1 穿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你个小贱蹄子!竟然还想逃跑,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废物样!” 刺耳的声音在耳边乍响,谢挽幽意识昏昏沉沉,只感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身上如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 谁在骂我……我在哪……这是什么情况? 我刚刚不是还在公司加班吗?难道我睡着后做了个噩梦? 没等谢挽幽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尖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还敢装死?你去把她泼醒,别以为挨几下打就能混过去!” 下一秒,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径直泼到了谢挽幽的身上,刹那间,漂浮在半空的谢挽幽仿佛一下子落了地,所有感官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上。 第一个感觉,就是痛,浑身剧痛,像刚刚被人狠狠殴打了一遍。 加班的时候睡觉竟然还会被打?现在的黑心资本家竟恐怖如斯!还有没有人管了?! 谢挽幽勉强动了一下手指,想撑着地先坐起来,然后再跟对方好好掰扯一番,可很快,她的手指上便传来一阵剧痛——是被一只脚狠狠踩住了。 好家伙,这次遇上狠人了。 谢挽幽费力地睁开眼,视线中立着一个趾高气扬的人影,一身仆妇打扮,满脸刻薄,一双吊眼里满是讥诮,像电视剧里专门刁难女主大众脸炮灰。 见谢挽幽睁眼,仆妇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哟,三小姐总算舍得醒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偏要吃点苦头才知道乖。” 谢挽幽盯着她,沉默了。 事情不太对劲。 排除恶作剧和做梦的可能,她好像……穿越了? 拿的好像还是个地位低下的庶女剧本。 谢挽幽感到一股刺骨的冷意涌了上来,不知是因为那桶浇到身上的冰水,还是因为她忽然认清的可怕现实。 手指上的剧痛加重,是仆妇见她不吭声,恶意地加重了脚上的力道,谢挽幽似乎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喀嚓声。 谢挽幽咬牙,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从前被孤儿院的坏小孩们霸凌的时候。 反抗可能会招来更严重的殴打。 在孤儿院待了那么多年,谢挽幽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谢挽幽目光沉了沉,正要出声,却见眼角余光里忽然冲出一道灰影,脏兮兮的一小团,狠狠咬在了踩着谢挽幽手指的那只脚上。 “不许你们……欺负娘亲!” 嘶哑的声音里混含着威胁警告的低呜声,谢挽幽一愣,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说话? 它要保护的娘亲……不会就是她吧?! 仆妇疼得惨叫一声,终于抬起了脚,不管不顾地把脚往前用力一甩,想要把咬在脚脖子上的玩意甩下去。 那小东西咬得很用力,但终究还是太小,被用力甩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力气,重重摔落在脏污的地面上,过了许久,才痛苦地发出一声呜咽的低鸣声。 仆妇哎呦哎呦地摸了一把流血的脚腕,用颤抖的手指着地上那一小团,狠声道:“好你个小野种,果然是你那贱娘跟畜生生的玩意儿,老娘今天就打死你!” 她说着,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抬脚就要踩死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 老东西在气头上,这一脚下去,这个为她出头的小东西可能真的会被踩死。 谢挽幽瞳孔微缩,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挡在了小东西的上方。 拳打脚踢很快落在了脊背上,谢挽幽咬牙没吭声,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看到蜷缩着颤抖的小东西睁开灰蓝色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她,一副很不敢置信的模样。 小东西长得还挺可爱。 这是谢挽幽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不知昏沉了多久,谢挽幽被一道奇怪的电子音唤醒。 [宿主,你醒啦~] 谢挽幽很快反应过来,在脑海里跟它对话:“你是……系统?”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哦] 谢挽幽:“……你觉得你很幽默吗?废话不多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让我干什么?” 系统很欣慰:[宿主很上道呢,那本系统就长话短说吧] [本系统的全称是反派感化系统,一旦检测到哪个世界的反派在未来有毁灭世界的倾向,本系统就会寻找合适的宿主感化反派,帮助反派们走上正途。] [而宿主你就是本系统精心挑选的任务者呢~] 谢挽幽不理解,谢挽幽大为震撼:“可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啊,我究竟哪里得了你的青眼?做公司项目我还算擅长,感化反派就有点超纲了吧!” 她还想来个人感化她呢! 系统:[宿主放心,我们系统自有一套选人的标准,不会抓错人的~] “……” 谢挽幽:“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我回去?成功感化反派吗?我要是不干,你会不会弄死我,或者给我来个狠的,让我尝尝苦头,逼我办事?” 系统:[宿主放心,这种迫害宿主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完不成任务,宿主也只是会被遣送回原世界,不会有任何损失~] “要是完成任务了呢?有什么好处?” [那好处可太多啦!] 系统说起这个,瞬间激动了起来:[那可是救世功德!最少可保你下辈子荣华富贵,要是幸运,你甚至可以直接飞升上界,得道成仙!] 谢挽幽一脸冷漠:“就这?” 系统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人,一时间被她狠狠吸引:[不会吧宿主,这都还拿不下你?] 谢挽幽理智分析:“保我下辈子一生荣华富贵,那都是下辈子的事了,跟这辈子的我有什么关系?至于飞升成仙,成仙后难道就一定逍遥自在了吗?没意思,只能说我没这伟大志向。” 系统都差点被她说服了:[你说的竟然很有道理……可是不完成任务,你也没法回去,要不咱们再苟一苟?不成功也不亏嘛,反正回去了你也是继续当社畜] 谢挽幽沉默了一下,觉得系统说的有道理。 既然回去了也是当社畜加班,不如把这个世界当大型全息游戏玩玩。 谢挽幽想通了:“那你把现在的情况讲给我听听吧。” 系统很快把这个世界的背景娓娓道来。 谢挽幽这才知道,原来她穿进了一本仙侠文里,成了未来反派的恶毒娘亲。 这个恶毒娘亲在文里只能算是一个背景板,全篇有关于她的内容十分有限。 谢挽幽通过系统的描述,了解到大致的故事。 原主谢挽幽本是人界谢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出之女,天赋却格外出众,十六岁时便拜入玄霄剑宗的渡玄仙尊门下,成了他最小的弟子。 原本只要她潜心修炼,前途便是一片光明灿烂,可她却不珍惜这得之不易的修仙机缘和天赋,反而一门心思放在情爱上,不仅大逆不道地觊觎师尊,骚扰师兄,还意图勾搭其他宗门的弟子,剑宗弟子一心问道,她的这些做派使得她在剑宗的风评极差。 后来谢挽幽被蓬莱岛的一个修士所骗,为了跟他离开,甚至不惜与宗门决裂。 可惜修士是个渣男,她被搜刮走了身上的所有法器,还被卖到了魔界做炉.鼎,拼死逃出魔界后,她受了重伤,境界直接从筑基圆满跌回练气初期,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未来反派就是她在逃离魔界的时候阴差阳错怀上的,具体过程系统没详细说明,只说魔尊当时被人算计,意外跟谢挽幽滚在了一起。 谢挽幽若有所思:“所以崽他爹是魔尊?” 系统表示肯定:[没错,原主逃回谢家后不久才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可寻常的堕胎药没法把孩子弄掉,她最后只能生了下来] 谢挽幽本来就在谢家不受宠,如今她修为尽失,修仙者的光芒尽散,还未婚先孕,谢家怎能容得下她?直接把她和野种扔到了荒僻的院子里自生自灭。 从天之骄女跌入尘埃,谢挽幽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落差,于是把无处发泄的怒火施加到了孩子身上,时常对他非打即骂,施加虐待。 经年累月,那个孩子的心理渐渐扭曲,最后一步步成为了暴戾厌世的灭世反派。 而在谢挽幽穿来的时间点,那个未来毁天灭地的反派还只是一个弱小可怜的三岁半幼崽,连人形都还没法维持,孱弱得一只手都能捏死。 谢挽幽想起昏迷前看到的灰扑扑的一团,心中一动:“那个小灰团子就是未来反派?” [是的宿主~你的任务就是掰正反派的三观,让他走到正路上,避免未来世界毁灭的结局。] 这不就是要她带孩子吗? 谢挽幽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满心的抗拒。 因为孤儿院那段被集体霸凌的阴暗往事,谢挽幽对小孩这种生物完全没有好感,在谢挽幽的印象里,那些孩子留给她的只有恶意和伤害。 他们虚伪、贪婪、自私、善于伪装,他们可以用天真的面孔做最恶毒的事情。 谢挽幽甚至从未想过生孩子,那对她来说是个噩梦。 而现在,她的系统竟然叫她带孩子? 谢挽幽感到一阵窒息,觉得自己可能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系统连忙给她打气:[加油宿主!你可以的!] 谢挽幽叹了一口气,只好睁开眼,面对现实。 入目的是昏暗的房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房间里的光线勉强能视物,谢挽幽往四周扫了一眼,没找到那个小东西,心下不由一紧。 不会是那些人趁她昏迷,把它抓走了吧! 谢挽幽眉头微皱,单手撑着身下脏乱潮湿的干草堆,咬牙试图坐起身,可她刚一动,浑身的疼痛就更加剧烈。 糟糕,可能骨折了。 谢挽幽只好试探着哑声唤道:“小东西,你还在吗?” 房间里安静了好几秒,真当谢挽幽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稚嫩嗓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娘亲?” 太好了,这小东西没被抓走。 谢挽幽松了一口气。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谢挽幽艰难地偏过头,看到一团黑色的生物正朝她慢慢挪过来。 它的一双大眼睛在夜晚折射出野兽一样的绿光,乍一看去还怪吓人的。 它挪到谢挽幽一步以外的距离便停下了,没再靠近。 谢挽幽没有在意,有些生硬地问它:“受伤了吗?痛不痛?” 小东西似乎愣了几秒,才发出细若蚊声的声音:“不、不痛的……” “骗人。”谢挽幽不信,它当时被那个老家伙用力甩在地上,怎么可能没受伤,怎么可能不痛? 想到这小东西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顿了顿,终究还是费力地抬起手:“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谢小白浑身僵住了,意识到谢挽幽想要他过去,他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开始颤抖。 又要打他了吗? 明明他已经帮她咬了坏人,是个乖孩子了,还是要打他吗? 谢小白不想过去,甚至想转身逃走,可这次娘亲没打到他,下次一定会打得更狠更痛的…… 只要让娘亲出了气就好,只是被打几下,很快就能忍过去了。 最终,谢小白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让谢挽幽冰冷的手指能够触碰到他僵硬的身体。 可他这次却没等来歇斯底里的打骂,而是陌生的轻柔触碰。 他竟然听到他向来暴躁易怒的娘亲第一次温声夸赞他:“好软……原来是个毛绒绒崽崽,我好像又可以了!” 然而,轻柔的抚摸不仅没有让谢小白放下警惕,反而使他越发恐惧。 谢挽幽很少对他温柔以待过。 唯有的几次温情,也是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谢小白好像知道谢挽幽想要得到什么了…… 2 记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自谢小白记事以来,他被娘亲抚摸的次数屈指可数。 娘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厌恶至极,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恨不得杀他而后快,不仅待他没有半分温情,还会时不时拿他出气——直到她无意中发现他的伤口愈合速度竟然异常的快。 那天,娘亲第一次对他温柔招手,让谢小白走到她的身边。 谢小白以为娘亲终于开始喜欢自己了,开心地跑到了她的身边,可等待他的却是毫不留情的一刀。 他在娘亲的手底下挣扎、哭泣、哀求,却没有得到娘亲的半分怜悯。 他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娘亲喝下自己鲜血后喜不自胜的贪婪模样,永远都忘不掉那种恐惧。 可当娘亲再次对他温柔招手时,他还是会一次次朝她走过去。 因为,那是他在娘亲身上得到些许温情的唯一途径。 谢小白知道自己的血能治伤,现在娘亲忽然对他那么温柔,应该又是想要他的血治身上的伤吧。 谢小白没有半分惊讶,只感到麻木。 头顶的轻柔抚摸仿佛变成了催促的信号,他压住眼睛的酸涩,迈步靠近谢挽幽,然后用力在前爪上咬了一口,把流血的爪子递到了谢挽幽的唇边。 谢挽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到小东西忽然靠近自己,然后把爪子放在她嘴边,整个人有点懵,不知道小东西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要她亲亲它的爪爪? 这个……可以有啊! 可谢挽幽还没付诸行动,一股血腥味忽然掠过鼻尖,随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嘴唇上。 这是……血?? 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谢挽幽一冷,赶紧抓住它的爪爪,不敢太用力,虚虚摸了一下,摸到满手的温热鲜血:“你……这是干什么!” 小东西闷声说:“娘亲快喝吧,等会儿伤口长好了,就不会流血了……”伤口长好了,他就需要再咬一下爪子,很痛的。 谢挽幽一时半会竟然说不出话,满脑子都在想原主不会是个吸血鬼吧,怎么还有喝孩子鲜血的癖好? [小反派的血有治伤的功效,所以……宿主你懂吧?] 电光火石间,谢挽幽猛然回忆起一个剧情。 谢挽幽曾因为受了重伤而修为大跌。 发现小东西的血竟然有疗伤的功效,有希望让她恢复修为后,她能忍住诱惑,不去喝小东西身上的血吗? 很明显,不可能。 小东西现在已经可以如此熟练地把血喂给她了,不难看出从前那个谢挽幽是怎么对待它的。 谢挽幽忍了又忍,没忍住骂了一句:“她不是人吧,是真的狗!” 怪不得这小东西未来要黑化,连至亲都这么对待它,视他如草芥,它怎么可能拥有正常的三观。 那只爪子还在流血,谢挽幽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快速按住伤口周围,给它止住了血。 越来越黑的房间里,只有小东西的眼睛在黑暗中折射出的两点绿光在微微闪烁。 它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安:“娘亲?” 谢挽幽叹了一口气,用了一点力气,把它抱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轻声说道:“以后不用给娘亲喂血了。” 谢小白不知道谢挽幽又想做什么,揣揣不安地缩着爪子蹲在她胸口不敢乱动,呐呐地问:“为、为什么呢?娘亲不需要小白的血了吗?” “对,不需要了。”谢挽幽摸了摸它的头,原来它叫小白,怎么之前看到的是一个灰团子? 谢挽幽斟酌着说:“我……娘亲已经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以后娘亲都不会这么做了。” 虽然谢小白已经坚定地告诉自己,娘亲一定又在骗它,娘亲不可能会改变,可它还是控制不住地眼眶一酸,稚嫩的声音里也带上了鼻音:“娘亲说的……是真的吗?可、可是怎么忽然变了呢?” 被粗暴地对待了那么久,谢小白已经不相信他阴晴不定的娘亲了。 一定还有更恐怖的折磨在后面等着他! 娘亲不会忽然改变的,她一定又是想骗他做更可怕的事情! 察觉到小东西忽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谢挽幽吓了一跳,连忙摸摸头:“人都是会变的,有个词叫做知错就改,我现在知道了,打小白是不对的,喝小白的血也是不对的,以后我都改掉,好不好?” 谢小白拼命摇头,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谢挽幽的手背上。 谢小白不知道其他小孩的娘亲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她们的小孩,曾经他对谢挽幽还抱有虚妄的期待,会小心翼翼地趴到她身边,想要她摸摸自己的头,可最终迎接他的只有厌恶的推拒和谩骂的话语。 久而久之,谢小白就懵懂地明白了,他的娘亲不会爱他。 他是个小野种,生来不配被爱。 那他也不要爱娘亲了。 他不会再相信娘亲说的话。 谢小白呜咽着挣脱开了脑袋上抚摸的手,哽咽着狠狠地说:“你骗我!我不会再信你!” 假的,都是假的! 不要再用虚伪的温情欺骗他了! 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一夕之间爆发,谢小白发了狠,一扭头,竟第一次咬了谢挽幽一口,然后飞速地从谢挽幽的胸口蹿进了黑暗里。 谢挽幽轻嘶了一声,对着那片寂静的黑暗连声喊小东西:“小白?小白!” 谢小白没有回应她,它蜷缩在角落里,悄悄吸了一下鼻子,无力地把下巴搁在前爪上,眼泪悄无声息地砸落在地。 他咬了娘亲,明天一定会被娘亲打死的吧…… 它好累啊,要是一切痛苦就这么结束……好像也不错。 疲惫感一下子涌了上来,谢小白的意识逐渐模糊,哭着哭着,渐渐睡着了。 睡过去的谢小白不知道,谢挽幽半夜挣扎着爬了起来,在黑乎乎的房间里一寸寸摸索,最终找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它,轻轻把它抱在了怀里。 谢挽幽没计较被小东西咬了一口的事,谁让她穿成了它的恶毒娘亲呢?它娘亲以前不干人事,别说咬一口,咬一百口谢挽幽都不觉得过分。 谢挽幽反倒觉得,小白是该要这样对她发泄一下的,虽然无法跟它以前受过的苦扯平,但它心里多少能好过一点。 看上去懂事乖巧的孩子,其实是被迫把苦涩和委屈埋藏在了心底,只有打破那个乖巧的外壳,才能触及真正的那个小白。 谢挽幽抱着小东西重新在干草堆躺下,黑暗中她看不清小白的模样,只能沿着它身体的轮廓摸了摸。 好瘦,好小。 一摸就能摸到骨头。 谢挽幽皱了皱眉,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她确实不喜欢人类幼崽,但她没法对小白这种受到虐待的小孩视而不见。 更别提小东西还十分懂事,怪惹人疼的。 谢挽幽本来是抱着摆烂的心态接下系统的任务的,可现在……她是真的想让小东西的生活变得好一点。 冰冷的风透过各种缝隙钻进了这个黑暗的房间,谢挽幽将小白抱紧了一些,出神地看着窗门外被木条封住的微弱月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孤儿院的禁闭室。 不同于那时的孤寂,现在她怀里有了小白。 谢挽幽不再去回忆,抚摸了一下小白的尾巴毛,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谢挽幽是被怀里的动静给闹醒的。 她半梦半醒还以为自己在家里,忽然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什么活物,一下子就惊醒了。 一睁开眼,她便跟同样被吓炸了毛的灰色生物对上了视线。 谢挽幽口吐芬芳:“我趣!” 谢小白原地起飞:“呜!!” 一人一球都猝不及防地被对方吓了一大跳。 等那团小东西弹射起飞落在远处,谢挽幽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在异世界领养的反派幼崽。 她松了一口气,开始观察起这只反派幼崽。 这小东西果然是只毛绒绒,但只有巴掌那么大,有一条细弱的长尾巴,尾巴上的毛掉了好几块,毛发粗糙暗淡,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它浑身都脏兮兮的,毛发因此呈灰白相间的脏污颜色,因为没有及时梳毛,那些毛毛变得一缕一缕,甚至很多已经纠缠成团。 谢挽幽没认出它是什么生物,有点像猫,可它头上却长着一茬暗红色的圆润小犄角,背上还有一对手指那么长的灰白色小翅膀。 总而言之,超出了谢挽幽的知识范围。 谢挽幽问系统:这是个什么生物? 系统神神秘秘地回她:[涉及隐藏内容,要靠宿主自己去发现哦~] 谢挽幽:这是不能说的吗?可你昨晚直接告诉我小白的血有治疗作用了啊? [这种事就算本系统不说,你也能很快从小反派那里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谢挽幽:行吧…… 询问系统无果,谢挽幽干脆放弃猜测小白和小白他爹是什么物种。 谢挽幽试着坐起身,发现身上没那么痛了,应该是昨天小白喂她的血起了作用。 她试探着对小白道:“小白,你——” 话音未落,瞪大灰蓝色眼睛警惕地盯她的小灰团便快速背过身对着墙壁,留给她一个气鼓鼓的背影和一条掉毛的尾巴。 明摆着不想跟她说话。 谢挽幽叹了口气,原主前科太多,小白不信她是正常的,任谁被别人狠狠欺负过很长时间,都不会相信那个人会轻易改过。 她站起身,来到小东西的身后,撑着膝盖蹲下,好笑地问:“真的不理娘亲了?” 谢小白还是没转过来,只是耳尖抖了抖,倔强地轻哼了一声。 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没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硬气。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昨晚还咬了她的手,按照往常,早就被谢挽幽打得半死了。 但他今天一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谢挽幽的怀里。 娘亲不仅没打他,还让他在怀里睡觉……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谢小白有一瞬间,真的觉得娘亲已经改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的小脑瓜有点混乱,想不清楚谢挽幽又想做什么,这才大着胆子第一次试着不理她,就是想试探她一下,看看她会不会生气。 她还是没有生气。 谢小白表面上不在意,实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紧张又好奇地等着谢挽幽下一步的动作。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对谢挽幽多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谢小白没等到谢挽幽的下一句话,正忍不住想扭头,忽然身体一轻,被一双手捧了起来。 谢小白惊得再一次炸了毛:“!!!” 他下意识想蹿下去,谢挽幽把双手一合,硬是把他笼在了手心里:“别动,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 谢小白对这种命令式的语句很敏.感,马上僵硬着没敢再动,任凭谢挽幽捏着他的小短爪看来看去。 谢挽幽看着看着,忍不住戳了戳它的爪垫:“是粉爪爪!” 爪垫上一痒,谢小白下意识缩了一下前爪,有些说不出的羞赧。 缩了前爪,耳朵尖又被捏了一下,是不带恶意的轻捏,温柔得让谢小白恍惚。 谢小白不自然地抖了抖耳朵尖,感觉好怪。 谢挽幽又戳了戳它肉乎乎的灰白小翅膀,问它:“小白,你能用翅膀飞吗?” 谢小白摇摇头,闷声不说话。 谢挽幽给它顺了顺毛:“还在生气呢?那小白怎么才能原谅娘亲呢?” 原谅?娘亲还会需要他的原谅吗? 谢小白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有点饿。”就算是要死了,也做个饱死鬼吧。 他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 谢挽幽马上询问系统:“原主还有钱吗?她平时给孩子吃什么东西啊?” [还有十个铜板,在那边的墙缝里……哎呀,本系统忘了把原主的记忆传给你了] 谢挽幽一阵无语,算是看清自己这个系统有多不靠谱了。 一段记忆很快涌入谢挽幽的脑海。 看清原来那个谢挽幽给小白吃的东西以后,谢挽幽拳头硬了。 3 出门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翻看着脑海里多出的记忆,越看,越觉得心口那股无名之火烧得越旺。 小白从出生到现在,竟然都没吃过一口正经的食物。 小白是以半兽半人的形态降生的,原主视他为怪物,又是惊惧又是厌恶,刚生下他就把他丢在了一边,任他自生自灭。 若不是小白的生命力超乎寻常的顽强,本能地蠕动着拱了地上的干草和脏水吃,可能就早早夭折了。 过了好几天,原主发现他居然还活着,在失去一切后,竟然还有个小东西要依附于她才能活下去,这无疑让原主憋闷的恶劣情绪有了一个发泄口,让原主的荒败人生多了仅存的乐趣。 抱着这样的心态,原主偶尔大发慈悲地施舍给它一点自己吃剩的剩菜剩饭,竟真的让它就这样活了下来。 虽然命保住了,但小白也慢慢从半兽半人彻底变成了一只孱弱的小兽,再也没能化出人形。 原主很少给小白吃东西,饿得狠了,小白只能靠啃树根和干草勉强填一下肚子,实在没东西吃,甚至只能去吃土。 谢挽幽看到记忆里,有一次小白实在饿得狠了,只是偷了原主碗里的一块肉,便被打断了一条腿,她两只拳头都硬了。 “……”谢挽幽第不知多少次骂原主不是人。 虐待那么小的孩子,心是有多黑啊。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再看手心里的小东西,眼神都变得越发怜爱。 小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惴惴不安地缩起爪子,歪头小心地打量她,还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疑问的“咕?” 糟糕!被可爱击中了! 不就是崽崽饿了吗?这么小的要求,一定要满足它! 谢挽幽忍不住又rua了它一顿,然后抱着它取出了墙缝里藏着的十枚铜板,琢磨着能用这十枚铜板干什么。 这点钱实际上是原主最后的家当。 原主之前被蓬莱岛的渣男卖到魔界的时候,身上的所有家当也被搜刮走了。 修真界的通用货币灵石,剑宗的通讯玉符,师门给的保命法器,自己的本命剑……这些东西一个不剩,只有金银铜钱这种人界货币留了下来——因为渣男.根本看不上。 这些钱支撑着原主从魔界逃回人界本家,四年半过去了,如今只剩下了十个铜板。 谢挽幽:“……” 那么问题就来了,已知谢家不可能帮她,而她修为尽失,身无长物,花了这十个铜板以后,她要如何带着崽崽存活下去呢? 救命,这是什么地狱开局啊! 谢挽幽对着十个铜板沉思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惹得小白也凑了过来,灰蓝色的大眼睛忧愁地盯着铜板看:“娘亲,我们没有圆板板了吗?” 他认识这种圆板板,只有用这种圆板板才能换到吃的。 娘亲之前还说,要是没圆板板了,就要把他卖掉换板板。 娘亲是不是要把它卖掉换圆板板了…… 小白眼中迅速多了一层水雾,却不敢哭出声。 娘亲讨厌他哭,不能哭,一哭就会被卖得更快。 谢挽幽没发现小白的异样,掂量着手中的十个铜板,她满心都在想要如何在异世快速赚钱。 谢挽幽四年前修为大跌,现在只有练气二阶的实力,在人界,只能说比普通人厉害一点点,毕竟就连谢家的护院都大多是练气三阶。 修为不够,那就只有打工一条路了。 离谢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上泉林,据说流经上泉林的溪河源头是修真界,水中蕴含的灵气润泽周边,使得上泉林中能长出灵草。 有些药铺会专门收这些灵草,一小捆灵草给二十铜板,只要谢挽幽捡草捡得够快,就能暂时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谢挽幽感到脑海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些,抱着小东西哄道:“没事,我们很快就有钱了。” 没想到她这么一哄,小白没被安慰到,反而小身子一颤,抽抽搭搭地哭了出来。 谢挽幽吓了一跳,赶紧用手背给它擦眼泪:“这是怎么了?” 小白的身子因为抽噎一颤一颤的,抬起头小声哀求她:“娘亲,不要用小白换圆板板好不好……小白不吃东西了,小白一点也不饿……” 谢挽幽愕然,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小东西以为自己会卖掉它换钱,所以很害怕被她抛弃。 虽然原主对小白十分不好,但在小白的心里,她依旧是它不可割舍的亲人。 谢挽幽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是酸涩,又是好笑,擦干它的眼泪:“谁说娘亲要卖了小白换圆板板的?小白这么可爱,娘亲根本不舍得卖掉啊。” 谢小白吸了吸鼻子,被夸可爱后有些羞赧,娘亲从没这样夸过他呢。 娘亲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泪汪汪地眨眼,有些犹疑:“真的吗?可是……可是没有圆板板,我们怎么办呢?” 谢挽幽很从容淡定的语气:“没有圆板板,就去挣点圆板板嘛,我们一起去外面捡草换板板,怎么样?” 谢小白不知道,原来捡草也能换板板,他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耷拉下去的尾巴开始快乐摇晃:“小白,会帮娘亲捡很多草的!” 小东西真可爱,也真懂事。 谢挽幽亲了亲它抖动的耳朵尖,把它放在肩上,准备先出门买点吃的喂崽崽。 拉了拉门,不出意外被锁住了。 谢家曾视谢挽幽为振兴门楣的骄傲,如今谢挽幽一朝跌落成泥,她便成了谢家的污点。 家族嫌她丢人,不许她出门,便时常把她关在小院里,每天残羹冷炙地打发她。 谢挽幽刚穿来的时候被打,就是因为原主想逃离谢家,结果被抓住,拖回了小院。 现在房门被锁,谢家为了给她一个教训,应该也不会再派人给她送饭了。 谢挽幽透过硕大的门缝摸到了那把锁,丝毫不慌,从头上摸下了唯一的一只铜簪,对着锁口开始捣鼓。 巧了,谢挽幽小时候经常被孤儿院关禁闭,刚好对如何撬锁有点心得。 她三两下开了锁,带着崽崽出了门,然后把锁恢复了原样。 谢挽幽回忆了一番原主的记忆,估摸着现在应该没人守在院外,便悄悄地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出了谢家一处隐蔽小门。 谢挽幽怕小东西惹来不必要的注意,拉开袖口道:“崽崽,外面坏人多,你先藏进来好不好?” 谢小白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那个荒败的小院子里,从没看过外面的景色,乍一看到陌生的景色、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人声,他当然也是有点害怕的,闻言连忙点点头,乖乖地钻进了谢挽幽宽大的袖口里。 谢挽幽被谢家关在小院子里四年多,如今的她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外面的人早已认不出她就是昔日风光无限的谢家三小姐,只偶尔投来怜悯的眼神,以为她是哪里逃来的灾民。 谢挽幽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街边的包子两枚铜板一个,谢挽幽买了三个热腾腾的包子,打算先给自己和崽崽垫垫肚子,留了四枚铜板应急。 到了无人的街巷角落,谢挽幽跟谢小白开始分吃包子。 谢小白已经被包子的香味馋得不停咽口水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叫,但他也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包子,不敢上去吃。 他潜意识觉得,这么香的东西,娘亲是肯定不会给他吃的。 直到谢挽幽把包子又往它眼前递了一下,它才傻乎乎地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问:“是给小白的吗?” 谢挽幽:“对啊,快吃吧,天气冷,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小白快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晕了,稀里糊涂地就抱住了那只包子。 它十分瘦小,一只包子就有它身体那么大,谢挽幽看它艰难地伸出爪子抱住比脸还大的包子,整只崽摇摇晃晃的,忍不住弯起唇角,帮它扶了扶那只包子。 谢小白已经被香味勾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听到谢挽幽催他快吃,谢小白实在忍不住,咬了一小口,见谢挽幽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并没有不高兴,这才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整个包子。 它太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久旱逢甘霖一般,简直越吃越饿。 但当谢挽幽又递给他一只包子的时候,他咽了咽口水,却拒绝了,用爪爪把包子往谢挽幽那边推了推:“娘亲吃。”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吃得比大人还多? 谢挽幽再怎么劝,谢小白都坚持要谢挽幽吃剩下的两只包子。 谢挽幽稍微一想,差不多明白了小白的想法。 小孩子的心思其实很细腻敏感,而小白已经在这些年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地讨好她。 谢挽幽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习惯一时半会改不回来,也不强逼孩子,干脆又去买了一个包子:“小白吃两个,娘亲也吃两个,我们平分,谁也不多吃好不好?”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觉得谢挽幽说的有道理,这才接了第二只包子,飞快地吃完了。 吃完后,他呆呆地看着爪子上染上的油水,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两下,被谢挽幽看到,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别舔!” 谢小白吓了一跳,僵着爪子不敢动了。 谢挽幽用衣角擦了擦它的爪爪,跟小东西讲道理:“爪爪很脏,舔了会生病的。” “咕?”谢小白疑惑地歪了歪头,可它之前一直在舔脏爪子,也没有生病呀…… 但娘亲的话还是要听的,谢小白乖乖点了点头。 谢挽幽吃完了两个包子,准备先去药铺问问他们需要收哪些灵草。 小白熟练地藏回了她的袖子里,谢挽幽问了人,找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两家药铺——碧和堂和济世阁。 从外表看,济世阁的装潢看上去更为高大上,不仅整栋楼雕栏玉砌,内庭也是富丽堂皇。 看着就很有钱。 它对面的碧和堂跟它一比,就显得格外低调朴素。 谢挽幽承认,她肤浅地被济世阁散发的金钱气味狠狠吸引了,于是第一个选择进入了济世阁。 然而事实证明,异世界的人也会势利眼。 她刚一进门,在门口洒扫的小厮就狠狠皱了眉,不耐烦地嘀咕道:“哪来的穷鬼,刚扫的地又要被踩脏,真是晦气!” 他的声音完全没压低,就是故意说给谢挽幽听的。 谢挽幽:“……”现在一个小厮都这么狂了吗? 谢挽幽当时就想离开了,按照她上辈子闯荡社会的经验,这种看不起穷人的店大多都会仗势欺人,就算帮他做事,也会被压低工资,他还会觉得他是做了件大好事,竟然还施舍给了你一点工资。 还没等谢挽幽火速离开,小厮已经不耐烦地说道:“卖灵草的还是看病的?卖灵草的去后堂找薛掌柜,看病的就算了吧,我看你怕是连我们济世阁的诊费都付不起!” 谢挽幽对他笑了笑,道了一句多谢,便去了后堂。 济世阁确实很烂,但谢挽幽不知道对面的碧和堂是不是跟济世阁一样烂,总得做二手准备。 先问问济世阁的收购价格,等会儿再对比一下碧和堂的价格,比比谁更烂,然后再从中挑出一个不太烂的。 后堂依旧是富丽堂皇的装潢,掌柜的是个打扮体面的中年人,蓄了一把黑色胡须,谢挽幽走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柜子后漫不经心地拨弄一把金色算盘,随意撩了一下眼皮,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又来一个卖灵草的?” 谢挽幽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收购灵草是什么价?” 薛掌柜懒洋洋道:“无论哪种灵草,都是十铜板一捆,样草在你左手边,会认吧?别给我混了杂草进来凑数啊。” 十铜板一捆?把她当大冤种吗?谢挽幽有被笑到:“这太低了吧,我听说不是这个价啊。” 薛掌柜皱了一下眉,冷冷瞪她一眼:“爱卖不卖!我们济世阁又不缺灵草,要不是看你小姑娘缺钱,我还不收呢!” 他说着,不耐地掩住口鼻:“不卖就滚,什么味儿!小张,快把她请出去!” 谢挽幽就这么被赶出了济世阁。 小张骂了一声晦气,谢挽幽也觉得济世阁晦气。 谢挽幽对着济世阁金灿灿的牌匾,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谢小白小声问:“娘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谢挽幽手伸进袖子,rua了一把崽崽,从容道:“意思是刚刚那些家伙都会受到惩罚,被教做人。” 谢小白似懂非懂,被揉得“咕”了一声。 谢挽幽并不气馁,吸了一顿崽崽后,转头进了碧和堂。 比起济世阁的冷清,碧和堂热闹了不少,病人来来去去,看衣着,大多都是寻常老百姓,小厮的态度也很和善。 谢挽幽:懂了,看来济世阁是专门为富人治病的,碧和堂是专门给普通人治病的。 谢挽幽向小厮说了想要卖药草的意愿,小厮便把她引到了后堂,找到了忙碌着称药的林掌柜。 小厮吆喝了一声:“掌柜的,这位姑娘要卖灵草!” 掌柜的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分不出心神,只能让小厮招待谢挽幽。 小厮跟谢挽幽说了收购价格:二十铜板一捆,还给了一个小册子,小册子上详细标明了他们所需要的灵草的特征和所在的大致范围。 小厮知道谢挽幽是第一次卖灵草后,还特意取出几根灵草让谢挽幽看:“就是这样的,其实很好认。” 谢挽幽确认自己能认出这些灵草后,收了小册子,跟小厮道了谢,走出了人声嘈杂的碧和堂。 谢小白记得路,见谢挽幽走的方向不像是回家的路,有些害怕:“娘亲,我们去哪?” 谢挽幽说:“天色还早,娘亲准备去上泉林捡点草换圆板板。” 小白把铜板叫成圆板板,谢挽幽觉得可爱,也这么叫了。 她伸手揉了揉衣袖下牢牢扒着自己手臂的崽崽:“闷不闷?累不累?” 谢小白摇头:“不闷!不累!” 因为要去捡草换板板,小白有点兴奋,掉毛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扫过谢挽幽的手臂,让谢挽幽觉得又痒又暖。 谢挽幽翘起唇角,忽然觉得老天待她还不错,虽然离谱地让她穿越了,但给了她一个傻乎乎的崽崽。 她虽异世漂泊,却得以不再孤影独行,凄凉客里,有处为家。 4 炼丹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上泉林位于凤鸣山的山脚下,离城镇有点距离,谢挽幽照着路人的指引,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上泉林是一片苍翠繁茂的林子,现在已经快入秋了,可林子里的树叶却没开始枯败,反而维持着生机勃勃的绿色,果然是有灵气滋润的地方。 谢挽幽一走进林子,就感到自己的毛孔都隐隐舒展开了,不自觉开始吸收林子里稀薄的灵气。 可惜她的体内的灵脉在几年前的那场奔逃中受损严重,至今没有痊愈,吸收的这些灵气堵塞在经脉受损处,无法周转到全身。 吸收了也没有用。 灵脉的问题谢挽幽打算留到之后再解决,事情得一件件来,现在她连最基本的钱都没有,要什么自行车? 林中没人,谢挽幽就让小白从袖子里出来,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谢小白好奇地打量着这片林子,在谢挽幽耳边小声嘀咕:“娘亲,这里好舒服呀。” 谢挽幽赞同道:“空气确实很清新,感觉皮都展开了。” 她伸了个懒腰,往上泉林深处走去:“走吧,我们去捡草。” 碧和堂需要的灵草有三元草,玄阳草,紫金草。 三元草长得有点像现代的三叶草,只是叶片是蓝色的,也有锯齿,在草丛里挺扎眼的,谢挽幽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好几根。 谢小白趴在她肩头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出声:“娘亲,可不可以让小白帮你一起找呀?” 崽崽懂事,要帮她的忙,谢挽幽自然是答应的,只是叮嘱了它几句:“不许走远,要是见到了人,马上躲起来,有事就叫娘亲,知道吗?” 谢小白点点头,喜滋滋地沿着谢挽幽的裙摆攀爬了下去,飞速地蹿进了草丛里。 谢挽幽看着草丛里若隐若现的白色毛绒绒,终究还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草丛里就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小白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嘴里咬着一根蓝色三元草跑到了谢挽幽的脚边,刚一放下就邀功般仰头道:“娘亲,你看!” 谢挽幽这下着实被惊讶到了,蹲下捏起那根草,是实打实的三元草:“小白,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好厉害!” 谢小白蹲坐着看她,被夸奖后有些羞赧,老老实实道:“味道,小白记住了药铺里草的味道,现在,也能闻到它们的味道。” 这是什么厉害的嗅觉——简直就是个超级作弊利器! 谢挽幽摘掉它脑袋上的一根草屑,把它抱在怀里揉揉脑袋,可劲夸:“崽崽,你简直就是个宝藏!” 谢小白眨巴了一下眼睛,被夸得有点晕乎乎的,眼睛也有点酸,娘亲很少这么夸过它呢,从前她只会叫他小野种,小孽畜。 谢小白虽然不知道小野种和小孽畜是什么意思,但也敏锐地知道那不是个好词。 以前的娘亲不喜欢他,但现在的娘亲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他要给娘亲找更多的草,让娘亲更喜欢他一点才行。 谢小白暗暗怀揣着这样的小心思,找起草格外卖力,最终不到半天,谢挽幽就收获了三小捆三元草,两小捆玄阳草,三根紫金草。 每一小捆里有十根草,换算成铜板,今天至少能拿到一百铜板。 紫金草比较难找,价格也比较高一小捆就能卖四十铜板,可惜上泉林外围这种草并不多。 谢小白还想再找更多的灵草,却被谢挽幽捞了回来:“今天我们已经找到足够的草啦,休息一下吧。” 谢挽幽刚刚在路上摘了一兜能吃的灵果,找到一条小溪洗了洗,就跟小白你一颗我一颗地分吃了起来。 果子有点酸,但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口感有点像杏子,咬起来嘎嘣脆,小白两只前爪抱着杏子,一口一个,毫不嫌弃,因为这对它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谢挽幽抬指抹掉它嘴角的渣渣,看到它身上纠结脏污的毛发,心中一动:“小白,娘亲给你洗个澡吧?” 谢小白抱着果子,一下子懵掉了,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流动的清澈溪水,晃动的尾巴耷拉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娘亲,可以……不洗吗?” 谢挽幽看到小白明显抗拒的模样,忽然想起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原主厌恶它,曾把它摁在洗澡水里,想要淹死它…… 谢挽幽:“……”原主啊,人做的事你是一件都不干! 谢挽幽不知道第几次想叹气,摸了摸水温,改了主意,让小白站在岸边,掬起一点水浇在它的背上:“冷吗?” 谢小白稍稍放松了一点,小声回答:“不冷的。” 谢挽幽怀疑道:“真的不冷?不能骗娘亲。”崽崽毕竟才三岁半,她怕把孩子洗生病。 谢小白用力点头,认真地跟谢挽幽描述自己的感觉:“小白不怕冷的,小白身体里很……热,很快水就能干了。” 身体里很热是什么意思?发烧了吗? 可摸着又不像。 谢挽幽在身上撕下了一块布,给小白当成洗澡巾,擦了擦它身上的脏污。 一连擦洗了好几遍,一点点扯开了纠缠在一起的毛毛,谢挽幽才满意,拧干水想给小白擦擦,不料小白按耐不住本能,开始疯狂甩头,飞速甩干了身上的水。 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脸水的谢挽幽:“!!” 不小心甩了娘亲一脸水的谢小白:“!!!” 谢小白低呜了一声,像委屈的小狗:“娘亲,小白不是故意的。” 谢挽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把孩子吓坏了,淡定安抚道:“没事,就当给娘亲洗脸了,你随便甩。” 谢小白确认谢挽幽真没生气,这才重新翘起了尾巴,悄悄晃了晃。 谢小白被水打湿后,确实干得很快,谢挽幽抱着它在太阳底下晒了晒,它身上的毛毛已经完全恢复了雪白蓬松的柔软模样,看上去像翻新了一遍,简直白得发光,从流浪小猫变成了家养小猫。 谢挽幽都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家崽崽了,忍不住把脸埋进它的肚子吸了吸。 柔软!舒适!可爱! 谢小白瘫着四肢不知该怎么办了,又是羞涩又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娘亲从没这样吸过它的肚子,是更喜欢他了吗? 他很高兴,毛绒绒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谢挽幽捏住他尾巴根,露出的尾巴尖却还在小幅度摇晃。 真是个快乐的小傻瓜。 下午他们又捡了一会儿灵草,凑齐一小捆紫金草后,又多收获了一小捆三元草和一小捆玄阳草。 眼看天要黑了,谢挽幽决定今天就到这里,叫上崽崽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谢小白时不时跟谢挽幽说起今天在树林里看到的各种小动物,话明显变多了。 谢挽幽不去打击他说话的自信,笑着听他说些童言童语,偶尔回答他一两个小问题。 谢小白:“娘亲,为什么毛毛虫没有腿啊?” 谢挽幽一本正经:“有些动物没有腿,有些动物有很多腿,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谢小白漫无边际地猜测:“那谁决定它们有几条腿呢?是神仙吗?” 谢挽幽深沉道:“不,是基因。” 谢小白:“???” 小白听不懂,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犄角。 回到城镇时,天边已经有了绚烂的火烧云。 谢挽幽踩着橘红色的余晖进了碧和堂的门,找到掌柜交了货。 林掌柜还记得这个狼狈的瘦弱姑娘,上午第一次来,下午就带回了八捆草,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能一天内捡回这么多草的,大多都是一两捆,谁能捡到八捆啊。 林掌柜再看了一遍这些草,确实是八捆,一捆不多,一捆不少。 谢挽幽问:“林掌柜,草有什么问题吗?” 林掌柜笑着摇头:“我只是头一次见有人捡草能捡那么快,这些都是你一天之内捡的?姑娘,你深藏不露啊。” 谢挽幽:“哪里,只是有特殊的寻找技巧罢了。” 林掌柜点点头,没再多问,结了铜板,一共一百八十枚:“明天还卖草吗?” 谢挽幽说:“卖的。”毕竟她还穷着。 碧和堂后,谢挽幽兜里多出了一百八十枚铜币,已然有了底气。 谢府不给吃的,谢挽幽便去一家小酒馆买了一些饭菜,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便花两枚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悄悄从谢府小门溜回了自己的小院。 谢府无人在意她,她出门了一天,果然没人发现她不在。 谢挽幽打开门锁,进了门,又把门锁锁上,准备和崽崽一起吃饭。 谢小白对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很好奇,只觉得它闻起来甜丝丝的,好像很好吃:“娘亲,这是什么呀?” 谢挽幽把饭分成两份,悄悄多给了小白一些:“糖葫芦,甜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谢小白光顾着看糖葫芦去了,对谢挽幽的行为无知无觉。 谢挽幽好笑道:“别盯着看了,糖葫芦跑不了的,等吃完饭,我们一人三颗。” 谢小白就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埋头开始大口干饭,最后还很珍惜地把饭粒舔得一颗不剩。 谢挽幽小时候常吃不饱饭,所以也习惯性地把饭粒吃得一颗不剩。 母子俩对着一干二净的饭碗,开始分吃糖葫芦。 咬破外层的糖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又是另外一种好吃。 谢小白感到满嘴都是甜丝丝的味道,抱着最后一颗糖葫芦,满足地从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再也想不起之前吃过的苦了。 吃过糖葫芦,谢挽幽重新整理了一下她的干草床,弄成勉强能睡人的样子,才躺上去,对小白拍了拍枕边的位置:“来娘亲这里睡觉吗?”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了。 娘亲从没让他上过她的床,虽然他曾经很渴望睡在娘亲身边,但它……不太敢。 谢小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干草窝里趴下,对谢挽幽小声说:“小白,睡在这里就行了。” 谢挽幽弯了弯唇角,故意很失落地拖长声音:“好吧……就让娘亲一个人孤独地睡觉吧,娘亲一点也不伤心。” 小白果然立刻竖起了耳朵,尾巴也纠结地摇晃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越来越黑的房间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挽幽感到身下的干草下陷了一些,有个暖乎乎的小东西挨着她的脖颈躺了下来,羞赧地小声问:“现在娘亲还伤心吗?” 谢挽幽翘起嘴角,一把把它抱到了怀里:“嗯,现在一点也不伤心了。” 她摸着黑,亲了亲崽崽的小犄角,听到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感到心底一片柔软:“快睡觉吧。” 谢小白找了一天的草,早就累了,闻言点了点头,就这么在谢挽幽的怀里毫不设防地蜷缩着睡着了。 今晚,连他的梦里都满是甜丝丝的味道。 谢挽幽却没那么快入睡,她还睁着眼,思考要怎么赚更多钱。 她迟早会带着小白离开谢家这个烂地方,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光靠卖灵草,太慢了。 谢挽幽知道,谢家一边嫌恶她,一边想榨干她身上最后的价值,把她卖给富商做小妾换钱。 原主正是因为听到了谢家想卖掉她的消息,才一门心思地想要逃走。 现在谢家已经知道他们的谋划被发现了,肯定会更快更急地把她卖掉。 必须在那之前赚到足够的钱。 可照她现在的情况,做什么来钱最快呢? 谢挽幽在原主的记忆里翻找了一下,发现最赚钱的是丹修,丹药品阶越高,卖出的价格越离谱,属于暴利行业。 炼丹好像可行,丹修对修为要求不高,但唯一有一点不好,丹修大多数是火灵根——因为只有火灵根能引火点炉。 而不巧的是,谢挽幽是水木双灵根,压根没火灵根…… 退一万步讲,就算丹修不是火灵根,起码也要有能自由控制的异火,否则火候都控制不好,何谈炼丹? 谢挽幽啥也没有,只能眼红。 怀疑人生了许久,谢挽幽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个系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道:“统子,你说我能走炼丹这条路吗?这个问题应该不涉及反派的秘密吧?而且你看,我要是一直没钱,被抓了就养不了崽崽了。” 系统:[……] 系统承认,它已经被宿主拿捏住了,沉默了片刻,它只答了一个字:[可] 谢挽幽:“好耶!” 谢挽幽得到肯定回复,十分高兴,但她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很快又有了新的烦恼:“可我上哪搞火啊,炼丹没火,简直跟自行车没轮胎一样,根本搞不动啊。” 这次系统不回答她了。 可能只是短暂地爱了她一下。 谢挽幽决定明天去问问碧和堂的掌柜,有没有办法解决火的问题。 系统既然说她有炼丹天赋,那她肯定是有的,她一定要试试走这条路。 毕竟炼丹这么赚钱。 想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谢挽幽终于感到困意涌了上来,她一手笼着崽崽软乎乎的身体,不知不觉也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谢挽幽照旧带着小白溜出门,买了四个包子当早饭,两块饼子当做中午的干粮,分食后径直去了上泉林。 这次母子俩已经有了经验,捡草的速度快了很多,天黑时,带回了五捆三元草,四捆玄阳草,一捆紫金草。 林掌柜再次为她捡草的速度惊叹了一次。 结了账,谢挽幽兜里又多了二百二十枚铜板。 谢挽幽还记得炼丹火种的事,抓紧机会问了林掌柜这个问题。 林掌柜闻言,看着她的目标变得有些奇怪:“你想学炼丹?” 谢挽幽:“只是想试试……有什么问题吗?” 林掌柜摇头,笑着道:“没事,姑娘想试,随我来就好,正好我现在没事,可以帮姑娘查看一番是否有炼丹天赋。” 竟然这么容易,碧和堂的掌柜也太好说话了吧?我说想试试,他就带我去了……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谢挽幽行走社会这么久,早已不惮用最坏的恶意揣度他人,见这林掌柜忽然这么热心,难免多想。 好在林掌柜很快就解释了缘由:“如今修真界炼丹师稀少,各个丹宗都想招新弟子,但拥有炼丹天赋的人实在太少了,那些丹宗只能委托我们这些药铺,但凡有人想测炼丹天赋,就一定要给他们试试,保不准某日真的能沙里淘金,挖出个有天赋的丹修弟子。” 原来是这样,谢挽幽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心里暗暗想:原来丹修确实很稀缺,希望系统的消息保真,她最好真的能吃上这碗饭。 谢挽幽被林掌柜引到一间丹室里,一进门,谢挽幽就感到温度上升了不少,背上都多了一层薄汗。 丹室里已经站了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年,他的面前悬浮着一个银色小鼎,鼎中深红色的火焰跳跃着,映得少年的脸也是一片通红。 他双手结印,咬肌绷紧,浑身都在用力,瞪眼瞧着炉里情况,孤注一掷般的坚定。 林掌柜见了他,像是习惯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莫公子又来了,姑娘,你稍等片刻,他很快就好。” 谢挽幽倒是不急,她猜测这少年是在炼丹,但不知道他的炼丹技术如何,正想看个热闹,不料下一秒,那丹炉里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 少年一愣,随即扑到丹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抓狂模样,嘴里翻来覆去只有几句话:“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又失败了!” 谢挽幽:“……”懂了,原来这也是个菜鸡。 林掌柜见怪不怪,上前道:“莫公子暂且停一下,让这位姑娘先试试吧。” 莫公子尚沉浸在悲痛中没回过神,一转头看到瘦巴巴的谢挽幽,表情马上变得不屑:“就凭她?一个区区的练气二阶?” 林掌柜意有所指,委婉道:“炼丹这件事,看的不是修为,是天赋。” 莫公子狠狠被扎心,气愤地起身让到一边,却不走,反而抱臂在旁边观看,俨然一副要看笑话的模样:“林掌柜,你真是什么人都敢往这带,就她这种,估计整个丹炉都要炸吧,可别把你的炼丹室给炸坏喽。” 林掌柜笑而不语:“试试又不亏。” 谢挽幽也没被莫公子的话搅乱心神,她照着林掌柜的指引站到炼丹炉前,仔细听对方说的话。 林掌柜简单为她介绍了一下手里的原材料:“这些分别是碧髓花,玄阳草,紫金草,固元草,炼制固元丹的原材料,你需要把它们放到火里,分别提炼出它们身上的精髓,再将他们融合在一起,凝结成丹。” 莫公子笑嘻嘻地说:“成丹就不用说了吧,我看她光是提炼一种灵草都够呛。” 林掌柜和谢挽幽都没理他。 谢挽幽问:“掌柜,我没有火灵根,也没有异火,这种情况还能炼丹吗?” 莫公子嗤笑了一声:“啥也没有,你来干啥的?” 林掌柜不疾不徐:“没事,用普通灵火即可。” 果然,方法总比困难多。 谢挽幽照着林掌柜的指引,双手结了个静心印,集中注意力调动自己身上少的可怜的灵力,吃力地裹住了灵草。 但很快她就发现,用灵力提纯灵草是不可能的,她灵力太弱了,而且根本无法支撑那么精细的提纯操作。 不行,得换个足够灵敏的东西裹住灵草。 被灵力裹住的灵草因为灵力的消失,跌入了火中,化作了飞灰。 莫公子自然又是一番幸灾乐祸:“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林掌柜你看到了吗?她连草都裹不住!” 谢挽幽闭着眼没出声,她潜下心神,在体内寻找系统所说的“天赋”,既然系统说她可以炼丹,那么她身上一定还有另一种能裹住灵草的力量。 终于,她隐约摸到了一丝玄妙之处,然后生涩地把那股力量拉了出来。 刚用那股力量触碰到灵草,谢挽幽就感觉到了巨大的不同。 她竟然能感应到那根灵草的生命力和整体的状态了! ——就像她已经跟那根灵草长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在这种作弊般的感应下,谢挽幽顺利地动用那股力量切掉了灵草中的杂质,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她的提纯速度越来越快,一眨眼就把所有的原材料都提纯了,看得莫公子人都傻了。 提纯好了原材料,谢挽幽对凝丹又是一窍不通,只好胡乱把各个提纯好的灵草精髓融在一起,竟也让她勉强凝出了一颗奇形怪状且坑坑洼洼的黑色丹药。 丹炉中的火散去了,露出炉底那颗埋汰的黑色丹药,一看就品相不佳。 谢挽幽没想到她一顿操作猛如虎,做出的黑丹丑到吐。 她忧愁地看着它,仿佛看到暴利的饭碗已经离她远去:“好丑,我这是没成功吗?” 林掌柜的神色却与她截然相反,他一改往常的淡然模样,竟几步上前,撑着丹炉对着炉底的黑丹颤声道:“差一点就有形状了!一次就凝丹!我林某淘沙这么多年,竟真的给我淘到了金子!” 谢挽幽:“???” 莫公子也一改轻视之色,魂不守舍地冲上前来,扒着丹炉看里面的丑陋黑丹,面目扭曲地发出嫉恨言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谢挽幽:“……” 谢挽幽站在这两人身边,好像站在了龙傲天的打脸现场。 谢挽幽:我好像……不知不觉装了一个大逼? 5 天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对炼丹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原主的记忆,而原来的那个谢挽幽又是个剑修,也对炼丹的事不太了解。 这就让谢挽幽对炼丹产生了很大的误解,以为自己第一次炼出个残次丹并不算很有天赋的表现。 但看林掌柜和莫公子的震惊模样,谢挽幽意识到,事实可能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莫公子咬牙切齿地瞪着炉里的黑色丹药,猛地转头看向谢挽幽,试图做最后一次挣扎:“你当真是第一次炼丹?” 谢挽幽:“嗯……谁说不是呢?” 莫公子的一双眼睛都嫉妒得红了,仰天长恨:“我这辈子都讨厌你们这种天才!老天偏心!” 谢挽幽:“……” 林掌柜也很激动,不仅请谢挽幽到了偏厅,还热情地叫小厮给谢挽幽上了茶点,让谢挽幽稍等片刻,便脚步匆忙地走了出去。 谢挽幽猜测林掌柜应该是去跟某个丹宗汇报有关于她的事了。 果然,人才在哪都吃香。 谢挽幽倒不介意林掌柜跟别人透露她的消息,通过原主的记忆,谢挽幽知道这个世界炼丹师稀缺,偶有炼丹师出现,都会成为各个门派争相拉拢和讨好的存在。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谢挽幽很清楚这个道理。 她目前确实需要一个能暂时庇护她的去处,好让她能摆脱谢家这个烂摊子。 谢挽幽一边沉思着,看小厮拿上来的茶点还不错,遂捏了一块红枣糕,偷偷摸摸地投喂藏在袖子里的崽崽。 小白正抱着谢挽幽的手臂好奇地听外面的动静,忽然闻到一股甜香的味道,随后一小块红枣糕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小白:“!” 他凑过去嗅了嗅,便珍惜地吃了起来,两腮鼓鼓的,好吃得眯起了眼。 就在谢挽幽沉迷喂崽无法自拔的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我说——” 谢挽幽转过头,发现那位莫公子竟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谢挽幽挠了挠崽崽软乎乎的下巴,淡声问道:“有何贵干?” 莫子卯脸色还是黑的,看模样有点不情不愿,态度倒没那么气急败坏了,嘴上别扭地闷声道:“你是怎么炼的丹……教教我。” 谢挽幽倒不至于因为他之前的两句嘲讽就要对他恶语相向,回忆了一番当时的情况,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的身体里好像多出了一股力量,然后提炼灵草就变得格外简单。” 莫子卯:“……”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同样是菜鸡,为什么她就这么厉害! 他抓耳挠腮的,不想就此放弃,凑近追问:“那具体是什么样的力量呢?你形容一下吧。” 谢挽幽吊起了莫子卯的胃口,却不继续往下说了,而是意味深长道:“我为什么要把炼丹秘诀告诉一个刚刚嘲笑过我的人,莫公子,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好心吗?” 此话说得在理,莫子卯试着代入了一下谢挽幽方才的境况,沉默了。 若是他被人那般嘲讽,别说将炼丹技术倾囊相授了,照他这个暴脾气,不当场把人打一顿都算好的。 莫子卯想到这里,自觉心虚理亏,抓了抓头毛,带着一丝尴尬低了头:“之前是在下出言不逊,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莫公子看样子很少跟人道过歉,面上浮现出一丝薄红,谢挽幽笑了笑,没抓着不放:“不过是一些口角罢了,既然莫公子道了歉,我便不计较了。” 她还有别的问题想问他,不动声色地套话:“听你之前说的,练气二阶想要炼丹,是不是很难?” 见谢挽幽接受了他的道歉,莫子卯心下莫名大松一口气,放松地在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压惊的茶水,听到谢挽幽的话,脸上不由再次浮现出幽怨之色:“难啊!当然很难!控制灵火和提纯灵草都要用到灵力,而且对于灵力的操控要求很高,毕竟炼丹是精细活,一个不小心,火候高了,用力猛了,丹都要毁。” 他喝一口水,面色古怪道:“第一次炼丹的人往往很难精准地掌控灵力,提纯出一根灵草就已经算天赋异禀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谢挽幽想起那股奇怪的力量,也是摸不着头脑,干脆在脑海里询问系统,这家伙说她可以炼丹,说不定知道什么内幕。 系统含糊地敷衍她:[这能有什么内幕……无可奉告] 谢挽幽眯起眼:“是不能说,还是懒得说?” 这系统刚开始连原主的记忆都忘记传给她了,后来才记起来,可见有多不靠谱,谢挽幽现在严重怀疑是它懒得解释太多,所以说这些话糊弄她。 系统果然沉默了:[……不弄清楚原理,对炼丹也没什么影响] 谢挽幽:“我就想八卦一下,不可以吗?这跟反派的秘密也没有关系吧?” 系统说不过她,不情不愿地解释道:[炼丹,其实看的不是灵力,而是精神力] 精神力?又一个新的知识点出现了! 谢挽幽求知欲爆棚,也不管系统有多不情不愿,厚着脸皮催促道:“统子,快展开讲讲!” 系统只好说了:[精神力,也称作魂力,跟灵魂强度息息相关,精神力越强的,在炼丹方面的敏锐度就越高——比如提纯灵草,精神力强的人能直接跟灵草建立起链接,精准地知道要用灵力剔除哪里的杂质,如此一来,使用灵力提纯时就不至于摸瞎。] 莫子卯说炼丹对灵力的操纵精准度要求很高,而精神力的存在便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建立起链接后,灵魂感知便跟灵草和灵火融合在了一起。 有了精神力辅助,分离灵草中的杂质时,便自然而然地能够精准掌控使用灵力的力度,炼起丹来轻松百倍。 精神力,才是真正的炼丹天赋! 谢挽幽摸了摸下巴,大概理清楚了来龙去脉:“我明白了,我是从异世穿来的,直接脱离□□跨了一个世界,所以灵魂强度肯定很高,精神力自然也就高了,对吗?” 她用这么牛掰的精神力炼丹,她不天才谁天才? 谢挽幽乐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带着崽崽走上人生巅峰的未来。 系统幽幽地给她泼冷水:[不过你最好悠着点,使用精神力过度,可能会变成傻子。] 谢挽幽点点头,严肃道:“我当然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搞清楚炼丹的原理,得知自己还有精神力傍身,谢挽幽有了更多的底气。 刚回过神,谢挽幽便听到莫子卯在叫她,偏头询问:“什么?” 莫子卯兴致勃勃道:“像你这种好苗子,肯定是会被抢着要的,你决定好要拜入哪个丹宗了吗?” 这是个好问题,谢挽幽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修真界大大小小的丹宗有很多,谢挽幽只模糊地记起最知名的两个丹宗—— 碧霄丹宗和天元丹宗。 谢挽幽估摸了一下,这两个丹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堪比现代的清华和北大,都是泰斗级的学府。 要拜肯定要拜最好的那个丹宗,莫子卯跟她想法一致,已经絮絮叨叨地开始分析起这两个丹宗的情况:“天元丹宗和碧霄丹宗原本都是屹立修真界多年的大丹宗,实力在前几年还能分庭抗礼……现在就不行了。” 一闻到八卦的味道,谢挽幽可就不无聊了:“怎么说?” 莫子卯有些诧异:“你竟然不知道?天元丹宗如今背靠人间皇室,越来越有钱,而碧霄丹宗这几年在秘境损失了好几个八品和九品的高阶炼丹师,元气大伤,还被天元丹宗趁机挖走了不少弟子,隐隐有没落的趋势。” 这样看来,现在确实是天元丹宗更厉害一些,但天元丹宗竟然趁乱挖走别人弟子,多少有点不讲武德。 谢挽幽忖度道:“所以莫公子更建议我拜入天元丹宗门下?” “这……”莫子卯看了一眼门口,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之色:“天元丹宗背靠皇室,财力雄厚,从这点来看,确实天元丹宗更好一些,毕竟有钱的丹宗才能在培养弟子的方面投入更多,但是——” 莫子卯还没说完,门外脚步声响起,笑容满面的林掌柜大步进了门,莫子卯见林掌柜像是有话对谢挽幽说,站起身看了谢挽幽一眼:“我等会儿再跟你说吧。” 说罢,他便识趣离开了偏厅。 谢挽幽大概能猜到林掌柜想跟她说什么,无非是替某个丹宗招生,她好奇的是碧和堂跟哪个丹宗有合作关系。 林掌柜不掩其目的,第一句话便目的明确:“姑娘有如此天赋,有没有考虑过拜入丹宗?” “自然。”谢挽幽点点头,等着林掌柜继续说下去。 林掌柜见她不骄不躁,心性稳重,不禁越发满意,按耐着激动轻咳一声:“姑娘可听说过碧霄丹宗?” 好家伙……跟碧和堂合作的丹宗就是两大丹宗之一的碧霄丹宗? 谢挽幽弯了一下唇角,这也太巧了吧,竟在异世体验了一番清北直招的快乐。 谢挽幽颔首:“听说碧霄丹宗是修真界两大丹宗之一,我早就有所耳闻了。” 林掌柜笑容可掬:“不瞒姑娘,本药铺就是碧霄丹宗名下的其中一个产业,刚刚我跟碧霄丹宗的长老联络过,凭姑娘的天赋,完全可以成为碧霄丹宗的内门弟子,姑娘不若考虑一下拜入我碧霄丹宗门下?” 谢挽幽早有预料,却没有马上答应。 她想起了一件事:“碧和堂是碧霄丹宗名下的药铺,这么说,对面的济世阁是天元丹宗名下的药铺?” 两个丹宗是竞争关系,名下的药铺也开在对门,这非常合理。 果然,林掌柜叹息一声,没有否认。 济世阁是背靠人间皇室的天元丹宗名下产业,怪不得装修得如此富丽堂皇,但谢挽幽想起进门后遭受到的待遇,摇了摇头,对天元丹宗的印象直接大跌。 济世阁不济世,专为有钱人服务,多少有点讽刺了,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天元丹宗会是怎样的德行。 对碧霄丹宗的印象倒是上涨了不少。 林掌柜看她提起天元丹宗,欲言又止半晌,最终还是坦诚道:“姑娘应该知道两个丹宗如今的近况,论财力,碧霄丹宗如今确实……略输于天元丹宗,但我可以保证,若姑娘你拜入碧霄丹宗门下,必定会得到宗门最好的培养,天元丹宗能给的,碧霄丹宗也能给!” 谢挽幽其实已经偏向于碧霄丹宗了,但她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露出些许为难神色,像是有些动摇了:“林掌柜,让我再想想吧。” 林掌柜见她有所松动,眼睛一转,温声道:“不急,离碧霄丹宗的新生试炼还有一段时间,姑娘可以慢慢想。”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忍姑娘白白浪费天赋,炼丹之事宜早不宜晚,正巧碧和堂还有空置的炼丹炉,姑娘若是不嫌弃,可每日来一趟,就当练练手,若是我空闲,还可以指点一二。” 林掌柜能看出来,谢挽幽很缺钱,不然也不会每天捡草赚钱,这种情况,谢挽幽肯定没有多余的钱学习炼丹。 现在他主动邀请谢挽幽到碧和堂学习,之后再以提出可以靠炼丹多赚一些钱,想必谢挽幽不会拒绝。 指点着指点着,万一这姑娘就被碧霄丹宗的诚意打动,进碧霄丹宗门下了呢? 总之先把人留住,不能让好苗子被别人挖走! 谢挽幽似乎被说动了:“这……会不会太麻烦林掌柜了?” 林掌柜面不改色:“怎么会?你看莫公子天天来炼丹,我们也没拦着他,现在多了一个你罢了,有什么关系。” 好说歹说,谢挽幽终于答应明天再来碧和堂。 林掌柜按耐着欣喜要送谢挽幽出门,被谢挽幽婉拒了。 林掌柜见谢挽幽吃了大半红枣糕,又热情地帮她打包了一些,硬塞到她手上。 谢挽幽有点好笑,跟林掌柜道了别,便提着糕点往外走。 没料到刚出了碧和堂的门,谢挽幽就撞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6 邀请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看清那个人的模样后,谢挽幽正要踏出门的脚步一顿,迅速往后,侧身隐在门后。 不远处的济世阁门口,薛掌柜圆滑中带着谄媚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哎呦,大小姐您就放心吧,您要的丹药啊,现在只有济世阁有!我们已经找到材料,让炼丹师尽快开始炼制,包管叫您满意!” 谢挽幽透过门缝看过去,只见济世阁灯火通明,大气的雕花朱门中,傲慢的薛掌柜和那势利眼小厮一改之前的态度,正谄媚地送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出门。 女子面容姣好,身侧两个侍女也衣着整洁,薛掌柜那一通话说完,被称作大小姐的女子满意地点头,给了侍女一个眼神,侍女便从身上掏出什么,递给了薛掌柜,笑道:“那就劳烦薛掌柜多多费心了。” 薛掌柜乐呵呵的捧着银子:“哪里哪里,为大小姐制丹,是济世阁的荣幸。” 原来这薛掌柜还是个双面人,谢挽幽看得有趣,微微眯起眼。 她倒是认出了那个女子的身份,正是谢家的大小姐,谢妍语。 谢挽幽在原主的记忆里复盘了一下谢家的情况,如今的谢家家主谢鸣栋纳了五房小妾,有五个子女。 谢妍语乃正室所出,是谢家大小姐,而谢挽幽则是妾室所出,排行第三,因为她的母亲颜氏出自青楼,身份低微,连带着谢挽幽也成了谢府最没存在感的三小姐。 颜氏去世得早,她在世时,谢家主母就嫌颜氏狐媚惑人,谢妍语自然与母亲同仇敌忾,十分厌恶谢挽幽,经常联合府中其他少爷磋磨欺辱她。 ——直到谢挽幽测出修仙的天赋,风风光光地拜入了修真界的剑宗,所有人对谢挽幽的态度才在一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人界灵气稀薄,因此人间的凡人往往一生都无缘于仙道,若是某个家族里出了一个修道之人,那么这一整个家族都能连带着鸡犬飞升,在帝都占据一席之地。 谢家,因为出了一个谢挽幽,在短短几年间就挤入了帝都权贵之流,获得了无数财富和权势。 经此一事,谢家上下对谢挽幽态度大变,不仅谢鸣栋与谢家主母开始对谢挽幽嘘寒问暖,连谢妍语也摒弃前嫌,与谢挽幽姐妹相称。 谢挽幽从前被欺压了太久,一朝得势,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不知不觉就被谢家拿捏了,甚至开始急于为谢家谋取更多资源,以证明自己的巨大价值。 而谢挽幽之所以会在剑宗到处勾搭他人,攀附权贵,追名逐利,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哺育贪婪的家族。 照现在的谢挽幽看——谢家这不就是在扒着原主吸血吗? 原主没看清谢家唯利是图的本质,白白成了谢家的垫脚石,如今她没用了,就被谢家过河拆桥,毫不留情地踢到了一边。 到了如今,谢妍语有钱出入富人的药铺济世阁,而谢挽幽只能被关在无人问津的小院,拖着重伤的残躯等死。 谢挽幽心情很是复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悲之苦,但无论如何,她想出气,也该是对着无情的谢家人、对着蓬莱岛那个渣男,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那边谢妍语已经领着两个侍女上了马车,马车上缀着的精致铜铃发出悦耳的声音,马蹄声混杂在铃声里渐渐远去,那辆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谢挽幽的视线里。 谢挽幽不打算现在跟谢妍语撞上,所以躲了一下,见马车走了,便也打算回谢府。 一道探究的声音忽然从身边传来:“你认识谢家大小姐?” 谢挽幽:“……”这莫公子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与你何干?” 莫子卯不在意她的冷脸,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你记错了。”谢挽幽转身就走,莫子卯却在那个刹那猛地恍然大悟,下意识伸手要抓谢挽幽的手:“对!我想起来了!” 原主多年练剑,虽然修为尽失,但躲避的本能还在,谢挽幽闪身躲过伸来的手,冷眼看向莫子卯:“想起什么了?” 莫子卯讪讪地收回手,声音压低了一些:“你……你就是谢家那个进了剑宗的三小姐,是不是?差不多是……四年前吧?我见过你一次,你比那个时候枯槁了好多,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他这模样,分明是已经笃定了谢挽幽的身份,谢挽幽没否认,抿唇看着他,心里已经在打算明天去买一顶帷帽戴上。 第一次来异世,终究还是吃了个没经验的亏。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挽幽没想到有人还认得这张脸,照原主之前到处搞事的性子,指不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莫子卯当她默认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将谢挽幽打量了一遍,嘴唇动了动:“你、你怎么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谢挽幽牵了一下唇角:“四年半之前的事,你不知道?” 莫子卯有些尴尬,抓了抓头毛:“谢家当时压下了这个消息,再说没人看到你真的……我便以为那只是个谣传。” 谢挽幽丝毫不给谢家留面子,直言不讳:“因为谢家嫌我丢人,就把我关起来了,关了四年半。” 莫子卯:“……”这种家族秘事,是他能听的吗? 反应过来谢挽幽话的意思后,莫子卯后知后觉感到了震惊:“等等,把你关起来了?谢家这不就是过河拆桥?!” 谢挽幽:“谁说不是呢?” 莫子卯震撼了,这谢家看上去这么道貌岸然,背地里居然如此忘恩负义!也不看看当初是靠着谁跻身于帝都上层一流权贵之中的! 吃到了惊天大瓜,莫子卯脑袋里乱糟糟的,但很快,他脑海里忽然间一片清明,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谢挽幽被关了四年半,一身修为被废,的确很惨,可她今天出门做了什么? 她炼出了一颗丹! 一次性成功! 莫子卯整个人都麻了,这次他连酸都酸不起来了。 这就是天才吗? 上苍残忍地断了她剑修的路,居然又给她开了一条丹修的路。 莫子卯悲伤地想,有些人可能就是如此得天独厚吧。 谢挽幽见莫子卯的脸上露出失魂落魄的神色,有点像网上的那个悲伤蛙表情包,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她拍了拍莫子卯的肩,眯起眼睛道:“莫公子,我看你是个好人,你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的吧?” 莫子卯从大瓜中回过神,闻言点点头,正色道:“自然。” 谢挽幽第一次便炼丹成功,放眼整个修真界,有这种天赋的炼丹师寥寥无几,少数的几个,现在已成为了闻名天下的天阶炼丹师,可见谢挽幽的天赋有多强,如无意外,未来也肯定会在炼丹上大有所成。 谁会跟未来的顶级炼丹师作对? 莫子卯不傻,当然想跟谢挽幽打好关系,有了这个人情,以后想找谢挽幽炼丹便容易许多。 莫子卯看出这次谢挽幽不会再让谢家吸血,认真对谢挽幽道:“谢小姐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莫府找我。” 谢挽幽点点头:“多谢。” 天色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谢挽幽便说道:“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等等!”莫子卯几步追上来,压低声音询问道:“你决定报哪个丹宗了吗?” 谢挽幽:“还没决定。” 莫子卯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对面的济世阁,最终还是道:“天元丹宗虽然有钱,但我觉得……没什么人情味。” 他有些别扭道:“虽然碧霄丹宗最近没落了,但论名声,还是碧霄丹宗更好……其实,我也觉得……” 谢挽幽摸了摸趴在手臂上的毛绒绒,有点想快点回家撸崽崽了,心不在焉地问:“你这是在为碧霄丹宗说好话吗?” “我……就事论事罢了。”莫子卯一噎,脚步挪开:“好了,我走了。” 是因为碧和堂的掌柜一直放任他蹭丹炉炼丹,所以才会替碧霄丹宗说好话吗?谢挽幽笑了笑,对莫子卯的印象倒是上升了一些。 莫子卯走出一点路,看谢挽幽的身影消失在街巷拐角,满心复杂。 谢家这次真是看走了眼,以为谢挽幽失去了修为就真正成了个废物,可他们没想到,谢挽幽还有炼丹的天赋。 一旦谢挽幽在炼丹上大有作为,甚至能给谢家带来更大的权势和财富。 可惜,谢家在这一次完全暴露了薄情的本性,直接断绝了跟谢挽幽修复关系的可能。 莫子卯已经想象到未来谢家后悔的场景了,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他脚步轻快地朝莫府走去,这么大的事,他得禀报父亲,万一谢挽幽遇到什么事,莫家就能举家族之力出手,在谢家手里保下谢挽幽。 * 回到那个阴冷潮湿的小院后,谢挽幽潦草地吃了几口红枣糕当晚饭,小白在碧和堂吃了不少红枣糕,现在完全不饿,才吃了几块,就把剩下红枣糕往谢挽幽那边推了推,仰起头:“娘亲吃,小白饱啦。” 谢挽幽忍不住摸摸它的小脑袋:“真的饱了吗?” 谢小白肯定地点点头,看着谢挽幽,毛绒绒的尾巴开始摇晃。 小东西下午一直躲在她的袖子里,谢挽幽怕小白觉得无聊,捏着它的粉爪爪问:“娘亲下午一直跟别人说话,宝宝会不会无聊呀?” 娘亲还是第一次叫他宝宝呢,谢小白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被这个词烫到了,忍不住飞机耳,尾巴却下意识摇得更快了:“不会……只要跟娘亲在一起,做什么事,都不无聊。 好乖的崽! 谢挽幽忍住把它揉一顿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说:“娘亲也是,只要跟小白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有劲。” 谢小白小小一只,蹲坐在桌子上,听到谢挽幽的话,尾巴羞涩地盖住了四个爪爪。 谢挽幽看它尾巴上的毛毛有点脏,怕小白舔毛的时候舔到,便去院子里打了一些井水,给小白擦洗了一番。 被擦过的谢小白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犹豫地看谢挽幽一眼,偷偷扭头开始舔被擦乱的毛毛。 谢挽幽已经习惯了小白的舔毛行为,刚开始她还阻止过,但舔毛是小白的本能,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谢挽幽不忍心看孩子坐立难安的模样,只好随它去了。 谢挽幽忧愁地看着小白,思考着要不要去种点猫草。 小白吃了猫草后,会吐毛球吗? 猜测无果,谢挽幽打算洗把脸冷静冷静。 外面的天空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下,谢挽幽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腿上传来的一阵阵隐痛。 谢挽幽这才想起来,原主之前受了重伤,腿上落下了病根,一到下雨天,双腿就会发痛。 谢挽幽:“……” 谢挽幽叹息一声,自暴自弃地在床上躺下。 她已经很擅长忍痛了,这点痛,其实也不算什么。 谢挽幽正想叫小白过来睡觉,旁边忽然凑过来热乎乎的小身体,毛绒绒的小脑袋在脸侧蹭了蹭,小白小声问:“娘亲,你的腿是不是又开始疼了?” 谢挽幽有些惊讶,小白竟然知道她腿疼? 可在原主的记忆里,小白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7 踩奶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每次腿疼的时候,原主总是会发疯般恶狠狠地咒骂谢家,咒骂蓬莱岛那个害她失去一切的渣男,咒骂令她陷入如此境地的每一个人。 腿上的痛无法减弱,心中的恨无处可报,原主只能靠打砸手边的任何东西来发泄,小白也成了一件发泄的物品,被她抓在手里,狠狠地揪掉身上一撮撮的毛。 原主印象里的小白总是在哀叫着求饶,然后一瘸一拐地缩到角落里躲起来,低低地呜咽。 小白从不关心原主为何会在下雨天发疯,也不会主动地上前关心,像是什么都不懂。 它用那双会在黑暗中发出绿光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原主,但谢挽幽看不清那时它的眼中是何种情绪。 谢挽幽愣了一下,感觉到脸畔柔软的触感,轻声说:“没事,不是很痛。” 谢小白没吭声,蹭了她一下,踩着干草窸窸窣窣地走开了。 “小白?”谢挽幽正要询问小东西要去干什么,忽然感到腿上多了温热的触感。 是小白用软乎乎的双爪按住了谢挽幽的腿。 随后,小白用爪垫一按一按的,竟是开始……踩奶了? 谢挽幽:“?” 确认了,又是舔毛又是踩奶,她家崽崽其实是某种猫科动物吧! 谢挽幽被踩得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腿,压着笑声说:“小白,不用给娘亲踩——按摩了,哈哈,好痒!” 谢小白认真地在谢挽幽的右腿上一按一按:“小白按摩,娘亲不痛。” 真是个大孝子! 谢挽幽有被孝到,不忍辜负儿子的孝心,就打算让孩子踩一会儿过过瘾,没想到右腿被小白上上下下踩了片刻,竟然真的生出了一丝暖融融的感觉。 谢挽幽惊奇道:“怎么会这样?居然真的不痛了。”这是崽崽的什么神秘技能吗? 谢小白得了谢挽幽的肯定,哼哧哼哧地越发卖力,踩完右边踩左边,这下谢挽幽两条腿都变得热乎乎,蚀骨的刺痛也渐渐散去了。 谢挽幽觉得差不多了,坐起身把谢小白抱到怀里,新奇地戳了戳它的爪爪:“崽崽,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白也说不清楚,只能模糊地描述自己的感觉:“小白身体里热热的,娘亲冷,小白就把热热的东西给了娘亲。” 热热的东西?那是什么? 小白体内分明是没有灵力的。 谢挽幽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了,小白身上的秘密那么多,只能以后慢慢去发掘。 谢挽幽低头亲了亲小白的脑袋:“小白把热热的东西给了娘亲,自己会不会冷?晚上在娘亲怀里睡觉好不好?” 谢小白想说自己不会冷……可他从没在娘亲怀里睡过。 昨天晚上,也只是贴在娘亲身边睡。 娘亲的怀里,会有多温暖? 谢小白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寒冷,可当获得温暖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发现自己依然是渴望的。 小白蜷起爪子,最终还是选择撒了谎:“会、会冷的。” 然后如愿以偿地被谢挽幽抱着躺下。 谢小白缩起爪子,在谢挽幽怀里蜷缩成一小团,闻到了谢挽幽身上的气息,眼眶热热的。 原来比他想象中还要温暖啊…… 谢小白在心里想,他就撒这一次谎,应该不算是个坏孩子吧?天上的神仙也不会怪罪他的。 这么想着,他松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贴着谢挽幽的胸口,小心地蹭了蹭。 谢挽幽被蹭得有点痒,摸上小白瘦弱的脊背,轻声说:“小白,等娘亲赚够了圆板板,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谢小白仰起头,轻轻顶了一下谢挽幽的下巴:“去哪里呢?会带小白吗?” 谢挽幽笑道:“当然会带小白啦,娘亲不会丢下你的,至于去哪里……可能是碧霄丹宗吧。” 谢挽幽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谢小白虽然听不太懂,但会努力地记住他们说过的话,他还记得碧霄丹宗,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既向往又害怕:“娘亲去过那里吗?” 谢挽幽:“没有去过,但我觉得,肯定比现在这个破地方好,小白愿意跟娘亲一起去碧霄丹宗探险吗?” 探险!孩子爱玩的天性很快压过了其他的负面情绪,谢小白用力点头:“小白愿意!” 他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赚够圆板板呢?要是小白每天很早去捡草,需要几天呢?” 谢挽幽吸了吸它的小脑瓜,说道:“不用小白早起捡草,娘亲以后去学炼丹,学会了,就能赚很多圆板板啦。” 谢小白歪头:“?” 炼丹这一个词,再次触及到了谢小白的知识盲区。 但谢小白知道了,娘亲又有了新的赚板板方法,心里忍不住也期待了起来。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天,小白渐渐困了,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谢挽幽亲亲小白的耳朵尖,轻声道:“晚安,宝宝。” 门外风雨大作,破败的小屋里,谢挽幽和小白相互依偎着,一室静谧。 * 第二天,谢挽幽是被门口的叮叮铛铛的开锁声吵醒的。 谢家可算是想起她了。 谢挽幽把惊醒的小白藏到身后,冷眼看着一脸刻薄的王婆子进了门,把手里一盆寒碜的冷粥摔到桌上,扫了谢挽幽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这么多天了,竟然还生龙活虎的,不愧是曾经的修道之人,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啊。” 谢挽幽没如王婆子预料之中那般露出屈辱和愤恨的神色,只是幽幽看着她,王婆子不知怎么的,被那目光看得遍体生寒。 为了掩饰慌乱,她厉声喝道:“看什么看,小贱蹄子,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谢挽幽忽然露出惊恐的神色,指着王婆子那边喊道:“有鬼!有鬼!!” 王婆子只是个普通人,做的亏心事多了,自然怕鬼神,加上谢挽幽曾经修仙,王婆子冷不防就被谢挽幽唬住了,急忙往四周看,慌乱地尖叫道:“鬼!鬼在哪!” 谢挽幽颤抖着指着她的背后,面上表情不似作假:“鬼在你的身后,它趴在了你的背上,还说……还说……它要缠上你,你很快就要倒霉了!” 王婆子骇然,光是想象一下都要崩溃了,顾不上别的,大叫着就疾步往外走,没料腿上忽然一痛,她双腿一软,竟一头磕在了门槛上,满头都是血。 谢挽幽还在后面语气紧迫道:“它又来了!它咬了你的脚,又要来咬你头了!” 王婆子脸色煞白,拼命地爬起来,大骂着冲出了谢挽幽这晦气的院子。 谢挽幽小小报复了一把,乐得不行。 谢小白扒着她的衣角,小脑袋紧张地转来转去:“娘亲……真的有鬼吗?” 谢挽幽笑道:“没有鬼,小笨蛋,你怎么也信了?娘亲骗她的,这糟老婆子坏得很,娘亲吓她一顿,给咱们两个出口气。” 谢小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崇拜地仰头看着谢挽幽,眼睛亮晶晶的:“娘亲好厉害!”它看到了,娘亲刚刚用两颗石头就打倒了那个坏人,让她摔得满头血呢! 谢挽幽轻咳一声:“小把戏罢了。” 原主虽然修为跌成了练气二阶,但武功基础却没失去,对付王婆子这个普通人,自然是够用的。 也就小白这个小傻瓜觉得厉害。 王婆子估计也就被吓一会儿,等反应过来不对劲,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这样一来,今天去碧和堂的时间只能暂时往后推了。 谢挽幽还不想太早让谢家发现她偷偷外出的事。 王婆子拿来的那盆冷粥很埋汰,连颜色都发黑,谢挽幽根本没打算吃,昨晚剩的红枣糕还有一些,当她和小白的早餐已经足够。 谢挽幽刚拿出藏好的红枣糕,眼角余光忽然闪过一道白影,她赶紧扭头,发现小白不知何时跳到了桌子上,已经将头凑到了碗边。 它竟然是要吃这盆冷粥! 谢挽幽心下一跳,赶紧冲上去把孩子摁住:“咱们不吃这个!” 谢小白迷茫地眨眨眼,不舍地看了一眼那盆冷粥,纳闷道:“不吃吗……可是,会浪费的。”而且以前他和娘亲吃的都是这个啊。 谢挽幽严肃道:“这种垃圾食品,浪费就浪费了吧,没有半点营养,还很脏,以后也不许吃了,吃了会肚子疼的。” 谢小白歪了歪头:“可小白的肚子从没有疼过呀。” 崽崽知道珍惜粮食是好事,但珍惜这盆发黑发臭的冷粥,完全没有必要。 谢挽幽于是换了一种说法:“原来只有娘亲吃完后肚子痛,脑袋发昏,不停吐血啊,看来小白不会有这种症状,那好吧,反正小白吃什么,娘亲就吃什么,咱们要吃一起吃!” 说罢,谢挽幽就端起那盆粥,作势要喝,谢小白一听肚子痛脑袋发昏吐血之类的话,毛都被吓炸了。 谢挽幽从前确实会时不时腹痛、头疼、吐血,不会都是因为伤势未愈,但小白哪还记得是因为什么,当场信以为真,一口咬住了谢挽幽的衣袖,急切道:“娘亲,别喝!” 谢挽幽坚定道:“别拦娘亲,宝宝说的对,就算肚子会很痛,娘亲也不能浪费!” 小白被成年人的险恶套路唬得一愣一愣的,急得不行:“不喝了,小白不喝了!娘亲,我们都不喝了好不好?” 谢挽幽一秒把碗放下:“好!” 谢小白:“……” 总感觉被娘亲骗了,但没证据。 谢挽幽最后把那盆冷粥端到外面处理了,然后跟小白分吃了红枣糕。 刚吃完没多久,外面传来一片喧闹声。 包扎好脑袋的王婆子带着一群道士进了门,指着谢挽幽的房间大声说:“就是那有鬼,仙长,驱邪的事可就交给你们了。” 道士们点点头,有序地进入这个小院开始做法,最后他们说谢挽幽身上不洁,这才引来了邪崇,要用符咒镇压邪崇,直至邪崇消散。 刚打开的房门又被锁上了,这次门外被糊满了黄符。 谢挽幽:“……”真的会谢。 道士还在院子里唱词做法,王婆子隔着门板狠声对谢挽幽道:“小贱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不是要跟我斗吗,看谁斗得过谁!” 王婆子没听到谢挽幽的回答,眼珠转了转了,恶意道:“三小姐还不知道吧,老爷已经给你寻了一个好夫家,那可是有钱的很呐——就是年龄有点大,反正三小姐已经被野男人玷污了,就别挑三拣四了,老老实实等下个月月初出嫁,明白了吗?” 谢挽幽躺在干草上,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下个月月初,现在都已经快月底了,她那便宜爹可真是心急。 谢挽幽想,她得快点脱离谢家这个新手村了。 * 门外的动静直到午后才消失。 谢挽幽故技重施,用头上的簪子再次把门锁打开,门上贴着的符咒也随着她打开门被一分为二,谢挽幽看着裂开的符咒,沉默了一下。 可是没办法,她不可能不出门。 只能等会儿问问林掌柜,有没有把东西复原的小法术。 谢挽幽把裂开的符咒撕了,又挪来了其他完整的符咒做掩饰,做完这些事之后才悄然离开了谢家。 谢挽幽这次先在街上买了一顶帷帽,然后带着小白去一个人少的小酒楼吃了午饭。 有了帷帽做遮掩,小白躲在谢挽幽怀里吃饭也没人能看见。 解决了温饱问题,谢挽幽按照约定去了碧和堂。 林掌柜已经焦灼地等待她一个上午了,见她出现,心下大松,打趣道:“我还以为姑娘去了隔壁的天元丹宗呢。” 谢挽幽稍微解释了一下:“早上我被家里的一些破事绊住,到现在才得以脱身,林掌柜久等了。” 林掌柜没有多问,笑呵呵地摆手:“人来了就好,其他都无关紧要,快进来,我已经给你备好了灵草,今天就先炼一炼聚气丹,这是最基础的丹药,适合初阶入门。” 谢挽幽颔首:“麻烦林掌柜了。” 谢挽幽跟着林掌柜走向炼丹室,心里有几分跃跃欲试。 昨晚她炼了一次丹,只炼出个丑陋的次品黑丹,今天被林掌柜指点过后,不知会不会有一点进步? 8 治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林掌柜带谢挽幽去的是跟昨晚不同的另一间炼丹室,陈设都很新,像是连夜布置的。 谢挽幽看在眼里,对碧霄丹宗重视自己的程度又有了新认知。 她没有惶恐之类的情绪,淡然地站在了炼丹炉前。 既然碧霄丹宗这么做了,就说明她配得上这份待遇,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好好发挥,不让碧霄丹宗的一番苦心落空。 林掌柜见谢挽幽举止大方,从容不迫,心中不由颇为赞赏。 寻常人若是知道自己竟然有万里挑一的炼丹天赋,早已满心膨胀,恨不得马上将这个消息宣扬得天下皆知。 可这位姑娘是不同的。 明明测出来的炼丹天赋能让她迅速摆脱贫困的现状,她却没露出狂喜模样,自始至终都不骄不躁。 年龄不大,便有如此心性。 林掌柜暗想:我们碧霄丹宗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绝不能让她被别的丹宗抢走! “林掌柜,林掌柜?” 林掌柜回过神,发现那姑娘正疑惑地看着自己,轻咳一声:“年纪大了,总是时不时出神——方才说到哪了?” 谢挽幽没有多想,摘下帷帽放在了一边,注视着丹炉里跳跃的赤色灵火:“您说要想成功炼丹,不仅得操作精细,火候适宜,一张正确配比的丹方也是必不可少的。” 林掌柜微笑颔首:“灵草中的药性各不相同,多一分和少一分,都可能导致炼丹失败,所以,标注了材料和配比的丹方对炼丹师来说十分重要。” 这个很好理解,不就跟照着医生开的方子抓中药一样? 谢挽幽点点头,听着林掌柜继续讲述基础知识点:“如今的丹方,大多都是经由一代代的炼丹师整合总结,再流传下来的,到了现在,一些珍贵的丹方已经失传了,唯有大丹宗还留有拓本,但不会轻易外传。” 林掌柜说着说着,暗戳戳夹带起私货:“比如碧霄丹宗就收录了不下几百种珍贵丹方,那个天元丹宗比不过我们,还想高价买,次次都被我们拒绝了……哼,有钱可不是什么都能买到的,连点底蕴都没有,不过是个暴发户丹宗罢了。” 谢挽幽:“……”拉踩就算了,怎么还带内涵的呢? 林掌柜内涵了天元丹宗一波,面色如常地拿出一张纸,递到谢挽幽面前:“不小心说远了,你看,这就是聚气丹的丹方。” “我昨晚炼的就是聚气丹?”谢挽幽惊了:“可我完全没参考丹方,怎么也成功了?” 林掌柜笑了笑:“傻姑娘,聚气丹之所以被我们炼丹师称为最基础的丹药,正是因为它的炼制难度低,对配比的要求不高。只要提炼灵草和掌控火候两个操作及格,大多都能炼制成功。” 说罢,他催促道:“你照着配比再炼一次,一定能炼得比昨天好。”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您刚才说过,丹宗的丹方不能轻易外传。” 反应过来谢挽幽在顾忌什么,林掌柜哈哈大笑:“这种基础丹药,丹方到处都是,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尽管看就是!” 谢挽幽这才放心地把视线放在丹方上。 林掌柜在旁边揶揄道:“许久未见过如你这般老实的后生了。” “……”谢挽幽微微尴尬。 林掌柜这次恐怕看走了眼,她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看过丹方后,谢挽幽对灵草要如何处理、火候要怎么控制有了更系统的了解。 默背了几遍丹方里的操作方法,谢挽幽调动起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气,严格按流程炼丹。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谢挽幽明显熟练了很多。 控小火,一根根剔除灵草杂质,小心地引着它们分而融合,丹药雏形渐显。 林掌柜垂手站在一旁观看,没有出声。 谢挽幽不知道自己方才一通操作有没有出错,但这次炼出的聚气丹色泽雪白,形状圆润,比昨晚的丑陋黑丹好上的不止一点半点。 应该是成了吧? 谢挽幽挥手,让新出炉的十枚聚气丹飞入了准备好的匣子里,然后转头看向林掌柜,等待他评价。 目睹了谢挽幽炼丹的一系列过程后,林掌柜几乎是有些颤抖地接过那个匣子。 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来,这是地阶中品的聚气丹,离地阶极品只差一点——差就差在了谢挽幽最后一步收火不够利落。 这竟然只是她第二次炼丹啊…… 仅仅两次就炼成了地阶中品的丹药,放眼修真界,有如此恐怖的进步速度的炼丹师寥寥无几! 若是他再指点她一句,让她更加利落地收火……她第三次会不会直接炼出地阶极品的聚气丹? 炼丹之于她,竟然毫无瓶颈期!此女之天赋,竟恐怖如斯! 错过这种好苗子,碧霄丹宗跟错过一个亿有什么区别! 她必须得是碧霄丹宗的弟子!! 感觉到林掌柜的目光忽然变得灼热,谢挽幽不明所以:“???” 内心天崩地裂的林掌柜,面上依旧维持着从容淡定的微笑:“不错,地阶中品。” 得知自己进步的谢挽幽很高兴:“嗯!” 林掌柜几乎是迫不及待道:“不过,我观你方才炼丹,收火时似乎不够利落,丹药的品质因此被余火折损了一些。” 谢挽幽收火时确实犹豫了一秒,她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 林掌柜暗中搓手,无比期待道:“事不宜迟,那就再试一遍吧!” 然而,再次开炉炼丹时,谢挽幽遇上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眼见得丹炉里的火忽然变大,吞没了提炼大半的灵草,林掌柜吓了一跳:“哎呦,怎么回事!” 谢挽幽看着自己的手心,沉默一秒,略有些头疼道:“我……没灵力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关键时刻掉链子,这让她怎么玩? 林掌柜老脸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姑娘的修为不过练气二阶,体内灵气本就很少,的确禁不起炼丹的消耗。 想到这里,林掌柜微微皱眉,心道不好。 虽说炼丹对修为的要求低,但炼丹其实很耗灵力,品阶越高的丹药,炼制时所耗费的灵力越高,所以炼丹师最低都要筑基修为,否则没炼几次丹就会被抽干灵力,很难取得更高的成就。 这姑娘有如此天赋,绝不能因为修为太低而被拖累住! 林掌柜挥灭丹炉中的灵火,肃然道:“姑娘,借一步说话,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谢挽幽跟着林掌柜到了偏厅,小厮不知是不是早早得了吩咐,马上端来了糕点和茶水。 这次的糕点是绿豆糕。 林掌柜把糕点往谢挽幽那边推了推,慈爱道:“累了吧,尝尝新做的绿豆糕。” “……”谢挽幽不忍拂了掌柜的好意,道了谢,捏了一块在手里:“林掌柜,您是想问我修为的事情吧?” 林掌柜没有弯弯绕绕,斟酌着询问:“你的修为……是遇到瓶颈期才会如此?”如果只是因为瓶颈期,碧霄丹宗只要不断往她身上砸丹药,砸也能砸得她上筑基。 谢挽幽摇了摇头,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不瞒掌柜,我原本有筑基修为,因为从前受了伤,久久没有愈合,才会跌到如今的练气二阶。” “什么!?” 林掌柜先是被谢挽幽之前有筑基修为惊了一下,还没缓过来,又被跌到练气修为的原因惊了一下:“你是因为受了伤,境界才跌到练气的?” 谢挽幽点点头。 林掌柜急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这种情况维持多长时间了?” 谢挽幽:“四年半。” “四年半的时间里,你从未想办法治过伤?” 谢挽幽想起原主当时的境况,师门决裂,渣男背叛,魔域追捕,谢家厌弃,她跌入泥潭,被堵住了所有出路。 谢家倒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人给她诊治过,但当他们得知她的经脉断裂堵塞,就算治好也不一定能让她恢复从前的修为后,便完全放弃了她。 林掌柜看到她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忽然想起了谢挽幽目前的境况,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既是怜惜,又是愤怒。 林掌柜昨天发现谢挽幽这个炼丹天才后,当然有派人去查谢挽幽的背景。 调查消息的人回来后,他才知道,谢挽幽原来就是谢家那个许久没露面的三小姐。 四年半前的事情发生后,谢家嫌谢挽幽丢人,出面压下了有关于她的所有消息,林掌柜只探听到谢挽幽从前曾被某个门派收为弟子,某天回到了谢家,就此销声匿迹。 林掌柜当时没有多想,还以为谢挽幽是因为修为久无进展,所以才被那个门派退了回来,没料其中还有谢挽幽因受伤修为倒退的隐情。 凭谢家那个家底,连给小辈治伤的钱都出不起吗?可谢挽幽却没得到治疗,说明什么? 说明谢家竟然直接放弃了谢挽幽! 谢家竟是如此薄情寡义,有眼不识金镶玉! 林掌柜暗骂谢家暴殄天物,急忙朝谢挽幽伸出手:“快伸手过来,我给你瞧瞧!” 林掌柜看上去比谢挽幽本人还着急,谢挽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林掌柜不由分说地扣住了手腕,探入灵力查看经脉情况。 谢挽幽:“……”林掌柜,你热情得叫我害怕。 对面的林掌柜不再说话,沉着脸一番查看下来,神色愈发难看。 谢挽幽就像看到诊断病情时,医院的医生对她摇头一样,心跳不由加速:“问、问题很大吗?” “经脉淤堵,丹田也受了损伤,不过别怕,还能治好。”林掌柜咬牙切齿:“若是四年半前,你受伤后马上得到救治,何至于如此!现在你再想要治,少不得受罪。” 她的伤竟然还有救!谢挽幽眼睛一亮,急忙说道:“受点苦算什么?无论要怎么治,我都能承受得住!” 要在修真界行走,没点实力怎么行,何况崽崽身上的血还有疗伤功效,一旦被人发现,少不得被人觊觎,只有尽快地强大起来,才能护住它。 谢挽幽早就想治身上的伤了,奈何贫穷,此时机会送上门,管它会受多大的罪,谢挽幽只想变强! 林掌柜见这姑娘一脸期待,显然对重塑经脉的痛苦一无所知,不由叹息一声,取过纸笔开始写药方:“先以药浴温养丹田,疏通淤堵部分,再以洗经伐髓丹重塑经脉,会很痛,但效果好。” 谢挽幽弯了一下唇角:“没关系,我不怕疼。”我只怕穷。 说起穷,她想起自己现在囊中羞涩,赧然道:“不过……我现在暂时没有积蓄,能赊账吗?等我挣到钱,一定还你!” 林掌柜差点就把“给自家弟子看病,谈什么钱不钱”的话脱口而出,好险才忍住,义正言辞道:“当然可以!” 林掌柜说罢,把药方给了小厮,让他马上去准备药浴,转头对谢挽幽道:“你的经脉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早治疗越好,之后半个月,你需得每天都来碧和堂泡一个时辰的药浴。” 他顿了顿,温声道:“也不必急着想如何赚钱,碧和堂一直急缺炼丹师,正好你已经能炼出地阶中品的丹药,不如考虑来碧和堂,成为我们的坐堂炼丹师,酬劳从当天的炼出的丹药价格里抽成,虽然少了点,但也比你捡草赚钱来的快,如此一来,正好两全其美。” 林掌柜提出的方案实在太诱人,谢挽幽承认,她狠狠动心了。 她没有拒绝林掌柜的善意,只是暗暗将今天的事记在了心里,打算日后有能力了再加倍回报。 小厮不久便准备好了药浴,林掌柜送谢挽幽过去时,叹着气道:“刚开始泡药浴会疼,忍一个时辰就好……苦了你了。” 谢挽幽刚开始还在猜究竟有多疼,直到进了浴桶,在乳白色药液的里坐下,还没到十秒钟,谢挽幽面色一瞬间扭曲:“草……可真绿。” 蹲坐在桌上担忧地看着谢挽幽的小白疑惑地歪头,转着小脑袋四下寻找,没有绿色的草啊? 糟糕!娘亲痛出幻觉啦! 9 吊坠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早就知道修补经脉会很疼,但她完全没想到竟然有这么疼! 每一寸断裂的经脉都像在被万蚁啃噬着,细细密密的疼痛层层叠加,范围遍布全身,避无可避,谢挽幽单手扣住桶沿,很快戴上了痛苦面具。 顾忌着小白还在对面,谢挽幽怕吓到孩子,强忍着没出声。 她本就虚浮的面色很快变得越发煞白,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挂在了瘦削的下巴上。 谢小白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娘亲。 他的娘亲若是痛了,就会断断续续地咒骂,骂任何人,满心怨怼,恨不得她话语的毒刺能扎伤别人,让别人也跟着痛。 强忍着疼痛不吭声的娘亲让谢小白感到陌生,感到束爪无策。 它能做的,好像只有伸长爪子,笨拙地替谢挽幽拭去那滴汗水:“娘亲不泡了……不泡,就不疼了。” 这傻白甜崽崽,还记得你未来大反派的身份吗? 谢挽幽咬了咬唇,勉强牵起唇角对它笑道:“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娘亲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不泡就干不成了。” 谢小白听不懂大道理,只知道他的娘亲说了一堆理由,结论是一定要泡这些会咬人的水。 他仰起头看着谢挽幽,一双灰蓝色眼睛亮闪闪的,充满了崇敬。 现在的娘亲好勇敢呀。 谢挽幽被崽崽的可爱击中,忍不住抬起手指,点了点它的粉色鼻头,然后就彻底没力气说话了,趴在桶沿闭目忍耐。 事实证明,当身体处于疼痛中时,时间流逝就会变得出奇的慢。 刚刚那点时间连十分钟都没到,别说一个时辰了,谢挽幽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坚持半个时辰都难。 看来,她最好用点别的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 某个瞬间,谢挽幽混混沌沌的脑海中骤然清明,她忽然想起来,原主之前学过的剑宗心法,似乎也有开拓经脉、锤炼筋骨的效果。 反正无事可干,谢挽幽便默念心法,试着体内聚起细弱的灵流,将灵力运转一个大周天。 刚开始,那股灵流游走经脉时总会遇到滞堵,谢挽幽知道那些都是当年受损堵塞的地方,定了定心,配合着心法和药浴的作用,耐心地一点点将淤堵疏通开。 不能用力太猛,否则会让经脉伤上加伤;也不能犹豫不定,否则刚疏导开的口子又会重新堵上。 做这种事情无疑需要极大的耐心,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而过。 敲门声响起时,谢挽幽已经顺利运转了一个大周天,虽然疏通后的经脉依旧很窄,但灵流已经畅通无阻。 谢挽幽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境界,已经越过练气二阶,到了练气四阶。 待到经脉完全修复的那一日,她想必就能恢复筑基巅峰的修为。 谢挽幽展望了一下未来,不由舒出一口气。 她变强了,能用的法术也多了一些,谢挽幽稍稍回忆,起身后捏了个低级的清洁法术,快速将身上的药汤弄干净。 到了这个时候,谢挽幽才有了一种已经穿到修真界的真实感。 她一边感慨法术的便捷,一边披上外衣,对小白招了招手,示意它跳到自己怀里:“娘亲已经满血复活,快来,娘亲接着小白!” 谢小白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伏低身子一用力,轻巧地跃进了谢挽幽的怀里,蓬松的雪白尾巴快乐地摇晃起来。 谢挽幽捏捏晃来晃去的尾巴,用力亲了一下它的小脑瓜:“小白,你真是撞到了娘亲的心巴上!” 谢小白抖了抖耳朵尖,有点不好意思,但尾巴摇得更欢了。 出去前,谢挽幽轻车熟路地把它藏进了宽大的袖口里,这才打开了房门。 谢挽幽本以为林掌柜已经去忙别的事了,没想到一开门,就跟守在门外不知多久的林掌柜撞上了。 谢挽幽诧异道:“林掌柜,您……这是等了多久了?” 林掌柜摆摆手:“没有多久,放心不下,索性过来看看。”这可是他们碧霄丹宗未来的弟子,他怕药浴过程中出什么意外,哪还能安心干别的,忙完手上的事就急匆匆过来了。 没想到这姑娘意志力竟然也很强,不仅在在那种疼痛中维持了清醒,竟然还能站着自己出来。 真是……太优秀了!! 而且林掌柜感知一番,惊喜地发现,谢挽幽的修为竟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回到了练气四阶。 这还只是一次药浴的效果啊! 林掌柜心里对谢挽幽真是一百个满意,看着谢挽幽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慈爱。 谢挽幽:“?”林掌柜,你正常点,我害怕。 林掌柜有心想跟谢挽幽多聊几句,但药浴过后谢挽幽便需要充分的休息,林掌柜只好暂时作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谢挽幽:“这是内服的固元丹,每日三次,每次两颗,晚上别忘记吃。” 谢挽幽接了过来,认真道:“大恩不言谢,来日必会加倍报答。” 林掌柜心里想:说什么报答,你马上来当碧霄丹宗的弟子就是最大的报答了,你最好快点答应,不要逼掌柜我求你! 林掌柜嘴上说:“好孩子,不必如此客气,都是碧和堂的分内之事罢了。” 谢挽幽不知道林掌柜也是个双面人,一时间十分感动。 约好明天过来的时间,谢挽幽正要转身,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谢挽幽问:“林掌柜,您知不知道,有什么法术能把碎掉的东西复原?” 林掌柜一愣,虽然不知道谢挽幽想做什么,但他还是思索了一番,教了她几个可以使用的修复小法术。 林掌柜教完,又叮嘱了一句:“不过,这些法术都只能修复一些无生命的东西,而且对于一些碎片丢失的物品,并不能完全修复好。” 谢挽幽笑了一下:“没关系,只是想糊弄一下别人,不用太精细。” 糊弄别人?林掌柜一时好奇,就多问了一句,谢挽幽犹豫了片刻,便把今天早上的事简单地同林掌柜说了。 搞清楚来龙去脉后,林掌柜被谢家的无耻震惊了! 堂堂一个谢家,竟然干出卖女求荣之事!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们很缺钱吗?谢挽幽不过是修为受损,他们竟然就要把她卖了,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林掌柜本以为谢家当年不给谢挽幽治伤,已经够薄情寡义了,没想到他们还能再次刷新他的下限。 林掌柜那还能放心让谢挽幽回谢家那个狼窟,急忙把人拦下,皱眉道:“那种破地方,你还回去做什么?碧和堂还有空房间,你不如干脆就在这里住下,就算谢家发现你离开了,也绝不敢越过碧霄丹宗抓人!” 修士在修真界修炼,难免遇到瓶颈,受各种伤,总会有急需丹药的时候,因此丹宗一直都是是修真界各大势力讨好的存在。 碧霄丹宗虽然近期有没落的趋势,但这些年的底蕴不是假的,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碧霄丹宗在人界的权势依旧能稳压谢家一头。 护住一个谢挽幽绰绰有余。 林掌柜心思活络起来,越想越觉得把人拐回碧和堂住是个优秀的决定,不仅日后能更好地指点谢挽幽,而且也不用天天担心她被天元丹宗挖走了。 林掌柜的算盘打得好,可惜谢挽幽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他。 林掌柜不理解,有什么理由能让谢挽幽拒绝自己的提议:“难道……你对谢家仍有留恋?” “当然不是。”谢挽幽好笑地摇了摇头,她对谢家能有什么眷恋。 其实林掌柜的提议很诱人,谢挽幽本来的确是想要答应的,但就在刚刚,一直潜水的系统忽然跟她说了一件事,这才让她临时改变了决定。 林掌柜明显对她的说辞不怎么信服,谢挽幽便斟酌道:“当年我受伤后,谢家的人抢走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离开谢家之前,我得把它拿回来。” 居然趁火打劫?谢家人真是一如既往不干人事! 林掌柜暗骂了一句,正想问是什么东西,他可以派人帮她拿,谢挽幽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摇头:“只有我能感应到它的位置……而且,我想亲手把它拿回来。” 谢挽幽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刚穿到这个世界时,她和崽崽在谢家吃的苦,遭遇到的不公,她都记在了心里。 她向来有仇必报。 若是她修为受损,没有恢复的希望,那么她此时便会接受林掌柜的提议——毕竟没能力者的复仇不叫复仇,那叫送死。 可现在情况不同,既然她修为渐渐恢复,那么她未尝不能自己报仇。 林掌柜不怎么赞同:“谢家水深,你孤身一人,不一定能解决。” 谢挽幽说:“我心中有数,如果我真的没办法解决,到时候一定会向掌柜求助。” 林掌柜拗不过她,叹息一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看似风一吹就倒,却是个倔脾气的硬骨头。 罢了,就依了她,他们碧霄丹宗的未来弟子想自己报仇,这是好事,多么有担当啊! 有碧霄丹宗弟子的风骨! 林掌柜又是欣慰,又是不放心,虽然勉强同意,但也给了她一个可以联络碧和堂的通讯符,叮嘱她要是遇到不可解决的麻烦,及时将灵力灌入通讯符。 谢挽幽道了谢,认真地将通讯符收好。 林掌柜把打包好的绿豆糕给谢挽幽提上,目送着她在夜幕中远去的身影,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心里边还是不放心,林掌柜匆匆回了房间,拿出通讯玉碟,再次联络碧霄丹宗。 几乎是瞬间,通讯玉碟便亮了起来,急哄哄的大嗓门响彻整个房间:“老林!那姑娘今天来了吗!” 林掌柜嫌弃地皱眉:“来了……我说李长老,你好歹也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炼丹师了,就不能端庄一点吗?” 李长老根本不理会林掌柜的嘲笑,只想问自己想问的:“今天她炼得怎么样!这么个绝世天才,今天肯定能把丹炼到地阶中品了吧!” 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像是听不下去了,无奈地出声道:“哪有那么快,李长老,你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哪个天才这么快就能炼出过地阶中品的丹药?再天才也不是这个天才法吧。” “……”林掌柜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坚定说:“不!你错了季长老,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天才!她第二次炼丹,就炼出了地阶中品,离极品只差一点点。” 对面所有长老:“???” 李长老恍恍惚惚:“啊……老林,你别唬我,这种天才,是真实存在的吗?” “先不谈这个,”林掌柜现在还不想详细举例谢挽幽在炼丹方面有多天才,他急于跟众长老说的是别的事,在周围下了一层禁制后,他才沉声道:“我今天才知道,挽幽之前竟然是筑基巅峰,因为受了伤才会跌到练气二阶。”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对面的长老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季长老也维持不住镇定,急忙追问:“什么情况?” “还不是因为谢家那群薄情寡义的无耻之徒!” 林掌柜把四年半之前发生的事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引得对面的长老也是满心怒火。 谢家有眼无珠,不仅耽误了谢挽幽的伤势,还差点让一个炼丹奇才就此蒙尘,怎能让人不痛心愤怒。 林掌柜道:“挽幽经脉受损严重,我已让她泡过药浴,她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回到了练气四阶,为确保她之后经脉能够完全修复,还要用到洗经伐髓丹。” 李长老当机立断:“我尽快让宗内弟子送过来,谢家瞧着是个不安分的,指不定怎么迫害挽幽,你记得千万看顾好她。” 林掌柜也很无奈:“挽幽要强,想自己解决,我拗不过她,便给了她通讯符。” 李长老拍了桌,痛心不已:“你就放心让她自己去对付谢家?挽幽她还是个孩子啊!” 旁听的云长老终于没忍住,幽幽出声:“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小姑娘答应来我们碧霄丹宗当弟子了吗?你们就挽幽挽幽地叫上了,真是不害臊。”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孩子最后肯定会来碧霄丹宗的。”李长老厚颜道:“这次就派个嘴巴甜的弟子过去,拐也要把挽幽拐回来!” * 告别林掌柜后,谢挽幽戴着帷帽往回走,边走边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你说的那件被谢家抢走的重要道具,究竟是什么东西?” 系统:[这就要从原主从魔域逃出,结果撞上魔尊说起] 谢挽幽有原主的记忆,也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 原主和魔尊当时都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她也没看清魔尊的长相,只把魔尊当成了那些前来追捕她的人,第二天醒来后便慌乱地逃走了。 那个道具又是什么东西? 系统提醒道:[逃走前,原主从魔尊身上顺走了一件法器] 谢挽幽细想了一番,终于记起了这个小细节:“好像……是一个红色的吊坠?那就是所谓的重要道具?” 系统:[是的,那个吊坠对崽崽的成长有好处,最好把它拿回来] 一听那东西跟小白有关系,谢挽幽微微皱眉,开始回忆那个吊坠的去向。 原主从魔尊身上顺走吊坠后,一路逃回了谢家,谢家发现她不仅修为大跌,还怀了孕,气急之下把她丢进了破败小院里。 当时那条吊坠就戴在她的脖子上,自然也被谢家雁过拔毛一般搜刮走了。 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场景,下人从她脖颈扯下那条吊坠,满脸谄媚地呈给了一个神态倨傲的少女。 那个少女的模样渐渐跟一个人的样子重合。 谢挽幽冷冷地吐出一个名字:“谢妍语。” 那个出现在济世阁的有钱大小姐。 是她抢走了吊坠。 10 拉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知道是谢妍语拿走的,事情就好办了。 谢挽幽打算等修为再恢复一些后,便去谢妍语的院子里暗中查探一番。 人间灵气稀疏,大部分凡人是没有修为的,少部分有修为的凡人,最高也只是筑基。 修为更高一些的人,早就去修真界拜师深造了,哪还会囿于灵气稀薄的人界? 因此,谢府里修为最高的护院也只是筑基中期,而且数量少,其余大多都是练气期。 元婴期以上的高手也有,不过那些高手为了更好的修炼,大多在修真界驻扎,只有当谢家遇到危险,急召之时才会回来,大概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因此谢挽幽想要在谢府搞事,危险性并不大,只要她恢复练气八阶左右的修为,加上有剑宗的隐匿功法在身,想要在这些护院眼皮底下混进大小姐的院子,堪称轻而易举。 当务之急,是把原主荒废的功法重新捡起来。 谢挽幽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毕竟不是原主,作为一个普通社畜,她只在熬夜肝图加班的时候修过仙。 真打起来,她使不出剑法岂不就完蛋了? 心里有了规划,谢挽幽便打算付诸行动,今晚先打坐运功,明天重练剑法! 谢挽幽悄然回到那个荒败的小院,发现窗口那个送饭的小洞旁,俨然多了一盘馊饭和冷菜。 糊满整扇门的黄符仍然贴着,没有开过门的痕迹。 果然跟谢挽幽想的差不多,谢家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只要确保她被锁在屋里,就不会再给她任何注意力。 一个废人,能逃到哪里去? 谢挽幽随手把托盘里的发酸发臭的东西处理了,然后开门进了房间,再用修复法术把门上黄符恢复原样。 谢小白从谢挽幽的肩上蹿了下来,站在桌子上,被飞起的灰尘激得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谢挽幽唯恐孩子是生病了,担心地摸着它的小脑袋:“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寒?” 谢小白摇头,把脑袋埋在谢挽幽的手心蹭了蹭:“有灰,鼻子,痒。” 原来是这样,谢挽幽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白坐下:“小白再忍忍,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啦。” 小白被谢挽幽一下下顺毛,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是小摩托车吗?”谢挽幽越看越觉得自家崽崽可爱,忍不住低下头,用额头蹭小白软乎乎的小脑袋。 谢小白下意识仰起头,轻轻地舔了一下谢挽幽的下巴。 舔完后,谢小白和谢挽幽都愣住了。 脸侧湿漉漉的,谢挽幽觉得有些怪,她从没跟别人如此亲近过,一时间想摸又不敢摸。 谢小白也呆住了,发现谢挽幽的神色不像很高兴的样子,耳朵忍不住往后撇,变成了飞机耳。 终于,一直沉默的谢挽幽说话了:“小白,你怎么能不经娘亲同意就亲娘亲呢?乱亲人的小孩,是会受到惩罚的。” 小白一下子就慌了,无措地解释道:“小白不是……小白没有……” 它没来得及解释,头顶就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小白害怕地绷紧全身,咬牙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未知“惩罚”。 小白不听话,一定要被娘亲打了。 可小白没想到,这次它迎来的不是疼痛,而是头顶上重重的一声“吧唧”。 谢挽幽恶狠狠道:“就惩罚小白的脑袋被娘亲直接亲秃吧!” 谢小白:“???” 谢小白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又被重重亲了好几下,亲得小白头晕目眩。 谢挽幽轻咬着它耳朵尖:“还敢不敢乱亲娘亲了?” 谢小白呜呜地求饶:“不敢啦不敢啦。” 谢挽幽又重重亲了它几下,这才作罢。 小东西一直散发可爱,肯定是欠亲了! 系统很无语:[……] 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分明是宿主自己想亲崽崽,还怪崽崽勾引她。 度过美好的亲子互动时光后,谢挽幽和谢小白分食了从碧和堂提回来的绿豆糕,看时间不早了,谢挽幽就催小白快去睡觉。 小白乖乖答应,趴下一会儿后,睁开眼看到仍然端坐着的谢挽幽,疑惑地问:“娘亲,不睡觉吗?” 谢挽幽轻声说:“娘亲要打坐修炼,以后可以保护小白,小白先睡吧,娘亲就守在旁边。” 小白虽然不理解“打坐修炼”的含义,但娘亲要做的事肯定很重要,它想了想,在谢挽幽的身边躺下,又伸出一只爪子勾住了她的衣角:“小白陪娘亲。” 真是个大孝子! 谢挽幽很是欣慰,不想打击崽崽的热情,开始潜心运转体内灵力。 孩子困得快,等谢挽幽运转完两个大周天,再睁开眼时,便发现旁边的小白已经睡着了。 谢挽幽笑了一下,重新闭目。 谢挽幽修炼了大半个晚上,只睡两个时辰,天未亮时,便起身去院子里练剑。 她手边没有剑,只能以一根木棍为剑,照着记忆里的基础招式练了起来。 谢挽幽并不急于练习更深层次的剑法,只专注于巩固基础。 原主自从修为尽失,便陷入了自怨自艾之中,彻底放弃了练剑,荒废多年的剑法要想再捡起来,几乎相当于从头来过。 但对谢挽幽来说,这就是她第一次练剑,什么都很新奇。 点、刺、劈。 击、截、提。 谢挽幽手腕翻转,只觉身影从未如此轻盈过,棍影化作无数残影,空廊下的枯败落叶被劲风带动,簌簌而起,翩然而下。 谢挽幽送出一棍,恰好有一片枯叶落于其上,她如有所感,仰头望去,恰好乌云散去,露出一轮皎洁明月,满庭仿若染霜。 天静月华流。 这样的夜晚,总会让谢挽幽想起孤儿院禁闭室外的孤寂夜空。 小小的她抱着膝盖眺望着小窗外的天空,正如此刻她眺望着四方庭院外的这轮明月。 这时谢挽幽才恍然间想起,她已身在异世。 不再出神,她重新起式,手中长棍破风而去。 谢小白是惊醒的。 半梦半醒间,它本想蹭蹭身旁娘亲的脖颈,没料蹭了个空。 谢小白一下子就吓醒了,茫然地看着空荡的房间和半掩的房门,小小的心里马上多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娘亲又丢下他,自己离开了吗? 谢小白慌乱地跳下干草跑出门,看到自己的娘亲还在院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亲说过很快就会带他离开,果然没有丢下它! 谢小白稍稍抬高声音:“娘亲!” 谢挽幽看到蹲坐在门槛上的小东西,当下收了棍子,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它走了过去:“睡醒了?” 谢小白有些畏惧地看着她手上的东西,被棍子揍的阴影浮上心头,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娘亲,在做什么?” 谢挽幽发现小白害怕棍子,反手就把棍子丢远了:“娘亲在练功呢,饿了吗?” 谢小白摇了摇头,耷拉下去的尾巴又开始摇晃:“小白不饿,娘亲不用停。” “不练了,娘亲累了。” 谢挽幽单手把门槛上的小白拦腰抱起,进屋取了帷帽:“走,我们吃东西去。” 天际已由鱼肚白转为初晓,光芒万丈。 又是新的一天。 * 接下来几天,谢挽幽一直维持着两点一线的充实生活。 清晨练一会儿剑,白天跟林掌柜炼丹,夜晚痛苦地泡一个时辰的药浴。 谢挽幽第三次尝试炼制聚气丹时,照着林掌柜的嘱咐,在最后一步利落收尾,顺利地练出了地阶极品的聚气丹。 她把这聚气丹给林掌柜看,林掌柜笑得慈爱,抚掌赞道:“甚好,甚好。” 地阶极品都炼出来了,林掌柜就琢磨着给谢挽幽试试玄阶一品的丹药。 地阶只是入门级,地阶之后,便是玄阶。 进入玄阶才代表正式跨入了炼丹师这一行,有资格参与炼丹师评级。 而玄阶又分为一品到九品,再往上,就是天阶,神阶。 林掌柜给谢挽幽科普道:“神阶的丹药基本只在上界存在,传说修真界的神阶丹药最多不超过五颗。” 反正修仙文里带神字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传说级别的,谢挽幽点点头,对这个设定表示理解。 林掌柜说着说着,又开始暗戳戳夹带起私货:“再说回天阶,如今的修仙界只存在三位天阶炼丹师,我们碧霄丹宗的宗主就是其一!只要拜入我们碧霄丹宗门下,顶级炼丹大佬触手可及,岂不美哉?” 谢挽幽:“……”林掌柜,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推销员。 其实不用推销,谢挽幽差不多已经决定拜入碧霄丹宗了。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我从前当过其他宗门的弟子,这对我拜入碧霄丹宗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有些丹宗是不允许其他宗门弟子加入的,谢挽幽还是得问清楚。 她动摇了,她开始对碧霄丹宗心动了! 林掌柜按耐住激动,正色道:“怎么会?反正你已经脱离了那个宗门,跟你现在拜入碧霄丹宗有什么冲突?” 再说了,就算她跟那个宗门还有什么联系,他们就算上门抢人,也要把人彻底挖过来。 连弟子的伤都没钱治疗,见弟子修为大跌,就要把人丢回家里,如此做派,想必就是个小破宗罢了,不足为惧。 林掌柜压根没把谢挽幽从前的宗门放在心上:“你就说吧,是不是已经跟那个宗门断干净了?” 谢挽幽想起原主为了渣男跟师门决裂,被盛怒的师尊当场从剑宗除名的场景,沉默地点点头:“很确定。” 她的名字已经被师尊从弟子石中划去,绝无转圜的余地。 她今后要何去何从,确实已经和剑宗无关了。 林掌柜只当谢挽幽想起了从前那个小破宗的无情,这才为此伤怀,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就没问题了,碧霄丹宗永远欢迎你。” 他轻咳一声,拿起一张丹方递给她:“这是玄阶一品的凝气丹丹方,试试看。” 谢挽幽注意力被新丹方吸引,马上想不起别的了,接过丹方研究了一会儿,开始第四次炼丹。 第四次炼丹,谢挽幽顺利炼出了一品下等的丹药。 这在林掌柜的意料之中,林掌柜抚掌赞道:“不错,不错。” 第五次炼丹,谢挽幽顺利炼出了一品中等的丹药。 进步的速度有些恐怖了,林掌柜恍惚赞道:“很好,很好。” 第六次炼丹,谢挽幽顺利炼出了一品高等的丹药。 这是正常人的进步速度吗?林掌柜傻了,维持不住表情了,扒着炼丹炉不可置信道:“你……你难道没有瓶颈期的吗?怎么这么快!” 谢挽幽很无辜:“可是……这个丹真的挺简单的啊。”就那么几种材料,只要熟悉了处理方法,完全没什么难度。 林掌柜有被凡尔赛到:“……” 对视片刻,林掌柜伸手按住了眼睛。 这种天纵奇才,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就算把消息传到修真界,都没人相信这事是真的吧…… 林掌柜拿出另一张更加复杂的一品丹方,慈爱道:“好孩子,再试试这个吧。” 林掌柜不敢让谢挽幽炼等级太高的丹药,毕竟她没接受过系统的教学,连基础都没扎牢,往后炼丹难免会出差错,因此只让谢挽幽继续炼一品丹药。 谢挽幽兼职了碧和堂的临时坐堂炼丹师,炼出当天需要的丹药量后,得到了相应的抽成报酬——二十五块下品灵石。 灵石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一百颗下品灵石就等于一颗中品灵石。 谢挽幽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灵石,好奇地摸了一下,发现灵石里面存有微弱的灵力。 躲在袖子里的谢小白忽然动了一下,谢挽幽一惊,心虚地朝林掌柜看去。 林掌柜的目光扫过她轻轻动弹了一下的袖摆,若无其事一般移开了。 谢挽幽:“……” 林掌柜这个表现,让她很难不怀疑,崽崽其实早就已经暴露了。 被谢挽幽看着,林掌柜眯起眼笑了一下,并不多问,催促她去泡药浴。 年轻人偷偷摸摸养小动物而已,正常。 谢挽幽连着泡过四天药浴后,修为恢复到了练气八阶。 当晚,谢挽幽当机立断,决定动身前往谢妍语院里寻找吊坠。 临走前,谢挽幽捏着小白的爪爪,不怎么放心,怕崽崽多想,耐心地解释道:“娘亲晚上要出去办事,外面很危险,不方便带小白,小白可以留在房间里等娘亲回来吗?” 小白一听到她要独自出门,果然十分不安,小身体下意识绷紧,嗫喏着小声问:“那娘亲……娘亲还会回来吗?” 被抛弃的阴影仍萦绕在谢小白幼小的心灵里,虽然谢挽幽这些天对他变得非常好,但不信任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小白没办法不去怀疑,谢挽幽是否会趁此机会丢下它离开。 谢小白的眼睛湿漉漉的,仰头用期待又不确定的眼神看着谢挽幽,像个被抛弃过的小狗,谢挽幽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俯身亲了亲它的小脑袋,保证道:“娘亲绝对不会丢下小白的,我们拉钩,拉完钩,天上的神仙就知道了我们的约定,娘亲要是不遵守,就会被神仙惩罚!” 谢挽幽说着,对着小白的小爪爪伸出一根指头,严肃地比划了半天,但半晌没找到可以跟它的爪爪拉上钩的姿势。 谢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用力张开五爪,开了个花,可惜别说是谢挽幽的手指了,连一根牙签都塞不进它的爪缝。 谢小白:“……” 和谢小白茫然懵懂的眼神对视片刻后,谢挽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噗——” 谢小白被笑得窘迫,用尾巴遮住爪爪,气鼓鼓道:“娘亲坏坏!” 11 夜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夜黑风高的夜晚,整个谢家笼罩在月色中,渐渐陷入了沉寂。 偶尔有不知名的昆虫躲在草丛里鸣叫一声,更显静谧。 谢挽幽悄无声息地在谢家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潜行,按着记忆里的方向往谢妍语所在的玉澜阁而去。 一路穿花拂叶,没惊动任何人。 谢妍语作为谢府嫡出大小姐,所住的楼阁在府中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华丽,不仅占地面积大,位置也极好,谢挽幽远远便瞧见了。 玉澜阁依旧灯火通明,很显然,谢妍语还没睡下。 谢挽幽运起隐匿功法,轻盈地翻过围墙,借着夜色的掩饰躲过了门口的护院,摸到了一扇半开的窗边。 她运气还算不错,那扇窗连通的正是谢妍语的寝房。 谢挽幽侧目往里面瞄了一眼,房间里烛火摇曳,谢妍语正放松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丫鬟帮她一一取下鬓发上的步摇发饰,再卸掉白日里精心挽起的云鬓,用发梳轻轻梳理。 絮絮的说话声从窗里飘了出来。 丫鬟笑道:“小姐真是雪肤花貌,就连那位整日沉迷炼丹的莫公子,今日见了你都挪不开眼呢。” 整日沉迷炼丹的莫公子?谢挽幽想,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莫公子吧? 如果真是那个莫公子……谢挽幽就大概知道他为何会盯着谢妍语看了。 大抵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吧。 屋里的谢妍语闻言,轻哼一声:“我可瞧不上他,此人未免太过轻浮了。” 丫鬟附和道:“小姐说的对,莫公子当时那是什么眼神啊,一双眼睛好像都要冒出火了,看着就不像正经人。” 谢妍语又是鄙夷,又是得意,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想到什么,大发慈悲般道:“罢了,爹爹近来一直想跟莫家搭上关系,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谢挽幽:“……”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好像又犯了。 谢挽幽用脚趾默默抠了一会儿地,竖起耳朵继续听屋里的动静。 像是在干坏事,屋里的丫鬟压低了声音:“小姐,这就是济世阁给您做的那个丹药,我给您取回来了。” 谢挽幽想起来,之前在济世阁门口看到谢妍语时,济世阁掌柜在交谈中确实提到了丹药的事。 谢妍语委托济世阁制作了什么丹药?谢挽幽直觉谢妍语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谢妍语很快冷笑道:“真是便宜了谢挽幽那个贱人!这枚绝颜丹可是花了我不少灵石呢。” 丫鬟连忙哄道:“虽然花费了一些灵石,但那贱人只要服下这枚丹药,就会满脸流脓,浑身溃烂,在出嫁的那天公然出丑,这么一想,小姐是不是就舒心了一些呢?” 伴随着丫鬟的描述,谢妍语好像看到了那一天谢挽幽的惨状,语气渐缓,勾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的也是,一想到那贱人会变得多么凄惨,这点灵石也算不上什么了。” 谢妍语用涂着大红蔻丹的青葱手指挑起盒盖看了里面的绝颜丹一眼,语调变得阴冷:“那个贱人!跟她那个早死的狐媚娘一样,也长得一股狐媚模样,吃了这丹药,我看她还能怎么美!” 谢妍语砰的一声把盒盖盖上,愉悦道:“翠云,你明天就去把这枚丹药放进谢挽幽的吃食里,等到她出嫁的那天,就差不多是绝颜丹的发作时间了,我要让全城人都来看她的笑话!” 翠云喜滋滋地应了一声,接过了丹药。 谢妍语喃喃自语道:“谢挽幽,我真是受够了被你踩在底下的滋味,分明只是一个低贱的庶女罢了,凭什么你却有比我还高的天赋?你都不知道,每次跟你称做姐妹时,我有多恶心……” “好在,上苍是公平的。”谢妍语畅快道:“贱人就该有贱人的下场,我这个做姐姐的,就送你最后一份礼物吧。” 谢挽幽在窗后听着这两人密谋如何对付自己,心里很是无语。 这位大小姐怕是忘记了,她这一身荣华富贵,还有谢家的快速崛起,究竟是谁带来的。 若不是有原主在,谢妍语这辈子恐怕都接触不到灵石这种东西。 谢妍语似乎终于累了,起身便要去休息。 谢挽幽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是为了那个被谢妍语夺走的吊坠来的,眼看谢妍语要休息了,谢挽幽便琢磨着,要不要冒险进屋去搜寻一番。 就在此时,眼角余光里忽然掠过的一道红色光芒吸引了谢挽幽的注意力。 谢挽幽定睛看去,发现谢妍语白皙的脖颈正挂着一个红色的吊坠,不就是她想找的那一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细想之下,谢挽幽觉得有迹可循,毕竟这是原主从魔尊身上薅来的,不可能是什么凡品,说不定还有什么帮助修炼之类的功能。 这种宝贝,谢妍语不会舍得将它压箱底,最大的可能便是将它贴身戴在自己的身上。 那问题就来了,她要怎么从谢妍语的身上拿回这条吊坠? 白天的时候,谢妍语身边有人贴身保护,到了夜晚,整个玉澜阁也有无数守卫,贸然抢夺,一定会惊动谢家。 除非她抢了就跑,跑到谢家手伸不到的地方。 谢挽幽觉得可行,谢家这破地方,她早就不想待了,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个吊坠。 屋里的灯火熄灭了,谢挽幽也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玉澜阁。 回去的路上,谢挽幽暗暗在心里构思整个计划。 想要在抢回吊坠后全身而退,第一,要保证抢的时候没有多大阻碍,第二,要保证撤退得够快,第三,要保证靠山足够厉害。 既然谢挽幽已经决定拜入碧霄丹宗,第三点便迎刃而解,要考虑的只剩第一点和第二点。 谢挽幽思索了片刻,这样看来,直接在府内抢夺吊坠明显不可取,既容易被群殴,还不利于跑路。 那就只有在府外动手了。 心里揣着一系列的计划,谢挽幽摸黑回了小院。 一开门,一道小小的白影就迫不及待地飞扑了上来,谢挽幽有点好笑,赶紧俯身接住了它:“小笨蛋,娘亲说好了会回来的,就这么不放心呀?” 小白被谢挽幽点破心思,羞赧地在谢挽幽的胸口乱蹭,小奶音甜甜的,翻来覆去地喊道:“娘亲!娘亲娘亲~” 谢挽幽走后,小白生怕娘亲不会再回来,没有照着谢挽幽的嘱咐乖乖睡觉,即使困得打瞌睡了也不敢合眼,一直蹲守在门口。 直到外面传来娘亲的脚步声,它才一下子清醒过来,满心都是欢喜地在门口团团打转。 娘亲真的回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以后他都不会被娘亲丢下了? 这个认知让谢小白心里热热的,还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既有些酸涩,又有些说不出的甜。 谢小白把脸埋在谢挽幽的脖颈里,尾巴摇得很欢。 小白高兴地想,他以后也是有人要的小孩了! 谢挽幽不知道孩子在傻乐什么,哄着过于兴奋的小东西睡下之后,便暂时排除杂念,一如既往地开始打坐运功。 谢挽幽还记得谢妍语第二天会派人给她送毁容的丹药,特意提早醒来练了剑,回屋静候绝颜丹登场。 不出谢挽幽所料,以往经常不送早饭的王婆子,今天一大早,反常地给她送来了一盆粥和一碟咸菜。 王婆子恶狠狠道:“昨晚剩的粥没地方打发,给你这小贱蹄子吃正好——记得省着点吃,这可是你一天的吃食。” 谢挽幽懒得搭理王婆子,默不作声地拉过了托盘。 王婆子听到里面碗筷撞击的声音,浑浊的眼睛一亮。 她侧耳仔细听,很快听到了一个怯怯的声音,是那个小野种在说话:“娘亲……可以给小白吃一点吗……小白好饿。” 谢挽幽的声音紧接着传出来,多了几分不悦:“饿什么饿?没听到那个老太婆的话吗,这点东西我自己吃都不够,哪还有多余的分给你。” 碗筷撞击的速度加快了,像是谢挽幽为了护食,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小崽子委屈的哭声混杂在碗筷声中,可怜得紧。 王婆子的笑容加大。 成了! 她又听了一会儿,确认谢挽幽已经把粥喝下,就回去给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翠云复命了。 王婆子不知道,她一走,房间里的谢挽幽就放下了敲碗的筷子。 小白趴在她肩膀上晃了晃尾巴,紧张兮兮地小声问:“娘亲,小白刚刚,没有说错吧?” 谢挽幽把它从肩上摘下来,揉了一把小脑袋,夸奖道:“小白演得真的很好,绝对有演戏的天赋!” 想起刚刚的事,谢挽幽若有所思。 小白看着是个傻白甜崽崽,演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逼真,无论是颤抖的语调还是假哭,都拿捏得很好,谢挽幽若不是整场戏的策划者,恐怕都会被小白演过去。 而且谢挽幽让小白帮忙演戏,小白不仅没多问,还很期待地答应了下来。 怎么越想越觉得……崽崽莫名有种天然黑的味道? 谢挽幽沉默了片刻,低头看一眼小白的模样,小白正歪头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又大又圆,清晰地倒映出了谢挽幽的模样。 谢挽幽瞬间被可爱击中,顾不上想别的事了。 天然黑就天然黑吧,亲秃它! 再次被连亲十几下脑袋的谢小白:“?” 脑袋上缓缓冒出小问号。 小白懵逼.JPG 吸完崽崽,谢挽幽恢复正经的表情,开始研究那碗下了绝颜丹的粥。 谢挽幽:“就这么浪费了,好像很可惜?”毕竟是谢妍语花了好多灵石买的呢。 谢挽幽决定投桃报李一下,让谢家人也尝尝绝颜丹的味道。 反正他们这么喜欢没脸没皮地吸血,这脸不要也罢。 绝颜丹作为一种毁容丹药,之所以卖那么贵,也是有原因的。 它虽然不是什么剧毒丹药,但也实打实地带有毒性,一般来说,大多数带毒的丹药一旦下在食物里,大多有迹可循,可绝颜丹却真正做到了无色无味,毁容于无形。 而且绝颜丹的药效会缓慢发作,待到受害人发现时,早已无力回天,浑身溃烂,失去脸皮。 谢挽幽:“妙啊。” 她端起碗,微微弯起唇角,忽然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12 如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当日下午,谢挽幽再次去碧和堂时,被林掌柜委托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任务。 谢挽幽眨了一下眼睛:“您想让我去接一个人?” 林掌柜无奈点头:“是我们碧霄丹宗的弟子,原本她只是路过此地送点东西,不曾想迷了路,转悠了半天还没到……唉,我现在忙得脱不开身,只能请你去帮我接一接。” 这点小事,谢挽幽自然没有拒绝,让林掌柜提供了那位弟子大致的外貌特征和位置范围后,便揣着崽崽出发了。 林掌柜说那位弟子通讯玉碟里描述的位置像是在上泉林附近,谢挽幽便往上泉林走去。 谢挽幽戴着帷帽,反正外面的人看不到,谢小白便悄悄从谢挽幽的袖子里爬到了谢挽幽的肩上,左顾右盼地辨认了片刻,认出了这条路,悄悄问:“娘亲,我们要去捡草的地方吗?” 谢挽幽有些惊讶:“小白,你还记得这条路?” 谢小白用尾巴轻轻扫过谢挽幽的脖颈:“小白都记得,很快娘亲就要往左走,对不对?” 等会儿还确实要往左,谢挽幽被小白毛绒绒的尾巴挠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白的记忆力真好,不像娘亲要去接的那位姨姨,姨姨不认识路,在同一个地方转了好久。” 谢小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好半晌,它才叹了一口气,同情道:“那……娘亲可以告诉姨姨,小白能教姨姨怎么认路。” 小白小笨蛋,傻乎乎的真可爱,谢挽幽压不住唇角的笑意,轻咳一声:“有机会的话,娘亲一定会跟姨姨说的。” 谢小白听了很开心,两只爪爪按在谢挽幽的肩上一踩一踩,跃跃欲试。 谢挽幽不知道林掌柜说的那位弟子究竟在上泉林的什么位置,只能碰碰运气。 所幸谢挽幽今天运气还不错,在上泉林外围转悠片刻后,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清脆女声。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这当真是一把被封印的神器?” “才一百万中品灵石!我的天,这也太便宜了吧!本小姐买了!” 谢挽幽:“???”神器世间罕有,区区一个上泉林,哪里蹦出来一个被封印的神器? 谢挽幽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她悄悄拨开一丛灌木,往传来人声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绿衣姑娘衣着不凡,年龄也不大,此时正喜滋滋地往外掏灵石,她对面立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贼眉鼠眼地瞄着那一把把往外冒的中品灵石,眼底的贪婪都快要溢出来。 偏偏绿衣姑娘好像完全看不出来对方的虚伪,把灵石全掏出来后发现还不够,苦恼地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乾坤袋:“糟了,出来的太急,没带够灵石……” 骗子垂涎地往她的乾坤袋里看了一眼,把手里用黄布包裹的东西往回一缩,牢牢抱在怀里:“没带够钱?那我不卖了,卖一百万中品灵石已经很亏了,这可是我家祖传的神器,一分都不能少!” 绿衣姑娘急了:“又没说不给钱,我再想办法凑一点,你再等等嘛!” 骗子暗示道:“我看你的乾坤袋不错,可以抵押不少钱吧。” 姑娘果然恍然大悟:“对哦,我的乾坤袋也值一万中品灵石呢!给你给你,还差三万中品灵石,让我想想身上还有哪些宝物能抵押!” 不小心撞见诈骗现场的谢挽幽:“……” 这姑娘看着挺漂亮的,但怎么好像不太聪明呢? 对照了一下林掌柜给的消息,谢挽幽确认了,这个冤大头就是碧霄丹宗派过来送东西的那位弟子。 谢挽幽无奈地想,一看就没受过社会的毒打,这不,一出门就被骗了。 谢挽幽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诈骗,重重地咳了一声,引来两人的注意力:“听说有人在这里卖神器?” 绿衣姑娘还在状况外,乖乖回答道:“对啊,不过这是一把被封印的神器,只有有缘人才能跟它缔结契约,贾叔叔说了,我就是神器一直在等待的有缘人呢。” 谢挽幽走过来,瞥了一眼那把用黄布包裹着的“神器”—— 一把生锈的破剑。 谢挽幽笑道:“这是被封印的神器?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骗子眼看就要骗到钱了,忽然有个谢挽幽跳出来横插一脚,故意搅黄他的好事,他怎么肯? 骗子立刻倒竖起眉毛,凶神恶煞道:“关你什么事?不买就走开!” 绿衣姑娘犹豫了一秒:“毕竟被封印了,埋汰点也正常吧?” 骗子慌乱辩白道:“别听她的!说不准她就是为了你抢神器,才故意说我这神器是假的!” 谢挽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敢不敢把神器拿出来,让我试验一下它是真是假?” 骗子被戳中痛脚,暴怒:“多管闲事,老子不卖了!” 骗子说着,转身就想走,说时迟那时快,谢挽幽伸手便拽住了他怀中破剑的剑柄,刺啦一声,拔剑而出。 剑身上已经锈迹斑斑,谢挽幽对上骗子愤怒而惊惶的眼神,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啪”的一声,剑身应声断成两截,尴尬地掉在了草地上。 谢挽幽语气无比惊讶道:“哎呀,就算是神器,被封印了以后也不至于这么脆吧!” 骗子:“……” 绿衣姑娘:“!!!” 她终于反应过来,对着骗子怒目而视:“拿破剑骗你姑奶奶?!” 骗子狠狠骂了一句,抢过绿衣姑娘手里装着九十多万灵石的乾坤袋就要遁逃。 谢挽幽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剑柄掷出,骗子被击中右腿,瞬间扑倒在地,痛得抱着腿嗷嗷叫唤。 谢挽幽捡起掉落在地的乾坤袋还给绿衣姑娘,无奈道:“以后要警惕诈骗,就算真的是神器,也不可能卖得这么便宜,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嗯嗯,我记住啦,”绿衣姑娘接过乾坤袋,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什么,喜滋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灵石,热情地要塞给谢挽幽:“要不是你出现,我这么多灵石都会被骗走,这是感谢费,你快收下!” 谢挽幽:“不必不必!” 绿衣姑娘:“要的要的!” 两人把灵石推来推去,地上的骗子抱着腿,头顶就是推来推去的灵石,不由怀疑人生。 谢挽幽最后还是坚定拒绝了绿衣姑娘的灵石。 放在平时,谢挽幽肯定毫不犹豫地收了,但这姑娘是碧霄丹宗的弟子,谢挽幽以后要拜入碧霄丹宗,怎么好意思收她的钱? 绿衣姑娘对谢挽幽不为金钱动摇的行为很是敬佩,连称呼都变成了女侠姐姐。 谢挽幽:“……”未来的师姐有点缺心眼怎么办? 罢了,罢了。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谢挽幽便转身要往外走,那姑娘立刻跟了上来,自来熟地询问:“女侠姐姐,你知道碧和堂怎么走吗?” 谢挽幽:“知道。” 姑娘:“带带我带带我!呜呜呜,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大半天了,这个树林对路痴真的不友好呜呜呜……” 谢挽幽:“……” 这姑娘大抵是被宗门保护得很好,对别人总是抱有十二分的信任,很快就把自己叫什么名字,今年什么年龄,爱吃什么菜全抖露了个干净。 谢挽幽从她口中得知,这姑娘名叫洛如曦,不由感慨人如其名。 ——热情得跟个小太阳似的,差点让人难以招架。 洛如曦一路小嘴叭叭地抱怨:“我师尊总是嫌我傻,说我出门肯定被骗,没想到我还真的被骗了,唉,师尊说的果然是有些道理的,他让我出来送东西,肯定也是想要我借此历练一番吧。” 谢挽幽默默想,你师尊是真的挺了解你的。 洛如曦语气一变,又美滋滋道:“不过悄悄跟你说,其实我这次是有很重要的任务在身的,我们宗门的人发现了一个天赋高的小师妹,我负责的就是把小师妹骗——咳,带回宗门。” 洛如曦口误了一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激动地一拍手:“你看,师尊他不把这任务派给别人,偏偏派给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虽然嫌弃我,但同时也看重我啊!” 谢挽幽:“……”即将被拐骗的小师妹竟是我自己? 看着洛如曦自信满满的表情,谢挽幽竟无语凝噎。 她的脚趾又开始大工程了。 谢挽幽数次欲言又止,却又被洛如曦跳跃的话题打断。 一路唠嗑唠到碧和堂,洛如曦远远看到碧和堂的大门,冲谢挽幽一摆手:“谢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待我把东西给林叔叔,就请你去望月楼吃饭!” 说着,她兴冲冲蹿进了碧和堂。 谢挽幽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也跟着洛如曦进门了。 反正都是社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洛如曦已经在后堂找到林掌柜,然后小心地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林掌柜:“洗经伐髓丹,我带来了——小师妹呢?” 她说着,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小师妹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今天结识的“女侠姐姐”。 奇怪,难道女侠姐姐是想顺路来碧和堂看个病? 洛如曦没找到小师妹,眼巴巴看着林掌柜。 林掌柜有些尴尬,用眼神疯狂暗示:“咳!如曦,不许乱叫,挽幽还没答应呢。”这倒霉孩子,怎么当着人的面直接暴露了呢? 洛如曦迷迷糊糊的:“我就在你面前这么一说,小师妹又不知道。” “……”林掌柜慈祥地看着洛如曦,温和道:“你师尊平日念你是个傻孩子,你果真是个傻孩子。” 洛如曦:“???”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说她傻?她不服! 谢挽幽摘下帷帽,放在了一旁,轻咳一声。 林掌柜不忍直视,扭头道:“挽幽就在那,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洛如曦:“?” 洛如曦疑惑地转头,看了看谢挽幽,又看了看林掌柜,忽然领悟到了什么,轰地一下,她的脸红了。 洛如曦:“!!” 谢挽幽:“……” 沉默,是今天的碧和堂。 13 意外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自从反应过来谢挽幽就是那个传说中天赋极强的小师妹后,洛如曦的脑袋就像搅了浆糊一样,变得无比混乱。 沉默持续了好半晌,洛如曦才一个激灵,磕磕巴巴道:“啊!你你你就是小师妹……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是谢师妹?” “唉……”林掌柜长长叹了一口气,掩面而去。 谢挽幽默默加大脚趾抠地的力度:“嗯……是我。” 洛如曦一张脸烫得都能煎饼了,捂着脸抓狂:“啊啊啊我在说什么!你把我刚刚说的话忘记吧,我请你吃饭!走走走——” 谢挽幽觉得洛如曦像个再戳一下就要爆炸的膨胀小河豚,无法再受任何的刺激,一时没忍心拒绝。 只是犹豫了片刻,再回过神,她已经被洛如曦拉进了望月楼。 望月楼是本地有名的酒楼,临江而建,据传曾有一名传奇剑修途径此地,于望月楼中执酒赏月,醉饮忘怀之时,即兴在江畔的石头上刻下了一句诗。 因为有了这段渊源,望月楼就此有了名气,一跃成为了天下有名的酒楼之一。 显然洛如曦也听说过这件事,刚进了望月楼的雅间,洛如曦就冲到了窗边,指着远处对谢挽幽兴奋道:“这就是那块石头诶!以前在宗门里早有听闻,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谢挽幽也挺好奇那块石头上写了什么,于是站在窗边,与洛如曦一起往江畔看去。 那是一块形状并不规则的石头,呈竖立状态,表面并不是十分平整,江水奔涌向前,唯有它在江畔屹立不动,被日光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就在这块石头的中心位置,被人用剑气深深地刻下了两行字—— “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乾坤在手,日月可攀,不难看出,那位前辈在刻下这句诗时有多么的意气风发。 洛如曦眼中满是崇拜:“不愧是剑仙前辈,当真是狂放不羁!” 谢挽幽跟她想的有点不同,这前辈是挺潇洒,然而一旦把这个前辈代入现代那些在石头上刻下“xxx到此一游”的人……谢挽幽就有些无法直视这块石头了。 谢挽幽及时遏制住脑袋里离谱的联想,应和地点头:“你说得对。” 看完石头,洛如曦心满意足地往椅子上一坐,招来小二点单,热情地询问谢挽幽:“小师……挽幽,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不用给我省钱什么的,炼丹师最有钱了!” 又一次说漏嘴,洛如曦已经麻木了,厚着脸皮假装无事发生。 “……知道了。”谢挽幽默默喝了一口水,假装没听到。 谢挽幽在吃食上没有特别的喜好,点了几样不会出错的招牌菜,顿了顿,最后又加了一道椰蓉小奶糕。 洛如曦揶揄的眼神在谢挽幽身上扫来扫去:“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吃这个~” 谢挽幽弯起唇角:“不是我要吃。” 洛如曦迷糊了:“嗯嗯?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谢挽幽笑而不语,等椰蓉小奶糕上来了,她轻轻掀起袖子一角,露出一颗探头探脑的猫猫头。 洛如曦忽然跟谢小白的灰蓝色眼睛对上视线:“!!!”是毛绒绒! 谢小白乍然被陌生姨姨发现,小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忍不住用爪子抱住谢挽幽的手腕,怯生生地不敢出来,甚至还想往回缩,躲避洛如曦的目光。 谢小白还记得谢家的人是怎么骂他的,他们骂他是“野种”,是“怪物”,眼神里满是厌恶和鄙夷,谢小白害怕那种眼神也出现在姨姨的眼睛里。 小白是怪物,姨姨一旦看清他的模样,说不定也会讨厌小白的…… 怀着这种想法,谢小白撇起飞机耳,慌乱地缩了回去,只敢借着袖子的遮掩,偷偷观察着洛如曦。 羞涩又怕人的毛绒绒一下子就戳中了洛如曦的心。 好!可!爱! 未来小师妹怎么养了这么可爱一只毛绒绒! 几乎是瞬间,洛如曦的眼神就变得炽热,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嗓音也自动变成了夹子音:“哎呀,这是谁呀~” 眼见得又一个毛绒控被小白迷住,谢挽幽表面波澜不惊,实则都快压不住嘴角:“是我家崽崽,名字叫小白。” 谢挽幽说着,戳了戳小白的爪爪,笑着问:“小白,要不要跟姨姨说点什么呀?” 洛如曦顿时露出姨母笑,捏起一块椰蓉小奶糕引诱道:“小白小可爱,姨姨喂你吃小奶糕好不好~” 谢小白没听出洛如曦话语里有什么恶意,胆子也大了一些。 诱人的香味略过鼻尖,小白试探着往外挪了一些,怯怯地露出一双眼睛,观察洛如曦的反应。 洛如曦的眼睛里没有他熟悉的厌恶,反而亮晶晶的,盛满了欣喜。 那种不带恶意的喜爱目光,他只在娘亲眼里看到过。 姨姨……也喜欢小白吗? 不知不觉中,谢小白往后撇的飞机耳又立了起来,耳朵尖轻轻地抖了抖,他试探着露出脑袋,仰头看着洛如曦。 洛如曦尖叫:“它!好!可!爱!” 姨姨夸小白可爱诶。 谢小白有些羞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洛如曦,惹得洛如曦根本克制不住,一直用椰蓉小奶糕引诱它出来。 谢小白终于鼓起勇气,从躲藏的袖子里跃了出来,然后蹲坐在桌子上,羞涩地用尾巴遮住自己的爪爪,细声细气道:“姨姨好,我是小白。” 洛如曦捂心:“好有礼貌!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姨姨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谢小白没有马上答应,转头看向谢挽幽,谢挽幽问:“小白愿意让姨姨摸摸头吗?” 谢小白羞赧地点了点头。 洛如曦就试探地伸出手,轻轻地在谢小白的头顶揉了一下。 好软!好好摸! 洛如曦沉迷撸毛绒绒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惊讶道:“小白,你竟然还会说话?” 在修真界,低级灵兽是说不了话的,只有开了灵智并修到一定等级的高级灵兽才能说话。 还有一个可能,修成人形的高级灵兽结合所生下的孩子也具备这种能力。 再不然,高等妖族的子嗣也能很小便口吐人言,但洛如曦并未从小白身上感受到妖气,所以直接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洛如曦本以为小白是谢挽幽养的小灵宠,没想到小白竟然已经开了灵智。 洛如曦暗暗思索,小白肯定不是那种修为高深的高级灵兽,也不是妖族,那它大概就是高级灵兽的后代吧。 谢小白被洛如曦这么一问,马上不安起来:“是……很奇怪吗?” 洛如曦回过神,看崽崽慌张地想把自己藏起来,连忙说道:“当然不是!姨姨只是很少见到像小白一样会说话的崽崽,所以很惊讶,这说明小白很独特呀~” 她说着,捏着小白的爪爪说:“小白是姨姨见过最可爱!最特别的崽崽!” 谢小白被夸奖得有些眩晕,小声说:“可是,小白长了翅膀,还长了角……有人说,小白是怪物。” “什么?谁说的!!”洛如曦没想到还有人能用这么恶毒的话骂一个崽崽,怒而拍案:“这算什么奇怪?哪里奇怪了,世界上还有九个头的蛇呢,他们怎么不去骂那九头蛇奇怪?” 她反应过来,皱眉问谢挽幽:“是谢家那群人说的,对不对?” 谢挽幽点点头,也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头,眼神很冷:“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洛如曦要被气死了:“一群井底之蛙,没见过的都说是怪物,怎么有这种人,我看他们才是怪物!小白别信那些人的话,他们都是坏蛋,坏蛋嘴里的话都是假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除娘亲以外的人说他不是怪物。 原来小白不是怪物,说小白是怪物的人,才是真的坏蛋…… 谢小白觉得姨姨说的有道理,那些坏人对娘亲那么坏,说的话肯定也是假的。 小白不能相信坏蛋说的话! 谢小白用力点点头,仰头看着洛如曦,忍不住晃了晃尾巴。 洛如曦气着气着,看到小白蓬松的模样,心又软了,开始热情地投喂小白。 小白尝到了椰蓉小奶糕的味道,太香甜了,它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知不觉就被洛如曦哄到了怀里,捏遍了四只粉色爪垫。 洛如曦吸崽崽吸得神志不清:“啊啊啊粉爪爪,还有粉鼻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呜呜呜呜……” 菜已经上齐了,谢挽幽给小白剥了一小碟虾仁,小白尝了一个就停不下来了。 “我也来我也来,”洛如曦见它喜欢吃,也开始剥虾,谢小白的小脑袋转来转去,一会儿要吃娘亲剥的虾,一会儿要吃姨姨剥的虾,都快转晕了:“小白饱了,娘亲吃,姨姨也吃。” 见小白确实饱了,两个毛绒控这才停止投喂。 洛如曦美得不行,吃饭的时候还要跟小白说话,吃到一半才想起正事。 她是为了什么才被师尊派过来来着? 洗经伐髓丹已经送到了,剩下的任务就是—— 拐小师妹回碧霄丹宗! 洛如曦精神一震,若无其事地开始了她的表演:“说起来,我们碧霄丹宗的人都很喜欢像小白一样的毛绒绒,遇到受伤的小动物,一定会将它医治好——小白要是去了我们碧霄丹宗,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呢~” 洛如曦再接再厉:“而且,我们宗门教导炼丹术的师伯师叔都超级有耐心的,弟子之间也有良好的学习氛围,绝不会发生霸凌之类的恶性事件~” 洛如曦一鼓作气:“我们丹宗占地面积也很大,完全可以实现每个弟子一块灵田,想种什么种什么,美得很!” 洛如曦疯狂暗示:“挽幽,真的不考虑来我们碧霄丹宗?” 谢挽幽:“好。” 洛如曦:“我们宗门也超级有钱的,历练的时候会有三个长老全程保护——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谢挽幽笑了:“我说,我愿意拜入碧霄丹宗。” 洛如曦:“!!!” 这这这……她还没怎么放大招呢,怎么就把小师妹给攻略了! 洛如曦欣喜若狂:“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 “碧霄丹宗这么好,我没道理不去。”谢挽幽笑着说:“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先去处理一些私事,不能马上跟你离开。” “这当然没问题啊!”洛如曦哪还在意这点小细节:“反正离试炼大会还有一段时间,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 洛如曦激动地搭住谢挽幽的椅背:“所以你现在真的是我小师妹了?” 谢挽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洛如曦大声道:“小师妹小师妹小师妹!” 谢挽幽:“……”听到了听到了,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谢挽幽伸手按住这位憨憨师姐的脸,帮她把脑袋转了回去,无奈道:“好了,快吃饭吧。” 洛如曦:“嘿嘿嘿……” 洛如曦转头又喜滋滋地揉小白的脑袋:“小白以后可以跟姨姨天天见面了,高兴不高兴?” 谢小白虽然听不太懂娘亲和姨姨说的话,但他隐约有点明白,娘亲已经决定要跟姨姨走了! 他和娘亲很快就要离开那个都是坏人的地方了! 谢小白当然很高兴,他晃起尾巴,小鸡啄米般点头:“嗯!高兴!” 吃完饭后,洛如曦马上跟林掌柜汇报了这个喜讯。 林掌柜看着洛如曦的眼神立刻变得慈祥:“如曦,在这方面,你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洛如曦谦虚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小师妹她怎么就答应了,可能就是脸的原因吧。” 林掌柜:“……” 这倒霉孩子,内涵谁呢! 但今天有喜事发生,林掌柜决定暂时不跟洛如曦计较,急匆匆地跟远在碧霄丹宗的长老们报喜去了。 洛如曦在林掌柜这里嘚瑟完,又去黏着谢挽幽:“小师妹,你要去炼丹吗?我们一起呀!” 谢挽幽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浑身就开始幻痛了:“我去泡药浴。” 洛如曦也听说过她这段时间在修复经脉的事,在心里算了算:“小师妹,你还要泡六天药浴吧,然后得用洗经伐髓丹重塑经脉,这样的话,我们得留在碧和堂至少八九天,直到你彻底恢复才能走。” 谢挽幽关心道:“那还赶得上试炼大会吗?” 洛如曦摆摆手:“没事,赶得上的,不用担心。” 洛如曦跟着谢挽幽进了药浴的房间,对上谢挽幽疑问的眼神,解释道:“现在你练气八阶,泡了药浴后,随时都可能恢复到筑基,这个过程有些危险,一系列突发情况都可能发生,我得在旁边守着你。” 碧霄丹宗之所以派她过来,其实也有这层考虑在里面。 谢挽幽没想到泡药浴还有风险存在,真心实意道:“多谢。” 洛如曦一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见小师妹一本正经地道谢,一副好欺负的老实人模样,忍不住得寸进尺:“光说谢谢可不行,叫声师姐听听?” 谢挽幽:“……”这话说的,怎么跟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一个调调? 谢挽幽轻咳一声,目光闪烁,被洛如曦又逗了几句,最后磕磕巴巴道:“师……师姐。” 洛如曦像发现了新大陆:“小师妹,你耳朵红了!怎么这么不经逗啊~” 谢挽幽:“……” 她闭上眼,忍着耳根的热度,放任自己沉入药汤里。 洛如曦帮谢挽幽抱着小白,一边守着谢挽幽,一边跟小白说话。 小白很苦恼地跟洛如曦告状:“姨姨,那个水会咬人,娘亲每次泡完以后,都会很痛。” 小白竟然叫小师妹娘亲诶…… 洛如曦没多想,只以为谢挽幽捡到小白时,小白还太小,所以才把小师妹认成了娘亲。 有些高级灵兽会抛弃太过弱小的后代,小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灵力,应该就是因此才会被丢弃。 洛如曦不由越发心生怜爱:“你娘亲被水咬完,就会变得更厉害啦。” 谢小白低下头,轻轻说:“娘亲不用很厉害,小白,不想让娘亲那么痛。” 这崽崽好会心疼人啊! 洛如曦指天发誓:“你娘亲很快就不会那么痛了,姨姨保证!” 谢挽幽听着旁边的动静,微微弯起唇角。 她本以为这次泡药浴会像之前一样,痛过就完了,但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谢挽幽痛的同时,感觉浑身莫名的越来越冷。 洛如曦察觉到不对,迅速往浴桶里一看,发现竟一层冰冷的寒气覆上了桶壁,正不断攀附而上,药汤的水面甚至有了冻结的趋势。 洛如曦瞳孔地震。 丹修果然不能随便说意外,一说意外,意外就来了! 14 变异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那股不知名的寒气来势汹汹,几秒之内便蔓延开来,连地面都开始凝结出一层寒霜。 洛如曦瞬间意识到,这是灵力暴.乱! 简而言之,就是谢挽幽体内的灵力忽然暴.走,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如果不加以引导,谢挽幽本就脆弱的经脉很可能被暴.走的灵气再次撕碎,伤上加伤。 可小师妹不是水木双灵根吗,为什么她的灵气会产生这种效果……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洛如曦来不及多想,立即封住谢挽幽周身气穴,然后扣住谢挽幽的手腕,开始疏导谢挽幽经脉里横冲直撞的灵力。 刚摸到谢挽幽的手腕,洛如曦就是一个哆嗦,好冰…… 她探入谢挽幽灵脉,一点点疏导开横冲直撞的灵气,洛如曦很快发现,小师妹不仅身体冰凉,连体内的灵气都冷得彻骨。 小师妹目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洛如曦一时下不了定论,但很显然的是,现在小师妹的情况很棘手,她得去找外援。 等谢挽幽情况转好一些,洛如曦把谢挽幽扶出浴桶,让她平躺在了床上,脸色也变得严肃了:“小师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挽幽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感觉浑身无力:“有点……冷。” 洛如曦捂着她冰凉的手,输送自己的灵气再次查看谢挽幽的情况,语速很快:“肯定会冷,你现在睫毛上都结霜了!小师妹,你之前出现过这种症状吗?” 谢挽幽自己也还在懵逼中,她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很确定原主的灵气从没出现过这种冻结的效果:“从未有过。” 洛如曦眉头皱得更深了,清秀的小脸上一派凝重:“我得去找林叔叔过来给你看看,你先别动,也别运行灵气,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洛如曦已经起身急匆匆地出了门。 谢挽幽保持这个姿势看天花板,感觉身上越来越冷……难道原主身上还有什么隐藏的疾病? 她神游天外,忽然想起什么,轻声唤道:“小白?” 她突然发病,孩子肯定被吓坏了。 小白很快贴到了她的身边,谢挽幽猜的没错,它的声音里多了压抑的呜咽,显然被吓坏了:“娘亲……是不是很痛?” 谢挽幽哄道:“不痛,就是有点冷而已,不怕。” “那、那小白给娘亲暖暖!”小白吸了吸鼻子,马上把自己的小身子贴上了谢挽幽的手臂,再轻轻用爪子抱住:“娘亲有好点了吗?” 比起从骨头缝中溢出的寒冷,这点温暖微乎其微,但谢挽幽却忍不住弯起嘴角:“嗯,真的有暖和很多,谢谢小白。” 手没暖多少,但谢挽幽有被好大儿暖到心。 小白被谢挽幽的话鼓舞到,抱紧了谢挽幽的手,试图把小身子的热度传给她。 谢挽幽看到它毛绒绒的小脑袋,目光柔和了一些,正要说什么,被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很快,一脸焦急的林掌柜和洛如曦进了门。 谢小白怕耽误姨姨和林爷爷治疗娘亲,只能暂时放开谢挽幽的手臂,担忧地蹲坐在了一旁。 林掌柜目光从小白身上扫过,只惊诧了一秒,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谢挽幽身上。 他拧眉给谢挽幽把脉,越是探查,眉头皱得越深,沉吟片刻,他下了结论:“不是普通的灵气暴.乱。” 洛如曦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林叔叔,小师妹她究竟怎么了?” 林掌柜定了定心神,对谢挽幽肃容道:“挽幽,你原本是水木双灵根,对不对?” 谢挽幽肯定道:“是的。” 洛如曦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单凭这两个灵根,也不至于让小师妹出现浑身发冷的症状吧?” “光凭这两种灵根,当然不能造成这种症状,”林掌柜目光扫过地面凝结的冰霜,眼中闪过异色,下一秒,他口吐惊人之语:“如果我的诊断没出错,挽幽的水灵根,应该已经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变异成了冰灵根。” 此话一出,谢挽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洛如曦先惊呆了:“什、什么!!是我想的那个冰灵根吗?!” 林掌柜还算稳重:“大约就是你想的那个冰灵根。” 洛如曦一激动,“蹭”的一下,笔直地站起来了,双眼放光地看着谢挽幽:“小师妹,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天纵奇才啊!!” “……” 谢挽幽一直在状况外:“冰灵根是什么东西?” 洛如曦恨铁不成钢地给这个像是山顶洞人的小师妹科普:“冰灵根啊!你不知道?修真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变异灵根,比普通的水灵根厉害一百倍!” 谢挽幽:“……” 所以她的灵根为什么忽然变异了,还变牛逼了? 系统,是不是你给我开了什么金手指! 系统冷漠地否认了:[与本系统无关] 不是系统干的,难道原主的灵根本来就有这种潜力? 谢挽幽想了想,原本的剧情里,原主作为一个背景板炮灰,很早就下线了,根本没有治疗经脉的机会,因此她的水灵根是否真的有这种变异的潜力,便成了一个完全无解的谜题。 林掌柜倒是给她分析了一下:“有些变异灵根是天生的,有些变异灵根是后天机缘巧合下形成的,可能是你曾遇到过什么机缘吧。” 谢挽幽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反正拿到手就是她的,用就完了。 林掌柜又给谢挽幽看了经脉里的情况,然后吩咐洛如曦取了几种丹药过来,让谢挽幽逐一服下。 暴.乱的灵力得到控制,谢挽幽感到自己的体温渐渐回升,总算没那么冷了。 洛如曦摸摸她的手,松了一口气:“好了好了,你这冰灵根还挺可怕,差点把你冻成冰雕。” 谢小白也小心地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谢挽幽的手,感觉到娘亲没那么冷了,耷拉的尾巴重新立了起来,小幅度地晃了晃。 林掌柜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白:“挽幽,这就是你养的那只小动物?” 谢挽幽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谢小白的头:“对,是我养的崽崽,名字叫小白。” 谢小白蹲坐在谢挽幽手边,对着救了娘亲的林掌柜晃了晃雪白蓬松的尾巴,稚声稚气地说:“爷爷好。” “哎呦,真乖!”林掌柜瞬间笑得合不拢嘴,拍拍手:“来,到爷爷这里来。” 谢小白依旧先转头看谢挽幽,谢挽幽捏捏它的尾巴:“没事,去吧。” 谢小白就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了林掌柜面前。 林掌柜笑眯眯地把小白抱到怀里,慈祥地摸摸头:“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洛如曦忍不住也戳了戳小□□色的爪爪,大声夸赞:“是吧!咱们小白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崽崽!” 谢小白被洛如曦和林掌柜围着夸奖,颇有些害羞,但它还是鼓起勇气,认真地对洛如曦说:“姨姨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姨姨。” 洛如曦马上神志不清了:“啊啊啊小白你怎么这么甜!” 林掌柜无奈地看了洛如曦一眼,想起还有事没交代,转头对谢挽幽道:“这次你之所以灵力暴.乱,大概是因为你的修为突破练气,到了筑基初期,修为增高的同时,经脉里运转的冰灵力也突然增多了,而你又没有控制冰灵力的经验,这才引发了灵力暴.乱。” 林掌柜沉思道:“这样的话,洗经伐髓丹就不能随便用了,如果你恢复到筑基巅峰后,依旧无法很好地控制冰灵力,灵力暴.乱的情况可能会更严重,也会更加危险。” 洛如曦:“所以林叔叔你的意思是,等小师妹到了碧霄丹宗再用洗经伐髓丹重塑经脉?” 林掌柜点头:“宗内长老都在,有他们看护着挽幽,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洛如曦表示赞同,谢挽幽今天差点被冻成冰雕的事,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她不敢想象,要是这次她没守在旁边,小师妹错过最重要的治疗时间,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洛如曦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揽住了谢挽幽瘦弱的肩膀,喜滋滋道:“虽然洗经伐髓丹是白送了,但这趟来得不亏!嘶——小师妹,你怎么这么瘦!” 谢挽幽无辜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好像确实没二两肉,怪不得她每天练剑,练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洛如曦一下子就猜到了,义愤填膺道:“肯定是谢家虐待你了对不对!等到了碧霄丹宗,你想吃什么吃什么,必定能把你养回来!” 提到谢家,林掌柜目光沉了沉:“挽幽,你之前说要在谢府找东西,这件事真的不需要宗门帮忙吗?” 谢挽幽摇头:“我已经找到它了,再过几天,我会亲手把它取回来。” 林掌柜见谢挽幽像是打定主意要自己解决,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看着好说话,其实是个有主意的。 他只好暗示道:“挽幽啊,无论你要做什么,身后都有宗门给你撑腰,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别让自己受伤。” 有宗门在背后无条件撑腰,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谢挽幽认真点头:“我记住了。” 被林掌柜抱在怀里的谢小白晃了晃尾巴,目光一会儿落在娘亲身上,一会儿落在姨姨身上,有些好奇大人们在说什么。 林掌柜点点它的小鼻子:“今晚小白留在爷爷这里睡觉,不回那个破地方了,好不好?” 谢小白当然第一时间看向谢挽幽,小眼神里藏了一丝期待。 洛如曦见谢挽幽犹豫了,赶紧抱住她的胳膊摇晃:“谢家有什么好回的,反正他们也不在乎你,留下嘛留下嘛~” 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经历,谢挽幽其实很不擅长跟旁人维持亲密关系,更别提跟一个像洛如曦这样热情的人相处,自然也不懂如何应对撒娇。 在上个世界的时候,谢挽幽身边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热情似火的外向型朋友。 因此被洛如曦缠了没几下,谢挽幽就投降了,松口答应了洛如曦 。 成了! 林掌柜给洛如曦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洛如曦:“嘿嘿嘿……”论征服小师妹,还得是我啊! 谢挽幽只是觉得反正谢家的人要把她关到结婚的那天,根本不管她究竟在不在房间里,提早搬出来也不错。 而且那个阴暗潮湿的肮脏房间,确实不利于小白的成长。 谢挽幽已经不打算带小白回谢府了。 谢府是小白的梦魇,她希望小白再也不用回到梦魇当中去。 洛如曦已经抱着小白欢呼一声,躺倒在床上:“晚上姨姨跟小白一起睡觉觉好不好呀~” 谢小白开心地晃起尾巴,灰蓝色的眼睛发亮:“好!” 然后谢挽幽的床上就长出了一个洛如曦。 谢挽幽:“……” 确认了,洛如曦师姐是真的社牛。 洛如曦跟小白玩了好久,最后洛如曦抱着小白,一人一崽都累得睡着了。 谢挽幽给洛如曦和小白拉上被子,今晚没有再熬夜修仙,也躺下了。 因为床上多了一个人,谢挽幽有些不习惯,迟迟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竟然已经快亮了。 谢挽幽已经养成早起练剑的习惯,今天也不想偷懒,悄悄起了床。 床里侧的洛如曦和小白还在酣睡,丝毫没察觉到谢挽幽的动静。 等洛如曦起来,谢挽幽已经练完剑回来,打算开始炼丹了。 洛如曦还带着睡意,茫然地瘫在床上怀疑人生:“这就是天才跟我的区别吗?” 谢小白趴在谢挽幽的枕头上,一脸困倦地眨了眨眼,从喉咙里发出应和的一声“咕”。 洛如曦虽然有被学霸震撼到,但改是不会改的,她一觉睡到彻底清醒,带上小白,找她小师妹一起炼丹去了。 炼丹的时候,洛如曦受到的冲击更为巨大:“小师妹……你都能炼出一品丹药了啊!” 我的天啊,这才多久啊……洛如曦咽了咽口水。 她算是知道宗门为什么这么看重小师妹了。 这简直天才到有些变态了吧! 谢挽幽不知道洛如曦内心的震撼,再次把火调大了点,疑惑道:“奇怪,怎么感觉今天的火小了很多?” 洛如曦上手试了一下:“没有啊,我用着还是挺大的。” 谢挽幽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洛如曦也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等等!你的水灵根昨晚变异成了什么灵根来着……” 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众所周知,水是克火的,原本谢挽幽之前的水灵根就不太适合炼丹,现在水灵根变异成了厉害百倍的冰灵根,那就更加不适合了。 因为冰灵力会对普通灵火产生削弱作用,火都被冻灭了,更别提炼丹了。 谢挽幽:“草……长莺飞二月天!” 林掌柜很快得知了这件事,也给出了解决的方法:“这种情况,你只能使用一种不会被你的冰灵力熄灭的异火来炼丹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帮你找找。” 谢挽幽长长地叹气:“多谢掌柜,劳您费心了。” 这下丹也暂时炼不成了,谢挽幽想了想,打算去谢家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拿回吊坠。 这次没法带上小白,谢挽幽只能把小白托给洛如曦照看。 这次小白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安了,只仰头乖乖看着谢挽幽:“娘亲要早点回来。” 谢挽幽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它的小脑袋,伸出一根手指,很坏地说:“这次也拉钩钩吗?” 谢小白:“……”它看着自己的小爪爪,气鼓鼓地背过了身。 洛如曦:“噗——我没笑小白,不是,我是说,小白的爪爪虽然小,但很可爱!” 谢小白:“……” 娘亲和姨姨,有时候都好坏的! 逗过小白,谢挽幽离开碧和堂时,心情很不错。 但她的心情很快就不好了。 路过一个街边小摊的时候,谢挽幽听到了客人在交谈时提到的几句话。 “哎,你听说了吗?再过四天,就是谢三小姐出嫁的日子!” “早听到了,据说那谢三小姐美若天仙,却非要嫁给一个富商,哎呦,那富商都四十好几了,谢家人原本不同意,那谢三小姐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才闹得谢家终于答应了这门婚事!” “这谢三小姐这也太拎不清了吧,那种老男人不就是有钱吗,依我看……还不如嫁给我呢。” 谢挽幽脚步一顿,听到那些人用八卦的语气说道:“谢家的热闹可不常见啊,那天肯定有很多人去看,左右无事,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谢挽幽早就知道谢家有多无耻,但她没想到,谢家还能更无耻。 明明是谢家为了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才把她卖给了富商,到了他们口中,竟然变成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是要嫁给他。 谢家想将自己摘干净,再把脏水全往她身上泼,吞了好处还想名利双收。 哪有那么好的事? 谢挽幽冷笑,原本她是想拿回吊坠就离开的,可现在,她忽然改了主意。 凭什么谢家可以拿着她的卖身钱继续逍遥快活下去,而她却要带着满身污名离开? 这种窝囊气,谢挽幽可不想受。 不是要看热闹吗?那她就让他们看个够! 15 食谱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之后的几天,谢挽幽除了偶尔会出一趟门,其他时间都在碧和堂的后院练剑,时常一练就是大半天。 洛如曦刚开始得知谢挽幽之前是剑修时,再次吃了一惊,闲着无事的时候就会在旁边围观谢挽幽练剑,然后被帅得狂吹各种彩虹屁。 “小师妹,你这剑真是舞到了师姐的心尖上!” “我走遍天云宗紫阳宗碎星宗影月宗半月楼,也找不出一个像你一样舞剑如此有气势的弟子!” “今天也世界绝顶前途无量的厉害小师妹!” “……” 谢挽幽被洛如曦的各种彩虹屁夸得一个岔气,手中的招式不得不中断,因为去势太猛,她反手将剑插.入了地面。 垂落的长发都落到了身前,谢挽幽拄着剑不断喘气,额头上满是汗珠,几缕鬓发也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了脸畔,总是苍白的唇色也染上了一丝浅淡的殷红。 洛如曦马上拎着手绢上前帮她擦汗,擦着擦着,忍不住星星眼地盯着谢挽幽看,嘴里花痴道:“小师妹,你怎么长得也这么戳我啊,笑起来很温柔,没表情的时候就很冷艳,现在你练完剑以后脸红红的,就很……” 洛如曦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其实她觉得练完剑后的小师妹,看上去真的很欲…… 洛如曦本不该用这个词形容谢挽幽的,因为她觉得小师妹这个人,看着随和好相处,其实很冷静克制,偶尔还会给洛如曦一种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练完剑后却会满脸通红地喘息,连眼睑也泛起红色,失去以往一贯的从容和克制……真的很戳人好吧! 洛如曦身为一个女孩子,看了都有点心动! 只是怕把小师妹吓跑,洛如曦才咽下了这些虎狼之词,嘀嘀咕咕道:“就是太瘦了……得多补补啊。” “师姐?”谢挽幽不知道洛如曦在想什么,给洛如曦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没事没事——来来来,咱们坐下休息休息!”洛如曦有点心虚地拉着一脸茫然的谢挽幽在旁边坐下,然后开始从乾坤袋掏出一壶花茶,飞速转移话题:“练剑练累了吧,快喝点!” 谢挽幽擦了擦汗,随手把剑放在旁边,跟洛如曦一起坐在廊下喝茶吹风。 谢挽幽刚灌了一杯花茶,意识到哪里不对,往旁边扫了一眼,发现刚刚还蹲在一旁看她练剑的小白不见了:“咦,小白去哪了?” 洛如曦:“这我知道!林叔叔刚刚做了一锅奶糕,非说趁热吃才好,然后就抱着小白去吃了……现在还没回来,我猜他是直接带小白去查货了吧。” 谢挽幽想象了一下林掌柜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做奶糕的模样,不由微窘。 林掌柜竟然这么快就被小白攻略了吗…… 洛如曦想到什么,犹犹豫豫地凑近问谢挽幽:“不过小师妹……我觉得你在剑道上的天赋应该也是很不错的,你真的不打算再拜入剑宗学剑了?” 谢挽幽摇了摇头:“我从前拜入的剑宗有自己的一套修炼体系,一旦成为了那里的弟子,功法和心法之类的东西就很难再更改,也就是说,除非废掉所有基础从头再来,否则我没法学其他的剑法。” 洛如曦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这么说的话,拜入他们宗的弟子,岂不就是一辈子都卖给他们了?万一那功法不适合他们,他们就只有重头来过一条出路?” 丹宗弟子直接震惊了好吗!怎么还有这么霸道的功法啊! 谢挽幽想了想,解释道:“有得有失吧,那个剑宗还挺厉害的,拜入宗门前,大家都会知道有这个风险,不能接受的,就会自己离开。” “哦,原来都知情的啊,那还好。”洛如曦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有些可惜,你的冰灵根这么厉害,不拜宗可惜了。” 谢挽幽有些好笑,故意说:“既然师姐你这么意难平,那我这就重新拜入那个剑宗吧?” 洛如曦赶紧抱住她手臂:“别别——我瞎说的!那小破宗有什么好回的?当初这么狠心地跟你断了关系,你再回去,岂不是把脸给他们打?师姐不允许!” 小、小破宗? 谢挽幽觉得她师姐可能误会了什么。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出错,玄沧剑宗……应该是修真界第一剑宗? 谢挽幽只犹豫了几秒,就错过了最佳时机,洛如曦已经叭叭地说起了别的。 “而且炼丹师也不比剑修差啊,到时候你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修士为你报仇~”洛如曦蛊惑道:“来我们碧霄丹宗,成为一代炼丹宗师,闪瞎他们的眼睛!你终将成为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谢挽幽看洛如曦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压下了到了嘴边的话,转而笑了起来:“师姐说的是,那我还是老老实实炼丹吧。” 算了,既然已经跟玄沧剑宗断了个干净,从前之事就如过往云烟,没什么提起来的必要……总归也不会跟玄沧剑宗再有什么交集。 而且,错过了那个最佳时机,这时候再突然跟洛如曦解释她之前拜入的是玄沧剑宗,玄沧剑宗不是什么小破宗,而是第一剑宗——感觉也挺奇怪的。 谢挽幽决定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跟洛如曦说这件事。 休息了一会儿,谢挽幽恢复了一点体力,把剑怼在地面上,转着圈玩,这把剑还是林掌柜听说她要练剑以后给她找来的,二品中等的品阶,雪白的剑身,摸上去冷冰冰的。 其实,就算没有学玄沧剑宗那套不能改的功法,谢挽幽也不会再拜入剑宗了。 因为——练剑真的太费体力了!炼丹也是!! 在精力有限的情况下,练剑和炼丹明显只能二选一,如果要一同进行,谢挽幽绝对会累死。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谁叫谢挽幽现在穷,根本没法放弃炼丹这个金饭碗行业,只能用业余的时间来练剑。 洛如曦托着下巴看着谢挽幽玩剑,想起小师妹这些天总会时不时出门,忍不住问道:“小师妹,你这几天是出门去找被抢走的那个东西了吗?” 说起这个,谢挽幽翘起唇角,有些神秘地说:“不,我是去踩点了。” 洛如曦:“嗯嗯嗯?” 谢挽幽意味深长:“搞事之前,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 洛如曦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要搞事了?搞谢家对不对!有我的戏份吗?” 谢挽幽不打算让碧和堂蹚这趟浑水,摇了摇头:“我后天早上就动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到时候还要麻烦师姐帮我带一下小白。” 洛如曦很不放心,眼巴巴看着她:“师姐不跟着,你受伤了怎么办?” 谢挽幽正要说话,被一道焦急的稚嫩声音打断了:“受伤!娘亲受伤了吗?” 谢挽幽和洛如曦一起转过头,正好看到小白从林掌柜怀里跳到地上,飞快地往她们这边奔来。 谢挽幽一把接住了扑过来的小东西,第一时间亲了亲它的小脑袋:“没有受伤,娘亲好好的。” 谢小白不信,小鼻子嗅了嗅谢挽幽身上,没闻到血腥味,这才仰头看着谢挽幽:“那、那姨姨为什么说,娘亲会受伤?” “……”谢挽幽心想,崽崽不仅嗅觉灵敏,听觉也很优秀啊,这么远都听到了。 洛如曦轻咳一声,及时解释道:“没事,是你娘亲要出门……练剑,师姐怕她被外面的坏人伤到,所以在劝她。” 闻言,谢小白纠结得两只爪爪都开了花,好半晌才犹豫地看向洛如曦:“可是姨姨……要是坏人一直在外面,难道娘亲就只能一直躲在这里,再也不出去了吗?” 洛如曦一愣,听到小白认真地说:“娘亲练剑,就是为了打坏人呀,姨姨不用怕,娘亲这么厉害,肯定能打败外面的坏人!” 收获崽崽夸奖的谢挽幽忍不住捏了捏两只开花的爪爪:“小白说的对,外面的坏人那么多,要是怕受伤,难道一辈子就躲着不出去了吗?” “当然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把他们打倒啦。” 洛如曦竟然被说服了。 她一直不放心小师妹独自跟谢家对上,却忘记了,小师妹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练气二阶了。 在修真界,历练也是修炼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小师妹天天练剑,应该也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吧。 或许……是该让小师妹拿谢家练练手,把剑法用到实战里去。 洛如曦叹了口气:“小师妹和小白都说的对,我赞同!” 林掌柜在旁边笑看着年轻的后辈们交流,没有插话,见她们聊得差不多了,才对谢挽幽招了招手:“挽幽,我有点话想同你说。” 林掌柜的神色还挺严肃的,谢挽幽心中一凛,抱着小白走到林掌柜身边:“林掌柜,怎么了?” “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林掌柜从袖中摸出一枚中品灵石,递到小白嘴边。 然后小白就移不开眼了,粉色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好半天才转头看谢挽幽,小脑袋上不断冒出问号:“娘亲,爷爷的石头……为什么会这么香呀?” 谢挽幽:“???” 谢挽幽惊呆了:“小、小白,你觉得灵石香吗?有多香?有肉肉香吗?” 谢小白认真地点头,试图描述灵石的香味:“比肉肉还香,好像很好吃……” 说着,小白就有些慌了:“娘亲,小白是不是生病了?石头是不香的呀。” 谢挽幽:“……”不会吧,情况不会跟她想的一样吧? 林掌柜默默道:“小白,你尝尝看。” 谢小白转头看谢挽幽,谢挽幽抹了一把脸,点点头。 小白就试着咬了灵石一口,看着小小的乳牙,轻而易举就啃下了一块灵石。 嘎吱嘎吱,嘎嘣脆。 谢小白舒服地眯起眼睛,然后孝顺地把剩下的半块灵石举给谢挽幽:“娘亲,石头真好吃,你尝尝!” 谢挽幽:“……娘亲不爱吃这个,你吃吧。” 林掌柜沉思道:“挽幽,你家小白好像能直接吞食灵石里的灵气化为己用,它似乎就是靠这种方法修炼的……奇了怪了,小白究竟是哪种灵兽,竟连我都认不出来。” 谢挽幽麻了。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魔尊知道答案。 魔尊,你究竟是什么神奇物种啊! 真.吞金兽吧! 16 揭露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感到情况十分不妙。 崽崽体内一直没有灵力,原来不是因为某种先天性缺陷导致的无法修炼,而是因为修炼的办法没找对。 而它修炼的方式——生吞灵石,显然很费钱包。 在这一刻,谢挽幽无比庆幸,她加入了炼丹这个暴利的金饭碗行业! 等她变强,崽崽也不是养不起! 想到这里,谢挽幽慈爱地摸了摸自家崽崽毛绒绒的小脑袋,摸出一块下品灵石,给小白闻了闻:“小白,这块石头香不香,比起刚刚那块呢?” 小白凑近嗅了嗅,乖乖地说:“没有刚刚的石头香。” 谢挽幽:“。” 下品灵石里蕴含的灵气确实比中品灵石少很多,这大概就是小白判定灵石“香不香”的依据。 看来小白真的是以灵气为食的那种神奇崽崽。 林掌柜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灵兽……神兽里也没有这种直接吞吃灵力的,哦,饕餮倒是什么都能吃,这不会是饕餮吧?可饕餮羊身人面,眼睛在腋下,小白长得也不像饕餮啊。” 林掌柜也想不明白,只能给谢挽幽提点建议:“小白恐怕大有来头,挽幽,你平日里记得藏好小白,免得遭到他人的怀疑和觊觎。等到了宗门,就让宗主帮你看看,他或许能看出点门道。” 谢挽幽忧愁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小白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他们说话的时候,它就懂事地不插嘴,等娘亲和林爷爷说完话了,小白才紧张地缩起爪子:“娘亲,小白吃石头……是不是很奇怪?” 谢挽幽怕孩子多想,笑着解释道:“不奇怪,这个不是普通的石头,叫做灵石,小白吃了就能长大啦,跟吃肉肉一样,都是很正常的。” “真的吗?”谢小白立起小身子趴在谢挽幽肩头,用爪子抱住谢挽幽的脖颈,闷闷地说:“那娘亲为什么不能吃灵石呢?” 小东西的脑袋瓜转得还挺快,谢挽幽顺了顺它背上柔软的毛毛:“娘亲已经是大人了,牙齿变脆了,所以咬不动灵石,也闻不到灵石的香味。” 这个说法,谢小白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大人在小孩子的心里,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特殊之处。 于是他耷拉下去的尾巴又翘起来,开始小幅度摇晃:“所以小白不是奇怪的小孩了吧?” 谢挽幽捏住小白晃来晃去的蓬松尾巴,正色道:“当然不是,就像刚刚林爷爷说的那个叫饕餮的凶兽,它不仅吃石头,还吃椅子,吃床,吃铁锅,什么都吃,饿起来甚至还会把自己吃掉,岂不是更奇怪?” 谢小白闻言,忍不住抖了抖耳尖,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娘亲口中什么都吃的饕餮产生了一丝敬畏:“那它会吃娘亲和小白吗?” 谢挽幽:“不会,如果它吃人的话,天上的神仙就会惩罚它的。” 天上的神仙在小白心中都是无所不能的,这样一来,谢小白就不怕饕餮半夜偷偷吃掉娘亲了,高兴地把小脸埋在谢挽幽的脖颈里蹭来蹭去。 崽崽是个真.吞金兽,尽快提高炼丹等级的事就必须早点提上日程了。 然而,因为谢挽幽的水灵根突然转变成了冰灵根,导致她无法再使用普通灵火,想炼丹,只能去找能承受住冰灵力的异火。 林掌柜倒是在短时间内给谢挽幽找来了几种异火,谢挽幽抱着期待一一试过去,但无一例外的,每当她试图用冰灵力操控异火时,这些异火就会“噗嗤”一声,原地熄灭给谢挽幽看。 谢挽幽:“……”就很离谱! 一时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谢挽幽只能暂时把灵火的事放一放,专心准备明天的事。 明天,就是她在谢家“大婚”的日子了。 谢妍语真的做到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她想让谢挽幽在全城人面前丢脸,关于谢挽幽的倒贴流言就传遍了城里的每个角落。 明天早上,一定有许多人来围观谢家那个恋爱脑三小姐的大婚现场。 等小白睡着后,谢挽幽跟洛如曦谈了谈明天的计划:“师姐,明天你带着小白在城门等我吧,等我解决了谢家以后再找跟你会合,然后我们直接出发。” 洛如曦自是没有反对:“好,就这么定了!” 窗外夜深人静,谢挽幽摸摸小白的头,它睡梦中不知梦到了什么,用粉色爪垫的爪爪隔空踩了几下奶,喉咙里撒娇似的咕噜了一声。 小笨蛋,这是做了什么美梦啊。 谢挽幽厚颜无耻地想,等明天打完架,得想办法骗小白在身上踩一踩——她不是想欺负小白,只是让小白踩奶的美梦成真而已。 *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临天城就热闹起来了。 谢三小姐为嫁老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都往谢府的方向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谢三小姐倒贴的原因,谢府上下并不是十分喜庆,门口也只是挂了两块红绸,两盏红灯笼,排面小得可怜。 谢府门口的人越聚越多,看到这个场景,有人不免笑谈道:“我都忘了,那谢三不过是个庶出,有这排面都是抬举她了,依我看,这种倒贴货色,只配从后门出来!” “听说谢三的娘是个青楼女子,怪不得这谢三如此自甘堕落呢,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青楼女子的女儿,估计长得也颇有姿色吧,真是便宜那沈老爷了。” “我怎么记得以前这谢三小姐挺有出息的,诶,好像拜了个什么宗门?” “哈哈哈哈这是谣言吧,你还真信了,真这么有出息,怎么还会回人界嫁个老男人?”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等那谢三小姐出来。 谢家大门上的喜绸原本静止不动,忽然不知从哪刮来一股大风,那垂落的喜绸在风中狂舞,呼啦啦地拍击在谢府奢华大气的门匾上。 门口的护卫也被狂风卷起的灰尘迷了眼,一脸惊惶地眯着眼看向四周。 “怎么了怎么了!哪来这么大一股邪风!” “看——那是什么!” 众人哗然一片,顺着那声音的指引抬头往天上看去,便看见一抹轻盈地掠过众人头顶的灰影。 灰影落了地,所有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衣衫破旧的瘦弱姑娘。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羸弱的姑娘,刚一落地,就二话不说,一剑劈倒了谢府朱红色的大门。 那大门被凌厉的剑气击中,轰隆一声,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木渣和粉尘崩向四面八方,众人惊呼下纷纷闪躲,唯有站在门口的姑娘不闪不避,表情都没变一下。 两个护卫也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惊疑不定地拿刀对着谢挽幽,厉声喝道:“何人敢在谢家门口闹事!” 谢挽幽语气讥讽,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声音:“怎么,连你们家三小姐都认不出来了吗?” 此语一出,围观的众人全惊了。 本该在今日嫁人的谢三小姐,此时却忽然出现在府外,疑似修为不俗,出手就打爆了自家的门,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闻到了惊天大瓜的味道! “你、你——待我进去通传老爷!”护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忙慌慌张张地踩着大门的残骸,进去请家主出来主持大局。 谢挽幽这时转过身,面向空前热闹的人群,扬声道:“诸位,听我说——” 本着听八卦的心态,众人很快自发地安静了下来,一双双全都盯着这个衣衫破旧,却自称谢家三小姐的姑娘。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大家今天为何而来,我就是传言中的谢家三小姐,我想说的是,今天这场可笑的大婚,并不是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跟我父亲求来的——而是我父亲为了钱,把我卖给了沈老爷!!” 嚯!惊天反转! 众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八卦之色。 这次来谢府,果然没来错啊! 马上有好事者问:“你说你是谢三小姐,那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落魄样子?谢家主又有什么理由把你卖给沈老爷,据我所知,谢府不缺钱吧?” 谈到这里,谢挽幽的脸上便是一片失望和愤恨:“诸位都忘记了吧!六年前,我曾拜入修真界大宗,成为了一名剑修,谢家的地位也因此水涨水高,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变成了现在的谢家。” 谢挽幽冷笑:“那时我刚在修真界扎根,我父亲便急着向我要钱,我念在养育之恩的份上,无论父亲要多少,我都会给他,父亲要我回来充门面,我也放弃了大好的历练机会,回来帮他在临天城站稳脚跟。” 谢挽幽话锋一转:“可他们又是怎么对我的!当我经脉受损,急需治疗的时候,他们便翻脸无情,直接放弃了我,任我在肮脏的小院自生自灭,还想把我卖给富商榨干最后的价值,若不是有贵人帮我治好经脉,我怕是无法站在这里,只能被强嫁去沈家!” “娘嘞,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谢家家主竟然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用完就丢?真是恶心透了!” “我作证!这姑娘说的没错,谢府之前确实是个小家族,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崛起了,我今天才明白,他们竟然是吸女儿的血才爬到这个位置的!” “我就说啊!我明明记得谢三小姐挺有出息的,怎么都没人记得谢家为了庆祝这事放了三天鞭炮?” “这么说,谢三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谢家人当真是禽兽不如啊!吸干了血,最后还要把女儿卖了换钱,这还不算,还放出那种流言把脏水往谢三身上泼,谢家人当真是一群无耻狂徒!” 众人乱成一片,都被谢家的无耻行径惊呆了。 人界的凡人对于修仙者,总是有一层敬畏之情在里面的,更别提谢挽幽这种小门小户里飞出的金凤凰,这种天才谢家不捧着供着就算了,反而这样践踏,代入一下,家里出不了天才的老百姓直接被气死。 谢挽幽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适时沉痛道:“今天我回到这里,就是为了跟谢家人对质,我自认无愧于谢家,甚至给谢家带来了莫大的利益和荣耀,大家评评理,凭什么我最后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现场气氛实在太热烈了,众人十分代入,一时间群情激奋。 “对啊!凭什么谢家人拿着你的好处过得这么潇洒!” “跟他们对质,我倒要看看,谢家主是认还不认。” 就在这一片吵闹声中,谢家家主谢鸣栋带着夫人和几个子女,匆匆出现在了门口。 一看到谢挽幽,谢鸣栋便是一声怒喝:“孽女,你还敢回来!” 17 决裂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鸣栋这天早上刚起床的时候,就感到眼皮乱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直到王婆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说三小姐莫名其妙在房间里失踪后,那股不详的预感便成了真。 谢鸣栋黑着脸去了关押谢挽幽的小院,看着空无一物的肮脏房间,语气阴沉得几乎滴出水:“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就是今、今天早上……”王婆子目光闪烁,其实她好久没来这个院子了,连饭都懒得送,反正那门锁得好好的,三小姐那个废物怎么可能跑得掉? 可事实上,谢挽幽真的就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消失了! 就在大婚当天! 交不上人,钱也不可能拿到手了,谢鸣栋狠狠咬牙,正要命人去外面暗中搜寻谢挽幽,忽然听到门口的方向一声巨响,不久后,守门的护卫就跑进来,惊疑不定地向他禀报了谢挽幽出现在谢府门口的事。 那个变成废物的谢挽幽竟自己找上了门! 谢鸣栋冷冷一笑,拂袖便向门口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废物女儿还能翻出多少风浪! 谢妍语听到消息,顿时坐不住了,幸灾乐祸地带着翠云出门看热闹。 不过……谢妍语疑惑了几秒,为什么谢挽幽会在外面?她究竟是怎么跑出去的?绝颜丹还没发作吗? 想到这里,谢妍语感到脸上有点痒,忍不住轻轻挠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有了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慌感。 谢家主母和几个姨娘很快也出来了,谢妍语跟在谢鸣栋身后,一眼就看到了支离破碎的大门,心下顿时狠狠一跳。 这是谢挽幽做的? 刚生出这个想法,谢妍语马上就自我否认了。 不可能!医师早就说过了,谢挽幽那种经脉不可能再修复如初,谢挽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使用那么强的能力,只能当一辈子的废物! 谢鸣栋见到门口情况,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但在看清门口站着的谢挽幽后,他不由怒喝出声:“孽女,你还敢回来!” 门口人那么多,她不知让他们看了谢府多少笑话! 谢挽幽并不惧谢鸣栋的怒喝,她知道,这次肯定是戳在这老东西的痛点上了。 谢鸣栋越难受,她就越爽。 这才哪到哪。 谢挽幽心下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愤怒而失望的神情,当着众人的面,红着眼睛凄然一笑:“谢家主,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拿着卖女儿的钱逍遥快活的时候,你当真没有一刻问心有愧!?” 谢鸣栋没想到,这个一直任他摆布的废物女儿竟敢当众戳破这件事,神情顿时变得铁青。 他这才发现,堵在门口的百姓竟都在对着他指指点点,神色难掩鄙夷。 谢鸣栋脑子里嗡得一声。 他向来最好面子,否则也不会在谢挽幽重伤归来,发现她未婚先孕后,选择第一时间压下这桩丑闻,把人扔到小院里自生自灭。 为此,他甚至不惜抹去谢挽幽曾为家族带来荣耀的过往,让她彻底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 可谢挽幽这个唯一能跟修仙界攀上关系的垫脚石已经倒了,谢家没了资源,已经开始不可避免地走下坡路,眼看谢家日薄西山,很快就要跌出上层权贵之流,品尝过权势地位的谢鸣栋怎能甘心! 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谢挽幽身上,这个三女儿长得跟她那个青楼娘很像,谢鸣栋把画像给了京都数一数二的富商,果然换到了不菲的一笔财富——足够支撑谢家再周转一段时间,继续维持从前的辉煌表象。 可谢鸣栋这种要面子人,怎么愿意承认自己卖女求荣的可耻行径?所以当大女儿谢妍语出主意说可以把脏水破到谢挽幽身上时,谢鸣栋默认了,还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加速了消息的发酵。 一切都很顺利,但谢鸣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一向好拿捏的三女儿,忽然在大婚之日跑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吐露了他卖女之事…… 谢鸣栋浑身发抖,是慌的,也是被气的。 他怒声道:“胡言乱语!谢挽幽!你为人子女,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谢家养育你至今,你就是这样回报谢家的?竟捏造出这种事,简直让家族蒙羞!” 谢鸣栋抖着手指着谢挽幽:“孽女!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谢家主母赶紧上前轻抚谢鸣栋的背,转而对谢挽幽皱眉道:“挽幽,我知你对谢家有怨,可你怎么能对老爷说出这种诛心之言,老爷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你未免也太不孝了!” 谢妍语挽住母亲的手,也柔声细语道:“是啊妹妹,你还是快跟爹爹道歉吧。” 谢挽幽拒绝道德绑架:“既然他为父不仁,又凭什么要求我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谢家的养育?是指把小时候的我丢给婆子自生自灭,让我被兄弟姐妹当狗般欺负奴役,还是指我经脉受损时,你直接放弃治疗,把我扔进小院,几天几夜无人问津?” 谢挽幽目光扫过谢家主母和谢妍语头上琳琅满目的贵重首饰:“看看谢家现在的样子,我自认已偿还了谢家的生养之恩,可谢家主,你为何非要步步紧逼,为了自己的脸面能过得去,就放出这种的流言败我名誉?” 谢挽幽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谢家主母:“还有你,你头上戴着的金钗玉饰,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手上戴着的玉镯,都是用我的钱买的,吃我的用我的,怎么好意思来指责我?” 谢家主母一愣,看着谢挽幽手里的剑,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和忌惮,抖着嘴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谢挽幽面无表情地提起剑:“既然如此,你先把吃了我的都吐出来,再来跟我说话。” 说罢,她一剑荡出,无形剑气照着谢家主母的面门凌厉劈去。 雪白剑光晃过谢家主母的脸,她尖叫一声,转身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转瞬便被剑气击倒在地,精心梳起的发髻散了,满头的首饰叮叮咚咚全砸在地上,得体的衣裙也变得无比狼狈。 谢家主母扑在地上嚎叫的时候,谢妍语鬓边一缕长发被剑气波及,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后,谢妍语也尖叫了一声,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几步,结果被门槛绊倒,也摔倒在地。 谢鸣栋亲眼看到妻女当众丢脸,一时间惊怒交加,没顾得上去思考谢挽幽修为忽然恢复的事,怒喝道:“谢家门口岂容你这孽畜放肆!来人!给我速速拿下她!” 可任凭谢鸣栋唤了多少声“来人”,都没见任何一个护院从谢宅里出来。 谢鸣栋脸色一下子变了,怒视谢挽幽:“你做了什么!” 谢挽幽没有回答。 事实上,在今天公然出现在谢家门口之前,她就已经早早潜入过谢府,或投药或打晕,逐个解决了那些护院,以防这些杂碎半路出来影响她的发挥。 谢挽幽不说话,就显得十分高深莫测,谢鸣栋一时间又是惊疑不定,又是感到灭顶般的耻辱,百姓们或嘲笑或看热闹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脸上,让他难以忍受。 谢鸣栋终于咬牙冷声道:“谢挽幽,你究竟想做什么!” 谢鸣栋站在台阶上,谢挽幽站在台阶下,他们如仇人般对视着,谢挽幽仰头看着谢鸣栋铁青的脸,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很简单,我只想取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她说着,并指拂过剑身,如镜般的剑身上映照出她一双冷静的双目,下一秒,她剑尖直指谢府奢华大气的牌匾:“这牌匾,是用我的钱做的。” “轰”的一声,高挂在谢家大门上的金色牌匾连带着上面的喜绸,一起四分五裂。 粉尘混杂着碎块从头顶砸落,谢鸣栋惊惧地看着着荒诞的一幕,透过不断落下的灰尘碎屑,看到站在下方的谢挽幽。 她也正透过扬起的灰尘,冷冷注视着他。 下一秒,她飞身而起,脚尖一点,落在了谢家大门的檐顶上。 谢鸣栋意识到什么,瞳孔皱缩,高举起手:“不——” 可已经迟了,谢挽幽已然运起玄沧剑法第一式“月落九天”,刹那间,雪白的剑光如同坠落的流星,轰然砸在了谢府里精美的亭台楼阁之上。 “这些楼阁,也是用我的钱建的。” 琼台玉宇,轰然坍塌,碧瓦朱甍,黯然失色。 眼见得他起高楼,眼见得他楼塌了。 既然这一切都是由谢挽幽带来的,那么最后也该由谢挽幽终结。 谢家众人已乱成一片,谢家主母哭叫着要扑向正在倒塌的楼阁,被谢妍语死死抱住腰。 谢鸣栋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就在此时,谢妍语忽然尖叫了一声,放开了她母亲,不敢置信地翻看自己的手,看到上面逐渐明显的小红疹,又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脸。 谢家主母目光颤抖地看着她:“妍儿,你、你的脸——” 谢妍语张了张嘴,随即看到了她母亲脸上,同样浮现出的红疹。 谢家主母如有所感,也摸向自己的脸,随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谢妍语“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她求助般看向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可令她绝望的是,连谢鸣栋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密集的红疹。 那是绝颜丹的效果!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那枚绝颜丹已经被喂给谢挽幽了啊!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一个身影忽然从头顶落下,谢妍语惊惧地抬头,谢挽幽正执剑低头,漠然地看着她:“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面对这个庶妹时,谢妍语第一次有这么强的恐惧感:“你……你……” 谢挽幽弯下腰:“被你抢走的东西,是时候还给我了吧。” 脖颈上的吊坠被拽走,谢妍语这下彻底地慌了,下意识要伸手去抢,却被谢挽幽抓住了手腕。 谢挽幽垂眸看着她:“我的脾气其实不怎么好,再抢我的东西,我就要生气了。” 谢妍语在她的目光下,最终还是畏惧地缩回了手。 谢挽幽:“听说你灵石很多?都是我之前送你的吧,正好我没钱,不如还点钱给我?” 拿回吊坠,外加一袋灵石,谢挽幽朝着门口走去。 与谢家家主擦肩而过之时,谢鸣栋红着眼睛,恨声道:“谢挽幽,你今日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我怎能容你!从此往后,谢家便与你一刀两断,你这辈子都别想踏入谢家一步!” 谢挽幽脚步顿了顿,转身看他:“求之不得。” 谢鸣栋:“修士都怕天谴!你现在立誓!” 谢挽幽当场便立下誓言:“从今往后,我与谢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有关于我的任何东西,都与谢家无关,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谢鸣栋怒极反笑:“好!好的很,谢挽幽,你别后悔!既然你与我谢家再无瓜葛,又毁我谢家基业,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派人为谢家报仇!” 谢家还有雇佣的元婴修士驻扎在修真界,他们来一趟,大约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谢挽幽目的达到,见好就收,打算照原计划撤退。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含笑的男声插.了进来:“哦?谢家主想找谢小姐报仇,不如先过了莫家这关。” 谢挽幽脚步一顿,看到人群分开,莫子卯带着一群护院上前,站定在了谢挽幽的身边,明显是保护的姿态。 谢鸣栋一直想跟莫家攀关系,自然也认识莫家的公子,一时间惊疑不定。 谢挽幽是什么时候跟莫家公子有了这种交情?! 谢鸣栋脸色越发难看:“莫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子卯眯起眼:“谢小姐乃是我们莫府的座上宾,岂容你区区一个谢家肆意欺辱?今日谢家若是敢对谢小姐出手,便是与我们莫府为敌!” 谢挽幽表情已经木了:“……”她这边都搞完事准备撤退了,这莫公子出来凑什么热闹啊! 谢鸣栋反应过来,冷笑道:“好啊,谢挽幽,你可真是不知廉耻,竟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莫家公子,引得他大动干戈地保你!” 百姓们一时也被带偏了,议论中,脸上皆带了八卦且暧昧的神情。 莫子卯闻言,脸色却是一阵古怪,最后定格在嘲讽的表情:“谢家主,你真的觉得,莫家会把一个普通人奉为座上宾?你睁眼看看谢小姐刚刚使的剑法,她是我能高攀得起的人吗?错把珍珠当鱼目,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谢鸣栋被他说的越发不安,正要说什么,被一道怒气冲冲的女声打断:“某些人难道只会靠狭隘的想象揣测别人吗?真是可笑!” 听到这个声音,谢挽幽猛地抬起眼,却见洛如曦飞身落到她身旁,双目喷火地瞪着谢鸣栋:“不劳谢家主费心了,挽幽如今修复了经脉,很快就要回修真界了,正好她断了凡间羁绊,以后在修仙界发展,肯定有大有一番锦绣前途——不过这些都跟谢家无关了。” 听到这番话,谢鸣栋心下一惊,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感变得越来越清晰,为了证明什么,他沉声喝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洛如曦把一枚令牌甩到他眼前:“锦城洛家,不服来战!” 谢鸣栋:“……” 他看着那枚有着玄锦花纹样的银色令牌,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锦城洛家,六大家族之一……怎么会是锦城洛家! 谢挽幽怎么跟锦城洛家也扯上了关系! 然而不等谢鸣栋想明白,洛如曦一拉谢挽幽:“这破地方不待也罢,挽幽,我们这就走!” 谢鸣栋想追,可洛如曦和谢挽幽两人都有轻盈身法,他追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飞跃人群,隐没在人群之后。 “哎呦,等等我啊!”莫子卯连忙追了上去,留下谢鸣栋站在一片废墟里,兀自失魂落魄。 谢妍语形如疯癫地扑上来:“爹,你快让元婴修士过来啊,谢挽幽她把家里毁成这个样子,就这么算了吗!” 谢鸣栋把她甩开:“你给我闭嘴!” 事到如今,他哪还敢对谢挽幽动什么心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谢三小姐现在好像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而谢家干了什么?好不容易有了再次崛起的希望,却生生地把人逼走了。 当真如同莫公子所说的,错把珍珠当鱼目,暴殄天物啊! 这场闹剧就这样传开了,很快整个临天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谢家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是后话了,身为整件事的主角之一,谢挽幽此时此刻正无奈地对洛如曦说:“你怎么也来了?” 洛如曦目光躲闪,拉开身上的小挎包,给谢挽幽看里面蹲着的小白,轻咳一声:“是小白实在不放心你,我才过来的。” 谢小白也是目光躲闪:“是姨姨实在不放心娘亲,才去找娘亲的” 一人一崽相互推卸责任,谢挽幽叹了一口气,最后无奈道:“算了,还得谢谢师姐及时出现为我解围。” 洛如曦一秒从蔫蔫小白菜变回了热情小辣椒:“害,那我不是看看不过那些人这样说你吗?明明你自己就很厉害,那群傻逼跟看不见似的,非要扯到男人身上,真恶心,忍不住就想打烂他们的狗脸……” 洛如曦说着,握住谢挽幽的手:“我知道你不让碧和堂出手帮你,是怕牵连到碧和堂,那我就用个人的名义帮你好啦,我家族很厉害的,根本不怕谢家,这下放心了吧~” 谢挽幽被她握住手,心里也涌过了一道陌生的暖流。 她顿了顿,反握住洛如曦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洛如曦小嘴又开始叭叭了:“小师妹,你直接冲进谢家搞破坏的样子,真是狠狠爽到我了!还有那剑法,太好看了吧!今天最爽的事,没有之一,爽得我——” “谢、谢小姐——可算是追上你了!” 被打断的洛如曦不满地扭头,瞪着气喘吁吁的莫子卯:“你谁,有事吗?” 就是这家伙莫名其妙地蹿出来,差点让大家误会。 莫子卯喘匀了气,对谢挽幽激动道:“我还以为你真被谢家抓了呢,本想今天早上来救你,没想到你一大早就自己报了仇,厉害啊!不愧是你!” 谢挽幽跟莫子卯也只是一面之缘,微微颔首,算是感谢人家大早上赶来救她:“莫公子有心了。” 莫子卯急忙摆手:“不不,我也没帮到你多少,还是你自家厉害!”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递上一张通讯符:“谢姑娘,你要去修真界拜入丹宗了吧,这是莫家的通讯符,如果有事莫家能帮上忙,尽管联系莫家。” 这算是某种隐晦的示好了,反正多条人脉也没有坏处,谢挽幽就没有拒绝,收下了通讯符。 莫子卯笑逐颜开:“那就祝谢姑娘前程似锦,早日登顶天阶炼丹师!” 一直到走远了,洛如曦才对谢挽幽嘀咕道:“小师妹,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等你以后变成大炼丹师,各个势力递来的橄榄枝数都数不过来,何必在意一个莫家的示好?” 谢挽幽一边走一边rua小白的耳朵,笑着道:“师姐,我还没变成大炼丹师呢,而且,只是收一张通讯符而已,也没什么吧,大不了我就拿来压箱底。” 洛如曦:“唔……那确实。” 洛如曦说着,挽住谢挽幽的手臂:“等拜入碧霄丹宗,你变成大炼丹师还不是指日可待?师尊他们见了你和小白,肯定很高兴!” 听着洛如曦叽叽喳喳的话语,谢挽幽看着陌生的前路,不由也对未来产生了一丝期待。 谢小白蹲在谢挽幽的肩上,尾巴垂在谢挽幽背后一扫一扫的,浑身都被阳光渡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显得无比蓬松:“娘亲,我们是要去姨姨说的那个地方了吗?” 谢挽幽点头:“对呀,我们要去新的地方了,再也不会回之前那个地方。” 肮脏小院里的阴霾已经沦为过去,迎接她和小白的,是一个全新的天地。 ** 两天后。 一名背上负剑,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站在了谢府的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门上留下的醒目剑痕。 良久,他低下头,犹豫地对着玄沧剑宗特有的通讯符道:“师尊,我来迟了,小师……挽幽她,两天前已经离开了谢家。” 他顿了顿,有些艰涩地开口:“我听说……她四年半前回到谢家时受了重伤,谢家却没帮她治疗,反而把她关在了小院里,她境界大跌,一度跌回了练气二阶……谢家为了钱,两天前还想把她强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商……”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 通讯符闪了闪,一道冷冽的男声传了出来:“既然如此,两天之前,她又如何能离开谢家?” “有人帮她治疗了经脉,两天前她在谢家报仇之后,就和锦城洛家的一名女子一起离开了。” 通讯符再度亮起:“查清楚这件事……若是遇到你小师妹,把她带回来。”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道:“是,师尊,那谢家——” 通讯符那边的人冷冷丢下一句话:“你看着办。” 白衣男子看着熄灭的通讯符,敲开了谢家新修缮的大门。 开门的人警惕地看着这名负剑的年轻公子:“你是——” 白衣男子垂下眼:“找人,找我们剑宗的小师妹,谢挽幽。”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18 来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那日谢挽幽解决谢家之事后,便带着小白,跟洛如曦一起离开了临天城,坐上了前往修真界的飞行法器。 洛如曦的飞行法器是一艘小型飞舟,外表类似于那种精美玲珑的画舫,洛如曦将它从乾坤袋拿出来的时候,它还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 谢小白蹲在谢挽幽的肩上,探头探脑地看着姨姨手上的迷你小舟,灰蓝色的大眼睛里难掩好奇。 洛如曦觉得小白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怪可爱的,忍不住想逗逗它,故意神秘兮兮道:“小白,看好了!” 说着,她催动灵力,然后把手中飞舟往远处一抛,巴掌大的迷你飞舟立刻开始变大。 谢小白果然被洛如曦这个操作惊得张开了嘴,睁大眼睛看着忽然变大的小舟,尾巴都忘记晃了。 洛如曦仗着孩子小还不懂,嘚瑟得不行:“怎么样,姨姨能把东西变大,是不是很厉害?” 谢小白用力点头,满眼都是敬佩:“姨姨超级厉害!” 一个操纵法器小技巧,轻易收获来自小白的崇敬,洛如曦心中暗爽,嘴上谦虚道:“只是很简单的一个法术罢了,不过如此。” 谢小白期待地看着洛如曦:“那姨姨能把小白也变大吗?这样小白就能保护娘亲啦!” “?”洛如曦猝不及防即地翻车,目光闪烁起来:“这个……呃……好像不行呢,因为姨姨这个法术,只能把小船变大,不能把小白变大。” 得知不能马上长大,谢小白不由有些小失望,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弯起唇角笑道:“要是每个人都能嗖的一下变大,世界上早就没有像小白一样的小孩子了,对不对?” 谢小白想了想,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谢挽幽不紧不慢地说:“成长是没有捷径的,想要快点长大,只有好好吃饭这一个办法。” 洛如曦连忙点头应和:“姨姨作证,你娘亲说的是真的!” 谢小白似懂非懂地听着,只记住了要多吃饭饭才能更快长大。 它暗暗握紧爪子,决定听娘亲和姨姨的话,靠吃饭长大! 飞舟彻底变大后,洛如曦便兴致勃勃地带着谢挽幽踏上飞舟,弯腰进入了船舱。 这飞舟从外面看上去小巧,但进去后谢挽幽才发现,飞舟里竟然另有乾坤,有很宽敞的空间。 洛如曦热情地招呼谢挽幽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从暗格里翻出各种小吃,一股脑地全摆在了谢挽幽面前的案几上:“接下来要一连飞个三四天,怪无聊的,咱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到了晚上,我们再下去找客栈住。” 洛如曦说着,自己也窝进了旁边的椅子里,双手掐了个诀:“好啦,咱们这就出发!” 谢挽幽很快感到一阵轻微的失重感,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空茫。 飞舟已经起飞了。 谢挽幽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修真界的“飞机”,说不新奇是不可能的,所幸飞舟飞得极稳,不会像飞机那样时不时遇到气流颠簸,并且没有任何噪音,对谢挽幽这个晕机人十分友好。 ——但对第一次体验高空飞行的幼崽似乎不怎么友好。 谢小白刚开始还好奇地趴在窗边往下看,直到发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飞舟的高度越来越高,他才忍不住有些害怕,扭着小屁股往谢挽幽的怀里缩,耳朵也后撇成了飞机耳,把脸死死埋进了谢挽幽怀里,颤着声音说:“娘亲……好、好高……” 怀里的小白在颤抖,它是真的害怕了。 谢挽幽又是怜爱,又是好笑,轻轻抚摸着小白的脊背给它顺毛:“小白不怕,我们不会掉下去的。” 洛如曦也没想到小白怕高,连忙安慰道:“姨姨的飞舟很安全的,小白要是怕的话,就——把这里想象成碧和堂!想象咱们没有在飞!” 谢小白努力地想象了一会儿,最后稚嫩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对不起姨姨,小白做不到呜呜呜……” 明明是很可怜的一只幼崽,洛如曦却莫名其妙地被戳中了笑点,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没事,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小白从喉咙里发出很可怜的呜呜声,卷起尾巴,几乎把自己缩成一团毛绒小球,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整个毛球立刻蓬松了一大圈。 这下洛如曦也不笑了,担忧的凑过来,心疼地哄道:“小白不怕哦,要不要吃糖糖?姨姨这里有很多糖,都特别好吃!” 谢小白蔫蔫地摇头,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都在细微的发抖。 谢挽幽觉得这样不行,小白既然恐高,就得想办法转移它的注意力,不能让它时时刻刻都在想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她看了一眼窗外,忽然说:“小白,我们现在已经飞到白云上面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白云上面有没有神仙吗?” 谢小白一听到“神仙”两个字,后撇的飞机耳就“嗖”的一下竖了起来。 谢挽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白小笨蛋一直觉得神仙都住在白云上,现在真的到了白云上,这小东西怎么可能会放过寻找神仙的机会? 果然,小白耳朵尖抖了抖,犹豫了片刻,就小心翼翼地抬起小脑袋,用眼角余光飞快地往窗外瞥了一眼。 飞舟在袅袅的云雾中平稳穿行,小白的视线里,只有一片壮阔的磅礴云海,已经完全看不到地面了。 看不到地面,就无法判断高度,谢小白的畏惧也因此减小了一些,炸开的毛毛逐渐恢复了正常。 谢挽幽假装张望了几下,然后很苦恼地说:“娘亲没找到神仙,小白要不要跟娘亲一起找?” 谢小白一听,立即顾不上其他了,点头如捣蒜:“要!小白要找神仙!” 谢挽幽故意问:“那小白现在不害怕了吗?” “怕、怕的。”谢小白缩了缩爪子,有些羞赧道:“可是,神仙应该喜欢勇敢的小孩,不勇敢的小白是找不到神仙的……” 谢挽幽哑然失笑。 小白这是在心里给神仙加上了多厚的一层滤镜啊。 神仙只喜欢乖巧的孩子,神仙不喜欢坏孩子,神仙只会实现好孩子的愿望,神仙会惩罚不听话的坏孩子。 本质不过是大人用来控制孩子听话的一种话术罢了。 小时候在孤儿院,谢挽幽就时常听到这种训诫的话,她也曾听信过一段时间,努力照着神仙喜欢的样子成为一个乖孩子,但在那所孤儿院里,善良便意味着可欺,她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可那些要求她善良的“神仙”却没有来救她。 后来她就想通了,就算真的有神仙,那些神仙难道也全都是完美的吗?如果他们本身就不完美,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完美? 谢挽幽不打算让小白走她的老路,认真的告诉小白:“就算小白不勇敢也没有关系,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如果神仙没来见小白,那肯定是神仙的问题,是他临时有事,或者睡过了头,在路上迷了路,所以才耽搁了。” 谢小白在谢挽幽怀里,懵懵懂懂地眨眼:“可是……神仙也会睡过头,也会迷路吗?” 谢挽幽说:“对啊,不然我们向神仙许愿,神仙为什么从来都听不到呢?要么神仙耳背,要么就是睡过头了嘛。” 谢小白思考了一会儿,小脑袋点了点,表示赞同:“娘亲说的对,天上的神仙也是有缺点的。” 洛如曦在旁边叹为观止,忍不住感慨道:“要是我娘在我小的时候也对我说这些话就好了,她以前总喜欢吓唬我,说一些类似于‘不乖的孩子会在夜里被鬼抓走’的话,到了现在,我晚上睡觉都不敢把脚露出被子,胆子也一直不大。” 谢挽幽沉思道:“好像长辈都爱说这种话,他们的孩子耳濡目染,于是又成了下一代爱说这种话的长辈。” 洛如曦用力点头:“想打破这种循环,就从我们这一辈做起!” 飞舟在云端上飞行,时不时穿过一团团雪白的云朵。 窗外飘过的云引走了谢小白的注意力,小孩子忘性大,小白已经想不起自己现在站在多高的地方,如今它满眼都是飞舟外飘过的白色云朵:“娘亲,这就是天上的云吗?小白离云好近!” 洛如曦立刻说:“小白想摸摸看吗?我们可以站在船头摸哦~” 谢小白眼睛立刻开始发亮,眼巴巴地扭头看谢挽幽。 谢挽幽揉了一把小脑袋,抱着它起身:“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离开船舱,迎面扑来一股冷意。 谢小白身上的毛毛被风刮乱了,忍不住往谢挽幽怀里缩了缩,只伸出爪子,小心地去捞飘过的一朵白云。 结果捞了个空。 “?”谢小白疑惑歪头,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爪子,却没尝出白云的味道。 从前被关在小小的院子里的时候,谢小白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蹲在门口观察那些千变万化的白云,猜测它们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这是它在那段灰暗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一个乐趣。 在小白的想象里,天上那些飘过的云朵摸上去肯定很柔软,尝起来应该也是甜丝丝的。 可事实上,云朵没有味道,小白也摸不到它。 谢小白有一种被白云欺骗的感觉。 它窝在谢挽幽怀里,不信邪似的对着飘来的白云张开嘴,转着脑袋连咬了好几下。 它当然咬不到什么东西,雾蒙蒙的云朵穿过它的身体,只留下了微冷的水汽。 谢小白失落地埋在谢挽幽怀里不动了,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咕”,既像是抱怨,又像是某种无意识的撒娇。 谢挽幽戳戳它的尾巴:“娘亲也摸不到云,谁都摸不到云呀,它其实就是我们喝的水,水跑到了天上,就会变成这些白云。” 听到云朵是水变的,谢小白轻轻抖了抖耳朵尖,顿时觉得飘在天上的云失去了曾经的神秘感。 怪不得云没有味道,水也没有味道呀。 谢小白于是单方面和云朵和解了,重新从谢挽幽怀里探出头,睁大眼睛观察飞舟外面磅礴浩瀚的云海,偶尔也会张开嘴,傻里傻气地去咬迎面飘来的云。 真是个傻崽崽。 洛如曦和谢挽幽相视一笑。 两人并肩站在船头,洛如曦指着前面某个点,说道:“那边就是登仙峰,过了登仙峰,我们就真正进入了修真界内,不过到那时候,天应该也快黑了。” 谢挽幽顺着洛如曦的手指看去,发现了翻涌起伏的云海里若隐若现的一处山峰。 那就是登仙峰了。 登仙峰位于修真界和人界的交界处,相当于一块天然的界碑,不仅隔绝了灵气,造成两界灵气不平衡,也隔绝了修士和凡人。 凡人若是想进入修真界,除了被修士带进去,便只有徒手翻过登仙峰这一条路。 而修士想去人界,只需要像洛如曦一样,使用飞行法器越过登仙峰,修为高深的修士甚至连飞行法器都用不到,可以直接御风飞行,日行千里。 至于修士为何不仗着修为高对凡人动手,则是因为受到了天道法则的束缚,一旦修士对凡人动手,就会业障加身,在渡劫时遭受更强的雷劫。 因为有这层因果在,人界才与修真界维持了长时间的相安无事。 谢挽幽回忆着关于登仙峰的背景,不知不觉中,那若隐若现的山峰已近在眼前。 洛如曦露出笑容:“就要穿过界壁了,准备好了吗!” 谢挽幽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一道半透明屏障,心中难得也生出了一丝紧张。 她毕竟是异世之魂,这界壁看上去这么神奇,等会儿不知道会不会发现她的异常,直接把她排除在外。 谢挽幽不放心,专门在脑海里问了系统。 系统给了否定的答案:[有本系统在,不会] ……意思是如果没系统在,她真的会被界壁隔绝在外? 谢挽幽暗暗捏了一把汗。 但仔细一想,系统的话其实透露出不少消息,谢挽幽推测这道界壁大概率有识别魂魄是否原装之类的功能,借此防止妖邪夺舍,通过套皮偷渡的法子进入修真界。 谢挽幽沉思的时候,船头已经碰到了界壁,半透明的屏障如同水面一般,随之漾开了一圈圈浅金色的波纹。 船头很顺利地没入了界壁,没有丝毫的停顿。 界壁到了眼前时,谢挽幽下意识抱紧小白,闭了一下眼。 她没有碰到任何阻碍,仿佛穿过一层空气。 下一秒,谢挽幽就被迎面扑来的浓郁灵气包围了。 人间灵气稀薄,可吸收的灵气很少,如今她忽然到了灵气充沛的修真界,这具身体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的灵气。 谢挽幽隐隐感觉再照着这个势头吸收下去,她本就脆弱的经脉恐怕会撑爆,所以强行中断了灵气的吸入。 可还是有点迟了,谢挽幽很快感到一股眩晕的感觉涌了上来,不是很难受,只是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踩不到实地。 洛如曦对她的情况仿佛有所预料,淡定地把谢挽幽扶进船舱坐下,递了杯花茶给她。 谢挽幽靠在椅子上,恹恹地喝了一口花茶:“我……这是怎么了?” 洛如曦解释道:“你多年未回修真界,灵脉一直处于无法吸收灵气的半干涸状态,乍然回来,你的灵脉当然会疯狂吸收灵气,但你的丹田已经不适应这种浓度的灵气,一次性补过了头,才会出现‘醉灵气’的症状,不要紧,调息一下,等适应就好啦。” 谢挽幽伸手按着脑袋,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洛如曦看完谢挽幽,发现窝在谢挽幽怀里的小白竟然也翻着肚皮,一副晕乎乎的迷糊模样。 洛如曦满头问号:“小白,你怎么也——” 说到一半,洛如曦忽然想起来,小白这崽崽可是个能直接吃灵石的神奇存在。 不会是因为刚刚吸了带着灵气的空气,所以小白也补过了头了吧?? 谢小白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笑了:“姨姨,小白……小白看到好多星星……” 谢挽幽也笑了:“我也看到了……” 洛如曦:“……” 小师妹和小白都晕迷糊了,洛如曦看着天色也晚了,干脆操纵飞舟下降,想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降落的地方是一片荒郊野岭,作为一个从小就怕鬼的人,洛如曦怎么可能选择在这种地方找客栈过夜,火速操纵飞舟掠过了这里。 找了半天,洛如曦才在天黑的时候找到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 这家客栈在一个小镇子里,虽然不大,但好歹周围有人烟,而且洛如曦观察了一下,确实有人进出这家客栈。 走动的这些人都是有影子的,不是鬼,安全! 洛如曦就收了飞舟,带着醉蒙蒙的小师妹和小白进了这家客栈,只定了一间房。 笑话,这种地方,胆小鬼洛如曦怎么可能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落单? 站在柜台后的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眼角眉梢带了细纹,看人时总是会微微低头,只让眼珠往上看,嘴唇如饮了血一般殷红,有种莫名的妖异感。 老板娘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洛如曦和她怀里半揽着的谢挽幽,弯起鲜红的唇:“这位妹妹可是醉了?需要解酒汤么?” 洛如曦咽了咽口水,断然拒绝:“不用了,多谢。” 老板娘被拒绝了也没别的反应,只是用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递出一把铜钥匙,在摇曳的烛火里笑吟吟道:“上楼右转,第二间房……哦,对了,晚上要是听到任何声音,记得不要开门啊。” 太诡异了!真是太诡异了!! 老板娘你正常点可以吗!我真的会害怕! 洛如曦忍住当场拉着小师妹掉头逃跑的冲动,在心里抓狂地咆哮着,微抖着手接过了这把钥匙。 但凡有其他选择,洛如曦都绝对不会住这家客栈。 可外面天已经黑了,要是在黑夜里驾驭飞舟,难保不会撞上什么障碍物,十分不安全,而且各种邪物都会在夜里出现,外面的危险程度丝毫不比住在这间店里少。 好在洛如曦对这种情况还算是有经验,一进房间,她就把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然后关紧了门窗,从乾坤袋里掏出各种驱鬼符、五雷符、辟鬼符……不要钱似的全贴在了门窗上。 哼哼,这下就算真的有鬼,它们要是能进来,她洛如曦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谢挽幽睁开眼看到满屋子的黄符,被吓得瞬间清醒了不少,垂死病中惊坐起:“师姐,你这是——” 洛如曦慈祥地把她重新按着躺下:“这是行走修真界的保命操作,希望你永远不懂这句话。” 谢挽幽:“……” 谢挽幽算是对洛如曦的胆小程度有了个清晰的认知,她默默看着满屋子的黄符,很难不露出来自穷鬼的羡慕眼神:“这得不少钱吧?” 洛如曦摆摆手:“小钱,炼几炉三品晋元丹就能赚到,相当于不要钱。” 就冲着这句话,谢挽幽都已经想象到未来她大手一挥,让小白敞开肚皮啃灵石的画面了。 满眼的向往还没来得及散去,洛如曦一句话打破她的幻想:“说起来,小师妹,你得抓紧时间找异火了,一定要在试炼大比之前找到。” 谢挽幽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 她要上哪才能找一个不会被她的冰灵气冻灭的异火啊。 洛如曦在谢挽幽身边躺下,凑过来安慰她:“不过你别担心,咱们碧霄丹宗里存着很多异火,肯定有一种异火是适合你的。” 试炼大比在即,谢挽幽只能寄希望于碧霄丹宗里的异火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谢挽幽想着,摸了摸身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谢小白,它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爪子迷迷糊糊地按住谢挽幽的手臂,开始一下一下地踩奶。 洛如曦压低声音:“好可爱,我也想试试诶~” 谢挽幽就挪开手臂,示意洛如曦顶上。 谢小白毫无所觉,哼哧哼哧地继续踩奶。 两人轮流体验了一番小白技师的按摩,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心满意足地合衣睡下。 睡前,洛如曦留了一盏昏暗的灯,不让房间里完全陷入黑暗,此时夜深人静,房间被笼罩在一阵朦胧的昏黄烛光里,家具和器具投射在墙壁上的黑影原本静止不动,直到不知哪来的一股风吹动了烛火,那些阴影也摇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在墙面上攀爬蔓延。 洛如曦打了个哆嗦,然后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挠她的脚心,洛如曦感到有点痒,恍惚间以为小白在用尾巴挠她脚底板,下意识嘟囔了一声:“小白,别闹姨姨啦……” 可那毛绒绒的东西并不停止动作,反而变本加厉。 同时,有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声音缥缈,时断时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美瑛,我的身体呢……你见到我的身体了吗……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见她了……我死得好惨啊……” “身体……把身体给我……是我的……” 洛如曦猛然从梦中惊醒,看到正躺在她和谢挽幽中间安睡的小白,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小白在用尾巴挠她脚底啊,就说嘛,小白不是那种调皮的崽崽。 可是——为什么她脚底依然有种被挠痒痒的感觉!! 洛如曦一寸一寸地转过脑袋,直接跟床尾一个狰狞扭曲的人头对上了视线。 而她这时候才绝望地发现,挠她脚底板的不是什么毛绒绒的尾巴,而是这颗人头上的乌黑长发。 人恐惧到极致,是喊不出来的,洛如曦忍着泪意,推了推身旁的谢挽幽。 谢挽幽一下子就醒了,睁眼也看到了床尾的恐怖人头:“……” 洛如曦声音颤抖:“小、小师妹,怎么办?” 谢挽幽还算镇定,迅速做出判断:“你给小白下一道隔音结界,然后把剑给我,我拿剑去把它串了。” 洛如曦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照着谢挽幽的要求行动。 就在洛如曦把剑递给谢挽幽的一瞬间,那只人头尖啸一声,张开满嘴的利齿,直冲洛如曦面门飞去。 那场面冲击感太强了,洛如曦短促地叫了一声,一时间手脚都僵了。 眼看那颗人头逼到了眼前,一道剑光在洛如曦眼前闪过,击飞了那只朝她扑过来的人头。 人头砸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噗通”一声,一路骨碌碌地撞到墙才停下来。 谢挽幽和洛如曦全都下了床,紧紧盯着那颗人头,洛如曦都快哭出来了:“是飞头鬼,明明我都在房间里贴满了符咒,它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啊……” 谢挽幽把她揽到身后:“不慌,它的等级不高,我应付得了。” 洛如曦两眼含泪,她宣布这一刻,小师妹就是她的神! 谢挽幽估摸得没错,等级不高的飞头鬼除了飞的快,没有其他的特殊技能,相对来说不算很难对付。 谢挽幽挥出一剑,人头鬼仓皇逃窜,被剑气削断了一半的头发。 它青白的嘴唇不断蠕动着,重复那几句话:“身体……把身体给我……是我的……” “美瑛,我的身体呢……你见到我的身体了吗……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见她了……我死得好惨啊……” 它在天花板上如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谢挽幽提剑追着它砍的时候,才发现实战有多重要。 每天的常规练剑,是练不了砍鬼时的准头的。 纵横的剑气把整个房间砍得七零八落,谢挽幽在心里默默对老板娘说了句抱歉——虽然目前看起来,老板娘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追着飞头鬼砍了几分钟,谢挽幽才顺利把它打落在地,然后一剑戳穿了它。 飞头鬼发出惨痛的尖啸,洛如曦赶紧一张火符拍上去,把这个差点吓死她的鬼东西烧了个干净。 “呼——总算解决了。”洛如曦一屁股坐在床上,擦了一把冷汗,百思不得其解:“可它究竟是从哪进来的?” 谢挽幽目光扫过房间,落在唯一隐蔽的地方——床底下。 洛如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像被烫到屁股一样弹了起来,小脸发白:“不、不会吧……” 谢挽幽吹燃了一个火折子,然后往床底扔去,一闪而逝的火光照亮了床底被推开的木板和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显然,那只飞头鬼就是从这个窟窿里上来的。 洛如曦捶胸顿足,后悔不迭:“大意了!下次我得把地面也贴上符咒!” 谢挽幽轻咳一声:“没事,现在贴也来得及。” 谢挽幽把木板重新合上,然后贴了洛如曦友情赞助的十几张符咒。 经此一事,两人都没了睡意。 只有小白被隔音结界罩着,无知无觉地睡得很香。 洛如曦喝了口水压了压惊,脑子终于能正常运转了:“早就觉得那老板娘不是什么好人,飞头鬼可不会推开地板,肯定是老板娘干的,她利用飞头鬼把我们杀死,是想做什么?卖人肉包子吗?” 谢挽幽盯着落在门口的影子,重新握紧了剑柄:“不知道,但飞头鬼死了,老板娘可能要亲自动手——她只有飞头鬼这一个打手吗?不得不说,有点寒碜。” “小师妹啊,现在是吐槽这个的时候吗?”洛如曦瞄到门口影影绰绰的黑色剪影,痛苦地闭眼:“这修真界还能不能好了,人间真美好,我要回人间。” 谢挽幽不合时宜地被洛如曦逗笑了,正要说什么,却见贴在门上的符咒燃烧起来,随后门外传来女人的尖啸。 不枉洛如曦贴了这么多符咒,那是真的有效果的! 那道黑色剪影扭曲片刻,终于不甘地退去,消失在了门外。 洛如曦以为这就结束了,刚放松了一些,忽然听到床底传出砰砰砰的声音。 那玩意从门口突破不成,果然选择了从床底那个窟窿爬上来。 可惜那块赌窟窿的木板上也被洛如曦狂贴了十几张符咒,床底的撞击声持续了几秒,终于完全沉寂。 洛如曦绷紧的神经这才缓缓放松下来,虚弱道:“我就说嘛,正常情况下,我这一套保命操作不会出错,今天的飞头鬼只是意外罢了。” 谢挽幽看着被符咒包围的房间,很是赞同。 就这种不要钱般的土豪贴法,确实没鬼能攻破洛如曦的防御。 眼看着天快亮了,谢挽幽和洛如曦便靠在床头眯了一会儿,打算等天色完全亮了再离开。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谢挽幽就闻到了一股焦味。 她迅速睁眼,发现门外已经有黑烟溢了进来。 着火了! 洛如曦也醒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忍不住骂了一声:“这家破店什么情况,鬼杀不了我们,就想把我们烧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谢挽幽已经把床上的谢小白抱了起来,见洛如曦着急忙慌要开窗,连忙阻止道:“师姐,你帮我抱着小白吧,我怕那个老板娘给我们个开窗杀,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洛如曦恍然大悟,连忙接过了小白,顺便塞给了谢挽幽一堆符咒应急。 她紧张地看着谢挽幽执剑走向窗户,另一只手猛然掀窗,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下一秒就尖啸着冲向了谢挽幽的面门。 好在谢挽幽早有准备,一剑挥出,把鬼化的老板娘击飞了出去。 谢挽幽撑着窗户也要往下跳,跃跃欲试:“师姐,老板娘的等级也不是很高,你等我一会儿,我拿她练练手。” 说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窗口。 洛如曦连忙抱着小白冲到窗口往下看,被打飞出去的老板娘此时正如壁虎一般将四肢攀在窗外一棵槐树的树干上爬行,而谢挽幽飞身而出,五道雪白的剑气全朝着老板娘的方向凌厉飞去。 老板娘见势不妙,急忙向上攀爬,可它躲开了大部分剑气,还是没能躲开最后一道,尖啸着被打飞到了地面上。 谢挽幽脚尖一点树干,反身朝老板娘坠落的方向追去。 洛如曦看着小师妹追杀女鬼,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她长时间待在碧霄丹宗里,有师尊和长老护着,一直没遇到多大的危险,想法也比较单纯,鬼店发生了火灾,她只想着赶快逃离房间,却没想到鬼早就猜到她们的行动,会在窗外蹲她们。 从前洛如曦一直觉得待在舒适区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出来走一遭后,洛如曦才发现,在外面行走,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杀机和危险隐藏在莫测的人心之下,她却不能很好地辨别,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而她不可能这辈子一直躲在碧霄丹宗的庇护之下,除了她自己,好像没人一直能保护她。 就在这一刻,洛如曦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多长点心眼! 那边谢挽幽已经控制住了女鬼,眼看火势蔓延进了房间,洛如曦便抱着小白跳下了窗户,站在远处等待谢挽幽结束战局。 在这期间,谢小白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它先是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再用爪子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床上,而是在姨姨的怀里。 “??”小白满脑袋小问号,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姨姨,娘亲呢?” 洛如曦把小白转来转去的小脑袋手动转了回来:“你娘亲在跟女鬼打架,就快打赢了。” 听到有女鬼,小白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立刻睁大了,下意识想转头看,被洛如曦拦住了:“女鬼长得有点丑,姨姨怕小白看了会害怕。” 谢小白又有些害怕,又有一点点好奇:“姨姨就给小白看一眼,好不好?” 洛如曦挡着谢小白的眼睛:“就只能看一眼哦。” 谢小白从洛如曦的指缝眯眼往外看,看到娘亲单手掐诀,手里的剑便漂浮了起来,化作了无数白色虚影。 在这些虚影下,地上的女鬼都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了。 谢小白偷偷看了一眼女鬼,不知道是不是娘亲太厉害了,谢小白觉得女鬼长得也没有像它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一个鼻子嘛…… 那些长剑虚影倏然落下。 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谢挽幽看着女鬼逐渐化作飞灰,收剑回鞘。 洛如曦这才上前,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厉害!” 谢小白也高兴地晃起尾巴:“娘亲打败了女鬼,娘亲好厉害呀!” 谢挽幽笑着抱过了它:“小白看到女鬼了吗?害不害怕?” 谢小白眼睛亮晶晶:“不怕!小白以后也要学剑,变得像娘亲一样厉害!” 谢挽幽点点它的小鼻子,否认道:“小白以后肯定比娘亲还厉害。” 客栈陷入了熊熊大火之中,浓烟引来了镇上的居民。 那些居民看着这边的火光,神色中难掩忌惮。 谢挽幽和洛如曦对视一眼,过去询问了一番关于这家客栈的事。 被询问的居民叹气道:“那马夫人也是个苦命人,原本跟丈夫开了家客栈,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丈夫的脑袋被砍了下来,身体却不知道被人藏到了什么地方,马夫人也因此上吊自杀……后来,那家客栈就开始闹鬼,已经很多年没人去那里了……” 洛如曦脸色发白:“等等大伯,你是说,已经很多年没人去那了?” 那她昨晚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看到这家客栈有活人出入,她才进去的。 大伯肯定地点头:“这边早就荒废了,大家听过这里传闻,怎么可能再进去住呢?” 洛如曦:“……” 谢挽幽问道:“马夫人全名叫什么,大伯你知道吗?” 大伯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好像是叫美……美什么来着?” 谢挽幽:“美瑛?” “是,就是这个名儿……”大伯忌惮地四下打量,像是怕这个名字引来什么,匆匆地离开了。 谢挽幽若有所思。 那个飞头鬼应该就是马美瑛丈夫的头,飞头鬼却说美瑛藏起了它的身体。 这就说明……当年丈夫的头,其实是马夫人砍的。 洛如曦也琢磨出了点东西:“我记得那飞头鬼说过‘我再也不找她了’,所以是丈夫养了外室,马夫人忍无可忍,才杀了他?然后自己也上吊自杀了?” 谢挽幽点点头,分析道:“这样推断的话,马夫人变成鬼后,大概需要靠食人血肉来增强实力,所以她利用了丈夫的头,借头杀人,而你看到的那些‘人’之所以还有影子,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是鬼,而是……尸块,专门用来钓新猎物。” 洛如曦:“……别说了,我要吃不下早饭了。” 再多的猜测其实都已经没了意义,女鬼灰飞烟灭了,飞头鬼也被烧了个干净,所有的一切过往,都葬送在了这场大火里。 这天清晨,她们离开了这个小镇,重新坐上了飞舟。 洛如曦指天发誓:“昨晚的客栈是个意外,今晚师姐一定带小师妹你入住豪华大客栈,让你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谢挽幽撑着下巴笑看着她,好奇地问道:“师姐,你之前一个人来人界接我,晚上都会在房间里贴满符咒?” 洛如曦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啊,师尊之前说外面的世道十分险恶,让我勤加练功,我还不信,结果第一个晚上就有鬼东西敲我门,我怕得不行,把整个房间都贴满了符咒,一晚上没睡着……以后我是该要好好练功了,不然连飞头鬼都能咬掉我的头。” 谢挽幽心想,这么看来,她师姐的师尊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明知道洛如曦很少出门,外出经验不足,却偏偏把接她回去的任务派给了洛如曦,谢挽幽猜测,洛如曦的师尊应该也是有意让洛如曦趁此机会历练一番,感悟人生。 洛如曦在外面被现实毒打了一番,确实感悟到了人生,一时间归心似箭,飞行速度都快了不少。 照这个速度,她们后天上午就能抵达碧霄丹宗。 当天晚上,洛如曦果然如她所说,带谢挽幽和小白入住了一家豪华大客栈。 小白在床上蹦了蹦,新奇地跟谢挽幽分享它的发现:“娘亲,好软呀!” “那是自然。”洛如曦也坐在床上弹了弹:“有钱,是无所不能的。” 她往床上一拍,小白直接被回弹的床铺弹得整只飞了起来。 它惊呼一声,觉得好玩,用脑袋撞了撞洛如曦的手,暗示还想再来一次。 洛如曦满足了它的愿望,陪它玩得兴起。 一次次飞起来的小白不忘邀请娘亲也来玩起飞游戏。 谢挽幽:“……”娘亲飞不起来啊傻崽! 洛如曦在陪小白玩,谢挽幽则坐到了一旁,拿出了从谢妍语那里抢回来的吊坠。 谢挽幽没从这个吊坠上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地方,非要说的话,也就是戴上这个吊坠,吸收灵气的速度会快一点。 可系统说它对崽崽修炼有好处,难道它还有什么没有开启的隐藏功能? 谢挽幽翻来覆去把吊坠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名堂,吊坠毕竟是魔尊的东西,修真界鱼龙混杂,谢挽幽怕有心之人发现什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暂时没给小白戴上,打算等回碧霄丹宗安顿下来后再好好研究这个吊坠。 这时,洛如曦接到了来自宗门的通讯,暂时中断了起飞游戏:“师尊,我们都挺好的,昨天住客栈遇到两只鬼,全被小师妹解决了。” “到哪了?我看看……我跟小师妹快到天痕山了。” “小师妹?她就在我旁边啊。” 谢挽幽忽然被cue到,浑身顿时一麻。 下一秒,洛如曦转头对谢挽幽小声说:“小师妹,师尊想跟你说话,可以吗?” 都要拜入人家丹宗了,不打个招呼确实有点不太礼貌,谢挽幽有些不知所措的麻爪:“那……那我怎么称呼你师尊啊?” 洛如曦促狭地笑她:“我师尊就是碧霄丹宗的宗主,你叫他宗主就行了。” 谢挽幽:“!!!” 这是谢挽幽完全没想到的。 碧霄丹宗的宗主,谢挽幽听林掌柜向她各种推销碧霄丹宗的时候提起过,是三大天阶炼丹师之一。 修真界顶级炼丹大佬之一竟然申请跟她通话,谢挽幽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恍惚感。 谢挽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接过通讯符的,做了好一番思想建设,才略有些拘谨地说道:“我是谢挽幽……宗主晚上好。” 宗主中气十足的雄厚笑声传了过来,十分随和:“你就是挽幽啊,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我听林柳源提起过你很多次,你是个很优秀的后辈。” 被顶级大佬夸赞,谢挽幽还挺不好意思的:“宗主谬赞了。” 宗主哈哈大笑:“世人皆道我天赋卓绝,可是连我也不能像你一样,第一次就炼出丹药。挽幽,不用妄自菲薄,你会走得比我更远。” 谢挽幽:“……”宗主夸人都这么直白的吗?再这么夸下去,她很难不膨胀啊。 宗主话锋一转,温和道:“好了,很快我们就能在碧霄丹宗见面,到时候我再与你细说,明天还要赶路,你和如曦都早点休息。” …… 宗主那边中断通讯后,谢挽幽和洛如曦面面相觑。 洛如曦终于憋不住了,笑倒在床上:“小师妹,你不知道你刚刚跟师尊说话的时候,表情都是僵的,哈哈哈哈,你是有多紧张啊!” 谢挽幽试图挽尊:“我也不想——可他是天阶炼丹师啊!我在炼丹大佬面前拘谨了一点,很正常嘛。” 洛如曦还是笑得发抖:“可能我拜入师尊门下久了吧,师尊在我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大佬架子了。” 谢挽幽卑微道:“你别笑了,你再笑……我就恼了。” “那你恼一个给我看看?”洛如曦笑嘻嘻的摸一把她的脸:“回去我就告诉顶级炼丹大佬,小师妹凶我。” 谢挽幽:“……”一次通讯下来,她就被师姐狠狠拿捏住了吗。 谢挽幽安详地躺下,无法再面对一天后跟顶级炼丹大佬的会面。 谢小白蹲在谢挽幽胸口,歪头问:“娘亲,你困了吗?” 谢挽幽闭着眼抓住猫猫头亲了一口:“困了,娘亲要做梦了。” 谢小白在她胸口趴下,晃了晃尾巴:“那娘亲要梦到小白哦,这样,在梦里娘亲也能亲亲小白啦~” 谢挽幽弯起唇角,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瞧它:“娘亲会的。” 第二天她们继续赶路,当天中午就越过了天痕山。 一过天痕山,谢挽幽就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明显变得更加浓郁,她从高空往下看,一块块各种颜色的田地映入她的眼帘。 洛如曦见她好奇,便解释道:“这块地区处于灵脉之上,因此土壤十分肥沃,蕴含的灵气也很充足,特别适合种植灵草,所以,各大丹宗基本上都坐落在这片区域里。” 洛如曦指了一个方向:“碧霄丹宗在最东边,占了最好的位置。” 谢挽幽:“……师姐,那是西边的方向。” “……”洛如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重新指向东方。 为了掩饰尴尬,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扶风阁的菜色超级好吃,中午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谢挽幽自是点头答应。 然而,就在洛如曦在船头操纵着飞舟降落的时候,谢挽幽突然接到了莫子卯的通讯。 离开临天城的时候,莫子卯给过谢挽幽一张通讯符,谢挽幽没想到这么快这张通讯符就派上了用场。 她接受了通讯,听到那边莫子卯急匆匆说道:“谢姑娘,谢家出事了!” 谢挽幽:“???” 谢挽幽迟疑道:“谢家不是两天前就出事了吗,我亲手砸的楼啊……” 莫子卯语气古怪:“不是这个,是今天早上的事,据说今早有个背着剑的白衣公子去谢家找你,进谢家后,谢家人不知说了什么,他直接把谢家又砸了一遍。” 莫子卯犹疑道:“那个公子是不是你前剑宗的人啊,这都四年多了吧,他们怎么才来找你?要是他找到我,问我你的踪迹,我要跟他说吗?” 谢挽幽沉默了。 她也很好奇,为什么都过去了这么久,剑宗的人却忽然找上了门。 她微微皱眉,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和她的穿越有某种莫名的联系。 除了这个理由,好像也无法解释剑宗为什么会在对她不闻不问这么长时间后,又忽然来谢家找她。 莫子卯语气忽然变了,压低了声音紧张道:“小厮刚刚通报,说那个公子在门口求见,我的娘,他肯定是来问你消息的,我要怎么说啊?” 19 扶风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猜不透玄沧剑宗在时隔多年后,忽然前来寻找她的动机。 要告诉那个剑宗弟子她的去向吗? 谢挽幽摇了摇头,几乎是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玄沧剑宗不像碧霄丹宗,剑宗弟子跟原主相处过好几年,肯定对原主的性格十分熟悉,谢挽幽自认演技不好,要是真碰到剑宗熟人,她说不准就会在他们面前露馅,然后被剑宗的弟子当做夺舍的邪魔打杀了。 谢挽幽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她看着窗外一片片生机盎然的灵田,对通讯符另一头的莫子卯轻声道:“麻烦莫公子替我遮掩一下行踪,他若问起来,你就说……” 谢挽幽抱过小白,低头想了想:“就说我已经离开了临天城,连你也不知我的去向。” 莫子卯是个聪明人,听谢挽幽这么说就明白了,谢挽幽这是不打算再与前剑宗有任何联系。 他颇有些感慨,心想谢挽幽这是终于时来运转了啊,不仅修为恢复了,还多了绝佳的炼丹天赋,接到了碧霄丹宗递来的橄榄枝,前剑宗也重新来找她了。 无论哪个宗门,对其他人来说都是趋之若鹜的存在,可谢挽幽却可以轻描淡写地拒绝跟前剑宗修复关系,果断地抽身离开。 人和人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啊! 莫子卯一边羡慕,一边越发坚定了抱紧谢挽幽大腿的想法。 于是他对谢挽幽说道:“行,那我心里有数了,放心,我肯定会替你瞒得死死的!” 谢挽幽这次真诚地向莫子卯道了一声谢。 谢小白等谢挽幽结束通讯,仰起小脑袋蹭了蹭谢挽幽的下巴:“娘亲在和叔叔说什么?” 下巴被小白的毛毛蹭得痒痒的,谢挽幽报复般用力亲了猫猫头一口:“叔叔说有人想找娘亲,但娘亲不想被那个人找到。” 谢小白被亲得眯起眼:“为什么呀?因为那个人是坏人吗?”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摇头:“他不是坏人,只是娘亲觉得,没有必要见他。” 其实从原文来看,原主才更像剑宗里的那个坏人。 原文里,原主为了爬得更高,获取更多的资源,没少做趋炎附势之事,玄沧剑宗的弟子一心问道,自然不喜原主这种心思不正的钻营者。 更何况原主后来盯上了同门师兄,并且多次骚扰,还对师尊也生出了大逆不道的觊觎之心,人家佛子来剑宗拜访,也被原主各种纠缠,当时还在两宗之间闹出了很大的风波,玄沧剑宗的小师妹就此成为了一个名扬各宗的笑话。 谢挽幽按着眉心,想起了更多社死的细节。 ——比如原主为了争宠,故意在师尊面前装可怜,趁机说大师姐的坏话,转头又在大师姐面前茶里茶气,干一些恶毒女配会做的缺德事,让大师姐吃了不少亏,从此对原主敬而远之。 ——比如原主为了得到二师兄,故意将他引到某个秘境,假装中了药,想趁此机会骗师兄为她解毒,没料诈骗不成被师兄识破,二师兄当晚狼狈逃脱,从此躲着原主走。 ——比如原主为了引诱师尊,故意对师尊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最后被师尊罚跪在门外,抄了一百遍清心静气诀。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谢挽幽简直不堪回首,越想越社死。 原主都干出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了,玄沧剑宗好不容易摆脱了她这个笑柄,现在究竟为什么还会来找她! 显而易见,其中必有古怪!! 遮掩行踪的的决定是对的,不提别的麻烦事,单单跟那个知晓原主黑历史的剑宗弟子碰上面,谢挽幽估计都能尴尬到用脚趾抠穿修真界。 紧紧皱眉,谢挽幽收起通讯符,听到船头的洛如曦在兴奋地喊她,谢挽幽便抱着小白往外走去。 洛如曦指着不远处一座富丽堂皇的楼阁:“小师妹你看,那就是扶风阁啦,是不是看着很大气?” 谢挽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座足有五层的华美建筑,朱墙玉璧,五层飞檐上俱缀着银铃,镂空花窗精巧绝伦,顶覆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迎面而来便是一股非凡气势。 正门檐下悬挂着牌匾,正是笔力劲挺的“扶风阁”三字。 穿着各色弟子服的丹宗修士们正言笑晏晏地在牌匾下进出,尽是一片繁华之景。 谢挽幽和谢小白就像两个乡巴佬忽然进了城,满眼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惊叹:“好热闹!” “那可不,扶风阁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地方!”洛如曦操控着飞舟落地,然后将飞舟收起,拉着谢挽幽,兴致勃勃地就往扶风阁走:“今天师姐就带你见识一下天痕第一楼!” 谢挽幽和洛如曦都穿常服,混入一群穿弟子服的丹宗弟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无人因此对她们侧目而视,洛如曦见谢挽幽好奇,笑着解释道:“丹宗弟子也不是每天都穿弟子服的,就比如外出收购灵草,穿弟子服容易被坑,所以大家偶尔也会穿常服。” 谢挽幽快被颜色各异的弟子服晃花眼了:“这些都是一个丹宗的弟子吗?” 洛如曦好笑道:“当然不是啊,每个丹宗都有自己的弟子服,这些人都来自不同的丹宗。” 洛如曦张望了一下,有些失望道:“可惜没遇到碧霄丹宗的弟子,不然你对比一下就能发现,碧霄丹宗的弟子服是丹宗里最漂亮的!” 扶风阁的一楼是酒楼大堂的模样,二楼则是雅间,洛如曦领着谢挽幽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要了个雅间,眼也不眨地点了扶风楼招牌的菜色。 谢挽幽对扶风阁的情况很好奇:“扶风阁有五层,楼上全是酒楼吗?” “不不,小师妹,你想得太简单了,”洛如曦摇了摇手指:“扶风阁不仅是酒楼,还是一个很特殊的交易平台,求丹的修士可以来扶风阁发布任务,丹宗弟子可以接任务,交易完成后,扶风阁就会从报酬中抽成一部分。” 谢挽幽懂了,这不就是网游里那种接npc任务的地方吗? 洛如曦说:“三楼是接任务和发布任务的地方,四楼则用作寄卖一些珍贵的丹药和灵器,至于五楼,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总之是扶风阁的禁地。” 这时菜上来了,洛如曦就截住话头,招呼谢挽幽吃饭。 怪不得洛如曦对扶风阁的菜色赞不绝口,谢挽幽的确有被惊艳到。 扶风阁所用的食材都是灵兽和一些带有灵气的蔬菜,食用后甚至还能对修士的身体有一些增益的作用,人间的凡物自然无法比。 谢小白这种能直接以灵气为食的崽崽,自然也很喜欢蕴含灵气的食物,尤其爱吃肉,谢挽幽于是往它碗里夹了好几次肉,有点担心孩子会吃撑。 小白最后果然还是吃撑了,翻着肚皮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谢挽幽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把它抱在怀里,揉揉鼓鼓的小肚子。 谢挽幽其实有点被小白的食量惊到,它一个巴掌大的崽崽,竟然吃了比它还大两倍的肉,小孩子的食量都这么惊人吗? 谢挽幽没养过这样小的孩子,看小白吃了这么多也只是有点撑,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要不要给小白控制一下食量。 谢小白不知道它娘亲的纠结,被揉了几下肚子,它就舒服得眯起眼睛,毛绒绒的尾巴尖左右摇晃,喉咙里也发出软软的咕噜声。 洛如曦看得两眼发光,也凑过来对小白上下其手,吸了个痛快。 雅间内气氛正好,这时,门外走过一群人,一阵嘈杂的笑闹声传了进来。 “今年的试炼大比,碧霄丹宗估计招不到弟子了吧?压了我们天元丹宗这么多年,终于遭报应了!” “叫他们跟我们天元丹宗作对,活该!” “碧霄丹宗损失了那么多高阶炼丹师,是个人都知道碧霄丹宗要倒了吧!就算有个天阶炼丹师坐镇又有什么用?我们天元丹宗也有天阶炼丹师啊,而且我们还比碧霄丹宗有钱!连人间皇室都要仰仗我们!” “呵呵,皇帝说了,很快就会下令把碧霄丹宗名下的药铺都封掉,到时候,人间就会开遍天元丹宗的药铺,到时候我们天元丹宗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丹宗!” 洛如曦听得满脸怒容,站起身就冲过去开门。 可当她怒气冲冲地开门的时候,路过的那群天元丹宗弟子已经进了雅间,恰好关上了门。 洛如曦死死瞪着那扇关紧的门,好半天才后退一步,用力把门关上。 谢挽幽也站起身:“那是天元丹宗的弟子?” 看到天元丹宗这个做派,谢挽幽不由联想到济世阁的势利眼掌柜,这时才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洛如曦生气地点头:“就是天元丹宗那帮狗东西,一天天就会落井下石,第一丹宗?就凭他们吗?” 洛如曦说完,叹了一口气:“不过说真的,今年试炼大比,选择碧霄丹宗的高天赋炼丹师肯定会变少。” 谢挽幽听林掌柜说起过试炼大比,试炼大比其实就相当于一次大型联考,只有成绩优异的那批炼丹师有资格自由选择拜入哪个丹宗,剩余的炼丹师则会被丹宗挑选。 往年,成绩优异的炼丹师大多会选择拜入碧霄丹宗,但今年,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 碧霄丹宗损失高阶炼丹师,逐渐有式微的趋势,天元丹宗则傍上人间皇室,隐隐压过碧霄丹宗一头。 这就意味着,今年试炼大比,碧霄丹宗的生源很可能被天元丹宗挖走。 谢挽幽想到这里,微微皱眉,洛如曦倒是先想开了,还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小师妹你一个顶百个!单单招到你一个弟子,我们碧霄丹宗的长老们都要高兴到天天放炮庆祝了!” 谢挽幽被她逗笑,想了想,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炼丹的,争取吊打天元丹宗一百个弟子。” 洛如曦一扫刚才的阴霾,笑得停不下来:“你从第一次炼丹开始,就已经吊打所有丹宗的弟子了啊!傻师妹!” 洛如曦已经开始畅想小师妹在试炼大比上惊艳四座的场面:“试炼大比后,你的名字必定会传遍修真界!” 传、传遍修真界?! 谢挽幽人傻了。 这要是传到玄沧剑宗那里,她真的不会暴露吗?! 20 异火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去碧霄丹宗的路上,谢挽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原主干过不少出名的糗事,虽然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但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人还记得她的名字? 洛如曦看谢挽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谢挽幽便迟疑着问道:“师姐,报名试炼大比的时候,我可以不用真名吗?” 洛如曦一愣,没想到小师妹会提出这个问题,奇怪道:“你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名扬天下,让你曾经的师门后悔吗?” 谢挽幽大窘:“不,我只想低调一点。” 玄沧剑宗的人听到消息后可能会来找她,谢挽幽还不知道他们找她的目的,怎么敢让“谢挽幽”这个名字暴露出去? 她现在只想好好苟住,炼丹赚钱养崽崽。 洛如曦有些替她惋惜,但还是点头道:“报名的时候可以用假名,但一般很少有人这么做,而且进宗后也需要用到真名,大家总不能一直用假名称呼你。” 谢挽幽听到可以用假名,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洛如曦新奇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妹,不明白小师妹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小师妹天赋如此出众,在试炼大比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以假名示人,确实更稳妥一点。 她便不再多想,专心操纵着飞舟朝碧霄丹宗的方向赶去。 这时,吃完饭后便开始酣睡的谢小白忽然醒了过来,在谢挽幽怀里翻了个身,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什么,谢挽幽摸一下它的小脑袋:“小白在找什么?” 谢小白小声说:“小白有点渴。” 孩子原来是被渴醒了,谢挽幽很快倒了杯水,小白抱着杯子吨吨吨,很快就喝完了一杯。 谢挽幽看小白喝完水呆呆的,忍不住伸出手,捻起它脸侧的一根白色胡须试了试手感:“还要水吗?” 小白被谢挽幽捏着胡须,软软地点了点头:“还要!” 小白一连喝了十杯水才停下来,谢挽幽看得有点担心,探了探崽崽的体温,好在是正常的:“怎么忽然这么渴?” 谢小白也说不上来原因,一双灰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 真是个笨蛋崽崽。 系统说原剧情里的小白会成为日后毁天灭地的大魔头,谢挽幽看着怀里这个傻乎乎的小笨蛋,很难把它跟那个心狠手辣的大反派想象成一个人。 它还这么小,原剧情的“谢挽幽”死后,它得吃了多少苦,遇到多残忍痛苦的事情,才会变成所有人闻之色变的魔头。 谢挽幽忽然有些庆幸,刚穿过来的时候系统让她留下试试,而她最后选择了留下,带着小白避开了那些本不该由它承受的痛苦,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这会是小白命运的分叉口吗? 她真的能改变小白的命运吗? 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谢挽幽想,只要她在这个世界一日,就会一直保护她的崽崽。 第二天上午,她们终于抵达了碧霄丹宗。 谢挽幽站在船头,隐隐看到了碧霄丹宗的山门,不由有些紧张。 洛如曦却是浑身轻松,她利落地收了飞舟,颇有些感慨地看着远处的山门。 只是将近半个月不见,洛如曦竟觉得已恍若隔世。 拉住谢挽幽的手,洛如曦揶揄道:“走吧小师妹,我带你去见你崇拜的顶级炼丹大师!你待会儿见到他,可别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挽幽:“……”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谢小白蹲在谢挽幽肩头,它好奇地看着远处苍翠的青山,山上开辟的各色灵田,天空中偶尔飞过的仙鹤,简直目不暇接:“娘亲,这里好漂亮啊!” 它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洛如曦颇为得意:“进去后还有更漂亮的呢,小白以后住在碧霄丹宗,迟早可以把漂亮的地方逛个遍!” 谢小白尾巴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凑到谢挽幽耳边悄悄问:“娘亲,我们以后真的住在这里了吗?” 谢挽幽的耳畔被小白的毛毛蹭得痒痒,忍不住笑:“是真的,小白喜欢这里吗?” 谢小白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喜欢!” 环境优美的碧霄丹宗,几乎瞬间就虏获了幼崽的心。 刚进山门,山道上便传来了一沓脚步声,谢挽幽和洛如曦都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身着天青色弟子服的男子笑吟吟地走了下来。 他身后便是苍翠欲滴的青山,行走在青石板铺就成的山路上时,简直与他身后的景色浑然一体,俨然像个画中人。 洛如曦惊喜不已:“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温临简笑看着她:“师尊命我来接你们。”然后将视线转向谢挽幽,目光微动:“这位就是挽幽小师妹?” 谢挽幽点头,不知要怎么称呼这位师兄。 洛如曦介绍道:“这是温临简温师兄,师尊的大弟子,哦,我是师尊的二弟子,师尊就收了我们两个弟子。” 竟是顶级炼丹大师的另一个弟子! 谢挽幽连忙见礼道:“见过温师兄。” 谢小白也稚声稚气地说:“温叔叔好!” 温临简早就注意到师妹肩上蹲着的小灵宠了,因为它长得实在过于可爱,但他没想到,这只看起来还是幼崽的灵宠竟然已经能说话了。 他眼中有一些惊讶,走上前温声询问:“你叫什么呀?” 谢小白有些羞涩地用尾巴藏住爪爪,仰头看着他,小声说:“我叫谢小白。” 温临简伸出一根手指,谢小白迷茫地歪头看了片刻,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伸出一只爪爪,轻轻跟他的手指碰了一下,完成了这场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温临简夸奖道:“小白是叔叔见过最可爱的幼崽。” 被新认识的叔叔夸奖了,谢小白爪爪忍不住开花,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谢挽幽怀里缩,只露出了一双不断抖动的雪白耳朵。 温临简唇角上扬,没有再逗小白,转而对两个师妹:“随我来吧,师尊和长老已经在等你们了。” 山道走完,他们便正式进了碧霄丹宗的地盘,然而谢挽幽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碧霄丹宗的建筑,而是碧霄丹宗的灵田。 那一块看的灵田中皆种着生机盎然的各色灵植,阡陌小道四通八达,不远处的大树不知是什么品种,开了一种浅粉色的绒花,风一吹,浅粉色的花便会随风飘遍田野,如梦似幻。 碧霄丹宗的建筑就掩映在这般美丽的风景里,朱墙绿瓦,几乎与之融为一体。 当真是一个美如桃花源的地方。 温简言一路引着她们穿过灵田,进入了其中一座楼阁,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 刚踏进屋,谢挽幽就发现,里面竟然已经站了不少人,看到她以后,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散发出奇怪的光。 谢挽幽:“……” 踏出去的脚,忽然有一种收回的冲动。 这时,众人中央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的老者对谢挽幽招了招手:“挽幽,来这里。” 谢挽幽曾在洛如曦的通讯符里听到过这个声音,正是洛如曦的师尊——碧霄丹宗宗主。 洛如曦看谢挽幽愣住了,就知道她见到顶级炼丹大师又开始紧张了,笑着在谢挽幽身后推她一把:“愣着干什么?去呀。” 谢挽幽往前踉跄了几步,好歹走到了宗主面前:“见过宗主……还有各位长老。” 宗主鹤发松姿,身上有一股令人信服的亲和感,一双眼睛虽然已经不那么明亮,却有着经年累月的累积后勘破世事的深沉平和。 如果让谢挽幽形容碧霄丹宗的宗主的话,那么她觉得,比起传奇的天阶炼丹师,宗主更像一个智者。 宗主笑看着谢挽幽:“总算跟你见面了,挽幽,一路过来,你觉得我们碧霄丹宗怎么样?” 谢挽幽想了想:“景色很漂亮,灵田也很多,看上去十分肥沃,能种很多灵草。” 旁边的一位长老目露欣慰:“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灵田,一看就是个种灵植的好苗子。” 谢挽幽:“……?”丹宗原来还教种灵植吗? 宗主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介绍道:“那是负责教灵草种植的林长老,种植也是对于弟子的考核项目之一,学炼丹,要学的可不仅仅是单纯的炼丹技术。” “好了,话不多说。”宗主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听如曦说,你因为冰灵根的原因,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异火,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掉。” 宗主说着,摸出一个黑色匣子,示意谢挽幽站在丹炉前,然后打开匣子,放出一枚浅蓝色的火焰:“这是乾蓝冰焰,属性与冰灵根相近,试试看。” 谢挽幽依言操控起这枚火焰,但她的灵力一触碰到乾蓝冰焰,整枚火焰的大小就快速缩水了一圈。 “被冰灵根吸收了,不行不行……换一个。”宗主摸了摸胡须,打开另一个黑匣子:“那便试试这个天罡青炎。” 谢挽幽继续试,这次天罡青炎直接被冰灵力冻得熄灭了。 这下,宗主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沉思:“好强的冰灵根……” 他沉吟片刻,取出另一个黑匣子:“金焱炎与你的冰灵根全然相克,品阶较高,你再试试这个。” 谢挽幽这次用灵力触碰到金焱炎,金焱炎既没有被冰灵根吞噬,也没有熄灭。 它猛然向上暴蹿了一下,失控了! 眼看金焱炎火苗暴涨,宗主长袖一挥,将金焱炎收回到了黑匣子之中。 谢挽幽仍然心有余悸:“宗主,这是怎么回事?” 宗主不紧不慢地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无法驾驭品阶较高的异火。” 现在的情况就有些难办了,品阶太低的火受不住谢挽幽的冰灵力,一下子就会熄灭,品阶高的火谢挽幽驾驭不住,也没法拿它炼丹。 谢挽幽一连试了一个下午,才找到一种勉强符合她要求的异火。 用这个异火成功炼出一品上等丹药后,谢挽幽终于松了口气。 宗主却还是不太满意,盯着这幻晶星火道:“它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异火,临时急用尚可,长时间使用,必然会影响你日后炼丹。” 谢挽幽何尝没察觉到这幻晶星火跟自己不是很契合,也很无奈:“只能等我修为上去,再看看能不能驾驭住其他异火了。” 说到谢挽幽的修为,宗主便提出要帮她看看经脉的情况,看过后,宗主简洁道:“这些天你是不是一直都有在修炼?先暂时停止修炼,减少运行灵力的次数,养一养经脉,等试炼大比结束后,你再服用洗经伐髓丹,把经脉全部重塑一遍。” 谢挽幽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白忽然咳嗽了几声,好像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发出喘不上气一般的“嗬嗬”声。 谢挽幽赶紧拍了拍小白的背,一下子就慌了:“小白,你怎么了?” 小白摇头,又咳了一声,这次它竟然从嘴里咳出了一口黑烟。 谢挽幽:“???” 她没有眼花吧!崽崽它刚刚是从嘴里吐了一口黑烟出来? 宗主目光一凝,从谢挽幽手里接过了谢小白,捏了捏骨:“它多大了?” 谢挽幽恍恍惚惚地答道:“三岁半……” 宗主捏着谢小白的爪爪探查片刻,而后为它注入一股灵力,谢挽幽不知道宗主是怎么做的,只看到小白又咳了几声,嘴里不断冒出黑烟。 它咳最后一下的同时,一簇小火苗也从它的嘴里飞溅了出来。 谢小白晕晕乎乎地打了个嗝,终于舒服了。 谢挽幽人已经傻了:“宗主……小白这是怎么了?” 宗主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笑道:“这孩子应该是火属性的灵兽,只是年龄尚小,尚未发育完全,加上体内灵气不够,无法转化成火焰,到现在才能吐火。” 谢挽幽:“……” 谢挽幽想起昨天小白一连喝了五杯水,原来那时候就有征兆了。 作为小白她亲娘,谢挽幽很确定自己没有喷火的能力,那么显然这个技能遗传自小白他爹。 已知魔尊的本体是形态奇怪的毛绒绒,已知魔尊是火属性的兽类。 每日一问,崽他爹究竟是什么神奇物种? 21 前夕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因为崽崽忽然多了一项疑似遗传自魔尊的喷火技能,谢挽幽对于魔尊的好奇又增加了一些。 等她在碧霄丹宗安顿下来,一定要去查查魔尊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不说别的,万一魔尊有什么特殊的血脉遗传给了小白,她提前做了这方面的了解,也能早做应对。 就比如今天小白突然吐黑烟,她事先不清楚它每个阶段的发育周期,还以为小白生病了,一下子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是小白以后发生其他类似的突发情况,而她却两眼一抹黑,万一耽误了干预的最佳时机,那怎么办? 光是想想,谢挽幽就开始担忧了。 所以,必须将魔尊查个清楚! 谢挽幽暗暗做下这个决定,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宗主询问小白的情况:“依宗主看,小白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呢?” 宗主打量了谢小白片刻,眼中难得多了些许迟疑:“老夫游历修真界,竟从未见过小白这般的生物。” 宗主说着,先捏了捏小白收拢在身侧的灰白色小翅膀,再捻住翅膀的尖尖,轻轻往外拉开,询问小白:“小家伙,现在翅膀有什么感觉?” 小白紧张地用爪爪扒住宗主的手背,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谢挽幽。 它被陌生爷爷捧在手里,总归是有点害怕的。 谢挽幽一看到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整颗心就软了下来,轻声安抚崽崽:“没事,小白只要说出有什么感觉就可以了,翅膀难受不难受?” 小白怯怯地摇了摇头,眼巴巴地看着谢挽幽,试图描述自己的感觉:“翅膀……感觉好奇怪,有点麻,也有点痒。” 宗主慈祥地问:“小白能动一下翅膀吗?”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看到谢挽幽鼓励的目光,这才试探着扇动起自己背后的小翅膀。 它一张小脸都鼓了起来,连脸侧的白色胡须都开始抖动,可以看出来已经很用力了,尽管如此,也只有左侧的小翅膀动了几下,右侧的小翅膀却迟迟没有反应,蔫蔫地耷拉在一侧。 宗主摸了摸谢小白右侧的翅膀,不多时便下了结论:“右侧翅膀以前是不是受过伤?看样子是骨头错位,而且一直没长好。” 宗主把小白放在桌上,亲自取了纸笔,写下一帖药方:“好在发现的还算早,尽快带小白重新接骨,药也要喝,它年龄尚小,用不了猛药,只能喝些药性温和的药汤,慢慢痊愈。” 谢小白一被宗主放在桌上,便马上蹿回了谢挽幽怀里,迅速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只探头探脑地露出半个小脑袋,暗中观察屋子里的其他人。 它信任地躲在娘亲的臂弯里,没有察觉到它娘亲的僵硬。 自从听到宗主说小白右侧翅膀骨头错位后,谢挽幽便如遭雷劈。 她想起小白的右侧翅膀是怎么受的伤了…… 是小白出生的时候,原主看到自己生出的婴儿竟然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惊骇之下,用力把小白丢了出去。 小白摔在地上,右侧翅膀的骨头大概就是那时候折断的…… 若小白只是普通的幼崽,被这样大力地摔在地上,肯定早就已经夭折了,但小白不是,它的血脉中有着来自父亲的强大自愈能力,致命伤才因此愈合,但翅膀上错位的骨头却不能自行接好。 谢挽幽一直以为小白不能使用翅膀,是因为营养没跟上,翅膀没有完全发育,但她没想到,小白的翅膀还留着这样的暗伤。 一时间,谢挽幽的眼眶忍不住发烫,既是心疼,又是生气。 谢挽幽不敢去想象,刚出生的幼崽得不到照顾,要历经怎样的痛苦才能度过那些充满饥饿和寒冷的日子。 怀里的小白好像察觉到什么,扭过小脑袋就想抬头,谢挽幽摁住它的头顶,不愿让崽崽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被娘亲按住头,谢小白疑惑的同时又有点不安,轻声唤道:“娘亲?” 谢挽幽低头亲了亲它的耳朵尖,故作轻松地问:“以后小白就要喝苦苦的药了,怕不怕?” 耳朵尖一热,谢小白不由抖了抖耳朵,勇敢地说道:“不怕!” 谢挽幽不由笑了起来,笨蛋崽崽,还没尝到药有多苦,就说自己不怕了。 其他长老看得新奇,也围了过来,对着小白各种研究。 林长老啧啧称奇:“确实有奇特之处,这究竟是何种灵兽的幼崽?” 黎长老摸了摸谢小白头上暗红色的圆润小犄角,眼中也露出沉思:“看着像是鹿角?” 谢小白被摸得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往后缩:“好痒呀!” 李长老观察小白面相:“孩子还太小了,看不出什么名堂。” 顾忌到孩子心思敏感,长老们没有直接询问谢挽幽,这孩子究竟是谢挽幽从哪里捡来的幼崽。 虽然小白叫谢挽幽娘亲,但没人往他们真有血缘关系的方面想,毕竟高级灵兽与人类结合的例子实在太少了,而且灵兽与人类血脉不相容,生出的孩子多半会有先天残疾。 所以,他们更倾向于小白是高级灵兽抛弃的孱弱后代。 长老们没一个能认出谢小白的真身,有长老说跟上古凶兽穷奇很像,但被其他长老推翻了:“穷奇是凶兽,小白是灵兽,这能一样?再说穷奇身上的毛像刺猬的刺,哪有这么柔软?” 谢挽幽也觉得小白不太像穷奇——至少没听说过穷奇的血有疗伤的作用。 一番争执无果,最后由宗主开口调停:“好了,孩子还小,现在能看出什么?等小白再大一点就都知道了。” 宗主把药方递给了谢挽幽,看了看外面黑下来的天色:“时间不早了,让如曦带你去休息吧。” 谢挽幽接过药方,怪不好意思的。 外面的人想让宗主出一次诊,光是出诊费都要天价灵石,而她刚来碧霄丹宗,就白蹭了一次顶级炼丹师的看诊。 谢挽幽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受了碧霄丹宗这么多优待,她往后一定要想办法还的。 谢挽幽还未正式拜入碧霄丹宗,因此丹宗给她安排的是外门招待来客的房间。 洛如曦打着灯走在前面,偏头看向谢挽幽,语气雀跃:“离试炼大比还有三天,等小师妹你正式拜入我们碧霄丹宗,就搬到我隔壁住,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听课了!” 谢挽幽当然没有异议,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她看着洛如曦手中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灯笼,忽然想起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好像无论在哪个学校,她都是形单影只那个人。 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到宿舍,一个人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汹涌的人潮穿过她,每个人好像都有同伴,唯有她孤身一人,逆流而上。 但现在,她好像也有同伴了。 洛如曦送谢挽幽到了房间,又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被谢挽幽催着回去休息,她才意犹未尽地rua了小白几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看着那盏橘黄色的灯光消失在远处,谢挽幽才关了门,将小白放到了被褥上。 夜深了,小白有点犯困,一碰到被褥便“啪叽”一下躺倒,摊着四只粉爪爪,对谢挽幽露出柔软的肚皮,娇声娇气地哼唧:“娘亲摸摸~” 都说猫猫对主人露肚皮是信任主人的表现,小白开始对她翻肚皮,是说明它已经足够信任她了吗? 谢挽幽眼睛一亮,也不跟崽崽客气,伸出一只手,直接摸上了小白软乎乎的肚子。 小白整个崽崽都只有手掌那么大,谢挽幽张开手摸它肚皮,几乎能把它直接包住。 谢小白却不觉得危险,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尾巴也开始左右摇晃。 谢挽幽忍不住撑在小白上方,先将它整个揉搓了一遍,又低头吸它软软的小肚子,沉迷吸毛绒绒无法自拔:“我的崽崽,你怎么这么可爱!” 谢小白被揉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娘亲,你的嘴巴上沾了小白的毛毛!” “……”谢挽幽若无其事地把嘴巴的毛摘了,想起什么,将身子撑起一些,摸出了那条吊坠。 谢挽幽搞不懂它的用法,干脆去敲系统:“统子,这东西怎么用啊?” 系统:[重要道具,无可奉告……开启条件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谢挽幽:“我要你何用!” 不过系统既然提到有开启条件,那是不是说明,现在这条吊坠还处于未开启的状态? 而在修仙文里,想解开某件灵器的封印,出现次数最频繁的方法不就是—— 用血解开封印! 谢挽幽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确实挺靠谱,系统既然说崽崽能用吊坠,那肯定是能用的,而这件灵器的上一个主人就是崽崽他爹魔尊,要说他们两个有哪里相同,那就是血脉了。 那现在就试试看?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让小白试试,考虑到小白对取血有不好的回忆,谢挽幽决定先跟小白解释清楚。 把翻着肚皮撒娇的崽崽翻过来,谢挽幽给小白看她手上的吊坠,试图用小白能理解的话解释:“小白你看,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但它现在关住了,所以没办法再用,我们得把它打开,只有打开它,它才能保护小白。” 谢小白眨巴着灰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娘亲手里的东西:“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打开它呢?” 谢挽幽有些迟疑道:“可能要用到小白的一滴血……但娘亲不能保证一定能打开它。” “没关系呀,小白有很多血。”谢小白倒像是完全不记得之前娘亲喝它血的事情了,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对着爪爪就想咬下去。 谢挽幽连忙阻止了它,想了想,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用烛火炙烤了片刻,这才捏起小白的一个爪爪:“小白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吧。” 谢小白摇头:“小白不怕!” 可它虽然这么说,耳朵却开始往后撇。 谢挽幽心疼又好笑,干脆拿了枕头挡在中间,遮住小白的视线,这才轻轻在小白的爪爪上扎了一下。 殷红的血珠很快溢了出来,谢挽幽火速将血珠点上了吊坠的表面。 点上去的殷红血珠几乎是转瞬间便消失了,吊坠上的红色玉石爆发出血红的光芒,而后自发地缩小成适合谢小白脖颈的尺寸,挂上了它的脖颈。 成了! 果然吊坠的开启条件就是魔尊的血脉啊…… 胸前缀着红色玉石的谢小白呆住了,低下头又看不到,满头的小问号:“……娘亲?” 谢挽幽趁着孩子愣住,赶紧给小白按压止血,没几秒她移开手,那点小伤口早就因为小白的自愈能力完全愈合了。 她捏了捏小白的爪爪,伸手拨弄了一下它脖颈上的吊坠:“崽崽,你的血真的把它打开了,你快试试看,它有没有什么作用!” 谢小白确实感觉到一股陌生的联结感,它茫然了片刻,选择凭着本能操纵联结的那个东西。 下一秒,谢挽幽就感觉小白的气息消失了,连带着它身上微弱的灵力波动,也彻底地被隐匿了起来。 竟然是个有隐匿功能的灵器! 谢挽幽让小白再试试看有没有别的功能,小白又憋了片刻,不知怎么操纵的,头上暗红色的圆润小角消失了一个。 谢挽幽:“!!!” 居然还有改变形貌的易容功能! 可能是小白太小了,又或者吊坠只有这两个功能,除了隐匿和易容,它没能再用出其他能力。 可光是有这两种能力,谢挽幽都觉得已经够不错了。 小白身上毕竟有很多奇异之处,要是被心怀不轨之人抓走了怎么办? 现在小白可以隐藏翅膀和角,看上去就跟普通灵兽没什么两样了。 谢挽幽问小白还有什么其他感觉,小白感受了一下,迷迷糊糊说:“小白好像……饱了一点?是吃石头的感觉。” 谢挽幽闻言,陷入了思考。 小白吃灵石,是为了吸收里面的灵气,现在它有了饱腹感,难道说,这枚吊坠还有帮助小白吸收灵气的作用? 这也太 谢挽幽躺在床上,把小白放在胸口,伸手将它脖子上的红色吊坠往毛毛里按了按,藏好:“这个吊坠能保护小白,小白记得别把它弄丢了。” 谢小白点点头,把小脑袋埋在谢挽幽的脖颈蹭蹭,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抬头看谢挽幽的脖颈,上面什么都没有:“娘亲没有吊坠保护吗?” 谢小白说着,就伸爪爪要碰吊坠:“小白把吊坠给娘亲,娘亲也要被保护!” 谢挽幽心口划过暖流,笑着按住它的爪爪:“它只会保护小白,给了娘亲也没有用的。” “小白把自己保护好,娘亲就高兴了。” 听到吊坠没办法保护娘亲,谢小白有些失落,趴在谢挽幽的胸口,耷拉着耳朵看着她。 这傻崽,谢挽幽摸了摸猫猫头,在它耷拉着的耳朵尖上亲了一下:“好啦,等娘亲有钱了就再买一个吊坠,我们一人戴一条,好不好?” “嗯!”谢小白这才晃了晃尾巴,想了片刻,认真说:“小白要帮娘亲一起赚钱。” 它这么小一只,能赚到什么钱呀。 谢挽幽有点好笑,但心里暖暖的,有被崽崽的想法孝到。 小白有点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虽然已经困意朦胧了,但还是强撑着看谢挽幽,要等她睡了再睡。 谢挽幽便吹熄了灯,在黑暗中摸了摸崽崽:“小傻瓜,睡吧。” 屋外,不知名的小昆虫发出规律的声音。 小白依偎在谢挽幽身边,很快就睡熟。 谢挽幽本来也快睡着了,可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说,当时原主跟魔尊撞上的时候,魔尊好像正在被人追杀。 既然吊坠的作用是隐匿气息和易容,那么魔尊戴着吊坠,或许是为了借此躲避追杀。 可他的吊坠被原主顺走了! 失去吊坠掩护的魔尊在醒来后会遇到什么……谢挽幽已经不敢想象了。 谢挽幽翻了个身,痛苦地捂住脸。 要是魔尊真因为被顺走吊坠后惨遭不测,一旦认出她,肯定会找她算账! 谢挽幽悲催地想,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再跟魔尊碰面!! 眼看距离试炼大比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虽然谢挽幽早已被碧霄丹宗内定了,但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的。 谢挽幽不是那种随便糊弄的人,她想着,至少要在试炼大会拿个好成绩,这样才能配得上碧霄丹宗对她的看重。 所以谢挽幽准备跟自己新得到的幻晶星火磨合一下,不至于上台后拉胯。 这天刚吃完早饭,谢挽幽便去了碧霄丹宗开放给来客的炼丹房。 谢小白蹲坐在一旁,看着谢挽幽开始不断炼丹,微微歪头。 幻晶星火确实不是那个跟谢挽幽最契合的异火,偶尔就会掉个链子,需要谢挽幽投入更大的精力才能完全把控。 谢挽幽操控得很吃力,才炼了三炉子,就累得坐在旁边怀疑人生:“这火也太难搞了,还不如从前的普通灵火呢。”可惜她的冰灵根已经不允许她使用普通灵火了…… 谢小白歪头看了一会儿炼丹炉里跳跃着的幻晶星火,忽然仰起头对谢挽幽小声说:“小白也有火呀,那个火不听话,娘亲可以用小白的火。” 谢挽幽一愣。 用小白的火……这是她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但细思之下,好像可行。 万物皆相生相克,水灵根修士怀上了一个火属性的孩子,孕期一直相安无事,足可见小白的火与她的灵根是旗鼓相当的。 说不定……真的能兼容。 谢挽幽决定试试看,毕竟使用幻晶星火实在太吃力了,性价比极低。 如今有更好的选择出现,她肯定选更好的。 谢小白见谢挽幽打算试试,开心地晃起尾巴。 谢挽幽揉了一把小白的蓬松尾巴,撤了炼丹炉里的幻晶星火,将小白抱了起来:“小白,我们试试看!” 谢小白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往丹炉里吐出一小簇赤红色的火苗。 火苗虽小,但足够点燃丹炉了。 谢挽幽试探着用冰灵力操控小白的火——没有熄灭!也没有被吞噬! 她又试着用小白的火提炼一根药草,竟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简单…… 谢挽幽觉得,这火甚至比普通灵火还好用,简直就像是她自带的火! 谢挽幽抱着小白用力亲了一口:“好用!!谢谢小白!小白真是帮了娘亲一个大忙!” 谢小白咧着嘴傻笑,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尾巴几乎甩成了小螺旋。 谢挽幽一连炼了好几炉一品上等的丹药,速度直接快了两倍。 但就在她炼到第五炉的时候,谢挽幽感到脑袋刺痛了一下。 系统围观到现在,终于出声:[崽崽的火虽然好用,但你每天最多只能练五炉,超出这个数,直接变傻子] “什么意思?精神力会消耗过度是吗?”谢挽幽按了按太阳穴,想起之前系统说过,消耗精神力过度,就会有变傻的风险。 看来使用小白的火是有限制的,谢挽幽猜测,大概是小白的火品阶比较高,所以操纵起来很耗精神力。 品阶越高的异火,提炼灵草的效果越好,高阶炼丹师使用的几乎全是高阶异火,但异火等级越高,也意味着越难操纵,耗费的精神力更多。 谢挽幽之所以能使用小白的火,也是因为跟小白有血缘关系,而且小白现在还很弱,吐出的火也不强,才能被谢挽幽操纵。 谢挽幽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每天能轻松炼出五炉高品质丹药,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不过…… 谢挽幽又控制不住开始想,小白的火都这么厉害了,魔尊的火肯定更厉害吧…… 系统无情地嘲笑:[他的怒火确实更厉害] 谢挽幽:“……” 为什么要说恐怖的话,系统我恨你! …… 因为精神力的限制,谢挽幽每天最多炼五炉丹,时间就空了出来,其余大部分时间都跟洛如曦在一起。 洛如曦带着她逛碧霄丹宗,忍不住叹气:“眼看明天就是试炼大比了,你紧张不紧张?” 谢挽幽想了想:“还好,没那么紧张。” “……明明是你去参加试炼大比,为什么我比你还紧张?”洛如曦捏了捏小白的耳朵尖,忽然发现了什么,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咦,小白的小角和翅膀呢,你给它吃了易容丹吗?这样也好,天元丹宗的长老有点疯的,要是看到小白,说不定还会把它抓走研究。” 谢挽幽愣了一下:“天元的长老还会干这种事?” “怎么不会?”洛如曦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凑到谢挽幽耳边小声说:“之前有个小道消息……有人看到天元丹宗的后山存放了不少腐烂的尸体,有的尸体还会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丹盟暗中派人去看,却没发现什么尸体,就挺邪门的。” 谢挽幽点点头,不由在心里庆幸,幸好没选择去天元丹宗。 在修仙文里,这种流传着诡异传言的宗门,很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谢挽幽抱紧了小白,摸到它脖颈上隐秘的吊坠。 还好把这东西拿回来了。 洛如曦看小师妹像是被吓到了,忍不住笑着挽住谢挽幽的手臂:“不是吧,这样就害怕啦?小师妹你可真不禁吓!” 谢挽幽默默看她:“是谁住客栈要用符咒贴满整个房间才敢睡?” 洛如曦:“……” 洛如曦假装左顾右盼:“是谁啊……小白吧。” 正躺在谢挽幽怀里晃尾巴的谢小白:“?” 它满脑袋都是小问号。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就到了试炼大比的那一天。 试炼大比由丹盟联合举办,场地一年一换,今年的场地就位于碧霄丹宗内的凌天道场。 这个场地是三年前就定下的,那时候碧霄丹宗还是第一丹宗,丹盟自然很乐意将场地定在碧霄丹宗。 但今年就不一样了,碧霄丹宗损失数个高阶炼丹师,宗门实力大减,眼看着有没落的趋势,若不是确定好的场地不能换,丹盟早就把场地移到了天元丹宗。 到了今天,各大丹宗的人只能捏着鼻子踏进碧霄丹宗。 “真晦气,我进了碧霄丹宗,我的宗门不会也倒大霉吧?” “可别说这话!太晦气了!” “丹盟真是墙头草,碧霄丹宗一倒,就都去巴结天元丹宗了,啧啧啧。” “没办法,谁让天元丹宗攀上了人间皇室,人家现在垄断了在人间开药铺的渠道,不巴结天元巴结谁?” “哎,我听说今年来了几个好苗子,最好的那个五十岁不到,居然就已经能炼出一品中等的丹药了!” 周围的人全惊呆了:“你说真的?才五十岁不到就有如此成绩?简直前途无量啊!” “我打赌,他最后肯定去的是天元丹宗!” “废话,哪个傻蛋会去拜碧霄丹宗,没看到天元现在开始打压碧霄了吗?碧霄现在根本没有前途了。” 各大丹宗的弟子说说笑笑,坐到了他们对应的位置上。 修真界有炼丹天赋的修士极其稀少,每年的试炼大比就是为了沙里淘金,只为淘出那些真正有天赋的炼丹师。 大宗门能挑走真正的天才,剩下天赋不太好的,就会被小宗门挑走。 以往每过几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有天赋的炼丹师横空出世,但到了现在,已经很久没出现过那种举世瞩目的天才了。 众人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要不是试炼大比结束后,各大丹宗的天才弟子也会出来比试切磋,他们才懒得来呢。 今年估计也就那个样吧。 他们如今最期待的,就只有在试炼大比结束后,聚众围观碧霄丹宗一个弟子都招不到的笑话了。 22 大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进场之前,谢挽幽完全没想到试炼大比会来这么多人。 整个凌天道场几乎快被丹宗弟子围满,因为每个丹宗的弟子服颜色不同,观看区也分出了不同的色块,各大丹宗的宗主则坐在正上首,将炼丹的场地合围在了中间。 刚看到的时候,谢挽幽就觉得这个阵仗有一点眼熟,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修真界版本的运动会吗? 只是运动会的项目变成了炼丹而已。 特别是试炼大比开始前,各丹宗宗主开始轮流发表讲话,运动会赛前动员的即视感就更强烈了。 谢挽幽:“……” 谢挽幽一时间神游天外,直到后面传来喧闹声,她才回过神来。 “哪来的乞丐,没长眼吗!”一句刻薄的骂声后,便是有人摔倒在地的痛呼声。 谢挽幽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灰袍男子正指着地上衣衫破旧的人破口大骂,灰袍男子身侧站着一个嫌弃地掩着口鼻的锦衣公子,其他人见状,争相向那锦衣公子献媚。 “唉,没办法,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不自量力的废物想来试炼大比碰碰运气,不想冒犯到了黎公子,黎公子要是实在不想看到这乞丐,不如我这就找人把他拖出去?” “黎公子可是弄脏了脚?小人帮你擦擦吧?” “真没眼色,快把那个乞丐拖下去啊!” 黎公子皱了皱眉,倒是抬手阻止了那个要拖人的灰袍男子,神态轻蔑:“不过也是个可怜之人罢了,拖走做什么,就让他试试呗,否则传了出去,还有人说本公子小肚鸡肠,平白坏了我天武宗的名声。” 灰袍男子连忙附和:“还是公子考虑得周到!”说完,他对地上那人恶声恶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感谢公子的宽宏大量!” 地上那人没吭声,只怯怯地抬起头,露出乱发后一双惊惶的眼睛,飞快瞄了一眼他们这群人后,就迅速收回了视线,缩着脖子,一副胆怯的模样。 灰袍男子见此只觉没趣,不耐烦地踹他一脚,追着黎公子离开了。 谢挽幽见黎公子一行人朝自己这边走来,默默后退一步,给这群一看就很会搞事的小团体让了路。 黎公子路过她的时候,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现在真是什么乡下佬都敢来试炼大比了。” 黎公子一行人走远后,其他参加试炼大比的人才敢小声议论。 “真狂……” “人家是天武宗的少宗主,不到五十岁就能炼出一品中等的丹药,他不狂谁狂?” “嘘,别说了,他肯定能拜入天元丹宗,别人巴结都来不及呢,小心有心之人告状,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谢挽幽:“……” 谢挽幽默默想,原来五十岁之前能炼出一品中等的丹药就算天赋异禀了,丹修这一行标准这么低的吗? 人家五十岁炼出一品中等,可她哐哐一顿造,几天就炼出了一品上等。 怪不得林掌柜会说她天赋绝佳…… 谢挽幽默然片刻,得出一个结论—— 当天才的感觉,真爽! 那边道场上的动员大会结束了,长老开始喊名字,被叫到的人一一排队进入道场。 谢挽幽注意到刚刚被推到在地的年轻人已经重新爬了起来,被长老叫到名字后,他便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向道场,肢体有种莫名的不协调感。 他的名字叫斯梧。 谢挽幽心中生出一丝违和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到长老喊到了她的化名,谢挽幽只好把目光从斯梧身上挪开,抬步进入了道场。 一个弟子引着谢挽幽找到了她的位置:“谢晚,你的炼丹炉是这个。” 谢挽幽道了一声谢,站定在炼丹炉前。 首座上,碧霄丹宗宗主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她,谢挽幽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袖里的小白帮她点火。 其实早上出发之前,宗主特意来找过她,谈的就是试炼大比的事。 按照谢挽幽的能力,自然可以轻松拿到大比前几的成绩,但宗主的意思,却是让她在试炼大比上暂时隐藏锋芒,将成绩控制在中上。 谢挽幽还记得宗主对她说:“天元丹宗针对碧霄丹宗已久,若一个天才没有选择天元,反而选择了碧霄,那么他们宁愿毁了那个天才,也不愿那个天才在未来对碧霄丹宗产生助益,挽幽,你明白吗?” 谢挽幽自然是明白的,有些人得不到就要毁掉,天元丹宗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态。 所以经过商讨后,谢挽幽和宗主决定,这次试炼大比,她只需要炼出一品下等的丹药就好。 这个成绩算是不错,但也不会十分令人侧目。 想好以后,谢挽幽便照着试炼大比的考题,径自取了所需的材料。 考虑到炼丹成功率不稳定的问题,试炼大比中,参比的人需要在规定时间内炼制三炉丹药,以品阶最高的那炉丹药做最终成绩。 谢挽幽打算炼制的,分别是一品低等的聚灵丹、清虚丹、修髓丹。 这些丹药谢挽幽曾在碧和堂炼过很多次,这会儿轻车熟路地抓了一把炼制聚灵丹所需的灵草,一股脑全丢进了炼丹炉里。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人:“??” 你特么一次性丢进去那么多灵草,提炼得过来吗!! 这究竟哪来的炼丹白痴啊! 黎公子看到这一幕,也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真是个不自量力的东西,以为炼丹是过家家吗?这么瞎搞,不炸炉才怪! 可等了半天,那个丹炉却一直没有炸。 黎公子皱着眉扭头,却发现那个乱炼丹的女人守在丹炉前,脸上的神情多了一丝疑惑。 笑死,她不会在想为什么没炼出丹药吧? 灵草估计都被火烧成灰了! 黎公子嘴角上扬,轻蔑地最后撇了一眼那个叫“谢晚”的女人,开始专心炼丹。 他小心地往丹炉中投入一根灵草,小心地开始提炼,不多时,终于顺利地提炼好了这根灵草,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黎公子连汗都没空擦,抓紧时间投入了下一根灵草,重复提炼的过程。 中途他忍不住又瞥了“谢晚”一眼,看到她呆呆地守在丹炉前,像是手足无措,丹炉里依旧没有动静,心里不由多出了一分居高临下的骄傲感。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今天状态不错,竟然第一炉就炼出了一品中等的丹药! 围观的弟子们一阵哗然,黎公子扬起脸,笑意越发扩大。 试炼大比的其他人看到他炼出一品中等的丹药,大概是被打击得太狠,气氛肉眼可见地低迷了。 黎公子再接再厉,休息了片刻,开始继续炼制第二炉丹药。 他抬头看了一眼“谢晚”,她依旧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当黎公子炼完第三炉丹药时,“谢晚”竟然还没有任何动作,眼看时间快截止了,黎公子幸灾乐祸的同时,也开始疑惑了。 她究竟在等什么? 其他注意到“谢晚”的人也是相同的疑惑。 她究竟在等什么? 她真的不打算再挣扎一下吗?就打算这么混过试炼大比? “你看到那个姑娘了吗?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快一刻钟了吧,这是入定了?” “我看是接受不了打击,所以人傻了吧。” “得了吧,就她那个丢灵草的架势,一看就是个不懂的,能炼出丹药才怪!” “只有我好奇她究竟在干嘛吗?试炼大比就快结束了啊!我还真的从没在试炼大比上见过这样的人。”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谢挽幽仿佛没听到,全部心神都落在炼丹炉上。 她很确定,炼丹炉里有丹药在成型。 可是为什么,它迟迟没有炼好? 谢挽幽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等,等它炼好。 她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今天炼丹出了什么差错,可无论她怎么复盘,提纯、融合、成丹这三步都没有任何问题,都是按照她以往的标准做的。 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对……也就是小白的火太好用,她提炼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提炼得特别干净…… 谢挽幽对其中的关联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紧紧盯着炼丹炉看。 试炼大比很快到了尾声,不少人已经交出了三炉丹药,唯有谢挽幽连一炉丹药都没炼好。 洛如曦在观看区看着,都快替小师妹急死了,掐着大师兄的手面目狰狞:“我就说刚刚为什么眼皮一直在跳,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大师兄温和稳重的神情被她掐得维持不住,龇牙咧嘴道:“别急啊!我倒是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意外的转机。” 洛如曦急道:“那你说能有什么转机?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就结束了,小师妹她连一炉都还没炼出来!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在碧和堂都炼得好好的啊!” 这时,已经炼完三炉丹药的参比者已经陆陆续续地交了成绩,道场上的人越来越少。 这下,还留在道场上一动不动的谢挽幽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台上各大丹宗的宗主对视了一眼,天元宗主神色淡淡,提议道:“依本尊看,可以结束试炼大比了吧。” 碧霄宗主倒是笑眯眯的:“时间还没到,再等片刻又何妨?” 天元宗主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本尊可不像沈宗主般悠闲,宗内事务繁忙,本尊还要回去处理诸多事宜,恕不奉陪了。” 其他丹宗见此,连忙和稀泥道:“反正也只剩那一个姑娘了,看着也不会再有什么好成绩,要不就到此结束吧?” 碧霄宗主正要说什么,目光一动,转头朝道场看去。 同一时间,谢挽幽也是眉心一跳。 异变突生! 整个道场的灵气以谢挽幽的炼丹炉为中心,渐渐形成了一个灵力漩涡,同时,天空迅速聚起乌云,天色直接暗了下来。 隐隐的雷声在众人耳畔响起,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是劫云!”各大丹宗的宗主猛然站起身,上前几步,伸长脖子往谢挽幽那边看去。 只见一道金色天雷轰然落下,直直劈进了炼丹炉里。 谢挽幽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还以为这道雷要劈在自己头上,惊得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袖子里的崽崽也被吓到了,四只爪爪全都紧紧抱住了谢挽幽的手臂,谢挽幽假装揣手,顺着毛安抚了它好一会儿,小白才缓缓平复下来。 谢挽幽再抬起眼时,天上的劫云已经开始消散,刚被雷劈过的炼丹炉里则飞出了一颗金色丹药,谢挽幽仔细一看,发现不是丹药的颜色变成了金色,而是丹药上的纹路散发出的金光。 谢挽幽:“……??” 什么意思?这颗丹药被雷劈得变异了? 谢挽幽伸出手,奇怪的金色丹药就自发飞到了她的手心。 谢挽幽观察了一下,这玩意的确是聚灵丹,只是效果好像强了不少,甚至能直接感觉到丹药中蕴含的浓郁灵气。 这时,有失态的声音乍然响起:“是丹纹!她炼出了一品完美丹药!” 丹纹?就是这些金光闪闪的纹路? 谢挽幽虽然不懂“丹纹”这个词代表什么,但“一品完美”这个词的意思她还是听得懂的。 谢挽幽心里咯噔一声。 她和宗主的计划好像泡汤了。 她抬头看向台上,各大宗门的宗主已经匆匆离开了首座,朝她这边疾步走来。 “老夫已许久未见能引动天道赐福的完美丹药了!上次见,还是玉衡宗的萧羽凝在进阶六品时才炼出的五品完美回光丹!”归一丹宗的宗主神情激动:“此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成就,说不定就是修真界未来的第四个天阶炼丹师!” 此话一落,满堂皆惊。 凡是炼丹师,谁不知道只有一颗丹药的成色达到巅峰,且没有任何杂质时,丹药的表面才会凝结出丹纹? 想炼出这种完美品级的丹药,就需要每个步骤都做到完美,而这往往只有拥有极强敏锐度和丰富操作经验的炼丹师才能做到。 如果一个没什么经验的低阶炼丹师做到了……那就只能说明,她在炼丹方面的感知十分恐怖! 而炼丹师想要往上走,缺的往往就是这种对于火候和时机的敏锐感知能力。 也就是说,这个叫谢晚的新人一口气把灵草全扔进丹炉,不仅没有失败,还在同一时间成功提炼了这些灵草——而且提炼得没有丝毫杂质! 这该是多恐怖的新人啊! 谁能想到今年的试炼大比会杀出这样一匹惊世黑马? 一时间,围观的弟子一片哗然,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震撼和激动。 洛如曦还抓着她大师兄的胳膊,瞠目结舌:“我说小师妹怎么迟迟没有动静……原来是憋了个大的!” 谢挽幽站在众人热切目光聚焦的中心,只感到手中的完美聚灵丹无比烫手。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挽幽无数次复盘刚刚的操作:聚灵丹是她曾炼过很多次的丹药,所以她很熟练,小白的火品阶太好,随意一炼就能提炼得很干净,纯洁度上去了,想压低品阶都难。 她以为自己还可以炼出一品下等的丹药,却忽视了某些客观条件。 就像她已经站在五楼,无论再怎么弯腰,都摸不到一楼的窗户了。 谢挽幽在这一刻,忽然有种“该来的逃不掉”的无奈感。 凌天道场上,所有人都躁动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谢晚”就要选择宗门了。 每个人都开始好奇,“谢晚”究竟会选择哪个丹宗。 “我打赌,肯定是天元丹宗!” “没什么好猜的了,现在天元崛起,傻子才去碧霄!” 天元宗主仿佛也笃定谢挽幽会选择天元,不紧不慢地上前了一步,一贯冷然的面容难得柔缓了一些,紧抿的唇角也略微放松。 天元宗主自视甚高了一辈子,不愿放低姿态主动招揽,只将目光落在谢挽幽身上,等着她自己开口。 其他丹宗的宗主虽然对谢挽幽这个绝佳的苗子眼馋不已,但他们不敢跟天元丹宗抢,只能讪讪地站在一旁羡慕。 归一丹宗的宗主见天元宗主不说话,便知道他是想等那姑娘自己开口。 也就天元丹宗有资格在这种天才面前摆如此大的架子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温和地询问谢挽幽:“依你的资质,所有丹宗都可任你挑选,谢姑娘,你可有想好要拜入哪个丹宗?” 谢挽幽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扫过天元宗主,不同于碧霄宗主的慈眉善目,天元宗主两鬓灰白,眼神却很是锐利,显得有几分阴鸷。 他们对视了一瞬,天元宗主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重新抿紧了唇,微扬起下巴。 谢挽幽又看向碧霄宗主,他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谢挽幽便抬步,直直朝碧霄宗主走去。 碧霄宗主就站在天元宗主身旁,因此,所有人都以为谢挽幽是往天元宗主那边走。 天元丹宗的弟子就像是赢了一场博弈,猛地起身开始欢呼! 碧霄丹宗的弟子瞪着对面的天元丹宗弟子,脸色都不好看。 其他丹宗的弟子全都热切地看着那个瘦弱的素衣女子往前走去——直到她略过天元宗主,停在了碧霄宗主面前。 天元丹宗弟子的欢呼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全场死寂。 谢挽幽对碧霄宗主行了一个晚辈礼,没有迟疑道:“我愿拜入碧霄丹宗门下,望宗主成全。” 自从被谢挽幽略过后,天元宗主的神色便变得十分难看。 他倏然转身,对谢挽幽寒声问道:“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放弃天元,拜入碧霄丹宗?” 谢挽幽想了想,念及对方好歹也是顶级炼丹大师,便打算给几分面子,想个理由委婉点拒绝:“天元丹宗自然也是极好的丹宗,只是我从前去济世阁时,曾被那里的掌柜和小厮直接赶出,难免心怀芥蒂……宗主见谅。” 天元宗主皱起了眉,感到不可理喻:“就因为掌柜慢待于你,所以你便对整个天元丹宗心怀怨怼?”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铁青。 碧霄和天元是竞争关系,连它们名下的药铺都开在对面。 可想而知,谢挽幽被济世阁赶出去之后,接下来会去哪里。 仅仅是因为得了碧霄丹宗的一点恩惠,就选择拜入即将没落的碧霄丹宗,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天元宗主冷笑,简直是天真且愚蠢! ——但无可否认,这孩子的确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天元宗主被谢挽幽落了面子,若是按照以往,他绝对会当场拂袖而去,可他终究惜才,放不下这个好苗子,这才稍稍敛起怒意,对谢挽幽缓和了语气:“若你成为天元丹宗的弟子,济世阁的人自然任由你处理。” 谢挽幽垂下眼睛,摇了摇头:“多谢宗主抬爱,我已决定拜入碧霄丹宗。” 天元宗主眼神一暗,冷眼看向碧霄宗主:“沈宗主,你怎么看?依碧霄丹宗目前的情况,恐怕会耽误这样的好苗子吧?” 天元宗主言语中隐约多了威胁之意,气氛也剑拔弩张起来。 碧霄宗主神色不动,只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本尊将收谢晚为关门弟子,从今往后,她由本尊亲自教导,不劳祁宗主费心。” 这下,天元宗主的神色完全变了,新仇旧恨一时间全都浮上心头,他终于失态,一字一顿地痛恨道:“沈青霜!” 碧霄宗主神色淡然,将玉佩亲手系到了谢挽幽的腰带上。 天元宗主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冷色:“好!沈宗主,你既然执意要与我天元丹宗作对,那我往后必不会再手下留情!” 天元宗主最后冷冷地瞥了谢挽幽一眼,甩袖离去。 他转身的时候,听到那个叫“谢晚”的姑娘轻声唤道:“师尊。” 他脚步顿了顿,可下一秒,是碧霄宗主笑着应了她:“嗯。” 像是觉得厌烦,天元宗主加快脚步离开了。 宗主一走,天元丹宗的弟子也都跟着离开。 临走前,他们对碧霄丹宗的弟子愤恼道:“什么狗屁天才,眼光那么差,进了你们碧霄丹宗也迟早变成废物!” 碧霄丹宗的弟子反唇相讥:“哎呦,这就急了?有空还是管管济世阁吧,免得掌柜狗眼看人低,又把天才赶了出去。” “……”天元丹宗弟子脸都憋红了,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愤然离去。 谢挽幽看着离去的天元丹宗众人,有些懊恼。 像是猜到谢挽幽所想,碧霄宗主拍了拍谢挽幽的手背,低声道:“万事冥冥中皆有天意,又岂会因人力更改?人活在世,哪能事事周全?挽幽,莫要多想。 谢挽幽点头,也稍稍释然。 这时,远处噗通一声,有个人倒在了地上,引起一阵惊呼。 黎公子被抬起来的时候捂着胸口,满脸苍白,嘴里却翻来覆去重复着几句话:“乡下佬怎么可能比我天赋高……女人怎么可能比我厉害……不可能……一定是作弊,一定是作弊!” 黎公子被抬走了,接下来就是参比者成绩公布的环节。 谢挽幽注意到,那个叫做斯梧的人炼出了一品下等的丹药,成绩竟然还不错。 他没有选择天元丹宗,而是拜入了碧霄丹宗。 因为今年杀出了谢挽幽这匹惊世黑马,而且这匹黑马还义无反顾地拜入了碧霄丹宗,其他参比者见此,也犹豫了。 “谢晚”或许会成为碧霄丹宗第二位天阶炼丹师,一个天阶炼丹师尚且已经能带领着一个丹宗成为大丹宗,更何况是两个? “谢晚”的加入,影响力是巨大的,或许会改变碧霄丹宗目前的局势。 所以试炼大比的优秀炼丹师开始摇摆不定了。 最后,一部分人选择赌一把,拜入碧霄丹宗,另一部分人选择稳妥一点,拜入天元丹宗。 这个结果,没有一个人能料到。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虚此行。 23 援救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试炼大比结束后没过多久,绝世天才“谢晚”横空出世、两大丹宗的宗主为争夺弟子公然反目成仇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在修真界引起了一番轰动。 而作为当事人的谢挽幽却对此毫不知情,有关于她的消息传开的时候,谢挽幽正抱着新领的碧霄丹宗弟子服走在碧霄丹宗的山路上,身旁的洛如曦眉飞色舞,满脸兴奋:“小师妹,不愧是你!一出手就整了个大的!两个字——厉害!” 谢挽幽:“……” 其实她也不想整这么大来着…… 洛如曦话锋一转:“不过,我早就猜到师尊会收你做关门弟子了,不然林叔叔说需要人送洗经伐髓丹的时候,那么多长老抢着要让他们的弟子送,为什么最后这个机会偏偏落到了我的手上——不就是因为师尊他假公济私嘛!” 谢挽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隐情,清咳一声:“师姐……这是可以说的吗?” “嘿嘿,反正师尊他也不知道。”洛如曦略显心虚地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谢挽幽的肩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趴在谢挽幽怀里的谢小白闻言,疑惑地歪头:“姨姨,小白也听到了呀。” “哎呀,还有个漏网之鱼!”洛如曦故作惊讶,从身上摸出一块桂花糖,在它的小鼻子前晃了晃:“这是封口费,现在小白可以帮姨姨保守秘密了吗?” 甜甜的味道在空气中浮动,小白的小鼻子动了动,很没有原则地点了点头:“嗯!小白可以的~” 小孩子真是好收买啊,洛如曦摸了摸毛绒绒的小脑袋,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小师妹,小白是不是要开始喝药了?等会儿我们去寒香阁抓药,今晚就给小白安排上吧?” 谢挽幽自然没有异议。 小白尚不知自己即将迎来什么,犹自沉迷在桂花糖的香甜之中。 洛如曦先领着谢挽幽去了宗门给她分配的临霜苑,那里离洛如曦的渡月轩很近,且环境也很不错,后院就是一片清幽的竹林,谢挽幽很喜欢,打算以后每天清晨就去那里练剑。 进了小院,谢挽幽发现临霜苑里竟然自带炼丹房和小厨房,配置还挺齐全。 洛如曦兴冲冲地拉着她往房间走去:“小师妹,你先把衣服换了,然后我带你在宗门里逛逛,熟悉一下路线!碧霄丹宗的路太复杂了,我刚来的时候差点绕晕,迟到了好几次呢!” 洛如曦热情似火,谢挽幽很难招架住,顺从地被她拉进了房间,换上了碧霄丹宗的弟子服。 碧霄丹宗弟子服的颜色是一种很清透的天青色,雨过天青,濯洗无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江天一色无纤尘”的美好景致,穿上身后便显得十分出尘,外罩一层轻纱罗衣,薄如清雾笼泻,走动间格外轻盈飘逸,腰间则系一条银白缠枝花腰带,代表宗主亲传弟子的冰蓝色玉佩便缀在其上。 谢挽幽摸了摸这枚玉佩,只觉触感格外冰凉,不像是凡品:“师姐,这是什么玉啊?” 洛如曦想了想:“据说是极寒之地的千年寒玉?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刚入宗的时候,师尊就已经将它戴在身上了,这个消息也是听其他师姐说的……大概师尊见你是冰灵根,千年寒玉能助你修炼,所以才将它赠给了你。” 谢挽幽没想到宗主一出手,便把听上去就很稀有的千年寒玉赠给了她,一时间竟觉得手里的寒玉变得十分烫手。 像是猜到了谢挽幽在想什么,洛如曦笑着揽住谢挽幽的肩:“小师妹,你怕是对我们丹修的有钱程度一无所知,师尊他有的是钱,我拜入师尊门下的时候,师尊给我的信物可是一只天阶十方鼎,你看,就是这个——” 洛如曦捏起腰间缀着的小鼎给谢挽幽看。 谢挽幽这下彻底震惊了! 众所周知,炼丹是公认的金饭碗行业,而炼丹的另一个分支——炼器,其实更是天花板级的金饭碗。 然而为什么大家只提炼丹不提炼器呢? 就是因为拥有炼器天赋的人,实在——太少了!! 有炼丹天赋的人虽然不多,但好歹也能凑出十几个丹宗的弟子,但拥有炼器天赋的人,却是真正的万中无一,几乎在修真界绝迹。 更可怕的是,拥有天赋只是炼器最基础的入门条件,想要真正地在炼器之路上走远,做出一番成就,还得同时拥有强大的臂力、品阶高的异火、各种稀缺的炼器材料。 光是需要臂力这个条件,就已经劝退了一大波人。 因为炼器的最后一步便是“锻型”,动不动就需要锤炼个成千上万下,没有过强的身体素质,根本扛不住这种高强度的锤打,更别提捶打的同时还要分神控制高阶异火了,难度如此变态,怎能让人不望而却步? 正因为炼器师太少,所以修真界根本没有“器宗”,炼器也成为了炼丹的一个分支,炼器的课程,也只会在丹宗里开设——毕竟比起普通修士,炼丹师是最可能成为炼器师的人。 万一炼丹师里有人能进化成炼器师呢? 炼器师的稀缺,直接导致法器普遍卖得比同等级丹药更贵,天阶丹药的价格尚且是天价,更何况是天阶的法器? 而碧霄宗主居然直接送了徒弟一个天阶的炼丹鼎! 谢挽幽想,不愧是顶级炼丹大师,真的好有钱…… “好了,这下不乱想了吧,”洛如曦见谢挽幽眼中多了几分向往,笑道:“好好炼丹,你迟早也能变得像师尊这么有钱!” 谢挽幽用力点头:“嗯!” 换好衣服,谢挽幽照常用簪子简单挽了发,打算就这样对付过去。 洛如曦却不允许她敷衍了事,拿过梳子,直接将谢挽幽按坐在梳妆镜前:“小师妹,我忍你很久了,我不允许你再这样浪费自己的美貌!” 谢挽幽:“……?” 谢挽幽见洛如曦拿出了一匣子的首饰摆在桌上,有点想逃:“师姐,你不觉得梳发髻很麻烦吗,刚刚那样不就挺方便——” “不麻烦啊,很快就能梳好了,坐好,师姐还你美貌,”洛如曦利落地帮她盘了发,顺手摸了一把谢挽幽的脸:“而且明天就是拜师仪式了,全宗的弟子都会来,你打算就这样去拜顶级炼丹大佬为师?”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拜师仪式上确实是得更体面一点……谢挽幽想着,就坐着没动了。 洛如曦见小师妹不再做徒劳的抵抗,兴致勃勃地开始给谢挽幽挽发。 谢挽幽看着镜子,镜面映出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同样是丹凤眼,眼瞳是清澈的琥珀色,因为脸侧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精致,便显得有些冷艳,跟她现代的容貌几乎有九分像,只是因为面颊有些消瘦,才有了那一分的不同。 谢挽幽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心,竟看到了一颗红色小痣。 谢挽幽愣住了,用力搓了搓那颗小痣……不是错觉! 容貌像就算了,为什么原主也有这颗小痣?? 谢挽幽感到背后有点发冷,赶紧喊系统。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是巧合] 谢挽幽:“……你觉得我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吗?” 系统不说话了,装死。 谢挽幽:“……” 垃圾系统,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把话说清楚啊! 洛如曦见镜子里的小师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扯到你头发了吗?” 谢挽幽木着脸:“没有……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感觉被骗了。” 洛如曦立即问:“谁骗你了?师姐认识吗?” 谢挽幽摇了摇头,含糊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有点头疼,穿书这件事,好像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今她从系统嘴里问不到东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洛如曦给谢挽幽簪上最后一个簪子,后退一步:“大功告成!小师妹你看看,这么一打扮,你的美貌度是不是直接翻倍?” 谢挽幽这才堪堪回过神,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洛如曦给她做了个半挽发,一左一右分出两缕青丝垂在胸前,其余全都披散在身后,斜插两支玉簪,另加了几条流苏点缀,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谢挽幽愿称洛如曦为修真界妆造大师! 正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新发型,谢挽幽无意间看到镜子里映照出的小白。 它歪着头蹲坐在桌子上,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谢挽幽,满眼都是震惊和茫然,不知道小脑瓜里又在思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谢挽幽笑着对镜子里的它招了招手:“小笨蛋,不认识娘亲了?” 被谢挽幽一唤,谢小白眼睛马上亮了,尾巴也开始快乐摇晃:“娘亲!真好看!” 谢挽幽转过身,张开手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小白,揉了揉它乱蹭的小脑袋。 洛如曦挽住谢挽幽的手臂,兴致勃勃道:“走吧,我们出去逛逛!师姐教你认路!别看我在外面是路痴,丹宗的路我还是挺熟的~” 一路上,洛如曦给谢挽幽介绍了丹宗里的各个建筑: “这是藏书阁,可以借阅有关炼丹的典籍,一些独门丹方也能借到,但是不能外传。” “那个大殿是琉璃殿,一些师叔会在那里讲学,教炼丹的基础知识。” “这是苍焰殿,专门用来教炼丹实训的。” 洛如曦又指着远处的一大片灵田:“我们还有种植灵草的课程,那里面会有几块地是你的,随你种什么东西,但林长老要求的灵草是一定要种出来,不然考核就会不合格!切记,一定要保护好灵草,别让它被鸟吃了!” 谢挽幽:“听上去,师姐你好像有这方面的惨痛经历……” 说起这事洛如曦就痛心疾首:“那个倒霉蛋就是我!就因为没保护好我的灵草,我考核两次不及格!今年是第三次重考!” 谢挽幽:“……” 她们说话的时候,迎面忽然走来了不少丹宗弟子,笑着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师姐好,小师妹……好。” 见到谢挽幽,每个人的眼前都不由一亮。 谢挽幽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但很奇怪的是,一些师兄刚接触到她的视线,脸上就开始爆红,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的。 谢挽幽:“???”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忽然变得很羞涩的师兄就被围上来的师姐们挤走了。 听说洛如曦要带谢挽幽去抓药,师姐们很热心地表示要送谢挽幽一起去。 谢挽幽稀里糊涂地被一群过于热情的师姐围在中间,小白也稀里糊涂地被新的姨姨们夸了又夸。 等到了寒香阁后,小白的怀里已经被塞了不少糖果,连脑袋上都顶着一颗桂花糖。 谢小白还从没被那么多人夸过可爱,害羞地缩进了娘亲的怀里,只露出一双灰蓝色的大眼睛观察四周的姨姨们,露出的一小截尾巴尖却小幅度地晃了晃。 它有些晕乎乎的——直到它娘亲抓了药,告别众多姨姨,回到临霜苑开始熬药,谢小白闻到一股浓重的奇怪味道,再反应过来时,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已经摆在它的面前。 谢挽幽笑眯眯看着它:“小白,喝药药吧。” 谢小白沿着碗沿嗅了嗅,浑身的毛毛瞬间炸开了。 它被这股冲鼻的味道刺激得一连打了好个喷嚏,好半晌才迟疑地扭头看谢挽幽,怀着一丝期待问道:“娘亲……它真的是小白能喝的吗?” 谢挽幽很确定:“是宗主爷爷亲自开的药,当然能喝啦——只是味道可能苦了一点。” 听到娘亲说这碗黑色的水真的能喝,谢小白才有些苦恼地重新靠近,然后低下头,小小地舔了一口。 谢小白:“!!!” 黑色药汤的味道,简直是幼崽难以承受的苦涩! 谢小白苦得原地打了个转,哭唧唧地看向谢挽幽:“娘亲,小白可以……不喝吗?” 谢挽幽看得也有些心疼,但不吃药,小白的翅膀就好不了,她想了想,伸手把小东西抱到了怀里:“小白喝了药,以后就能飞了,但如果不喝药,小白就再也不能飞了,小白确定不喝药吗?” 谢小白听到谢挽幽的话,耳朵尖动了动,迟疑了。 它没有体验过飞翔的感觉,不向往是不可能的。 谢挽幽见小白动摇了,继续诱哄道:“而且等小白会飞了,是不是就能带着娘亲飞了?唉,娘亲没有翅膀,想飞都飞不起来呢……” 谢小白闻言,瞬间不再迟疑,一骨碌地就从谢挽幽怀里钻了出来,认真说道:“小白要喝药,娘亲没有翅膀,以后小白带娘亲飞。” 谢挽幽听得一阵感动,用力地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吸了一大口:“好!娘亲等着!” 下定了决心,谢小白再次来到那碗黑色药汤旁边,壮士断腕般一闭眼,低头开始吨吨吨。 这药实在很苦,谢挽幽中途喂了好几次糖,小白才得以喝光这碗药。 喝完药的小白已经是只没有灵魂的崽崽了,软绵绵地瘫在谢挽幽怀里,尾巴都不晃了:“娘亲,小白还要喝多久药才能飞呀?” 谢挽幽捏捏它的爪爪:“等到小白的翅膀开始痒痒,就可以不喝药啦。” 什么时候翅膀会开始痒痒,谢小白不知道,它咬着谢挽幽的衣角,期望明天睡醒后,翅膀就能开始痒痒。 可惜,这个期望还是落空了。 第二天,谢小白又喝了一碗药,哭唧唧地趴在谢挽幽的肩上,跟着她一起去了拜师大典。 此时,观典的弟子已经全到了。 凡是碧霄丹宗的弟子,谁不知道今年他们宗门里来了一个天才小师妹? 更何况小师妹在试炼大比上一鸣惊人后,竟然公然拒绝了天元宗主的邀请,坚定地加入了碧霄丹宗,这让碧霄丹宗弟子对小师妹的好感度直接飙升到了顶点。 碧霄丹宗目前的困境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师妹却仍然冒着被天元丹宗一起针对的风险选择了碧霄丹宗,怎能让人不动容。 大殿内,站在两侧的碧霄弟子们小声交谈着有关今年试炼大比的事,在某一刻,全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碧霄宗主和各位长老纷纷入殿落座,众长老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时不时偏头跟宗主说些什么,宗主眼角的笑纹也越发深刻。 不多时,拜师大典就开始了。 先是今年刚拜入碧霄丹宗的弟子一一入殿,由长老收入各自的门下,授予碧霄丹宗的腰牌。 整个仪式并不复杂,只需要敬一杯茶,师尊收下后,再行叩首之礼,整个仪式便算完成了。 谢挽幽作为宗主的亲传弟子,是最后入殿的。 眼看小师妹在拜师大典上出现,碧霄弟子全都激动了起来。 “那就是谢小师妹?这也太美了吧!” “小师妹肩上的那只是银翼云纹猫吗?好小,好可爱!听说它已经能说话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小白超级无敌可爱,昨天我摸过它,小白还会叫姨姨呢~” 在众人的压低的声音里,谢挽幽给宗主奉了茶,宗主笑吟吟地接过,对她点了点头。 行叩首大礼后,宗主亲自将谢挽幽扶了起来。 谢挽幽抬头看向宗主,发丝银白的老者正温和地看着她,谢挽幽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很陌生的感觉。 她怔愣了片刻,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洛如曦和温临简正用眼神对她疯狂示意。 谢挽幽这才反应过来,恭敬地唤道:“师尊。” 从此之后,她便正式成为了碧霄丹宗的弟子了。 ** 拜师大典结束后的第二天,谢挽幽就要正式开始在碧霄丹宗里上课了。 她领到了一个竹简,竹简上写着她这季度里要学的课程和上课时间、考核要求等,类似于现代的课表。 谢挽幽新奇不已,抱着竹简研究了好久。 “炼丹实训课,种植课,炼丹理论课……竟然还有炼器课!” 作为一个在现代死磕过文科、血战过理科的学畜,谢挽幽真的觉得丹宗的课都很有意思! 谢挽幽躺倒在床上,放下竹简,将一旁的小白举了起来:“明天娘亲就要去上课了,小白要跟娘亲一起去吗?” 谢小白还没弄清“上课”这个词的意思,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点头了:“要!小白要跟娘亲在一起~” 它被谢挽幽举着,晃动的尾巴不停扫过谢挽幽的手背,惹得谢挽幽的心尖也有些发痒,忍不住把小白放在胸口,一下一下亲它的脑袋。 谢小白被亲得眯起眼睛,含含糊糊地问:“可是娘亲……上课是什么意思呀?” 谢挽幽轻咬住它的耳朵尖:“娘亲跟姨姨和叔叔们一起学习新知识,这就是上课。” 谢小白似懂非懂:“那小白也可以上课吗?” 谢挽幽想了想,回答道:“上课其实是有点复杂的一件事,小白明天跟娘亲上一节课,就知道究竟什么是上课了。” 听娘亲这么说,小白的心中不禁对上课这件事多了不少期待。 它仰起头舔了谢挽幽的下巴一下,很开心地点头:“咕!” 第二天,谢挽幽带着小白上的第一节课就是“炼丹基础”。 洛如曦本想陪谢挽幽上入宗后第一节课,但洛如曦入宗已久,早就上过这门“炼丹基础”,这才没有跟谢挽幽一起来。 琉璃殿摆了一排排的案几和坐垫,跟现代的教室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是椅子换成了坐垫,听课时需要跪坐。 谢挽幽现在是碧霄丹宗的知名小师妹了,几乎每个师兄师姐都会过来跟她打个招呼。 小白也格外受欢迎,它蹲坐在谢挽幽的案几上,略有些羞涩地用尾巴盖住了四个爪爪。 它脖颈上的吊坠改变了它的模样,不仅遮掩住了头顶的暗红色小角,还变幻了小翅膀的形态,让它的模样变得近似于修真界一种叫做“银翼云纹猫”的灵兽。 这种灵兽在修真界很是普遍,经常被修士养做灵宠,会说话的“银翼云纹猫”更不是什么十分稀有的存在,因此不会太惹人注意。 直到开始上课了,围在谢小白身边的师姐们才纷纷散开。 谢小白刚开始还支棱起耳朵认真听课,到了后来,它便扛不住幼崽的本能,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 谢挽幽看得好笑,让它躺在不用的书上,谢小白与睡意搏斗了一番,最后还是没能抗住长老催眠曲一般的讲课声,枕着书睡着了。 其他人发现小白睡着了,不由发出善意的笑声,谢挽幽也笑了,搓了搓小白嘴边翘起来的胡须,用一张丹方替小东西挡住了光,这才不紧不慢地在摊开的空白竹简上写下笔记。 丹宗的课程排得并不是十分密集,每天只上一到两门课,其余时间弟子可以自由活动,谢挽幽下午上完“炼器基础”后,还有点意犹未尽,觉得不够充实,晚上忍不住拿出白天做的笔记复习了一番。 洛如曦过来找她玩时,发现她竟然在看书,不由瞳孔地震! 小师妹为何如此勤奋! 这让她这个做师姐的情何以堪? 发现谢挽幽在空白竹简上做的大片笔记后,洛如曦更是目瞪口呆:“小师妹……你好努力啊!” 谢挽幽倒是神色如常:“师姐以为我是好学吗?不,我其实只是想快点打好基础,然后炼丹赚钱罢了。” 洛如曦:“……”这么真实的吗? 洛如曦拍了拍谢挽幽的肩,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天道酬勤,小师妹,你暴富的愿望一定能达成的!” 洛如曦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八卦地凑近了她:“对了小师妹,你知道天元丹宗的事吗?” 谢挽幽茫然地问:“天元丹宗怎么了?” 洛如曦挤眉弄眼道:“听说天元宗主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处罚了所有济世阁的掌柜和小厮呢。” 谢挽幽没想到天元宗主会这么做,愣了一下,最后只是平静点了点头:“知道了。” 洛如曦总是有数不清的八卦,见谢挽幽对天元丹宗不感兴趣,立刻说起了别的事:“那就不说丹宗了,说说修真界近来发生的大事——你之前忙着准备试炼大比,肯定不知道今年开启的浮灵秘境有千年血参精出世吧?” 浮灵秘境?谢挽幽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关键词。 浮灵秘境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秘境,每五年开启一次,上次浮灵秘境开启的时候,原主也进去了,但只进了秘境外围,之所以没进内围…… 原主引诱二师兄不成反被识破,二师兄当晚狼狈逃走的事,谢挽幽不愿再回忆。 谢挽幽强行中断了有关于浮灵秘境的记忆,轻咳一声:“咱们宗门不去探探秘境吗?” 洛如曦摆手:“浮灵秘境是有名的大秘境,里面特别危险,更何况夺宝的门派里鱼龙混杂,我们丹宗弟子就不去掺这趟浑水了,保命要紧嘛。” 谢挽幽一想也是,丹宗弟子的战斗力往往不是很强,去这种地方,风险实在太大了。 培养出一个炼丹师十分不容易的,各大丹宗自然不愿他们的弟子去冒这个风险。 洛如曦见谢挽幽赞同地点头,神秘一笑:“不过,我们丹宗也不是全然不参与的,你还年轻,不懂,就算我们不去,很快也会有人求我们去的。” 谢挽幽:“???” 这时候的谢挽幽还不明白洛如曦的意思,直到两天后的清晨,谢挽幽才真正搞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当时谢挽幽还在上炼丹实训课,炼着炼着,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哨声,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师兄师姐们就已经火速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然后打了鸡血般地飞奔了出去:“来活了来活了!快走!!” 谢挽幽还拿着一根灵草,趴在旁边打盹的谢小白也被哨声惊醒,母子俩对视一眼,二脸茫然:“??” 一个师姐都已经跑出去了,见谢挽幽没跟上,又跑回来唤她:“小师妹,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呀!” 谢挽幽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抱上小白快步往门口走去:“师姐,我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师姐脸上闪过讶异,但想到谢挽幽是新来的弟子,不懂也是正常的,便解释道:“浮灵秘境昨晚出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兽潮,无数门派的弟子受伤急需救治,但他们人手不够,只能联络丹宗,让丹宗派弟子去救人,我们现在就是去抢钱……不是,救死扶伤的,哈哈。” 谢挽幽听完后:“……” 发生大型事故就联络丹宗救场,修真界的门派是把丹宗当医院了吗? 谢挽幽跟着师姐去了集合地点,看到了碧霄丹宗载弟子前往浮灵秘境的飞行法器——一艘大船。 此时,众多丹宗弟子正抬着担架和绷带上船,那股救护车的即视感就更加强烈了…… 因为兽潮爆发得太突然,浮灵秘境里死伤无数,碧霄丹宗十分缺人手,谢挽幽便也跟着上了船。 虽然她还没学到医治的课程,但帮着喂丹药的小事还是能做的。 谢小白从谢挽幽怀里探出小脑袋,谢挽幽点了点它的粉色小鼻子:“娘亲一会儿要去救人,外面有点危险,小白就在船上等娘亲好不好?”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点头:“好,小白在船上等娘亲回来。” 大船的飞行速度极快,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便抵达了浮灵秘境。 谢挽幽把小白托给了守船的林长老照顾,这才跟着下了船。 他们的落地点是浮灵秘境的外围,昨晚突发兽潮,无数人被发狂的灵兽和妖兽所伤,仓皇地从内围奔逃而出,到处都是十分惨烈的血腥痕迹,谢挽幽避开残肢断臂,有些庆幸没把小白带下来。 碧霄弟子训练有素地把将仍有气息的伤员抬上担架,谢挽幽就负责寻找伤员,然后给他们喂一颗凝血丹。 这次联络碧霄丹宗的门派有五个,其中一个便是合欢宗,据说兽潮出现的时候,合欢宗弟子倒霉地跟兽潮迎面撞上,受伤人数也是诸多门派里最多的,碧霄丹宗正在搜救的这片区域里大部分都是合欢宗的弟子。 谢挽幽给一个意识模糊的合欢宗弟子喂完凝血丹,看着对方被匆匆抬走,正想跟着离开,忽然看到了一道拖拽般的血迹。 那道暗红色的血迹蜿蜒着,消失在了一棵断树的后面。 那棵树表面有被灼烧过的痕迹,树皮呈现出一种焦黑色,谢挽幽定睛看去,好像看到树后有个白色的东西。 难道这棵树后面还有伤员? 谢挽幽想着,沿着地上那道血迹,缓缓朝那棵焦树靠近。 随着她越发接近,那个白色的东西越发清晰,这下谢挽幽终于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了——竟是一截沾染着血色的白色尾巴。 什么东西?灵兽还是妖兽? 谢挽幽谨慎地绕过那棵树,沿着血迹斑驳的尾巴往上看去,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一个伤势惨烈的银发男子。 他几乎浑身沐血,闭着眼靠在树上,呼吸声十分粗重,额头上的血色沿着苍白的脸侧流淌而下,眉头紧紧皱着,无端让他的面容显出了几分凶戾。 饶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他的俊美却依旧没有受到丝毫折损,反而因为鲜明的血色多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谢挽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住美貌的……可能这就是合欢宗弟子的其中一个能力吧。 谢挽幽已经辨认出来他身上穿的红色衣袍是合欢宗的弟子服,便喊了碧霄弟子过来,等待的过程中,谢挽幽在他身侧蹲下身,摸出瓷瓶,想喂他一枚凝血丹,让他先止止血。 谢挽幽无可避免地注意到他身侧拖出的大尾巴,以及银发中耷拉的白色狐耳,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 这是……狐狸精啊? 怪不得长得挺勾人的,谢挽幽默默想着,捏开狐狸精的下巴,把凝血丹塞了进去。 被她这样对待,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睫颤动着,像是想挣扎着醒来。 谢挽幽目光下移,看到他颈上戴着一个金红色的璎珞项圈,上面缀着一块血玉,形制十分特殊,映衬着他脖颈上蜿蜒的红色纹路,莫名的妖治惑人。 谢挽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暗暗想,这个合欢宗弟子,打扮得还挺精致的…… 不知是不是逃亡的时候太匆忙,他的衣衫十分散乱,腰带也松开了,谢挽幽有些替他担心,万一等会抬他上担架的时候,他的衣服真的散开,那确实不太好……于是谢挽幽伸出手,想帮他系一下腰带。 刚伸出手拉住他的腰带,谢挽幽的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谢挽幽讶然抬眼,正跟那狐狸精对上视线。 他眼中有一些初醒的茫然,像是不太清醒,但拽着她的手却十分用力——是一个誓死捍卫清白的动作。 他苍白而削薄的嘴唇动了动,眼神徒然变得锐利,哑声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谢挽幽:“……” 早不醒晚不醒,非得在这个时候醒,这让她怎么解释? 她真的不是在趁人之危啊! 24 燃昼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探向他腰带的手腕被紧紧拽住,整个场景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谢挽幽意图不轨时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一阵窒息的沉默中,谢挽幽试图从他手里抽出手腕,但没有成功,这个合欢宗弟子看上去受了重伤,但身上残余的力气却出乎预料的大。 他冷冷盯着谢挽幽,眼中迸发出一种类似于野兽的凶狠目光。 谢挽幽却没被他凶到,因为她忽然发现,他的瞳色竟然跟小白的瞳色一样,都是一种深邃的灰蓝色,这让谢挽幽不由产生了某些微妙的熟悉感。 她心弦微微一动,因为这合欢宗弟子的眼睛颜色跟崽崽很像,她语气不免缓和了许多,同他低声解释道:“我是碧霄丹宗弟子,我们丹宗不久前接到合欢宗的求援,特意来这里解救合欢宗弟子,你的腰带松了,我刚刚只是想帮你系一下。” 闻言,他头顶的一双狐耳抖了抖,神色中明显是不信。 谢挽幽的视线不经意般扫过他抖动的耳朵尖,手指动了动。 她轻咳一声,无奈道:“真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难道还能对你做什么吗?” 那狐狸精不说话了,微阖上漂亮的灰蓝色眼睛,脸色愈发苍白,仿佛刚刚说的那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但他拽着谢挽幽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狐耳也还警惕地立着。 “……”谢挽幽觉得他像那种不信任人类的野生狐狸。 野生狐狸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谢挽幽见他手心血肉模糊,稍稍一动就会渗血,只好由着他抓着手腕。 她蹲得腿麻,有些焦灼地想,师兄师姐他们怎么还不来? 沉默容易滋生尴尬,谢挽幽试图跟这个合欢宗弟子搭话:“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他眉头蹙了一下,没理她。 谢挽幽:“你昨晚遇到了什么,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 他终于动了一下唇,说的却是:“不要搭讪。” 谢挽幽:“???”谁搭讪了?她就是无聊问问而已。 她在这个合欢宗弟子心里竟然已经是这种形象了吗? 于是谢挽幽也不吭声了,瞪着对方那张苍白虚弱的俊美面容看,忽然发现他唇下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因为混杂在殷红的血液里,很难让人注意到。 但现在谢挽幽发现了,便忽然觉得那颗小红痣十分晃眼,惑人得紧。 直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谢挽幽才猛然间回过神,匆忙挪开了目光。 两个师兄匆匆赶来,身上的丹宗弟子服沾染了不少的血迹,额头上全是汗珠,神色也颇为狼狈,显然刚刚他们救助了不少伤员,好不容易才空出时间来这边。 听到脚步声,合欢宗弟子的狐耳警惕地动了动,谢挽幽却在此时趁其不备,猛地将他的腰带给系好了。 他猝不及防下闷哼了一声,手劲也松了,谢挽幽马上挪开身子,给两个师兄让开了位置。 师兄们没看到谢挽幽刚刚的动作,手脚麻利地把伤员抬上担架,边走边不好意思道:“刚刚那边伤员太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抬完,让你们俩久等了——道友你还好吗?还能说话吗?” 久久没得到回应,三人往担架上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浑身是血的合欢宗弟子已经昏迷了过去。 谢挽幽拿出手绢擦了擦手腕上的血手印,挪开视线,对师兄们点点头:“我再去找别的伤员。” 一天下来,向碧霄丹宗发出求援的宗门弟子基本已经搜救完毕,碧霄丹宗的飞行法器载着满船的伤员和丹宗弟子,疾速往回飞去。 谢挽幽领回了寄养在林长老那里的小白,一天没见,小白一见到谢挽幽就腻在了她的怀里,热情地又贴又蹭了好一阵,尾巴差点晃成了小螺旋桨。 谢挽幽也十分挂念这小东西,抱着它亲了又亲:“小白小宝贝,娘亲好想你啊!” 谢小白听到娘亲也在想自己,开心地埋在谢挽幽的脖颈里蹭:“小白也想娘亲!” 它扬起头,正想跟娘亲说自己待在船上时做的事,小鼻子忽然动了动,敏锐地嗅到了除血腥味以外的一股陌生味道。 分辨出这是其他兽类的味道,谢小白大受打击,睁大眼睛受伤地看着谢挽幽:“娘亲,你今天在外面……还摸了其他的崽崽吗?” “?”谢挽幽茫然了片刻。 她一天都在搜救,哪来的机会摸其他崽崽? 要说毛绒绒,她今天摸的也只有那个合欢宗的狐狸精弟子了…… 小孩子心思敏感,发现谢挽幽可能在外面摸了别的崽崽,还可能也夸过它可爱后,小白耳朵耷拉下来,尾巴都不晃了。 谢挽幽又好笑又心疼,抱着委屈巴巴的小白哄道:“娘亲没有在外面摸其他崽崽,今天遇到的是一个狐狸叔叔,他受了重伤,所以娘亲就帮了他一下。” “狐狸叔叔?”谢小白耷拉下去的耳朵倏然立了起来,所有的失落一扫而空,眼里多出了好奇之色:“狐狸叔叔也有耳朵和尾巴吗?他也长了翅膀吗?” 一提起那个合欢宗弟子,谢挽幽眼前就晃过那颗红色的小痣,她深吸一口气,及时中断了回忆:“狐狸叔叔他……嗯,有耳朵和尾巴,没有翅膀,不过,他眼睛的颜色跟小白的眼睛一样。” 谢小白还没见过其他本体是兽类的生物,不由对娘亲口中的“狐狸叔叔”生出了超出寻常的好奇。 它仰起小脑袋,有些期待地问:“娘亲,那小白可以去看看狐狸叔叔吗?” 谢挽幽想了想,觉得小白既然这么好奇,带孩子去看一眼也无妨,便答应了:“狐狸叔叔现在还在昏迷,等叔叔身上的伤好一点,我们再去探望狐狸叔叔吧?” “嗯!”谢小白飞快地点头答应下来,喉咙里发出快乐的呼噜声。 能见到狐狸叔叔就这么开心? 但那个合欢宗弟子似乎有点凶,不像是会对小孩子和颜悦色的那种狐狸。 谢挽幽暗暗想,还是不要让他们多做接触比较好。 回到宗门已经是傍晚,碧霄弟子有序地将伤员安排进了待客用的院落,然后紧锣密鼓的对他们开展治疗,谢挽幽跟着忙到半夜,这才回到临霜苑休息。 谢小白团成一团睡在了枕边,谢挽幽一躺下,它就迷迷糊糊地蹭了过来,贴着谢挽幽的脖颈软软地“咕”了一声,再次睡熟了。 谢挽幽心里一片柔软,一手摸着小白软乎乎的毛毛,很快也睡着了。 谢挽幽做了个梦。 梦里她手里触感毛绒绒的东西变了,变成了一条毛发蓬松的大尾巴。 谢挽幽没能把持得住,狂rua了这条大尾巴一顿,最后抬起头,发现大尾巴的主人正狠狠瞪着她,冷笑着问她:“摸得开心吗?” 他唇下那颗小痣越发的红,渐渐变成一种如血般的妖治,谢挽幽越看越觉得晃眼,一伸手,用食指给他按住了。 碍眼。 梦里的人是没有克制自己的能力的,因此谢挽幽不顾他的怒目而视,继续撸他的尾巴。 ——直到谢挽幽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天刚蒙蒙亮,谢挽幽睁开眼,便听到门外传来洛如曦焦急的声音:“小师妹,大事不好了!” 听到这句话,谢挽幽一下子从朦胧的梦境里清醒了过来,起身快速地开了门,紧张地问道:“师姐,怎么了?是天元丹宗打进来了吗!” “啊?”洛如曦正焦头烂额,听到谢挽幽下意识的猜测,倒是笑了一下:“不是天元丹宗,事情还要从昨天救回来的合欢宗一个弟子说起。” 想起那个合欢宗弟子,洛如曦仍心有余悸:“那个弟子是妖族,受的伤势极重,因此长老们只能单独给他治疗——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昨天引起兽潮的不明原因影响,他一醒来也发狂了!” 说起妖族,谢挽幽第一个想到的昨天遇到的那个狐狸精。 浮灵秘境里的灵兽和妖兽因为不明原因发狂,这才会形成兽潮,那狐狸精也是妖族,恐怕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洛如曦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他是火系的妖兽,那火不知道是什么火,用水都浇不灭,眼看整个大殿都要被烧了,长老只能让我来找你,让你用冰灵力试试能不能灭火。” 谢挽幽马上意识过来目前是什么情况:“行,等我穿个衣服,我们马上过去!” 她匆忙回房间套衣服,谢小白也醒了过来,仰起小脑袋迷糊地看着谢挽幽:“娘亲,你要去干什么呀?” 谢挽幽:“狐狸叔叔那边情况不好,娘亲过去看看。” 听到狐狸叔叔出了事,谢小白瞬间不困了,紧张不已地翻身爬了起来,轻盈地跳下了床,跟着谢挽幽跑出了门:“小白也去!” 谢挽幽怕谢小白被发狂的合欢宗弟子伤到,本不想带它一起去,但洛如曦已经俯身把小白抱了起来:“没事,等会儿我照看着小白就好,你快去吧。” 谢挽幽已经看到远处燃起的火光,怕耽误时间导致火势扩大,她只得对洛如曦点点头,先一步朝远处燃着赤红火光的方向奔去。 刚踏入殿内,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灼人的热浪,谢挽幽定睛看去,便见几个长老正合力用阵法牵制一只白色兽类,房梁和四壁上火光点点,正在快速蔓延。 谢挽幽没有耽搁时间,快速结印,调出体内的冰灵力,倏然朝四周释放。 好在她的冰灵力对这种火有克制作用,不多时,那些燃烧的赤红火焰便渐渐地熄灭了。 长老们松了一口气,开始合力缩小阵法的包围圈。 谢挽幽在旁边看着,合欢宗的那个狐狸精弟子已经变回了白狐原形,此时它双目赤红,仍然在阵法里做困兽之斗,即便头破血流,也绝不放弃抵抗。 即便如此,困住它的阵法最后还是落成了。 半透明的阵法就像一个囚笼,将它整个罩在了里面。 黎长老擦了一把汗:“可算是制住了,这合欢宗弟子实力不俗啊。” 林长老愁眉不展:“他现在神志不清,对我们的攻击欲极强,那些伤得怎么处理才好?” 长老们讨论的时候,谢挽幽靠近了那个囚笼,白狐明显已经认不出她了,见她靠近,眼中凶光大现,瞬间伏低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呜声音,一双狐耳也警惕地往后撇去。 谢挽幽发现他就算变回了白狐原形,那个金红色的项圈依旧还挂在他的脖颈上,而且尺寸明显变大了一些。 那个项圈也是一个法器? 这个念头在谢挽幽脑海里一闪而逝。 谢挽幽看着他,没有动。 双目赤红的白狐无声地跟她对峙着。 谢挽幽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对他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昨天发现你的那个碧霄丹宗弟子。” 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呜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挽幽盯着它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昨天谢挽幽就看到他脑袋上有血,像是头部也受了伤,现在白狐的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不管他眼神有多凶,看着也都怪憨的。 白狐被她笑得眼神茫然了片刻,意识到她在笑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威胁声更重了。 谢挽幽正要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娘亲”,她转头看去,小白正飞快地朝她这边奔来。 直到看到大白狐,谢小白的奔跑的速度不由越来越慢,最后变成了小心翼翼地走。 正跟谢挽幽对峙的白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跑过来的小小白影,他的注意力被引走,赤红的眼睛直直盯着谢小白看。 谢小白不由把自己缩到了谢挽幽的脚边,耳朵也因害怕后撇成了同款的飞机耳:“娘亲,这、这就是狐狸叔叔吗?” 谢挽幽把脚边缩成一小团的小白捧了起来,给它顺了顺毛:“对,这个就是娘亲说过的狐狸叔叔。” 没见到狐狸叔叔的时候,谢小白还对狐狸叔叔很是好奇,但真见到了……谢小白却害怕地想走了。 谢小白伸着爪子够地面:“娘亲,小白……小白要走了。” 就在此时,阵法里的那只大白狐忽然凑了过来,隔着阵法开始嗅闻谢挽幽手心里的谢小白。 谢小白怕得不敢动,整只崽崽几乎都僵硬成了一块石头。 谢挽幽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在闻什么,干脆也低下头嗅了嗅崽崽。 也没什么别的味道啊。 大白狐鼻子耸动,嗅了小白好一会儿,终于挪开了脑袋。 它没有再露出敌视的姿态,反而在地面趴下,疲惫地舔了舔腿上的伤口。 谢小白后撇的飞机耳这才恢复正常,它有些懵懂地看着阵法里的大白狐,感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它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但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 这时,长老们商讨出了一个结果,过来观察白狐的情况,发现它的情绪竟然安定下来了一些,不由有些惊讶。 几番试探,确认对方的攻击欲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后,长老们便打算着手开始治疗。 可无论哪个长老进去,白狐总是十分警惕,拒不配合,最后,长老们别无他法,只得让谢挽幽试试,毕竟白狐只对谢挽幽养的小白展现出了特殊的宽和。 谢挽幽拿着把剃刀,试探着揪住了白狐的尾巴尖尖,轻咳一声:“你尾巴上的伤不剃掉毛就很难上药,我帮你剃个毛。” 白狐扭头瞥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没再理她。 谢挽幽就三下五除二,把他尾巴上的白毛剃掉了好几块。 左秃一块右秃一块,白狐看到尾巴的惨状以后,好几次想扭过头咬她手。 每当它想扭头,蹲坐在阵法外的小白就会认真地对它说:“不剃毛,病就好不起来的,狐狸叔叔,你要乖,不能乱咬人,这样病才能好。” 白狐:“……” 为了方便上药,谢挽幽把白狐受伤部位的毛都剃掉了,然后手法粗糙地给他涂了药。 走的时候,白狐已经看都不想看她了,背对着她缩成一团,背上的毛被剃得十分凌乱。 小孩子忘性大,谢小白见“狐狸叔叔”这么惨,对他的害怕也少了不少,反倒多了无数同情,要走的时候,谢小白不忘绕到“狐狸叔叔”的面前,对他认真说道:“狐狸叔叔,你要坚强,不要放弃治疗,小白还会来看你的。” 白狐:“…………” 它终于睁开眼瞪了这小东西一眼,不耐地喷出一道鼻息,换了个方向趴着,眼不见心不烦。 谢小白坚持不懈地跟着他转的方向跑,又跑到了他的面前:“叔叔再见!” 谢挽幽在门口招手:“小白,我们要走了。” 小白便撒开脚丫朝娘亲奔去:“小白来辣!” 因为这次碧霄丹宗接收的伤员很多,碧霄弟子除了完成每天的学业,又多了一项课后照顾伤员的任务。 那天早上之后,白狐虽然渐渐恢复了神智,但它对其他人的攻击性依旧很强,因此每天的换药依旧是谢挽幽来做。 今天谢挽幽踏入那个关押白狐的房间时,竟然看到了宗主:“师尊?您怎么在这里?” 宗主这些日子忙于宗内事务,谢挽幽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宗主见到谢挽幽,目光柔和了一些:“这位合欢宗弟子中了罕见的毒,为师听到消息,便来为他解毒。” 谢挽幽没想到这狐狸精除了受到重伤,竟然还中了毒……不由惊叹于他经历之倒霉,生命力之顽强。 能惊动宗主的毒,肯定不会是什么寻常的毒。 宗主为白狐施了针,当他收回了银针时,白狐也吐出了一口黑血。 宗主拍了拍谢挽幽的肩,示意谢挽幽跟着他出来。 到了门外,谢挽幽询问道:“师尊,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宗主微微颔首:“挽幽,你可是忘了?你身上的经脉还没有修复。” 谢挽幽这才想起这件事。 宗主道:“五天后的傍晚,你来后山一趟,是时候该解决这件事了。” 送走宗主后,谢挽幽还在想重塑经脉的事,光是泡药汤都那么疼了,谢挽幽都不敢想重塑经脉的滋味会有多酸爽。 她叹了一口气,抬眼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美艳女子正朝她走来。 她见到谢挽幽,眼前一亮,扭着腰笑吟吟地靠近了:“小妹妹,我们合欢宗的白狐师弟可是住在这里?” 谢挽幽点头:“对,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合欢宗女弟子晃了晃手里的册子:“我来登记受伤弟子的名册。” 浮灵秘境一行,合欢宗伤亡惨重,还有不少弟子失踪,只有登记幸存者的名单,才能确认有哪些失踪弟子。 谢挽幽引着这个合欢宗师姐进了门,白狐听到动静,抬起头望了她们一眼,然后便不感兴趣地别过脸。 谢挽幽看到它身上被剃得丑丑的毛,好不容易才压住笑意,正色道:“你师姐来看你了。” 红衣师姐拿出名册,翻了几页:“师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长老门下的弟子?” 白狐终于扭过头正视起她们。 片刻后,他哑声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合欢宗师姐有些讶异,但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白狐脑袋上包着的白色纱布:“你的头部当时受到了重创?” 白狐点头,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师姐神色一松:“还好没忘记名字,你说吧,我找找就知道你是哪个长老门下的弟子了。” 白狐沉默了片刻,用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直视合欢宗师姐:“我叫……封燃昼。” “封燃——”师姐的眼中出现一丝疑惑:“可我们宗门没……” 她的话戛然而止,谢挽幽原本盯着白狐包着纱布的尾巴看,听到师姐忽然不说话了,不由疑惑地偏头看她。 师姐怔愣了片刻,好像忽然间才回过神,点头在名册上勾画出一个名字:“对对,差点忘了,原来是玉长老门下的封师弟啊。” 谢挽幽心中生出一丝古怪,又转头看向白狐。 他已经重新别过头,趴在两只前爪上了。 像是察觉到谢挽幽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冷冷出声:“别偷看,或者你是觉得你剃的毛很漂亮吗?” 谢挽幽:“……” 25 把戏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没想到这只狐狸还一直在为剃毛这件事耿耿为怀。 不就是她给他剃的毛有一点点丑吗……竟然记仇到了现在。 谢挽幽严重怀疑这个合欢宗弟子之所以不怎么待见她,除了初见时的误会,说不准还有被她剃成丑狐狸的怨气值在里面。 说起这个,谢挽幽挺不服气的。 等合欢宗师姐离开后,谢挽幽往白狐的方向走了几步,白狐瞬间警惕地立起了一双狐耳,但依旧没有睁眼,像是在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谢挽幽却站住没动了,抱臂看他:“话不能那么说吧,你的毛虽然是我剃的,我也承认我剃得……有那么一点不好看……” 谢挽幽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但封师弟你扪心自问,你这毛就算换别人剃,难道就会剃得比我剃得好看吗?不管多高超的剃毛技术,狐狸凡是剃了毛,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你不能因为我做了那个冤大头,就迁怒于我啊!” 封燃昼:“……” 谢挽幽一口一个剃毛,弄得这个词在封燃昼耳朵里到处乱晃。 封燃昼觉得刺耳,狐耳往下一压,干脆闭耳不听。 谢挽幽看得好笑,无端想起了那个“熊猫摘下了耳机”的表情包。 他越是这样逃避,谢挽幽就越想拉开他的耳朵,用喇叭对着他大喊“接受剃毛事实,不要迁怒无辜路人!” 谢挽幽最终没做这么缺德的事,只是给他补了一刀:“而且本来也轮不到我给你剃毛,要不是你当时发狂,不接受别人碰你,这事也不至于由我来做,你说是不是?” 白狐终于睁开眼,用一双灰蓝色眼眸冷冷盯着她。 瞪什么瞪,是被戳中痛点了吧? 谢挽幽看到他冷冽的目光,心里也不怎么痛快。 萍水相逢,她自认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好歹也算救他一命了吧,凭什么被他瞪来瞪去,冷言冷语相待。 谢挽幽不痛快,也不想叫他痛快。 想到什么,她撑着膝盖俯下身,压低声音对他道:“现在一想,为什么你那晚不让别人靠近,却独独让我靠近呢……该不会是什么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吧?” “……” 白狐像是被她说得恼了,包着纱布的大尾巴忍耐地拍了拍地面,终于往侧面横扫,一尾巴抽到谢挽幽的腿上,忍无可忍地沉声喝道:“滚出去!” 毛不多,脾气还挺大。 谢挽幽把狐狸惹毛,心情舒畅地出了门,径自去灵田那里找洛如曦和小白。 洛如曦上午有种植课,正巧谢挽幽也有,洛如曦便打算在课后给小师妹补补课,传授一些种田小技巧。 谢挽幽现在多了一项给各个门派的伤员换药的任务,有些伤员的伤势过于血腥,不好让小孩子看到,谢挽幽便将小白托给了洛如曦,这样等她忙完以后,就可以直接跟他们在种植课上会合。 谢挽幽抵达灵田的时候,大部分弟子已经到了,正围在田埂上说着话,谢挽幽试图在这些师兄师姐里寻找洛如曦的身影,可还没等她找到,谢挽幽就看到一团小小的白影从大人们林立的腿间硬生生挤了出来,而后迈开短小的四肢,甩着耳朵向她飞奔而来:“娘亲——” 谁家的可爱崽崽忽然出现? 啊——是我家的! 谢挽幽一下子就被崽崽萌得不行,蹲身对它张开双手:“小白快来!” 但谢小白跑到跟前,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用两只前爪紧急刹车。 “?”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谢小白就开始疯狂甩毛,咕噜噜地把身上的泥渣渣抖了个干净。 谢挽幽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飞溅的泥渣渣,有些哭笑不得,刚放下手臂,甩完毛的小东西就扑进了她的怀里,谢挽幽直接被这过度的热情怼得一屁股坐在了草地里。 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啊。 怀里的小白几乎将尾巴晃成了一个小螺旋,谢挽幽忍不住笑,一只手握住它晃动的蓬松尾巴,另一只手捏住它被泥土染黑的爪子,明知故问:“小白的粉爪爪怎么变成黑爪爪了?” 闻言,谢小白也歪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大大的眼睛里出现了小小的迷惑。 片刻后,它终于想起来爪爪是因为什么才变黑的,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看着谢挽幽:“因为小白帮姨姨挖地了,挖完地,爪爪就变黑了!” 谢挽幽有些惊奇,这小东西竟然还会挖地吗? 不过……猫科动物好像的确天生就有刨坑埋粑粑的能力…… 谢挽幽想着,忽然有点想见识一下小白刨的坑。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小白埋粑粑时都避着她,但谢挽幽其实也是稍微有点好奇的…… 谢挽幽脑海里出现了不妙的联想,这时,追在小白后面的洛如曦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小白……你跑得也太快了吧,累死你姨姨了!小师妹你是不知道,小白原本还在帮我挖坑呢,一闻到你的味道,闪电一样就蹿出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小白就这么想娘亲吗?”谢挽幽揪掉小白身上那些纠结在毛里的泥块,也不嫌崽崽灰扑扑,低头在它脑袋上亲了亲,然后对洛如曦笑道:“麻烦师姐帮我照顾小白了。” 洛如曦连连摆手:“这算什么麻烦?小白还帮我刨了好多坑呢,老乖了!” 洛如曦说完,不太赞同地勾住谢挽幽的肩膀:“小师妹你怎么总是如此客气?我们之间,不该如此见外,明白了没?”” 被洛如曦勾住肩膀拍了拍,谢挽幽无奈一笑:“我尽量。” 因为幼时在孤儿院的经历,谢挽幽早已养成了凡事靠自己的习惯,如果不是遇到实在无法独自处理的事,谢挽幽更宁愿自己解决。 因此,当生活中忽然出现像洛如曦这样倾情帮助却又不求回报的人,谢挽幽是颇有些不知所措的。 谢挽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场景,在上辈子,她也根本没有类似的经历以供参考。 谢挽幽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向洛如曦,洛如曦捏了捏她的鼻尖:“我们可是师姐妹,本就该相互帮助才是,不许再说‘麻烦’这个词,否则师姐可要生气了。” 谢挽幽被捏了一下鼻子,唇角不由上扬,对洛如曦点了点头。 “是嘛,就该多笑笑,多好看啊。”洛如曦喜滋滋地勾住谢挽幽的手臂,将她往人群里拉去。 迎面的人见了谢挽幽,全都要热情地唤一声小师妹,谢挽幽一一应了,见了认识的师姐和师兄,便会多说一两句话。 谢小白蹲在谢挽幽的肩上,见到眼熟的叔叔和姨姨,也会乖乖地唤对方的名字。 小白虽然看着小,但记忆力却很惊人,只要是它见过的人,大多都能记下他们的名字。 谢挽幽刚开始也很是惊奇,但她转念一想,小白毕竟是原剧情里的未来大反派……有些奇异之处好像是挺正常的。 然而,对小白一无所知的师兄师姐却有被惊喜到,一听小家伙竟然能准确得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一个个稀罕得不行,纷纷拿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投喂。 自从小白成为碧霄丹宗的吉祥物后,碧霄弟子随身携带的零食也变多了——都是为了在偶遇小白时能够及时投喂它。 谢挽幽聊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了,没多久,负责教种植课的林长老到了现场,示意诸位弟子安静下来:“好了,人都来齐了,其他的话不多说,只说一点,这门课总共要种植三十种灵草,若在结课之前交不上其中任何一种灵草,这门课就会被判定不合格,希望你们能认真学习,脚踏实地种草。” “还有——”林长老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有些弟子已经重修了两次,正是因为不注重种植过程中的小细节,今年才会第三次重考,希望诸位弟子引以为戒,不要像那位弟子一样,年年都来我这里报道。” 谢挽幽听到这话,默默扭头看向洛如曦。 种植课常驻户洛如曦痛苦地捂住脸:“别骂了别骂了……这次一定,这次一定!” 谢挽幽:“……” 课前,弟子们分别领取了含有特殊标识的种子,每类种子都只有十颗。 这就意味着,种植的容错率只能控制在十株以内。 谢挽幽也领到了一小盒种子,打开以后,便看到了三十个小盒子。 谢小白凑近嗅了嗅,不料被盒子里的气味刺激得连打了两个喷嚏,马上扭着屁股缩了回去,懵然地看着谢挽幽手里的盒子。 谢挽幽不由失笑,大概猜到小白熏退小白的味道究竟来自于哪里。 盒子里有腐腥草的种子,腐腥草是破厄丹的原料之一,闻上去有一股隐隐的腥味,将腐腥草炼成丹药后,丹药也会保留腐腥草的这股腥味。 然而破厄丹对预防走火入魔的方面有很大的用处,所以大家嫌弃归嫌弃,丹药依旧照吃不误。 腐腥草的种子也有股腥味,小白应该就是被这种味道熏到了。 谢挽幽合上盒子,隔绝了那股味道。 谢小白把脸埋在谢挽幽怀里蹭了蹭,才耷拉着耳朵蔫蔫地问:“娘亲……我们以后真的要种那个臭臭的东西吗?” 谢挽幽捏捏它的耳朵:“对啊,这是林爷爷给娘亲的任务,娘亲要种三十种灵草,要是种不出来的话,娘亲明年还要继续种臭臭的草。” 谢小白:“!!!” 谢小白四只爪子抱住谢挽幽的胳膊:“娘亲一定能种出臭草的!小白相信娘亲!” 谢挽幽撸了好几下它毛绒绒的尾巴,信心满满:“嗯!娘亲可以!” 然而事实证明,fg立得太早,就会倒…… 问题出在用灵力催发种子这一步。 修真界的种子想要破芽生长,除了必须的生长条件,还需要充沛的灵气。 野生灵植可以自己吸收灵气缓慢生长,但考核时间只有六个月,自然是来不及慢慢等它长大的,这时候,就需要弟子手动用灵力催熟。 用灵气催发种子,只是种植灵草的第一步。 谢挽幽直接毙在了第一步。 一颗被冰冻的种子躺在肥沃的泥土里,谢挽幽和谢小白蹲在一边,无声地为它默哀。 摩拳擦掌地要传授小师妹种地技巧的洛如曦也傻眼了,拿着小铲子呆立在一侧,望天怀疑人生。 走过来的林长老看到这场景,也是一默。 片刻后,林长老才摸着胡子若有所思道:“冰灵根似乎确实不太适合种灵植啊……” 谢挽幽茫然:“林长老,那我的种植课考核怎么办?” 谢挽幽的冰灵根确实是不利于种植的客观因素,林长老犹豫片刻,不知道该让谢挽幽再试试,还是免了她种植课的考核。 这时,洛如曦忽然回过神来:“对了小师妹,你之前是不是水木双灵根来着?” 因为谢挽幽的水灵根变异成了冰灵根,洛如曦都只关注冰灵根去了,都忘了谢挽幽还有个木灵根。 谢挽幽也想起来了,眼前就是一亮:“是啊,我还有一点木灵根——我试试能不能用!” 她的水灵根变异成冰灵根后,原本能跟水灵根分庭抗礼的木灵根也被削弱了很多,几乎弱得察觉不到了。 但弱归弱,木灵根确实还在,虽然能调动的木灵力不多,好歹还能用。 谢挽幽用这一点木灵力成功催发了种子,着实松了一口气。 洛如曦比谢挽幽还高兴:“成了成了——小白,快给你娘亲挖个坑!” 谢挽幽:“??”师姐,你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歧义? 谢小白已经很熟练地跑到谢挽幽的灵田上,选定一点,然后两只前爪齐上阵,对着肥沃的黑色土壤一阵猛刨。 黑色泥土稀里哗啦地往后飞溅,不多时,谢小白就刨好了一个坑,满身泥土地跑到谢挽幽面前求夸夸。 谢挽幽:“小白……你真棒!” 谢小白对谢挽幽晃了晃尾巴,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稚声稚气道:“娘亲还需要坑吗?小白可以帮娘亲挖!” 说是帮她,其实是沉迷挖坑无法自拔了吧。 谢挽幽看小东西好像很乐在其中的样子,就点了点它的额头:“好啊,去吧。” 谢小白就甩着尾巴快乐地跑了回去,继续呼哧呼哧地挖坑,再次从白团子变成了灰团子。 谢挽幽总算知道刚刚小白身上的泥土是怎么来的了。 小白好像释放了天性,一连刨了好多个坑,下课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娘亲,下次还带小白来这里挖坑好不好?” 谢挽幽用了好几个去尘诀,才把小白身上的灰和土都弄了个干净:“好,以后娘亲带小白一起来。” 比起各种理论课,幼崽似乎更喜欢可以快乐刨土的种植课。 谢小白被谢挽幽抱着往回走,爪爪勾住谢挽幽的衣袖,忽然问:“娘亲,你今天是不是去看狐狸叔叔了?” 谢挽幽已经不好奇小白是怎么知道的了,肯定是闻到了封燃昼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 提起那只坏脾气狐狸精,谢挽幽脸上的笑意就是一收:“嗯,娘亲早上去给他换药了。” 小白敏锐地察觉到娘亲的情绪变化,不由凑近谢挽幽,想了想,用一双灰蓝色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是狐狸叔叔惹娘亲不高兴了吗?” 谢挽幽一愣,看到小白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小脑瓜,那点小郁结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是有点不高兴,不过娘亲也惹了他不高兴,算是扯平了吧。” 谢小白这才满意。 谢挽幽原以为这件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但到了傍晚,小白竟主动提出要跟谢挽幽一起去给狐狸叔叔换药。 谢挽幽有些犹豫,那个合欢宗弟子对任何人都爱答不理,还爱甩冷脸……她有点担心小白去了以后被那狐狸精百般嫌弃,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不过除了这个,其实也没其他危险。长老他们怕封燃昼再次发狂,封燃昼现在依旧被关在阵法里,只有谢挽幽给他换药的时候才会进去,他自己是跑不出来的。 见小白很想去看“狐狸叔叔”,谢挽幽只好先给孩子打个预防针:“狐狸叔叔可能会很凶,小白会不会害怕?” 谢小白挺起小胸膛:“不会!小白不怕!” “那好吧。”谢挽幽抱起小白,带着它往封燃昼那边走:“狐狸叔叔要是太凶了,小白就在门外等娘亲,知道吗?” 谢小白超乖地点头:“小白知道啦!” * 随着天色变暗,殿内也愈发昏暗。 黑暗里,最容易滋生阴影。 在这种如影随形的阴影中,封燃昼像是被触动了某些丢失的记忆,一时间头痛欲裂,无数似曾相识的片段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可在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里,无论他怎么看,入目的都是一片血红。 封燃昼趴在阵法中央,尖利的爪子用力地扣着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四面八方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手伸来,整个大殿内的死寂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几乎让封燃昼感到窒息。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依旧下意识地厌恶这样的冷寂。 正当封燃昼的忍耐度即将达到顶峰时,他的耳朵尖忽然动了动,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封燃昼能听出来,这是那个碧霄女弟子的脚步声。 早上的事,封燃昼自然没有忘记。 竟然敢说他是在故意用小手段勾引人……封燃昼换了一个方向躺着,背对着门口,只留给进门之人一个冷傲的背影。 “嘎吱”一声,门开了。 封燃昼背对着大门,狐耳动了动,却没听到那个碧霄女弟子进门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转头看看,忽然听到一道稚声稚气的声音惊讶道:“娘亲,狐狸叔叔怎么不动了呀!” 那道声音的主人好像纠结了片刻,才迟疑地说:“我们是不是该把狐狸叔叔埋坑坑里了呢?” 听到这两句话的封燃昼:“……” 26 失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遇上尸兄了?陈真摄过一具尸兄残骸。残骸创口流转着淡淡的莲华圣力。狗狗的作品。地上有着几个凝聚法力的梅花脚印。正是因为凝聚法力才得以保存。 在鼬的幻术迷惑了一部分人后,四人选择了同时出手…鬼鲛的暴力、吴用的灵动、鼬的无动于衷、昂的泄愤。 叶风身上气息弥漫,十指如飞,在那几名伤员身上拍打着,一缕缕强大无比的生气注入到了他们体内,驱除他们的伤痛,让他们的伤势飞速痊愈起来。 漫天黄金光芒飞舞,犹如一柄柄天剑,斩尽九天十地,不留半点生机。 “那啥,三位师父,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去做,我应该在未来的十年里都没有多少时间里,你们要照顾要自己,等我以后成仙了我来好好的孝顺你们。”一看就知道是三位师父合起伙来坑自己,张扬也不傻,直接就像扯呼离开。 而此时看过林风的眼神闪过疑惑,并没有贪婪之色,也就无妨了。 林风点头,与胡有道同时躬身退下,然后各自拿着一个玉瓶一同朝着主峰赶去。 王薇说完以后,就独自转头离开了,她刚刚说话的时候是真的,有点要聊暴了。 黑绝跳过七尾,让吴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错…外道魔像中,现在只有七尾的查克拉。 他浑浑噩噩的意识陡然间就清醒过来,睁大眼睛朝四处看去,那白茫茫的雾气已经消失不见,他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自吹自擂的蓝胡子,突然一阵吡牙咧嘴,肩膀上的伤又发作了,跟班的一看赶紧冲到车边上。 两道经脉一直兢兢业业,能量核中的能量也在不断的变换,将经脉中的能量提炼的更加精纯,然后补充到身体各处,剩余的便储存在能量核中,由气态转变成液态,最后渗入能量核的本质中去。 可是想不到,不仅记忆传承没有得到,反而身受重创,连性命交修的魔兵噬心伞都被毁掉了。 “这妞,看来还挺公私分明的嘛!”康氓昂贱笑一声,脑袋中又开始打其他的主意。 当初叶一再常昊大君的寿宴之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常昊大君一举击杀。所以幻羽之渊中,单发有些身份的人,全都认识叶一。 世界上一些掌握军事力量的恐怖组织都能嚣张几十年,又何况这些身怀异能的高手。 那当务之急,就是拔掉这几个看似不起眼的阵眼,就能破了这个阵。这个阵设置的十分巧妙,是诸葛亮奇门遁甲的一种延伸。 梵青竹与王晓歆斗嘴吵架的时候,曾子墨就在旁边一直坐着不说话。 庞胖子却没有心思去管墨沈北想什么,他现在只想把墨沈北给拉上来。 见到金锋没说话,曾子墨轻吁一口气,从包里取出一叠崭新的红钞票数了十张过去。 其实邵云锋是厌恶战争的,但是在国战面前,他没有选择退缩,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在这场国战结束后便退伍,回归平静的生活。 昨天晚上她把醉酒的封谨言给拐到她这里来时,可没想过跟他多睡。 对方听了,当即告诉她这是没有的事,老李家还在原来的地方住着呢。 只是他一时之间也未能找到更加合理的解释,只能任由怀疑的种子在心中滋生。 江果果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把心口那股气给咽下去,但却还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赵毅刚刚汇报完工作,抬头就见到穆北森笑得一脸慈祥,他瞬间有些毛骨悚然。 “黎将军此言差矣,我只是对战况做了一个分析,还是你英勇神武,这才能大获全胜。”沈寂站起身,向来波澜不惊的俊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这件事情就是这么操蛋,容易收服的他自己看不上,自己看得上的又不好收服。 “我看行,得早点把这祸害送出去才稳妥些。”镇北侯夫人连忙出声附和。 看得出来,他似乎也曾迷失在风雪之中,至今想起也仍是心有余悸。 虽说他认为,仅仅两只栩栩如生的火焰鼠,就已经足够让叶天辰获胜。 万一,湖水村的阵法遭到了破坏,或者是被破解了,他的家人和乡亲怎么办? 他的手掌之上,好似蒙上了五彩荧光,荧光之中,有金光闪烁,有水幕缭绕,有火光摇曳,有雷光隐隐,有土泽浩渺,没有人见过这种手掌,便是林毅也是第一次施展这种掌法。 林凡问道:“秦广王不同样是鬼王吗,怎么被一只鬼王偷袭得手了”。 而后,他举起手大喝声:“这颗海山钻石我要了!我出两千万。”说吧,郑龙云故意转头对林凡冷笑两声,挑衅的意味十足。 况且,最后他还将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劲气全部输送到了林浅笑的体内帮助她稳定她的体内的混乱劲气。 虽说史墨宣并不像叶水寒一样,让她感到讨厌与反感,但她依旧不习惯,被人这么称呼。 说完这句话,男弟子好像是用完全身的力气,他直接瘫在了地上。 27 被抓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虚地将封燃昼望着,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封燃昼却已经扭过头,一副不愿再跟她说话的冷漠模样。 封姓狐狸精一向好面子,并且酷爱记仇,谢挽幽暗暗地想,这次怕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洛如曦见小师妹呆呆的,不由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啦?难不成还没睡醒呀?” 谢挽幽捂住额头,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师姐,今天师尊为何忽然决定要亲授独门针法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洛如曦解释道:“封师弟中的毒是一种没有解药的剧毒,唯有我们碧霄丹宗的太清针法可解,治病的医理呢,简单来说,就是用针法将毒一次次逼出来,直至体内的毒排净。” 解不了毒,就直接把毒逼出来?这解毒手法……听上去还挺简单粗暴的。 谢挽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等着师姐往下说。 洛如曦继续道:“不过,太清针法虽然厉害,但它对身体的损伤也是极大的,毕竟每施一次针,病人就要气血逆流一次,留下各种各样的后遗症……总之太清针法不能随意使用,这就导致长老们很难将太清针法演示给弟子们看,而弟子们就算学会了理论知识,也无法亲身实践。” 谢挽幽忽然回过味来了:“所以封师弟……就成了一个典型病例?” “可不是嘛!”洛如曦激动点头:“封师弟他属于重度中毒,恰好需要施针很多次,对师兄师姐们来说,不就是很好的实践机会?而且他体质也格外的强悍,禁得起频繁施针带来的损伤,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谢挽幽:“……噗!” 封姓狐狸精竟因为中毒太深,就此沦落成了碧霄丹宗的教学用小白鼠? 谢挽幽努力压着唇角,往封燃昼那边看了一眼,封燃昼用背影对着她,狐耳不耐烦地抖了抖,也不知道刚刚听到了多少。 谢挽幽小声问洛如曦:“那封师弟也同意吗?我看他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 洛如曦摆摆手:“封师弟同不同意有什么要紧?医药费可是合欢宗宗主出的,合欢宗宗主一听让封师弟做教学案例就可以免了他的医药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太清针法是碧霄丹宗的独门针法,一套治疗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灵石,合欢宗宗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该怎么选。 封燃昼就这样被合欢宗宗主果断卖掉,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洛如曦不由感慨道:“封师弟也是命大,一般人要是中了如此剧毒,早就在一天内毙命了,而他恰好来了我们碧霄丹宗,又恰好得了师尊医治,这才捡回一条命,运气不能说好吧,也不能说不好。” 谢挽幽赞同地点了点头,心头却慢慢浮现出一丝疑虑。 那天合欢宗弟子遭遇兽潮,受的伤大多是外伤和内伤,封燃昼身上的剧毒又是从何而来的? 是仇杀?还是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毒物? 谢挽幽有一种隐隐的直觉。 封燃昼身上,一定还有一些其他的秘密。 巳时还未到,接到消息的内门弟子就全都来齐了,宗主便提前开始讲学。 “要学太清针法,首先要认清何为奇经八脉,奇经是十二经之外的八条经脉。何谓八脉?有阳维,有阴维,有阳跷,有阴跷,有冲,有任,有督,有带之脉,凡此八脉者,皆不拘于经1” 宗主侃侃而谈,随着话语落下,一一点出白狐身上的八脉。 白狐蹲坐着一动不动,任凭宗主摆弄,像只死气沉沉的玩偶。 人与狐的身体构造其实是不怎么相同的,经脉和穴位的位置也不太一样,奈何封燃昼如今身受重伤,暂时变不回人形,大家也只能凑合着学。 有总比没有好。 再说了,等封燃昼以后变回人形,他们也就能学习人体施针了。 因此大家并不嫌小白鼠的条件不够优秀,全都认真地听宗主讲学,有些弟子甚至已经拿出银针,跃跃欲试地对着空气做出扎针的动作。 无意间目睹这一幕的封燃昼:“……” 谢挽幽刚入宗没多久,只学到了有关于针灸的一点皮毛,太清针法的知识点对她来说实在有点超纲了。 谢挽幽云里雾里地听了一会儿,选择先拿小本本记下不懂的知识点。 封燃昼余光里一直留意着谢挽幽的动作,发现她又掏出了那个本子,眉心不由一跳,忍不住传音入密:“你又在记什么?” 谢挽幽头也不抬:“太清针法的知识点啊——我在上课,你别说话。” 封燃昼感到爪子又开始痒了,好像只有挠坏点什么东西才能缓解那种破坏欲:“我若是偏要说呢?” 他非要说,谢挽幽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她无奈地抬眼看向白狐,他正矜傲地用那双灰蓝色的狐狸眼瞧她,身后的尾巴轻微晃动,一副料定谢挽幽奈何不了他的自得模样。 谢挽幽看得手痒,莫名想起了某部动画片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捣蛋鬼,别捣蛋”。 正好那部动画片里的捣蛋鬼也是一只狐狸。 封姓狐狸精,果然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谢挽幽瞪了他片刻,正想说什么,宗主忽然停下讲学,一掌按在了白狐头顶。 其他弟子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宗主的传音入密同时落在了封燃昼和谢挽幽的耳边:“封小友,不要干扰本门弟子学习——挽幽,专心听讲,课后考你。” 封燃昼:“……” 谢挽幽:“……” 他俩上课偷偷讲话,竟是被宗主抓了个正着。 谢挽幽这才想起来,境界高的修士若是有意散开神识,的确能听到低境界者的传音入密…… 所以刚刚她跟封燃昼私底下说的话,师尊全都听到了?! 救命!怎会有如此尴尬的情况发生? 谢挽幽现在的感觉,就像她上课跟坏学生传纸条,结果被老师当场截获,还将纸条里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老师还说要在课后考她知识点,一下触发了谢挽幽早年当学学生时的抽背恐惧症。 谢挽幽整个人直接麻了。 都怪狐狸精!上课还找她说话! 谢挽幽瞥了封燃昼一眼,封燃昼的目光也微微闪烁,颇为不自在地扭过了头。 在宗主面前,封燃昼好歹是收敛了一些。 宗主这才继续讲学。 除了他们三人,无人知晓刚刚还发生了这个小插曲。 这场课,最后以宗主亲自在封燃昼身上演示太清针法告终。 太清针法本质上属于激进的解毒手段,使用后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日后需要慢慢调养,因此大多只有在遇到极烈剧毒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毕竟命都快没了,相比之下,身体上的损伤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后遗症表现在封燃昼身上,便是他吐出一口黑血以后,肉眼可见地变得虚弱了许多,只能趴卧在地,阖眼调理纷乱的内息。 碧霄弟子贴心地清理了血迹,亲手亲脚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才兴高采烈地开始谈论起课上所得。 而谢挽幽则被宗主叫到了玉英殿外的回廊,进行课后考察。 洛如曦见小师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怕什么,师尊又不吃人,你只管回答就好,答不出来的就说不知道,师尊不像林长老,他不会骂人的。” 谢挽幽问:“师姐,你被师尊考过很多次吗?” 洛如曦点头:“是啊,刚开始我也紧张,后来发现师尊很好说话,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很快她们就看到了立在回廊旁的宗主,洛如曦拍拍谢挽幽的肩:“别怕,去吧!” 似是听到她们那边的动静,宗主回过头,鬓边的白发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见小徒弟踟蹰不前,他的眼尾不由多了笑纹:“挽幽,快来。” 谢挽幽只得硬着头皮乖乖上前,等待师尊抽查知识点。 宗主先问了几个有关针灸的基础问题,谢挽幽一一答了,之后宗主提及方才所授的太清针法,好几个都是谢挽幽没听懂的知识点。 谢挽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遇到答不上来的问题,就老老实实说不知道,宗主笑眯眯的,也不苛责她,不仅深入浅出地解答了她不懂的地方,还在结束考核后,针对小徒弟的薄弱点写了一张书单:“太清针法涉及多领域知识,你基础尚浅,无法吃透也是正常的,若是想深入了解,可以去藏书阁借阅这些书籍。” 谢挽幽接过书单,看到上面写的五本书籍的名称,眼前不由一亮,仰起脸笑道:“多谢师尊。” 宗主也笑看着她,小徒弟年纪虽小,行事却十分稳重,每次见到他时也恭敬无比,鲜少露出这样的灿烂笑容。 这么一笑,倒是忽然多出几分孩子气的可爱了。 宗主便伸出手,自然地摸了摸小徒弟的头:“好好准备,下次为师还考你。” 谢挽幽感到脑袋一下子就不清楚了,各种念头乱糟糟地挤成了一团。 被师尊摸头的感觉……好奇怪。 但也不是很糟的感觉。 谢挽幽捏着书单,晕头转向地答应了下来。 谢挽幽这边结束后,洛如曦也自告奋勇地让师尊考她,考完后,洛如曦同样收获了一张书单。 洛如曦原本兴致勃勃,然而刚瞄了一眼书单上的字,她就泪目了:“不——为什么又是这本书!《灵枢纲要》我是真的学不懂啊师尊!” 宗主已经飘然离去,留洛如曦一人在原地捶胸顿足。 谢挽幽安慰师姐道:“师尊让你学,一定有他的道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藏书阁借书,怎么样?” 洛如曦含恨答应了下来:“这次我一定会啃下《灵枢纲要》这本书的,一定会!” 出发去藏书阁之前,谢挽幽让洛如曦稍等片刻,自己返回了玉英殿。 封燃昼还趴在地上,听到谢挽幽靠近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昏迷过去了,还是故意装作没听到。 谢挽幽试探着摸了一下他的尾巴,那条系着蝴蝶结的尾巴动了动,不耐烦地躲开了她的手。 封燃昼闭着眼冷冷道:“如果你不是来拆那个结的,就给我滚出去。” 还生着蝴蝶结的气呢。 他在课上故意捣乱,这账谢挽幽都还没跟他算。 不过一码归一码,系蝴蝶结的事,确实是她比较理亏。 谢挽幽轻咳一声:“这个结我会帮你拆掉的,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就当我的赔礼了。” 封燃昼听到谢挽幽说要给他赔礼,倒是颇有些意外。 他终于睁开眼看向谢挽幽,意味深长道:“你确定?如果我要的赔礼,你付不起呢?” 28 谈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一看这狐狸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她又不是那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封燃昼明摆着要为难她,她要是真被激得一口答应下来,那才是真的傻。 谢挽幽貌似为难地思索了片刻,终于做下了决定。 她叹了口气,十分歉意道:“要是我付不起,那我就只能……婉拒你了。” 谢挽幽对他一笑:“你再提别的要求吧,我相信你总能说出一个我付得起的赔礼。” 封燃昼:“……?”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婉拒?? 封燃昼发现,这个碧霄弟子每天总有不同的气人方式。 谢挽幽无视他变暗的眼神,开始频频往外看,说话时也变得有些漫不经心:“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没想好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师姐还在外面等我。” 她说着,好像玉英殿的地砖烫脚似的,脚步也慢慢往后挪,明显是急着想走了。 封燃昼眼看着谢挽幽若无其事地移动到了门口,要是他再不开口,这个碧霄女弟子恐怕真能干出他眼皮子底下开溜的事。 封燃昼用爪子磨了磨地砖,在谢挽幽即将夺门而出的瞬间,沉声喊住了她:“……站住!” 谢挽幽脚下一个急刹,笔直地在门口站好了,清咳一声:“请说出你的要求,封姓合欢宗弟子。” 那天叫她别喊封师弟,她确实不喊了,反而张口闭口封姓合欢宗弟子。 他难道没有姓名吗? 封燃昼莫名不痛快,烦躁地用尾巴拍了拍地面,故意道:“你养的那只猫看着怪有趣的,不如就把它送我当赔礼吧。” 谢挽幽:“???” 狮子大开口都没这狐狸精开得大,一句话就想把她崽崽要走? 这还谈什么?谢挽幽冷下脸,直接一个婉拒:“把小白送你?这边建议你赶紧睡觉,睡着了就能做梦了。” 封燃昼对谢挽幽的反应早有预料,见谢挽幽一向淡然的脸上染上少见的愠色,心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见谢挽幽的袖口动了动,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努力睁着灰蓝色的眼睛困倦地问:“娘亲……要把小白送给谁?” 封燃昼和谢挽幽都没想到小白会忽然出现,俱是一愣。 谢挽幽这才想起来,早上她接到宗主将在玉英殿授课的消息,匆忙间把小白一起带了过来,但小白那时还困得很,谢挽幽便让它在袖子里继续睡觉……没想到小白恰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还听到了封燃昼说的话。 谢挽幽连忙揉了揉猫猫头,否认道:“娘亲不把小白送给别人,是狐狸——” “送给我啊,叔叔最喜欢吃小孩了。”封燃昼用尾巴拍了拍地面:“你娘亲已经把你送给叔叔了,快过来吧。” 谢小白一听这话,立即清醒了过来,气鼓鼓地瞪着狐狸叔叔。 谢挽幽还没见过能把崽崽气成这样的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怕孩子信以为真,谢挽幽解释道:“狐狸叔叔说谎,娘亲不会把小白送人的,他也不吃小孩。” “小白知道的,”谢小白也不是谁的话都信,有些坏坏的大人就喜欢吓小孩,谢小白一听封燃昼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故意吓唬它。 狐狸叔叔是坏叔叔! 谢小白仍气鼓鼓的,想了想,它仰头对谢挽幽说:“娘亲,你把小白放下来吧。” 谢挽幽不知道崽崽想做什么,但还是照着它的话,俯身把小东西放在了地上。 没想到一落地,谢小白就撒开腿朝封燃昼那边跑去,速度快得像一道白色小闪电。 谢挽幽一个愣神的功夫,谢小白便已经跑进阵法里,对着封燃昼按在地上的爪子踩了一脚,然后一个敏捷转身,快速撤退,哒哒哒地跑回到了谢挽幽身边。 谢小白鼓起勇气踩了坏叔叔一脚,其实也是有点心虚的。 他生怕坏叔叔追出来,看都不敢回头看,咬着谢挽幽的衣摆往外拽:“娘亲,小白报过仇了,我们快走!” 报仇……是指踩了封燃昼一脚吗? 谢挽幽跟着谢小白走了几步,忽然感到很好笑,忍不住扭头看封燃昼。 封燃昼默然看着被小东西踩了一脚的爪子。 杀伤力约等于无。 他抬起头,对上了谢挽幽的目光。 活该。 谢挽幽对他做了个口型,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封燃昼却隔了许久才收回目光。 他垂眼看着被小白踩过的狐爪,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只小爪子软软地按在上面的感觉。 封燃昼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劲,迟疑片刻,他低头舔了舔那只被踩过的爪子,却依然没能缓解那种异样的感觉。 他趴在两只前爪上,头顶的狐耳抖了抖,对这种异样感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非要具体形容那种感觉……大概是那只幼崽身上,似乎有某种隐秘的东西在呼应着他。 不光是气味,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但封燃昼如今受了重伤,还丢失了从前的记忆,对于这一切,都如同隔雾观花一般朦胧不清。 封燃昼不由感到些许烦躁,干脆不再细思,闭目养神。 或许等他修为恢复,一切都能水落石出了。 * 谢挽幽从封燃昼那里出来后,带着小白跟洛如曦会和,然后一起朝着藏书阁走去。 洛如曦在等的时候就很好奇了,见小师妹回来,不由对着谢挽幽挤眉弄眼:“小师妹,你跟封师弟……” 谢挽幽否认:“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师姐你别多想。” 洛如曦不信,凑近道:“真的没什么关系吗?封师弟尾巴上的蝴蝶结,其实是你打的吧?我看封师弟对其他人都凶得很,怎么独独只允许你给他的尾巴打蝴蝶结?” “……”谢挽幽没想到洛如曦竟能猜到蝴蝶结是她的手笔,略有些尴尬地清咳一声:“他没允许,是我趁他不注意搞的恶作剧,我们一向不怎么对付。” 蹲在谢挽幽肩上的小白趁机跟姨姨告状:“狐狸叔叔超坏的!” 洛如曦顿时追问:“狐狸叔叔很坏吗?坏在哪里?” 谢小白细数封燃昼罪状:“狐狸叔叔爱抠砖砖!” “狐狸叔叔超级幼稚!” “狐狸叔叔喜欢吓唬小孩!” 洛如曦笑得前仰后合:“抠砖砖?哈哈哈哈封师弟原来还有这爱好?” 说起这件事,谢挽幽也觉得好笑:“他拿地砖磨爪,被小白发现了,小白让他别破坏地砖,他非要跟小白对着干,最后还用一颗极品灵石买下了整个玉英殿的地砖。” “一颗极品灵石买地砖!?”洛如曦啧啧称奇:“我这个丹宗弟子都没这么大手笔,他一个合欢宗弟子是家里有灵矿吗?竟然这么阔气?” 谢挽幽也有点疑惑:“妖族这么有钱,这合理吗?” 洛如曦想了想:“有些大妖会将宝物和法器一代代传承下去,可能封师弟家也是这个情况吧。” 谢挽幽点点头,没有多想。 略过这个话题,洛如曦回到正题,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捂住小白的耳朵,小声对谢挽幽道:“不过小师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封师弟真的找你双修什么的,你最好别答应比较好。” “?”谢挽幽回忆起封燃昼对她冷言冷语的模样,默默道:“……可我觉得他不像是会找我双修的样子。” 洛如曦摇头:“你还小,你不懂!修真界的人谁不知道合欢宗弟子玩得脏?他们最爱勾搭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骗你跟他们双修!有些合欢宗弟子装得纯,其实不知道以前勾搭过多少女孩,脏的很,不要被他们营造的假象迷惑了。” “特别是封师弟!”洛如曦着重强调:“你师姐我好歹也是博览过群书的人,一般这种目空一切,却唯独对你特别的,你就要小心了,他肯定是对你有别的想法!” 谢挽幽还是不太相信,她完全想象不到封燃昼这种坏脾气狐狸精勾引人的样子。 洛如曦见谢挽幽明显不相信,叹了一口气,拍拍谢挽幽的肩:“有些事,你只有经历了才知道。” 谢小白终于没被捂住耳朵,好奇地问:“姨姨,是什么事呀?” 洛如曦摸摸它的头:“是小孩子不能听的事。” 小白似懂非懂地歪头看着姨姨,乖乖地没问下去。 对于这件事,谢挽幽也只是一笑而过,眼看藏书阁就在不远处,谢挽幽便顺势转移了话题:“师姐,去藏书阁借书有什么要遵守的规矩吗?” 洛如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为她讲解如何在藏书阁借书:“进门后会有一块青色的石头,你将灵识探进去,很快就能检索到想要到书籍的位置,找到书以后,再找门口的许长老,用弟子腰牌借阅。” 能检索书籍的青石?那不就跟现代图书馆的电脑一样? 谢挽幽想着,抬步往里面走,迎面忽然出来一个人,那人抱着三本书,低着头行色匆匆地走,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谢挽幽身上,手中的书顿时全摔了出去。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洛如曦惊呼一声,马上帮他捡起离她最近的一本书,谢挽幽也赶紧蹲身去捡,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银灰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谢挽幽一愣,抬头看向撞上之人的脸,竟是试炼大比那天见过的斯梧。 刚刚那个银灰色的东西……是蛇尾吗? 斯梧也是妖族? 29 蛇妖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虽然心里有些惊异,但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镇定地把捡起的书还给了斯梧。 斯梧依旧是畏畏缩缩的模样,目光躲闪,缩着肩膀不敢跟谢挽幽对视,只在接过书的间隙嗫嚅着小声道谢,然后便埋头快步离开了,活像背后有鬼在追。 洛如曦回头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无奈道:“这个斯师弟一直不怎么爱说话,可能是他比较内向吧。” 她说完,拉过谢挽幽询问:“怎么样,刚刚撞疼了吗?” “没事,不疼。”谢挽幽摇摇头,回忆起刚刚一闪而过的银灰色蛇尾,迟疑着问道:“师姐,斯梧也是妖族吗?” 闻言,洛如曦迷茫道:“没听说过斯梧小师弟是妖族啊,小师妹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她语气微微严肃了一些:“若斯梧小师弟真的是个妖族,入宗时就需要跟长老们如实上报,我们碧霄丹宗不同于合欢宗,合欢宗对异族的容纳度高,将妖族收为门下弟子也是常有的事,但碧霄丹宗不一样——” 洛如曦压低声音道:“妖族……毕竟是异族,若他们心怀叵测,便可能会对宗门造成威胁,所以入宗前,宗门会调查他们的背景,以确保门内弟子的安全。” 谢挽幽表示理解,因为妖族这个群体里并不一定都是好妖,有很大一部分的妖族甚至将人类视为食物,通过食人心、吃人肉的方式来增长修为。 若是宗门放了这种凶残的妖族进来,那便无异于引狼入室。 如果斯梧也是个妖族,那他入宗时,为何隐瞒了他的妖族身份? 谢挽幽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把刚刚的发现告诉了洛如曦。 洛如曦听后也有些不安:“可是……弟子入宗前都会经过试炼石检测,他要是真是妖族,怎么连试炼石都测不出来他的妖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不定。 洛如曦当即拉着谢挽幽调转方向:“咱们先去玉霄殿找师尊说明此事,再来借书。” “好。”谢挽幽跟着洛如曦走了几步,忽然灵光一闪:“等等,我们是不是可以用通讯符直接联络师尊啊?” “对哦,一慌神,我都给忘了!”洛如曦恍然大悟,拿出通讯符:“走,我们去那边人少的小路说。” 谢挽幽点点头,忽然感到脖颈贴上毛绒绒的热源——是一直蹲在她肩上的小白紧紧挨了过来。 察觉到小东西似乎有点紧张,谢挽幽目光微动,低声问:“小白,怎么了?” 小白的爪子紧紧扒住谢挽幽的衣服,小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是……是那个怪叔叔的味道。” 什么! 谢挽幽一瞬间汗毛直立起来,猛然拉了身旁的洛如曦一把。 洛如曦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视野里忽然出现一条覆满银灰色鳞片的粗壮蛇尾,几乎擦着她的鼻尖,大力地砸在地面上。 洛如曦人都懵了。 若她没有被谢挽幽拽那一下,估计就会被蛇尾砸中了! 谢挽幽眼见得那条蛇尾重新抬起,要往侧边横击,她见势不妙,马上拽着洛如曦躲到一座假山的后面蹲下:“师姐快联络师尊!” 话音刚落,她们身后的假山便一阵剧烈的震动,无数碎石滚落了下来。 谢挽幽赶紧把肩上的小白揣进了袖子里,急声嘱咐道:“小白待好,千万不要出来!” 身旁的洛如曦抖着手打开通讯符,片刻后,她缓缓扭过头,一脸悲催道:“通讯……发不出去!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隔断了!” 谢挽幽:“……”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了吧! 恐怖片里的主角遇到紧急情况,总是会打不开门锁,拨不出电话。 谢挽幽没想到这种倒霉情况有一天也会落在自己头上! 身后的假山再次发出一声巨响,谢挽幽和洛如曦一起抱着头,洛如曦绝望道:“这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发现的吗?” 谢挽幽:“有没有可能……斯梧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这片地方与外面隔绝了?”所以通讯发不出去,外面也没人发现这边的异样。 洛如曦语无伦次:“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不行,我找找我的保命法器,我可是花了好多钱买的,一定能对付斯梧……” 洛如曦疯狂翻找乾坤袋的时候,忽然,假山的震动停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鳞片刮过石头时发出的那种簌簌声。 四周似乎变得越发死寂,只剩下蛇类爬行的声音。 最后,那声音停在了她们的头顶。 “……” 谢挽幽和洛如曦不约而同地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地、缓缓地仰起头,一张苍白阴郁的脸赫然映入她们的眼帘。 血红色的竖直蛇瞳,尖利的毒牙,离她们的头顶只有一线之遥,几乎与她们脸贴脸。 他血红的蛇瞳动了动,从嘴唇中吐出一截深红色的长长蛇信,直接舔舐到了谢挽幽的脸畔。 “师姐……是在找我吗?” 谢挽幽:“……” 这是什么恐怖片情节啊! 谢挽幽都能想象到,就在她和洛如曦蹲在假山后的时候,斯梧盘绕在假山上,从她们头顶垂挂下来他的上半身,恶意窥视的模样。 她浑身一阵恶寒,洛如曦也不逞多让,发出一声尖叫以后,她下意识紧握拳头,狠狠给了斯梧一个上勾拳。 斯梧像是没想到洛如曦的应激反应如此暴烈,防备不及,竟真的被洛如曦正中面门。 他不得不捂住脸,与她们拉开了一些距离。 谢挽幽逮住这个间隙,并指成刃,注入冰灵力,凌厉地朝他露出的脖颈划去。 打蛇打七寸! 锋利的灵气不亚于剑锋,瞬间在他脖颈上豁开一道血口。 暗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斯梧尖利地痛嘶一声,一手捂住血淋淋的脖子,整条蛇砸落在地,卷着蛇尾翻滚起来。 谢挽幽从第一个照面就察觉到了,斯梧的修为境界至少在元婴以上,凭她们绝对无法应付。 因此她们只有一条路——逃! 谢挽幽不敢耽搁,拉起洛如曦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被甩在后面的斯梧似乎又追了上来,蛇行的簌簌声不绝于耳,谢挽幽暗骂一声,都被划脖子了,他怎么还有精力追她们!? 忽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洛如曦嗷地喊了一嗓子,谢挽幽就感到自己拉不动洛如曦了。 回头一看,洛如曦腰上缠了一条银灰色蛇尾,正拽着她往回拖。 而斯梧面无表情地立在不远处,脖颈上被割开的口子竟然已经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恐怖的恢复能力?修真界的生物都这么可怕的吗! 谢挽幽紧紧拽住洛如曦不松手,试图跟斯梧谈判:“师弟,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洛如曦拽着谢挽幽的手,仰头喊道:“对啊,你先别激动!” 闻言,斯梧一双竖直的血红色蛇瞳动了动,诡谲地扭了扭脖子,蛇信探出:“什么人,会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呢?” 洛如曦一听这话,泪花都迸出来了,满心都是“完蛋了完蛋了我知道得太多我死定了”! 卷着洛如曦腰腹的蛇尾一个用力,洛如曦连带着谢挽幽都被往后拖了一米。 谢挽幽冷静道:“碧霄弟子在宗门内都有对应的魂灯,你若杀了我们,魂灯也会熄灭,到时候惊动了长老和宗主,岂不是更得不偿失?” 斯梧貌似有被她说服,喃喃自语道:“那该怎么办……师姐要怎么样才肯为我保守秘密呢?” 谢挽幽咬牙:“我们可以发誓,修士的誓言有天道法则的束缚,我们若是违背,必会受到天罚!” 洛如曦也急忙:“对,我也可以发誓,不向别人泄露你的秘密!” “人类,都是狡猾的。”斯梧歪了歪头,蛇尾忽然将洛如曦层层缠住,而后把她整个人都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富余出来的一截蛇尾则缠住了谢挽幽的双手,将她一并拖了过去。 谢挽幽不知道斯梧做了什么,洛如曦忽然昏了过去,斯梧松开蛇尾将她放在地上后,又紧紧缠住了谢挽幽。 冰冷的蛇鳞贴着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谢挽幽忍下不适,警惕着斯梧下一步的动作。 斯梧却只是用那双血红色蛇瞳与她对视,须臾之间,他竖直的眼瞳猛然间变为了纯黑。 所有的光仿佛都被他眼底的黑暗吞噬,谢挽幽的意识便像那些落入他眼中的光束,也被漩涡拽着,陷入了光怪陆离的画面里。 眼前如走马观花,不断有画面闪过。 封燃昼绑着蝴蝶结的狐尾,师尊落在她头上的温暖手掌,趴在她枕边安眠的小白,试炼大比上落入她手中的完美聚灵丹……再往前,闪过的场景越来越快,她劈裂谢家大门,倒退着走过临天城的大街小巷,回到谢家后宅的那个阴暗小院。 王婆子狞笑着将一盆冷水泼在她的头上,她挣扎着想从混沌中醒来。 谢挽幽知道斯梧在窥视她的记忆,随着那股窥视感愈发深入,谢挽幽能察觉到,斯梧很快就能“看到”她在现代的记忆。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谢挽幽绝不允许任何人窥探。 不知哪里涌现出一股力量,谢挽幽用它猛然回击,下一秒,耳边响起尖利的嘶嚎,身上紧缠住她的蛇尾突然一松。 谢挽幽摔倒在地,眼前天旋地转,浮现出层层重影,斯梧的长啸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落在谢挽幽的耳中,变成了一片嘈杂的嗡鸣声。 谢挽幽感到脑袋里一阵胀痛,连带着胃里也生出恶心的感觉。 她干呕一声,想吐。 混乱的视线里,谢挽幽似乎看到一只凑近的白色猫猫头,它焦急地对她说着什么,可谢挽幽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天旋地转中,所有场景好像都扭曲了,小白狂奔着远去的背影和斯梧扭动着狂甩的蛇尾混杂在一起,如同万花筒画面一般在谢挽幽眼前乱转。 谢挽幽觉得那蛇尾好烦,挡住了她看猫猫头,一伸手,就用力地拽住了。 不许挡住小白! 谢挽幽本就头晕目眩,被那条蛇尾甩来甩去,更晕了。 那股不知名的力量还在她身上游走,谢挽幽下意识再次拿它对付那条蛇。 转瞬之间,谢挽幽眼前便再次闪过各种画面,可这一次,这些画面都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这是斯梧的记忆。 黑暗血腥的囚笼、此起彼伏的哭声、不断落下的鞭子、堆积如山的尸体。 斯梧缩在阵法的角落里,蛇鳞渐渐化作双腿,他痛苦地仰起头挣扎,手腕和脖颈上的锁链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 零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很好,顺利化形了……” “去碧霄丹宗……将……偷出来。” “务必要在……之前……否则……” 接下来的话,谢挽幽没有听清楚,她眼前一黑,意识沉沉地坠入了黑暗。 …… …… 谢挽幽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她被关在孤儿院小小的禁闭室里,抱着膝盖,仰头看着四方铁窗外静谧的星空,漫天的星辰,是唯一陪伴着她度过无数个漫漫长夜的存在。 可这次,梦有一点不同了。 夜空里最亮的那颗白色星星从夜幕里坠落了下来,落进了她的怀里,变成了一只白色猫猫头。 它仰着头看她,软软地唤道:“娘亲~” 谢挽幽生生被猫猫头甜醒了。 她慢慢睁开眼,感到浑身酸软得不行。 “娘亲!”一直守在枕边的谢小白发现她醒来,顿时兴奋地晃起尾巴,凑上来对着谢挽幽又蹭又舔,谢挽幽笑着抱住它,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娘亲刚刚梦到小白了。” “大概是因为你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小白一直在叫你。”旁边忽然有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 谢挽幽转过头,竟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大师兄?你回来了!” 温临简点头,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是不是很意外?” 温临简已是七品炼丹师,为了搜集炼制八品丹药的材料,在试炼大会后不久,温临简便自请离宗,出门去搜集炼丹材料了,谢挽幽确实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回来。 谢挽幽刚想开口询问一番,猛然间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说出口的问题顿时变了:“师姐怎么样了?还有斯梧——你们抓到他了吗?” “不用担心,如曦没事,她怕你醒了之后会渴,出门给你拿水去了。”提到斯梧,温临简眉头微皱:“多亏小白及时报信,斯梧最后抓到了,现在他被关押在丹盟的地牢里,已经审问了一轮,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谢挽幽抱着小白,闻言也蹙起眉头:“他怎么说的?” 温临简道:“他说,他只是害怕你们泄露他是妖族的秘密,怕宗门因此将他赶出去,这才出此下策。” 只是因为怕泄露身份后被赶出宗门吗? 这个理由看似站得住脚,但谢挽幽并不怎么相信。 碧霄丹宗也不是那种对异族一刀切的宗门,如果他据实上报,宗门审查后无误,他就能光明正大地留下来,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地行事? 温临简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丹盟暂时没有释放斯梧,接下来还要再审。”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洛如曦提着一壶水进来,看到谢挽幽醒了,眼前顿时一亮,放下水壶就扑过来抱住了谢挽幽:“小师妹你终于醒了!” 谢挽幽被师姐抱了个满怀,依旧是熟悉的热情似火。 原本在谢挽幽怀里的小白则被她们挤在了中间,好不容易才挣扎着脱身,小白抖了抖浑身凌乱的毛,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懵然。 温临简觉得小师妹养的灵宠怪可爱的,便试探着对它招了招手,小白迟疑了一下,便跳到了温临简的膝上,抱着尾巴开始舔毛。 洛如曦好半天才放开谢挽幽:“现在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挽幽感受了一下,头晕目眩和耳鸣的症状都消失了,她除了手脚有点酸软,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没了——师姐你呢,有伤到哪里吗?” 说起这个,洛如曦挠了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说来奇怪,我醒来后,大家都说我们俩跟蛇妖殊死搏斗过,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如果我当时受了伤,那一定是伤到了脑子吧。” 洛如曦神色有些迷茫:“他们说斯梧小师弟是蛇妖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是妖族啊,我记得很清楚,他肯定是一个人族啊。” 谢挽幽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斯梧窥探她记忆的那种感觉,既然他能窥探记忆,是不是也能抹去记忆——甚至篡改记忆?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询问道:“那么师姐,你为什么会笃定斯梧是人族呢?” 洛如曦当即要张口说出原因,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她迷茫地想,是啊,她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斯梧是人族呢?明明她也想不出有什么证据啊。 谢挽幽便确认了,斯梧确实具有篡改记忆的能力。 但因为某种原因,这种能力用在她身上时却没有起作用,反而让他遭到了反噬…… [是精神力攻击] 系统忽然开口,谢挽幽瞬间回过神,在脑海里跟它交流:“你是说,斯梧对我用的是精神力攻击?” 系统这么一提醒,谢挽幽就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斯梧用精神力攻击她,想篡改她的记忆,可他万万没想到谢挽幽的精神力竟然比他还强,他这么一攻击,反而遭到了谢挽幽精神力的本能反击。 “所以后来,我的精神力也侵入了他的记忆?” 系统没有否认。 谢挽幽顿时眼前一亮:“那我是不是可以再侵入他的记忆一次,看清楚他真正的目的?” [本系统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系统冷漠无情道:[如果你想变成个傻子的话] 谢挽幽回忆起那种天旋地转的滋味,讪讪道:“那就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感觉吗……似乎跟脑震荡有点像。” 系统:[……总之,你好自为之,不要滥用精神力。] 系统说完这句,又不吭声了。 谢挽幽琢磨了起来,原本她以为精神力只能用来炼丹,没想到还能将它用成一种攻击方式。 她的精神力比大部分人都强,若是能掌握精神力攻击的方法……也不失为一张厉害的底牌。 洛如曦见小师妹不说话了,心里有点慌,她也不是傻的,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记忆是不是被斯梧改了?不会有别的后遗症吧!” 温临简也微微皱起眉,将小白轻轻放在床上,站起身道:“我去请师尊过来。” 在温临简离开的期间,谢挽幽将当时的情况跟洛如曦重述了一遍。 洛如曦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觉得陌生。 谢挽幽摸摸她的头,叹了一口气:“想不起来也挺好,我看你当时被吓得不行,要是记得,估计以后会对蛇有什么心理阴影。” 一抬头就看到惨白人脸这种恐怖回忆,谢挽幽真诚地希望洛如曦不要再想起。 洛如曦听小师妹这么说,顿时一阵哆嗦:“那我宁愿不记得……” 30 计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没过多久,宗主和温临简一前一后进了门。 宗主分别给两个徒弟看了诊,所幸俩人都没有什么大碍,至于洛如曦被篡改的那段记忆能不能恢复,宗主沉吟片刻,对洛如曦道:“你中的是摄魂术,若想找回那段记忆,便需要去找施术者,让斯梧解了那摄魂术。” “所以我想恢复记忆,还得去丹盟地牢找斯梧?”洛如曦缩了缩脖子,坚定拒绝:“那还是算了吧师尊……我怕蛇。” 宗主无奈摇头,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做出这个决定。 谢挽幽也有另一件要紧的事想说:“师尊,我觉得斯梧来碧霄丹宗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宗主和洛如曦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谢挽幽身上。 温临简也微微有些讶异,神色严肃道:“小师妹何出此言?” 谢挽幽简略道:“斯梧对我使用摄魂术的时候遭到了反噬,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看到了他的记忆。” 仔细回忆看到的那段凌乱而模糊的记忆,谢挽幽提炼出几个关键点:“他似乎是被派到碧霄丹宗偷某件东西的,那人还给他定了个期限,他以前待的地方很血腥,除了他,那里好像还关着很多其他的妖族。” 洛如曦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什么?有人——” 意识到声音太大,洛如曦马上压低了声音:“有人想偷我们碧霄丹宗的东西?小师妹,你有看到他究竟想偷什么吗?” 谢挽幽很是遗憾地摇头:“没看到。” 温临简微微皱眉:“照师妹所说,有人盯上了我们碧霄丹宗的东西,现在斯梧暴露了,他们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 宗主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声道:“若挽幽看到的记忆没错,那么斯梧这件事袭击事件便不是简单的袭击事件,而是某些心怀顾测之人蓄意针对碧霄丹宗的阴谋。”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房间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宗主沉思片刻:“这段时间碧霄丹宗将会全面戒严,出入人员也要严格审核,斯梧不能轻易放离,为师会跟丹盟说明情况,你们三个不必忧心,好好做你们的事。” 谢挽幽、洛如曦和温临简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应是。 宗主离开后,洛如曦好像还在梦里,蔫蔫地将脑袋倚在谢挽幽的肩上:“原本咱们只是去藏书阁借点书而已吧,怎么就扯出来这么多的事啊……” 谢挽幽揽着师姐的肩膀,也感到了一丝心累:“可能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吧……”早知道会这么倒霉,还不如留在玉英殿跟狐狸精多斗几句嘴。 不过要是留在玉英殿,她就发现不了斯梧的真身和他背后的阴谋了。 “对了,咱们兜了这么一大圈,书都还没借到呢!”洛如曦猛然间坐直,望了眼窗外,讪讪地问:“那……我们还去借书吗?” 谢挽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天都快黑了:“不然……快去快回?” 温临简看出两个师妹似乎对藏书阁有了阴影,眼里不由多了几分笑意:“怕了?正好我无事,不如我送你们俩过去吧?” 这句话正中洛如曦下怀,她连忙点头,狗腿道:“好啊好啊,感谢大师兄!大师兄真是个大好人!” 谢挽幽说不出那么热络的话,只好对温临简笑了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大师兄。” 温临简看到小师妹对自己笑了一下,连带着秋水般澄澈的琥珀色双眸也染上了笑意,满满映着自己的身影,心弦忽然被拨动了一下。 温临简之前总是觉得,小师妹对旁人总是有种客气而疏离的若即若离感,不像那种很好接近的人,也只有如曦这种热情似火的人能捂化她心中的冰霜,得到她的另眼相待。 可温临简现在忽然发现,原来小师妹并非不好靠近。 也怪不得洛如曦喜欢黏着小师妹了,原来被她这样笑着看着……是这种感觉。 温临简失神了片刻,听到洛如曦的催促声才回过神,俊逸的面容难得浮现出一丝不自然,但也只是片刻,他便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从容,同样笑着对谢挽幽点点头。 有了温临简陪同,两人的胆子也大了一点,所幸这次路上没再发生奇怪的事,借书借得十分顺利。 谢挽幽抱着书从藏书阁出来,看着已然变得漆黑的天空,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想着想着,谢挽幽脚步越来越慢,温临简发现小师妹没跟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谢挽幽茫然道:“我好像忘记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温临简引导着她回忆:“小师妹,你每天到了这个时间,一般会去做什么?” 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肩上的小白忽然机敏地竖起两只耳朵,脆生生道:“换药!” 谢挽幽瞬间灵光一闪。 没错,就是这件事! 她忘记给她负责的那些伤员换药了! 温临简没跟上话题:“换药?” 洛如曦给她刚回来的大师兄解释道:“前些日子浮灵秘境出现了兽潮,好多门派的弟子因此受了伤,几个门派向咱们宗门求援,宗内人手不够,所以小师妹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去换药,今天因为斯梧这事,小师妹就给忘了。” 闻言,温临简微皱的眉头微松,安慰谢挽幽道:“不必担心,其他弟子都知道你被蛇妖袭击,一定会接手这些换药的事的。” “那就好……”谢挽幽想想又有点不放心,便打算亲自去看一眼,让洛如曦和温临简先回去。 蛇妖的事情刚过去,洛如曦现在觉得哪里都不安全,自然不同意,拉着温临简要跟她一起去。 谢挽幽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 谢挽幽负责的伤员大多在玉秋苑,刚开始分配伤员的时候,师兄师姐们看小师妹瘦瘦弱弱的,都怕她被其他门派的男弟子欺负,所以分配给谢挽幽的伤员都是各个门派的女弟子。 谢挽幽在玉秋苑询问了一番,确认有碧霄弟子接替了她的换药任务,这才放下心。 至于封燃昼……谢挽幽有些犹豫要不要也去玉英殿看看。 温临简恰在此时道:“好了,我送你们俩回去吧。” 谢挽幽下意识跟着温临简走出了玉秋苑,心里还在犹豫不决时,肩上的小白忽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娘亲,我们不去看狐狸叔叔了吗?” 谢挽幽是有点惊讶的,她没想到小白竟然还记得去看封燃昼。 毕竟白天的时候封燃昼还吓唬过它,气得小白踩了封燃昼一脚。 小东西这么快就原谅封燃昼了吗? 谢挽幽小声问道:“小白希望娘亲去看狐狸叔叔吗?” 被娘亲这么一问,谢小白纠结得爪爪开花,好半晌,它才别别扭扭地说:“可是……如果没有叔叔和姨姨给狐狸叔叔换药,狐狸叔叔被忘记了,会不会很可怜啊?” 可怜?谢挽幽不觉得封燃昼适用于这两个字。 但谢挽幽看崽崽很担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顺路去看一眼:“大师兄,我想再去玉英殿一趟呢。” 温临简疑惑道:“小师妹,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我知道!”洛如曦兴致勃勃地跟温临简说起合欢宗那个白狐弟子:“现在他被单独安置在玉英殿,所以小师妹每天都要单独去给他换药。” 温临简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合欢宗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更何况那还是个狐狸精。 大部分人都对狐狸精有刻板印象,认为狐狸精善于魅惑人心,时常做出勾引他人的风流事,温临简也不例外。 听闻那狐狸精最初只让谢挽幽近身,他不由地开始阴谋论,为什么那狐狸精谁都不让近身,却偏偏让小师妹靠近?莫不是看小师妹看上去好骗,这才故意设计? 抱着这样的怀疑,温临简跟着谢挽幽到了玉英殿。 殿内只燃着几盏昏暗的灯,影影绰绰地映出阵法中央蜷缩成一团的白狐。 似是察觉到门口的动静,白狐耳尖动了动,警惕地抬起狐首,灰蓝色眼瞳在触及谢挽幽时才稍稍放松。 他不感兴趣地重新将脑袋搁在尾巴上,维持着这个姿势道:“你来做什么?” 谢挽幽却没被他冷淡的态度逼退,反而走近看了看,忽然开口道:“晚上没有其他人过来给你换药吗?” 封燃昼双爪压住尾巴,不耐地道:“换过了。” 谢挽幽默然:“……要是换过了,为什么你尾巴上的那只蝴蝶结还没拆?”故意遮着,以为她没看到? 封燃昼:“……” 谢挽幽觑着他:“有些人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很喜欢吧?” “你在乱说什么?”白狐倏然间抬头,似是被谢挽幽这一番话气得不清,他的眼神都凌厉了许多:“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东西!” 若不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被剃得丑陋无比的尾巴,他何至于留着那个幼稚的东西到现在! 谢挽幽心下好笑:“那我现在帮你拆了?” 封燃昼闭眼趴在爪子上,一副拒绝的姿态:“一身蛇味,洗干净再来碰我。” 封燃昼要是不提,谢挽幽还想不起来被蛇信舔过的事。 一想冰冷的蛇信划过脸颊的粘腻感,谢挽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顿时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谢挽幽清咳一声:“那你今晚的药……” 封燃昼嫌她话多,干脆背过了身:“少换一次死不了人。” 他都这么说了,谢挽幽当下也不跟他客气,火速开溜:“大师兄,师姐,我们走吧!” 温临简走在最后,关门之时,他深深看了那只白狐一眼。 除了脾气坏点,好像并没有蓄意勾引小师妹的行为。 不确定,以后再看看。 门关上后,封燃昼静不下心,烦躁地睁开眼。 大师兄? 这又是哪里蹦出来的? 还莫名其妙用那种防备的眼神看他……真是碍眼。 细弱的烛焰晃动了一下,散发出来的光芒变得愈发昏暗。 …… 告别大师兄和师姐后,谢挽幽回到临霜苑,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虽然去尘诀理论上也能把身上弄干净,但心理作用还在,谢挽幽总觉得洗澡才能真正把脏东西洗掉。 泡在浴桶里,谢挽幽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一连将脸擦洗了好几次后,谢挽幽靠在浴桶边缘,开始放空思绪。 片刻后,她忽然想起什么,拿过搁在一旁的乾坤袋,开始数钱。 她拜入碧霄丹宗后,宗门给添置了很多东西,其中便有这个乾坤袋。 谢挽幽把之前在碧和堂兼职炼丹师赚到的灵石放在了里面,还有那颗她在试炼大比上练出的完美聚灵丹,以及其他一些散碎的东西。 小白每天要吃几颗下品灵石当营养品,要是再这样下去,谢挽幽估摸着自己很快又会变回穷光蛋,便琢磨着去搞点钱。 至于怎么搞钱——当然是抱紧炼丹的金饭碗! 谢挽幽心里大概有了个计划,她现在的钱不多,可以先在宗门里购买炼制一品丹药所需的低阶材料,炼好丹后拿去扶风阁寄卖。 炼丹之所以被称为暴利行业,正是因为灵草被炼制为丹药后,价格会翻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 等卖到了钱,她就可以用这笔钱去买二品丹药的材料,然后再拿去扶风阁寄卖……以此类推。 如此一番操作,暴富岂不是指日可待? 谢挽幽想着这个计划,摸上床,亲了亲趴在她枕边,已经等她等得睡着的小白。 小吞金兽,晚安。 31 赔礼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大概是心里记挂着赚钱的计划,谢挽幽睡得不深,一夜辗转反侧,干脆起了个大早,去了院子后面的那片竹林练剑。 天色还刚蒙蒙亮,笼罩在薄雾中的碧霄丹宗十分静谧,偶尔有几声鸟鸣从深山幽谷中传来,应和着竹叶交织时的簌簌声,自有一片出尘意境。 谢挽幽身处竹林,满眼都是苍翠的绿,只觉耳目一清,再去看掩映在渺渺雾气中的飞檐与山景,忽然觉得这碧霄丹宗就像那书中所写的桃花源,世事纷纭易散,唯有碧霄丹宗伫立在青山之中,如青山一般坚定从容。 世事弃之白云外,烦忧长消随流水。 谢挽幽倏然一笑,心境一片清明,收了剑,便穿过纷然而落的竹叶,离开了这遗世之地。 谢挽幽这天没课,正好可以去扶风阁探探各种丹药的行情。 碧霄丹宗每天都有去扶风阁的飞舟,想前往扶风阁倒也十分方便,不过飞舟有固定的时间,错过了一批,就只能等下一批,不然就只能自己用飞行法器飞过去。 谢挽幽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觉得,这种飞舟简直跟现代的公交车一样,准时发车,过时不候。 并且,这条专门去扶风阁的航线还是碧霄丹宗出资承办的,所以谢挽幽更愿意称它为“校车”。 九点钟的时候就有一艘去扶风阁的飞舟,谢挽幽怕错过时间,所以一结束练剑,就去给伤员们换药了,比以往早了许多。 在玉秋苑走过一遭后,谢挽幽又去了玉英殿。 谢挽幽还没这么早来给封燃昼换过药,不确定那狐狸精醒了没有,便推开一点门,悄摸摸探头进去看。 殿内依旧是一贯的冷冷清清,一缕晨曦从窗口投入,落在了白狐的尾巴尖上,仿佛为它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谢挽幽盯着那截尾巴看了一会儿,又眯着眼去看狐首,她没看清白狐究竟有没有睁着眼。 冷不丁一道男声落在她耳边:“大清早就在门口鬼鬼祟祟,你想做什么?” “啊……你醒着啊,吓我一跳。”被正主发现,谢挽幽讪讪地进门:“我怕把你吵醒,就想看看你醒了没有。” “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他冷笑:“就算没醒,也被你吓醒了。” 谢挽幽被他挤兑惯了,毫不羞愧地进了门,低头对他一笑:“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承认了,我今早就是故意来吓你的,你打我啊。” 浑身缠着纱布的封燃昼:“……” 被狐狸精阴沉地盯着,谢挽幽已经能做到熟视无睹了,反正这狐狸精对她天天都没有好脸色,她都习惯了。 谢挽幽随意地把手里提着的包裹放到他眼前:“给你。” “什么东西?”封燃昼视线落在那个长方体形状的包裹上,眼中多了几分狐疑。 “昨天答应给你的赔礼。”谢挽幽蹲在他面前,盯着他头顶的白色狐耳看:“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封燃昼视线下移,挪到自己一双同样缠着纱布的狐爪上,沉默了片刻:“你是在故意挤兑我?” 谢挽幽反应过来,同样沉默了片刻,想笑,但憋住了。 谢挽幽清咳一声,努力正色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现在不具备这个能力……没事!我帮你拆!” 谢挽幽三两下解开包裹,拿出包裹里面一只长方体……枕头,用双手捧着,郑而重之地放在了封燃昼面前:“怎么样,你对这个赔礼还满意吗?有了这个枕头,你就不用枕着爪子,或者躺在地砖上睡觉了,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封燃昼是真的没想到,那个包裹里装的,居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枕头。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枕头看了片刻,又抬头看向笑吟吟的谢挽幽,这个碧霄女弟子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送的东西拿不出手,正十分自信地看着他,期待他给出答复。 封燃昼半晌才道:“……这就是你的赔礼?” 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封燃昼也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他好像从未收到过如此廉价的礼物。 谢挽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赔礼是它,你不满意?难道你觉得我会送你百万灵石当赔礼?你看看我,我像是那么有钱的人吗?” 封燃昼冷漠道:“不像。” 谢挽幽:“……你倒不必如此实诚。” 见封燃昼眼神不虞,谢挽幽试图给他洗脑:“赔礼嘛,送的就是心意,这是我自己做的,花了我好长的时间呢,还不够真城吗?” 封燃昼冷哼:“花言巧语。” 话虽这么说,但听到这是谢挽幽亲手做的以后,他对这枕头倒是忽然来了点兴趣,抬起爪子拨弄了两下。 谢挽幽趁机道:“你枕着试试?” 封燃昼瞥她一眼:“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谢挽幽点头,把枕头翻了一面,给他指出来上面绣着的一个白色猫猫头:“真的,你看这里——你昨天不是说想要小白吗,我当然给不了你,就给你绣了一个小白,像不像?小白昨天跟我要这个枕头,我都没给它呢。” 封燃昼看着枕头侧面那个歪歪扭扭的猫猫头片刻,嫌弃地拿爪子按住:“绣得丑死了。” 他这张嘴就吐不出什么好话吗? 谢挽幽把他的狐爪拎起来放到一边,欣赏着自己的佳作:“那是你欣赏不来,小白就说很像。” 封燃昼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侧了侧头,倒真的将它枕在了狐首下,懒洋洋点评道:“虽是丑了点,枕着倒是还算舒服。” 这狐狸精,嘴上嫌弃她的枕头,身体却很诚实嘛。 谢挽幽见他接受了枕头,心下顿时很是欣慰。 这种感觉,就跟新做的猫爬架被家里饲养的猫认可并使用了一般,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谢挽幽一边暗自欣慰着,一边绕到后面给白狐的尾巴换药。 这回总算把那个她一时兴起打的蝴蝶结给拆掉了。 谢挽幽把拆出来的纱布放到一旁,捧着他的尾巴看了片刻,不由微微皱眉:“都这么久了,怎么你的伤还是没什么起色?” 封燃昼抬起爪子戳了戳那个丑丑的白色猫猫头,漫不经心道:“我中的毒一日不拔除干净,伤口就会反复溃烂,涂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谢挽幽不由咂舌:“好险恶的毒……这么说来,那你岂不是还要在碧霄丹宗多住几个月?” 封燃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将脑袋搁在谢挽幽带来的枕头上,忽然问道:“这枕头怎么做的,说来听听。” 狐狸精怎么忽然对做枕头有了兴趣?不会还在怀疑她是买了个枕头糊弄他吧? 谢挽幽很是冤枉,这枕头确实是她自己做的没错……就是做起来没她说的那么费事罢了。 谢挽幽一边给他尾巴上药,一边道:“里面的填料是安神草结出的绒絮,有安神的作用,至于外面的布料,则是五色天蚕吐出的天蚕丝织成的,不仅颜色漂亮,而且十分柔软。” 听上去倒是确实有用心做这个枕头,封燃昼闭着眼抖了抖耳朵尖,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谢挽幽往他抖动的狐耳瞄了一眼,手有点痒。 想摸。 封燃昼睁开眼:“你刚刚说,昨晚你养的那个小东西要跟我抢这个枕头?” 谢挽幽强压住蠢蠢欲动的手,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弯起唇角:“对啊,小白特别喜欢这个刺绣,我刚绣好,它就打算趴在上面睡觉,后来我说这是送给你的,小白还气得不行。”因为谢挽幽之前给它做的小枕头都没有绣猫猫头。 后来谢挽幽给小白的小枕头也绣了个猫猫头,孩子这才开心地枕着它的小枕头睡了。 其实谢挽幽最开始买安神绒絮和天蚕丝,只是为了给小白做小枕头,毕竟大人的枕头对于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来说,实在太高太硬了,谢挽幽就有了这个想法。 恰好师兄师姐们最近收获了一大批安神草,安神绒絮多到不值钱,卖都卖不出去,谢挽幽路过时,用五块下品灵石就买到了一小堆安神绒絮。 五色天蚕也是师兄师姐们自己养的,织就的天蚕丝布匹十分物美价廉。 谢挽幽给小白做了小枕头后,还剩余了很多材料,索性全拿来做了个大枕头,只是她用不到,就一直安置在柜子里,直到昨晚她才忽然想起来,可以把它送给封燃昼,就拿出来绣了绣,艺术加工了一下。 抢来的东西总是香的,封燃昼不知其中内情,想到那小东西因为抢不到枕头而气鼓鼓的模样,竟然莫名愉悦,连那个丑丑的猫猫头都显得有些独特了。 “那小东西今天早上怎么没跟你过来?”被抢了枕头,怎么说也得过来再踩他一脚吧? 谢挽幽又去拆他背上的纱布:“我今天来得早,小白还没睡醒。” 封燃昼再次发出嫌弃的声音:“它好懒。” 这话谢挽幽就不爱听了:“它这个年龄段,多睡一会儿怎么了?它还只是个三岁半的孩子啊!” 她倒是很宠那个小崽子。 就因为那小崽子长得可爱吗? 封燃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转过头看谢挽幽:“那你呢,你今天为何早起?” “你今天话很多啊。”谢挽幽奇怪地瞥他一眼,随意道:“我要卖丹药,想去扶风阁看看行情。” “扶风阁……”封燃昼抖了抖耳朵尖,沉吟道:“听着颇为耳熟。” “耳熟吗?”谢挽幽分析道:“那你没失忆前,或许经常去扶风阁吧,等你身上的伤势好一点,可以去扶风阁看看,说不定能找回一点记忆。” 封燃昼“嗯”了一声,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谢挽幽给他背上的伤口上着药,不经意间想到,他一个合欢宗弟子,频繁去扶风阁做什么? 扶风阁离合欢宗的距离好像挺远的,来回一次要花费很多时间吧? 封燃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听昨天给我上药的碧霄弟子说,你被蛇妖袭击了?” 谢挽幽回过神,想起这事就一阵恶寒:“别提这倒霉事了,完全是无妄之灾。” “区区一条蛇妖,竟能通过测验混进你们丹宗。”封燃昼眯起眼睛:“不简单啊。” 谢挽幽捏起他爪子,拆他爪子上的纱布,忍不住开口:“你看看你自己,都快被包成木乃伊狐狸了,也好意思说别人‘区区一条蛇妖’?” 封燃昼:“……” 他不想再跟谢挽幽说话了,把脑袋别到了另一边。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挽幽也懒得再跟他说话,给他处理了爪子上的伤,便打算离开。 临走之时,封燃昼忽然出声:“等等。” 谢挽幽回头:“怎么了?封姓合欢宗弟子?” 封燃昼目光不虞,却还是道:“头发,有竹叶。” 谢挽幽往自己的头发上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一片竹叶。 应该是竹林练剑的时候留下的。 谢挽幽并不在意,随手一丢:“谢了。” 她走了,那片苍翠的竹叶却打着旋,在空中划过一道翩然的弧度,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封燃昼的眼前。 封燃昼盯着这抹生机盎然的绿色看了片刻,伸爪按住了它。 * 回去后,小炉上煎的药也好了,谢挽幽将黑漆漆的药汁倒出来放凉,正想去叫小白,一抬头,发现小白已经被中药味熏醒,正朝她这边跑来。 “娘亲~”小东西扑进了谢挽幽怀里,困蔫蔫地打了个哈欠,小奶音委屈巴巴的:“小白还要喝药吗?” 谢挽幽摸摸它的头,鼓励道:“喝完这碗药,娘亲就带小白出去玩,怎么样?” 一听能出去玩,谢小白一个激灵,原本困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睁大:“小白马上喝药!” 它平时再怎么乖巧,也还只是个三岁半的崽崽,哪能抗拒得了出去玩这个诱惑,这会儿也不怕苦了,吨吨吨地喝完了药,连压苦味的桂花糖都忘记吃了,开心地挂在谢挽幽身上,蓬松的小尾巴乱晃。 就这么开心啊。 幼崽的快乐总是那么纯粹,谢挽幽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洛如曦恰好来串门,看到小师妹和小白这么开心,自然询问缘由,得知谢挽幽要去扶风阁,当即也表示要去:“你才第二次去扶风阁,对那里肯定不熟悉,正好我炼六品玄灵丹的材料没有了,咱们一起去。” 路上她们又遇到了大师兄温临简,温临简问起两个师妹的去向,当即加入了她们。 三人一起上了开往扶风阁的飞舟,温临简解释道:“扶风阁最近有一批新的拍卖品,听说其中就有炼制回生丹的紫阳灵蕊,我刚巧也准备去看看。” 洛如曦不免咂舌:“紫阳灵蕊都有?这批拍卖品了不得啊!最近一直没关注扶风阁的消息,竟然一来就给我整了个大的!” 温临简笑道:“听说还有一件比紫阳灵蕊更珍贵的拍卖品,但只有去了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 洛如曦好奇死了,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扶风阁:“扶风阁怎么还吊人胃口啊!” 谢挽幽关注点却跟他们不同:“扶风阁还有拍卖会?” 洛如曦点头:“对啊,小师妹你刚来不知道,扶风阁每年都有一场拍卖会,你刚好赶上今年这场啦。” 谢挽幽也不是没看过修仙,一般拍卖会都会卖一些天材地宝、极品法器、灵兽神兽、典籍功法之类的东西,谢挽幽试着问了洛如曦,全中。 温临简补充道:“不过,也不是任何东西都能被纳入拍卖会拍品,只有被扶风阁判定为足够珍贵的东西,才有资格加入拍卖会。” 谢挽幽点点头,在心里默然想,这场规格颇大的拍卖会看来是跟她这个穷鬼无关了。 因为是碧霄丹宗出资买的高阶飞舟,这飞舟飞行的速度比洛如曦那个飞舟快了许多倍,不出一个时辰,他们便抵达了扶风阁。 扶风阁依旧是人流如织,谢挽幽生怕弄丢小白,也不让它蹲在肩上了,而是将它抱在了怀里。 小白好奇地从娘亲怀里探出小脑袋左看右看,可惜从它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周围的大人们晃动的胳膊。 小白看多了胳膊,脑袋就晕晕的,索性没有风景看,它便窝在谢挽幽怀里眯着眼睛打盹。 谢挽幽知道崽崽这是无聊了,摸摸它的脑袋,打算等办完事后,带它去街上真正的玩一玩。 进了扶风阁大门,谢挽幽才注意到大厅内其实有一对黑金色的楹联,只是她第一次来时行色匆匆,眼花缭乱,这才没有注意到。 谢挽幽仰头,默念楹联所题: “扶风豪士天下奇,意气相倾山可移。” 温临简见小师妹望着这楹联,笑道:“那是扶风阁阁主所立,建楼开始就在了。” 谢挽幽感慨道:“那扶风阁阁主定是个豪情万丈的正道之人。” 交易灵草和丹药的地方在四楼,三人目标明确,直奔四楼。 扶风阁从外面看并不是不大的建筑,内里却另有乾坤,空间十分宽广,分为“自由贸易区”、“普通寄卖区”、“委托交易区”。 洛如曦一边往“自由贸易区”走,一边给她初来乍到的小师妹详细介绍:“自由贸易区是个人卖家售卖灵草、丹药、法器的地方,只要交点钱就能摆摊,其他门派的弟子会来这里买丹药和法器,至于丹宗的弟子,大部分都是来买卖灵草和丹药的,以后买灵草可以来这里买,价格还算公道。” “普通寄卖区呢,就是寄卖东西的地方,你有事忙着,没空守摊子,就可以把东西拿过来寄卖,当然,也要付一点佣金。” “那边是委托交易区,有些修士虽然集齐了炼丹的材料,但自己没法炼丹和炼器,就会在那里委托丹宗弟子帮忙炼丹,不过要是炼废了,就要倒赔一大笔钱,有时候还会面临被追杀的风险——所以一定要谨慎接委托!” 谢挽幽边听边点头,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开门?” 温临简看了一眼,了然道:“那就是拍卖厅,只在每年拍卖会的那天开门。” 原来如此。 谢挽幽多看了两眼,瞻仰了一番那个穷鬼无法抵达的地方。 进了自由贸易区,三人暂时分头行动。 洛如曦要去寻找六品玄灵丹的材料,温临简要去看这次拍卖会的名单,谢挽幽今天要做的事,就是弄清各种丹药的市场价及其炼制材料的价格,敲定接下来要炼制哪种丹药售卖。 转了一圈,谢挽幽发现自由贸易区里售卖得最多的就是一品到四品的丹药,且等级越高的丹药,价格便越是离谱的高。 谢挽幽算了算成本和市场价,要论纯利润,炼三品丹药最赚。 可惜谢挽幽现在兜里的钱不多,只够买一些低阶的材料,谢挽幽也不急,分别买了五份炼制一品复息丹和一品聚气丹的低阶材料,就准备去找师姐和大师兄他们会和了。 照着洛如曦给出的位置找人时,谢挽幽看到不远处挤了很多人,不知看到了什么,人群一片哗然。 凑热闹大概是人类的天性,谢挽幽忍不住也挤过去看。 她很快看到了众人议论纷纷的存在,那是一柄金红色的长弓,上缀金红色的宝石,华美至极,弓身无比流畅,让人第一眼便觉得无比非凡。 它被重重阵法保护在展示厅中,静静悬浮在半空。 众人望着它,全都难掩错愕神态。 “竟是一柄天阶法器!扶风阁藏得可真深啊!这次的拍卖会恐怕要惊动整个修真界的门派!” “散了吧散了吧,暗冥大人寄卖的法器,是我等能买得起的?这次估计又是几个大门派的主场了。” 谢挽幽也傻了,这竟然是天阶法器! 无怪谢挽幽感到震惊,主要是修真界有点天赋的炼器师本就稀缺至极,这个基本盘下,竟然还有炼器师能到达天阶——简直是神迹啊。 谢挽幽反应过来,马上去看那把天阶弓的价格。 起拍价:一百万极品灵石。 谢挽幽:“……”露出贫穷的目光。 32 暗冥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看过价格后,谢挽幽深深地意识到——炼器师也很赚钱! 一百万极品灵石还只是起拍价,成交价得上千万极品灵石了吧? 这把无极弓的品阶仅在神器之下,作为修真界的顶级法器,它确实值得起这个价。 “小师妹,你也在这啊!正好,不用找你了。”身旁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正是洛如曦。 温临简跟在她的身后,目光很快也被那把弓吸引了,神色不由微变:“没想到此次扶风阁的拍卖会中竟有天阶法器,怪不得扶风阁搞得如此神秘。” 洛如曦看了眼无极弓的介绍,也惊叹道:“这才过了多久,暗冥又炼出新的天阶法器了?他也太高产了吧!” 谢挽幽好奇问道:“师姐,这个暗冥是什么来头啊?我之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对哦,你离开修真界四年多,自然不知道暗冥,”洛如曦恍然大悟,解释道:“他恰好在四年前横空出世,是当世唯二的天阶炼器师,无人知晓他的来历,他只是偶尔将炼出的法器放到扶风阁售卖而已,从没以真面目示人过。” 闻言,谢挽幽暗暗忖度,这个暗冥行事如此神秘,是单纯的怕麻烦,还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无法见人? “小师妹?该买的也都买到了,我们一起去二楼吃饭吧?” 谢挽幽回过神,目光扫过那把无极弓,对洛如曦点了点头:“好,咱们走。” 可惜今天扶风阁来了太多人,二楼的雅间已经全满了,三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去一楼的大堂吃饭。 大堂里同样坐满了人,推杯置盏间,大多数人议论的都是那把即将在拍卖会上进行拍卖的天阶无极弓。 温临简往杯中倒了酒,叹道:“所以我宁愿多花点钱包一个雅间,大堂实在是太过嘈杂了。” 洛如曦十分赞同地点头,按着脑袋也叹了口气:“我现在脑瓜子里嗡嗡的,这也太吵了。” 谢挽幽倒是适应良好,甚至还竖起耳朵,想在食客的话语中捕捉点修真界八卦听听。 菜上来了,谢挽幽剥了一只虾,忽然笑了笑,拿着虾在怀里昏睡的小白的鼻尖晃过,它粉色的小鼻子马上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娘亲,小白……梦到了虾虾。” 谢挽幽忍不住弯起唇角:“小笨蛋,是真的有虾虾,快尝尝。” 谢小白这才看到谢挽幽手上的虾虾想,张嘴咬了一口,眼睛顿时开始发亮。 谢挽幽拿了个小碟子,给它撕了点鸡腿肉,又添了些其他的菜,见小东西埋头吃得特别香,谢挽幽也提起筷子夹菜。 就在此时,身旁那桌的大哥忽然说道:“哎,前段时间在浮灵秘境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是八卦的味道! 谢挽幽筷子一顿,注意力马上转移了过去。 大哥的同伴回道:“是兽潮的事吗?这谁不知道?因为那个兽潮,各个门派都死伤了不少弟子,点儿真背!” 大哥神秘兮兮道:“兽潮只是其中一件事,其实那晚浮灵秘境除了突发兽潮,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同伴们顿时都急了:“什么事什么事?哎呦林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大哥吊够了胃口,这才得意洋洋道:“我这可是小道消息!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其实那晚啊,各大门派并不是单单来秘境抢千年血参精的,而是……” 大哥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而是来联手围剿魔尊的!” “啪”的一声,谢挽幽手里的筷子生生断成了两截。 洛如曦和温临简两人的惊讶目光顿时投了过来:“小师妹?你——” 谢挽幽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一时手滑而已……我去换一双筷子。” 魂不守舍地拿了新筷子,谢挽幽的心跳一时间变得很快。 那晚魔尊也在浮灵秘境? 魔尊已经被各个门派围杀了吗?还是说他最后逃了出来? 旁边那桌很快有人问出同样的问题:“什么!他们是来围杀魔尊的?那、那最后成功了吗!” 大哥摆摆手:“听闻那魔头实力太过深不可测,纵使十几个门派联手,最后也还是让他逃走了……” 同伴不由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十几个门派联手都拿不下一个魔尊?怎么可能!那魔尊的实力竟恐怖如斯!?” “还不是因为那个兽潮。”大哥仰头灌下一杯酒:“众门派忙着应付兽潮,这才让魔尊给逃了——不过魔尊也没讨到好,逃走时就受了重伤,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仙盟的人暗中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同伴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私底下找?直接发动所有门派去找啊!除魔头的事,何须如此遮遮掩掩?” 大哥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你傻啊!魔尊在魔域的声望如日中天,要是魔尊的属下听闻此事,你猜他们会不会急得直接攻进修真界找魔尊?再者,魔尊正在修真界逃窜的事,若是散播出去,整个修真界恐怕都会人心惶惶!” 同伴:“……那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还把这个消息散播给了我们。” 大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得了小道消息,魔尊多日失联,魔域已经蠢蠢欲动,仙盟那里坐不住了,要开始大面积搜查魔尊,反正很快各大门派也会知道这个消息,我现在说了也无妨。” 谢挽幽全程听下来,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魔尊那晚突破重围,如今正在修真界逃窜? 谢挽幽不由庆幸,之前她去浮灵秘境救人的时候,没有跟魔尊撞上! 幸好幸好! 她舒出一口气,只要她在碧霄丹宗苟住,应该就碰不上逃窜的魔尊了。 安全! 谢挽幽又给小白剥了一只虾,听到那大哥说道:“现在仙盟正在玉绍山脉那一块搜查,要是找不到,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各大丹宗了。” 也是,魔尊若是想治疗身上的伤,会去的地方除了一些风水宝地,就只剩各大丹宗了…… 这么一想,谢挽幽又忽然觉得——碧霄丹宗,危! 谢挽幽拿虾的手,微微颤抖。 吃完饭,三人一起出了扶风楼。 洛如曦戳了戳谢挽幽,奇怪道:“小师妹,你怎么一听到魔尊,反应就那么大?” 原来洛如曦已经看出来了吗? 又是睡了魔尊,又是偷魔尊的保命法宝,梁子结得那么大,她能不怕吗? 谢挽幽清咳一声:“魔尊恶名远扬,我只是听到他被围杀……所以心里很是痛快罢了。” 洛如曦信以为真,顿时对她肃然起敬:“原来如此!没想到小师妹你竟是如此嫉恶如仇之人,师姐佩服!” 谢挽幽:“……”唉,有苦难言。 温临简皱眉道:“不过,要真如那个修士所说,仙盟若是没在玉绍山脉搜到魔尊,就会开始搜查丹宗,碧霄丹宗大抵也会被仙盟搜查一番。” 洛如曦叹气:“到时候师尊肯定又有的忙了,仙盟里也不全是好东西,万一有人浑水摸鱼就不好了。” 谢挽幽:“……” 原来我偷听八卦的时候,你俩也一直在偷听。 谢挽幽有一点不明白:“仙盟说要搜查,我们就得乖乖给他们搜查吗?仙盟的权力竟然这么大?” “小师妹你有所不知,”温临简解释道:“正常情况下,我们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但仙盟这次师出有名,他们打着搜捕魔尊的旗号,我们若是不给他们搜,很可能直接被怀疑我们是私藏了魔尊,所以不敢让他们搜。” 不顺从就直接给人扣帽子?这么看来,仙盟玩得也挺脏的。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思索当中,这时,小白在谢挽幽怀里抬起头,好奇地问:“娘亲,魔尊是大坏蛋吗?” 傻崽,大坏蛋魔尊是你亲爹…… 谢挽幽不愿在小白面前多提魔尊,只含糊着“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小白,娘亲带你去那条街逛逛,怎么样?” 谢小白果然很快忘记了刚刚的话题,开心地点头:“好呀!” 那条街上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谢挽幽看到有糖人摊子,就让摊主照着小白的模样画一个糖人。 小白忽然探出头,眼睛亮亮道:“娘亲,可以再画一个狐狸叔叔吗,小白想踩在狐狸叔叔的头上!” 谢挽幽不由失笑,暗道封燃昼竟然如此不招小白待见,连做个糖人,小白都要踩他头上。 幸灾乐祸过后,谢挽幽依言让摊主画了只狐狸,再在狐狸头上画一个威风凛凛的猫猫头,满足了小白的愿望。 拿到了糖人的小东西开心地不行,阻止了要给它买风车的谢挽幽:“娘亲,不用给小白买其他东西啦,好贵的,小白有这个就够了!” 洛如曦完全抵抗不住,怒而掏钱:“不过是区区一个风车而已,买一个给小白怎么了!乖崽,姨姨给你买!买它个十个,每天换着玩!” 谢挽幽赶紧拉住她师姐:“不用不用!师姐,我可以自己买!” 可惜她拉住了一个,却没拉住另一个。 温临简把一块灵石放在摊位上,温和道:“老板,麻烦你把每种颜色的风车都包起来。” 谢挽幽:“……”大师兄,你怎么也? 温临简看到谢挽幽的表情,忍不住一笑,持着一只青色的风车碰了碰小师妹的额头:“无妨,只是一些风车而已,做风车的材料是七色风玄叶,也是一昧可以炼丹的药材,不算浪费。” 谢挽幽捂住额头,不好意思地点头,谢小白看看谢挽幽,又看向温临简,稚声稚气道:“谢谢温叔叔的风车~” 温临简俯身摸摸小白的头,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乖。” 逛了一圈下来,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而过,眼见得天色不早,他们便坐上了碧霄丹宗回程的飞舟。 忙了一天,一回到碧霄丹宗,三人就道了别,分别回各自的住处休整了。 * 傍晚,玉英殿。 谢挽幽一如既往地来给封燃昼换药。 白狐趴在枕头上,眼神不虞地注视着面前蹲坐着的小白。 小白双爪捧着一个喷香的小鱼干,趁着封燃昼在换药不能动,展示给他看:“狐狸叔叔,这是娘亲给小白买的小鱼干,可香啦!” 封燃昼冷哼一声:“所以呢?” 谢小白双爪捧着小鱼干,往封燃昼那里递了递,单纯无害道:“叔叔你吃!” 封燃昼不相信这小东西忽然这么好心,狐疑地闻了闻:“真的给我?” 谢小白点头如捣蒜:“嗯嗯!” 封燃昼倒想看看这小崽子究竟想玩什么花样,便假装凑近。 下一秒,谢小白把爪子往回一收,歪头道:“小白忘了,娘亲说狐狸叔叔现在不能吃辣辣的小鱼干,叔叔你还是以后再吃吧。” 说完,它一口气把整个小鱼干塞到了嘴里,面颊顿时变得鼓鼓囊囊,含糊道:“真香!” 封燃昼:“……” 他被气笑了,扭头看向谢挽幽:“你看看它!” 谢挽幽抽空瞄了一眼,故作惊讶道:“小白竟然连这个都记得,看来娘亲的每一句话,小白都放在了心上!” 封燃昼:“……”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封燃昼哪能猜不到这小崽子是在故意折腾他,怕是还记着昨晚那个枕头的仇呢。 封燃昼又气又好笑,干脆继续盯着小白看,看它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小白果然不负所望,叼住一个包裹的边边,费力地将整个包裹拖了过来。 什么东西? 封燃昼看那包裹不像很大的样子,反而扁扁的,不由开始好奇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谢小白坐姿端正,一本正经地用爪子掀起包裹的一角,隆重介绍道:“狐狸叔叔,请看——” 33 夜谈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随着包裹的一角缓缓被揭开,封燃昼不由眯起眼睛。 他先是看到金灿灿的一角,而后,那一角渐渐扩大,露出全貌——竟是个做成狐狸模样的糖人,表面还覆着一层半透明的糖纸,整只狐狸惟妙惟肖,十分灵动。 他神色一动,眸光和缓了不少:“给我的?” 这小崽子出门一趟,居然还会想着给他带糖? 它有这么好心? 谢挽幽看到那糖人,好不容易才憋住笑:“这是小白特意让摊主做的狐狸,它拿了一路都不舍得吃,就是为了给你看。” 封燃昼低沉地“嗯”了一声,想着这小崽子还算有点良心,心情莫名其妙变得还不错。 这份难得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小白完全掀开包裹最后一角的那一刻。 封燃昼目光上移,看到踩在狐狸脑袋上的猫猫头时,整张狐脸一下子就臭了:“……” “噗——哈哈哈哈!”谢挽幽终于憋不住,放肆地笑出了声。 封燃昼就知道这小崽子没安什么好心,一双狐耳都竖了起来:“谢小白!” 小白无辜地歪头:“怎么了狐狸叔叔?摊主爷爷画的狐狸叔叔不好看吗?” 谢挽幽忍着笑揭露了真相:“知道小白为什么忍着一路没吃了吧,就是为了拿回来气你的。” 封燃昼头也不回地用尾巴抽了她一下:“助纣为虐。” 他斜眼看向那个糖人:“既然也画了我,那就是也有我的份。” 他伸出爪子,往地上一拍,那个糖人便应声一分为二,断裂之处恰好是猫猫头踩着狐狸脑袋的地方。 封燃昼把狐狸的那部分勾了过来:“我的。” 把猫猫头的那部分推到傻掉的小白那边:“你的。” 封燃昼咔嚓一声咬碎狐狸脑袋,阴森森道:“吃吧,吃完了糖,狐狸叔叔就要吃小孩了。” 谢小白:“……” 小东西还挺会看眼色,见把狐狸叔叔惹毛了,它左看右看,叼起自己的那块糖,一溜烟蹿到了娘亲的腿后,努力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小存在感。 谢挽幽戳了戳蹲在脚边的一小团毛绒绒:“现在知道怕了?” 谢小白的认错速度跟它娘亲一样快:“狐狸叔叔,对不起!” 封燃昼:“到我面前说。” 谢小白就磨磨蹭蹭地挪回到了封燃昼的面前。 封燃昼觑着垂头丧气的小东西:“错哪了?” 谢小白用尾巴盖住爪爪,低头蔫蔫道:“不该故意向狐狸叔叔炫耀小鱼干。” “还有呢?” “不该故意炫耀踩在狐狸叔叔头上的糖人。” 谢挽幽没忍住,噗嗤一笑。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拿尾巴抽了她一下:“你再笑试试?” 谢挽幽见他语气里似是风雨欲来,清咳一声,迅速敛起笑意,正色道:“对了,其实小白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给你带。” “嗯嗯!”谢小白殷切地点点头,又去拱那个包裹,然后叼着一个白色风车跑回来,将它放到了封燃昼面前,抬起头稚声稚气道:“狐狸叔叔,送给你。” “……风车?” 这母子俩为何都擅长从包裹里拿出他意料之外的东西? 封燃昼拿爪子拨弄了一下风车,七色风玄叶能无风自动,被他这么一戳,一下子就转了起来。 封燃昼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小孩,送我这个做什么?” 谢小白蹲坐着,用灰蓝色的大眼睛看他:“有风车陪着狐狸叔叔,这样狐狸叔叔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笑……我才不会害怕,拿走。” 谢小白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娘亲说,狐狸叔叔就爱口是心非,口是心非的意思,就是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很想要,所以狐狸叔叔肯定很喜欢风车,对不对?” 封燃昼凌厉如刀的目光顿时射向谢挽幽。 谢挽幽:“……”崽,你怎么连你亲娘都卖了?是友军啊! 见势不妙,谢挽幽抱起笨蛋崽崽就溜:“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快点睡觉吧。” 谢小白趴在谢挽幽肩上,不忘对封燃昼喊道:“狐狸叔叔,风车送你,你晚上不要吃小孩了哦。” 门被关上,唯有白色风车还在呼啦啦地旋转。 封燃昼瞥了眼地面,那碧霄女弟子溜得太快,竟连包裹都忘记了带走。 这件事,直到溜回自己的院子后,谢挽幽才想了起来。 “算了,明天再去拿吧。”谢挽幽今天实在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封燃昼了。 谢挽幽叹了一口气,把她的好大儿抓到了怀里:“小白,你怎么把娘亲跟你说的悄悄话告诉狐狸叔叔了?” 谢小白瘫着爪子,仰面躺在谢挽幽的膝盖上,有些茫然地晃了晃尾巴:“娘亲,这是不能跟狐狸叔叔说的吗?” “对啊,”谢挽幽点头,捏住小白的粉色爪垫道:“这是小白和娘亲之间的悄悄话,不能被狐狸叔叔听到——否则狐狸叔叔就会害羞的。” 谢小白疑惑地歪头:“可是狐狸叔叔为什么会害羞呢?” 谢挽幽给它打比方:“就比如小白有个秘密不想被别人知道,什么秘密呢……假设就是小白脚脚臭的秘密吧。” 谢小白点点头,满眼好奇地等着娘亲继续往下说。 谢挽幽道:“结果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还告诉了其他人,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小白脚脚臭了,甚至还特意来问小白的脚脚为什么臭,是不是经常不洗脚……” “这个时候,小白会是什么感觉?” 谢小白想象了一下,耳朵就开始往后撇:“会……很不好意思,小白好像明白狐狸叔叔的感觉了。” 谢挽幽点点头:“狐狸叔叔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口是心非,所以我们自己想想就好了,不能戳破他。” 谢小白用力地点头:“娘亲,小白明白了!” 它说完,迟疑地闻了闻脚脚,不确定地问:“可是娘亲……小白的脚脚真的臭吗?” 谢挽幽见崽崽信以为真,不由失笑:“不臭不臭,就是假设一下而已。” 谢小白翘着后脚闻了又闻,虽然没闻到什么,但它还是有点不自信,又不好意思让娘亲帮它闻一闻。 万一他真的是臭脚脚怎么办? 谢小白很是纠结,最后放下了后脚,做了个决定:“娘亲,小白想洗脚脚。” 谢挽幽哭笑不得,这傻崽崽,怎么还当真了。 崽崽心思敏感,这次也是她大意了,谢挽幽暗暗吸取教训,下次不能拿这种事打比方。 给小东西一一洗过四只爪子,小白才心满意足地在属于自己的小枕头上趴下。 谢挽幽坐在床边俯身,亲了亲它的小爪子,轻声道:“不管小白什么样子,娘亲都会一直喜欢小白。” 听到娘亲说会一直喜欢它,谢小白尾巴尖忍不住一晃一晃,喉咙里不断发出开心的咕噜声。 谢挽幽挠挠它摊开的小肚皮,谢小白觉得痒痒,忍不住笑出了声,四爪并用地抱住了谢挽幽的手。 它舔了舔谢挽幽的手背,忽然小声地说:“小白也会一直喜欢现在的娘亲。” 谢挽幽一愣。 小白已经放开她的手,害羞了似的,一溜烟钻到了被子底下,只留了点白色尾巴尖露在被子外,快乐地一晃一晃。 谢挽幽笑着戳了戳那截尾巴尖,一时间有些出神。 她一直觉得小白还小,什么都不懂。 可它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 …… 心里装着事,谢挽幽第二天早上去给封燃昼换药的时候,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封燃昼原本并不愿理她,直到谢挽幽给他上过一遍药后还想上第二遍,他才忍无可忍:“你已经心虚到如此地步了吗??” 谢挽幽乍然回神,若无其事地收起药瓶:“什么心虚?心虚是不可能心虚的。” 封燃昼冷声道:“那你在发什么愣?” “哦……今天打算去扶风阁卖丹药,第一次嘛,难免有点紧张。”谢挽幽随口说了个借口,开始给他缠纱布。 封燃昼轻嗤一声:“只是卖个丹药而已,竟让你担忧成这样?碧霄弟子,不过如此。” 就担忧怎么了,至于如此不屑吗? 谢挽幽一听他这语气就想怼他,瞥他一眼,故意道:“对我如此关心,竟连我走个神都能及时发现……你莫不是一直在偷偷关注我吧?” 封燃昼哪能听这话,神色果然马上变了,咬牙切齿道:“荒谬!谁在关注你!” 谢挽幽:“你说气话,我不信,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目光愈发阴冷的封燃昼:“……” 两句话,成功让狐狸精失去与她交流的欲望。 谢挽幽就在这杀气沸腾的气氛里从容地完成了包扎,末了还对他一笑:“除了让我不要走神,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封燃昼言简意赅:“滚出去!” 谢挽幽对此早有预料,拿了自己的东西,慢悠悠出了门:“回见。” 这个碧霄女弟子竟然一点也不怕他。 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浑话,封燃昼生生拍裂了一块地砖,心头那点愠怒的感觉没有消散多少,反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谢挽幽不知道她走后又有几块地砖丧生狐爪,出了玉英殿后,她便目标明确地往玉阳殿的方向走去,打算考个“丹师资格证”。 正如修士的修为分级一样,炼丹师的炼丹能力也有分级。 炼出一品低等丹药的,便是一品炼丹师,以此向九品炼丹师递推,九品炼丹师往上,就是天阶炼丹师、神阶炼丹师。 而想要快速区分出这些炼丹师,让人一看便知炼丹师的能力,就需要“考级”,通过专业的考试鉴定炼丹能力的等级,若是通过考试,丹盟就会颁发代表炼丹师等级的信物。 正阳殿,就是专门用来“考级”的场所。 这些还是洛如曦告诉谢挽幽的,想去扶风阁卖丹药,“丹师资格证”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 玉阳殿里有不少师兄师姐正在考试,谢挽幽作为试炼大比上大放异彩的天才炼丹师,一出现在大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快看——是谢小师妹!她来考试了!” “试炼大比上她就能炼出一品完美的丹药,现在怕不是已经能炼出二品丹药了?” 谢挽幽假装没发现众人的注视,自顾自地向前堂的长老预约考试。 那长老显然也认得她,笑得十分慈祥:“第一次来考试?” 谢挽幽点点头,小声询问道:“长老,我能直接跳级炼二品丹药吗?还是得一级级往上考啊?” 长老笑道:“我倒是想让你跳级考二品,可惜丹盟有规定,只能一级一级地考,先考一品低级吧,你若是炼得快,很快就能结束了。” 34 丹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听到只能一级一级地考,谢挽幽难免有些失望。 行吧,那就慢慢考。 谢挽幽领了进场的序号牌,跟众位师兄师姐一起等在炼丹大殿门口。 很快有师姐凑上来搭话:“小师妹,你这次是打算考二品吗?” 谢挽幽点点头,师姐见小师妹浑身紧绷,不由鼓励道:“小师妹,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啊?不用怕,你想考个二品,简直轻轻松松好吧!” 谢挽幽其实是犯了在现代时的考试综合症。 她想摆脱那个孤儿院,唯有抓住读书这条唯一的路,各种各样的试卷对她来说,无疑是能决定她命运的存在。 所以无论她是否对考试有把握,总是会在考前开始紧张。 就算来了异世,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消失。 谢挽幽擦去掌心的汗,对师姐笑了笑:“谢谢师姐,我第一次考,也没想到会这么紧张。” 师姐忍不住一笑,小师妹虽然有着惊才绝艳的天赋,但本人却意外的很好相处,她不由对小师妹更有好感,主动递了一块糖给她:“吃颗糖或许能好一点。” 谢挽幽道了谢,将糖含在了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扩散,竟真的带走了几分焦虑感。 绝大部分的弟子早就考过了一品,因此考一品的人极少,才跟师姐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谢挽幽就轮到了序号,进入了炼丹大殿。 大殿内有不同的考试区域,一品丹药的考试区在最外侧,谢挽幽一进大殿,只用走几步,就进入了考一品丹药的区域。 眼前的场景迅速变幻,下一秒,谢挽幽已经身在炼丹房里。 房内摆着五个丹炉,一个长老在旁监察,确保无人作弊。 谢挽幽是唯一一个考生,分到的丹炉是最中间的那个,炼一品低等丹药的材料已经备好,马上就可以开始考试。 她正要开始操作,动作却忽然一顿。 这场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等等……她的实力好像已经不允许她炼出一品低等丹药了! 要是她能做到,也不至于在试炼大比上高调地出名。 谢挽幽不由一阵头疼,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她只好唤了监察的长老过来,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厚着脸皮问能不能跨级考试。 长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考生,他无法一个人做决定,便暂停了考试,匆匆向主考汇报情况去了。 不久后,负责一品考试的长老便领着主考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了几个看热闹的师兄师姐。 长老对主考道:“刚刚说的就是这个考生,她是冰灵根,只能用高阶火焰,用高阶火焰炼区区的一品低阶丹药,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你看能不能给她跨级?” 主考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挽幽,沉吟了片刻:“你是试炼大比上炼出一品完美丹药的那个弟子?” 谢挽幽点头:“是我。” 主考道:“既然你已经能完美提纯灵草,炼出完美丹药,那再让你炼制低等丹药,确实不合常理。” 他顿了顿:“这样吧,只要你今天能再次炼出一品完美丹药,我们就判定你通过一品高等的考试。” 闻言,不仅负责这场考试的长老面露惊讶,在场的其他四个碧霄弟子也震惊地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师兄忍不住道:“可是主考,这个条件未免也太过苛刻了吧!完美丹药不能有一丝杂志,差之毫厘都会炼制失败,这失败率太高了,跟一品考试完全不是一个难度,怎能拿它当判定标准?” 另一个师姐也连连点头:“主考三思!这样对小师妹也太不公平了!” 主考却没有因此动摇:“跨级考试已是破例,难度高一点,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她之前已经炼出过一次完美丹药,这次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做到。” 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师兄皱眉道:“小师妹你先别考,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我这去请宗主过来——” 他说着就要走,却被谢挽幽拦住了,谢挽幽摇了摇头:“师尊近日以来本就忙于事务,我这个做徒弟的无法为他分忧,怎好再拿这点小事打扰他。” 她抬眸看向主考,倏然一笑:“既然主考这么说了,那我试一试也无妨。” 一旁的师姐急得跺脚:“小师妹,别去!” 谢挽幽已经站到丹炉前,对她眨眼道:“没事,相信我。” 主考见此,淡淡对身旁的长老道:“她情况特殊,我留下亲自监察。” 长老欲言又止,担忧地看向谢挽幽。 谢挽幽忽略所有的目光,从身上取出一个小黑匣,打开盖子,用其中储存的赤红色火种点燃了丹炉。 火种是小白的火,谢挽幽不想大清早就把小白叫醒陪她考试,就用了这个法子。 虽然储存的火比不上小白刚吐的火,但她要求也不高,用它考个试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谢挽幽已对炼制一品丹药的步骤驾轻就熟,照旧抓了一把灵草,一并投进丹炉,就像撒出种子一般轻描淡写。 她倒是淡定,可把旁边的师兄师姐们看得急死。 都这个时候了,小师妹你能不能动作慢一点,操作再精细一点! 主考也看得皱起眉,抱臂点评道:“轻浮冒进的年轻人。” 长老暗暗心急,见谢挽幽已经开始最后一步的凝丹,额头上都有了丝汗意。 居然这么快的吗! 这能炼出完美丹药? 眼看丹炉中的丹药快速成型,其他人的脸色都逐渐变得难看。 提纯得这么快,怎么可能炼出完美丹药? 顶多也不过一品高等罢了。 主考轻哼一声,像是觉得这场考试已经没有了再看下去的意义,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察觉到周围的灵气在快速朝一个方向汇聚。 主考神色一变,猛地回头,却见灵力凝成的漩涡裹挟着丹炉中的丹药,不断地没入其中。 头顶轰然一声巨响,一道金色的雷光直直没入丹炉之中,绽开的光芒璀璨耀眼到令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就在这一片金光中,浮现出金色丹纹的丹药落入谢挽幽的双指之间。 待金光散去,谢挽幽将金色丹药握在了手心里,抬眼看向主考,淡声问:“主考,现在我通过一品高等考试了吗?” 主考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黑沉沉的劫云在玉阳殿之上迅速汇聚,所有碧霄丹宗弟子自然也都看到了。 “好家伙,玉阳殿又有谁炼出高阶丹药了吗?阵仗这么大!” 高阶丹药的劫雷是紫色的,大家自然以为落下的会是紫雷,没想到最后落下的,却是一道金雷。 “我去!是完美丹药出世了!” “谁啊!谁炼出完美丹药了!?” “还能有谁,我赌一百上品灵石,绝对是小师妹!” “走走走,过去看看热闹!” 这下,整个碧霄丹宗都沸腾了起来,大家全往玉阳殿的方向赶,都想去一线吃瓜,玉阳殿门口很快挤满了人。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再次炼出完美丹药的小师妹自炼丹大殿中走了出来,在呆愣的前堂长老那里领了二品考试的序号牌。 竟是要继续考试! 眼见得小师妹再次进了炼丹大厅,原本变得安静如鸡的碧霄弟子们一下子又沸腾了。 “小师妹怎么又炼出了完美丹药,这成功率也太高了吧!” “不愧是小师妹!不过这该怎么评级?丹盟好像并没有一品完美的丹师信物吧?”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刚刚目睹小师妹考试全过程的师兄师姐们怒气冲冲地出来了,七嘴八舌地把方才主考是如何刁难小师妹的经过说了一遍。 了解过其中内情后,碧霄弟子们顿时纷纷变色。 一个师兄皱眉道:“就算跨级考试要提高难度,让小师妹炼制难度高的一品高等丹药就行了,凭什么要求她炼出一品完美丹药?” 围在门口的碧霄弟子也义愤填膺地接话:“主考究竟知道不知道炼制出一颗完美丹药有多难?就说这么多年里,炼出完美丹药的才多少人,他倒好,张口就让小师妹马上炼出一个——简直离谱!” “想炼制完美丹药,就算差一点点都会失败,万一小师妹一直炼不出一品完美丹药,岂不是永远都会被卡在一品?” 这么多个碧霄弟子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话里话外都在质疑主考,强烈要求跟主考讨个说法。 眼看群情激奋,主考迫于压力,不得不厉声令长老们将弟子们疏散:“都愣着做什么?玉阳殿是考试的地方,岂容弟子们放肆!” 玉阳殿的监察长老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碧霄丹宗的长老,闻言并不买账,不卑不亢道:“主考所为未免有失偏颇,的确需要给碧霄丹宗一个交代。” “你们——”主考神色愠怒,气极反笑:“好啊!你们碧霄丹宗如此恃势凌人,难道是不将丹盟放在眼里了?” 两方对峙,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这时,听闻消息的林长老等人姗姗来迟,众碧霄弟子马上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温临简和洛如曦听闻小师妹被人刁难,也匆匆赶了过来,就跟在林长老的身后,听到主考的质问,温临简一向温和的笑意中多了几分锐利,扬声道:“恰恰相反,薛主考,你扪心自问,究竟是我们恃势凌人,还是你因为某些私怨,借公徇私?” “无知小儿,休得信口雌黄!”主考脸色愈发阴沉。 林长老抬手制止温临简,对主考道:“薛和正,你也不必装了,真当没人知道你跟天元丹宗那点勾当?” 主考面色一僵,像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扒下了一层衣服,脸上多了几分难堪。 林长老继续冷道:“你说你的所作所为没有问题,那我问你,你可有将此事上报丹盟?你可有召集五个以上的长老商讨?我倒想问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私自越过丹盟,向我们门派的弟子提出不合理的考试要求?” 林长老一番质问下来,主考面色变幻,说不出辩白的话,便转移矛盾道:“那弟子既然已经炼出一品完美丹药,我给她颁发丹师信物便是,何必再揪着不放?” 把小师妹卡在一品没卡成功,现在还想混过去?洛如曦听着这话,拳头都硬了,当即就要冲上去跟这老头理论,却被温临简拉住。 洛如曦正想拉开大师兄拽住她胳膊的手,忽然听到头顶再次传来一声雷鸣。 她动作一顿,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奇怪,劫云怎么还没散?” 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这个疑问,有人跑出去看了一眼,目瞪口呆地跑回来了。 别人问他看到了什么,他震撼道:“雷……还有雷!” 所有人:“???” 就在下一秒,一道金雷轰然落下,没过多久,下一道金雷接踵而至。 丹药的品阶对应着雷劫的数量,刚刚落了两道金雷,那就是——有二品完美丹药出世!? 小师妹……这是又炼出了二品完美丹药?? 洛如曦咽了咽口水,跟同样茫然的大师兄对视了一眼。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怎么忽然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不光是他们,其他弟子也全都傻了,整个正阳殿寂然片刻,猛然爆发出激烈的议论声。 主考睁大眼,似是不相信那弟子还能炼出二品完美丹药,回身匆匆往炼丹大殿走。 就在此时,谢挽幽走了出来,正好与主考撞上。 谢挽幽摊开手,向主考展示手中的二品完美丹药。 主考慌忙接过,翻来覆去地察看,失神道:“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运气好,也不可能……” “既然炼出完美丹药就可以跨级考试——” 谢挽幽垂眸,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主考:“现在,我是不是够资格去考三品了?” 主考猛地抬头看她,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林长老清咳一声,及时上前拦住了谢挽幽,堪称柔和道:“薛主考行事不端,此事还需要上报丹盟再做再议,不急,你先回去吧。” 洛如曦也对谢挽幽狂点头。 那薛主考定下的要求本就不合规定,谁知道丹盟商量过后会不会承认这个成绩? 谢挽幽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当即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那几道雷声或许会吓醒小白,她确实该回去了,只是离开前,谢挽幽还有话对主考说。 她来到主考面前,盯着他手里的二品完美丹药礼貌询问:“主考,可以将我的丹药还给我吗?”拿去扶风阁卖,值不少钱呢! 主考深吸一口气:“……此丹之后要送到丹盟鉴定。” 那就是暂时不能还她的意思。 谢挽幽失望地收回目光。 林长老似是发现了她的失落,笑眯眯道:“不要担心,我们会记得把它拿回来的。” …… …… 走在碧霄丹宗的小路上,正阳殿里的喧嚣渐渐被落在身后。 谢挽幽深深叹了口气,去了正阳殿一趟,丹师信物没考到,还倒赔了两颗完美丹药。 她那颗一品完美丹药也被收走了。 没有丹师信物,她去扶风阁卖丹药的计划也只能暂时被搁置下来。 跟在旁边的洛如曦听到小师妹叹气,以为她还在为今天的事忧心,当即拍了拍她的肩,信誓旦旦道:“不用担心,师尊和长老们肯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我知道。”谢挽幽疑惑道:“不过,那个薛长老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针对我,我跟他好像也没什么过节吧?” 温临简笑了一声,给小师妹解释:“这就要从丹盟的建立说起了。” “丹盟成立之初,各个丹宗都往丹盟内派了人,主考便是从丹盟成员里选出来的。” 温临简道:“这个薛主考跟天元丹宗有关系,试炼大比上,你公然拒绝天元丹宗的邀请,选择了碧霄丹宗,他怕你成长起来后对天元丹宗产生威胁,自然要卡你丹师考试,借此向天元丹宗献媚。” 这下谢挽幽终于弄懂了,原来薛主考背后是天元丹宗,怪不得会故意针对她。 “但他肯定也没想到小师妹你不走寻常路,真能炼出完美丹药。”洛如曦气过后就是狂笑:“小师妹你是没看到刚刚主考那脸色,我爽死了!” 谢挽幽谦虚道:“我本来就是想试试能不能炼出二品完美丹药,气死主考,没想到真炼出来了。” 其实决定炼制二品完美丹药时,谢挽幽也并非没有半点信心,她这段时间的课不是白上的,近日一直在炼制二品丹药,熟练度上来后,什么都好说。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谢挽幽现在最关心的,是二品丹师信物究竟能不能拿到手。 这可是她卖丹暴富的关键! 35 交易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所以,早上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谢挽幽拆着纱布,闻言抬头瞥白狐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是啊,你也听到了?” 白狐闭着眼,语气微重:“我不耳聋。” 谢挽幽想起失去的那两颗完美丹药就心梗,也就没心思没计较他话语中的鄙夷了,一言不发地继续缠纱布。 她一反常态,倒让封燃昼颇有些新奇,终于睁开眼瞧她:“怎么,被丹盟针对,受打击了?” “怎么可能?”谢挽幽闷闷道:“我打击他们还差不多,区区完美丹药就想卡我考试……可笑,我才不会害怕。” 听到最后那句话,白狐耳尖抖了抖,沉声道:“……别学我说话!” 谢挽幽忍不住地笑,又绕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看看爪子。” 封燃昼被她笑得心烦意乱,怎么看都觉得这碧霄女弟子不怀好意,索性把两只狐爪都缩了回去,冷淡道:“这次不必看了。” “我错了我错了,”谢挽幽哪能让他因为这个就拒绝上药,当即老实认错,主动伸手去摸他的狐爪:“再涂几天你的爪子就好了,这种时候怎么能断药?” 谢挽幽每天耗费那么多功夫过来上药,当然不想功亏一篑。 见封燃昼把爪子压在胸口下,谢挽幽自然而然地探手过去,在一片柔软温热的狐毛中摸到了他的一只前爪:“我不笑了,你也别气,咱们正经上药。” 胸口传来奇怪的感觉,封燃昼何曾被人如此冒犯过,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你——松手!” 谢挽幽捏着他的爪子往外拉:“快点,怎么扭扭捏捏的。” 封燃昼犟着不肯让她把爪子拽出去,一人一狐拉锯之间,有什么东西从谢挽幽的袖间滚了出来,白绒绒一小团,落在了封燃昼的双爪之间。 谢挽幽和封燃昼的动作顿时全都僵住了,眼睁睁看着那团巴掌大的白色小东西眯着眼睛软软地哼唧一声,困意朦胧地扭身,本能地去寻找身边的热源。 它迷迷糊糊的,最后竟然挤进了白狐胸口,心满意足地窝在了温暖蓬松的狐毛底下,只露出一颗困蔫蔫的猫猫头。 它觉得这个地方安全又温暖,这才安静下来,塌着耳朵继续呼呼大睡。 胸口忽然冒出一颗猫猫头的封燃昼:“……?” 发现自家崽崽钻到狐狸精身下睡觉的谢挽幽:“……” 原本带着□□味的气氛,一下子多了几分尴尬。 封燃昼缓缓低下头,语气阴沉了下来:“它可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他倏然抬眸,烦躁道:“愣着做什么……快把它抱走!” 谢挽幽如梦初醒,赶紧从封燃昼身下把困蔫蔫的小东西捧了出来。 才捂了这么一小会儿,小白身上却已经染上了暖融融的温度。 乍然脱离热源,它留恋地哼唧了一声,两只前爪开了花,对着空气踩了几下奶。 谢挽幽看得一阵心软,忍不住亲亲它的小脑瓜。 她对那只小崽子倒是百般纵容。 封燃昼移开目光:“怎么带它过来,困成这样,路上丢了都不知道。” 谢挽幽从乾坤袋里找了块布,折叠几次,快速搭了个小窝,把小白放了上去:“小白早上被雷声吓醒了,我不在,它不敢独自睡觉,所以……” “所以它到现在都还没睡醒?” 封燃昼看看外面的天色,轻哼道:“从未见过如此娇气的生物。” “它还是只幼崽。”谢挽幽拉过他的爪子,没好气道:“你现在失忆了,说不定你小时候比小白还娇气呢?” 闻言,封燃昼目光一暗,没再说话。 谢挽幽刚给他处理好双爪上的伤,忽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口,扶着门框道:“小师妹,你在这啊,让我一阵好找——快跟我来!” 谢挽幽回过头,见那人身上穿着碧霄丹宗的弟子服,便起身问道:“师兄,是有什么急事吗?” “丹盟的人来了,现在要见你。”师兄语速很快:“宗主和长老也在,就等你了,我们得马上过去!” 丹盟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谢挽幽有些惊讶,心里倒不是很慌。 只是……她看了眼一旁睡得香甜的小白,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崽崽一并带上。 丹盟里鱼龙混杂,小白情况特殊,万一被人看出点什么端倪,难免会引来麻烦。 但师兄看上去很急的样子,眼下谢挽幽也没有时间把小白送回临霜苑了,只好硬着头皮对封燃昼道:“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会儿小白……就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封燃昼冷漠道:“有多快?” 谢挽幽转头问师兄:“师兄,那边的事大概多久能结束啊?” 师兄露出谢为难之色,挠头道:“有宗主在,丹盟不会为难你的,大概……快的吧?” 谢挽幽马上扭头看封燃昼:“可以吗?小白真的超乖的!” 封燃昼目光闪了闪。 罢了,看在她天天过来给他换药的份上…… 况且那小东西睡都睡不醒,照看起来能有多难? 包着纱布的尾巴烦躁地拍了一下地面,他冷道:“不乖的话,我就把它丢出去!” 这是同意的意思! 谢挽幽马上把小白睡醒后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又跟难得好心的狐狸精道了声谢,这才随着师兄离开。 谢挽幽一走,玉英殿内便安静了下来。 但跟以往不同的是,殿内多出来另一道细微的呼吸声。 封燃昼有些不习惯,烦躁地盯着那个小窝看了一会儿,索性闭目假寐。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翻身声。 封燃昼耳尖抖了抖,睁开眼望向那个小窝,发现小东西终于睡醒了,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压低上半身,拉长四肢伸了一个懒腰,喉咙里还发出了撒娇般的呼噜声。 果然娇气。 真不知道那碧霄女弟子看上它什么。 封燃昼趴在枕头上皱着眉看着,等待着这小东西发现它娘亲不见后的反应。 小白的反应……就是毫无反应。 它伸了个懒腰后,发现了谢挽幽放在小窝不远处的一碗灵兽奶,便慢悠悠地走过去,低下头开始吨吨吨。 喝到一半,它蹲坐在地,又吃起了谢挽幽放在旁边的一碗灵兽肉干,一颗肉干对它来说有点大,它就用两只前爪抱住,吧唧吧唧吃得喷香,视一旁狐视眈眈的封燃昼于无物。 封燃昼:“……” 他忍不住幽幽出声提醒:“你娘亲不见了,你不害怕?” 谢小白这才发现封燃昼似的,被吓得猛然弹射着飞了出去,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狐狸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呀?” 封燃昼:“……这是我睡觉的地方。” 谢小白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炸开的毛缓缓恢复正常。 他这才想起来,早上娘亲带它来了狐狸叔叔这里。 可现在,娘亲去哪里了? 这里只有狐狸叔叔是活着的,谢小白当然只能去问他:“狐狸叔叔,你知道娘亲去哪了吗?” 封燃昼好整以暇地看着它:“她有急事,所以就把你送给我了。” 狐狸叔叔是坏叔叔,经常说话吓唬小孩,谢小白根本不信,鄙视地看了幼稚的狐狸叔叔一眼,重新抱起了肉干:“哦。” 竟然没被吓哭? 封燃昼眯起眼睛:“你不害怕吗?” 谢小白无动于衷地继续抱着肉干啃。 他又不是傻瓜,娘亲要是真的把他丢下了,怎么还会给他准备肉干和奶? 狐狸叔叔都说娘亲是有急事,娘亲肯定是去办那件急事了。 谢小白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惶恐不安的幼崽了。 从前,小白总是害怕谢挽幽将他丢下,可现在,谢挽幽每天早上早早出门,免不了让他独自留在房间里睡觉,最初小白时常睡不着觉,但后来他发现谢挽幽一定会回来,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因此谢小白听到狐狸叔叔挑拨离间,也没有被吓到,镇定地啃完一块肉干,又喝了几口奶,这才稚声稚气地对封燃昼道:“狐狸叔叔,你已经是个大人啦,不可以再这么幼稚,知道吗?” 封燃昼:“……” 他瞪着这小东西,竟无言以对。 小白似乎不怕他的冷脸,忽然想到什么,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推着装灵兽肉干的碗,将它推到了封燃昼面前。 封燃昼微微往后一挪,警惕地问道:“你做什么?” 谢小白乖乖蹲坐在一旁,仰起头,一脸无害:“这肉干可好吃了,叔叔你吃~” 同样的套路,封燃昼绝不会再中计:“你觉得我还会再上当?” 谢小白摇了摇头:“小白之前问过娘亲的,这个肉干,狐狸叔叔可以吃。” 它又把碗往封燃昼那边推了推,眼神很真诚:“这次真的不骗叔叔!叔叔你快尝尝~” 封燃昼狐疑地看着它。 这肉干它刚刚当着他的面吃了一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这小崽子忽然那么好心,里面绝对有什么问题。 对于这小崽子的目的,封燃昼却生出来几分好奇。 他不认为自己会中一个三岁半小孩的计,因此故意踩了这拙劣的陷阱:“好吧,那我就尝一颗。” 他倒要看看,它究竟想做什么。 封燃昼低头叼了一颗灵兽肉干。 谢小白期待地问:“怎么样狐狸叔叔,好吃吗?” 封燃昼低沉地“嗯”了一声:“味道尚可。” 谢小白眼前一亮,马上暴露出真实面目:“叔叔你吃了我的肉干,是不是得答应我一个请求呀?” 果然……就知道它不安好心。 封燃昼哼笑一声:“说说看,什么请求?” “其实很简单的~”谢小白一见目的达成,立即原地躺下,对封燃昼露出粉色的爪垫:“叔叔你闻闻~我的脚是不是真的臭臭?” 封燃昼:“???” 他愣了足足有好几秒,才说:“你让我……闻你的脚?” 谢小白点点头,满眼认真:“虽然娘亲说不臭,可我怕脚脚真的臭臭,万一熏到娘亲,我会心疼的。” 封燃昼:“……” 怕熏到它娘亲,就拐弯抹角让他闻。 他就不值得心疼了对吧? 36 寒潭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瞪着谢小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幼崽向他提出这种诡异的要求。 他看上去像是会做……闻脚这种事的人? 谢小白这时候好像又没有半分眼色了,扭着小屁股挤进他两只前爪中间,执意抬起脚要给他闻。 “……”封燃昼觉得这场面十分荒谬,一爪把闹腾的小东西按住,咬牙切齿道:“我不可能……闻你的脚。” “唔唔!”谢小白在他爪下扑腾着四条小短腿,却丝毫没有翻身的能力,闻言睁大了灰蓝色的眼睛,委屈道:“狐狸叔叔,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呢?” “我本就没有答应过你。”封燃昼松开爪子,把它往外推了推,然后换了个方向躺:“去那边玩,别来烦我。” 谢小白一个翻身,重新跑到他跟前,又钻到他双爪之间窝着了,可怜兮兮地请求道:“狐狸叔叔,你闻一下就好,就一下好不好~” 封燃昼:“……不可能,一下都不许。” 他再次把它往外推,可小东西敏捷得很,仗着体型小,躲开他的爪子,一下子又蹿了回来。 这就是那碧霄女弟子说的乖巧?! 别无他法,封燃昼只好低下头,咬住谢小白的后脖颈,将它整只提溜到了结界外。 小白从未被咬住过后脖颈这个部位,顿时四肢僵硬,动弹不得,整只幼崽都呆滞了。 被封燃昼放到地上后,它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好半天没缓过来。 “不许再耍赖。”封燃昼把碗给它推了过去,言简意赅:“吃!” 封燃昼态度强硬,小白听出其中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抖了抖浑身的毛,蔫蔫地抱起了一颗肉干。 封燃昼看这小崽子蔫巴巴的,以为这下总该能消停一会儿了,不想它才啃了没几颗肉干,就再次不安分地凑了过来。 “叔叔,既然你不喜欢闻脚脚,那我可以换一个请求吗?” 封燃昼想都没想地拒绝了:“不可以。” 谁知道它又提出什么奇怪的请求。 谢小白跑过去按住他的爪子,尾巴晃来晃去,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装满了期盼:“地上太冷了,小白想在狐狸叔叔的毛毛里睡觉,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封燃昼忍无可忍,把狐爪从谢小白的爪子下抽出来,“啪”的一声按到了它的爪子上,这才舒服。 谢小白睁大眼睛,也无法忍受爪子被压在下面,非要把自己的小爪子抽出来,重新按在狐爪之上。 封燃昼冷哼一声,抽出爪子,按住它的小爪子。 一大一小都对爪子在上这件事有莫名的执念,不知不觉间就玩了许久。 小白自然是玩不过封燃昼的,经常被封燃昼预判动作,牢牢按在底下。 被压制得久了,谢小白就不干了,它左看右看,干脆瞄准时机,小闪电一般钻到了封燃昼的身下。 “你——”封燃昼惊得往后挪,低头沉声道:“出来!” 谢小白从他蓬松柔软的白色狐毛里露出一颗小脑袋,舒服地眯起眼:“好舒服呀~” 封燃昼站起身就躲,可他挪到哪,这小东西就屁颠屁颠地跟到哪。 一说它,它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让他有火发不出。 封燃昼竟头一次生出束手无策的感觉。 拉锯良久之后,封燃昼终于妥协了,自暴自弃地卧下。 谢小白如愿以偿地窝在他腹部没被纱布裹住的暖融融的狐毛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封燃昼将脑袋搁在两只前爪上,一双狐耳无力地耷拉下来。 谢小白见此,马上关心地问道:“狐狸叔叔,你不舒服吗?”封燃昼冷冷道:“我头疼。” 谢小白一听,立刻从封燃昼身下钻了出来,然后四爪并用,哼哧哼哧地攀到了白狐的头顶。 这又是在干什么?! 封燃昼头上顶着个小崽子,双爪几乎抠穿地砖:“你又想做什么?” 谢小白双爪开花,一下一下地对着它狐狸叔叔的脑袋踩奶,认真说道:“小白给狐狸叔叔按按头,狐狸叔叔的头就不痛了,娘亲胳膊酸的时候,小白也是这样按的,娘亲被按过后都说好,肯定很有用!” 封燃昼:“……” 胳膊酸和头疼是同一个概念吗! 封燃昼:“停下,不用按了!” 谢小白踩着他的脑袋按来按去,认真对他道:“叔叔,你不要怕,只要小白给你治疗一下,你的头就能好了,不要放弃治疗呀。” 它一边说着,一边换着地踩奶,封燃昼的一只狐耳也被它踩得一会儿压低,一会儿竖起。 “……”封燃昼很难不怀疑这小东西是不是在伺机报复他。 他时不时往门口看去,心中难得多了几分难以招架的焦灼。 那碧霄女弟子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好的马上回来呢! * 将小白暂时托付给封燃昼后,谢挽幽其实也不是很放心。 她生怕崽崽在狐狸精那里受委屈,或是被狐狸精吓哭,因此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想着速战速决,早点回去接小白。 她被师兄引着,很快就到了碧霄丹宗的议事堂。 到了门口,师兄便停住了脚步,对她做了个手势:“小师妹,到了,快进去吧。” “多谢师兄。”谢挽幽对他点点头,抬步进入了议事堂。 议事堂内气氛并不算太糟,谢挽幽一眼便看到上首的宗主,以及宗主身旁两个身着墨色道袍的陌生人,想必那就是丹盟派来的成员。 她一来,那两个丹盟成员被她吸引,探究打量的目光落到了谢挽幽的身上。 谢挽幽只当不知,对宗主行了一礼:“弟子见过师尊。” 宗主神色温和地颔首:“不必拘礼,过来吧。” 谢挽幽来到宗主身边,听宗主为她介绍那两个丹盟成员。 谢挽幽也不至于因为薛主考的事就对所有丹盟成员抱有偏见,她作为一个晚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宗主介绍过后,她便恭声向那四人见礼:“见过苏长老,百里长老。” 两位长老神色不变,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对出色后辈的赞许之意。 苏长老道:“沈宗主这位弟子不仅天赋卓绝,为人也十分谦逊,不愧为新一代中的佼佼者。” 宗主笑道:“哪里哪里,听闻苏长老的爱徒也十分出众,想必也是前途无限。” 谢挽幽乖乖站在一旁,听着自己师尊跟苏长老商业互吹了片刻,这才切入了正题。 谢挽幽进来时就觉得这两个丹盟成员不是来找茬的,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对于早上的事,两位长老也给出了答复。 一旁的百里长老肃容道:“丹盟建立之初,便是为了公平公正地处理丹宗间的事务,凝聚丹宗力量,确保各大丹宗利益的最大化,任何人、任何丹宗想要在丹盟中谋取私利,都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薛主考公然为难你们丹宗的弟子,已经触及丹盟底线,我们会秉公处理,给所有丹宗一个交代。” 苏长老点头:“并且,经丹盟商议决定,谢小友这次的成绩作数,但由于丹盟还没有颁发二品完美丹师信物的先例,只能颁发二品高等,不知沈宗主和谢小友能否接受?” 炼出完美丹药的炼丹师本就寥寥无几,丹盟中没有二品完美的评级,倒也在情理之中。 谢挽幽看向宗主,想看看师尊做何决定,她的经验毕竟不足,怕被丹盟坑。 被小徒弟眼巴巴看着,宗主不由笑道:“为师没有意见,你可有什么疑问?” 谢挽幽确实有疑问,略为赧然道:“请问苏长老……如果我想去扶风阁卖二品完美丹药,只拿着二品高等的丹师信物作为凭证,扶风阁会同意吗?” 不怪谢挽幽担心,丹宗弟子想去扶风阁卖丹药和接委托,就得出示相应品阶的丹师信物,她想卖完美丹药,却没有完美丹师信物做凭证,这还能在扶风阁卖吗? 没想到谢挽幽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两位长老俱是一愣。 百里长老迟疑着跟苏长老对视了一眼:“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两个长老出去讨论了一番,最终敲定了一个方案:“这样吧,我们即刻联系丹盟,为你签署一张二品完美品阶的认定书,加盖丹盟印鉴,到时你只需向扶风阁出示便可。” 这倒是个好办法,谢挽幽眼前一亮:“那就麻烦苏长老和百里长老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谢挽幽忍不住厚起脸皮,问起早上那两枚完美丹药的下落。 那可都是钱啊!谢挽幽抱着一线希望,想着能不能把它们要回来。 苏长老笑着摇了摇头:“并非故意不还你,而是所有弟子考试时炼出的丹药都会被收归档案。你想想,考试的炼丹材料是丹盟提供的,炼出的丹药由丹盟统一收走,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 谢挽幽:“……” 这简直跟老师收走学生作业本,不批改,只放着压箱底一样离谱! 百里长老严肃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笑意:“沈宗主,看看你徒弟,这是钻钱眼里了。” 宗主也觉得为了两颗完美丹药而失魂落魄的小徒弟很是可爱,忍不住摸摸小徒弟的头,取出一条碧玉手链,放到小徒弟的手里。 谢挽幽呆住:“师尊,这是……” 宗主慈爱道:“来时过于仓促,未好好准备,便先将它当作你丹考二品完美的小礼物。” 苏长老看了片刻,不由笑道:“不愧是沈宗主,出手便是百年玉髓。” 失去两枚完美丹药后忽然获得百年玉髓的谢挽幽:“……” 这就是师尊你口中的“小”礼物? 谢挽幽不悲伤了,她又可以了:“多谢师尊!” 宗主看着小徒弟的笑颜,不由无奈一叹,只是一块百年玉髓罢了,小徒弟真是好哄。 丹盟办事效率还不错,不多时便派人送来了加盖丹盟印鉴的认定书。 认定书既已送到,两位长老也告辞了。 谢挽幽将两位长老送到宗门外,本想去玉英殿接小白,半路却又接到了师尊传唤。 师尊还有话想跟她说? 谢挽幽略一犹豫,再次回到了议事堂:“师尊,还有事吗?” 宗主微微颔首,示意谢挽幽跟他来。 他们出来议事堂,往一个方向走,谢挽幽很快发现,这条路是去后山的路。 踏入隐秘而寂静的小路,深入幽谷,没过多久,谢挽幽隐隐听到了水声。 拐过一处小径,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眼前场景也豁然开朗,谢挽幽定睛看去,不远处竟有一道小瀑布,由悬崖直泻入下方的寒潭当中,在水面上激起一层轻纱般的薄雾。 那雾气应当是极为寒凉的,因为寒潭周围的植物都结了一层冰霜。 宗主领着谢挽幽站在寒谭边,负手道:“挽幽,明晚辰时,你便来此处,由为师和众长老为你重塑经脉。” 谢挽幽不由有些惊异,她重塑经脉……竟然还需要惊动这么多长老吗? 阵仗这么大,谢挽幽一颗心忍不住悬了起来:“师尊,我的情况很严重吗?” 宗主道:“你体内灵气不稳,为师和众长老推断,你在经脉修复后,很可能突破筑基到达金丹期。” 说到这里,他神情隐带忧色:“可你暂时不能很好地控制冰灵力,一旦你到了金丹期后,体内冰灵力发生暴乱,很可能给经脉再次带来巨大的损伤。” 谢挽幽:“……” 也就是说,就算她千辛万苦重塑好了经脉,一旦体内灵力暴乱,又没有及时控制住,她就可能一朝回到解放前? 37 花香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像是看出了谢挽幽心底的那点忐忑,宗主拍了拍谢挽幽的手:“有为师在,不会让你有事。” 谢挽幽不由感到安全感满满,心下稍定。 “对了,还有个东西忘了给你,”宗主从身上摸出一个长条状的黑盒,递给了谢挽幽,笑眯眯道:“打开看看吧。” 不会又是礼物吧? 谢挽幽犹疑着接过,缓缓掀开盒盖。 盒中装着的东西竟是一个串珠挂坠,分为上下两段,中间由一枚玉片隔开,上段串着一颗赤红色的珠子,下段则串着同色系的三颗珠子,尾端缀着红色流苏,煞是惹眼。 这是—— 谢挽幽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丹师信物?” “正是。”宗主笑道:“这就是二品高等的丹师信物,只属于你一人。” 谢挽幽取出挂坠,摸了摸上面的赤红色珠子,唇角上扬:“怪不得一直不见师兄师姐他们佩戴丹师信物,这颜色也太引人注目了。” 谢挽幽不由好奇地问宗主:“师尊,你的丹师信物又是什么颜色?” 宗主笑而不答,只说:“等你到天阶就知道了。” …… 跟师尊说完事,从后山出来后,谢挽幽直奔玉英殿。 不知不觉耽搁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 谢挽幽越想越担心,赶到玉英殿时,已是气喘吁吁。 调整了一下气息,谢挽幽推门而入,趴在地上的白狐瞬间转过头,目光如刃地望了过来,开口就是一句咬牙切齿的质问:“你还知道回来!” 这话听上去颇为幽怨,谢挽幽却没来得及细品,视线在殿内转了一圈,没找到小白的踪迹,整个人一下子就慌了:“小白呢?它怎么不见了?” 提起这个封燃昼就来气,语气冷冽,一字一顿道:“……你、说、呢?” 谢挽幽:“?” 谢挽幽茫然地望着白狐,忽然瞥到白狐胸腹处的狐毛动了动,没一会儿,竟有一颗白色猫猫头从他身下探了出来。 一看到谢挽幽,猫猫头顿时双眼发光,甜甜地喊道:“娘亲!小白在这~” “!?”谢挽幽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小白怎么会跑到封燃昼身下,这狐狸精早上不是还严词拒绝吗,这会儿居然又同意了? 看小白从白狐胸腹处探出一个脑袋的模样,谢挽幽无端想起了动物世界里那些坐在大企鹅脚背上,靠大企鹅腹部绒毛御寒的小企鹅。 谢挽幽:“……” 她这该死的联想能力! 见谢挽幽神情越发古怪,封燃昼不由生出几分没来由的恼怒:“看什么……还不快把它带走!” 狐狸精恼了,谢挽幽清咳一声,趁他还没彻底炸毛,赶紧蹲下,对着自家傻崽拍了拍手:“小白快来。” 谢小白见娘亲喊自己,马上扭动小身体,一骨碌从白狐身下挤了出来,撒开四爪朝谢挽幽那边开心地奔去:“娘亲~” 才一小段时间不见,小东西就热情得不行,谢挽幽被崽崽蹭来蹭去,也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小白有听狐狸叔叔的话吗?” 闻言,原本很热情地蹭着谢挽幽的小白动作一滞,目光游移,整只崽崽也越缩越小。 谢挽幽看得很是惊奇,这小东西何曾露出这种心虚模样?看封燃昼这么生气……莫不是被小白折腾得很惨吧? 她迟疑地抬眼看向封燃昼,封燃昼冷嗤了一声:“谢小白,你自己说,刚刚做了哪些坏事。” 被正主实锤,谢挽幽这下真的有被惊到,低头看向面露心虚的小白:“小白,你对狐狸叔叔做坏事了吗?”谢小白蔫蔫地低着头,老实地承认了错误:“小白想知道脚脚臭不臭,就坚持让狐狸叔叔闻闻……但狐狸叔叔好像不太愿意。” 谢挽幽:“……” 小白,你真的好敢啊。 封燃昼能愿意才有鬼……事实上,小白提出这种请求,封燃昼都没有把它丢出去,这已经远超谢挽幽意料了。 而且都这样了,封燃昼竟然还允许它钻到身下取暖……今天的狐狸精也太宽容大度了吧! 谢挽幽清咳一声,瞄了封燃昼那边一眼,故作严肃地教育崽崽:“小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狐狸叔叔呢?狐狸叔叔不肯闻,你就应该尊重狐狸叔叔的想法,对不对?” 谢小白点点头,一双耳朵也耷拉下来:“娘亲,小白知道错了。” 孺子可教也,谢挽幽满意地把孩子放到地上:“那就去跟狐狸叔叔道歉吧。” 谢小白马上乖巧地跑到了封燃昼面前。 封燃昼冷哼一声,也不看它,唯有耳朵尖抖了抖。 谢小白仰头看他:“对不起狐狸叔叔,我不该骗你闻脚脚,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小崽子捣蛋的时候让他火大,道歉的模样倒是乖得不行。 封燃昼有意为难它,瞥它一眼:“如果我不原谅你呢?”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往前走了几步,视死如归道:“那、那作为惩罚,小白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谢小白作势低头,双耳因嫌弃后撇成了飞机耳:“可以闻闻狐狸叔叔的脚臭不臭。” 封燃昼:“???” 谢挽幽:“噗——” 谢挽幽憋不住了,扶着一旁的墙,大力捶了两下。 谢小白说要闻,就真的要凑到封燃昼脚边闻,封燃昼始料不及,被它惊得连连后退,最后竟被一只幼崽逼到了结界边边上,羞恼至极道:“不需要——你走开!” 谢小白抖了抖浑身的毛,眼神十分真诚:“狐狸叔叔报复回来,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封燃昼屈辱地缩起四只爪子:“谢挽幽,你快管管它!” 谢挽幽浑身颤抖,憋笑憋的:“小白跟你道歉呢,你原谅它,它就不闻了。” 封燃昼:“……” 这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小白还在真诚地问他:“叔叔你原谅我了吗?”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咬牙切齿道:“……原谅你了。” 谢小白双眼顿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无比期盼地继续问道:“那狐狸叔叔,既然你原谅我了,那我以后还能找你玩吗?” 封燃昼:“……”找他玩什么?又来折腾他吗? “别再得寸进尺!”他把自己团成一团,不看不听,只用尾巴扫了那小崽子一下,阴沉地吐出一句:“看你表现。” 谢小白被他尾巴扫得滚了一圈,依旧很开心,爬起来就朝谢挽幽跑去:“娘亲,狐狸叔叔原谅我了!” 谢挽幽慈爱地摸摸猫猫头。 傻崽,狐狸叔叔是被迫原谅你的…… 谢挽幽目睹封燃昼在谢小白这是如何吃瘪的,也就能连带着猜出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本以为受欺负的会是小白……但现在看来,真正受欺负的好像是封燃昼…… 谢挽幽不由对狐狸精生出些许同情,走到结界旁,蹲下对他道:“今天多谢你帮我照顾小白……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封燃昼没吭声,他累了。 谢挽幽看到他不耐地抖动的一双狐耳,识趣地带着崽崽离开。 出了门,谢小白忽然悄悄对谢挽幽说道:“娘亲,其实小白之前就闻过狐狸叔叔的脚了~” 谢挽幽惊了,连忙回头看一眼玉英殿。 饶是封燃昼千防万防,估计也没想到小白早就偷偷闻过了吧…… 不对……小白你做这种事怎么这么熟练啊!? 她耐不住好奇心,压低声音问道:“真、真的吗?” 谢小白晃了晃尾巴:“狐狸叔叔的脚脚不臭哦,而且有一股香香的味道。” 它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小白好像在哪闻到过……” 谢挽幽先是惊异于封燃昼的脚是香的,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就算不臭,也没道理会有一股香味。 谢挽幽天天给封燃昼上药,有药味倒有可能,有香味就太离谱了。 等走出很远后,谢挽幽才问:“小白,你再想想,那是什么味道。” 谢小白想了很久,才不确定道:“好像……好像是一种花花的味道?” 花香味? 谢挽幽愣住了。 如果真是花香味,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封燃昼曾破开结界,离开过玉英殿。 可他不是伤得很重吗?谢挽幽亲手给他包扎,自然知道他的伤是不是真的。 他拖着伤重的身体也要出去,是想做什么? 一系列的疑问在谢挽幽心头浮现,她微微皱眉。 封燃昼是合欢宗弟子,而且很有钱,谢挽幽虽然觉得他不太可能会在碧霄丹宗干什么坏事,但心里还是多出了一丝防备。 碧霄丹宗里有花的地方很多,路过的时候,她只要让小白闻闻,就能确定封燃昼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至于封燃昼那边,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谢挽幽摸了摸小白的头:“这件事,小白可以不跟狐狸叔叔说吗?” 谢小白连为什么都没问,马上点头应了下来:“好!” 肯定是狐狸叔叔知道了以后又会害羞吧。 …… 玉英殿里,封燃昼睁开了眼睛。 谢挽幽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但她跟那只幼崽的低语还在他脑海里盘旋。 养伤的这些时日,他的五感逐渐恢复,渐渐变得越发敏锐,谢挽幽和小白在他门口说话,哪怕再如何小声,他也依旧能听得清楚。 封燃昼不由皱眉……竟然被小崽子闻到了,真是百密一疏。 那个碧霄女弟子不是愚笨之人,说不定已经引起了她的警觉。 直觉告诉封燃昼,应该尽快把她解决掉——最好就在今晚。 可很快,他又收回了这个念头。 谢挽幽是碧霄宗主的小弟子,若是对她动手,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谢挽幽那边,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封燃昼想着,再次闭上了眼。 38 故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拿到了丹师信物,马上开始着手炼制丹药,准备先拿去扶风阁试卖。 因为资金短缺,她只购买了十份炼制一品丹药的材料,如无意外,应该能炼十颗完美丹药。 同一品阶的丹药,越是完美,一炉炼制出的数量就越少。 完美丹药之所以一次只能炼出一颗,就是因为所有精华全凝练成了一颗丹药。 不过,虽然丹药数量少了,但品质一上去,价格反而上涨。 谢挽幽之前去扶风阁的时候就了解过,完美丹药跟同品阶的高等丹药相比,售价能整整高出两倍到三倍,原因就在于完美丹药有“金雷赐福”这一个环节。 受过金雷的丹药,便多多少少会带上一丝天道加注其上的气运,尽管这点气运少之又少,但修士想要渡劫提升境界,可能差的就是这么一丝丝气运。 这种玄之又玄的气运往往很难获得,而含有一丝气运的完美丹药自然就显得无比珍贵了。 并且,由于能炼出完美丹药的人很少,导致市面上几乎无人售卖完美丹药,竞争约等于0,谢挽幽如果想卖完美丹药,会比卖普通丹药轻松许多。 谢挽幽脑海里转着这些念头,开始操控火焰。 炼制的过程很顺利,以谢挽幽的能力,炼制完美丹药能做到零失误,但谢挽幽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她的炼丹房每隔不久就有一道金雷落下,雷声不断,不仅十分扰民,而且这样一来,所有碧霄弟子大概都知道她在炼丹了。 谢挽幽觉得这样不行,以后她要是想炼制更高品阶的完美丹药,落的雷肯定也越多,她总不能让她的师兄师姐们天天沐浴在雷光中吧…… 谢挽幽想着这些事,察觉到脑袋有些胀痛,立刻收了火焰。 系统曾说过,由于小白的火品阶太高,使用时很消耗精神力,因此她一天最多只能炼制五炉丹药。 她早上炼了两炉,这会儿炼了三炉,精神力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谢挽幽按了按太阳穴,等那股胀痛感散去了一些,才坐下喝了一口茶,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看着三个装着一品完美丹药的小瓷瓶,谢挽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行,这也太高调了。 下次得问问师姐,有没有可以偷偷炼丹的隐秘之地。 谢小白蹲坐在她的手心,担心地仰头看向谢挽幽:“娘亲,你不舒服吗?” 谢挽幽捏着它的小圆脸,往两边轻轻扯了扯:“没事,娘亲只是有点累而已。” 小白乖乖被娘亲捏着脸,闻言立刻竖起耳朵,热情洋溢道:“娘亲哪里累呢?小白可以给娘亲按一按~” 小白技师表示可以随时开始踩奶服务,谢挽幽很是感动,但最后还是拒绝了:“娘亲累的地方,小白按不到的。” “?”谢小白疑惑地歪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像是不明白还有哪里是它的爪爪按不到的。 谢挽幽看它傻乎乎的模样,猫瘾一下子就犯了,埋在柔软蓬松的毛毛里,把崽崽狠狠吸了一遍。 谢小白被吸得咯咯咯地笑,谢挽幽捏捏它透着点淡粉色的耳尖,忍不住弯起唇角:“小笨蛋。” …… 炼出了丹药,谢挽幽也不耽搁,当即带上小白,坐上了开往扶风阁的飞舟。 虽然三瓶是少了点,但她想今天就看到售卖的效果,全当试个水。 到了扶风阁,谢挽幽驾轻就熟地去了四楼。 这次她不准备在“自由贸易区”摆摊,而是直奔“普通寄卖区”。 谢挽幽也不是傻的,这扶风阁里有不少天元丹宗的弟子,她之前在试炼大比上拉了天元丹宗那么多仇恨,要是在这摆摊被天元弟子发现,指不定会被他们砸摊子。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谢挽幽宁愿选择支付一点佣金,把丹药放到普通寄卖区寄卖。 普通寄卖区有专门的会客厅,卖家寄卖东西前,需要经过扶风阁的鉴定,确保没有假货。 谢挽幽进入会客厅后,就被请到了单独的小间,由一个寄卖区的鉴定人员与她对接。 那鉴定人员长相精明,见她一个小姑娘只身前来,看她衣着朴素,不像会卖什么珍贵货色的人,语气自然不算热络:“客人想卖什么?” 谢挽幽将三个小瓷瓶在桌上一字排开,言简意赅:“一品完美丹药。” 那人一愣,马上坐直了,惊讶地重复道:“一品什么丹药?” 谢挽幽耐心道:“一品完美丹药。” “完美丹药……”那人念叨着,一个个打开瓷瓶检查过去,睁大眼睛道:“竟是真的!是你自己炼的吗?” 谢挽幽默默出示证明:“这是我的丹师信物,这是丹盟给我签署的认定书,请过目。” 鉴定人员忽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端详她:“你是试炼大比第一,那个当场炼出一品完美丹药的谢晚?” 谢挽幽试炼大比上用的假名,传开的自然也是假名,谢挽幽没想到这人竟然能认出她,不由有些尴尬:“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久仰大名已久,所以忽然看到那么多一品完美丹药,才马上想到是你。”那人神色古怪:“你炼制完美丹药的成功率难道是百分百吗?竟然一口气就炼制出了三颗,若是传出去,定是要骇倒一片人。” 谢挽幽无言以对,只好保持礼貌的微笑。 鉴定人员却好像对她来了兴趣,费解地八卦道:“你不是早上丹考的时候就炼出二品完美丹药了?怎么拿来卖的只是一品完美?” 谢挽幽:“……” 修真界的消息传播速度也太可怕了吧!这才一天都没到,怎么连扶风阁的人都知道她早上干的事了?! 像是看出谢挽幽的疑问,那人笑道:“早上的事可都传遍了,现在谁不知道你丹考时被主考为难,结果你当场炼制出一品完美丹药和二品完美丹药的事?” 谢挽幽清咳一声:“……我们还是说回卖丹药的事吧。” “好吧,好吧,”那人又问了上一个问题:“二品完美丹药更值钱,你怎么不卖二品的?” 谢挽幽叹了口气,幽幽道:“因为买不起炼制二品丹药的材料。” “……” 鉴定人员也沉默了。 大概没想到有炼丹师会穷到这个地步。 房间里死寂了片刻,他才讪讪地开口道:“我会帮你卖出个好价钱的,下次你就有钱买二品丹药的材料了。” 谢挽幽:“借你吉言。” 鉴定人员一边小心地收起三个小瓷瓶,一边问道:“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谢挽幽估算了一下,报了一个数字:“一千下品灵石?”一品高等丹药的价格在三百下品灵石左右,她报个一千下品灵石,其实有些高了。 不料鉴定人员眉头一皱,心比她还黑:“一千下品灵石怎么够?至少三千下品灵石吧。” 谢挽幽:“??这会不会太贵了?” “怎么会贵?折合成中品灵石,也才三十中品灵石。”鉴定人员笃定道:“你怕什么?这可是抢手货,多的是人买。” 把丹药寄卖出去,谢挽幽稀里糊涂地从会客厅里走了出来。 寄卖区很快挂上了一块新牌,上面用很大的字写着“三瓶一品完美丹药”。 不一会儿,就有许多人注意到了这个寄卖品,一窝蜂涌去了柜台,纷纷向寄卖人员确认:“真有一品完美丹药卖?保真吗!” 寄卖人员微笑道:“已经由专业人员鉴定过了,绝对保真。” 众人不信,要求拿出一瓶看看,寄售处的人也是为了赚足噱头,竟真的取了一颗完美丹药出来,大方地向人群展示。 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丹药上的金色丹纹,闻到了沁人心脾的丹香。 “是真的完美丹药!” 有人当机立断地喊道:“我买了,不管多少灵石,我全要!” “哎哎,怎么搞的!我先来的,要买也是我第一个吧?” 为了三瓶一品完美丹药,众人争抢了起来,就在此时,忽然有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今天这丹药,谁也不准买!” 众人一愣,不多时,就有十几个身穿天元丹宗弟子服的人拦在了柜台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躲在不远处看热闹的谢挽幽见此,不由微微挑眉。 天元丹宗的人果然闻着味儿赶来砸场子了。 眼看场面越来越有趣,谢挽幽捧着刚刚买来的瓜子,边嗑边看热闹,小白则窝在她的怀里,同样抱着奶糕,一边啃,一边好奇地看着那些奇怪的叔叔。 只见领头的天元弟子傲慢道:“这些丹药乃是碧霄丹宗弟子谢晚所炼,天元丹宗与碧霄丹宗势不两立,谁买了谢晚的丹药,谁就是与天元丹宗为敌。” 众人听闻此言,不由面面相觑。 天元丹宗最近是崛起了没错,但他们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可以凭借天元丹宗的威势逼迫他们放弃购买这些一品完美丹药。 那可是完美丹药!谁管炼丹师是不是跟天元丹宗对立?再说了,天元丹宗又不是修真界第一门派,他们凭什么要给天元丹宗这个面子? 有人嘲讽道:“寄卖区是匿名寄卖,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谢晚卖的?” 一个天元弟子冷笑道:“错不了,碧霄丹宗下午落了三道金雷,定是那谢晚炼出了三颗完美丹药!” “哎呦,酸都酸死了,得不到就要毁掉呗,你们天元丹宗就这么点格局,怪不得人家谢晚最后选了碧霄丹宗,想必就是不齿与你们这种人为伍吧?” 天元弟子们的脸上纷纷露出怒容:“你是哪个宗门的?以后可别来天元丹宗求药!” “在下修罗宗华雪羽。”佩刀的女子轻蔑道:“天元丹宗既不欢迎修罗宗,那我上报宗门,往后只去碧霄丹宗求药便是了,至少碧霄丹宗没那么多趾高气扬的弟子。” “加我紫微宫一个!修真界又不是只有一个天元丹宗,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脸,竟然管得这么宽!”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们又是哪来的猴子呀?” 天元丹宗弟子被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怼得面色五彩缤纷,格外好看。 谢挽幽隔岸观火,看得直乐。 天元丹宗现在算是丹宗里的大哥了,但他们也只能威胁威胁丹修,想管修真界其他门派的人,那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正如那位修罗宗弟子所说,就算得罪了天元丹宗,他们也可以选择碧霄丹宗。 谢挽幽甚至希望天元弟子在外面多发点疯,给碧霄丹宗反向拉一波客源。 那些天元弟子扛不住这么多人的嘲讽,逐渐生出了退意,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干脆牢牢堵住柜台,就这么跟众人僵持着。 众人看得拳头都硬了,正有人要出手时,忽然有人惊呼道:“玄沧剑宗的弟子过来了!” 什么? 谢挽幽一愣,瞥到人群里的那两道显眼的白影,不由瞳孔地震。 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本能地缩回来柱子后,整个人紧贴着柱子,心跳逐渐加快。 谢挽幽万万没想到,她会在扶风阁遇到玄沧剑宗的熟人。 他们怎么也来了! 就在谢挽幽躲回柱子后的那一刻,其中一名玄沧剑宗弟子如有所感,转头向谢挽幽的藏身之处看去。 他身边的女子也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两人合抱的承重柱:“师弟,你在看什么?” “无事,”晏鸣殊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看向前方:“大师姐,那里似乎正在售卖一品完美丹药。” 容知微面似霜雪,闻言,目光微动道:“许久未见过完美丹药,过去看看。” 两人皆身着白衣,负剑而行,气质冷冽如出鞘剑锋,所到之处,所有人纷纷退避。 玄沧剑宗在修真界的地位特殊,虽称得上第一剑宗,但玄沧剑宗全员武痴,只一心修剑,不理会修真界之事,也不曾加入仙盟,连多日前围剿魔尊的行动都没参与,整个宗门基本上属于半隐世的状态。 修真界修士对玄沧弟子的评价就只有一个:“一群不近人情的冷血剑痴。” 也不知道玄沧剑宗的弟子今天怎么会来扶风阁闲逛。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两名玄沧剑宗弟子从容往前,对挡在柜台前的天元弟子视若无睹,不由暗自叫好。 快教他们做人! 天元弟子们全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退。 还是领头的天元弟子咬牙开口:“道友止步,这丹药是我们敌对丹宗的弟子谢晚所炼,你们最好还是别——” “你与那弟子的恩怨,与我们何干。” “什么?”天元弟子一怔,忽然眼前雪白剑光闪过,那两个弟子竟然……公然朝他们拔剑了! 容知微面无表情道:“玄沧剑宗规矩,唯有赢过我们的人,才有资格拦我们的路。” 晏鸣殊:“你们要上几个人?” 天元弟子们被剑锋指着,只觉一股寒意从头凉到尾。 卧槽!不愧是修真界知名剑痴,一言不合就单挑,这谁敢拦啊! 天元弟子们修为都不高,哪敢跟他俩打架,只好不情不愿地让开了。 寄卖处的负责人这才假模假样地出来阻止:“扶风阁内禁止打斗。” 容知微淡淡道:“失礼了。”说罢,利落地收剑回鞘,抬步朝柜台走去:“一品完美丹药,买三瓶,谢谢。” 其他人:“……” 这完美丹药居然就这么被截胡了! 众人哀叹不已,又不敢跟玄沧剑宗的人抢,只好遗憾地散了,有人还特意拉着负责人询问下次售卖完美丹药的时间,负责人打着官腔,只说不确定。 另一边,买到三瓶一品完美丹药的容知微拿着小瓷瓶,长睫微颤,对师弟说道:“谢晚……跟小师妹只差一个字。” 晏鸣殊“嗯”了一声:“我至今未寻到小师妹下落,锦城洛家,我去过一次,没发现小师妹踪迹。” 说罢,两人都沉默了。 几年前,师尊一时之气将小师妹逐出师门,自此之后,那个离经叛道的小师妹就成了门派里讳莫如深的存在。 直到多日前,师尊忽然态度软化,问起小师妹下落,晏鸣殊得了师尊允许,才匆匆赶去寻找。 这一找之下,晏鸣殊才得知小师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生活。 晏鸣殊和容知微虽然都不喜小师妹品性,但得知她在人间饱受折磨,终究是不忍的。 他们无言地往外走,容知微将小瓷瓶收进怀里,淡淡道:“方才确认过,拍卖会上确实有紫阳灵蕊,看来,下个月势必要再来一趟了。” 晏鸣殊微微皱眉:“光得到紫阳灵蕊也无用,得找炼丹师帮我们炼制回生丹。” 容知微颔首,垂下眼睫:“这段时间里,我们分头去找小师妹。” 晏鸣殊正要应,忽而察觉到什么,目光霎时间变得无比锐利,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承重柱旁。 可那里却空无一人。 容知微走了过来:“怎么?” 晏鸣殊俯下身,拾起地面上孤零零遗落的一个瓜子壳:“方才似乎有人在此窥视我们。” 容知微目光扫过周围人群,并未看到可疑之人。 她对晏鸣殊做了个手势,口中却道:“或许是你看错了,走吧。”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就在一个拐角处,谢挽幽贴着墙僵直地站着,浑身直冒冷汗。 好险! 39 补偿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平复了一下呼吸,依旧心有余悸。 修仙之人的五感竟然如此敏锐,她方才只是偷看了几眼,就差点被抓个正着。 还好她反应快,及时换了个位置躲,否则刚刚他们就要面对面撞上了…… 画面太美,谢挽幽简直不敢想象。 等那两人离开,谢挽幽当机立断,马上带着小白跑路。 这片区域不能再待下去了。 从原主记忆来看,剑宗的大师姐和二师兄都是十分固执的人,一旦认定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就一定会追查到底,绝没有那么好糊弄。 凭着对他们的了解,谢挽幽合理猜测,他们很可能会杀个回马枪。 跑,赶紧跑。 谢挽幽悄悄离开了这片区域,去了寄卖处的会客厅。 之前接待她的鉴定人员见她来了,十分热络地领着她进了单独的房间,笑着问道:“你的一品完美丹药挂售后反响很好,什么时候再来卖丹药?” 谢挽幽想了想,说道:“明天我有事,可能后天会再来。” 今天险些撞上剑宗的熟人,谁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来扶风阁。 还是暂且避避风头吧。 谢挽幽对他点点头:“下次来,我会带上二品完美丹药。” 闻言,那人眼中精光闪过,顿时笑逐颜开,连忙将一张晶卡递了出来:“总共九千下品灵石,谢姑娘,请过目。” 谢挽幽好奇地掂起桌上的晶卡,那人提醒道:“需要输入一点灵力激活,以后这张晶卡就只有你一个人能用了。” 谢挽幽点点头,输入一点灵力,卡面上便自发显示出了余额。 多亏之前听洛如曦给她科普过这种晶卡,谢挽幽才没有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目光。 这种晶卡是扶风阁制造的特殊支付工具,可以凭此卡从扶风阁开设的钱庄兑换出相应数量的灵石——就跟现代的银行卡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种晶石并不是全修真界通用,只能用于扶风阁内的交易,卡内的灵石也得专门去扶风阁开设的钱庄里兑换。 饶是如此,谢挽幽也忍不住对制造晶卡的人心生赞叹。 现代的银行卡用的是科学技术,不知道晶卡用的又是什么修仙原理。 这么一想,扶风阁阁主的想法还挺超前的,竟然能想到用卡交易……莫不是也是个穿越人士吧? 谢挽幽猜测着,将晶卡收入了乾坤袋。 那人很快谈起了别的事:“此外,在下还有一事要告知谢姑娘——我们寄卖处有规定,一旦寄卖品售出的总价超过一万下品灵石,佣金便不再是固定的一百下品灵石,而是会改成按比例抽成,望谢姑娘知悉。” 谢挽幽:“……” 怪不得自由交易区那么多摆摊的人,原来寄卖处真的很黑! 可惜卖完美丹药的人太少了,她要是自己卖,旁人一下子就能猜出她的身份。 要不是怕天元弟子砸她摊子,谢挽幽绝对会选择摆摊。 既然完美丹药不能拿去摆摊售卖,谢挽幽就打算把不完美的丹药拿去摆摊,不能让黑心中间商赚抽成。 谢挽幽心里唾弃着寄卖处,面上维持着礼貌的假笑:“我知道了,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那人也商业假笑:“合作愉快。” 离开时,谢挽幽生怕撞上剑宗师兄师姐,只得硬着头皮询问那个鉴定人员:“那个,你们这边有没有——” 那人:“?” 谢挽幽厚着脸皮道:“有没有供给扶风阁内部人员下楼的通道?” 俗称,员工通道。 …… 片刻后,谢挽幽顺利从一条不对外开放的楼梯离开了。 回到碧霄丹宗的飞舟上之后,谢挽幽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下次来扶风阁,得做点乔装打扮才行。 谢小白一直乖乖地不吭声,这个时候,它才好奇地仰头问:“刚刚娘亲在躲谁呀?” 谢挽幽捏捏它的小爪爪:“是娘亲之前认识的人,娘亲不想跟他们碰上面,所以躲开了。” 小白歪了歪头:“他们是坏人吗?” 谢挽幽摇头,简略地跟它解释道:“不是坏人,只是娘亲之前跟他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好意思再跟他们见面。”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用脑袋蹭了蹭谢挽幽的手背,仰起小脑袋看她:“小白记住了那个姨姨和叔叔的味道,要是他们在附近,小白会告诉娘亲的~” 崽崽竟然还有这个能力!? 谢挽幽很是惊喜,捧着小家伙道:“小白,你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崽崽!” 谢小白不好意思地用尾巴挡住脚脚,耳朵尖悄悄抖了抖。 娘亲夸他了诶。 谢挽幽见崽崽害羞了,一下子被戳到了心尖,抓着崽崽从头亲到尾:“娘亲没有什么好报答小白的,只好奖励亲亲啦!” 谢小白被亲得浑身毛毛凌乱,却依旧一副任她摆布的模样,甚至配合地摊开爪爪,软软道:“娘亲,亲肚肚~” 这也太好rua了吧。 谢挽幽沉迷吸崽无法自拔,暂且把今天的事都忘在了脑后。 傍晚,谢挽幽照旧去了玉英殿。 殿内还是老样子,白狐趴在枕头上,爱答不理地瞥去一眼,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 封燃昼静静等待着谢挽幽上前给他换药,可随着谢挽幽靠近,他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白狐终于微微昂首,将目光完全放到了谢挽幽身上,狐疑道:“你带了什么?” “鼻子这么灵的吗?”谢挽幽把一个食盒放到了他面前,取出里面的一蛊肉汤:“下午买到了新鲜灵兽肉,就拿来炖了汤,给你补补身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封燃昼满眼警惕,莫非这碧霄女弟子是猜到他已经知道她发现他偷偷出门的事,所以才想借此向他示好? 封燃昼双爪紧绷,不动声色道:“你怎么忽然对我那么好……莫不是汤里放了别的东西?” 这狐狸精是有被害妄想症吗?谢挽幽无语道:“我没事害你做什么?这是补偿,为了感谢你早上帮我照顾小白。” 封燃昼这才想起来,早上她似乎确实提过要给他什么补偿。 想到这里,封燃昼稍稍放松,重新趴下,闭上眼睛道:“拿走,我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吗?”谢挽幽把肉汤放到白狐脑袋旁,恶魔低语:“这么好喝的肉汤,真的不想吃?” 谢小白也蹲在旁边,小恶魔低语:“叔叔,你就尝一口吧~” 封燃昼:“……”大的小的都好烦! 碧霄丹宗自然不会专门做菜炖汤给伤员吃,封燃昼已许久未用过荤腥,此时竟觉得这香味无孔不入。 白狐坚决不受诱惑,干脆转了个方向躺着。 谢挽幽马上端着肉汤,换到了另一边:“真的没放东西,不信你看。” 谢挽幽拿出一个小勺子,舀出一勺肉汤吹了吹,而后递向小白:“小白,喝给你疑神疑鬼的狐狸叔叔看看!” 谢小白立刻嗷呜一口,把汤喝得一干二净:“好次!” 谢挽幽瞥他:“这下你能放心了吧?” 封燃昼顿了顿,这才抬起头,看向那碗肉汤。 汤已撇去了油花,色泽金黄,汤底则是炖得软烂的灵兽肉,对他这种肉食动物来说,的确十分诱人。 正当封燃昼迟疑的时候,谢小白忽然抬头,稚声稚气地对谢挽幽说道:“娘亲,狐狸叔叔既然不喝,我们就别强迫他了——就让小白帮狐狸叔叔喝汤吧?” 谢挽幽故意说:“狐狸叔叔同意的话,当然可以。” 谢小白马上扭头,双眼发光地询问封燃昼,嘴上却还是矜持道:“狐狸叔叔,这汤你还要喝吗?不要的话,可以给小白喝哦。” 封燃昼一看这小东西的模样,就知道它馋得不行。 封燃昼不由生出些许恶趣味,最初的想法也忽然改变了。 他当着小白的面,低头凑到了碗边,勉为其难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喝了吧。” 谢小白:“!” 它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碗香喷喷的汤落入了封燃昼的口中,整只崽崽如遭雷劈,心痛得尾巴都竖不起来了。 封燃昼还故意馋它:“真——香。” 谢小白:“……” 谢挽幽不由失笑。 跟一个三岁半幼崽较劲,这狐狸精幼稚不幼稚啊。 谢挽幽把委屈巴巴的小东西抱起来:“明天娘亲再给小白炖肉肉吃,好不好?” “嗯!”小白一下子就开心了,抱着谢挽幽的手腕,毛绒绒的尾巴晃来晃去。 怪不得今天忽然给他送汤,估计是给这小东西炖的,只是顺带送他一碗罢了。 封燃昼忽然有点不悦,吃完东西,伸爪把碗一推:“满意了?” 谢挽幽暗自腹诽,这狐狸精果然阴晴不定,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了? 谢挽幽从食盒里取了一盘糕点出来,放在他面前,心里也有点生气了:“还有这个……你不想要就算了。” 什么东西? 封燃昼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份做成狐狸模样的桂花糕。 谢挽幽:“路上看到,觉得很像你,就顺手买了。” 不知为何,封燃昼的心情忽然又变好了一些。 40 洗经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做成狐狸模样的桂花糕小巧精致,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买来的。 封燃昼顿了顿,倒是没有再拒绝,伸爪戳起一个,送进口中。 刚刚不是还莫名其妙地生气吗?怎么忽然又如此配合了? 谢挽幽猜不透狐狸精心思,看他吃下一个桂花糕,若无其事地问:“味道如何?” 封燃昼看她一眼:“太甜。” 谢挽幽听了,也拿起一块尝了尝:“我觉得还好啊,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拿走吧。” 她说着,就要去端那碟桂花糕,不料半途忽然伸出一只雪白狐爪,按住了她探向碟子的手。 谢挽幽被狐爪按着手背,扭头露出疑惑的目光:“?” 封燃昼眼神幽幽:“既然是特意给我买的东西,怎能随意收回?” 手背上被狐爪按住的地方生出了不一样的热度,谢挽幽愣愣地“哦”了一声,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的爪垫怎么这么热乎? 此时,封燃昼似乎也意识到不妥,耳尖一抖,迅速收回了爪子。 “……”谢挽幽看着手背上浮现出的淡红色爪印,深深沉默了。 这……这是被他踩出来的吗? 居然还怪可爱的…… 谢挽幽新奇地端详了那个爪印片刻,再抬头看封燃昼时,却发现他已经背过了身,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谢挽幽绕到他面前,有意无意地展示手背上那个爪印:“这个……” 白狐耳尖一颤,咬牙道:“你再多说一句!” 眼看狐狸精要被逗得恼羞成怒,谢挽幽十分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马上闭嘴,老实地开始给他换药包扎。 两人好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各有各自的心思。 谢挽幽还在想那个爪印。 想不到狐狸精表面看上去这么冷酷,爪印却如此可爱,作为资深毛绒绒爱好者,谢挽幽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想试试rua狐狸毛的感觉 白狐确实很好吸,可惜封燃昼绝对不会同意她对他做这种事,谢挽幽只好将遗憾暂埋在心底。 封燃昼尚不知晓谢挽幽对他的心思,按过她手背的那只爪子在发烫,他莫名觉得羞恼,干脆把那只爪子揣到了身下。 今晚他实在太过反常,竟然会被那碧霄女弟子说的几句话反复牵动情绪,还……碰了她的手。 封燃昼越想越烦躁,只得暂且压下纷乱的思绪,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谢挽幽今晚过来找他时,并没有出言试探他,待他的态度也一如往常——就好像她未曾知晓他离开过玉英殿。 还是说,这只是她为了迷惑自己而故意做的戏? 封燃昼余光瞥向正在为他包扎的谢挽幽。 她正盯着他的尾巴,目光中有渴望,也有失望。 封燃昼:“?” 为什么忽然盯着他的尾巴看……这个碧霄女弟子究竟在想什么? 封燃昼直觉谢挽幽不像是在打什么好主意,立刻警惕地蜷起了尾巴。 尾巴没得看,谢挽幽又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盯他耳朵去了。 封燃昼:“……” 那目光犹如实质,盯得封燃昼的双耳都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他终于忍无可忍,正欲开口,谢挽幽恰在此时叹了口气,不舍地移开了目光。 封燃昼刚要问出口的话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里。 奇奇怪怪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封燃昼满心狐疑,直到谢挽幽离开,他才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尾巴上还包着纱布,纱布中漏出几撮白色狐毛,看上去颇有几分潦草滑稽。 这条尾巴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封燃昼暗自揣测谢挽幽心思之时,他耳尖忽然一动,看向殿门。 深更半夜,竟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造访了玉英殿。 封燃昼看着那人,微微眯起眼。 …… 谢挽幽回到临霜苑后,先是抱着崽崽吸了一会儿,缓解了一下猫瘾,这才神清气爽地坐到了书案前,取出本子和笔,开始记账。 “卖三瓶一品完美丹药,收入九千下品灵石,扣取一百下品灵石的佣金……” “买两斤灵兽肉和调味料若干,花费十个下品灵石。” “买一盒狐狸桂花糕,花费三个下品灵石。” 谢挽幽一条条回忆今天的入账和出账,时不时提笔写下几行字。 谢小白跳上桌子,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一骨碌躺在了她的左手边,柔软的白色绒毛映着摇曳的烛光,整只崽崽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谢挽幽不由用手指捋了捋它身上软乎乎的毛毛。 记得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小白还是一副灰扑扑的模样,毛毛也缠结在一起,当时她梳了许久才把打结的地方梳开。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小东西补充了灵气和营养后,一身皮毛已经变得蓬松而有光泽,身上也长了一点肉,比起之前瘦骨嶙峋的样子,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谢挽幽捏着小白的爪爪,心里很是欣慰。 怪不得说环境对孩子的影响很大,自从来碧霄丹宗后,小白每天被碧霄丹宗的师兄师姐们围着夸夸,整只崽崽渐渐变得越发开朗,不再像之前那样胆怯。 她就不信,有正向的引导,还有良好的生活环境,这样崽崽还会长歪,变成未来的那个灭世反派。 发现娘亲在看自己,谢小白立刻翻身摊开四肢,露出软乎乎的小肚皮:“娘亲摸摸~” 崽崽的本体怕不是撒娇怪吧? 谢挽幽忍不住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肚子,又往上,挠了挠它的小下巴。 小白顿时眯着眼仰起头,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爪爪也开了花,对着空气一踩一踩。 谢挽幽轻声问道:“怎么不去睡觉?” 谢小白半睁开眼,双爪抱着谢挽幽的手腕蹭了蹭,含糊地说:“小白……要陪娘亲,跟娘亲一起睡觉。” 谢挽幽点了点它粉色的小鼻子:“可是娘亲还要再写一会儿字,小白能坚持住吗?” 谢小白马上点头,努力睁大灰蓝色的眼睛,以展示自己的清醒:“能的——小白一点也不困!” 闻言,谢挽幽微微弯起唇角。 眼看就要入秋了,这小东西犯困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天晚上一到点就困得不行,它说现在不困,谢挽幽是不信的。 果然,没一会儿,小白就渐渐眯起眼睛,困意朦胧地开始打瞌睡了。 但它还记得要陪娘亲,脑袋一点一点的,坚持着不肯睡去。 谢挽幽看得莞尔,伸手托住它的小脑袋。 脑袋有了个支撑点,谢小白含糊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咕”,枕着谢挽幽的手心,就这么坠入了梦乡。 谢挽幽慢慢把手搁在桌上,放任小白枕着她的手心睡觉,右手则继续记账。 月上柳梢时,谢挽幽合上了本子,书案上的烛光抖动了一下。 小白早已经滚到了谢挽幽的手心里,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谢挽幽凑近瞧它,伸手捻起一根白色胡须,捏在手里搓了搓。 睡得香甜的小笨蛋毫无反应。 小白还不知道她明天晚上要去重塑经脉的事。 因为冰灵根的存在,重塑经脉的风险增大,谢挽幽也没有把握一定会成功,说不怕当然是假的。 可看着小白信任而满足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谢挽幽想,她不能把小白独自留在这个世界。 它还这么小,怎能接受得了死别。 无论如何,她都要挺过去。 谢挽幽亲了亲小白的额头,把它抱回了床上。 第二天,谢挽幽照常上课。 晚上的重塑经脉之事固然凶险,但谢挽幽并不想被这件事影响,从而耽搁了正事,给伤员们换了药后,准时带着小白去了灵田。 这么多课里,小白最喜欢的课就是种植课,一听谢挽幽要上种植课,宁愿忍着困意早早起床也要来。 谢挽幽想起封燃昼早上看到小白时的惊讶眼神,莫名感到几分好笑。 毕竟那狐狸精早就认定小白是个小懒虫,没有特殊情况,根本不会在大清早醒来,还跟她一起出现。 大概是觉得太过离奇了,封燃昼难得问起了原因,得知小白是为了去上种植课才早早起床,他纳罕道:“那种植课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原本还在不断打瞌睡的小白一听这话,瞬间打起了精神,马上跟狐狸叔叔吧啦吧啦地说起了种植课上的有趣活动,比如可以挖坑,可以在旁边的小溪里抓鱼,可以在灵田里看到很多漂亮的花花…… 可惜封燃昼并不能理解幼崽的快乐,听完后也只是兴致缺缺地拿地砖磨爪:“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 他的语气实在很欠,一下子就把小白的胜负欲激了出来。 它马上吧啦吧啦地又举了许多例子,非要向封燃昼证明种植课很好玩不可。 谢挽幽觉得封燃昼是有几分恶趣味在身上的,因为她能听出来,这狐狸精并不在意种植课好不好玩,他就是故意逗着小白玩。 眼看把小白逗得气鼓鼓,整只崽崽都彻底清醒了,他才假意被说服,勉为其难地表示种植课确实有点意思。 小白被封燃昼溜了一通,离开时竟然还很开心,因为最后狐狸叔叔终于被它“说服”了,它感到十分有成就感。 谢挽幽:“……” 傻崽,你这是被狐狸叔叔耍了啊! 谢小白对此浑然不觉,还跟谢挽幽计划着等狐狸叔叔伤好,就带他去灵田长长见识,让狐狸叔叔心服口服,跟它一起体验种田的快乐。 谢挽幽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噗——” 她清咳一声:“娘亲觉得不行,因为狐狸叔叔可能……不太会种田。” 谢小白顿时露出“狐狸叔叔怎么连种田都不会”的震惊眼神,想了想,它才勉为其难道:“没关系……小白可以教狐狸叔叔种田。” 谢挽幽忍不住笑,心里却觉得小白不太可能会有教封燃昼种田的机会。 一看那狐狸精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种田。 谢挽幽抱着这个想法,带着小白去了她的灵田。 之前种下的灵植已经长高了一小截,谢挽幽一个个看过去,情况都还不错。 小白也去看了自己种的灵植,却发现自己的灵植比娘亲的矮了许多,顿时紧张地问:“娘亲,我的小草坏掉了吗?” 谢挽幽摸摸它的头:“没有坏,因为小白的种子种得比娘亲的种子晚,所以才没有跟娘亲的小草一样高。” 之前谢挽幽见小白很喜欢种田,就给小白买了跟自己相同的一套种子,帮它催发了种子,专门让小白去种。 小白之所以这么积极地要跟她一起上种植课,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看它种的小草有没有长高。 听到谢挽幽的解释,小白这才放心,语重心长地对着自己种的那株灵植说:“你要快点长大,长得跟娘亲的小草一样大。” 本来这一幕是极富童心的,可谢挽幽在旁边辨认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小白,你确定要让它快点长大吗……这好像是那个臭臭的腐腥草,长大了以后,可能会更臭。” 谢小白:“……” 幼崽呆滞。 它不敢相信地凑近闻了闻,然后被熏得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甚至躲到了谢挽幽的腿后。 过了好半晌,它才探出一个脑袋,十分不好意思地对那株腐腥草说道:“对不起!你可以不长大吗?” 谢挽幽:“……” 有童心,但不多。 谢挽幽清咳一声,对崽崽问道:“小白,娘亲给你买种子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 谢小白乖乖道:“种了种子,就要对它负责。” 谢挽幽:“虽然腐腥草臭臭,有一些缺点,但小白既然种了它,就要同样对它负责,知道吗?” 谢小白认真地点头:“小白知道了,虽然腐腥草臭臭,但小白也会认真给它浇水的!” 谢挽幽不由弯起唇角,抱起小东西亲了亲:“嗯。” 就这么陪着它长大,好像也很不错。 谢挽幽望向后山的方向,希望今晚一切都能顺利。 41 冰火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傍晚时分,洛如曦提前来谢挽幽这里接小白。 谢挽幽怕自己今晚出什么意外,不能及时回来,所以把小白托给了洛如曦照顾。 洛如曦自然知道重塑经脉的凶险之处,可小白还在场,她只好掩下担忧之色,故作轻松道:“小白有我照顾,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 谢挽幽轻嗯一声,摸摸小白的头:“小白在姨姨那里要听话,等娘亲办完了事,明早就去接你。” 谢小白窝在洛如曦怀里,莫名感到一丝不安,不由仰起头小声问道:“娘亲……真的不能带小白一起去吗?” 自从来了碧霄丹宗,它还从未跟谢挽幽分开这么久过。 幼崽的直觉告诉它,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了,娘亲的彻夜不归,便是一个极其不妙的讯号。 谢挽幽看崽崽急了,连忙安抚道:“娘亲也想带小白去,但那个地方很冷,小孩子去了就会生病,要是小白也因此生病,以后就要喝更多苦苦的药药了,对不对?” 谢小白闷闷地“咕”了一声,点了点头。 它不是那种会胡搅蛮缠的崽崽,听了娘亲跟它说的话,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 如果它生病了,肯定又会给娘亲添麻烦吧。 小白就没有再提让娘亲带自己同去的事,双耳却诚实地耷拉了下来。 谢挽幽捏捏它的耳尖:“不要不开心啦,明天小白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娘亲了。” “嗯!”谢小白打起精神,偏头蹭了谢挽幽的手心一下,认真地嘱咐道:“娘亲要多穿几件衣服,不要被冷到。” 谢挽幽心里不由淌过一阵暖意,轻声应下:“娘亲知道了。” 洛如曦在旁边看得揪心,谁也不知道今晚的事能否顺利,原本寻常的一幕,在她看来,也多了某种不可言述的微妙意味。 她摒弃那些纷乱的念想,牵起唇角道:“时间快到了,小师妹你先过去吧。” 谢挽幽就把小白的小枕头和小被子简单打包了一下,递给了洛如曦。 洛如曦豪迈地将那个小包裹甩到背上,单手抱着谢小白:“走——跟姨姨回家喽!” 谢挽幽站在门口,目送着洛如曦带小白远去。 没过一会儿,洛如曦肩膀处就冒出了一颗白色的小脑袋。 小白将双爪按在洛如曦的肩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谢挽幽喉咙一哽,下意识追出去几步,反应过来后,才硬生生顿住脚步 直到它和洛如曦一起隐没在越发浓重的夜色里,谢挽幽才堪堪收回目光,低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碧霄丹宗依旧十分静谧,四周除了她的脚步声,便只剩下偶尔响起的虫鸣声。 谢挽幽思绪万千,路过玉英殿的时候,随意往那边一瞥,却发现玉英殿的大门竟然是敞开的。 谢挽幽顿时一愣。 这么迟了,玉英殿除了她,还有谁会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挽幽心中生疑,马上调转方向,朝玉英殿走去,打算进去查探一番。 谢挽幽一脚踏进玉英殿大门,殿内依旧烛光昏暗,虽然光线不好,但谢挽幽依旧能看清楚殿内的情况。 原本被关在结界里的白狐俨然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枕头孤零零躺在原来的地方。 谢挽幽第一个想法就是——封燃昼这是偷偷越狱了!? : 好啊,终于被她抓到了吧! 谢挽幽马上往外走。 等会儿见到师尊,刚好可以及时禀报这件事。 刚走到门口,忽然有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走得这么急,是急着去告状?” 谢挽幽脚步一顿,仰头看去。 越狱的那只白狐好整以暇地蹲坐在延伸出的飞檐上,正饶有趣味地瞧着她。 在白狐身后,便是一轮皎洁的残月,月光落在白狐雪白的皮毛上,让它看上去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白色的光晕。 谢挽幽没想到他越狱了以后竟然没跑,还一声不吭地蹲在屋檐上,旁观了她从进门到出门的整个过程。 被戳破意图,谢挽幽倒没有露出心虚之色:“你是怎么从结界里出来的?” 封燃昼居高临下地瞧她:“当然你师尊放我出来的,难道你觉得……我能打破结界自己出来?” 对于这个说法,谢挽幽有些半信半疑。 晚上给他换药的时候他还被关着,没道理忽然被师尊给放出来啊。 谢挽幽觉得封燃昼在诓她。 但贸然戳破,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杀她灭口,谢挽幽决定暂时假装相信,不跟他起冲突,等安全离开后再问问师尊:“师尊未曾跟我说过这件事,正常人第一反应当然是认为你自己跑出来了吧。” “是吗?”封燃昼的尾音有些意味深长。 “就是这样。”谢挽幽不为所动,看他一眼:“不是受伤了吗,这飞檐那么高,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封燃昼:“你猜猜看。” 谢挽幽不想猜,盯着他看了片刻,不由皱眉道:“在上面玩够了就下来,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别又崩裂了。” 谁在上面玩了,封燃昼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想待就待,不用你管。” 这屋檐到底有什么好待的? 谢挽幽想了想,神情逐渐变得古怪:“你不会是……爬上去以后,下不来了吧?” 封燃昼:“?” 谢挽幽已经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他的下方:“看在你是我病人的份上,我可以勉强接一下你,不过下次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谢挽幽现在算是能理解医生的感觉了,一些不遵医嘱乱跑乱跳的病人真的会让人火大。 封燃昼:“……” 这都是什么? 她究竟哪里看出他下不去了? 谢挽幽还在下面催促他:“我等会儿还有事,你快跳,这么点高度,你不会害怕了吧?” “……”封燃昼听着这话,感到爪子有些痒:“不需要!” 谢挽幽怀疑道:“真的不需要?” 封燃昼冷冷瞪她。 谢挽幽就懂了,讪讪道:“那你自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挽幽后退一步,在封燃昼森冷的目光下默默离开了。 封燃昼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 这个碧霄女弟子,真的很擅长惹他生气。 可每当自己想教训她时,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封燃昼颇为不悦,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封燃昼想起方才的事。 他远远就看见这碧霄女弟子从那边的小路走过来,整个人魂不守舍,直到看到他这边大门敞开,才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发现他不在,肯定以为自己揪到了他的狐狸尾巴了吧? 封燃昼想起谢挽幽发现他时故作正经的神色,不由轻哼一声。 装模作样。 等她见了她师尊,怕不是第一时间就要告他的状。 封燃昼微微眯起眼,从屋檐上轻巧地跃了下来,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黑夜中,他悄无声息地潜行,朝着谢挽幽离开的方向而去。 …… 封燃昼猜到没错,谢挽幽到了后山,见到师尊后,第一时间就问起了封燃昼的事:“师尊,您今晚给玉英殿的那个合欢宗弟子解禁了吗?” 宗主微微颔首:“是为师所为。” 竟然真的是师尊亲自放他出来的……谢挽幽暗想,那她今晚岂不是真的误会了那狐狸精? 这时,宗主温声问道:“挽幽,可还记得为师之前同你说的话?” 谢挽幽收回思绪,点点头:“记得,师尊说过,服下洗经伐髓丹后,要尽力保持灵台清明,不能强行运气。” “不错。”宗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切勿多想。” 寒潭靠近崖壁的地方,有一处小平台,谢挽幽脚尖轻点水面,在那里坐下,盘起双腿,摆出打坐的标准姿势,背后便是飞流而下的瀑布,顷刻间就将她浑身都打得湿透。 谢挽幽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瓶塞,倒出里面的洗经伐髓丹,只微微犹豫一秒,便下定决定,将它送入口中。 洗经伐髓丹几乎是入口即化,谢挽幽还没尝出是什么味,就感到一股猛烈的痛意从四肢百骸袭来。 只在须臾之间,谢挽幽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若不是冰冷刺骨的瀑布浇在她的身上,让她及时找回了些许神智,她或许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疼得昏死过去。 浑身的经脉都被一寸寸撕裂,而后再重塑一新,这种疼痛来一次就已经十分恐怖了,但洗经伐髓丹的药效,就是让经脉一次次撕裂重塑,一次次扩宽扩大,直到它足够坚韧才会停下。 这就意味着,谢挽幽要忍受好几轮这种炼狱般的疼痛。 谢挽幽总算知道为什么师尊让她做的,唯有保持灵台清明和不要强行运气这两件事了。 因为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下,她根本做不了别的事,也完全顾及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万蚁噬咬,又像是被撕开了一遍又一遍,浑身都在喧嚣着疼痛,每个毛孔都饱涨到要炸开。 谢挽幽唯有反复告诉自己,她还要回去接小白,她不能就此倒下,才能堪堪支撑下去。 渐渐的,一轮又一轮如潮水般袭来的剧烈刺痛渐渐散去,谢挽幽根本没有松口气的时间,另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即刻接踵而来——是狂暴的冰灵力疯狂涌入了新生的经脉。 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锋利如刀,一下子就把新生的经脉再度割裂,这还不够,它来势汹汹,只在几息之间,便开始沿着遍布全身的经脉迅速游走。 这下,谢挽幽的皮肤不再渗出杂质,而是开始渗血。 在瀑布的冲刷下,她身下的寒潭转眼间染上了血色。 谢挽幽咬牙,心中暗道倒霉。 她那幺蛾子冰灵根又开始给她搞事了。 她想运气把这股发疯的冰灵气截停,想起师尊的嘱咐,才强行忍了下来。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了,全部的心神都在固守灵台清明上。 在发现谢挽幽灵力暴乱后,宗主和众长老第一时间飞身到了她的身边,一同结印,压制住了谢挽幽体内暴乱的灵气。 宗主一手按在谢挽幽的眉心,观察她体内灵气的走向,沉声道:“封关元穴。” 一位长老依言封穴。 那灵力游走的方向受阻,又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宗主道:“封中极穴、左章门穴、左期门穴。” 另一个长老迅速封了这三个穴位。 一层冰霜悄然从谢挽幽身下蔓延开来,不多时便冻结了一小片的潭水,但它却没停下,冰面缓慢地向更远处延伸,俨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个长老见此脸色一沉:“好强的灵根,光压制住恐怕不行,要么将灵力生生耗尽,要么就找到完全克制这灵根的火,方能彻底将暴乱的灵气安抚下来。” 另一位长老皱眉道:“我们的火都不行,挽幽修为尚浅,经脉也刚刚重塑,恐怕会伤到她。” 其他长老纷纷皱眉,看向宗主。 宗主神色不动,忽而察觉到什么,只道:“来了。”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 什么来了? …… 谢挽幽感到浑身发冷。 冷,好冷…… 她浑浑噩噩,只想赶紧找到被子之类的东西裹到身上。 她想起了小白,它小小一团,抱在怀里,暖乎乎的。 可她伸手去摸,蹲在地上歪着头看她的小白却如镜花水月一般,一下子消散了。 小白——小白! 谢挽幽慌了,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她跑在一条窄小黑暗的路上,跑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林子,黑夜中的树木如同蛰伏的魑魅魍魉,张牙舞爪地伸展开树杈,在她眼里扭曲成凌乱而可怖的线条。 身后似乎有人在追赶她,追喊声和逼近的火光如同死神的衣摆,眼看就要将她笼罩其中。 谢挽幽从未那么恐惧过,她害怕被追上,害怕被带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拼命地奔跑。 身上原本是极冷的,可在某一刻,却忽然热了起来,直烧得她几乎喘不上气,开始神志不清。 不行……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凭着最后的意识,摸着黑躲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山洞里有另一个人,他的呼吸同样紊乱而炽热。 他似乎对她呵斥了什么,谢挽幽没听清楚,她不知该怎么疏散体内的热意,只能凭着本能拉开领子。 最后不知怎么的,撞到了那个人身上。 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山洞里黑漆漆一片,谢挽幽混乱中摸到,好像是个面具。 之后的事,谢挽幽都记不清了。 只感到烫……烫得她浑身都在战栗。 那股可怖的热意沿着她的经脉游走,几乎融进她的骨血、烙入她的灵魂。 谢挽幽本能地感到恐惧,她似乎挣扎过,想要逃离过,可最后还是被那股热意裹挟着,陷入了沼泽当中。 …… 谢挽幽睫毛缠了颤,费力地睁开眼。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是瀑布飞落而下时发出的巨大水声。 随着听觉的恢复,其他感官也逐渐恢复。 谢挽幽这才发现,梦中那股被火焰反复灼烤的炽热感,现实里也依旧存在。 ——那股热意正从她的背后传来。 谢挽幽慢半拍地回过头,恰见身后之人低垂的银白眼睫,以及唇下鲜红的小痣。 他正用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同样被打湿的银发贴在他俊美的面孔上,使他看上去有一种勾魂夺魄的妖异感。 简直像神话故事里那种靠色相吸引人类,直至让他们在欲望中溺毙的危险水妖。 谢挽幽像是也被引诱了,恍惚了好几秒,才堪堪回过神。 她迟钝的思绪开始转动,动了动嘴唇,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人忽而皱了皱眉,疑惑道:“我们……从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谢挽幽一愣。 42 逼问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入骨的冰寒感和烈火的灼烧感依旧在神经末梢处留有余韵,谢挽幽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意思。 她心中微微疑惑,这狐狸精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他这是想起了什么事,才会认为他们之间曾有什么渊源? 但谢挽幽在原主的记忆里仔细搜寻了一遍,很确定没有跟他有过任何交集。 像他这种皮囊极其漂亮的狐狸精,原主要是见过,绝对会留下较深的印象,可谢挽幽在浮灵秘境看到他的第一眼,只感到十分陌生。 封燃昼这个名字,谢挽幽也很确定从没听说过。 所以,狐狸精很可能是记错了。 她咳了几声,无力地阖上眼,哑声道:“你记错了吧,我们从未见过。” 封燃昼眉头越皱越深。 她在撒谎。 方才将力量送进她体内,帮她疏导紊乱的冰灵力时,封燃昼就感应到,她身上有自己曾经留下的印记。 那印记与他的力量相互呼应,它就如同一个锚点,将他带回了多年前留下锚点的那一刻,为他拨开了一小片始终飘散不去的迷雾。 他隐约想起了一些凌乱的场景。 黑暗的逼仄空间,突然闯入的人,炽热急促的吐息…… 他被那人推在地上,脸上的面具也被撞掉,落在了一旁。 他又惊又怒,来不及去捡,一只滚烫的手便探进了他的腰间。 之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无序的混乱当中。 封燃昼记不起自己究竟是在何种情况下留的这个印记,但有一点他很确定。 这个碧霄女弟子在他失忆之前,一定跟他有过密切接触,否则便不会被他打下如此隐秘的印记。 可她居然说不认识他。 为什么? 封燃昼盯着谢挽幽苍白的侧脸,忽而想起之前在浮灵秘境重伤,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她偷偷摸摸地朝自己的腰带伸出手,不像要干什么正经事。 封燃昼微微眯起眼,结合那一小段混乱的记忆,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不管怎么看,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像是没这么简单……莫不是她从前对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自己找她算账,所以发现他失忆后,才假装不识? 封燃昼暗自冷笑,若真是如此,那她装得实在是太好了,可惜百密一疏,她大抵也没想到,自己还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封燃昼有意要逼问个清楚,但现在场合不对。 不仅这碧霄女骗子即将突破筑基,且她的师尊和长老们都在不远处看着,不适合多说别的事。 揽着谢挽幽腰肢的胳膊收紧了一些,封燃昼在她耳边阴森森道:“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谢挽幽不明所以:“?” 找她算什么账? 不等谢挽幽多想,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小瓷瓶。 封燃昼也不解释这是什么,没好气道:“吃。” 谢挽幽猜想这应该是师尊给的复原丹药,指尖动了动,拔了好几下瓶塞,都没有顺利拔开。 刚从千刀万剐般的疼痛中缓过来,谢挽幽现在浑身虚脱,没昏过去都算好的了,哪有力气自己吃丹药。 封燃昼见她磨磨蹭蹭,不由催促道:“你想等死?不如我帮你一把,给你个痛快。” 这狐狸精的嘴是吐不出什么好话吗? “你看看我现在,像是拿得起东西的样子吗?”谢挽幽恹恹道:“我又不是你,重伤的时候还有力气掐别人的手。” “……”没力气,但还能跟他顶嘴。 封燃昼瞪她一眼,只得帮她倒出小瓷瓶里的丹药,塞进她的嘴里。 “唔……”谢挽幽被他粗暴的手法喂得闷哼一声。 好在丹药是吃下去了。 丹药的效果很快就发挥了出来,谢挽幽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周身,充盈了原本流失的体力,被冰灵力割出来的伤口也快速愈合。 她内视丹田,发现原本横冲直撞的力量不知何时温顺了下来,正随着心法运行,在她新生的经脉里游走。 经过不断的重塑,她的经脉一改从前细窄脆弱的境况,不仅扩宽了一倍有余,还变得十分坚韧。 涌动在她体内的灵力渐渐汇聚,变得越发的强盛,几个周天过后,谢挽幽就感觉到,卡住境界的那道屏障已经松动了。 她干脆一鼓作气,聚起灵力冲击那道屏障。 在她身后的封燃昼很快察觉到她境界松动,即将引来雷劫。 修士渡劫时,旁人若是在场,很有可能连带着被雷劈到,封燃昼见谢挽幽体内灵气已经能运转自如,立刻起身离开。 身后的热源消失,谢挽幽下意识睁眼,正好看到封燃昼从她的身旁掠过,连带着那湿漉漉的雪白狐尾也扫过了她的侧脸和手背,弄得这两个地方都开始隐隐发痒。 谢挽幽:“……”走就走吧,怎么不管好自己的尾巴。 也是这个时候谢挽幽才发现,原来封燃昼并没有彻底恢复人形,还保留着兽形时的狐耳和狐尾。 一回到潭边,封燃昼就变回了白狐本体,倦懒地找了块石头,枕着尾巴卧下了。 很显然,他是为了前来帮她,才特意化为人形的。 谢挽幽终于知道,为什么师尊今晚会突然给封燃昼解禁了。 原来是为了能及时借到他的火,帮自己安抚紊乱的冰灵力。 头顶有雷鸣声传来,谢挽幽暂且收回目光,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雷劫。 金丹期有三道雷劫,只要能扛住,这关就算过了。 谢挽幽不合时宜地想,这个时候小白应该睡下了,希望它不会被雷声惊醒。 …… 渡月轩里,谢小白已经蹲坐在桌上很久了。 桌子紧靠着窗户,它从窗口往外看,正好能看到渡月轩的院门。 洛如曦摸摸它的小脑袋:“小白,这么迟了,你不困吗,我们睡觉吧?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你娘亲就会来接你了。” 谢小白摇摇头:“姨姨,你先睡觉吧,小白不困。” 洛如曦劝不住小白,只好叹一口气,索性坐下陪它一起等。 小师妹那边情况不明,她也睡不着觉。 小白蹲累了,就将脑袋搁在前爪上,趴着看紧闭的大门。 夜里寒凉,洛如曦给它盖了小被子,心里也有些急了。 师尊说小师妹很可能在重塑经脉后突破筑基,怎么现在还没有劫雷的动静? 正当洛如曦愁得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时候,趴在桌上的小白忽然耳尖一抖,迅速站起身,两只前爪撑着窗棂,仰头往天空看去。 洛如曦心中一动,赶紧来到窗前,果然见后山的方向隐隐有雷光闪烁。 这是成了! 洛如曦忍不住露出笑意,心中雀跃不已。 她清咳一声,对小白道:“姨姨困了,我们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一直坚持着不肯睡觉的小白,这次竟然同意了。 洛如曦马上把小家伙抱到床上,熄了灯,在黑暗里拍拍枕边的小被褥:“睡吧,小白小宝贝晚安~” 谢小白本就是强撑着不睡觉,此时一沾到枕头就困迷糊了,哼哼唧唧地小声说:“姨姨……也晚安。” 窗外的天空中,紫色雷光一闪而过,落入了后山当中。 谢挽幽生生挨了第一下雷,只感到有点疼,比起洗经伐髓的疼痛,甚至算不上什么。 第二道雷紧接着落下,比第一道的威力大了许多,谢挽幽运起心法抵抗,也应付了过去。 最后一道雷往往威力最大,酝酿的时间也越久。 谢挽幽却不愿再等着挨劈,索性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当初林掌柜给她找来的那把剑,以剑意对上轰然落下的天雷。 玄沧剑法,万物皆可斩。 天雷也当如是! 凌厉剑气对上天雷,霎时绽开雪白的雷光,倾泻直下的雷光在半空被剑意所阻,相抗之下,最终竟是抵不过剑意,迸裂四溅开来。 裂作数道的雷光飞向四面八方,崖壁和潭边的树木都被波及,一时间,崖壁上的碎石不断落入潭水当中,树干上也多了数道焦痕。 三道劫雷全数落下,上方的劫云开始消散。 谢挽幽虎口震麻,低头一看,才发现虎口已经裂开了,溢出了鲜血。 最后一道天雷的威力果然很强,谢挽幽想着,不怎么在意地伸出手,放任飞流而下的瀑布将血迹冲淡。 渡劫成功后,谢挽幽便感到体内的灵力越发充沛,整个人也轻盈无比,是跟筑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脚尖轻轻一点,便毫不费力地回到了潭边。 见她成功重塑经脉,还一跃突破到了金丹中期的修为,宗主和众长老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谢挽幽行了弟子礼:“弟子成功突破,有劳师尊和诸位长老费心了。” 黎长老笑道:“我们能帮你的其实很有限,是你自己意志坚韧,才让你熬过了这一劫。” 林长老也赞叹着对宗主道:“没想到挽幽竟能一举突破金丹中期,咱们挽幽这个天赋,放在修真界大门派那里,恐怕也是佼佼者吧?” 宗主眼中有几分可惜:“挽幽剑意森寒,已初具锋芒,就算去修剑道,恐怕也能有一番大作为。”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谢挽幽已与原来的剑宗决裂,受功法限制,此后也修不了其他剑法,没有师父的引导和讲解,仅靠自学,是走不了长远的——因此剑道这条路,基本是断了。 林长老怕谢挽幽想起原宗门后感到伤感,开解道:“当剑修日晒雨淋还没钱,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这剑不修也罢!凭挽幽的炼丹天赋,走丹道反而更顺遂。” 谢挽幽不由弯起唇角:“林长老说的是,我自己也暂时没想那么远,只想着先把丹药炼好。” 宗主颔首:“既来之则安之,正如林长老所说,丹道不比剑道差,人生意难平之事十有八九,只需把握住当下就够了。” 他转而道:“挽幽,你刚突破金丹中期,根基还不稳,今晚便在此处继续修炼,巩固修为。” 谢挽幽点头应是,送宗主和诸位长老离开后,便返回了寒潭。 直到这个时候,谢挽幽才注意到封燃昼竟然还没走,依旧卧在那块石头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是力量消耗过度,昏过去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帮她才耗费了力量,谢挽幽无法视而不见,立刻朝白狐走过去,想要抢救一下。 刚朝他伸出了手,白狐忽然睁开了眼,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目光骤然变得凌厉。 发现她又偷偷摸摸地想对自己动手动脚,封燃昼警惕地抬起了上半身:“你又想做什么?” “?”谢挽幽无辜道:“我以为你昏迷了,想帮你察看一下而已。” 封燃昼狐疑地看她一眼,不怎么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他已经看清了,她根本就是一个演技出色的骗子。 谢挽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既然你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今晚你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封燃昼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人情就免了,我只要你嘴里的真话。” 谢挽幽没听懂:“什么真话?” 见她还在装傻,封燃昼微微皱眉。 他以白狐的形态在石头上跟她对话,还需要仰着头,因此封燃昼索性从石头跳了下来,不多时,便幻化出人形。 谢挽幽没想到他会忽然变人,看着月光下朝她走来的银发男子,不由微微一愣。 这狐狸精本就长得俊美,月光下一照,更是美得妖异惑人,他顶着一张这样的脸靠近,产生的视觉冲击力可谓十分巨大。 谢挽幽只愣了一下神,封燃昼就已经逼到了近前。 他低下头,用一双灰蓝色的狭长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唇角扬起危险的弧度:“你说呢?” 这个距离,足够谢挽幽将他唇下那颗小痣看得很清楚,她视线从那处扫过,避开他的吐息,后退了一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她退,封燃昼就逼上前,直到谢挽幽后背抵到了树干,退无可退。 封燃昼用尾尖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我的耐心有限,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谢挽幽:“……”大半夜的,这狐狸精发什么疯。 谢挽幽的下巴被他的尾巴尖弄得痒得不行,干脆伸手一把薅住。 封燃昼脸色一变,咬牙道:“你松手!” 谢挽幽不但不松,还随手捏了一下,手感比她想象中还好。 封燃昼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猝不及防被她捏了一下尾尖,眼尾便不受控制地红了,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喉间的闷哼。 封燃昼猛地从谢挽幽手里抽回尾巴,不可置信地看她。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竟然还敢玩弄他的尾巴? 他咬牙沉声道:“谢挽幽,你找死!” 谢挽幽见他生气,露出奇怪的神色:“……不是你自己把尾巴伸过来让我摸的吗?你生什么气?” 封燃昼怒极反笑,五指成爪,猛然朝谢挽幽而去。 谢挽幽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动真格,急忙避开,不料封燃昼身法诡谲,很快从背后攀附而上,意图掐住她脖子,可谢挽幽也不是软柿子,跟他过了几招,最终还是因为顾忌他有伤在身,招式稍有凝滞,就被他反剪住双手,按在了树上。 谢挽幽发现挣不开他的钳制,语气马上放缓了:“咱们有话好好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真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要不你给点提示?” 封燃昼在她身后冷冷问:“那你说,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谢挽幽暗自叫苦:“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没见过你!我要是见过你,我能忘掉吗?” 封燃昼在她耳畔阴恻恻道:“撒谎,你身上分明有我留下的印记,怎么可能没见过我。” 谢挽幽迷茫:“印记?什么印记,我怎么不知道?给我看看,可能我就想起来了。” 封燃昼皱眉:“在你的灵魂上,你自己是看不到的。” 谢挽幽:“……” 她沉默了一下,怀疑道:“那你这个说法很没有说服力啊,你说有印记,我自己却看不到,那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呢……” 封燃昼收紧了禁锢着她手腕的力度:“你觉得,我有什么可骗你的?” 谢挽幽试探着提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测:“该不会是你们合欢宗……忽然给你们下发业绩了吧?” 所以他才编了这么个理由,一副抓负心汉的模样逮着她逼问,其实是某种特殊的搭讪方式吧? 封燃昼听得额角直跳:“……你再装!”谢挽幽:“我真的没装!或者你还有其他能证明我们遇见过的证据吗,或者遇见时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 封燃昼刚要张口,却忽而羞恼起来。 以他的骄傲,是绝对无法把自己曾被她……的事说出口的。 他冷冷道:“你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 谢挽幽点点连头,真诚道:“你说的明白点,我才能想起来啊。” 封燃昼闭了闭眼,几乎生出转头就走的冲动。 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在故意羞辱他? 谢挽幽还在等着封燃昼接下来的“明白话”,忽然身体被翻了过去,她就变成了正对着封燃昼。 封燃昼皱眉了许久,终于伸出手,拽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目光中满是压抑的杀气:“你对我……做过这种事,现在,你记起来了吗?” 谢挽幽摸着他的腰,终于在某一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原主的其中一个情债找上了门! 原主虽然招惹过很多人,但除了魔尊,她还没有真正得手过其他人。 如果是摸腰的话……谢挽幽想了想,还真筛选出来好几个可疑人选。 43 谈判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除去几个还记得面貌的人,那就只有…… 谢挽幽想起来,某天原主接了玄沧剑宗的一个任务,要去某个青楼抓作乱的妖狐,那妖狐善于伪装,修的邪道需要靠吸人精气来增进修为,她跟宗内弟子过去的时候,那妖狐已经躲在青楼里吸干了十几个人的精气。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原主伪装成了女票客,点了几个男倌招待。 那几个男倌极会哄人,原主又一贯对男色没什么抵抗力,被哄着喝了一两杯,结果就喝醉了,剑宗师兄师姐们见她因此耽误正事,自然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 生气归生气,他们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就把她安置在了一个房间里,还让青楼里的人给她送了醒酒汤。 她模模糊糊被喊醒,下床喝汤的时候腿一软,幸亏扶住了那人的腰,才没有摔倒在地。 当时房间里没有点灯,到处都黑漆漆的,她也还醉着,自然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只记得那人高高的不爱说话,问好几句才答一句。 ……不会就是这狐狸精吧? 谢挽幽惊疑不定,试探着问:“当时房间里是不是很黑?然后我站不稳,摔在了你身上?” 封燃昼回忆他想起的那个片段,四周确实黑漆漆的,她也的确是撞在了他的身上。 封燃昼见她终于肯说实话,神色稍霁:“正是。” 竟然真是他! 他们竟然这么早就遇见过吗,这是何种缘分啊…… 谢挽幽惊讶过后,又开始迷惑。 如果真是他,那他去青楼是想干什么? 给她端醒酒汤的活,又是怎么落到他头上的? 谢挽幽想不明白,抬头看向封燃昼:“就为了这个,你才这么急迫地来问我?” ……什么叫“就为了这个”?她觉得跟别人发生亲密关系是件小事吗? 封燃昼心下冷笑,既然谢挽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他更没必要抓着这事不放,说多了,反而给自己再添几分难堪,显得他有多在意似的。 他敛起眼中的冷色,移开目光:“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认识我,说不定能帮助我找回从前的记忆。” 谢挽幽恍然:“所以你是觉得我故意装作不认识你,耽误你恢复记忆,才会那么生气?” 封燃昼看着她,不发一言。 谢挽幽叹气:“那我真的很冤枉,当时那么黑,我又不是很清醒,连你的脸都没看清,当然认不出是你。” 很好,她连他的脸都没看清,就敢上来摸他的腰了。 封燃昼气极反笑:“这么说,你对我并不是十分了解?” 一个给她送醒酒汤的人而已,当然不是很了解,谢挽幽点头:“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要想找我问你之前的事,那你要失望了,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你真的想找记忆,那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想起来一点。” 萍水相逢,原来只是一场露水情缘,封燃昼面无表情道:“那你是在哪里遇到我的?” 谢挽幽眼中有几分疑惑:“一个青楼里……我也想问,你一个合欢宗弟子,去那里做什么?” 青楼?他怎么会去那? 封燃昼皱眉:“你问我?我若是知道,何至于来问你?” 谢挽幽顿了顿,猜测道:“不会是……合欢宗的任务吧?” 毕竟合欢宗弟子要找人双修,青楼确实是个合理的去处。 封燃昼沉着脸没说话。 只有他知道,他的合欢宗弟子身份压根是假的,他怎么可能是为了完成合欢宗的任务才去的那种地方。 谢挽幽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奇怪……你怎么其他事情都忘记了,就这件小事记得那么牢?该不会是——” 她说着,忽然没声了。 封燃昼狐疑道:“该不会是什么?” 谢挽幽瞄他一眼:“我说了,你要保证不对我动手。” 封燃昼直觉她接下来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反正她今天已经把他气了个遍,也不差这一次:“……说。” 谢挽幽就自信地说了:“都说狐狸的夜视能力很强,虽然我当时看不清你,但你一定看清了我,所以我合理推测,你失忆后之所以只想起了我们之间的事,会不是因为那晚你对我一见钟情,才会念念不忘到现在呢?” 封燃昼:“……” 每当他以为那已经是她气人的底线时,她总能说出更气人的话。 他忍无可忍:“我说了,我是因为印记才想起这件事的!” 谢挽幽生怕他一言不合又把她摁在树上,赶紧顺毛:“好好好,那是我想错了。” 封燃昼紧盯着她:“那你呢,去青楼又想做什么?” 说起这个,谢挽幽还是很理直气壮的:“我那时还在剑宗,青楼里有妖狐作乱,我只是奉命过去抓妖罢了。” 封燃昼冷冷勾起唇角:“抓着抓着,就抓到床上去了?” 谢挽幽清咳一声:“……那只是个意外。” 封燃昼不愿跟她多说这些事,若有所思:“那妖狐……” 谢挽幽摇头:“当时的妖狐早就已经被师兄师姐们联手诛杀了,不可能是你,况且那妖狐修的是吸人精气的邪道,你是吗?” 封燃昼眼眸微沉。 又一条路被堵死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要想恢复记忆,现在好像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办法。 他恢复记忆,是从力量与印记呼应开始的。 或许多触发几次印记,他就能找回更多的记忆。 谢挽幽冷不防被封燃昼拉到怀里,顿时挣扎了起来:“你干嘛!” 封燃昼扣住她双腕,皱眉道:“那个印记或许能帮我找回更多记忆,我要再试试——你别动。” 谢挽幽:“……” 什么印记啊!当时就扶了一下他的腰,这么点时间,哪够这狐狸精在她灵魂上留下幺蛾子的印记? 她看上去很傻吗?诓她还诓上瘾了! 依谢挽幽看,这合欢宗狐狸精编出这套话术,八成就是为了借此接近她。 警惕合欢宗骗局!不能落入狐狸精陷阱! 谢挽幽一个巧劲,终于把他挣开,他一个病号,谢挽幽打又不能打,也是怕了他,干脆撒腿跑了。 封燃昼怎能让她跑掉,本想追上去,可刚走出一步,他的脚步便是一顿。 谢挽幽跑到一半,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发现银发男子已经消失了,唯有一只白狐站在原地,冷冷瞧着她。 这狐狸精是耗尽力量,被打回原形了? 谢挽幽想笑,生生忍住了,走回去问道:“你还好吗?” 封燃昼脸色很不好:“死不了。” 明明是他无理取闹了一通,现在还跟她生气?谢挽幽气笑了:“你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别人就一定要答应你吗?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我都还没答应,你就强行上来抓我,谁看了不觉得你是个变态?” 封燃昼移开目光,不发一言,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样。 谢挽幽对他道:“你自己想想,要是我为了看你身上的印记,强行抱着你不松手,你会怎么做?” 封燃昼目光一动,寒声道:“杀了。” 谢挽幽:“那不就是了!我现在不揍你,都是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 这个碧霄女骗子,理由一套一套的,封燃昼皱了皱眉,明白对付她不能来硬的,便跃上石头,微抬下巴道:“那你怎样才肯让我看印记?灵石?还是法器?条件随你开。” 现在开始用灵石和法器引诱了,就这么想靠近她? 谢挽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使出缓兵之计:“我还要再想想,咱们明天再谈这件事吧……我现在要修炼了。” 所幸封燃昼没再强求:“既然如此,那便明天再说。” 谢挽幽:“哦。” 谈完事,两人都没别的话说了,一时间相顾无言。 封燃昼乍然得知自己跟谢挽幽曾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总觉得与她单独待着的感觉十分奇怪。 他心下烦躁,索性跃下石头:“走了。” 谢挽幽看着白狐消失在树林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想起什么,很是无语地对系统吐槽:“刚刚也是被他唬住了,原主遇见他的时候,我还在现代,就算他真的在原主灵魂上留了印记,关我这个异世灵魂什么事?” 由此推断,狐狸精口中所谓的“印记”压根是无稽之谈! 所以谢挽幽才会断定,这就是封燃昼为了接近自己的借口。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惜百密一疏,他肯定没想到,我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谢挽幽了。”谢挽幽道:“你说对吧,统子?” 系统:[……] 它沉默了许久,才犹豫着说:[有没有可能,你跟原主……罢了,不提也罢] 谢挽幽:“?”她的系统为何欲言又止,话说一半,天打雷劈! 谢挽幽:“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拘谨,有话就说。” 系统装死,半晌没吭声,被谢挽幽一问再问,它才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自求多福吧] 谢挽幽:“??” 什么意思? 难道遇上封燃昼以后,她可能会倒霉? 谢挽幽捉摸不透,心中却对封燃昼暗暗生出几分警惕。 说了这句话后,系统又不吭声了,谢挽幽已经习惯了系统的寡言少语,自顾自地去瀑布下打坐修炼。 一开始静心修炼,时间便流逝地极快。 谢挽幽再睁眼时,天边已渐露鱼肚白。 谢挽幽感觉修炼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准备去接小白。 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染满了灵力暴乱时溢出来的血迹,谢挽幽当然不能让崽崽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当即换了衣服,还一连用了好几个去尘诀,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得一干二净,这才出了后山。 站在渡月轩门口,谢挽幽敲了敲门,听到动静的洛如曦马上冲了出来,一开门就扑到了小师妹身上,将她抱了个满怀:“太好了!小师妹,你成功了!” 谢挽幽笑着拍拍她的背:“师姐轻点抱,我要喘不上气了!”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洛如曦拉着她看来看去,惊喜道:“你竟然直接从筑基巅峰到了金丹中期——不愧是你,小师妹!” 谢挽幽想起洗经伐髓的滋味就是一阵牙疼:“快是快……就是疼得我有一种下地狱的感觉,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经历了。” 洛如曦抱着她的手臂晃晃:“怎么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快来师姐怀里,师姐疼你。” 两人笑笑闹闹地进了门,洛如曦提起小白,不由小声叹息道:“小白昨晚一直不肯睡,直到你顺利渡劫,它才安心睡觉,小师妹,你说小白是不是什么都懂啊……还是说,你们之间真的有那种母子感应?” 谢挽幽清咳一声:“小白很聪明的,应该是看出点什么了吧。” 说着,她们进了房间。 洛如曦指了指床上鼓起一个小包的地方,用口型对谢挽幽说:“小白还在睡。” 谢挽幽点头,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个鼓鼓的小包。 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小白正团身窝在被子底下,只露出半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和一只粉色爪垫,头顶的耳朵尖软软地半折,是睡熟的表现。 谢挽幽轻轻掀开小被褥的一角,发现小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摊着肚皮睡,而是蜷缩成了一团,像是很没有安全感。 心尖好像一下子被戳中了,谢挽幽喉头动了动,看了一会儿,不由伸出手,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 小东西浑然不觉,睡得热乎乎的,只是小嘴咂吧了一下,惹得脸侧白色的胡须也跟着动了动。 小笨蛋,真可爱。 睡着了也可爱。 谢挽幽不由凑近闻了闻,暖融融的柔软绒毛,有一股浅淡的奶香味。 洛如曦趴在旁边,也是稀罕得不行,传音入密道:“睡得好香,让它在这里继续睡吧?别吵醒了。” 谢挽幽点头,同样传音入密:“那我去熬药,一会儿再回来接它。”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娘亲?” 谢挽幽转头看去,发现小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半睁着困意朦胧的灰蓝色眼睛看她,一副想认又怀疑自己在做梦的迷糊模样。 谢挽幽点点它的小鼻子:“一晚上不见,不认识娘亲了?” 谢小白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一扫困倦之色,整只崽崽都精神了,瞬间顶开小被褥,小炮弹一样,甩着尾巴朝谢挽幽飞扑而去:“娘亲!” 谢挽幽接住小家伙,用力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宝宝!” 小白在谢挽幽脸上蹭来蹭去,高兴得只知道一叠声喊:“娘亲……娘亲……” 谢挽幽被崽崽又蹭又舔,不由笑了起来:“娘亲办完事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谢小白顿时点头如捣蒜。 点完后,它抱着娘亲的脖颈,还有些不确定地问:“娘亲,小白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谢挽幽轻咬了它竖起的小耳朵一下:“小白小笨蛋,做梦是不会有痛觉的,现在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吗?” 谢小白尾巴乱晃:“小白知道了!不是在做梦,娘亲是真的娘亲!” 可恶,怎么醒来后更可爱了,谢挽幽把崽崽整个吸了一遍,这才真切地感到那些疼痛已离她远去。 活过来了。 44 成交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小白既然已经醒了,谢挽幽便跟洛如曦道了别,打算带小白回自己的院子。 小白一听娘亲跟姨姨说要带自己回家,立即主动去床上叼了自己的小被子,拖到了谢挽幽手里,想起还有小枕头没拿,又屁颠屁颠地返回,咬着小枕头的一角,两只前爪用力蹬床,哼哧哼哧地将小枕头往后拖。 那小枕头对于大人来说,只是一个很袖珍的小东西,拿起来毫不费力,但对于一个幼崽来说,却是比它的身体还大一些的庞然大物。 谢小白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的小枕头拖到了谢挽幽手边,这才气喘吁吁地坐下,仰起头晃晃尾巴,一副求夸夸的模样。 谢挽幽看得好笑,伸手拎起那个小枕头,跟它的小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不吝夸奖:“小白真棒!以前小白还拖不动小枕头,肯定是长大了,力气才会越来越大。” 被娘亲夸奖了,谢小白有些羞涩,尾巴却诚实地摇得更欢了,它想了想,认真地对谢挽幽说:“那小白要长得更快一点,这样就能帮娘亲搬更重的东西了。” 谢挽幽很是感动,抱起小家伙,一连奖励了十个亲亲。 回到临霜苑后,谢挽幽照例给小白熬了药,小白今天特别乖,喝药前,竟然没像往日那样,先哭唧唧地窝在她怀里撒一会儿娇,反而闷不做声地一口气喝完了药。 谢挽幽对小白的反常很是惊讶,等小白喝完药,她把小白抱在怀里,想喂它吃一颗蜜饯压压苦味,没想到小白却拒绝了。 这下谢挽幽是彻底惊住了,斟酌了片刻,才问道:“小白,今天的药不苦吗?” 小白目光游移,小声说:“没有那么苦了。” 怎么会突然没那么苦了?谢挽幽不信,追问道:“小白今天的喝药速度怎么这么快,小白不怕苦了吗?” 谢小白想了想,小声说道:“小白想成为一个男子汉,这样娘亲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时,小白就能让娘亲不用那么担心小白了,男子汉是不会怕苦的。” 谢挽幽没想到小白的回答是这个,一时间愣住了。 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才想要懂事一点,坚强一点,好让她觉得自己不需要被特殊照顾吗? 它还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幼崽,就已经在想着怎样才能不拖累大人了。 谢挽幽的心一下子就变得酸酸软软的,抱着小白说道:“娘亲觉得小白说的不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成长阶段,小孩子怕喝药,怕打雷,都是很正常的,不用强迫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娘亲不放心小白,不是因为觉得小白不是男子汉,而是因为小白是娘亲的孩子,是娘亲的亲人。” 小白听了这些话,耳尖不由抖了抖,耳廓也开始羞涩得发红。 谢挽幽在小白耳边补充道:“就算小白长大了,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所有人都打不过小白,娘亲还是会不放心的,跟小白长不长大没关系,所以小白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就算小白不是特别完美的孩子,娘亲也会喜欢小白的,知道吗?” 谢小白的耳廓更红了,小幅度点头:“小白明白了……” 谢挽幽就笑着问:“那小白还要吃蜜饯吗?” 小白终于羞赧地点头:“要!” 把崽崽说通后,谢挽幽才松了口气。 她自己小的时候,也觉得懂事是个极好的褒奖,但后来她就发现了,所谓的懂事,往往是孩子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迎合大人的要求,以此获得大人的认可和赞赏。 长此以往下来,无疑会积攒无数的委屈和不快乐,而这种童年中的缺失,往往要靠后半生来治愈。 她不想让小白也受这种委屈。 谢挽幽摸摸小白的头,它双爪抱着一颗蜜饯,吃得十分满足。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迟,喝完药后不久,小白就开始犯困了,但它又不愿跟谢挽幽分开,谢挽幽干脆斜挎了个小包,再把困蔫蔫的小白放进包里随身携带,带它一一起出了门。 她先是去玉秋院给伤员换药,谢挽幽一一检查她们的恢复情况,发现这些伤员大多好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久后就能回自己的宗门。 换药的过程中,一个合欢宗姐姐娇笑着打量了谢挽幽几眼,柔软曼妙的身躯便贴了上来:“谢小妹妹,一夜不见,你的修为进步得竟如此飞速,有没有什么秘诀呀?” 谢挽幽被她一贴,整个人都僵了,轻咳一声道:“没什么秘诀,我卡在筑基很久了,所以突破后就格外猛一点吧。” 合欢宗姐姐颇为可惜地摸了摸谢挽幽的脸,柔媚无骨地伏在她耳畔狎昵道;“看你这害羞的小模样,实在很对姐姐的胃口,若不是小妹妹你是女子,姐姐真想同你双修。” 谢挽幽强自镇定地脱离她的掌控,无奈道:“缈月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缈月还挺喜欢这个碧霄丹宗的小师妹的,不仅长得好看,为人也很不错,还不经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呀,我们合欢宗都有,姐姐帮你介绍几个如何?” 谢挽幽当即摇头:“不用了缈月姐,我暂时还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缈月十分遗憾,并表示如果有这方面的意向,可以随时来找她。 从玉秋院出来后,谢挽幽身心俱疲,想到等会儿又要见到对她图谋不轨的狐狸精,顿时有一种打道回府的冲动。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有办法,谢挽幽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玉英殿。 等她走到跟前,白狐才慵懒地抬起眼皮:“昨晚跟你说的,你想好了吗?” 谢挽幽沉默了一会儿,古怪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什么叫他这么迫不及待?谢挽幽进门第一句话,就让封燃昼心里冒火:“要是你失忆了,你难道不会急着恢复记忆?” 谢挽幽想了想,迟疑道:“会的……吧?毕竟没失忆过,不清楚。” 封燃昼:“……” 谢挽幽见他狐爪有抠裂地砖的趋势,识趣地转移话题:“昨晚那件事,咱们边换药边说吧。” 说着,谢挽幽蹲下给他拆纱布:“昨晚伤口浸到水了吗?” 封燃昼冷哼一声:“我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他早就提前用力量覆盖住伤处了。 谢挽幽就说:“我想了想,给你看印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说清楚,你到底要怎么看那个印记,如果你的要求太过离谱,我是不会答应的。” 封燃昼道:“只要像昨晚那样,将我的力量注入你的体内就可以了。” 谢挽幽:“……你确定?”这个描述,怎么有点不对劲? 而且……谢挽幽想起昨晚他的力量在体内游走的感觉,当时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架在火焰上烤,那股深入骨髓的可怖热意,谢挽幽至今都忘不了。 谢挽幽拆开他的纱布,闷声道:“不行,你的力量太烫了……我受不了。” 闻言,封燃昼先是不解地立起狐耳,忽而想到什么,不由恍然。 这碧霄女弟子是少见的冰灵根,本就与他的火相克,他再将力量注入她的经脉,自然会令她感到难受。 眼下他力量尚未恢复,若谢挽幽不配合,他也没有办法强行抓着她查看印记。 不能威逼,只能利诱了。 封燃昼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你炼丹用的火,是不是高阶火焰?” 谢挽幽不知道他打听这个做什么,顿时警惕起来:“是又如何?” 封燃昼直言道:“你虽然天赋出色,但凭你现在的修为,操纵高阶火焰恐怕会很消耗精神,所以你每天的炼丹次数其实是有上限的——我说的对吗?” 谢挽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颇有些惊讶。 这狐狸精懂得竟然还挺多的。 谢挽幽不由生出几分探究:“你究竟想说什么?” 封燃昼看她一眼:“只要你让我看印记,我可以帮你,让你能炼制出更多丹药,如何?” 谢挽幽一愣。 让她能炼出更多丹药,意思是这狐狸精有办法帮她提升精神力? 谢挽幽还没开口,系统忽然出声:[答应他!他说的是真的] 谢挽幽急忙追问道:“怎么说?统子,展开解释一下!” 系统快速道:[精神力跟灵魂强度挂钩,他的火刚好能够锤炼灵魂,加强灵魂强度。只要他用火帮你多锤炼几次,你以后就能用崽崽的火炼制更多丹药,本来这种火十分难找,他却主动送上门来帮你,简直白给!] 谢挽幽:“……”真是难得见系统这么激动。 系统应该不至于坑她,说的应该也是真的。 谢挽幽狐疑地看了眼白狐,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他的火这么厉害,还能锤炼灵魂,这个设定,怎么感觉不像是路人甲?” 而且照系统这个说法,封燃昼竟然真的能触碰到别人的灵魂?那么他说的“印记”,会不会也可能是真的? 系统已经恢复平静,听到她的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比路人甲厉害一点吧,不太清楚,本系统只关心崽崽] 谢挽幽:“……”你关心崽崽?是谁十天半个月不出现一次! 系统使出传统技能,装死大法。 谢挽幽叫不醒装睡的系统,被手背上的毛绒绒触感拉回了神智。 封燃昼用尾巴轻扫了一下她的手背:“发什么呆,想好没有?” 谢挽幽定了定神,淡定道:“成交。” 谈好晚上过来试第一次后,谢挽幽又问起来别的:“对了,既然师尊已经给你解禁,你怎么还住在玉英殿?没人给你安排一个正经住处吗?” 封燃昼阖上眼:“你师尊还要拿我当病例上几次课,这里宽敞。” 谢挽幽想起是有这件事,等封燃昼下一次毒发,估计又是师尊再次开课的日子了。 快乐都是她们的,留给封燃昼的只有社死。 这么一想,谢挽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封燃昼被笑得烦了,抬头盯着谢挽幽冷冷道:“你真的很擅长惹我生气。” 谢挽幽就把手腕递过去,真诚道:“那怎么办,你咬我一口,解解气吧。” 她这么一伸手,封燃昼就闻到了她手上的味道,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可怕:“摸过其他妖族的手,你又拿来摸我?” “??”谢挽幽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白这又踩到了封燃昼的哪个雷区:“妖族?刚刚被你们合欢宗的缈月师姐抱了一下,可能是她身上的味道吧。” 听到是合欢宗师姐,封燃昼糟糕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轻嗤道:“有些合欢宗弟子男女不忌,你还敢随意让她们近身,当真是胆大。” 谢挽幽想了想:“……我觉得她对我没那个想法,而且她还说要帮我在合欢宗内找男朋友来着。” “男朋友……”封燃昼咀嚼着这个词。 谢挽幽一时说漏嘴,赶紧打了个补丁:“就是道侣的意思,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为什么?”她之前不是见了不认识的就敢摸腰,现在竟然转了性? 谢挽幽给他缠好纱布,头也不抬道:“还能为什么,搞钱最重要啊。” 闻言,封燃昼微微颔首,意有所指道:“你能认识到这点,已经很好了。”谢挽幽:“?” 换完药,谢挽幽在一旁收拾起拆下来的旧绷带,这时,小白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扒着包包的边缘探出了头,想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封燃昼看到它,目光忽然一动。 一道白影闪过,封燃昼化出人形,把小白从包里提了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小东西总喊谢挽幽娘亲,该不会真的是她亲生的吧? 仔细一看,倒确实跟他有点相似之处…… 封燃昼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忽然有了个不妙的猜测。 这小东西……难道是他的后代? 45 猜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小白刚睡醒,整只崽崽还处于一个晕晕乎乎的迷糊状态。 它完全没想到,自己刚从娘亲的包包里探出脑袋,就被一个陌生叔叔薅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毫无反抗之力地落入了他的魔爪之中。 “怎么傻乎乎的?”那个陌生叔叔一边发出嫌弃的声音,一边随手将它揉圆搓扁,还恶趣味地用四根手指卡住它的头,把它毛绒绒的猫猫头压成椭圆形、正方形、爱心形…… 谢小白被他揉捏得发出“咕叽”“吱吱”“唔唔”的奇怪声音,四只爪爪都扑腾了起来,想逃脱坏叔叔的魔爪。 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谢小白费力地用两只爪爪抵住坏叔叔使坏的手指,扭过头委屈巴巴地跟谢挽幽告状:“娘亲——这里有个坏叔叔,救救小白!” 谢挽幽一回头,发现封燃昼不知何时化出了人形,还背着她玩弄小白,顿时无语了:“封燃昼,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孩,幼不幼稚?” “这就叫欺负它了吗?”封燃昼毫无愧意,用两根手指将小家伙的脑袋转回来,薄唇轻扬:“不认识我了?” “?”谢小白警惕又陌生地盯着他看,浑身的毛毛都炸开了。 封燃昼见此,好整以暇地递出一根手指。 谢小白看他一眼,小心地凑近,粉色的小鼻子动了动,认真闻了片刻,终于辨认出了这个味道。 它小小的眼睛里,瞬间浮现出了大大的震惊:“你是……狐狸叔叔?” 封燃昼懒懒地“嗯”了一声,恶劣地再次将它的头卡成了椭圆形:“现在认出来了?” 谢小白气得用后脚连连踹他的手腕:“狐狸叔叔欺负小白,狐狸叔叔是大坏蛋!” 封燃昼头顶的狐耳抖了一下,饶有趣味道:“谁是大坏蛋?虽然狐狸叔叔欺负小孩,但狐狸叔叔其实是个大好人。” “……”谢挽幽实在看不下去了,朝他摊开手:“小白还我。” 见她神色不悦,封燃昼意犹未尽地把小白放到了她的手心。 一回到娘亲的手里,谢小白马上顺着谢挽幽的手臂往上跑,速度快得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直到跑到了谢挽幽的肩上,谢小白才有了底气,探头探脑地暗中观察变成人形的狐狸叔叔。 虽然狐狸叔叔是个坏叔叔,但谢小白不得不承认,狐狸叔叔是它见过的最好看的叔叔,头发也跟其他人不一样,是小白记忆中雪的颜色。 而且狐狸叔叔好高呀,比娘亲还高很多,要是蹲在他的肩上,会不会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封燃昼任凭小东西偷看自己,低头看了看手腕上被它踹出来的红痕,向谢挽幽询问道:“对了,我们是在什么时候遇见的?” 他问这个干嘛?谢挽幽想了想:“五年前吧。” 小白现在三岁半,如果他们真的是五年前遇见的,时间就对不上了。 封燃昼若有所思地打量小白。 其他不说,眼睛颜色总不能那么巧,偏偏跟他一模一样。 所以封燃昼更倾向于谢挽幽是为了隐瞒小白的真实身世,故意说谎模糊时间,糊弄失忆的自己。 不过单凭小白的眼睛颜色,其实还不能百分百说明什么,封燃昼虽然已经有六七成的把握,但没有证据能完全确定小白是自己的后代。 反正来日方长,谢挽幽和小白都跑不了,他有的是时间确认这件事。 既然谢挽幽如此费心地遮掩,不想让他知道小白的存在,封燃昼便配合着没有戳破,意味不明地瞥了谢挽幽一眼,重新化出白狐的形态。 谢挽幽迷惑:“??”怎么感觉他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离开玉英殿后,谢挽幽抱着小白四处查看:“狐狸叔叔刚刚捏疼你了没有?” 谢小白想了想,乖乖摇头:“没有,虽然狐狸叔叔乱捏小白,但是小白不痛哦。” 闻言,谢挽幽神色稍霁。 那狐狸精还算有分寸。 这时,谢小白好奇地问道:“娘亲,狐狸叔叔怎么忽然变成人了?” 谢挽幽说:“他之前受了很重的伤,用狐狸的样子养伤更快,现在他身上的伤好了一点,就能偶尔变回人形了。” 谢小白晃了晃尾巴,期待地问:“那小白也可以变成人形吗?” 谢挽幽笑着点了点它的小鼻子:“当然可以啦,只是小白现在还没长大,力量不够,等小白再长大点,肯定能变出人形的。” 听到自己也能像狐狸叔叔那样变出人形,谢小白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说:“那小白一定要快点长大!” 谢挽幽逗它:“小白为什么这么想快点长大呀?” 谢小白斗志满满地握爪:“小白长大以后,狐狸叔叔肯定就老了,然后小白就可以把狐狸叔叔捏来捏去,让狐狸叔叔哭着承认今天的错误!” 它仰天“嗷呜”了一声,挺起小胸脯,壮志凌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小白穷!” 谢挽幽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 玉英殿里,五感恢复得越来越快,以至于清晰将这一切听到耳中的封燃昼:“……” 他生生气笑了。 这小崽子还没长大,就想着以后怎么报复他了。 若是之前的他听了,或许只会觉得好笑,但现在得知小白跟自己可能有那样的一层关系后,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没有失忆时的他,知道小白的存在吗? 那个夜晚,他和谢挽幽,两个原本并无交集的人,莫名滚到了一起,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孽缘,就像两条偶然间交织的直线,短暂相遇后,此后便再不会相逢。 可是……小白却出现了。 封燃昼难得有些茫然,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有可能是依托于他的一部分血脉而诞生的小生命。 陌生的情绪在心口碰撞,封燃昼烦躁不已地跳上窗台,细听风中的动静。 谢挽幽应该是笑了,还鼓励地对那个小东西说:“娘亲也相信小白以后肯定能打败狐狸叔叔!” 封燃昼抖了抖耳朵尖,冷哼道:“再等一千年吧。” 谢挽幽不知当事狐已经将她和小白的话全部收入耳中,抱着小白,脚步轻快地走远了。 昨天谢挽幽没有浪费每天的五次炼丹机会,炼制了五份一品完美丹药,今天她准备把剩余的两份一品材料炼完,再炼制三份二品完美丹药。 为了避风头,防止再跟剑宗的大师姐和二师兄撞上,二品的炼丹材料是谢挽幽昨天托去扶风阁的师姐帮她带的,今天正好拿来一起炼丹卖钱。 二品完美丹药的金雷有两道,谢挽幽一口气炼制出两颗一品完美丹药和三颗二品丹药,凭一己之力让碧霄丹宗达成一天落八道金雷的成就。 这下,全丹宗的弟子应该又知道她在炼丹了…… 天天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谢挽幽暗暗想,她得找个办法,低调点炼丹。 拿上炼好的丹药,谢挽幽这次全副武装,戴着帷帽进了扶风阁。 来扶风阁的人有很多都会戴帷帽遮掩面容,因此谢挽幽这样做也不算突兀,十分顺利地混进了人群里。 谢小白蹲在她的肩膀上嗅了嗅,肯定道:“娘亲放心,没有那个姨姨和叔叔的味道!” 谢挽幽这才放下心,径自上楼去了寄卖处的会客厅,把十枚丹药全部寄卖了出去。 一品完美丹药标价三千下品灵石,二品完美丹药的价格则直接翻了三倍,标价一万下品灵石。 有了第一次玄沧剑宗的人打头,这次,其他门派就完全不顾忌天元丹宗弟子的威胁了,毕竟玄沧剑宗也买了,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天元丹宗要是敢找他们讲理,他们就敢让天元丹宗的人去找玄沧剑宗讲理。 那可是玄沧剑宗的人第一个跟天元丹宗过不去的,他们只是随大流而已。 天元弟子根本拦不住,只能气急败坏地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地看着那谢晚的丹药在五分钟内被一抢而空。 谢挽幽短短几分钟内进账一大笔,还顺带欣赏了一下对家丹宗弟子无能狂怒的模样,心情顿时十分舒畅。 “这次进账五万一下品灵石。”专门对接谢挽幽的那人将晶卡推了过来,微微一笑:“扣除百分之一作为佣金后,总共进账五万零四百九十下品灵石。” 谢挽幽:“……”一下子就扣走了她五百下品灵石,真有你的,黑心寄卖处。 郁闷地收了晶卡,谢挽幽问起他别的事:“对了,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隐藏劫雷的动静?” 那人联想到那十颗完美丹药,很快就懂了:“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扶风阁外有阵法可以隐藏天雷的动静,你大可直接来我们的炼丹房炼丹,我们可以免费为你开放。” “第二种方案,买阵法。”那人比了个数字:“大概要这个数,也不贵。” “……”谢挽幽沉默地看了那个数字片刻,眼神坚定地说:“我选第一种!” 总不能钱没赚到,又砸进去一大半。 大不了她天天往扶风阁跑。 那人似乎并不意外,起身笑眯眯地为谢挽幽引路:“我们扶风阁的炼丹房在这边,谢姑娘随我来吧。” 扶风阁的炼丹房,大多是为那些接了炼丹委托的炼丹师开放的,当场炼好,当场交货,能有效防止那些故意骗炼丹材料的炼丹师拿到材料逃跑。 接待谢挽幽的人给谢挽幽找了一间单独的炼丹房,把钥匙给了谢挽幽。 谢挽幽收了钥匙,道了声谢。 说到炼丹委托,谢挽幽便想着能不能接个委托赚点外快,可惜她在委托交易区看了一圈,没看到四品以下的委托单。 委托交易有隐形的准入门槛,等级太低,确实接不到赚钱的大单,谢挽幽也不感到遗憾,抱着试试的心态挂上了自己的约药单。 委托炼丹,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买材料,省下了成本,对炼丹师来说基本就是空手套白狼——白给。 不过对于谢挽幽来说,接这种单子其实不太划算,因为她每天只能炼制五炉丹药,用这五次机会帮别人炼丹,不如她自己炼好拿去卖赚得更多。 好在封燃昼有办法帮她提高精神力,每天能炼丹的数量上去后,她接一两单委托,也未尝不可。 比起其他人,她现在的等级确实低了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能炼出完美丹药。 同样一份材料,她能炼制出完美丹药,没道理会选择别人。 谢挽幽想,或许会有想要低阶完美丹药的人来找她,挂着试试看也好。 46 尝试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傍晚时分,万籁俱寂。 等小白睡熟,谢挽幽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小白如有所感,哼哼唧唧地动了动,被谢挽幽轻拍了几下,才安静了下来。 谢挽幽弯起唇角,替它掖了掖小被子后,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以往这个时候,谢挽幽多半还在看书学习,但今晚却不同,她跟封燃昼达成了“交易”,约定晚上在后山寒潭碰面,她只能早早地上床,先把小白哄睡了,再偷偷摸摸地出门。 谢挽幽走在寂静的小路上,竟莫名生出一种背着孩子夜会情人的感觉…… 谢挽幽:“……” 不行,不能再想! 再想就是恐怖片了。 谢挽幽轻轻吐出一口气,摆正心态,进了后山。 今夜无云,高悬的明月十分明亮,洒落一地清辉,勉强能照亮前路。 谢挽幽沿着记忆的方向往树林深处走,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个寒潭。 潭边已经站了一个白衣男子,谢挽幽靠近时,他正随意地倚在树上,百无聊赖地拿着几块石头往潭水里扔。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头也不回道:“我讨厌不守时的人。” “小白今天睡得迟,哄睡花了点时间,以后我会早点的。”谢挽幽随口解释了一句,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单刀直入道:“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封燃昼这才回头,看到她现在的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你……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谢挽幽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我怎么了?” 封燃昼目光深幽地看着她。 谢挽幽一看就是来得匆忙,只随意用一根簪子半挽起长发,身上的衣服也没有那么规整,像是胡乱之中套上的,外袍也只是随意披在身上,没有用腰带束好。 她就如此散漫地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他面前,还用茫然的目光看他,问他怎么了。 她是觉得自己曾跟她有那样一件往事……所以才会在他面前如此不拘一格吗? 明明他们之间除了那一晚,根本没有别的关系。 简直……轻浮! 谢挽幽还在疑惑地看他,封燃昼莫名感到一阵羞恼,不愿再多看,索性别开了目光:“你不冷?” 谢挽幽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迷惑了:“大晚上的,你是不是困了,说什么胡话呢?我有灵力护体,怕什么冷,而且退一万步来说,我们等会儿可是要进寒潭的,穿多少都会冷吧?” 封燃昼:“……” 谢挽幽不明白狐狸精为何忽然说胡话,她只想速战速决,于是率先往寒潭走去,随手把外袍脱了下来,放在一边的石头上。 没听到封燃昼跟上来的动静,谢挽幽疑惑扭头道:“你不是很急吗?现在怎么又磨磨蹭蹭的?” 封燃昼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你怎么……又把外袍脱了?” “防止被水打湿啊。”不然上来的时候,又要用灵力烘干。 谢挽幽要用冰灵力烘干水分,得先把衣服上的水冻结成冰,再运行功法,把冰给升华,比一般的烘干流程要更麻烦。 虽然这个过程也很快,但谢挽幽就是懒得费这个力,当然是能偷懒就偷懒。 谢挽幽怀疑道:“你今晚怎么回事,忽然问东问西的,不会是……” 她眯起眼,唇角上扬:“不会是害怕恢复不了记忆,所以想靠跟我说话来缓解焦虑的心情吧?” 封燃昼:“……” 算了,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说话气人。 他就不该问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封燃昼冷着脸走上前,掠过谢挽幽,很快落在了瀑布下的平台上。 心态不行被她戳破,恼羞成怒了吧,谢挽幽想着,脚尖轻点水面,轻盈地落在了他面前。 上方瀑布直接兜头浇下,不出片刻,两人身上便湿透了,但无人在意,谢挽幽盘坐下来,摆出打坐的姿势,而封燃昼也如同之前那样,坐在了她的身后,单手抵住她的后心。 输入自己的力量前,封燃昼凑近,在谢挽幽耳边沉声道:“等我的力量进入你的经脉后,你只管护住经脉,可能会有灼烧的痛感,忍着,提升炼丹所需的精神没那么容易。” 谢挽幽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气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事情是很正经的,但为什么他这么一说出来,画风就不太对劲了…… 后背涌入一阵滚烫的热意,谢挽幽强自摒弃那些杂念,静下心来。 那股炽热的力量沿着她的经脉游走,很快谢挽幽就体会到了上次被烈火灼烧般的感觉。 她轻哼一声,咬住了唇,按耐住将那股力量对抗的本能,只用冰灵力护住了经脉。 好在头顶冲下的瀑布缓解了一部分的热意,给谢挽幽带来了喘息的机会。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热意好像烧到了更深的地方。 谢挽幽怕极了这种每一寸骨血和灵魂都被另一个人逐步侵染的感觉,浑身颤栗着,下意识躲避背后的热源。 封燃昼微蹙眉头,环住她的腰,将她扣在了怀里:“专心。” 谢挽幽攥住他环在腰间的手,勉强凝聚心神。 封燃昼眼眸微阖,再次用力量触碰到那个印记。 那印记跟他似乎也有某种联结,再度触碰到它时,封燃昼和谢挽幽俱是微微一颤。 这次,封燃昼看到的场景跟之前的并不相同。 那似乎是遇到谢挽幽之前的事,他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覆到一个人的头顶,轻描淡写地捏碎了对方的天灵盖。 有无数人胆寒而愤怒地呵斥他,他觉得聒噪,一掌拍在地上,灼目的火光拔地而起,转瞬之间,所有人便陷入了火海当中。 他们尖叫着、咒骂着,封燃昼能闻到热风中沸腾的血腥味,感受到心中翻涌的杀意。 …… 封燃昼察觉到心神有些不稳,强行将自己从那一小段血腥的回忆里抽离。 他停止触碰那个印记的瞬间,谢挽幽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彻底支撑不住,软倒在了他的身上,喘息着平复。 封燃昼垂眸看她,发现她睫毛颤抖,眼眶竟然有些发红,连肌肤也染上了一层绯色,看样子快坚持不住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谢挽幽便攥住他的手,摇头哽咽地说道:“不要……不要弄了。” 封燃昼从没见过她露出这样一副可怜而脆弱的模样,不由一怔。 现在的情况,多一分一秒都是难熬,封燃昼就愣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谢挽幽已经忍受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低微的呜咽声。 封燃昼顿时哪里都不对劲了,迅速撤回了力量,看着她眼眶红红的,难得有些茫然。 谢挽幽平复了一下呼吸,感到身上已经半点力气都没了。 听到她吸了吸鼻子,封燃昼忍不住看她:“……你不会哭了吧?” 谢挽幽必不可能承认,语气很不好:“我没有!” 封燃昼:“……” 谢挽幽胡乱地擦了擦脸,后知后觉地生出了一丝尴尬,也不看他,只闷声问:“你想起什么了没有?” 想起方才看到的场景,封燃昼低沉地“嗯”了一声:“的确想起了一些往事。” 谢挽幽其实有些好奇他的过往,不过今天她是真的没那个心思去问了。 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实在太过恐怖,烤完后谢挽幽浑身无力,只想回到床上大睡一场。 谢挽幽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双腿却一软,险些扑进潭水里,还是封燃昼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才让她没跌落水中。 封燃昼看她浑身发软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行不行?” 谢挽幽咬牙:“女人,不能说不行!” “……” 封燃昼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好把她丢在这里不管。 谢挽幽正打算再次爬起来,身体却忽然一轻,她讶然地转头,发现竟然是封燃昼臭着脸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倒在谢挽幽的意料之外了,毕竟在她的想象里,封燃昼应该会丢下她,然后自己离开。 不过她现在确实走不动路,狐狸精难得大发善心,她再拒绝就显得不礼貌了。 谢挽幽生怕封燃昼抱不住她,不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声提醒道:“我的外袍还没拿。” 封燃昼能抱她已经是极限了,根本受不了她贴得离自己如此之近:“……手,放开。”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挽幽怕他生气后把自己丢下,便松开了手,乖乖地放在了身前:“是这样吗?” 封燃昼不答,使了个术法将她外袍摄来。 谢挽幽将外袍接到怀里,感到身上湿漉漉的水极快地被烘干了。 谢挽幽不由瞥了封燃昼一眼,今天他怎么忽然这么好心? 封燃昼被她看了一眼接一眼,不由烦躁起来:“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好凶的狐狸精,谢挽幽原本是在看他唇下的那颗小小痣,闻言马上移开了目光,转而去看夜空中的星星。 封燃昼抱着她走了一段路,没好气地问:“你住哪边?” 谢挽幽就指了一个方向,封燃昼往那边看了一眼,抱着她飞身朝那边掠去,他速度极快,谢挽幽跟坐过山车似的,这下没办法不抱他的脖子了。 封燃昼忍耐地看她一眼,倒没再呵斥她,只想将她快点送回住处,甩掉这个麻烦。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谢挽幽的临霜苑,原本封燃昼想在门口就把谢挽幽丢下,可谢挽幽一落地,腿就软得跟面条似的,没办法,他只好按耐着杀意,把人送进了房间。 小白还在睡,谢挽幽软着腿坐在了床边边上,对封燃昼传音入密道:“封燃昼,你是个大好人!” 天天气他,现在倒是知道说些好话夸他了。 封燃昼不由冷哼一声。 但他没想到,就是这一声冷哼,把熟睡的小白从梦中惊醒了。 小白迷迷糊糊地看到娘亲眼眶红红的,而狐狸叔叔站在旁边,表情很凶,顿时爬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狐狸叔叔,你趁小白睡觉……欺负娘亲了吗?” 封燃昼:“……?” 47 建议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小白原本睡眼朦胧,忽然看到狐狸叔叔出现,其实还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在小白的印象里,狐狸叔叔的活动范围是固定的,它只有去特定的地方才能见到他,因此,狐狸叔叔竟然能在大晚上出现在自己家里的这件事,可以说是完全超乎了小白的认知。 原来狐狸叔叔是能用腿到处乱跑的啊! 谢小白惊觉此事,眼见得狐狸叔叔跑到家里欺负娘亲,顿时顾不上别的,一个箭步冲到了娘亲身边,浑身的毛毛都炸开了,努力睁大眼睛,气鼓鼓地瞪着形迹可疑的狐狸叔叔看:“狐狸叔叔,你不准再欺负娘亲了!” 封燃昼被这小崽子敌视地看着,感到有些好笑。 就凭它这小身板,能挡得住谁? 他瞥了谢挽幽一眼,好整以暇道:“你问问你娘亲,我究竟有没有欺负她。” 谢小白马上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 谢挽幽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没有……娘亲的眼睛是被风吹的,与狐狸叔叔无关。” “真的吗?”谢小白有些怀疑地在娘亲和狐狸叔叔之间来回地看,幼崽的直觉告诉它,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那狐狸叔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挽幽含糊道:“娘亲刚刚出门看月亮,结果腿抽筋了,刚好遇到狐狸叔叔,他送我回来的。” 谢小白迷惑了:“这样的话,狐狸叔叔难道是做了好事吗?” 它怀疑地看了狐狸叔叔一眼,嘴里嘀嘀咕咕道:“狐狸叔叔怎么会做好事呢?难道——” 封燃昼挑眉:“嗯?” 小白灵光一闪:“难道——我真的是在做梦!” 它恍然大悟,迈着小短腿往自己的枕头方向走,困意朦胧道:“这个梦太假了,假的狐狸叔叔,你休想骗到小白。” 封燃昼:“……” 谢挽幽:“噗——” 小白这是宁可把这件事当梦,也不愿意承认封燃昼做了好人好事啊。 谢小白已经重新在枕头上趴下了,耳朵也软软地耷拉了下来,一副要重新进入梦乡的困蔫蔫模样。 封燃昼偏不想让这小崽子在挤兑了他之后安然入睡,上前戳它脑门,阴森森道:“你再睁眼看看我,我是不是真的。” 谢小白被他戳得哼哼唧唧,用两只爪爪抱住了脑袋,一咕噜滚进了自己的小被子里,没一会儿,就发出了香甜的小呼噜声,任凭封燃昼如何戳它,摇它的背,捏它的脚,它都没有了别的反应。 封燃昼甚至怀疑它是演的。 谢挽幽看着狐狸精在小白那里屡次吃瘪,在旁边笑得不行。 封燃昼瞪她一眼:“它怎么可能睡得这么快,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小孩子都睡得这么快啊,”谢挽幽把小被子拉下来一点,帮小东西捋顺身上那些被封燃昼弄乱的毛毛,微微一笑:“不过,小白懒得理你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封燃昼:“……” 他今晚就不该把她送回来……否则也不会在这小崽子面前自取其辱这么久! 封燃昼狠狠瞪了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一眼,气得拂袖而去。 封燃昼分辨不出小白是不是演的,谢挽幽却有别的办法。 他一出门,谢挽幽就挠了挠小白的痒痒肉。 小白原本闭着眼睡得香甜,被她挠了两下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嘎嘎乐:“娘亲,小白演得像吗?” 谢挽幽躺在它身边,忍不住也开始发笑:“嗯,怎么不像呢?”溜得封燃昼团团转,无能狂怒却拿它没有办法。 小白抱着谢挽幽的手腕蹭了蹭,对封燃昼做出了评价:“狐狸叔叔,笨笨!”门外的封燃昼:“……” 看到门外的人影倏然消失,谢挽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好。 这对那狐狸精来说,应该算是二次伤害了吧。 她翻了个身,抱着小白拍拍:“明天再去嘲笑狐狸叔叔,娘亲困了,我们睡觉吧。” 小白滚进谢挽幽怀里,晃了晃尾巴,低低地应了一声。 …… 黑暗的山洞里,炽热的呼吸落在后脖颈,带来一股危险的气息。 谢挽幽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可那危险的感觉实在过于真实,她浑身汗毛直竖,抓着地上的碎石,想要逃离,就在此时,她脚踝一紧,被生生地拖了回去。 谢挽幽有一种被猛兽拖回巢穴的可怖既视感,那只猛兽的身上像是烧着火,贴上来的时候,她几乎要被烧得意识模糊。 谢挽幽无法挣脱,只能胡乱地攀着地面,她的动作无法另她脱困,反倒触怒了身后的人。 后脖颈一痛,他咬了上来。 谢挽幽猛然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摸向后脖颈,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的隐痛,以及皮肤被尖利的牙齿刺穿的感觉。 她呆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对于梦中的场景,她觉得有些熟悉,但在记忆里找了找,却没找到相对应的情景。 可能只是魇着了吧。 谢挽幽想着,又往腰后摸了摸。 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了她的腰,似乎是面具之类的东西,投影在现实中,就是一截被子而已。 谢挽幽把那截被子从身下抽了出来,浑身出了一层薄汗,也没心思再睡了,看外面亮起了天光,便拿上了剑,去后面那片竹林练剑去了。 练完一套基础剑法,谢挽幽练起玄苍剑法,这剑法总共九式,她已经学会了第一式“月落九天”,第二式“碧海流花”,现在卡在了第三式“寒霜泊雪”。 谢挽幽先使出“月落九天”,剑光如星辰陨落,织就成一张巨网,当头罩下,顿时将无数竹叶绞成碎片。 再使出一式“碧海流花”,剑风搅动风云,裹挟着竹叶腾飞而起,形成一片浩然的合围之势,猛然炸开时,每一片竹叶都成了一把锋利的剑。 进行到这里,一切都还算顺利,直到第三式,谢挽幽再次遇到了阻碍。 再怎么尝试,这一招都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谢挽幽叹了口气,收了剑,仰头看着飘然而落的漫天竹叶。 练剑这种事,除了天赋,也很看心境,谢挽幽猜想,可能是自己的心境还没到。 正是为了磨炼心境,很多剑宗弟子才会时不时外出历练,而谢挽幽时常待在碧霄丹宗,自然也谈不上提升什么心境了。 可惜这学期还没结束,谢挽幽暂时无法长时间离开碧霄丹宗,只得压下了出门历练的想法。 练剑花费了不少时间,谢挽幽看了看天色,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谢挽幽听到有人唤她:“小师妹?” 这声音听着熟悉,谢挽幽转头看到来人,有些惊讶:“大师兄?你怎么在这?” 温临简走上前来,笑道:“我本想去后山收集朝露,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你在练剑。” 谢挽幽本来也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练剑,没想到会被大师兄撞见,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随便练练而已,大师兄来了多久了?” 温临简拂去衣袖上落的竹叶:“来了一小会儿,刚刚看到你一直重复那一招,是遇到瓶颈了吗?” 谢挽幽收剑回鞘,有些郁闷:“嗯,可能是差了点心境。” 温临简道:“不必太过心急,瓶颈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顺其自然,反倒能更轻松地度过。” 谢挽幽好奇问道:“师兄也遇到过瓶颈期吗?一般是怎么渡过的啊?” “遇到过好几次。”关于渡过瓶颈期的经验,温临简觉得确实有必要跟小师妹说道说道,让她对此有个了解,便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不急的话,我们边走边说吧?” 谢挽幽说:“接下来要去玉秋苑,给我负责的伤员换药。” “玉秋苑吗?”温临简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一道卷轴,展开看了一眼,谢挽幽凑近一看,发现竟是各宗门的伤员名单。 温临简解释道:“最近伤员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各大宗门陆陆续续开始召集弟子回宗,今天第一批外宗弟子就会离开,玉秋苑应该也有不少人要走。” 这么快?谢挽幽之前还只是听到风声,今天第一批外宗弟子就要离开,实在有些突然。 谢挽幽问:“有我可以做的事吗?” 温临简合上卷轴:“离开的外宗弟子都要记录在册,你今年刚来,可能不清楚流程,不如我跟你同去,正好可以教你。” 谢挽幽自然没有拒绝,跟温临简并肩往玉秋苑走。 温临简还没看到小白,不由多问了一句:“不带小白吗?” 谢挽幽摇头:“没事,这个时间小白还在睡,等我回去,它也就差不多醒了。” 她转而问道:“大师兄,你管那么多事,是不是很忙啊?” 温临简笑道:“自然是忙的,不过能为师尊分忧,我甘之如饴。” 作为宗主首徒,温临简要管的事务确实十分繁多,比如上次在碧霄丹宗举办的试炼大比,他要负责统筹全丹宗的弟子布置场地,拟定邀请名单,准备大比要用的材料等等一系列的事宜。 这次外宗弟子要离宗,他就要负责核对名单,妥善把客人送走。 谢挽幽十分钦佩温临简这种稳重负责的大师兄,由衷道:“等我以后熟悉了流程,就可以替师兄分担一些事务了。” 温临简看小师妹热心真挚的模样,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含着笑意的:“嗯,那我等着。” 说了记档的事,温临简又谈起渡过瓶颈期的心得,说话间,玉秋苑很快就到了。 温临简和谢挽幽一前一后进了院门,进去后,谢挽幽就发现院子里多了几分喧闹,来往的人皆穿上了各个宗门的弟子服,正在进进出出地整理东西。 温临简跟她们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例行记录档案,谢挽幽跟在一旁学,熟悉大致流程后,就试着上手记录。 温临简时不时指点一下,帮她纠错,记档这事也不是特别难,谢挽幽很快就能自己去记档了。 第一批离开的外宗弟子不算少,主要是在浮灵秘境里受伤程度较轻的人,光是玉秋苑,就有五六个外宗弟子要离开。 谢挽幽一个个记录过去,怎么说都是她照顾了一段时间的伤员,还是她丹宗生涯的第一批病人,分开时自然是有点怅然的。 合欢宗的缈月师姐竟然也要走了,谢挽幽给她记档时,忍不住问道:“昨天还没有准确消息,怎么今天就要走了?太突然了吧?” 缈月没骨头似地歪在椅子上,探出手看了看自己水葱般的指甲“唉,谢小妹妹,你是不知道,最近外面有多乱,我们宗主一是没钱了,二是担心我们的安危,这才匆匆忙忙召我们回去,其他宗门应该也是这个理由吧。” 宗主没钱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一个理由吧。 至于为什么担心她们的安危,谢挽幽联想起之前在扶风阁探听到的八卦……该不会是跟仙盟搜捕魔尊的事有关吧? 谢挽幽心里千回百转,不由压低声音问:“缈月姐,怎么说?” 缈月晃了晃腿,说起这事就来气:“别提了,听说浮灵秘境开启的时候,仙盟这帮人在围剿魔尊,结果魔尊没杀到,反而让他跑了,仙盟当时封锁了消息,现在找不到魔尊,又跟疯狗一样出来乱咬人。” 她吐槽道:“仙盟是真的疯了吧,据说凡是疑似魔尊的人,都要被当场拖走关起来,搜了玉绍山脉那一带还不够,现在他们搜到天痕这边来了,真是晦气!谁知道万一真被抓走后会吃什么苦头,我们宗主也是怕捞不出我们,干脆让我们赶紧回宗了。” 谢挽幽目瞪口呆:“所以仙盟现在乱抓人,都没人管管他们吗?也没人抗议?” 缈月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仙盟联合了那么多大宗门,单个宗门哪敢跟他们对抗?除非是玄沧剑宗那种顶级剑宗,才有资本直接跟仙盟硬刚,至于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的,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喽。” 谢挽幽:“……” 这么一看,修真界也并不是那么讲道理的地方,弱肉强食,依旧是修真界的本质法则。 缈月想了想,多叮嘱了她几句:“我听说仙盟有几个宗门跟天元丹宗有勾结,你记得让你们丹宗早做准备,万一来搜查碧霄丹宗的就是那几个宗门的人,他们可能会故意针对你们丹宗。” 天元丹宗不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是开不了宗了是吧?谢挽幽皱眉,由衷感谢道:“感谢缈月姐提醒,我会告知大师兄的。” 缈月笑道:“好啦,我等会儿也要走了,有缘再会。” 她想到什么,揶揄地问:“真不需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得劲的合欢宗弟子?” “真不用!”谢挽幽哭笑不得,见缈月露出遗憾神色,不由转移话题道:“除了这个,我确实有一个别的请求。” “什么?”缈月眼睛一亮。 谢挽幽蛮不好意思的:“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缈月是兔子精,她很早就想摸了,又怕不礼貌,一直没敢问。 “就这啊?”缈月大方地把尾巴露了出来,意味深长道:“摸吧,我看你之前给我换药的时候一直盯着看,早就想摸了吧。” “被你发现了吗……”谢挽幽上手摸了一下,兔毛软软的,超级舒服:“缈月姐,尾巴这种地方是不是不能随便摸的啊?” 缈月道:“同性之间摸摸自然是无伤大雅的,至于异性之间嘛——尾巴大多只给伴侣摸。” 谢挽幽想起之前自己捏住封燃昼尾巴尖时,封燃昼欲杀她而后快的羞恼模样,摸着兔尾巴的手,渐渐停滞了。 谢挽幽清咳一声:“要是摸了异性的尾巴,是一定要负责的吗?” 缈月一听,惊了:“你摸过男子的尾巴了?” 她马上反应过来,促狭道:“你不会摸过那个白狐师弟的尾巴了吧?他竟然肯给你摸?看不出来啊,你这就驯服他了?” 谢挽幽:“……我不小心摸到的,他也生气了。” 缈月玩味道:“哦?生气了?那他后来见到你,没有转头就走?还肯跟你说话?” 谢挽幽:“对……” 缈月轻嗤一声:“这么快就原谅你了,那不就是他欲擒故纵的小手段嘛?男人嘛,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你攻势猛一点,肯定轻轻松松就能拿下他。” 谢挽幽:“……”真这么做,她大概轻轻松松就能拉到封燃昼的全部仇恨值。 告别缈月后,谢挽幽和温临简一起出了门。 温临简问道:“还有要去的地方吗?” 谢挽幽点点头:“我还得去一趟玉英殿。” 玉英殿?温临简皱眉,想起那里住着的合欢宗弟子——一只白毛狐狸精,顿时一阵不放心,严肃道:“我跟你一起去。” “?”谢挽幽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拒绝。 一同进了玉英殿的门,谢挽幽在殿内找了一圈,没看到封燃昼的身影,不由有些无奈。 这狐狸精一解禁,怎么就开始到处乱跑了? 这时,谢挽幽忽然想起什么,退出大门,仰头往上看,她找了半天的那个狐狸精正握着一把长箫,懒洋洋倚靠在飞檐上,雪白的狐尾垂落下来,随意地搭在边缘处,露出了小半截在外面。 谢挽幽在下面喊他:“你怎么又跑上面去了?快下来换药!” 他爱答不理地瞥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擦拭起那把长箫,冷冷道:“摸过兔子精的手,别来摸我。” 谢挽幽:“……你又闻出来了?狐狸的鼻子都这么灵的吗?” 封燃昼没理她。 这里离玉秋苑不远,他坐在这里,早就看到她跟她师兄说说笑笑地走过来,不知说了什么,笑得很开心。 一起去了玉秋苑还不够,还要带着人来他这里。 封燃昼莫名觉得心烦,就像是自己的领地被其他人入侵了。 可谢挽幽偏要同他说话,还过来够他垂落的狐尾。 眼看她差一点就能够到,封燃昼把尾巴尖往上卷起,等她气喘吁吁地停下,又让尾巴垂落下来,故意维持在一个谢挽幽踮起脚就能够到的高度。 谢挽幽:“……” 故意拿尾巴钓人是吧? 谢挽幽意识到自己被狐狸精耍了,仰头瞪着他,气的不行。 温临简在旁边看了全程,见此不由上前安抚小师妹:“我看封道友如此有活力,想必身体已经转好,不必你再担心。” 他笑得温和:“既然封道友不肯配合,不如我们便留下药物,让他自己换药吧。” 封燃昼:“……?” 48 小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觉得大师兄说的有点道理。 这狐狸精既然如此不配合,自己都不把身上的伤放在心上,她又急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谢挽幽后退几步,抱臂看他:“确定不需要我给你换药?那我就走了?” 见封燃昼不说话,只是冷冷瞧她,谢挽幽一阵莫名,她不知道今天哪里触了这狐狸精的霉头,平白受人冷脸,任谁都会不高兴。 把要用到的药和纱布放在窗台上,谢挽幽的语气也淡了下来:“东西放这了,既然你有洁癖,那确实还是自己包扎比较好,看我包扎了那么多次,你应该也学会了吧?” “我就不打扰了,你自便吧。”谢挽幽说完,转头看向温临简:“大师兄,我们走吧?” 温临简自是点头应下,抬眸看了封燃昼一眼,敛起衣袖,跟着谢挽幽离开了。 谢挽幽心里不太痛快,走得也快,温临简走在她的右手边,看出小师妹情绪不佳,便特意说一些在修真界的有趣见闻给她听。 正讲到火攻荒村尸鬼的精彩处,谢挽幽兴致盎然,但不知怎么的,左手边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开口便是讥嘲:“那种尸鬼又不惧火,被火一烧,反而跑得到处都是,事后还要到处救火,一定很狼狈吧?” 温临简眉头一皱,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封燃昼。 谢挽幽:“……你怎么跟来了?” 他不是坐在屋檐上不肯下来吗,现在又跟上来干什么? 封燃昼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别开目光淡声道:“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没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要紧,竟然能让这狐狸精亲自追上来? 谢挽幽不由问道:“很急吗?说来听听。” 封燃昼却意有所指道:“你师兄还在旁边,恐怕不太方便。” 谢挽幽迷茫:“?” 温临简唇边依旧挂着笑意:“封道友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奇怪,你与我师妹交集不多,有什么重要的事偏要避着人偷偷摸摸地说——倒让人觉得像是不怀好意。” 封燃昼神色冷淡:“内心阴暗的人,看什么都是阴暗的,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哪来的不怀好意?况且你又不是谢挽幽本人,你怎么知道我们交集不多?” 说罢,他转头看向谢挽幽,见她一副状况外的呆愣模样,不由用尾巴轻拍她一下,皱眉道:“你也别愣着,说句话。” 谢挽幽全程茫然:“??” 说?说什么? 他们怎么忽然吵起来了? 谢挽幽把混乱的思路理顺,轻咳一声,先对温临简说道:“大师兄,封燃昼可能真的有话要跟我说,不如我先跟他去那边谈谈,很快就能回来了。” 温临简神色不动,暗中对谢挽幽传音入密:“小师妹,他是合欢宗弟子,不是师兄歧视合欢宗,实在是合欢宗的名声太差,手段百出,花言巧语防不胜防,我们不得不谨慎一些。” 暗地里对小师妹说了这些话后,温临简面上道:“既然不好当着我的面说,那就用纸笔写吧。” 他拿出纸笔,递给了封燃昼。 封燃昼抱着手臂,并不接他纸笔,冷笑道:“能直接开口说,为何要用纸笔?荒谬。”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愿让步,干脆一左一右跟在谢挽幽身边,打算硬把对方耗到离开。 “……”谢挽幽被夹在中间,感受着这诡异的气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忽然,她接到左侧封燃昼的传音入密:“等过了那座桥,跟我进树林,甩掉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师兄。” “?”谢挽幽还没来得及回话,右侧温临简的传音入密又来了:“他紧缠着你不放,明显有鬼,等过了那座桥,我往他脸上撒一把迷障粉,甩掉这个不怀好意的合欢宗弟子。” 谢挽幽:“……” 这是什么抓马的场面啊! 谢挽幽先是咬牙切齿的回封燃昼:“你搞什么鬼?有事直接传音入密就能说,为什么一定要单独说?” 然后无奈地回温临简:“大师兄,这次甩掉他,以后还会见面的,治标不治本,这次就听听他要干什么吧?” 分别答完后,又是两道传音入密同时出现。 封燃昼冷道:“凭什么要我偷偷摸摸,你究竟走不走?” 温临简劝道:“纵容了他一次,他就会得寸进尺,给他吃点苦头,他才会知道你不好惹,桥快到了,你看我出手后,记得马上离开。” 谢挽幽同时听两个人的传音入密,脑袋都快炸了。 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那种同时接通两个通话的人,顾了这个,又得顾那个,简直是当代时间管理大师。 眼看那座桥近在眼前,谢挽幽绞尽脑汁,疯狂思考要怎么应付过桥后两人都想带着她甩开对方的尴尬局面。 就在此时,路边的树后忽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挽幽灵机一动,赶紧说道:“树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扒开灌木,谢挽幽绕到树后,本以为是兔子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合欢宗弟子。 他正在树叶里找着什么东西,抬头看到谢挽幽,眼睛不由一亮。 这人谢挽幽并未见过,不由愣了一下:“你是在这里丢了东西吗?” 那合欢宗弟子很是年轻,看上去岁数也小,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很轻易让人联想到小狗。 他站起身,忙不迭点了点头,像是撒娇般苦恼道:“我弄丢了一条发带,姐姐可以帮我找一找吗?” 啊,声音也好奶。 谢挽幽好奇地打量他:“你也是妖族?” 那合欢宗弟子热情地点头,露出一条雪白蓬松的大尾巴,转过身晃了晃:“我的本体是西摩犬哦,姐姐要摸一摸吗?” 竟然真的是小狗变的! 谢挽幽这下确实多了几分感兴趣。 小狗尾巴虽然看上去很好摸,但他们毕竟是刚认识,谢挽幽不至于没有边界感地真上手摸,便开口婉拒了。 那合欢宗弟子看上去很失望,尾巴都耷拉了下去:“姐姐真的不摸摸看吗?” 谢挽幽清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找发带吗,继续找吧。” 小狗是很有活力的,闻言马上重新晃起了尾巴:“这边找过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说着,他们从树后走了出来,回到了正路上。 乍然看到封燃昼和温临简两人,他吓了一跳:“姐姐,他们是谁啊,看上去好凶!” 温临简微笑道:“道友还是不要乱喊比较好,我师妹年轻,你几岁了?” “姐姐,你的师兄管得好多哦,连别人叫你什么也要管吗?他好可怕,”小狗很委屈:“而且,你不喜欢我喊你姐姐吗?” 谢挽幽:“……?” 这小狗怎么茶里茶气的? 封燃昼冷眼看了片刻,抬步往前走,不知怎么的,一脚碾上了那条垂在地上的狗尾巴。 那合欢宗弟子顿时疼得“嗷呜嗷呜”叫,抱着留下一个脚印的雪白尾巴,咬牙气愤道:“这位师兄,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 封燃昼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不好意思,我一向不把脏东西放在眼里。” 他转而对谢挽幽道:“在外面耽搁这么久,小白都睡醒了吧?” 谢挽幽一个激灵,跟路上偶遇的小狗说了再见,马上往回赶。 “哎!哎——姐姐!”那合欢宗弟子都傻眼了,他从没见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 他这招用了这么久,从未失手过,定是因为这两个忽然冒出的人搅局! 他脸上的纯真之色顿时散去了,愤恨地看着他们:“我与二位无冤无仇,何必坏我好事!” 温临简皱眉,正要与他辩驳,封燃昼手里已燃起一枚小火球,随手一弹,小狗尾巴顿时开始冒火。 “啊——”那合欢宗弟子马上开始疯狂拍打着尾巴灭火,发现拍不灭尾巴上的火,只得纵身跳进了桥下的小溪里,这才熄了尾巴上的火。 封燃昼嗤笑一声,从他头顶的桥走过,往谢挽幽的临霜苑走去。 温临简叹了一口气,医者仁心,他最后还是给这个合欢宗弟子扔了一瓶伤药:“这个治烫伤,每日三次……以后不要做这种猎艳之事了。” 小狗:“……” 谢挽幽脚步飞快地往回赶,远远就看到门口蹲着一个小小的白影,正是小白。 大概是睡醒后没看到她,它就下了床,去门口等她了。 看到娘亲,谢小白马上飞奔着朝谢挽幽跑来,尾巴都甩成了小螺旋:“娘亲——” 谢挽幽把小东西接到了怀里,连亲了好几下:“对不起宝宝,娘亲回来晚了!” 谢小白晃着尾巴:“没关系,小白可以一直等娘亲~” 原本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小白忽然低头嗅了嗅,耳朵马上竖了起来,抬头看向谢挽幽,迷茫地问:“娘亲……早上摸了别的崽崽吗?” 怎么一个两个鼻子都这么灵啊,谢挽幽汗颜,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没有摸别的崽崽,娘亲怎么会摸别的崽崽呢?就是有个兔子姨姨要走了,娘亲跟她拥抱了一下,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小狗叔叔,娘亲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原来是这样呀。”谢小白没有再多问,埋在谢挽幽脖颈里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开心的呼噜声。 谢挽幽偏头亲了亲这黏人的小东西,开始给它熬药,小白就蹲在她肩膀上,神神秘秘地跟娘亲小声说自己昨晚做的梦:“梦里的狐狸叔叔还想捏小白,结果小白忽然长大,把狐狸叔叔捏来捏去……” 它伸出爪爪,兴奋地跟娘亲比划这当时的场景,忽然看到门口出现的封燃昼,小身子就是一僵,露出几分被抓包的心虚:“狐、狐狸叔叔……” 封燃昼走上前,伸手把它提了起来,似笑非笑道:“把我捏来捏去?这样捏吗——” 直到谢小白被揉捏到扑腾着小短腿“唔唔”地求饶,封燃昼才松开它。 小东西,不被教训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谢挽幽无语道:“你不会是专门跟过来欺负小白的吧?” 封燃昼不置可否,瞥了谢挽幽身前的小药炉一眼,微微皱眉:“你在熬药?病了?” 49 悬赏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听到他的问题,谢挽幽还有点惊疑不定。 就像看到一只经常对着人哈气的坏脾气猫咪忽然凑上来主动蹭人,受宠若惊的同时,难免让人怀疑对方忽然性情大变的动机。 但小白翅膀受伤的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谢挽幽狐疑地看封燃昼一眼,拿着扇子往炉子里送了点风,低声道:“小白的翅膀受伤了,这药是给它熬的。” 封燃昼一愣,小东西的翅膀受过伤? 仔细回想,以往看到它,它要么蹲在谢挽幽的肩上,要么趴在谢挽幽的怀里,他确实从未见过小白用翅膀飞翔过。 封燃昼微微蹙眉,把瘫在他手心里晕乎乎的小白翻过来,细细摸过它并未完全张开的小翅膀,小白被摸的发痒,忍不住扭动着小身子左右躲避,笑出了声。 还会笑,现在应该是不痛的。 封燃昼查看片刻,发现是右侧的翅膀有点问题,软塌塌的没有力气。 稍微一想,他便猜出来,大抵是骨头的问题。 这小东西岁数小,骨头嫩,体内灵气又很匮乏,要是骨头哪里错位了,想自己长好,估计得花费许多时间。 若用他的力量滋养……或许会恢复得更快一些。 药罐里的汤药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顿时飘了出来,打断了封燃昼的思绪。 封燃昼闻着味道就知道这汤药味道不会太好,不由有些惊讶:“它喝得下去这种苦药?” 听到这话,小白马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挺起小胸脯道:“当然,小白每天都要喝两碗哦。” “这么厉害?”封燃昼瞥它一眼,一根手指把它摁趴在手心。 谢小白:“……” 气得它翻过身,抱着封燃昼的那根手指啃咬。 它那点牙,连封燃昼的一层血皮都啃不破,挠痒痒似的,封燃昼也不抽回手,放任它咬来咬去,还时不时说些话煽动它咬得更用力点,十分欠打。 这么大个狐狸了,还要去跟一个三岁半的崽崽斗法。 谢挽幽都有点怀疑封燃昼也是三岁半小孩。 她无奈道:“你别欺负小白了,那边有个椅子,你坐着歇歇罢。” 封燃昼瞥她一眼,倒真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了,也放开了手心里的小白。 谢小白一得到解放,马上沿着他的手臂往上跑,发现狐狸叔叔没有再抓它,这才气喘吁吁地在封燃昼的肩膀上蹲坐下来。 刚坐下,发现屁股下的触感不对,它才反应过来,它坐到狐狸叔叔的肩上了! 柔顺的银发就垂落在一旁,谢小白早就觉得狐狸叔叔的头发颜色很漂亮,难得能近距离观赏,它好奇地用爪子勾了一下,还凑上去小心地嗅了嗅,试图辨认这是不是真的头发。 封燃昼没管它的小动作,稍稍后靠,打量谢挽幽这个小院,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收拾得倒是很干净,门口有一颗不知名的树,树上开了白色的花,风一吹,白色的花瓣便纷纷扬扬地落在青砖上,为这一方小天地添了几分幽静雅致。 封燃昼原本还觉得这地方意境不错——直到他看到不远处的一块菜地。 菜地里,一茬茬小葱正迎风摇晃,极具生活气息。 封燃昼:“……?” 封燃昼转头看向谢挽幽,她素白的纤细手指握着蒲扇的柄,正垂眸专注地看着炉火,乌黑的长发上落了几瓣被风吹过来的白色花瓣,看上去像个不染世俗之人。 封燃昼忽然觉得,谢挽幽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可以混迹红尘,做尽人间欢愉事,也可以坐在这里,煎药种地,一身超然世外。 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谢挽幽抬起眼,递给他一 个疑问的眼神。 封燃昼移开目光,没有再看她。 谢挽幽倒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大师兄呢?”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掂起一片白色花瓣:“路上有事,走了。” 走了?谢挽幽有些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但大师兄近来确实很忙,半路离开也是很有可能的。 谢挽幽辨不出真假,狐疑地看他:“大师兄不在,现在可以说那件事了吧?” 闻言,谢小白玩着狐狸叔叔的头发,悄悄竖起了耳朵。 那件事?是什么事呀? 封燃昼却没开口说话,而是用了传音入密:“下次触碰印记的时间,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谢挽幽目光一动,也传音入密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偷偷摸摸地说事情吗?”怎么在大师兄面前偷偷摸摸不行,在小白面前就又可以了? 这怎么还双标呢? 封燃昼假装没听到:“你没有想法的话,下次就定在明天吧,今天就休息一晚,明晚继续。” “??”谢挽幽连忙打断他可怕的想法:“等等!才休息一天怎么行,至少得……两三天吧。” 封燃昼想到她昨晚眼眶发红的模样,忽然有些莫名的不自然:“还没缓过来?” 谢挽幽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能感觉到,短时间内,她确实已经没办法再承受一次那种灼烧感了。 封燃昼也没强求:“那就等你能接受了再说。”免得再掉眼泪给他看。 谢小白听不到传音入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娘亲和狐狸叔叔说话,只看到两人相顾无言的场景。 它小小的脑袋,顿时浮现出大大的疑惑。 娘亲和狐狸叔叔怎么还不说话呀?小白等得好着急! 小白忍不住凑近封燃昼,小声问道:“狐狸叔叔,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啊?” 闻言,封燃昼的一双狐耳抖了抖,好整以暇道:“你问你娘亲。” 谢小白期待地转头看谢挽幽。 “一件小事而已,不是很重要,”谢挽幽掩饰性地清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药好了,先喝药吧。” 谢小白果然很快被黑漆漆的药汁吸引走了注意力,只顾看着药汁发愁了。 谢挽幽和封燃昼对视一眼,各自移开了目光。 谢挽幽默默想,明明是很正经的事,为什么硬是被他们聊出了背着孩子偷情的感觉…… 错觉,都是错觉。 谢挽幽悄悄拍了拍脸,强行收回脱缰般的思绪。 她本以为封燃昼事情也说了,最多待到小白喝完药就会离开,可她等了又等,始终没见封燃昼有要走的意思。 而且,这狐狸精似乎对她的菜地产生了兴趣,走到她的菜地前,指着一个黄色的不明物体问道:“那是何物?” 谢小白原本抱着一块蜜饯啃,见狐狸叔叔对菜地好奇,马上把整个蜜饯塞进了嘴里,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小白都认识,问小白!” 它个子小,看不到封燃昼指的东西,只能在他腿边蹦来蹦去,就为了跳得高点,把那个东西看个清楚。 封燃昼看得好笑,只得俯身把它拎起来,重新指了一下:“黄色的。” 高度猛然攀升,谢小白这下总算看清楚了,晃着尾巴道:“是南瓜呀,超甜的!” 难瓜?封燃昼没听过这种植物,不由多看了几眼,怎么叫这种名字,难道种植起来很困难吗? 他又指了指那边五颜六色的东西:“那又是什么?” 谢小白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是彩虹辣椒哦,放进肉肉里,香香!” 封燃昼:“彩虹……辣椒?” 他怀疑 地看向谢挽幽,谢挽幽走上前,解释道:“是辣椒的一个变种,表皮会随着成熟程度的不同,变成不同的颜色,小白觉得它的颜色像彩虹,就叫它彩虹辣椒了。” 封燃昼:“……” 幼崽的想法,果然奇奇怪怪的。 后来封燃昼又问了几个作物,刚开始谢小白还能说出“南瓜”这种正常名称,后来就变成了它取的各种各样的外号,诸如“爆炸豆”、“没有心的菜”、“大胖瓜”…… 封燃昼听它介绍完,不由牵起唇角:“……听你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东西的名字都记不清楚,只记得好不好吃了。 但这些奇怪的菜名倒让封燃昼真的生出了几分好奇:“那个爆炸豆真的那么好吃?” 谢小白自然是点头如捣蒜。 谢挽幽挑眉道:“你不会是想留下来吃饭吧?可我等会儿要去扶风阁,恐怕暂时没空招待你。” 扶风阁?封燃昼耳尖动了动,思忖片刻,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看到谢挽幽疑惑的目光,封燃昼淡声道:“这地方听着耳熟,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回一点记忆。” 原来是这样,谢挽幽想起来,之前他确实说过觉得扶风阁耳熟。 只是……谢挽幽的目光扫过他的狐尾和狐耳:“但你这样,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点?” 本来这狐狸精就长得惑人,再加上狐耳和狐尾,不知要在路上引来多少目光。 封燃昼大概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蹙眉片刻,试着收回狐尾和狐耳。 但很不巧的是,因为有伤在身,他的尾巴和耳朵不能同时收回,只能收回其中一个。 封燃昼黑着脸,最后把更引人注目的尾巴给收回了。 看着他毛绒绒的大尾巴消失,谢挽幽失望地移开了目光。 封燃昼:“……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挽幽手痒,抱着小白撸了一把:“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你还是有尾巴更好看一点。” 封燃昼:“?”莫名其妙。 他瞪了眼谢挽幽,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路上,他们遇到不少离宗的外宗弟子,看起来仙盟那边的形势真的很严峻,才会让这些宗门急匆匆地召集弟子回宗。 封燃昼目光扫过那些人,微微蹙眉:“最近你们宗门有事发生?” 谢挽幽把小白放在肩上:“算是吧,最近仙盟正在四处搜捕魔尊,很快就要搜到这里来了。” 不知听到哪个词,封燃昼瞳孔微缩,脚步不由一顿。 “据说仙盟可能会乱抓人,他们才会急匆匆离开——你怎么了?”谢挽幽走着走着,发现封燃昼没跟上来,她转过头,发现封燃昼停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神色阴晴难辨。 谢小白也疑惑地歪头:“狐狸叔叔?” 封燃昼这才回过神,抬步跟上,神色恢复了自然:“没事,你继续说。” 谢挽幽看他一眼:“你这是想起什么了?” “一点点。” 封燃昼似是不想多谈,转移了话题:“仙盟既然抓的是魔尊,怎么会到处乱抓人,他们难道没有魔尊的画像吗?” 谢挽幽也不是很清楚,理性探讨道:“有画像也没多大用处吧,魔尊又不蠢,只需改变一下身形,不就能轻易蒙混过关了?我反正不相信他会用原本的样貌光明正大地到处乱跑。” 封燃昼沉默了一下:“万一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谢挽幽笑了:“除非仙盟不知道魔尊的真实容貌,不然他真的太敢了吧。” 封燃昼:“……” 讨论魔尊的功夫,他们登上了前往扶风阁的飞舟。 虽然收起了狐 尾,但封燃昼过盛的殊丽容色和头顶的狐耳依旧引起了不少碧霄弟子的注意,惊艳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封燃昼不喜被人用这种眼光打量,冷着脸径自去了船头。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衣袖和衣摆皆绣有银色云纹,腰间束一条浅色腰带,如瀑银发则用一根玉簪束起,颈间戴一只镶嵌宝石的缠花金红色璎珞项圈,更添几分贵气。 不同于合欢宗的花里胡哨的红色弟子服,这身衣服衬得他的身姿飘然若仙,被带着飘渺云雾的风一吹,便像是要乘风归去。 好看,真的好看。 谢挽幽承认,这狐狸精的确是有几分惑人的资本的,若是忽略他的坏脾气,他的外貌的确极有迷惑性。 谢挽幽虽然也很欣赏他的美貌,但有句话说得好,越美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谢挽幽已经敏锐地感受到,封燃昼身上那种潜藏的危险了。 她远远地看着船头的封燃昼,没再靠近。 小白窝在谢挽幽的怀里,奇怪地问:“娘亲,我们不去狐狸叔叔那边吗?” 谢挽幽捏捏它的小耳朵:“船头风大,小白被风吹了,可能会生病的,所以我们不去那里。” 谢小白好奇道:“小孩子被风吹了以后会生病,狐狸叔叔年纪大了,会不会也生病啊?” 它话音刚落,谢挽幽就看到船头的封燃昼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过来。 这都能听到啊,看来狐狸的听觉也很敏锐。 谢挽幽暗自想着,封燃昼已经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谢小白马上缩进了谢挽幽的臂弯里,猫猫祟祟地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封燃昼的动向。 谢挽幽:“有事?” 封燃昼眉眼间有些不虞:“你们这飞舟,飞得未免也太慢了一些” “慢吗?”谢挽幽倒觉得还好,可能是因为她之前没坐过更快的飞舟。 谢挽幽打量了封燃昼片刻,狐疑道:“你不是失忆了吗?连坐过什么飞行法器都记不清吧,怎么会觉得它飞得慢?” 封燃昼似乎被她问住,按了按眉心才说:“记忆没了,潜意识还在。” 谢挽幽想了想:“现在只有这个比较快的方法去扶风阁,再忍忍吧。” 封燃昼不信,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不是会用剑吗?难道你还不会御剑飞行?” “……”谢挽幽沉默了。 御剑飞行,原主自然是会的。 但对她这个坐过山车都有点怕的现代人来说,不扎安全带就起飞,实在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而且要怎么御剑飞行,她也只在原主记忆里看过操作方法,自己还没有实践过,这会儿是绝对不敢轻易御剑上天的。 不过封燃昼这么一提,谢挽幽真的动了点心思。 御剑飞行确实比飞舟快很多,以后她得天天去扶风阁炼丹,这一来一回,明显自己飞更节省时间。 想到这里,谢挽幽轻咳一声:“回去我就练练,下次一定!” “……”封燃昼没想到她真的不会御剑飞行,竟无言以对。 不久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扶风阁。 下了飞舟,封燃昼看向扶风阁的建筑,记忆里的某个角落似乎又被触动了一下。 “走吧。”谢挽幽抱着小白走在旁边:“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先随便逛逛?” 封燃昼没有想法,顺着她的话“嗯”了一声。 今天来扶风阁的人似乎格外多,四处都拥挤不堪,不知是谁撞到了谢挽幽,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封燃昼及时伸手,将她捞了回来。 谢挽幽借着他环在腰间的胳膊稳住身形,费解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封 燃昼本想收回手臂,看周围人那么多,怕这碧霄女弟子又被挤得摔倒,只好作罢,朝她伸出另一只手,没好气道:“我抱着小白,免得你带着它一起摔倒。” 谢挽幽确实有点怕小白被挤到,犹豫了片刻,低头询问道:“小白愿意去狐狸叔叔那里吗?” 小白也看出娘亲抱着它不好走路,当即点了点头。 谢挽幽便把小白放到了封燃昼的手里,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小心点。” “丢不了,”封燃昼不置可否,单手抱着小白,另一只手则松开了谢挽幽的腰,改为抓着她的手腕。 谢挽幽感到手腕像是被滚烫的铁环箍住了似的,不舒服得很,忍不住扭了两下手腕。 封燃昼回头看她一眼:“别乱动。” 谢挽幽小声说:“可是……很烫,你松开点。” 稍微用力一点都受不了,她真是…… 封燃昼心下烦躁,还是稍微松了一些力道。 好在谢挽幽总算没乱动了,乖乖任他拉着。 大的不乱动了,小的又开始闹了。 谢小白用爪爪戳了戳封燃昼的手,吸引封燃昼的目光后,不好意思地问:“狐狸叔叔,可不可以……把小白放得高一点?小白想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子。” 封燃昼目光微动,它现在这个高度,确实什么都看不到。 他抿了抿唇,把它托到肩上。 谢小白抱着他的手指,期待地问:“狐狸叔叔,可不可以更高一点?” 还要更高一点……这小崽子难不成还想爬到他的头上去吗? 封燃昼脸色大变,咬牙道:“绝无可能!” 谢小白双爪合十,对他拜了拜,用一双水汪汪的灰蓝色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他,稚声稚气地恳求道:“真的不可以吗?求你了,狐狸叔叔~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叔叔,对不对?” 封燃昼:“……” 片刻后,谢小白快乐地蹲在封燃昼的头顶,双爪一左一右扶着雪白狐耳,发出了兴高采烈的欢呼声:“芜湖——好高呀!” 封燃昼臭着脸:“再乱动,就给我滚下来。” 谢小白马上乖乖地不乱动了,兴奋而好奇地往下看去。 以往它被娘亲抱着,能看到的只有周围人的腰腹处,可封燃昼身姿颀长,它蹲在封燃昼的头顶,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大部分人的头顶,还能完全将周围的景色收入眼中。 这对一个幼崽来说,无疑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谢小白小脑袋转来转去,简直目不暇接,完全看不过来。 所谓站的高,看得远,谢小白坐在这个地方,能看清的东西也变多了。 它指着一个方向,好奇地对下方的谢挽幽说道:“娘亲你看,那个叔叔,他头上为什么没有头发呀?” 谢挽幽轻咳一声:“崽,你看到就好了,不要说出来啊……” 封燃昼也难得勾起唇角:“你倒是敢说,不怕人家听了以后把你抓走卖掉?” “小白不说了……”谢小白马上用爪爪捂住嘴,不敢再说话了,眼珠却还转来转去,好奇地看着这个热闹的地方。 笨蛋崽崽,谢挽幽笑看着小白片刻,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跟封燃昼的目光撞上。 她心下莫名一颤,这次,她先收回了目光。 很快,谢挽幽就知道今天扶风阁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了。 只因为今天仙盟的人要在扶风阁发布悬赏令,凡有能提供魔尊下落者,天地材宝任选。 谢挽幽只想对一切有关魔尊的事避而远之,可封燃昼却好像对此很感兴趣,硬拉着她挤到了前面。 红色悬赏令专栏上,属于魔尊的那张巨幅悬赏令被两个仙盟成员挂了上 去。 谢挽幽一眼就看到了最底下的赏金——一百万极品灵石。 谢挽幽:“……”魔尊这么值钱的吗? 封燃昼却不以为意地轻嗤一声:“这么点钱,是在侮辱谁?” “??”谢挽幽满心复杂地转头看他一眼:“你难道有一百万极品灵石?” 封燃昼轻哼一声,并未回答。 随着那张巨幅悬赏令完全展开,谢挽幽看到了有关魔尊的一些线索。 那悬赏令上大致写道:魔尊擅长用火,火焰颜色赤红,武器为修罗刀(附图),戴黑红色面具(附图),头生暗红色双角(附图),背生黑色羽翼(附图),身穿玄纹法袍(附图),左手戴断生戒(附图),突破包围圈时,身上留有某某门派的火焰痕/刀痕/雷痕,有见过以上特征者,凡举报其动向,全都有赏。 谢挽幽看完那一系列的描述和配图,沉默了。 她想起那个山洞里,被自己碰掉、后来又硌得她腰疼的面具……原来那是真实存在的。 魔尊出门竟然戴面具,那岂不是根本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 万一魔尊伪装后出现在她身边,她可能也会毫不知情。 谢挽幽冷汗下来了。 她细看图上描绘的暗红色双角,黑色羽翼,还有赤红色火焰……全跟小白的特征对上了。 果然是亲爹,小白完全继承了他的血脉。 谢挽幽看着悬赏令上那双暗红色的角,它像是鹿角,美丽而邪恶。 她喉咙滚了滚。 这就是小白的角长大后的样子吗……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你对魔尊好像很感兴趣……你认识他?” 谢挽幽恍惚着转头,看到封燃昼探究的目光。 50 验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必不可能承认自己跟魔尊有什么关联,很快回过神,将脸上神色遮掩得天衣无缝。 她也不躲避封燃昼的目光,而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的讶然之色:“我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魔尊?你怎么想的,不会以为魔尊是大白菜,随便就能遇见吧?” 封燃昼:“……” 见封燃昼眼神变得复杂,谢挽幽直接把皮球踢回去:“我看你也对魔尊很感兴趣,一来扶风阁就直奔魔尊的悬赏令,你该不会跟魔尊有什么关系吧?” 闻言,封燃昼轻勾起唇角:“我也只是个合欢宗弟子,能跟魔尊有什么关系?”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话题。 谢挽幽道:“我还要去炼丹房炼丹。” 封燃昼耳尖抖了抖,漫不经心道:“那便走吧。” 忽然看到左边的狐耳在抖动,谢小白瞬间一爪探出,帮狐狸叔叔按住了。 封燃昼一只狐耳被它按得下折:“小白!” 谢小白认真地说道:“狐狸叔叔别怕,耳朵不听话,小白可以帮你按住哦~” 封燃昼冷笑:“我谢谢你!” 谢小白乖乖道:“全世界最好的狐狸叔叔,不用客气哒~” 谢挽幽笑得不行,被封燃昼瞪了一眼,才勉强敛起笑意,轻咳一声。 到了炼丹房,谢挽幽拿钥匙开了门,转身对小白张开手:“小白,来吧。” 谢小白马上跃跃欲试地要往谢挽幽怀里跳,却被封燃昼抬手按住了,他皱眉道:“你炼丹,怎么还要它跟着?” 谢挽幽愣住:“以前我都带着小白的啊。” 封燃昼目光一动,她炼一颗丹药,少说也要半刻钟以上的时间,这小东西无所事事地在她旁边待那么久,不会无聊吗? 封燃昼把谢小白推回头顶,淡淡道:“这次我可以带它,正好我不记得这里的情况,小白还可以给我指路。” 谢挽幽当即就想拒绝,她怎么能让这狐狸精独自带小白出去逛? 虽然相处了一段时间,但谢挽幽其实并不完全信任封燃昼,谁知道他会不会趁她不在,对小白做什么坏事? 封燃昼仿佛看出她的顾忌,率先道:“我身上的毒还未清理干净,这个时候离开碧霄丹宗,我会死。” 谢挽幽只犹豫了须臾,封燃昼已经拿出一张通讯符,放到她的手里:“我还不至于对小孩子做什么,等会儿通讯符联系。” 谢小白趴在封燃昼狐耳间,忧心忡忡地要往下跳:“不行,娘亲一个人会孤单的,小白要陪娘亲!” 谢挽幽想想让崽崽陪自己一个多时辰,也挺不忍心的,便暂且相信封燃昼一次,对小白笑笑:“小白去玩吧,等娘亲炼完丹药就马上来找小白。” 谢小白:“可是——唔唔!” 封燃昼看不惯她们磨磨蹭蹭,把头顶的小东西拢了回去:“你娘亲都这么说了,走吧。” 说着,便带着谢小白离开了,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谢挽幽的视线里。 谢挽幽怅然若失地看着谢小白离开的方向,心里很不放心。 刚进了炼丹房,她就打开了通讯符:“小白,你们到哪了?” 通讯符里很快传出喧闹的人声,封燃昼冷冽低沉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这才走出几步路?你就开始问了。” 谢挽幽:“我不放心啊——你让小白回话。” 通讯符窸窸窣窣的,很快一道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娘亲!” 谢挽幽脸上瞬间出现了笑意:“小白,你到哪了?” 谢小白似乎仔细辨认了片刻,通讯符里传来它细细的呼吸声,谢挽幽暗暗想,现在那张通讯符该不会被封燃昼放在了他的头上吧? 不一会儿,谢小白就回答道:“到了柱柱这里哦,就是上次娘亲不想见的姨姨和叔叔走过来,娘亲躲的那个柱柱。” 封燃昼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什么不想见的姨姨和叔叔?” 谢挽幽额头直跳:“小白,不许告诉狐狸叔叔!” 封燃昼哼笑一声:“专心炼你的丹吧,只顾着聊天,明天都出不来。” 谢小白闻言,马上说:“小白保证不把姨姨和叔叔的事说出去,娘亲,你好好炼丹哦。” 说完,通讯符的光便暗了下去。 那边挂断了。 可恶!谢挽幽马上开始准备炼丹,争取能快点出去。 小白的火种谢挽幽留了一点,因此小白不在,她依旧能炼丹。 这次炼丹,谢挽幽明显能感觉到,她控火时变得更轻松了。 这难道就是封燃昼给她淬魂的效果? 系统适时出声道:[之前你能炼五炉,现在努努力,能炼六炉,但精神力会稍微透支一点,带来一些不适症状] 谢挽幽沉吟片刻:“这才一次,成效就如此显著了吗……那我如果天天去淬魂,岂不是很快就没有炼丹上限了?” 系统声音幽幽:[天真,太频繁地淬魂,魂魄会被淬得四分五裂] 谢挽幽:“……行吧。” 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挽幽放弃不切实际地幻想,开始炼丹。 炼完一颗,就奖励自己用通讯符联络一次崽崽。 “娘亲!我们到外面那条街上啦!”谢小白兴高采烈道:“你又炼完一颗丹药了吗?” 谢挽幽笑着道:“对啊,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谢小白说:“狐狸叔叔看到卖糖人的地方,就来买糖人了。” 买糖人?谢挽幽挑眉道:“那狐狸叔叔还挺有童趣的。” 话音刚落,谢挽幽就听到封燃昼的声音传来:“要一个糖人,狐狸坐在猫头上。” 谢挽幽:“……” 童趣没有,报复心倒是很强。 这是还记得上次狐狸头上骑猫猫的糖人之仇吗?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实里,猫猫头真的骑在狐狸头上了? 谢小白听了以后哪能同意,马上制止摊主:“爷爷,不要狐狸坐在猫头上,要猫头坐在狐狸头上!” 一人一个说法,把摊主给整不会了:“究竟画哪一种?” 封燃昼不屑笑道:“谁付钱听谁的。” 身无分文的谢小白悲愤不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小白穷!” 封燃昼嘲笑它:“三十年?三百年后都未必能跟我一样有钱。” 气得小白无能狂怒,嗷呜嗷呜地发出不甘心的幼崽咆哮。 谢挽幽:“……”可怜见的,毁天灭地的反派还没长大,被狐狸精欺负得惨兮兮的。 谢挽幽轻咳一声:“小白不气,等娘亲出来了,娘亲给你买!” 谢挽幽不再分心,专心将所有丹药炼好,交给寄卖处,现做现卖。 交易完后,谢挽幽拿通讯符联络他们:“小白,你们在哪?我来找你们。” 那边窸窸窣窣了一会儿,谢小白小声说:“娘亲,刚刚街上来了好多凶凶的人,我们都被拦住了。” 谢挽幽眉头微皱,听到封燃昼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来抓魔尊的,等着,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谢挽幽听闻街上在抓魔尊,自然很好奇仙盟是靠什么辨别魔尊的,便去了临街的一个包厢,从窗户往下看。 只见大街上人群熙攘,街头街尾全都被数个仙盟弟子围住了,上方也被结界拦住,确保鸦雀难逃,想要出去,只能走唯一一个通道。 而要走那个通道,就需要通过验魔石的测验,凡是身上有魔气的人,都能马上被验出来。 好一出瓮中捉鳖。 谢挽幽在人群中找了找,轻易地发现了那一道白影。 毕竟封燃昼走在汹涌的人潮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的狐耳间还趴着一个小白,它懵懵懂懂的看着周围的人,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垂落在身后的小尾巴无聊地一甩一甩,封燃昼投喂了它一块糖,它就只顾着吃糖了。 他们的位置很靠前,人流缓缓向前移动,不久就轮到了封燃昼。 守在关口的仙盟长老细细打量封燃昼的面容,封燃昼任他打量,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目光也落在对方的脸上。 这张脸,看上去也颇为眼熟。 仙盟长老打量着这个容色过于俊美的年轻人,明明一身白衣,眉目间却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妖异,如今仙盟草木皆兵,虽然封燃昼的特征并没有与魔尊有任何相似之处,但他依旧引起了仙盟长老的注意力。 仙盟长老警惕地拿出验魔石。 但凡有一丝魔气存在,这验魔石就会发光,而魔尊满身魔气,哪怕能遮掩一二,也根本无法完全掩饰。 若他是魔尊,绝逃不出验魔石的检测。 在仙盟长老的注目下,封燃昼漫不经心地把骨节修长的手搭在了验魔石上。 没反应。 仙盟长老收回目光,摆手让封燃昼离开。 然而,封燃昼刚走出一步,忽然被仙盟长老叫住:“慢着!” 封燃昼脚步一顿,回过头:“还有事?” 仙盟长老盯着他头顶的谢小白:“它还没验。” 闻言,排在后面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谁都看出这只是个灵兽幼崽,怎么可能是魔尊?这仙盟老头老糊涂了吧? 封燃昼不置可否,把头顶的小白摘下来,让它把爪子放在验魔石上。 谢小白嘴里还含着糖块,懵懂地把爪爪按在石头上。 “啪”的一声,验魔石亮了。 所有人脸色大变,纷纷退开,那仙盟长老更是踉跄着连退好几步,指着谢小白手指颤抖,一副如临大敌的惊骇模样:“你——你是魔尊!” 嘴里还吮着糖的谢小白:“?” 吃瓜吃到自家崽崽头上的谢挽幽:“??” 什么魔尊? 他们抓魔尊,关她家崽崽什么事? 作为小白的娘亲,谢挽幽很清楚,小白体内只有灵气,而且还很匮乏,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魔气这种东西的!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51 众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仙盟长老惊恐万分地喊了那一声过后,在场围观者虽不明所以,但一听到“魔尊”两字,全都下意识后退了好几米。 一时之间,所有人纷纷退避,以封燃昼和谢小白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仙盟众人听到动静,马上围了过来,紧张不已地对着封燃昼怀里的谢小白拔剑。 那仙盟长老怒目圆瞪,对小白高声怒喝“魔头!事已至此,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谢小白迷茫地歪头“咕?” 封燃昼抱着一脸茫然的小白,露出几分不理解的惊讶之色“长老在说什么?它不过是个三岁稚子,连化形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魔尊?” 他微微皱眉,质疑道“怕是验魔石出错了吧?”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明明看得清楚,那的确只是一只灵气低微的灵兽,非要说是魔尊伪装的,未免有些离谱了。 “对啊,我刚刚就站在他们后面,完全没有感受到异常气息啊!” “要说对魔气的感知能力,御魔铃跟验魔石也差不了多少,可我身上的御魔铃也没响……我看真弄错了吧?” 发觉众人的怀疑,仙盟长老冷哼道“验魔石绝不可能出错!什么三岁稚子,定是魔尊的伪装!证据确凿,你竟还敢包庇它,一定跟魔尊是一伙的——来人,将他也拿下!” “慢着,”封燃昼不疾不徐道“长老难道真的觉得,魔尊会伪装成一个灵气全无的三岁小孩?试问哪种伪装方法能够如此天衣无缝?既然绝验魔石不可能出错,那就请长老再验一次吧,否则,难免让诸位道友存疑。”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仙盟长老冷笑一声,把验魔石先交给旁边的几位仙盟弟子试验,验魔石无论被谁触碰,俱是不亮,仙盟长老冷声道“如此,可证明验魔石功能正常,不会无故发光。” 试验过后,他们也不敢靠近封燃昼和谢小白,仙盟成员便把那块验魔石放在地上,微一用力,推到了封燃昼脚下。 封燃昼也不去碰,而是蹲下,将小白放在了地上“小白,再去碰那块石头一下。” 谢小白低头看看自己的爪爪,有些不安地仰头看向狐狸叔叔。 小白隐约能感觉到,它让石头发光,似乎是一件让所有人都害怕的坏事。 要是这次它再让石头发光……它跟狐狸叔叔会被抓走吗? 看出小东西的不安,封燃昼捻了捻它翘起的小胡须,坏心眼地往外扯了扯,弯起唇角道“胆小鬼,怕什么,你只管摸就是。” 谢小白气鼓鼓地瞪他,那么用力地拽它须须,拽掉了怎么办! 坏叔叔! 谢小白又是生气,又是担心须须被拽掉,也就无心多想了,加上狐狸叔叔也是一副完全不慌的样子,无形中也让它有了点底气。 谢小白走到那块石头前,犹豫片刻,把爪子搭了上去。 这次,它爪下的验魔石,死寂。 信心满满的仙盟长老愣住了,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谢小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迅速收回爪爪,左右看了看,见四周的大人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害怕,干脆一溜烟钻进了封燃昼的衣摆底下,只探头探脑地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灰蓝色眼睛。 封燃昼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验魔石出了错,可怜我们父子俩,险些因为这块失灵的验魔石被抓走,平白遭了一场无妄之灾,未免也太倒霉了。” 正要翻下窗户赶到现场,结果听到这句话的谢挽幽“……” 谁跟他父子俩?此狐未免忒不要脸! 不过……谢挽幽停下翻窗的动作,微微皱眉。 谢挽幽自认对封燃昼的脾气还算有一点了解,这狐狸精一向目中无人,忽然如此惺惺作态,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再想得阴暗一点,验魔石的失灵,难道跟他有关? 下方的众人已经一片哗然。 亲眼看到验魔石失灵,这对所有人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因为一旦验魔石出现问题,那事情就变得很严重了。 验魔石作为判定一个人身上是否有魔气的标准,代表绝对的权威,仙盟之前就是按照验魔石的判断抓人的,若是验魔石有可能失灵,这岂不是说明之前被仙盟抓走的各宗弟子,也极有可能是被误抓的!? 围观的修士里,有不少人的同门被仙盟以“疑似魔域之人”的理由抓走,早就已经对仙盟有了极大的不满,见到此情此景,哪能站得住,当即有很多人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仙盟给个交代。 “你们这是什么破验魔石?完全靠运气好不好抓人是吧!快把我师弟放了!我就说我师弟每天勤学苦练,一心问道,怎么可能是魔域之人!” “天啊,要不是这次中招之人是个三岁稚子,我们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若是普通人,恐怕根本没有机会辩解,直接就被仙盟抓走了吧!” “仙盟用坏掉的验魔石抓人,是否居心不纯!” “把我师兄放了!真当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好欺负?” 一声接一声的质问让所有仙盟成员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眼看扶风阁那边有更多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而来,仙盟长老运起灵气,沉声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们的验魔石是绝不可能出现问题的,肯定是这两人用了什么法子瞒天过海!” 听到仙盟竟然还在狡辩,众人的怒意越发高涨。 恰在此时,封燃昼道“我家小孩子不可能跟魔尊有什么关系,验魔石既然不准,诸位道友大可亲自来验。” 这个时候,只要证明小白的确是个普通幼崽,仙盟的狡辩就能不攻自破。 “我来!”一个壮汉站了出来,拿出一块石头,向众人展示“这是测龄石,仙盟非要靠石头测出的结果抓人的话,那也该承认我这块石头测出的结果吧!” 那壮汉先用这块测龄石测了测仙盟众人和随机路人的年龄,全是正确的,再去测谢小白年龄,明晃晃的三岁半。 众人的议论声顿时更大了,仙盟成员哑口无言。 另有几个在修真界颇有名气的修士站了出来,亲自探查谢小白体内是否有魔气。 众所周知,魔气确实可以被遮掩,但绝对不会从丹田和灵脉里消失,只要探入灵脉,它体内究竟有没有魔气,完全是一目了然的事。 数个人验过,得出的结论全都是没有魔气。 这的确只是一只灵气低微的三岁半幼崽。 又有数个修士上前,什么鉴魔镜、诛魔符、灭魔阵轮番上阵,多方面验证小白普通幼崽的身份。 谢小白先是臭美地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须须没有被拽掉,依旧保持对称,这才松了口气。 镜子撤走后,它的脑袋上又被一个怪叔叔贴了一张黄符。 黄符挡住了视线,谢小白不舒服地晃晃脑袋,那张黄符就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然后有个叔叔画了个阵法,它好奇地走了进去,沿着阵法纹路跳着玩。 “……”仙盟众人的表情全数崩裂,变得怀疑人生。 谢挽幽在上面看着,不由抽了抽嘴角。 小白他爹虽然是魔尊本人,但小白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它刚开灵没多久,也未修魔道,体内灵气甚至十分纯净,他们对着小白验,这些东西当然不可能起作用。 仙盟这次是必败无疑了。 铁证如山,众人义愤填膺对仙盟骂道“事已至此,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仙盟长老这时也有些下不来台,见谢小白确实不可能是魔尊,只好改了口“这块验魔石偶然出了一次差错而已,我们会排查原因,诸位放心,其他验魔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众人哪还会相信他们。 一个青衣修士冷笑道“那你们就把所有的验魔石拿出来,我们一个个验过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验魔石验出的魔域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魔域之人!” 这时,扶风阁那边的人也全被引了过来,对着仙盟成员指指点点,仙盟骑虎难下,只好把所有验魔石全都拿了出来。 所有人都验过几轮,真有几个“魔域之人”被筛了出来。 但令人奇怪的是,若是探查这些人的灵脉和丹田,却丝毫看不到所谓的“魔气”。 那验魔石验的“魔气”,又究竟是从何而来!? 看了半天热闹的封燃昼惊讶道“怎会如此?这么说,所有验魔石都有问题,那这些验魔石又是依据什么标准来选人的?” 众人也觉得古怪,一一对比了那些被验魔石选出之人的相似之处,最后竟真发现一个共同点—— 他们的灵气都很纯净! 壮汉怒视仙盟众人“好好的验魔石,怎么验出的全是灵气纯净之人!仙盟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这……”仙盟长老冒出了冷汗。 “我之前听的传言该不会都是真的吧?”封燃昼像是不确定似的,声音也低了“听说有个禁术,能够将别人体内的灵气化为己用……” 其他修士也不是傻的,马上顺着他的话有了诸多联想“对了,听说天元丹宗最近跟仙盟走得近,该不会是合谋用活人炼丹……” 仙盟长老几乎要吐血,指着封燃昼颤声道“你血口喷人!仙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封燃昼抖了抖狐耳“我只是随口一说,长老急什么?” “你——” 然而,人心已经动摇了,仙盟触了众怒,无数人质疑仙盟是假借抓捕魔尊之名关押各宗弟子,实则不知要对那些弟子做些什么。 这些日子被仙盟欺压已久的小门小派早有怨言,此刻有了突破口,终于触底反弹。 “快把我们门派的弟子放了!关了快七八天,半点音讯都没有——怕不是全都已经遇害了!” 仙盟成员脸色铁青,只说会调查清楚,却不提释放各宗弟子的事。 有人终于忍无可忍“仙盟简直欺人太甚!是真当修真界没有与仙盟抗衡的存在了吗!玄沧剑宗若出世,还轮得到你们在这当老大?实在谈不拢,我便一头撞在玄沧剑宗山门上,求也要求得玄沧剑宗查清此事,为我们主持公道!” “对!找玄沧剑宗去,仙盟疑似拿人炼丹,这事难道还不值得玄沧剑宗派人彻查吗!” 仙盟成员被质问得焦头烂额,不得不拿通讯符联络上级。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在下与玄沧剑宗弟子有点交情!现在就可以喊人过来!” 谢挽幽“??” 这瓜最后居然吃到前宗门头上了? 要是再不走,跟玄沧弟子撞上了,她也完蛋了。 好在这个时候,谢挽幽手中的通讯符闪了闪,封燃昼低沉含笑的声音传了出来“热闹看够了吗?我们在扶风阁正门等你。” 谢挽幽看了眼窗外,发现封燃昼不知何时从混乱的人群里溜走了。 这狐狸精,拱完火就跑。 谢挽幽也笑了“这就撤退了?” 封燃昼懒声道“不然留在那,事后被仙盟寻仇吗?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谢挽幽提醒他“你是狐狸。” “……”封燃昼冷哼一声“你究竟走不走?” “走走,”谢挽幽飞快地下了楼,扶风阁里的人已经少了大半,全跑去旁边那条街看热闹去了。 谢挽幽顺利跟封燃昼和小白会合。 一见到娘亲,谢小白就变得委屈巴巴的了,扑到谢挽幽怀里告状“娘亲,刚刚小白遇到了好多奇怪的叔叔!” 谢挽幽心疼地亲亲抱抱“小白吓坏了吧?好可怜我的宝宝!” 封燃昼挑起眼皮“可怜吗?我看它后来玩得挺开心的。” 谢小白有点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比划了一下“只有一点点害怕哦。” 发现奇怪的叔叔们不会伤害它,还会给它玩一些奇怪但有趣的东西以后,谢小白就不害怕了。 谢挽幽看小白不像留下什么阴影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 她抱着小白,忍不住扭头问封燃昼“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验魔石真的有问题吗?” “你难不成以为是我动的手脚?”封燃昼睨了她一眼,忽而微微勾唇,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惑人的妖异之色“被你猜中了,是我做的。” 谢挽幽没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你还真敢承认啊。” 封燃昼往街那边瞥了一眼,意味深长道“我是动了点手脚,但没有完全动。”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封燃昼笑意不达眼底“那些验魔石被重新炼制过,筛选出的确实是那些灵气纯净的人,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魔尊。” 这事居然是真的? 谢挽幽三观被颠覆了,瞳孔地震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真的要拿人炼丹,也太敢了吧!” 封燃昼眼神有些古怪“我这么说,你就信了?仙盟对你们来说难道不是正道门派吗?” 谢挽幽坦然道“一开始仙盟到处抓人,我就觉得很奇怪,也有人告诉过我,仙盟里并不全都是好人,所以听到仙盟干坏事,我虽然惊讶,但也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想了想,说“所有事情都不是既定的,所谓的正派,也有可能干坏事,不能形成思维定势。” 封燃昼目光闪了闪“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很奇怪吗?”谢挽幽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没有细想“继续说,你究竟在哪动了手脚。” 封燃昼却偏不说“你猜猜。” “这时候还卖关子?”谢挽幽皱眉“如果说这验魔石验的是灵气纯净的人,那小白第一次摸到,它发亮是正常的,可第二次小白摸它的时候,它却没有发亮,由此可见,你是在这里动了手脚。” “还算聪明。”封燃昼狐耳抖了抖“你再猜猜,我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谢挽幽细思片刻“第一次摸到验魔石的时候吧,毕竟之后你都没再碰过它,不过,你是用什么办法暂时将它屏蔽的?” 封燃昼“独门法术,恕不外传。” 谢挽幽识趣地不多问,在心里把整件事捋了一遍,发现了不少疑点。 比如封燃昼是怎么摸出验魔石被重新炼过,以及他那些若有若无的煽动和引导,似乎故意把矛头指向了仙盟。 封燃昼注意到她的目光“想问就问。” 谢挽幽就问了“你跟仙盟有仇?” 封燃昼淡淡道“原本无冤无仇,偏要在逛街时扰我兴致,也就有仇了。” “……” 坐上了回碧霄丹宗的飞舟,谢挽幽道“你觉得玄沧剑宗出面,仙盟会收手吗?” 封燃昼的银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闻言,他目光微动“玄沧剑宗……听着也有些耳熟。” 谢挽幽都忘了他是个失忆人士,给他简单描述一下玄沧剑宗的情况。 封燃昼没有想起什么,听了以后反应平平“不管怎么样,只要事情闹大,仙盟为了避风头,总会消停一阵子。” 仙盟一消停,谢挽幽也不用担心他们来碧霄丹宗找麻烦了。 封燃昼今天出门,竟是间接为碧霄丹宗做了件好事? 这么一想,谢挽幽晚上便留了封燃昼吃饭,权当感谢。 黄昏时分,太阳还未下山,天边尽是绚丽的红色晚霞。 封燃昼躺在谢挽幽家的躺椅上,目光却落在小厨房门口。 谢挽幽正在厨房里忙活,时不时指挥小白现摘食材。 于是,就有一道小小的白影兴高采烈地跑进跑出,在菜地和厨房之间来回往返,仿佛有使不完的活力。 封燃昼忍不住站起身,想看看小白是怎么在菜地里摘菜的。 没想到刚靠近菜地,封燃昼就被迎面飞来的泥土迸了一身。 封燃昼“……?” 仔细一看,原来是谢小白正在双爪并用地飞速刨土。 封燃昼避开了这片区域,黑着脸用了个去尘诀。 没一会儿,谢小白就挖出了一颗水灵灵的红萝卜,把萝卜头上的叶子叼在嘴里,哼哧哼哧地往厨房拖去。 那萝卜几乎跟它的身体差不多长,封燃昼怕它拖不动,还想帮它,没想到刚伸出手,小东西就警惕地瞧他一眼,拖着萝卜跑得飞快。 封燃昼“?”为什么他会被拒绝? 幼崽的心思,他不懂。 做到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谢小白总算不再孤军奋战,而是带了封燃昼去摘彩虹辣椒。 它蹲在辣椒树前,对着一树五彩斑斓的辣椒豪气万丈道“狐狸叔叔,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辣椒,都可以选!” 这么大方?封燃昼挑眉问道“味道都不一样?” 谢小白一一为他介绍“小红最辣,小黄不太辣,小绿只有一点点辣,小紫的辣有点奇怪,小白吃了想吐——” 封燃昼故意说“那就来个小白辣椒吧,狐狸叔叔也想试试,吃了会不会吐。” 谢小白“?” 谢小白气鼓鼓地瞪他“吃了想吐的是小紫!狐狸叔叔笨笨!” 封燃昼觉得逗它很好玩,恶劣地又说几句欠打的话。 气得小白一连摘了好几个小紫,非要把狐狸叔叔吃吐不可。 很快菜上齐了,谢挽幽没有做多,三菜一汤,给没见过世面的狐狸精尝尝鲜。 她也不是天天都做饭,厨艺只能说是一般般,但小白可能有滤镜加持,每道菜都觉得无比好吃——除了小紫。 封燃昼也很好奇小紫究竟有多难吃,第一筷夹的就是小紫被切成丝的尸体,然后……沉默了。 谢挽幽惊讶道“你也不喜欢吃小紫?” 封燃昼古怪地看她“你难道喜欢吃?” 谢挽幽点头“我吃不出这些辣椒的区别,可能作为人类,我的味觉跟你们的不是一个层次的吧。” 封燃昼“我只觉它又辣又苦涩……还酸。” 谢小白点头如捣蒜“对呀,就是这个味道!” 谢挽幽“……我只觉得它辣。” 谢挽幽有些郁闷,怎么对面两个看上去才更像亲父子。 别说,单看眼睛和毛色,还确实挺像的。 不过,不像的地方更多。 一顿饭下来,桌上气氛还不错,菜全都吃完了,封燃昼也并未如谢挽幽想象的那样挑三拣四。 吃完饭,封燃昼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谢挽幽把人送出门的时候,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给你换药的人从明天起就不是我了,是另一个碧霄弟子,你明天看到后不要惊讶。” 封燃昼眉头微皱“又是你那大师兄做的安排?” “不是啊,”谢挽幽疑惑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以后会换个人给你换药,只不过那时人手不够,才一直耽搁到现在,现在很多外宗弟子离开,当然就换班了。” “……” 谢挽幽凑近看他,好整以暇道“你之前不是很希望我走吗?现在怎么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封燃昼猛然回过神,冷冷看她一眼“你想多了,我高兴得很。” 说罢,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谢挽幽和谢小白对视一眼。 谢小白迷茫道“狐狸叔叔这是高兴的样子吗?” 谢挽幽“不知道,但可能是口是心非的样子。” 夜幕降临,虫鸣声惊扰秋夜。 谢挽幽上了床,把小白抱到了怀里。 小白已经解除了吊坠的隐藏形态,露出了暗红色的圆润小角,以及灰色的小翅膀。 “好像没有变化,”谢挽幽摸了摸暗红色的小角,触手有点温热。 谢小白感到有点痒,不由笑出了声。 谢挽幽也笑着亲了亲它的小角,谢小白眯着眼睛窝在她怀里,尾巴尖晃来晃去,享受此刻的温存。 忽然想起什么,谢小白好奇地问道“娘亲,小白的角和翅膀以后会长成画里的样子吗?” 谢挽幽一愣,随即明白了谢小白的意思。 小白也看到了悬赏令上的画了吗?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问道“小白觉得画里的翅膀和角好看吗?” 谢小白马上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小白觉得很好看!那个翅膀这么大——还有角,那么好看!娘亲,所有人的角和翅膀都能长成这样吗?小白以后也能拥有这样的角和翅膀吗?” 谢挽幽不由失笑“不是所有人都能长,但小白一定可以拥有。” “真的吗?”谢小白惊喜无比。 “不过……”谢挽幽摸摸它的脑袋“在小白的角和翅膀长大之前,小白要答应娘亲,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小白有红色的角,知道吗?” 谢小白点头,骄傲道“娘亲早就说过了呀,小白都记得,今天狐狸叔叔在的时候,小白都忍住了,没问娘亲角和翅膀的事。” “对!就该这样!”谢挽幽用力地吸了吸崽崽“宝宝真的好聪明!” 不愧是当未来反派的料! 谢挽幽抱着谢小白亲了又亲,才问道“娘亲炼丹的时候,狐狸叔叔都带小白去哪里了?” 封燃昼能如此精准地拿捏时机拱火,动摇仙盟在修真界的公信力,谢挽幽不相信他今天出门只是带着小白闲逛。 52 秋来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小白翻着肚皮躺在谢挽幽的怀里,努力回忆了片刻,毫不犹豫地将狐狸叔叔的行踪和盘托出:“狐狸叔叔先带小白下了楼,然后找了一个不认识的叔叔,跟他说了几句话。” 谢挽幽追问道:“只下了一层楼吗?” 谢小白肯定点头:“对呀。” 谢挽幽陷入了思索,那时她在四楼寄卖处的炼丹房里,而封燃昼带着小白下了一层楼,去了三楼。 三楼是发布任务和悬赏的地方,封燃昼去那做什么? 谢挽幽心中疑惑,戳了戳小白软乎乎的肚子:“那狐狸叔叔跟那个叔叔说了什么啊?” 说到这,小白就有些气鼓鼓的:“小白不知道。” “狐狸叔叔把小白的耳朵和眼睛都捂住了,说这是小孩子不能听的……还说知道的越多,就会被抓走得越快。” 谢挽幽:“……” 这诡计多端的狐狸精! 不让看就不让看嘛,怎么还吓唬小孩呢? 谢挽幽手背一热,是谢小白把爪爪按了上来。 谢小白胡须翘了翘,悄悄对谢挽幽说:“不过,小白其实偷偷看到了一点哦。” 谢挽幽简直哭笑不得,捏了捏小白的腮帮子,这小东西看着什么都不懂,心眼子还挺多:“那小白看到了什么?” 谢小白被捏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狐狸叔叔给了那个叔叔一袋石头,叔叔就给了狐狸叔叔一个圆圆的东西。” 谢挽幽想了想,摸出一块中品灵石:“是这种石头吗?” 谢小白凑近看了看,澄澈剔透的灰蓝色的大眼睛里倒映出灵石的影子,它辨认片刻,摇了摇头:“比这个石头要更亮一点,更好看一点哦。” 灵石内蕴含的灵气越纯粹,成色越好,比中品灵石还亮的,至少得是上品灵石。 谢挽幽若有所思,三楼是任务区,能够当场交易的东西不多,封燃昼花这么大一笔钱买了一个圆形东西,那会是什么? 她思忖了片刻,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情报。 扶风阁在修真界有自己的消息网,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想知道的消息。 封燃昼当时买了什么消息,已经不得而知了,但谢挽幽猜测,其中应该有仙盟的秘辛,被封燃昼在大庭广众下真假参半地说出来,才能达到最后引爆舆论的效果。 只是,狐狸精为什么要故意针对仙盟?他跟仙盟有仇? 谢挽幽靠在床头,捏着小白的爪爪,陷入了沉思。 小白见娘亲不说话了,一骨碌翻了个身,趴在谢挽幽胸口,晃着尾巴道:“娘亲,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呀?” 谢挽幽回过神:“娘亲只是想知道狐狸叔叔有没有带小白去干坏事。” “狐狸叔叔应该没有做坏事吧……”谢小白也有些不确定:“狐狸叔叔拿到东西以后,就带小白去逛街了,还给小白买了糖人,甜糕,奶枣……” 小白掰着爪爪罗列狐狸叔叔给自己买过的东西,数着数着,它渐渐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耳尖也慢慢耷拉了下来,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含糊的“咕噜”声。 谢挽幽低头看去,发现小白趴在自己胸口,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是把自己数得睡着了吗?谢挽幽有些好笑,伸手拨了拨小白翘起的胡须,将它轻轻抱起来,放在了小枕头上,最后俯身亲了亲它的小角。 小白在梦中如有所感,发出了撒娇似的哼唧声。 谢挽幽看着小白,想到封燃昼给它买的那些东西,心情不由有些古怪。 那狐狸精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仅主动提出带崽崽去逛街,还给它买这买那的…… 不对劲,真不对劲。 谢挽幽一时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最后怀揣着这股莫名的别扭感入睡了。 一觉过后,那股抓不住的奇怪念头已经消散,谢挽幽索性摒弃杂念,照旧早起练剑。 结束后,她收了剑,下意识要往玉英殿的方向走。 然而刚走出一步,谢挽幽忽然想起来,今天已经换班了,她不需要再去给狐狸精换药。 封燃昼那边,自有其他师兄照顾。 不仅如此,玉秋苑里的伤员也走了一批,有了第一批打头,这段时间里,所有外宗弟子估计全都会陆陆续续地回宗。 既然不用去玉英殿,谢挽幽就直接去了玉秋苑,准备给今天离宗的外宗弟子记档。 刚进玉秋苑的门,谢挽幽就发现玉秋苑的病人们聚在一起,正在兴奋地说着什么。 八卦谁不爱听?谢挽幽马上好奇地挤了进去,想听听热乎的八卦。 一个陨星门弟子正在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劲爆!仙盟验魔石失灵,竟将一个三岁半小孩验成魔尊!其父含泪控诉,所有人都炸了!” 谢挽幽:“……?” 前面说得还算写实,后面的“其父含泪控诉”是什么鬼? 封燃昼什么时候当了小白的爹? 还含泪?封燃昼含的是满肚子坏水吧…… 谢挽幽一阵无语,暗叹消息传播的不真实性。 很快有人义愤填膺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我早就觉得验魔石不靠谱,没想到是真的不靠谱,要不是这个小孩,我们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听说验魔石验的都是灵气纯净的人?简直细思极恐,仙盟抓这些人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是要用禁术拿人炼丹?” “不知道,反正昨天这事一出,大家都闹了起来,硬是不让仙盟的人走,最后玄沧剑宗也被惊动了,派了弟子过来调查情况。” 听到昨天玄沧剑宗的人真的到了现场,谢挽幽不由心下一动。 昨天她走得太早,吃瓜没吃全,玄沧弟子来了以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她其实还挺好奇的。 玄沧剑宗作为修真界的第一剑宗,却并没有追名逐利的浮躁,由于全宗上下一心问道,不理世事,如今是半隐世状态,非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参与修真界之事,因此在修真界颇受推崇,地位也十分超然。 如果说哪个单独的势力能与仙盟抗衡,那自然非玄沧剑宗莫属,若仙盟真的做出拿人炼丹这种事,玄沧剑宗肯定是会出来管的。 谢挽幽记得,玄沧剑宗有一道门规,就是除魔卫道。 “后来怎么样了?仙盟什么反应!” 谢挽幽回过神,听到一个弟子失望地说道:“听说仙盟一看到玄沧剑宗的人真的来了,全都夹着尾巴做人,可惜我不在现场,否则非得给我乐死。” “呸!一群欺软怕硬的小人,就欺负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呗!” “玄沧剑宗去仙盟调查了吗?以后仙盟是不是就不会出来抓人了?” “玄沧弟子是去调查了,但能不能真的查出什么,就不一定了,”那个陨星门弟子也不太确定:“不过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仙盟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搞事了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谢挽幽也附和着点头,开口问道:“既然仙盟近期不会再抓人,你们宗门还急着召你们回去吗?” “谢小师妹来了啊,”那陨星门弟子笑眯眯的:“回啊,虽然仙盟的威胁已经没了,但是……你懂的,弟子们的医药费当然是能省则省嘛。” 谢挽幽:“……” 由此可见,钱,永远是个现实的话题。 登记完今天离宗的外宗弟子后,谢挽幽出了玉秋苑的门,恰好看到不远处一个师兄从玉英殿出来,便上前询问了一下情况。 那师兄满脸迷茫道:“封道友不让我近身,我只好教了他包扎的方法……封道友难道是有洁癖吗?小师妹,你之前给他包扎时,他有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 谢挽幽默然无言片刻:“有的,师兄给他包扎前,是不是摸过别的妖族?” 师兄不由叫冤:“妖族就合欢宗有,除了封道友,我根本没有接触过别的妖族啊!我甚至来之前洗了手!” 谢挽幽:“?” 那是怎么回事?之前她给封燃昼包扎时,这狐狸精不还好好的吗? 告别师兄后,谢挽幽满心疑惑,不由脚步一转,进了玉英殿。 刚踏进玉英殿的门,谢挽幽就看到封燃昼背对着她,动作迅速地拢起肩上的衣服,她一愣,立即仓促地转过身。 不用回头看封燃昼的表情,谢挽幽都能感到一股冰冷的眼刀在背上剐过。 封燃昼系好腰带,凉声道:“你是故意的?非挑这种时候进来?” 谢挽幽:“我怎么知道你在包扎,谁叫你脱衣服的时候不关好门……” “谁知道会有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封燃昼冷哼一声,走到谢挽幽的背后,将她整个人审视了一遍:“转过来。” 这件事上,谢挽幽的确有些理亏,不情不愿地转过身,也不看他的脸,目光全被他身后的雪白狐尾吸引了。 封燃昼倏然收回狐尾,看着她脸上浮现的失落神色,心情莫名变得不错:“你不是换班了吗,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谢挽幽轻咳一声:“听说你不让别人帮你包扎,就过来看看你又在闹什么小脾气。” 谁在闹小脾气?封燃昼皱眉:“既然不是你轮班,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谢挽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脚步就开始往后退:“那我走?” 封燃昼忍无可忍:“谢挽幽!” 谢挽幽脚步一顿,若无其事道:“好吧,其实我来找你,确实有点事。” 封燃昼虽然依旧冷着脸,狐耳却警惕地竖了起来:“你又想做什么?” “这个给你。”谢挽幽上前一步,把一双蚕丝手套放到他手里,然后后撤一步,飞速回到原来的位置。 封燃昼看了看那双薄如蝉翼的手套,没看出什么异常:“何意?” 谢挽幽道:“你不是洁癖吗?让别人戴上它给你包扎,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 封燃昼没想到她是来送手套的,谢挽幽这一手,又出乎了封燃昼的意料。 他的神色不由有些古怪:“你倒是有心。” “医者仁心,应该的,”谢挽幽犹豫了一下,才说:“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报答我的话……” “你想怎样?” 谢挽幽一鼓作气,厚颜道:“不如把尾巴给我摸摸吧。” “……” 她盯着自己的尾巴看了那么久,封燃昼早就知道她想摸,没想到她能忍到现在才说。 谢挽幽敢觊觎他的尾巴,原本封燃昼是该感到愠怒的,可看她费尽心思的模样,他却莫名品出了几分趣味。 “想摸我的尾巴?”封燃昼尾音上扬,来到了谢挽幽跟前,露出了狐尾,尾尖在谢挽幽眼前晃过。 谢挽幽当然点头,以为这是要给她摸的意思,试探着伸手朝他尾巴探去。 结果探了个空。 封燃昼伸出手指,点在谢挽幽的心口,灰蓝色的眼眸流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那就把心剖出来给我看吧……毕竟,这种地方也只有伴侣能碰。” “你、你认真的?”谢挽幽迷茫道:“可我给你换药的时候,已经碰过很多次了啊。” 封燃昼:“……” 谢挽幽看他沉下脸,好像要恼羞成怒,赶紧撤退:“不给摸就算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封燃昼:“滚出去!” 谢挽幽就麻溜地走出了玉英殿的门。 到了外面的小路上,谢挽幽回头看玉英殿的门,不由翘起唇角。 狐狸精平时脾气挺坏,一旦主动来勾引人……其实还挺蛊的。 她摇了摇头,将一些纷乱的遐念摒弃,往临霜苑走去。 路边飘落的树叶染上了黄色,秋天已经悄然而至。 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之后,天气便转冷了,像是在一夜之间,碧霄丹宗被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整片山林成了热烈的金黄色,间或交织着如火的枫红色,美不胜收。 最后一批外宗弟子赶上了这样的美景,在萧瑟的秋意中与碧霄弟子告了别。 唯有封燃昼余毒未清,还需要在碧霄丹宗留一段时间。 最后一批合欢宗弟子离开前,还抓着封燃昼叮嘱了一番,封燃昼烦不胜烦,随便应付了几句,总算把人送走。 谢挽幽也来送人,看他臭着脸,不由问道:“你的同门师兄师姐们都走了,就留你一个,你不感到孤单吗?怎么还不耐烦呢?” 封燃昼嗤笑一声,很是不屑:“孤单?我又不是小孩。” 谢小白正蹲在谢挽幽肩上啃肉干,闻言,迷茫地歪了一下头:“?” 回去的山路只有一条,谢挽幽只能跟封燃昼一同往回走。 山道上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踩上去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响声,谢小白趴在谢挽幽的肩上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有趣,也想下去踩树叶。 谢挽幽就把它放在了地上,任它玩耍。 一落地,谢小白就撒欢地跑开了,谢挽幽和封燃昼走在后面,看着它甩着尾巴一路小跑,地上的叶子,它一脚踩扁一个,开心得不行。 跑得远了,它就会跑回来,绕着谢挽幽和封燃昼,转着圈踩树叶。 封燃昼十分不理解幼崽的快乐:“踩几片树叶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 谢挽幽怼他:“你又不是小孩,你当然不懂。” 封燃昼瞪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小白忽然发现了什么,兴奋地把一片叶子叼给谢挽幽看:“娘亲你看,是爱心形的红色叶子!” “真的吗?给我看看!”谢挽幽蹲下,朝它伸出手,谢小白就叼着那片红色心形叶子,小心地放在她的手心,用亮晶晶的灰蓝色眼睛看她:“小白的爱心送给娘亲~” 那片叶子确实很好看,红得均匀,且毫无瑕疵,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谢挽幽小心地收好,抱着崽崽用力亲了亲:“谢谢宝宝的爱心!娘亲超级喜欢!” 封燃昼冷哼一声,凉凉道:“一片叶子罢了,也值得你那么高兴。” 就在此时,谢小白惊呼道:“还有一片爱心形的红色叶子!” 小白马上跑过去,将它叼在了嘴里,然后一路小跑,把那片红色叶子叼到了封燃昼的脚下,稚声稚气道:“狐狸叔叔,小白的爱心也送给你哦。” 这次,封燃昼愣住了。 他顿了顿,才弯下腰,将那片叶子捏到了手里。 明明只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叶子,可这小东西献宝似地送给他……倒真的有种不一般的感受。 封燃昼看了又看,不由稍稍翘起唇角,瞥了眼满脸求夸夸的小白,不太自然地僵硬道:“……尚可。” 谢小白蹲坐着看他,微微歪头:“那狐狸叔叔不跟娘亲一样,也奖励小白一个亲亲吗?” 什么?还要他也跟谢挽幽那样亲它? 封燃昼彻底僵硬住了,盯着歪头看着自己的小东西,眼神闪烁。 他一会儿觉得此事荒谬,一会儿觉得也不是不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强朝谢小白伸出手。 谢小白却误解了他长时间的沉默,在他伸手的时候往地上一躺,对着封燃昼翘起脚脚,勉为其难道:“狐狸叔叔既然不想奖励小白一个亲亲,那就奖励狐狸叔叔闻一闻小白的脚脚臭不臭吧~” 封燃昼手僵住:“???” 谢挽幽:“噗——哈哈哈哈!” 53 相生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额头冒出青筋。 他完全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这小东西居然还惦记着让他闻脚的事! 封燃昼当即收回手,毫不犹豫地冷漠拒绝:“不闻!” 谢小白马上跑上来,勾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恳求道:“求你了狐狸叔叔,脚脚究竟臭不臭,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求我也没用,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你,”封燃昼冷冷道:“而且就算真的臭,也不影响你娘亲抱着你亲来亲去。” 谢挽幽笑得肚子疼,腰都直不起来了。 谢小白见狐狸叔叔不为所动,爪爪勾着他的衣角晃了晃:“就闻一下!狐狸叔叔,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叔叔了~” 封燃昼垂眸瞥它一眼:“撒娇也没用,我不吃这套。” 说罢,他抬脚往前走去,小白叼着他的衣摆不放,封燃昼往前走一步,它也被拖着往前挪一点。 幼崽开始耍赖,封燃昼又好气又好笑,如此拖着它走了一段路,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狐狸叔叔~狐狸叔叔~你就答应我吧~” 被赖得烦了,封燃昼便停下脚步,意味不明地睨了脚边的小东西一眼:“好啊,追上我,我就答应你。” 话音刚落,他便化作了白狐形态。 谢挽幽只看见一道白光闪过,随即一只白狐从光芒里蹿了出来,飞快地沿着山路往前跑去。 谢小白听到狐狸叔叔的话,马上斗志十足地追了上去:“狐狸叔叔,等等我呀!” 一大一小的毛绒绒一时间跑得没影,谢挽幽愣了一下,赶紧跑着追上去:“小白!等等娘亲!” 小白看着只有巴掌大,跑起来的速度却格外的快,冲劲也猛,弹出去的时候简直像个白色小炮弹,还好谢挽幽如今已是金丹期修为,才能不远不近地跟住它。 封燃昼的速度更不用说,跟小白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快得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小白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他们三个一路追逐着跑过山门、落满金色树叶的林间小路、枯黄的草地,没一会儿就回到了谢挽幽的临霜苑。 谢挽幽抵达临霜苑的时候,看到气喘吁吁的谢小白正埋头吨吨吨地喝水,而封燃昼姿态随意地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指尖点着扶手,俨然一副轻松无比的模样。 看到娘亲进门,谢小白才抬起头,委屈巴巴地说:“娘亲,小白没有跑赢狐狸叔叔……” 意料之中的事,谢挽幽不由一笑,走过去摸摸跑得毛发凌乱的崽崽:“小白现在还小,等小白长大,肯定能跑赢狐狸叔叔啦。” 封燃昼在旁边似笑非笑地泼冷水:“你娘亲说的长大,是指长到一千岁。” 谢小白:“??” 它惊呆了,急忙低头用爪爪数数,数完了四只爪爪,还是没算出从三岁到一千岁需要再过多少年。 谢挽幽听得无语,拽住摇椅的椅背,不让这狐狸精摇她的摇椅:“你下来,这是我的椅子。” 封燃昼闭着眼睛,把一块极品灵石丢给她:“现在是我的椅子了。” 谢挽幽:“……” 可恶!这狐狸精以为有钱就无所不能吗? 有钱还真的能无所不能。 谢挽幽咬牙切齿:“……您请便。” 封燃昼发出一声嗤笑。 谢挽幽看在极品灵石的份上,忍了。 正想着给自己倒杯茶压压火,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人未到声先至:“小师妹!” 谢挽幽立即放下茶杯:“师姐,你怎么来了?” 洛如曦进了门,才发现小师妹的摇椅上躺了个俊美的银发男人,脚步不由一顿,小碎步挪到 小师妹旁边,胳膊肘一戳谢挽幽,揶揄道:“倒是我来得不巧了,今天竟然来了个稀客。” 谢挽幽一看洛如曦这八卦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不由轻咳一声:“稀客倒算不上,只能称呼他为冤大头吧。” 闻言,封燃昼睁开眼,用灰蓝色的狭长眼眸瞧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你原来是这么想我的?” 洛如曦眼睛一亮,目光马上开始在谢挽幽和封燃昼两人之间打转,吃瓜群众的属性暴露无遗。 谢挽幽无语片刻,推着椅背帮他大幅度摇摆:“你就好好坐你的摇摇椅吧!” 谢挽幽也不管封燃昼之后如何黑脸,转头拉着洛如曦在石桌旁坐下:“师姐,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谢小白殷切地给姨姨推过来一杯茶,洛如曦惊喜地夸了夸小白,这才对谢挽幽道:“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快小考了吗?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做好准备,毕竟是你来碧霄丹宗的第一次考试,要是你有哪里不明白的,我们正好可以交流一下。” 洛如曦这么一提,谢挽幽马上想起了小考的事。 跟现代的考试制度差不多,碧霄丹宗每学期都有两次小考和一次大考,大部分理论课都有小考和大考,实践课则更注重于平时的考核,而谢挽幽即将迎来的,就是各门理论课的第一次小考。 碧霄丹宗的理论课长老不会给弟子划重点——因为整本书几乎都是重点,出题的长老随机抽取任一知识点,根本没有规律。 所以想在碧霄丹宗的课上划水,基本是不可能的。 对于洛如曦这些师姐师兄来说,这种严苛的考试是十分令人头疼的存在,但作为深受现代应试教育熏陶的穿越者,谢挽幽其实很能适应碧霄丹宗这种考试制度。 该背的就死记硬背,不会的就积极问师兄师姐,谢挽幽深知提升自己学识的重要性,对待这些理论课十分认真。 因此至于即将到来的小考,谢挽幽还是挺有信心的,当即去房间里拿来了书本和笔记本,开始跟洛如曦探讨一些存疑的知识点。 谢小白听不懂娘亲跟姨姨说的话,没一会儿就听困了,它不想打扰娘亲学习,四下看了看,发现狐狸叔叔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便跳下了石桌,试探着跳到了封燃昼的身上。 发现狐狸叔叔没有拒绝,它晃着尾巴在封燃昼身上找了个位置趴下,团成一团,舒适地眯起眼睛。 封燃昼揉了一把它的脑袋:“你不是跟你娘亲很要好吗?找我做什么?” 谢小白抖了抖浑身的毛:“娘亲要学习啊,但狐狸叔叔没事做。” 封燃昼捏住它的腮帮子:“正好你送上门,现在我就有事做了。” 谢挽幽偶尔看几眼,发现封燃昼只是在逗着崽崽玩,就继续跟洛如曦说话了。 等她们说完话,谢挽幽再往那边看的时候,发现他们俩不知何时都睡着了。 谢小白大抵是刚刚跑累了,又跟封燃昼斗智斗勇了一番,此刻窝在封燃昼的手心,睡得正香。 封燃昼则微微偏头,轻阖着眼,他的脸畔落了斑驳的树影,依旧好看得紧。 “小师妹,回神了~” 谢挽幽猛然收回思绪,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洛如曦对她挤眉弄眼,传音入密道:“看呆了?封道友确实长得好看,但小师妹——你绝对不能被他的外貌蛊惑!要知道,合欢宗弟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玩弄了别人就跑,特别坏。” 谢挽幽摇头道:“我就欣赏一下他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洛如曦见小师妹确实不像对那狐狸精有什么情意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小师妹被这合欢宗弟子骗走。 洛 如曦合上书,笑道:“那就好,你这个年龄,当然是学习最重要啦。” 送洛如曦出门的时候,谢挽幽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大师兄出去搜集炼丹材料这么久,还没回来吗?” 洛如曦想了想:“八品丹药的材料不好找,能不能找到全看运气,所要耗费的时间就会很多。”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谢挽幽的肩:“这以后也会是咱们要做的事,因为想要考五品以上的丹师资格,炼丹材料就需要自备了,丹盟不再提供,照我看,小师妹,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谢挽幽哭笑不得:“师姐,我现在才二品。” 洛如曦坚定道:“你天赋那么高,肯定很快就五品了,听我的,准备起来!” 两人谈了谈对未来的规划,谢挽幽被说服了,也开始考虑起收集高阶材料的事。 想着想着,她回到院子里,看到躺在摇椅上的封燃昼,头开始疼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请他吃过那顿饭后,这狐狸精来得越来越勤了,今天他霸占了她的摇椅,以后还不知道要霸占别的什么东西。 果真应了那句话,请佛容易送佛难。 谢挽幽走上前,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狐耳。 那对雪白狐耳灵敏地抖了抖,封燃昼半睁开眼,声音还有些初醒的沙哑和不悦:“做什么?” 谢挽幽问道:“我也想问你,你最近黏着我和小白做什么?” 封燃昼半阖上眼:“让你提早适应一下。” 谢挽幽:“??” 她不可思议地凑近,用气声问道:“封燃昼,你是在说梦话吗?” 封燃昼终于睁眼,灰蓝色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明天你就知道原因了。” 谢挽幽:“?” 谢挽幽这时还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直到第二天,用封燃昼做示范病例的独门针法课结束,谢挽幽被宗主单独留下来,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谢挽幽还抱着记知识点的本子,内心有不好的预感:“师尊,你是有什么事要单独交代我吗?” 宗主微微颔首:“为师将你留下,确实是有件事要同你说。” 他说着,看向白狐形态的封燃昼。 虽然封燃昼现在已经能化作人形,但他不愿在众目睽睽下脱衣,每次宗主拿他做示范病例,要在他身上施针时,他都会化作白狐形态。 察觉到宗主的视线,封燃昼好整以暇地晃了一下尾巴尖。 宗主将目光放回小徒弟的身上:“封道友体内的火灵十分强横,全因毒素才被压制住,随着余毒渐渐散去,这些火灵便会在他体内肆虐,甚至外溢,连带着毒素也会游走全身。” 宗主顿了顿:“这个时候,用冰灵力施针,锁住各个穴道,安抚火灵,才能最大程度地压制住火灵和余毒,保证清毒效果。” 谢挽幽僵住:“所以师尊,你的意思是……” 沈宗主颔首:“你重塑经脉那晚,为师便看出来,你的冰灵力和封道友的火灵相互克制,唯有你的冰灵力,才能在后期火灵不受控制的时候压制住它。” 这是非她不可的意思,谢挽幽看了眼封燃昼,心情复杂:“可是师尊,我现在还没完全学会太清针法……” “无碍,”沈宗主笑道:“以后封道友身上的余毒会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到时候为师会单独教你。” 师尊都这么说了,谢挽幽也没有拒绝的道理,点头答应了下来。 待沈宗主走后,封燃昼才开口道:“看你这模样,好像不太愿意?” 谢挽幽:“倒也没有,托封道友的福,我可以单独练习太清针法了,高兴还来不及。” 这时谢挽幽才明白昨天封燃 昼那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要让她提前适应,因为到了解毒的后期,他身上的余毒就会发作得越来越频繁,需要频繁施针,而目前只有她的灵力能起最好的效果。 余毒一旦发作,就需要及时施针治疗,到了那时,封燃昼可不就得时时跟在她身边? 谢挽幽按了按眉心:“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觉得,我像是会平白无故帮你重塑经脉的那种人?”封燃昼瞥她一眼:“是你师尊前一晚找了我,跟我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淡声道:“你我力量相生相克,唯有保住你,我才能度过末期治疗。” 这下谢挽幽真没话说了。 怪不得封燃昼当时说不用她还人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谢挽幽想,免费的东西才最贵,古人诚不欺我。 54 小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于是,谢挽幽在为小考做准备的同时,也开始看有关太清针法的典籍。 太清针法是碧霄丹宗的独门针法,其中的玄妙之处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参透的,谢挽幽需要疯狂补习理论知识,拆分针法一段段练习,方能夯实基础,逐渐熟悉所有行针手法。 封燃昼表示并不信任她一个新人的施针能力,时不时就会过来监督她的学习进度。 但谢挽幽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 封燃昼更像是独自待得无聊了,出来找点乐子。 谢挽幽一天要做的事实在很多,有课的时候就要去上课,没课就去扶风阁炼丹卖钱,回来后还要研究太清针法,封燃昼想跟着,只要不碍她的事,谢挽幽也就随他去了。 好在封燃昼偶尔也会在她忙的时候带着小白出去玩,看着小白每次回家时兴高采烈的模样,谢挽幽看封燃昼就顺眼多了。 她忙着学习,难免会顾不上崽崽,现在有封燃昼带小白,谢挽幽也不用怕小白会无聊了。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谢挽幽还没完全参透太清针法,就先迎来了小考。 小考一共考七门理论课,谢挽幽一天考四门,总共要考两天。 毕竟是第一次在经历碧霄丹宗的考试,谢挽幽虽然自认上课没有划水,复习得也很到位,但考试前一晚,谢挽幽依旧感到几分焦虑,忍不住拿出书本反复检查遗漏的知识点。 她开着窗户,窗外传来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时不时有几缕微凉的晚风拂过书案,带来清新的草木香味。 谢挽幽专注地看着书册,暖色的烛光映在她白皙秀美的脸上,模糊了脸侧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她左手边放着一叠书册,右手边则躺着一大一小的白色毛绒绒。 白狐随意地卧着,狐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桌面,而小白则陷在他温暖的狐毛里,缩着爪爪睡得正香。 封燃昼原本在看窗外的夜空,不知何时,他的目光移到了谢挽幽的脸上。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只剩谢挽幽的翻书声。 封燃昼盯着她看了片刻,发现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视线的迹象,便矜持地抬起尾巴,不轻不重地用尾尖扫过她的手背。 刚开始谢挽幽还以为他是不小心碰到的,没有理会,直到封燃昼故技重施,又用尾尖扫了她第二次。 手背微痒,谢挽幽终于意识到,这是狐狸精有话要跟她说。 说就说吧,还拿尾巴挠她……狐狸精果然最懂怎么勾引人了。 谢挽幽心里暗暗腹诽,向封燃昼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封燃昼传音入密道:“你还要看多久的书?” 谢挽幽也传音入密:“你有事吗?” 封燃昼:“……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今晚要做的事?” 谢挽幽顿了顿,想起来了。 他们是约好每隔四天就触碰一次印记,算算时间,今晚确实又该去后山了。 谢挽幽按住书册,想了想道:“我明后天要留着精力考试,不如往后挪两天吧?” 她一说要留着精力,封燃昼就想起她腿软走不动路的模样,不由挪开了目光,闭眼趴在了爪子上:“随你。” 谢挽幽看他雪白的狐尾晃来晃去,有些手痒,又不敢真的上手,只好强逼自己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这时,她忽然听封燃昼问道:“你不是平日里学得很用功么,怎么还要临时抱佛脚?” 谢挽幽随口回答:“不是临时抱佛脚,就是想要更万无一失而已。” 封燃昼没说话,只是站起身,在谢挽幽茫然的目光里,一爪把她的书合上,沉声道:“这么点功夫,还能提升多少——被我触碰印记怕耗费精力,熬夜学习怎么就不怕了?” 谢挽幽:“……” 谢挽幽试图狡辩:“可是……” 封燃昼按着她的书,语气森冷道:“再看一眼,书给你烧了。” 印记看不成,也不让她看书,怕不是没有跟他去后山的报复吧…… 谢挽幽还能说什么,只好抱起小白,准备上床睡觉。 封燃昼熄灭了案上烛光,看她一眼,从窗口跳了出去。 嘭的一声,窗户从外面关上了。 谢挽幽躺在床上静候片刻,听到外面没声音了,这才偷偷摸摸地下床。 刚摸到书,窗外就传来幽幽的冷笑声:“呵。” 谢挽幽:“……” 她不看了,行了吧! 谢挽幽躺回床上,先是生了一会儿气,又在想封燃昼到底走了没有,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梦里她狂rua了白狐一顿,第二天醒来时,堪称神清气爽。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得好的原因,谢挽幽思路很清晰,小考的题目确实有点难度,但她早有准备,答得还算轻松。 当天的四门考试是连着的,谢挽幽早上进了考场,下午才能出来,这段时间,她没法带小白进入考场,其他师兄师姐也全都在考试,想来想去,只能许诺一些好处,让封燃昼代为照看小白。 谢挽幽不放心地告别了崽崽,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考场,只剩封燃昼和谢小白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封燃昼也只是偶尔带一带小白,每次不超过一个时辰,谢挽幽大半天都不在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他拧眉看着怀里的幼崽,谢小白也茫然地看着狐狸叔叔,最后,还是封燃昼先开口:“说吧,想去哪?” 谢小白歪头想了想,眼睛一亮:“狐狸叔叔,我们去田里吧~” 封燃昼狐疑道:“……去那做什么?” 谢小白神秘兮兮地说:“小白种了好多灵草哦,超级好看的,狐狸叔叔不想看看吗?” 封燃昼直觉有坑,面无表情道:“不想。” 谢小白跟狐狸叔叔玩了这么久,已经对他有一些了解了,听出狐狸叔叔并没有坚定地拒绝自己,小白便攀爬到他的颈侧,用毛绒绒的脑袋蹭蹭他,软声道:“狐狸叔叔,娘亲今天不在,偷偷送你小白种的花花好不好?” 封燃昼狐耳一抖。 什么花还要背着它娘亲偷偷送?这小东西的花招真是越来越多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封燃昼的确被勾起了好奇心。 询问了小白灵田的位置,封燃昼便兴致盎然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属于谢挽幽的那块灵田后,封燃昼扫视了片刻,田里除了一些长势不错的灵植,的确有一种紫色的花。 小东西这次竟然没有诓他。 谢小白下了地,紧张兮兮地跑在他脚边提醒道:“狐狸叔叔,不要走这边哦,这边是娘亲的作业,不能踩到。” 封燃昼敛起衣摆,看了看上面沾上的泥土,低沉地“嗯”了一声。 谢小白晃着尾巴,朝另一边跑去:“狐狸叔叔你等着,小白帮你摘花!” 看着小东西在灵植间蹿来蹿去,紫花采了一支又一支,封燃昼心下欣慰,嘴上故意说道:“一支就够了吧,也不用送那么多。” 谢小白哼哧哼哧地把花收集起来,气喘吁吁道:“要的……小白要把这些花……都送给狐狸叔叔!” 封燃昼算是知道谢挽幽为什么这么喜欢它了,这小东西卖起乖来,确实有几分可爱。 封燃昼眉头舒展开来,难得心情不错,看这小东西跑来跑去的忙碌模样,便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我帮你一起摘吧。” 谢小白闻言转过身,欲言又止片刻,小眼神有些怀疑:“狐狸叔叔,你能行吗?不会累到狐狸叔叔吧?” 封燃昼给它气笑了:“摘个花而已,有什么累的。” 说罢,他伸手一招,眨眼间所有开着紫花的植株破土而出,落在了他手里。 封燃昼瞥它:“如何?” 谢小白傻了,嘴里叼着的紫花“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后,谢小白跑到他脚边,晃着尾巴敬仰地抬头看他:“狐狸叔叔,你好厉害呀!比娘亲还要厉害!” 这小东西一向维护它娘亲,今天竟然肯承认他比谢挽幽强? 封燃昼很是受用:“那是自然。” 他瞥了眼脚边的小东西:“既然花送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谢小白却迟疑道:“小白种的草好像长虫虫了,小白要捉的,不然草就会被吃光了。” 封燃昼见小东西又开始勤劳地捉虫,不由皱眉:“这么大的地方,你要捉到什么时候?” 谢小白飞速摁住一只甲壳虫:“不用担心的狐狸叔叔,小白很快就能捉完哒。” 封燃昼看它忙活半天,也只捉了一小片的虫子,犹豫片刻,蹲下了身:“要捉哪种虫子?” 谢小白马上把害虫的尸体给他看:“是这种虫虫,捉到后别扔,要装进瓶子里的。” 片刻后—— 封燃昼给把一整瓶的虫子放在谢小白的面前,收获了幼崽加倍的崇拜和夸赞。 封燃昼受用的同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没来得及多想,谢小白又开始勤劳地给那些草浇水了。 封燃昼:“……” 被演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不信邪,再次上前帮忙。 这次他被小白分配到一个勺子,只负责给一株草浇水。 封燃昼满心戒备,不料刚靠近那株草,一股刺鼻的腐腥味就刺激得他连打了三个喷嚏。 封燃昼掩住口鼻,咬牙切齿:“谢小白!这是什么东西!” 谢小白躲得贼远:“这是臭臭草,要浇五勺水哦,狐狸叔叔不要数错啦。” 封燃昼:“……” 确认了,他又被这小崽子坑了。 谢小白看到狐狸叔叔放下勺子,脸色阴沉地朝自己走来,它做贼心虚,当即转身,四脚打滑地要溜走。 它当然跑不过封燃昼,最后被封燃昼拎着脖颈,哭唧唧地反省自己的错误。 封燃昼在旁边监督,硬是押着满肚子坏水的小东西给那株臭草浇了五勺水。 看着小白也被臭得打了三个喷嚏,封燃昼这才感到出了一口恶气。 逛了灵田,谢小白又撺掇着封燃昼去了溪边捉鱼,封燃昼这才知道,那一瓶虫子就是捉鱼用的。 小溪很浅,溪里的鱼也很小,给小白捉着玩是够了,封燃昼却完全看不上眼,只坐在旁边,兴致缺缺地看着幼崽捉鱼。 明明那么小一只,它的精力怎么能那么旺盛? 他小时候也跟它一样吗? 封燃昼试图回忆,可脑海中刚闪过几个零星的画面,他的头便是一阵刺痛。 封燃昼按了按眉心,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狐狸叔叔,你没事吧?” 谢小白注意到狐狸叔叔的异样,也不捉鱼了,赶紧上了岸,满眼担忧地看着封燃昼:“狐狸叔叔累了吗,那我们快回去吧!” 封燃昼闭上眼:“不用你担心,继续捉你的鱼。” 这次谢小白却说什么也不捉了,咬着封燃昼的衣角,非要他回玉英殿休息。 这小东西闹腾了一上午,确实该休息休息了,封燃昼便遂了它的意,跟它回了玉英殿。 谢挽幽有准备小白的午饭,封燃昼把那些东西一一摆出来,让小白在一边吃饭,自己坐在窗台上,摸出一袋灵石。 正拿出一颗灵石要往嘴里送,封燃昼忽然感受到了一道好奇的目光,一转头,却发现是小白正歪头看着他。 封燃昼心中微动,把那颗灵石往它那边递了递:“吃吗?” 谢小白有些纠结,娘亲说,翅膀和角的事不能告诉别人,那吃石头的事,是可以说的吗? 封燃昼看出它的警惕,把灵石送入口中,眸光微闪:“我也吃灵石。” 谢小白眼睛一亮。 世界上还有狐狸叔叔也吃石头,那他们的秘密就是一样的! 它不是会吃石头的奇怪小孩了! 封燃昼看小东西晃起尾巴,重新拿出一块灵石递给它:“跟我一起吃。” 这次谢小白犹豫了一下,叼住了那块灵石,用爪爪抱住,坐在他旁边,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啃了一会儿,它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这颗石头。 怎么感觉感觉跟娘亲给它吃的石头不一样? 好像更香一点……也更容易饱一些。 看它吃完一颗,封燃昼便递了下一颗,这次谢小白却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狐狸叔叔,小白饱了。” 封燃昼皱眉:“这就饱了?” 他吃几百颗极品灵石都没有饱腹感,这小东西才吃了一颗极品灵石而已,竟然就饱了? 谢小白点头,忽然感到有点困,打了个哈欠:“狐狸叔叔,困困。” 封燃昼眉头一跳,伸手接住了它,才没让这小东西一头栽到地上。 再看小白,它竟然已经睡着了。 封燃昼探了探它体内的灵气,原来是它一次性摄入太多的纯净灵气,有些消化不开。 封燃昼把它捧在手里,用自己的力量帮它化开那些灵气。 谢小白只感到浑身暖融融的,从未有过的舒服,忍不住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封燃昼将力量探入它的身体,也有一种奇怪的联结感。 没等他想明白那是什么,他的手忽然触及到了小白脖颈上的一个东西。 封燃昼一愣,发现那是一个吊坠。 之前封燃昼摸过很多次它的脖颈,那时小白的脖颈上根本没有任何饰品,为何现在却忽然凭空多了一个吊坠? 是法器。 封燃昼想到这个词,伸手朝那个吊坠探去,想看清那个吊坠的模样。 55 推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轻勾起那条吊坠,凝神细看,待看清上面镶嵌的红色宝石以及纹路后,他瞳孔微缩,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钝痛。 这条吊坠隐隐眼熟。 他该认识的,可他究竟在哪见过条吊坠,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封燃昼按了按眉心,目光微沉,指尖在那块红色宝石上缓缓摩挲,细细感知它留在潜意识里的情绪,试图借此在纷乱庞杂的混沌记忆里抓到一些微末苗头。 ……那是铺天盖地的翻涌杀意,混杂着难言的屈辱与愤怒,这股没有来由的负面情绪如此强烈,如同淬毒的烈火,一路从指尖烧到了心口。 封燃昼闭上眼,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个吊坠以后,自己会产生杀意。 很显然,能在他潜意识里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个吊坠的持有者只可能是他的仇敌。 可这吊坠如今却出现在了小白身上。 小白还只是幼崽,不可能给他留下如此刻骨铭心的感觉。 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谢挽幽身上。 如果真如谢挽幽所说,他们只是一场露水情缘而已,从前没有丝毫牵扯,那么她手上又为何有一条会让他下意识产生杀意的吊坠? 难道……谢挽幽跟他说的并不是全部,对他还隐瞒了别的事情? 封燃昼捏着那条吊坠,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最终,他垂下眼,遮住了眼底晦涩不明的情绪。 就在他静默思索的时候,指尖的吊坠动了动,是消化完灵气的小白醒了过来。 它睡眼惺忪地睁开灰蓝色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狐狸叔叔的怀里,这才拉直后腿伸了个懒腰,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咕噜声:“咕——” 伸完懒腰,谢小白刚想翻身,忽然感到脖颈上传来一阵拉扯感,它一懵,低头看去,惊恐地发现狐狸叔叔的手指正勾在娘亲给它的吊坠上! 谢小白呆滞了。 娘亲跟它说过,要藏好吊坠,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的! 以前,只要它不想让别人看到吊坠,吊坠就是隐形的……但今天吊坠怎么不听话了? 而且被狐狸叔叔看到了!怎么办? 谢小白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慌乱地用爪爪按住吊坠,让吊坠隐形:“狐狸叔叔,你怎么……怎么可以乱看……” 封燃昼收回手,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见小东西明显慌了,不动声色地问:“不能看吗?我都还没看清楚呢。” 谢小白一愣,试探道:“真的还没看清楚吗?” 封燃昼嗯了一声:“能给我再看看吗?” “不可以的,”小白当然摇头,警惕地竖起耳朵,从他怀里跳到了地面上:“狐狸叔叔为什么要看吊坠呀?” 小东西的警惕心还挺高,封燃昼抖了抖狐耳:“觉得它好看而已。” 他声音低了下来:“这个吊坠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为什么不给别人看?” 是你娘亲教你的吗? 谢小白却不回答,只仰起头问他:“狐狸叔叔,你是不是很有钱呀?” 没想到幼崽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封燃昼愣了一下:“是很有钱,怎么了?” “有钱的话,就不会抢小白的吊坠了吧?”谢小白低下头,有些忐忑道:“这个吊坠好像很贵,娘亲怕被坏人抢走,不让小白给别人看的。” 封燃昼终于弄懂幼崽的想法,好笑道:“不会抢你的吊坠,我有更贵的。” 谢小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封燃昼状目光深了深,似不经意地问道:“我看你娘亲不像很有钱的样子,怎么会有一个很贵的吊坠呢?” 谢小白想了想,迟疑地说:“这是娘亲打败很多坏蛋以后,从坏蛋手里拿到的。” 从别人手里拿到的? 那这个吊坠就不是谢挽幽本来就有的。 这么说,谢挽幽不一定就是那个引起他杀意的仇敌——倒是那些被谢挽幽打败后抢走吊坠的“坏蛋”,才更像是跟他结仇的人。 封燃昼眉头缓缓松开,向小白询问道:“那些坏蛋很厉害吗?” “嗯,很厉害的。”想起谢家那些虐待过它和娘亲的人,小白仍留有一丝阴影,下意识缩起了脖子,声音越来越低:“他们不给娘亲和小白吃饭,还骂娘亲,打小白……娘亲打败了他们,才带小白来了这里。” 封燃昼看小东西怕得瑟缩成了一团,明显对那些“坏蛋”十分恐惧,不由皱起眉,眼中也多了几分冷色。 见小东西浑身微微颤抖,他无心多想,把小白抱了起来,不熟练地安抚道:“好了,到了这里,没有坏蛋能再欺负你们。” 小白缩在他怀里,爪子搭着他的手腕,灰蓝色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带着鼻音闷闷地问道:“狐狸叔叔,真的不会有坏蛋欺负娘亲和小白了吗?” “真的不会。”封燃昼胡乱揉了揉它的头,结果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这小东西竟是哭了。 封燃昼有些不知所措,僵硬道地给它擦眼泪:“你……你别哭了。” 谢小白将下巴搁在他手背上,豆大的泪珠也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它吸了吸鼻子:“娘亲要打败坏蛋,还要带小白上学,很辛苦的……狐狸叔叔也不要欺负娘亲……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封燃昼用衣袖抹了抹幼崽的脸,叹了口气,只好道:“好,我不欺负她。” 好不容易哄好小白,封燃昼也不好再提吊坠的事了,生怕再触及往事,把小白吓哭。 抱着小白,封燃昼陷入了思索。 从小白的话里,可以推测出一些事情。 那晚以后,谢挽幽应该是被人抓了,近期才带着小白从那里逃出来,吊坠则是谢挽幽从那些人身上抢的。 至于那些“坏蛋”究竟是谁,小白这里不能问,只能从谢挽幽那里入手。 距离谢挽幽结束考试没剩多长时间里,封燃昼也有了一个想法。 止住眼泪的小白正在他怀里吃着他喂来的肉干,封燃昼手指一顿,开口道:“小白,狐狸叔叔也吃灵石的事,可以不告诉你娘亲和其他人吗?就把它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怎么样?” 谢小白疑惑歪头:“为什么呀?” 封燃昼垂眸看它毛绒绒的小脑袋:“跟你娘亲不让你把吊坠的存在告诉别人一样,狐狸叔叔吃灵石的事,也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除小白之外的其他人。” “小白能为狐狸叔叔保守这个秘密吗?” 谢小白想了想,觉得狐狸叔叔把秘密告诉它,还把很好吃的石头分享给它,是信任它的意思,它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确实不太对得起狐狸叔叔。 于是谢小白点了点头:“那好吧,小白不跟别人说。” 它犹豫了一下:“狐狸叔叔也不可以把吊坠的事告诉别人哦。” 封燃昼嗯了一声:“那就这么说好了,谁也不说。” 谢小白伸出一只爪爪:“拉勾勾!” 封燃昼看到它全力张开后也只有小小缝隙的爪爪,不由沉默了。 谢小白努力让爪爪维持开花的状态,见狐狸叔叔久久不动,着急道:“狐狸叔叔快来拉勾勾啊,小白快坚持不住了!” 封燃昼伸手按住它的爪子,弯唇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指缝都没有,就别想着拉钩了吧。” 谢小白:“……” 谢挽幽交卷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考场。 崽崽在狐狸精那里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谢挽幽心里担忧,脚步飞快。 一到门口,谢挽幽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等待她的封燃昼。 小白就蹲在他肩上,一看到娘亲出来,尾巴马上晃成小螺旋桨:“娘亲!!” “宝宝!”谢挽幽三两步上前,把崽崽抱到怀里猛亲:“宝宝想娘亲了没有?嗯?” 谢小白:“超想的!” “你真的太可爱了,小白!”谢挽幽把脸埋在小白的毛毛里大力猛吸,不愿出来。 封燃昼看不惯他们黏黏糊糊的模样,在旁边凉凉道:“考得如何?” 谢挽幽这才意犹未尽地仰起脸:“还行吧,一般。” 谢小白马上反驳:“娘亲肯定考得坠好!” “真的吗?谢谢小白!”谢挽幽怀疑自己得了重度猫瘾,才分开半天,再见到小白,竟然怎么吸都吸不够。 她强行转移注意力,询问道:“小白今天跟狐狸叔叔干什么了?有没有欺负狐狸叔叔?” “没有哦,”谢小白有些心虚,目光闪了闪:“小白带狐狸叔叔去了灵田,送了狐狸叔叔花,狐狸叔叔很善良地帮小白摘了花,锄了地,捉了虫虫……” 谢挽幽听到这就觉得不对劲了。 封燃昼什么时候善良过? 摘花锄地捉虫虫?哪一件像是封燃昼会主动做的事? 而且据谢挽幽所知,灵田里的花……好像只有作为杂草的紫英草开的花…… 可小白却说,它送了封燃昼紫英花 ——真的不是小白欺负封燃昼认不出杂草,故意骗封燃昼帮它除草吗? 谢挽幽沉默了。 封燃昼走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谢小白马上缩进了谢挽幽怀里,只露出一双滴溜转的眼睛。 封燃昼瞥它一眼:“做贼心虚。” 他转眸看向谢挽幽,见她神色复杂,应该是看清了这只诡计多端的幼崽的真面目,不由勾唇嘲讽道:“这就是你说的乖巧?” 谢挽幽轻咳一声,差不多猜到了真实情况,但她真的很好奇,小白究竟用了什么诈骗手段,才骗得封燃昼一连帮它干了这么多活。 她忍不住问了封燃昼,谢小白马上探出头,伸出爪爪够封燃昼:“狐狸叔叔,别说——” “既然敢做,还不敢让人知道?”它越是不让说,封燃昼就非要说,把小白诈骗的全过程一一道出,非要让它公开处刑。 干的坏事都被娘亲知道了,谢小白羞得钻进了娘亲的袖子里装死,成为了一只没有灵魂的崽崽。 谢挽幽听完后,简直笑得脸疼:“你……哈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你为什么会上当了!” 封燃昼脸色很黑:“你再笑?” 谢挽幽还是笑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止住,才说:“你这是在一声声的夸赞中迷失了自我了吧,真没看出来,某些人表面对小白很嫌弃,其实也会被夸得找不到北。” 封燃昼:“……” 公开处刑的人竟是他自己? 谢挽幽一路笑到了临霜苑,封燃昼被她笑得气恼,半路就离开了。 谢挽幽进了门,给自己倒了杯水缓了缓,好歹喘匀了气。 狐狸精也太好笑了,每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她正在喝水,小白蔫蔫地从她袖子里钻了出来。 谢挽幽以为小白是因为被封燃昼戳破了小心思,才会蔫答答的,便放下茶杯,把崽崽抱了起来:“怎么啦?被娘亲知道了小白的坏坏,害羞了?” “不是的,”谢小白摇了摇头,低落地垂下耳朵:“娘亲,小白好像闯祸了。” 谢挽幽一愣,摸了摸小白的头,缓声道:“不怕不怕,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谢小白不安地小声说:“娘亲……中午小白睡着的时候,狐狸叔叔看到了小白的吊坠。” 它有些紧张:“但狐狸叔叔保证了不说出去,小白是不是就不会被坏人抓走了呀?” 它记得娘亲说过,不能让别人看见它的角和翅膀,也不能让别人看到吊坠,不然就会有人把它从娘亲身边抓走。 现在狐狸叔叔也知道了,谢小白很怕狐狸叔叔说漏嘴,坏人听见以后就会把它抓走。 谢挽幽闻言一怔。 她也完全没想到,吊坠会被封燃昼看到。 那吊坠有隐形功能,只要小白想,它就不会被任何人看到,若非小白失去意识,它就会一直保持隐形状态,怎么会突然显形? 谢挽幽心中震惊,面上却维持着从容,轻声安抚小白:“只是被狐狸叔叔知道了而已,而且狐狸叔叔也保证了,问题不大。” 问题大的很!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吊坠为什么会忽然显形! 谢挽幽询问了小白,确认它只是睡着了,绝对没有陷入无意识的昏迷状态。 对于吊坠的失控,小白也说不出原因。 谢挽幽只好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对了,小白为什么会突然睡着?” 说起这个,谢小白呆了呆。 它答应过狐狸叔叔,不能把狐狸叔叔吃灵石的事说出去。 可它也不能跟娘亲说谎。 这可怎么办…… 三岁半的幼崽,过早地体验了忠义两难全的感觉,在道德和亲情之间来回摇摆,陷入了纠结之中。 谢挽幽见崽崽很为难的样子,便猜测道:“是不是狐狸叔叔给小白吃了什么东西?” 谢小白吓了一跳,目光闪烁起来。 这是娘亲自己猜的,不是小白告诉娘亲的! 谢挽幽一看崽崽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小白一向对她很坦诚,不会跟她隐瞒什么。 如果它隐瞒了,那应该就是封燃昼跟它说了什么,不让它跟自己吐露实情。 它跟封燃昼有了某种约定。 谢挽幽问道:“小白跟狐狸叔叔约好,不能说对不对?” 谢小白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谢挽幽也可以逼问小白,强行让它告诉自己实情,但小白是很信守承诺的孩子,如果她这样做了,确实能从它嘴里得到答案,但小白也会因为没有遵守承诺而感到愧疚。 因此谢挽幽没这么做,只是问道:“那小白只需要告诉娘亲,那东西吃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因为小白吃了以后就忽然睡着了,娘亲很担心是不是那个东西的问题。” 这次谢小白很肯定地摇头:“没有危险哦,小白是吃得太饱了,才会睡着的。” 它天天吃石头,狐狸叔叔给的石头也只是比娘亲的香了一点而已,确实是平时吃的石头。 谢挽幽点点头,心里却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让小白如此肯定绝对没危险。 她又询问了小白醒来发现封燃昼看到吊坠后的情况,没发现什么异常。 发现幼崽脖颈上忽然出现一条吊坠,封燃昼会想仔细看一看,也是情理之中。 询问吊坠来源,倒是有点奇怪,封燃昼不像多管闲事的人。 现在更大的问题就在于吊坠失控,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谢挽幽一下下摸着崽崽,陷入了沉思。 谢小白有点不安地问:“娘亲,小白有没有说错话呀?” 谢挽幽回过神,亲了亲它的小脑袋:“不,小白说得很好,超级棒!”可以说是把她摘得干干净净,把麻烦全丢给了被她打败的那些“坏蛋”。 为了转移小白的注意力,谢挽幽话锋一转:“不是什么大事,不说了——我们去找姨姨玩好不好?” 谢小白见娘亲确实不像不开心的样子,这才放心,晃着尾巴点头道:“好呀!” 谢挽幽带小白去了洛如曦的渡月轩,聊了聊小考的事,还吃了一顿饭。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谢挽幽给小白熬了药,等它喝完以后,照常拿出十块中品灵石,想给崽崽补充灵力。 可今晚的小白却很奇怪,才吃了三颗,竟然就吃不下了。 谢挽幽:“???” 这不可能啊,随着小白长大,对灵气的需求只会增多,不可能减少。 谢挽幽看小白真的吃不下,百思不得其解地收了灵石,茫然地坐在书案前,指尖的笔转来转去。 她什么原因都想过了,甚至担心是小白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可她再探小白的经脉,得出的结论是一切正常。 要说哪里不对,那就是……它体内的灵气,今晚好像过于充沛了? 可它今晚才吃了三颗中品灵石。 电光火石间,谢挽幽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 灵石!难道中午封燃昼给小白吃的东西是灵石?! 谢挽幽猛然站起身。 小白也不是那种贪嘴的小孩,不可能主动问封燃昼要灵石吃。 那只能是封燃昼主动给的。 可是封燃昼为什么会主动给小白吃灵石? 要知道,能直接吃灵石的生物,连师尊都没有见过。 谢挽幽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封燃昼自己也吃灵石。 他吃灵石的时候,小白看到有人竟然跟它一样也吃灵石,肯定会很惊讶,封燃昼看出不对劲,才会试探着喂它灵石。 他这种有钱狐狸,一出手肯定是极品灵石,极品灵石里蕴含的灵气,一颗就能把小白吃撑。 事后他怕自己发现他的异常,所以他才会跟小白约定,不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逻辑链通顺,谢挽幽闭了闭眼,脑袋里跟搅了浆糊似的,一片混乱。 这世界上,如果说还有谁会跟小白一样吃灵石,那大概只有一个人。 魔尊。 小白它亲爹。 56 地图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得出这个结论的一瞬间,谢挽幽整个人都裂开了。 怎么会这样! 谢挽幽第一反应是觉得离谱,怀疑自己想错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重新坐下,拿出纸笔,一条条罗列封燃昼跟魔尊的相似之处。 眼睛颜色一样。 同样是火属性兽类。 出现的地点都在浮灵秘境。 出现时身上带伤。 光是罗列出这几点,谢挽幽就已经感到心惊了。 这么多相似点,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狐狸精可能会是魔尊?! 谢挽幽太阳穴胀痛,按着额头一点点捋顺思路。 有些事就是当局者迷,她之所以被误导,关键点大概就在于他合欢宗的身份迷惑性太强,从生杀夺予的魔尊到合欢宗狐狸精,他穿着合欢宗衣服血淋淋地混在一堆同样受伤的合欢宗弟子里,这谁能想到? 如果封燃昼真的是魔尊,那么他伪装成合欢宗弟子来到碧霄丹宗,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不行,不能慌。 谢挽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封燃昼是狐狸,狐狸怎么生的出猫猫? ……但他也没有标志性的暗红色的角和黑色翅膀,所以不排除使用法器遮掩本体的可能。 联想到封燃昼脖颈上的璎珞项圈,谢挽幽深吸一口气。 那只璎珞项圈该不会跟吊坠的功能一样,也是一种匿形拟态的法器吧…… 谢挽幽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回踱步,开始复盘第一次遇到封燃昼之后的所有场景。 身上可疑的伤和剧毒就不说了,最让谢挽幽在意的,是她重塑经脉那晚,封燃昼说过的话。 封燃昼说她的灵魂上,还留有他的印记。 那时谢挽幽以为这只不过是狐狸精为了靠近她而捏造的一个借口。 现在谢挽幽一回想,冷汗就冒出来了。 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就在那个山洞里,那个晚上……魔尊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越是细思,越是极恐。 谢挽幽很绝望,她本打算这辈子都远离魔尊,结果竟是她亲手把魔尊捡了回来。 可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想办法找补,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再抢救一下。 谢小白蹲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娘亲坐下又站起来,来回走了好多圈,满眼疑惑。 娘亲这是怎么了呀? 它耳朵尖抖了抖,不由有些担心,就在这时,娘亲忽然抱住了它,还把脸埋在它的毛毛里蹭来蹭去,闷声说道:“崽崽,娘亲怕是要完蛋了!” 谢小白如遭雷劈,耳朵也后撇成了飞机耳,小心地问道:“娘亲,怎么了……是坏蛋来抓我们了吗?” “不是不是,”谢挽幽安抚地亲了亲小白的脑袋,叹气道:“娘亲说的是另一件事……” 谢小白后撇的耳朵恢复成竖直的状态,关切地问道:“是什么事呀,小白可以帮上娘亲的忙吗?”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谢挽幽把它从床上抱起来,自己坐在了床沿,让它窝在自己怀里,抿唇低落道:“就是娘亲刚刚忽然想起来,好像有几道题目一开始就答错了,可能会导致很不好的后果……” 她醒悟得太迟了,如果封燃昼真的是魔尊,那么封燃昼已经发现了她身上的印记,一旦他恢复记忆,就能马上通过这个印记确认她的身份——那个多年前那个睡了他,还抢走他保命吊坠的仇人,再加上小白,堪称人证物证俱在,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 可想而知,等封燃昼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怨,她会有什么下场。 谢小白不知道娘亲心中的真实所想,得知娘亲只是在为做错题目而担忧,它想了想,说道:“娘亲以前跟小白说过,成绩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从做错的题目里学到什么,娘亲这次做错了题目,下次不要再做错就好了呀~” 谢挽幽有苦难言。 笨蛋崽崽,生命只有一次,你娘亲没有第二次做题的机会了啊! 谢挽幽捏了捏小□□色的爪垫,思路清晰了许多。 现在的她只有四条路可以走: 1趁封燃昼没完全恢复记忆,马上带小白远走高飞。 2想个办法让封燃昼再次失忆。 3把封燃昼的好感度刷回来 4干掉他 要想一劳永逸,最后一条的可实行性其实很高,只要她告诉师尊封燃昼的真实身份,师尊大概率会停止治疗。 而封燃昼身上的毒只有碧霄丹宗能治,现在他身上的毒还没清完,若是中断治疗,等待他的便只有毒发身亡。 可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守法公民,谢挽幽一时间还真干不出这种事。 可不干掉魔尊,等魔尊恢复记忆,死的那个,可能就是她自己。 真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谢挽幽陷入了人性和道德的挣扎当中,干脆后仰躺倒在了床上,伸直双臂把小白举了起来:“小白,娘亲好难呀!” 谢小白被娘亲举高高,蓬松的尾巴晃来晃去:“小白的毛毛给娘亲吸一吸,娘亲会不会开心一些呢?” 谢挽幽觉得崽崽说的很有道理,马上实践了一下,她吸得毫不客气,最后小白浑身的毛毛都变得无比凌乱,它被蹭得痒痒,一扭身露出肚皮,忍不住笑出了声。 吸毛绒绒果然十分解压,谢挽幽吸完后也冷静了不少。 给小白梳毛的时候,谢挽幽迟疑了一下,问道:“小白,你觉得狐狸叔叔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谢小白歪头思考片刻,垂落的尾巴晃了晃,大声回答道:“狐狸叔叔,笨笨!” 谢挽幽:“……”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小白这样的吧。 谢挽幽轻咳一声:“狐狸叔叔失忆了才会这样,他恢复记忆后,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大坏蛋。” 谢小白呆了呆,小眼神里透出一丝怀疑:“……笨笨的狐狸叔叔,真的会变成一个大坏蛋吗?” 谢挽幽:“……” 封燃昼在小白眼里,居然一直是这种形象的吗…… “只是一个假设,”谢挽幽打了个补丁:“不一定真的会变成大坏蛋。” “要是狐狸叔叔真的变成一个大坏蛋……”谢小白想了想:“那他会忘记小白跟娘亲吗?” 谢挽幽不确定道:“应该……不会?” 要是真能忘记就好了。 “那就没有关系啦。”谢小白抖了抖耳尖:“狐狸叔叔不会忘记小白,就能一直记得跟小白的约定。” 它认真说道:“狐狸叔叔今天答应小白了,以后一定不会欺负娘亲,就算狐狸叔叔变成大坏蛋,约定也一样有效哦。” 谢挽幽没想到封燃昼会跟小白定下这个约定,拿着梳子的手不由一顿。 她不确定道:“真的吗?” 小白点了点头,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真的!娘亲不用怕狐狸叔叔变成大坏蛋啦。” 谢挽幽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头亲了亲:“嗯,娘亲不怕了。” 不怕是不可能的,纵有这个约定在前,谁知道封燃昼恢复记忆后还会不会遵守跟幼崽定下的约定。 千头万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谢挽幽躺下后迟迟无法入睡。 睡熟的小白软软地滚到她的怀里,含含糊糊地哼唧了一声,不知梦到了什么,爪爪按住她的手臂,一按一按地开始踩奶。 小笨蛋。 谢挽幽无声地笑了一下,伸出另一条手臂揽住它,心思活络起来。 封燃昼究竟是不是魔尊,谢挽幽其实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逻辑链再怎么完整,一切也只是她的推测而已。 而她所掌握的那些“依据”,大多不能为外人道。 就比如那个印记,除了封燃昼,没人能看到,就算能看到,应该也没人能认出这是魔尊的印记。 以及外貌相似,出现的场合一致,都吃灵石……等等一系列间接证据,都不能直接证明他的身份,凭封燃昼的能力,很轻易就能找借口糊弄过去。 所谓空口无凭,想取信于别人,还需要拿出实打实的证据。 如果想找突破点……那只有去合欢宗调查了。 封燃昼出现的时候,身上穿了合欢宗的衣服,这个很好解释,可能是他抢来的,也可能是提早准备的,但后来合欢宗师姐过来核对名单,封燃昼报出名字,依然能蒙混过关,那么问题就很大了。 要么他报了假名,顶替了别的合欢宗弟子。 要么他用某种手段控制了合欢宗师姐,让合欢宗师姐误以为他是同门师弟。 最差的一个可能,就是魔尊以前真的当过合欢宗弟子……但介于魔尊一直在魔域,可能性不是很高。 如果封燃昼的确是假的合欢宗弟子,那么只要谢挽幽去了合欢宗本部,一切应该就能水落石出。 谢挽幽思路通顺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暂时稳住封燃昼,然后找机会去合欢宗本部调查。 确认他不是合欢宗弟子后,再找块真的验魔石,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而且,她手里也并非没有半点筹码。 至少封燃昼身上的毒到了后期,就需要她用太清针法帮忙治疗,除了她,没人能压住封燃昼身上的火灵。 也就是说,在封燃昼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治好之前,她有不可替代性。 就算他恢复记忆了,一时半会也不能马上干掉她。 想到这里,谢挽幽算是卸下了一部分心事,总算沉沉睡去。 小考总共有两天,第二天谢挽幽要连着考三门,也要耗费半天时间。 谢挽幽之前就跟封燃昼说好了,要让他帮自己照看小白两天,现在谢挽幽看着等在一旁的封燃昼,内心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状态。 果然是不知者无畏,她之前是怎么敢的啊! 封燃昼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变得不虞:“就快开考了,你们还要亲亲抱抱多久?” 谢挽幽只好最后亲了小白一下,不情不愿地把它交到了封燃昼手里。 想想还是不放心,谢挽幽轻咳一声,对崽崽叮嘱道:“小白今天不要欺负狐狸叔叔了,知道吗?” 谢小白应得响亮:“好!” 封燃昼脸一黑,捏住它的腮帮子往两边扯,语气也变得格外危险:“就凭你?你还能欺负谁?” 谢小白被捏得“唔唔”叫,口中喊着要打倒狐狸叔叔,前爪抱着他的手腕,后脚连环蹬,斗志昂扬地试图击退狐狸叔叔罪恶的大手。 目睹封燃昼的手臂被崽崽连环踹的谢挽幽:“……” 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劝不住。 谢挽幽叹着气进了考场。 她早上离开时,谢小白还跟封燃昼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等她下午再出来,就看到谢小白躺在封燃昼头上晃尾巴,俨然一幕父慈子孝的温馨场景。 谢挽幽:“……”她竟无语凝噎。 封燃昼对小白的容忍度真是越来越高了……之前严词拒绝小白骑到头上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看到谢挽幽过来,封燃昼的脸色顿时变得很臭,伸手就把头上的小东西拎了下来:“闹了我一下午,快把它带走!” 谢小白被他拎在手里,四条小短腿耷拉着,眼神很是无辜。 谢挽幽赶紧把崽崽接了过来,见封燃昼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不由好奇他今天又中了小白的哪些圈套。 封燃昼瞥了缩在谢挽幽怀里装乖的小崽子,咬牙切齿地冷笑道:“在泥地里滚着玩,弄干净又跑去滚,还非要去小溪里洗澡——就是为了甩我一身水!” 谢小白小声反驳:“狐狸叔叔让小白滚,小白才去滚的。”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被气笑了:“不是让你去滚的意思,我是让那个狗叔叔滚开!” 谢挽幽:“……” 狗叔叔?不会是上次她遇到的合欢宗小狗吧? 他没回合欢宗吗,怎么又来碧霄丹宗了? 谢挽幽大致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小白路上遇到泥坑,想去里面滚着玩,就问了封燃昼,封燃昼还没来得及回答,正巧路遇合欢宗小狗,他们大概是发生了争执,封燃昼就让对方滚开,结果小白误解了他的意思,直接跑去泥地里滚着玩了…… 谢挽幽憋了又憋,憋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除了这个呢?还发生了别的事吗?” 封燃昼在小白这里吃瘪的事,她真的百听不厌。 封燃昼冷笑道:“跟我玩捉迷藏,结果掉到坑里出不来,哭得吃了一串糖葫芦才哄好。” 至于糖葫芦从哪买的……只可能是山下的集市里了。 没想到封燃昼为了哄小白,竟然愿意去山下给小白买糖葫芦? 谢挽幽的心情不由越发复杂。 谢小白见娘亲不说话,小幅度晃着尾巴:“小白没有吃一整串糖葫芦哦,是跟狐狸叔叔一起吃的~” 闻言,封燃昼耳尖抖了抖,却是别过头,没有再说什么。 谢挽幽见此,不由好奇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被糖葫芦哄好的反倒更像是封燃昼? 谢挽幽有意想细问,但封燃昼的脸色,明显有再敢多问一句就翻脸的意思。 谢挽幽只好问起别的事:“对了,你们在哪玩的捉迷藏,怎么会有坑?” “后山山脚。”封燃昼沉声道:“是个一尺高的坑,看土壤颜色,应该刚挖出来没多久。” 谢挽幽微微皱眉:“那个人挖坑干什么,难道是想做陷阱?” 封燃昼凉凉道:“也可能是为了埋东西。” 说起那个害自己爬不出来的坑,谢小白变得气鼓鼓的:“狐狸叔叔为了给小白报仇,已经把坑填上了。” 谢挽幽忍不住一笑,心疼地揉揉它的小脑袋:“小白当时摔疼了没有?” 谢小白迟疑地点了点头:“有一点疼的——不过狐狸叔叔很快就来救小白了。” 封燃昼眯起眼睛,在旁边道:“长长教训也好,下次再不认真看路,说不定还会掉进更深的坑里。” 谢小白听到狐狸叔叔的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头埋进娘亲的怀里:“小白以后一定会认真看路的!” …… 说了一路的话,谢挽幽回到临霜苑的时候,才发现封燃昼竟然也跟着回来了。 “?”谢挽幽警惕地问:“你有事吗?” 封燃昼闭了闭眼:“……你是不是又忘了答应我的事?” 谢挽幽这才猛然间想起,考前那晚,封燃昼本想找她去后山触碰印记,但她要考试,就推迟了时间。 刚好推到了今晚! 谢挽幽人傻了。 以前她不知道封燃昼就是魔尊,现在她知道了,再让封燃昼靠触碰印记一点点恢复记忆,简直跟把自己往死路上送没什么两样好吧! 谢挽幽试图再找借口拖延时间:“今天我刚考完,想休息一晚……” 封燃昼抱臂瞧她:“明天你炼丹练累了,想恢复精力一晚,后天你种草种累了,想放松手脚一晚……然后一直用诸如此类的借口逃避下去,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谢挽幽很尴尬:“……竟然被你看透了吗?” 封燃昼掀起眼皮:“多被烧几次,你就能渐渐适应了,间隔的时间越久,反倒次次都难受。” 谢挽幽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多被烧几次,我变强了,你也恢复记忆了,我还玩什么? 封燃昼不知道她内心的绝望,不容置喙道:“今晚,我在后山等你,若你不来……” 谢挽幽:“你就如何?” 封燃昼语气阴恻恻的:“我就来你家找你。” 这人是为了恢复记忆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谢挽幽忍无可忍:“封燃昼……你是变态吗?” 谢小白好奇地歪头问:“娘亲,什么是变态呀?” 谢挽幽:“就是像狐狸叔叔这样乱闯别人家的人。” 封燃昼似笑非笑道:“就是像你娘亲这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谢小白左看右看,一时间陷入了难题。 它苦恼地思考了一下,先跟狐狸叔叔讲道理:“狐狸叔叔,乱闯别人家的行为是不对的,有事要好好说,跑到别人家里吓人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对不对?” 然后,它又仰起头,对娘亲说:“娘亲,你既然答应了狐狸叔叔,就该实现狐狸叔叔的愿望,娘亲告诉过小白的,出尔反尔,是坏蛋才会做的事,对不对?” 封燃昼闻言,不由眯起眼睛:“小白说的对,都说言传身教,有些人该不会要教小孩当出尔反尔的坏蛋吧?” 谢挽幽:“……” 究竟谁才是坏蛋啊! 对上小白单纯而信任的目光,谢挽幽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含泪答应了下来:“好吧……娘亲会遵守承诺的。” 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反倒容易引起封燃昼的怀疑。 反正就一次而已……这狐狸精应该不至于恢复所有的记忆。 好歹把封燃昼这个棘手人物送走了,谢挽幽喝了杯水冷静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向小白询问道:“小白,你们是在哪里遇到小狗叔叔的?” 她计划去合欢宗本部查探一下封燃昼的身份,但她不知道合欢宗的具体位置,正好那个合欢宗小狗来了,可以找他问问。 小白想了想:“是在桥那里哦。” 桥?那就是第一次遇到小狗的地方。 谢挽幽思考着,抱着试试的想法,去了那里一趟。 刚跨过桥,谢挽幽就看到了一道红衣身影,正是那只合欢宗小狗。 他正领着一个碧霄师姐在树丛里找着什么,谢挽幽隐约听到他喊着“姐姐”,语气又欢快又奶,“不小心”碰到师姐的手时,就会发出惊讶的小狗呜咽声。 又是同一个撩妹套路。 谢挽幽走过去,装作惊讶道:“道友,你又在这里丢了玉佩?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上次的玉佩找到了吗?” 合欢宗小狗和碧霄师姐俱是一愣。 碧霄师姐反应过来什么,跺脚瞪了合欢宗小狗一眼,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合欢宗小狗被也不生气,站起身时,眼睛仍然亮晶晶的,惊喜道:“姐姐,你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竟然真的等到了你,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 谢挽幽把小白放在肩上,挑眉道:“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是呀!”合欢宗小狗欢快道:“自从上次见了姐姐后,我一直很想再见姐姐一面呢,所以听说宗门要派人来碧霄丹宗结款,我就挤掉师兄师姐,飞快地跑来了!” 谢挽幽倒不至于真的相信小狗的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是特意来找你的。” “嗯?是真的吗!姐姐来找我做什么呢?”合欢宗小狗很是惊喜,露出尾巴:“是想摸摸我的尾巴吗?” 谢挽幽目光在他蓬松的大尾巴上停留了片刻,移开了目光:“不是,我是想问问你,合欢宗的具体位置。” “是为了以后来找我玩吗?”小狗开心地晃起尾巴,不知想到什么,低落地垂下头:“可是姐姐身边不是有了凶巴巴的狐狸精了吗?姐姐怎么不问他?难道……是他对姐姐太凶了吗?” 谢挽幽深有感触:“……他确实有点凶。” “那姐姐可以偷偷找我玩哦~”合欢宗小狗的语气很诱惑:“狐狸精太凶了,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谢挽幽:“……” 谢邀,茶味太冲了,有点出戏。 最后,谢挽幽从小狗那里拿到了一份特殊的地图。 只要将灵力注入地图,就能看到自己在地图上的位置。 谢挽幽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再看了眼合欢宗的位置。 距离有点远。 碧霄丹宗没有去合欢宗的飞舟,想去合欢宗,要么使用飞行法器,要么御剑飞行。 谢挽幽合上地图,对小狗道了声谢,还询问了他的名字。 小狗热情道:“我叫莫云延哦,姐姐下次来合欢宗,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能进来啦~” 虽然这只小狗可能是渣渣狗,但他笑起来真的很奶。 谢挽幽有些颜控,于是也对他笑了笑。 想起封燃昼的身份,她迟疑了片刻,试探着询问道:“对了,莫云延,你知道封燃昼是什么入合欢宗的吗?” 提到封燃昼,莫云延兴致不是很高:“他啊……五六年前进入合欢宗的吧,年龄好大的,终究不像我们这些小年轻一样鲜嫩。” 谢挽幽一愣,封燃昼在合欢宗已经五六年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跟她的猜测大相径庭了? 谢挽幽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不,不对。 既然合欢宗师姐都能被封燃昼控制,那跟封燃昼见过面的莫云延应该也能被他控制。 不去合欢宗本部查到封燃昼的全部档案,谢挽幽绝对无法放心。 就在谢挽幽沉思的时候,蹲在她肩上的谢小白像是忽然感知到什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梢。 那里有一道白影一闪而逝,快得像是它的幻觉。 可能是看错了吧。 谢小白在空气里嗅了嗅,那股疑似狐狸叔叔的味道也消失了。 它晃晃尾巴,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 封燃昼轻巧地落在地上,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眸色微沉。 她为何突然要去合欢宗? 而且,她最后还问出那个问题。 难道……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吗? 这就不太妙了。 要是她去了合欢宗本部,真的查到了什么,一定会打乱他的计划。 封燃昼微微眯起眼,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两个念头。 拦住她,或者……解决她。 57 争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深夜,各怀鬼胎的两人在后山寒潭碰面。 封燃昼:“小白睡了?” 谢挽幽:“睡了。” “那我们开始吧。” “……行。” 谢挽幽在瀑布下方盘腿坐好,转瞬就被冰冷的水流打得湿透。 而封燃昼在她身后坐下,如之前一般,伸手抵住她的后心。 谢挽幽是抱着上坟一样的心情过来的,只想速战速决,赶紧回去睡觉,可她等了片刻,却迟迟没等到封燃昼开始,不由有些疑惑:“你在等什么?” 身后的人忽然动了动,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说道:“知道吗,把命门随便暴露在别人面前,是很危险的行为。” 谢挽幽心想,与虎谋皮当然危险,还用你提醒? 她微微皱眉,挪得离封燃昼远了些,侧过脸瞥他:“那我现在就走?” 本来她就不想来,这狐狸精还要装神弄鬼地吓唬人,那就恕她不奉陪了。 封燃昼似乎笑了一声,随即,一股熟悉的热度涌进了谢挽幽的经脉,瞬间令谢挽幽无心多想。 封燃昼不仅要触碰到印记,还要用火给谢挽幽淬魂。谢挽幽本以为经过上次的炙烤后,这次她能坚持得更久一点,但事实证明,她对于封燃昼火焰的耐力依旧没有太大的长进。 不出一刻钟,谢挽幽便昏昏沉沉、浑身颤栗,再也坐不住,脱力地往一侧栽倒,封燃昼坐在她身后,神色不变,熟练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 原本往一侧栽倒的谢挽幽,就这样靠在了他的怀里。 谢挽幽意识昏沉之间,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岩浆里,整个人正在缓缓地下沉,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可身后的人无情地禁锢着她,不让她轻易挣脱,气得谢挽幽用力拉扯环在腰间的手臂。 封燃昼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沉声道:“别乱动。” 谢挽幽摇头,呼吸有些急促:“松开……我、我受不了了……” 封燃昼不为所动:“连两刻钟都还没撑到,再忍忍。” 这个混蛋! 谢挽幽气急之下,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腕,封燃昼只是皱了皱眉,任由她咬着自己的手腕泄愤,闭眼感知印记的存在。 …… 谢挽幽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等封燃昼终于撤走力量,她已经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结束后,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动作。 谢挽幽昏沉的意识缓缓回笼,外界模糊不清的声音终于清晰了起来。 除了淅沥的水声,她意外地听到了身后封燃昼微重的呼吸声。 谢挽幽靠在他的怀里,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乱。 这是想起什么了吗? 谢挽幽心里咯噔一声,试探着询问:“……封燃昼?”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圈在她腰间的手臂环得更紧了一些。 谢挽幽不知道他今晚又想起了多少,心里很慌,逃跑的念头都有了。 可她现在浑身无力,回头看一眼都难,跑更是跑不了的,谢挽幽只能强自镇定下来,犹豫了一下,用胳膊肘戳戳身后的封燃昼:“你还好吗?” “谢挽幽。”身后的封燃昼终于开口,语气是少见的阴沉诡谲。 谢挽幽咽了咽口水,汗毛都竖起来了:“怎、怎么了?” “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谢挽幽揣摩着他的态度,谨慎道:“那不是挺好的吗?” “不好。”封燃昼凑到她耳边,低笑声中带着一丝狠意:“我想起了仇敌,现在很想杀人。” 谢挽幽:“……” 你正常点啊!我害怕! 那个仇敌该不会是我吧? 不会真的那么倒霉吧!今晚治了一次就全想起来了?! 谢挽幽心跳加快,带着一丝鼻音问道:“你的仇敌……在哪?” 封燃昼没有回答,伸手拨开贴在她侧脸上的一缕发丝,忽然危险地问道:“我提起我的仇人,你的心跳怎么那么快?” “……” 当然是因为心虚啊!谢挽幽闭眼胡诌:“我早就好奇是谁害的你,现在秘密快要揭晓了,是个人都激动!” 封燃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是吗?” 想起一部分记忆的封燃昼似乎变得越发危险了,谢挽幽摸不准他的态度,想跑又跑不了,干脆摆烂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送我回去……我困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给她个痛快! 谢挽幽正等着他的答案,身体忽然一轻,她下意识勾住了封燃昼的脖子,反应过来他不喜欢被人抱脖子后,乖觉地缩回手。 封燃昼瞥了难得自觉的谢挽幽一眼,抱着她落在潭边,走动间,他们身上的水珠被尽数蒸干。 还愿意抱她回去,那应该是没想起来吧…… 谢挽幽心生庆幸,见封燃昼不愿说那个仇人的身份,便识趣地不再问,不管那个倒霉蛋是谁,只要她自己能幸运存活就行! 谢挽幽轻咳一声:“我刚刚好像咬了你的手腕,没事吧?” 封燃昼似笑非笑道:“你跟小白一样,气劲一上来,都喜欢咬人。” “小白反正从没咬过别人,”谢挽幽小声辩解道:“我也没咬过别人。” 封燃昼垂眸看她:“你的意思是,是我天生招人咬?” 谢挽幽看向别处:“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她说着,想起自己熬不住的时候,封燃昼非拦着她不让她走,不由在心里暗道一声活该。 不过…… 谢挽幽有些担忧,这次封燃昼已经想起了某个仇敌,那下一次呢,他又会想起什么事? 不能再让他继续恢复记忆了。 但谢挽幽一时间想不到什么理由拖延下次触碰印记的时间,干脆趁这个机会借题发挥:“我感觉……我的灵魂被伤到了,现在很痛。” “很痛?”封燃昼脚步一顿:“你确定?” 谢挽幽点头,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我让你松手的时候,就已经很疼了,可你一直不松开……” 封燃昼很确定刚才的火焰强度不会伤到她的灵魂,但看她泪光 盈盈的委屈模样,好像真的很难受,他竟然真的有些犹疑。 封燃昼微微皱眉。 就算真的烧坏了她的魂魄又如何?他本不该心软的。 封燃昼很快就为自己的异常找到了理由。 大概是谢挽幽这幅模样跟小白实在很像,他扛不住小白的眼泪,自然也扛不住它娘亲的。 封燃昼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探了探谢挽幽的灵魂,带着几分生硬道:“没受伤。” “可是真的很疼,”谢挽幽拉了拉他的衣袖,仰起脸看他:“我真的不行了,再多一次都不行了。” 她乌发垂落,眼中还带着水光,软着嗓音求人的模样,让封燃昼目光微微一暗。 “或许是后遗症,睡一觉就会好,”他克制着移开视线,顿了顿:“下次……我不会再那样做了。” 不会再哪样做?无视她的要求,硬扣着她不让她离开吗? 虽然对于封燃昼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让步了,但谢挽幽的真正目的,是想让他放弃触碰印记。 她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刚踢了旁边小石头一脚,眼前忽然多出了一串糖葫芦。 谢挽幽:“?” 她惊讶地看向封燃昼,封燃昼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被她看久了,竟有些恼羞成怒:“你究竟吃不吃?” 谢挽幽心情微妙地接过糖葫芦,拿在手里看了看,试探地问:“你当时……买了两串?” 封燃昼烦躁道:“是小白说要再买一根,用来庆祝你结束考试。” “真的吗?”谢挽幽拿着糖葫芦瞄他:“那小白下午的时候怎么没让你拿出这根糖葫芦?” “……它记性不好。” 谢挽幽忍不住翘起唇角。 讲个笑话,小白记性不好。 封燃昼见她笑了,还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看自己,不由微微皱眉:“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吃就扔掉。” 谢挽幽故意说:“那我就扔了?” 一句话,成功让封燃昼的脸色变臭。 谢挽幽的心情顿时阴转多云,满意地把糖葫芦塞到嘴里,含糊道:“不错,挺甜,不愧是我们封道友亲手挑的糖葫芦,果然非同一般。” 封燃昼额角一跳:“不是我挑的。” 谢挽幽:“我懂了——那就是小白挑的~” “……”封燃昼不愿再跟她多说,要把她再次抱起来。 谢挽幽吃了个糖葫芦,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脑袋一抽,就对他说:“不要抱,要背。” 封燃昼忍无可忍:“谢挽幽,你不要得寸进尺!” 谢挽幽学了小白那一套:“真的不可以吗?全世界最好的——” 话没说完,眼前的封燃昼身影一闪,消失在她面前。 这是被气走了,还是害羞到跑走了? 谢挽幽感到有些好笑,干脆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咬下一颗糖葫芦,打算等恢复点体力,再自己下山。 还没吃完两颗,封燃昼又沉着脸回来了。 “上来。”他说。 …… 谢挽幽如愿趴在封燃昼的背上,整个人却震惊到糖葫芦都吃不下去了。 封燃昼居然真的背她了! 谢挽幽如在梦中,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趴在他耳边说:“今天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呀?” 封燃昼看着前方的路:“吃你的糖葫芦。” 谢挽幽“哦”了一声,稀里糊涂地继续啃糖葫芦。 把她送回到家后,封燃昼就离开了,谢挽幽躺在床上,盯着那根签子瞧了一会儿,将它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狐狸精忽然转性,倒让她有些更没有干掉他的决心了。 谢挽幽翻了个身,摸了摸小白的毛毛,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照封燃昼今晚的态度,应该是还没想起来。 合欢宗她还是得去一趟的,不管是要告发他,还是干掉他,都得在确认他的身份,并且拿到证据后才能下决定。 要去合欢宗,就得御剑飞行,谢挽幽还没有完全掌握御剑飞行的技巧,需要再练个一两天。 而去合欢宗,一来一回大概需要一天时间,为了不引起封燃昼的怀疑,她得找个借口。 谢挽幽有了计划,第二天就开始施行。 这天凌晨,她一如往常地来到竹林,却没有练剑,而是把剑变大,深吸一口气,踩了上去。 谢挽幽回忆着御剑飞行的口诀和法印,朝天空看了一眼,一鼓作气,飞快结了个手印,运剑起飞。 结果剑是飞走了,她却摔了下来,坐在原地发懵。 谢挽幽:“……” 只是没有准备好而已,再来! 一连试了几次,谢挽幽都失败了。 她努力回忆原主的御剑方法,自己全是照着流程做的,为什么次次失败? 难道是因为她从现代来的,所以适应不了修真界的御剑飞行? 谢挽幽看着剑,有些怀疑人生。 她又试了十几次,毫无例外,统统失败。 谢挽幽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收了剑,打算去查查相关书籍,看一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不远处,封燃昼坐在树梢上,看着谢挽幽满脸迷惑地离去,暗中收回了力量。 靠这个方法拖住谢挽幽,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封燃昼想,看来他得去合欢宗一趟了。 …… 另一边,谢挽幽回到家里,抱起小白,匆匆出了门。 谢小白迷迷糊糊地醒来:“咕?娘亲?” 谢挽幽眯起眼睛:“小白,娘亲急着去一个地方,你今天跟姨姨在一起,可以吗?” 谢挽幽也不是傻的,御剑失误几次就算了,怎么可能次次失误? 谢挽幽有一个不好的猜测,那就是封燃昼已经意识到她发现了不对劲,刚刚自己之所以起飞失败,实际上就是他在暗中操作。 要是封燃昼意识到她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准备去合欢宗调查,封燃昼会怎么做? 他一定会先一步去合欢宗,伪造证据!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她一定要抢在封燃昼之前到合欢宗。 58 映射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脚步十分匆忙,她一心想赶在封燃昼之前抵达合欢宗,不料刚拐过小路,一道熟悉的人影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谢挽幽脚下一个猛刹,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的封燃昼,沉痛地闭了闭眼。 怎么刚好在这里碰上了他,果然是冤家路窄…… 封燃昼似乎也正要往外走,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发现是她,稍稍挑眉,同样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谢挽幽看到他调转方向朝自己走来,心里暗暗叫苦,面上的神色却还是一派淡然。 封燃昼停在她面前,目光扫过谢挽幽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唇畔浮起微妙笑意:“急匆匆的,这是要带着小白去哪?” 他容貌光艳,笑起来的时候,原本是极美的,可谢挽幽此刻竟觉得他的笑意和他唇下那颗小痣一样,全都刺眼得很。 谢挽幽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随口胡诌道:“师尊有事找我。” “正好,我也有事请教碧霄宗主,”封燃昼自然而然接过话头:“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去吧。” 谢挽幽:“……” 封燃昼要跟着,合欢宗自然也是去不成了。 谢挽幽暗道倒霉,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不好再找借口溜走,只好半路改道,莫名其妙地带着封燃昼往师尊的住处走去。 好在她也确实有事想请教师尊,去了也不会露馅。 就是不知道封燃昼是想找师尊说什么事情。 谢挽幽一边走,一边悄悄瞄着身旁的封燃昼。 这狐狸精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瞥她:“有事?” 谢挽幽:“……没有。”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说话声惊动了谢挽幽怀里的小白,它迷迷糊糊地拉长四肢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拉成了一个猫条,喉咙里也发出了咕叽咕叽的撒娇声。 谢挽幽根本毫无抵抗之力,怜爱地摸摸它的小脑袋:“太可爱了我的宝宝~” 封燃昼则微微皱眉,嫌弃地瞥它一眼:“日上三竿,仍然没有睡醒,还要赖在别人怀里撒娇,像什么样子。”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小白用爪爪揉了揉脸,听到狐狸叔叔的声音,耷拉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它眯着眼睛朝封燃昼那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对他伸出了爪爪:“狐狸叔叔,抱抱~” 封燃昼皱着眉头把它抱过来:“一睡醒就要人抱,你是小懒猪吗?” “对呀,小白就是小懒猪……”谢小白不觉得当小懒猪有什么不好,甚至还有几分骄傲,蓬松的尾巴晃来晃去。 谢挽幽看着这一幕,暗自好笑。 说小白是小懒猪,那你是什么?大懒猪吗? 封燃昼没有察觉到谢挽幽的微妙心情,捏着小白的耳朵尖,又训了它几句,可小白困蔫蔫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把脸埋在封燃昼的衣袖里,用他的衣袖擦脸。 封燃昼:“……” 谢挽幽:“噗——” 走了一会儿路,谢小白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探头看看四周的环境,发现他们正走在一条不太熟悉的路上,不由疑惑道:“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呀?” 不是要去找姨姨吗? 谢挽幽轻咳一声:“娘亲和狐狸叔叔要去找宗主爷爷。” 谢小白乖乖点头,而后哼哧哼哧地爬到了封燃昼的肩上。 站在这个地方,不仅能感受到把狐狸叔叔踩在脚下的成就感,而且视野也更开阔! 不一会儿,他们就抵达了碧霄宗主所在的玉霄殿。因为谢挽幽和封燃昼分别有事要找碧霄宗主,所以商量过后,他们决定一个一个进去,剩下的那个人在外面照看小白。 谢挽幽是第一个进去的,一位弟子帮她通传后,她便进了玉霄殿的大门。 绕过屏风,谢挽幽一眼就看到了正捧着书册坐在案前的师尊,他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灰白的头发规整地束起,见小徒弟进来,他合上书,神色和煦地问道:“挽幽,这个时候来找为师,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谢挽幽先同师尊行了弟子礼,这才道:“弟子确实有问题想请教师尊。” 见沈宗主微微颔首,谢挽幽顿了顿,迟疑地说道:“师尊,你知道哪些火焰能够淬炼魂魄,让灵魂更加坚韧吗?” 封燃昼的火焰如此特殊,说不定能以此为突破口,逆推出他的真身。 听到小徒弟的问题,沈宗主思索片刻:“能够淬魂的火焰极少,大多只有一些神兽的异火能够做到,譬如凤凰一族的涅槃圣火,麒麟一族的麒麟真火,朱雀一族的南明离火。” 谢挽幽陷入沉思,如果只有神兽的火能淬魂,照魔尊头上的角来看,他极有可能是麒麟了。 可谢挽幽实在想不通,如果魔尊是麒麟,那么小白作为他儿子,又为什么会长成猫猫的样子? 谢挽幽记得麒麟的特征,麒麟集龙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龙尾于一体,而小白除了鹿角和虎眼能跟麒麟搭上边,其他哪里都跟麒麟的特征不太像。 而且,据她所知,麒麟并没有翅膀…… 谢挽幽感到有些头疼。 封燃昼的真身好像越发扑朔迷离了。 她细听师尊的讲解,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神兽由天地造化而生,因此祂们的火焰十分纯净,且带有祥瑞之气,才能在淬魂的同时,保证魂魄不受损。” 沈宗主说道此处,长叹一口气:“可如今,由于天地之气变化,这些上古神兽皆已陨落,它们的火焰也在此间消失了。” 谢挽幽一愣,赶紧问道:“师尊,这些上古神兽都是在何时陨落的?” 沈宗主道:“千年之前。” 谢挽幽:“……” 那问题就来了,既然师尊说的上古神兽都陨落了,那么疑似麒麟的封燃昼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谢挽幽脑袋里乱糟糟的,捋了捋思路:“师尊,除了神兽之火,还有其他火焰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吗?” 沈宗主:“那就只有九幽之下的九幽冥火了,九幽冥火由死魂凝聚的阴气所化,也有凝炼魂魄的作用。” 谢挽幽微微皱眉,不认为封燃昼的火就是九幽冥火。 原因很简单,九幽冥火不是先天火焰,并不能经由血脉遗传给小白。 离开玉霄殿时,谢挽幽仍在思索这件事,直到封燃昼把小白塞到她怀里,才让谢挽幽回过神。 她轻咳一声,给他让出路:“你进去吧。” 封燃昼睨她一眼:“别急着走,等我出来。” 正想趁机溜走的谢挽幽眼皮跳了跳,勉强对他挤出一个微笑:“……行。” 封燃昼这才转身朝殿内走去。 谢挽幽本以为要等上一会儿,但封燃昼显然跟宗主没有话好说,很快就走了出来。 谢挽幽不由好奇问道:“你刚刚跟我师尊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快?” 封燃昼不答反问:“你刚刚又跟你师尊说了什么,怎么这么慢?” 谢挽幽:“……” 这狐狸精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谢挽幽当然不会把刚刚跟师尊的谈话内容告诉他,封燃昼自然也没有与她交换信息。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在同一条路上,谢挽幽发现他一直跟在旁边不走,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干嘛一直跟着我?” 封燃昼慢悠悠道:“我刚刚答 应小白,要跟它一起去上种植课。” “你上什么——”谢挽幽气笑了,之前是谁被小白坑得除草又种地,现在他居然主动要去灵田,一看就是为了拖着她,不让她去合欢宗的借口。 什么叫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说的就是封燃昼这种人!自己去不了合欢宗,就跟着她,让她也去不成。 简直太损了! 关于今天这节种植课,谢挽幽原本是想在去合欢宗之前请假的,但封燃昼用小白当借口,非要跟着她,谢挽幽虽然咬牙切齿,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带他一起去了灵田。 谢小白看不懂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它只知道今天又可以让狐狸叔叔帮它给臭臭草浇水,整只幼崽都高兴坏啦! 娘亲在不远处上课,谢小白则忙着给狐狸叔叔上课:“狐狸叔叔,这是香香草,可以让人睡得更舒服,需要每两天浇五勺水——狐狸叔叔,你有在认真听课?” 封燃昼目光落在谢挽幽那边,头顶的狐耳敷衍地抖了抖:“我在听……要浇五勺水,然后呢?” 小白继续向不懂种田的狐狸叔叔灌输知识点:“然后还要每五天捉一次虫虫,不然它就会死掉……” 封燃昼看到谢挽幽悄悄在人群里瞪了他一眼,他觉得有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幼崽说话,时不时附和点头,实则注意力都落在了谢挽幽那边。 谢小白说得嘴都干了,狐狸叔叔还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真正学进去的知识也就一点点。 巴掌大的幼崽,不由开始为狐狸叔叔的智商而担忧。 狐狸叔叔怎么看起来笨笨的? 难道是吃了笨笨草吗? 谢小白疑惑地歪头,可它的地里没有种笨笨草啊…… 等娘亲下课了,谢小白担忧地跟谢挽幽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谢挽幽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狐狸叔叔才不是吃了笨笨草,他只是上课不用心听讲而已。” 谢小白得知真相后,嘴里嘀嘀咕咕的,封燃昼好奇它在说什么,凑近去听,就听到它痛心地说道:“狐狸叔叔,是小白带过最差的学生!” 封燃昼:“……” 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没大没小! 谢挽幽按住谢小白的猫头,毫不留情地揉搓了一顿。 因为封燃昼一直跟着自己,谢挽幽这一整天都没找到机会去合欢宗。 晚上的时候,封燃昼总算离开了,可谢挽幽白天御剑飞行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在危险而黑暗的夜晚御剑飞行了,只能作罢。 好在封燃昼身中剧毒,一夜的时间也不够他去一趟合欢宗,不用担心他晚上背着自己偷跑了。 谢挽幽想到这里,心满意足地睡下。 第二天,谢挽幽早早起床,打算卷死封燃昼,先一步偷跑,结果刚到半路,再一次遇到了封燃昼。 封燃昼靠着树,神色有几分倦怠:“起的这么早,又去你师尊那?” 谢挽幽:“……”这狐狸精是不睡觉吗! 如此下来,第三天,第四天……谢挽幽竟一直没找到机会甩掉封燃昼。 被封燃昼这么一拖再拖,谢挽幽很快想走也走不掉了。 因为封燃昼身上的毒发作得越来越快,由原本的五天一次,到三天一次,再到两天一次,病例难得,宗主亲授的针法课也因此变多了。 由于封燃昼身上的毒到了后期之后,只有谢挽幽用冰灵力施针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所以课后沈宗主还要单独留下谢挽幽,教她使用太清针法。 有名师在侧,谢挽幽学习太清针法的进度堪称一日千里,从行针失误把封燃昼扎吐血,到后来能独自施针,进步神速。 但与之相对应的,则是 她为了掌握太清针法而日日钻研典籍,无心再做其他事。 好在她抱着典籍翻阅的时候,封燃昼就化作白狐形态趴在她身旁,同样没法做其他事,极大程度地缓解了谢挽幽的焦虑。 其实谢挽幽也曾阴暗地想过,要不要假装学不会太清针法,放弃对封燃昼的治疗。 只要封燃昼毒发身亡,那么她的生活就能回到正轨,再没有任何隐患。 可她最后还是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来,师尊对她寄予厚望,谢挽幽不愿辜负他的教导。 二来……小白天天都会来看望封燃昼,谢挽幽能看出来,小白嘴上说着狐狸叔叔坏坏,其实对封燃昼很有好感,要是封燃昼就这么死在她的手上……小白也会很难过的吧。 这么一犹豫,封燃昼身上的毒就到了一天一发作的末期。 只要熬过这个事情,排出所有余毒,封燃昼的力量就能恢复到巅峰时期了。 这天,谢挽幽翻开厚厚的典籍,却久久没有看进去。 算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封燃昼再过半个月就能清完余毒,到了那时,大概就没人能打得过他了。 给这种危险人物解毒,简直跟亲手把野兽从笼子里释放出来一样,谢挽幽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而且,封燃昼的记忆好像也恢复得也越来越快了…… 谢挽幽原本以为不让他触碰印记,就可以拖延封燃昼恢复记忆的时间,但随着一次次的清毒,谢挽幽可以明显感觉到,封燃昼记起的东西越来越多,时不时就会问一些之前修真界发生过的事情。 因此谢挽幽猜测,封燃昼之所以失忆,应该也有这种毒的原因。 谢挽幽不敢保证,等毒素完全排出的那天,他会不会完全恢复所有的记忆…… 越想越不妙,谢挽幽苦恼地盯着书上的“死”字,感觉它像是在映射自己不久后的悲惨结局。:,, 59 双翼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正苦恼地思索之后要怎么办,手腕处忽然扫过毛绒绒的狐尾,微痒的触感瞬间拉回了谢挽幽的思绪。 谢挽幽回过神,转头看向卧在一旁的白狐。 自从开始频繁毒发后,封燃昼为了更好地保留力量休养,已经很少用人形出现了,大多数时间都是白狐的模样。 毕竟刚刚还在想着怎么解决掉对方,忽然被正主一碰,谢挽幽难免有些心虚,目光不由一闪:“怎么了,是又有毒发的预兆了吗?” “没有,”封燃昼有些疲惫地将下巴搁在前爪上,头顶的雪白狐耳抖了抖,声音微哑:“只是想提醒你,专心看书,不要走神。” 谢挽幽还在为惨淡的未来担忧,哪能看得进书,干脆把书一合,按了按太阳穴:“不看了,好累。” 她钻研了一下午典籍,确实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封燃昼便没有再说话。 “不过——”谢挽幽拉长声音,疯狂暗示道:“如果有些人能给我摸摸狐狸毛,我可能就没那么累了。 封燃昼早知道她觊觎自己这一身皮毛,再度听到她胆大包天的发言,心中竟然毫无波澜,只闭眼道:“那你还是累着吧。” 谢挽幽料到他会如往常那样拒绝,因此不感到太过失望,细细端详了白狐一番,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奇道:“你身上好像染了红色的东西。” 听到她的话,封燃昼眼睑微动,终于睁开眼:“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不像颜料……”谢挽幽伸手捏起他身上的那一小撮火红的毛,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好像是新长的红毛,可你不是白狐吗,怎么会长红毛,难道……你要变异了?” 封燃昼:“?” 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谢挽幽是在白狐的背上发现这些红色狐毛的,可她凑近一看,却发现这些红色狐毛并非零散分布,而是组成了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红色纹路,几乎遍布封燃昼的全身,诡谲中透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妖异。 就连封燃昼的尾尖上也悄然多了一抹如同火焰燃烧般的赤红色。 谢挽幽之前都没注意到这些红色纹路,简直……像是一夕之间长出来的一样。 谢挽幽好奇的同时,也有点隐隐的不安。 感觉像是什么不详的征兆。 她凑近细看的时候,封燃昼鼻尖清晰地掠过了她身上浅淡的药香味,他理智地往后避了避,鼻尖却还在下意识捕捉这股熟悉的味道。 在他毒发的时候,就是这股药香味一直围绕在他身边,伴他度过了数个危机重重的夜晚。 他细嗅了几下,心里有些复杂。 对于谢挽幽这个人,封燃昼是有些困惑的。 明明看出了他的不对,也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他暗下杀手,可她为何还会费尽心思地给他解毒? 忌惮他,却要救他。 谢挽幽,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但不管她帮自己解毒的动机究竟是什么,等谢挽幽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恐怕会很后悔帮他解毒吧。 封燃昼想到此处,忽然感到几分无端的烦躁,尾尖拍了拍桌面,但下一秒,他的尾巴就被谢挽幽攥在了手里,拉到了他的眼前展示:“你看,就是这种红毛。” 忽然被攥住尾巴,封燃昼僵了僵,飞快将尾巴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眼刀凌厉地剐了她一眼,声音里像是压抑着什么:“火灵过盛就会外显,你没听说过?” “我还真没听说过……”谢挽幽悟了:“怪不得之前没有这种纹路,现在忽然有了,原来是因为你如今压制不住火灵,这些纹路才会显现出来。” 谢挽幽沉思了片刻,又开始翻书了,想在典籍里找找有没有关于火灵过盛的内容。 见谢挽幽有事可干,终于没空觊觎自己的皮毛,封燃昼总算能静下心闭目养神。 室内安静下来,只剩谢挽幽的翻书声,不知过了多久,封燃昼腹下的狐毛被拱了拱,冒出一颗迷迷糊糊的猫猫头。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谢小白秋困得越来越明显,最喜欢的睡觉地点也从床上,变成了狐狸叔叔的狐毛底下。 而封燃昼要用自己的力量温养小白的身体,便默许了它窝在自己身下睡觉。 在它睡着的时候,封燃昼就会将自己的力量输进小白的身体。 幼崽还在成长阶段,离不开父亲力量的滋养。 谢小白不知道封燃昼暗中做的这些事,它只觉得狐狸叔叔身上很暖和,特别是贴到一起时,它浑身都会变得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但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小白是被痒醒的,温暖安定的梦散去了,背上痒痒的感觉不断传来,像是有几个小虫子在同时咬它。 谢小白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想让狐狸叔叔帮自己抓一抓虫虫。 封燃昼转头瞧它:“总算睡醒了?” 谢小白却有些慌张地“咕”了一声,频频回头看自己的后背:“狐狸叔叔,有虫虫在小白的背上咬小白,好痒呀……” 封燃昼一愣,凑近看了看,小东西身上干干净净的,雪白的毛毛蓬松而柔顺,哪有什么虫子:“没有虫子在咬你。” 谢挽幽注意到了小白这边的动静,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把小白捧过来仔细瞧了瞧,也没有发现有虫子,也陷入了迷茫:“没有虫虫呀,小白哪里痒?是这里吗——” 被碰到痒处,谢小白不由眯起眼睛,凭着本能把右侧翅膀的根部往谢挽幽手里送:“是这里痒痒哦。” 这个位置……谢挽幽有些惊疑不定,试探着挠了挠崽崽的右侧翅膀根:“是这里痒痒吗?” 谢小白已经舒服得飞机耳,并且眯着眼睛开始咕噜咕噜了:“对呀对呀,娘亲再用力一点~” 封燃昼看出了些不对:“怎么回事?” 谢挽幽忍不住唇角上扬,欣喜道:“应该是小白的右边翅膀快好了,只有翅膀快好的时候才会发痒。” 谢小白闻言,马上扭头看自己的灰白色小翅膀,尾巴也十分惊喜地晃了起来:“翅膀终于要好了吗?以后小白是不是不用喝苦苦的药,还可以飞上天空了?” “对呀,”谢挽幽亲亲它的小脑袋,鼓励道:“小白现在试试看,右边的翅膀是不是能动了?” 谢小白开心地点头,鼓起腮帮子,试着扇动双侧翅膀。 先是左侧翅膀开始扇动,渐渐地,右侧翅膀也小幅度动了动,然后越来越快,渐渐跟上了左侧翅膀的频率。 “动了,真的能动了!”谢挽幽抱起崽崽用力亲了亲:“宝宝以后能飞了!” 封燃昼蹲坐在旁边,仿佛被她们的兴奋感染了,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谢挽幽抱着崽崽傻乐了一会儿,随即重新陷入了忧愁,摸着崽崽肉乎乎的灰白色小翅膀,迟疑道:“可是还没长羽毛——应该要等长齐了羽毛,才能飞起来吧?” 谢小白听到娘亲的话,也有一点点小失落。 现在它的翅膀上一根羽毛都没有,光秃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飞。 封燃昼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小白现在有他的力量滋养,每天还会吸收一颗极品灵石的灵力,只要翅膀的伤痊愈了,翅膀上的羽毛自然就会很快长好。 毕竟……像他们这种生物,生长速度本就十分惊人。 想到这里,封燃昼目光暗了暗。 小白果然如封燃昼预料的一般,没过几天就长出了羽管。 长出羽管后,小白就感觉翅膀更痒了,想挠又挠不到,很是难受。 新生的羽管很是脆弱,谢挽幽也不敢用力揉搓,生怕把它的羽管搓掉,只能时不时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些羽管,用这个方式帮崽崽解痒。 羽毛长出来了,谢小白开心的同时,也有点郁闷,不仅因为翅膀痒,还因为新长出的羽管稀稀落落的,很是难看。 翅膀正处于尴尬期,小白不想让娘亲和狐狸叔叔看到自己丑丑的样子,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 谢挽幽又心疼又好笑,在床边哄了它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封燃昼看不过去,进了床底,叼住小白的后脖颈,冷酷地把它逮了出来。 谢挽幽:“……” 她上次看见这个动作,好像还是猫妈妈叼着小猫转移阵地…… 然而刚把小白放下,这小东西四脚一着地,马上又想往床底溜:“小白丑丑,娘亲不要看!” 封燃昼一爪按住它,皱眉沉思片刻,对谢挽幽道:“我带它出去聊聊。” 说罢,他再度低头叼住小白的后脖颈,带着它从窗口跃了出去。 谢挽幽:“……” 不得不说,封燃昼……还挺有当爹的感觉的? 谢挽幽倒不担心他对小白做什么,只是好奇封燃昼究竟会跟小白聊什么。 另一边,封燃昼带着谢小白去了小院后面的竹林。 谢小白四条小短腿都耷拉着,整只崽崽都失去了灵魂:“狐狸叔叔,小白的翅膀是不是真的很丑呀?” 封燃昼把它放在石头上,看它蔫得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沉声道:“没什么丑的,每对翅膀都会经历这个阶段,正常得很——况且,最多再过个三四天,你的羽毛就会完全长好了。” “真的吗?”谢小白听了狐狸叔叔的安慰,终于恢复了点精神,用尾巴遮住爪爪,仰头疑惑地询问:“可是狐狸叔叔,你没有翅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呀?” 封燃昼沉默了一下,慢条斯理道:“谁说我没有翅膀?” 60 消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随着封燃昼的话音落下,“哗”的一声,谢小白眼前暗了暗,有什么黑红色的东西占满了它的整个视野。 那是一对宽大华美的黑色羽翼,每一根翎羽都无比光滑亮丽,隐隐折射着锋利冰冷的光泽,血红纹路如同熔岩一般蜿蜒其上,随着羽翼展开,简直像是在鲜活地流淌。 谢小白被笼罩在羽翼下的阴影里,呆呆地仰头,整只崽崽都看傻了。 被幼崽这么盯着,封燃昼竟有几分不自然。 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疑心是自己的羽翼太过狰狞可怖,吓到了没见过世面的幼崽。 于是,他微微收拢了羽翼,迟疑了片刻,故作姿态地问道:“如何?” 谢小白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眼睛简直要冒光,尾巴兴奋地乱晃,无比崇敬地大声夸赞道:“太好看了!狐狸叔叔的翅膀超级好看!” 得到幼崽真挚热烈的夸赞,封燃昼虽不说有多高兴,心情却莫名愉悦了许多,他矜持地轻哼一声,又把羽翼展开了。 光站在石头上观赏还不够,谢小白飞快地从石头上蹿下来,绕着封燃昼跑,力求全方位无死角观赏狐狸叔叔的漂亮羽翼。 封燃昼任凭兴奋的幼崽绕着自己跑圈,等到小东西终于欣赏完了他翅膀的全貌,气喘吁吁地停下,他才低头询问道:“小白……你喜欢这样的翅膀?” “喜欢!”谢小白用脑袋蹭了蹭黑色翎羽:“小白也想长这样的翅膀!” “可它是黑色的翅膀,还有奇怪的花纹,”封燃昼有些困惑地问道:“你不觉得它很可怕吗?” “为什么会觉得可怕?”谢小白歪了歪头,仔细想了想,努力跟狐狸叔叔描述他的翅膀:“狐狸叔叔的翅膀上有娘亲很喜欢的火烧云哦,是全世界最漂亮的红色啦!” 火烧云……封燃昼目光动了动,一时间竟被幼崽的话带偏了,觉得这对羽翼真的如同它所说的那么美丽。 小白还在蹭他的翎羽,羡慕不已道:“狐狸叔叔有这么大的漂亮翅膀,肯定能飞得很高吧~” “试试就知道了,”封燃昼瞥它一眼,稍稍伏低身子:“上来。” 谢小白听出狐狸叔叔的意思,顿时四爪并用地攀上他的翅膀,坐到了他的后背上,兴奋地晃起了尾巴。 封燃昼助跑了几步,扇动羽翼,姿态轻盈地朝天空飞去。 不断爬升的高度让小白忍不住用爪爪搂住狐狸叔叔的脖颈,但很快,封燃昼改仰冲为滑翔,平稳地从一望无际的竹海上空飞过。 谢小白好奇地探头往下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下方掩映在青山绿水中的小小建筑。 “狐狸叔叔,好高!” 封燃昼:“还有更高的。” 他径自飞到了云端之上,谢小白伸爪就能摸到袅袅白云,整只崽崽都兴奋不已:“狐狸叔叔,以后小白也能飞得这么高吗?” “能。” 谢小白突发奇想,担忧道:“那万一翅膀坏了,小白掉下去怎么办?” 封燃昼:“……翅膀不会随随便便地就坏掉。” 谢小白:“万一小白累了,飞不动了呢?” 封燃昼吐出一口气:“提前落地,找地方休息。” “万一小白飞着飞着,翅膀上的羽毛掉了呢?” 封燃昼:“……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万一——” 谢小白又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封燃昼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回答幼崽的这些傻问题。 封燃昼如今毒发时间不定,不宜离开谢挽幽太久,因此带小白飞了一会儿,让它尝了尝能飞的甜头,这才带它回到了竹林。 落地后的小白已经不嫌弃自己的羽毛丑了,它十分珍惜地扭头舔了舔那些没长齐的羽管,满怀期待道:“你们要快点长好哦,最好长得跟狐狸叔叔的羽毛一样漂亮!然后就能带着小白飞到天上找神仙了!” 封燃昼在旁边突然道:“不一定会长得跟狐狸叔叔的翅膀一样。” 谢小白闻言,顿时大受打击:“为什么?” 封燃昼垂眸看它,眼中是小白看不懂的神色:“狐狸叔叔的翅膀……是被染黑的,你不一样,你的翅膀会更漂亮。” 谢小白顿时变得气鼓鼓的:“是谁染黑了狐狸叔叔的翅膀?是不是大坏蛋做的!” “是大坏蛋做的,”封燃昼目光深了深,低下头,用额头碰了碰它的小脑袋:“不过,狐狸叔叔一定会亲手报仇的。” 小白懵懂地看着他,似懂非懂。 “先不说这个了,”封燃昼语气一转:“小白要答应狐狸叔叔,不能把狐狸叔叔有翅膀的事告诉娘亲,能做到吗?” 谢小白歪了歪头:“这也是狐狸叔叔的秘密吗?” 封燃昼轻“嗯”了一声:“如果你娘亲知道了这件事……那狐狸叔叔以后都不能带着你飞了。” 谢小白思考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吧,小白答应狐狸叔叔,不跟娘亲说这件事。” 封燃昼伸出一只爪子:“击爪为誓。” “嗯!”谢小白下定决心,抬起小爪子,拍上了狐狸叔叔的爪子。 …… 谢挽幽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等封燃昼和小白回来,外面忽然咋咋呼呼地冲进来一个人:“小师妹,今天修真界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你要不要听!” 谢挽幽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洛如曦带着八卦来了,顿时感兴趣地支起身子,热切地给洛如曦倒了杯茶:“还等什么?请说!” 洛如曦一口气干了这杯茶,脸蛋通红道:“今天我去扶风阁,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魔尊那张通缉令被揭下来了!” 谢挽幽大惊:“有人找到魔尊了?” “对!那个人声称发现了魔尊踪迹,当场被仙盟的人请进了会客厅!”洛如曦把茶杯往案几上重重一放:“你猜魔尊现在在哪?你绝对想不到他做了什么!” 这些话简直如同晴空霹雳一般,直接将谢挽幽劈了个外焦里嫩。 魔尊被发现了? 那封燃昼岂不是…… 谢挽幽咽了一下口水,半是震惊,半是幸灾乐祸地问道:“不会……是在碧霄丹宗里吧?” 洛如曦的神色顿时变得很古怪。 谢挽幽以为封燃昼真的暴露了,在内心疯狂吐槽。 他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这段时间他不是一直留在她身边解毒吗!没道理会暴露啊? 谢挽幽百思不得其解,正等着洛如曦的回答,却见洛如曦“噗嗤”一声,随即演变成哈哈大笑! “小师妹,你也太会想了吧!魔尊怎么可能在我们碧霄丹宗里?哈哈哈哈!瞎猜也不能猜得这么离谱啊,你说的笑话真的逗笑我了!” 谢挽幽:“……?” 谢挽幽傻了。 谢挽幽迷惑了。 师姐这意思,是说魔尊出现在了别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 谢挽幽脑袋彻底成浆糊了,她正努力思索哪里出来问题,忽然瞥见余光里出现了一抹白影。 封燃昼不知是何时回来的,正站在门口,跟她对视了个正着。 小白跟在他旁边,正好奇地歪头看着笑得很大声的姨姨,像是奇怪姨姨因为什么事这么开心。 谢挽幽:“……” 这下好了,疑似正主的封燃昼也出现了。 怎么会有这么抓马的情节发生啊! 可洛如曦对此毫无知觉,还在当着封燃昼的面拍桌狂笑,封燃昼也好像不受任何影响似的,优雅地迈步走了过来,甚至主动询问洛如曦:“既然如此,那魔尊究竟在哪?” “是封师弟啊,”洛如曦揉了揉脸,勉强止住了笑,恢复了肃容:“据提供线索的那名修士所说,他是在一个小门派里发现魔尊的踪迹的。” 说起这件事,洛如曦深吸一口气,皱眉道:“那门派名为天阳门,前夜魔尊夜袭天阳门,整个门派……无一生还,那名修士也是恰巧路过,才发现了这桩惨案。” 听到时间是在前夜,谢挽幽愣了愣。 她记得很清楚,前夜封燃昼毒发,她一直抢救到半夜,除非封燃昼有□□,否则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天阳门。 谢挽幽有些茫然,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不由询问道:“但那个修士又怎么知道是魔尊做的这件事?” 洛如曦见小师妹将信将疑,便细细为她解释其中关窍:“现场有很浓郁的魔气,而且死者身上也有魔尊的修罗刀留下的怨气,天阳宗内的疗伤圣药也失窃了——一定是魔尊为了抢圣药治伤,才会做出这些事!” 谢挽幽:“……修罗刀留下的怨气,是能被伪造的吗?” 洛如曦不假思索道:“当然不能啊!修罗刀可是修真界有名的妖刀,锻造时便浴血而生,之后又被镇压在尸堆下数百年,吸收的怨气不知凡几,由它造成的伤口会被怨气渐渐腐蚀溃烂,绝无可能被模仿。” 谢挽幽:“……” 这还要她怎么找借口……总不能是封燃昼的刀被人偷了吧? 原本坚信的猜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推翻了,谢挽幽十分茫然。 她的目光在洛如曦和封燃昼之间打转,感到了一种荒诞的割裂感。 如果灭掉天阳宗的那个人真的是魔尊,那封燃昼又是谁? 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以及那个印记,这些又该如何解释? 洛如曦没察觉到谢挽幽异样的沉默,犹自叹道:“仙盟已经去天阳宗查看了,玄沧剑宗这段时间不是也在仙盟调查吗,也跟着去了,希望能赶紧查到魔尊的去向吧……” 谢挽幽胡乱地点点头,思绪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看了封燃昼一眼,却见他眼神平静,并未对这件事有太大反应。 听了洛如曦说的话后,谢挽幽接下来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瞄封燃昼一眼,困惑得不行。 被看的次数多了,封燃昼终于忍无可忍:“有事就说。” 谢挽幽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啊,就是想问问你……你下午怎么跟小白说的,怎么回来后小白就自信多了?” “鼓励了它一番罢了。”封燃昼略过这个话题,甩了一下尾巴,挑起眼帘瞧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谢挽幽干脆把话摊开跟他说:“你觉得天阳门的事,真的是魔尊做的吗?” 听了这个问题,封燃昼反而奇怪地看她一眼:“证据都那么充分了,不是魔尊做的,还能有谁?” 谢挽幽:“???” 你这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谢挽幽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一噎,倔强道:“会不会、会不会是陷害什么的……” 封燃昼好整以暇地反问:“何以见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谢挽幽吐出一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说的对!除了魔尊,没人做得出这种缺德事!” 谢挽幽把针灸袋卷起来,愤愤道:“希望这种心狠手辣之辈明天就暴毙身亡!” 封燃昼在旁边看着她从犹豫不定到摆烂,尾尖轻轻拍了拍桌面,觉得很有趣。 夜深人静之时,床上谢挽幽抱着小白,已经睡熟了。 封燃昼从案几上放着的一个小窝里走出来,跃下了案几,化作了人形。 他回过身,拎起那个小窝,嫌弃地看了一眼。 为了防止他半夜毒发来不及抢救,谢挽幽允许他留在自己的房间里,但她当然不会大度到把床让给他,只把小白的窝改大了一点,凑合地拿来给他睡几晚。 太敷衍了。 封燃昼把小窝放回案几上,调转方向,来到了的床头,低头看睡熟的谢挽幽和小白。 月光照进窗棂,落在他的银发上,几缕红发混杂其中,显得异常刺眼。 封燃昼伸手抓了一缕,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看了看。 他最近之所以不用人形出现,就是因为火灵外显,映照在他的人形上,便会显得他的外貌近乎妖邪。 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还不知道要乱想什么。 封燃昼俯身看了谢挽幽一会儿,她枕边就是小白,脸颊贴着小白的脑袋,呼吸均匀而绵长。 封燃昼看到她纤长的睫毛,散在枕上的乌黑长发,目光微动。 就在此时,小白呓语了一声,咂吧着嘴翻了个身:“狐狸叔叔……笨笨……飞飞~” 封燃昼:“……” 谢挽幽似乎也被这动静惊到,睫毛颤了颤。 她下意识拍了拍小白,勉强半睁开眼,只看到静静落在地上的霜白月色。 谢挽幽没多想,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谢挽幽原本对屠杀天阳宗的那个魔尊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魔尊与魔域之人会合,已经回到魔域重掌大权的消息。 谢挽幽:“……” 这都被迎回魔域了,总不能再说那个魔尊是假扮了的吧? 而且据洛如曦所说,当时仙盟和玄沧弟子追查到魔尊行踪,与魔尊当场缠斗了起来,后来魔域之人赶到,两方僵持不下,只能眼睁睁看着魔尊领着一群属下离开。 谢挽幽:“……就离谱。” “是吧!真的很离谱!”洛如曦气愤地喝了一杯水:“这都没留下魔尊的命,仙盟怎么回事?第一次放走魔尊就算了,这都第二次了,不行就直说!” 封燃昼不屑道:“如此看来,仙盟也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 谢挽幽:“……” 她有点头疼,得缓缓。 洛如曦此时忽然口吐惊人之语:“不过,玄沧剑宗的人可能会来我们丹宗诶,听说他们冷得跟块铁似的,平时很不爱交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谢挽幽手一抖,手里的杯子差点掉下去:“师、师姐,你说什么剑宗的人可能会来我们丹宗?” “玄沧剑宗的人呀,”洛如曦毫无所觉道:“他们跟魔尊打斗的时候不慎被修罗刀所伤,那怨气可不是轻易就能治好的,本来仙盟邀请他们去天元丹宗治,可不知怎么的,他们偏不去天元丹宗——可能是之前跟天元丹宗有什么过节吧。” “总之,他们最后选择了我们丹宗!”洛如曦激动道:“我还没见过玄沧剑宗的弟子,刚好可以趁此机会,看看他们是不是个个都是天才!” 说着,她握住了谢挽幽的手:“小师妹,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吧——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指导一下你的剑法呢!” 谢挽幽:“……” 指导剑法?谢挽幽咽了咽口水,恐怕她会被玄沧弟子原地抓走吧? 救命!为什么魔尊刚回魔域,玄沧剑宗又找上门了! 谢挽幽都不敢想象她在碧霄丹宗跟玄沧弟子碰面的模样。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61 阴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洛如曦的消息没有出错,隔日凌晨,碧霄丹宗便迎来了两名特殊的病人。 彼时秋日的寒意正浓,整个碧霄丹宗都笼罩在蒙蒙细雨当中,远山云遮雾锁,萦绕着袅袅白雾,空气里全是潮湿而寒冷的水汽。 山门口,飞舟停稳后,几个等候已久的碧霄弟子迅速登上了飞舟,脚步稳当地将两个玄沧弟子抬了下来。 接应的碧霄弟子马上上前为他们撑伞,好在抬病人用的担架是特质的,不仅画有减震阵法,还画有防护阵法,如此一来,就能确保担架上的病人不被雨淋到。 这几个碧霄弟子抬着担架路过时,其他纯粹是来看热闹的碧霄弟子纷纷好奇地探头——倒不是为了看传说中的玄沧弟子长什么样子,而是为了观察修罗刀上的怨气造成的伤口。 这可是魔尊那把修罗刀造成的伤口。众所周知,修罗刀作为举世闻名的妖刀,刀上的怨气十分浓重,因此由修罗刀造成的伤口也会附着修罗刀的怨气,导致伤口反复溃烂。 如果不尽快治疗,不出三日,那怨气就会腐蚀受害者的全身,侵染受害者的神智,使之成为一个只会疯狂杀戮的行尸走肉。 若是普通的怨气,只需服下一枚圣元丹就能祛除,但修罗刀上的怨气积攒了数百年,显然不同于普通怨气,没有那么轻易就能解决,否则那两名玄沧弟子也不至于昏迷不醒地被抬来了碧霄丹宗。 正因如此,这些碧霄弟子才想近距离观摩一下修罗刀留下的伤口,然而这一看之下,大家都惊到了。 “这怨气都蔓延到肩膀了,等蔓延到了头部,神仙都难救!怎么现在才送来?” “据说是仙盟觉得能用圣元丹治好,结果救不了,整整浪费了一天时间。” “仙盟果然是干啥啥不行,拖后腿第一名啊……” “这怨气竟如此厉害,连圣元丹都没效果,好在我们碧霄丹宗有克制怨气的辟阴玉,应该能压住。” 碧霄弟子们小声议论着,说话声落入人群后的谢挽幽耳中。 谢挽幽撑着伞,目光落在被抬过去的那两个玄沧弟子身上,看清他们的样貌后,不由有些怔愣。 她早就想到可能会看到玄沧剑宗的熟人,但她没想到,被修罗刀所伤的会是……大师姐和二师兄。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之前大师姐和二师兄就曾在扶风阁出现过,如果玄沧剑宗要派人去仙盟调查,恰好离宗历练的大师姐和二师兄理应就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谢挽幽完全没想到,他们会伤成这个样子。 两人身上俱有多处伤口,嘴唇青紫,眼下黑沉,面色灰败,露出的手臂上蔓延着虬结盘绕的黑色脉络,犹如活物,被利器割开的皮肉外翻,血液已经凝结了,伤口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趋势,甚至有了溃烂的痕迹。 谢挽幽皱眉,她知道大师姐和二师兄的实力,哪怕在玄沧剑宗,他们二人也是佼佼者,就算对上魔尊,他们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况且容知微和晏鸣殊都不是会逞强的人,知道不敌魔尊,他们一定会及时撤离,再不济,还有仙盟那么多人对付魔尊,为何只有他们伤成这样? 谢挽幽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不由阴暗地想到了别的可能。 ……莫不是仙盟为了让他们停止调查,在对战中加以暗害,故意将容知微和晏鸣殊害成了这样。 只要他们因魔尊死亡,仙盟不仅能摆脱玄沧剑宗的调查,还能把矛盾都转移到魔尊身上。 一时间,谢挽幽呼吸都重了一些。 她正思绪纷乱着,手里提着的篮子忽然动了动。 白狐顶开篮子上面盖着的那层布,抬头看了人群一眼,但这个高度,他什么都看不到。 迟疑了片刻,白狐便沿着谢挽幽的手臂,灵巧地攀上了她的肩膀。 他这么大一只狐狸,跟小白完全不是一个重量,沿着衣袖攀上来的时候,谢挽幽整个人都轻微晃了晃,等回过神,肩膀上一重,已经多了只白狐。 谢挽幽回过神,感到脖颈毛绒绒的触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神色古怪道:“……你干嘛?” 忽然贴得这么近……感觉好怪。 封燃昼在这个高度,总算能看到那两个玄沧弟子的情况,他眯了眯眼,不答反问:“你跟他们认识?” 谢挽幽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面无表情道:“与你无关。”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道:“你下去……好重。” 封燃昼毫无自觉,踩着她的肩膀,用狐尾扫了她的后脖颈一下,慢条斯理道:“给我忍着。” 谢挽幽:“……”蹲别人肩膀上还如此理所当然,真有你的,狐狸精。 谢挽幽凉凉道:“没看出来,你也是这种喜欢凑热闹的人。” 她本来打算偷偷过来看一眼,但她起床的时候,封燃昼也醒了,不知什么原因,非要跟她一起过来。 谢挽幽干脆把他装在篮子里,一起带到了现场。 谢挽幽本以为封燃昼是怕毒发时她不在身边,所以才会跟过来,但现在看来,封燃昼跟她的目的似乎是一样的,也是为了来看玄沧弟子。 可她会过来,是因为跟玄沧弟子有一些渊源,封燃昼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特意过来看这两个玄沧弟子? 听到谢挽幽的话,封燃昼转头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我能理解,毕竟你的眼神一向不太好。” “……”谢挽幽很生气,踩着她的肩膀,这狐狸精居然还敢嘲讽她? 谢挽幽把篮子提起来,往里一指:“我的肩膀只给小白蹲,你进去。” 封燃昼没听到似的,岿然不动地蹲在她肩上,料定她拿自己没办法。 谢挽幽:“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谢挽幽便伸出手,泄愤般地揉乱了白狐身上的毛。 封燃昼没料到她竟敢如此大胆,顿时又惊又怒,可他一时间无处躲避,很快被她揉得毛发凌乱,不得不攀下她的肩膀,进了竹篮里。 谢挽幽活动了一下肩膀,终于舒服了。 竹篮里的白狐似是恼羞成怒,探出头狠狠瞪她,风雨欲来的语气:“谢挽幽!” 谢挽幽随手把布盖他头上:“蹲我肩膀的报酬,不满意?” 封燃昼把布顶开,冷声道:“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谢挽幽再次把布盖回去,故意气他:“就要摸,有本事你摸回来。” 封燃昼:“……” 篮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谢挽幽才听到他微冷的声音:“这可是你说的。” 不是吧,他还当真了? 谢挽幽却没有对此感到多担心,摸摸头发而已,谁怕? 回到临霜苑后,谢挽幽随手把篮子放在案几上,封燃昼从篮中出来,看到谢挽幽坐在旁边垂头思索,像是在纠结什么。 封燃昼已决定今天不再理她,所以只扫了一眼,便冷漠地收回了目光,看到自己无比凌乱的毛发,额头不免跳了跳。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捱过本能,走到谢挽幽看不见的地方,径自舔起了毛。 谢挽幽已经猜到他在干什么,撑着下巴,无意识地盯着他露出的那截狐尾看。 看了片刻,她想起了别的事,压低声音道:“封燃昼,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封燃昼没吭声,应该还是在生气。 谢挽幽拿过梳子,轻咳一声:“我错了,给你梳毛赔罪,可以吗?” 过了好一会儿,封燃昼才走出来,冷冷瞥了她手上的梳子一眼:“不需要。” 谢挽幽看着他身上凌乱的狐毛:“真的不需要吗?” 片刻后—— 谢挽幽梳顺了白狐身上的毛。 封燃昼抬起尾巴,看到尾巴上柔顺的毛发,这才淡声道:“说吧,什么事。” 谢挽幽撑着下巴:“是我阴暗了吗,我觉得玄沧弟子之所以伤得这么重,跟仙盟有点关系……” 封燃昼:“怎么说?” “这两个玄沧弟子要是折在魔尊手上,仙盟会是最大受益人。”谢挽幽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梳毛,沉思道:“而且,他们还拖了一天才把人送过来,感觉更有鬼了。” “说的有理,”封燃昼掀起眼皮:“等那两人醒了,你可以亲自去问细节,不过,仙盟的人应当不至于蠢到留下什么证据。” 谢挽幽闻言,讪讪一笑。 她倒是想问——可惜这两人都是老熟人。 她可做不出送上门的事。 谢挽幽把梳子一放,后靠在椅子上:“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那两个玄沧弟子救醒。” 对于祛除怨气的事,谢挽幽帮不上忙,只能等待消息。 好在到了傍晚,谢挽幽便从洛如曦那里得知,两人有辟阴玉压住身上蔓延的怨气,病情都稳定了下来。 谢挽幽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但她更不希望这两人真的出什么事。 洛如曦却误解了谢挽幽的态度,见小师妹对那两个玄沧弟子如此关心,她便主动开口,要带小师妹直接去现场看看。 谢挽幽确实想去看一眼,又怕跟他们当面撞上,有些犹豫道:“他们……醒着吗?” “哪有这么快,”洛如曦叹气道:“怨气还没拔除干净,他们至少到后天才能彻底清醒。” 谢挽幽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去看看吧。” 洛如曦挠了挠头,莫名觉得小师妹对于玄沧弟子的态度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小白还没睡,听到娘亲说要跟姨姨去看新来的病人,马上跑了出来,仰起头羞赧道:“可以带小白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呀,”洛如曦把小东西抱起来,摸了摸它逐渐丰满的羽翼,感慨道:“小白的翅膀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以后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崽崽!” 谢小白被姨姨夸了夸,尾巴忍不住开心得晃来晃去:“谢谢姨姨!姨姨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姨姨哦~” “你的小嘴好甜啊!快让姨姨亲亲看,小白小宝贝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么甜!” 封燃昼从屋里走出来时,恰好看到谢挽幽那个师姐抱着小白猛亲,癫狂程度丝毫不亚于犯猫瘾时的谢挽幽。 “……”他耳尖嫌弃地抖了抖,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新来的两位玄沧弟子被安置在了玉华殿,谢挽幽和洛如曦进去的时候,殿内仍聚集着不少碧霄弟子,都是为了观摩怨气的治疗过程。 人群把两个病人挡住了,谢挽幽抱着小白,犹豫着要不要往前凑一凑。 这时,小白鼻尖微动,在空气中嗅了嗅,不知嗅到了什么,浑身的毛毛都炸开了,如临大敌地对谢挽幽说道:“娘亲,上次那个姨姨和叔叔在这里!” 它还记得娘亲上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很紧张地带着它躲来躲去,生怕跟那个叔叔和姨姨撞上。 小白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小声对谢挽幽说道:“娘亲,我们快跑吧!” 谢挽幽一愣,没想到都过去了这么久,小白竟然还能认出容知微和晏鸣殊的气味。 看到崽崽一副比她还着急的模样,她忍不住弯起唇角,安抚地摸了摸猫猫头:“那个姨姨和叔叔就是新来的病人,娘亲就是特意过来看他们的。” 谢小白懵懵懂懂的,歪头问道:“娘亲不怕被他们发现了吗?” “没事,他们还在睡觉。”谢挽幽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叹了一口气:“娘亲看一眼就走。” 封燃昼蹲在她腿边,凭他的听觉,轻易就将谢挽幽跟小白说的那些话收入耳中。 他目光微动,抬头瞥了谢挽幽一眼。 她果然认识这两个玄沧弟子。 想起谢挽幽也练剑,封燃昼的目光深了深。 见谢挽幽往人群那边走,他悄然无声地跟了上去。 谢挽幽穿过人群,站到前面,总算看清楚容知微和晏鸣殊此时的状态。 他们分别躺在两张床上,克制怨气的辟阴玉正悬浮在他们的头顶,随着长老结印,一缕缕黑气从他们的眉心逸散而出,而后被辟阴玉吸引,缭绕在玉身周围。 容知微和晏鸣殊皆是双目紧闭,但面色均有好转,嘴唇的青紫也褪去了一些。 对于谢挽幽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但对于一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幼崽,面色乌黑的叔叔和姨姨便显得有点可怕了,谢小白小心地张望了几眼,就把头埋进了娘亲的脖颈,撇着飞机耳,不敢再看。 谢挽幽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正要开口安抚,忽然看到脚边的白狐往前走了几步,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等光芒散去时,白狐已化作银发男子。 谢挽幽看着他发尾如同挑染般的赤红色,眉头一跳。 她本以为火灵外显只表现在狐毛变红上,没想到连人形的头发都会变红。 谢挽幽无暇细思封燃昼为什么在这时候化作人形,因为下一秒,他已经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床边。 围观的碧霄弟子们一愣,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合欢宗弟子想做什么,正在拔除怨气的长老也是一惊,马上停下动作,板起脸对这个捣乱的合欢宗弟子说道:“封道友,请问有何指教?” 封燃昼没有回答,垂眸看向床上的容知微片刻,忽然朝她的脖颈处伸出手。 谢挽幽顿时浑身紧绷,差点就要冲上前阻止他,所幸封燃昼的手只是虚虚拂过容知微的脖颈,苍白的指尖一勾,丝线般的扭曲黑气便被他牵引了出来,乖巧地在他的手心里萦绕盘桓,隐隐透着不详的暗红色。 长老目光一凝:“这是……” 封燃昼看着手心里的黑气,唇角意味不明地弯起:“也是怨气,不过……跟修罗刀上的这些怨气不是同一种。” 长老忽然意识到什么,匆匆来到晏鸣殊的床边,同样伸手在他脖颈处一探,很快便抓出跟封燃昼手上一样的黑红色怨气。 长老微微皱眉,既然这两名玄沧弟子都是被修罗刀所伤,那这两缕不同的怨气又是从何而来? 其他碧霄弟子见此,也是一片哗然。 有人小声嘀咕道:“脖颈的位置……怕不是被人提前用怨气偷袭了吧?” “搞不好是真的,毕竟仙盟——唉,懂得都懂!” “这么说,玄沧弟子受此重伤,难道不是意外?” 长老听到这些议论声,脸色也变了。 封燃昼把手里那缕怨气放到长老手里,淡淡道:“此事仍有疑点,还是尽快通知玄沧剑宗为好。” 长老将这两缕怨气收入瓶中,客气地对封燃昼点头:“多谢封道友了。” 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长老当即决定将此事上报给宗主,离开前,还点了几个人,让他们加强守卫。 离开玉华殿的时候,谢挽幽还没缓过神来。 洛如曦又吃了一个大瓜,不由搓了搓手臂,心有余悸道:“仙盟的水,真的好深!” 谢挽幽深有同感地点头。 她早就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那两缕怨气越发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不免有些担心,如果晏鸣殊和容知微真的被仙盟暗害,仙盟一次没得手,会不会再追到碧霄丹宗补刀。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落到了白狐身上。 封燃昼忽然帮忙指出那缕不同的怨气,又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这狐狸精向来对无关人员不屑一顾,谢挽幽才不相信他有那么好心。 谢挽幽暗暗揣测,从他的话来看,他希望玄沧剑宗能得到这个消息,而玄沧剑宗向来护短,或许会因为此事跟仙盟对上。 但这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谢挽幽躺在床上时,仍在思索这个问题。 她的思绪太过活跃,一时间根本睡不着,只能在黑暗里静听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又下雨了。 “还不睡?” 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男音,谢挽幽转头看过去,看到一双折射着绿光的眼睛。 “……”谢挽幽同样传音入密道:“你的眼睛还怪亮的。” 封燃昼下意识眨了眨眼,把脑袋搁在枕头上,声音懒洋洋的:“还在想那两个玄沧弟子的事?” “嗯,”谢挽幽翻了个身,枕着手臂:“我感觉仙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说不定还会有后手。” 封燃昼眯起眼:“你就这么确定,那两个玄沧弟子是被仙盟偷袭,而不是被魔尊那边的人偷袭?” “不太确定,瞎猜的,”谢挽幽犹疑道:“而且,这两个玄沧弟子在昏迷前一定要来碧霄丹宗治疗,会不会是意识到天元丹宗里有危险?” “假设确实是仙盟动的手,而这两个玄沧弟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封燃昼慢悠悠道:“那么仙盟绝不会让他们醒过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挽幽代入一下反派思维,觉得封燃昼说的有理:“那你觉得碧霄丹宗拦得住仙盟刺客吗?” “既然要暗杀,仙盟当然不会派什么阿猫阿狗过来。” “……” 谢挽幽愁得睡不着。 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虽然因为原主的那些小动作而跟原主不太亲近,但他们也没有因此对原主生过什么坏心思。 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对邪恶势力的厌恶,谢挽幽都不想看到他们死于仙盟的阴谋里。 谢挽幽思索了片刻,有了决定:“后天他们就醒了,仙盟要是动手,只可能是在明天,我得跟师尊说一声,让他多加派一点人手。” 封燃昼意味不明道:“你倒是对那两人很上心。” 谢挽幽阴阳怪气回去:“彼此彼此。” 这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谢挽幽才不管狐狸精在想什么,她想通了事情,抱着小白,渐渐睡着了。 …… 第二天,谢挽幽早早去了玉霄殿,同师尊说了自己的猜测。 沈宗主微微颔首,示意她不用着急:“为师也觉得此事有异,昨天便联络了玄沧剑宗,玄沧剑宗的渡玄剑尊——也就是这两名玄沧弟子的师尊,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谢挽幽表情渐渐僵住:“?” 师尊,你说谁在赶来的路上了? 62 刺杀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完全没想到,继前剑宗的大师姐和二师兄之后,前剑宗的师尊也会来碧霄丹宗。 晏鸣殊和容知微正在昏迷,她尚且还能蒙混过去,可渡玄剑尊却是渡劫期大能,绝对没那么好糊弄。 一旦渡玄剑尊来了碧霄丹宗,她就必定要离宗回避,躲得越远越好。 沈宗主见小徒弟神色有异,不由关切问道:“挽幽,你可有其他问题?” 谢挽幽有些尴尬,渡玄剑尊就是她前任师尊的事,师尊还不知情,她正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师尊,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宗主,仙盟的人来了。” 谢挽幽闻言一愣,仙盟这个时候派人过来做什么? 沈宗主也微微皱眉,让门外的弟子进来,询问仙盟的来意。 那弟子脸色不太好:“回宗主,仙盟来了不下二十个人,说是听闻有人意图暗害玄沧弟子,特意派这些人保护他们。” 谢挽幽听了后很是无语,问题说不定就出在仙盟内部,仙盟还有脸借“保护”的名义派人过来,好一出贼喊捉贼。 沈宗主显然跟她想法一致,淡声道:“告诉他们,仙盟成员仍有嫌疑,为确保玄沧弟子安全,碧霄丹宗已全面戒严,在渡玄剑尊到来之前,不便放任何可疑人员进入碧霄丹宗,就请他们在外面等着吧。” 那碧霄弟子微松一口气,连忙应是。 谢挽幽也没想到师尊这么刚,丝毫不卖仙盟面子,直接将他们派来的人拒之门外。 仙盟在修真界向来无往不利,如今却在碧霄丹宗这里碰了钉子,这梁子怕是要结下了。 谢挽幽不免有些担忧,碧霄丹宗本就被天元丹宗针对,若是再加上一个仙盟,处境怕是要更加困难了。 沈宗主见小徒弟欲言又止,便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谢挽幽走到师尊身旁,犹豫片刻,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师尊,你不怕得罪仙盟吗?” 沈宗主弄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不由莞尔而笑,慈爱地摸了摸小徒弟的头发:“挽幽,我们碧霄丹宗在修真界屹立多年,涉及的关系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仙盟对于碧霄丹宗毫不忌惮,方才便不会派人通报,而是直接闯入。” 沈宗主神色淡淡:“碧霄丹宗在修真界的争端中向来保持中立。中立,意味着不偏帮任何势力,若是细算起来,为师年轻的时候,便早已得罪各门派多回了。” 谢挽幽:“……” 这么看来,师尊当年在修真界应该也是个传奇人物。 沈宗主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目光柔和:“有师尊在,无需担心这些事。” 谢挽幽信任地点头,既然师尊不将仙盟放在眼里,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离开前,谢挽幽想起前师尊也要来碧霄丹宗,不免多问了几句:“师尊,渡玄剑尊大概何时会抵达碧霄丹宗呢?” 沈宗主沉吟道:“大致在今晚。” “那……”谢挽幽轻咳一声:“剑尊大概会在我们丹宗停留几天?” 沈宗主虽然有些疑惑小徒弟为何会关心这些问题,但还是宽厚地回道:“等他的两个徒弟恢复,渡玄剑尊应当就会带他们离开。” 谢挽幽算了算时间,按照晏鸣殊和容知微的情况,大概需要两三天才能完全恢复。 那么这两三天里,她就找个借口离开碧霄丹宗,躲到外面住! 计划通! 沈宗主见小徒弟心事重重的模样,心光一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徒弟的剑道天赋并不亚于炼丹天赋,却因为功法限制,无法再精进剑法。 对于剑道,小徒弟应该也心有遗憾吧。 否则也不会在听到渡玄剑尊要来的消息时,露出如此怅然若失的神色。 沈宗主微微皱眉,他自然不忍小徒弟就这么留下遗憾。 恰好即将到来的渡玄剑尊对于剑道颇有研究,沈宗主便有了打算。 或许可以将小徒弟引荐给渡玄剑尊,看看剑尊是否有办法解决小徒弟的功法问题。 生出这个想法后,沈宗主对着小徒弟慈爱地笑了笑。 “?”谢挽幽不明所以,也对师尊露出一个心虚的笑。 师尊不知道渡玄剑尊就是她前师尊……好像也不影响什么吧? 而且……原主当年干的那些事太抓马了,又是勾引师兄和师尊,又是招惹佛子,谢挽幽有点不好意思让师尊知道原主的这些荒唐事迹…… 这么一犹豫,谢挽幽就错过了最佳的坦白时机。 出了玉霄殿后,蹲在檐下的白狐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师尊骂你了?” 谢挽幽回过神:“没有啊。” “那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封燃昼好整以暇地看了她片刻:“看着还有点心虚——你做了什么坏事?” “……”这狐狸精的眼睛还挺毒。 谢挽幽当然不愿承认,走到他身边低头瞧他,故意道:“连我心不心虚都能马上看出来,你对我真的好上心,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只是担心你今天的精神状态。”封燃昼冷冷道:“你刚刚魂不附体的模样,我真怕你一个失手,把我直接扎死。” 谢挽幽:“……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凭我现在的技术,就算闭眼扎也不会失手好吗?” 闭眼扎,穴位估计都找不准吧,封燃昼耳尖抖了抖,自动忽略了她吹牛的话,路过她身边,尾巴扫过谢挽幽的脚踝:“走了。” 谢挽幽跟在他身后,听到他开口问道:“玄沧剑宗那边怎么说?” 提起这件事,谢挽幽就有些心梗。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便简略道:“渡玄剑尊要来。” 前面的白狐忽然脚步一顿,差点把谢挽幽绊倒。 还好谢挽幽及时扶住栏杆,这才堪堪站稳,她正要问封燃昼为什么忽然停下,忽然听到封燃昼语气奇怪地问道:“他什么时候到?” 谢挽幽警惕道:“今晚——你问这个做什么?” 封燃昼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久仰大名,有些好奇罢了。” 谢挽幽敢打赌,封燃昼之所以对渡玄剑尊格外关注,愿意肯定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可封燃昼不肯说,谢挽幽也没办法从他嘴里撬出答案。 两人各怀心思地回到了临霜苑。 这个时间,小白还在睡,谢挽幽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又伸手轻轻翻看它的翅膀。 小白的羽毛长得很快,短短几天功夫,小白羽翼渐丰,当初凌乱的羽管已经长齐了,变成了完整的翎羽。 它刚长出羽管时,谢挽幽还看不出它羽毛的颜色,随着小白长齐羽毛,谢挽幽才发现,小白的羽翼竟然跟魔尊的羽翼颜色不同,魔尊羽翼为黑红色,而小白的羽翼却是白金色,只在翎羽尾捎点缀着好看的赤红色,像是一簇簇点燃的小火焰。 而那些金色翎羽则多数隐藏在白羽里,只有当小白的翅膀完全展开时,才会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金光,好看得不行。 谢挽幽摸了摸它光滑美丽的羽毛,稀罕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 为什么小白没有遗传魔尊的黑色翅膀? 难道……魔尊的翅膀以前也是这个颜色,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才会变成现在的黑红色? 谢挽幽想不明白,悄然将目光挪到了旁边的封燃昼身上。 封燃昼察觉到她的注视,转头瞪了她一眼。 谢挽幽不动声色地问:“封燃昼,你觉得小白现在能飞了吗?” 封燃昼并不接茬,尾尖拍了拍桌面:“让它试试就知道了。” 谢挽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决定今天就让小白试飞。 谢小白睡醒后,听到娘亲跟它说可以试着用翅膀飞翔,整只崽崽都完全清醒了。 它犹豫地回头看一眼翅膀,有点不自信:“娘亲,小白的翅膀真的可以飞了吗?” 谢挽幽也不是很确定,轻咳一声,鼓励道:“小白先试试看!一定可以的!” 小白被谢挽幽放在院子中央,颇有点紧张。 没人教过它如何用翅膀飞行,小白有些茫然,忍不住看向同样拥有翅膀的狐狸叔叔。 封燃昼看着不知所措的幼崽,不由微微皱眉。 谢挽幽在一边看着,他也不好露出翅膀,亲自教它怎样用翅膀飞行,只好走到它身边,传音入密了几句话。 谢挽幽看一大一小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她默默猜测,封燃昼该不会是在教小白怎么飞吧? 没过多久,谢挽幽就见小白点了点头,鼓起腮帮子,展开背后白金色羽翼,缓缓扇动起来。 封燃昼摇了摇头:“再快点。” “嗯!”谢小白努力扇动翅膀,卷起的气流把地上的枯叶都掀飞了出去。 谢挽幽下意识地为崽崽感到紧张,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看。 随着小白扇动翅膀的频率越来越快,它的四只爪爪渐渐离地,不久后便完全悬空。 脚不着地的感觉明显让幼崽十分不安,它的翅膀还保持着扇动频率,爪爪却害怕得开始胡乱扑腾,声音里有了哭腔:“娘亲,翅膀……翅膀停不下来了!” “是你太紧张了。”封燃昼冷静道:“放松,别拼命用力。” 谢小白一放松,整只崽崽就“吧唧”一声,垂直掉到了地上。 封燃昼想叹气:“……不是让你一点劲也不用的意思。” 谢挽幽赶紧过去把摔得四仰八叉的崽崽捡起来,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好在它飞得不高,这么一摔,并没有什么大碍。 小白窝在娘亲怀里,委屈巴巴地说:“娘亲,小白的屁股痛痛。” 谢挽幽有点想笑,好险忍住了:“没事,娘亲揉一揉就好了哦。” 谢小白把脸埋在娘亲怀里蹭了蹭,有些失落地问:“娘亲,小白是不是很笨的小孩子啊?” 谢挽幽搓了搓小东西圆圆的脸蛋:“哪里笨了?谁都不可能一次就飞成功的啊,你看那些小鸟,它们也要飞很多次才能学会飞翔,娘亲也一样,摔倒很多次才学会走路,小白要是笨笨,那娘亲岂不是也笨笨?” 谢小白马上摇头:“娘亲才不笨笨!狐狸叔叔笨笨。” 封燃昼:“?” 谢挽幽亲亲它的小脑袋:“不管小白几次能飞成功,都是娘亲最爱的小宝贝,再试一试吧,这次娘亲会接住小白,不让小白摔疼的。” 谢小白被哄得晕头转向,也顾不上害怕了,马上答应了下来:“嗯!小白可以的!” 谢挽幽很快找了个大网兜,放在小白下方:“娘亲准备好了,小白放心飞高高吧。” 有娘亲接着自己,谢小白又有了起飞的勇气。 它努力扇动翅膀,再次升空。 这次,它飞得高了一些,但最后它一个慌神,再次摔了下来。 还好谢挽幽放在下面的网兜接住了它,谢小白落在网里,发现没什么好怕的,就充满信心地抖了抖毛,又开始了下一轮尝试。 它越飞越高,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很快,小白就在空中惊喜地对娘亲和狐狸叔叔道:“小白看到屋顶了!” 谢挽幽很是欣慰:“小白,你现在飞下来试试。” 谢小白迟疑了一下,之前它都是直接掉下来的,飞下来这个动作,似乎触及到了它的知识盲区。 封燃昼不得不传音入密提醒它:“翅膀慢点扇……想象你是一片树叶,正在往下飘。” “?”谢小白歪了歪头,对狐狸叔叔的描述似懂非懂,犹豫了一下,它减缓翅膀扇动的频率,下一秒,马上有了下落的趋势。 但这次的下落跟之前似乎有些不同,谢小白的翅膀还在小幅度扇动,下落便成了滑翔。 就在这一瞬间,谢小白好像忽然懂了狐狸叔叔说的“变成树叶”的意思。 它悟啦! 谢挽幽接住歪歪扭扭地朝自己飞来的崽崽,感到十分惊喜:“小白,我的宝宝~你进步得好快!” 谢小白挺起小胸脯,开心地晃了晃尾巴。 看到不远处的狐狸叔叔,谢小白扇动翅膀,歪歪扭扭地朝封燃昼飞去,然后缓缓下落——落在了封燃昼的头顶。 它低下头,跟狐狸叔叔对视:“狐狸叔叔,我会飞啦!” 封燃昼隐忍道:“……你不踩着我的头说这句话,我会更高兴。” 谢挽幽:“噗——” 谢挽幽也没想到,小白会飞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踩在封燃昼头上。 太好笑了吧! 封燃昼瞪她一眼,对头顶过河拆桥的幼崽说道:“下去。” 谢小白软软道:“小白飞不动了,要狐狸叔叔背背~” 封燃昼:“……” 封燃昼怀疑是自己平时太纵容这小东西了,才会让它有胆量踩在自己头上。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谢挽幽……你再笑?” 谢挽幽看出狐狸精快要到忍耐值上限,轻咳一声,对小白招手:“小白,到娘亲这里来。” 说自己飞不动了的谢小白,马上展开翅膀,哼哧哼哧地朝娘亲飞去。 封燃昼头上一轻,脸色很臭:“……” 什么飞累了要他背,这小崽子果然是装的。 …… 谢小白连续练习了两个小时,谢挽幽觉得它的翅膀刚长好,第一次不宜飞太长时间,便暂停了练习,给崽崽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谢挽幽忽然想起今晚就要抵达碧霄丹宗的渡玄剑尊,心已经提前悬了起来。 或许今晚之前,她就要找借口离开碧霄丹宗。 可她得找什么借口呢? 谢挽幽抱着小白思索了许久,旁边的封燃昼忽然开口道:“我有事要回合欢宗一趟。” 谢挽幽一愣:“什么事,很急吗?” “嗯,很急。”封燃昼按住小白,不让它伸爪玩自己的尾巴:“我忽然想起来,合欢宗每年都有考评,算算时间,就是这两天。” “考评是什么?跟碧霄丹宗的考试一样吗?”谢挽幽心思马上活络起来:“不参加,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后果?” 封燃昼目光游移:“……嗯,后果是挺严重。” 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吗?! 谢挽幽压抑住内心激动,面上义正言辞道:“可你如今病情不稳定,怎么能乱跑呢?” 封燃昼沉默一会儿:“那你跟我一起去?” 谢挽幽努力装作云淡风轻:“没办法,只能陪你跑这一趟了。” 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封燃昼有些惊讶,狐疑地看了谢挽幽一眼。 谢挽幽装作不知,捏了捏小白的爪爪,内心雀跃。 太好了,有借口离宗了! 暗喜了片刻,谢挽幽一本正经地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封燃昼不动声色:“合欢宗路远,你先整理一下要用的东西,整理好再走吧。” “行,就这么办。” 两人一拍即合,谢挽幽当即抱着小白进了屋,开始收拾东西。 小白好奇地问:“娘亲,我们要出去玩了吗?” 谢挽幽点头:“对呀。” 小孩子总是喜欢出去玩的,谢小白眼睛马上一亮:“要跟狐狸叔叔一起吗?” 得到娘亲的肯定后,谢小白的尾巴晃得更欢了:“那我们要去多久呢?” 谢挽幽想了想,不确定道:“两三天吧。” 谢小白没有跟娘亲出去玩过那么长的时间,再加上有狐狸叔叔在,它觉得很开心,却又说不上来因为什么而开心。 谢小白看娘亲开始收拾东西,主动拖了自己的小被子和枕头过来,让娘亲也收进乾坤袋里。 还有其他别的东西,比如水杯、茶壶、茶杯、手套……谢小白拖着它们,充满活力地跑来跑去,全都想让娘亲带走。 封燃昼看着幼崽兴奋异常的模样,不由凉凉道:“只是出去玩,不是搬家。” 谢小白跑过去咬住封燃昼的尾巴尖,对谢挽幽道:“娘亲,我们可以把狐狸叔叔也装进袋袋里吗?” 封燃昼:“?” 谢挽幽:“噗——” 谢挽幽跟小白解释了乾坤袋不能装活物,谢小白很失望,放弃了把狐狸叔叔一起装进乾坤袋的念头。 封燃昼又好气又好笑,叼着这小东西的后脖颈,把它放到一边,让它老实呆着。 收拾好东西后,谢挽幽便去找师尊说离宗的事。 沈宗主听后,不由微微皱眉:“挽幽,合欢宗离碧霄丹宗有一段路程,你只身前去,让为师怎能放心?” 谢挽幽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我御剑飞行,速度很快的,而且我之后免不了要在修真界行走,这些历练也是必要的。” “年轻人,确实是该多出去历练历练,”沈宗主大抵被她说服了,眉头微松:“也好,正是多事之秋,你出去走走,也能远离这些纷争。” 说罢,沈宗主便取出一个锦囊,递给了谢挽幽:“这里是一些防身法器,在外万事小心。” 谢挽幽拿着师尊给的锦囊,心中很是触动,抚过锦囊上的花纹,谢挽幽对沈宗主轻声道:“多谢师尊。” 沈宗主嗯了一声,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今日酉时,山门就会关闭,记住时间。” 谢挽幽一愣:“师尊要关闭山门了?可渡玄剑尊不是今晚就会到吗?” “他来不了了。” 沈宗主目光微暗:“方才渡玄剑尊来讯,他与玄沧剑宗的长老路遇两条正在作乱的黑蛟,被拖住了脚步。” 谢挽幽不由微微抿唇,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刚好有两条蛟拦住了渡玄剑尊,怎么会这么巧? 谢挽幽问:“那两条黑蛟很厉害吗?” 渡玄剑尊毕竟是渡劫修为,加上玄沧剑宗的长老,拿下两条黑蛟应当不是难事才对,但师尊直接关闭山门,就说明他们一时半会无法抵达,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付黑蛟不难,难的是如何保住普通人,”沈宗主道:“一旦杀蛟,大水就会淹没整个城镇。” 不杀蛟,就会被蛟拖住,在碧霄丹宗的两个弟子可能会遭遇暗杀。 好险恶的选择题。 如果这一出是仙盟安排的……谢挽幽想,那么他们如此费尽心思地拖住玄沧剑宗的人,一定是为了拖延时间,找机会对容知微和晏鸣殊下手。 这两人的身上,或许有仙盟急于掩藏的秘密。 谢挽幽走出玉霄殿的大门,看着远处山上萦绕的云雾,头疼按了按眉心。 不确保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性命无虞,她真的没法安心离开。 回到临霜苑后,谢挽幽跟封燃昼说起这件事,封燃昼听了以后,很快便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所以,你想等渡玄剑尊来了以后再走?” 谢挽幽点头:“嗯……你要是真的很急,我可以带你熬夜御剑飞行,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不必了。”封燃昼目光微闪:“我还没有这么急。”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谢挽幽有些狐疑,说好的很急呢? 谢挽幽腹诽片刻,想想还是不放心,抱起小白:“娘亲还有点事想做,我们可能会迟一点出发,可以吗?” 谢小白想都不想,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只有封燃昼眼皮一跳:“你想做什么?” 谢挽幽想了想:“守株待兔?” 天黑了。 玉华殿内一片寂静,辟阴玉安静地悬浮在空中,玉身萦绕着黑色怨气。 在辟阴玉下方,晏鸣殊和容知微两人俱是闭着眼躺在床上,昏暗的烛光映着他们灰暗的面容,显出几分森然。 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风吹过,烛火抖了抖,忽然熄灭了。 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黑暗。 烛光熄灭的一瞬间,床上的容知微如有所感,指尖微抖,眼皮也开始不断颤动。 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股寒风直扑面门,容知微终于挣扎着掀开沉重的眼皮。 她的眼前模糊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正向她缓缓靠近,容知微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下意识觉得此人危险。 她嘴唇微张,喉咙却无比干涩,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醒了,”那人似乎发现了她的清醒,用滑腻如蛇的声音道:“真是命大啊,这样都死不了。” “不过很可惜,到此结束了。” 那人缓缓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容知微瞳孔微缩。 这次她看清楚了,那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谁叫你挡了我们的路呢。”那人高高地举起那把刀,就要对着容知微的心脏扎下:“死吧!” 容知微睫毛微颤,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在那人举起刀的同时,她的本命剑也缓缓在这人的身后漂浮了起来。 容知微瞳孔里倒映着刀锋。 那就赌一赌吧,看看谁的武器更快。 可就在那人的刀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忽然有一道雪白的剑光闪过,容知微被晃了一下眼,再恢复视觉时,就看到自己床边多了一个人。 而那个意图刺杀自己的人被剑光掀飞在地,意识到不对,迅速起身往外跑。 挡在床边的人马上追了上去。 看着那人的背影,容知微一怔。 这人……怎么这么像她失散多年的小师妹?? 63 留影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蹲守在容知微的床底下,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了。 她猜测仙盟或许还会对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下手,实在放不下心,便推迟了出行计划,暂时将小白托给了洛如曦照顾,趁玉华殿守卫换班之际,悄然溜进玉华殿,躲进了容知微的床底。 若是没人对容知微和晏鸣殊不利,那自然最好——若是真的有人要对他们动手,她守在这里,也能防患于未然。 然而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入夜没多久,谢挽幽就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进了玉华殿。 谢挽幽潜伏在容知微的床底,随着那人的靠近,心跳逐渐加快,握着剑的手心也冒出一层薄汗,既是兴奋,也是紧张。 脚步声靠近了,阴柔滑腻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醒了?” 谢挽幽一愣,容知微和晏鸣殊至少到明天才能清醒,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醒的那个人又是谁? 不等谢挽幽多想,就听到那人的下一句话:“真是命大啊,这样都死不了。” 就在这一瞬间,谢挽幽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他就是前来对付晏鸣殊和容知微的刺客! 谢挽幽顿时绷紧肩背,蓄势待发。 那人走近后,谢挽幽便听道他发狠道:“谁叫你挡了我们的路呢——死吧!” 那人挥刀的刹那,谢挽幽同时出剑,凌厉的剑气直接将他掀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那人砸落在地,手里的刀也飞出去好远,掉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叮咣声。 这个刺客……怎么这么弱? 谢挽幽本以为来人会是金丹期往上的修为,甚至做好了缠斗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如此不堪一击,反倒让谢挽幽心生疑虑。 谢挽幽迅速从床底钻出来,因为身后的容知微和晏鸣殊醒了一个,她怕一转头就被她/他识破身份,完全不敢往后看。 刚好那个人要往外逃窜,谢挽幽趁势追击,顺利跑出了她/他的视野外。 好险! 这么黑,光看背影,应该认不出来是她吧…… 谢挽幽心有余悸,但外敌当前,她只能暂且把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全神贯注地朝那个刺客追去。 刺客受了伤,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刚跑出门口,便完全站不住,狼狈地往地上一扑,对外面的护卫们慌张大喊道:“救、救命——有人要杀我!” 这是什么贼喊捉贼的操作? 谢挽幽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脚下一顿,不由微微皱眉。 守在玉华殿外的护卫听到动静,马上围了过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谢挽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护卫还在,那这个刺客又为何能大摇大摆地从玉华殿正门进来? 随着护卫靠近,灯笼的光芒照亮了那个刺客,谢挽幽这才看清他的形貌。 这人满脸惊惶,身上还留有剑伤,鲜红的血染红了衣襟,头发在奔逃的过程中变得十分凌乱,看上去不像施害者,反倒更像受害者。 更关键的是—— 谢挽幽脸色越发难看,这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碧霄丹宗的弟子服! 他是碧霄丹宗弟子?! 电光火石间,谢挽幽忽然明白了什么。 师尊已经封山,仙盟的人无法进入碧霄丹宗,想要对容知微和晏鸣殊动手,自然只能找碧霄丹宗里的弟子。 谢挽幽皱眉看着这个碧霄弟子,脑海中思绪纷乱。 他作为碧霄弟子,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是被仙盟收买了吗? 还是说,他本就是仙盟早前安插进碧霄丹宗的奸细? 碧霄丹宗的护卫们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情景—— 谢挽幽提着剑站在门口,垂眸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而那男子胸口有一道明显的剑伤,他单手捂着,神色畏惧地看着谢挽幽,想跑又不敢跑。 “怎么回事?”护卫队队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片刻,发现他们都是碧霄弟子,不由疑惑地出声询问。 谢挽幽盯着地上的男子:“此人深夜进入玉华殿,意图袭击玄沧弟子,被我发现后打了出来。” “当真!”队长一惊,看向地上那个碧霄弟子,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真的是碧霄弟子?深夜袭击玄沧弟子,意欲何为!” “什么袭击玄沧弟子,我没有啊!”那男子慌忙喊冤,拿出一枚玉牌:“我叫左宏茂,真的是碧霄弟子,这是我的弟子玉牌,我进入玉华殿,只是单纯为了给玄沧弟子换药啊,这是莫长老吩咐过的——不信你们去问莫长老!” 队长接过玉牌看了眼,确认玉牌无误,便转头看向谢挽幽:“你是宗主的小徒弟?可否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谢挽幽简单叙述了一番刚才的情况,包括左宏茂说过的话,以及他的行凶方式。 队长派人进去,果然找到了一把尖刀,当即冷了脸,对左宏茂寒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左宏茂一脸茫然地看着那把刀,不可置信地否认道:“我没有说过那些话,我也没有没有意图袭击玄沧弟子啊!小师妹,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 谢挽幽反问:“那你刚刚进门后做了什么?” “我说了,我是要给玄沧弟子换药啊!”左宏茂像是要崩溃了,慌乱地从乾坤袋里拿出药物和纱布:“我进门后,殿内的烛火不知道为什么熄灭了,我就想过去重新点燃蜡烛,没想到刚走到床前,小师妹你就给了我一剑……” 他好似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指着谢挽幽,失声道:“你说我要对玄沧弟子行凶,但你又是什么时候进入玉华殿的?我看是你想对玄沧弟子不利,结果被我无意中打断,才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栽赃给我的吧!” 被对方反咬一口,谢挽幽也不慌,挑了一下眉:“究竟是谁在污蔑谁?趁现在还能狡辩,再多说一点。” 左宏茂被她这样看着,脸上顿时出现愤然之色,转头就对队长道:“我真的没做这种事,我跟玄沧弟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他们下手?而且如果我真动手,不就马上会被人发现了吗?我图什么啊!” 谢挽幽和左宏茂各执一词,队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叫人通知各位长老。 谢挽幽和左宏茂都留在原地,等待各长老到达现场,做出决断。 谢挽幽抱着剑,忽然感到脚踝一痒。 她低头看去,发现白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脚边。 像是发觉了她的目光,封燃昼抬起头,跟她对视一眼,无声地对她传音入密:“你赢不了。” 这狐狸精刚刚在旁边不帮忙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说风凉话。 谢挽幽也传音入密:“封道友何出此言?” “你没有证据。”封燃昼懒洋洋地晃了一下尾巴:“当时现场除了我和你,左宏茂,以及那两个玄沧弟子的其中一个,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我可以为你作证,但我平时跟你联系紧密,说的话并不具备参考性。” “至于那个醒了的玄沧弟子——” 封燃昼语气莫测:“你最好祈祷,她/他现在还醒着,可以为你作证。” 如果她/他已经再次陷入昏迷,谁又能证明刚刚她/他醒来过?毕竟长老说过,他们至少到明天才能醒来。 哪怕他们醒来后为谢挽幽作证,左宏茂也可以说,当时大殿这么暗,他们又怨气缠身,神智昏沉之下,产生幻觉、或者是看错了,全都是有可能的。 若是他话术再精湛点,说不定还能借此给谢挽幽泼一盆脏水。 毕竟谢挽幽蹲守在玉华殿内,形迹也十分可疑。 那把刀究竟是谁的,也不好说了。 谢挽幽听了以后,却是唇角微弯:“赌一赌?若是我赢了呢,有什么奖励?” 封燃昼不觉得她能赢,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自信。 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封燃昼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是赢了——”谢挽幽看着远处匆匆赶来的众长老,眯起眼睛:“你就给我摸摸狐狸毛,怎么样?” 出乎谢挽幽意料,封燃昼答应得很快:“可以,但如果我赢了——” 封燃昼意味深长道:“我们就在后山瀑布见吧。” 谢挽幽:“……” 他居然还惦记着恢复记忆的事啊…… 自从意识到他可能是魔尊后,对于去后山这件事,谢挽幽是能拖就拖,问就是魂魄疼,要养个十天半个月。 封燃昼现在要靠她施针解毒,也不能把她强拖去后山,竟然真的让她靠着各种诡计拖慢了恢复记忆的进度。 不过,根据谢挽幽的判断,封燃昼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大截,恐怕再触碰几次印记,他就能恢复所有记忆了…… 因此,谢挽幽最近很少答应跟他去后山,就怕下一次触碰印记后,这狐狸精会完全恢复记忆。 但这一次,跟他赌一赌也无妨。 谢挽幽说:“成交。” 这时,众位长老已经赶到了现场。 与众位长老一同赶到的,还有碧霄宗主。 沈宗主从队长那得知发生的事情后,神色也严肃下来,转而对左宏茂道:“当时可有第三人在场?” 谢挽幽道:“其中一个玄沧弟子醒了,可以去问那个醒来的玄沧弟子。” 长老们听闻此事,不由面面相觑,显然是惊讶于那个玄沧弟子的提早清醒。 很快有长老进去查探了一番,出来时,对着众人摇了摇头:“没人醒来。” 这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沉肃。 左宏茂当即激动地指着谢挽幽:“看吧,她说谎!她才是有问题的那个!宗主,我冤枉啊!” 沈宗主将目光转向小徒弟:“挽幽,你又怎么会在玉华殿里?” 谢挽幽淡然道:“回师尊,弟子觉得有人会加害玄沧弟子,才会在殿内守着。” 沈宗主点点头,让人把凶器呈上来。 可惜光看那把尖刀,也看不出什么,刀身上没有任何标识,无从辨别是谁丢下的。 而且当时没有其他目击者,真相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左宏茂捂着胸口,仔细辨认那把刀片刻,才语气不好道:“我看是小师妹误会了吧,这把刀是我用来裁纱布用的,小师妹估计是看我拿着刀,就觉得我要对玄沧弟子不利,所以才产生了这个误会。” 他已经退了一步,按理来说,闹到这个地步,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谢挽幽也该借驴下坡了,毕竟她当时也在殿内,真算起来,她也是有嫌疑的那个。 可谢挽幽偏不,并且追问道:“所以你当时是端着纱布、药品、刀进的玉华殿,看到烛火熄灭,才走到床前,想要去点燃蜡烛?” 左宏茂一口咬定:“是!点燃烛火前,我把纱布和药品收起来了,还没来得及收刀,你就给了我一剑。”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诸位长老听了后,也微微皱起眉,其中一个长老对宗主道:“既然如此,不如暂且将两人看住,等明天玄沧弟子醒了以后,再询问他们,看看是否真的发生了刺杀之事?” 其他长老也微微颔首,觉得可行。 谢挽幽却说:“不用等明天了。” 她伸出手,拿出一个东西—— 一块留影石。 录影留证,是人类基本美德。 她拿出的留影石,不仅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惊到了封燃昼。 封燃昼本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难翻盘,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后手,心中难得生出一种意料之外的惊讶。 他不由看向谢挽幽,谢挽幽垂下眼,对他意味不明地翘起唇角。 还挺得意。 不过……这次她做得确实很漂亮。 封燃昼目光微闪,在她的注视下,不自然地别过眼。 通过留影石,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声称拿刀只是为了裁纱布的左宏茂,进门后掏出刀,直奔容知微床头,即将持刀刺中容知微心口之际,一道剑光将他击飞。 而且据留影石中的影像来看,容知微当时确实是有意识的,并且在左宏茂意图举刀杀她之时,同样操纵本命剑对准了他的后心,场面十分惊险。 看到这里的诸位长老回过味来,不由一身冷汗。 若是谢挽幽今晚没守在玉华殿,真的让身为碧霄弟子的左宏茂得手,明日渡玄剑尊到来,看到被碧霄弟子所杀的两个徒弟,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渡玄剑尊脾性暴烈,必定会追究碧霄丹宗的责任,碧霄丹宗百口莫辩,玄沧剑宗与碧霄丹宗之间的关系一定会迅速恶化。 好歹毒的计谋! 队长顿时冷声对左宏茂道:“说!是谁派你刺杀玄沧弟子的!” 看到留影石里的影像,左宏茂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我……我真的没有做这件事!在我的记忆里,我真的只是想去点灯啊!” 沈宗主闭了闭眼,沉声道:“带下去,细细审问。” 谢挽幽把作为证据的留影石交给了队长,看着护卫队押着左宏茂远去,心里的疑惑却不减反增。 谢挽幽觉得,左宏茂刚刚说的话有些奇怪。 在他记忆里,他真的只是想要点灯…… 如果他没有说谎,他的记忆真的跟现实有出入,那又是怎么回事? 谢挽幽还没想清楚,忽然看到师尊对她招手:“挽幽,跟为师过来。” 谢挽幽收回思绪,跟上了师尊的脚步。 走到无人的一角,沈宗主才问道:“刚才没有受伤吧?” 谢挽幽摇摇头:“师尊放心,我没事。” “这次多亏有你在,否则不知会出什么乱子。”沈宗主负手看向远处掩映在夜幕中的群山:“为师以为你下午就前往合欢宗了,最后却没走,是不放心那两个玄沧弟子吗?” 谢挽幽“嗯”了一声:“我觉得渡玄剑尊恰好被双蛟拖住,事出反常,怕有人趁机对玄沧弟子下手,才会蹲守在玉华殿。” 沈宗主温和道:“挽幽,你是个很细心的孩子。” 突然被师尊夸奖,谢挽幽有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有疑点,左师兄看上去似乎真的对此事不知情,会不会是被人控制了?” 沈宗主沉吟道:“是有这个可能。” 谢挽幽小声问:“会是仙盟的人做的吗?” 沈宗主道:“幕后之人想要碧霄丹宗与玄沧剑宗反目,要说得利之人,仙盟确实嫌疑颇大,但除了仙盟,还有天元丹宗,两者都有手段控制碧霄弟子。” 目前看来,只能看能从左宏茂口中问到什么了。 谢挽幽微微皱眉,可惜刚刚左宏茂刺杀的时候,没有说出幕后主使。 左宏茂说容知微和晏鸣殊挡了“我们”的路,那个“我们”,究竟是谁? 就在此时,谢挽幽忽然看到天际几道坠星般的白色流光划过,直直坠落在碧霄丹宗的某处,不由一惊:“师尊,那是什么?” 沈宗主淡定道:“怕是渡玄剑尊等人赶到了,随为师一起过去看看吧。” 一起过去……然后当场在两个师尊面前掉马吗? 谢挽幽神色一僵,目光游移,心虚道:“师尊,我有点累,可以改日再去拜见渡玄剑尊吗?” 小徒弟向来坚韧,何曾说过累,如今怕是真的累了才会如此,沈宗主略一思忖,当即同意了:“也好,今晚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改日再见渡玄剑尊也不迟,你快回去休息吧。” 谢挽幽如蒙大赦,跟师尊告别后,马上开溜。 正守在不远处等她的封燃昼见她行色匆匆,神情还有点慌张,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 谢挽幽匆匆道:“渡玄剑尊来了!” 闻言,封燃昼不吭声了。 谢挽幽很快就发现,怎么封燃昼跑得比她还快?? 谢挽幽心中纳闷,却无心多问,一心往临霜苑赶。 他们一前一后跑过回廊,不料刚拐过下一个拐角,就撞上了一行人。 为首之人白衣墨发,手握一把银剑,五官深邃凌厉,高挺的眉骨在灯下打下大片阴影,薄唇紧抿,眉目间冷如山涧雪,周身气场如出鞘剑锋一般森然。 他大步走在路上,正拧眉听旁边的碧霄长老说话,神色间是一片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谢挽幽刚看清对方的脸,便感到一阵窒息,脚下一个急刹,猛地缩回拐角后,慌乱逃窜。 好在有个厢房,她“哗”地推开门,飞速躲了进去。 她关门的瞬间,白狐也蹿进了门。 谢挽幽心口乱跳,传音道:“你进来干什么?” 她怕被渡玄剑尊看到就算了,这狐狸精又在怕什么? 封燃昼面无表情:“别说话。” 渡玄剑尊过来了。 他停在了厢房门口。 在他身边的碧霄长老疑惑地问:“这间厢房有什么问题吗?” 64 风疹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听到碧霄长老的询问,渡玄剑尊并不回答,只将目光落在厢房的门上,神色微沉。 他很确定,方才拐角处有人影一闪而过,可等他走过拐角,却没看见任何人。 而这里能藏身的地方,只有这个厢房。 他们第一次来碧霄丹宗,对方却无缘无故地对他们避之不及,其中必有问题。 想起险些被暗害的两个徒弟,渡玄剑尊神色更冷。 莫非……是那个刺客的同伙? 想到此处,渡玄剑尊微微蹙眉,寒声对门里的人道:“出来。” 此话一出,其他人便是一惊。 “里面有人?”林长老看着渡玄剑尊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沉下声音,对门里的人道:“何人在屋里?快出来!” 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 渡玄剑尊当即抬手推门,可这扇门纹丝不动,明显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渡玄剑尊:“既然如此,便劈开这扇门吧。” 林长老:“???” 林长老眼见得渡玄剑尊拔剑,眼角一抽,不由伸出手,失声道:“尊者!且等一等——” “轰”的一声,那扇门顿时四分五裂。 渡玄剑尊对剑的掌控能力已经登峰造极,因此精准地只劈倒了一扇门。 在一片飞扬的木屑中,渡玄剑尊收起剑,抬步跨过门的残骸。 向来崇尚修身养性的林长老,何曾见过如此粗暴的剑修,说砍门就砍门,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利落得可怕。 林长老又惊又恼,掩着口鼻挥散空气中舞动的灰尘和木屑,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无怪他不喜欢跟剑修打交道——他们实在太粗鲁无礼了! 跟着渡玄剑尊而来的玄沧长老原本绷着脸,见师弟一来就把别人宗门的门砍坏了,也绷不住脸了,面露尴尬道:“渡玄他不通人情世故,林长老莫怪,门的费用,我们稍后会赔给贵宗。” “无碍。”林长老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心里默默在玄沧剑宗的账本上记了一笔。 既然门已经开了,众人便打算跟渡玄剑尊一起进去,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人。 不料前面的渡玄剑尊刚进门,忽然脸色一变,迅速退了出来。 林长老吓了一跳:“尊者,发生何事了!” 渡玄剑尊默不作声地撩起衣袖,他如瓷器般的皮肤上,俨然已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红疹。 那些红疹蔓延得很快,片刻的功夫,便蔓延到了渡玄剑尊的脖颈,鲜艳的红映着雪一般的白,十分触目惊心。 玄沧长老却像是对此司空见惯了似的,只是微微皱眉道:“屋内有带毛动物?” 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到窗口处飞速闪过两道影子,极快地隐没在窗外的夜幕中。 凭他们的目力,能很清晰地看出其中一个身影是狐耳狐尾的男子,另一个身影则是个身段窈窕的姑娘。 林长老没认出那个碧霄女弟子是谁,却认出了那个男子,不由哑然道:“这不是合欢宗那个白狐弟子吗?他拉着我们碧霄弟子在这里做什么……” 林长老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合欢宗的风气向来开放大胆,想也知道,那男狐狸精偷偷摸摸拉着他们碧霄女弟子躲在这间小屋里,能干什么好事? 林长老咬牙切齿地啐道:“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我们碧霄丹宗留他治病,可不是让他到处勾搭我们碧霄弟子的!来日见到那小子,老夫非得打断他的狐腿!” “……”玄沧长老也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都是能当人长辈的年纪,乍然撞破小年轻偷偷做这种事,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僵局,林长老低咳一声,主动给渡玄剑尊看了看病症,了悟道:“原来是风疹之症,渡玄剑尊患有动物皮毛癣?” 玄沧长老一愣,想到这里是丹宗,能认出这个病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便点了点头,叹道:“渡玄剑尊患此病症已有多年了。” 林长老没想到渡玄剑尊这样的人物竟也患有这种病症,一时间颇有些惊奇,面色却不泄露分毫:“此病磨人,容易反复,想治好确实难,不过也并且全无可能,若尊者想治,在下可以为尊者制定治疗方案。” 渡玄剑尊却摇了摇头,神色冷凝:“不必。” 林长老一愣,职业病马上犯了,正要劝他治疗,却被玄沧长老截住了话头:“林长老不必费心了,这些年,我师弟也不是没有治过,但我师弟暴烈易怒,往往达不到医师所要求的心平气和……” 林长老顿时了然。 俗话说,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大忧内崩,大怖生狂1,过于强烈的情绪往往会引起阴阳气血失调,因此治疗风疹之症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确保情绪稳定,心态平和。 但看渡玄剑尊这样子……很显然,他做不到。 林长老只好暂时压下劝人治病的念头,转移话题道:“既然刚刚的事是个误会,我们便赶紧去玉华殿吧,免得再出事端。” 玄沧长老不放心那两个险些被害的师侄,自然应好。 走的时候,林长老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渡玄剑尊:“此药可以暂且治疗风疹之症,但治标不治本,尊者每次病发后送服两颗即可,不可多用。” 渡玄剑尊顿了顿,接过瓷瓶,顶着一双冷若冰霜的脸,对林长老道了声谢。 他吞下两颗药,身上的红疹很快便有好转,玄沧长老见此,不由夸赞林长老医术出色。 刚来之时,玄沧剑宗这些人全都冷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林长老不敢随意搭话,但现在看来,玄沧剑宗的人只是不善言辞,加上没找到话题,所以才会那般作态。 林长老实在怕极了冷场,趁着气氛好,赶紧多聊了几句,以渡玄剑尊的风疹之症为突破口,打开了话题。 当林长老问及渡玄剑尊上一次病发是在何时,几位玄沧长老不知想到什么,面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玄沧长老叹道:“上次师弟病发,应该是在几十年前了吧……” 林长老奇道:“尊者在这些几十年里都没再接触动物皮毛了吗?” 玄沧长老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正是……其实数十年前,玄沧剑宗还有个五长老,也就是渡玄的师兄,那时渡玄被触发风疹之疹,几乎全是因为他——” “师兄。”渡玄剑尊皱眉,语气中已有了警告的意思 闻言,一直板着脸的玄沧长老们,眼中难得多出几分笑意,转头对林长老道:“渡玄跟他五师兄不对付,因为五师弟向来离经叛道,知道渡玄有风疹之症,常会故意捉弄他,借此引他斗法。” 竟然敢跟渡玄剑尊斗法,那位五长老必定也是个厉害人物……林长老不由咂舌:“那后来呢?” “后来——” “他死了。”渡玄剑尊握紧手中剑,语气冷然:“死在了魔渊。” 沉默了片刻,玄沧长老低声道:“从那以后,师弟再没有病发过。” 渡玄剑尊闭目道:“别再提他。” 说罢,他身影一闪,再出现时,已离他们有几丈远。 林长老跟玄沧长老们对视一眼,不再多说。 另一边,谢挽幽飞快地穿过黑漆漆的小路,终于回到了临霜苑。 她惊魂未定,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惊。 刚喝了一口,身边坐下另一个人,修长手指翻转过杯子,也倒了一杯水。 谢挽幽转头看他:“你刚刚跑什么?” 封燃昼同样发问:“你刚刚又跑什么?” “……” 沉默了一会儿,谢挽幽含糊道:“……我跟剑尊有点恩怨,你呢?” 封燃昼放下茶杯,也不细问,只道:“我也差不多。” 谢挽幽马上好奇问道:“你想起来了?想起了多少?你什么时候跟剑尊结下的梁子?为什么不敢见他?” 不会是当魔尊的时候被她前师尊给揍了吧?怕被认出来? 封燃昼一根手指,把她凑过来的脑袋戳了回去,另一只手把玩着杯子,眼尾微扬:“想打听别人的秘密,你是不是得拿自己的秘密交换?” 谢挽幽摸了摸额头,当即拒绝:“那还是算了吧。” 今晚的封燃昼似乎有些异常,谢挽幽不想交换秘密,他却难得主动道:“物是人非……不见也罢。” 谢挽幽顿时感兴趣道:“听上去很有故事的样子,不如展开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封燃昼的那点异样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刻,他的神色便恢复自然:“把小白带上,我们可以走了。” 这话题转移得未免也太生硬了。 谢挽幽心中腹诽,但她怕再问下去,把狐狸精问恼了,非要以此为由头交换她的秘密,那才是得不偿失。 于是谢挽幽点头,没再多问。 …… 天边曙光刚破晓之时,容知微才逐渐醒转。 她是被一阵鸡鸣声吵醒的。 醒来时,她还有几分恍惚,因为师尊有风疹之症,玄沧剑宗内,各种动物禁入,正因如此,她已经许久未听到鸡鸣声了。 然而,她只茫然了片刻,有关昨夜的记忆便迅速涌入,容知微心中一惊,昨晚那个刺客被击飞后不久,她便再也支撑不住,重新昏迷了过去,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刺客是否已经被抓到了…… 还有那个救了她,并且背影跟小师妹神似的人……容知微再也躺不住,指尖微动,便要掀起被角。 这时,床边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斥声:“乱动什么!” 容知微一愣:“师尊……你怎么来了?” “你跟你师弟险些被人所杀,我现在不来,以后再来给你们收尸吗?”渡玄剑尊目光扫过渐渐醒转的二徒弟,冷声道:“若不是昨晚有人救了你们,你们还不知是怎么死的。” 说起那个昨晚救了她的人,容知微下意识道:“师尊,昨晚救了我的那个人是谁,她的背影……跟小师妹好像……” 刚醒过来的晏鸣殊:“?” 他一觉睡醒,错过了什么? 65 惊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容知微此话一出,不仅刚醒来的晏鸣殊陷入了震惊和茫然,连原本疾言厉色的渡玄剑尊也是微愣。 晏鸣殊感觉自己这一躺,好像错过了很多重要信息,他满脑袋都是盘旋的问号,不由追问道:“师姐,昨晚发生何事了?你遇到了什么危险,为什么又说救你的人跟小师妹很像?小师妹不是——” 看到师尊的脸色,晏鸣殊不得不咽下了未问出口的无数疑问。 提到那个出走多年的小徒弟,渡玄剑尊目光微变,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里,眉头微蹙,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气氛一时间凝滞了。 容知微和晏鸣殊一时间都有些不安。 在小师妹被师尊除名,逐出玄沧剑宗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师尊都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小师妹。 直到前段时间,师尊才松口让他们把小师妹找回来,理应是消了气,容知微和晏鸣殊才敢在师尊面前再次提及小师妹的事。 可现在看来,师尊似乎对小师妹的事仍有介怀…… 见师尊有些出神,容知微和晏鸣殊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容知微犹豫片刻,先开的口:“……师尊?” 渡玄剑尊被唤了一声,目光重新变得清明,似是想起容知微的问题,他的声音恢复了冷然:“救了你们的人,是碧霄宗主的小徒弟,今年试炼大比的第一名。” 他并不多做解释,只说了这一句。 容知微的目光黯淡下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那个人必定不可能是小师妹了…… 小师妹在剑道方面的天赋上佳,但在炼丹方面却从未展现过任何天赋,更何况小师妹是水灵根,天生不利于炼丹,怎么可能是那个获得试炼大比第一名的炼丹天才? 最重要的是,小师妹离开谢家时,身上经脉全断,修为也倒退到炼气期,而昨晚那人却已是金丹期——这样看来,更加不可能跟小师妹是同一个人。 况且……小师妹向来不喜她,又怎么会来救她? 思及此处,容知微不由有些失落。 一旁的晏鸣殊听着师尊和师姐的对话,却是完全在状况外,震惊而不解地问道:“碧霄宗主的小徒弟怎么会来救我们,我们不是在仙盟吗?” 他身体还僵硬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觉得房间里的摆设确实不像仙盟,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茫然:“我们这是在哪?” “……” 沉默了一会儿后,渡玄剑尊面露嫌弃,转头询问大徒弟:“你师弟跟魔尊对战时,被打坏了脑袋?” 容知微神色复杂,为师弟说了句话:“师弟可能是伤得太重了,怨气入脑了吧……” 晏鸣殊:“??” 最后,容知微跟师弟解释了一番当前的情况:“我们现在在碧霄丹宗,昨晚有人潜入殿内要杀我们,我恰好醒来,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但我没清醒太久,在碧霄宗主的小徒弟将那人击飞后,我就再次昏迷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晏鸣殊这才跟上了思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师尊,那个刺客最后被抓到了吗?” “抓到了,”渡玄剑尊微微皱眉:“不过那人是碧霄弟子,被抓到后,他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未做过这件事,现在还在审问。” 闻言,容知微闭了闭眼,肯定道:“是仙盟谋划的。” 渡玄剑尊目光瞬间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徒弟向来沉稳,如果不是有确切把握,她断不会说出这句话:“你们去仙盟探查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头说。” 容知微咳了一声,细细回忆多日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阐述道:“那天我们接到宗门的讯息后,就去了扶风阁,仙盟那 块验魔石确实有问题,我们提出去仙盟总部查探,仙盟答应了。” “刚到仙盟总部的前几天,仙盟对我们以礼相待,不断带我们去周边游玩,但当我们问及去仙盟总部内查探时,仙盟长老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说到这里,容知微侧头看了晏鸣殊一眼:“我和师弟意识到仙盟有所隐瞒,便假意沉溺于玩乐,等仙盟放松警惕,再悄悄潜入。 渡玄剑尊微微颔首:“之后呢?” 晏鸣殊接过了话头:“潜入后,我们发现了仙盟里一些不同寻常的事,但仙盟似乎察觉了,不仅以加强防护为由开启了隔断通讯的法阵,第二天,跟着我们的人也换成了大乘期的仙盟长老,这样一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汇报宗门。” 容知微道:“之后我们一直与仙盟周旋,魔尊屠杀天阳宗满门的消息一出,我们便以此为借口,跟仙盟的人去了天阳宗。” 说到这里,容知微垂下眼睫:“我们本想先离开仙盟的法阵,再想办法跟宗门联系——但现在看来,这本就是仙盟请君入瓮的一个诱饵。” 渡玄剑尊意识到什么,薄唇紧抿,眉宇间也多出几分凛冽杀意:“这么说,你们被魔尊重伤,不是什么意外?” 容知微和晏鸣殊对视一眼,想起当时场景,脸色都不好看:“我们跟魔尊撞上后,仙盟将我们推出去迎敌,自己却撤退数百米……” 晏鸣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更多的不对劲,困惑道:“而且那魔尊不去追杀仙盟之人,却偏偏只盯着我们二人攻击,实在很是奇——师尊!你要去哪?” 渡玄剑尊“哗”地一声开了门,声音里压抑着怒意:“仙盟那帮人毒计频出,为师杀了他们!” 容知微十分熟悉师尊的脾气,生怕师尊真的去仙盟杀他个底朝天,赶紧说道:“师尊息怒!弟子还有一件事未曾禀明——” 渡玄剑尊脚步微顿,眉宇间笼着冰雪般的寒意:“还有何事?” “我们在仙盟发现了一件事”容知微缓缓道:“或许就是因为那件事,仙盟才想杀我们灭口。” 渡玄剑尊闻言,终于回过头。 “我们在仙盟地牢里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人。”容知微抿唇道:“师尊,仙盟用活人炼丹的事,或许是真的。” …… 半日后,渡玄剑尊带着恢复些许精力的两个徒弟拜访了碧霄宗主。 碧霄宗主在玉霄殿接待了玄沧剑宗一行人。 他们先是商讨了一番有关昨夜刺客的事,而后便谈及到两个玄沧弟子在仙盟内的发现。 说此事前,渡玄剑尊在房间内布置了一层隔音结界,沈宗主不解其意:“尊者这是……” “隔墙有耳。” 渡玄剑尊向来喜欢单刀直入:“沈宗主,你可知道有什么丹药需要用活人炼药?” 沈宗主沉吟道:“凡以活人入药,全是炼丹禁术,这种禁术有许多种,想要确认究竟是哪种,恐怕还需要其他的线索。” 容知微回忆道:“我们看到的场景很是奇怪,那些活人确实是被投入了火焰中,可出来时,看着却像是好好的,只是神情十分恍惚。” 沈宗主:“听这个描述,莫非是在炼魂丹……” 渡玄剑尊追问道:“何谓魂丹?” “每个人魂魄的强大程度都不尽相同,魂魄越强大的人,神识也会更强。”沈宗主道:“我们炼丹之人,天赋也跟魂魄的强大程度有关,自然有炼丹师不甘受限于此,便想出了炼魂丹的方法,夺取别人的魂魄为自己所用,借此增强自己的天赋。” 玄沧剑宗一行人闻言,皆露出不齿之色。 沈宗主也微微皱眉:“被夺走魂魄的人伤在内里,轻则痴傻,重则魂飞魄散,此法有违天道 法则,创造炼魂禁术的炼丹师早已在天罚下魂飞魄散,如今,竟然又有炼丹师在钻研这种歪门邪道……” 众人不由沉默。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别处,而是发生在仙盟总部的地牢里。 仙盟里究竟有多少门派知晓此事? 又有多少门派参与其中? 仙盟作为修真界数个门派联合成立的势力,其影响力可见一斑,如果仙盟所有门派都对此事知情,并且参与其中,那么可想而知,整个修真界将处于怎样的危险当中。 越想越是心惊,玄沧长老们对视一眼:“看来,我们必须去仙盟走一趟了。” “最好尽快过去。”其中一位玄沧长老皱眉道:“两个师侄已经惊动了仙盟,仙盟难保不会在这段时间里悄悄将证据转移。” 渡玄剑尊颔首,目光微冷:“你们两个就先留在碧霄丹宗,为师跟众长老这便去探一探仙盟。” 容知微和晏鸣殊俱是应是。 谈完正事后,众人不免聊到了别处——主要是玄沧长老在跟碧霄宗主聊,而渡玄剑尊坐在一旁,握着剑一脸沉肃,不言苟笑。 玄沧长老们也很无奈,师弟不善言辞,只能由他们跟碧霄宗主多说几句,防止气氛突然尴尬。 既然是闲聊,不免聊到各自的徒弟。 对于碧霄宗主的小徒弟,玄沧长老们十分赞赏,便夸赞了一番:“昨晚之事,多亏令徒相助,听闻令徒是试炼大比第一名,年纪轻轻,却有此等成就,必定前途无量!” 任谁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徒弟都会心情愉悦,沈宗主自然也不例外,笑吟吟道:“岑长老过誉了,小徒弟才学炼丹没多久,前段时间刚练出二品完美丹药,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玄沧长老们更是惊讶:“才刚炼丹没多久,居然就能练出二品完美丹药——真是太难得的好苗子了!” “而且她才二十多岁的年龄,竟然也到了金丹期,放在修真界,这天赋也不一般了吧!” “唉,我们玄沧剑宗要是也能捡到这样的好苗子就好了,可惜这些年剑道资质上佳的孩子越来越难找,天才难求啊!” 就连渡玄剑尊听着,也不由稍稍侧目。 沈宗主接受玄沧长老们的夸赞和羡慕,但笑不语。 一个玄沧长老忽然想到什么:“沈宗主,听闻你那小徒弟也练过剑,不知她练的剑法可有师承啊……” 听到这话,沈宗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都是爱才惜才的人,沈宗主哪能不知道这几个玄沧长老在打什么主意。 当着别人师尊的面挖墙角,也亏得这些玄沧剑修干得出来。 不过小徒弟的功法问题确实棘手,沈宗主虽然不喜欢有人觊觎自己的徒弟,但他更不想看到小徒弟因为功法限制,此生再无法在剑道上更进一步。 沈宗主最后还是说道:“是有过师承,但功法也因此限制住了,无法再练习其他剑法。” “这也太可惜了。”玄沧长老们嘴上惋惜,眼睛却是一亮,将目光转向师弟:“渡玄已臻至渡劫期,区区功法问题而已,由他指导一番,必能化解,沈宗主不如将令徒找来,让渡玄给她看看?” 渡玄剑尊被师兄们注视着,眉头微蹙。 他如何不知师兄们是什么打算,可他连那个下落不明的小徒弟都没找到,加上还有仙盟要料理,如何还能再费心教导新徒弟? 他正想开口拒绝,忽而想到容知微说过,碧霄宗主的小徒弟跟她的小师妹很像。 迟疑了片刻,他说出口的话就鬼使神差地变成了:“……那便看看吧。” 沈宗主当即叫来了二徒弟:“如曦,快把你谢师妹找来。” 再转头时, 沈宗主却发现渡玄剑尊有些出神,不由疑惑道:“尊者,可是哪里有问题。” “无事,”渡玄剑尊面无表情道:“只是突然想起来,我曾经有个徒弟……她也姓谢。” 沈宗主讶然,看渡玄剑尊的神色,像是不愿多提那个徒弟,便没再多问,只叹道:“那真是太巧了。” 渡玄剑尊不再说话,只是微阖上眼,静候碧霄宗主的小徒弟出现。 不知是因为过多的巧合,还是剑修的某种直觉,对于碧霄宗主的小徒弟,他忽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 另一边,洛如曦急匆匆地从玉霄殿出来,拿出通讯符,紧急呼叫小师妹。 好在通讯符很快就被接通了,通讯符里传出小师妹清润柔和的嗓音:“师姐?” “小师妹,你在哪?”洛如曦压抑着激动道:“快来玉霄殿,有惊喜!” 谢挽幽正坐在扶风阁的雅间里吃饭,闻言,缓缓坐直了身子,有了不好的预感,谨慎问道:“什、什么惊喜?” 洛如曦爽朗道:“师尊跟渡玄剑尊说了你的情况,渡玄剑尊听了以后,表示可以见面指导你一下——这样一来,你的功法问题或许有办法解决啦!”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谢挽幽听完后,眼前就是一黑。 果然是很大的“惊喜”! 那边洛如曦还在等她回答,谢挽幽呛咳了一声,勉强答道:“惊喜……真的很惊喜……” “那还等什么,师尊和渡玄剑尊他们都在等你呢!快来快来!”洛如曦没察觉到小师妹的异样,兴致勃勃道:“你在宗内吗?多久能到?” 谢挽幽轻咳一声,尴尬道:“那个……师姐,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了。” 洛如曦大为震惊:“啊?为啥!” 谢挽幽瞥了眼对面的封燃昼:“封道友有急事要回合欢宗,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封道友也真是的,怎么早没有急事,晚没有急事,非得这时候有急事……”洛如曦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句,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如果马上打道回府的话,要多长时间?” 谢挽幽估算了一下时间,谨慎道:“大概要一两个时辰吧……” 洛如曦不免叹了口气:“一两个时辰,那就来不及了,剑尊马上就要前往仙盟,肯定等不了这么久。” “原来剑尊有急事要办,那就更不能等我了,”谢挽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真诚道:“师姐,麻烦你转告剑尊,我有事外出,暂时无法回来,下次若有机会,必定亲自拜见尊者。” “唉,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今夕何年。”洛如曦蔫蔫的:“好吧,我会帮你转告的——我先进去,等会儿再跟你说。” “嗯。” 挂断通讯符后,洛如曦便进了门。 见碧霄宗主的二徒弟回来,玄沧长老们的目光顿时落在她身上,渡玄剑尊也正襟危坐,抬起眼,肃然地看向她。 沈宗主目光扫过这些玄沧剑修,总觉得心里不太爽利,缓声询问二徒弟:“如何?” 被一众大佬注视的洛如曦感到压力很大,硬着头皮向师尊禀明了小师妹的情况。 宗主沉思着颔首:“你师妹确实昨天就说过要去合欢宗,也罢,既然如此,那就以后再说吧。” 听闻碧霄宗主的小徒弟恰好有事远行,玄沧长老们不免有些遗憾。 渡玄剑尊倒不觉得失望,只是垂下眼,若有所思地摩挲剑上花纹。 不知为何,碧霄宗主的这个小徒弟总是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 大概是同样姓谢的原因吧,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巧合…… 但眼下正事要紧 ,渡玄剑宗没有再多想,不管碧霄宗主的小徒弟是何方神圣,待他下次再来碧霄丹宗,看一眼便知。 既然碧霄宗主的小徒弟来不了,玄沧剑宗一行人便不再多留,同碧霄宗主告辞后,径自往仙盟那边赶去了。 而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则因为身上的怨气还未彻底拔除,被留在碧霄丹宗继续治疗。 洛如曦负责将两人带回玉华殿,以往这种时候,洛如曦能一路跟人唠到终点——可今天的情况显然跟以往不太一样。 洛如曦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冷场! 情况如下: 洛如曦:“听说你们剑宗弟子每天卯时就要起床练剑,是真的吗?” 容知微:“是真的。” 想了想,她僵硬片刻,硬夸道:“……你的消息,很灵通。” “……?”此时的洛如曦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那也太惨了吧,会不会很累啊?” 容知微:“不惨,也不是很累,每日都是如此,习惯就好。” 晏鸣殊附和道:“师姐说得对!” 然后,就没了下文。 尴尬地沉默了几分钟后,洛如曦试图再找一个话题:“你们师尊看上去很凶,他平时对你们是不是很严厉啊?你们不怕他吗?” 容知微:“不怕,师尊确实有点严厉,但也是为了我们好。” 晏鸣殊连忙再次附和:“师姐说得对!” 然后……再次没了下文。 洛如曦:“……” 她好绝望,这两个玄沧弟子实在太不会聊天了吧! 还有一半的路要走,要是一直不说话,她真的会尴尬死的! 怎么办! 不知所措的不止洛如曦一人,容知微和晏鸣殊二人也是一阵不自然。 玄沧弟子向来端方稳重,日常情绪也十分淡薄,平日就连偶尔相互问候时,也是寡言少语,鲜少有如此活泼热情之人,容知微和晏鸣殊一时间十分不适应,又不知怎么应对才能显得礼貌,憋了好久也憋不出什么话来。 就这样沉默着走出十几米,洛如曦忽然反应过来:“对了,我原本还要跟小师妹通讯来着!” 要跟别人说话,应该就顾不上他们了吧?容知微松了口气,连忙道:“没事,你快跟你的小师妹通讯吧,不用顾及我们。” 洛如曦轻咳一声,拿出通讯符,想起小师妹,眼中不由带上了几分忧色,叹气道:“我小师妹还是第一次离宗远行,我这做师姐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放不下心。” 容知微和晏鸣殊不由想起他们下落不明的小师妹,顿时产生了同样的共鸣,心里都不是滋味。 洛如曦抬头看到这两人神色倏然沉肃下来,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惴惴地问道:“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容知微回过神,压下心头纷乱的复杂情绪,低声道:“我们曾经也有个小师妹。” 洛如曦一愣,小心地问道:“那……后来呢?” 晏鸣殊垂下眼:“小师妹当年不懂事,做了一些错事,触怒了师尊,师尊一气之下,将她逐出了师门……如今不知在何处流浪,我们已经寻了她许久,依旧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洛如曦就懂了,想必他们是听到自己提及小师妹,这才想起了他们流落在外的小师妹。 唉,真惨。 原来渡玄剑尊不仅表面上看上去很凶——实际上也是真的凶! 洛如曦本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们,但通讯已经被接通了,这两人刚想起伤心之事,洛如曦当然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跟自己的小师妹甜甜蜜蜜,便跟他们道了句不好意思,走远了一些,特意设置了一层隔音结界。 这样的话,就 不用担心她跟小师妹甜甜蜜蜜的场面会刺激到他们了! 谢挽幽的声音很快传来:“师姐,怎么样?剑尊有说什么吗?” 洛如曦安抚道:“放心吧,剑尊没说什么,现在已经去仙盟了。” 谢挽幽悄悄松了一口气,就听洛如曦絮絮叨叨地说道:“刚刚情况紧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去合欢宗的事呢,你在路上,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谢挽幽有些心虚:“放心吧师姐,我没遇到什么危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大师兄不在,你也不在,师姐一个人在宗门里,真的好寂寞好无聊~”洛如曦低着头,用脚尖拨了拨路边的石头:“还有,半天不吸小白,我的魂都要没了,我好想小白!” 谢挽幽那边窸窸窣窣一会儿,很快就有一个软软的稚嫩声音响起:“姨姨好~” “小白小宝贝!”洛如曦大喜,猫瘾一下就犯了,对着通讯符撅起嘴,癫狂道:“快给姨姨亲亲!么么么么!” 通讯符那边的谢小白疑惑地歪头,盯着不断冒光的通讯符思索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 它马上低下头,用毛绒绒的脑袋顶住桌上的通讯符:“小白已经把头贴到符上了,姨姨亲到了吗~” “亲到了亲到了,香香!” 谢小白保持着头顶通讯符的姿势,对另一边的姨姨认真说道:“姨姨不急,小白出去玩一天,很快就回来了哦。” “好好好,小白出去玩要开心,姨姨等你回来!”洛如曦说到这里,含泪道:“小白!小白!没有你姨姨可怎么活啊!” “……”在旁边的封燃昼终于听不下去,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真是聒噪。” 谢挽幽那个师姐面对小白时的精神状况,让他很难不怀疑小白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 “把通讯符关了。” 谢小白发现狐狸叔叔要伸手抢通讯符,当然不肯,马上叼起通讯符,一个灵巧的闪避,惊险地跳进了娘亲的怀里。 谢小白顺利地把通讯符放到娘亲手心里,对狐狸叔叔得意地晃晃尾巴。 封燃昼又气又好笑,作势要揉它脑袋,谢小白马上缩进谢挽幽怀里,只露出了一小截不断抖动的耳朵尖。 谢挽幽忍不住笑,配合地将小白藏好,对通讯符另一边的师姐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直到洛如曦意识到两个玄沧弟子还在旁边等着,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通讯。 晏鸣殊和容知微两人只看到洛如曦对着通讯符说话时,神色无比亲昵,显然,她跟小师妹的关系十分要好。 他们的心情不由越发复杂。 洛如曦见他们兴致不高,便不好意思再攀谈,一路将他们送回玉华殿,再交代了一番养护伤口的注意事项后,见没别的事,火速溜走。 社牛最怕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 与其尬聊……还是撤退吧。 洛如曦离开后,容知微和晏鸣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两人都不是热络之人,这些年他们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各自上床打坐片刻后,容知微终究是记挂着仙盟之事,皱眉道:“也不知道师尊此番去仙盟,能否顺利查出什么。” 晏鸣殊倒没有太担心:“仙盟欺软怕硬,有几个师伯同去,想必仙盟也不敢公然与玄沧剑宗为敌。” 容知微看向窗外飘然而落的枯叶:“但愿如此。” 她想到什么:“等洛道友的小师妹回宗,我们该上门拜访一番,若不是她昨晚及时出手,我们两个恐怕都会陷入险境。” 晏鸣殊大致猜出师姐心中所想,苦笑道;“师姐,那个人……不可能是小师妹的,不说她的炼丹天赋,我们四年未去寻 她,她怕是早恨透了我们,又怎会来救我们?” 容知微听着师弟的话,睫毛微颤,垂眸不语。 谢挽幽结束跟洛如曦的通讯后,却没有立刻放下通讯符,而是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洛如曦刚刚跟她透露了一些有关仙盟的事,容知微和晏鸣殊果然是因为发现了仙盟的秘密,才会被仙盟灭口。 虽然渡玄剑尊和众位玄沧长老已经去仙盟查探,但谢挽幽还是觉得,情况没那么乐观。 知道刺杀计划失败,仙盟会坐以待毙吗?肯定不会,他们一定会在确认刺杀失败的第一时间,把所有罪证全数毁灭。 来不及的…… 谢挽幽不由长叹一声。 封燃昼在旁边剥着虾,分出目光瞥了她一眼:“你一个金丹期,再操心有什么用,都帮到了这里,接下来就尽人事听天命罢。” 谢挽幽一想,觉得狐狸精说得有道理。 她不再多想,重新拿起筷子,正要夹菜,忽然发现怀里的小白不见了。 抬起眼一看,谢挽幽在封燃昼那边发现了自家崽崽。 发现狐狸叔叔在剥虾,小白早早地就蹲守在他双臂之间了,等封燃昼剥出第一只,递到它眼前晃晃,小白顿时双眼发亮,自觉地凑上前叼走了。 封燃昼原本只是觉得它翘首以盼的模样怪有趣,故意逗逗它,不料这小东西竟信以为真,当真把虾叼走。 封燃昼戳它脑袋:“没说是给你的。” 谢小白被戳了一下,蔫蔫地低下头,不舍地把嘴里衔着的虾放回他的餐盘里:“受伤的虾虾,还给狐狸叔叔。” 封燃昼:“……算了,你还是吃了吧。” “狐狸叔叔,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叔叔~”谢小白超级快乐地把碗里的虾虾吃了,仰头对着狐狸叔叔晃晃尾巴:“世界上最好的狐狸叔叔,可以再给小白剥一只最完美的虾虾吗?” “花言巧语。”封燃昼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拿过另一只虾,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剥了一个,又在谢小白的夸赞声中开始剥下一个,俨然沦为了小白的剥虾工具人。 谢挽幽:“……” 看来狐狸精还是没长记性,被小白一夸,又开始逐渐迷失自我了。 谢挽幽没提醒,一边吃饭,一边观赏狐狸精用修长漂亮的手指剥虾。 剥到后面,封燃昼不知是剥烦了,还是有意在谢小白面前炫技,干脆将一整盘虾都端来,再伸手往桌上一拍,虾壳瞬间离奇消失,盘上只剩白白嫩嫩的虾肉。 没见过世面的幼崽自然对此惊叹不已,围着封燃昼夸了又夸,而封燃昼靠在椅子上,听着幼崽的赞美,依旧维持着高深莫测的神情:“雕虫小技。” 谢挽幽:“……” 不过是用力量震碎虾壳罢了,也就糊弄糊弄三岁小孩。 吃饱喝足的谢小白已经开始犯困了,迷迷糊糊地按住封燃昼的手腕,开始一下下踩奶:“狐狸叔叔辛苦了,小白给狐狸叔叔按手~” 封燃昼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只有谢挽幽能在小白这里拥有踩奶按摩的待遇。 不过,这小东西按得确实还挺舒服。 封燃昼擦了擦手指,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正打算好好体验体验,下一秒,困蔫蔫的幼崽一头栽进了他的掌心,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 封燃昼:“……” 谢挽幽:“噗——” 三分钟踩奶体验卡到期了。 封燃昼戳了戳困得不省人事的谢小白:“醒醒。” 谢小白被他戳了好几下,干脆整只窝进了他的手心里,用粉色的爪爪挡住了脸:“咕~” “……”封燃 昼支着头,拿幼崽没有办法,按了按眉心。 谢挽幽从他手里把小白接过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转头询问封燃昼:“对了,你还急着去合欢宗吗?” 封燃昼思索了一番,却是问道:“今天是何月何日?” 谢挽幽有些奇怪于他的问题:“三天前是初十……今天应该是十月十三,怎么了?” “十月十三啊,”封燃昼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没事,还来得及。” 66 花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忽然问起时间,谢挽幽总觉得其中有什么深意,暗中留了个心眼。 吃完这顿饭后,两人再次出发。 然而刚出扶风阁大门,谢挽幽和封燃昼却像是有了某种默契,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谢挽幽在思索下一步该去哪。 陪封燃昼去合欢宗本就是一个借口,她只不过是为了以此为由离宗罢了——况且,按照昨晚的情况来看,封燃昼说急着去合欢宗,恐怕也是他为了躲避渡玄剑尊而编造的一个借口。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合欢宗? 谢挽幽之前确实急着去合欢宗调查封燃昼的底细,但现在情况不同。 一来,封燃昼跟在她身边,肯定会阻止她调查。 二来,如今魔尊已经回到魔域,不管那个魔尊是真是假,他手上都有魔尊专属的修罗刀,就算她真的在合欢宗发现了什么,再去指认封燃昼是魔尊……谁信? 所以谢挽幽觉得,这种情况下再去合欢宗,并没什么意义,纯粹是浪费时间。 把整件事捋了一遍,谢挽幽顿了顿,转头看向封燃昼,想看看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不料封燃昼也看向她,似乎也在等她下一步的行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 谢挽幽觉得这样的对视实在很怪,最先败下阵来,默默移开目光:“看我干什么,走啊。” 封燃昼灰蓝色的眼眸微闪:“去哪?” 谢挽幽:“你不是要去合欢宗吗?不急了?” “这个啊……”封燃昼好整以暇地抱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尾上扬地瞥她:“我记错时间了,考核时间应当是在下个月,所以我刚刚才说,还来得及。” “……” 谢挽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睁眼说瞎话到这个地步。 封燃昼在她的目光下却毫无羞愧之色,捏起袖上一根不知何时粘上的白色毛毛,还有闲心用这根毛去戳弄小白的粉色小鼻子,一边戳,一边漫不经心道:“记性不好,有问题?” 谢挽幽嘴角一抽,他还真好意思说。 小白在谢挽幽怀里睡得正香,忽然鼻子痒痒,下意识伸爪挥了一下,皱了皱小鼻子,委屈地把脸埋进谢挽幽的怀里蹭蹭,发出了撒娇般的哼唧声。 谢挽幽见不得狐狸精欺负崽崽,顿时皱了皱眉,挤兑他道:“现在就记性不好,等以后年纪大了,怕不是要痴呆了吧?” 封燃昼果然听不得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很冷。 谢挽幽被他瞪得多了,早已习惯,抱着小白径自往一个方向走。 不一会儿,那狐狸精就臭着脸跟了上来:“去哪?” 谢挽幽脚步不停:“出来也是出来,反正你不回合欢宗,我正好带小白去云城玩。” 之前谢挽幽从洛如曦那里听说过,云城会在下元节前几天举办盛大的花灯庙会。 谢挽幽记得,当时小白就对洛如曦口中“满城花灯,遍地都是新鲜事物”的庙会很是向往,睡前都在猜想着庙会究竟有多有趣,如今她刚巧有空,不如带小白过去玩玩,实现崽崽的愿望。 封燃昼抬眼看她:“你知道路怎么走?” 谢挽幽从袖中掏出一份地图,在他面前晃了晃:“刚刚在扶风阁买东西的时候,顺便买了份去云城的地图。” “原来你早有打算,”封燃昼站在一旁,看着她把剑变大:“那你还催我去合欢宗做什么?假惺惺。” 谢挽幽站到剑上,脚尖点了点剑身,意味不明道:“彼此彼此。” 封燃昼仿佛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淡定地站到她身后,谢挽幽轻哼一声,飞速结 印,因为她技术不到家,起飞时,脚下的剑一颤一颤,忽快忽慢。 封燃昼额角一跳:“早上你御剑飞行,差点带着我连人带剑栽进山里,云城可不近,你究竟行不行?” 谢挽幽面无表情地御剑:“你行你上?” 还好意思说她御剑技术不行,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拦着她练习! 他们遭遇今天这个局面,纯属狐狸精自食恶果。 封燃昼:“……” 又是一下颠簸,封燃昼差点被甩下去。 封燃昼怀疑她是故意的,一时间不再跟她客气,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 谢挽幽吓了一跳,差点垂直栽下去:“你干嘛?放手!” 封燃昼不仅不放,还更紧地揽住她的腰,高空风大,他便凑到谢挽幽耳边,沉声道:“不然等着你把我摔下去吗?” 谢挽幽背部全是他身上传来的热意,顿时感觉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可她还在控剑,也不好伸手拔开他的手,只好憋着一股气,任他极近地贴着自己的后背,揽着自己的腰。 好怪,真的好怪…… 谢挽幽从没那么迫切地想要抵达终点过,硬是提了点速,不自然道:“把我地图拿出来。” 封燃昼揽在她腰间的手犹豫了片刻,才慢慢抬起来,摸进她袖口里:“没有。”明明她之前就是从这掏出地图的。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是在我腰间的布包里。” 封燃昼随手探向她腰间的布袋,摸到窝在里面睡觉的小白,恶劣地搓弄了一番,这才拿出了地图。 谢小白迷迷糊糊地被一只手摸了肚肚和尾巴,茫然地睁开眼四下环顾,却没看到使坏的那只手。 它在布包里打了个哈欠,再伸了个懒腰,双爪扒住布包的开口,从布包里探出一颗小脑袋,懵懂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发现自己是在天上,谢小白不由竖起了双耳,仰头好奇地问道:“娘亲,我们是要去哪呀?” 谢挽幽笑道:“姨姨说过的花灯庙会要开始了,娘亲带小白去看好不好?” 谢小白想起了花灯庙会的事,眼睛不由一亮,小鸡啄米般高兴地点头,布包里的尾巴忍不住晃来晃去。 没想到娘亲竟然还记得要带它去庙会的事。 它以为娘亲已经忘了的…… 谢小白又是兴奋,又是期待:“娘亲,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呀?” 谢挽幽也不确定,问身后的封燃昼:“我走了多远的路了?还要多久?” 封燃昼看了眼地图,慢条斯理道:“照你现在这个速度飞下去,大概……这辈子都飞不到了吧。” 谢挽幽迷茫:“??为什么?” 封燃昼在她耳边笑:“你不看地图吗?飞了个跟云城完全相反的方向,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到?” 谢挽幽:“……” 沉默着调转方向,沉默着继续全速飞行,谢挽幽勉强挽尊道:“失误,小失误罢了” 封燃昼轻哼一声,从后面捏住谢小白的猫猫头,揉面团似的捏来捏去,气得小白把他的手当成猎物,连连探头咬他手。 封燃昼任凭它咬,指腹顺势摸到它嘴里的牙:“多长了两颗牙,可惜都不是很锋利。” 谢小白爪爪抵住他的手指,声音含糊地大喊:“狐狸叔叔,坏坏!” “欺负小孩子,你也好意思。”谢挽幽无语道:“别逗小白了,掉下去怎么办?太危险了。” 封燃昼用手指跟幼崽打斗,漫不经心道:“你是不是忘了,它有翅膀,掉下去也能自己飞。” “对呀,”现在下方是云层,谢小白看不到高度,因此也不害怕,跃跃欲试道:“娘亲,小白想自己飞,可以吗~” 小白才学飞多久,谢挽幽根本不放心让小白高空飞行:“不行,娘亲御剑的技术不到家……万一接不住你怎么办?” 谢小白却坚信道:“娘亲一定可以接住小白的!” 而且狐狸叔叔也有翅膀,也能跟娘亲一起接住它呀。 谢挽幽拗不过小白的请求,也不想打击它的积极性,只好同意了,放慢了飞行速度。 谢小白小心地钻出布袋,展开翅膀,鼓起勇气飞了出去。 它先是绕着谢挽幽飞了一圈,感觉高空飞行和低空飞行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很快放松了下来,扇动翅膀,兴奋地往前飞去,浑身的毛毛都被高空的气流吹得凌乱:“娘亲来追小白呀~” 谢挽幽看得心惊胆战,赶紧追上去。 谢小白从没像此刻这般感受到翅膀的好处。 它穿过飘渺的云层,在云海中自由徜徉,这么大的天地,它可以纵意飞翔,跟在地面上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谢小白张开翅膀,发出了快乐的声音:“咕——” 然后猛地一个下钻,在云海中凿出了一个小小的洞。 谢挽幽心下一跳:“小白!” 但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身影又从云海里钻了出来,落到了她的肩头,蹭了蹭她的脖颈:“娘亲找的小白在这里呀~” 谢挽幽忍不住笑:“小白也变得坏坏了。” 封燃昼冷笑道:“我之前说它坏,你偏不信。” 谢小白扭头看他一眼,扇动翅膀飞到了封燃昼的头顶。 封燃昼:“……你做什么?” 谢小白蹲在他头顶,乖乖道:“小白飞累了,要休息一下。” 封燃昼正想说什么,小白就把尾巴围在了他的额头上:“而且娘亲说过,头被风吹得太久,会变笨笨的,小白帮狐狸叔叔挡风,狐狸叔叔就不会变笨笨了。” 封燃昼:“……我谢谢你。” 谢挽幽飞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抵达了云城。 彼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正好赶上了花灯庙会的第一晚。 从高空俯瞰,满城皆是星星点点的灯火,果然如同洛如曦所说的那样繁华美丽。 谢小白在还没降落的时候,就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看了,等他们进了城,看到五光十色的花灯,新奇无比的各种小摊,路边表演的奇门异术,它更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整只崽崽都变得晕乎乎的。 今天还只是花灯庙会的第一天,闻讯而来的人就已经很多了,刚进城门,迎面而来的人潮就险些将他们冲散。 谢挽幽被封燃昼拽住手臂,这才堪堪站稳:“人好多。” 封燃昼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抱好小白,我们去那边。” 谢挽幽不得不紧紧挨着他,有封燃昼在前开路,她很快穿过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来到了主街上。 主街两边已经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小贩们摊子挨着摊子,没留一丝缝隙,行人如织,每个人的面孔都被花灯朦胧的灯光笼罩着,恍然如人间一场大梦。 到了这里,封燃昼终于松开谢挽幽,对着那些小摊一抬下巴:“去玩吧。” “谢了,”谢挽幽摸了摸胳膊,他手劲大,还挺疼的:“一起去吗?” “这里太吵了。”封燃昼皱眉,看了眼四周的人群,倦怠道:“你们自己玩,我找个清静的地方等你们。” 谢挽幽也不强留他:“行,有事通讯符联系。” 封燃昼正要走,谢小白却勾住封燃昼的衣角:“狐狸叔叔,一起玩吧~” 封燃昼捏住它的爪子:“不去。” 谢小白仰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一点烛光,显得格外剔透澄澈 :“姨姨说可以自己画灯笼,小白画一盏狐狸灯笼送给狐狸叔叔,好不好~” 封燃昼本想再次拒绝,不知为何,忽然改了主意,拉长声音道:“那好吧。” 就这样,谢挽幽莫名其妙跟封燃昼一起逛起了主街。 虽然中间夹了一个小白,但谢挽幽还是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但谢挽幽很快就忘记了身边跟着的封燃昼,她也是第一次来云城的花灯庙会,自然看哪都新奇,这里买买那里看看,封燃昼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小白倒是还勉强记得狐狸叔叔的存在,到了画花灯的地方,小白兑现诺言,倔强地用嘴叼着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只“狐狸”。 画完后,它献宝似地给封燃昼展示:“狐狸叔叔,怎么样!” 封燃昼把成品拎在手里看了看,只能勉强看出一个长着尾巴、耳朵、四条腿的黑色奇怪生物。 沉默许久,他默然道:“……我果然不该对你产生期待。” 谢挽幽指着小白给封燃昼画的图案,发出无情的嘲笑声:“哈哈哈哈!” 然后谢挽幽也收获了一张小白给她画的肖像画。 封燃昼在旁边轻蔑冷笑了一声。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花灯上的人形奇怪生物,摸了摸崽崽的头,叹息道:“小白,等你长出手,我们再画画吧。” 谢小白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爪爪,意犹未尽地点头。 不多时,祭神的队伍便过来了,人们纷纷退避,混乱中,谢挽幽只顾得上抱好小白,却跟封燃昼分散了。 谢挽幽在四周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 她想了想,用通讯符联络了封燃昼:“你在哪?” 封燃昼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忘忧茶馆二楼。” 谢挽幽找了找,果然看到了写着“忘忧”的招牌。 这狐狸精溜得还挺快。 谢挽幽没再多问:“行,你先在那喝茶,一会儿联系。” 封燃昼“嗯”了一声。 手边的通讯符暗了下去。 封燃昼从窗口望出去,就能看到谢挽幽停留在一个卖小老虎花灯的摊子前,笑着摘下一盏灯。 “尊上。” 跪在他脚边的人半隐在阴影里,胆颤地出声。 封燃昼收回目光,眉宇间已笼上了一层冰冷的阴郁之色,垂眸看着手里的杯子:“回到魔域的那个人,查清楚他的来头了吗?” 那人深深地低下头:“回禀尊上,那人的确是仙盟之人,借您的身份混入魔域,应当是为了窃取您地库里的禁术残卷。” “动作倒是快,是等不及了吧。”封燃昼似是有些倦懒了,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奸细猖獗,不知尊上何时回魔域主持大局?” “不急,”封燃昼意味深长地弯起唇角:“还有一册禁术残卷,封印于碧霄丹宗的藏书阁中,大抵到明日,封印就会松动。” “仙盟必不会错过。”说到这里,他笑意中多了几分血腥味道:“那些人想要的,我自然要先一步抢到手。” 不知想到什么,他看向窗外,眸中多了几分兴味:“准备准备,后天……本尊会另外抓两个人回魔域。” 那人不由讶然,竟然能让魔尊亲自去抓,那两人不知会是多了不得的人物! 67 发现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猛地打了个喷嚏。 怀里的小白马上仰起头,关切地问:“娘亲冷了吗?” “没事……就是鼻子里忽然有点痒痒。”谢挽幽揉了揉鼻尖,打了个哆嗦,感到背脊上莫名爬过几分冷意。 她警惕地回头看看,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忽然消失了。 “?”谢挽幽刚生出一丝疑虑,小白的话便重新拉走了她的注意力。 谢小白恍然大悟:“肯定是小白的毛毛飞到娘亲鼻子里了!” 它马上把自己往娘亲的怀里缩了缩,只露出一颗猫猫头,肯定地点头:“这样娘亲就不会鼻子痒啦~” 谢挽幽瞬间把刚刚的那点异样抛之脑后,低头在小白的头顶猛吸:“就要吸!就要吸!就算鼻子痒也要吸!” 谢小白一边的耳朵都被娘亲蹭得弯折了下去,忍不住笑出了声。 母子俩玩闹了一会儿,谢挽幽最后亲了崽崽一下:“小白接下来想去哪?” 谢小白耳尖抖了抖,四处看了看,忽然抬起爪爪指了一个方向:“娘亲,那里好多人呀,他们在看什么呢?” 谢挽幽自然而然带着它往那边走去:“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熟练地带着崽崽挤进人群,谢挽幽往包围圈中央看去,便看到有个穿着褐色短打的中年男子站在桌前,手速极快地移动着桌上六个倒扣的不透明杯子,几乎形成了一道道残影。 而围观众人既不交头接耳,也不拍手叫好,全场安静得诡异,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六个杯子,像是要把杯子盯出一朵花来。 谢挽幽刚开始还不解其意,只以为这是路边的杂耍表演,直到移动杯子的中年男人停下动作,所有人这才像被解除禁言似的猛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觉得在第三个杯子里面……” “不对不对!我看得清清楚楚,球跑到了第二个杯子里,不会有错!” “肯定是第二个!凭我的目力,不可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押了!” “我押第三个!肯定在第三个!” 看到众人纷纷掏出灵石,放进桌前每个杯子对应的盆里,谢挽幽这才回过味来。 原来这些人是在猜球赌博。 这倒有些稀奇了,要知道,这里的围观者几乎都是修士,目力跟凡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并且修为越高的修士,动态视力也就越高。 在绝对的实力前,无论使用再出色的技巧,小球的移动轨迹都会无所遁形。 修真界竟然会出现这种低端赌局,谢挽幽也是没想到。 不过细思片刻,谢挽幽又觉得这个赌局没那么简单。 老板要是没两下子,怎么敢出摊赚钱? 怀着这样的好奇,谢挽幽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大家估计也跟谢挽幽一样抱着玩乐的想法,押注的人很多,但押的灵石数量都不是很高。 上一轮里,押注最多的是第二个杯子和第三个杯子,其他几个杯子几乎无人押注,显然,所有人都很相信自己的目力。 等确定无人再押注后,中年男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一个个开了杯子。 红色的小球,俨然出现在了最后一个杯子底下! 众人看到结果,不由一片哗然。 无人选中正确的杯子,中年男人道了声承让,将所有灵石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大家投注的灵石都不多,因此也不感到可惜,反倒因为没识破老板的手法而生出了几分胜负欲,纷纷起哄让老板重开一局。 人一多,声音就显得格外嘈杂,谢小白有些害怕地看着周围这些奇怪的大人,目光懵懂,不明白这些大人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谢挽幽看崽崽满脑袋小问号,就用幼崽能理解的语言简单解释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谢小白听懂了娘亲说的游戏玩法,不由晃起尾巴,想了想,它有些羞赧地仰头问:“娘亲……小白可以去猜球吗?” 谢挽幽就知道小白会喜欢这种小游戏,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可以呀!小白尽管猜,娘亲就押小白猜的杯子!” 谢小白得到娘亲的支持,尾巴尖晃得更快了,跃跃欲试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紧张。 这时,老板重开了一轮,将红色小球向四周展示了一番,便将它扣进了一个杯子里。 谢小白顿时竖起双耳,开始全神贯注地盯着桌子上移动得飞快的六个杯子看。 谢挽幽也想弄懂老板耍了什么把戏,同样盯着那些杯子看。 这个老板确实有两下子,凭她金丹期的目力,想看清那个带着小球飞速移动的杯子,竟然也有几分吃力。 但尽管如此,谢挽幽也能勉强看清楚,那个杯子停下后的位置。 第一个。 果然,大部分人跟她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押了第一个。 谢挽幽见谢小白迟迟不说话,不由捏捏它的爪爪,低头询问:“小白看到小球在哪里了吗?” 谢小白有些犹豫,看到大家都押了第一个杯子,稚嫩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不确定:“小白觉得……球在第五个杯子里……” 谢挽幽听了,马上往第五个盆走去,拿出灵石就要押注,谢小白一愣,赶紧用爪爪按住娘亲的手:“娘亲别放,万一、万一小白猜错了怎么办……” 谢挽幽笑道:“娘亲相信小白的选择,而且就算押错了也不要紧呀,娘亲只是想让小白也能玩这个游戏而已。” 谢小白小声说:“可是别人都选了第一个……” “别人的选择,就一定都是对的吗?”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如果每个人都随大流,做同样的选择,那世界上就没有那些天才了。” “而且,刚刚很多人都选了第二个和第三个,他们选对了吗?” 谢小白摇了摇头。 谢挽幽一本正经道:“所以说,选的人多的答案,也不一定是对的,就算只有你一个人选的答案,也可能是对的。” 谢小白似懂非懂,它歪头想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用力点点头:“小白觉得,小白选的才是对的!” 谢挽幽就把手里的灵石放进了第五个盆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挽幽感到那个老板的目光忽然挪了过来,瞪了她一眼。 谢挽幽猜到这是选对了,不由翘起唇角,回以一笑。 老板的脸色顿时臭了。 最后开奖时,老板不情不愿地掀开杯子,红色小球果然出现在第五个杯子底下。 谢小白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欢呼了一声,开心不已地跟娘亲说道:“娘亲,小白选对了!” 谢挽幽早知道崽崽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看它难得有些小得意的模样,不由抱着它猛亲:“没错!宝宝真是太厉害了!!” 谢小白被亲得毛发凌乱,胸膛中的心却跳得很快,脚好像也踩在云端,整只崽崽晕乎乎的。 这次,所有的灵石都落入谢挽幽兜中,谢挽幽也像老板一样,喜滋滋地对周围道了句承让。 老板则臭着脸开始收摊。 他的手段已经被人看出来了,再摆下去也没意思,否则其余人都跟着这个姑娘押注,他赚什么? 其他人见老板要走了,也渐渐散去。 盛运见此,不由暗道一声晦气,刚出摊,竟然就遇到一个破财瘟神。 他一边骂骂咧咧,正要收盆,身旁忽然站了一个人。 他抬头一看,发现是那个抱着猫的小姑娘,脸色不由更黑:“姑娘还不离开,有何指教?” 那姑娘长得很是清灵美丽,说出的话却很是不要脸:“老板,你的手速这么快,有没有什么技巧,可以教教我吗?” 盛运:“?”害他少赚了一次钱就算了,她还想把他吃饭的家伙都学走?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盛运愤怒道:“来砸场子的?快走快走,别逼我动手!” 谢挽幽不紧不慢地笑道:“老板别气,我不是白学的。”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白瓷瓶,拔开瓶塞,给老板展示了一下:“这是二品完美丹药,能作为报酬,让我在你这里学些皮毛吗?” 盛运棍子都提起来了,闻言忽然一愣,不敢置信道:“二品……完美丹药?你确定是完美丹药?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他回过味来,惊讶道:“你是炼丹师!?” 谢挽幽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见眼前的中年男人态度大变,竟一把将棍子扔开了,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恭敬拘谨:“原来姑娘是炼丹师啊,失敬失敬……敢问姑娘是几品炼丹师呢?” 谢挽幽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帮你炼丹?” “对对,虽然材料我还没买齐,但是也快了……”盛运有些语无伦次,搓手道:“我有个妹妹,要靠四品蕴灵丹才能救回来,但雇佣四品炼丹师的费用实在太贵,我凑到买材料的钱,却凑不够雇佣的钱。” “可我妹妹的情况实在等不及……”他声音越来越低:“医师说,如果没有四品蕴灵丹,她撑不过三天。” 他顿了顿,下定决定道:“姑娘如果能帮我炼出蕴灵丹,我就把独门绝技传给姑娘!” 谢挽幽摇头:“我现在还练不出四品丹药。” 盛运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 谢挽幽本是临时起意地想学学老板的秘法,毕竟这老板修为不过金丹期,动作却能蒙混过更高等级的修士,谢挽幽觉得他用的秘法有几分过人之处,这才想深入了解一下,没想到老板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她见小白的耳朵也耷拉了下来,想了想,决定管管这闲事:“不过,三品完美丹药的药效,应当也能媲美四品丹药。” 盛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是自然!” 谢挽幽道:“要用到蕴灵丹的话……你妹妹是丹田破损,还是经脉破损?” 盛运却叹了口气:“都不是。” 谢挽幽一愣:“那是……” 盛运也有几分不解,脸色难看:“我妹妹体内的灵气,在一夜之间,全都干涸了,像是——” “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盛运舔了舔嘴唇:“她经脉里所有的灵气都消失了,丹田也因此萎缩,根本无法再吸收灵气,人也开始昏迷不醒,医师说,要用蕴灵丹温养丹田,才能让她靠吸收灵气,重新恢复生机……” 谢挽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打断他道:“所以,她的经脉和丹田完全没有任何损伤,可身体里的灵气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谢挽幽在碧霄丹宗学了这么长时间,知道这种情况是绝不会发生的。 游走在丹田和经脉里的灵气只会以法术的形式消耗,要是丹田和经脉破损,灵气才会从破损的地方逸散,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盛运含泪点头:“对,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白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 谢挽幽:“白天你们做过什么事,去过什么地方?” 盛运拭去眼角的泪,回忆道:“没做什么啊,那天我们照常在锦城出摊,一直到了中午,妹妹说饿了,我们就商量着去吃面。” “那段时间仙盟四处搜查魔尊的下落,每个人都要测验魔石,我和妹妹路过,被拉去测了验魔石,然后……” 说到这里,盛运愣了一下,眼神变得迷茫,话语中也出现了不确定:“然后我们就去吃了面?” 看到盛运的表情,谢挽幽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想起什么,追问道:“当时验魔石亮了吗?” 盛运被问了这个问题,好像被一道雷击中了,面色不断变幻,最后停在了茫然上,口中喃喃道:“亮了吗?没亮吧……对,没亮。” 谢挽幽心下一沉。 她想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况了。 ——洛如曦被斯梧篡改记忆后,被她询问起当时之事,露出的就是这种表情。 仙盟,又是仙盟。 斯梧,验魔石,消失的灵气,这里面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谢挽幽垂眸细思,仙盟的验魔石并不能测魔气,只能测出谁体内灵气纯净—— 电光火石间,一道灵光忽然闪过。 谢挽幽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仙盟要用验魔石寻找灵气纯净之人,现在她却忽然有了个猜想。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仙盟是借着寻找魔尊的借口,特意去寻找那些身怀纯净灵气的人? 仙盟将这些人抓走后,就会用某种秘术抽走他们体内的纯净灵气。 为了防止落人口实,引起怀疑,他们会把这些人“释放”,但在释放前,仙盟会派像斯梧这样的存在,强行篡改他们和他们身边之人的记忆。 所以那天,老板的妹妹其实点亮了验魔石,被仙盟抓走抽干了体内的灵气后,再送了回来。 而老板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被篡改了记忆! 谢挽幽暗暗皱眉,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逆推回来,有能力篡改记忆的斯梧……也可能是仙盟之人。 如果真是仙盟,那么仙盟派斯梧混入碧霄丹宗,一定有别的目的! 谢挽幽想到这里,对盛运道:“带我去看看你妹妹吧。” 她想起在斯梧记忆中看到的场景,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紧迫。 她必须得查清楚,斯梧背后的人究竟想从碧霄丹宗里偷什么东西。 68 偷跑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灯火通明的繁华主街外,还有曲折寂静的小巷。 盛运带着谢挽幽穿行在黑暗的小巷里,人群的喧嚣声离他们越来越远。 最后,盛运终于停在一个略显破败的小院门口,拿出钥匙叮叮当当地开锁。 谢挽幽跟着他进了门,环顾了一圈,院子虽小,却收拾得很干净。 盛运点了灯,小心地推开房门:“我妹妹就在里面。” 谢挽幽往里走,借着烛光,看清了床上躺着的瘦削女子。 她面颊凹陷,脸色灰败,看着还是很年轻的样子,可散在枕边的干枯发丝里却掺杂了几缕毛躁的白发。 被抽干的不仅仅是她体内的灵气,还有她的生机。 谢挽幽沉默不语地坐到床边,轻轻翻过她血管暴突的手腕,为她把脉。 脉象很弱,五脏六腑都在衰竭。 谢挽幽又去探她丹田和经脉,果然如盛运所说,两者皆是完好无损,可体内的灵气却像是完全蒸发了。 究竟是怎样的秘法,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盛运看她皱眉沉思,在旁边不敢出声,等谢挽幽收回手,这才惴惴不安地问道:“怎、怎么样?” 谢挽幽缓缓道:“你妹妹的身体亏损得太厉害了,就算使用蕴灵丹,恢复的灵力也不能完全修补体内的亏损,后期肯定要费功夫温养身体,而且……丹田萎缩是不可逆的,往后,她的修为境界恐怕是……无法再精进了。” “只要能把她救回来就行!”盛运哽咽道:“我在这世上,就只剩妹妹一个亲人了……要是她走了,我、我也不活了!” “盛大哥不必说这样的丧气话,现在情况还没这么差,”谢挽幽安慰了一句,稍稍思索,从身上拿出一颗二品完美玄灵丹:“当务之急,是赶紧为你妹妹补充灵气,玄灵丹虽然没有蕴灵丹那么顶用,但救急是够用的。” 盛运神色一喜,千恩万谢地接了丹药,小心地喂给了妹妹盛清。 二品完美丹药入口即化,盛清刚服下没多久,脸色便肉眼可见地好看了许多。 盛运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谢挽幽越过他,再探了一次盛清的经脉,又取出针袋,让盛运将他妹妹扶坐起来,准备施针。 谢小白立即从娘亲怀里飞到旁边的桌子上,安静地蹲坐下来,不打扰娘亲施针。 谢挽幽用的针法是碧霄丹宗的一套基础针法——《五蕴针法》,此针法可以调理内府,延缓盛清五脏六腑衰竭的趋势。 谢挽幽庆幸自己上课时学得十分认真,这会儿才能派得上真用场。 在谢挽幽施针完毕,取下最后一枚银针后,盛清眼睑微动,缓缓地睁开了眼。 昏迷数日的妹妹终于醒来,盛运几乎要喜极而泣,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抱着妹妹小声哽咽道:“清儿,你可算是醒了,哥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刚醒来的盛清有些茫然,她的目光涣散了片刻,这才重新聚焦,将视线落到了抱着自己的哥哥身上。 她嘴唇微动,因为许久未说话,声音很是嘶哑:“……哥?” 盛运潸然泪下:“哎!是哥哥!哥哥在这呢!” 盛清似是想问什么,忽然蹙眉,垂在旁边的手动了动,按住腹部,轻轻吸了一口气:“哥,好饿……” “饿了?哥这就给你拿好吃的!”盛运小心地让妹妹靠坐在床头,马上就要起身往外走,却被谢挽幽喊住了。 谢挽幽道:“她现在五脏六腑都亏损的厉害,体内又缺灵气,俗话说虚不受补,你给她拿一些灵米熬的粥就好。” 盛运连声应是,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盛运暂时离开了,谢小白见娘亲结束了治疗,便飞到了娘亲肩上,探头探脑地观察床上的姨姨。 盛清咳了几声,望向她们的眼中有几分疑虑与拘谨:“你是……” 谢挽幽解释道:“我是你哥找来的医师。” “医师……”盛清喃喃地问:“我生病了吗?” 谢挽幽顿了顿,把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盛清听完后,又是茫然,又是不敢置信,慌忙感应了一番体内的灵气,果然如谢挽幽所说,她体内的灵气完全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盛清揪紧了身下的被褥,思绪变得混乱,艰涩道:“我、我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 “你现在情绪不宜有太大的波动,”谢挽幽安抚道:“等你哥回来了再说吧。” 盛清艰难地点点头。 不多时,盛运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灵粥回来了,坐在床边吹了吹,一口口喂给盛清喝。 盛清像是饿极了,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喝完了一整碗粥。 盛运看得心疼:“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盛清喝完粥后,感觉刺痛的丹田变得暖融融的,整个人也舒服了许多,这才有心思问起别的:“哥,我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盛运揩了揩眼角的泪花:“哥也不知道,那天清晨哥叫你起床,你半天没应,哥进去看,就发现你变成这样了,哥问遍了医师,没有人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怪事……” 盛清如在梦中,恍惚地问:“那我昏睡了几天?” “快有十几天了吧……”盛运哽咽道地把这些天他是如何到处摆摊筹钱,又是如何遇上谢挽幽的经过一一道出。 一时间,兄妹俩抱头痛哭。 谢挽幽不得不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病人现在需要情绪稳定。” 盛运恍然大悟,马上松开妹妹,狼狈地抹了把脸,转头看向谢挽幽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恭敬:“我妹妹忽然变成这样,不知谢姑娘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确实有个猜想,”谢挽幽沉吟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你妹妹。” “好好!”盛运马上让开位置。 谢挽幽在床沿坐下,思索片刻,对盛清询问道:“你还记得测了仙盟验魔石之后的事情吗?” 盛清一愣,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我跟哥哥测了验魔石后……” 她的眼神茫然了一瞬:“好像就回了家?” 盛运小声反驳:“不对,我们是去吃面了,你不记得了吗?” “是……去吃面了吗?”盛清晃了晃头,惶然道:“我记不太清了。” 这两人的记忆果然有很大的问题,谢挽幽追问道:“记忆很模糊吗?” 盛清点头:“我只记得跟哥哥回到家后,没多久就躺下休息了。” 谢挽幽换了个问题:“你测验魔石的时候,验魔石亮了吗?” 这下,盛清完完全全愣住了。 脑海里似乎飞速闪过了几个画面,盛清下意识觉得恐惧,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颤抖着抱住了脑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哥!哥我好怕!” 盛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握住妹妹的手,安抚道:“不怕不怕。” 到这里,谢挽幽已经能确定,这两人绝对是被篡改了记忆。 问题一定出在仙盟身上。 这时,盛运也反应了过来:“谢姑娘忽然提及仙盟,意思是……这件事跟仙盟有关吗?” 谢挽幽点头:“前段时间,有人发现仙盟的验魔石测的不是魔气,而是纯净的灵气。” 盛运怔怔道:“我妹妹体内的灵气是很纯净……” 他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咬牙切齿地骂道:“是仙盟干的对不对!是仙盟用秘法抽干了我妹妹体内的灵气,他们跟天元丹宗联手,有什么不能做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他意识到什么,愤然道:“这么说,我和妹妹的记忆也被他们动过手脚?” “目前看来,很有可能。” 盛运在房中转来转去,最后一拳砸到了墙上:“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难道不是命吗?仙盟简直欺人太甚!” 盛清咳了几声,惶然地唤道:“哥哥……” “盛大哥稍安勿躁,当前还是先治好你妹妹要紧。”谢挽幽取出纸笔,写下一行字,再将那一页撕下来,递给了盛运。 盛运连忙擦了擦手,接过这张纸:“这是……” “信物。”谢挽幽道:“我是碧霄丹宗弟子,你拿着这张纸,可以在碧霄丹宗找到我。” 她多解释了几句:“现在材料不全,我在这里没法炼制蕴灵丹,但宗内有材料,如果盛大哥愿意,就带着妹妹来碧霄丹宗找我吧,也方便后续治疗。” “愿意!当然愿意!”盛运捏着纸,知道自己和妹妹这是遇到贵人了,连忙点头:“原来谢姑娘是碧霄丹宗的弟子,早听闻碧霄丹宗的炼丹师高风亮节、医术高超,之前多有得罪了!” 谢挽幽忽然被狠夸,不免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从身上拿出四个小瓷瓶:“这里都是玄灵丹,每天给你妹妹吃一颗,能暂时稳定病情,四天的时间,应该够你们抵达碧霄丹宗了。” 这些玄灵丹本是她留着自用的,没想到恰好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不用不用,这太多了,两颗就够了,我和妹妹走得快些,两天就能到,”盛运连连推拒,谢挽幽强塞给他:“你妹妹经受不起颠簸。” 盛运拿着四瓶玄灵丹,感激不已道:“谢姑娘如此大恩,我真是不知怎么报答才好……” 他忽然想到什么,小心地收起玄灵丹,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册老旧的书籍:“眼下我们兄妹二人无以为报,这是我家祖传的功法《飞鹰爪》,我外出摆摊赚钱,靠的正是这功法,姑娘不是想学吗,请收下吧!” 谢挽幽没想到他把祖传的功法都拿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盛清这时强撑起身,轻声说道:“恩人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是应得的,再说了,雇佣炼丹的费用,以及后续治疗的费用,我们暂时无法负担,总不好意思让恩人一力承担,全当用它抵债。” 盛运附和道:“我们这一代就剩我和妹妹两人,这秘法说不定以后就失传了,所以谢姑娘学了也不要紧,全是身外之物罢了。” 他们说到这个份上,谢挽幽最后还是收下了这本秘籍,并承诺绝不会外传。 时间不早了,解决了盛运兄妹的事,谢挽幽就打算离开了。 离开前,谢挽幽多叮嘱了盛运几句:“你妹妹现在需要补灵气,除了玄灵丹,每天三顿都要另外吃一些带灵气的清淡食物。” 盛运连连应是,心里实在感激,又另外掏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我用飞鹰爪赚钱的技巧,配合秘籍看,想必姑娘能悟到更多。” “盛大哥不必如此,”谢挽幽顿了顿,无奈道:“我救盛清姑娘,也是为了查清仙盟的阴谋,后续可能还需要盛清姑娘配合治疗,恢复那段在仙盟里的记忆。” 谢挽幽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会救盛清,一是为了学盛运秘法,二是为了盛清的记忆。 如果能恢复盛清的记忆,那么她说不定就能顺着盛清的记忆找到仙盟抽取灵力的窝点,甚至勘破仙盟的阴谋。 说到底,是因为盛清身上有利可图,她才会帮到这个份上。 本来获得一本秘籍就已经超出谢挽幽的预料,可盛运还要给她的报酬上加码,谢挽幽就觉得,有些受之有愧。 “不是这个道理,”盛清却摇了摇头,攥紧被褥的手指泛白,目光很坚定:“仙盟抽干了我的灵力,难道我不想报复仙盟,让仙盟那群害了我的人曝光在天底下吗?哪怕恢复记忆要让我另外付出代价,我也是愿意的!” 盛运把小册子塞给了谢挽幽,目光黯然:“我妹妹……从前天赋很好,平白被仙盟那群人断了仙途,谁能甘心?要真算起来,我们还是借了谢姑娘的手,才有机会为自己申冤,替自己报仇。” …… 被盛运送出小院后,谢挽幽站在黑漆漆的小巷里,看到天上高悬的月亮。 前段时间,被仙盟以“验出魔气”为由抓走的人不知凡几。 那些被抓走的人呢?他们也会被抽干灵气,再洗去记忆,送回原来的住处吗? 如果没有像盛清一样,恰好遇到能救治他们的人,他们是否就会在苟延残喘了十几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朗朗乾坤下,依旧有藏污纳垢之处。 她走出几步,忽然看到远处的黑暗里有道影影绰绰的白影,浑身不由紧绷:“谁!” 白影一动,谢挽幽看到半空中只有兽瞳才能折射出的两点绿光,嘴角一抽:“封燃昼?” 那人从阴影里完全走了出来,俊美面容,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坠在他脖颈处的璎珞项圈散发出熠熠光华,衬得他整个人都不像凡尘俗世中会出现的存在。 正是封燃昼这个狐狸精。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封燃昼探究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院,似笑非笑道:“是遇到熟人了吗?” 谢挽幽盯着他看,莫名觉得他身上多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细看之下……又好像跟平时无异。 他像是察觉到谢挽幽的注视,不疾不徐地走到谢挽幽跟前,低头道:“看什么?” 谢挽幽随口道:“看你穿得好白,刚刚还以为遇到了幽巷孤魂,差点出手将你暴打一顿。” 封燃昼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稍稍挑眉:“是吗?” 蹲在谢挽幽肩上的小白看看娘亲,又看看狐狸叔叔,歪了歪头:“?” 幼崽是看不懂大人间的风云诡谲的,它见娘亲和狐狸叔叔不说话,一时间蹲不住了,飞到封燃昼的肩上,晃着尾巴兴奋地说道:“狐狸叔叔,娘亲刚刚救了一个姨姨哦,超级厉害的!” 封燃昼听了,转头看向谢挽幽:“说是来云城玩,怎么忽然救起人了?” 谢挽幽一边往外走,一边敷衍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医者仁心嘛。” 封燃昼听了,反倒弯起了唇角,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仁心?你有吗?” 谢挽幽有些疑惑地瞥他一眼。 这狐狸精是怎么了,她今晚也没招惹他,他忽然内涵她做什么? 她要是没仁心,这狐狸精早就魂归九天了好吗? 谢挽幽平白无故被他内涵,心里也不太高兴,从他肩上抱了小白,呛了他一句:“那你跟有仁心的人一起走吧。” 说罢,加快脚步,自顾自地带小白走了。 封燃昼没料到她气性这样大,只是说她一句,她就气鼓鼓地不理人了。 等后天将她抓回魔域,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也会生气吗?还是会……恐惧? 封燃昼想到这里,饶有趣味地跟了上去。 在盛家兄妹那里耽搁了一段时间,谢挽幽再回到主街上时,第一晚的庙会差不多结束了。 谢挽幽有些歉意地对小白道:“对不起啊宝宝,说好带你来玩的,结果娘亲半路又带你去了别的地方。” “娘亲不用道歉哦,”谢小白一点也不感到遗憾,晃着尾巴开心地说道:“庙会以后还会有,可姨姨的生命只有一次呀,娘亲救了姨姨,小白比逛完了庙会、赢了大奖还开心!” “嗯!”谢挽幽用力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小白,你是小天使吧!” 谢小白歪头好奇道:“什么是小天使呀?” “就是……嗯……”谢挽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宝贝!” 谢小白被夸得有些害羞,钻进谢挽幽的臂弯里,露出的一截尾巴尖一晃一晃:“小白没有那么好——只有一点点好哦。” “不管,小白就是最好的!”谢挽幽旁若无人地抱着谢小白猛亲了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把小白凌乱的毛毛捋顺:“那我们就去庙里挂平安符吧,如曦姨姨说这里的平安符很灵的。” 谢小白当即点头:“那小白要给娘亲也挂一个!” 谢挽幽所说的寺庙,正是云城主街上最大的寺庙——云生庙。 据说把愿望写在平安符上,再挂上云生庙内的千年大树,就能保佑求福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因为谢挽幽去得迟,此时的云生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十分清静。 谢挽幽求了两张平安符,提笔开始写祝愿的话语。 封燃昼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看到谢挽幽在平安符上落的款,他忽然出声:“你没有为小白取一个大名吗?” 谢挽幽一愣,像是才发现这个问题,迟疑道:“我不擅长取名,想郑重一点……至少得查一查词典,或者找人算一算八字吧?” “……”封燃昼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挽幽吹了吹平安符上墨迹,笑着道:“等我给小白取了大名,就再来挂一次,好不好小白?” 得知娘亲要给自己取大名,谢小白又是期待,又是开心:“好!” 谢挽幽写好平安符,谢小白就叼起两道符,扇动翅膀起飞,把自己和娘亲的平安符都挂到了最高的树杈上。 飞下来的时候,谢小白热心地询问封燃昼:“狐狸叔叔要不要也挂一个平安符呢?小白可以帮狐狸叔叔挂到最高的地方哦。” “不必,我不信这种东西。”封燃昼冷哼一声,轻蔑道:“世界上哪有神?如果有,也只有恶神。” 封燃昼拒绝了挂平安符的邀请,谢小白有些失望,但它习惯了狐狸叔叔的叛逆,于是没有强求。 夜已深了,谢挽幽找了间客栈,准备先在云城休息一晚,明天再回碧霄丹宗。 封燃昼这次住了另一间房。 谢挽幽有些讶异,因为之前封燃昼身上的余毒随时都可能发作,为了确保能及时解毒,他一般不会离自己太远。 可这次,他却住了另一间房。 这就说明,封燃昼身上的余毒所剩无几,已经不需要由她时时压制了。 这无疑是个不太妙的讯号。 谢挽幽扶着门,暗暗蹙眉。 封燃昼恢复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远超她的预估。 大意了。 封燃昼的房间就在她隔壁,见她站在门边出神,他推门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谢挽幽回过神:“没事,你睡吧……明天见。” 封燃昼像是没发现她的纠结,拉长语调道:“明天见。” 两人各怀心思,同时进了门,又同时关上了门。 …… 深夜,万籁俱寂。 谢挽幽悄悄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体,四下观察。 发现下面是一块空地,谢挽幽松了口气,悄摸摸把剑丢下去,再结印让它变大。 笑死,封燃昼如今已经不需要靠她的针法活命,这也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微妙平衡被完全打破。 封燃昼不再受她牵制,她再留在封燃昼身边,不是找死吗? 换句话说,她现在就算被封燃昼敲晕带走,估计都没人知道。 太危险了,趁狐狸精睡着,赶紧跑路回大本营。 谢挽幽刚迈出一条腿,踩在了剑身上,旁边的窗户便“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封燃昼探出身,脸上毫无困倦之色,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眯起眼:“大半夜不睡觉,想去哪?” “……”谢挽幽还保持着单脚踩在剑上的姿势,感觉尴尬已经将自己淹没。 封燃昼看了她一会儿,语气里多了几分诡谲的危险:“想跑?” 谢挽幽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救命! 这局还能重开吗? 69 言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听到他这个语气,心里大喊一百次倒霉! 不要黑化不要黑化!让她再苟一苟! 在封燃昼冰冷的注视下,谢挽幽缓缓缩回那条踩在剑上的腿,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你听我解释……” 封燃昼冷笑道:“你解释。”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谢挽幽脑袋高速运转,倔强地狡辩道:“我只是想出去买点夜宵!” 封燃昼目光扫过她腰间鼓鼓囊囊的布包:“买夜宵?带着熟睡的孩子一起买?” 谢挽幽竟无言以对:“……” 就在谢挽幽以为自己今晚要完蛋的时候,封燃昼却离奇地没有再追究此事,只冷冷道:“去睡觉,再让我发现你丢下我偷跑……” 他压低声音,说笑似的:“我就打断你的腿。” 谢挽幽:“……” 好变态,怕了怕了。 她默默缩回脑袋,合上了窗门。 良久之后,谢挽幽才听到隔壁传来关窗声。 逃跑的路径被直接截断,明天还不知道会迎来什么,谢挽幽哪还睡得着,辗转反侧片刻,干脆坐起来,拿出盛运给的秘籍和笔记翻看,借此压下心中的焦灼。 她一坐就是一整晚,还要时时刻刻警惕隔壁房间的动静,直到第二天封燃昼来敲门,谢挽幽才打了个哈欠,困蔫蔫地收了秘籍和笔记,强打起精神,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封燃昼好似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神色与平日无异,看到她的脸色,稍稍挑眉:“昨晚没睡觉?” 他问话的功夫,谢挽幽又打了个哈欠,两眼泪汪汪,伸手揩了揩,为自己挽尊道:“睡了……没睡好而已。” 她说着,摸出一颗补气丹扔进口中,这才感到困意逐渐退散。 封燃昼看她这幅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倒是颇觉有趣:“困成这样,确定还能御剑?” 谢挽幽连连摆手,否认道:“我不困啊,一点也不困。” 封燃昼好整以暇:“那你打算何时出发?” 谢挽幽呆滞住了,有些怀疑自己困到出现了幻听症状:“出发……回碧霄丹宗?” 封燃昼低眸看她,语调微扬:“不然?” 这个回答完全在谢挽幽的意料之外。 毕竟有了昨晚她逃跑未遂的事,谢挽幽本以为封燃昼今天就会本相毕露,用各种借口挟持着她远离碧霄丹宗才是…… 可他却没这么做,反而主动提及要回碧霄丹宗,这让谢挽幽心里一下子拉起了十二分的警戒。 这狐狸精就这么轻易地把她放回碧霄丹宗,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她思忖片刻,想试着拖延时间:“我想半路去丹盟调查一些事,行吗?” 话一出口,谢挽幽就觉得自己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居然敢跟不怀好意的狐狸精讨价还价,还妄图改变他接下来的行动路线——这不是找死吗? 封燃昼显然跟她是一样的想法,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要去丹盟查什么?” 谢挽幽这次确实有事要去丹盟调查,因此回答起来十分有底气:“前几天刺杀玄沧弟子未遂的师兄被关在丹盟,我忽然想起了一些疑点,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就为了这?” “对。” 封燃昼也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兴味十足道:“好啊,那就去吧。” 谢挽幽本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变脸,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同意了。 狐疑地瞥了封燃昼一眼,谢挽幽好像明白了什么。 封燃昼这狐狸精其实挺自负,估计就没把她的小伎俩放在眼里,更像是猫抓老鼠一般,抱了一种陪她玩玩的戏耍心态。 谢挽幽暗中对他比了个内涵丰富的手势,狐狸精瞧不起人,迟早给你上一课! 封燃昼瞥她手势,危险地眯起眼:“什么意思?” 谢挽幽把手指戳到头上,假笑道:“没什么意思,头痒,挠挠。” 丹盟总部的位置也在天痕一带,但离碧霄丹宗仍有一段距离,谢挽幽不太清楚丹盟的具体位置,于是又买了一份去丹盟的地图。 修真界版图太大,没有地图导航,她还真不好辨认具体位置。 买到地图后,谢挽幽没急着走,而是先带睡醒的小白去酒楼吃了早餐。 热乎乎的小笼包,一个就差不多有它的小半张脸那么大,谢挽幽用筷子夹着,让小白小口小口地啃,自己则展开地图,计算飞行时间。 谢小白蹲在谢挽幽的身前,眼前就是娘亲展开的大地图,它看到地图上一块红色区域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忍不住有些好奇,仰头询问道:“娘亲,那块红红的地方是哪里呀?” 谢挽幽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是……魔域。” 谢小白不太能理解魔域代表着什么,歪头道:“魔域好玩吗?为什么它红红的,跟别的地方都不一样?” “不好玩,”谢挽幽不太想提及魔域,目光微闪道:“之所以是红色,大概是因为很危险吧,毕竟里面住着很多坏蛋。” 谢小白似懂非懂,听到里面有坏蛋,不由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耳尖一抖:“那……小白还是不要去了。” 谢挽幽的心情不由更加复杂。 傻崽要是知道它亲爹就是坏蛋头子,岂不是会更害怕? 想到这里,谢挽幽下意识看了眼封燃昼,他银发垂落在身后,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容昳丽,跟传闻中凶恶狠辣的魔头完全沾不上边。 被谢挽幽看得久了,他终于掀起眼皮,露出一双跟小白十分相似的灰蓝色眼眸,直直跟谢挽幽对上视线。 谢挽幽怔愣了一瞬,便看到封燃昼下一刻伸出手,将她的手里竖起的地图按了下去,直直看向地图后的小白,弯唇对它道:“我觉得不对,你娘亲在魔域玩过吗?怎么会知道魔域不好玩?” 谢小白马上扭头问谢挽幽:“娘亲,你以前在魔域玩过吗?” 谢挽幽一时间僵住,顶着封燃昼的目光,硬着头皮否认了:“……没有。” 不知为何,谢挽幽感到对面封燃昼的眼神更耐人寻味了一些。 她如坐针毡,有心想结束这个话题,正要开口,就听封燃昼哄孩子似的地对谢小白道:“好不好玩,小白去玩一次就知道了。” 谢挽幽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可小白这个小笨蛋对危险毫无所觉,还扒着地图跟封燃昼愉快对话:“那狐狸叔叔去过魔域吗?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呀?” 谢挽幽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偷偷地瞄着封燃昼。 封燃昼捏住谢小白的爪子,露出思索的神色,良久,似是苦恼地叹了口气:“狐狸叔叔记不起来了。” 谢挽幽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听到他这个回答后有些怀疑,不太确定是真是假。 谢小白却毫不怀疑地信了,很是同情地用另一只爪爪拍了拍狐狸叔叔的手背,坚定道:“只要狐狸叔叔不放弃治疗,小白相信,狐狸叔叔坏掉的脑袋一定可以恢复正常!” “……” 封燃昼瞪它一眼,目光落到了谢挽幽身上,唇角微勾:“但愿如此吧。” 谢挽幽假装没看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喝了口豆浆,压下心里那点不安。 吃过早饭,两人再次上路,往丹盟的方向飞行。 抵达丹盟是在两个半时辰以后,谢挽幽一口气飞行如此长的时间,落地时难免露出了几分疲色。 但谢挽幽有事急于求证,来不及多做调整,只服下了两颗补气丹和回灵丹,就抱着小白,脚步匆匆地往丹盟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封燃昼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封燃昼却忽然叫住了她:“等等。” 谢挽幽脚步一顿:“怎么了?” “小白先放在我这里吧。”封燃昼望向丹盟,皱眉道:“那个碧霄弟子必定是被关在丹盟的地牢中——地牢里面的情形,应该不适合让小孩子看到。” 说罢,他便朝谢挽幽摊开了手,抬了抬手指示意。 谢挽幽:“……” 她本来想趁此机会带小白逃跑的,但封燃昼要是挟持了小白当人质,她还怎么跑? 太阴险了…… 谢挽幽抱着小白,一时间进退两难。 谢小白窝在娘亲怀里,迟迟没等到娘亲把自己交到封燃昼手上,不由茫然地歪了歪头:“娘亲?” 谢挽幽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已经开始思索现在跟封燃昼动手,她有没有打赢的几率。 重塑经脉的那一晚,她确实跟封燃昼动过手,但她那时占了封燃昼还在受伤状态的便宜,交手时才没落于下风,但现在,封燃昼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实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棘手,太棘手了…… 谢挽幽还在思索的时候,丹盟的门口的守卫已经发现了他们,见他们站着不动,不由警惕地走了过来,向他们询问情况。 谢挽幽只好暂时压下思绪,同他解释了来意,守卫看过谢挽幽的弟子玉牌,确认她身份无误,便邀她去门厅里稍作等待。 而小白被当成了宠物灵兽,守卫摇了摇头,不许谢挽幽将它一起带进丹盟。 这下,小白是不得不托给封燃昼照顾了。 谢挽幽不情不愿地把崽崽抱到了封燃昼手里,摸摸它的小脑袋:“小白等娘亲一会儿,娘亲马上出来~” 谢小白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眯着眼睛道:“知道啦!娘亲快去吧。” 谢挽幽一步三回头地进了丹盟的大门。 等她消失在门后,谢小白才收回目光,仰起头,不好意思地瞄了封燃昼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封燃昼感觉这小崽子又要作妖,顿时警惕地问:“做什么?” 谢小白的爪爪开了个花,扭捏而羞赧道:“狐狸叔叔,小白……想嘘嘘……” 封燃昼:“……?” 封燃昼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娘亲刚刚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谢小白晃了晃尾巴,无辜道:“娘亲有事要做呀,而且,不是有狐狸叔叔在吗?” 它理所当然地点头:“狐狸叔叔既然这么热心,要帮娘亲照顾小白,肯定也能给小白找一个可以嘘嘘的地方吧~” 封燃昼:“……” 他真是败给这小东西了…… 在经历相当复杂的心路历程后,封燃昼终于接受了事实,四处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小树林,黑着脸带着小白走了过去。 谢挽幽走在丹盟的回廊上,脚步匆匆。 崽崽还在封燃昼手上,她放不下心,打算速战速决。 丹盟向来喜欢踩高捧低,由于碧霄丹宗最近跟玄沧剑宗来往甚密,丹盟也因此很给谢挽幽面子,跟丹盟交涉过后,谢挽幽顺利地进了丹盟的地牢。 谢挽幽跟封燃昼说了谎。 其实她真正想见的,并不是刺杀玄沧弟子的左宏茂,而是……斯梧。 守卫领着谢挽幽一层层往下,打开一道又一道结界,谢挽幽走在湿冷黑暗的通道里,不着痕迹地看着两边的监牢。 那些监牢的门都被紧紧关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听不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正因如此,整个通道里寂静得过分,只剩他们的脚步声幽幽回荡。 守卫带着谢挽幽停在最后一间监牢门口,谢挽幽没看清他是怎么操作的,只看到门锁上有几道光芒闪过,牢门便打开了。 谢挽幽本以为能直接看到斯梧,但牢门打开后,里面却是一个空的房间,只摆放了一张桌椅,打扫得也算是干净。 守卫让谢挽幽在椅子上坐下,而后触碰了一个机关,谢挽幽对面的墙就逐渐变得透明,露出了墙后的水牢。 谢挽幽这才明白,原来她坐的地方只是审讯室,真正的监牢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守卫离开后关上了门,审讯室里安静了下来,谢挽幽这才将目光投向水牢中的斯梧身上。 斯梧保持着人身蛇尾,下半身完全浸没在了冰寒的水中,双手皆戴有镣铐,两条铁索直直穿过他的肩胛,腰间也紧紧扣着一个厚重的铁环,铁环上延伸出锁链,深深钉入了石壁当中。 斯梧这段时间不知在丹盟受了多少次严刑审问,面色无比苍白,连上半身的人形也几乎维持不住,脸上覆盖了几片黑色蛇鳞,看上去更显妖异诡谲。 听到谢挽幽和守卫发出的动静,他阖着的眼才微微动了动,无力地了抬起眼,他的瞳仁几乎占据了所有眼白部分,黑漆漆的,折射不出半点光,看上去显得格外瘆人。 他用这样的眼睛看了谢挽幽一会儿,口中弹出鲜红蛇信,嘶嘶地说:“……是你。” 谢挽幽点头:“是我。” 斯梧吃吃地笑了,摆动蛇尾,朝前游了游,却被锁链限制动作,他机械地扭了扭头:“你来,是想做什么?” 谢挽幽单刀直入:“你来碧霄丹宗,究竟有何目的?” 斯梧用那双漆黑的眼瞳看着他,语调没有任何起伏,近乎麻木:“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谢挽幽不再跟他绕圈子:“有人让你来碧霄丹宗偷东西,对吗?” 斯梧仿佛定住了。 谢挽幽冷静地抬起脸,语气肯定:“你是仙盟派来的人。” 斯梧嘴唇动了动,身上的锁链碰撞,发出咣当一声:“你……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谢挽幽站起身,走到那层变得透明的墙壁前,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除了这件事,我还查到了一些别的,比如……仙盟暗中抓了许多灵气纯净之人,就是为了用禁术抽干他们体内的灵力化为己用……我说的对吗?” “你胡说!”斯梧身上的锁链发出了更大的碰撞声,他哑声低吼道:“你在诈我!” “是不是诈你,你心里不清楚吗?”谢挽幽觉得这蛇不像很聪明的样子,心思不由活络起来,她叹了一声:“斯梧,你想想,你为仙盟卖命,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你只是他们手上一颗被抛弃了的棋子,可你真的想在这里等死吗?” “你不想要自由吗?”谢挽幽放低声音:“只要你投向我们的阵营,为我们提供更多线索,即刻就能将功抵过,等我们日后击溃仙盟,就能还你一个自由之身。” 见斯梧不吭声,谢挽幽继续循循善诱道:“你做了仙盟的棋子,最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心里对仙盟难道没有一点恨?” 斯梧沉默许久,才木然道:“恨?恨又如何,我们有反抗的余地吗?” 谢挽幽见他有松口的趋势,赶紧说道:“所以说,现在不正是你报仇的好时机?” 斯梧不知为何,忽然捂住嘴,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却是摇了摇头,微嘲道:“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 “怎么斗不过?都没有斗过,不试试怎——”谢挽幽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水牢里的斯梧,唇边溢出了黑血。 不仅是唇角,很快,他的鼻子也开始淌血,滴滴答答地落在水面上,留下了一片不祥的污浊。 谢挽幽愣住了:“你怎么了?” 血从斯梧的口鼻处不断溢了出来,斯梧却像是早有预料般,没有半点吃惊,甚至牵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知道,你要对付的,是个多么可怕的庞然大物。” 说出这句话后,他的眼角也开始淌血,凄厉得犹如泣泪,他却还不停下,仰头大笑:“仙盟?仙盟算什么!我是仙盟的棋子,仙盟却是他们的棋子!” 谢挽幽感觉大事不妙,扑上前厉声道:“你先别说话!” “言咒一旦发作,再无转圜余地,”斯梧的面孔上出现了无数血点,整个人都开始鼓胀起来,他喃喃道:“他们说,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 谢挽幽心下一沉。 言咒是一种诅咒,若是说出言咒不允许说的话,那人必死无疑。 斯梧又开始用力咳嗽起来,这次,他咳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大块大块的腐烂内脏,皮肤也开始一瓣瓣脱落,犹如枯老的树皮——这些事仅仅发生几息之间,不多时,站在谢挽幽对面的,就变成了一个活像是被剥了皮的人形血块。 那人形血块蠕动着,还在痛苦地挣扎,渐渐地,它像是一只被充气的气球,由里到外地鼓了起来。 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一股呕吐的欲望几乎瞬间从胃部翻涌而出,谢挽幽却生生压下了这股恶心感,咬牙问道:“他们要在碧霄丹宗偷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可以被称作“嘴部”的血块蠕动了一下,发出了微不可查的声音:“十五……藏、书阁……” 下一秒,那人形血块“嘭”地一声炸开了,尸块混合着血液四溅,浸没在池中的蛇尾也倏然炸开,沾血带肉的蛇鳞混合着尸块,被那层透明的墙挡住,活生生地粘附在了上面。 谢挽幽僵硬着转过身,刚往外走了几步,就再也坚持不住,猛然冲到墙角,按着喉咙连连干呕。 等那股反胃感终于控制住,她才直起腰,茫然地看着监牢一角。 始作俑者竟然不是仙盟吗? 斯梧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谢挽幽觉得,自己像是被拽进了一个巨大都漩涡里,她好不容易摸到了漩涡的底部,以为一切都能慢慢解决,却没想到,漩涡底部还有更深的沼泽,而她只是刚踩进去,就已经一脚烂泥。 谢挽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应付闻讯而来的丹盟守卫的了。 她从地牢里出来,站在阳光下,想拿通讯符联系师尊,可她一连拿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把通讯符拿出来。 谢挽幽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突然直面那样的血腥场景,谢挽幽短时间内实在无法调节过来。 她只好服下几颗静心丹,一鼓作气,拿了通讯符,将这件事告知了师尊。 明日就是十月十五,没有时间了。 藏书阁里的东西一定要保住! 70 争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丹盟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不知名的昆虫正在不断鸣叫。 树梢上的叶子已经枯黄了,风一吹,就会打着旋飞落下来,铺在地上厚厚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封燃昼抱臂站在一棵树的后面,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微小动静,额角跳了跳:“好了没有?” “就快了!狐狸叔叔再等一小会儿哦~” 谢小白说着,一只前爪用力,哼哧哼哧地往后刨了点土,觉得差不多了,扭头看了一眼,颇觉满意,这才翘着尾巴,一路小跑着冲向背对着它的狐狸叔叔:“小白好啦!” 封燃昼这才转过身,看到乖乖蹲坐在脚边的小不点,轻哼了一声,正要伸手把它拎起来,谢小白却忽然一个缩头,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封燃昼:“?” 封燃昼狐疑地瞥它:“怎么,今晚想住这?” 谢小白也歪着头,用一种很不理解的目光看他:“狐狸叔叔,你不给小白洗刷刷吗?” 封燃昼:“……什么意思?” 谢小白耐心地跟笨笨的狐狸叔叔解释:“小白每次嘘嘘完,娘亲都会用法术给小白洗刷刷,这样的话,小白才不会变成小臭呀。” “……”这是它跟谢挽幽之间的小习惯,跟他有什么关系? 封燃昼当场无情拒绝:“那你变成小臭吧,我不在意。” 谢小白目瞪口呆:“狐狸叔叔,你怎么能这样……” “反正变成小臭的不是我。”封燃昼故意拉长了声音:“我说的对不对?小臭~” 谢小白:“???” 谢小白气得仰天嗷呜一声,冲过去咬他衣角:“是小白,才不是小臭!狐狸叔叔大坏蛋!” 幼崽对着衣角凶狠地撕咬了半天,杀伤力几乎为0,封燃昼觉得有趣,等它咬累了,这才慢条斯理地拉起衣摆,钓鱼似的,把叼着他衣角不松口的小崽子也一并提了起来,挑眉道:“等会儿就告诉你娘亲,你这次没有洗刷刷,让她把你的名字改成小臭。” 谢小白挂在他衣摆上晃来晃去,气鼓鼓地瞪着他,整只崽崽都气成了小河豚。 封燃昼把它从衣角上摘下来,发现衣角上多了两个小小的洞,不由弯起唇角:“你们母子俩倒是一样的牙尖嘴利。” 谢小白坐在他手心里,瞄到那两个小洞,悄悄晃了一下尾巴。 “搞了破坏,你还很得意?”封燃昼弹了它个脑瓜崩:“小坏蛋,走了。” 谢小白被弹得往后仰了仰,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咕”。 封燃昼看它一眼,用去尘诀将它爪子上的泥巴弄干净,这才带着它往回走。 谢小白蹲在他手心里,努力抬起一只爪爪揉脑袋,忽然瞥到小树林的更深处闪过了一道黑影,它双耳猛地竖了起来,紧张兮兮地抬头问道:“狐狸叔叔,那是什么?” 封燃昼目光也转了过去,微微蹙眉:“不知道。” 谢小白整只缩进他的怀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只毛球,警惕地看着那边,声音越来越小:“不会……是鬼吧?” 封燃昼把它拢在怀里,不在意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便飞身朝那个方向掠去。 谢小白傻掉了。 它完全没想到,狐狸叔叔遇到鬼竟然不跑——还带它一起去追鬼! 狐狸叔叔,真是太可怕了! 在幼崽的想象里,鬼魂无疑是极恐怖的存在,谢小白有些害怕,想跑又跑不掉,只能紧闭着眼睛缩在封燃昼怀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只要看不到鬼,鬼就不存在! 那个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封燃昼的追踪,移动的速度更快,封燃昼懒得跟它玩你追我赶的把戏,单手抱着小白,另一只手凝聚出一枚火球,一挥手,赤红火球便猛地轰上了那道黑影,将它直接打了下来。 火球炸开时的热浪直接烧焦了几棵树木的树干,不少树枝断裂,纷纷砸落了下来,那道黑影在一堆树枝中无头苍蝇般乱撞了片刻,最后跌跌撞撞地掠向了不远处一个荒废的破败小屋。 封燃昼追到小屋时,那道黑影刚从屋边一口废弃的井攀了下去。 封燃昼二话不说,又往井里扔了一枚火球,下方马上传来痛呼声,随后,井口打水用的滚轮装置就开始吱呀吱呀地转动,生锈的铁索不断下坠,在井中咣当作响。 “掉进桶里了吗?” 封燃昼还想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玩意,便没有再往里面扔火球。 但他也不可能亲自下井抓它上来,思索了片刻,封燃昼把小白放在一边,自己拽住铁索,直接将它往上拉。 没见过世面的谢小白蹲在他脚边,震撼地看着狐狸叔叔的动作,随着封燃昼拉出来的铁索越来越多,它一颗小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谢小白实在害怕下一秒狐狸叔叔就从井里拽出一只鬼,左右看了看,干脆一咕噜钻进了封燃昼的衣摆底下,把自己的小身子挤进了封燃昼的双腿之间,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见狐狸叔叔还在拉鬼,谢小白实在忍不住,带着哭腔道:“叔叔你别拉了,我害怕……” 封燃昼:“……” 他堂堂魔尊,怎么会有这么怂的傻儿子? 封燃昼短暂沉思的功夫,井里那东西就暴冲了出来,封燃昼反应极快,一掌将它拍到一旁,那东西砸落在地,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谢小白吓得往他双脚之间缩了缩,见“鬼”不动了,胆子又大了起来,好奇地朝那边探头探脑。 封燃昼又好气又好笑,直接迈开腿,过去查看那东西。 不一会儿,被落在原地的谢小白也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试探着嗅了嗅,一张圆鼓鼓的毛绒脸马上皱了起来:“好臭臭。” 它又去看“鬼”的真实面目,“鬼”穿着一身黑袍,没有五官,黑袍下空空荡荡,看不出四肢和躯干,没一会儿就原地化成了一滩血水,只留下了一件黑袍。 封燃昼眉头一皱,怕这血腥场面吓到怂兮兮的幼崽,不由低头去看它,但这个时候,谢小白却没再像刚刚那么害怕了,它看了那滩血水一会儿,还有心思仰头询问封燃昼:“狐狸叔叔,这是什么东西呀?” 封燃昼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东西怕鬼,却不怕这些血腥的东西。 嗯……看来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封燃昼在它身旁蹲下,思考片刻,同它解释道:“这是信使,一种用来通风报信的……” 封燃昼停顿片刻,才找出一个适合用来形容它的词:“怪物。” “怪物?”谢小白把这个词念了好几遍,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滩血水,小声道:“以前别人都叫小白怪物,如果它也是怪物……那小白以后,是不是也会长成它那样?” 封燃昼皱眉:“谁说你是怪物?” “是那些把娘亲和小白关起来的坏蛋说的……”谢小白声音越来越小,带上了一丝慌张:“狐狸叔叔怎么办?小白不想长得像它这么丑。” “不会长丑,”封燃昼揉了一把它的脑袋:“你现在什么样,以后还会是什么样。” 谢小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吗?” “不然呢?”封燃昼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好气道:“而且你也不是什么怪物,坏蛋说的话也信,笨死了。” 谢小白觉得狐狸叔叔说的对,耳尖抖了抖,尾巴又翘了起来。 它又去看那滩血水,奇怪道:“狐狸叔叔,它刚刚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又要去送信了?” “应该吧。”封燃昼一手搭在膝盖上,目光微暗:“估计是丹盟那边有事发生。” 他戳了戳谢小白的脑袋,挑眉道:“刚好你娘亲进去没多久,让我猜猜——不会是她又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坏事吧?” “娘亲才不会做坏事!”谢小白被他戳得气鼓鼓的,用脑袋顶了他的手指一下,骄傲挺胸:“娘亲只会做好事!” 封燃昼冷哼:“你就傻乎乎地信她吧,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谢小白执迷不悟道:“小白就算被娘亲卖了,也会快乐地帮娘亲数钱!” 封燃昼:“……” 算了,这小崽子满脑袋都是它娘亲,说不通。 封燃昼把幼崽拎起来,站起身朝外面走,边走边问:“你刚刚不是很怕鬼吗?怎么突然不怕了?” “因为鬼被狐狸叔叔打死了呀,”谢小白理所当然道:“它死了,就不会伤害小白了,小白为什么要怕?” “……”封燃昼被幼崽的逻辑打败了。 怕了,但没完全怕。 他们出了小树林,正好遇上从丹盟大门走出来的谢挽幽。 跟在她身后的长老似乎有话要说,他们停在门口说了会儿话,但谢挽幽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除了时不时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长老离开后,谢挽幽就沿着台阶走了下来,站在石狮子旁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 谢小白已经等不及了,马上脱离封燃昼的怀抱,极快地飞了过去:“娘亲!” 谢挽幽看到朝自己飞过来的崽崽,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张开手臂:“宝宝!” 谢小白在谢挽幽怀里蹭了蹭,敏锐地察觉到娘亲心情不好,便抬起头担忧问道:“娘亲在里面受委屈了吗?” “放心,娘亲没有受委屈。”谢挽幽想起监牢里血肉横飞的情形,胃里又开始翻涌,她强行压下了那阵恶心,把脸埋进小白的毛毛里,续命一般用力吸了一口。 小白的毛暖融融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大抵是因为刚刚被封燃昼抱了一会儿,谢挽幽还在它身上闻到了一缕独属封燃昼的冷冽味道。 还……挺好闻。 谢挽幽觉得从崽崽身上偷闻狐狸精味道的行为好像有点变态,便抬起了脸,不好意思再闻下去。 她下意识看了封燃昼一眼,轻咳一声:“小白刚刚跟狐狸叔叔干什么去了?” 谢小白乖乖答道:“狐狸叔叔带小白去嘘嘘了哦。” 它想起刚刚的事,气鼓鼓地对谢挽幽告状:“狐狸叔叔不给小白洗刷刷,还说要让娘亲给小白改名!” 谢挽幽愣住:“改成什么?” 封燃昼在旁边好整以暇道:“改成小臭啊。” 谢挽幽一个没忍住,喷了:“噗——哈哈哈哈!” 谢小白哭唧唧地看着娘亲:“娘亲,你也笑我。” “娘亲没笑,”谢挽幽清咳一声,义正言辞道:“狐狸叔叔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叫小白呢?小白就算一辈子不洗刷刷,也会一直香香的!” 封燃昼目光幽幽:“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谢挽幽目光游移一瞬,倔强道:“那也不能叫孩子小……咳,小臭吧,太过分了!” 封燃昼唇角短暂地上扬了一瞬,看了眼丹盟大门:“你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 “审问那个碧霄弟子啊。”谢挽幽抱着小白往外走,奇怪地问:“还能做什么?” 封燃昼跟在她身后:“那你问到了什么?” 谢挽幽把剑变大,叹气道:“什么也没问到,他坚称那晚没有刺杀,是有人控制了他。” 她说着,踩到了剑上,回头邀请他:“快上来,愣着干什么?” 她忽然这么主动,反倒让封燃昼越发心生疑虑。 他站到谢挽幽身后,不动声色地问:“丹盟长老说的也是这件事?” 谢挽幽假笑道:“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开始转移话题了。 果然有鬼。 封燃昼知道从谢挽幽嘴里撬不出答案,便没有再问:“随口一提罢了。” 谢小白见娘亲和狐狸叔叔不再说话,这才趴到娘亲耳边,小声说道:“娘亲,刚刚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一个怪物哦。” 谢挽幽一愣:“怪物?什么样的怪物?” “全身都是黑色的怪物。”谢小白见娘亲好奇,直接把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但狐狸叔叔把它打死了,狐狸叔叔说它叫信使,娘亲你知道信使吗?” 信使? 谢挽幽心下一跳。 难道这跟死去的斯梧有什么关联? 斯梧身中言咒,说明“他们”并不想让任何人暴露“他们”的存在,可斯梧却在死前说出了“他们”的存在,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惊动了监视着斯梧的“信使”? 而且,封燃昼又怎么知道那是“信使”? 除非,封燃昼也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且对“他们”很是熟悉。 如果封燃昼也是个知情者,那么他杀死“信使”的行为,足以说明他跟“他们”并不在同一个阵营,甚至可能是敌对关系。 谢挽幽垂下眼。 封燃昼就这么放任小白把“信使”的事告诉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试探,还是提醒? 谢挽幽感到脑袋有点疼。 不能跟封燃昼这家伙直接进行信息交换,一切全都要靠猜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可现在问题就在于,她跟封燃昼之间的关系,还远远没到能够促膝长谈的地步。 而她无法确定封燃昼的立场,自然不可能直接跟封燃昼完全摊牌。 于是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谢挽幽暗暗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么多,先确保藏书阁里的东西平安度过今晚再说。 他们在丹盟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到碧霄丹宗时,已是黄昏时分。 一踏进碧霄丹宗,封燃昼就明显地察觉到,宗内的守卫变多了。 等路过藏书阁时,封燃昼发现,藏书阁几乎已经被守卫围得水泄不通。 “……”他目光不明地看向谢挽幽。 谢挽幽像是才发现藏书阁的情况,惊讶道:“咦,今天藏书阁怎么守了那么多人?好奇怪哦,对吧小白?” 谢小白赞同地点了点头,担忧道:“这些叔叔守在这里,是不是有坏蛋要偷书呀?” 谢挽幽:“有可能,不过就算坏蛋来了,恐怕也会有来无回吧。” 封燃昼:“……” 明明没有证据这是谢挽幽干的,可他莫名有一种直觉。 藏书阁忽然加强守卫,其中一定有她暗中掺了一脚。 封燃昼心里是很是惊奇的。 要去藏书阁偷残卷的事,他没有露出任何端倪,谢挽幽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她又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 封燃昼看向谢挽幽,眸光微暗。 从前倒是小瞧了她。 可惜,做再多的布置都没有用。 那册残卷,他一定会拿到手。 谢挽幽不知封燃昼的心思,她怕路上遇到玄沧剑宗的熟人,不敢在外面乱晃,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 所幸封燃昼半路离开了,谢挽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担心他会干什么坏事。 想到她做的安排,谢挽幽定了定心神,恰好封燃昼不在,谢挽幽就想着去见一见师尊,把她这两天的发现详细地说一遍。 夜幕降临,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今天势必不太平,谢挽幽不放心把小白一个人留在家里,又怕去玉霄殿的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只好将小白暂时交给洛如曦照看。 洛如曦一天不见小白,猫瘾犯得厉害,抱着谢小白狂吸了一通,这才意犹未尽地暂时松开了它:“小师妹你快去吧,等会儿也不用把小白接回去,干脆都留在我这里,晚上我们一起睡觉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怕怕的,一个人实在不敢睡……” 谢挽幽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晚上我们一起睡!” “那你快去,我给你留门!”洛如曦顿时喜笑颜开。 有个会剑的小师妹在,简直安全感满满好不好! 谢挽幽也想着快点回去,出了门后,直接往玉霄殿而去。 她快步走过小径,发现自己走的路要经过封燃昼所住的玉英殿,脚步顿时一顿。 谢挽幽想了想,转向另一条小路。 特殊时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可谢挽幽沿着这条有些陌生的小路走了几分钟,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谢挽幽停下脚步。 本该早已路过的玉英殿,正静静地伫立在前方,如同一只蛰伏在黑夜中的巨兽。 谢挽幽暗骂一声见鬼,回头看向来路。 可身后哪还有来路,只有一片逐渐蔓延过来的浓稠白雾。 谢挽幽不确定白雾后面会不会有更危险的存在,这样一来,她能走的只有一条路了。 谢挽幽看向不远处的玉英殿,咽了一下口水。 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 这次,谢挽幽总算抬步,慢吞吞地朝玉英殿的方向走去。 进了玉英殿的大门,谢挽幽便看到懒懒依靠在窗边的封燃昼。 他一头银发垂落在身后,正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侧脸依旧十分俊美,不像是始作俑者,倒更像即将羽化飞升的仙人。 可他一开口,完全破坏了这层表象:“不跑了?” 谢挽幽这时候还敢呛他:“不装了?” 封燃昼闻言,站起身,下一秒,出现在了谢挽幽面前。 谢挽幽险些被他这一下闪现弄崩心态,面上虽然还维持着镇定,但心跳却诚实地加快了。 “这个时候还嘴硬。”封燃昼垂下眼看她,唇角恶意地上扬,可他唇下的那颗小痣却不合时宜地让谢挽幽觉得有几分惑人:“你是不怕死吗?” “怕有什么用,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让自己体面一点。”谢挽幽盯着他看了片刻,挪开了目光,不愿跟他弯弯绕绕:“直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封燃昼捏起她一缕发丝,意味不明道:“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说话就说话,忽然玩起她头发,怪吓人的。 谢挽幽怕他突然变脸,一把拽掉她的头发,默默把那缕头发从他手里拉了回来:“行,您请说。” “很简单,”封燃昼收回手:“带我进藏书阁。” 谢挽幽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也是藏书阁里的东西,眉头不由一皱,当即摇头:“不可能。” 碧霄丹宗对她有恩,她做不出背叛宗门的事。 “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封燃昼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不紧不慢道:“你不会希望我从藏书阁底楼一路杀上去吧。” 谢挽幽语气平平:“你大可试试。” 封燃昼像是被她的态度气笑了,声音也冷了下来:“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倏然间探手朝谢挽幽抓去,可谢挽幽早有预料,往后一避,险险躲过,抓紧时间全力挥出一剑,而后转头就跑。 敞开的大门近在眼前,可谢挽幽还没来得及踏出,那扇门便在她面前重重合上,随后身后一股大力传来,直接将谢挽幽牢牢按在了门上。 谢挽幽咬牙,劈手反击,打出去的手却被身后之人直接擒住,按在了门上,谢挽幽不死心地用另一只手攻他面门,也失败了。 这下,她两只手都被他按在了门上。 谢挽幽打他,就像十级菜鸟打一百级大佬,根本没有成功的几率。 谢挽幽气喘吁吁的,还想抬腿踹他,又被他用膝盖抵住了。 “……”谢挽幽用力挣扎了一下,整个人纹丝不动。 这还玩什么? 等谢挽幽终于乖了,封燃昼冷笑道:“不打了?” 谢挽幽摆烂了:“打不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封燃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下一刻,他伸手捏住谢挽幽的下巴,强迫谢挽幽抬起头跟他对视,命令道:“看着我。” 谢挽幽刚开始还不解其意,下意识看向他,不由微怔。 他的眼瞳似乎忽然多出了某种魔力,看久了,她的意识就如同被卷入了漩涡一般,整个人都开始往下坠。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谢挽幽用仅剩的理智思考,终于想起了在什么时候体验过。 ——是在斯梧篡改她记忆的时候! 封燃昼居然也会这一套! 在这个瞬间,谢挽幽总算明白他是用何种手段伪造出的合欢宗身份。 可惜这时候明白过来,显然有些太迟了。 谢挽幽强行抵抗着这种精神侵入,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某种人为制造的虚幻当中,不再完全受她控制。 因为精神被侵入,谢挽幽的意志力变得十分薄弱,一些平日里压抑得很好的欲望肆意蔓延,具象化呈现在幻境里。 她想要财富,身处的地方就堆满了极品灵石,想要权利,天元丹宗和仙盟就在顷刻之间覆灭,想要吸崽崽,就有一只小白飞过来给她吸。 谢挽幽走向更深处,那里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座玉英殿,谢挽幽进了门,看到封燃昼,更是不得了了,指着他咬牙切齿地骂:“你笑什么?欺负我一个菜鸡,你很得意吗!” 谢挽幽冲过去薅他狐狸尾巴和耳朵,他也不躲,任她玩弄,谢挽幽感到很满意,抬头看他的脸,不知怎么的,觉得那颗痣在眼前晃来晃去,很是扎眼。 谢挽幽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轻轻吮了一下,又往上。 此时的谢挽幽迷迷糊糊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管他的呢。 就在谢挽幽还要往下时,忽然感到了一阵极强的抽离感,再回过神时,谢挽幽便看到眼前的封燃昼正惊怒交加地瞪着她,眼神冷厉得像是要把她活剐。 谢挽幽回忆起刚刚在幻觉里干的事,沉默了片刻,感到很是尴尬:“……” 他不会……全都能看见吧? 封燃昼的声音里果然怒意沸腾:“谢挽幽!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敢想……想这种东西!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谢挽幽被他恶人先告状,也十分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你非要控制我,我会有这种想法?” “是我控制了你吗?”封燃昼咬牙切齿:“是你本来就有这样的色心!” 谢挽幽比他更大声:“人不好色好什么?好断情绝爱吗?而且我就在心里想想,又没真的对你做什么,你不干控制我的缺德事,根本不会知道!” 封燃昼是有几分不敢置信的,他知道谢挽幽平日确实会多看他几眼,但他完全没想到,谢挽幽心里居然还对他……有这样的念头。 他何曾被人如此冒犯,不免有些恼羞成怒,抬手掐住她的脖颈:“你再说一次!” “说就说!”谢挽幽瞪他:“你有本事把手松开!” 封燃昼笑得极冷,真的松开了手,正要说什么,面前的人忽然探身过来,狠狠一口咬上了他的下唇。 封燃昼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这么做,瞳孔霎那间放大,仓皇间松开谢挽幽后退了几步。 谢挽幽也是气昏了头,封燃昼一退,她反而紧追上去,一追一躲之下,不知是谁先被绊倒,最后一并摔在了地上。 谢挽幽跌在封燃昼身上,混乱中撑着地面想爬起来,身下的封燃昼却猛然翻身,把她按在了下面。 他们的位置瞬间颠倒,谢挽幽被他探手抓住两只手腕,顿时意识到了危险:“你干什么!” 封燃昼一言不发地摸出一条黑色绳子,单手紧扣住她两只手腕,偏头咬住一端,极快地绕着谢挽幽的手腕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这条绳子一捆上手,谢挽幽就暗道不妙,它似乎是某种能限制灵力使用的法器,封燃昼打结的功夫,她就感到体内的灵力全都凝滞了,连最小的法术也用不出来,更别提挣开绳结了。 “……”谢挽幽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她看向面前的封燃昼,经过刚刚那一遭,他散落的银发难得有些凌乱,下唇竟然也被她咬破了,隐隐渗出鲜红的血珠,衬着他瓷器一般白的皮肤,妖治如鬼魅,不看他阴沉可怖的神色,倒真跟传闻中的狐狸精没什么两样。 封燃昼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神色更是愠怒,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她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他明显不愿再跟她多做纠缠,只冷冷地丢下这一句,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谢挽幽撑坐起来,见他即将出门,赶紧对他的背影道:“你抢就抢吧,别杀人行吗?” 封燃昼脚步一顿,侧过头,冷冷勾起唇角:“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他收回目光,一步踏出大门,下一刻,大门和窗户全都自动关上。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谢挽幽靠着柱子站起身,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绳子,抿了一下唇,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是封燃昼被她咬破的下唇渗出来的血。 谢挽幽现在冷静下来,也有几分不敢置信。 她当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直接扑上去咬封燃昼? 想起封燃昼当时惊怒中带着一丝茫然的神色,以及退避如蛇蝎的动作,谢挽幽忽然有些想笑。 封燃昼捆了她后匆忙离开,也莫名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谢挽幽笑过之后,又有些发愁。 封燃昼去了藏书阁,可她暂时无法脱身,不知道那边会发生什么。 并且,封燃昼抢完东西后还要找她算账,谢挽幽心里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般来说,抢劫犯在抢了东西后,大多会携带赃物离开现场。可封燃昼抢了东西后还要回过头找她……谢挽幽闭了闭眼,头疼地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把她一起带走吧? 她用力挣了挣手腕上的绳子,低头用牙咬,全都没用,谢挽幽又试着去推窗户和门,无一例外,全被锁死了。 谢挽幽:“……”做的好绝。 谢挽幽跟绳子斗争了十几分钟,终于精疲力尽。 她在窗口坐下,正打算思考对策,旁边的窗户却忽然发出了一些动静。 谢挽幽一愣,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粉色小爪子按在窗上,一连拍了好几下,焦急的稚嫩声音模模糊糊地从窗外传了进来:“娘亲!你在里面吗?” 谢挽幽怀疑自己听错了,小白怎么会找过来? 她连忙凑近:“小白?” 窗外马上传来崽崽惊喜的应答声:“娘亲,是小白!” 很快,洛如曦焦急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小师妹,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师姐!”谢挽幽忙问:“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谢小白吸了吸鼻子:“娘亲一直不回来,小白怕娘亲遇到危险,就闻着娘亲的味道,跟姨姨一起找娘亲。” “宝宝别哭,娘亲没事!”谢挽幽心疼坏了,轻声安抚道:“娘亲就是一时间出不去了。” 外面的洛如曦似乎用什么东西大力砸了一下窗户,愤愤骂道:“不行,这地方被设下了禁制,我用法器都轰不开!谁干的!!” 谢挽幽心下一沉,封燃昼设的禁制,除了他自己,应该没人能打开了。 她正要让师姐先带小白离开,可这时,面前窗户的下方忽然出现了一小块焦黑区域。 洛如曦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用有用!小白继续喷火,直接把这个破窗户烧穿!” 那块焦黑区域逐渐扩大,很快便燃起了赤红火光,直至将整面窗户烧出一个大窟窿。 眼看火势还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洛如曦生怕浓烟呛到谢挽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师妹你快用灵力灭火!” 谢挽幽:“不行,我手上有限制灵力的法器!” 她忽然想到什么,把手腕上的绳子放在小白的火焰上烤,好在那法器似乎很不经烧,它一出现焦痕,谢挽幽就感到体内的灵力恢复了一些。 她猛一用力,总算把手腕上的绳子尽数震断。 谢挽幽毫不耽搁,马上取出剑,运起灵力,一连挥出几道剑气,控制住了蔓延的火势。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谢挽幽掩住口鼻咳嗽了几声,从窗户翻了出去。 “娘亲!”谢小白眼前一亮,马上飞扑了上去,埋头在她脖颈乱蹭,谢挽幽低头亲了亲它的小脑袋,笑道:“多亏小白救了娘亲,小白太厉害了!” 洛如曦则逮着谢挽幽检查了一番,发现她身上没有伤,这才松了口气:“小师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被关在玉英殿……封道友呢?” 提起封燃昼,谢挽幽敛起了笑意:“他去了藏书阁。” “啊?他去那里干什么?”洛如曦感觉脑袋转不过弯来了:“你难道就是被他关在这里的?” “他也想偷藏书阁里的东西。”谢挽幽语速极快:“师姐,等渡玄剑尊他们到了,你就让他们赶紧去藏书阁!” “可封道友是合欢宗弟子啊,他怎么会去偷藏书阁的东西?而且藏书阁现在这么多守卫,他现在去,不是送上门挨揍吗?”洛如曦更是震惊和茫然。 但洛如曦知道小师妹的性子,谢挽幽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因此洛如曦并不怀疑此事的真实性,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会的——那你呢?你去哪?”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我去藏书阁。” 谢小白心里很不安,听到娘亲又要走,赶紧抱住谢挽幽的手腕:“娘亲带小白一起去!” 谢挽幽捏了捏小白软乎乎的脸:“藏书阁现在不安全,小白跟姨姨在一起,娘亲才能放心。” 更重要的是,如果小白在场,谢挽幽很怕封燃昼会把小白抓走。 谢小白被洛如曦接了过去,仰头看向谢挽幽,小声说道:“那娘亲要小心,不要受伤哦。” 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娘亲会的!” …… 藏书阁顶楼。 封燃昼拭去指尖沾染的血污,随意踹开挡在身前的几具尸体,迈步朝前走去。 他雪白的衣摆拖曳在地面上,逐渐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封燃昼偏头拭去脸侧溅上的鲜血,脚步忽然一顿。 他设在玉英殿的禁制被打破了。 封燃昼微微蹙眉。 五品法器都捆不住她,谢挽幽果真有点手段。 封燃昼不再想谢挽幽的事,当前拿到残卷更要紧。 通往顶楼的通道两侧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封燃昼走到尽头,伸手按在紧闭的厚重大门上,下一秒,整扇大门轰然倒塌,封燃昼踏过碎石,走向整个房间的正中间。 随着他的踏入,无数湛蓝色纹路倏然在地面上浮现,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挠了他的步伐。 封燃昼垂下眼眸,再抬起眼时,他的眼瞳已由灰蓝色变为血红色,两个火球迅速自他掌心凝聚,须臾之间,便化作两条火龙,呼啸着朝封印正中心扑去。 整个顶楼瞬间陷入了赤红色的火海。 封燃昼走在火海当中,朝阵法中心悬浮的光球伸出手,直至整个手掌没入光球。 等他再抽出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册半指厚的泛黄书册。 封燃昼正要翻看,忽觉身后有剑气袭来,他迅速侧身,仅用两指,便轻而易举地夹住了来势汹汹的剑风。 谢挽幽对此早有预料,一击不成,便直接放弃用剑,近身去抢。 封燃昼逗猫似的,将残卷在手里来回抛,给她希望,却偏不让她得手。 谢挽幽的身法远不及封燃昼,相较于谢挽幽的应接不暇,封燃昼的姿态便显得无比轻松,谢挽幽看得一阵火大,也不抢残卷了,憋着一股气往他下巴上一撞。 封燃昼倒没想到她还能这样耍赖,一手按住下巴,怒极反笑。 “嘶……”撞了人,谢挽幽也不好受,龇牙咧嘴地捂着额头,泪花都出来了。 封燃昼看她这副自作自受的模样,心口腾起的火散了些,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叫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能损到你就行。”谢挽幽哼了一声,探手还要抢残卷,封燃昼却不想再陪她玩了,锁住她的双手,将谢挽幽整个人都扣在了怀里,带着往外走。 谢挽幽算是知道封燃昼力气究竟有多恐怖了,这家伙只是单臂扣住她的腰,谢挽幽就觉得像是被铁箍禁锢住似的,毫无挣开的余地。 封燃昼看她一眼,语带威胁:“老实点。” 谢挽幽被迫跟着他往外走:“你带我去哪?” “你觉得呢?”他侧过脸,露出了看好戏的恶劣神色:“你觉得我会带你去哪?” 谢挽幽却忽然笑了:“我觉得,我还会留在碧霄丹宗。” 封燃昼没看到预料中的惊慌神色,不由微微皱眉,就在这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这下轮到谢挽幽语带恶意了:“你的伤还没好全吧?刚好玄沧剑宗的人来了,你一个人打得过玄沧长老和渡玄剑尊吗?照我看,你也别走了,以后就住在玄沧剑宗的地牢里吧。” 封燃昼脸色沉了下来:“是你把他们叫回来的?” 见谢挽幽还敢点头,封燃昼气笑了:“你自己不是也在躲玄沧剑宗的人?怎么,你今晚是想跟我玉石俱焚吗?” 谢挽幽挑眉:“有何不可?” “他们马上就要到了。”谢挽幽戳了戳他扣在腰间的手臂,提醒道:“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封燃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谢挽幽,你真是好样的。” 谢挽幽歪头:“这算是夸奖吗?” 两人对峙了片刻,最终,封燃昼松开了环在谢挽幽腰间的手臂,垂下眼睫,目光晦涩不明地看向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等下次见面,”封燃昼凑近,对谢挽幽恶意弯起唇角:“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挽幽维持神色不变,看他大步走向窗户,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这口气还没松完,谢挽幽就看到封燃昼忽然折返了回来,重新走向了她,谢挽幽的心脏瞬间又提了起来,警惕道:“做什么?” “恰好缺了把武器,”封燃昼把她的剑握在了手里,对她鬼魅一笑:“我的了。” 谢挽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扑了过去:“混蛋!” 封燃昼却已经轻巧地跃下窗口,谢挽幽扑到窗口往下看,但夜色太浓,她什么都看不清。 谢挽幽气得狠狠捶了一下窗。 她的剑! 他自己难道没有武器吗!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暂时平复了怒意,返身迅速下楼,去查看那些守卫的情况。 所幸那些倒在地上的守卫并无大碍,只是被打昏了过去。 至于那些血淋淋的尸体,看着全是陌生面孔。 谢挽幽猜测,封燃昼杀的应该只是仙盟派来的人。 这个猜测让谢挽幽松了口气,不管封燃昼没杀碧霄守卫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他没杀,就说明他还不算无可救药。 谢挽幽想到这里,定了定心神,蹲在一个个血淋淋的尸体前翻看他腹部的伤口。 全是撕裂伤。 也就是说,这些人全是被封燃昼活生生撕开的。 这战斗力……真是太恐怖了。 谢挽幽不由想到封燃昼跟她打的那几下,这才意识到封燃昼对她放了多大的水。 她轻咳一声,心情有些微妙。 封燃昼对她手下留情了,可她却偷偷摆了封燃昼一道……等封燃昼反应过来,估计会气死吧? 谢挽幽翘了翘唇角。 封燃昼展开双翼,极速掠过夜空,空中高悬的明月已近乎满月,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羽翼上的每一根翎羽都泛着浅淡的光华。 忽然,一道凌厉剑风从他侧面袭来,封燃昼目光微凝,抬剑格挡,以自己的力量相抗,化解了那道极强的剑意。 短暂交锋后,封燃昼并不恋战,顺势朝下方的夜色坠去。 他飞离的下一瞬,渡玄剑尊便出现在他刚刚的位置,皱眉往下看,一个玄沧长老赶到,也跟着他往下看,神色难掩震惊:“那是何人?竟能接住你的剑意!” “不知,”渡玄剑尊目光微暗:“但他给我的感觉……跟一个人很像。” “去藏书阁要紧,”另一个玄沧长老道:“师弟,你和二师兄先去藏书阁,我和大师兄去会一会他!” 渡玄剑尊最后往那边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渡玄剑尊离开后,两个玄沧长老朝那人坠落的方向追去,可那人似乎对他们很是熟悉,几次交手后,便甩脱了他们。 两个玄沧长老追丢了人,不由面面相觑。 “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但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谁不是呢……” 两个长老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纳闷。 …… 魔渊。 封燃昼敛起羽翼,落在崖边。 他抬起从谢挽幽那抢来的剑翻看,这把剑品级不高,扛了容渡一剑,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谢挽幽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气死吧。 封燃昼想到这里,不由翘起唇角。 一道黑影在他身边凝聚,恭敬道:“尊上。” 封燃昼敛起笑意,垂眸看向面前的万丈深渊:“魔域里如何了?” “回禀尊上,属下已将反叛残党清理干净,只留了那个胆敢假冒尊上的仙盟之人一命,待尊上回宫,由尊上亲手了结。”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应了,从怀里摸出那册残卷。 方才谢挽幽忽然蹿出来,他只顾着逗着她玩了,都没来得及细看。 封燃昼随手翻开封皮,映入眼帘的,俨然是“狐狸的养殖及狐皮的鞣制方法”。 封燃昼目光一变,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把整册书都翻了一遍,一张纸条忽然从内页飘了出来。 封燃昼接住,翻过来看。 纸条上写着十分刺目的一行字—— “拜拜了您嘞~” 末了,还画了一个笑脸。 封燃昼:“……” 跪在他身旁的黑影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斗胆抬头去看,便看到尊上缓缓收紧手指,手中的珍贵残卷即刻被捏成了一团废纸。 “……”他低下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其实他还有别的疑惑……尊上说今天会抓两个人回来,怎么也没见人影? 他把防御性最强的地牢都给那两人准备好了——但是人呢? 封燃昼手中燃起了一团火焰。 他将燃烧的灰烬丢下深渊,目光比夜色更冷:“是我小瞧了她……” 此时的碧霄丹宗内,谢挽幽同样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 她拿在手里掂了掂,心里不由感慨,没想到飞鹰爪居然还有这种用处。 其实谢挽幽也只学到飞鹰爪的一点皮毛,但凡封燃昼警惕心高一点,她也得不了手,怪就怪封燃昼轻敌,不把她放在眼里,结果被她偷换了书都不知道。 她早就说过,会狠狠给这家伙上一课,这回吃大亏了吧? 谢挽幽啧啧了几声,小心翻开了封皮。 泛黄的书页上,俨然是“混元神典(卷四)” 谢挽幽一愣,默念着这四个字。 混元神典? 什么东西? 71 浑水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玉霄殿内。 谢挽幽将抢回的《混元神典》放在沈宗主的桌上。 此时已是深夜,玉霄殿内依旧灯火通明,暖黄的烛光映照在《混元神典》泛黄的封皮上,更为它添了几分陈旧感。 沈宗主翻开这册《混元神典》,盯着卷名看了良久,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久久未曾言语。 谢挽幽站在一旁,看师尊的神色,这本书似乎颇有故事的样子,不由越发好奇,便大胆问道:“师尊,这本书是什么来头?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来抢?” 沈宗主回过神,轻轻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封皮,解答了小徒弟的问题:“此书乃是禁书,是几百年前一个堕魔炼丹师所创,因为书中内容有悖天理,此书问世的那一刻,那炼丹师便在天道降下的九重天雷下灰飞烟灭了。” “至于这本禁书——”沈宗主屈指敲了敲封皮:“因为书中内容实在太过危险,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定会给整个修真界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当时修真界的众位大能商议过后,决定将它拆分为六卷,由顶级阵法大师分别封印于六处。” 谢挽幽点了点头,怪不得这本书只是“卷四”,原来整本《混元神典》被拆分成了六卷。 不过,她有些疑惑:“既然是灭世禁书,怎么会取名为神典?要叫也该叫邪典吧……” 听了小徒弟的话,沈宗主不由微微一笑,半晌才敛起笑意,肃容道:“它确实该叫邪典,但当初那个堕魔炼丹师创造它时,号称它可造神,是以称它为神典,意为造神之书。” “好大的口气!”谢挽幽不由咂舌,原来不仅现代有疯狂科学家,修真界也有疯批炼丹师! 想也知道,这种由人类造出来的“神”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神明”,反而更有可能是一种反人类的怪物。 到这里,谢挽幽已经意识到形势的严峻。 联想到仙盟抽干盛清灵气的不明秘法,以及前段时间借抓捕魔尊之名筛选灵气纯净修士的行为,谢挽幽微微抿唇。 最糟糕的情况是……仙盟可能已经照着神典的内容开始实践了。 想证实她的猜想,首先得确认《混元神典》里究竟有没有可以抽取灵气的秘法,谢挽幽想到这里,开口问道:“师尊,您知道其他几卷讲的都是什么内容吗?” 沈宗主却摇了摇头:“当年拆分《混元神典》后,为防有人看过神典内容后生出异心,因此所有人都没有翻开细看,而是直接将它封印于各地。” 谢挽幽微微抿唇,如果这样的话,就无法分辨仙盟抽取灵力用的秘法究竟是不是来自《混元神典》的其他分卷了。 这时,沈宗主想到什么,抬眼看向她:“对了,挽幽,你怎会忽然想起去丹盟见斯梧?” 说起这个,谢挽幽想起还没把云城的事告诉师尊,就将她在云城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一遍:“……我将盛清救醒后,问了她几个问题,可盛清记忆模糊,跟师姐被斯梧篡改记忆后的样子很像,所以我怀疑斯梧也跟仙盟有关,便想到找他套取线索。” “可我没想到,他身上有言咒……” 想起当时血肉横飞的情形,谢挽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将一块留影石放在桌上:“这是当时的录影,斯梧不仅提到了仙盟,还提到了‘他们’,在斯梧口中,仙盟只不过是‘他们’的狗……所以我觉得,那是一个比仙盟更危险的势力,甚至远远凌驾于仙盟之上。” 沈宗主打开留影石,快速看了一遍。 看完后,沈宗主紧握着这块留影石,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谢挽幽很少在师尊脸上看到如此严峻的神色,顿觉情况越发不容乐观。 “如果斯梧口中的‘他们’真的存在,修真界怕是危矣。”沈宗主握着留影石,缓缓道:“‘他们’能操控仙盟,就相当于将大半个修真界的势力都拿捏在了手里,一旦‘他们’要使用这种力量达成某种险恶的目的,整个修真界都将迎来不可预知的浩劫。” “一个能操控仙盟的不明势力,并且还涉及到了《混元神典》——”沈宗主拿起手边的书,长叹一声:“修真界的天,怕是要变了。” 谢挽幽也觉得修真界要完蛋了,一个仙盟就够难对付,现在还有一个比仙盟更强的势力在背后作怪,这两个强大势力联手,修真界谁能打得过? 谢挽幽觉得心好累,她本以为只要把崽养大就行,没想到修真界里还有这么大的一滩浑水。 沈宗主思忖片刻:“当前的要紧事,是先确认其他的五册残卷是否还处于封印状态。” 谢挽幽忧心道:“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封印在碧霄丹宗内的残卷险些遭劫,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沈宗主道:“以此为由去其他封印点检查,也是情理之中。” 谢挽幽假设:“如果封印点的残卷真的不见了……” 师徒俩对视一眼,陷入了缄默。 如果残卷真的不见了,整个修真界估计会陷入恐慌。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不知道仙盟背后的势力究竟在何处,实力又如何,是否已经造出了“神”。 他们在明处,敌人却在暗处。 情况不能更糟了。 沈宗主叹道:“有仙盟的例子在前,如今修真界的门派都不可轻信,如今修真界唯二能信任的,大抵只有玄沧剑宗和万佛宗了。” 玄沧剑宗半隐世,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而万佛宗的佛修走众生道,两宗皆不会与邪道为伍。 谢挽幽赞同地点头,心情却有些复杂,怎么都是老熟人啊…… 看样子碧霄丹宗以后势必会与玄沧剑宗和万佛宗合作,这样一来,她掉马的几率也无限变高了。 谢挽幽心中暗道倒霉,脸上也多处一丝苦涩,沈宗主却以为小徒弟还在为神典的事忧心,有心转移话题:“不过,关于那个神秘势力,我们也不是半点线索也没有。” 谢挽幽回过神,就听沈宗主说道:“如果能恢复盛家兄妹被篡改的记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仙盟的据点,等他们抵达,为师会和众长老一起去查看,总能找出解法。” 谢挽幽点头,心下稍松。 沈宗主见小徒弟脸色不怎么好看,料想这两天她到处奔走,一定是累了,便温声道:“今晚先说到这里,挽幽,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挽幽关切道:“那师尊呢?” 沈宗主点了点桌上的《混元神典》:“为师要抓紧将第四卷研究一遍,或许里面会提到其他分卷的内容。” 谢挽幽摇头:“今天这么多的事,师尊也休息一下吧。” “为师不累,想当年为师还年轻的时候,能靠吃补气丹一连十天十夜不睡觉。”沈宗主不由笑了笑,让小徒弟走近些,放低声音道:“今天你去丹盟见斯梧的事,为师已经让丹盟封锁消息,完全抹去你的踪迹,此事除了为师,你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知道吗?” 谢挽幽知道师尊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离开玉霄殿的时候,谢挽幽远远看到渡玄剑尊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她匆忙避开,抄小路躲过了玄沧剑宗一行人。 回头看了眼,谢挽幽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马甲越发的岌岌可危。 她沿着小路往渡月轩的方向走,刚进门,就看到洛如曦坐在窗口等她,撑着下巴左摇右晃,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而小白则将下巴搁在洛如曦的手背上,耷拉着耳朵,同样强撑着困意不肯入睡。 听到脚步声,洛如曦和谢小白同清醒了过来,发现是她回来后,目光不由发亮。 “娘亲!” “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 谢挽幽进了门,笑着抱过小白,把脸埋在它的毛毛里蹭蹭:“累死我了。” 洛如曦今晚可有太多疑惑了,逮着她就问:“今晚什么情况?藏书阁那些……真的全是封道友干的?” 谢挽幽提起封燃昼就生气:“不用怀疑,就是他!” 洛如曦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他的修为居然那么恐怖的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唉,师姐你不知道,他太会伪装了。”谢挽幽抱着小白往床上躺:“好困,我们上床说。” “我也困死了,可你没回来,我又不敢睡。”洛如曦快速地把门窗关上,再贴上十几张符咒,这才放心地熄了灯,躺到谢挽幽身边:“好!这样我就安心啦!” 谢挽幽忍不住笑:“师姐,你怎么在家也这么贴啊。” 洛如曦讪讪道:“人家害怕嘛,多贴几张,有保障一点。” 谢小白也被气氛感染了,缩起爪爪,小声地说:“娘亲,小白也有点害怕……” 谢挽幽就把小白放在中间,摸摸它的小脑袋:“不怕不怕,小白在中间,娘亲和姨姨都会保护小白的。” 洛如曦也怜爱地捏着它的小爪爪:“没错!谁敢欺负小白,姨姨就去撕了它!” 谢小白还是不太放心,一只爪子勾住娘亲的衣袖,另一只爪子勾住姨姨的衣袖,这才点头道:“小白抓住姨姨和娘亲了,这样你们都不会被鬼抓走了哦。” 洛如曦被萌得不行,亲了亲它的脑袋:“谢谢小白~姨姨感觉安全多了!” 谢小白确认姨姨和娘亲都不会被抓走后,终于放下了心。 它本就困倦不已,心神一放松,很快便睡着了。 小白睡着后,洛如曦传音入密道:“小师妹,今晚究竟怎么回事啊?” 谢挽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藏书阁里封印了一个东西,今天封印松动,有个势力就想去偷,刚好封燃昼也想偷,就把那个势力派来的人全都杀了。” “好家伙,黑吃黑啊。”洛如曦吃到大瓜,很是惊叹:“那你是怎么被他关在玉英殿里的?” 谢挽幽面无表情道:“鬼打墙,我只能往玉英殿里走,他想控制我,让我带他进藏书阁——但是失败了。” “然后他就把你关在了殿内,自己去了藏书阁。”洛如曦想起过往种种,还有点后怕:“太可怕了这狐狸精,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越美的东西越危险。” “不过他好歹没伤碧霄丹宗的守卫,应该也顾念了碧霄丹宗救他的恩情吧。” 洛如曦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忧心忡忡道:“最后他把藏书阁里的东西偷走了吗?” 谢挽幽也被感染着打了个哈欠:“没,他当时故意把东西抛来抛去耍我玩,我使了个戏法,趁机把东西悄悄换了回来,顺便把假的换到了他手上。” 洛如曦忍不住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小师妹,不愧是你!” “厉害吧,”谢挽幽摸到师姐的大拇指,握在手里,困意朦胧道:“师姐,困困。” 洛如曦怜爱地摸摸小师妹的头:“睡吧,师姐疼你。” 今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谢挽幽昨晚又一夜没睡,这会儿睡得极快。 可她这晚睡得不太安稳,大概是因为神典的出现,她做了一夜丧尸围城的梦。 醒来后许久,谢挽幽才从全修真界全是飞天遁地丧尸的恐怖梦境里完全走出来,醒来看到外面投进来的天光,谢挽幽不由一阵恍惚。 转头看到旁边睡的正香的洛如曦,谢挽幽才有一种身处正常世界的真实感。 因为昨晚的事,今天碧霄丹宗停课一整天。 听出门看热闹的洛如曦说,今天师兄师姐们从藏书阁里抬出许多尸体,每具几乎都被开膛破肚,有些尸体甚至被撕成了两半,还有些尸体更是惨烈,直接被火烧成了焦炭。 谢挽幽听着,越发觉得封燃昼跟仙盟之间有仇——还是那种血海深仇。 而且,封燃昼既然知道“信使”的存在,对那个神秘势力必定也有所了解。 如果能把他也拉进己方阵营就好了…… 谢挽幽心中刚生出这个念头,便自己否决了。 先不提封燃昼的身份有可能是魔尊,光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就没那么轻易化解。 她暗中偷换了混元神典,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下次见到他,有没有命活都不一定。 谢挽幽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坐在院子的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谢小白蹲坐在茶壶旁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似乎有些纠结,谢挽幽发现了,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小爪子:“小白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娘亲哦。” 谢小白羞赧地用尾巴遮住爪爪,想了想,迟疑地仰起头,问了一个问题:“娘亲……狐狸叔叔去哪了呢?” 谢挽幽没想到崽崽会问到封燃昼的去向,不由一愣。 小白虽然日常很嫌弃封燃昼,但要是真告诉它,狐狸叔叔做了坏事,以后不会再出现,小白一定会难过的。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选择了隐瞒:“狐狸叔叔……临时有事,昨晚回家了。” 谢小白呆了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谢挽幽有些不忍心:“可能……有空了就会回来吧……” 谢小白低下头,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声音闷闷的:“娘亲,狐狸叔叔是不是做了坏事?昨天晚上,是狐狸叔叔把娘亲关起来的,对不对?” 谢挽幽微怔,摸了摸小白的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虽然才三岁半,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从谢挽幽和洛如曦的只言片语中,它显然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谢小白吸了吸鼻子,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蓄起了晶莹的眼泪:“娘亲,狐狸叔叔是个坏蛋吗?” 谢挽幽慌忙把崽崽抱到怀里,用衣袖给它擦了擦眼泪,绞尽脑汁地安慰备受打击的小白:“他是个坏蛋,嗯……但他昨晚打跑了更坏的坏蛋,没让那些坏蛋把藏书阁里的东西抢走,算是间接做了件好事呢。” “可是狐狸叔叔把娘亲关起来了!”谢小白伤心过后,变得气鼓鼓的:“狐狸叔叔答应过小白,一定不会欺负娘亲的!” 小白声音低落下来,尾巴尖晃了一下,闷声说:“狐狸叔叔是坏蛋,小白再也不要喜欢狐狸叔叔了。” 谢挽幽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果然,小白以前虽然嘴上嫌弃封燃昼,但心里其实还是挺喜欢他的。 封燃昼要是知道他被崽崽彻底讨厌了,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谢挽幽抱着低落的小白哄了哄,好歹是把小家伙哄好了。 “好了,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呢?”谢挽幽想了想,晏鸣殊和容知微还在碧霄丹宗内养伤,她要是在碧霄丹宗内晃悠,难保不会跟他们撞上。 要不去扶风阁炼丹好了,盛家兄妹很快就会抵达碧霄丹宗,她既然承诺要给盛清炼制蕴灵丹,是该尽快把炼丹等级提上去。 谢挽幽决定好去向,起身正要出发,谢小白却忽然在空气里嗅了嗅,紧张兮兮地用气声跟谢挽幽说道:“娘亲,是那个叔叔和姨姨的味道……” 什么! 谢挽幽大惊失色,急忙扒在门缝上往外看,果然看见洛如曦领着两个白衣剑修朝她这边走来。 那两人可不就是晏鸣殊和容知微?! 洛如曦走在前面,笑着对后方两人介绍道:“前方就是我小师妹的住所啦,她向来勤奋,这个时间肯定是在看书或者炼丹——她很好说话的,你们是来道谢,又不是寻仇,完全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嘛~” 谢挽幽:“……” 可我紧张啊师姐! 72 红嫣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眼见得那三人越走越近,谢挽幽顿时警铃大作! 可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谢挽幽思考了,洛如曦已经领着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走到门口,看到大门紧闭,不由有些疑惑:“奇了怪了,大白天的,小师妹关着门做什么,不会是出去了吧?” 容知微和晏鸣殊对视了一眼,晏鸣殊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下次再来拜访吧。” 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忽然间峰回路转,谢挽幽眼睛不由一亮。 洛如曦却摆手道:“不急不急,我先敲门试试——” 说完,洛如曦便上前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喊道:“小师妹,你在家吗?” 里面没有回应,看样子她小师妹不在家。 洛如曦不由越发纳闷。 怎么好像每次玄沧剑宗的人找小师妹,小师妹都不在? 难道小师妹真的就跟玄沧剑宗没有半点缘分吗? 洛如曦偏不信这个邪,摸出通讯符,联系了小师妹。 谢挽幽接到师姐的通讯,一时间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忙带着小白冲进了房间,设了个简单的隔音结界,这才接通了师姐的通讯。 谢挽幽怕站在洛如曦身边的容知微和晏鸣殊听出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声线:“咳……师姐,有什么事吗?” 洛如曦看了一眼身旁等待的两个玄沧弟子:“小师妹,你现在在哪呀?” 谢挽幽略显心虚:“我去扶风阁卖丹药了,顺便看看能接什么炼丹委托——你想找什么东西,直接进去找就行,我没锁门。” “找的就是你啊,可你又不在家……”洛如曦叹了口气,有些奇怪地问:“对了,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昨晚着凉了吗?” 谢挽幽含糊道:“……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喉咙有点干肿吧。” “那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喝点润喉茶。”洛如曦没有多想,转而说起正事:“其实是渡玄剑尊的两个弟子想亲自跟你道谢,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快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再等一会儿。” 谢挽幽连忙道:“我这边还要忙好一会儿,估计要好久,不用等我。” “再说,当日之事只是举手之劳,不必道谢,”谢挽幽义正言辞道:“这都是我身为碧霄弟子该做的!” 晏鸣殊闻言,急忙上前道:“此言差矣,所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谢道友救了我和师姐的命,如果不亲自上门道谢,那实在太失礼了。” 谢挽幽又咳了一声:“不要紧,我不在意这点虚礼。” 晏鸣殊皱眉,肃容道:“那怎么行,礼不可废,若师尊知道我们对救命恩人如此失礼,必会视我和师姐为玄沧剑宗的耻辱!” 谢挽幽:“……” 以渡玄剑尊的脾气来看,这倒是真的有可能。 两人还要再极限拉扯下去之时,一直缄默不言的容知微却忽然抬起眼:“谢道友话里话外都是推拒……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便同我们见面?” 谢挽幽心下一惊,容知微这是开始怀疑她了? 想想也是,她虽然对外用了假名,但容知微遇袭的那晚是醒着的,说不定看到了她的身影。 相似的身形,再加上巧合的姓氏,容知微会怀疑她的身份,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一来,谢挽幽再说出拒绝的话,反而会越发证实容知微的猜测。 毕竟他们也只是想道个谢,而她却百般推辞,怎么看都不对劲。 容知微这时继续说道:“谢道友放心,师尊和众长老有事要办,即日就要回宗,我与师弟也很快就要离开了,不会叨扰谢道友太久。” 谢挽幽心中一动。 玄沧剑宗的人就要离开了? 如果只是见一面的话……那她干脆雇个人,把这次混过去不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谢挽幽对那边的容知微道:“道友言重了,这哪能算得上叨唠,我大约末时就会回宗,我们便在那时见一面吧,希望还赶得及。” 容知微神色稍松:“没关系,就算迟了点,想必师尊也能谅解我们。” 又客套了一番,谢挽幽才切断通讯。 她放松下来,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娘亲,你怎么了!”谢小白吓了一跳,赶紧冲了过去,用两只爪爪努力刨被子,想把放弃挣扎的娘亲从被子里刨出来。 谢挽幽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小白,娘亲才二十多岁,娘亲好累。” 谢小白想了想:“是因为那个叔叔和姨姨吗?” 谢挽幽应了一声,总算翻过身,双目无神地看着空中某处,谢小白凑过去舔了舔娘亲的脸,算是一点安慰。 它努力用小小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可是,娘亲为什么不想跟他们见面呢?叔叔和姨姨遇到危险的时候,娘亲还去保护他们了呀,娘亲明明不讨厌他们,对不对?” 它气鼓鼓地说:“就像小白讨厌狐狸叔叔,现在才会不想跟狐狸叔叔见面。” “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谢挽幽伸直双臂,把小白举高高:“娘亲确实不讨厌叔叔和姨姨,但是叔叔和姨姨……不怎么喜欢娘亲。” 谢小白歪头,很是不理解:“那他们为什么会不喜欢娘亲呢?” “因为娘亲以前做了很不好的事,不好好学习,还欺负别人,不尊敬老师……”谢挽幽看到小白逐渐变得震惊的小眼神,声音不由越来越低。 好在崽崽欲言又止了许久,最后只是稚声稚气地安慰她:“可娘亲现在已经改了呀,叔叔和姨姨要是知道娘亲改掉了坏习惯,会不会重新喜欢娘亲呢?” 谢挽幽:“……娘亲觉得不会。” 他们只会觉得,她被人夺舍了。 玄沧剑宗的人跟原主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原主的性格已经十分熟悉,也知道她本性到底如何。 在谢挽幽看来,照原主这个性子,要说她遭受了四年的磨难后,不怨天尤人,变得更阴暗就罢了,反而性情大变,转变成了一个努力上进的人……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更何况玄沧剑宗的人? 他们的第一反应,大概不是欣喜,反而会惊疑,觉得她是不是被邪魔外祟夺舍了。 谢挽幽记得,每个玄沧弟子在拜入玄沧剑宗时都会点一盏魂灯,那盏魂灯不仅能用来查看弟子是否还存活于世,还能用来验明正身,查看是否弟子被邪魔夺舍。 渡玄剑尊当年盛怒之下将原主的名字从弟子名册中划去,却没有毁掉原主的魂灯。 玄沧剑宗向来与邪道势不两立,一旦她在魂灯这里露馅,只怕当场就会被玄沧剑宗当成夺舍邪魔,要么囚入地牢,要么直接打死,反正下场不会很好。 谢挽幽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 她固然可以演一演原主,但她总不能演一辈子,而且也不一定能演好。 因此对于玄沧剑宗一行人,她一向是能躲则躲,免得节外生枝,招来更多麻烦。 谢挽幽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出神,被小白用爪爪摸了摸脸,这才重新看向它:“总之,娘亲现在还不好意思跟那个姨姨和叔叔见面。” 谢小白见娘亲很坚定的样子,就晃了晃尾巴尖,没有再劝娘亲跟叔叔姨姨和好。 因为以前跟叔叔和姨姨闹了矛盾,娘亲就不好意思再跟他们见面了,原来娘亲有时候也会幼稚呀…… 谢挽幽不知道崽崽现在对她是什么想法,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尸,确认外面的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这才爬起来,打算去扶风阁雇个会易容的人,帮她把今天这一关先混过去。 昨晚封燃昼把她剑给抢走了,谢挽幽只能找出一把勉强能用的剑来飞行。 踩着剑晃晃悠悠地往扶风阁飞的时候,谢挽幽心里把封燃昼骂了一顿。 她就那么一把剑算是比较好的,被他抢了,她又要重新买一把。 简直让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这把剑品阶很低,用起来也十分不顺手,谢挽幽用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才抵达扶风阁。 扶风阁三楼,正是发布任务和接取任务的地方。 谢挽幽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发布任务,放眼望去,台上挂的任务几乎都是类似于“收购某某灵兽皮毛”““去某某秘境摘某某灵草”“组团狩猎某某灵兽,招募队友”的任务。 谢挽幽的任务挂在它们之间,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管了,反正还有点时间,先挂着试试。”谢挽幽放平心态,带着小白去了寄售处炼丹房,打算提升一下自己的炼丹等级。 等谢挽幽练出第一炉三品低等的丹药时,她腰间的通讯符忽然闪了闪。 这么快就有人接了她的任务? 谢挽幽接通了通讯:“你好?” 对面传来一道略显妩媚的女声,干脆利落道:“你就是2313号任务的发布者?任务我接了,我们什么时候详谈一下?” “现在就行。” 对面的人没有迟疑:“那好,我在扶风街那家茶馆等你。” 谢挽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去了跟那人约定的雅间,果然看见一位红衣劲装女子正倚在窗口,鬓发被风吹得微乱,单手持杯,懒洋洋地看着下方的人来人往。 听到后面的动静,她回过头,露出一张妩媚动人的脸。 她将谢挽幽打量了一番,红唇上扬:“谢姑娘来了,快请坐。” 谢挽幽在她对面坐下,客气地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道友?” 女子随意道:“谢姑娘叫我红嫣就行。” “那我们就谈谈任务的事吧,”红嫣取出一块任务牌,放在桌子的中间,饶有趣味地念出上面的字:“雇一个会易容的道友帮演戏,要求会用剑,金丹中期修为,易容术能迷惑元婴期修士……事成之后,可向本人提一个炼丹要求,限三品下等以下……危险度:零。” 谢挽幽点头,补充道:“如果不急着提炼丹要求的话,你也可以先攒着,等我以后能炼出更高品级的丹药,再找我兑现,这样更值哦。” “小妹妹,你倒是有意思。”红嫣微微一笑:“你这不就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吗?” 谢挽幽微微羞涩:“我看别的炼丹师也有这么干的,所以效仿了一番罢了,红嫣姑娘如果觉得不行,我也可以换一个。” 红嫣感兴趣道:“换一个报酬?我随便提都行吗?” 谢挽幽:“……不是,是换一个接受这个报酬的人。” 红嫣:“……” 她神色变了变,似是想笑,最后摆了摆手:“罢了,反正我闲着没事干,帮你演演戏,全当放松放松,说吧,你想我怎么演?” 谢挽幽便简单把背景跟红嫣说了一遍:“是这样的,有两个人被我救了,要来找我道谢,你只要招待一下他们,再把他们送走就行了。” 红嫣有些惊讶:“就这?” 谢挽幽点头:“所以真的很简单!” 红嫣:“那你把要注意的细节说一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露馅。” 谢挽幽跟红嫣就细节商量了许久,眼看约定时间要到了,谢挽幽便带着红嫣往碧霄丹宗的方向而去。 谢挽幽跟红嫣并肩御剑飞行,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他们可能会试探你的剑法,你的剑法有名吗?会不会被认出来?” 红嫣一头长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她随意拂到耳后:“放心,我这剑法是自创的,没人认得出来,他们要是问,就说是师门教我的对吧,记住了。” 回到临霜苑后,谢挽幽让红嫣换上自己的衣服,看她往脸上捯饬一番,就变成了另一张陌生的美人脸。 谢挽幽听了她照着自己压低后的嗓音变幻出的声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她再此确认了一遍:“要是我师姐看你,看到的就是我的脸,对吧?” 红嫣点头:“是的。” 这好像也太全能了一点……谢挽幽不由开始思考,她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空手就套到了大佬?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谢挽幽跟红嫣对视了一眼,红嫣自然而然地去开门。 谢挽幽心里有些打鼓,细听外面的动静,好在红嫣开门后,洛如曦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热情地向红嫣介绍了一番身旁的两个玄沧弟子,红嫣也应对得很好,同样热情地将两个玄沧弟子请进了门。 而容知微和晏鸣殊终于见到了“谢姑娘”的真容,俱是沉默了一会儿。 晏鸣殊转头看向有些怔愣的容知微,有些无奈地传音道:“师姐,这下你死心了吧。” 容知微看着“谢姑娘”的身形,乍一看,确实跟小师妹很像,但仔细看,却又不像了。 哪里都不像。 陌生的笑容,陌生的气息,陌生的语气。 容知微目光微黯,抿了抿唇,踏进了门。 谢挽幽坐在屋里,听到他们客套了一会儿,之后,容知微果然出声试探,说想看看她的剑法。 谢挽幽不由有些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师姐果然还没变,只要认准了一件事,轻易不会更改想法。 容貌和气息都可以改变,但玄沧剑宗的独门功法却不能改变,如果功法都不一样,那就一定不是同一个人了。 好在谢挽幽早料想到了这个情况,因此红嫣应对起来也十分自然。 红嫣一套基础剑法舞毕,容知微果然不再有试探的举动。 晏鸣殊见师姐有些失神,便接过了话头:“谢道友的功法确实是个问题,如若想要练习其他功法,就算不废去原本的功法,也势必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扭转,不知谢姑娘可否愿意?” 红嫣当即摇头,照着谢挽幽准备好的说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专注于丹道吧——重修功法要耗费的精力太大,还是算了,我大概本就无缘于剑道,就不自讨苦吃了。” 晏鸣殊闻言,叹了一口气。 他可以理解谢道友的决定,毕竟废掉功法,从头修炼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很少的人有这个决心和魄力。 况且谢道友于炼丹方面的天赋如此之高,一旦废去功法,修为跌回炼气期,无疑会耽搁炼丹的进度。 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都不是健谈之人,聊了一会儿后,气氛就稍显凝滞了,洛如曦又一次体会到冷场的恐怖滋味,忍不住朝小师妹疯狂眨眼示意。 小师妹,他们不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啊! 但今天的小师妹似乎有点奇怪,不仅没有像往常一般心有灵犀地领会她的意思,还用疑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师姐,你眼睛怎么了?” 洛如曦:“……” 容知微和晏鸣殊也有些尴尬,便留下谢礼,告辞离去。 红嫣将他们送到门口,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洛如曦满肚子的话想跟小师妹吐槽,但她要送容知微和晏鸣殊出宗,只好对小师妹做了个口型:“等我~” 红嫣微笑地看着她:“?” 容知微最后看了她一眼,对她点点头,便转过头,和晏鸣殊一起,跟在洛如曦身后离开。 出了山门,两人与渡玄剑尊会和。 看着大徒弟神色失落,渡玄剑尊心里有了底:“如何?” 容知微摇头:“她不是。” 本就是十分微小的可能,因此渡玄剑尊并不意外,淡淡道:“知道了。” …… 谢挽幽远远看到数道流光飞过天际,心下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关算是过去了。 趁洛如曦还没回来,谢挽幽迅速将红嫣送出了碧霄丹宗。 红嫣已经变幻回了自己的模样,临走时,还留了张通讯符给她:“下次还有这种演戏的事,记得找我哦~” 谢挽幽接过通讯符:“……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在空手套白狼吗?” “那是我狭隘了。”红嫣掩唇笑道:“毕竟是碧霄宗主小弟子的承诺,那可比普通的东西值钱多了。” 谢挽幽也不惊讶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你决定好炼什么丹了吗?” 红嫣眼珠转了一圈:“暂时没想好,留着以后炼吧。” 她说着,踩上剑身,对她一眨眼睛:“下次见。” 谢挽幽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跟怀里探出头的小白对视了一眼。 谢挽幽抱住小白亲了一口,纳闷道:“怎么随便找找就找到了一个大佬?看来今天的运气还挺好的嘛……” 说完,谢挽幽把小白放到肩上:“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家吧~” 另一边,红嫣正御剑飞行,目光忽然一动,摸出了通讯符。 接通后,另一头的人语气没有起伏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红嫣懒洋洋道:“废话,那么简单的小任务,自然是轻松完成。” 那边的人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就要挂断通讯,红嫣急忙道:“等等——” “还有事?” 红嫣把头发往后拂了一下:“没事,我就是有点好奇……尊上为何会让我抢那个小丫头的任务?莫非是有什么深意?” 红嫣想不明白:“但怎么看,那个任务都是个很普通的任务啊。” 黑影冷冷道:“不该问的,你就别问,尊上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知道了,”红嫣恍然大悟:“那小丫头是碧霄宗主的小弟子,在宗内好像很受宠,并且还跟玄沧剑宗有某种联系——尊上肯定是想以此为突破口,一举拿下碧霄丹宗和玄沧剑宗!”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总之你这些天在修真界盯各门派动向的时候,记得也留意一下碧霄宗主的小弟子。” 红嫣讶然:“这也是尊上吩咐的?” 黑影:“对。” 红嫣不由目光微动:“那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头……行,我知道了。” 73 进阶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自从玄沧剑宗一行人离开后,谢挽幽在宗内行走,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 随着藏书阁内的尸体和血迹被清理干净,宗内的秩序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暂停的课程陆陆续续复课,但哪怕过去了好几天,碧霄弟子间有关藏书阁的议论依旧没有减少的趋势。 谢挽幽走在路上,听到前方几个师姐正在猜测封燃昼的真实身份。 有的猜测封燃昼是妖族皇子,有的说封燃昼是某个门派的隐世老祖。 更有甚者,竟是大胆猜测,认为封燃昼其实是隔壁对家天元丹宗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盗窃碧霄丹宗的珍贵典籍,借此毁去碧霄丹宗的核心竞争力,好让天元丹宗一家独大! 谢挽幽:“……” 简直一个比一个离谱。 为什么就是没人更大胆一点,往魔域的方向猜测呢? 谢挽幽仔细想想,大致明白了原因。 凡是魔域之人,身上或多或少会带一丝魔气。 而封燃昼最开始是由碧霄宗主治疗的,要是他体内真有魔气,宗主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大家第一时间把封燃昼可能来自魔域的选项排除了。 谢挽幽心里纳闷,封燃昼究竟是怎么伪装的? 就算用了天阶法器,也不能把体内的魔气也遮掩得分毫不漏吧? 谢挽幽正思索着,忽然有一个师兄喊住了她:“谢师妹留步——” 谢挽幽回过头,发现是一个认识的师兄,便笑着道:“汪师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汪师兄见小师妹对自己笑了,不由有些脸红,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咱们丹宗门口来了一对姓盛的兄妹,手里有你的亲笔信,你快去看看吧。” 姓盛的兄妹?谢挽幽反应过来,应该是盛运和盛清到了。 “多谢师兄,我这就过去。”谢挽幽对师兄道了谢,拎出自己那把破剑,直接御剑朝门口飞去。 汪师兄看着小师妹御剑而去的身影,目瞪口呆地问身旁的师弟:“我怎么好像看到小师妹御剑飞行了?我们这里……确实是丹宗吧?” 那师弟也是一脸茫然:“是啊,这里不是丹宗,难道还能是剑宗?” 师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呆滞。 谢挽幽御剑飞往碧霄丹宗的大门,不出一分钟,便抵达了目的地。 谢挽幽之前不擅长御剑,更习惯用双腿行走,但去云城走了一遭后,谢挽幽已经很适应御剑的便捷,能靠飞的,她已经不想靠走的了,这才有了方才这一出。 正好小白也学会了飞翔,母子俩一并朝门口疾速飞去,还能比一比谁飞得更快。 谢挽幽落地时,顺手把脚下的小破剑收进了乾坤袋里,随后追来的小白收拢翅膀,落在她的肩上,抖了抖浑身被吹乱的毛毛,欢快地“咕”了一声:“是娘亲赢啦!” “娘亲赢了还这么开心呀?小笨蛋,”谢挽幽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抬步往门口走去:“走吧,我们去看看盛清姨姨和盛运叔叔。” 谢小白缩着爪爪蹲在谢挽幽的肩上,晃了晃尾巴尖:“嗯!” 盛清和盛运已经被守卫请进了接客的堂室,谢挽幽进门时,兄妹二人正略显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低声交谈着什么。 盛运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赶过来时历经了一番周折,胡子拉碴,发髻也有些凌乱,看上去很是落魄,盛清的神色也有几分疲惫,但她一路上应该被盛运照顾得很好,面容虽然依旧苍白瘦削,却没了那种灰败的死气。 谢挽幽走近,唤了他们一声:“盛姑娘,盛大哥,你们来了。” 听到她出声,两人迅速看了过来,见到真是她,明显松了口气,一同站起了身。 谢挽幽连忙摆手:“你们坐吧,不必拘礼。” 盛运没坐,缩着肩膀搓了搓手,有些拘谨地笑道:“他们刚刚说写信的人是碧霄宗主的小徒弟,我们俩都傻了,还以为是哪里搞错了,没想到姑娘真的是……怎么、怎么会这么巧呢?我们兄妹俩何德何能,竟然遇到了姑娘这样的贵人!” 盛清轻咳一声:“我哥一激动,说话就容易这样,谢姑娘莫怪。” “没事,”谢挽幽也被夸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赶紧转移了话题:“你这几天都在奔波,我先为你再把一把脉吧?” 盛清应了一声,撩起袖子:“那就麻烦谢姑娘了。” 谢挽幽把了脉,情况比她想象得要好,有了玄灵丹的滋补,盛清萎缩的丹田并没有再恶化。 盛运眼巴巴地问:“怎么样?” “放心,情况还算稳定,”谢挽幽收回手,对兄妹俩道:“我已经把你们的事告诉我师尊了,接下来,我师尊会过来查看盛姑娘的情况。” “啊?宗主……亲自给我妹妹看病吗?”盛运呆滞住了,换作从前,碧霄宗主亲自给他们这种小人物看病,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盛运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了:“这、这……这太麻烦宗主了吧……” 谢挽幽摇头道:“没事,师尊不仅是给盛姑娘看病,也是想看看盛姑娘那段被篡改的记忆,找出恢复的办法。” 盛运连忙激动问道:“我妹妹这段这段记忆是不是很重要?要不然,仙盟那帮狗东西也不会把它抹掉!” 谢挽幽也不确定:“大概只有恢复后,我们才能知道那段记忆究竟有没有用。” 盛清攥紧衣摆,目光很坚定:“就算能派上哪怕一点点的用处,我也会配合的。” 她咬牙道:“我一定,要让那些抽走我灵力的人付出代价!” …… 盛家兄妹被安排到玉秋苑后不久,沈宗主携着几位长老踏入了他们的房间。 轮流会诊后,沈宗主与几位长老便针对盛清身上的情况开始了商议。 盛运站在旁边,看到这么大的架势,险些怀疑自己妹妹是得了什么绝症。 这时,同样在旁边观看的谢挽幽将他叫了出去。 盛运有些疑惑:“谢姑娘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谢挽幽点点头,询问道:“盛大哥,你这些天在修真界里摆摊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跟你妹妹情况一样的人?” 盛运明白了谢挽幽的意思,肯定地点头:“遇到过!我带着妹妹四处求医,曾在好几家医馆里遇到相同症状的病人,但医师们都说治不了,要用到昂贵的蕴灵丹,而且还不能根治,他们没钱买药,只能离开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谢挽幽捕捉到重点:“都没钱买药?他们是不是家世都不太好?” 盛运回忆了一下,怔愣地点头:“对……都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闹起来都没人会理会……” 谢挽幽马上问:“盛大哥,你还有办法找到他们吗?” 盛运忙道:“有!我听他们说起过家乡,加上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攒下的关系网,说不定还能找到人!” “仙盟不久前被戳破验魔石的问题,这才停止抓人,这些被抽干灵力后放出来的人如果没有丹药维持生命,会在一个月内陆续死亡。”谢挽幽吐出一口气:“一旦最后一批被放出来的人也死了,那么我们能找到的线索就更少了。” 盛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慌了神:“那、那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吧!” 谢挽幽道:“盛大哥别急,等我先问过师尊再说。” 不一会儿,沈宗主便出声叫他们进去。 盛运看到妹妹脸色好了很多,心中大定,对碧霄宗主和各位长老连连拜谢。 沈宗主微微颔首,看向小徒弟:“挽幽,过来。” 谢挽幽走过去:“师尊,盛姑娘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沈宗主道:“可以,不过为了缓解恢复记忆过程中带来的痛苦,加上是第一次尝试,大致需要四五日。” 谢挽幽本以为需要十天半个月,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恢复,她已经很是惊喜了。 谢挽幽将刚刚跟盛运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师尊,沈宗主听完后,微微皱眉:“莫长老,此事就交由你来安排,若是寻到幸存者,直接将他们挪入碧霄丹宗名下的医馆,待病情稳定下来后,再将他们送到宗内。” 莫长老应声道:“是。” …… 跟盛家兄妹道别后,谢挽幽回到了临霜苑,思索起当下的情况。 盛清的记忆,无疑是找到仙盟据点的一个突破口,如果能找到其他幸存者,从他们的记忆里收集到更多的线索,那无疑更稳妥。 谢挽幽本不想如此殚精竭虑地谋划,但仙盟如今在背地里搞大动作,要是放着不管,照着这个势头,分分钟就会祸及整个修真界。 她还要在修真界养崽,修真界要是陷入了大乱,养崽的难度无疑也会无限升高。 可想要推翻仙盟和仙盟背后的势力,恐怕没那么容易。 谢挽幽越想越发愁。 系统,你看看你,丢给我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说好的只是养崽呢? 系统已经很久不吭声了,被谢挽幽在心里一通唾骂,依旧没有出声辩解的意思,不知道是掉线了,还是单纯的装死。 谢挽幽都怀疑系统这种生物,其实是她做的一场梦。 眼看到了小白的吃饭时间,谢挽幽又在心里骂了她那个鸡肋没用的系统几句,这才拿出十枚中品,一枚枚擦干净,用来投喂崽崽。 小白窝在谢挽幽的怀里,熟练地用两只爪爪抱着灵石啃,耳尖一抖一抖,谢挽幽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摸了摸它抖动的小耳朵,又去捏它粉色的爪垫。 可爱。 忽然不生气了。 谢挽幽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继续翻看桌上的辞典,想给崽崽取一个好听的大名。 一连记下了好几个寓意好的字,谢挽幽都不怎么满意。 给孩子取名,果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谢小白好奇地凑过去看,期待道:“娘亲在给小白取名字吗?” 谢挽幽低头看到它圆圆的后脑勺,心下一软:“对呀,小白有没有自己想要的名字呢?” 谢小白想了想,羞赧道:“可以叫“娘亲的宝宝”吗?” 谢挽幽忍俊不禁:“不可以,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独立的名字,小白也一样。” 谢小白于是歪着头,努力思考了一下:“那小白要叫谢白白!” 谢挽幽嘴角上扬:“不行,太随意了。” 谢小白:“谢宝宝!” 谢挽幽:“不行,不够正式。” 谢小白就说不出来了,绞尽脑汁,结结巴巴道:“谢、谢……” 它实在想不出来,干脆钻进了谢挽幽的怀里,软声说:“娘亲,小白想不出来了……” 原来崽崽也是个取名废啊,谢挽幽抚摸着它背上的毛毛,低声说:“没关系,娘亲帮你取名,一定给你取个很好听的名字~” 谢小白埋在谢挽幽怀里蹭蹭,很信任地点头:“好呀,娘亲帮小白取~” 谢挽幽笑完,忽然发现小白还有两颗灵石没吃完,就把灵石递给了小白:“不羞羞了,继续吃吧。” 谢小白却摇了摇头:“小白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谢挽幽一愣,这次封燃昼没偷偷给小白喂极品灵石,小白怎么又吃不下灵石了? 可就算封燃昼回来了,小白现在讨厌封燃昼,也不会吃他给的灵石啊…… 谢挽幽担忧地把崽崽抱起来,摸摸小肚子:“小白是不是不舒服啊?” 谢小白晃了晃尾巴尖:“没有不舒服,就是吃饱了。” 谢挽幽:“真的吗?不能骗娘亲哦。” 谢小白肯定道:“真的饱啦,小白不会骗娘亲!” 谢挽幽这才摸了摸它的小肚皮,不放心道:“小白要是有哪里难受,一定要告诉娘亲,知道吗?” 谢小白自然是点头如捣蒜。 孩子的吞金量忽然无缘无故地减少,谢挽幽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因此接下来的几天格外关注小白的情况。 但孩子除了灵石越吃越少,似乎没有别的异常。 谢挽幽探了探小白体内的灵气,发现它体内的灵气不知何时已经接近饱和。 换句话说,小白之所以吃不下灵石,是因为吃进去的灵力没有消化,堆积在了一起,它自然吃不下更多灵石。 由于小白所属物种不明,谢挽幽也不确定这种情况是否正常,会不会是什么进阶升级的前兆。 谢小白见娘亲眼中有忧色,便凑过去舔了舔她的脸:“娘亲不用担心,小白没有不舒服~” 谢挽幽抚着它背上的毛毛,侧头吸了崽崽一口:“那就好。” 谢小白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主动把脑袋往谢挽幽的手心里凑:“娘亲,痒痒。” 谢挽幽摸了摸它头顶的暗红色小角:“哪里痒痒?又是角痒痒吗?” 谢小白点头,用脑袋顶着谢挽幽的手心:“娘亲用力一点摸~” 谢挽幽用指腹的力度就大了一些。 谢小白明显是舒服极了,眯着眼睛,爪爪也一下下开始踩奶,咕噜咕噜的声音简直像个小拖拉机。 谢挽幽突然明白了什么。 孩子头顶的双角忽然开始发痒,体内灵气也蓄满了——不会是真的要开始进阶了吧? 谢挽幽想着未雨绸缪一下,第二天就去藏书阁借了灵兽进阶的相关书籍。 洛如曦看到后,不由一阵惊喜:“小白终于要进阶了?” “好像是,”谢挽幽掀开布包,让洛如曦看了一眼在包里熟睡的小白:“小白这些天睡的时间都变长了。” 洛如曦怜爱地摸了摸布袋里的小白:“有些烫,不过小白是火系灵兽,进阶时浑身发热,应该也是正常的。” 看到小师妹似乎很担心的样子,洛如曦安慰道:“低阶灵兽进阶没有危险的,等渡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谢挽幽摸了摸小白发烫的小身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洛如曦不清楚,但她知道,小白不是什么低阶灵兽,而是物种成谜的魔尊后代。 在进阶的过程中究竟会发生什么,恐怕也只有魔尊知道。 洛如曦见小师妹实在担心,便一拍胸脯道:“看小白这样,进阶估计就是今晚的事,你要是不放心,我今晚就搬来你这边,我们一块守着它!” 74 混血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是夜,夜色正浓。 窗外高悬的明月被飘来的乌云遮掩,洒落在地面上的月光也逐渐被黑暗取代。 窗内,谢挽幽和洛如曦正一左一右守在桌边,一同盯着窝里蜷缩成一团的幼崽。 小白双爪抱着蓬松的尾巴,后背收拢的白色羽翼几乎将它包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茧,随着时间的推移,环绕着它的翎羽上渐渐泛起了白色的浮光,连带着它羽翼上的金色纹路也开始一阵一阵地发亮。 发现小白终于开始进阶,谢挽幽和洛如曦皆是精神一振。 洛如曦激动地探手过来,握住了谢挽幽的手,一摸之下,她才发现小师妹的手心里竟然是汗涔涔的。 洛如曦不由有些惊异地看了小师妹一眼。 此时,小白身上的金白浮光越来越亮,两色光点逐渐脱离了它的翎羽,在它的周身交织环绕,直至完全将它小小的身影淹没。 金白色的光球将小白整个包裹住,带着它缓缓升高,漂浮在了半空,光球中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虚影。 这时,谢挽幽和洛如曦已经明显感受到了从光球里传来的灵气波动,随着灵气一阵阵朝外扩散,包裹住小白的光球逐渐变大,而那道模糊的虚影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先是环绕周身的双翼重新展开,变得更加的丰满有力,然后是身型变大、四肢拉长,头顶的小角长出第一个分支…… 窗外的明月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外面的树木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沉眠的鸟雀被惊飞,发出了嘈杂的鸣叫声。 一道雷光猛然在云层中闪过。 “轰隆”一声巨响,洛如曦被吓了一个激灵,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直接目瞪口呆,连忙晃了晃谢挽幽的手,传音道:“小师妹你快看外面!今晚碧霄丹宗除了小白,还有人渡劫吗!这阵仗也太恐怖了吧……少说也得是元婴期!” 谢挽幽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总有不好的预感。 这雷劫怕是冲着小白来的…… 小白只是进阶一级而已,为何会迎来这么强的雷劫? 谢挽幽看向小白,它的进阶似乎即将迎来尾声,包裹着它的金白色光球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传来的灵气波动也逐级增强。 外面的劫云似乎也感应到了小白的状态,轰鸣的雷声越发可怖,像是某种威吓。 可光球的旋转速度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快,在闪动的狰狞雷光中,谢挽幽不敢相信地看到,光球里的那道虚影……竟然长出了第二条尾巴! 未等谢挽幽再细看,异变突生—— 又一道惊雷过后,围绕着小白的光球忽然迅速崩解,组成光球的金白光点逸散在空气中,被包裹其中的虚影也开始疾速缩水,变回了原本的形态。 待所有金白光点消失在空气中,失去光球支撑的小白也无力地往下坠落。 “小白!”谢挽幽一惊,急忙扑过去接。 谢小白在谢挽幽怀里勉强睁开眼,整只幼崽蜷缩成了一团,浑身都在发颤,张了张口,却是疼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挽幽知道小白这是进阶失败了,但谢挽幽根本没想到,进阶失败后,小白身上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她慌乱地将自己的灵气探入它的体内,却发现它体内的灵气一片混乱,就像是有数道不同的力量纠缠在一起,正在不断撕扯、碰撞。 洛如曦也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急忙过来查探小白的情况,一探之下,洛如曦的脸色瞬间变了:“糟了!是血脉相斥——小白它竟是混血灵兽!” 谢挽幽不由怔愣,下一秒就被洛如曦迅速往外推。 洛如曦语气急促道:“小师妹你快带小白去找师尊!小白体内的血脉太强了,也太杂了,我从未见过血脉如此驳杂的混血——这种混血一旦发生血脉相斥,恐怕只有师尊能救,务必要快!” 谢挽幽被她推着走了几步,脑海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点头,急忙召出剑,带着小白疾速朝玉霄殿的方向御剑而去。 在她一路往玉霄殿的方向飞去时,小白血脉相斥的症状发作得越来越严重,从轻微颤抖转变为四肢抽搐,只在短短的半分钟内。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谢挽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小白送进玉霄殿,也不记得沈宗主是如何从她怀里接过小白,又将它抱去了哪里。 沈宗主不让她跟进门,谢挽幽只好蹲在门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满手都是刺目的鲜血。 她茫然而无措地想,这是这么了? 小白怎么会是混血? 魔尊又怎么会是混血? 为什么从前小白根本没有展现出任何是混血的端倪? 为什么今天小白又忽然被激发出了混血的血脉? 小白……会死吗? 师尊能救回它吗? 谢挽幽得不到答案,她的脑海里已经一片混乱。 洛如曦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师妹红着眼眶,失魂落魄地抱膝蹲在门口,衣襟和袖子上全是鲜血,整个人好像都笼上了一层阴霾。 洛如曦看着,鼻子也是一酸,在小师妹旁边蹲下,默不作声地把她的脑袋揽进了怀里,轻声安慰道:“有师尊在,会没事的……” 谢挽幽点了点头,吸了一下鼻子,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身后的门才被重新打开。 谢挽幽顾不得别的,用袖子胡乱一擦脸,急忙站起身进了房间。 房间内还有未散的血腥味,谢挽幽一步步往里走去,看到塌上那个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小小身影,下意识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它侧卧着,雪白的毛发被血迹沾染,纠缠成一簇一簇,谢挽幽仿佛身处在某种噩梦中,脚步虚浮地靠近,小心地摸了摸它的小身子。 还好,是温热的。 谢挽幽小声地唤了它一声:“小白?” 它没有回应。 沈宗主站在旁边,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小徒弟的脑袋:“小白没事,只是暂时昏迷了。” 洛如曦探到小白的呼吸,欣喜地握住谢挽幽的手:“别怕!小白真没事!” 谢挽幽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捏住小白的一只爪爪,转头看向沈宗主,红着眼睛问:“可是师尊……小白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它之前从来没有……” 沈宗主沉默了一会儿,对二徒弟道:“如曦,你先出去吧,为师有话要同你小师妹说。” 洛如曦应了一声,不放心地看了小师妹一眼,退了出去。 谢挽幽有些疑惑:“师尊?” 沈宗主似乎叹息了一声,反身去案几上拿了一本书回来,翻开一页,递到谢挽幽面前:“挽幽,你看。” 那本书不是别的,正是《混元神典》第四卷,谢挽幽接过书,看到那页一句话被师尊特意标注了出来。 谢挽幽喃喃地念出上面的内容:“……在提炼出的血脉融合之前,将获取的‘运’融入其中,便可使其成为其天生拥有的‘运’,身怀大运者,乃神之一脉……” 谢挽幽停顿了一下,艰涩地继续念道:“关于如何提炼血脉并融合,详见于神典第一卷……” “所以——”她愣愣地抬起头:“师尊是怀疑,小白就是神典第一卷,血脉融合后的造物?” 沈宗主肃然颔首:“小白体内的血脉驳杂程度世所罕见,绝不可能是自然情况下会出现的混血。” 谢挽幽脑袋里不由更乱了。 小白的血脉来源于魔尊,也就是说……魔尊便是那个不明组织根据神典第一卷,强行融合各种不明血脉而创造出来的“神”。 这也就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封燃昼会针对仙盟,还知道“信使”的存在。 因为他自己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谢挽幽咬了咬唇,问起更紧要的问题:“师尊,小白体内血脉相斥的病,还有可能治好吗?” 沈宗主却摇了摇头,缓声道:“它体内的血脉实在太杂,若要治血脉相斥,至少得知悉它体内到底有哪些相互对抗的血脉,这样才能做出相应的措施来缓解。” “除此之外,”沈宗主皱眉:“恐怕还要拿到神典第一卷,完全弄清楚其中用以血脉融合的手段。” 谢挽幽心下一颤,回头看了眼塌上的小白,艰难地问:“如果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小白……还能活多久?” 沈宗主停顿了许久,才慢慢道:“至多不过半年。” 谢挽幽眼眶顿时一热。 可是,怎么可能呢? 小白可是未来的反派,怎么可能只能再活半年? 明明系统说过,小白在原剧情里会成长为灭世反派,怎么小白不作恶了,反倒只剩半年的寿命? 沈宗主也在塌边坐下,垂眸看向床上的小白:“此前,因为它体内一直灵气不足,血脉也因此完全沉寂,不能被人所探知,可现在,随着它进阶,它体内的血脉也因此被激发,为师方才虽然暂时封印住了它体内的血脉,但终究只是缓兵之计。” 谢挽幽摸了摸小白垂落的耳朵尖,闷声道:“师尊,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喂小白吃灵石,不带它来修真界,它的血脉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被激发出来?” “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沈宗主安抚地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傻徒儿,你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如何能料到未来的发展?” 谢挽幽勉强点了点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时,沈宗主似是想到什么,严肃道:“挽幽,为师还未问你,你究竟是在哪里捡到的小白?”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没有再选择隐瞒,而是低声道:“师尊,小白其实不是我捡的,它……其实是我的孩子。” 沈宗主明显一愣:“什么?小白……它怎么会是你的孩子!” 谢挽幽还是第一次将当年的事告诉旁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师长,她不由微微抿唇:“我那时被奸人所骗,拐到了魔域,小白……是我从魔域离开的时候怀上的。” 沈宗主意识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你身上的那些旧伤,就是在魔域受的?” 谢挽幽点点头,低头看着脚尖。 沈宗主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问道:“那个人,是谁?” 谢挽幽知道师尊问的是谁,她垂下眼,声音越来越弱:“他、他是……” 谢挽幽已经不敢想象,师尊要是知道那个人是魔尊,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大抵是谢挽幽的神色太过纠结,沈宗主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罢了,既然是不好的过往之事,还是不要再回想了。” 说罢,沈宗主深深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似是想独自思考一会儿,理清其中的关系。 谢挽幽犹豫片刻,叫住了沈宗主:“师尊,我想去魔域找他。” 沈宗主一愣,诧异地看向小徒弟。 谢挽幽闭了闭眼:“他也是混血,他一定知道压制血脉的办法。” 她话音刚落,沈宗主便斥道:“胡闹!魔域如此危险,哪是你轻易能去的!” 谢挽幽也是第一次见师尊露出怒容,一时间微怔。 沈宗主拂袖而去,背对着谢挽幽,沉默不语地立在窗前。 谢挽幽来到他身后:“找不到解决小白血脉相斥的办法,它便只剩半年寿命,难道要我眼睁睁看它死吗……师尊,我怎能甘心?” 沈宗主没有回答,谢挽幽继续道:“师尊,我去过魔域,自然知晓魔域里的凶险之处——但我会做出这种选择,也是有一定把握的,我知道他在哪,有筹码跟他谈判,就算谈不成,也能全身而退。” “师尊……” 良久,沈宗主终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挽幽,你是去意已决了吗?” 谢挽幽点头,看向塌上的小白:“如果不想办法救小白,我怕是会生出一辈子的心魔。” 沈宗主也望向塌上,半是无奈地对谢挽幽叹道:“为师本以为你是三个徒弟里最乖巧的那个,却没想到,原来你的脾气才是最倔的。” 他终于松口,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去吧,你修的道,或许便是不懈的坚持,以及无畏的探索。” …… 谢挽幽抱着小白,踏出了玉霄殿的门。 洛如曦急忙迎上去,紧张兮兮地道:“小师妹,你刚刚是跟师尊吵架了吗?” 谢挽幽想了想:“算是吧……” 这可是稀奇事,小师妹向来乖巧,怎么会跟脾气温和的师尊有意见不和之事? 洛如曦不免多问了一句,谢挽幽便简单解释了一下:“因为我说要去魔域找小白的爹,从他那里找到压制血脉相斥的办法,师尊觉得魔域危险,所以不同意。” “???”洛如曦人一下傻了,掏了掏耳朵,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小师妹,你说你要去哪找小白的爹?魔域?你不要命了!!” 怪不得师尊不同意,魔域那种吃人的危险地带,谁会同意让小师妹只身去冒险! “嘘!”谢挽幽急忙示意洛如曦小声一点,洛如曦虽然压低了声音,脸上仍然是恍惚的神情:“这次我站师尊,小师妹,小白出事,我能理解你很着急——但再着急也不是这个着急法,魔域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 谢挽幽轻轻道:“师姐,师尊说,小白只剩半年寿命了……” 洛如曦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半、半年?” 谢挽幽点头:“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小白的爹,他爹都能存活到现在,没道理小白不能——师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洛如曦咬唇:“可魔域真的太危险了——还有,小白的爹怎么会在魔域,小师妹,你是在魔域捡到小白的?” 谢挽幽沉默了一会儿,不准备再瞒着师姐,便坦诚道:“师姐,小白是我的孩子。” 轰隆一声,天底下又多了一个石化人。 这下,洛如曦完全傻了。 她一路游魂般跟谢挽幽跟到了临霜苑,才勉强找回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不是,你——小白,你们怎么可能是亲——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我是在做梦吗!小师妹你快扇我!照着我的脸扇!” 谢挽幽被洛如曦握住手腕,看到师姐脸上震撼无比的神色,心情莫名好了一些,往她脸上摸摸,用怜爱地目光看着她:“是真的,小白,我生的。” 洛如曦超大声:“我的娘啊!这什么惊天大瓜!” 谢挽幽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叫,这个秘密,如今也只有谢家人,师尊,还有你知道。” “唔唔!”洛如曦激动地眨巴眨巴眼,狂点头。 谢挽幽这才放开她。 洛如曦这才凑近问道:“那孩子他爹究竟是谁啊?” 谢挽幽:“……魔尊。” 洛如曦听了,不由哈哈大笑:“小师妹,你变幽默了,这时候还能开这种玩笑~” 谢挽幽:“……” 谢挽幽轻咳一声:“师姐,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不是玩笑呢?” “?”洛如曦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目瞪口呆:“是、是真的?” 谢挽幽给小白掖了掖被子:“这件事,如今只有你知道。” 洛如曦咽口水:“不是吧……我小师妹竟然睡了魔尊,小白这么可爱单纯,居然是魔尊的崽,这跟天方夜谭有什么两样??” 谢挽幽叹了一口气:“虽然很离谱,但确实是真的。” 洛如曦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条惊天大消息,皱眉坐到小师妹的身边:“可我听说魔尊性情暴躁,杀人如麻,小师妹,你确定他不会六亲不认到对你和小白动手吗?” 谢挽幽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 如果封燃昼就是魔尊,照着他被小白各种欺负的架势,就算他完全恢复记忆,应该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小白这只幼崽动手。 至于她自己……谢挽幽所求不多,封燃昼能留她一条命,谢挽幽就觉得很不错了。 ……谁让她之前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封燃昼,对他作了那么多死。 要是谢挽幽早知道会有送上门找他的一天……至少不会给他留那么一张欠揍的字条。 谢挽幽一条条回忆自己作过的那些死,手心不由开始冒汗,面上却强作镇定地安抚师姐道:“没问题的!我跟他,还算有点交情!” “你跟魔尊还有……交情这种东西吗?”洛如曦不由对谢挽幽竖起一个大拇指:“小师妹,不愧是你!” 是有交情——结下梁子的交情罢了。 谢挽幽暗自苦笑,听到洛如曦问道:“那师尊同意了吗?” “嗯,师尊同意了,”谢挽幽低头摸出一封信:“师尊在魔域有个故交,师尊说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把这封信交给他,那位故交便会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护我一程。” “那就好,有师尊的故交在,至少你在魔域的安全有了点保障。”洛如曦松了口气:“小师妹,你打算何时出发?” 谢挽幽想了想:“我准备准备,就在这两日吧。” 洛如曦叹气:“好,我帮你一起准备。” 两人商量完,一同看向床上的小白。 洛如曦轻轻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我岂不是每天都在吸魔尊的儿子?” 谢挽幽:“……师姐,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有点可怕,”洛如曦咽了一下口水,执迷不悟道:“不过,魔尊的崽崽真好吸!” 谢挽幽不由弯唇,想到自己不日就要启程去魔域,唇角的弧度便消失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崽崽,她拼了! 75 出发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小白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它长大了一点,头上的小角长出来第一个分叉,身后也离奇地长出了第二条尾巴。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它从未感受过的剧痛。 那种疼痛实在太过真实了,谢小白挣扎着挥动四只爪爪,在空中胡乱扑腾了几下,总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谢小白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本想拉长四肢伸个懒腰,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它觉得有些累,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连伸懒腰的动作都没法完成。 谢小白有些茫然,这时,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谢小白顿时把刚刚的疑惑抛之脑后,开心地用两只爪爪抱住那只手腕,小脑袋主动蹭了上去,尾巴尖也开始左右晃动:“娘亲~” 可是今天的娘亲却没有马上给它一个亲亲,而是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小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谢小白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了娘亲的问题:“小白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困……” 它打了个哈欠,忽然想到什么,赶紧翘起尾巴看了一眼,没看到梦中的第二条尾巴,不由松了一口气。 果然只是一个噩梦呀。 这样奇怪的噩梦,谢小白忍不住分享给了娘亲,娘亲听了以后,却沉默了好一会儿。 谢小白不由有些不安,脸侧的胡须动了动,小声地唤道:“娘亲?” 娘亲似乎回过神,终于低下头,像往常一样猛亲了它好多下,这才笑着说道:“才不会奇怪,就算小白小笨蛋长出两条尾巴,也会加倍可爱……要是长出九条尾巴,那就是九倍的可爱!” 谢小白连忙摇头,用爪爪抱住了自己蓬松柔软的尾巴,纠结道:“小白不要长九条尾巴,一条尾巴,小白就要舔好久,才能给它理好毛毛,要是再多几条尾巴,小白就舔不过来了,尾巴们肯定会打架的……” 娘亲就笑了,谢小白歪头看着娘亲笑,敏锐地从娘亲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难过。 为什么娘亲会难过呢? 幼崽有些不知所措,是它说错话了吗? 娘亲却再次亲了它一下,轻咬了一下它的耳朵尖:“小白要是还困困,可以再睡一会儿,娘亲会叫醒你的。” 谢小白仔细看了看娘亲,确认娘亲不难过了,这才放下心,眯起眼睛说:“那小白就再睡一小会儿,娘亲如果要出门,就把小白装在包包里,一起带走……” “好。” 得到娘亲的保证,谢小白这才放心地睡过去。 谢小白本以为自己之所以很困,是因为做了噩梦没睡好,可等它再次醒来,天都已经快黑了,困倦的感觉却依旧没散去。 并且,谢小白还发现,娘亲似乎变得十分忙碌,不仅炼丹的次数越发频繁,还总是会跟姨姨彻夜长谈。 谢小白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一天晚上,它再次醒来时,发现娘亲正在收拾衣物,不由挣扎着爬了起来。 谢挽幽回头看到小白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似乎想要跳下床,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小家伙抱到了怀里:“怎么了?” 谢小白茫然地看着桌上打包好的东西,声音微弱地问:“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呀?” 谢挽幽顿了顿,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们要去一个有些远的地方。” 谢小白已经没有力气晃尾巴尖了:“可……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去呢?” “小白生了一种病。”谢挽幽亲了亲它的小脑袋,犹豫了一下,选择把实情告诉崽崽:“所以娘亲要带小白去找……小白的爹爹,他有办法治小白的病。” 谢小白愣了愣,喃喃地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爹爹?” 还在谢家的时候,谢小白曾在下人的口中听过这个词。 他们说它是“没有爹的野种”,那是小白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娘亲,它还该有一个爹爹。 可爹爹在哪呢? 它小心翼翼地问过娘亲,可那时候的娘亲还是很凶的娘亲,听到它提起爹爹,娘亲就变得很可怕,抓着它打骂的同时,对它的爹爹也是百般唾骂。 从此之后,谢小白再也没有跟娘亲提起过爹爹。 但从娘亲的只言片语中,谢小白对“爹爹”生出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爹爹”十分阴险卑鄙,很不要脸,跟路边的坏蛋没什么两样。 因此,谢小白想象中的“爹爹”也长得十分狰狞恐怖,不仅头上没有脸,只长了一张血盆大口,还有可怕的獠牙,像吃小孩的妖怪。 所以小白觉得,它没有爹爹,只有娘亲就够了。 娘亲不想提到爹爹,它就永远不问。 ——可一直很讨厌“爹爹”的娘亲现在却说,要带它去找“爹爹”,因为它生了一种“爹爹”才能治好的病。 谢小白一想到没有脸的“爹爹”,立即打了个哆嗦,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娘亲……我们、我们可以不去找爹爹吗?” 谢挽幽看到小白这么抵触它的亲爹,不由有些纳闷:“小白为什么不想去找爹爹呢?小白不好奇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吗?” “一点也不好奇!”谢小白用爪子勾住谢挽幽的衣袖,害怕地打了个哭嗝:“小白只要娘亲就够了。” “娘亲也只想要小白,”谢挽幽安抚地摸了摸崽崽的爪爪,叹气道:“可是小白的病,只有爹爹能治好,既然小白不喜欢爹爹,那我们看了病就回来,好不好?” 谢小白吸了吸鼻子,小声问道:“不看病,小白……会死吗?” 谢挽幽现在完全听不得“死”这个字,想到小白这两天越发虚弱的模样,鼻子马上一酸,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谢小白好像明白了什么,耷拉着耳朵尖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小声说:“娘亲不用为了小白,去找讨厌的爹爹,爹爹那么坏,说不定不会答应给小白治病,还会欺负娘亲。” 谢挽幽鼻尖又是一酸,勉强笑着道:“娘亲去找爹爹,除了给小白治病,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问他——这些事都不是小孩子该担心的,娘亲总会有办法解决。” 大抵是明白娘亲一定会去找坏蛋爹爹,谢小白苦恼地把自己缩进了娘亲的怀里。 谢挽幽没有说话,留个孩子独自思考的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小白才重新从她的衣袖底下探出一颗蔫蔫的猫猫头,带着鼻音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爹爹呢?” 谢挽幽摸摸它的毛:“明天,明天我们就出发。” 谢小白没想到会这么快,转头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吗?” “对。” “姨姨,宗主爷爷,他们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就我们两个。”谢挽幽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们会在路上遇到更多叔叔和姨姨。” 谢挽幽要去魔域,自然不能一头热地直接莽进去。 魔域内几乎全是修练邪功的魔修,域内流动人员混乱,灵气也十分稀薄,正道修士进入,实力会受到一定压制,还会受到魔修的针对,她若是莽撞地闯入魔域,那跟送死完全没什么两样。 走哪条路去魔域、怎么进入魔域、如何伪装、进去后如何抵达魔宫,她都需要提前规划好,做好相关的攻略,这样她带着小白去魔域,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碧霄丹宗距离魔域很远,就算御剑飞行也至少需要三天,谢挽幽为了赶路,早早就出发了。 临走前,沈宗主和洛如曦都来送她。 洛如曦泪汪汪地抱了抱谢挽幽:“小师妹,路上要保重啊,要是实在不行,你就用师尊给你的传送阵法回来,安全要紧……” 谢挽幽揽着洛如曦的背,轻轻拍了拍:“知道啦。” 松开洛如曦后,谢挽幽又看向沈宗主。 沈宗主叹了口气:“如遇意外,切记不可逞强,速速回宗。” 谢挽幽对沈宗主行了一礼:“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跟师尊和师姐告别后,谢挽幽踩上了剑。 这把剑是她新买的,跟她之前那把差不多——反正都不是她的本命剑,再好的剑给她都只能凑合用。 正当她踩着剑升高的时候,原本一直在沉睡的谢小白不知何时醒来了,顶开布包,勉强探出了头,扒着布包对着下方的两人细声细气地说:“宗主爷爷再见!如曦姨姨再见!” 洛如曦捂着嘴,含泪挥手道:“小白好好治病,等小白回来,姨姨再给小白买好吃的!” 谢小白乖乖点头:“嗯!” 沈宗主则目光复杂地看着小白,他虽然不喜那个欺负了小徒弟的男人,但想到这是小徒弟的亲生孩子,生性也十分善良,他对小家伙实在生不出什么恶感。 于是他也伸出负在背后的手,迟疑地对小家伙挥挥。 谢小白马上也挥了回去,因为布袋限制,它挥得像个小小的招财猫。 谢挽幽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等小白跟师尊和师姐告完别后,便化作一道流光,疾速往远处飞去。 谢小白扒着布包回头看,碧霄丹宗所在的山头很快被落在了后面,连带着秋意渐浓的满山金黄色也离它越来越远。 它努力去看,可渐渐地,连它也无法从天痕山脉的无数山峰里辨认出属于碧霄丹宗的那一座。 谢小白觉得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了,一眨眼,泪珠就坠入了下方的云层中。 谢挽幽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它湿漉漉的小脸:“别哭,我们会回来的。” 谢小白点点头,终于扭过头,看向前路。 一轮璀璨夺目的太阳正在徐徐升起,天际处的浩瀚云海笼罩在万丈光芒中,显得格外的壮观。 谢小白沐浴在这样的光芒下,好像也生出了无限勇气。 …… 碧霄丹宗的山脚。 红嫣懒洋洋躺在树上吹风,正想着中午去吃点什么,忽然见一道流光从碧霄丹宗飞出,快速飞往西方。 红嫣一愣,立即坐起身。 碧霄丹宗里,除了碧霄宗主小徒弟,还有谁会用剑? 飞得这么快,这是要去哪……红嫣迅速联系了黑影:“碧霄丹宗那小丫头离宗了,这次是往西边,不像要去扶风阁,要跟吗?” 过了一会儿,黑影才回答她:“尊上说,跟上。” 红嫣马上御剑,跟着往西边飞去。 越跟她越心惊,这小丫头到底要去哪?怎么一口气飞半天不带停的。 红嫣越跟越远,眼看就要脱离自己负责盯梢的那片辖区,赶紧跟黑影联络。 黑影:“优先盯她,你负责的地方会另派人过去。” 红嫣不由纳闷,这小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尊上如此关注? 尊上的心思,红嫣猜不明白。 这小丫头的心思,红嫣也猜不明白。 好在跟到第三天的时候,红嫣总算看出点苗头,再度联系了黑影:“我怎么觉得这小丫头是要去魔域呢?” 黑影一口否决:“不可能!她一个金丹期的仙道弟子,没事来魔域干什么?” 红嫣:“可过了无定山,差不多就要到魔渊了啊……而且我发现,她这几天绝对是有规划地在赶路,说明她一定有个确定的目的地,无定山这一片寸草不生,能去的只有咱们魔域了吧。” 黑影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响起黑影的声音:“尊上说,如果她去的是魔域,就把她抓了,直接送到魔宫来。” 红嫣:“?” 红嫣忍不住问:“如果她去的不是魔域呢?” “一样。” “……” 意思是这小丫头不管去不去魔域,都要把人抓到跟前? 他们尊上这是什么毛病? 76 灼星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一路上,谢挽幽总有一种隐隐被窥视的感觉,可等她仔细查看,又找不到什么异常之处。 好在她已经顺利抵达了无定山一脉,再走上一段路,眼看就能到达修真界与魔域的边境处,谢挽幽便暂时把那股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 刚过无定山,谢挽幽就明显感到空气中蕴含的灵气急剧减少,随着她越发深入无定边境,四周的灵气逐渐掺杂了各种杂质,变得越发浑浊。 要是吸收了这种混含杂质的灵气,经脉和丹田便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因此凡是进入无定边境的修士,都会被迫中止对外界灵气的吸收。 如果不能从外界吸收灵气补给自身,这就意味着,等修士消耗完丹田内储存的灵气后,便只能靠丹药补充灵气。 而丹药普遍昂贵,普通修士根本没那个资本一直靠吃丹药补充灵气。 所以普通修士进入魔域,基本只有被按着打的份。 ——不过这点问题对谢挽幽来说,基本不算什么难事。 她早就查清了魔域的情况,来之前就炼制了许多玄灵丹,就是为了确保灵气补给。 此刻感知到周围灵气的浑浊程度,谢挽幽不由庆幸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无定山过后,就是无定边境,谢挽幽需要跨过无定边境,从位于魔渊的入口进入魔域。 无定边境属于“两不管”地带——修真界不管,魔域也不管,里面什么人都有,十分混乱危险。 为了避开麻烦,谢挽幽进入无定边境前服下了匿息丹和化魔丹,外面套上魔修人手一件的兜帽黑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魔修。 她悄无声息地混入无定边境来来往往的魔修里,毫无违和感。 这一带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十分混乱,几乎每隔几步就有魔修争吵斗殴,时不时就会出现血肉横飞的血腥场景,而路边售卖得最多的,除了关在肮脏笼子里男男女女的奴隶,便是用人骨做的邪恶法器,成分不明的魔丹,各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俨然就是一个黑市。 谢挽幽在这条路上走着,感觉脚底下都黏糊糊的,不由联想到了刚刚那些溅落在地上的白色脑浆和红色血液…… 谢挽幽:“……” 不能细想,再想就要吐了。 好在穿过黑市后,来往魔修就越来越少,等谢挽幽来到魔渊附近,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 谢挽幽一脚踩上嶙峋的石头,探头往魔渊下看,下方黑漆漆的,看不清究竟有多深。 魔渊是上古时期便遗留下的万丈深渊,传说魔渊之下俱是浓郁魔气凝结成的瘴雾,并且还有各种高阶魔兽在下方活动,危险程度不言而喻,全靠一代代的修真界大能联手在此设下阵法,才将这些祸端都控制在了魔渊之中,护了修真界与人界万年安稳。 一股腥风混杂着刺骨寒意从下方席卷而来,谢挽幽不再多看,马上退了几步,转头往魔渊旁的界碑走。 这才是她来魔渊的目的。 魔域有好几个入口,这个界碑上设有传送阵法,也是魔域的入口之一。 谢挽幽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入口,也是有原因的。 ……没办法,如果从其他入口进魔域,一进去就会有魔修盘查身份,要是被发现是修真界修士,当场就会被押入魔域大牢,隔天便会被魔修取走身上的血肉和魂魄,炼成邪恶的法器或提升魔气的邪丹。 只有这个入口进去后没魔修盘查——因为界碑上的阵法是随机传送阵法。 根据扶风阁的消息,这个阵法会随机将人传送到六个地点,这六个地点虽然都比较偏僻,但相对于在其他入口被当场羁押,显然被随机传送更加稳妥。 谢挽幽站到界碑前,深 吸一口气,朝它伸出手。 就在此时,谢挽幽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破风声,她迅速转过头,便看到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红衣女人五指成爪,正朝她右肩抓来。 但下一秒,谢挽幽身上佩戴的一个高阶防护法器闪起一道亮光,直接将她挡了回去。 那女人似是没想到她身上还有这样厉害的防护法器,被法器回弹的力道震得后退一步,再要来抓谢挽幽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界碑上的传送阵法被触动,光芒转眼间就将谢挽幽整个吞没。 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等她再次站定,红衣女人已经消失了,映入眼帘的,俨然是一个黑漆漆的山谷。 一阵带着腥味的寒风呼啸着在山谷里席卷而过,谢挽幽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也辨认不出这里究竟是六个传送地点的哪一个。 不管是哪个,只要不是落在魔兽森林里就好了…… 谢挽幽想着,脚下一动,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咯吱”一声。 随后,谢挽幽就看到四周亮起了无数绿光。 不,那些不是绿光,而是无数魔兽的眼睛。 谢挽幽用夜明珠一照,放眼望去,能被光芒照亮的地方几乎全是低阶魔兽。 而她脚下踩的也不是什么树叶,而是不知名生物的一截骨头。 谢挽幽:“……”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倒霉到这个地步。 眼看着那些低阶魔兽龇牙朝自己靠近,谢挽幽也不发怵,往嘴里扔了几颗玄灵丹,摸出了自己的剑。 她既然敢从随机阵法进魔域,自然也想过最坏的可能。 魔兽森林里基本上都是低阶魔兽,她有师尊给的防护法器,大不了费点力,直接杀出去。 正当谢挽幽要提剑砍向最近的那只魔狼时,那魔狼却像是忽然感知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颤抖着夹起尾巴,竟是转头就跑。 谢挽幽:“?” 谢挽幽又试着靠近另一头魔狼,看着它狼狈逃窜的模样,谢挽幽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索片刻,谢挽幽忽然想到什么,从黑袍底下的布包里抱出了小白。 小白的气息一散开,其他的低阶魔兽瞬间四散奔逃。 本以为要大战一场的谢挽幽站在原地,呆滞地看向怀里的小白。 超级混血,竟恐怖如斯? 谢小白被娘亲抱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陌生地方,不由往娘亲怀里缩了缩:“娘亲……我们到哪里了呀?” 谢挽幽怜爱地摸摸它的小脑袋:“我们到魔域啦。” 谢小白闻言,又好奇地探出头,看向四周:“这里就是魔域吗?” 它仰起小脑袋,鼻尖微动,在空气里嗅了嗅,便再次缩了回去,把整张脸都埋在谢挽幽手臂上,闷闷道:“魔域臭臭。” 谢挽幽忍不住笑了笑,这小东西不喜欢魔域,自然觉得魔域哪里都不好。 小白这次又睡了很久,已经大半天没吃过东西,加上它体内灵力被封印,现在肯定饿了。 确认周围暂时安全后,谢挽幽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喂小白喝点灵兽奶,让它填填肚子。 就在此时,谢挽幽忽然听到脑海里“叮咚”一声,随后,久违的系统声音便响了起来:[看来本系统不在的时候,你已经发现了有关于崽崽的不少事] 谢挽幽一愣。 长期掉线的系统诈尸了? 她都以为这个垃圾系统已经解绑自己了,它竟然还在的吗? 系统:[……本系统听得到你的想法] “……”谢挽幽有些尴尬,在脑海里问 道:“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掉线掉了那么久?”不给金手指就算了,还长时间摸鱼,你怎么好意思当别人系统的? 系统似乎再次听到了她心里的吐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具体情况不太好解释,总之上面发生了点事,导致信号很差,你到了魔域,本系统才能重新连上你] 谢挽幽:“这么说,你还是卡了个bug,才能勉强跑过来找我的?” 系统:[……对] 谢挽幽:“……” 但谢挽幽还有更重要的事想问系统,就没再出言攻击:“原剧情里,小白治好了血脉相斥的问题吗?” 系统顿了顿:[他没有] 谢挽幽心下一沉,狠狠咬唇:“那小白离开谢家后,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原剧情里的小白能成长为灭世反派,可现在的小白却……活不过半年?” [你现在已经发现那个组织了吧] 系统说:[离开谢家后不久,崽崽就被那个组织的人发现了] 谢挽幽眼睛发酸:“所以,是那个组织的人压制了小白的血脉相斥。” 那个组织既然创造了这种超级混血,自然也有办法压制血脉相斥。 原来原剧情里,小白是这样延长寿命的…… 看封燃昼对那个组织深恶痛绝的样子,想也知道在里面不会好过。 谢挽幽不敢想象,小白得吃了多少苦,才会变成手段残暴的反派。 谢挽幽怔怔地问:“原剧情里的小白,最后是怎么……” 系统:[千夫所指,解体而亡] 谢挽幽不自觉抱紧了怀里的小白。 小白胡须上还有一圈奶沫,疑惑地看向谢挽幽,歪头问:“娘亲?” 谢挽幽替它擦了擦小胡须,勉强笑道:“没事,继续喝吧。” 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让小白再度踏上这样的命运。 谢小白懵懂地窝在娘亲温暖的怀里,抬头看到头顶的天空,忽然问道:“娘亲,人死之后,是不是就会变成星星呀?” 谢挽幽顿了顿:“娘亲也不知道……或许会吧?” 谢小白声音低落了下来:“可是星星离娘亲太远了,而且有那么多星星,小白要是也变成了星星,娘亲找不到小白怎么办?” “小白不会变成星星的。”谢挽幽低头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在脑海里询问系统:“原剧情里,小白的名字是什么?” 系统停顿片刻:[谢厌,厌恶的厌,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谢挽幽听了以后,抱着小白,垂眸缄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对小白认真道:“娘亲想好要给小白取什么名字了,灼星,就叫谢灼星好不好?” “小白是地上最亮的星星,就不会去天上了。” 谢小白眼睛一亮:“真的吗?” 谢挽幽点头,握住它的小爪子:“小白喜欢这个名字吗?” “喜欢!”谢小白点头如捣蒜,尾巴尖也开心地晃来晃去:“超级无敌喜欢!” 它翻来覆去地把娘亲给自己取的名字念了好几遍,喜悦不已:“小白以后有名字啦!” 谢挽幽看着崽崽开心的模样,不由也跟着翘起唇角。 系统一时间没说话,过了片刻,才说道:[看来你已经做好对抗那个组织的心理准备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谢挽幽回道:“如果可以,就跟魔尊结盟,他对那个组织很了解,应该知晓更多线索。” 系统没有反对,而是道:[魔域内,本系统的限制少了许多,可以给你提供一点便利] 谢挽幽不由挑眉。 所以系统不是不能给她提供金手指,而是因为修真界某种因素限制 ,才没法光明正大帮她? 照着系统的指示,谢挽幽带着小白一路前行,等在了崖底。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在上方尖声大喊道:“别逼我,你们再逼我,我就跳下去!到时候你们什么都捞不到!” 谢挽幽静候一会儿,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那人真的跳了下来。 谢挽幽过去探了探她的鼻下,对方还有微弱的气息,谢挽幽便喂了她一颗能愈合伤口的丹药,作为交换,谢挽幽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换到了自己身上,再服下一颗易容丹,照着她的样子变幻了容貌。 做完这件事,谢挽幽把那人拖到不远处藏好,自己则躺在了那人刚刚坠落的地方。 不一会儿,便有一队人从崖上下来,发现她还有气,就把她抬走,扔进了一辆马车里。 马车里还有其他的男男女女,但大多都被束缚了起来,从他们的恐惧的窃窃私语中,谢挽幽推测出来,原来这些人都是被送给堕魔炼丹师炼魔丹的“原材料”。 至于刚刚那个跳崖的女子,她原本家世不错,因为家道中落,才沦落到这个地步,自然心有不甘,逃跑后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谢挽幽在脑海里询问系统:“然后呢?” 系统:[抵达目的地,静候便可,有缘人自会出现] 谢挽幽:“……” 算了,系统当谜语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在系统给她提供的“便利”是真的很便利,谢挽幽躺在马车里一路晃过去,还睡了一个时辰。 抵达那位炼丹师所在的洞府后,谢挽幽等人就一起被关进了牢里。 这监牢的环境着实十分不好,牢外倒挂着风干的尸体,墙上则挂着黑色人骨,味道十分一言难尽,加上整体环境黑漆漆的,看着便十分可怖。 时不时就有几个药童开门进来,从隔壁的牢里逮一个人,拖着往外面走去。 尖利的哀嚎声在监牢中久久回荡,更是为这个地方增添了几分惊悚。 不一会儿,那几个药童便来她所在的监牢里抓人了。 一来二去,竟然看中了谢挽幽。 一个药童指着谢挽幽道:“她看上去快死了,就她吧,死了就没用了,活着说不定还能炼一颗低阶魔丹。” 另一个药童:“你说得对。” 说罢,就一起来抬谢挽幽。 谢挽幽:“?” 她装死还有错? 在这两人上手抬她的时候,谢挽幽不得不睁开眼,试图抢救一下自己:“等等!我好得很,刚刚只是睡着了……” 不料两个药童愣了一下,竟然冷笑道:“装死是吧?还敢跟我们耍花招,你今天是不死也得死了!起来!” 谢挽幽眼看逃不过,便叹了一口气,自己站了起来。 这两人一左一右把她拽出了监牢,来到了堕魔炼丹师的炼丹房。 炼丹房内温度很高,谢挽幽定睛看去,发现一个一人高的巨大丹炉立在房间中央,炉中正燃烧着熊熊火焰,那热度就是从丹炉里散发出来的。 而那位堕魔炼丹师就立在这巨大的丹炉前,因为他披着黑袍,谢挽幽只能看到他脸上和手上的黑色魔纹。 两个药童再次押着一个“原材料”进来,那位堕魔炼丹师似乎早已习惯,连眼皮也懒得抬,随意动了一下手指,药童们便将谢挽幽押上了高台,下方就是丹炉内的熊熊烈火。 药童要将谢挽幽往下推,谢挽幽却岿然不动,还对下方的堕魔炼丹师笑道:“我觉得,你这丹练得不对。” 闻言,那堕魔炼丹师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你说什么?” 谢挽幽一本正经道:“你这丹炉 里,恐怕还缺了一样东西。” 堕魔炼丹师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是么,那你就告诉我,究竟还缺了什么……要是说不出来,我就将你剁成肉泥,饲养我的药人。” “这么可怕啊,我好怕~”谢挽幽对他一笑:“那我就告诉你吧——” 同为炼丹师,谢挽幽自然知道,怎么做能让对方狠狠炸炉。 谢挽幽当着那堕魔炼丹师的面,丢下了一个装着小白火种的瓶子:“就像这样——” 那堕魔炼丹师原先还对此不以为然,直到感应到丹炉内骤变的情况,猛然间脸色大变。 下一秒,一团比丹炉内更炽热的火焰便裹挟着他的火焰猛然爆开,那股冲击力如此之强,竟直接将他的丹炉炸成了碎片,堕魔炼丹师也因此遭到巨大反噬,猝然间吐出一口鲜血。 来不及喊人,那温度可怕的不知名火焰已经迎面扑来,他直接被灼伤了面目,不由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因为身处火场中央,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很快就有药童发现这边的情况,纷纷赶过来救火。 而此时,炸了炼丹房的谢挽幽早已用冰灵力护住周身,迅速离开现场,悄然溜去了其他地方,趁药童们全都跑去救火,把人家洞府搞得一团糟。 这堕魔炼丹师似乎收了不少学徒,每隔几个房间里就有一个小型炼丹炉,谢挽幽凡是看见,通通把它们都给炸了。 不一会儿,整个洞府都陷入了火海当中。 谢挽幽从洞府的大门处走出来,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天快亮了。 赤红火光映照着尚未完全散去暮色的天空,让谢挽幽莫名想到了一个词。 燃昼。 谢挽幽坐在石墩上,忍不住猜想起封燃昼名字的由来。 这时,洞府里那些人似乎总算反应过来是有人作乱,全都提着武器追了出来,将她和石墩一起围在了包围圈里。 浑身满是焦痕的堕魔炼丹师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被药童搀扶着,指着她恶狠狠道:“贱人!给我杀了她!谁杀了她!我赏他五品魔丹!” “才五品魔丹就想买我的命?老头,你不行啊,”谢挽幽拿出一个小瓷瓶,当着所有人的面,好整以暇地晃了晃:“我出九品魔丹,你们谁杀了这老头,我就把魔丹给谁!” 其他人见此,不由面面相觑。 “一派胡言!”那堕魔炼丹师被谢挽幽的不要脸气的够呛:“这贱人怎么可能会有九品魔丹!她就是在拖延时间!快杀啊!给我杀了她!” 众人闻言,终于缓缓包围上来。 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谢挽幽见此,也拿出了自己的剑。 堕魔炼丹师一见那把剑,便好像明白了什么,咬牙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仙道的臭虫!好啊!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天便要叫你这贱人有来无回!” 谢挽幽正要说什么,忽然见天际处染上了一片烟霞般的血红色,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此番异象,讶然之下,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阵古朴厚重的铃铛声自远而近地传来,并不清脆,细听之下,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峥嵘杀意。 谢挽幽倒听不出什么,可周围魔修一听到这声音,顿时神色骤变,立即放下手中武器,单膝跪地,甚至不敢抬头多看,连那堕魔炼丹师的眼中都闪过畏惧之色,不情不愿地弯下了腰。 鹤立鸡群的谢挽幽:“……” 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铃铛声更近了,谢挽幽很快看到远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黑点——那竟是一队身穿黑袍的骷髅兵。 来的并不只有骷髅兵,在那些骷髅兵的中央,还有一顶黑色飞轿,以 玉做的轿身,四角缀着色泽漆黑的琉璃铃,刚刚那阵铃铛声想必就是从这琉璃铃里传出来的。 可等那黒轿靠近,铃铛声却又消失不见了。 谢挽幽眼睁睁看着那顶黑轿连带着骷髅兵来到近前,却没有飞往别处,而是一并停在了洞府门口。 谢挽幽咽了咽口水,看到这架势,有一种转头逃跑的冲动。 但现在逃跑,显然来不及了。 轿帘已然被修长而苍白的手挑起,露出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 面具后的人,直勾勾地看向了她。 “……” 看到那个面具,谢挽幽不由感到后腰开始隐隐作痛。 原来就是这玩意当时硌在她腰上…… 怪不得那么疼!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谢挽幽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见轿子里的那个青面獠牙面具消失了,下一秒,他便闪现到了包围圈外,旁若无人地朝她走来。 其他人纷纷退避,连他的一片袍角都不敢沾到。 他背对着初升的曙光,头顶那对暗红色双角往后微曲,数道分叉蜿蜒分布,被光芒穿透时,有一种危险诡谲的美感。 是魔尊。 是谢挽幽在仙盟通缉令里看到的那个拥有暗红色双角的魔尊。 很快,他便来到了谢挽幽面前。 谢挽幽在假意抵抗和束手就擒两个选项里摇摆了一会儿,最终选择束手就擒。 她默默把剑收了起来。 那堕魔炼丹师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暗爽,想起刚刚在这仙道臭虫手里吃的大亏,忍不住咬牙道:“启禀尊上!这贱人是仙道臭虫,混入我们魔域,不知意欲何为,望尊上从重处置!” 他说出这番话,倒真让魔尊多看了他一眼。 魔尊抬起了手,就在众人以为这女修士必死无疑之时,那只手猛然朝一侧探出——穿透的却是那堕魔炼丹师的胸口。 窃喜的神情还停留在炼丹师满是褶皱的脸上,下一秒,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胸口流出,淌了一地。 血珠沿着指尖滑落,魔尊漠然垂眸,居高临下道:“你太吵了。” 周围的人目光触及堕魔炼丹师的惨状,纷纷惊恐地收回视线,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唯恐步了他的后尘。 在这种死寂之中,谢挽幽被魔尊攥住手腕,大步朝那顶黑轿走去。 谢挽幽跟得踉踉跄跄,走出没几步,眼前的场景便是一变,她已经身处在黑轿里。 谢挽幽后腰倚在软垫上,下意识想撑坐起身,魔尊却已经欺身过来,攥住她的两只手腕,把一个冰冷的环状东西扣了上来。 谢挽幽一愣,低头看去……那竟然是一副手铐。 最关键的是,戴上这副手铐后,她一丝灵气都使不出了! 这玩意居然能完全限制灵力使用。 谢挽幽不敢置信地挣了两下,纹丝不动。 “别费力了,”她挣动的手被按了下去,魔尊似笑非笑道:“这是天阶法器,除了本尊,任何人都打不开。” 谢挽幽:“???” 谢挽幽沉默片刻:“拿天阶法器困我一个金丹期小喽啰,魔尊大人果真财大气粗。” “小喽啰?”魔尊拿出一张谢挽幽极为眼熟的纸条,阴恻恻道:“本尊在小喽啰手上可吃过不少亏——你说,这账要怎么算?” 谢挽幽看着纸条上欠揍的一行“拜拜了您嘞~”,终于深刻地意识到,人不能造孽——否则是会遭到报应的。:,, 77 信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在魔尊冰冷的逼视下,谢挽幽手里捏着那张小纸条,一时间很是尴尬:“……” 要是早料想到有这么一天,她是必然不可能多写这一张作死小字条的! 眼下铁证如山,谢挽幽实在无法说出什么狡辩的话来,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把纸条撕碎,试图毁灭罪证。 魔尊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不由冷笑一声,手指微勾,碎成无数片的字条迅速恢复了原样。 谢挽幽:“……” 这她还玩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谢挽幽能掌控得了的了,更何况如今她的小命已经落入对方手里,该认怂还是得认怂。 谢挽幽当即双手合十,滑跪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闻言,魔尊从青面獠牙的面具后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错哪了?” 谢挽幽:“……不该写这个字条嘲笑你。” “还有呢?” “还有……”谢挽幽说不出违心的话,讪讪道:“那我也不能任由你把我们丹宗的东西抢走吧?要是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如此嘴硬。”魔尊语调压低,莫名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他再度迫近了谢挽幽几分,握住谢挽幽被拷在一起的手腕,按上了他那只青面獠牙的面具,缓声问道:“那我问你,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还会选择在浮灵秘境救下我吗?” 谢挽幽手心触碰到那副面具,是一种凹凸不平的冰冷触感。 她顿了顿,微微用力,揭下了那副面具。 狰狞鬼面后,封燃昼那张妖冶昳丽的俊美面容缓缓显露,狭长双眼,眼睑下有火焰状的黑色细长魔纹,淡红薄唇一点小痣,与鬼面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出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魔尊面具底下的真实面容后,谢挽幽还是怔了怔。 真的是他…… 面前的封燃昼跟她记忆里的已经不太相同了,他的眼下多出了黑色魔纹,面容也因此比之前多了几分邪气,再加上那对长开的暗红色双角,谢挽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不再是隐隐的危险,而是很强烈的侵略感。 封燃昼就这样看着她,谢挽幽有些承受不住他投过来的目光,率先移开了视线,垂眸肯定道:“会,我还会选择救你。” “你撒谎,”封燃昼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眉目间笼上了一层阴霾:“否则你为何不敢看我?” 谢挽幽闭了闭眼,无奈自爆:“……如果你希望我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可以看着你说话。” “……”封燃昼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不由一黑,压抑着怒意道:“你还敢提?!” 那晚侵入谢挽幽意识后看到的场景,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能感到那种羞怒交加的耻辱滋味。 他好不容易才将那件事暂时遗忘,可谢挽幽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她恐怕是真的不怕死! 谢挽幽见他发怒,目光下意识扫过他的下唇,当时被她咬破流血的地方果然已经好了。 封燃昼察觉到她的视线在看向哪里,不由越发恼怒,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咬牙在她耳边狠声道:“再看一眼,本尊挖了你的眼睛!” 谢挽幽大呼冤枉:“我本来就没想看——是你自己非要我看着你的眼睛说话,这怪我吗?” 封燃昼:“闭嘴!” 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谢挽幽才叹了一口气:“我说真的,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还会救你。” 毕竟封燃昼如果死了……崽崽的病就没人能治了。 封燃昼不知其中内情,明显不信,冷笑道:“你不待在你的碧霄丹宗,偏要独自跑到魔域,如今还说这些花言巧语骗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说起正事,谢挽幽不由抿唇,她不知从哪说起,默默道:“其实……我也不算独自跑到魔域……” 封燃昼微微皱眉,正要说什么,忽然见谢挽幽的衣领口动了动,钻出一颗毛绒绒的猫猫头。 那颗猫头眯着眼睛,还是一副困意朦胧的模样,显然是刚睡醒,用爪爪扒着谢挽幽的衣领,迷迷瞪瞪地四下看了看,顺着黑色的衣摆,仰头看向了封燃昼。 封燃昼此时捂着谢挽幽的眼,距离谢挽幽很近。 距离小白,自然也是极近。 一时间,一人一崽大眼瞪小眼。 封燃昼:“……” 小白:“……” 视野中忽然出现了狐狸叔叔的脸,小白明显吓了一大跳,瞪圆眼睛,连那点瞌睡都吓飞了。 幼崽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消失了许久的狐狸叔叔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且,这个狐狸叔叔看上去很奇怪,不仅没了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头上还多了一对角,脸上也有黑色的纹路,整个狐狸叔叔都变得奇形怪状。 它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因为只有梦里,才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狐狸叔叔。 谢灼星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是在做梦啊。 抬头发现狐狸叔叔捂着娘亲的眼睛,不知道要对娘亲做什么坏事,它顿时不迷糊了,整只崽崽变得气鼓鼓的,用尽所有的力气,对封燃昼大声道:“坏蛋狐狸叔叔!不许欺负娘亲!” 可恶的狐狸叔叔,在它的梦里都敢欺负娘亲! 要不是谢灼星现在没力气,必定会飞扑过去咬狐狸叔叔一口! 被幼崽生气地瞪着,封燃昼终究还是放下捂住谢挽幽眼睛的手,顺便收回了扣住谢挽幽手腕的手铐——要是让这小崽子看到,他耳边怕是不得安宁。 封燃昼皱眉看向谢挽幽:“魔域如此危险,你怎么把它也给带来了?” 谢挽幽沉默了。 有关于封燃昼究竟知不知道小白是他的亲儿子,谢挽幽也不太确定。 但照现在的情况看,封燃昼连让她看一眼都膈应,要是知道他们之间有一个崽崽……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谢挽幽顿了顿,把趴在自己领口的小白抱到怀里,感到喉咙有几分干涩。 封燃昼会有什么反应,谢挽幽无法预料,但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容她退却了,她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来魔域……是为了找小白的爹爹。” 封燃昼猛然抬起眼。 谢挽幽咬了咬唇,摸到小白的脖颈,取下了那条吊坠。 正是是几年前,原主从魔尊身上偷走的那一条。 明明是赃物,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反倒成了一种信物。 谢挽幽把吊坠握在手里,犹豫了片刻,把手里的吊坠递向了封燃昼,面上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这个,还你。” 想她刚穿越的时候就决定要躲魔尊躲得远远的,哪想得到自己会有主动上门自爆送死的时候。 果真是世事无常。 如今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她心口一直压着的大石好像也跟着落下了。 她再也不用担心魔尊得知此时后会有什么后果,因为很快,面前的封燃昼便能给她反应。 封燃昼看着那根眼熟的吊坠,并不伸手去接,默然不语了片刻,抬眼看向谢挽幽时,他狭长的灰蓝色眼眸里已经多了几分晦涩意味。 他目光沉沉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阴冷的字:“那晚……是你?” “是我。”谢挽幽在心中叹气,听这个语气,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 见她还敢承认,封燃昼气笑了,目光一转,看向失去吊坠遮掩,已经显露出暗红色小角的幼崽:“那它——” 谢挽幽沉默片刻:“嗯,我生的。” 谢挽幽说出这句话后,轿内的空气好像凝滞住了。 封燃昼紧紧盯着谢挽幽的脸,关于谢小白的身世,之前也只是他的猜测,跟谢挽幽亲口承认完全不一样。 小白,居然真的是他的后代…… 一时间,封燃昼心下翻江倒海,有无数问题想要质问谢挽幽,顾忌幼崽在场,才没有直接开口。 他看向谢挽幽的怀里,小白正满眼警惕地看着他,像是随时随地准备扑上来咬他一口。 封燃昼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事,只好隐忍地在一旁坐下,闭目道:“回魔宫再同你算账。” 谢挽幽知道他是看在小白的份上才暂时忍耐,她也不想多说什么,摸了摸小白的头,同样缄默不语。 狐狸叔叔和娘亲都不说话了,谢灼星看看娘亲,又看了看狐狸叔叔,不由歪头,满脑袋都是小问号:“??” 它尾巴尖动了动,看向谢挽幽,紧张兮兮地说道:“娘亲,狐狸叔叔头上长了奇怪的东西,他肯定是要变成可怕的妖怪了——我们快跑吧!” 崽崽这样挤兑封燃昼,谢挽幽饶是心事重重,也忍不住翘了一下唇角,同样小声地对它说:“他本来就有角的,只是之前藏起来了——就跟小白用吊坠藏起角一样。” 谢灼星似懂非懂,茫然地看了一眼封燃昼,摇了摇头,继续小声说:“不对!这个狐狸叔叔没有娘亲喜欢的大尾巴,肯定是假的!” 封燃昼冷笑:“你娘亲喜欢的……大尾巴?” 谢挽幽猝不及防被崽崽背刺,尴尬地轻咳一声:“咳!童言无忌!” 封燃昼瞪她一眼,朝幼崽伸出手:“过来。” 谢灼星无视他的手指,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假的狐狸叔叔,你一定是想把小白骗走吃掉吧?小白才不会上当!” “……谁是假的?”封燃昼脸色一黑,看向谢挽幽,冷笑道:“你告诉它,我是不是真的。” 谢挽幽只好在崽崽耳边附耳低语:“小白,他是真的狐狸叔叔。” 谢灼星不信,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小白在做梦,梦里的狐狸叔叔肯定是假的呀……” “现在不是在做梦,”谢挽幽轻咬了它的耳尖一下:“小白小笨蛋,痛不痛?” 谢小白瞬间傻了,愣愣看向对面的封燃昼。 封燃昼看到它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那股郁气莫名就散了,他想了想,恶意朝它招手:“是爹爹啊,快来爹爹这里。” 谢灼星瞠目结舌。 轰隆一声。 幼崽的世界,猛然间崩塌了。 78 认爹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灼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干了坏事后跑掉的狐狸叔叔会突然出现。 它同样无法理解,为什么狐狸叔叔会自称它的爹爹。 它的爹爹不是没有脸吗!? 爹爹怎么可能会是狐狸叔叔呢? 幼崽的小脑袋想不通这些问题,完全被绕晕了。 谢灼星睁大眼睛盯了封燃昼一会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仰头向娘亲求证:“娘亲,这个叔叔真的是……小白的爹爹吗?” 谢挽幽看到小白充满希翼的眼睛,十分不忍地打破了幼崽最后一丝幻想:“是的……他是你爹。” 几乎是瞬间,谢灼星身上的毛毛全炸开了。 它只知道,自己的爹爹没有脸,长得很可怕,否则娘亲也不会这么讨厌爹爹。 可面前的“爹爹”却长了一张狐狸叔叔的漂亮脸,全身上下只有头顶那对尖利的角符合它对“爹爹”的可怕想象。 因此,谢灼星只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爹爹”自己没有脸,所以偷了狐狸叔叔的脸,安到了自己的头上! 真是太可怕了! 谢灼星大惊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溜烟钻进了谢挽幽后背跟软垫之间的夹缝里。 “小白?”谢挽幽急忙回过身,就看到小白浑身紧绷地藏在她身后,小身子伏低,瞳孔骤然放大,耳朵也后撇成了飞机耳,整只幼崽蓄势待发——竟是极其罕见的攻击姿态。 封燃昼本想逗逗它,看到小家伙忽然摆出这副架势,不由皱眉:“这是怎么了?” 他说着,伸手朝谢挽幽身后的幼崽探去。 看到他的手朝自己靠近,小白耳朵后撇的程度顿时更加严重,弓起的脊背上炸开了一圈毛,往后缩的同时,竟是警告般对他哈了一口气,凶得不行。 莫名其妙被幼崽哈气的封燃昼:“?” 他收回手,发现幼崽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和陌生,甚至还有一丝惊恐,不由沉默:“……” 他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他从狐形变为人形,这小东西就认不出来他的时候。 谢挽幽也是第一次见小白对谁哈气,不由一愣,急忙摸着毛毛安抚崽崽:“小白怎么了?没事的,不怕不怕。” 封燃昼又好气又好笑,手指虚点着它,不知该说什么好:“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谢灼星依旧警惕地盯着他。 偷了狐狸叔叔的脸,还想装成狐狸叔叔跟它套近乎,它才不会被这个会偷脸的“爹爹”骗到! 封燃昼也不理解幼崽究竟在想什么,手一靠近它,它就朝自己哈气,别无他法,他只好跟之前那样,臭着脸递过去几根手指让它闻。 谢灼星爪爪紧紧扒着下面的软垫,警惕地盯着他伸过来的手,鼻尖微动,细细嗅了许久,闻到熟悉的味道,这才犹疑着收敛了攻击的姿态,脊背上炸开的毛毛也下去了。 谢灼星小心地从谢挽幽身后探出小脑袋,耳尖抖了抖,满眼狐疑地瞄着对面的封燃昼。 好奇怪,好像确实是狐狸叔叔的气味…… 封燃昼看它探头探脑地看着自己,眼神中的陌生散去了些,想靠近又不敢,怂得不行,顿时有种把它抓过来揉搓一顿,将它小脑瓜里的水全都搓出来的冲动。 他好整以暇地问:“如何?” 谢灼星惊恐地瞄他一眼,缩到娘亲身后怀疑崽生,小声嘀咕道:“可是爹爹不是没有脸吗?爹爹不可能有狐狸叔叔的脸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封燃昼反应过来什么,没好气地瞪向谢挽幽:“是你跟小白说的,说它爹没脸?” “……”谢挽幽嘴角一抽,终于明白崽崽做出刚刚一系列异常行为的原因。 原主可能跟小白说过封燃昼的坏话,大概是“不要脸”之类的话,不知为何,被小白理解成了“没有脸”。 没有脸的“爹爹”,忽然有了狐狸叔叔的脸,落在幼崽眼里,自然就变成了双倍的恐怖。 弄懂症结所在,事情就好办了。 谢挽幽把躲在身后的小白抱了起来,轻咳一声,对它解释道:“狐狸叔叔就是小白的爹爹,娘亲之前没认出来,是因为娘亲也不记得小白爹爹的样子。” 谢灼星偷偷看向旁边的狐狸叔叔,疑惑地问:“可是……娘亲为什么会不记得爹爹的样子呢?” 当着封燃昼面说起那晚的事,谢挽幽颇为不自在,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当时太黑了,娘亲就没看清,所以跟小白说的时候,可能哪里说的不对,不是爹爹没有脸的意思,是没看清脸。” 谢灼星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娘亲也是现在才发现,小白的爹爹就是狐狸叔叔?” 谢挽幽胡乱点点头,继续跟幼崽解释:“狐狸叔叔本来就住在魔域,我们现在到了魔域,自然就看到他了呀——小白放心,他真的不是妖怪变的假叔叔!” 所以对面那个是真的狐狸叔叔……也是真的爹爹? 谢灼星呆呆地听着,时不时狐疑地瞥向封燃昼,封燃昼故意别开脸,偏不看它。 居然以为他是假的。 笨死了。 谢灼星听完谢挽幽的解释,纠结地晃了晃尾巴尖,才试探着对封燃昼伸出爪爪:“狐狸叔叔,抱抱~” “刚刚还哈人,现在知道要人抱了?”封燃昼说了它一句,最后还是冷着脸伸出手,从谢挽幽手上把它接了过去,刚入手就察觉到了不对:“轻了这么多?” 谢灼星一被他抱在怀里,就开始在他身上四处嗅闻,从袖子闻到衣襟,甚至还想钻进他的领口,深入地闻闻。 封燃昼托着它的小屁股,皱眉按住了它,轻斥道:“老实点。” 谢灼星抖了抖耳朵尖,仰头看他下巴:“你真的是狐狸叔叔呀……” “我不是狐狸叔叔,”封燃昼阴阳怪气道:“我是你爹,叫爹。” 谢挽幽猝不及防地喷了:“噗——” 他未免也接受得太快了吧!而且还如此理直气壮地让小白认爹,谢挽幽真的有被这个场面戳中笑点。 封燃昼瞪她一眼,看向手里的幼崽。 幼崽显然也被他的话震住了,目光游移,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喊他,但它后来不知想起什么,又变得气鼓鼓的,大声拒绝:“不要!” 封燃昼饶有趣味:“为什么不要?” 谢灼星鼓着腮帮子,细数狐狸叔叔罪行:“狐狸叔叔欺负娘亲,把娘亲关起来,还偷宗主爷爷的东西,是个大坏蛋!小白不要理狐狸叔叔了!” 说着,它就在封燃昼手上背过身,只留给封燃昼一个气鼓鼓的小背影。 封燃昼:“……” 幼崽的心思果然变得很快,刚刚还要他抱抱,现在又说他是大坏蛋,再也不理他了。 封燃昼掂了掂它:“真的不理我了?” 谢灼星用团子般的背影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哼!” 封燃昼不由哂笑,要对付这个小东西,他自然有无数手段,但现在他还有话要问谢挽幽,便暂且压下了那些想法。 他探了探幼崽的身体,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抬眼看向谢挽幽,目光微沉:“它的血脉开启了?” 他果然知道有这件事,谢挽幽心下稍定,点头道:“对,就在五天前。” 稍微一想,封燃昼就明白了谢挽幽为何会不远万里地带着小白来到魔域。 封燃昼看向手里的小白,心下着实多了几分惊异。 谢挽幽来魔域找他,无疑冒了巨大的风险,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魔域中的危机,都足以让任何人望而却步……可她还是来了。 封燃昼没想到,小白在她的心里竟然占了这么大的分量。 见封燃昼沉默不语,谢挽幽心下一沉,眼眶就红了:“怎么样,是……很棘手吗?” 封燃昼见她红了眼睛,露出难得的脆弱模样,不由微怔。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垂下眼道:“没那么严重,吃药就能缓解。” 谢挽幽抿唇,传音道:“……没法治愈吗?” 封燃昼只道:“没有。” 谢挽幽喉间不由有些干涩,看向小白。 小白一直偷偷竖着耳朵听,听到吃药就不用死,不由抖了抖耳朵尖,想知道那药苦不苦,却不肯扭头看坏蛋狐狸叔叔,爪爪别扭地开了个花,小声问道:“也是很苦的药吗?” “是丹药,不苦。”封燃昼没好气地戳它圆圆的后脑勺一下:“你不是不要理我了吗?” 谢灼星马上闭上嘴,往外挪了挪。 封燃昼偏要戳它,它就再挪,直到避无可避,它只好仰头求助谢挽幽:“娘亲抱抱~” 谢挽幽笑了笑,把小家伙抱到了怀里,挠挠它的下巴。 谢灼星眯起眼睛,满足地在娘亲怀里呼噜呼噜,得意地瞄了对面的封燃昼一眼。 封燃昼不屑轻哼:“幼稚。” 谢灼星晃了晃尾巴尖,将下巴搁在谢挽幽的手腕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它又困了。 可它又怕狐狸叔叔趁它睡着再次欺负娘亲,便强撑着困意不肯入睡,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谢挽幽捏了捏它的耳朵尖:“睡吧,等小白睡醒,我们就到了。” 谢灼星困蔫蔫地摇头。 不能让狐狸叔叔欺负娘亲。 谢挽幽无奈,只好一下下顺着小白的毛毛摸。 随着他们离魔宫越来越近,谢挽幽能明显感受到,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 谢挽幽想起书上看过的一个知识点——受高阶火系兽类身上的火灵影响,凡是高阶火系兽类的巢穴,巢穴内的温度一般都会很高,并且,在选择巢穴时,高阶火系兽类也会更偏向于选择酷热之地,因为这样的巢穴对于高阶火系兽类来说,才是最舒适的巢穴。 照封燃昼这个程度,他所在的魔宫,应该就接近于火焰山了吧…… 要是放在修真界,谢挽幽有源源不断的冰灵气护体,自然是不怕这种高温的,但在灵气贫瘠的魔域,谢挽幽就得靠不断吞丹药补充灵力,散热的效果难免差了一大截。 封燃昼看到谢挽幽开始不断往嘴里丢丹药,不由皱眉:“你也生病了?” 谢挽幽擦了擦头上的汗,无奈道:“魔尊大人,我是会热的啊。” 封燃昼打量了她一番,意味不明道:“看来就算我不对你动手,只将你放在魔宫里,不出一个月,你恐怕也会被热死吧。” 谢挽幽:“……” 他这一张嘴真是损死了。 谢挽幽听着生气,可如今自己在他的地盘,又不敢怼他,只好掀开帘子,想看看外面的景色转移注意力。 一看之下,谢挽幽瞳孔地震。 他们不知到了哪里,放眼望去,整片区域都寸草不生,土地上甚至肉眼可见地冒出了流动的热气。 谢挽幽只是探头看了一眼,感觉头发都要开始自燃了,赶紧缩头,惊魂未定地坐了回来。 封燃昼好整以暇:“满意你看到的吗?” 谢挽幽摸了摸自己滚烫的头发,讪讪地问:“魔尊大人,敢问前方是火焰山吗?” 封燃昼慢条斯理道:“不,是汤谷,太阳升起之处。” 谢挽幽:“??” 好家伙,您究竟把巢穴筑哪了? 这是人能去的地方吗?! 谢挽幽想逃。 ——最终还是没逃,跟着封燃昼下轿的之前,谢挽幽直接吞了五颗玄灵丹,用灵气护住了自己。 至于小白,这小东西跟它爹一样,也很适应这种极限高温,进入汤谷没多久,便再也坚持不住,窝在谢挽幽怀里睡着了。 谢挽幽自己也被热得昏昏沉沉的,只顾着跟在封燃昼身后走,连魔宫什么样都没有心思多看。 他们不知走到了哪里,前面的封燃昼忽然停下脚步,谢挽幽一时不察,直直撞上了他的后背:“嘶——” “……”封燃昼回过身,看到她晕乎乎地捂住额头,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他脚下步子一转,走向另一个地方:“跟我过来。” 谢挽幽继续跟在他身后,一路穿过空荡阴暗的回廊,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巨大而厚重的门打开后,一阵冰凉的冷气迎面袭来,逼退了空气里的热气。 谢挽幽精神顿时一振,整个人又活了。 进门后,谢挽幽终于有心思打量周围的情况,这一看之下,谢挽幽不免惊诧。 这座宫殿……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光是高度,据谢挽幽目测,大概有十几层楼那么高,更别提整座宫殿的面积,谢挽幽都觉得它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 可这样大的地方,里面却什么也不放,只有一个冒着袅袅寒雾的巨大水潭。 那水潭几乎占据了整座宫殿的大部分面积,可以说,谢挽幽见过天空下的湖泊——但绝没见过宫殿里的湖泊。 好大的手笔! 谢挽幽蹲在水边,捞了捞水面,被冻了一个哆嗦。 好冰。 火焰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冷的水? 封燃昼站在她身旁,似是猜出了她心里的疑惑,拢着衣袖道:“潭底有千年寒玉髓。” 谢挽幽回过头问:“这里这么大,是因为你的本体也这么大吗?” 封燃昼瞥她一眼,并未回答,只是伸出手:“小白给我。” 谢挽幽迟疑:“干什么?” 封燃昼:“给它治病。” 谢挽幽看了眼熟睡的小白,不舍地把它交到封燃昼手上,又拿出一个小册子,一并递给了封燃昼:“这是师尊封印小白血脉时所用封印的解法,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封燃昼接过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目光转向她:“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谢挽幽哪敢乱跑,跑出去被烤成人干吗,自然点头如捣蒜。 她难得如此乖巧,封燃昼多看了她一眼,似是想到什么,冷冷弯唇:“别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你最好先想好,等会儿怎么跟我解释几年前的事。” 谢挽幽:“……” 完了,这就要开始兴师问罪了吗? 谢挽幽看着他抱着小白出了门,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苟住!她一定能苟住!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绕着水潭走了起来,一边打发时间,一边思考对策。 这宫殿空旷得很,谢挽幽一开始走动,四周便只剩谢挽幽的脚步声。 不知道封燃昼是怎么给小白治疗的,去了那么久,谢挽幽等得心烦意乱,总有不好的念头,干脆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本医书,想学着静静心。 正看到如何医治被烈火灼烧的患者,谢挽幽忽然感到后背传来一道存在感极其强烈的目光,她转过头,发现封燃昼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 ……对谢挽幽来说,这场景的恐怖程度简直不亚于鬼片。 但谢挽幽没在他怀里发现小白,顿时也顾不上别的了:“小白呢?” “在另一个房间睡觉。”封燃昼走上前,目光晦涩地低头看她:“它会睡上一个时辰,在这个时间里……我们可以谈点别的事。”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你想谈什么?” 封燃昼垂下眼眸,再度迫近她一步:“那晚山洞里发生的事,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79 复盘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解释?”谢挽幽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来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只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魔尊大人想要什么解释呢?” 封燃昼垂下眼,同样注视着谢挽幽琥珀色的双眼,语气沉了下来:“意外?” 谢挽幽不惧他的目光,语气淡淡:“难道魔尊大人以为,那晚的事是我见色起意,才故意为之的吗?” 封燃昼听到她说这话,不由蹙眉,眼角眉梢闪过稍纵即逝的恼意。 谢挽幽仿佛没看到,继续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一个筑基期,为何会出现在魔域?” “因为我被人骗了,”谢挽幽平铺直叙:“我被那个人骗到了魔域,卖给了魔域里的贩子,出逃的时候,中了魔域的药——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也阴差阳错地进了你所在的山洞。” “你现在是在责怪我?怪我玷污了你的清白?”谢挽幽靠近他一步,压低声音:“可你当时明明也可以选择推开我……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封燃昼目光微震,咬牙道:“谢挽幽——” 他话语中的警告已经溢于言表,可谢挽幽依旧半步不退,几乎是用气声问他:“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不清醒,魔尊大人难道也不清醒吗?” “是你自己不阻止我的,”谢挽幽垂下眼:“你敢说,你当时没有半分失控?也没有半分沉溺其中?” 在谢挽幽接连一番质问下,封燃昼的呼吸声悄然急促了些许。 多年前那晚的场景电光火石间回溯,断裂的腰带,落下后无暇拾起的面具,还有被他咬住的后颈……封燃昼眼睑泛红,及时掐断那些纷乱的遐念,低喝道:“够了!” 他蓬勃的怒意牵动了萦绕在殿内的火灵,轰然几声巨响过后,他们身旁的那片寒潭炸开几道数米高的水浪,无数水滴从空中落下,溅落在岸边两人的身上。 谢挽幽身上都被这片水花打湿了,她穿着黑袍,顷刻间便晕染出了一大片深色。 谢挽幽也没想到封燃昼会恼羞成怒到这个程度,默默擦了擦脸,抬头看向了他:“偷走吊坠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这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眼下我也落到了你手里,随你怎么处置我。” “随我怎么处置你?”封燃昼似乎稍微恢复点了理智,冷冷看她:“我若是想杀了你呢?” “你想杀我?”谢挽幽笑了,心口也生出一股没来由的郁气。 她之前是抢了封燃昼的吊坠,但她难道没有救封燃昼的命吗? 给他治了那么久的病,最后他还是想杀自己。 谢挽幽心里十分不痛快,语气也冷冷的:“那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说罢,她就在岸边坐下,看着晃动的水面,不再理他。 封燃昼原本是被她那些露骨之言逼问得有些气恼,才顺势说了刚才的话,想要她服软,可谢挽幽脾气这样倔,被他的话一激,反倒负了气,偏要顶着他,跟他作对到底。 封燃昼站在谢挽幽身后,看着她的头顶,心里多了一丝古怪,以及……新奇。 自从他成为魔尊,世人大多畏惧他的威势和力量,视他如洪水猛兽,可谢挽幽却是不同的,她有时怕他,有时又好像不怕,实在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 或许是自己想错了,封燃昼想,他以为谢挽幽能屈能伸,其实谢挽幽是个宁折不弯的硬骨头,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那股韧性就会显现出来,别人在这时越是强硬,她不但不会退却,反而会变得比那个人更强硬。 封燃昼看着她背对自己,一副不愿再跟他交谈下去的冷淡态度,心里也生出几分烦躁:“你好像很不怕死。” 谢挽幽语气平淡:“人固有一死,死在哪里都一样,魔尊大人若要动手,就现在吧。” 她冷言冷语,半点台阶也不给他下,封燃昼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她,盯了她的背影片刻,拂衣而去。 谢挽幽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没有回头去看,不知哪里吹来一股冷风,谢挽幽浑身湿漉漉的,一个没忍住,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还好没在封燃昼在的时候打,不然太没气势了…… 谢挽幽正想着,那脚步声又回来了,重新停留在她的身后。 谢挽幽久久没听到背后的人有什么动静,疑窦丛生之下,忍不住扭头去看。 刚转过头,谢挽幽就被一个厚重而柔软的物品兜了满头,她手忙脚乱地把那东西从头上掀下来,抓在了手里:“什么东西?” 封燃昼脸色很难看,侧过身,语气很不好:“披上。” 谢挽幽细看手里抓着的东西,发现那是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风,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做的,上面的毛又亮又柔顺,摸上去十分舒服,谢挽幽顿时说不出什么扎心窝子的话了,狐疑地瞥他:“你不是要杀我吗?给我披什么……这该不会是用你身上的毛做的吧?” “当然不是,”封燃昼显然被问恼了,冷冷瞥了她一眼:“再问就踹你下去。” 毛绒绒的披风在手,谢挽幽也顾不上生气了,摸一下披风上的毛,就转头看他一眼,像是在辨认披风的手感是否跟他狐尾上的手感一样。 “……”封燃昼转头不再看她,开口问道:“你用过玄沧剑法,拜入碧霄丹宗前,你曾是玄沧弟子?” 他既然正常说话,谢挽幽也不跟他呛声了,低头摸着毛领上的软毛道:“对啊。” 封燃昼顿了顿,继续问道:“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 这家伙忽然问起玄沧剑宗,该不会跟玄沧剑宗有仇吧?谢挽幽暗自思忖着,口中答道:“内门弟子。” 封燃昼语气似乎更加古怪了:“拜在了谁的门下?” 谢挽幽有些莫名,但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我们之前见过的渡玄剑尊,我之前是他的三徒弟,之所以躲得那么急,也是怕他认出我。” “……” 谢挽幽瞄了眼封燃昼的脸色,她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表情越来越奇怪了? 谢挽幽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不过后来我被渡玄剑尊逐出师门了,现在已经不是玄沧剑宗的弟子。” 真奇怪,听了这句话后,封燃昼的神色又忽然缓和了:“是吗?” 谢挽幽:“是、是啊……你有事吗?” 封燃昼终于转向她,语气仍带着一丝古怪:“我跟玄沧剑宗有些渊源,既然你以前是玄沧弟子……看在玄沧剑宗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先前的事。” 这就不追究了? 原来他不是跟玄沧剑宗有仇吗? 谢挽幽内心大为不解,不明白封燃昼为何态度大变,奇怪地打量他:“真的不追究了?所有事都不追究?” 封燃昼:“……你很希望我追究吗?” “没有没有——”谢挽幽顿了顿,从身上摸出那条吊坠:“那……这个还你?” 这次,封燃昼伸手接了。 当年的遗留问题就这么解决了,谢挽幽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当然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僵,毕竟小白的病暂时还要靠封燃昼来治。 她默默收起了指缝里夹着的一枚银针。 封燃昼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手里藏着什么?” 谢挽幽默默道:“没什么,一根针而已。” 封燃昼好整以暇地问:“如果我方才真的要杀你,这根针会扎到哪里?” 谢挽幽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自然是扎到要命的地方。” 她既然猜到封燃昼的身份没那么简单,当然也在暗地里留了一手。 封燃昼身上的毒,她之前其实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而是暗中将难以察觉的微弱的毒素分散到他浑身各处。 平日里,这些微弱毒素并不会影响到什么,但她只需扎上一针,这些毒素就会迅速汇聚,形成致死量。 到了那时,她就能以此为要挟,让他交出缓解血脉相斥的办法。 当然,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谢挽幽并不想把事做得这么绝。 好在事情暂时没有往最差的方向发展,谢挽幽看向封燃昼,手指搓了搓披风上温暖厚实的毛毛。 封燃昼注视了她片刻,没有再问,而是换了个话题:“小白的病,你打算怎么办?” 谢挽幽不假思索:“当然是想办法治愈。” “难度恐怕很大,”封燃昼淡淡道:“那些人用了几百年,也只做出了缓解血脉相斥的丹药。” 谢挽幽自然也知道要彻底解决血脉相斥没有那么容易,她微微抿唇:“如果一直用那种药缓解,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服用得越久,越有狂化的风险。” “狂化?”谢挽幽诧异地看向封燃昼:“这不就相当于饮鸩止渴?” 封燃昼低眸看她,冷冷挑起唇角道:“是啊,所以他们会在手底下没有价值的试验品完全失控之前,将它们直接销毁。” 谢挽幽呼吸沉重了一些,低声道:“依靠服用这种丹药来缓解血脉相斥的问题,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研制新药,否则……” 不管是小白,还是封燃昼和那些“试验品”,一旦开始狂化,都将是不可控的巨大麻烦。 封燃昼盯着她的神色,目光不明道:“你的意思,是要掺和进这件事?” 谢挽幽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你确定吗?”封燃昼靠近她一步,低下头,语气诡秘道:“一旦蹚进这滩浑水,可是会死的……” 他把“死”字咬得极重,谢挽幽不由眯了眯眼,但她没有后退,而是淡声道:“我窥探到那个组织里那么多的内幕,早就踩进了浑水里,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不是吗?况且,我若是怕死,根本不会来魔域找你。” 她这番话说出口,倒让封燃昼稍稍挑眉。 他终于后退一步,转身道:“跟我过来。” 谢挽幽知道他这是同意更近一步合作的意思,精神一振,裹着身上厚重的披风,亦步亦趋地跟他走到了门口——然后再次被外面的热气逼退。 “……”封燃昼回头看她一眼,最终还是在她四周设下隔热结界。 谢挽幽这才感到自己活了,跟在封燃昼身后时,总算能分出心神观察魔宫内的情景。 魔宫的建筑似乎都十分高大,壮丽之余,也有魔域妖异诡谲的美感,因为整体色调是黑色,难免显得有些阴森。 谢挽幽路过一处宫殿时,小心摸了摸墙的材质,入手触感却是刺骨的冰冷,竟然没有被高温烤得滚烫。 封燃昼停下脚步:“这是玄铁。” 谢挽幽不由瞳孔地震。 玄铁不融于烈火,可以任意塑形,是炼器的高档材料之一,修真界里想买块大点的玄铁都要花费许多灵石,他倒好,拿玄铁来造宫殿……谢挽幽不知是今天第几次感叹魔尊大人财大气粗。 一路走过诸多用途不明的吊诡建筑,周围把守的骷髅兵渐渐变多,谢挽幽感觉到自己被无数窟窿眼注视着,不由浑身发毛:“这些骷髅是用什么做的?” “仇敌的骨架。” “……” 把仇敌杀掉就算了,还要把人家做成骷髅守卫,放在身边为自己办事,真够缺德的……谢挽幽也是这一刻才意识到,外界有关魔尊的传言非虚,魔尊的确狠戾毒辣——只是在她和小白面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再远处还有飘来飘去的黑色幽灵状生物,又在谢挽幽的知识盲区里,谢挽幽默默看着,想问又不敢问。 封燃昼倒是瞥她一眼:“不问了?” 他既然主动提起,谢挽幽就虚心请教了:“那么请问魔尊大人,那又是什么呢?” 封燃昼:“不告诉你。” 谢挽幽:“?” 问了又不说,什么毛病? 谢挽幽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边跟着他穿过那些黑色幽灵,进入了黑色建筑群中格外恢宏华美的那座宫殿。 前殿显然是议事的地方,只有台阶之上放置着一把华美的座椅,下方则十分空旷。 谢挽幽借着四周的烛光,看到地面上还没来得及清洗干净的四溅血迹,不难想象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血案。 像是发觉谢挽幽短暂的出神,封燃昼饶有趣味地勾唇:“怎么,害怕了?” “倒也不是……”谢挽幽沉痛道:“我只是觉得来魔域一趟,这双鞋恐怕是不能要了。 “……” 让她看凶杀现场,她却只顾着心疼自己的鞋。 封燃昼一言难尽地瞥她一眼,绕过前殿,推开一扇门,抬步走了进去。 门后烛火通明,谢挽幽探头观察片刻,发现只是一个书房,这才放心地进了门。 这个书房被使用的时间显然很长,书架上的书籍凌乱地摆放着,地面上也到处都是揉成一团的纸团,比起那些冷清的宫殿,充满着生活过的痕迹。 封燃昼在案几后坐下,微抬下巴:“坐吧。” 谢挽幽自觉拖了把椅子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正要说什么,忽然瞄到案几上的一团白色,目光不由一亮:“小白?” 谢挽幽马上倾身,凑近去看它。 小家伙窝在竹篮里,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火绒草,爪爪抱着尾巴,整只崽崽缩成一团,打着小呼噜,显然睡得正香。 谢挽幽怜爱地摸摸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探它的体内,却发现它只恢复了小部分的灵力,谢挽幽不由有些疑惑,抬头看向封燃昼:“你没有完全解开它体内的封印吗?” 封燃昼撑着下巴看竹篮里的小白:“它是第一次进阶,如果一次性解开封印,它进阶得太快,会很痛苦。” 谢挽幽微愣:“会……多痛苦?” “骨骼瞬间拉长,再加上体内猛然暴涨的力量——”封燃昼顿了顿:“你想象一下。” 谢挽幽不敢想象。 她按住额头,看着竹篮里安睡的崽崽:“那还是慢慢来吧……大概需要多久?” 封燃昼:“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还不算太长,谢挽幽点点头,谈起了正事:“治疗血脉相斥的丹药,你有没有找其他天阶炼丹师研究过?” 封燃昼不紧不慢道:“你应该知道,当今修真界只有三个天阶炼丹师。” 谢挽幽点头:“知道,一个是天元宗主,一个是我师尊,最后一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封燃昼随口说出一个劲爆消息:“那你知不知道,天元宗主便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谢挽幽:“???” 谢挽幽大为震撼:“怎会如此!” 封燃昼看到她这个模样,目光微沉,他本以为谢挽幽不会那么快接受这件事,少不了质疑自己,不料谢挽幽下一秒就说道:“三大天阶炼丹师叛变了一个,剩下能指望的只有我师尊和另一个天阶炼丹师了——另一个天阶炼丹师不会也叛变了吧?” 封燃昼有些惊讶:“你就这么信了我的话?” 谢挽幽:“仙盟都是坏的,更何况天元宗主,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封燃昼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口中继续说道:“另一个天阶炼丹师立场不明,如今正在魔域内,我去见过他,可他性情古怪,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都不肯为我所用。” “那么,能研究治疗血脉相斥丹药的天阶炼丹师,就只有我师尊了,”谢挽幽有点疑惑:“你没试着找过我师尊吗?” 封燃昼看着她,并不言语。 谢挽幽就明白了,有天元宗主的例子在前,封燃昼不确定碧霄宗主的立场,自然不会选择轻信碧霄宗主。 他也在试探,试探碧霄宗主的立场。 她想了想,理智分析道:“我师尊如果也参与其中,仙盟也就不需要派人来碧霄丹宗偷混元神典了。况且,我师尊在仙盟手里保下了玄沧弟子,间接导致仙盟的秘密外泄,如果他跟仙盟或那个组织有牵扯,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所以我觉得,我师尊是可以信任的。” 封燃昼颔首,认同了她的想法:“说的有理。” 谢挽幽继续道:“眼下能研究这种丹药的炼丹师,除了我师尊,那个立场不明的天阶炼丹师也勉强算一个,如果能拉拢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封燃昼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冷笑道:“以他的脾气,恐怕不能被我们随便拉拢。” 谢挽幽嘴角一抽,看封燃昼这表情,恐怕那人也是个棘手人物。 谢挽幽觉得这事急不来,便掏出小本本,想要先记下这条线索:“他叫什么?” 封燃昼眯起眼看着那个眼熟的小本本,没想到她连来魔域都带着这东西:“他对外自称悬游道人。” “悬游……”谢挽幽忽然想起什么,从身上摸出师尊给她的信。 一看之下,信封上写着的,可不就是封燃昼说的悬游道人? 谢挽幽:“……” 她完全没想到,师尊说的故交,居然是另一个天阶炼丹师…… 这就是大佬的交友圈吗? “这不就巧了?我师尊跟悬游道人认识,”谢挽幽把信给他看:“我带着信去一趟,说不定能在悬游道人那里说上话。” 封燃昼接过信看了眼,沉默了:“……你师尊倒是真的疼爱你。” 谢挽幽矜持地翘起唇角:“那是自然。” 封燃昼饶有趣味道:“那他知道你以前还有另一个师尊吗?” 谢挽幽笑容僵住:“……知道。” “也知道你上个师尊是渡玄剑尊?” 谢挽幽笑容消失:“这个……不知道。” 封燃昼似乎对她的过往生出了兴趣:“对了,你当年为何会被容渡逐出师门?” 容渡,就是渡玄剑尊的本名,谢挽幽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对渡玄剑尊直呼其名了,不由一愣。 封燃昼还在等她说答案,谢挽幽不太想提当年原主干过的那些糊涂事,便含糊道:“因为我做了错事,那时候年轻叛逆嘛,不肯认错,顶撞了他几句,就闹崩了……” 封燃昼打量着她,似乎才想起一个问题:“你那时几岁了?” 谢挽幽思索了片刻,原主十六岁拜入玄沧剑宗,被逐出宗门时,好像是…… “十八岁?还是十九岁?” 封燃昼再次沉默了:“……” 谢挽幽狐疑地看他:“你这是什么表情?” 封燃昼:“……没什么。” 谢挽幽也莫名有点不自在,转移话题道:“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说回正事——正好悬游道人如今在魔域,我这几天可以去拜访一下。” 封燃昼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也从她身上挪开,落到竹篮里的小白身上:“既然如此,我到时候跟你同去。” “还有,”谢挽幽低头在小本本上刷刷地写字:“混元神典不是有六卷吗?你手上有几卷?我师尊说过,要研制出丹药,便需要拿到混元神典,至少得知道混合血脉的方法,才能有研制丹药的思路。” “两卷,第三卷和第六卷。”封燃昼顿了顿:“讲述混合血脉方法的那卷是第一卷,是整本神典的核心内容。” 谢挽幽皱眉:“第四卷在碧霄丹宗,这么说,除了第一卷,他们手里还有第二卷和第五卷?” 见封燃昼颔首,谢挽幽提出一个好奇了许久的问题:“第一卷讲的是如何混合血脉,那么第二卷和第五卷呢?” “第二卷炼气,第五卷炼魂。”封燃昼不紧不慢地解答道:“炼气,就是把一个人身上的力量提炼出来,炼成丹药,挪到另一个人身上,然后另一个人就能快速提升实力。” 谢挽幽瞬间想到被抽干灵气的盛清,原来仙盟抽取她的灵力,就是为了用来炼丹。 封燃昼观察她的表情:“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谢挽幽淡定道:“去云城那晚,我遇到一个被抽干灵力的女孩,差不多从她的经历里推测出来了。” 封燃昼这才明白过来什么,恍然道:“就说你怎么忽然那么好心地跑去救人,原来是发现了仙盟没处理干净的试验品。” 谢挽幽无语道:“……我在你眼里很坏吗?我为什么不会因为好心而去救人?” 封燃昼就拿出那枚被她偷走的吊坠,在谢挽幽眼前晃了晃:“你有好心?” 谢挽幽:“……” 成功让谢挽幽哑口无言,封燃昼才道:“后来呢,你应该不会随便放弃这个试验品。” 被猜中了,谢挽幽便道:“我让他们兄妹俩去碧霄丹宗了,我师尊能恢复他们的记忆,到时候就能通过他们的记忆反推出仙盟的据点。” 闻言,封燃昼眼中倒是真切地多了几分赞赏:“脑筋转得挺快。” 谢挽幽谦虚道:“一般一般。” 封燃昼想起在碧霄丹宗的事:“那你又是如何发现有人要去藏书阁偷东西的?” “丹盟里面关着仙盟派来的一个人……蛇,我从他嘴里问出来的。”谢挽幽想起当时场景,又有些反胃了:“但是他身上有言咒,说出那个组织的瞬间,就融化成血水了……” 封燃昼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对于谢挽幽的搞事能力,他又一次大开眼界:“那个组织里的试验品向来嘴严,你到底是怎么从他嘴里撬出答案的?” “这个啊,”谢挽幽从身上摸出一块留影石:“正品给我师尊了,这个是复刻的,看吧。” 封燃昼:“……你怎么带着留影石到处录像?” 谢挽幽淡定道:“录像留证是美德。” 看完录像后,封燃昼目光微动,瞥了谢挽幽一眼:“原来那天的信使是这样来的。” 谢挽幽抿唇:“既然你打死了信使,消息应该不会再传到那个组织里去了吧?” “不会,”封燃昼把留影石还给谢挽幽:“但他们会查,无论你在丹盟的踪迹被清理得再怎么干净,也终有被他们查出来的时候。” “到了那时——” 谢挽幽接话:“他们会来除掉我?” 封燃昼看着她,应了一声。 谢挽幽倒没有多怕:“所以说,我其实早就蹚进浑水里了,除了干掉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干掉他们?”封燃昼语气古怪,声音里却难得带上了些许笑意:“果然是不知者无畏。” “他们很厉害吗?”谢挽幽靠在他案几上,好奇问道。 “像我这样的混血,他们那里还有很多,你觉得呢?”封燃昼垂下眼,抱臂看向竹篮里的幼崽。 “……” 这一天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谢挽幽感到有点头疼。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白,谢挽幽心中一动,戳了戳小白的尾巴:“那晚小白进阶,我隐约看到小白长出了第二条尾巴……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九尾狐的血脉?” 封燃昼不知可否地应了一声:“随着进阶,它以后会逐渐长出九条尾巴。” 谢挽幽:“……” 所以之前叫他狐狸精,其实也没有叫错。 谢挽幽又捏捏小白头上的角:“那这是什么角?” 封燃昼:“龙角。” 好家伙,谢挽幽咽口水,又指向小白的翅膀:“这个翅膀又是……” 封燃昼抱臂:“凤翼。” “??”谢挽幽心里直呼离谱。 龙和凤的血脉那是能混在一起的吗!这也太乱来了吧! 谢挽幽狠狠闭眼:“那身体呢?我看它长得也不像九尾狐……” 封燃昼:“白虎。” 谢挽幽:“……”救命啊! 乱七八糟的血脉混在一起,不出事才怪! 写出混元神典的那位堕魔炼丹师,他的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 80 无恨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勉强找回点理智:“除了这些,还有哪些血脉?” 封燃昼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确认她没有露出类似于厌恶或恐惧的神色,才伸手戳了一下幼崽柔软的肚子,目光微动:“血,是麒麟血。” “你等等!”谢挽幽快速摸出小本本:“我记一下——” 写下麒麟两个字后,谢挽幽深深吐出一口气,总算知道小白的血为什么能治伤了,麒麟血是传说中的疗伤圣药,虽然没有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但在快速治疗内外伤的方面确有奇效。 龙角,凤翼,狐尾,麒麟血……光是已知的这几种血脉,谢挽幽就已经感到治疗的困难程度了,毕竟这不是普通的混血,而是神兽血脉大杂烩。 谢挽幽双目无神地盯着小本本,开始怀疑人生。 这真的有可能治好吗? 封燃昼早就知道这是个棘手的难题,因此瞥见谢挽幽的恍惚神态,并不觉得意外。 他垂下眼睫,没有出声打断谢挽幽的深思,而是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又戳了一下幼崽软乎乎的小肚子。 谢挽幽急忙护住:“别把它戳疼了!” “哪有这么娇弱,”封燃昼又捏它爪子,看到粉色的爪垫,不由轻哼一声。 谢挽幽如此喜欢这小崽子,估计就是被它这副可爱的外表迷惑了。 肤浅。 谢挽幽不知道他心中想法,怜爱地替小白揉揉肚肚,抬头对封燃昼道:“对了,我给小白取了个大名。” “是吗?”封燃昼提兴致:“取了什么名字?” “灼星,灼热的灼,谢灼星,”谢挽幽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 封燃昼默念这个名字片刻,大致明白她取这个名字的深意,他没什么好反对的,便颔首道:“不错。” 他对这个名字给予肯定,谢挽幽心里自然也很高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小白湿漉漉的鼻尖,无意识道:“灼星,燃昼,仔细一想,好像跟你的名字也很搭。”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谢挽幽口中轻柔吐出,封燃昼倏然抬起眼,待听完她的话,又重新垂下了眼睫。 可被谢挽幽这样唤了一次,封燃昼总觉心里有些古怪,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好在谢挽幽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封燃昼稍稍别开眼,低沉地应了一声。 谢挽幽唤出父子两人的名字时,不仅封燃昼心下微悸,小白的耳朵尖也微微弹动了一下。 谢挽幽注意到,顿时拉过竹篮,趴在篮边小声唤它:“小白?” 娘亲的声音落在耳边,小白的耳朵尖再次弹动了一下,它咂吧了一下嘴,眼睛还没睁开,身体已经动了。 它先是侧着身体,眯着眼睛拉长四肢,把自己拉成一个微弯的猫条,伸了个久违的懒腰,然后翻了个身,变成了趴着的姿势,这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呆愣愣地四处寻找娘亲。 小笨蛋,好可爱! 谢挽幽含着笑意提醒它:“娘亲在这里呀~” 谢灼星发现娘亲,尾巴尖马上开心得晃来晃去,下一秒,它张开羽翼,轻盈地朝谢挽幽飞去:“小白来辣!” 谢挽幽接住飞扑过来的毛绒绒,对着它的小脑袋一阵猛亲,几乎要喜极而泣。 病最重的时候,小白连抬起爪子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它能伸懒腰,也能飞了,虽然封印只解开了一点,但它的病情显然有了极大的好转。 谢挽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留恋地用鼻尖蹭蹭小白香香软软的毛毛:“小白还困不困呀?” “小白睡饱了,一点也不困。”谢灼星在娘亲熟悉的连环亲亲下,逐渐脱离了初醒的朦胧感,这才发觉到这次醒来后的不同。 它不困了,也不累了! 谢灼星不由疑惑地歪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可是娘亲,为什么小白不困了呢?” 谢挽幽把小白抱坐在怀里,两手捏住它的爪爪舍不得松开,低头说:“因为狐狸叔叔给小白治病了呀。” “狐狸……叔叔?” 谢挽幽这么一提醒,谢灼星这才注意到对面脸色不虞的封燃昼。 一看之下,它瞪大眼睛,身上的毛毛再次炸开了。 封燃昼脸色更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怎么,一觉醒来,又不认识我了?” 谢灼星被忍笑到颤抖的谢挽幽抚了抚后背,身上炸开的毛毛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它犹豫了一下,后腿踩着谢挽幽的膝盖,直起身子,用两只前爪扒住了案几,小心地探出半个毛绒绒的脑袋,暗中观察对面的封燃昼。 封燃昼抱臂:“看出什么了吗?” 谢灼星抖了抖耳朵尖,小声嘀咕:“原来不是做梦啊……长了角的坏蛋狐狸叔叔是真的……” 封燃昼:“……” 他眉梢微扬,正要说什么,就见对面探头探脑的幼崽张开翅膀,朝自己飞了过来。 不错,这小东西终于知道亲近一下它的亲爹了。 封燃昼神色稍缓,勉为其难地伸出手,看在它主动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接一接它。 没想到小白却径自飞过了他伸来的双手——落在他头顶暗红色的双角上。 封燃昼:“?”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隐忍道:“你做什么?” 谢灼星踩着他头顶的双角,低头看他,好奇发问:“狐狸叔叔,这个角是真的吗?” 封燃昼:“……我难道还会把假的角待在头上?” 谢灼星想了想,认真地点头:“娘亲说过,有一种小鸟很坏,会把其他小鸟的羽毛戴在自己身上,假装是自己的羽毛,狐狸叔叔也很坏,所以狐狸叔叔把别人的角戴在头上,也是很有可能的!” 谢挽幽被幼崽的逻辑打败了:“噗——” 封燃昼瞪她一眼,把头上的幼崽抓到手里,教训它道:“我是你爹爹,我头上有角,所以你也有角,懂了吗?” “?”谢灼星似懂非懂,听封燃昼提起头上的角,下意识想伸出爪爪摸一摸——可它的小短腿显然不足以支撑它够到头顶的小角。 封燃昼看它这副呆呆的模样,不由挑起唇角,戳了戳它的小爪子:“小短腿,一醒就闹人。” 谢灼星顿时变得气鼓鼓的:“小白才不是小短腿!” “真的吗,你的腿多长?”封燃昼伸出手指比了一下:“连我一根手指的长度都没有。” 谢灼星:“!!” 谢灼星不敢置信地对比了一下封燃昼的手指和自己的腿,瞬间变成了自闭崽崽,哭唧唧地飞回了谢挽幽怀里。 谢挽幽笑着安慰道:“狐狸叔叔都是大人了,小白还是个小孩子,你跟他比,当然比不过呀,没什么好难过的。” 谢灼星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把小脑袋埋在谢挽幽怀里蹭了蹭,闷声道:“狐狸叔叔耍赖,小白才不跟狐狸叔叔比。” 封燃昼哼了一声,看谢挽幽抱着幼崽轻声细语地哄,时不时还要亲几下,片刻后,他别开了眼。 魔宫里多了两个人,耳边果然吵闹了许多。 麻烦事也变多了。 谢挽幽奔波了三天,又接收了大量信息,一入夜就困得不行,封燃昼看她困得就差趴在桌上睡了,只好找个空房间,再从库房里给她寻一张软塌。 谢挽幽耐不住热,房间外还得额外再设一个隔热阵法。 做完这一切后,封燃昼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自我怀疑。 明明在最开始,他是打算把人抓回来关在魔宫里的,怎么到了现在,他反倒还给谢挽幽布置起房间了? 谢挽幽困极了,没有留意到封燃昼神色中的古怪,倚在门口,打着哈欠跟他说话:“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悬游道人?” 封燃昼打量她一眼:“不急,等我查到悬游道人如今的住处再说。” 谢挽幽困蔫蔫地点头。 事情既然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没别的要说的了。 目送封燃昼离开,谢挽幽关上门,迅速躺倒在塌上,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旁边的小白蹭过来,挨着她的脖颈,毛绒绒一团,谢挽幽翻身拍拍它的小身子,亲了一口。 谢灼星眯起眼睛,凑在谢挽幽耳边小声问道:“娘亲,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呀?” “不出意外的话……”谢挽幽也不太确定:“半个月吧,就是十五天,等小白的病完全治好,娘亲在这边办完事,我们就回碧霄丹宗,好不好?” “好~”得知回碧霄丹宗的大致时间,谢灼星开心地点了点头,用小脑袋蹭了蹭她:“小白没有问题啦,娘亲快睡觉吧。” 谢挽幽闭上眼,有崽崽在身边,她睡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大概是因为崽崽的病有所好转,加上跟封燃昼摊了牌,心中卸下了不少担子,谢挽幽这一觉睡得意外好,一夜无梦,醒来后也是神清气爽。 封燃昼那边的效率也很高,十分迅速地查到了悬游道人的下落。 第二天下午,谢挽幽带上崽崽,跟封燃昼一起去了悬游道人所在的无恨谷。 “无恨谷?”谢挽幽站在山门口,仰头看向刀削般垂直峭壁上的血红大字:“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住在里面的人看破红尘,所以才没有恨了吗?” “恰恰相反,”她身旁的封燃昼慢条斯理道:“悬游道人的性情十分古怪,你等会儿若见到他,就知道这儿为何叫无恨谷了。” 师尊和封燃昼都说悬游道人脾气古怪,谢挽幽不由对悬游道人越发好奇。 进入无恨谷,需要先爬一段阶梯,穿过山门,方能抵达悬游道人在无恨谷内的府邸。 来这里之前,谢挽幽本以为无恨谷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来的人应该很少。 但真正到了无恨谷,谢挽幽却发现,无恨谷内来往的魔修络绎不绝,进入无恨府内的魔修更是多到几乎快要踏破门槛。 谢挽幽万万没想到,这悬游道人作为天阶炼丹师,对于访客竟是来者不拒,随便谁都可以进入他的府邸,不由瞠目结舌。 这就跟大明星的家可以随便进出参观一样,未免也太……离谱了。 谢挽幽震撼问道:“这些魔修都是来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求药。”封燃昼淡定道:“这悬游道人有时会随机赠送丹药,只要合了他的眼缘,任何人都有可能获得天阶丹药,这些魔修就是为此而来的。” 谢挽幽:“?” 随机赠送……天阶丹药? 谢挽幽默然道:“大佬的世界,我果然是不懂的。” 封燃昼饶有趣味地瞥她一眼:“走,进去看看。” 81 怀疑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未免引人注意,抵达无恨谷之前,封燃昼便敛起身上的威压,又隐去了头上的龙角,只着一身低调的黑袍,束起银发,黑色魔纹在他俊美面容上留下妖异痕迹,乍然一看,与往来的普通魔修无异。 这副靡丽妖异的模样,跟他在修真界时的样子相比,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人都是视觉动物,谢挽幽不免多看了几眼。 他敏锐地察觉到谢挽幽的目光,那双狭长的灰蓝色眼眸转动,冷冷瞥了她一眼:“看路。” 谢挽幽略略心虚,火速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看向前方。 越是靠近无恨府,四周的人流便越是拥挤,封燃昼显然不打算带着谢挽幽挤进去,使了不知什么术法,前方的魔修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了。 被掀开的魔修们显然都不是什么善茬,站定后纷纷骂骂咧咧。 “谁啊!敢跟你老子动手?!出来,老子不锤死你!” “妈的,差点摔死我,想干架是吧!” “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 发现用术法开路的人是封燃昼,这些人马上围了过来,挥动各种法器,凶神恶煞地就要对他动手,封燃昼眉头微皱,觉得这些人聒噪,手指弹动,把喊得最响的几个魔修从围墙上空丢了出去。 他身上的魔气波动涤荡开来,四周叫嚷的魔修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魔域的人最懂如何审时度势,发觉这是个不好惹的,顿时作鸟雀状哗然散开。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从这些人中间走了过去,发现谢挽幽没跟上来,回头看她。 叹为观止的谢挽幽:“……” 她赶紧跟上。 凭一己之力拉满仇恨值,这猖狂程度也是没谁了。 谢灼星听到动静,从谢挽幽袖口里探出毛绒绒的小脑袋,好奇地左顾右盼。 可惜从它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周围熙攘人群的腰部,再往上看,就是各种各样的凶恶面容,它觉得有些可怕,正要扭动小屁股往回缩,就被封燃昼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整只提溜了出来。 “鬼鬼祟祟的,要看就在这里看。” 下一秒,谢灼星就落在了宽广的肩膀上,借着封燃昼的高度,它的视野瞬间变得格外开阔。 然而,获得最佳观赏位的同时,它也暴露在了那些凶恶大人的视线里。 谢灼星不免有些紧张,忍不住用两只爪爪扒住封燃昼的衣服,双耳后撇,睁大眼睛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大人。 直到发现那些长得很凶的大人好像都很害怕狐狸叔叔,谢灼星才渐渐放松下来,踩着狐狸叔叔的肩站起,翘起尾巴开始四处张望,新奇地观察起这个自己从没来过的地方。 封燃昼轻哼一声:“小怂包。” 它才不是小怂包呢,谢灼星不怎么服气地“咕”了一声,别扭地看别的地方去了。 谢挽幽知道封燃昼能护住小白,也就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让小白见见世面,锻炼一下胆量,其实也不错。 他们顺着人流一路往前,很快便进入了一个道场,道场上搭了一座挂了红绸的高台,台下已经围满了魔修,七嘴八舌的话语声汇聚起来,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喧哗声。 人群的密集程度实在太高了,为防走散,刚入道场没多久,谢挽幽便小心地揪住了封燃昼的一片衣角。 封燃昼看她一眼,并未阻止。 两人一崽并肩看向那座高台,谢挽幽猜测道:“这是要比武抢丹的意思?” 封燃昼看到的比她要多,否认了她的猜测:“未必,台上有炼丹炉。” “有炼丹炉,难道悬游道人是要当场开炉炼丹?” 说到这里,谢挽幽不由眼前一亮。 对于炼丹师来说,天阶炼丹师就是传奇般的存在,光是观看他们的炼丹过程,说不定都能悟到什么。 可惜炼丹需要静心凝神,为防丹毁,天阶炼丹师极少公开炼丹,因此,任何一个观摩天阶炼丹师开炉炼丹的机会,都是极为难得的。 封燃昼看她难得露出期待神色,不由微哂:“你不是已经拜入一位天阶炼丹师的门下了吗?现在其他天阶炼丹师要炼丹,与你何干?” “拜归拜,”谢挽幽回道:“谁会嫌学习的机会多呢?对吧小白?” 谢灼星猫猫头狂点:“对!娘亲说的对!” 封燃昼:“马屁精。” “不对,”谢灼星摇头,骄傲挺胸:“是虎屁精,娘亲说过,小白是小老虎!不是小马哦。” 封燃昼臭着脸:“……” 不懂这小崽子在骄傲什么。 他们说着话的功夫,一个身着灰衣,相貌普通的少年踏上了高台。 他年纪不大,眉宇间却全是倨傲,环视高台底下黑压压的人头片刻,他扬声道:“肃静!” 下方的魔修显然是认得他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那少年并不多说别的,单刀直入道:“悬游大师即将闭关,闭关前,悬游大师想玩个新鲜的——看到这个炼丹炉了吗?今天谁能用炼丹炉旁边的药草炼出丹药,悬游大师就奖励谁一个愿望。” 闻言,下方的魔修们顿时一片哗然。 如今天底下的炼丹师如此少,普通人哪会什么炼丹! 也就是说,这个要求直接把绝大部分魔修都筛了出去,连准入门槛都够不到,这些被筛出去的魔修哪能接受,纷纷试图跟台上的少年讨价还价。 少年一脚把攀爬上来的魔修踹了下去,不耐烦地皱眉,恶声恶气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懂不懂怎么玩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玩不起就给我滚出去!而不是让游戏的举办者改变规则——真是扫兴,悬游大师最讨厌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废物啦!” 被踹下去的魔修砸落在人群里,其他人如遇瘟神,哗然退散,不多时,地上那魔修就像吹气球似得,浑身鼓胀起来,变成了一个人皮河豚。 少年在高台上尖声大笑,拍手叫好,竟是一个飞身而下,把这人皮河豚往上一踹,它就真的像一个气球一般,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少年目送它消失在云端,这才淡定转身,对众人张开手,优雅行了一礼:“碍眼的人飞走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还是老规矩,打架可以,但悬游大师的道场不能见血哦。” 只是踹了一脚,就直接送走一个人……众魔修脸上出现畏惧之色,哪敢再多话,急忙应是。 少年便重新走上高台,拢袖道:“现在上来一个人,开始炼丹。” 魔修中一阵骚动,很快,就有几个神色激动的堕魔炼丹师挤开人群,沿着台阶冲向高台,不到半途,就扭身厮打了起来,谁都不想让其他人先上台阶。 其他无法参与的魔修自然也不想看到他们顺利炼丹,得到悬游大师青眼,也红着眼扑了上去,给那些堕魔炼丹师使绊子。 少年坐在栏杆上晃腿,看猴戏似的,津津有味地撑着下巴观看这场闹剧,到尽兴处,竟为那些魔修打气:“打他!揍他啊!用力点!” 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到此番混乱情景,谢挽幽不由跟封燃昼对视一眼。 封燃昼抱臂问道:“你怎么看?” “其中必然有诈,这个丹估计没那容易炼出来。”谢挽幽摸摸下巴:“先看看情况吧,看看第一个上台的天选倒霉蛋怎么说。” “正有此意。” 不多时,一个鼻青脸肿的堕魔炼丹师总算从包围圈中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上了高台。 少年神色一喜,急忙从栏杆上跳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快,开始炼丹吧。” 眼看那堕魔炼丹师就要开始炼丹了,谢挽幽不够高,踮起脚都看不到情况,封燃昼怕她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便随机挑了几个不顺眼的魔修打晕在地,摞成人体垫脚石,让谢挽幽踩上去看。 谢挽幽:“……?” 这是可以拿来垫脚的吗? 不过,她确实需要站得高点,这样才能看清楚那些药草究竟是什么。 所以尽管封燃昼制造的“垫脚石”太过猎奇了点,谢挽幽还是选择搭着封燃昼的手腕,借力踩了上去。 这下,她终于能透过栏杆缝隙,看清那个堕魔炼丹师取药草的地方。 那堕魔炼丹师正在一个个拿起那些药草,判断他们的药性,封燃昼却暂时无心多看,只觉被谢挽幽搭过的手腕多了几分异样的热度,他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用衣袖盖住了那片皮肤,试图用衣服上的凉意压下那股热度:“怎么样?” 谢挽幽专注地盯着堕魔炼丹师拿起的那些药草看,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道:“不太妙,那些药草我在书上见过,都是药性相冲的材料,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炼成一颗丹药的。” 闻言,封燃昼眉梢微扬。 果然,那堕魔炼丹师越挑越迟疑,到后来,脸色渐渐白了,期期艾艾地转头看向少年。 少年见不得他扭捏作态,皱眉斥道:“有话就说。” 那堕魔炼丹师就尽量用缓和的声音问:“天一大人,这些药材……真的能炼出丹药吗?是这样的,我见它们药性相冲,不像是能炼出丹药的样子,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 少年顿时冷下脸道:“没搞错,用这些药草绝对能炼出丹药,你要是炼不出来,就请下去吧,把机会留给别人。” 那堕魔炼丹师瞬间不敢说话了。 他显然不愿失去这个机会,因此迟疑一会儿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炼制丹药。 不出意外,最后炸炉了。 一旦炸炉,炼丹师也会遭遇反噬,那堕魔炼丹师直接昏迷了过去。 少年将他一脚踹下高台,不屑道:“悬游大师也讨厌不自量力的蠢人——下一个!” 其他魔修见炼丹也没那么容易,也不拦着要上台的堕魔炼丹师了,纷纷站在下方看热闹。 眼看台上炸了一炉又一炉,封燃昼好整以暇地询问旁边的谢挽幽:“好像很难,你能行吗?” 蹲坐在他肩上的谢灼星马上说:“娘亲肯定能行!” 谢挽幽从人形垫脚石上跳下来,笑着摸摸小白的脑袋:“小白这么相信娘亲呀?” 谢灼星仰头舔她的手心:“嗯!娘亲肯定可以的~” 谢挽幽把小家伙捧下来,亲了它的小耳朵一下,对封燃昼道:“既然那人说可以用那些药草炼出丹,那药性相冲一定是可解的,我刚刚思考了一下,已经有了点头绪。” 封燃昼有些讶异:“真的?” 不是他不相信谢挽幽,比起那些堕魔炼丹师,谢挽幽在炼丹方面的资历实在太浅了。 她年纪轻轻,才拜入碧霄丹宗没多久,所学不多,这些堕魔炼丹师都做不到的事,要说谢挽幽能做到……封燃昼觉得不太可能。 况且,悬游道人出的题必不可能太简单——至少在封燃昼的潜意识里,这一定不是能被三品炼丹师解出来的难题。 谢挽幽却是翘起唇角,凑近对他说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这个试炼大比第一名了。” 封燃昼这才想起来,谢挽幽就是因为在试炼大比上炼出一品完美丹药,才被碧霄宗主收为关门弟子的。 而当时天元宗主也有意收她为亲传弟子,只不过被她拒绝了。 封燃昼这时候才意识到,谢挽幽也是修真界里极有天赋的年轻修士之一。 盯着谢挽幽含着笑意的眼睛,不知为何,他的心弦微动了一下。 “既然如此,”封燃昼说:“那我为你开路。” 又一个堕魔炼丹师炸炉了。 少年长叹一声。 好无聊! 这年头,想找个好点的炼丹师都像是大浪淘金。 他所求真的不多,来个不那么废物的炼丹师也好啊! 正长吁短叹着,少年忽然听到下方传来一阵骚乱,趴在栏杆上一看,才发现是那个抱猫的女娃过来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女娃——更准确地说,是注意到女娃旁边那个银发男人。 虽然从那银发男人的气息里辨认不出他的身份,但少年还是能察觉出来,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些熟悉的讨厌感觉……少年说不上来。 好在那银发男子似乎无意生事,只是护着那个女娃,时不时凑近与她说话,还为她做了人形垫脚石,所以少年推断——这银发男子应当只是陪道侣出来凑热闹的高阶魔修罢了。 不过,他怎么忽然动了——还带着他道侣一起往这边走?难道他们当中也有炼丹师? 少年观察他们的行动轨迹,发现他们的确在朝高台这边走,不由精神一振。 事情终于变得有趣了起来! 眼见得他们俩到了高台下方,少年立即恢复正经神态,站在炼丹炉旁边等待。 他以为最后上来的会是那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魔修,没想到上来的却是那个长得格外漂亮的女娃。 少年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不确定地多问了一遍:“你要炼丹?” 那女娃点头了:“对,我要炼丹。” “没把握还是不要炼哦,”小姑娘长得实在标志,少年感觉眼睛得到了洗礼,难得多提醒了一句:“丹炉无眼,要是炸炉了,重则丧命呢。” 谢挽幽笑道:“我明白。” 少年也提起了点兴致:“那就开始吧。” 谢挽幽本要往炼丹炉走,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 少年马上问:“怎么,是想要放弃了吗?” 谢挽幽摇头:“不是,我是想问,如果是仙道的修士炼出丹药,悬游大师还会给奖励吗?” “仙道?”少年古怪地打量她:“你竟是仙道之人——好吧,随便是谁,只要能炼出丹药,悬游大师都会给奖励。” 谢挽幽松了口气:“那就好。” 因为悬游道人时常在魔域游走,谢挽幽就怕悬游大师跟仙道有仇,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问明白这件事,谢挽幽便站到了取药草的台前,目光快速扫过上面摆放着的药草。 她闭上眼,略一思忖,依次挑出六种不同剂量的药草。 少年眼中瞬间精光大放:“哎呀,小女娃看着年纪轻轻,眼光却是很毒辣呢。” 听到他的肯定,下方的魔修纷纷骚动了起来。 “不是吧,真让这小婆娘选对了?假的吧!” “别急,说不定是哪个老妖婆的伪装,再看看,选对药草又如何,还不一定能炼出来呢。” 有几个魔修想上来搞破坏,被封燃昼几脚踹了下去。 谢灼星稳稳扒在封燃昼的肩上,整只崽崽气鼓鼓的,恨不得也扑过去撕咬那些说娘亲坏话的坏蛋。 而此时,站在炼丹炉旁边的谢挽幽已无暇顾及下面混乱的情况,她静下心来,取出小白的火种,投进了炼丹炉里。 随后,她直接服下五颗玄灵丹,运起体内灵力。 纯净的冰灵气扩散开来时,全场的魔修瞬间目眦欲裂。 “这小婆娘是仙道的人!” “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金丹期修士,也敢来魔域晃荡——杀了她!” “杀了她!我们魔域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魔修大多都十分仇视仙道修士,一察觉到谢挽幽的身份,便群情激奋地往高台上攀爬。 封燃昼早有预料,分毫不漏地把这些如同蚂蚁般攀爬上来的魔修打了下去,偶有几个扒着栏杆边缘不松手的,谢灼星便会飞过去,生气地对着那些手喷火,把坏蛋们烧得大喊大叫,痛嚎着跌落在地。 少年皱了皱眉,他的注意力如今都在谢挽幽身上,便开始觉得这些魔修颇为吵闹了。 恰在此时,谢挽幽朝丹炉里扔了第一种药草。 少年马上看过去,却见那药草被赤红色的火焰迅速提纯,谢挽幽并不犹豫,很快就丢入下一种药草,同样提纯得十分迅速。 他不自觉屏息,眼看着两者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心中不由更多几分惊叹。 好强的精神力! 好厉害的高阶火焰! 谢挽幽不疾不徐地投入第三种、第四种、第五种药草。 谢挽幽从未一次性融合过如此多的药草,额头上不由冒出几滴汗,看得少年都想亲自上手给她擦擦。 直到最后一种药草完全融合,丹炉中隐隐有药香浮现。 天空上似乎响起了沉闷的雷声,却没有雷落下。 谢挽幽没来得及多想,张开手,丹炉里成形的丹药便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这才有空擦头上的汗,摊手给少年看:“这样行吗?” 说着,谢挽幽迟疑了一下,茫然道:“这应该是四品丹药吧?” 离开修真界之前,她才刚炼出三阶中品,怎么到了魔域,却忽然跨阶炼出四品丹药了? “是!是四品丹药!这丹药本就只是四品丹药!”少年从谢挽幽手里接过丹药,睁大眼睛辨认,颤着嗓音不敢置信道:“还是个四品完美丹药——你,你居然炼出完美丹药了!” “?”谢挽幽看向天空:“可是没有金雷啊……” “嗨呀,这是在魔域,魔域乃是神弃之地,哪来的天雷!”少年压抑住激动,转身对台下魔修嫌弃摆手:“炼出丹药的炼丹师已经出现了,这几天悬游大师不再见客,诸位快回吧!” 顾不上台下哗然一片的魔修,少年一把拽住谢挽幽的手腕,兴致勃勃道:“走!跟我去见悬游大师!” 谢挽幽连忙道:“等等——” 少年根本不听,带着她几个起跃,踩着魔修的头飞往一个方向。 谢挽幽赶紧回头看,发现封燃昼朝自己追了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少年带着谢挽幽落在地上,要拉着她进入内院时,谢挽幽的另一只手被封燃昼拽住了。 少年发现拉不动人,回过头看见是他,眉头顿时一皱,冷着脸说:“悬游大师只见炼出丹药的炼丹师,闲杂人等回避。” 封燃昼目光冷冽:“放开她。” “你——”少年眯起眼睛,不欲跟他来硬的,背在身后的手微动,正想给他撒把迷药,被谢挽幽发现,赶紧挡住了封燃昼:“误会误会,他不是什么闲杂之人。” 她挡在中间,少年不好出手,只好瞪着她身后的封燃昼道:“那他是谁?若是普通人,就别想跟进来了。” 谢挽幽回头看了封燃昼一眼,后退一小步,然后——一把揽住了封燃昼的腰:“他是我道侣,平时离不开我,若是我一时半刻不在,他会把这里掀掉的,大人行行好,把他也一起放进去吧!” 封燃昼神色一僵,转头瞪向谢挽幽:“你——” 谢挽幽揽着他的腰,保持微笑。 少年本来觉得他们是道侣,此时又有点不确定了,怀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真的吗?可你们怎么看上去不太熟的样子?” 谢挽幽闭着眼睛扯淡:“没有,我们感情很好!” “是吗?”少年怀疑道:“那你们现在亲一个给我看看。” 谢挽幽:“!” 封燃昼:“?” 谢灼星:“??” 三脸茫然。 82 奖励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检验方法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谢挽幽震惊之后,缓缓地将脸转向封燃昼,用茫然的眼神瞄他。 咋整? 封燃昼也转向她,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显然也被少年的要求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少年怀疑的目光还在他们之间徘徊,一时间,谢挽幽头脑高速运转。 悬游道人立场不明,她单独进去,万一与悬游道人谈崩,便会处于劣势,况且,有关于血脉相斥,封燃昼知晓的比她多,跟悬游道人谈起来,更能事半功倍。 所以为确保稳妥,封燃昼是一定要跟她一起进去的。 谢挽幽心中有了决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封燃昼整个转了过来,倾身凑了过去:“你不想跟我一起进去吗?别害羞了,又不是没亲过,来亲一个——” “哎呦哎呦,这就开始了……”少年马上用手捂住眼,从漏出的指缝里偷看,眼珠子滴溜溜转,嘴上却道:“真是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可就当谢挽幽凑过去的时候,封燃昼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她的额头,眉梢微扬地看她,似笑非笑道:“昨晚亲了那么多次,还不够吗?再说了,这种私密之事,似乎也不好表演给外人看吧。” 谢挽幽:“?” 封燃昼转头看了少年一眼,抵住谢挽幽额头的手指下移,牵住她的手:“既然他不让为夫跟你一起进去,那夫人也别进去了,总归也只是来凑个热闹,你若想见天阶炼丹师,大不了我们就去碧霄丹宗,如何?” 听他一口一个“为夫”和“夫人”,谢挽幽不由一阵牙酸,但紧接着,她便反应过来封燃昼打的是什么算盘,马上配合着做出一番犹豫不决的神色,叹气道:“好吧……虽然我真的很想见悬游大师,但如果没有夫君在身边,我不去也罢。” 少年马上急眼了:“不行!怎么能不去呢!见天阶炼丹师这么好的机会,小女娃你天赋如此高,真的要为了区区一个男人放弃吗!” 封燃昼牵着谢挽幽的手,淡淡道:“我夫人是仙道之人,要见天阶炼丹师,自然也是见修真界的沈宗主最好,既然我夫人天赋颇高,想必沈宗主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谢挽幽适时露出向往神色:“那我们一起去见沈宗主吧,虽然路远了一些,但有夫君相伴,我也就不怕了。” 说罢,两人虚假地朝对方一笑,默契地转过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少年听到“沈宗主”三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又见他们真的要走,急忙冲过去拦住,跳着脚抓狂大喊道:“不许去见沈青霜!他哪里比得过悬游大师!不许走!” 谢挽幽无辜道:“……可我想跟夫君在一起。” “行行行!在一起!你们一辈子锁死!”少年无可奈何地大喝一声,臭着脸抱臂往里走:“最讨厌你们这种小夫妻了——进来吧进来吧,一起进来!” 总算是成了。 谢挽幽与封燃昼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跟在少年身后,一同进了内院。 见大人们都不说话了,谢灼星憋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凑到谢挽幽耳边窃窃私语:“娘亲,你昨晚真的跟狐……爹爹亲亲了吗?”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小白声音虽小,在场其他人却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少年马上回过头,讶然道:“你们连孩子都有了?” 他打量这只幼崽的模样,眼睛颜色确实跟它爹一模一样。 谢挽幽清咳一声:“嗯……这是我们的孩子。” 这点倒是没有骗人。 回完少年的话,谢挽幽转头看向小白,有点苦恼该怎么跟崽崽说这件事,然而少年就在前面,她总不能说没亲过,只好含糊道:“对,小白睡着了,所以不知道……” 崽崽还小,不知道她和封燃昼刚刚说的话只是权宜之计,等他们离开无恨谷后再跟崽崽解释,应该也来得及。 听到娘亲承认真的跟狐狸叔叔亲亲了,幼崽眼中瞬间出现了三分茫然,三分震惊,四分不敢置信。 它睁大眼睛看向封燃昼,不知想到什么,展开羽翼飞到封燃昼的肩上,满脸严肃地在他的脖颈和脸颊上四处嗅闻。 封燃昼一巴掌包住它的小圆脑袋,没好气地问:“闻什么?” 谢灼星被他捂住整张脸,努力探头往他颈边凑,闷声闷气地说:“小白……要找出娘亲亲过的地方。” 它才不信狐狸叔叔能得到娘亲的亲亲。 封燃昼:“……” 幼崽的想法,他真的不理解。 少年不知从他们的话语里窥到了什么,耳朵一红,结结巴巴地斥责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说什么呢……快别说了,羞不羞人!” 说罢,他匆匆引他们到了一扇朱红雕花的门前,丢下一句“在这等会儿,悬游大师马上就到”便闪身离开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把还贴在封燃昼身上嗅闻的小白抱了下来,轻咬它的耳朵尖一口:“小笨蛋。” 谢灼星歪了歪头,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说自己是小笨蛋。 封燃昼在旁边看着,抱臂轻哼一声。 就在这时,那扇朱红大门嘎吱一声,自发打开了。 谢挽幽和封燃昼对视一眼,抬脚往里面走去。 刚进门,入目的便是满屋的华美物件,极尽奢华之能,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股药香,绕过朱漆金花屏风,便踩上了一张朱红地毯。 谢挽幽本在观察周围的摆设,忽然听到脚下传来细细的惨叫声,一低头,就看到地毯里不断穿梭的一张张扭曲人脸,其中一张人脸正被她踩在脚下——那阵惨叫声就是从它嘴里传出的。 谢挽幽僵硬着抬起脚,那张人脸便飞快游走了。 封燃昼挑眉道:“这是拘魂毯,跟拘魂鼎差不多,新奇之处就在于可以把仇敌的魂魄拘在里面,日日夜夜踩着泄愤。” 谢挽幽:“……出发点是好的,炼制这毯子的炼器师有点意思。” 闻言,封燃昼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哪里有意思?” 谢挽幽一脚一个惨叫的人脸,深吸一口气:“别人步步生莲,他步步生脸,很会创新。” 说出这句话后,谢挽幽听到身边的封燃昼低低一笑,不由转头看去,发现封燃昼唇角上扬,神色中难得不见丝毫阴霾。 笑什么笑,她说的不对吗? 踩着人脸毯,谢挽幽也无心观察房间里的情况了,径自看向不远处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桌。 桌上放着镇纸、砚台,还有几摞高耸的厚重典籍,桌旁一个大肚敞口的青花坛子,里边矗着十几卷宣纸画轴,一个红衣俊美男子端正地坐在桌后,貌似沉肃地盯着手里的卷轴看。 谢挽幽估摸着这就是传闻中的悬游道人了……竟然意外的年轻。 她本以为悬游道人既是师尊故交,应该跟师尊的年纪差不多,但真正见到悬游道人的真容后,谢挽幽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不免生出一丝违和感。 迟疑了片刻,谢挽幽对上方的红衣男人行了个礼:“晚辈谢挽幽,拜见悬游大师。” 上座的红衣男子头也不抬:“你就是刚刚炼制出六回丹的人?” 谢挽幽不知悬游道人为何明知故问,便道:“正是晚辈。” 悬游道人终于放下卷轴,抬头看她一眼,好整以暇地支着脑袋,慵懒道:“我这六回丹没有丹方,是我自创的,你如何想到的炼制方法,说来听听。” 出题人开始询问解题思路,谢挽幽也不发怵,照着自己的思路答道:“这些药草虽然表面看上去药性相冲,无法融合,但只要合理配比剂量,提纯时再将杂质完全去除干净,所谓的相冲便能抵消一部分,维持在一个勉强不炸炉的程度。” “这时,再依次投入其他药草,以此递推,直至完全抵消相冲药性,融合成为一颗完美丹药……要炼此丹,每一环都要紧紧相扣,我想,这就是悬游大师为此丹取名为六回丹的原因。” “好!”悬游道人猛一拍桌,迫不及待地问:“那药草选取和剂量配比呢,你再天才,没有反复试验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凭空想出来吧?” “……”被悬游道人一番提问,谢挽幽莫名有种答辩的感觉,硬着头皮答道:“是这样的,以往炼丹,我会记住每种药草提纯后的剂量,所以……”她只需要在脑海里推演一番,就能算出每种药草所需的配比了。 悬游道人闻言,不由喟叹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说完,起身来到了谢挽幽的面前,重新端起天阶炼丹师的矜贵架子,微抬下巴,威严道:“是叫谢挽幽吧?好孩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师尊了。” 谢挽幽:“???” “等等——”谢挽幽目瞪口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急忙道:“什么、什么师尊?” 刚刚她走神了吗,怎么好像跳过了一大段重要剧情? “傻徒儿,”悬游道人用一种慈爱而包容的目光注视着她:“你炼为师的丹药,不就是想当为师的徒弟吗?为师是爽快人,不拘那些冗杂礼节,这便答应你了。” 谢挽幽:“?” 悬游道人什么时候说谁炼出丹药就收谁为徒了?他说的难道不是谁炼出丹药,就给谁一个愿望吗? 谢挽幽不得不提醒道:“那个奖励……” “奖励?”悬游道人神色一僵,像是才发现还有这回事似的,桃花眼中闪过精光,理直气壮道:“奖励你成为我的徒弟,这还不够吗!” 谢挽幽:“……” 她的脑袋上缓缓冒出更多问号,转头询问地看向封燃昼。 这悬游道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天阶炼丹师?画风也太不对劲了吧…… 封燃昼唇角微挑,正要开口,忽然被悬游道人挤到了一边。 悬游道人搭住谢挽幽的肩膀,语气激动地给她洗脑画饼:“这个奖励的份量还不够吗?我可是世间唯三的天阶炼丹师!只要跟着我,你成为天阶炼丹师指日可待!” “是挺好的,”谢挽幽默默把悬游道人搭着自己肩膀的手拉了下去:“但是很可惜,我已经有师尊了。” 悬游道人勃然变色:“什么!是谁敢跟我抢徒弟,我要杀了他!” “……”谢挽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这是我师尊给您的信,您看看吧。” “你师尊给我写信?他认得我?”悬游道人狐疑地接过这封信,用眼角余光瞥谢挽幽一眼:“本座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信都会看的。” 谢挽幽:“……不是阿猫阿狗,您看了就知道了。” 悬游道人这才皱着眉,不耐烦地把信拆开来看,一看之下,他瞬间睁大了双眼,下一秒,竟是“啪”地一声合上了信。 谢挽幽:“悬游大师?” 悬游道人捏着信凝滞片刻,失声道:“你师尊……是沈青霜?” 83 交易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冰冷的水滴坠落虚空,最后滴落于一人发梢之上。那道人影瞬间一记哆嗦,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头顶,看着指间多出的几丝湿润,一言不发,继续大步前行着。 更主要的一点是,要是龙九能激怒这个神秘的绿芒骷髅,这家伙也许就找龙九去了。 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在心里反复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现在我们都是在拖延时间,可是像这样下去,早晚都会坚持不住。 至于那些石子之类的东西,对暗器高手来说,应该也是非常厉害的武器,不过展步不是暗器高手,所以这些东西对展步倒是没有什么用。 “一点点工作,做完了明天才能陪你和儿子好好玩,乖,你睡吧。”霍爵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然后赶紧起身离开,以后这种惹火烧身的事情,要少做。 买东西,这个词是王露教给斩月的,否则久居山庄的她根本不知道“买”。 10分钟的时间眨眼即逝,当林穆等人进入到比赛房间时,皇族战队五人已等候多时。 韩晗刚卸完一车,坐在那里休息,突然发现自己身前有一处阴凉,阳光被挡住了。 然后霍爵先下楼了,无论房间里多么的饥渴难耐,走出房门,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正经和高冷,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最让他气愤的就是眼前这人了,明明就旧相识,装的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大手轻抬,骨节分明的指尖掠过滑至凌无双玉颜上的发丝,看着她迷离莹润的美眸,有着无尽的幸福和满足。 有服务员上来问叶肥叽,她说要一间房,服务员便领着我们朝里面走,最后带到了一间包房里,顿时我感觉像进了国宴厅一样。 我费力地扭了扭脖子,看向了司徒如海手臂,那手臂上有个字,的确充满了力量,就如同天坑地下莫爷和云浮道人墓碑上的字。 难道他说错了吗?要是不出意外,司徒景凉本来就是要喊他一声爷爷,如果他跟范依依真的结成了婚的话。 吃过早餐后我把狗牙还给了叶肥叽,她接过来然后把我拉到了房里,说要告诉我一个坏消息。看她对我说出那句话时表情很不自然的样子,我就猜到这个坏消息肯定足够坏。 轩辕墨心里堵塞的厉害,挪动脚步,走到距离婉兮稍微远些的花树下,抬眼望着天上的云彩和晚霞,双眼微微有些泛红。 三国合并,天下一统,是想要成为王者的每个男儿都想实现的愿望。 倾悦宫外的花园中,种满了桃树,红色的桃花争相怒放,云蒸霞蔚,比朝霞还要绚烂夺目,比晚霞更为璀璨妖娆。 “我今天就看一看你究竟如何“惹是生非”!”中年人的舌头故意将“惹是生非”这四个字咬得非常重。 “我知道你不服气,中午休息之后,你就跟那只血猿打,它的实力也是在脱凡境初期。”徐川对着另外一只笼子指了一下,那血猿像是听到有吃的一般,立即就兴奋大叫起来,双眼猩红宛如喷火一般。 刚刚明明还在说正经事,但他竟然可以在一下秒就来个十万八千里的话题……呃……他行的。 也就在此时,青鸾中的大师姐看着恢复过来的青鸾道兵,脸上露出笑容,她相信,恢复过来的青鸾道兵组建更加强大的青鸾战阵,绝对能够将血龙和它的掌控者击溃。 这一世的最强的一批年轻人将会聚集于此,到底谁能问鼎天下?谁能成为一个时代的领军人物?谁能横推天下流芳万古?这些都将在数日后揭晓。 违禁品还有相关核心人员直接在高空化成了齑粉,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苏妍的出现直接让某些人大喜过望,比如说云翳,然而再看到她的订婚戒指之后就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威胁。”周南摇摇头,“你以前在SZ干过啥,我本不想计较,但没有办法,你这一做好事,名气太大,有老相识要找你,我拦都拦不住。”他说着扬了杨手中的报纸。 晨练的时间到了,孙猴子洗漱完毕便背起七星宝剑跨上山地赛车向运动场悠闲地骑去。 杜变举起剑,内力混合着断魂影能量,朝着唐严猛地激射而出,前所未有的精神攻击,创造历史的精神攻击。 望着远远离去的背影,陈秀秀甜蜜一笑,然后眼睛盯着床顶帐幔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芽这次是真的要回营地了,吕护卫突然朝她做了个手势,青芽心中虽然疑惑,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呢,不过仍旧连忙止住脚步。 84 动身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第二天,谢挽幽在巳时之前踏入了无恨府。 悬游道人早有预料似的,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抬起眼皮:“来了?考虑清楚了没有。” 谢挽幽点头,对悬游道人行了一礼:“晚辈愿意与悬游大师同去采药。” 悬游道人瞬间态度大变,闪身掠到谢挽幽身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捞住她的肩膀,带着就往外面走:“来吧孩子,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如此迫不及待,倒让谢挽幽生出几分迟疑,严重怀疑前方等着她的是个大坑。 但眼下她暂无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悬游道人身旁,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悬游道人今日换了那身鲜艳的红衣,穿了件低调奢华的墨紫色金丝束腰锦袍,一头墨发用暗紫色发带束起,一张不羁俊逸的青年面孔上满是意气风发。 注意到谢挽幽投过来的视线,他不由颇为自得地抚上自己的下巴,桃花眼上扬:“怎样,本座这副模样,是不是比沈青霜更加风流倜傥?这年头,像本座这样拥有英俊帅脸的师尊可不多了,拜到就是赚到,要不要当本座徒弟,你不如再考虑一下。” “……”悬游道人的画风如此清奇,谢挽幽着实有点接受无能,悄然咽了咽口水,僵硬道:“悬游大师,其实晚辈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不知大师可否为我解惑?” 悬游道人摆手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答不答就是本座的事了。” 谢挽幽就谨慎地问:“悬游大师与我师尊既然是故交,为何您看上去却是如此……风流倜傥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起这个,悬游道人可就来劲了,得意洋洋道:“有两个原因,其一,自然是因为本座比沈青霜年轻——” 年轻到这个地步,应该差了很多岁吧,谢挽幽正猜测着,就听到悬游道人下一秒大笑道:“本座可是比他整整年轻了三岁!怎么样,没想到吧!” “?”谢挽幽表情消失:“……确实没想到。” “挽幽啊,你可别小瞧这差的三岁,”悬游道人老神在在道:“俗话说三岁一个代沟,本座跟他沈青霜的思想境界和身体境况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他老糊涂的时候,我还精神矍铄,这就是区别——你说是不是?” 谢挽幽沉默了。 悬游道人这话说的,知道的是差三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差了三百岁。 谢挽幽不知说什么才好,含含糊糊地应了,转移话题道:“其一是因为您比我师尊年轻,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因为本座研究多年的驻颜之术了。”悬游道人说着,又发起了痴狂症来,恶声恶气道:“年轻时意气风发的鲜衣少年,老了却要变成满头白发的糟老头子,沈青霜和祁元景认了命,本座却不肯认!什么年华易逝,本座偏要留住,天又能奈我何?” 谢挽幽心下有几分震动,不由动容道:“悬游大师是一位很有想法的前辈。” “是不是?本座也这么觉得!”悬游道人再度搭着谢挽幽的肩,凑近道:“所以要不要考虑拜本座为师!” 悬游道人对拜师这件事究竟是多执着啊……谢挽幽心中的波澜消失了,无奈道:“不然我这次回碧霄丹宗时,悬游大师也跟我一并回去吧,拜师这件事,至少也得同我师尊商量商量吧。” “跟你回去?”悬游道人却像是听到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睁大眼睛道:“什么跟你一起回去——回去见沈青霜?!” “对啊,”谢挽幽见悬游道人听了她的提议后似乎有几分恍惚,试探着道:“您与我师尊已经许久未见了吧,正好也可以叙叙旧。” “不不不……”悬游道人瞬间松开了谢挽幽的肩,走到了一旁,抱臂臭着脸道:“本座才不要回修真界,见到修真界的人就恶心。” 谢挽幽看了看自己:“……” “看什么看,你自然是不同的,”悬游道人绷着脸道:“总之……本座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此事你休要再提。” 悬游道人话已至此,谢挽幽便没有再劝,而是将目光转向四周,观察远处的景色,问道:“大师,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悬游道人嘴上说不许再提,却还是被她方才的提议扰乱心神,听她这么问,随口答道:“骨棘崖,去找骨生花。” “骨生花?” “是一种只能在魔修骸骨里开出来的花,”悬游道人道:“魔修死后,若他们体内的魔气和魂魄没有散尽,骨生花种又恰好寄生了他们的骸骨,那种子便会借着那点魔气的力量,一边吞噬着魔修的魂魄和腐肉,一边攀缘着他们的骨骼生长。” 他总结道:“是一种极为邪门的药材,这些年本座在魔域游历,曾摘过十几朵研究,据本座所知,要找这种花,去骨棘崖下找最省时省力。” “不过,挽幽啊,你也得小心啊。” 悬游道人语气诡秘道:“骨棘崖下满是怨气,一旦惊动了那些骸骨,骸骨们就会借着怨气‘复活’,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你师尊教过你怎么对付那种骸骨没有?” 谢挽幽诚实地摇头,挺不好意思道:“悬游大师,我才拜入碧霄丹宗没多久,这方面并无涉猎。” “没关系,没关系,知识嘛,都是从无到有的,”悬游道人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本座教你怎么做就行了,只教一次,你可得听好。” 谢挽幽听了这话,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悬游道人便已经讲解起了对付复活骸骨的要诀。 她顿时把那些念头抛之脑后,认真地听了起来。 …… 封燃昼跟在谢挽幽和悬游道人后面,一路到了骨棘崖。 看到崖下肉眼可见的黑色怨气,封燃昼不着痕迹地皱眉。 悬游道人带谢挽幽来这里做什么? 崖下的骸骨对他来说虽然不值一提,但对于谢挽幽来说,只怕是无比危险的存在。 他抿唇看着悬游道人跟谢挽幽说了什么,之后两人便一起下了崖底。 封燃昼跟下去,落在一处崖壁上,皱眉看着谢挽幽在身上设下一层隔绝气息的结界,轻手轻脚地踏入了一片荆棘般的骸骨当中。 而悬游道人则留在有防御法宝的安全区内,负手看着谢挽幽深入骨林之中。 封燃昼深深蹙眉,骨棘崖下的骸骨数以万计,谢挽幽孤身进入其中,一旦惊动那些骸骨,必定会陷入险境。 谢挽幽毕竟是为了找出丹药原材料才会做到这个地步,封燃昼不可能放任不管,紧紧盯着下方的谢挽幽,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异变。 谢灼星从他领口处探出头,同样看到了下方的诡异骸骨林,以及摸进骸骨林的娘亲,一双灰蓝色眼睛顿时睁大了:“娘亲!” 它扭动着要从封燃昼的衣领里爬出来,却被封燃昼按着脑袋推了回去:“老实点,不然把你送回去。” 谢灼星委屈巴巴地用爪爪扒住他的衣领,乖乖不动了,小声道:“可娘亲很危险。” 封燃昼低头看了眼它耷拉的耳朵尖,沉声道:“她有任务,我不能随便插手,若她遇到危险,我会下去救她。” 谢灼星这才不吭声了,眼巴巴盯着下面的谢挽幽看。 封燃昼与它一起看去,便见谢挽幽一边轻手轻脚地绕过堆积的骸骨,尽量不去触动它们,一边寻找着什么。 就这样找了片刻,她似乎终于发现了目标,拿出了一个盒子,悄然靠近一簇五瓣无蕊的暗紫色花朵。 摘下那簇花朵放进盒子的一瞬间,被那簇花朵寄生的骸骨便猛然暴起,尖利的五根指骨迅速抓向谢挽幽。 封燃昼目光微凝,手中浮现一把刀的虚影,正要动作,却见谢挽幽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并指聚起一点灵光,飞身而起,一指点中它头骨内的核心,打散了支撑它行走的那股怨气。 失去怨气驱动,它顿时散架,化作一堆黑漆漆的骨头。 然而,这具骸骨虽然倒下了,但被它动作惊动而起的骸骨却越来越多,如此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被惊动的骸骨数目呈指数增长,纷纷伸手朝谢挽幽抓来。 谢挽幽在一片“醒来”的骸骨当中且战且退,她每路过一具骸骨,便有一具骸骨被涌过来的骸骨大军唤醒。 一片黑漆漆的骸骨浪潮般朝自己涌过来,那视觉效果可谓是十分的震撼。 谢挽幽根本来不及一个个把它们点散架,只能迅速后撤回安全区域,饶是如此,在她退回悬游道人身旁时,身上还是添了数道抓伤。 悬游道人把治骨毒的药递给她,让她自己涂,对谢挽幽方才的动作,仍旧不太满意:“反应太慢,在拿到骨生花的瞬间,你就该准备把那具骸骨点倒了,可你却愣了须臾,就是浪费了这点时间,这才惊动了其他骸骨。” 谢挽幽复盘了一番,觉得悬游道人说的对。 等谢挽幽涂完药,那些骸骨已经差不多平复了下来。 复刻丹药不可能一次就成功,药材自然是越多越好,谢挽幽休息片刻,便再次出发,重新深入骸骨林。 悬游道人恪守昨日所说之言,说不帮谢挽幽取药材,便真的半分不帮,只会在谢挽幽每次回来后,告诉她哪里有不足之处,哪里需要改进。 都说实践出真知,磨练长才干,吃了许多亏,经历数次危险后,谢挽幽快速累积了对付这些骸骨的经验。 封燃昼看着谢挽幽一次次退回安全区,又一次次回到骸骨林里。身上的衣服渐渐染上血色,心口不由多了几分说不清的烦躁。 自从踏上对付那些人的路,他便是踽踽独行,从未想过有任何人会义无反顾地站到他的身边,跟他一起谋划未来。 这条路太艰难了,也太危险了,谢挽幽本来就跟这件事无关,是为了给幼崽寻一条生路,才蹚了这滩浑水——而今日她踏入骨棘崖,还只是一个开始。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每次看到谢挽幽狼狈退回安全区后,封燃昼都在想,下一次,她会不会放弃。 可她却始终不曾停下。 封燃昼注视着谢挽幽的背影,目光微暗。 85 往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等谢挽幽取够骨生花,回到魔宫,时间已接近深夜。 在骸骨堆里厮杀了一整天,谢挽幽不仅满身狼狈,还觉得自己身上也隐隐沾染上了那股腐臭味,用了几遍去尘诀都无法除去,干脆泡在寒湖里洗了个澡,连带着换了一整套的衣服。 寒湖的水无疑是极冷的,好在谢挽幽是冰灵根,运转体内灵力便能抵御这股刺骨寒意。 在湖里泡了片刻后,谢挽幽湿着长发上岸,披上一件白色里衣,低头系好腰带。 这时,她听到一阵挠门声,与挠门声一并传来的,则是稚声稚气的询问声:“娘亲,你洗好了嘛?” “洗好了,”谢挽幽快步过去开了门,便看到小家伙端正地蹲在门口,晃着尾巴仰头看她,谢挽幽把它抱起来,照例亲亲它:“宝宝怎么不在房间里等娘亲呀?” 谢灼星被亲得眯起眼睛,羞赧地说:“湖里的水很深,小白怕娘亲突然忘记怎么游泳,所以想守着娘亲。” 谢挽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孩子是怕自己溺水,刚刚才会隔一段时间就唤她一声。 “小笨蛋,”谢挽幽心下微软,捏捏它的腮帮子:“谢谢小笨蛋守着娘亲,娘亲安全地洗完澡啦。” 谢灼星被捏着腮帮子,脸颊两侧的胡须也翘了起来,看上去越发的呆萌。 “是小老虎!”谢挽幽猫瘾瞬间犯了,左右各亲了它的小胡须一下:“把小老虎的胡须都亲掉!” 谢灼星被亲得咯咯笑,爪爪都开了花。 一人一崽正母慈子孝,旁边忽然有人重重咳了一声。 谢挽幽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到柱子后靠着的人,略略尴尬道:“魔尊大人怎么也在?”那她刚刚对着崽崽犯猫瘾的模样,岂不是全被他收入眼中了? “有事要同你说。”封燃昼扫她一眼,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谢挽幽假装看不懂,若无其事地摸摸小白的小脑袋:“哦……魔尊大人请说。” 封燃昼一时间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别开眼:“你……就穿这些?” 谢挽幽看了眼自己,魔宫酷热,她便只在里衣外披了件外袍,松松拢着,看着确实没那么讲究。 不过……谢挽幽不由暗暗想,封燃昼的接受度未免也太低了,她也没露什么,他这么避讳做什么? 孩子都有了,他堂堂杀人如麻的魔尊,现在还跟她纠结这些。 谢挽幽心下好笑,不免生出几分恶趣味,想要看看封燃昼究竟能纯情到什么地步,便故意上前几步,来到了他的跟前,面上却正经解释道:“太热了,而且,我等会儿还要让小白帮我涂药,这样方便一些。” 她一走近,封燃昼便有种后退的冲动,他微微蹙眉,按捺住这个莫名的念头:“涂药?” 谢挽幽观察他的神色,点头道:“是啊,我自己又涂不到后背。”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封燃昼稍稍抿唇,垂眸看向窝在谢挽幽怀里的幼崽,怀疑道:“它那个爪子,能给你涂好药?” 被封燃昼质疑,谢灼星顿时睁大眼睛,气鼓鼓地将爪爪开花给他看:“当然可以!小白收好指甲,不会刺到娘亲的!” “……”封燃昼看着它的粉色爪垫,以及爪缝里不太明显的尖利指甲,终究半是无奈地闭了闭眼:“把药给我。” “你要帮我涂?”这完全出乎了谢挽幽的意料,她迟疑片刻,推拒道:“这……不太好吧?” “它还小,把握不好力度,动作也慢。”封燃昼瞥了谢灼星一眼,见它似乎还要说话,先一步道:“折腾到这么晚,早点涂完早点休息。” 谢灼星听到可以让娘亲早点休息,这才不跟狐狸叔叔争涂药权了。 它气鼓鼓地啃了自己的爪爪一口。 都怪爪爪不争气,变不成手手,才让坏蛋狐狸叔叔得到了给娘亲涂药的机会! 谢挽幽发现小白的动作,哭笑不得地哄道:“等小白化出人形,就让小白给娘亲涂药,好不好?” 小白顿时充满期待道:“那娘亲,小白什么时候才能化出人形呢?” 谢挽幽也不知道,只能同样期待地看向封燃昼。 封燃昼瞥幼崽一眼:“大概是长出第三条尾巴的时候。” 封燃昼此话一出,谢灼星完全傻了,惊恐地扭头向谢挽幽求证:“娘亲,小白以后会长三条尾巴吗?” “不止三条,是九条。”封燃昼直接替谢挽幽回答了,并且还恶意地补充了一句:“再有十多天,你就会长出第二条尾巴,惊喜吗?” 谢灼星一点不惊喜,想到自己会多长出一条尾巴,就害怕地一头钻进谢挽幽怀里,闷声闷气道:“小白不要第二条尾巴——也不要九条尾巴。” 谢挽幽耐心地问:“为什么小白不想要其他尾巴呀?” “因为……有点奇怪。”谢灼星纠结着小声说:“只有一条尾巴就很好看。” “可是尾巴是小白长大的标志呀~”谢挽幽说:“多长出一条尾巴,小白就会变得更厉害,以后就能保护娘亲了。” 谢灼星听到这里,眼睛不由一亮:“真的吗?”它超级想保护娘亲的! “真的!”谢挽幽想了想:“而且,只有一条尾巴的话,那条尾巴没有同伴,会不会孤单呀?” 谢灼星闻言,不由翘起自己的尾巴看了看,低头为它思考了片刻,最后郑重点头,觉得娘亲说得很对:“它没有朋友,一定会孤单的——那小白还是多长几条尾巴陪它吧。” 封燃昼在旁边听着,不由牵起唇角。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尾巴又没有思想,怎么可能感到孤独。 谢挽幽这么天马行空地想象,幼崽居然也信了。 封燃昼看着谢挽幽光速哄好闹情绪的幼崽,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谢挽幽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对他得意地笑笑。 封燃昼思索片刻,十分迟疑且不熟练地……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谢挽幽没想到他现学现卖,也会对自己比这个手势……这违和感不是一般的强烈。 谢挽幽看着看着,唇角的笑容不由扩大了。 她笑得如此没有来由,倒让封燃昼开始疑神疑鬼:“你笑什么?” 谢挽幽正色道:“没笑什么。” 封燃昼面无表情问:“这个手势,真的是夸人厉害的意思?” 谢挽幽肯定点头:“是真的!” “……” 封燃昼不太信,狐疑地看她一会儿,这才移开视线,看向前方。 刚刚的插曲很快过去,谢挽幽先行回到自己的房间,褪下衣服露出后背,在床上趴下后,这才出声让封燃昼进来。 封燃昼拿了药膏,抬步走到床边,先用余光稍稍瞥了一眼,见雪白的肩背上一片黑红交加,不由稍稍蹙眉。 谢灼星心疼坏了,飞到谢挽幽腰边小心地呼呼,转头看向站着不动的封燃昼,催促道:“狐狸叔叔不要呆呆,快来给娘亲涂药。” 封燃昼这才在床边坐下,敛起衣袖,完全将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 当时谢挽幽被骸骨围攻,一退回安全区就会给自己涂药,但后背上却是涂不到的,这些伤一直攒到现在,看着便格外严重。 红色的是抓伤,骸骨的爪尖带毒,毒素沿着伤口进入皮肉,便形成了黑色脉状伤口。 谢挽幽背上有这样的伤口,方才居然还能跟他和幼崽谈笑风生。 封燃昼用手指沾了点碧色药膏,点涂在伤口上:“耽搁这么久,还去泡水,伤口都成了这个样子,你没感觉?” “悬游大师给了我解毒丹,反正不要命,洗个澡也没什么,”谢挽幽说着,翻开一个本子:“而且也不痛,麻麻的,还真没感觉。” “……”封燃昼不知是今天第几次哑口无言了。 他目光一动:“你又在看什么?” “悬游大师给的解剖笔记。”谢挽幽道:“有一味药材需要尸体的某个部位当作养料,否则无法长期保存,明天我要跟悬游大师去解剖尸体,提前预习一下。” “剖尸?”封燃昼手指在她后背上游移:“碧霄丹宗之前还没教过你这个吧。” 谢挽幽也有些头疼:“只剖过身体组织,整个尸体……确实还没剖过。” 谢挽幽咽了咽口水,给自己打气:“不过解剖是炼丹师基本素养,提前学学……也好。” 封燃昼不由挑眉:“你怕剖尸?” 谢挽幽含糊其辞:“嗯……毕竟第一次,是有点……” 封燃昼顿了顿,说道:“今天在骸骨堆里突围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 “那不一样,”谢挽幽下意识道:“我不怕,是因为知道你在啊。” 封燃昼手下的动作顿时一滞。 谢挽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轻咳一声,赶紧为刚才的话找补:“有魔尊大人兜底,闯一闯区区骨棘崖,自然不在话下。” 沉默片刻,封燃昼低沉地嗯了一声。 他应完,两人一并不说话了。 谢挽幽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开口转移话题道:“……对了,我看悬游大师似乎很仇视修真界的样子,你知道其中内情吗?” “知道。”封燃昼心不在焉道:“他曾经也是与你师尊齐名的天才,但他们走的丹道不同,如果说你师尊是悬壶济世的圣医,他便是玩世不恭的毒医,早些年,他们还是好友,可后来,他们便因意见不同争吵过许多次,最后闹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 谢挽幽好奇地问:“怎么说?” 谢灼星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封燃昼垂眸,一面给她涂药,一面道:“你也看到了,悬游道人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从前也是如此,有人向他求毒丹,只要他觉得合眼缘,无论求丹之人是正道还是邪道,他都会赠丹。” “因为他这种行为,修真界的修士称他为邪修,说他不配成为天阶炼丹师,联合起来驱逐他,要他滚出修真界。” “啊?”谢挽幽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不由抿唇:“那些人驱逐悬游道人,是因为他们害怕了吧。” “嗯,”封燃昼不知想到什么,冷声道:“可他们没想到,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看上去是名门正派的祁元景,却跑去研究了最危险的东西。” 提起祁元景,谢挽幽追问道:“祁元景就是天元宗主吧,他跟我师尊又是什么关系?” “敌对。”封燃昼言简意赅:“他嫉妒沈青霜的天赋,因为无论是成为天阶炼丹师,还是开宗立派,他总是落后沈青霜一步。” 谢挽幽沉思着点点头:“怪不得他处处针对碧霄丹宗,收不了我做徒弟,还那么气急败坏。” 封燃昼唇角微勾:“因为就连收徒,你也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沈青霜。” 谢挽幽无语道:“可他收不到徒,完全不是他能力的问题,而是他人品的问题,不仅他名下的药铺仗势欺人,他本人也用鼻子看人,我最后当然就选碧霄丹宗了。” 封燃昼淡声道:“祁元景性情高傲,又自视甚高,放低姿态收徒,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那悬游道人呢?”谢挽幽问:“修真界驱逐他,他难道就真的甘心离开修真界?” 封燃昼继续道:“悬游道人心高气傲,自然无法忍受被修真界修士联合驱逐的屈辱,当即对天发誓,要让所有修真界的修士后悔那日的所作所为。” “……这听上去倒真像是悬游道人能做出来的事。” 谢挽幽轻咳一声:“所以,他就来了魔域?” 封燃昼应了一声。 谢挽幽不免疑惑:“既然他跟我师尊闹掰了,他为何还卖我师尊的面子?” 封燃昼看她一眼:“那天悬游道人被修士围攻,是你师尊一力保下了他,送他去了魔域。” “原来如此,”谢挽幽趴在胳膊上,困蔫蔫地打了个哈欠:“所以悬游道人嘴上嫌弃我师尊,其实还念了几分过去的旧情……怪嘴硬的。” 封燃昼没说话,给她涂完最后一道伤,一低头,就看到听故事听得睡着的小白。 把睡得四仰八叉的幼崽抱起来,封燃昼正要同谢挽幽说话,却见她胳膊压着笔记,闭着眼睛,也已经睡着了。 “……” 封燃昼僵在了原地,看着她雪白的后背,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探向她后肩,还没碰到,就收回了手,虚虚拢在了袖子里。 他正盯着谢挽幽熟睡的侧脸心烦意乱,忽然听到门口被微不可查地敲了两下。 封燃昼目光微凝,拉起薄衫遮住她的后背,再把小白放在她枕边,起身走了出去。 他关上门后,半跪在地的黑影奉上一册卷轴:“尊上,这是属下查到的有关渡玄剑尊小徒弟的事,请过目。” 封燃昼原本只想查那个骗了谢挽幽的人究竟是谁,没想到属下多事,直接把谢挽幽的过往都查了出来。 他接过卷轴,冷冷瞥了黑影一眼。 黑影:“?” 他把疑似尊上小情人的过往情史查了出来,防止尊上戴绿帽,他做错了吗? 不管了,反正尊上看了以后就懂了。 86 情报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从突围骸骨堆的噩梦中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明暗不定的烛光中,那人的面容也有些模糊不清,谢挽幽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坐在她床边不吭声的人是封燃昼。 他正目光幽幽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谢挽幽没多想,迷迷瞪瞪地闭上眼,把脸埋进毛绒绒的披风里,闷声闷气地问:“你怎么还没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半晌没听到封燃昼回话,谢挽幽不由睁开眼,却发现他还在用那种诡异的目光瞧着自己。 要命,他怎么不动,也不说话,演木头人吗? 这太诡异了,该不会是个梦中梦吧…… 谢挽幽有些发毛,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不是做梦。 她不由真挚地问道:“魔尊大人,您有事吗?” 封燃昼张了张口,似乎欲言又止。 谢挽幽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眼皮,耐心地看着他:“请说。” 封燃昼顿了顿,最后却只是说道:“算了……你睡吧。” 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莫名其妙。 谢挽幽虽然潜意识觉得封燃昼有些古怪,但她太困了,脑袋实在转不动,干脆放弃思考,翻了个身,把枕边的小白往自己这边拢了拢,闭上眼,放任自己再次陷入梦乡。 封燃昼出门后,黑影马上迎了上来,见魔尊缄默不言,以为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由多说了一句:“尊上,不必为此事烦心……您值得遇到更好的!” “烦心?”封燃昼冷冷道:“有什么可烦心的,她过往如何,本尊为何要在意。” 他跟谢挽幽又不是恋人,他们之间唯一的枢纽,也只有一个意外诞生的谢灼星。 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谢挽幽? 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合作关系,他需要关心的,应该是合作者是否可靠,是否会为了利益背叛他——而不是对方的过往私事。 她谢挽幽以前追求过几个人,做过多少荒唐事,这些与他何干? 又不是他真的道侣。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从黑影身边走过。 黑影听到尊上这番言论,不仅瞳孔颤动,心中更是天崩地裂。 完了,尊上这是……要原谅渣女的意思? 以前怎么没发现,尊上竟是如此大度之人! 黑影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他们尊上眼中向来容不得沙子,那谢挽幽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将尊上迷惑至此,这种情况下都还能全身而退…… 他百思不得其解,连带着对谢挽幽也产生了些许敬畏之意。 修真界到处沾花惹草也就罢了,被骗到魔域经脉全断还能东山再起,转而拜入碧霄丹宗,这位估计也是个狠角色。 …… 谢挽幽不知道自己的黑历史已经被封燃昼的属下全部揭露了出来,第二天照常起床,跟封燃昼一起前往无恨谷。 她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封燃昼来了又走,欲言又止的情态,路上便问道:“对了,你昨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封燃昼移开眼,面无表情道:“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没什么好说的,” 谢挽幽:“?”若是真无关紧要,他至于坐在自己床边纠结那么久吗? 谢挽幽有心想追问,但封燃昼却在此时忽然道:“你要解剖,小白要不要一起带进去?” “要的!”谢灼星马上从谢挽幽怀里探出头,用爪爪按住谢挽幽的手臂,挺起小胸脯:“小白要跟娘亲在一起~” 谢挽幽顿时忘记刚刚想说的什么,用手指捋捋它胸口上的柔软毛毛:“娘亲也很想带小白一起去呀,可是解剖的场景有点血腥,不太适合小孩子看。” 谢灼星马上用爪爪遮住眼睛,试图蒙混过关:“小白可以一直闭着眼哦。” 封燃昼在旁边笑它:“一直闭着眼,你进去和不进去有什么区别吗?” 谢灼星整只幼崽都蔫了。 到了无恨谷,封燃昼把它从谢挽幽怀里拎出来,对她一抬下巴:“进去吧,我们晚上再来接你。” 封燃昼也有事要忙,自然不可能带着幼崽一直留在无恨谷等她结束,这样一来,她和崽崽就一整天不能见面了。 谢挽幽流连往返,一步三回头,谢灼星依依不舍,眼巴巴盯着谢挽幽看,封燃昼看不惯这母子俩难舍难分的黏糊模样,直接带着小白消失在谢挽幽的视野里。 只来得及伸出手的谢挽幽:“……”他很急吗,走得这么快干什么。 叹了口气,谢挽幽定了定心神,这才踏入了无恨府中。 在正事上,悬游道人向来不说废话,直接带谢挽幽去了停尸房,给她一把柳叶刀,引她到了一具尸体前:“今天剖这具。” 魔域的尸体自然不可能像碧霄丹宗用来授课的那些尸体一样精挑细选,谢挽幽即将解剖的第一具尸体呈现高度腐烂状态,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面容也溃烂到无法看清,甚至有蛆虫在眼窝处蠕动攀爬。 对于为何会选这具尸体,悬游道人自有他的道理:“幻弭草本根植于腐烂的尸体中,一旦得不到尸体腐殖质的滋养,就会极快地枯萎,唯有这种尸体中取出来的血肉,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幻弭草不在运输的过程中枯萎。” 谢挽幽艰难地点头,表示理解。 但一上手就是这种尸体,未免也太考验她一个新手的心理素质了…… 谢挽幽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地戴上蚕丝手套,摸到那把冰凉的柳叶刀。 悬游道人同样戴上手套,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柳叶刀,站在谢挽幽的身边,切下第一刀,示范给她看。 谢挽幽眼睁睁看着被切出的截面钻出数条蛆虫,反胃感瞬间涌了上来。 她怕是接下来一个月都吃不下饭了。 饶是如此,谢挽幽还是照着悬游道人所说的要诀,下了第一刀。 她心绪虽有波动,下手却极稳,这大抵也跟她平日用剑有关。 众所周知,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挥剑后,剑修的手,是不亚于丹师的稳。 被剖开的地方马上有蛆虫钻了出来,谢挽幽尽力将它无视,继续切割尸块。 悬游道人很是赞赏,在旁边抚掌笑道:“没错!就是这样,切它!就把它当成仇敌的尸体!” 他正癫狂发言,忽然如有所感,目光锐利地看向窗户。 透过窗户拉开的一条缝隙,封燃昼淡淡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悬游道人瞬间目眦欲裂,他教他未来徒弟解剖,这小子跟来干什么! 他是半刻都离不开他道侣吗! 悬游道人十分看不顺眼这种黏人的行为,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窗户完全拉上了。 让你小子偷看! 谢挽幽被关窗的声音惊动,回过头:“大师,怎么了?” “没事,怕虫子什么的飞进来,关个窗。”悬游道人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威严负手:“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窗外,封燃昼跟怀里的幼崽面面相觑。 谢灼星拉了拉封燃昼的衣袖,小声提议:“狐狸叔叔,我们偷偷把窗户推开吧?” “不要,”封燃昼带着它往外走:“既然你娘亲适应得挺好,现在可以走了吧。” “?”谢灼星疑惑歪头。 可明明是狐狸叔叔自己要回来的呀…… 幼崽有些茫然,小脑袋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干脆不想了。 它记挂着娘亲,踩着封燃昼的手臂立起来,用爪爪按住他的肩膀,眼巴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屋子。 封燃昼看它这幅模样,十分不理解:“晚上就能再见面了,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谢灼星抖了抖耳朵尖,煞有其事道:“狐狸叔叔也来当娘亲的小孩,就能知道小白为什么舍不得了。” “……” 封燃昼被这小崽子气笑了,拍了它的小屁股一下:“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谢灼星被打了屁股,哼哼唧唧地爬到了狐狸叔叔的肩上,把屁股藏到他打不到的地方,得意地抖了抖耳尖。 “……” 算了,他跟一只幼崽较什么劲。 封燃昼带它回了魔宫,进了自己的书房后,就把幼崽放在桌上,让它自己去玩,自己则翻看起探子传回来的修真界情报。 谢灼星便展开羽翼飞下了桌子,翘起尾巴,好奇地巡查起狐狸叔叔的地盘。 地上散落着很多纸团,谢灼星凑上去嗅嗅,闻到了墨汁的味道。 狐狸叔叔乱扔垃圾,实在太不讲卫生了! 谢灼星叼起纸团,在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了装废纸团的筐子,便飞了过去,低下头,把纸团丢进筐里,又飞回来,叼起下一个纸团。 它哼哧哼哧地来回运送纸团,终于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区域,谢灼星挺着小胸脯骄傲地看着那块地方,正想休息一下——忽然一个新的纸团“咻”的一声,从它眼前飞过,落在了它刚清理出来的那片区域里。 谢灼星:“!!” 它看向纸团飞来的方向,发现原本在看书的狐狸叔叔已经不看书了,而是拿起笔,开始画起什么东西。 画了没几笔,他像是不满意似的,暴躁地把纸张揉成一团,往外一丢。 那片干净的区域马上又多出一个新纸团。 谢灼星目瞪口呆:“……” 它忍不住飞到桌上,好奇地凑过去看,却只看到了一个幼崽无法理解的图案:“狐狸叔叔,你在画什么呀?” “法器,”封燃昼瞥了谢灼星一眼,见它懵懵懂懂的,用毛笔的另一端点点它的脑袋:“知道什么是法器吗?” “知道呀,”谢灼星蹲在他手边,被戳得眯起了眼,努力低头去看自己的脖颈处:“娘亲说,这个也是法器。” “跟这个差不多,”封燃昼捏起它脖颈上的吊坠,谢挽幽把这条吊坠还给他后,他又给幼崽重新戴上了,它能暂且遮掩住幼崽的身形,但要想瞒过那些人的眼睛,还需要更高阶的法器才行。 封燃昼道:“这个功能太少,给你重新做一个。” 谢灼星好像明白了,仰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狐狸叔叔画出什么样子的法器,就能做出那个样子的法器吗?” 封燃昼应了一声,在纸上添了几笔,用余光扫它一眼,见幼崽震惊而敬佩地看着自己,不由唇角微勾,故意道:“不是白给你做的——帮我捡完地上的纸团才送你。” 谢灼星欢呼一声,马上飞下去继续捡纸团。 可惜幼崽的精力有限,捡了没一会儿就累了,迷迷瞪瞪地飞到封燃昼膝上,困倦地将自己团成了一小团。 封燃昼一边画图一边捋它身上的毛,它刚开始还会气鼓鼓地抱着他的手指啃一啃,后来便睡熟了。 封燃昼低头看到它软软耷拉下来的耳朵,用指腹轻轻搓了搓,看到桌上的图纸,不由有些头疼。 光顾着分心跟幼崽玩闹,图是半点进度都没有。 封燃昼默然把图纸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傍晚。 谢挽幽从寒湖出来,总算洗去了一身的尸臭味,她新换了一套衣服,在周身设下隔温结界,抱起门口等她的小白,径自去了书房。 等她在对面坐下,封燃昼递给她两份密函:“今天从修真界传回来的情报,你看看。” 谢挽幽单手抱着小白,另一只手拿着密函看。 一看之下,她微微睁大眼,倏然抬头看向封燃昼:“这是真的?” 87 长命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见封燃昼颔首,谢挽幽有些恍惚。 密函上写着,就在她离开修真界的这些时日里,玄沧剑宗突袭仙盟在焚城的据点,找到不少他们以人炼丹的证据。 此消息一出,迅速轰动了整个修真界。 玄沧剑宗顺势调查,另一件事也在此时被揭露了出来——封印在仙盟当中的第三卷和第六卷《混元神典》竟已不翼而飞! 这两件事爆出后,修真界如今已是人心惶惶,仙盟受到各界质疑,一时间也是焦头烂额,不少门派察觉苗头不对,为了明哲保身,甚至请辞要脱离仙盟。 谢挽幽有想过爆出用人炼丹这件事后,仙盟或许会遭到舆论抵制,陷入一系列麻烦当中,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不过,谢挽幽有几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门派在这个时候脱离仙盟?他们难道不是一体的吗?” 对此,封燃昼解释道:“仙盟内共有五十三个门派,并不是所有门派都有资格为神启做事。” “……神启?” “那个组织的名称。” 谢挽幽微愣,她知道那个组织的存在,却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组织的名称:“他们取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提起神启,封燃昼眼角眉梢里都多了几分凛冽寒意:“他们声称要创造神明,以神之力对抗天道,开启新天地——这便是神启的由来。” “……” 谢挽幽捏着密函缄默片刻:“他们倒是挺敢想的。” “既然他们想造神,那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谢挽幽犹疑道:“应该还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吧,毕竟第四卷都还被封印在碧霄丹宗……” 听她这么问,封燃昼目光古怪地盯了她一会儿,直到盯得谢挽幽背后发毛,他才面无表情道:“不,他们已经成功了。” 成功了?真的造出了神? 谢挽幽呆滞住,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如果真成功了,那他们造出来的神在哪里?” 封燃昼微抬下巴:“就在这里。” 顺着他的目光,谢挽幽低头,看到了怀里的崽崽。 谢灼星正在专注地啃自己的爪爪,忽然察觉到娘亲和狐狸叔叔的注视,茫然地抬头:“?” 谢挽幽戳戳它的小脑袋,目光复杂地看向封燃昼:“你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还没这么无聊,”封燃昼抱臂看着一无所知的懵懂幼崽:“凭空创造出一个不可能存在的物种,这种血脉还能一代代流传下来,这便意味着,他们已经成功了。” 封燃昼顿了顿:“小白在他们那里,被称作‘神子’,已经无限趋近于最终的‘神’,一旦小白被他们发现……” 谢挽幽心口像是被攥紧了,不由更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谢灼星:“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小白抓走,对吗?” 谢灼星一听有人要抓自己,爪爪也不啃了,害怕地缩进了谢挽幽怀里,撇起飞机耳,埋在谢挽幽衣袖中带着哭腔道:“小白不要被抓走……” “不怕不怕,现在没人要抓小白。”谢挽幽安抚地摸摸它的小脑袋,抬头看向封燃昼:“也就是说,小白现在离最终的‘神’还有一点距离?” 封燃昼开口道:“一方面,是因为神启手中的混元神典并不完整,另一方面,小白体内的力量也并没有到达巅峰——等它长出九尾,再叠加完整的混元神典,才是真正的‘神’。” 谢挽幽听完,不由一阵心惊。 在原剧情里,小白离开谢家后就落到了神启手上,如果真如封燃昼所说,那么原剧情里,神启抓到小白后,必定会强行让它长出九尾,还会在它身上继续实验混元神典的内容,直至造出“真神”…… 谢挽幽眼睑微红,这次,她绝不能再让神启发现小白的存在。 封燃昼见谢挽幽眼睛变得红彤彤的,稍稍一愣。 只是一个假设,她便担忧成了这个样子吗……封燃昼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或许他不该这么早就把这件事告诉谢挽幽。 沉默片刻,封燃昼视线扫过谢挽幽的脸,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仙盟被玄沧剑宗突袭,暴露出以人炼丹的事,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找补。” 谢挽幽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仙盟都被捶死了,还能找什么补?” 封燃昼见她眸中散去了难过,这才继续道:“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再辩称他们对此事并不知情。” “……还能这样耍赖?”谢挽幽无语了:“他们是不是把修真界的人都当成傻子了?” 封燃昼冷笑道:“谁叫修真界里真有傻子。” 谢挽幽觉得也是,便没有再执着于此事:“推翻仙盟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研制出解决血脉相斥的丹药。” 她思索片刻,理清了当下要做的事:“等我把只在魔域生长的那些药草找齐,就得马上将它们送到碧霄丹宗,让我师尊复刻出你给的那种丹药——如果能加以改进,那自然更好。” “可是,如果我自己飞过去,就要三天时间……”谢挽幽说到这里,可疑地停顿了一下,瞄一眼封燃昼,又瞄他一眼。 封燃昼反应过来她打得什么算盘,一张俊美的脸顿时黑了:“不用看我,我不可能用原形载你回碧霄丹宗。” 被他直接了当的拒绝,谢挽幽并不气馁,循循善诱道:“那些药草不经放,超过十天就会坏掉,我们本来就该争分夺秒,再说了,回到碧霄丹宗后,还要再去找其他药材,时间可不等人啊——而你的飞行速度恰好能直接省去路上的两天时间,岂不妙哉!” “一点也不妙。”封燃昼不为所动地翻开一本书,不想搭理明显不怀好意的谢挽幽。 谢挽幽抱着小白绕过桌子,凑到他身边,继续游说道:“你不想快点研究出救命药吗?这节省出来的两天时间,对提高成功率真的很重要!” 封燃昼翻页的动作微微凝滞,冷冷道:“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坐?” 谢挽幽一脸正经:“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只是想更好地为魔尊大人效劳罢了。”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骑大老虎赶路罢了。 封燃昼斜斜瞥她一眼,却是问道:“你大概还要采几天的药草?” 谢挽幽以为有戏,压抑住心中的喜悦,面上稳稳道:“三四天吧。” 封燃昼想到什么,唇角恶意地弯起:“那我就让属下先行布置一次性传送阵法,三四天的时间,也足够了,到时候你收集完药草,半个时辰就能到碧霄丹宗,岂不是更妙?” 谢挽幽完全没想到他还能有这种骚操作,人傻了:“?” “可是……”谢挽幽艰难道:“一次性传送阵法好像很费钱。” 封燃昼好整以暇:“你也看到我的地库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谢挽幽只好放弃了骑大老虎回去的想法。 其实比起乘坐大老虎回宗,谢挽幽更想知道的,是封燃昼的原形。 他把魔宫的建筑造得这么大,本体一定也很大,谢挽幽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可惜封燃昼不给看。 抱着遗憾,谢挽幽意兴阑珊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湿发早就在路上被魔宫内的高温烘干了,因此一回房间,她便抱着小白躺在了床上。 一直躲在她怀里的谢灼星这才拱了出来,警惕地观察四周,小心地四处嗅嗅,谢挽幽看着好笑,翻了个身,伸长手臂把它抱了回来:“这里没有坏蛋,娘亲和狐狸叔叔都在呢,不怕哦。” 谢灼星苦恼地问:“娘亲,为什么有坏蛋会想抓走小白呀?” 谢挽幽放任长发散在枕上,在它的小脑袋上连亲了许多下,贴着它的耳朵说道:“因为小白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坏蛋抓小白,是想利用小白的力量来做更多坏事。” 谢灼星一听,马上抗拒地摇头:“不要不要,小白的力量要用来保护娘亲的,才不能给坏蛋做坏事!” 谢挽幽忍不住弯起唇角,埋头吸了吸它的小肚子:“所以小白要记住娘亲的话,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角和翅膀的事,别人问起来,就说自己是猫猫,知道吗?” 谢灼星认真点头:“小白记住了!” 谢挽幽捏住它的爪爪,指腹搓了搓它粉色的爪垫,亲了一口:“宝宝好乖,亲亲爪爪!” 谢灼星被亲得痒痒,这才重新笑了起来。 一人一崽闹了一会儿,谢灼星忽然想起什么,凑到谢挽幽耳边,小声告状:“娘亲,狐狸叔叔不讲卫生,乱扔纸团,小白捡了一整天,还没有捡完。” 说到这里,谢灼星就气鼓鼓的。 它下午一睡醒,就发现睡觉前刚捡干净的地方又被狐狸叔叔扔了新纸团,它跟狐狸叔叔讲道理,狐狸叔叔还不听。 谢挽幽很快想起封燃昼书房地上那些纸团——原来那些纸团都是封燃昼自己扔的。 听到小白帮封燃昼捡了一整天纸团,谢挽幽不由眼角一抽。 让三岁半的儿子帮着打扫房间,封燃昼的良心不会痛吗? 谢挽幽为崽崽打抱不平:“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不讲卫生呢!自己的垃圾应该自己捡呀。” 谢灼星赞同点头,想起什么,补充道:“但是狐狸叔叔说,要送小白新的法器,捡完纸团才会送给小白。” 这倒是谢挽幽没想到的。 她思索片刻:“小白知道纸团里写的是什么吗?” “是法器呀,”谢灼星眨巴了一下灰蓝色的澄澈眼睛:“狐狸叔叔画不好,所以才会到处扔纸团哦。” 谢挽幽微愣,所以封燃昼这是在画法器图纸? 他要送给小白的法器,难不成是他自己做的? 他是炼器师? 仔细一想,谢挽幽又觉得很正常,封燃昼的火非同一般,她都可以用来炼丹,他拿来炼器,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品阶的炼器师。 谢挽幽莫名想起那只被封燃昼拿来铐她的天阶手铐,心头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封燃昼他……该不会是天阶炼器师吧? 否则也不能解释他随手就能拿出一个天阶手铐。 谢挽幽沉默了。 怪不得封燃昼如此有钱,如果他是天阶炼器师的话,一切疑问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谢挽幽心中感慨,原来封燃昼堂堂魔尊,也有画设计图的烦恼,那些纸团丢得满地都是,光看一眼就知道他画稿时有多暴躁了。 封燃昼突然要送小白新法器,谢挽幽也隐隐有了个想法,他想应该是想给小白一个更强的匿形法器。 小白作为“神子”,一旦被发现身份,后果不可预料,有更强的匿形法器傍身,他们都能更安心一点。 第二天去无恨府之前,谢挽幽跟封燃昼提起这件事,封燃昼没有否认,只道:“你也提点意见,比如做哪种样式。” 谢挽幽很好奇:“有哪些样式?” “很多。”封燃昼拉过一叠纸,随手翻了翻:“有最常见的项链、吊坠、项圈、手镯、玉佩、戒指,也有臂钏,脚链……” 谢挽幽摇头:“手镯玉佩戒指这种,孩子现在还戴不了吧。” 她想了想,提议道:“还是用戴的吧,如果想追求一个好的寓意,不如……打成一把长命锁?” “长命锁?”封燃昼思索片刻,赞同地颔首:“嗯,是个好主意。” 谢灼星被谢挽幽抱在怀里,小小地晃了一下尾巴尖。 它听说过长命锁的。 谢家那些欺负过它的坏孩子都有长命锁,是他们的爹爹和娘亲送给他们的。 它也要有爹爹和娘亲给的长命锁了吗? 谢灼星有点羞涩地钻到娘亲怀里,开心地抖了抖耳朵尖。 …… 接下来的几天,谢挽幽和封燃昼便一直分头行动。 谢挽幽要跟随悬游道人外出采药,封燃昼则带着幼崽,在魔宫忙自己的事。 图要画,魔域要管,修真界内的动向要随时盯着,更令封燃昼感到头疼的,是照看精力越来越充沛的幼崽。 随着封印日渐解开,幼崽体内灵力回归后,之前日日昏睡时流失的精力好似全被补了回来,不仅早上醒的时间变得很早,午后也不睡午觉,整只幼崽都变得更加活泼好动。 并且,灵力回归后,幼崽进阶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不仅牙齿和爪子变得尖利,属于兽类的攻击性和狩猎欲也越发旺盛。 具体表现为经常躲在门口,扭着屁股试图伏击封燃昼,亦或是飞到封燃昼头顶,啃着他头上的龙角来磨牙。 封燃昼:“……” 他把头上啃自己龙角的幼崽抓下来,沉着脸说:“不许再啃了。” 虽然不疼,只是痒痒的——但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谢灼星被他抓在手里,无辜歪头:“可是狐狸叔叔,小白牙好痒。” 封燃昼别无他法,为了不被幼崽啃角,只好找来一块玄铁,做成数根磨牙棒让它啃。 等晚上谢挽幽回来,封燃昼木着脸说起这件事,本以为谢挽幽会谴责幼崽这种行为,没想到谢挽幽忽略了别的,只听到小白现在多了血脉里的兽性,转头就做了一根钓猫棒,叮叮当当地逗着幼崽玩。 混有白虎血脉的谢灼星哪能抗拒得了逗猫棒的诱惑,追着逗猫棒上蹿下跳,乐得不行。 一时间,幼崽玩疯了,谢挽幽也玩疯了。 封燃昼:“……” 谢挽幽逗着小白玩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封燃昼,欲言又止。 封燃昼觉得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木着脸道:“有话就说。” 谢挽幽就大胆说了:“那个……你会不会也想玩这个逗猫棒啊?” 封燃昼皱眉:“我怎么可能会想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谢挽幽:“说不准,毕竟你也有白虎血脉,想玩逗猫棒,也是猫之常情……” “……” 封燃昼额角冒出青筋,终于忍耐不住,指着门口:“带着你的逗猫棒,离开我的书房。” 谢挽幽看他脸色风雨欲来,猜想他是被自己戳破事实,所以恼羞成怒了。 不敢再刺激封燃昼,谢挽幽马上抱起小白,麻溜地出了书房:“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她们俩一走,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封燃昼靠在椅子上,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一条缝,谢挽幽鬼鬼祟祟地探进半个脑袋:“对了,刚刚有件事我忘记说了。” 封燃昼扫她一眼:“说。” “我大概要走了,”谢挽幽很自然地说:“药材已经采完,我明天就得启程回碧霄丹宗。” 封燃昼目光不由微怔。 88 告别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个是小白的小被子,这是小白的杯子……” 封燃昼倚在门上,默不作声地看着谢挽幽一件件从乾坤袋里掏出属于幼崽的东西。 谢挽幽将这些东西摆放整齐的同时,怕封燃昼照顾不好小白,不放心地同他介绍着饲养幼崽的一些注意点:“被子上有我的味道,小白晚上闻着才睡得着觉,你记得给它盖好……还有这把梳子,你有空的话,记得给它梳梳毛……” 封燃昼听着,瞥了眼蹲在脚边的谢灼星,挑眉:“这小东西养起来有这么麻烦?” 谢灼星顿时不服气地仰头道:“养小白不麻烦的,小白可以自己盖被子,也可以自己舔毛、自己吃饭。” “就是!”谢挽幽蹲在它身前,两手搓了搓软乎乎的猫猫头,语气夸张地说:“小白一点也不麻烦,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超级厉害的!对不对?” 谢灼星被娘亲搓得晕晕乎乎的,却依旧不忘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对!” 它胸脯上的毛毛蓬松浓密,看着格外柔软好吸,谢挽幽实在没忍住,把它捧起来,凑到它胸脯上大力吸了一口:“宝宝好可爱!唔——香香!” 谢灼星眯起眼睛,舔了舔谢挽幽的发尾,同样夸赞道:“娘亲也香香!” 被母子俩晾在一边的封燃昼:“……” 吸够崽崽后,谢挽幽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把小白抱在怀里,继续整理它的东西。 手指抚过小白的被子,谢挽幽心里一万个不舍。 这次她回碧霄丹宗,自然是想把小白一起带上的,可小白如今正在进阶的紧要关头,留在有经验的封燃昼身边才更为安全。 而且据封燃昼所说,进阶当日,小白需要吸收大量灵气,因天道不容他们这种超级混血,它的晋升还会引来天雷,只有在劫云不至的魔域,才能完全压下这种大动静,避过神启的耳目。 因此跟封燃昼商量过后,谢挽幽决定暂且把小白留在魔域,交给封燃昼照看几天——直至它进阶成功。 如果暂时的分别能换来崽崽更安全……谢挽幽就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忍一下。 等交代完封燃昼该交代的事,谢挽幽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封燃昼见谢挽幽抱着幼崽,迟迟迈不开腿,顿了顿,开口道:“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就迟一天走。” 听他这么说,谢挽幽不由微讶地抬眼看他,像是没想到他会给出这种提议。 封燃昼在她的目光里别开脸,神色有些僵硬,他也困惑于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不舍归不舍,谢挽幽并不想因为什么事随便打乱自己的计划,搓了搓脸,勉强拒绝了他的提议:“算了,我现在就走吧。” “……随你。”封燃昼面无表情,看着这么舍不得,他还以为谢挽幽会选择留下,一问还是要走。 谢挽幽既然下了决心,他也不再劝她,只淡声道:“我送你去设下传送阵法的地方。” 谢挽幽垂头丧气地点点头,跟在他身边,不知想到什么,脚步忽然一顿:“等等。” 封燃昼瞥她:“怎么,反悔了?” “没有啊,”谢挽幽有些疑惑,这不是商量好的吗,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反悔留下?但谢挽幽没有多想,解释道:“只是走之前,我还想去再去拜访一下悬游大师。” 封燃昼语气古怪:“他昨日一听说你要回宗,就气得不肯再理你……你与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谢挽幽摇头:“他气归气,这些天悬游大师如此费心费力地带我去摘药草,我受他恩惠,现在要走了,怎能不去跟悬游大师道个别?” “嗯,你还挺有礼貌,”封燃昼觉得她认真说话的模样确有几分乖巧,故意拉长语调威吓道:“不怕吃闭门羹?” “怕什么,做人嘛,脸皮还是得厚一点,”谢挽幽用胳膊肘碰碰他:“魔尊大人,您就说去不去无恨谷吧?” 封燃昼敛了敛衣袖,面色不动:“说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谢挽幽乖巧地“哦”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一步。 封燃昼瞥她一眼,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无恨谷一趟。 悬游道人这些日子要带谢挽幽外出,对外闭门谢客,因此山门口不见人影,已经没了当初门庭若市的盛况。 等他们踏入山门,靠近无恨府门口,便见无恨府里的两个守门小童手忙脚乱地拉住两边门板,火速就要关上大门。 谢挽幽看得眯起眼,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阻止,身旁封燃昼却突然身影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无恨府的大门口,手腕翻转间,猛将修罗刀卡入那道微乎其微的缝隙,一力抵住了即将合上的大门。 关门的两个小童被修罗刀上散发的恐怖怨气吓得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跑开了,中间还吓得互相撞了一次,摔倒在地后爬着离开。 封燃昼收了刀,推开一侧大门,回头瞧了谢挽幽一眼,淡定道:“门开了,进不进?” 谢挽幽:“……” 把人家守门人吓跑,门都推开了,现在还问她进不进,可以说是有一点礼貌,但不多。 谢挽幽走到他身边,推开另一侧的大门,轻咳一声:“进。” 往里面走的时候,谢挽幽忍不住瞄向他手上的刀,这刀通体漆黑,刀身上有熔岩般的血红色纹路,一眼看去,就让人联想到“妖刀”这个词:“这就是修罗刀?” 封燃昼“嗯”了一声,随意收了起来。 那股未散的怨气让谢挽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搓了搓手臂,思索道:“之前你还在碧霄丹宗的时候,那个回到魔域的‘魔尊’又是谁,他手里怎么会有修罗刀?” “仙盟的人,趁我不在,想偷我手上的那两卷混元神典。”封燃昼见幼崽悠闲地蹲在谢挽幽肩上晃尾巴,抬手把它抓下来,捏它肉乎乎的腮帮子:“至于修罗刀,在浮灵秘境里就落下了。” 谢挽幽心情复杂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仙盟搞出这么个冒牌魔尊,当时还误导了她好久。 转头看到崽崽被封燃昼恶意地拢着耳朵捏成一只兔子,还傻乎乎地不反抗,甚至舒服地发出呼噜声,谢挽幽不由有些担心,她要是走了,小白这傻崽怕是被封燃昼卖掉都不知道吧…… 担忧地叹了口气,谢挽幽一路寻找,总算在后堂找到了悬游道人。 她进门的时候,悬游道人正拿着飞镖对着捆在十字架上的魔修比划,听到背后动静,头也不回地冷哼道:“你这倔娃不是急着回碧霄丹宗吗,又闯进来找本座做什么?” 说着,手里的飞镖精准地扎中了魔修的胳膊,魔修面色扭曲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悬游道人又拿起一枚飞镖,恶声恶气道:“你最好是改主意了!否则本座的飞镖可不留情面!” 谢挽幽看出悬游道人是因为她要回碧霄丹宗的事心里不痛快,才在这里扎人撒气,思忖片刻,她上前一步,站在悬游道人身后道:“晚辈是来向悬游大师辞行的。” 见她还没改主意,悬游道人更是恼火:“你走就走!还特意来告诉本座做什么!生怕本座不够生气?” “当然不是,”谢挽幽缓声道:“晚辈这些日子受悬游大师悉心教导,本就无以为报,又怎么就这样一走了之?” 悬游道人闻言,马上扔了飞镖转过头,双目发光道:“说什么无以为报,只要你同意当本座的徒弟,就是对本座最好的报答了!” 谢挽幽迟疑道:“不是我不答应,悬游大师愿意教我,自然是我的福气……” 她话说得这么好听,悬游道人瞬间被哄得心花怒放,扬起下巴满意地轻哼一声:“既然如此,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速速来做本座的徒弟?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说到这里,谢挽幽露出为难神色,话锋一转:“但是——重新拜师的事毕竟不是小事,这件事是不是也该告知一下我的师尊呢?” 悬游道人眉头一皱,对此显然有几分抗拒,口中还是不情不愿道:“嗯……似乎是该跟他说一声……” 他思索了片刻,臭着脸走到桌前,撩起华美的宽大衣袖,随手拉过一张纸,执笔开始写字,一边写,一边傲然道:“那本座就写封信告知他一下好了,从今往后,他徒弟就是本座徒弟了,气不死那老东西哈哈哈!” 写完后,他吹了吹墨迹,和颜悦色地看向谢挽幽:“乖徒儿,你来帮为师看看,为师这样写如何?” 还没真的收徒,这就已经换了称呼吗……谢挽幽有些汗颜,默默凑到悬游道人身旁瞄了一眼。 好家伙,洋洋洒洒一张纸,上篇嘲讽,下篇炫耀,没一句叙旧的话,十分符合悬游道人的性子。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悬游大师,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是该办个什么仪式呢?” “仪式?”悬游道人似乎才想起这茬,陷入了纠结:“嗯……也有点道理,要是让所有人看到被我抢了徒弟,那老家伙一定很没面子吧。” 喃喃自语了片刻,悬游道人显然有些心动了,瞄了谢挽幽一眼:“你今天就要回碧霄丹宗?” 谢挽幽点头。 悬游道人更是纠结,绕着屋子踱来踱去:“要飞三天,本座懒得去!” 谢挽幽:“有一次性阵法,半个时辰就到了。” 悬游道人哑口无言,讪讪道:“那……回来不是也要三天?” 谢挽幽:“我带了长效阵法,只要设好两边的落地点,可以在两边来回横跳。” 毕竟她总不能每次来魔域都飞上个三天,封燃昼就给了她一个可多次使用的传送阵法。 等她到了碧霄丹宗,再通过这个长效阵法回魔域就行了。 听说可以直达碧霄丹宗,悬游道人更是犹豫不决。 因为当年那件事,他跟沈青霜,确实已经许久未见了。 再怎么嫌弃,毕竟是昔年旧友,他们已多年未联系,说不想去看一眼,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离开修真界时,碧霄丹宗才创立没多久,正是风头无二的时候。 听说这些年祁元景没少针对沈青霜,现在碧霄丹宗别是快不行了吧。 悬游道人那个纠结啊,既有点想过去看沈青霜笑话,又碍于当初誓言,不太想再踏入修真界半步。 他摆摆手,苦恼地在椅子上坐下,用飞镖尖尖戳桌子,一戳一个洞:“容本座再想想……” 谢挽幽没再劝,只说:“晚辈在外面等大师。” 合上门后,谢挽幽在回廊处挑了个栏杆坐,问封燃昼:“你说悬游大师会答应吗?” 封燃昼单手抱着啃他手指的幼崽,没有太多犹豫道:“会。” 谢挽幽好奇发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不是整日惦记着收你为徒吗?”封燃昼懒洋洋道:“能名正言顺地收你为徒,还能短时间抵达碧霄丹宗见到老朋友,他怎会拒绝。” 果然没过多久,悬游道人开了门,轻咳一声,目光游移道:“本座想过了,这件事是该正式一点,本座便与你走这一趟吧。” …… 原本要独自回碧霄丹宗的谢挽幽,就这样多带了一个天阶炼丹师。 到了一次性阵法的安置地,谢挽幽最后亲了亲小白,依依不舍地跟它道了别:“娘亲走了,小白要是想娘亲了,就用通讯符跟娘亲说话,知道吗?” 谢灼星用小脑袋蹭了蹭娘亲的脖颈,乖乖点头:“小白知道啦~” 悬游道人在旁边抱臂,凉凉道:“距离这么远,用普通的通讯符可联系不上。” 谢挽幽解释道:“是特制的通讯符。” 悬游道人这才哼了一声。 想说的话,谢挽幽昨晚就跟崽崽说过了,这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一遍,简单跟它道了别,就把崽崽交给了封燃昼,还把逗猫棒也一并交给了他。 封燃昼捏着那根钓猫棒,额头冒出青筋:“这就不必了,我绝不会给它玩这种东西。” “话说得别那么绝对,”谢挽幽神神秘秘道:“再过几天,你会来感谢我的。” 封燃昼并不觉得自己会为了这根钓猫棒感谢她,却还是勉强收下了这东西。 谢挽幽这才后退一步:“那……我走了?” 封燃昼欲言又止,正要说什么,悬游道人的忍耐度却已经到了极限,推着谢挽幽的肩膀就往阵法那边走,恨铁不成钢道:“走走走!别说了,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八百年都见不着面,本座最讨厌你们这种小夫妻,难舍难分的样子真是酸死人了!” “等等大师,别那么急啊——”谢挽幽被他推着,频频回首,谢灼星蹲在封燃昼怀里,对她挥挥爪爪,眼眶发红,哽咽道:“娘亲再见……” 崽崽一哭,谢挽幽瞬间也憋不住了,鼻子开始发酸。 悬游道人心比石头还硬,利落地把她拉进阵法范围内,阵法瞬间启动,爆发的光芒模糊了封燃昼和谢灼星的身影,也遮挡住了谢挽幽的视线。 一阵失重感袭来,还沉浸在悲伤里的谢挽幽突然听到身旁悬游道人如梦初醒的骂声:“该死!忘记穿最帅气逼人的那套衣服了!” 谢挽幽:“……” 悬游大师,不愧是你。 89 回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法阵的光芒消失后,原本谢挽幽和悬游道人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谢灼星急忙从封燃昼怀里飞下来,迈开腿朝法阵中央狂奔而去,抱着一丝期待低头四处嗅嗅,但属于谢挽幽的气味正在散去,没一会儿便散得一干二净了。 娘亲走了。 谢灼星双耳瞬间耷拉了下来,失落地蹲坐在了地上,有些茫然地看着这片空地,嘴一瘪,方才强忍着没落下的眼泪就如断珠般掉了下来。 封燃昼走到它身后,见谢挽幽刚走,幼崽就伤心地哭了,不由微微蹙眉,弯下腰,一手把它拎抱起来,不熟练地哄了一句:“她又不是丢下你不回来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再见面,没什么好难过的……别哭了。” 谢灼星当然也知道娘亲过几天就会回来,可分别就是分别,更何况,它还没跟娘亲分开过这么久。 一想到娘亲现在去了一个离它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它好几天都不能见到娘亲,只能跟狐狸叔叔在一起,谢灼星就感到很难过。 越想越伤心,谢灼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掉下的泪珠把封燃昼的玄色衣袖都晕染出了一块块深色湿痕。 封燃昼:“……” 谢挽幽刚刚还在的时候,这小东西明明看着还好好的。 如今谢挽幽不在,封燃昼实在不知道拿悲伤的幼崽怎么办才好。 头疼地思索片刻,封燃昼很快无师自通了一种新手老父亲应付幼崽哭泣的常规做法。 摸出通讯符塞在谢灼星的爪爪里,封燃昼面无表情道:“通讯符给你,你娘亲应该到修真界了,现在你就可以跟她说话。” 幼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用爪爪抱住通讯符,泪汪汪地问:“狐狸叔叔,小白真的……嗝……可以跟娘亲说话了吗?” “可以。”封燃昼帮它打开了通讯符。 那边谢挽幽像是早有预料,马上接了:“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哭鼻子啦?” 被娘亲猜中,谢灼星有些不好意思,极力忍住哭嗝,欲盖弥彰地小声说:“娘亲,小白……没有哭哦。” “它哭了。”封燃昼无情戳破它,直接在谢挽幽那里告幼崽的状:“你刚走它就哭了,哄都哄不好。” “小白……嗝……才没有!”谢灼星急匆匆地飞起来,试图捂住狐狸叔叔告密的嘴,被封燃昼眼疾手快地一手包住脑袋,按在怀里。 谢灼星艰难地从他指缝里挤出一颗猫头,不服输地扭头啃他手指。 父子俩在斗智斗勇,对此一无所知的谢挽幽笑着说:“小白还是宝宝,哭哭怎么了,谁家宝宝跟娘亲分开的时候不哭的,对不对?” 谢灼星也不啃封燃昼手指了,羞赧地晃晃尾巴:“对……” 谢挽幽:“小白宝宝亲亲!” 谢灼星:“娘亲,亲亲!” 通讯符那边传来悬游道人嫌弃的声音:“真够腻乎的……快走快走,本座可不想在这片荒林里再待下去。” 封燃昼拿过通讯符:“你们接下来去哪,直接去碧霄丹宗?” 谢挽幽语调迅速恢复正常:“是啊,先不说了,你记得给小白吃颗糖,我先跟悬游大师回碧霄丹宗了,有事再联系我。” 谢灼星马上凑近通讯符,软声说道:“娘亲再见~” 谢挽幽语调突变:“小白再见,么么~” 封燃昼:“……” 通讯被挂断了,封燃昼目光微暗地盯了通讯符半晌,看向跟谢挽幽通讯几分钟不到,又被谢挽幽的甜言蜜语哄得开始傻乐的幼崽。 深深叹了口气,封燃昼用衣袖把幼崽脸上未干的湿润擦干净,从谢挽幽给的那堆东西里捏出一颗糖,递到它面前。 谢灼星嗅到甜丝丝的味道,顿时想不起别的了,用爪爪抱住糖块,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甜得眯起眼睛。 封燃昼单手抱着终于不闹腾的幼崽,迈步往回走去。 他暗中拧起眉头,莫名对未来几天独自带幼崽的生活有了不好的预感。 …… 悬游道人一路谨慎地护住自己的衣服,不让枝丫或是石头勾破自己的衣角,总算从荒林里顺利走出。 他单脚踩上一块石头,展望远处在苍茫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山峰,只觉五感灵识一片清明,顿时豪情万丈地指天道:“修真界,真是久违了!你悬游爷爷回来了,颤抖吧!” “这灵气,这新鲜空气——”悬游道人嗅了一大口,手指揩过鼻尖:“唔,真不赖!比臭烘烘的魔域不知好多少倍!” 谢挽幽刚跟上来,便看到红衣帅哥踩在石头上不顾形象发疯的一幕,实在有点不忍直视:“……” 好在悬游道人没一会儿就放下了腿,志气大跌地按了按眉心:“还别说,有点醉灵气了。” 长时间待在灵气浓度低的地方,忽然到灵气浓度高的地方,就会有醉灵气的症状,悬游道人却不怕,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扔嘴里,再把小瓷瓶给了身后的谢挽幽:“乖徒儿,快吃点药,免得晕倒。” 不愧是天阶炼丹师,治醉灵气的特效药都有。 谢挽幽服下一粒,摸出地图:“那悬游大师,我们现在就去碧霄丹宗吧。” 悬游道人走在她身边,忽然开口问道:“对了,有个问题本座有些好奇——那小白脸当真是你道侣?” 谢挽幽不由一愣:“悬游大师何出此言?” 悬游道人瞥她一眼,仰起下巴,一脸秋后算账的神色:“你们俩刚来无恨谷的时候,不是说无法分离片刻,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否则就不进我的门吗?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分开了?” “……”谢挽幽轻咳一声:“原来悬游大师你就是天一大人啊……” “天一有事外出,本座扮着他的样子玩玩,怎么了?” 悬游道人伸手挡住照射过来的阳光,细碎的光透过指缝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现在我可回过味了,你们俩那时可不就是在用激将法激我吗?说什么不让他进,你也不进,不然就去碧霄丹宗找沈青霜拜师,可你本就是沈青霜的弟子,何来找他拜师一说?” 谢挽幽:“……” 悬游大师,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您现在才回过味来吗? 悬游道人颇为自得道:“由此可见,你说你跟他是道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事已至此,谢挽幽便不再否认:“悬游大师果然才智过人,我们二人当初确实是想一并求见悬游大师,才出此下策。” “我就知道!魔域哪有这么扭扭捏捏的魔修,让他跟道侣亲一个都要找八百个借口,其中必有古怪!”悬游道人八卦道:“那你跟他什么关系,孩子也是假的?” “孩子是真的。”谢挽幽轻咳一声:“我跟他有个孩子……算是合作关系吧。” 闻言,悬游道人大为震撼。 他本以为道侣关系是假的,孩子应该也是假的,没想到孩子是真的……而他们俩都有孩子了,却还只是莫得感情的合作关系,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悬游道人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好在他这些年在魔域什么奇葩事没见过?因此十分开明,并不觉得仙道弟子跟魔修结合这种事有什么丧伦败行。 他稀奇地盯着谢挽幽看了片刻:“那沈青霜知道这件事吗?” 谢挽幽点头:“知道。” 悬游道人满意颔首:“这样一看,沈青霜那家伙算是没变成老顽固,本座等会儿见到他,还有话可以聊。” 两人一路进入了天痕山一脉,朝碧霄丹宗而去。 悬游道人观察着下方的山脉和建筑,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天痕变了,却好像没变。” 谢挽幽也往下看,对她来说,她才离开了几日时间,天痕一脉自然没什么变化。 她想起什么,拿出通讯符:“悬游大师,我联络一下我师姐。” 魔域与修真界距离太远,且灵气场不同,因此只有炼器师特制的通讯符才能连上信号,她已经许久未跟洛如曦联系过了。 虽然马上就能到碧霄丹宗,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提前跟师姐说说话。 悬游道人只顾着怅然地看着下方景色,闻言随意地点头。 通讯符接通的一瞬间,谢挽幽便听到洛如曦熟悉的尖叫声传来:“啊啊啊——是小师妹吗!是你吗是你吗!你没事?我不是在做梦吧!” 谢挽幽忍不住笑到:“师姐,是我,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从魔域回来了!” “不愧是你,小师妹,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创造奇迹,”洛如曦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你一去就是七八天没有音讯,可把我和师尊急坏了,这段时间我天天做噩梦,总梦到你被魔域的魔兽吃掉了呜呜呜……” 谢挽幽嘴角一抽,师姐做的梦还挺真实的,封燃昼可不就是魔域的魔兽吗,只不过是看在玄沧剑宗的份上,才放过了她。 否则,她估计真的会被封燃昼“吃掉”。 谢挽幽含糊地安慰道:“……这哪能,我好着呢,皮都没擦伤,等会儿给你看看。” 洛如曦马上问:“你要回来了?你还有多久到!” 谢挽幽神秘兮兮道:“我马上就到碧霄丹宗了,没想到吧~” “好啊你,偷偷回来不告诉我!”洛如曦故作嗔怒:“等会见面,师姐打你屁股!”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谢挽幽已经看到了碧霄丹宗的山门,反正很快就能见面,谢挽幽便断了通讯,跟悬游道人一起降落。 “你跟你师姐感情倒是不错。”悬游道人踩在山门处的青石砖上,感慨地摸了摸山门处的石柱:“这碧霄丹宗还是本座看着沈青霜建起来的,竟是一点未变。” 两人拾级而上,到了碧霄丹宗大门处,门口守卫见到谢挽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谢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宗内弟子多日没见你,全都念叨得紧呢,三天两头跑过来问。” 谢挽幽笑了笑:“那你们今天可以给个答复了。” 守卫看向悬游道人,维持着笑意:“这位是……” 悬游道人早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修真界已无人能认出自己,冷哼一声,抱臂傲然不语。 谢挽幽正要介绍,却见洛如曦飞奔而出,瞬间抱了她一个满怀:“小师妹!你真是吓死我了!” 谢挽幽被师姐蹭来蹭去,笑着反手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现在你看到了吧,我真没事。” “少唬我,”洛如曦捧着她的脸搓了搓,破涕而笑:“谁知道你是不是受了伤,治好后才回来的。” “小白呢?”洛如曦又四处寻找小白,却没有找到,顿时露出天崩地裂的神情:“小白它不会……” 谢挽幽一看就知道洛如曦想多了,急忙道:“没有没有,小白暂且留在它爹那里进阶了。” “原来是这样啊……”洛如曦瞬间又可以了,正想问问小白什么时候回来,忽然瞥到小师妹身边站着一个臭着脸的红衣帅哥。 她瞬间呆滞住了,猛然转向谢挽幽,舌头好像打结了,压着声音惊恐地问:“这位该不会就是……魔尊吧!” 洛如曦纠结住了,犹豫着要不要当场给魔尊磕一个,如果不磕一个,魔尊会不会觉得她不礼貌? 谢挽幽茫然:“?” 谢挽幽正要解释,悬游道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大惊失色道:“什么魔尊?她为何会把本座认成魔尊,徒儿,你跟魔尊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小白脸不会就是——” 洛如曦更加震惊,不敢置信道:“徒儿?他为何叫你徒儿?小师妹,你什么时候背着师尊又拜了一个师尊啊!” 守卫接连受到两波冲击,世界观几乎被震塌,恍惚地问:“什么魔尊?什么师尊?我今天是在做梦吧?” “……”谢挽幽夹在三人中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90 争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事情太复杂,谢挽幽一时间无法解释清楚,眼见得师姐要跟悬游道人掐起来,赶紧挤进两人中间,轻咳一声:“现在不好解释,等见到师尊后,我们再一起说吧——师姐,师尊现在是否在宗门内?” 洛如曦点头,不虞地盯着谢挽幽身后的悬游道人:“师尊方才在跟丹盟长老商议要事,我们现在过去,应该正好结束,至于这位……” 谢挽幽急忙介绍:“师姐,这位是悬游道人,师尊的故交。” “悬游道……”洛如曦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次,还没念完,神色突然变了,勾过谢挽幽的脖子就把她拉到了一边,无比惊恐地传音入密:“小师妹,你说真的?这真是我想的那个悬游道人——那位跟咱们师尊齐名的天阶炼丹师,用毒出神入化的鬼手毒医?” 谢挽幽被她勾着脖子,无辜地点头。 “悬游大师不是多年都不曾离开魔域吗?你竟然把他拐出来了!”洛如曦偷瞄了一眼那边的红衣帅哥,恍恍惚惚:“悬游大师明明跟师尊同辈,看着却如此年轻帅气,怎么跟传闻中不一样?” 谢挽幽同样传音入密:“悬游大师精通驻颜之术,所以才会如此。” 洛如曦这才恍然大悟,又偷瞄了一眼悬游道人,她咽了咽口水:“师姐我刚刚不知死活地质疑他了诶,他会不会毒我啊,我忽然感觉有点窒息……” “错觉,错觉……”谢挽幽拍拍洛如曦的背:“再说了,有咱们师尊在,怕什么。” 洛如曦慌忙点头,连吸几口气做深呼吸。 那边悬游道人不耐烦地抱臂:“你们师姐妹俩说完话没有,交头接耳地嘀咕什么呢?也说给本座听听呗。” 洛如曦转过身,对悬游道人充满敬畏地行了一礼:“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悬游大师到访,冒犯大师了,失敬失敬!” 悬游道人扬起下巴,打量她一番:“你就是沈青霜的二徒弟?” 这位悬游大师竟然直呼师尊全名!洛如曦心中直犯嘀咕,口中恭敬应是。 悬游道人好似对她起了点兴趣,负手走上前,和善地问:“女娃多大了?” 洛如曦:“三……三十四。” “啊,还是个年轻孩子。”悬游道人感慨一句,又问:“可也学了本座编纂的《毒理玄论》?” 洛如曦谨慎道:“学过的,您的《毒理玄论》通透易懂,深入浅出,晚辈受益匪浅。” 悬游道人很是满意,和颜悦色地继续问道:“现是什么品阶的炼丹师?” 悬游大师突然问得这么详细,究竟是想做什么?洛如曦手心冒汗:“晚辈即将突破七品了……” 悬游道人瞬间眼前一亮,伸手就按住洛如曦的肩,爽朗笑道:“你这女娃天赋也不错嘛,那本座便也给你一个当本座徒弟的机会吧!” 洛如曦浑身僵硬地被悬游道人按住肩膀,整个人像是被绑架了一般,艰难地就将脑袋转向谢挽幽,用眼神求救:这怎么办!小师妹快来救我! 现在她可算明白了,悬游道人为何称呼小师妹为徒儿。 因为这位鼎鼎大名的悬游大师,他喜欢随地收徒,而且没有底线!连老朋友的徒弟都要抢! 她完全没想到悬游道人会是这个画风啊! 谢挽幽接收到师姐求救的目光,心中也很无奈。 从悬游道人对师姐产生兴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悬游大师又要开始抢徒弟了。 无奈了片刻,谢挽幽觉得有些好笑,轻咳一声,走过去解围道:“悬游大师,我们先进去说话吧……现在还在门口呢。” 悬游道人往旁边看,果然看到守卫崩裂的表情。 像是才意识到在外面发疯有损自己的形象,悬游道人收回手,迅速恢复德高望重的仪态,微抬下巴道:“乖徒儿,带路吧。” “……”谢挽幽与惊魂未定的洛如曦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一路引着悬游道人往玉霄殿的方向走,谢挽幽和洛如曦轮番为悬游道人介绍着宗内的建筑,悬游道人负手而行,环顾着碧霄丹宗内的景色,偶尔点头应一声,见到路上走动的碧霄弟子,总会多看几眼。 他看碧霄弟子,碧霄弟子也好奇地看他。 没一会儿,终于回宗的小师妹带回一位俊美的红衣修士的事便传开了。 可惜三人走得太快,碧霄弟子们还没来得及赶来围观,他们便一同进了玉霄殿。 彼时丹盟的人刚离开没多久,沈宗主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喝茶,忽闻外面通传,得知自己那远赴魔域的小徒弟回来了,忙放下杯子,让人进来。 谢挽幽进了门,便对沈宗主行了一礼:“师尊,弟子回来了。” 沈宗主连忙从书桌后走出,亲手扶起她,打量了小徒弟一番,发现她看起来还算不错,没有受伤的痕迹,欣慰笑道:“好孩子,回来就好。” 谢挽幽弯起唇角,忽而想起悬游道人。 她只顾着拜见师尊,竟然忘了跟师尊说悬游道人的事。 谢挽幽正要开口,忽然眼角余光闪过一道红影,同时,耳边传来悬游道人幸灾乐祸的笑声:“哈哈哈!沈青霜,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老成这样了!” 下一刻,谢挽幽就看到悬游道人一手握住自己师尊的白须,不仅噗笑着拽了拽,还企图用另一只手揉自己师尊的白发,口中嘲笑道:“这趟算是来对了,看你老成这样,我做梦都会笑醒好不好!” 谢挽幽看着悬游道人如同熊孩子般的动作,不由一阵心梗。 悬游道人真的只比师尊小三岁吗?他只是样貌变年轻了,没道理心理年龄也跟着大跳水吧…… 好在沈宗主很快从怔愣中回过伸,后退一步的同时,皱眉道:“裴清然,是你?” 悬游道人面有得色,正欲继续嘲讽他的老态,沈宗主盯了他片刻,在他开口之前,突然勃然变色,厉声道:“不是告诫过你,你那驻颜之术会缩短寿命,你为何还在用!” 悬游道人没料到刚跟多年未见旧友打了一个照面,就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神色一僵,嗫嚅着不知如何回话,梗着脖子道:“那点毒算什么,我难道不会自己解吗,还用得着你说?” 沈宗主脸色很难看,拂袖背过身,不愿再看悬游道人的样子。 谢挽幽和洛如曦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悬游道人的驻颜术有弊端,会缩减寿命,不由面面相觑。 悬游道人挂不住面子,语气也变得很差:“沈青霜,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你不跟我喝酒就罢了,一来就给我甩脸子?” “这碧霄丹宗,我不来也罢!”怒气冲冲地说完,悬游道人转身就要出门,谢挽幽赶紧拦住:“悬游大师,我师尊也是放心不下您的身体,这才会关心则乱,换作一般人,师尊连管都不会管,您说是不是?” 悬游道人仍是不悦:“是吗?他是这个意思吗!” 沈宗主终于转过身,半是无奈道:“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在后辈面前吵架,也不嫌丢脸。”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抱臂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谢挽幽对悬游道人算是有点了解,知道这时候就要等悬游道人自己消气,便上前一步,先跟师尊汇报在魔域时发生的事。 从进入魔域开始,再到误入魔兽林,炸毁堕魔炼丹师的老巢…… 悬游道人竖起耳朵听着,听到堕魔炼丹师这里,忽然恍然大悟地插嘴:“等等,原来魔尊那日突然去梵魔洞,抓的仙道修士就是你!这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的,没想到当事人竟然就在我身边!” 沈宗主一愣:“魔尊?挽幽,你被魔尊抓走过?” 悬游道人也有几分不可思议,啧啧道:“是啊,你这小徒弟真了不得,不仅跟魔尊有个孩子,还能搂他的腰,叫他配合演戏,骗得我团团转。” 洛如曦震撼了,用胳膊肘戳谢挽幽,挤眉弄眼,说好的陌生人呢?进度这么快? 沈宗主也有些愣神,他只知道小徒弟当年是被魔域的魔修欺负了,才会生下小白,却完全没想到,那人会是魔尊。 被三道目光注视的谢挽幽,深深尬住了:“……” 沈宗主看出小徒弟的不自然,适时转移话题:“后来呢,你是如何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逃?”悬游道人呵呵一笑,翘着腿继续插嘴道:“这段时间,魔尊每天送她来我府上,又准时把她接回去,今天挽幽要回碧霄丹宗,还是魔尊亲自把她送到传送阵法旁边的——这还需要逃?” “……” 书房里,又是一阵死寂。 洛如曦戳戳谢挽幽,暗中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谢挽幽尴尬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拿出缓解血脉相斥的丹药,呈给沈宗主看:“师尊,这就是魔尊手上缓解血脉相斥的那种丹药。” 沈宗主顿时正色,倒出一枚,放在鼻下闻了闻,片刻后微微蹙眉。 “闻不出来了吧,”悬游道人得意道:“里面有魔域毒草,十分少见,你自然认不出来。” 说着,他起身走到沈宗主身旁,拿过丹药打量一番:“这果然是治血脉相斥的丹药,我研究过,它确实对治疗混血的血脉相斥有点效果,但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转了转眼珠:“魔尊原来是个混血,我说呢,那小子怎么会这么强。” “不过……”悬游道人抛了抛手里的药,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这病难治啊,如果无法治愈,那小子的寿命怕是要到头喽。” 到了此时,悬游道人总算明白魔尊为何会对谢挽幽格外优待了,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唯有天阶炼丹师有希望治愈,而谢挽幽恰好能搭上他和沈青霜,魔尊自然会全力帮助谢挽幽。 “原来只是利用关系,怪不得挽幽说他勉强算是合作者,”悬游道人看得清楚,把药往桌上一放:“既然人安全回来了,药也到手了,以后就别联系了,此人危险无比,心思深沉,治好后保不准翻脸不认人,不值得救。” 谢挽幽却是摇了摇头:“不救魔尊自然也可以,但悬游大师,您可想过,魔尊这种混血为何会出现?” 悬游道人有些迷惑:“不就是两个种族生下的混血吗?” 谢挽幽:“悬游大师,据我所知,魔尊混了四种以上的神兽血脉,他的混血不是天生,而是人为。” 悬游道人神色一僵:“混了四种以上的……啥血脉?” 洛如曦猛掐人中,扶住墙虚弱问道:“小师妹,你认真的?世界上哪还有神兽?” 沈宗主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天墟。” 悬游道人睁大眼睛:“你是说……天地之气散去时,传说中众神兽的陨落之地?” 见沈宗主颔首,悬游道人更是茫然,喃喃自语道:“这世上哪还有人能混合四种以上的神兽血脉?我都做不到,这不可能啊!” 谢挽幽低声道:“悬游大师,您听过混元神典吗。” 悬游道人眯起眼:“混元神典……那本邪书声称能造神,混合神兽血脉,原来这就是那个造神的方法……” 说着,他不屑地笑了起来:“可笑,真是太可笑了,那堕魔炼丹师是用脚写的混元神典吧!” “可就是有人信了,还进行了实践,”谢挽幽拿起了桌上的瓷瓶:“魔尊说混血服用这种丹药过多,最终便会狂化,那个组织手里不知还有多少混血,如果那些混血狂化后被放入修真界,就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沈宗主明白小徒弟的想法,沉吟道:“如此一来,只有研制出真正的解药,才能确保修真界的安危。” “等等——”悬游道人打断他们,恶意邪笑道:“我可不想确保修真界的安危,修真界当年那般逐我,我可是希望他们越倒霉越好!” 这些年来,他对修真界的恨只增不减,修真界倒霉,他幸灾乐祸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出手救他们? 谢挽幽迟疑地看向沈宗主,沈宗主没有意料之外的神色,只平淡地对两个徒弟道:“如曦,挽幽,你们去地窖帮为师拿壶好酒来。” 谢挽幽和洛如曦知道师尊这是想支开她们,单独跟悬游道人叙旧,便退出了门外。 短时间内接收太多消息,洛如曦脑瓜子嗡嗡响,恍惚着抱住小师妹的手臂:“这也太劲爆了吧……” 谢挽幽叹气:“是吧,我也觉得,那群疯子太乱来了,神兽混血是能造的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洛如曦晃晃她手臂:“你搂魔尊腰了?他当时没说什么?” “……”她说混血的事,师姐居然只顾着关心八卦,谢挽幽无奈解释道:“当时是为了跟魔尊一起去见悬游大师——毕竟不知道悬游大师的底细,不敢一个人去见,就谎称他是我道侣,离了我活不下去……” 还没说完,洛如曦就爆发出一声鸡叫:“啊啊啊!小师妹你好敢,然后呢然后呢?他没否认?” 谢挽幽就跟她说了一路八卦,听到后来,洛如曦可疑地沉默了:“小师妹,你知道魔尊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吗?你描述里的魔尊好像跟传闻中的魔尊不是一个物种,他好宠你,这真的不是爱吗?” “别怀疑,”谢挽幽否认道:“真的不是。” 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身为当事人,肯定能感受出来。 洛如曦又说起了小白:“那他对小白也挺好的,还允许它用龙角磨牙——那可是龙角诶,能磨下点粉拿来炼丹吗?” 谢挽幽:“……?” 谢挽幽居然认真思考起了这个可能:“那不然……下次我问问?” 那可是龙角诶! ……虽然谢挽幽觉得,封燃昼多半不会同意。 等谢挽幽和洛如曦拿着师尊珍藏的酒回去,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还没进门,谢挽幽就听到师尊冷然的斥声:“不可能!我绝不可能把挽幽转到你门下!” 悬游道人胡搅蛮缠的话语随后传出来:“你那么多徒弟,送我一个怎么了?咱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挽幽在你门下还是在我门下,不都一样吗!” 谢挽幽嘴角一抽。 悬游道人居然真的敢在师尊面前提这件事。 眼看沈宗主不肯松口,悬游道人还要再胡搅蛮缠,谢挽幽和洛如曦一起进了门,打断了两位前辈之间的争执。 悬游道人慈祥道:“挽幽,你来得正是时候!你说说,你想当谁的徒弟。” 谢挽幽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就听沈宗主冷声道:“裴清然,这孩子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弟,这个事实不是她想不想就能改变的。” 悬游道人立即抓住把柄:“你害怕了对不对!你怕她选更英俊潇洒的我——而不是白胡飘飘的老头!” 看到师尊难得黑了脸,洛如曦实在憋不住,唇角溢出笑,急忙转过身忍住。 谢挽幽也实在听不下去,放下酒后便匆匆告退了。 悬游道人倒上酒,退了一步:“算了算了,咱们多年未见,暂且不提这件事了。” 沈宗主神色这才稍稍和缓,给自己倒上酒:“是有多年未见了,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窗外的枯枝在寒风中摇曳,远处山峦上,萦绕的雾气将落满雪色的山峰遮掩得若隐若现。 酒过三巡,悬游道人已经不行了,全然不顾形象地拽着沈宗主的衣袖不撒手,就差坐在地上撒泼了:“你把挽幽给我当徒弟!我要挽幽当我徒弟!我一个徒弟没有,你却有三个,分我一个怎么了!” 沈宗主撑着头,额角突突地跳。 半晌,他冷冷看了悬游道人一眼:“你当真这么想要徒弟?” 悬游道人以为终于说动了他,自然欣喜点头。 沈宗主长叹一声:“如此,我明天便安排一下,必定叫你满意。” 悬游道人眼睛一亮:“当真?” 沈宗主扯了扯袖子,已经精疲力尽,不愿再跟他说话。 三岁半的小白都没他一个百岁老头闹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悬游道人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是无比的春风得意。 第二天,他盛装打扮,准时来到了跟沈宗主约好的玉影殿。 下方的碧霄弟子有点多,布置也有点奇怪,怎么还有一排排的桌子和椅子? 悬游道人有些疑惑,却懒得深究,沈青霜要把徒弟转到他门下,自然越多人见证越好,至于在什么场所,这些都不重要。 沈宗主不一会儿也来了,面对诸位碧霄弟子开始讲话。 沈宗主先介绍了一番身旁的悬游道人,下方的碧霄弟子听说这位红衣帅哥就是传闻中只在魔域游走的鬼手毒医,瞬间就像沸腾的锅炉一般,差点炸开了。 亲眼见到自己的影响力,悬游道人更是得意,故作深沉地摆摆手,对着那些碧霄弟子示意,又引发了一片轰动。 悬游道人心情极好,也没注意听沈宗主说了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这段时间里,悬游道人将会暂时担任毒理课的老师,望诸位弟子努力学习,不要辜负悬游道人的教导……” 悬游道人笑容僵住:“???” 他什么时候说要来碧霄丹宗教毒理课了!? 沈宗主:“下面是课前交流时间,诸位有什么话想对悬游道人说,尽可提问。” 悬游道人大惊失色:“等等,我不——” 下方的碧霄弟子已经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悬游大师!我崇拜您很久了,您的《毒理玄论》实在太经典了,我苦学三天三夜都没完全参透,如今见到您本人,可算是有指望了!” “悬游大师!能给晚辈签个名吗,签这里!” “我也要我也要!” “悬游大师——” 悬游道人原本还要发作,结果被夸得飘飘欲仙,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稀里糊涂地接过笔,一个个写起了签名,嘴上说道:“不要崇拜本座,那些书不过都是随手写的罢了——哎呀,别挤!下一个!” 等一个个签完,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 悬游道人签名都签了,总不好意思再反悔,只能满脸怨气地瞪向沈宗主。 沈宗主冷哼一声。 不是没徒弟吗? 几个班的碧霄弟子,让你教个够! 91 一晚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彼时,离开玉霄殿的谢挽幽尚不知晓隔日会发生的事,见悬游道人执着此事,也很好奇师尊会如何处理。 当晚用通讯符跟封燃昼联络时,谢挽幽说起了这件事,封燃昼听了,却是不以为意道:“碧霄宗主处事圆滑,老狐狸一个,悬游道人有勇无谋,哪能斗得过他?多半会被碧霄宗主忽悠得团团转吧。” 谢挽幽撑着下巴细思片刻,封燃昼嘴虽然损了点,但分析得确实挺有道理。 这时,谢灼星好奇的稚嫩声音脆脆地响起:“宗主爷爷也是狐狸吗?小白下次是不是可以叫他狐狸爷爷呀?” 谢挽幽不由一笑,封燃昼随口打个比方,笨蛋崽崽竟然信以为真了,她解释道:“只是一个比喻而已,宗主爷爷不是狐狸,是人哦。”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点头,封燃昼看到了,不由道:“你在这里点头,你娘亲又看不到。” 谢灼星就凑近通讯符,稚嫩声稚气地认真说:“娘亲,小白明白啦!” 谢挽幽心下不由一阵发软,特别想把它拢在手心里,狠狠亲一顿,口中软软问:“小白宝宝下午做了什么呀?有没有想娘亲~” 谢灼星原本趴在通讯符旁边,闻言马上晃了晃尾巴尖:“想了,超级想的!” 回答了最要紧的问题,谢灼星又认真地回答起别的问题:“下午小白在陪狐狸叔叔画画,狐狸叔叔又丢了好多纸团,还很生气地骂了黑影叔叔,黑影叔叔很伤心,被狐狸叔叔骂得变成了水……” 谢挽幽震惊之下打断道:“化成水……什么颜色的水啊?” 封燃昼总不至于当着孩子的面把属下宰掉吧? “黑影能化作影子,这是他的能力。”封燃昼面无表情地展开一张纸,语气微重地纠正:“不是水。” 提到水,谢灼星又嘀嘀咕咕地对着通讯符说:“狐狸叔叔一下午都没喝水,娘亲说过,不喝水,人身体里会长石头的,狐狸叔叔身体里会不会也长石头呀?” 谢挽幽:“噗——” 封燃昼皱眉,终于搁下笔:“……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何不喝水体内就会长石头?” 谢挽幽轻咳一声:“小白说的是肾结石……但是修仙之人不讲究这个,没事没事,不用在意。” 封燃昼狐疑地盯着通讯符看,怀疑谢挽幽在诓他。 见幼崽似乎还要跟谢挽幽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封燃昼眼疾手快地捏住幼崽的后脖颈,镇定道:“该睡觉了,跟你娘亲说再见。” 用这招对付幼崽,效果立竿见影,感受到来自命运后脖颈的威胁,谢灼星瞬间撇起飞机耳,整只幼崽都傻住了。 那边谢挽幽看了看时间,仍有些不舍:“那小白去睡觉吧,娘亲明天再跟小白说话哦。” 封燃昼适时松开谢灼星的后颈,谢灼星这才得以动弹。 气鼓鼓地回头瞪了狐狸叔叔一眼,它一骨碌抖了抖浑身的毛毛,甩去那股被后脖颈控制的感觉,这才凑近通讯符,乖乖跟娘亲说了再见。 它虽然还不困,但娘亲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累了。 见幼崽没有闹着要继续跟谢挽幽说话,还如此轻易地同意挂断通讯,封燃昼着实有些意外。 居然……还挺乖的。 封燃昼把怏怏不乐的幼崽拎到怀里,起身朝谢挽幽之前在魔宫住过的房间走去:“生气了?” 谢灼星耷拉着耳朵,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狐狸叔叔大坏蛋!” 封燃昼低下头:“嗯,我是大坏蛋,今晚就趁你娘亲不在,把你炖着吃了,怕不怕?” 谢灼星才不怕,一口咬住他袖口,脸侧的胡须都翘了起来:“那小白就把坏蛋狐狸叔叔的衣服咬坏,让狐狸叔叔被黑影叔叔看光光!” “……”这小崽子,心眼也挺坏,封燃昼又好气又好笑,把胳膊抬高,咬着他袖子不松口的谢灼星便沉甸甸地缀在他衣袖下,长长一个猫条随着他的走动晃来晃去。 封燃昼就用这个姿势把幼崽带回了房间里,这才将它从袖口摘下来,放在了塌上,好整以暇地对它道:“好了,不玩了,睡觉吧。” 挂在狐狸叔叔袖口上晃了大半天,谢灼星有些晕乎乎的,听到封燃昼这么说,它晃了晃小脑袋,下意识钻进了自己的小被子里。 再从被子里探出头时,谢灼星发现狐狸叔叔转身就要离开,好像没有留下的意思,它马上从小被子里钻了出来,追到床沿,奇怪地问:“狐狸叔叔,你不跟小白一起睡觉吗?” 封燃昼转过身,神色有些微妙:“跟你一起……睡觉?” 谢灼星蹲坐下来,仰头看他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呀,就像娘亲那样。” 封燃昼完全没想到幼崽会向自己发出睡觉邀请,沉默了一下:“我还有事要做……你一个人睡觉会害怕吗?” 听到封燃昼的话,谢灼星惊讶地睁大眼睛。 狐狸叔叔白天做了那么多事,晚上竟然还有事要做? 谢灼星有些纠结,它还没有一个人睡过觉。以前睡觉时,它身边要么有娘亲,要么有如曦姨姨,如果没有人跟它一起睡觉,它确实有点害怕的。 但看到狐狸叔叔这么忙,谢灼星也不好意思让狐狸叔叔放下重要的事情,过来陪自己一起睡觉,就小小地撒了谎:“小白不怕,狐狸叔叔去做自己的事吧。” 说着,它重新钻回了自己的小被子里,乖乖枕着谢挽幽给它做的小枕头:“狐狸叔叔不要忙到太晚,也要早点睡觉哦。” 封燃昼重新走到床前,盯着那个小鼓包看:“真的不怕?” 谢灼星:“不怕!” 封燃昼:“那我走了?” 谢灼星:“嗯!” 封燃昼在它床边停顿片刻,给它留了一盏小灯,然后出了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谢灼星悄悄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狐狸叔叔已经走了。 谢灼星失落地垂下耳朵,用爪子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的整个脑袋。 过了片刻,它把露在外面的尾巴和脚脚也缩进了被子里,然后竖起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 好在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奇怪的声音。 好想娘亲啊。 被子里闷闷的,但有娘亲的味道,谢灼星嗅了嗅,努力回忆之前跟娘亲在一起的事情,希望借此分散注意力,但效果甚微。 谢灼星又想起娘亲说过,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数绵羊,数星星,于是它就从一开始数:“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 谢灼星数着数着,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它控制不住地想,被子外面会不会有一个恐怖的怪物正盯着自己?只要它把爪爪露到外面,就会被怪物一口吃掉。 可它这么想着,却不敢往外看,只好用四只爪爪抱住自己的尾巴,瑟缩成了一小团,口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被子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熟悉声音:“这就是你说的不害怕?” 谢灼星一愣,悄悄把被子掀开一条缝,便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狐狸叔叔正坐在床边,低着头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 “狐狸叔叔!”谢灼星探出一颗毛绒绒的猫头,惊喜不已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看看某个小孩有没有说谎。”封燃昼把被子整个掀开,问道:“既然害怕,刚刚为什么不说?” 谢灼星爪爪不好意思地开了个花:“狐狸叔叔有事要做,小白怕耽误狐狸叔叔的事情……” 封燃昼盯着它看了片刻,似是叹了口气,朝它伸出手:“在我书房睡,去不去?” 谢灼星眼前一亮,马上点头,主动叼起小被子:“去的!” 封燃昼把之前垫了火绒草的篮子找了出来,他的桌上摞了不少书籍,有些书刚好挡住了光,他便把篮子摆在了那个避光的角落。 谢灼星叼着小被子探头探脑地踩了进去,躺倒在草堆上打了个滚:“好舒服。” 封燃昼瞥它一眼,火绒草能散发火属性灵气,用它垫窝,便能无形中滋养它的身体,它自然觉得舒服。 封燃昼按了按眉心:“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可以了,”谢灼星在被子底下躺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是真的可以了哦~” 封燃昼毫无波动地“嗯”了一声:“知道了,胆小鬼。” 谢灼星哼哼唧唧地不肯承认,见封燃昼现在似乎是空闲的,又猫猫祟祟地探出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封燃昼。 “有事就说。”封燃昼半是无奈地闭了闭眼,这小东西跟谢挽幽不愧是母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跟谢挽幽简直一模一样。 谢灼星就说了:“狐狸叔叔,你可以给小白梳梳毛吗?” 封燃昼挑眉:“你之前不是说,你自己可以舔毛吗?” 谢灼星被他一激,顿时不服气地缩回去:“不可以就算了——小白自己舔。” 说着,它扭过头,当真自己给自己舔起了毛。 封燃昼看着它舔着舔着,抬起一条后腿,舔起后腿上的毛毛,额角不由一跳。 实在太有碍观瞻了。 封燃昼看不过去,拿出谢挽幽给的小梳子,勉为其难地给幼崽梳起了毛。 谢灼星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还主动给自己翻了面,露出小肚皮。 封燃昼动作一顿,臭着脸继续梳它肚子上的毛:“能让我这样伺候的,你还是第一个。” 谢灼星听了,晃了晃尾巴,故意说:“狐狸叔叔,你再给小白讲个睡前故事吧~”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瞪它一眼:“谢灼星,你别得寸进尺。” 谢灼星马上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扭着小屁股钻进了被子里,为戏弄到狐狸叔叔而得意不已。 “……” 封燃昼放下小梳子,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算了,他跟个幼崽计较什么。 一手按住动来动去的被子包,封燃昼威胁道:“快睡觉,不然就起来给我捡纸团。” 那个被子包马上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谢灼星压低的气声从被子底下传了出来:“谢灼星已经睡着啦~” 封燃昼:“……你觉得我像是很傻的样子?” 被子团又是一阵抖动,幼崽显然又开始偷笑了。 饶是封燃昼从前杀人如麻,现在拿捣蛋的幼崽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干脆坐到一旁不理它。 过了一会儿,篮子里的小鼓包总算不动了。 封燃昼竟然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小心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谢灼星眨巴着眼跟他对视三秒,再次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 封燃昼默默把掀开的被子盖了回去。 短短的三秒钟对视,他怕是需要用一整晚的时间去治愈。 好在随着夜色渐深,小崽子总算睡着了,封燃昼快速在它四周设下隔音结界,生怕把它吵醒。 设下结界后,封燃昼才重新拿起笔,过了片刻,他又重新把笔放下,支着头按了按太阳穴。 才带了幼崽一天,他居然就有些心力交瘁了。 这些事,他还不能跟谢挽幽说,谢挽幽不仅不会跟他一起说幼崽的坏话,说不定还会笑他连个幼崽都降不住。 封燃昼又看向谢灼星,它正锁着爪爪窝在火绒草上,蓬松的雪白尾巴搭在篮子边缘,被子遮住它半张脸,整只幼崽已经睡熟了。 现在看着倒是挺乖,封燃昼冷哼一声,姑且就再带它几日,谢挽幽都能降住幼崽,他为什么不行? 封燃昼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晚,期间偶有属下前来汇报,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瞟向篮子里的谢灼星,好奇魔尊怎么会在书房里养一只活物。 封燃昼干脆又摞了一堆书,把幼崽完全挡住了,免得那些人乱看,惹得他心烦。 一夜的时间悄然而逝,天亮时,谢灼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用爪爪揉了揉眼睛,看到封燃昼还坐在桌前,瞬间清醒了。 它扒着篮子边缘,担忧地看向封燃昼:“狐狸叔叔,你一晚上没睡觉吗?” 封燃昼“嗯”了一声,头也不抬道:“我不需要睡觉。” 怎么会有人不需要睡觉啊? 谢灼星不信,并且有些担心。 娘亲说过,晚上不好好睡觉,熬夜越久,越有可能醋死。 虽然谢灼星不理解,为什么熬夜太久就会被醋淹死,但总归是死,谢灼星有些担心狐狸叔叔也会因此死掉。 可狐狸叔叔显然习以为常,像是不会改的样子。 谢灼星想了想,从篮子里飞出来,挤进封燃昼的双臂之间,人立起来,用两只按住封燃昼的胸口,一下一下地踩奶。 封燃昼没想到它刚醒来,就开始跟自己玩新的花样,不由唇角微抿,迟疑地问:“你在干什么?” “狐狸叔叔别动,小白给你做心脏复苏,”谢灼星哼哧哼哧,卖力地在他胸口踩奶,认真地解释道:“娘亲说一晚上不睡觉,心脏会受伤的,用心脏复苏按一按,心脏才会活过来。” 谢挽幽究竟教过幼崽多少奇怪的知识,封燃昼深吸一口气,戳戳它的脑袋:“不用按了,我不觉得我的心脏……受了伤。” 谢灼星却执意不肯停下,封燃昼劝阻无效,干脆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任它踩奶。 等谢灼星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它的小肚子里也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封燃昼估摸着幼崽是饿了,就拿出那个造型可爱的碗,给它倒了满满一碗灵兽奶。 谢灼星目瞪口呆地看着碗里就快满溢出来的灵兽奶,迟疑着不敢下口。 封燃昼:“怎么不喝?” 谢灼星转过头,惴惴不安地问:“狐狸叔叔……这是小白的最后一顿饭吗?” 封燃昼:“?” 他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倒得太多了。 谢挽幽离开魔域之前交代了很多事,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封燃昼拿捏不准这么小的幼崽得喝多少奶才能饱,只好让它看着喝,饱了再停下。 等谢灼星喝完,封燃昼看它肚子鼓鼓的,就将它拎起来晃了晃……然后清晰地听到它肚子里的水声。 “……”他沉默片刻,拿出通讯符联络了谢挽幽。 “怎么了,是小白出什么事了吗?”谢挽幽那边有点吵,但很快变得安静了,应该是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封燃昼一手抱着直打嗝的谢灼星:“它好像喝多奶了。” 谢挽幽听了,顿了顿:“它喝了多少奶?” 封燃昼莫名有些心虚,瞄了碗一眼:“一半多一点。” “是比之前多了一点,之前小白喝半碗以下就够了。”谢挽幽说:“喝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会胀气,你给小白拍拍背,过段时间就好了。” 封燃昼低沉地应了一声,一边给谢灼星拍背,一边问道:“刚刚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那个啊,”谢挽幽翘起嘴角,解释道:“刚刚我师尊宣布悬游大师会暂时担任我们毒理课的老师,所以大家都很激动。” 封燃昼不由眯起眼:“他不是说去修真界一趟就马上回来吗?” 谢挽幽往玉影殿内看了一眼:“大概是被我师尊忽悠了吧,我看悬游大师好像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看来是被你说中了,论话术和智谋,他玩不过我师尊。” 封燃昼给幼崽揉了揉肚子,哂笑道:“你师尊也算满足悬游道人的愿望了,你既然是他毒理课的弟子,怎么不算他的徒弟?” 谢挽幽也笑,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正色道:“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92 大虎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捏起谢灼星的爪爪,听到谢挽幽忽然这么正经地说话,不免有些警惕:“要问什么?” 那边谢挽幽走到树下,压低声音:“我想到一个问题——悬游道人当年被修士联手从修真界驱逐到了魔域,现在他要暂留在碧霄丹宗,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看不惯悬游道人的修士会不会再驱逐他一次?” 原来是这件事,封燃昼淡定答道:“那你可以不用担心了,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如今的修真界可没从前那般团结一致。” 谢挽幽:“怎么说?” 谢灼星这时又打了个嗝,封燃昼拍了拍它的背,转头同谢挽幽说道:“仙盟的成立直接将修真界势力分割走了大半,如今仙盟正因为舆论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哪有闲工夫去对付悬游道人。” 封燃昼似是讥嘲道:“至于剩下那些小势力,那就更无可能了,对付悬游道人又讨不到什么好,谁愿意没事找事,跟一位天阶炼丹师结恶?” 谢挽幽:“这么说,悬游道人如今待在碧霄丹宗,暂时是安全的?” “你师尊既然敢留他,自然有信心能保下他。”封燃昼皱眉,话锋一转:“它怎么一直在打嗝?” 谢灼星又打了一下嗝,蔫蔫地趴在封燃昼的手臂上,晕乎乎地晃了晃头,还没晃两下,又打了一个嗝。 谢挽幽不由担忧道:“还没好吗?拍一拍没用,那就点它天竹穴吧——你知道它天竹穴在哪吗?” “……”封燃昼面无表情:“没听说过。” 他又不学医,哪会去记那些不常用的穴位,再说幼崽还没他手大,就算找到穴位,他一根手指的范围那么广,说不定还会顺带点到其他穴位。 谢挽幽也想到了这茬,不由沉默了一会儿。 “娘亲,小白……嗝!”谢灼星又打了一下嗝,仍坚持要跟谢挽幽说话:“小白没事!” 谢挽幽瞬间换了语调:“宝宝好可怜呀,娘亲亲亲!么么!” 谢灼星又打了个嗝,飞到通讯符旁边,用爪爪抱起了通讯符,软声说:“娘亲么么~今天小白也会想娘亲的!” 谢挽幽听着崽崽的声音就忍不住了,眼睛微酸:“小白再忍几天,等娘亲设好传送阵法就马上来找小白!” 谢灼星点头如捣蒜:“嗯!小白会等娘亲的,娘亲也不用太着急哦~” “娘亲就是着急!小白,没有你,娘亲可怎么办啊!”人犯猫瘾的时候哪能忍住?谢挽幽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抱着崽崽猛吸一顿! 这时,谢挽幽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小师妹,你原来在这里啊,快来快来,师尊找你呢。” 看到谢挽幽手里拿着通讯符,洛如曦不由惊喜道:“这是在跟谁说话——是小白对不对!” 谢灼星听到如曦姨姨的声音,尾巴摇得更快了:“如曦姨姨,是小白呀~” “小白!”洛如曦凑近通讯符,差点热泪盈眶:“姨姨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啊,姨姨好想亲亲你的小肚子,亲亲你的耳朵,再亲亲你的尾巴呜呜呜呜……” 谢灼星有些不好意思,爪爪忍不住开了个花:“姨姨不急,等小白回来,一定让姨姨亲个够哦~” 洛如曦被萌得不行,猫瘾瞬间犯了,神志不清地发疯道:“等小白回来,姨姨要把小白整个吃掉!嘻嘻!” “……”封燃昼在旁边听着,不由深吸一口气,感觉血压有升高的趋势。 谢挽幽和她师姐都有猫瘾,他是知道的,现在一看,她们的猫瘾似乎都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封燃昼瞥了谢灼星一眼,这小东西还在傻乐,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通讯符另一边犯猫瘾的两个人有多可怕。 好在沈宗主正在找谢挽幽,两人跟谢灼星说了没一会儿话,就不得不挂断了通讯符。 封燃昼把幼崽拎起来,发现它跟谢挽幽说完话后就不打嗝了。 为防止这种事再发生,封燃昼教育幼崽道:“以后不许再强撑着吃东西了,饱了就停下,知道吗?” 谢灼星羞赧地点头,小声解释道:“小白只是不想浪费食物……” 封燃昼没想到幼崽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让自己喝撑,微怔了片刻,把它拎到怀里,低头道:“那也可以留到中午再喝,万一把肚子撑破,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灼星缩着爪爪躺在狐狸叔叔的怀里,摇着头认真说:“不行的,娘亲说过,天气太热,食物会坏掉,狐狸叔叔住的地方很热,小白要快点喝完奶才行。” 那些奶也不值几个钱,浪费那一点算什么,封燃昼本想这么说,但看到幼崽澄澈剔透的眼睛,他停顿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那之前吃不完的东西,你娘亲是怎么解决的?” 谢灼星想了想:“娘亲每次给小白吃的东西,小白都能刚好吃光哦,如果没吃饱,再问娘亲要一点就好啦。” “……”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封燃昼弹了它的耳尖一下,淡淡道:“以后你吃不完的,我帮你吃。” 谢灼星眼睛一亮:“真的吗?”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应了,谢灼星欢呼了一声,飞到他的龙角上,用双爪抱住,毛绒绒的猫头蹭了上去:“狐狸叔叔,你真好~” 封燃昼额角一跳,这小东西昨晚还说他是大坏蛋,今天就变成“你真好”了。 真是善变。 等谢灼星消化了肚子里的奶,封燃昼再次给它解除了体内的一部分封印。 结束后,封燃昼照例询问幼崽有什么感觉。 谢灼星感受了一下,抬起爪爪,努力想要去够自己头上的小角:“角……痒痒。” 封燃昼看它抬起爪子,误以为它痒的是脚,就抬手给它挠了挠脚:“现在还痒吗?” 谢灼星:“?” “不是脚脚,”谢灼星低下头,展示给笨笨的狐狸叔叔看:“是红色的角!” 封燃昼僵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把手从它小爪子上拿下来,放到它头上搓了搓。 谢灼星顿时顾不上别的了,乖乖蹲坐在桌上,舒服得眯起眼,发出呼噜声,主动展开翅膀:“翅膀也痒痒。” 封燃昼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又给它搓了搓翅膀。 谢灼星呼噜一会儿,忽然察觉到什么,扭过身,蛮不好意思地说:“好奇怪哦,小白的屁股……也痒痒。” “……” 封燃昼冷冷道:“我绝不可能帮你挠……屁股。” 最后两个字,是封燃昼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谢灼星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会儿,见狐狸叔叔不为所动,悄悄把发痒的尾巴根往他手边挪。 下一秒,它的小屁股就被封燃昼拍了一下。 封燃昼:“再干坏事,打烂你的屁股。” 坏坏的小心思被发现,谢灼星有些羞赧,只好讪讪地飞下桌子,假装玩地上的纸团掩饰自己的尴尬。 封燃昼轻哼一声,也不管它,做起了自己的事。 再次解封一部分力量的幼崽,活力显然更甚从前,捡了一筐纸团后,还有精力在他的书房里钻来钻去,到处探险,时不时就会从角落里搜罗出一些连他自己都遗忘的小东西。 有时候是一块灵石,有时候是一支笔,有时候是一颗圆滚滚的黑珍珠。 有些打扫不到的角落里难免落了灰尘,谢灼星这么钻来钻去,难免蹭满了灰,变得脏兮兮,但封燃昼看它献宝似的把找到的那些小玩意还给自己,又觉得有趣,便没阻止它,任它到处“寻宝”,等它玩累了,再用去尘诀将它弄干净。 玩累以后,幼崽总算安静了下来,只躺在他膝盖上玩他的腰带。 过了一会儿,封燃昼没察觉到它有其他动静,再低头看时,发现幼崽叼着他腰带的一角,已经睡着了。 封燃昼把腰带从它口中抽了出来,捏捏它的耳尖。 谢灼星下意识抖了抖耳尖,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什么,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呼噜声,爪子也一开一合,抵着封燃昼的腰腹开始踩奶。 它怎么做梦都会踩奶? 封燃昼本想把它转移到篮子里,见它开始踩奶,便改了主意,任它继续在身上躺着睡觉。 没有幼崽弄出的小动静,书房里就变得格外安静,与他以往在书房度过的每一个日夜别无二致。 封燃昼垂下眼,靠在了椅背上,看幼崽睡得这么香,他竟然也感到了几分疲惫。 可他……不能睡。 他阖上眼片刻,很快又睁开了,面无表情地重新坐正。 …… 谢挽幽尚不知晓魔宫里发生的事,结束跟崽崽的通讯后,就跟洛如曦一起去了沈宗主所在的地方。 此时碧霄弟子们已经散了大半,悬游道人正跟沈宗主争执着什么。 沈宗主拢着袖子波澜不惊,淡定地说了一句话,悬游道人瞬间态度大变:“你说真的?” 沈宗主刚颔首,悬游道人就迫不及待地抢过沈宗主手里的排课表,双眼放光:“这课我教了!你可要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看到这一幕的谢挽幽和洛如曦:“……” 洛如曦好奇地看向谢挽幽:“小师妹,你听到师尊刚刚对悬游大师说了什么吗?” 谢挽幽摇头:“没听到……不过我猜,应该是师尊又给悬游道人画了什么大饼吧。”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走上前。 沈宗主叫谢挽幽过来,是为了查看谢挽幽这几天在魔域摘的毒草,分析它们在丹药中的药性。 谢挽幽这才知道,悬游道人昨天已经被师尊说服了,同意跟他们一起研究治疗血脉相斥的丹药。 谢挽幽不由暗想,悬游道人之前恨不得毁灭修真界,也不知道师尊是如何说动他的。 她脑海里有很多猜测,面上维持着正经,跟两位前辈一起踏进了丹房。 这间丹房是沈宗主特意腾出来的,外设高阶防护阵法,十分隐秘,谢挽幽进了门,把之前在魔域摘的毒草和封燃昼给的样丹都拿了出来。 沈宗主细细闻过样丹,沉吟片刻,取过纸笔,写下了除魔域毒草之外,其余疑似药草的名称。 为确保准确性,悬游道人也闻了一遍,同样写下了他辨认出的药草。 最后一比对,有三味药草不一样。 悬游道人叹道:“原来你也拿不准这几样药草的种类。” 沈宗主:“论药性,这几种药草相差无几,只有细微差别,我们没有完整丹方,一切都要靠摸索,也只有在炼制时靠感觉辨别了。” 沈宗主与悬游道人商议时,谢挽幽也没闲着,细听他们交流的同时,也记下了师尊所写的那些药草名称。 这丹药毕竟事关小白,谢挽幽打算自己也去研究一下,傍晚从丹房出来后,便去藏书阁借了一堆书,搬回住处翻阅。 一口气看了半本后,谢挽幽头疼不已,拿起通讯符,想听听小白的声音,可过了半天,通讯符都没接通的意思。 封燃昼干嘛去了? 谢挽幽很是疑惑地盯着通讯符。 修真界的通讯符不像现代的电话,对面接不通就会自动挂断,只要有灵力,就能一直联络对方,直到对面接通为止。 谢挽幽就一边开着通讯符,一边看书。 反正她有的是灵力,再等等好了。 …… 书桌上,篮子里的谢灼星拉长四肢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身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它揉了揉眼睛,用爪子按住,这才看清楚,竟然是通讯符在发光! 娘亲想跟它说话! 可这个通讯符只有封燃昼能用,谢灼星抱着通讯符左右看看,没在书房里看见封燃昼。 狐狸叔叔出门了? 谢灼星有些着急,看到窗户开着,便抱着通讯符,一路顺着空气里狐狸叔叔的气味找了过去。 天黑之后,魔宫里便阴森森的,回廊里偶尔出现几盏灯,也全都散发着惨淡的橘红色光芒。 谢灼星咽了咽口水,想起狐狸叔叔说过魔宫里很安全,它可以随便走,这才敢继续往气味传来的方向飞。 最后,它停在一扇半开的大门前,抬头看了看,认出了这个地方。 它记得这里,里面有一个很大很冷的湖。 娘亲刚来魔宫的时候,差点被热晕了,狐狸叔叔带娘亲来了这里,娘亲才舒服了很多。 狐狸叔叔来这里干什么? 门后逸出冰冷的水雾,谢灼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好奇地飞了进去。 穿过带着寒意的雾气,谢灼星进入了这个无比巨大的房间,转着小脑袋看了一圈,却没在湖面升腾起的茫茫雾气里发现狐狸叔叔的影子。 它往下飞了一些,稍稍提高了声音:“狐狸叔叔,你在哪里?” 它明明在这里闻到了狐狸叔叔的味道啊。 绕着湖飞了四分之一圈,谢灼星的翅膀就被湿漉漉的水雾打湿了,逐渐变得沉重。 谢灼星只好下落在岸边。 看到毫无波澜的湖面,谢灼星忽然想到,如果岸上找不到狐狸叔叔,那狐狸叔叔会不会在湖里? 它想到这里,就探着头努力往湖里看,不料脚下忽然打滑,它重心不稳,只来得及惊呼,下一秒,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谢灼星慌乱地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忽然感到水下有东西顶住了它,将它往湖面上送去。 谢灼星破水而出,呆滞地蹲坐在那东西的上面,发现自己还在不断升高,下意识低头,便看到一只白色庞然巨物的身躯正破开湖面,掀起巨浪,直至显现出全貌。 谢灼星看到了黑色红纹的巨大双翼,盘曲分叉的红色长角,还有那庞大身躯上令它眼花缭乱的暗红色花纹——都是它在有限崽生里从未见过的东西,远远超出了它的认知范围。 这下,谢灼星完全傻掉了。 它不清楚这是什么生物,有些害怕自己会被吃掉,呆坐在这个庞然巨物的身上,一动都不敢动。 它一动不动,被它坐着的庞大生物似乎有些疑惑,朝岸边低下头。 谢灼星反应过来,这是要自己下去的意思,便努力扇动湿漉漉的翅膀,落到了地面上。 甩干浑身的水后,谢灼星这才小心地转过身,看向湖里那个大家伙。 它有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当它低下硕大的头颅时,谢灼星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 谢灼星渐渐从这双眼睛里找到了一丝熟悉感,迈着小短腿小小地靠近几步,发出试探的声音:“狐狸……叔叔?” 听到它的称呼,那个大家伙这才冷哼了一声,哼出的巨大气流直接将谢灼星吹飞出去,接连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谢灼星懵懵地爬起来,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发现幼崽被自己呼出的一口气吹飞了,那个大家伙似乎也有几分心虚,低下头,将下巴搁在岸边,垂着眼盯着谢灼星看。 谢灼星也不怕了,再次靠近,用爪爪小心摸了摸它下巴上的毛毛,好奇地问道:“真的是狐狸叔叔吗?狐狸叔叔,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呀?而且你一点也不像狐狸了,像——” 谢灼星想了想,仰起了脸:“像大老虎!” 大老虎没说话,只是抖了抖一只耳朵,抖落出的水珠下雨一样,又淋了谢灼星满身。 谢灼星却好像觉得很有趣,跑到它另一只耳朵下面:“狐狸叔叔,再来一次!” “……”大老虎抖了抖另一只耳朵,又把它淋了一遍。 谢灼星甩干浑身的水,跑到他面前好奇地问道:“狐狸叔叔,你怎么不上来呀?” 93 研究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大老虎迟疑片刻,示意它走远一些,随即从湖中抬起一只同样庞大的利爪踩住岸沿,浑身湿漉漉地上了岸。 随着他的动作,瀑布般的水流沿着他湿透的毛发下滑,落回大幅晃动的湖中,地面也开始不断震颤。 哪怕谢灼星很努力地仰头,也不能看清这只庞然大物的全貌,从它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一部分身躯。 谢灼星呆滞地看着山一般高大的大老虎,脖子都仰酸了,才恍然回过神来,迈开四条小短腿跑到他的一只爪子旁边,好奇地凑过去嗅嗅。 大老虎低头看去,幼崽那么小,甚至还没他的一枚指甲大,竟然还敢跑来绕着自己的爪子打转,也不怕被他一脚踩成小肉饼。 他思忖片刻,展开双翼,飞到了另一处,正贴着他爪子蹭蹭的谢灼星一呆,哼哧着朝他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谢灼星还没追到,那边已经落地的大老虎忽然开始甩毛,无数水珠瞬间以他为中心四溅开来,谢灼星迎面被浇了一脸的水,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它揉掉眼睛里的水,不远处的那只庞大老虎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缩小了数倍的白虎。 他走近几步,对谢灼星吐出一口热气。 谢灼星下意识闭上眼,下一秒,打湿的毛发和羽翼就被烘干了。 封燃昼用爪子拨弄它一下:“你怎么忽然过来了,还跑去玩水,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谢灼星被虎爪按了按脑袋,耷拉着耳朵,颇有几分心虚:“小白没有玩水,只是想找狐狸叔叔,通讯符……” 谢灼星忽然反应过来,双耳瞬间竖了起来,着急道:“狐狸叔叔,通讯符好像掉进水里了!” 封燃昼并不着急,那张通讯符就是他自己制作的,他自然也能感应到通讯符所在的位置。 闭目感应片刻,封燃昼带着小白,在湖面上找到了一闪一闪的通讯符。 谢灼星扇动着羽翼,伸出双爪小心地把通讯符捞起来,担忧地问:“狐狸叔叔,通讯符湿了,会不会坏掉啊?” “不会,”封燃昼落到地面上,收敛羽翼:“我用了防水的材料。” 说着,封燃昼便伸出爪子,在幼崽抱着的通讯符上按了一下,帮它接通了谢挽幽的通讯。 碧霄丹宗内,谢挽幽刚翻过一页纸,忽然听到通讯符里传来了崽崽兴高采烈的稚嫩声音:“娘亲!” “小白!”谢挽幽还以为今晚联系不上崽崽了,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突然:“小白和狐狸叔叔刚刚去干什么了呀?” 谢灼星见封燃昼正迈步往外走,便抱着通讯符飞到他的背上,美滋滋地搭了个顺风车:“狐狸叔叔刚刚去湖里洗澡了哦,小白看到通讯符亮了,就去找狐狸叔叔了。” 原来封燃昼刚刚在洗澡啊……听到这里,谢挽幽又有些疑惑,修仙之人用个去尘诀就能让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省时又省力,封燃昼日理万机,怎么还会特意去洗澡? 这时,谢灼星悄悄跟她说:“娘亲,狐狸叔叔刚刚变成了一只特别大的大老虎哦,一口气就把小白吹飞了,超级厉害的!” 谢挽幽瞬间睁大眼睛。 超级大老虎? 出现了——封燃昼的本体! 谢挽幽震惊之下,连忙追问道:“真的吗?有多大!” 谢灼星想了想,努力跟娘亲形容狐狸叔叔变的大老虎是什么样子:“像山那么高!一脚就能把小白踩扁!” 谢挽幽:“噗——” 笨蛋崽崽可真是太会形容了。 正载着幼崽往回走的封燃昼冷冷道:“不准跟你娘亲泄密——否则我现在就把你踩扁。” 谢灼星才不怕,在他背上打了个滚,改为翻着肚皮平躺,继续跟谢挽幽窃窃私语: “狐狸叔叔现在变成普通大的老虎了哦……” “普通大,就是一脚踩不扁小白的大。” “有很厚的毛毛,很暖和……”谢灼星伸出爪爪往身下摸了摸,这才继续回答谢挽幽的问题:“对呀,也很软哦,除了白色,还有红色和黑色的毛毛。” 光是听小白描述,谢挽幽就已经能想象到白虎的毛摸上去有多柔软舒适了。 谢挽幽只恨自己现在不在魔宫,不能亲眼看到封燃昼的庞大本体,否则她就算磨破嘴皮子,也绝对要说动封燃昼给她摸一下虎毛! 谢挽幽又暗搓搓追问起更多细节,封燃昼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谢挽幽的猫瘾又犯了,额角不由一跳。 谢挽幽对着幼崽犯猫瘾,他尚且可以忍受,反正被谢挽幽狂吸狂亲的又不是他,可谢挽幽现在竟敢打起自己的主意,他只觉羞恼无比,立时开口,冷酷击碎谢挽幽那些不着边际的念想:“问也没用,你休想!” 说罢,他便从谢灼星爪子里召来通讯符,一爪挂断了通讯符。 谢灼星看到通讯符被狐狸叔叔挂断,趴在他头顶,很是意犹未尽地小声嘀咕:“小白还没跟娘亲多说几句话呢……” 封燃昼冷哼一声:“未经我允许就跟你娘亲泄密,等会儿再收拾你。” 回到房间后,封燃昼把头顶的幼崽放到床上,一爪按住,揉面团似的搓了又搓:“以后还告不告密?” 谢灼星被搓得晕乎乎的,终于软声求饶:“不告密了!再也不了,唔唔……” 封燃昼逼问:“以后你娘亲如果问你,我爪子和尾巴什么颜色,你怎么说?” 谢灼星:“不知道,没记住!” 封燃昼眯起眼:“你发誓。” 谢灼星用两只爪爪勉强抵住他的虎爪,鼓着脸说:“小白发誓!” 封燃昼这才满意地放开它。 谢灼星晕乎乎地坐起来,用爪爪搓了搓脸,小声抗议:“狐狸叔叔,坏坏。” 封燃昼毫无愧意,用尾巴扫它一下,淡定说道:“好了,快点睡觉。” 谢灼星气哼哼地背对着狐狸叔叔躺下,发现身后没有声音,悄悄扭头,发现狐狸叔叔竟然还蹲坐在它的床边。 谢灼星也顾不上生气了,好奇问道:“狐狸叔叔,今晚你不忙了吗?” 封燃昼只说:“你睡着后我再走。” 谢灼星没强求狐狸叔叔留下陪自己一整晚,想了想,期待道:“那小白能贴着狐狸叔叔睡觉吗?” “……”封燃昼最终还是上了床,但强调:“只此一次。” 谢灼星马上欢呼一声,一溜烟钻到封燃昼收拢的黑色羽翼下,贴着他腹部的温热软毛,心满意足地蜷缩成了一小团。 封燃昼稍稍抬起羽翼,看到它小小一团,圆溜溜的猫头还留着几分稚气,就这么信任地贴着自己,因为一点小甜头就快乐得忘乎所以……好像忽然有一点明白,谢挽幽为何会那么宠爱它。 封燃昼迟疑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遵循本能,低头给幼崽舔了舔毛。 谢灼星是第一次被舔毛,呆滞了一小会儿,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它不由眯起眼睛,喉咙里渐渐发出了呼噜声。 封燃昼给它舔了一会儿毛,用鼻头碰了碰它的小脑袋:“好了,睡吧。” 夜渐渐深了,碧霄丹宗内,谢挽幽吹熄烛火,扑到了床上。 一想起封燃昼的本体,谢挽幽就抓心挠肝得不行,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蹬腿。 可恶!还不给摸! 给她等着,她迟早有能摸到的一天! 谢挽幽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自己,心怀不甘地睡着了。 第二天,趁着没课,谢挽幽前去拜访了盛家兄妹。 玄沧剑宗之所以能快准狠地突袭仙盟在焚城的据点,盛清功不可没。 沈宗主恢复盛清被仙盟抓走的那段记忆后,玄沧剑宗根据盛清的描述,再结合其他受害者的记忆,这才找到了焚城的据点。 仙盟在修真界无疑还有其他据点,顺着焚城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再次见到盛清,谢挽幽便发现,盛清的脸色比起初见那时已经好上了许多,不仅不再灰败苍白,还多了几分血色。 显然在碧霄丹宗的这段时间里,她调养得不错。 见谢挽幽前来,兄妹俩甚是热情地端了茶过来,谢挽幽道了谢,接过了茶,问起他们的近况。 盛运笑道:“我现在没出去摆摊了,在帮碧霄丹宗运送丹药,也算尽些绵薄之力,至于我妹妹,偶尔会有碧霄弟子雇她做点小事,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 听到哥哥这么说,盛清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谢姑娘外出多日,可算是回来了,要做的事情可还顺利?” 谢挽幽点头:“比预计的要好很多。” “那就好,”这时,盛清发现了一件事,不由问道:“对了,怎么没看见小白?” 回宗后,谢挽幽没少被人问起这个问题,因此回答得很是轻车熟路:“小白在我一个朋友那里玩,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盛清和盛运都是懂分寸的人,没有追问是哪里的朋友,说起了别的事。 盛清压低声音对谢挽幽道:“沈宗主恢复我的记忆后,我还想起了别的事——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我听仙盟那些人说起过,他们最近似乎很缺灵气纯净的修士,之前抓走的那些修士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就算焚城被捣毁了,他们很可能也还会暗中抓人。” “谢姑娘,你灵根不凡,虽然有碧霄丹宗庇护,他们应该不会对你下手,但怕就怕那些人发起疯来什么都干……总之,你也要小心。” 提起仙盟那些人,盛清眼中闪过恐惧:“他们真的是一群疯子!” 谢挽幽明白盛清的意思,论灵气的纯净度,她是顶级冰灵根,灵气的纯度完全符合仙盟的要求,若是被仙盟发现,必定也会有风险。 谢挽幽顿了顿,点头道:“好,我一定会多加防备的。” 从盛家兄妹那里出来后,谢挽幽又去了悬游道人的住处,却得知悬游道人被丹盟请走,现在还没回来。 谢挽幽不由心下一紧。 丹盟忽然来请悬游道人,不会是有不好的意图吧。 谢挽幽按了按眉心,只能静等消息。 另一边,悬游道人进了丹盟大殿,看也不看,潇洒利落地将红色衣摆掀开,直接往主位上一坐,翘着腿随意打量丹盟内的摆设,根本不用正眼瞧丹盟里那些老脸:“本座的时间很珍贵,你们最好有事!” 悬游道人这般无礼,显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丹盟那些被捧惯的炼丹师脸色自然都不好看。 早就听闻悬游道人性情乖张,桀骜不驯,不将礼数放在眼里,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这种人凭什么能当天阶炼丹师啊! 最终还是丹盟盟主出来说了场面话:“其实也无要事,只是悬游大师许久未回修真界,我等想要慰问一番罢了。” “慰问?”悬游道人语气古怪,睥睨道:“凭你们也配?” “……” 这场面话是说不下去了。 丹盟盟主语气也冷了下来:“丹盟自认无愧于悬游大师,大师又何必对丹盟冷嘲热讽?” “本座也不想啊。”悬游道人指指他们腰间佩戴的丹师信物,轻佻道:“可你们看看你们的品级,八品,九品,七品的居然也有……啧啧,本座不是针对谁,只是单纯不想跟天阶以下的炼丹师说话罢了。” “你——” 悬游道人勾起鲜红的唇角,撑着下巴:“你们还有事吗,本座还急着回去教徒弟呢。” 丹盟盟主微愣:“你何时收了徒弟?” “未来的徒弟,”悬游道人站起身,走到丹盟盟主身边,拍拍他的肩:“别演了,知道你们惧怕本座,恨不得本座马上走——这样吧,只要你们说服沈青霜把他徒弟送给本座,本座即刻回魔域,如何?” 丹盟盟主嘴角一抽。 这座瘟神居然是因为看中了沈青霜的某个徒弟,这才会回到修真界? 想也知道,沈青霜怎么可能把徒弟送人? 这悬游道人可真是很不要脸! 丹盟盟主心中暗骂悬游道人,口中却道:“悬游大师说笑了,大师想去哪里,丹盟自然管不着,但最近因为大师忽然回归修真界,外界颇有些误解,丹盟此番邀大师前来,就是想商议此事。” 修真界的修士还是这一套,假得要命,悬游道人听得直摆手:“别别别,本座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你就说吧,你能给出什么解决方法。” 丹盟盟主脸色又是一僵,勉强维持着神色:“我们丹盟是这样想的,不如悬游大师在天痕办一场讲学大会,对外便说是回修真界传道,也好压下那些对大师不利的谣言,如何?” “行啊,怎么不行,”悬游道人懒洋洋问:“你们想要本座在哪办?” “最好是在天元丹宗——” 悬游道人颇为不可思议道:“本座跟他祁元景又不熟,凭什么去他的天元丹宗讲学,白白帮他造势?要去也该去碧霄丹宗吧!” 悬游道人一锤定音:“就在碧霄丹宗办,否则免谈,本座的徒弟还在碧霄丹宗呢,作为她的师尊,本座怎么能背叛她所在的丹宗,跑去别的丹宗讲学,你说是不是?” 丹盟盟主额角几乎冒出青筋。 什么徒弟,什么师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这就无耻地喊上了! 希望裴清然这老瘟神一辈子都收不到他想要的徒弟! 最后讲学大会的举办地点还是定在了碧霄丹宗。 悬游道人跟沈宗主说起此事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还想叫我去天元丹宗办,也不知道收了祁元景多少好处,沈青霜,你怕是老了,如今居然连祁元景那孬货都斗不过,还叫他蚕食了丹盟内部,架空了你的势力。” 谢挽幽正在研磨药材,闻言忍不住为师尊辩解了一句:“天元宗主为神启办事,有神启相助,他架空丹盟自然轻而易举。” 悬游道人不屑冷哼了一声:“他只怕是疯了,才会与神启那种邪道为伍。” 说着,悬游道人捏起样丹,轻蔑道:“这丹药只不过是九品丹药,研究了那么多年,祁元景都没能再创造出一个天阶丹药……看来他这些年光长野心去了,炼丹技术分毫没有长进嘛。” 谢挽幽不由好奇问道:“天阶丹药的丹方都是炼丹师自创的吗?” “是啊,”悬游道人随意道:“要想成为天阶炼丹师,就得炼制出一颗能对世间产生重大影响的丹药。” 悬游道人看向沈宗主:“他炼制的,是起死回生丹,听名字就知道了,逆天丹药,我炼制的,则是生魂丹,能让无魂的生灵生出魂魄。” 谢挽幽大致明白了悬游道人口中“重大影响”的意思:“那能不能对世间产生重大影响,是要靠天道鉴定吗?” “没错,”沈宗主开口告诫道:“但要切记,不能炼出天理难容的灭世邪丹,否则会被天诛。” 虽然升天阶对谢挽幽还很遥远,但这并不影响谢挽幽对于晋升流程的好奇:“那炼制的天阶丹药可不可以重复呢?” 见小徒弟对这件事好奇,沈宗主便耐心解答道:“不可以,每种天阶丹药都只会被天道认可一次。” 谢挽幽点头,听到沈宗主继续说道:“每个人都该走自己的道,在晋升到六品左右,就可以确定自己的‘道’了。” 谢挽幽好像明白了沈宗主的意思。 简单来说,要想晋升天阶,就跟写毕业论文差不多。 炼丹师需要自己选题,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 而这件事,在升到六品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等到达九品后,炼制天阶丹药就相当于交毕业论文,只有天道认可了炼丹师自创的丹药,觉得含金量很高,才会授予毕业许可,让炼丹师抵达天阶。 反之,如果自创的丹药一直不能达到天道的要求,那么炼丹师终其一生,都只能卡在九品。 想到这里,谢挽幽不由陷入了思考。 那她的“毕业论文”呢? 她又该选择哪个研究方向? 其实根本不用再多做思考,因为谢挽幽脑海里只冒出了唯一一个想法。 她要做血脉方面的研究。 94 谈话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悬游道人即将在碧霄丹宗举办讲学大会的事很快在整个天痕传开了,不久后,这消息便飞速扩散到了整个修真界。 离开修真界近百年的鬼手毒医忽然从魔域归来,其背后还不知有什么阴谋,各方势力听到悬游道人一时半刻竟然还不会走,甚至会留在碧霄丹宗讲学,全都坐不住了,纷纷派人到丹盟那里询问。 丹盟受到多方压力,如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悬游道人给出的理由是去碧霄丹宗抢徒弟,但他们对外能这么解释?堂堂一个天阶炼丹师,要什么徒弟没有,犯得着跟另一个天阶炼丹师抢徒弟? 因此,他们只能将悬游道人那个无厘头的理由稍稍润色一番,只说悬游道人是思念故友,想与碧霄宗主交流一番才会暂留修真界,不日就会回魔域。 对于这个说法,各个势力其实并不怎么信。 若真的思念故友,他悬游道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挑仙盟出事的时候回来,他们怎能相信其中没有什么联系?没有什么阴谋? 然而他们暗中派人监视了许久,发现悬游道人当真只是停留在碧霄丹宗内,并未外出走动,或是联系什么人,安分得不行,不由生出了动摇。 难道悬游道人回来一趟,真的只是想见见故友? 怀揣着这种想法,许多势力难免动起了别的念头。 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准备起礼单,准备在讲学大会时献给悬游道人。 毕竟悬游道人是三个天阶炼丹师里最阔气的那个,当年只要能得他青眼,就能免费得到天阶丹药。 听闻他这些年在魔域也是如此作风,若能讨好到他,他们说不定也能得到好处。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一些势力还在观望之时,某些势力已经嗅到了利益的味道。 正因如此,在悬游道人宣布要在碧霄丹宗举办讲学大会后没几天,雪花般的拜贴便从大大小小的门派飞来,渐渐在沈宗主的案头堆积成山。 这些拜贴实在太多了,沈宗主这些日子忙着跟悬游道人一起复刻丹药,整理名单的琐事便交给了谢挽幽和洛如曦。 洛如曦好不容易整理了一堆出来,趴在案上叹了口气:“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试炼大比也好,接待客人也好,他最擅长处理这些事,肯定比我们做得更好更快。” 谢挽幽坐在旁边,手边也堆了一小堆拜贴,闻言不由问道:“大师兄外出这么多天,也该回来了吧?” 洛如曦按了按太阳穴,仰头回忆道:“应该吧,前几天咱们联系他时,他不是说已经在秘境找到九曲灵参了吗?这样一来,他炼制八品丹药的材料基本已经凑齐,是该启程回来了。” 谢挽幽了然地颔首。 大师兄温临简即将晋升八品炼丹师,为了炼制出他想要的那个八品丹药,他需要去各处寻找炼制所需的原材料,因为有些材料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只能自己凭运气去各个秘境里找。 谢挽幽已经想象到自己以后晋升高阶炼丹师的情景了,她这么穷,恐怕也需要满修真界到处跑——直至凑齐她想要的药材。 洛如曦又在名单上写下几个门派的名字,终于抓狂了:“可恶!大师兄你快回来吧,我和小师妹真的很需要你!” “原来你们俩这么急地想让我回来,就是想让我当苦力啊。” 听到这个声音,谢挽幽和洛如曦俱是一愣,一同看向门口。 一个青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温润如玉的面容尚带着几分疲惫,用深绿色挽起的长发微乱,俨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改变。 “大师兄!”洛如曦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惊喜道:“我这嘴是开了光吗,刚说起你,你居然真的回来了!” “不是开光,是乌鸦嘴吧。”温简言打趣了洛如曦一句,转头看向谢挽幽。 谢挽幽对他微微一笑:“大师兄。” 对于这个小师妹,温临简很有好感,因此也是一笑:“多日不见,小师妹似乎又清减了不少。” 谢挽幽没想到大师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她瘦了,不由一愣:“这些天确实是忙了一些……” 温临简走上前,看了眼桌上乱糟糟的拜贴,无奈道:“悬游大师来我们宗门的事,我都听说了,既然我回来了,这些事就交给我,你们都去休息吧。” 谢挽幽马上说:“那怎么行?大师兄,你也是刚回来,要说休息,也该是你去。” 洛如曦也连声应和道:“对啊,反正整理拜贴的事也不是很急,我们还不至于奴役你到这个地步,你休息一下再做也不迟。” 温临简确实有几分疲惫,便答应了下来,准备休整一番再说。 回自己的住处之前,温临简先去玉霄殿拜见了沈宗主,看到外出多日的大徒弟也平安归来,沈宗主眼中也流露出笑意,正听温临简细说路上所遇之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师兄妹三人一同转头看过去,就见一身华贵紫衣的悬游道人风风火火地进了门,直冲到温临简面前,双眼发光地打量他,扬起下巴问道:“你就是沈青霜的大弟子?” 温临简不明所以,被这股架势震得有些懵,下意识答到:“是的,您是……悬游大师?” 悬游道人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温临简立即对他行了一礼:“晚辈温临简,见过悬游大师!” 悬游道人才不管这些虚的,急声问:“你几岁了?可曾学过《毒理玄论》?现今是几品炼丹师?” 谢挽幽和洛如曦一听,就知道悬游道人又开始了,不用无奈地对视一眼。 温临简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谨慎地一一答了。 听说温临简即将晋升八品,悬游道人瞬间拉住他的手,再也不肯松开:“你也是本座命中注定的徒弟!本座也给你一个机会拜本座为师!如何?” “……”沈宗主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温临简保持微笑,满头问号:“???” 这时,沈宗主终于走了过来,冷冷道:“一大把年纪了,在晚辈面前好歹有个正形。” 悬游道人半分羞愧之色都没有,冷笑道:“有正形有什么用?能得到徒弟吗?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就把挽幽转到我门下,本座这便收手。” “……” 温临简咽了咽口水,算是明白悬游道人做出刚刚一番诡异行为的动机,他缓缓扭头,看向小师妹和二师妹,发现她们满脸同情之色,显然早就清楚悬游道人是什么德行。 见悬游道人似乎要跟师尊吵起来,温临简不着痕迹地将手从悬游道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勉强笑道:“师尊,弟子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 悬游道人马上说:“什么事,本座跟你一起去啊!” 沈宗主冷冷瞥了悬游道人一眼,看向温临简时,目光缓和些许:“路上奔波了那么久,先去休息吧。” 温临简如蒙大赦,急忙行礼告退,逃一般消失在了悬游道人面前。 “本座的徒弟——”悬游道人恋恋不舍地追了几步,又转向洛如曦,和颜悦色道:“如曦啊……” 洛如曦忙不迭说:“师尊,弟子也要去处理拜贴的事,很急!这便告退了!” 得到沈宗主的许可后,洛如曦也火速溜了。 悬游道人不爽地对着洛如曦的背影轻啧一声,又看向谢挽幽,不等她找理由溜走,先发制人道:“挽幽啊,你最好别告诉我,你也有急事。” “啊?那个,我……”谢挽幽错失最佳撤离时机,正呐呐着不知如何应对,她的通讯符忽然亮了。 谢挽幽好像找到了救星,握着通讯符,面上一本正经道:“魔尊忽然找我,肯定是有要事,悬游大师,您要一起听吗——还是晚辈出去单独跟他说?” 听到魔尊这个词,悬游道人神色就是一僵,不自然地背过身:“要接就接,本座随便听听好了。” “……”谢挽幽就接通了通讯。 刚接通,封燃昼低沉的声音就从另一头传来:“你身边有人?” 谢挽幽有些惊讶:“这你都知道?” 封燃昼淡淡道:“通讯符是我炼制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给这通讯符多加了几个小功能,能感应到周边有没有旁人偷听。 谢挽幽来不及惊叹,瞄了明显在关注这边情况的悬游道人和师尊一眼,轻咳一声:“我师尊和悬游大师都在,你要跟他们说话吗?” 那边封燃昼顿了顿:“你把通讯符给他们。” 沈宗主接了通讯符,对谢挽幽道:“挽幽,你先出去吧,为师得单独跟魔尊谈谈。” 谢挽幽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玉霄殿,心中有几分忐忑。 不知道封燃昼会跟师尊和悬游道人谈什么。 悬游道人跟魔尊有点旧怨,等会儿他们不会吵起来吧…… 谢挽幽想偷听几句,但师尊他们似乎设下了隔音结界,玉霄殿内静悄悄的,她什么都听不到。 谢挽幽在外面的台阶上坐下,一边猜测他们的谈话内容,一边等待。 方才溜走的洛如曦去而复返,也在她身旁坐下。 谢挽幽问:“大师兄回去休息了吗?” “嗯,我刚刚送他回去了。”洛如曦往殿门看了眼,有些奇怪:“小师妹,你在等什么?” 谢挽幽撑着下巴:“等魔尊跟师尊和悬游道人说完话。” 洛如曦目瞪口呆:“啥?” 洛如曦觉得十分不真实,艰难道:“真的啊?那他们会说什么?” “不知道。”谢挽幽摇摇头,不确定道:“应该是有关血脉相斥之类的事吧。” 洛如曦也学着谢挽幽的姿势,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仔细一想,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类似于女婿见老丈人……这种奇怪的感觉,而且你知道吧,师尊一直对小白它爹很不满意,能说上话后会不会骂魔尊……” 谢挽幽嘴角一抽:“他们应该只会谈公事吧……” “说不准哦。”洛如曦看向天际处的绯红晚霞:“等会儿就知道了。” 等了大约两刻钟,玉霄殿的大门才重新打开。 谢挽幽和洛如曦马上站起身,看到悬游道人第一个走出来,脸色臭得不行,沈宗主随后走出,神色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眉头微锁地将通讯符还给了谢挽幽。 谢挽幽接了通讯符,有心想问他们方才谈话内容,悬游道人抢先开口,对着通讯符骂骂咧咧:“你小子给我等着,关本座三天三夜的仇,等本座回到魔域,本座一定会报!” 那边封燃昼冷冷道:“关你三天三夜?难道不是本尊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三天三夜,还答应帮你炼制拘魂毯,结果你翻脸就不认人?” 悬游道人脸色一僵,梗着脖子道:“那是两码事,关地牢里不也是关……总之你给我等着!” “……”谢挽幽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张步步生脸的猎奇毯子是封燃昼炼制的。 怪不得他当时反应那么奇怪…… 封燃昼似是懒得跟悬游道人多说,转而唤了谢挽幽一声。 谢挽幽回过神:“怎么了?” 封燃昼:“走了。” 谢挽幽看向沈宗主,沈宗主朝她颔首。 谢挽幽只好暂且压下心中疑虑,跟师尊和悬游道人道了别。 洛如曦识趣地没有跟上去,笑容神秘地对她挥了挥。 谢挽幽假装没看懂洛如曦的意思,等走出一段距离了,才好奇地问封燃昼:“你刚刚跟我师尊他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有关于神启和混元神典的事罢了,还谈了治病的事,”封燃昼话锋一转:“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沈宗主和悬游道人那?” 谢挽幽自然而然道:“我大师兄今天回来了,他要见师尊,我和师姐就陪他一起来了,你通讯来得挺巧,我刚好被悬游大师抓着,想溜都溜不走。” “你大师兄?”封燃昼终于想起还有这号人,他失忆的时候,谢挽幽那个大师兄还给他使了几个绊子。 封燃昼忽然有点不太痛快,面无表情道:“他外出这么久,居然还活着?” 谢挽幽:“?” 无缘无故的,他嘴怎么忽然这么毒? 大师兄哪里惹到他魔尊大人了? 95 陪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接封燃昼的话。 缄默片刻后,谢挽幽试探地问:“我大师兄之前得罪你了吗?” 如果大师兄哪里得罪了封燃昼,那她以后就得尽量避免这两人见面的情况出现了。 然而那边封燃昼隔了好半天,却只是沉沉地说道:“没有。” 谢挽幽那个大师兄回来就回来了,关他什么事? 谢挽幽:“……” 这个语气明显就是有吧。 谢挽幽其实还想追问,但封燃昼自己都否认了,再问下去,他估计就要气急败坏了,谢挽幽便暂时压下了疑虑,转而问起了别的事:“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找我?” “还不是因为某个哭包。”封燃昼抬起眼,看向低头耷脑地蹲坐在桌上的幼崽,不由感到了几分头疼:“本来睡得好好,忽然哭了,也不愿意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他正说着,看到对面的幼崽泪汪汪地打了个嗝,然后用爪子抱起尾巴,把眼泪胡乱擦在了尾巴毛上。 封燃昼完全没想到它的尾巴还有这种用处,忍不住眯起眼:“……总之,你快点哄它,我哄不好。” 谢挽幽一听崽崽哭了,马上急了:“宝宝怎么了?是不是想娘亲了,还是哪里疼?” 封燃昼把通讯符塞到谢灼星怀里,谢灼星就用两只爪爪抱住了通讯符,小小声地对谢挽幽说:“小白刚刚梦到娘亲摸小白的头了,娘亲还亲了小白的脸,可小白醒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娘亲,才会……突然很伤心,小白没事的,没有哪里疼哦。” 虽然崽崽说的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谢挽幽马上就明白过来,它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过。 正是因为梦境太美好,醒来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才会显得梦醒后的现实充满了落差,让人没法接受。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股子心疼,勉强用轻松地语气说道:“小白不哭哦,娘亲已经在碧霄丹宗设下传送阵法了,再过两天,等传送阵法彻底落成,小白就能见到真的娘亲了,很快的!” 谢挽幽也想早点见到小白,可长效传送阵法不仅造价高,制作复杂,对于设下阵法的地点也有较高的要求,不仅所在地的灵气要充沛,可以支撑法阵运行的消耗,还要选在无人路过的隐秘地点,减少法阵发动时的干扰因素。 符合这些条件的地点不多,需要花费时间去考察,谢挽幽因此耗费了不少时间,直到昨天才把设下法阵的地点确定在了后山。 新设的长效传送阵法无法立即使用,大致要三天时间与碧霄丹宗的灵力场彻底融合,如此方能确保传送过程的安全性和稳定性。 谢挽幽耐心地跟谢灼星解释其中的原因,谢灼星一边抱着通讯符听娘亲的声音,一边默默掉眼泪。 还是好难过,想被娘亲摸摸头。 忽然有一个冰凉的细口小瓷瓶凑了过来,贴着它毛绒绒的猫头,瓶口对准了它的眼角。 谢灼星茫然:“?” 它顺着捏着小瓷瓶的两根修长手指,迷茫地看向封燃昼。 封燃昼单手正撑着下巴,眼尾微扬,饶有趣味地看着它:“看我做什么,继续哭吧。” 谢灼星竖起双耳,也顾不上伤心了,好奇地歪头:“狐狸叔叔,你在干什么?” 封燃昼对它恶意地弯起唇角:“我忽然想起来,神兽眼泪很值钱,不仅可以拿来卖,还可以用来炼器,可不能浪费了。” 说着,他捏着另一个小瓷瓶,放到它另一边的眼角底下,口中淡定道:“没事,你继续哭,哭出来的眼泪,狐狸叔叔会帮你卖掉的。” 那边谢挽幽听到封燃昼在打什么算盘,不由一阵沉默:“……” 封燃昼什么人啊,孩子哭了,他竟然想到拿孩子眼泪换钱? 损,太损了。 最关键的是,谢灼星这笨蛋崽崽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听到自己的眼泪可以卖钱,马上期待道:“那小白眼泪卖到的钱,狐狸叔叔会给娘亲吗?” “当然不会。”封燃昼好整以暇道:“眼泪是我收集的,跟你娘亲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听到娘亲拿不到钱,谢灼星瞬间气鼓鼓地后退了一步,不让封燃昼接自己的眼泪了:“那小白就不给狐狸叔叔收集眼泪了,让狐狸叔叔也赚不到钱!” 封燃昼又气又好笑,他发现这小崽子脑瓜里真的只想着它娘亲,也不想想它自己拿不拿得到钱。 笨死了。 封燃昼:“那我分她一半,怎么样?” 谢灼星纠结了好久:“让小白再想想吧……” 其实它私心里更想把卖眼泪的钱全给娘亲,但它也不能让狐狸叔叔白白做事,一点钱也不给他,一人一半好像才公平。 就在谢灼星努力思考钱究竟怎么分才公平时,封燃昼已经重新接起了它的眼泪,并慢条斯理道:“你慢慢想,我先接眼泪,继续哭吧。” 谢灼星还留着几丝泪意,闻言赶紧把崽生里最悲伤的事全都回忆了一遍,勉强又挤出几滴眼泪。 封燃昼鼓励它:“至少值几十万极品灵石了,继续保持。” 谢灼星一听有这么多钱,嘴角一翘,心中一喜,于是……就哭不出来了。 谢灼星努力张合爪爪,连小胡须都透露着努力,憋了好半天,终于垂头丧气道:“狐狸叔叔,小白哭不出眼泪了。” 封燃昼收回小瓷瓶,手掌按了按它的小脑袋:“那就以后再说,下次哭的时候,记得用瓶子接住眼泪,好给你娘亲卖钱。” 谢灼星特别用力地点头:“小白记住了!” 围观封燃昼坑崽全过程的谢挽幽:“……” 她轻咳一声,有些无奈道:“封燃昼,你怎么这样啊。” 封燃昼瞥了眼通讯符,挑起眉梢:“我怎样?小白以后需要吃很多灵石,让它自己给自己赚点饭钱,不是挺好的?” 谢挽幽竟无言以对。 封燃昼这时忽然道:“你师尊和悬游道人决定把魔域的传送阵法设在无恨谷,我会在无恨谷外再设置一个直通魔宫的传送阵法,你到时直接去无痕谷外就好。” 这就意味着,谢挽幽只需跨过两个阵法,就能短时间内从碧霄丹宗到无痕谷,再从无痕谷到魔宫,这三个地点已经被两个传送阵法完全串联在一起了。 谢挽幽不免想到,不愧是炼器师,传送阵法说设就设,魔尊大人果然财大气粗。 挂断通讯后,封燃昼看向还在傻乐的幼崽:“哭包,现在高兴了?” 谢灼星有些不好意思,飞到封燃昼手边的书上,期待地问:“狐狸叔叔,小白的羽毛也可以换钱吗?” 封燃昼看它一眼:“你干脆把你自己整个卖了算了,财迷。” 谢灼星马上摇头:“不要!小白把自己卖了,就见不到娘亲了。” 它居然还知道不能把自己卖掉,封燃昼冷哼一声,余光看到幼崽趴在书上,一边开心地晃尾巴,一边伸出爪爪数数。 两只前爪不够数,它就翻过身,加上两只后爪一起数。 封燃昼:“……” 他看不得幼崽这幅傻傻的模样,偏要欺负它,故意拿起被它压在底下的书。 谢灼星被掀下去也不生气,抖了抖浑身的毛,飞到书房的一个角落里,叼出了一件五彩斑斓的东西,拖着放到了封燃昼的桌上,然后端正蹲好,期待地看向封燃昼:“狐狸叔叔,你可以陪小白玩一玩这个吗?” 封燃昼瞄了那东西一眼,额头不由一跳:“……你从哪找出来这东西的?” 谢挽幽给他的这根逗猫棒,他明明藏在了书房一个隐秘的地方,居然被幼崽翻出来了。 谢灼星歪头:“在柜子底下呀,狐狸叔叔乱扔娘亲的东西,小白帮狐狸叔叔捡起来了。” 说罢,还挺起小胸脯,一脸求夸夸。 封燃昼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根荒谬的逗猫棒,冷漠拒绝道:“不玩,我不会陪你玩……这种东西。” “可小白真的很想玩,”谢灼星用爪爪抱着他的手指晃了晃:“狐狸叔叔,就玩一小会好不好?” “……” 封燃昼被幼崽软声求着,终究是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勉强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根逗猫棒,嫌弃道:“那就说好了,只陪你玩一下。” “嗯!”谢灼星开心点头,马上伏低身子,扭动小屁股,兴奋地做好对付逗猫棒的准备。 只见五彩斑斓的羽毛在它面前一晃而过,谢灼星刚充满斗志地伸出爪子抓了一下,就听到“啪”的一声,封燃昼已经把逗猫棒放回了桌上:“好了,结束了。” 谢灼星:“?” 刚刚什么东西从它眼前飞了过去? 幼崽眼中的不可置信和失望是那么明显,以至于封燃昼生出了几分心虚,勉强又捏起那根逗猫棒:“那最后再玩一次吧。” 这次封燃昼陪谢灼星多玩了一会儿,倒是品出了这逗猫棒的几分妙处。 耍得笨蛋幼崽团团转,确实有几分趣味。 不知不觉,封燃昼就陪着谢灼星玩了许久——直到谢灼星累得失去幼崽活力,瘫在地上变成一张扁扁的猫饼,呼哧呼哧喘气:“不玩了,小白……困困。” 封燃昼闻言,忍不住看向手中的逗猫棒。 随着封印解开,幼崽最近的精力越发充沛,每天到处玩都不会累,而现在他只是用此物陪玩了片刻,居然就能把幼崽累到倒头就睡的地步。 这对一个应付不来幼崽的老父亲来说,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封燃昼默默把这根逗猫棒收好,打算等明天幼崽闹腾的时候,再用这个玩弄幼崽,让它快点入睡。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魔域的天,黑得总是比修真界更快,夜晚的时间也比修真界更漫长。 把谢灼星送回房间后,封燃昼像过去几晚那样守在床边,等谢灼星入睡再离开。 谢灼星困蔫蔫地趴在枕头上:“狐狸叔叔,你今晚也忙吗?” 封燃昼顿了顿:“不忙。” 谢灼星马上用爪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那狐狸叔叔跟小白一起睡觉,好不好?” 封燃昼:“不好。” 他才不会跟幼崽一起睡觉。 谢灼星不由担忧地嘀咕:“狐狸叔叔,你是不是又想熬夜呀?” 谢灼星又开始担心狐狸叔叔会“醋死”了,便忍着困意飞起来,用两只爪子在封燃昼的胸口一踩一踩,拯救狐狸叔叔的心脏。 封燃昼:“……” 封燃昼抓住它,忍耐道:“就算我十天半个月不睡觉,我的心脏也不会出问题。” 就算被抓住了身子,谢灼星的爪爪依旧坚持在封燃昼胸口踩奶:“狐狸叔叔,你就别逞强了,娘亲说过,现在不努力养生,老了就会尝到年轻时种下的苦果,狐狸叔叔现在年纪很大了,应该好好养生了。” 封燃昼忍无可忍:“谢灼星!” 谢灼星无辜地歪头:“狐狸叔叔决定跟小白睡觉了吗?” 封燃昼面无表情:“……” 算了,反正谢挽幽再过两天就能来陪这小崽子睡觉,他便姑且忍一忍。 半刻钟后,封燃昼只着寝衣,臭着脸把枕头扔到了床上。 谢灼星注意到枕头上熟悉的图案,马上飞奔过去,对着那个白色猫猫头晃尾巴:“是娘亲以前送给狐狸叔叔的枕头!” 封燃昼一愣,快速伸手捂住:“不是!” “就是!”谢灼星扒着他的手背要看:“小白不会认错的,娘亲绣这个猫猫头的时候,小白就在旁边,后来小白问娘亲要,娘亲没给小白,说要送给狐狸叔叔。” 说到这里,谢灼星恍然大悟:“后来狐狸叔叔做了坏事后逃走,枕头也不见了,娘亲还以为枕头已经被狐狸叔叔扔掉——没想到是被狐狸叔叔带回家了!” 封燃昼:“……” 他把幼崽拎到一边,面无表情地躺下:“随你怎么说。” 谢灼星蹲在他枕边,低头看他脸:“狐狸叔叔,果然口是心非。” 封燃昼摁住它的脸:“睡觉。” 谢灼星哪还睡得着,飞到另一边,继续低头看他的脸。 封燃昼不能理解幼崽的行为,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谢灼星蛮不好意思的:“狐狸叔叔,你好好看哦。” “……”封燃昼闭上眼:“你跟你娘亲一样,都是色鬼。” “娘亲和小白才不是色鬼呢,”谢灼星嘴里小声抗辩着,飞到他胸口一按一按,继续抢救他的心脏,一边踩,一边说道:“狐狸叔叔,你的胸口好硬呀,跟娘亲不一样,娘亲的胸口软软的,香香的……” 封燃昼黑了脸:“你娘亲胸口……怎么样,不用跟我汇报。” 谢灼星“哦”了一声,继续卖力踩奶,过了一会儿,又问道:“狐狸叔叔,你为什么天天熬夜呀,是不是因为经常做噩梦,所以才会不敢睡觉?” 封燃昼眉头微蹙,否认道:“没有这种事。” 谢灼星卖力在他胸口踩奶:“狐狸叔叔害怕也不要紧哦,小白不会嘲笑狐狸叔叔的,因为小白有时候也会被噩梦吓醒,但娘亲说,其实不用害怕噩梦,因为噩梦里的事不是真实的,人要活在当下,才能越过越好。” 封燃昼捏它的尾巴尖:“……你是不是把你娘亲所有说过的话全记下来了。” 谢灼星把尾巴尖从他手指里抽出来,得意地晃了晃:“是呀~” 封燃昼垂下眼看了它片刻,突然说:“那你娘亲有没有说过,如果噩梦里的事全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那又该怎么办?” 谢灼星被难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娘亲没有说过,但小白可以把狐狸叔叔从噩梦里拍醒,这样狐狸叔叔就不会做噩梦了。” “……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思,”封燃昼翻过身,把身上的幼崽抖落下去:“困了,睡觉。” 谢灼星哼哼唧唧地挨着他脖颈躺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晚安,好看的狐狸叔叔。” 封燃昼哼了一声,灭了烛光。 等房间里黑下来后,封燃昼闻着床榻上残留的谢挽幽的气味,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这是谢挽幽睡过的位置。 他怎会答应幼崽,睡在谢挽幽躺过的床上? 封燃昼想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身,想下床,可幼崽紧紧挨着他,他一动,它就会发出撒娇似的呼噜声。 封燃昼只好暂且忍耐着不动,不动声色地看着屋子里的黑暗,心里想着,等它睡熟了就走。 可不知怎么的,听着幼崽的呼吸声,他竟然也渐渐睡着了。 陷入熟悉的那个血色梦境后没多久,他便挣扎着想要醒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灼星发现狐狸叔叔的异常,赶紧坐起身,学着娘亲的动作,用爪爪拍拍封燃昼的胸口,轻声说:“狐狸叔叔不怕,小白拍拍,噩梦飞飞……” 紧蹙着眉的封燃昼似是被它的动作安抚到,渐渐松开了眉头。 谢灼星这才重新趴下来,打了个哈欠,晃了一下尾巴。 狐狸叔叔还说他不会做噩梦,果然是在说谎话,羞羞脸。 96 见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猛然睁开眼。 房间里静悄悄的,窝在他枕边一整晚的幼崽不知去了哪里,他按着眉心坐起来,转过头时,发现窗外俨然已经天光大亮。 封燃昼不由微怔。 他居然睡了一整晚…… 封燃昼对昨晚发生的事还留有一点记忆,隐约记得自己再度陷入梦魇时,是幼崽守在旁边哄得自己再次入睡。 而后,困住他数年的梦魇就莫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谢挽幽。 封燃昼不愿深入细思其中的原由,大概是睡前听幼崽提了太多次谢挽幽,亦或是床榻上还残留着谢挽幽的气味……所以自己才会梦到她罢了。 封燃昼闭了闭眼,强行掐断那些没来由的纷乱念头,转身坐到床沿,打算起身去外面寻找不知所踪的幼崽。 然而他伸脚一探,却发现——他的鞋不见了。 “……”封燃昼额头冒出青筋,初醒时的恍惚彻底散去。 大清早就偷走他的鞋,这里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根本不用想,封燃昼深吸一口气,对着外面阴森森喊:“谢灼星!” 外面马上传来了幼崽稚嫩的应答声:“小白来辣!” 封燃昼听到扇动翅膀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便看到幼崽用双爪抱着他一只靴子,哼哧哼哧地从敞开的窗口飞了进来,刚把这只靴子放在他脚边,就折了回去,然后故技重施,抱了另一只靴子过来。 做完这件事,谢灼星抖了抖浑身的毛,骄傲挺起小胸脯:“好了,狐狸叔叔,你快穿鞋吧~” 封燃昼没穿,狐疑地瞥它一眼:“偷我鞋干什么坏事去了?” “才不是干坏事呢!”谢灼星满脸都写着“狐狸叔叔好没见识”,却又不得不耐心地跟封燃昼解释:“小白在帮狐狸叔叔晒鞋子呀,这样鞋子穿起来才舒服暖和,娘亲以前都会趁着太阳好晒鞋子,可狐狸叔叔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所以小白只能帮狐狸叔叔晒鞋子了。” 谢灼星说完后,封燃昼清晰地从它眼中看出了些许恨铁不成钢,像是在嫌弃他起的没有谢挽幽早。 封燃昼:“……” 封燃昼伸手按住额头,忍耐片刻,才低下头,勉强心平气和地对幼崽解释道:“我们是火系神兽,鞋子不用太阳晒就会很暖和,明白了吗?” 谢灼星不解歪头:“为什么火系神兽的鞋子不用晒就会很暖和呢?难道狐狸叔叔会用火烤鞋子吗?” “不是火烤,”封燃昼头疼:“是力量,身体里散发出的火灵。”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仰头看了他片刻,封燃昼看幼崽这呆呆的样子就想敲它脑袋:“懂了吗?” 谢灼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对,娘亲说过,太阳能杀死鞋子里坏坏的生物,防止脚生病,用力量烤鞋子肯定跟太阳晒鞋子不一样的。”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鞋子里能有什么坏坏的生物?”封燃昼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嘲道:“难不成是鬼魂吗?” 说罢,一脚穿上了鞋子,冷冷道:“好了,它们现在全被踩死了。” 谢灼星呆了呆,忽然背过了身,小身影开始不停地颤动。 封燃昼戳它后背:“你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戳,谢灼星笑得越来越大声:“狐狸叔叔好幼稚啊!狐狸叔叔笨笨!” 封燃昼:“……” 他黑着脸把幼崽拎起来,拍了它的小屁股几下:“一大清早就闹人,回头就告诉你娘亲,你抱着我的鞋飞来飞去,看她还亲不亲你。” 谢灼星耷拉着四只爪爪,根本不怕:“娘亲会把小白洗干净再亲哦。” 封燃昼冷哼一声,懒得跟幼崽争论,随手把它夹在胳膊底下,起身出了门。 谢灼星被他夹在胳膊下,还觉得很好玩,晃着尾巴问:“狐狸叔叔,你昨晚做什么噩梦了呀?” 封燃昼:“不告诉你。” 谢灼星就自己猜测:“狐狸叔叔肯定是梦到自己没有钱了,连饭都没得吃,只能坐在街上讨饭。” 说着说着,谢灼星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 果真是他的好大儿,封燃昼冷笑道:“以后我就把所有的钱送人,一块灵石也不留给你,让你也到街上讨饭。” 没想到谢灼星听了,笑得更欢了。 “……”他真的很不理解。 不美好的一天,就这么从大孝子的傻笑声中开始了。 等待传送阵法落成的这两天,对封燃昼来说,实在是度日如年。 白天要陪玩,晚上要□□,第二天醒来,总会发现自己的鞋离奇消失。 幼崽坚持认为太阳晒过的鞋才是最好的,锲而不舍地帮他晒鞋,封燃昼劝阻无效,干脆随它去了。 到了阵法即将落成的前夜,幼崽更是精神得睡不着觉,凑在封燃昼耳边问这问那。 “狐狸叔叔,娘亲明天真的会来吗?” “真的。” “那她什么时候来呢?” “不知道……下午吧。” “那娘亲会带小白回去吗?” “不会,要等你进阶。” “小白还有多长时间进阶呀?” “四五天左右。” 谢灼星有些失落:“还要等好久呀。” 说完,就挨着封燃昼的脖颈躺下了,蹭了蹭他柔顺的银发。 封燃昼这时睁开眼:“你很想回去吗?” 谢灼星点头:“是呀,碧霄丹宗里有娘亲,有宗主爷爷,还有如曦姨姨,温叔叔,很多叔叔和姨姨,小白已经很久没见他们了,超级想他们的!” 封燃昼闭上眼,翻过身:“挺好,你走了,我也清净了。” 谢灼星飞到他脸朝的那一边:“小白走了,狐狸叔叔会不会想小白呀?” 封燃昼翻到另一边:“不会。” 谢灼星跟着飞到另一边,凑近仔细看了他的脸片刻,了然道:“小白明白了,狐狸叔叔又在口是心非,对不对?” 封燃昼躺平了:“……你还睡不睡觉?” 谢灼星落在他胸口,歪头想了想,伸出爪爪拍拍他胸口,安慰道:“狐狸叔叔不伤心哦,小白会经常回来看望狐狸叔叔,不会让狐狸叔叔孤单的。” 封燃昼一巴掌按住它的脸:“我一点也不伤心,还有,我有的是事情要做,不会孤单。” 谢灼星努力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用头顶变长一点的小角顶了他的手背一下:“狐狸叔叔又骗人,羞羞脸。” 封燃昼不想跟它说话,熄了烛火。 房间里一黑,饶是幼崽再怎么兴奋,最终也渐渐睡着了,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小呼噜。 封燃昼枕着胳膊,却莫名没了睡意,在床上辗转许久,起身站到了窗口。 魔域的夜晚,很少有机会能看到月亮。 他从窗户看出去,只能看到回廊里晃动的昏暗灯光。 他的书房与这扇窗户遥遥相对,这让封燃昼不由想到,谢挽幽之前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他偶尔从书房看出去,有时能看到她映在窗户上的剪影。 封燃昼喉咙滚动了一下,在这个无人打扰的深夜,他放任自己回味那些被自己牢牢压在记忆深处的梦境。 其实算不上是梦,只是一些有关谢挽幽的零碎回忆。 有时,他在浮灵秘境狼藉一片的密林里踉踉跄跄地行走,胡乱换上合欢宗的服饰后,便因毒发倒在了树边,再醒来时,就看到了谢挽幽。 她素白的手,指尖染上的红色血迹,乌黑的发,碧绿的发簪,琥珀色的眼睛,银色的耳坠,就这么浓墨重彩地闯进了他的视野里。 有时,他趴在玉英殿里,看着窗外天光,等待谢挽幽来给他换药。 谢挽幽来的时间向来很固定,她总是会在竹林练完剑才来,身上有时会带着苍绿色的竹叶,他悄悄把那些竹叶按在爪下,谢挽幽不知道。 有时,他坐在后山的瀑布下,半揽着谢挽幽的腰,用力量触碰她体内的印记,直到她受不住,泪眼朦胧地要他停下。 然后他就抱着她,从后山黑漆漆的小路往回走。 梦里那条黑漆漆的小路总是没有尽头,他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梦醒时分,怀里的谢挽幽也会消失不见。 封燃昼不愿再做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可他没法阻止梦境中谢挽幽的出现,只能像今晚这样,站在这里,让自己不要入睡。 不要去想她,封燃昼这样告诫自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魔尊大人这是在梦游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封燃昼霍然睁开眼,便看到谢挽幽站在窗外,正凑近好奇地看着他。 封燃昼猝不及防,呼吸一下子乱了,心中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为什么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谢挽幽的靠近? 见他忽然睁眼,谢挽幽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道:“原来不是梦游啊……” 封燃昼沉默了片刻,才哑声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因为我想给小白一个惊喜,”谢挽幽把头探进窗户,看向床上蜷缩成一小团的毛绒绒:“这样小白一睡醒,就能看到我了,它一定会很开心的。” 然而让谢挽幽有些疑惑的是,她刚把头探进窗户,站在窗前的封燃昼就如同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立即后退了一步。 谢挽幽:“?” 他什么意思?防备得跟遇到采花贼似的…… 封燃昼别过脸:“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你来的如此早,真的只是为了给小白一个惊喜?” 见他发现了,谢挽幽就不隐瞒了,蛮不好意思地扭捏道:“不啊,其实我来得这么早,是为了你……” 封燃昼目光一颤,猛然抬起眼看向谢挽幽,古怪而不可思议地重复道:“为了……我?” 谢挽幽被他紧紧盯着,颇有几分不自在,剩下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她要是说,她是为了撸他的原形大老虎才会趁深夜过来蹲点,会不会被封燃昼一掌拍死啊…… 谢挽幽抿了抿唇,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你不是说你被小白烦得不行吗,我就早点过来,慰问你一下。” 谢挽幽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封燃昼。 他穿着一件极薄的黑色丝质寝衣,银发垂落在身前和背后,胸膛和腰腹的轮廓都被勾勒了出来,领口则是微敞的设计,露出的胸口和脖颈白得几乎发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谢挽幽实在无法做到不去注意。 封燃昼发现她目光落在什么地方,一时间脸都黑了,一把将窗户关上。 谢灼星被这动静震得翻了个身,咂吧了一下嘴,睡得依旧香甜。 过了片刻,谢挽幽把窗户重新推开了一条小缝,小声道歉:“不好意思,我的眼睛,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封燃昼冷冷道:“分明是你自己好色。” 谢挽幽试图狡辩:“我真不是……唉,那我挡着眼睛,这下可以了吗?” 封燃昼听了,拉开窗户,垂着眼睛看谢挽幽:“挡着眼睛,有用吗?你脑袋里不知道还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挽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乱看:“那你总不能控制我的脑子吧,那个……大晚上的,咱们能不说这个吗?要不你多穿点,我们说点正事?” “你自己乱看,凭什么要我多穿?”封燃昼冷冷说罢,又把窗户关上了。 谢挽幽:“……” 她再次打开窗户的时候,就看到封燃昼躺在她躺过的那张床上,俨然是要睡下的架势。 谢挽幽传音给他:“……你睡这了,那我睡哪?” 封燃昼传音回道:“在门外站岗,明早给小白一个惊喜。” “……” 谢挽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翻窗进了房间。 封燃昼睁开眼,看到她朝床边走来,不由眯起眼:“做什么?” 谢挽幽传音道:“小白旁边还有个位,我睡那边就好。” 说罢,就脱了鞋,一脚踩上床沿,要跨过封燃昼到里面去。 封燃昼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胆大到敢爬自己的床,惊怒之下,下意识坐起身,不料谢挽幽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惊到,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在他的身上,手恰好按在…… 封燃昼额头青筋一一跳,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住谢挽幽的胳膊,谢挽幽只感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她便出现在另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被封燃昼丢在了塌上。 封燃昼站在塌前俯视着她,高大的身影将谢挽幽完全笼罩,充满了压迫感。 谢挽幽后知后觉自己是把封燃昼惹怒了……毕竟她刚刚手按到的实在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谢挽幽有点头疼,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地步,正想撑着身下的软塌坐起来,就被封燃昼不由分说地捏住了下巴。 封燃昼迫使她抬起脸,语气森寒地问:“你深夜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又是爬床,又是摔在我身上,故意的?” 97 失控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想摇头……但摇不动。 房间里很暗,但谢挽幽还是能看清封燃昼抿紧的薄唇,以及眼中压抑的风暴。 感受到封燃昼身上散发的愈发恐怖的压迫力,谢挽幽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不由生出了几分逃离的念头。 刚生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谢挽幽便拽住封燃昼捏住下巴的手,将自己被捏得发痛的下巴解救了出来,而后迅速翻身,想要从塌上爬下去。 然而下一秒,颈后便是一重,等谢挽幽再回过神,她已经被封燃昼圈着后颈按在了塌上。 “……”谢挽幽有些慌,手刚动了一下,也被他单手禁锢住,反剪在身后。 谢挽幽憋了一口气,试图用腿蹬他,依旧没成功,被他用膝盖牢牢抵住了。 动弹不得之下,谢挽幽勉强转过头:“我没那个意思,真的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封燃昼把这个词重复念了一遍,声音很是低哑:“真的是不小心吗?” 谢挽幽努力点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坐起来,所以——” 谢挽幽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因为后面的封燃昼突然俯身贴了上来。 他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哪怕隔着几层衣服,谢挽幽也能感到有股炽热无比的高温正从后背传递过来,带来一片难以忽视的灼烧感。 这回轮到谢挽幽结结巴巴地问了:“你……做什么?” “是不是故意的,我忽然觉得不要紧了,”封燃昼在她耳边诡谲道:“你要是想,我也不是不可以再来一次……” 他是在开玩笑吧,谢挽幽头皮发麻,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会突然转变,谨慎道:“我觉得……不太行。” “你不是很想看我吗?”封燃昼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蛊惑,也透着一种很不正常的迷蒙:“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谢挽幽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落在颈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封燃昼这是怎么了。 这绝不是他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的样子! 谢挽幽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现在有点不对劲,冷静一下我们再说,好不好?” 封燃昼没说话,依旧摁着她,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她的身上细细嗅闻片刻,忽然说:“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记。” 太诡异了,谢挽幽浑身都僵住,觉得自己就像个被野兽按在掌下等待拆吃入腹的猎物,猎物垂死挣扎,而野兽正在优雅地选择从哪下口。 最终,她后颈的头发被拨开了,滚烫呼吸铺洒在了颈后的皮肤上。 谢挽幽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奋力挣扎,但这个动作似乎惹怒了身后的人,下一刻,后颈便是一阵剧痛。 谢挽幽疼得不行,泪花都差点飙出来,刚发出一点声音,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 谢挽幽顿时咬了封燃昼一口。 封燃昼似乎在低笑,报复一般又咬住她的后脖颈,这下可谓是伤上加伤,谢挽幽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控制不住开始战栗。 她忽然想起来,类似于老虎这种猫科动物,雄□□配时,是会咬雌性后脖颈的。 这一刻,后颈的疼痛似乎与多年前那一晚重合了,谢挽幽还隐约记得被咬脖颈后会发生什么,急忙一迭声地唤道:“封燃昼,封燃昼——你清醒点!” 她这么一喊,封燃昼倒是松开了她的后颈和双手,转而掐住她的腰,去解她的腰带。 谢挽幽来不及阻止他,趁手还能动,赶紧从乾坤袋里摸出银针,打算瞄准时机扎他穴位,把他给扎清醒。 这样一来,她的腰带也被解开了,谢挽幽很想跑,但封燃昼现在这个样子,她怕自己一动,就会被封燃昼用腰带捆住手,到时候她就没机会下针了。 为了降低他的警惕性,谢挽幽强忍着没动,身后的人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稍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谢挽幽趁机提出想看他正脸,他停顿片刻,将谢挽幽翻了过去。 谢挽幽这才看清封燃昼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灰蓝色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眼尾泛着靡丽的绯红,显然是一副极其不清醒的异常样子。 谢挽幽试着伸出手,他瞬间眯起眼,露出防备的姿态。 谢挽幽只好改为触摸他唇下的小痣,他不让摸,很快就按下谢挽幽的手。 封燃昼撑在谢挽幽上方,用那变为血红色的眼瞳盯着她看了片刻:“知道吗,小白说你的胸口很软。” 谢挽幽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什么,就看到身上的人低下头…… 谢挽幽呼吸微乱,不由别开脸。 不久后,封燃昼才抬起头,这次,他盯的地方变成了谢挽幽的嘴唇。 谢挽幽看着他倾身过来,呼吸渐渐与自己交缠,也觉得恍如陷在了某种梦境里。 她轻轻抚摸封燃昼的脸畔,稍稍抬起头,轻吮他唇下那颗痣。 现实与幻境中的场景交织,封燃昼不由有些晃神。 就在这一刻,谢挽幽指尖夹着的银针猛然扎中他的穴位,封燃昼喉间发出闷哼,浑身一晃,眼底的血红迅速褪去,再睁眼时,眸中已经褪去迷乱,恢复了些许清明。 谢挽幽连忙推推他肩膀:“醒醒……” 听到谢挽幽的声音,封燃昼目光终于重新聚焦到她的身上,他的夜视能力极好,因此可以完全看清身下谢挽幽的情态。 她乌发散乱地落在塌上,衣衫也如花瓣般散开,雪白的肩上有着点点血迹。 看到那些血迹,封燃昼才迟钝地感受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谢挽幽后颈的皮肤被他咬破了。 谢挽幽应该是被咬疼了,眸中还闪烁着水光,浅红色的唇瓣也紧抿着,然而,饶是受困于他,沦落到如此境地,她脸上的神色依旧镇定,并未露出狼狈模样,打量他时,目光中甚至还带着探究。 封燃昼忽然觉得牙齿更痒了。 想打破她的镇定。 想看她露出慌乱的神色。 谢挽幽见他没有反应,视线盯着自己不动,依旧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就想自己撑坐起来,没想到刚一动,就被封燃昼再次按住。 谢挽幽讶然地抬起眼,便看到封燃昼喉咙微动,呼吸声再次变得粗重,忽而闭目蹙眉,霍然起身。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谢挽幽松了一口气,看到封燃昼下了榻,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封燃昼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谢挽幽坐起来,拢了一把衣衫,忽然轻嘶一口气,摸到后颈,再将手指伸到眼前,果然看到了血色。 足可见封燃昼刚刚咬得有多狠。 谢挽幽吐出一口气,从乾坤袋里摸出伤药,忍着疼给自己涂了,随后捡起地上的腰带,把散乱的衣服整理好,摸着黑走到门口,试着推了推门。 好在门是开着的,谢挽幽走出去,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封燃昼刚刚显然是失控了,她尚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若是血脉问题,那她就得去问个清楚,只有弄清这个病到底还有哪些症状,才能对症下药。 谢挽幽猜测封燃昼现在应该在寒湖,但现在去问,显然不是很好的时机,谢挽幽思忖片刻,打算等明天封燃昼彻底脱离失控状态后再去问。 这么想着,谢挽幽回到了自己那个房间,在崽崽身边躺下了。 像往常一样,谢挽幽伸出手臂,把毛绒绒的崽崽往自己这边圈了圈。 睡梦中的谢灼星闻到熟悉的味道,下意识往谢挽幽怀里拱,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谢挽幽亲亲它的小脑袋,忍不住翘起唇角。 这么多天没见,终于亲到了。 谢挽幽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谢灼星耷拉下来的柔软耳朵,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封燃昼刚刚失控时说的话。 什么“我也不是不可以再来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平日里装得那么纯情,失控起来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谢挽幽翻了个身。 平心而论,说她不馋封燃昼的美色,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是什么特别保守的正经人,跟他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但封燃昼失控得那么厉害,她后颈都被咬得出了血,再放任封燃昼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糟糕的情况。 再者,她希望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们双方都是清醒的,而不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谢挽幽并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单方面占有。 谢挽幽摸了摸后颈,抱着谢灼星,闭眼睡觉。 …… 谢灼星做了一个梦。 梦到娘亲回来了,抱着自己亲了又亲,还对它说,小白永远是娘亲最爱的宝宝。 梦里的谢灼星幸福得差点冒泡泡,醒来时,还有点依依不舍,不愿从梦境中离开。 醒来后,谢灼星有点失落,但它很快发现自己正窝在一个软软的怀抱里,鼻尖也掠过了无比熟悉的气味。 是娘亲身上的味道! 谢灼星瞬间竖起耳朵,呆呆地仰起头,日思夜想的娘亲正对着它笑。 谢灼星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晃了晃尾巴,懵懵地问道:“是小白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谢挽幽不由分说,抱起它就是一顿猛亲:“是娘亲!是真的娘亲!小笨蛋,惊喜不惊喜?” “惊喜!超级惊喜的!”感受到熟悉的暴风式亲亲,谢灼星顿时不怀疑这是梦了,马上扑进谢挽幽怀里,小脑袋乱蹭的同时,蓬松的尾巴也晃成了小螺旋桨,口中只知道软软喊:“娘亲,小白真的好想娘亲!” “娘亲也想小白!”谢挽幽把崽崽身上的毛毛亲得无比凌乱,吸了又吸,这才稍稍解了点猫瘾。 再看小白时,谢挽幽发现刚刚还开开心心的崽崽泪汪汪的,眼眶红了一圈,眼泪要掉不掉,可怜得不行,马上心疼地捧着孩子毛绒绒的小圆脸:“怎么了,宝宝怎么哭了?” 谢灼星摇头,把脸埋进谢挽幽的手心:“明明小白见到娘亲后超级开心,是眼泪不听小白的话,自己掉出来的。” 谢挽幽手心里湿漉漉的,心里一软,低头亲了亲它的耳朵,正要说什么,就见谢灼星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张地抬起头:“娘亲,快用小瓶子接小白的眼泪,好多灵石没有了——” 谢挽幽:“……”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拿出一只空的小瓷瓶,让谢灼星抱着接眼泪。 谢灼星一边往小瓷瓶里努力挤眼泪,一边絮絮地说:“娘亲以后可以不用那么忙了哦,小白可以卖眼泪养娘亲。” 谢挽幽听到孩子要卖眼泪养自己,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但还是多说了一句:“听说哭得太多,会把眼睛哭坏掉的,小白可以在真的伤心的时候接一接眼泪,但平时不要故意把自己弄哭,知道吗?顺其自然就好。” 谢灼星不疑有他,马上点头:“嗯!” 谢挽幽就搓了搓它的小圆脸:“乖宝,不哭哭了,看娘亲给你带了什么?” 谢挽幽故作神秘地拿出一个食盒,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谢灼星眼睛一亮,飞过去乖乖蹲好,晃了晃尾巴:“是好吃的!” 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都是给小白带的,吃吧~” 谢灼星左右看了看,挑了最大的那块点心,要先给娘亲吃。 崽崽也太孝顺了,谢挽幽美滋滋地接了,趁小白在吃东西,时不时伸手过去rua几下。 吃到一半,谢灼星忽然想起什么,奇怪地转了转小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醒来后没看到狐狸叔叔:“娘亲,狐狸叔叔去哪了呢?” 提起封燃昼,谢挽幽就有些不自然,含糊道:“娘亲也不知道,他可能有事要忙吧……” 谢灼星对此毫不怀疑,歪了歪头,挺起小胸脯提议道:“那等小白吃完,我们就去找狐狸叔叔吧,狐狸叔叔还说娘亲下午才来,肯定不知道娘亲早上就来了呢~” 谢挽幽不知道封燃昼今天会不会恢复正常,犹豫了片刻,才答应下来:“这个……嗯……好吧。” 以谢灼星的嗅觉,完全可以在魔宫里追踪到封燃昼的气味,它一路嗅闻,最后停在了内有寒湖的那座宫殿门口。 谢挽幽感受到门内溢出的寒气,不免有些迟疑。 都过去一整晚了,封燃昼居然……还没好吗? 也不知道进去后会看见什么……谢挽幽有些想打退堂鼓,可对昨晚之事一无所知的幼崽已经熟练地从敞开一条缝的大门挤了进去,并兴高采烈地喊道:“狐狸叔叔,小白和娘亲来辣~” 谢挽幽:“……” 98 叶公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都被小白卖了,谢挽幽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透过湖中升腾而起的袅袅寒雾,谢挽幽看到小白蹲坐在湖边,正对着湖里影影绰绰的一个庞大影子说着什么。 走近后,谢挽幽才发现,那个庞大的影子居然是一颗半露在湖面上的白色虎头,虎头上长着一对有数道分叉的红色龙角,让谢挽幽想起悬游大师房里看到过的血玉珊瑚,棱角尖利,却又不失剔透美感。 谢挽幽马上就认了出来,这是封燃昼的本体! 好大,真的好大! 谢挽幽惊叹不已的同时,不免咂舌,封燃昼光是一个虎头就已经大得像座小山丘,再加上身躯,那该会是多么高大的庞然巨物? 谢挽幽想象不出来,但如今封燃昼的本体就在眼前,谢挽幽也顾不上昨晚的尴尬了,只想凑近看得更仔细一点。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的时候,谢灼星正疑惑地询问湖里的大老虎:“狐狸叔叔今天为什么早上来洗澡呀?以前不是都晚上洗澡吗?” 大老虎显然不愿回答,冷哼一声,一道鼻息把幼崽吹飞了出去。 这种事显然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谢灼星马上熟练地扇动翅膀抵抗气流,才勉强顶住席卷而来的狂风,稳住了小身体。 不说就不说,怎么还欺负小孩啊,谢挽幽赶紧过去接住被狂风吹得晕晕乎乎的崽崽,捋顺它身上凌乱的毛毛,这才转头看向封燃昼。 正面去看那颗巨大虎头,视觉上的冲击力便更为强烈。 封燃昼是神兽混血,白虎的血统并不纯粹,还堕入了魔道,虎头上的纹路不会像真正的神兽白虎那样正宗,而是糅杂了红色和黑色,显得很是狰狞凶狠,看上去不像瑞泽万物的神兽,更像毁天灭地的凶兽。 总之……长得挺凶的,不像是很好rua的样子。 谢挽幽对大老虎蠢蠢欲动的那颗心,啪的一声,一下子凉掉了。 这跟小白完全不一样啊,落差感太强,失望。 谢挽幽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该问的还是要问的,轻咳一声,仰头询问道:“那个……你怎么样了?” 闻言,湖里的大老虎灰蓝色的兽瞳微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句话不说,沉回了湖里。 这是生气了? 随着他下沉,湖里的水顿时一波波地满溢了出来,谢挽幽踩着冰凉的水滩,走到湖边往下看,动荡的湖面上满是水雾,看不清下面是什么情况。 谢挽幽心念微动,小白刚刚说封燃昼总是晚上来寒湖里洗澡——也就是说,昨晚那种情况可能并不是偶然,而是他早就有了这种症状? 封燃昼不愿跟自己说话,谢挽幽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蹲下去用手捞了捞湖面,询问怀里的谢灼星:“小白,狐狸叔叔经常来这里洗澡吗?” “对呀,”谢灼星想起什么,又嘀嘀咕咕地跟娘亲说起别的事:“第一次小白来找狐狸叔叔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后来,狐狸叔叔就会在洗澡的时候教小白游泳,小白已经学会啦~” “宝宝真棒!”谢挽幽用力亲亲它的小脑瓜,又rua了它一顿,感觉崽崽身上的毛毛被水雾打湿了,就站起身,提议道:“狐狸叔叔不出来,我们回去吧?” 谢灼星想了想,对着湖里说:“狐狸叔叔真的不出来吗?那小白就把娘亲带的好吃的吃光光,一点也不分给狐狸叔叔哦。” 湖面起了一些波纹,很快,水面下传来封燃昼的声音:“不需要,你把自己吃成小猪就好,别带上我。” 谢灼星顿时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对着湖水隔空喊道:“小白才不会吃成小猪,小白会吃成大猪——比狐狸叔叔还大!” “……” 见封燃昼被小白说得哑口无言,谢挽幽觉得很好笑,摸了一把小白自信翘起的尾巴,抱着它往外走。 出了大门,谢挽幽低头问道:“小白什么时候跟狐狸叔叔这么好了,吃东西都想着要分给狐狸叔叔,小白之前不是还说讨厌狐狸叔叔吗?” 小白刚刚问她可不可以把好吃的东西分一点给封燃昼时,她就有点诧异了。 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封燃昼居然重新把崽崽攻略下来了? 这么想着,谢挽幽忍不住就问出来了口。 谢灼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尾巴,小声说:“因为狐狸叔叔不对娘亲坏坏,还会照顾小白……小白就不生狐狸叔叔的气了,而且,狐狸叔叔会把好吃的东西分给小白,所以小白也想把好吃的东西分给狐狸叔叔。” 谢挽幽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啊。” 小孩子的感觉很敏锐,真情还是假意,孩子心里其实都明白。这么看来,封燃昼应该是真的有认真地照顾小白,才会让小白对他改观。 对于小白这个意外诞生的后代,封燃昼嘴上嫌弃,心里怕是挺喜欢的吧。 谢挽幽捏了捏小家伙肉乎乎的小圆脸:“小白是小天使吧,好可爱!亲亲小天使!” 谢灼星两边脸颊都被各亲了一下,整只崽崽都晕乎乎的,开心得在谢挽幽的手臂上踩起了奶。 谢挽幽抱着它回了房间,一次性吸够了本,又陪崽崽玩了一根新的逗猫棒,色彩斑斓的羽毛和飘带对于幼崽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谢灼星扑咬追抓,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累得瘫倒在谢挽幽怀里,呼哧呼哧地喘气。 谢挽幽抱着它不愿放手,但她还记挂着要问封燃昼的事,迟疑片刻,才对谢灼星说:“娘亲有点事想问狐狸叔叔,小白可以在房间里等娘亲一会儿吗?” 谢灼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主动飞到床榻上躺好:“娘亲去吧,小白一边休息一边等娘亲哦~” 谢挽幽rua了它的小肚子一把:“等我哦。” 再次踏入高大的宫殿大门,谢挽幽挥散水雾,慢慢朝里面走去。 她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踪,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里面传来封燃昼冷冷的声音:“你还敢来。” 谢挽幽停下脚步:“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最终还是问了,湖里一时间没有回应。 沉寂片刻,谢挽幽听到湖中传来了巨大的水声,随后,地面开始不断震颤。 大老虎上岸了! 他掀起的水浪一阵阵涌了过来,谢挽幽急忙后退,直到退到墙根才停下。 水雾散去了,地面上已经多了一只如山般巨大的白虎,谢挽幽仰得头都酸了,也看不清这庞然巨物的全貌。 而且……谢挽幽觉得有些不妙。 她的巨物恐惧症好像犯了。 这只老虎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谢挽幽瞬间理智值狂掉 ,开始头晕眼花,腿也软了,她勉强撑住墙,才没有软倒在地。 这时,那只庞然巨物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低下巨大了头颅,凑到谢挽幽的面前,探究地打量她。 谢挽幽完全不行了,靠着墙虚弱道:“魔尊大人,你能不能……变小一点?” 面相凶狠的大老虎发出轻蔑的声音:“你不是很好奇吗,不趁机多看几眼?” 谢挽幽神志不清:“我……那个,你实在太大了,我犯病了。” 封燃昼眯起眼打量她:“什么病?” “巨物……恐惧症。”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燃昼冷哼一声,不屑地评价她道:“叶公好龙。” 没看见的时候问东问西,真看到了,又吓得腿软。 谢挽幽有苦说不出。 好在封燃昼有点人性,见她快要昏厥过去,就变回了普通老虎的大小。 他一缩小身型,身上那些纹路也变得没那么狰狞可怖了,白黑红三色的虎毛交织,看上去无比顺滑柔软,再加上那条尾巴——他的尾巴是九尾狐的血脉,又蓬松又长,不用想就知道摸起来有多柔软。 谢挽幽瞬间觉得,她又可以了! 谢挽幽假装若无其事地朝他走近,实则偷瞄他踩在地上的厚爪垫。 好想摸! 可惜她还没看几眼,就被封燃昼发现了,白光闪过,毛发浓密厚实的大老虎变回了面无表情的封燃昼。 谢挽幽瞬间停下脚步,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封燃昼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神色不明地盯着她。 谢挽幽觉得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便主动开口:“昨晚的事……” 她一提起昨晚,封燃昼就想起昨晚的某些片段,不由皱眉。 缄默片刻,他才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试验品的最佳繁殖期,是十年。” 谢挽幽顿时抬起眼,看向封燃昼。 封燃昼避开她投过来的目光,沉沉道:“神启一直想要我在这个时期留下子嗣,孕育出神子,可我却逃出了神启——所以到了第一年繁殖期的时候,神启的人便潜入了魔域,给我吸入了特制的药剂。” 谢挽幽反应过来了:“……是四年前的那个时候?” 原来封燃昼那时也是中了招,所以才会毫无还手之力…… 封燃昼“嗯”了一声,盯着她面无表情道:“那种药剂是神启针对繁殖期而特制的药,效果会一直持续到繁殖期结束,而你体内有我留下的印记,所以昨晚……” 谢挽幽就懂了,轻咳一声:“那以后那个药剂还会不会发作?毕竟印记一直在,下次我可能就没机会扎醒你了。” 封燃昼微微蹙眉,打量她的神色:“如果我说有可能,你想怎么办?” 谢挽幽想了想:“有办法把那个印记洗掉吗?” “……洗掉?” “是啊,毕竟万一事情真的发生了,对我们两人来说都很困扰吧……”谢挽幽说着说着,发现封燃昼的神色愈发阴沉,声音就越来越小:“有什么问题吗?” 封燃昼强压□□内愈发躁动的本能,冷冷说:“很疼,你能忍?” 谢挽幽看他眼中风雨欲来,好像又要失控,到嘴边的话下意识变成了:“那我再想想吧……” 这个话题就不明不白地跳过了。 谢挽幽觉得封燃昼好像又有点不对劲,脚步悄悄往外挪:“我问完了,那我走了?” 封燃昼别开眼,默认了。 谢挽幽走到一半,忽然被封燃昼叫住了:“谢挽幽。” 谢挽幽回过身:“怎么了?” 封燃昼停顿须臾:“昨晚的事……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谢挽幽瞬间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 谢挽幽不假思索且毫不客气道:“我要摸虎毛!” “……” 他就知道。 谢挽幽还没听到封燃昼的回答,忽然一阵狂风迎面袭来,谢挽幽一闭眼的功夫,再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宫殿门口。 眼前的大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明确表达了封燃昼拒绝的态度。 谢挽幽其实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因此并不沮丧,耸了耸肩,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谢挽幽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封燃昼站在原地,闭上了眼。 只有他知道,他还有一件事没告诉谢挽幽。 他会失控,其实并不是因为她体内的印记才引发药剂生效。 而是因为,他对谢挽幽动了欲念。 …… 谢灼星今天超开心! 原本下午才会来的娘亲,它一睁眼就看到了。 娘亲还给它带了好多吃的,陪它玩了好久,一直留到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娘亲和狐狸叔叔都在书房里,谢灼星莫名很兴奋,一会儿飞到娘亲怀里蹭蹭,一会儿飞到狐狸叔叔膝盖上打个滚,结果就被狐狸叔叔制裁了,关进了倒扣的篮子里,还压上了好几本书。 谢灼星在篮子里打了个转,透过篮子的缝隙往外看,软声软气地恳求道:“狐狸叔叔,把小白放出来吧~” 封燃昼故意说:“不放。” 谢灼星就用脑袋顶着篮子,在桌上猫猫祟祟地移动,终于挪到了娘亲那边,被娘亲解救了出来。 谢挽幽笑得不行,把它举起来:“抓到一只小乌龟!” 谢灼星觉得很有趣,一边笑,一边晃尾巴:“小乌龟被娘亲抓住辣~” 坐在对面的封燃昼:“……”幼稚。 这么想着,封燃昼把手里的纸给了谢挽幽:“看看。” “什么东西?”谢挽幽好奇地接过,发现是这竟然是长命锁的图纸。 封燃昼说:“还有哪里要改动,尽可提出来。” 谢挽幽埋头盯着图纸看了许久,才缓缓抬头:“可我,看不懂……” 封燃昼瞪着她看,两相对视下,气氛一时间很是尴尬。 谢灼星好奇地观察两个大人的表情,疑惑歪头。 娘亲和狐狸叔叔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99 虎爪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缓缓用图纸挡住了脸。 不能怪她连图纸都看不懂,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她在炼丹上天赋不错,炼器就……不能说好吧,只能说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 封燃昼语气莫名:“碧霄丹宗不是有炼器课吗,你这都看不懂?” 谢挽幽缓缓问:“请问魔尊大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初入门的炼器废物,能看懂你这个高阶炼器师的设计图纸呢?” 封燃昼往后一靠,抱臂道:“我记得你的炼丹天赋是极好的,炼器跟炼丹一起学,竟然没有半分长进?” 谢挽幽抗辩道:“人无完人,我也是。” 又不是每个炼丹师都会炼器,封燃昼他在高傲什么? 窝在谢挽幽怀里的谢灼星马上赞同地点头,并且反问封燃昼:“狐狸叔叔说娘亲不会炼器,那狐狸叔叔会炼丹吗?” “……”封燃昼瞥它一眼:“不会。” 谢灼星就十分不解地歪头说道:“噫,狐狸叔叔炼器这么厉害,怎么连炼丹都不会呀~” 谢挽幽:“噗——” 崽崽迷惑的眼神配上无辜的语气,嘲讽力简直直线飙升,谢挽幽看到对面额角直跳的封燃昼,实在憋不住,抱着小白笑作一团。 一时间,空气里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封燃昼:“……” 他忍了又忍,没接幼崽的话茬,神色冷漠道:“图纸看不懂,那外观呢?” 谢挽幽把手里的图纸又翻看了一遍,说实话,无论是璎珞项圈,还是手铐,封燃昼的审美都是没话说的,这只长命锁也是如此,她完全找不出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但封燃昼要她提修改要求,谢挽幽就提了一个:“不如加个虎头?” 封燃昼闻言,从容地在桌上翻了翻,拿出另一张图纸:“这种?” 居然还有第二版设计图纸? 谢挽幽一边咋舌,一边接过来看,过了片刻,迟疑道:“嗯……这个虎头又有点太凶了,好像不太适合孩子戴。” 封燃昼默不作声地翻出第三张图纸。 竟然还有啊……谢挽幽惊叹地接过来看,然后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这个虎头是可爱了点,但整体不太协调,风格不搭,好像缺了点什么。” 封燃昼听后,再次出乎谢挽幽意料地摸出了第四张图纸。 谢挽幽目瞪口呆。 他究竟画了多少张设计图纸啊! 此情此景,让谢挽幽忍不住联想到现代那些乙方设计师,费尽心思改出一堆设计稿,结果甲方可能最后选的还是第一版…… 谢挽幽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那个万恶的甲方,一连看了十几张图纸后,谢挽幽沉默片刻,讪讪地抬头对封燃昼道:“要不还是第一版吧,不用改了。” 封燃昼竟然没说什么,收起了谢挽幽手里第一版图纸。 谢挽幽看他这么熟练,忍不住问他:“既然你是高阶炼器师,那你会对外接单吗?” 封燃昼扫她一眼:“会。” 谢挽幽不由咋舌,堂堂魔尊去接单卖法器,属实有点超乎想象:“所有人的图纸,你都会修改这么多遍?” 他魔尊大人能忍得下这气? “当然不会。”封燃昼语气傲慢:“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我频繁修改图纸。” 谢挽幽听了,下意识瞄向旁边那一箩筐的纸团,语气古怪道:“那这些纸团是——” 封燃昼沉默片刻,补了一句:“……除非我自己对图纸不满意。” “……” 封燃昼像是被谢挽幽的眼神看恼了,冷冷道:“看什么——不追求精益求精,怎能得到提升?” “你说的对,”谢挽幽撑着下巴看他,笑眯眯的:“我只是觉得魔尊大人有时候也挺幽默的~” “无聊。”封燃昼不想跟她说这些奇怪的话题,低头不再理她。 谢挽幽把桌上那十几张图纸整理成一叠,而后问封燃昼:“这些可以给我吗?” “你要这些干什么?”她又看不懂。 谢挽幽:“我想多看看,学习一下。” 封燃昼并不觉得她能从中学到什么,但那些图纸对他来说已经形同废品,他便随口道:“随你。” 谢挽幽美滋滋地把那一叠图纸收进乾坤袋。 两句话,白嫖了封燃昼十几张高阶炼器师的设计图纸。 封燃昼可能觉得这些图纸都是废品,可在低阶炼器师眼里,却是很珍贵的东西。 高阶炼器师本就稀少,低阶炼器师想学到什么,除了靠自己不断炼器实践,还有个途径,就是参悟——也就是靠钻研高阶炼器师的图纸硬学,天赋高的,机缘好的,或许就能从里面学到点东西。 因此,高阶炼器师的图纸在修真界也颇有市场。 谢挽幽暂且没想好要拿这些图纸做什么,但它们毕竟也是值钱玩意,存着也没什么坏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谢挽幽想着,从乾坤袋里搬出三本厚重的医典,翻开看了起来。 说好今晚要陪孩子睡一晚,眼下还没到睡觉的点,谢挽幽干脆把没看完的书一并带来,抓紧时间学习。 谢灼星能看到娘亲就很满足了,见娘亲和狐狸叔叔都在忙,便自顾自地飞到堆得高高的医典上,一边翻着肚皮舔爪爪,一边晃着尾巴自娱自乐,等待两个大人结束忙碌后的摸摸。 闲暇时,封燃昼往对面看了眼,发现谢挽幽抱着一本厚重的书,正神色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原本空荡荡的书房里忽然多出一个人,封燃昼颇有几分不适应,只能尽力无视谢挽幽的存在。 可越是无视,谢挽幽的气息和味道便越是清晰。 封燃昼忍不住抬起眼,又看了谢挽幽一眼,不料被趴在书堆上的幼崽发现了,恨铁不成钢地指了出来:“狐狸叔叔不好好看书,开小差偷看娘亲!” 谢挽幽马上抬起眼,疑惑地看向封燃昼:“?” “……” 封燃昼忽然觉得“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可以改一改了,改成“虎毒会食子”。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重新垂下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谢挽幽没太在意,低头重新看书。 而谢灼星则被封燃昼暗中瞪了一眼,谢灼星丝毫不惧,对着狐狸叔叔神气地抖了抖耳朵尖。 狐狸叔叔不专心学习,还偷看娘亲,羞羞脸! …… 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间到了深夜,谢挽幽收了书,跟封燃昼打了声招呼,而后抱着困得不行的崽崽回了房间。 空气里谢挽幽的气味渐渐散去,封燃昼如释重负,刚放松心弦没多久,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 那只枕头还没拿回来! 谢挽幽要是知道他离开碧霄丹宗时专程将那只送给他的枕头带走……还不知道会乱想些什么。 封燃昼立即闪身去了谢挽幽的房间,刚赶到,他便看到谢挽幽立在床前,正要朝床上那只枕头伸出手。 封燃昼拂袖一挥,就把那只枕头收入怀中。 谢挽幽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只枕头消失,正纳闷呢,转头看到是封燃昼做的,不由讶异道:“你干嘛?” 封燃昼冷淡道:“这是我睡过的枕头,拿回来而已。” 谢挽幽刚茫然地“哦”了一声,眼前便是一花,再看时,封燃昼已经消失不见了。 莫名其妙的。 她又没打算睡封燃昼的枕头,封燃昼急什么。 说起来,那个枕头看上去其实有点眼熟,像她当初绣了个猫头,然后送给封燃昼那只枕头。 但转念一想,谢挽幽又觉得不可能,当时情况混乱,他总不可能还会记得带走一只不值钱的枕头。 谢挽幽一边思忖着,一边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枕头,放在封燃昼刚刚那个枕头的位置,还没放下去,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从床铺上捏起一根长长的银发。 是成年白虎的虎毛! 可以拿来炼丹的! 谢挽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封燃昼同化了,看到封燃昼头发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神兽毛发可以炼丹。 谢挽幽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美滋滋地把这根银发收进了盒子里,旁边谢灼星看见了,迷迷糊糊地蹭过来问:“娘亲,狐狸叔叔的头发也可以卖钱吗?” 谢挽幽挠了挠它的下巴,笑着解释道:“卖钱应该不行,但是收集到几十根,可以拿来炼丹。” 谢灼星喉咙里发出呼噜声,舒服得耳朵都消失了,脑袋彻底变成了一颗毛绒绒的小汤圆:“那小白……要帮娘亲偷狐狸叔叔的头发。” 谢挽幽哭笑不得,点了点它的粉嫩鼻子:“不用啦,随缘就好。” 果然是父子,总想着从对方身上收集炼器/炼丹的材料。 谢挽幽亲了亲小汤圆的脑袋,又捏起它的粉色爪爪亲了亲:“你怎么这么可爱!快说,你是不是小汤圆变的!” 谢灼星咯咯直笑:“小白不是小汤圆,小白是小老虎~” “真的吗?吸吸小老虎!”谢挽幽埋在它的小肚子上用力吸了一口气,而后一边喟叹一边继续蹭它毛毛。 一人一崽闹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抱在一起开始睡觉。 黑暗里,窝在谢挽幽怀里的谢灼星忽然小小声说:“娘亲陪小白睡觉,狐狸叔叔没人陪,肯定又要熬夜了。” 谢挽幽讶异问:“狐狸叔叔天天熬夜吗?” “对呀,狐狸叔叔做噩梦,要小白拍拍才睡得着。”谢灼星担忧地嘀咕道:“明天小白也要给狐狸叔叔做心脏复苏,不然狐狸叔叔肯定会生病的。” 心脏复苏?谢挽幽稍微一想,就知道崽崽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狐狸叔叔很厉害,短时间内不睡觉……应该不会产生心脏问题。” 谢灼星不解道:“可小白不是狐狸叔叔的孩子吗?小白一晚上不睡觉就会很困,为什么狐狸叔叔就不会很困?” “因为小白现在只是个小孩子,没有跟狐狸叔叔一样厉害呀。” 谢灼星如有所悟地点头。 谢挽幽好笑地问:“狐狸叔叔不睡觉的时候,小白天天给狐狸叔叔做心脏复苏吗?” 谢灼星再次点头,并打了个哈欠,把下巴搁在谢挽幽的手臂上,跟她说悄悄话:“小白每天做心脏复苏,超级累的,可狐狸叔叔总是不太愿意的样子。” 谢挽幽顿时打抱不平道:“他怎么能这样,实在是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以后小白就给娘亲按,不给他按了,怎么样?” 谢灼星马上答应下来:“好!小白不给狐狸叔叔按,只给娘亲按~” 两人躲在被子里偷笑了一阵,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谢灼星困了,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心里一片柔软,也闭上了眼睛。 小白在怀里睡觉,谢挽幽心中安定了不少,一夜都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谢挽幽还得回碧霄丹宗,离开前,跟封燃昼确认了一下小白进阶的时间。 “四天后。”封燃昼顿了顿,补充道:“四天后的傍晚,具体时间不太确定。” 四天后?谢挽幽有些头疼:“我到时候会抽空过来的,能陪着小白进阶最好。” 封燃昼道:“悬游道人办的讲学大会刚好也在四天后开始,你身为碧霄弟子,少不得要参与,赶得过来?” 谢挽幽也不太确定:“试试吧。” 封燃昼泼冷水道:“它进阶后也没什么好看的,顶多变大一圈,多长出一条尾巴而已。” 蹲在他头上的谢灼星听到狐狸叔叔说它坏话,气得啃了他的龙角一口,下一秒就被封燃昼抓到手里,报复般揉成了一只毛绒球。 真是太粗鲁了,谢挽幽赶紧从他的魔爪中救出孩子,心疼地摸摸:“孩子第一次进阶,我怎么能错过?再说了,小白一定会变得更可爱的,对不对?” 谢灼星从她指缝里挤出一颗猫猫头,抖着耳朵尖软声说:“对!” 封燃昼瞥了她们一眼:“你们高兴就好。” 四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人一忙起来,很快就度过了。 为了准备悬游道人讲学时的道场,以及接待即将到来的各方势力,碧霄丹宗上上下下都变得忙碌无比,谢挽幽有时白天晚上都留在碧霄丹宗帮忙,有时晚上有空,就会去魔域看望崽崽。 封印只剩下一点点,小白被封住的力量有井喷的趋势,翅膀、角、尾巴都在因此缓慢生长,后来它的身体似乎也开始生长了,那股痒意便蔓延到了全身,需要挠一挠才能压下去。 谢挽幽惦记着崽崽,本来跟封燃昼说好讲学大会的前一晚不会去魔域,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最后还是爬起来去了魔域。 但谢挽幽没想到的是,这么晚了,房间里的灯竟然还亮着。 谢挽幽心里纳闷,刚将门推开一条缝,就看到一道毛绒绒的白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谢挽幽把门推大了点,往房间里仔细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侧卧在地毯上的白虎。 即使缩小了身型,他的体积依旧可观,卧在地上时,显得整个房间都小了不少。 刚刚从她眼前一晃而过的,正是他蓬松的雪白尾巴。 见开门的人是她,白虎眼里迅速流露出了几分嫌弃,不满地甩了一下尾巴,开口问道:“怎么是你?” 谢挽幽一时间没顾得上回话。 巨大的老虎不可以,普通大的老虎,她又可以了。 “我不放心小白,所以过来看看。”谢挽幽先探进来一个脑袋:“我可以进来吗?” 白虎直接用尾巴抵住门:“不可以。” 谢挽幽假装没听见,厚着脸皮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若无其事地四处看看,一本正经道:“小白呢?” 封燃昼:“……”他就知道。 这时,白虎腹部的绒毛动了动,探出一颗小小的猫猫头:“娘亲,小白在这里呀~” 谢挽幽好奇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谢灼星的小身体全被虎毛包裹住,只露出一颗猫头跟谢挽幽说话:“小白身上痒痒,狐狸叔叔就帮小白舔毛,舔舔就不痒了。” 谢挽幽了然地哦了一声,意图往白虎那边靠近,不料刚挪了点位置,就被白虎警惕地用眼刀剐了一眼。 谢挽幽:“……” 封燃昼冷道:“不可能给你摸的。” “真的不行吗?”既然撕破脸皮,谢挽幽也就不要脸了,伸出一根手指:“就摸一下。” 封燃昼不为所动,尾巴拍了拍地面:“一下也不行。” 谢挽幽一筹莫展,忽而想起什么,摸出一个本子,翻开其中某一面给他看:“你看,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摸摸毛的。” 封燃昼扫了一眼,眼神就变了。 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封燃昼打赌输给本人,许诺会给摸毛。 封燃昼一言难尽:“你怎么连这种事都会记在这个本子上?” 谢挽幽:“你就说认不认吧。” “不认,”封燃昼把下巴搁在爪子上:“我只说给你摸狐狸毛,现在我已经不是狐狸了,自然做不得数。” 谢挽幽默默道:“可你的尾巴还是狐狸尾巴,我可以只摸你尾巴。” “……”尾巴自然是绝不可能给她摸的。 封燃昼被谢挽幽烦得不行,架不住她在耳边吵闹,最后只好勉强道:“只能摸一下……爪子,再敢摸别的地方,就把你丢出去。” 谢挽幽哪会拒绝,马上乖巧点头,然后双眼发亮地靠近,两只手握住他厚重的大虎爪。 大爪子摸起来果然不一样,因为封燃昼是火系兽类,爪子温度其实很高,覆盖在爪子上的虎毛因此摸上去十分温热柔软,爪垫里的指甲则是很锋利的薄片状。 谢挽幽避开指甲,又翻过他爪子看。 封燃昼的爪垫居然是黑色的…… 也不是脏,谢挽幽能看出来,他的黑爪垫应该是天生的,摸上去很光滑,她戳了戳,又戳了戳,结果应该是把封燃昼戳痒了,手里那只虎爪突然张开,开了个花。 “……” 死寂,一阵窒息的死寂。 谢挽幽缓缓把他爪子放回去,仰头看头顶,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我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封燃昼这个月都不想再跟谢挽幽说一句话。 他就不该松口,答应给谢挽幽摸爪子。 封燃昼心中恼怒,低头叼住幼崽的后脖颈,拎起来就要往外走。 谢挽幽赶紧拦住:“我走我走,你留下吧。” 她又转向小白,看到它被封燃昼叼着后脖颈,不由想起几天前的事,原本被压下的某些片段又浮现了出来。 谢挽幽轻咳一声:“小白晚上要不要跟娘亲一起睡呀?” 谢灼星想摇头……但它被命运的后脖颈控制着,暂时做不到。 直到封燃昼松了口,它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马上抖了抖毛,飞到了谢挽幽的怀里,乖乖说:“不用哦,有狐狸叔叔陪小白就够了,娘亲去忙自己的事,不要太累哦。” 好乖!谢挽幽忍不住亲了它的脑袋一口,亲完才想起来,封燃昼好像刚给小白舔过毛…… 谢挽幽停顿一秒,又亲了谢灼星几口,反正刚刚亲都亲了,干脆多亲几下吧。 最后谢挽幽是等小白睡着后才走的,封燃昼似乎被她气饱了,并没有送她的意思。 谢挽幽回去的时候还在可惜,要是封燃昼的爪子当时没有意外开花,她说不定还有机会摸到虎耳和虎头。 都怪封燃昼脸皮太薄。 谢挽幽不由叹息,趁着夜色回了碧霄丹宗。 下次再战! 100 危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翌日,前来观会的众多门派修士陆续抵达碧霄丹宗,一时间,碧霄丹宗门庭若市,盛况空前。 温临简作为碧霄宗主首徒,招待的事务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既要负责核对来客名单,又要妥善安排各位来客入住,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洛如曦和谢挽幽见此,自然也去帮忙。 先行到来的,是修真界大大小小的门派,其中不乏隶属于仙盟的宗门。 仙盟背后是神启,之前还曾觊觎过封印在碧霄丹宗内的混元神典,今日来碧霄丹宗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悬游道人本想干脆拒绝仙盟的拜贴,不过被沈宗主阻止了,理由很简单,仙盟如今还不知晓他们已经得知了有关于神启的消息,并且他们与仙盟并未完全撕破脸,无缘无故将仙盟拒之门外,少不得引起仙盟怀疑,打草惊蛇。 不得不说,仙盟表面功夫做得确实极好,见到沈宗主,面上依旧维持着和气,礼数也颇为周到,竟像是先前在碧霄丹宗吃闭门羹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洛如曦看得咂舌,不由偷偷跟谢挽幽咬耳朵:“仙盟的脸皮真的好厚哦。” 谢挽幽深以为然,又看向自家师尊。 沈宗主正侧耳听着仙盟长老说话,面上维持着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仙盟明里暗里打探原本封印在藏书馆那卷混元神典的下落,沈宗主自然不可能告知他们,打着太极随口糊弄了过去,话里话外还暗嘲了仙盟丢失两卷混元神典之事,恼得那仙盟长老差点没绷住脸色。 都是老狐狸,但沈宗主的道行显然更深一些。 换作旁边的悬游道人,听仙盟长老跟沈宗主说话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直接把“没心机”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谢挽幽:“……”悬游大师果真是天阶炼丹师里的一股清流。 各大门派过后,来的便是各大丹宗的弟子。 今日毕竟是悬游道人的主场,其他门派来碧霄丹宗,是为了试着在悬游道人手上谋取好处,而各大丹宗的弟子则是实打实为了悬游道人的讲学而来。 毒道宗师的讲学大会自然不会有任何一个炼丹师想要错过,因此几乎每个丹宗的弟子都来了大半。 放眼望去,道场上乌泱泱一片,根据各个丹宗不同颜色的弟子服,分为了数个区域。 谢挽幽上次看到如此热闹的境况,还是试炼大比的时候,但讲学大会显然要比试炼大比还要热闹许多。 各个丹宗宗主落座之前,先后去见了悬游道人。 好歹悬游道人也是当世三大天阶炼丹师之一,哪怕他先前名声不太好,他们既然来了悬游道人的讲学大会,自然是得过去恭维几句,说些好听的场面话的。 悬游道人简直要被他们烦死了,一堆他认都不认识的老头全凑上来跟他说话,你一句我一句,听得他脑袋都嗡嗡响,恨不得把这些人通通装进拘魂毯里狂踩。 偏偏他还不能真的动手,恨得悬游道人后牙都快咬碎了,还要维持住理智,做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高深莫测模样。 所以他真的很讨厌出门见人! 杀杀杀!他要把世界上的所有烦人精都杀光! 谢挽幽一看悬游道人几乎迸出杀意的眼神,就知道悬游大师快憋不住了,嘴角不由一抽。 希望悬游大师能憋住,不要在这种场合忽然癫狂…… 就在谢挽幽分心留意悬游道人那边情况的时候,面前忽然落下一道傲然的声音:“你就是那个谢晚吧。” 谢挽幽回过神,将目光落在面前的紫衣女子身上,眼中稍许疑惑:“你是?” 紫衣女子闻言,一张娇美的脸上不由露出怒容:“你故意的?方才我师尊在向碧霄宗主介绍我,你难道半句没听到?” 谢挽幽一愣:“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光顾着看悬游大师去了,一时间走了神,确实没留意……” 那紫衣女子没想到谢挽幽如此真诚地解释,一时间也愣住了。 谢挽幽趁机打量她,这姑娘穿着一袭紫衣,身段窈窕,螓首蛾眉,一张瓜子脸十分精致,额上还有个美人尖,但上扬的眼尾却显出了几分骄矜之色,显得有些不好相处。 她的耳坠和发簪也十分别致,都是很漂亮的银色羽毛。 看到羽毛,谢挽幽马上想起了一个人,迟疑道:“你是……玉衡丹宗的萧羽凝?” 萧羽凝有些惊讶,仰起下巴道:“你认识我?” “我师姐跟我提过你,”谢挽幽顿了顿:“说你喜欢戴羽毛配饰,而且炼制过六品完美丹药。” 其实洛如曦还提过,因为萧羽凝的家族萧家跟洛家不太对付,并且萧羽凝本人很爱争强好胜,处处都要比别人强,时不时就要拉踩攀比,所以每次两人见面,都会闹得鸡飞狗跳,是老死对头了。 果然,听谢挽幽提起师姐,萧羽凝马上皱眉,四处寻找洛如曦的身影:“你师姐呢,她怎么不在?” 她很快了悟了什么,挑起细眉掩唇娇笑道:“不会是这几年没有半点长进,所以羞得躲起来了吧?” “萧羽凝,你说谁没有半分长进呢!” 洛如曦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贴在谢挽幽身后幽幽道:“唉,拿了点东西的功夫,就有讨厌的苍蝇飞过来嗡嗡叫了,又是倒霉的一天。” 第一句话就踩到了雷点,萧羽凝气得指着她:“你——” “你你你,你话都说不好了吗?”洛如曦从谢挽幽身后走出来,拍拍她的肩,把小师妹护到了身后:“怎么,比不过我,又来我小师妹身上找优越感来了?” 萧羽凝冷哼一声,傲然道:“纵然她天赋出众,不过才练出二品完美丹药,有何可惧?” 洛如曦闻言,眼神复杂地和谢挽幽对视一眼。 萧羽凝的消息显然滞后了,还停留在谢挽幽考级时炼出二品完美的时候。 实际上,谢挽幽在炼制了悬游道人的六回丹后,就已经能炼出四品完美丹药了。 可萧羽凝不知道,现在还在得意呢,若她知道,怕是牙都会嫉妒到咬碎,急得连夜把书都翻烂吧。 洛如曦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暗爽,揽住谢挽幽的肩膀,嘚瑟无比:“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小师妹可不是之前的小师妹了哦~” 萧羽凝瞬间警惕,疑神疑鬼道:“什么意思,她现在几品了?三品?四品?不会是五品了吧!不可能啊!” 洛如曦:“不告诉你,略略略,急死你!” 萧羽凝美目圆睁:“洛如曦!” 洛如曦:“你有这么优秀的小师妹吗,你没有~” 萧羽凝也想拎出自己的小师妹攀比,但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小师妹…… 她皱眉:“比什么小师妹,我进阶了,你进阶了吗?” 洛如曦僵住:“额……这个……” 笑容就从洛如曦脸上,转移到萧羽凝脸上:“你没有,太好了!” 洛如曦马上说:“听说你萧家的铺子被我洛家吞了许多吧,你们萧家本就底子不好,明年别被挤出六大家族啊!” 萧羽凝脸上瞬间又不好看了。 萧羽凝:“你没人追!” 洛如曦:“你头发少!” 萧羽凝:“你修为低!” 洛如曦:“你个子矮!” 萧羽凝抓狂了,竟是一把扑了上去进行物理攻击,洛如曦马上闪避,两人绕着谢挽幽,一边追赶一边互怼,谢挽幽谁都拦不住,都快被她们绕晕了:“别吵了别吵了——不如我们坐下多看会书吧!” 洛如曦正和萧羽凝互撕,闻言一同转过头,异口同声说:“不要!” 说罢,又绕着谢挽幽打了起来。 谢挽幽头疼:“……”这都什么事啊。 另外一边,玉衡宗主在吵闹声中笑得慈祥,对沈宗主道:“孩子们在玩闹,关系看上去很不错,年轻人嘛,就该多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沈宗主笑眯眯的:“是这个道理。” 无心敷衍旁人的悬游道人,注意力早已被谢挽幽那边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等长辈那边交谈结束,洛如曦和萧羽凝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饰着装。 跟上玉衡宗主前,萧羽凝回过头,傲然对洛如曦和谢挽幽两人道:“等着瞧吧,今天全场的焦点一定是我。” 洛如曦阴阳怪气道:“真羡慕你的自信,下次分我点。” “……” 最后到来的,则是天元丹宗的弟子。 天元丹宗跟碧霄丹宗结怨已久,试炼大比上甚至已经撕破了脸,如今他们还要来碧霄丹宗参加悬游道人的讲学大会,每个天元弟子都感觉被狠狠打了脸,几乎都是捏着鼻子来的。 谢挽幽再次看到了天元宗主。 比起上次试炼大比那一面,谢挽幽现在已经知晓更多内情,再去看天元宗主时,只剩满心的厌恶与警惕。 就是天元宗主在背后帮神启研究混元神典,才搞出了那么多事。 一想到原剧情里小白在他手上不知受了多少苦,谢挽幽的目光就冷了下来。 天元宗主眼角眉梢依旧带着倨傲,随意扫了谢挽幽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悬游道人身上,皮笑肉不笑道:“裴清然,多年未见了,既然走了那么久,何必回来讨人嫌?” “修真界你家开的?本座凭什么不能回来?”悬游道人冷哼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他,意有所指道:“你怎么老了这么多,骨头都快挂不住脸了,这些年怕是没有少操劳吧,祁宗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天元宗主眼神冷冷地盯了悬游道人一会儿,又转向沈宗主:“我竟不知,沈宗主有如此大的情面,竟能把他给请回来。”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不如回去多读点书,别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站这惹人笑话。”悬游道人疯狂输出,狠狠喷了天元宗主一顿,天元宗主的眼神顿时更恐怖了。 似是觉得跟他说话十分浪费时间,天元宗主狠狠剐了他一眼,满脸怒色地拂袖离去。 “他急了他急了!”悬游道人傲慢道:“说不过就跑,废物。” 谢挽幽:“……” 不愧是他,悬游大师。 …… 一段插曲过后,讲学大会如期举行。 讲学大会的时间是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本来是要讲些勉励的开场词的,然而悬游道人上台后,连场面话都懒得讲,直接开讲,打得全场一个措手不及。 但悬游道人毕竟是鼎鼎大名的宗师级大师,很快就稳住了场子。 他虽平日里不正经,但涉及自己擅长的领域,还是很专业可靠的,正色回答了几个外宗弟子的问题后,大家全都激动了起来。 都说悬游道人脾气不好,这不是还挺好的吗! 大家问问题的热情空前高涨,全场都沸腾了起来,悬游道人伸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淡定道:“一个个来,都别吵。” 魅力太大,果然也是一种烦恼。 悬游道人这一讲就是一整天,修仙之人是不怕累的,等到散场,各大丹宗的弟子都还有点意犹未尽,回去的路上纷纷议交流着今日所得。 谢挽幽还记着崽崽今晚要进阶的事,见天色渐晚,不免有些忧心。 也不知道现在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谢挽幽这么想着,往后山走时,脚步越发的快。 然而穿过回廊时,她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除了她的脚步声外,她的身后,似乎还传来了别的声音。 窸窸窣窣,像数条蛇在草丛里快速穿行。 谢挽幽装作没有察觉到,暗中拿出了师尊给的高阶防护法器。 在谢挽幽拐过一个拐角的刹那,身后跟着的存在猛然发动了袭击,谢挽幽同时启动了防护法器。 可她没想到,明明做了防护,她的脑海里依旧传来了一阵刺痛。 那阵痛意还在往更深处钻,似是想要挖掘出什么,谢挽幽下意识抵抗,好像起了点作用,她能感觉到,那股莫名的力量被自己短暂地弹了出去。 谢挽幽恢复行动能力,赶紧逃跑。 她忽然想起来,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了—— 是精神攻击! 跟斯梧当初要篡改她记忆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出于自我防御的本能,她的精神力才能把那股力量弹开。 刚刚袭击她的人是谁? 是神启的人吗? 他们忽然找上自己,究竟是想做什么? 谢挽幽听到身后越来越密集的窸窸窣窣声,头皮不由发麻。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追她——不会全是蛇吧! 谢挽幽刚想御剑上天,旁边的一扇门忽然打开,伸出的一只手将她飞快拽了进去。 谢挽幽一惊,刚要叫出声,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 “别出声。”那人传音给她。 谢挽幽睁大眼睛。 封燃昼? 他不是在魔域守着即将进阶的小白吗?怎么忽然过来了? 封燃昼似乎猜到她所想,传音道:“小白还在进阶,这是分身,等会儿跟你解释……它们来了。” 封燃昼话音刚落,谢挽幽便看到门上落下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影子,它形状诡异,不像人性,更像个流动的烂泥堆。 它缓慢地从门口经过,门缝里也随之涌进细蛇状的黑影,很快便四处蔓延开来。 它们蠕动着,眼看就要游动到谢挽幽脚下,谢挽幽眼睁睁看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101 训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不敢乱动,僵硬着身体定在封燃昼怀里。 蛇状的黑影缓缓游戈到了谢挽幽脚下,眼看就要触碰到她的衣摆,却像是遇到什么屏障一般停顿片刻,然后绕开了他们。 很快,整个房间都布满了黑影,谢挽幽和封燃昼站着的地方成了唯一的净土。 似是因为没有找到目标,黑影如潮水般从门缝下涌了出去。 谢挽幽松了一口气,戳了戳紧紧捂在嘴上的手,示意封燃昼放开。 封燃昼似是才反应过来,迅速松开了她,而后指了指后窗,传音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谢挽幽点头,先行从后窗翻了出去,正要转头看封燃昼,腰间忽然一紧,不等谢挽幽反应,一阵极强的失重感忽然袭来,等谢挽幽回过神,已经身处离地几百米的高空,被封燃昼带着,疾速朝后山飞去。 谢挽幽可算是见识到神兽混血的飞行速度有多快了,几乎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她便到了后山的阵法处,封燃昼把她放下来时,谢挽幽还有些发懵。 而且……她踉跄着往旁边走了几步,单手撑着树干,想吐。 上天和落地毫无缓冲,这速度绝对比云霄飞车还刺激。 “……”封燃昼收敛了羽翼,见到她这幅模样,皱眉道:“这就受不了了?” 谢挽幽搓搓方才被狂风吹僵的脸,回过身眼神复杂地瞄他一眼:“大人,你要不要先看看你的翅膀飞得有多快?” 她是会御剑,但自己飞和被别人带着飞,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像坐车,司机本人觉得开车很稳,乘客却可能会因为司机糟糕的开车技术而晕到吐。 谢挽幽嘀嘀咕咕:“还说我御剑技术差,你飞得也没好到哪里去……” 封燃昼站到她的身后,幽幽盯着她的后脖颈:“偷偷说什么?” “没什么……”谢挽幽觉得后脖颈有点发冷,哪敢再说他坏话,赶紧假意拢了一把头发,不动声色地把后颈遮住了。 那晚的事过去了那么久,到了今日,她仍有几分心有余悸。 上次被封燃昼咬到的地方还留着浅淡的牙印,谢挽幽严重怀疑他牙上有什么毒素,才会导致她愈合的速度如此慢。 谢挽幽想到这里,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我现在去魔域,你这个……分身怎么办?” 封燃昼随意道:“分身会自行消散,不用管。” 谢挽幽想想还是觉得神奇,过去碰碰他的胳膊,好奇问道:“这是秘法?还是神兽的技能?” “是九尾狐的能力,”封燃昼被她摸得皱眉,后退了一步:“不要乱摸。” 谢挽幽收回手,很有求知精神地问:“那我这样摸你,你本体会有感觉吗?” “……” 谢挽幽被封燃昼凌厉地剐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乖乖往阵法的方向走去。 等她再回头,原本封燃昼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后山里黑漆漆的,谢挽幽有些发怵,启动了阵法。 刚抵达魔宫,谢挽幽就被一个骷髅兵领着去了寒湖。 小白进阶的地方竟然是这里?谢挽幽心中有些疑惑,毕竟小白是火系神兽,她还以为它进阶时应该找个充满火灵力的地方。 进了宫殿大门后,领着她来到这里的骷髅兵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谢挽幽走进袅袅的冰寒水雾中,很快就在湖边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封燃昼立在湖边,一身玄色宽袖长袍,腰束同色云纹锦带,银发半垂在身后,只用一条发带束起,显得格外随性散漫。 谢挽幽走上前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高悬在湖上的一团白色光球:“这是开始进阶了?” 封燃昼应了一声:“快了。” 谢挽幽想起上次小白进阶时,也是像这样用力量把自己包成一个茧,便稍稍放下了心,转而询问起封燃昼:“刚刚追我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封燃昼瞥她一眼:“是神启的探子‘螭魁’,修为不高,但精神力和搜查能力很强,常被用于打探消息,以及篡改记忆。” 谢挽幽如有所悟:“它今日来找我,难道是斯梧的那件事被神启发现了,所以查到了我头上?” 封燃昼“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多意外:“哪怕碧霄宗主已经抹去了你那天的行踪,但神启耳目众多,查到你头上是迟早的事,但碍于你身份,他们不好直接对你动手,只能先派人翻看你的记忆,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知情者。” 听到这里,谢挽幽不由有些忧心:“你来之前,我被螭魁精神攻击过一次,虽然马上挡回去了,但不知道它有没有看到什么……” 封燃昼却道:“你的精神力很强,螭魁还奈何不了你,但神启在你这里吃了一次瘪,下次一定会派更厉害的角色过来。” “那怎么办,”谢挽幽头疼地蹲下,用手拨了拨湖里的水,暗示道:“要是我的记忆真被他们看了,神启那帮人会被吓得连夜来砍我吧,还有魔尊大人的救命药,可能就没法再研发下去了。” 封燃昼垂下眼瞥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谢挽幽言简意赅:“保护我,不然我们都得玩完。” 无论是小白的身份,还是正在研究的治疗血脉相斥的丹药,这些都是绝对不能被神启知晓的秘密。 封燃昼的性命与正在研制的丹药息息相关,也就是说,他们如今相当于绑在一条船上,若她的记忆被神启成功窥视,封燃昼也好过不到哪去。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因此谢挽幽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封燃昼是通过自己才搭上了碧霄宗主和悬游道人,他既然想治病,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封燃昼显然也很清楚当下的情况,瞥她一眼,挑唇道:“我若没保护你,你今晚就会被螭魁吃得渣也不剩。” 谢挽幽真诚地对他说:“我谢谢你。” “少卖乖,”封燃昼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湖上的那个光球,拢了拢袖口:“我不一定次次都能及时赶到。” 谢挽幽仰起脸:“你的意思是——” 封燃昼顿了顿:“晚上来找我,教你精神防御和精神攻击的办法。” 谢挽幽觉得这个好,她早就想把精神力利用起来了,但苦于没有相关的秘籍,如今封燃昼主动说要教她运用精神力,简直正中谢挽幽的下怀,谢挽幽自然马上应了下来。 正说着话,湖上那团光球忽然发生了异动。 谢挽幽马上站起身,紧张不已地望着那团白色光球。 光球上的光芒越发强烈,有向外扩大的趋势,谢挽幽正要细看,光球中央突然绽放出极强的金光,刺得谢挽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待她再次睁眼时,那团光球已经扩大了将近一倍,肉眼可见的灵气汇聚而来,裹挟着寒湖中的水,将光球层层包围。 谢挽幽有些惊讶:“这是聚灵阵?”魔域中只有很稀薄的灵气,只有聚灵阵才能做到这个效果,汇来如此多的灵气。 封燃昼没说话,只是将她往后面拽了一下。 下一秒,已经膨胀了数倍的光球便轰然炸开,灵气四溅的同时,也掀起了数米高的水浪。 封燃昼不躲不闪,伸手在空中虚虚一点,便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压过来的水墙。 等动荡的湖面再次平复下来,湖上的光球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由金白色羽翼包成的茧。 谢挽幽下意识唤了一声:“小白!” 茧里的小白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缓缓张开了裹着小身体的羽翼。 它进阶成功了! 谢挽幽激动不已,恨不得再凑近点仔细看。 封燃昼反应比谢挽幽要平淡一点,抬眼瞥向幼崽。 进阶一级的幼崽,体型比先前大了一倍,翅膀也长了不少,头顶的龙角有了第一个分叉。 而且最关键的是—— 它长出了第二条尾巴。 谢灼星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睡了很漫长了一觉,浑身也变得格外的热。 它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隐约感觉这一觉睡醒后,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它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正在思索那股异样来自于哪里,忽然看见娘亲站在狐狸叔叔身边,正对自己笑。 “娘亲~”谢灼星欣喜地唤了一声,扇动着翅膀就朝着谢挽幽飞了过去,然而这一飞之下,谢灼星自己都吓了一跳。 它怎么飞得那么快,好像“嗖”的一下就到娘亲面前了…… 谢灼星没来得及多想,看到娘亲对自己热情地张开了手臂,一心只想赶紧飞到娘亲怀里,让她抱抱自己。 然而它飞到半路,忽然被封燃昼一只手抵住了脑袋,阻止了飞向谢挽幽的动作。 “?”谢灼星努力扇动翅膀,封燃昼的手却依旧纹丝不动,没有被它撼动半分。 在幼崽茫然的目光下,封燃昼淡定道:“不想你娘亲被你烫到的话,最好先别靠近她。” 说罢,封燃昼拿出一张纸,在幼崽身上轻轻一碰,那纸就被迅速点燃,没一会儿就化作了飞灰。 正要抱崽崽的谢挽幽:“?” 谢灼星也睁大眼睛,完全呆滞住了。 得知自己现在真的很烫,不能马上让娘亲摸摸,谢灼星只好蔫蔫地敛起翅膀,一屁股坐在了封燃昼的肩膀上,悲伤地低头看自己的爪爪:“小白……变成小火炉了。” 封燃昼火上浇油:“对啊,是那种亲一口就会把嘴烫坏的小火炉。” 谢灼星瞬间变得泪汪汪的,用爪子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偷偷把泪花擦在了封燃昼的衣领上:“没有娘亲的亲亲,小白要怎么办呀……” 封燃昼:“……” 崽崽可怜巴巴的,谢挽幽又好笑又心疼。 这时,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神秘兮兮道:“虽然不能亲亲,但小白也可以帮娘亲做别的事情呀~” 谢灼星马上竖起耳朵,激动地晃晃两条尾巴:“真的吗!小白可以帮娘亲做什么呢?” 封燃昼额角一跳,隐约觉得谢挽幽没打什么好主意。 果然下一秒,他就见谢挽幽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烤串,在幼崽面前晃了晃:“当当!娘亲好久没吃烤串了,有小白在,都不用找别的小火炉啦~” 封燃昼:“……” 幼崽居然没觉得哪里不对劲,马上飞到谢挽幽脚边趴下,假装自己是个小火炉,口中还主动道:“好耶,娘亲快用小白烤串串~” 谢挽幽就真的蹲了下来,借着孩子身上的高温烤起了串串。 ……而且真的烤成功了。 谢挽幽和谢灼星你一串我一串,吃得不亦乐乎,再也不悲伤了。 “……” 封燃昼完全想不明白,谢挽幽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鬼点子的,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总算被谢挽幽想起,好心地递给他一串肉:“你要吃吗?” 封燃昼迟疑地接过,一言难尽地打量了一眼:“你……倒是挺会物尽其用的。” 谢挽幽正色道:“这叫什么?叫勤俭持家。” 谢灼星:“香香!” 因为没有那么节约,封燃昼觉得自己站在这母子俩身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等谢挽幽烤完串,谢灼星身上因进阶而满溢出来的火灵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谢挽幽这才把崽崽抱起来,先揉了一遍,再用力亲了亲,用手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小白比之前重了一点呢。” 她比了比,欣慰道:“而且有两只手这么大了。” 谢灼星紧张兮兮地问:“娘亲,小白变丑了吗?” “怎么会?”谢挽幽在它肚子上用力吸了一大口:“小白变大了,毛毛的颜色变得更好看,整只崽崽更可爱了,也更好吸了!” 谢灼星被娘亲夸夸,下意识晃起了尾巴。 晃着晃着,谢灼星迟疑地停下了。 怎么感觉尾巴不太对劲? 谢灼星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晃动的……两条尾巴? 它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 封燃昼在旁边说:“揉多少遍眼睛,你的尾巴都变成两条了。” 谢灼星发现自己的尾巴真的变成实打实的两条后,呜的一声,哭了:“小白变异了。” “不是变异,是变强了,”谢挽幽摸摸它的两条尾巴,觉得触感丝滑,又多rua了几遍:“还记得娘亲说过的话吗?小白多一条尾巴,就会变得更厉害。” 谢灼星吸了吸鼻子,想起来娘亲说过的话,这才平复下来,小心地伸出爪爪,摸了摸第二条尾巴,不料那条尾巴被它一摸,忽然开始失控地狂甩,好几次甩到了它的脸上。 幼崽顿时大怒,一口咬住那条不听话的尾巴,然后用两只后腿狂蹬。 亲眼见识到幼崽驯服尾巴的珍贵画面,谢挽幽与封燃昼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谢灼星勇敢地与不听话的尾巴搏斗,终于暂时驯服了它。 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谢灼星忽然察觉到什么,迟疑地低头摸了摸肚子。 好像又饿了…… 封燃昼见状,单手拎起了它,谢挽幽也听到了崽崽肚子在叫,疑惑道:“怎么饿得这么快?” 封燃昼:“它进阶后需要大量补充灵气,吃点灵石就好了。” 于是,他们又去了魔宫下方的地库。 封燃昼把幼崽放在如山般堆积的极品灵石上,言简意赅:“吃。” 谢灼星看到娘亲点头,才抱起了一块灵石,蹲在一堆灵石上小口小口啃了起来。 谢挽幽时不时摸摸它,忽然发现封燃昼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就见封燃昼方才站的地方多了一只白虎。 那白虎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便走到一旁随意卧下,一口下去,几十块极品灵石瞬间消失不见。 似是觉得这样吃太慢,封燃昼变幻身型,把自己的本体变得更大,直到一口能吞下几百颗极品灵石,这才停下。 父子俩狂炫灵石,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堆高大的极品灵石山就少了一小块。 谢挽幽:“……” 两只吞金兽开饭了,吞的还全是极品灵石。 谢挽幽可算是明白封燃昼为什么要卖法器了,这个吞金量,不多赚点钱养自己,很快就会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吧…… 谢挽幽这么想着,见大的那只白虎没空关注自己,心念一动,悄悄摸了过去。 大白虎似乎察觉到什么,一回头,就看到谢挽幽背对着他,似是认真地在数极品灵石。 “……”又来了。 他回过头,没吃几口灵石,身后又传来了动静。 尾巴似乎被摸了一下。 封燃昼烦得不行,一尾巴拍在谢挽幽身上,本意是想让谢挽幽走远点,没想到谢挽幽脸皮极厚,竟是顺手又多摸了几下。 他忍无可忍,终于转过虎首,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谢挽幽十分见好就收,被他一威胁,谢挽幽马上后退十几步,躲到了柱子后面,等封燃昼回过头继续吃灵石,又偷偷摸摸地靠近。 如此来回好几次后,封燃昼实在拿她没有办法,烦躁地将下巴搁在灵石堆上,懒得再搭理谢挽幽:“……” 也不知谢挽幽对摸老虎哪来那么大的执念,一旦他变回虎形,谢挽幽马上就会变得比牛皮糖还黏人,赶都赶不走,撕都撕不下来。 察觉到封燃昼已经放弃抵抗,谢挽幽雀跃地上手摸了一把虎毛,发现他动都懒得用,又试探地去捏那对毛绒绒的虎耳。 摸到了! 谢挽幽捏了好几下,直到封燃昼不耐地抖动耳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转而去握厚实的虎爪。 封燃昼被她捏来捏去,尾巴不耐地甩动,一双兽瞳盯着谢挽幽不放:“你的猫瘾真的治不好了吗?” “治得好啊,”谢挽幽贴贴他的虎爪:“我保证,只要你天天给我吸老虎,不出十年,肯定能好!” “……”封燃昼冷声道:“你已无药可救!” 谢挽幽不赞同地反驳:“猫瘾不是病!猫瘾不是瘾!” 说罢,还要凑上去蹭他虎毛,被封燃昼用一只爪子抵住了肩膀,沉声道:“谢挽幽,你不要太过分。” 谢灼星这时也飞了过来,蹲坐在旁边劝道:“狐狸叔叔,你就给娘亲吸一吸吧,今天不让娘亲吸到,娘亲的猫瘾肯定会更严重的。” 封燃昼瞪它:“……你这么大度,你怎么不给她吸?” 谢灼星抖了抖浑身的毛,无辜道:“小白还小,不够娘亲吸呀。” 封燃昼觉得这母子俩生来就是为了克他的,一个贪婪无比,一个助纣为虐,他一翻身爬起来,干脆闪身出了地库。 留下谢挽幽和谢灼星在原地,无辜地对视一眼。 谢挽幽抱起谢灼星,亲了它一口:“既然大老虎跑了,那就浅吸一下小老虎吧~” …… 进阶后大量进食灵石,谢灼星需要花时间消化,吃过灵石没多久,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谢挽幽亲了亲它的额头,而后起身出了房间,在寒湖找到了封燃昼。 谢挽幽有些不解:“不是要教我精神攻击和精神防御吗,为什么选在这里?” 封燃昼淡淡道:“有些神启探子的精神力极强,为防你的精神力低于他们的精神力,所以——” 谢挽幽咽了咽口水,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你不会打算一边教我控制精神力,一边用火焰锤炼我的魂魄,借此提高我的精神力吧?” 封燃昼站定在她面前,垂眼盯住她:“正有此意。” 谢挽幽脑袋嗡地一声,战战兢兢地问:“不会、不会还要触碰印记吧……” 封燃昼挑唇道:“这样能确保教你时,我的精神力不伤到你。” 谢挽幽听了,转头就要跑,被封燃昼一手拽了回来,冷漠道:“虽然很疼,但为了你的安全,暂且忍忍吧。” 说罢,就将谢挽幽往湖里拖。 谢挽幽哪想到还有这一出,想起那股酸爽的疼,连脚后跟都充满了拒绝:“我错了,我不摸老虎了,以后都不摸了!” “……跟你说正事,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封燃昼拉她到湖边,指着湖面道:“下去,否则等你被神启发现秘密,你猜你会有什么下场。” “……”谢挽幽还能说什么,含恨下了湖。 不出片刻,封燃昼也跟着下来了。 这片区域有个平台,两人盘膝而坐,水面恰好在谢挽幽的胸口下方。 封燃昼银发打湿了大半,贴在脖颈和脸侧,他无意打理,垂下眼睫,与谢挽幽说起控制精神力的要诀。 谢挽幽努力忽视他的过盛的容色,认真听着他说话。 封燃昼解说了一小段,然后就让谢挽幽开始实践。 谢挽幽茫然:“怎么实践?” 封燃昼:“我用精神力攻击你,你用我说的方法防御,等你能抵御我的精神力,就万无一失了。” 谢挽幽:“?”这么简单粗暴? 谢挽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了熟悉的精神攻击感,封燃昼的精神力一向强悍,跟上次在玉英殿一样,谢挽幽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还没来得及运用他刚刚说的办法,就被他成功侵入了精神,窥探到了更深处的欲望。 片刻后,封燃昼猛然收回精神力,脸色难看地瞪着谢挽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在想这种事!” 谢挽幽:“……” 糟糕,忘记这种训练方法能让封燃昼看到她的色心了。 102 挖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大概是因为封燃昼被水打湿后格外惑人,谢挽幽既不是四大皆空的佛修,又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盯了对方那么久,难免动了点心思。 都说食色性也,她偷偷想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坏就坏在封燃昼窥探到了她的欲望,这点心思就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谢挽幽还记得自己刚刚想了什么。 好像是替他捋开那缕湿发后,再将他抵在岸边,贴上去亲了亲他唇角被水珠沾湿的小痣…… 好在她还没来得及做更多,封燃昼便恼羞成怒地收回了精神力。 尴尬,一阵窒息的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谢挽幽瞄了封燃昼一眼,见他神色不虞,一张俊美的面庞上遍布冷色,果断低头认错:“对不起!”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换作之前,他必会甩手就走,但如今情况特殊,不把谢挽幽教好,万一她掉链子,真被神启发现端倪,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只好强迫自己继续坐着,按了按眉心:“再让我看到这种不堪入目的场景……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谢挽幽点头如捣蒜,马上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但想象这种事,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第二次防御,毫无疑问又失败了,最多只比上次多抵抗了一秒。 这次谢挽幽脑海里的场景更过分,封燃昼刚威胁说要挖她眼睛,她转头就在幻境里亲他眼尾。 “……”封燃昼迅速将精神力抽离出来,下颚绷紧,语气无比阴森地喊她的名字:“谢挽幽!” 谢挽幽知道自己又破功了,心里叫苦不迭,梗着脖子辩驳道:“那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总不能指望我马上就能断情绝爱,四大皆空吧?” 谢挽幽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为长远考虑,要不……你再忍一忍?”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语带杀意:“我真恨不得一掌拍晕你。” 谢挽幽眼神躲闪,忽然想到什么,指着旁边的湖面提议道:“要不我下去游一圈,冷静冷静再回来?” 封燃昼闭上眼:“去游,什么时候四大皆空,什么时候再回来。” “……” 谢挽幽还能说什么,真去湖里游了一圈。 回来后,他们再试了一次,还是失败。 这次谢挽幽在幻境里干的事更大胆,她把封燃昼也拖下了湖,然后…… 总之,看过这次的幻境后,她离被封燃昼一掌拍死只有一步之遥。 两人因此闹得不太愉快,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训练的进度也陷入了僵局。 最后还是谢挽幽转换了一下思路:“既然暂时学不会防御,不如先练练精神力攻击?” 封燃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无法接受谢挽幽对他的遐想,对谢挽幽进行精神攻击,反而会对自己产生精神伤害。 若是谢挽幽对他进行精神攻击,情况就会大不相同,谢挽幽攻不破他的精神防御,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再出现了。 转为训练精神攻击后,气氛便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攻击比防御要更为简单一些,谢挽幽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攻击的要诀,几次训练下来,虽然对封燃昼一直不起作用,但攻击强度的确有在渐渐提高。 谢挽幽这才知道,如果没有成功侵入对方的记忆,她看到的场景就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谢挽幽再次被封燃昼的精神力推出来,已经感到了些许疲惫,趴在旁边的台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回头好奇地问他:“按照我这个进步的速度,这辈子有可能攻破你的精神防御吗?” 听到她的问题,封燃昼探究地睨了她一眼:“攻破我的精神防御?你想做什么?” “没别的意思,”谢挽幽小声说:“只是觉得你之前看了那么多次我的秘密,我至少也得看回来一次才公平吧……” “那你不用想了,”封燃昼口吻冷漠:“这辈子都不可能。” 谢挽幽很不服气:“怎么不可能?万事皆有可能,你不要太——干什么?” 谢挽幽声音一顿,因为封燃昼忽然将手抵在了她的后心处,让她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封燃昼淡声道:“淬魂,提高你的精神力。” 谢挽幽一听就想跑,但被早有预料的封燃昼牢牢按住了:“早点淬完早结束。” 谢挽幽苦涩地坐了回去。 淬魂结束后,谢挽幽几乎已经软成一滩烂泥,浑身半点力气都没了,脸色也多了几分苍白,封燃昼刚收回力量,她便东倒西歪地倒在了封燃昼身上。 封燃昼已经习惯了她淬魂后的状态,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抬步上了岸,察觉到谢挽幽的身体在轻微颤抖,封燃昼皱眉:“你怎么了?” 谢挽幽带着鼻音说:“冷……好冷。” 封燃昼这才想起来,湖底有千年寒玉髓,冰寒无比,本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温度,谢挽幽之前能扛住,也是依仗于她的冰灵根。 可如今她刚被淬过魂,正处于虚弱状态,自然无法再抵御这股寒意。 封燃昼打量了眼谢挽幽,她的衣服全被湖水打湿了,紧贴在身上,发丝也湿漉漉的,睫毛微颤,整个人就像某种落水的可怜的小动物。 封燃昼目光微动,勾了勾手指,蒸干了她身上的水。 谢挽幽这才像重新活过来一般,搓搓手,对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揉了揉差点冻僵的脸。 封燃昼已经带着她出了宫殿,谢挽幽本想跟他再说几句话,因为实在太过疲惫,最终还是蔫蔫地半阖上眼,没有再吭声。 封燃昼把她放在床上,抽回手时,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臂,顿了顿,伸手从旁边抽过了被子,盖到了谢挽幽身上。 原本蜷在被子下睡得正香的幼崽,就这样失去了被子。 封燃昼瞥了幼崽一眼,不知想到什么,俯身将它拎起来,塞进了谢挽幽怀里。 谢灼星被他一拎一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只耳朵还耷拉着,幼崽茫然:“?” 封燃昼淡定地对谢挽幽道:“它刚进阶,抱着暖和。” 谢挽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下意识抱住了暖乎乎的崽崽,点头。 封燃昼把她送到,没有留下的理由,很快就离开了。 谢挽幽今晚消耗了太多精神力,累得不行,翻身抱住谢灼星,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谢灼星往她脖颈里蹭了蹭,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含糊地问:“娘亲刚刚跟狐狸叔叔去做什么了呢?” 谢挽幽亲亲它的耳朵:“是跟狐狸叔叔一起去练功了。”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点头,爪爪摸到谢挽幽冰凉的脸,它马上凑了上去,用自己毛绒绒的脸贴了贴,眯着眼小声地说:“小白给娘亲暖暖,娘亲很快就不冷啦。” 谢挽幽幸福感爆棚:“谢谢宝宝~” 一人一崽抵着脑袋相对而眠,很快都睡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封燃昼从阴影中走出,立在了床边。 良久,他才朝谢挽幽伸出手。 用手指贴了贴她的侧脸。 一触即离。 确认指尖的温度不再那么冰凉后,封燃昼才收回手,身影重新匿进了阴影当中。 他离开后不久,谢挽幽就翻了个身,一脚把被子踹开了。 狐狸精乱摸人。 她这下不冷了……热了。 …… 翌日,便是讲学大会举办的第二天。 洛如曦从台上的悬游道人那里收回目光,终于忍不住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小师妹,挤眉弄眼地八卦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魂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 谢挽幽讪讪地:“……很明显吗?” “那可不!”洛如曦打量她几秒,凑近道:“你不对劲,是不是有情况了?快点老实招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情况,”谢挽幽撑着下巴沉思:“我就是觉得有点想不通。” 洛如曦马上激动起来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就问我啊!师姐我可是阅人无数,说不定知道答案呢~” 谢挽幽对此很是怀疑:“师姐你……阅人无数?” 洛如曦可疑地沉默一秒,尴尬地补充道:“阅遍话本中的男人无数。” “……” 谢挽幽忍不住嘴角一抽,最后还是说了自己的想不通的事:“就是有个人,他明明很讨厌我占他便宜,半夜却趁我睡觉,主动来摸我脸——你觉得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洛如曦不假思索地窃笑道:“能是什么心理,爱而不自知的心理呗~” “……”谢挽幽想了想,给这种行为打了个比方:“我觉得他更像是猫,不许你碰他,只能他纡尊降贵地来蹭你,你一伸手去摸,他就生气了,觉得动摇了他主子的地位,面子挂不住,所以要来咬你。” 洛如曦:“你这么说,好像的确有些神似……” 谢挽幽一言难尽:“不是神似,他本来就是大猫,会做出这种事……也算在情理之中。” 洛如曦观察她神色:“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把他弄到手吗?” “师姐,这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吧……”谢挽幽蛮不好意思的:“我也想不通,心里乱着呢,就先这样处着吧。” 洛如曦恨铁不成钢:“小师妹,你怎么在这种事上就这么迟钝!” “师姐告诉你——”洛如曦左右看了看,凑到谢挽幽耳边:“这种男人,师姐见得多了,不就是性格像猫的嘛,我这就传你攻略他的秘籍!” “?”谢挽幽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就被洛如曦塞了一本书。 她一头雾水地翻开看,一行花里胡哨的书名马上映入眼帘:“……与妖族少主的日日夜夜?” 洛如曦:“这个话本的男主角就是猫妖,看完你就知道如何拿下此类男人了,嘻嘻~” 谢挽幽嘴角一抽,本想拒绝,毕竟这话本从名字上看就不太像什么正经书,但她不知怎么想的,脑袋一抽,鬼使神差地把书收下了。 留着看看也无妨。 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拿来解闷嘛。 一天时间很快流逝而过。 谢挽幽还没完全学会精神攻击和精神防御,为防止神启再次趁人少对她下手,谢挽幽今天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去后山时,也是用了隐匿阵法,直接御剑飞过去。 封燃昼问起今日的情况,谢挽幽把剑放在一旁,抱起桌上的小白揉了揉:“暂时没有异常,就是有些门派的修士觉得讲学太过枯燥,提前告辞离开了,隶属于仙盟的门派也走了几个,但没有走光。” 谢挽幽想了想,猜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仙盟赖在碧霄丹宗不走,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不错,”封燃昼抬起眼与谢挽幽对视:“不如再猜猜,他们是为何而来?” 谢挽幽稍一思忖,就明白了:“是为了……悬游大师?他们想把悬游大师也挖走,让他也去帮神启研究混元神典?” 封燃昼挑眉。 谢挽幽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气,有几分不确定:“悬游大师虽然总想着毁灭世界,杀光所有人,但应该不至于被神启挖走吧……” 封燃昼看她低头沉思,一副很担忧的模样,淡淡道:“与其担心他,不如先担心你自己,今晚再让我看到……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谢挽幽僵住:“……” 谢灼星奇怪地抬起小脑袋,看看娘亲,又看看狐狸叔叔:“看到什么呀?” 对上崽崽纯洁的眼神,谢挽幽一时间很是羞愧,竟不知道该如何跟它解释。 “是小孩子不该知道的东西,”封燃昼一掌按在它头上,无情道:“今晚我跟你娘亲有事要做,你自己睡。” 谢灼星被按得左右摇晃,简直像个小不倒翁,好不容易才用爪爪撑住小身体:“也是练功的事吗?” 封燃昼:“是又如何?” 谢灼星抖了抖耳尖,稚声道:“那小白可以在旁边等娘亲~” “不方便。” 又被拒绝了,谢灼星鼓起腮帮子,不明白狐狸叔叔为什么不让它去看娘亲练功。 有什么是它不能看的吗? 知道真相的谢挽幽默默捂住了脸。 …… 同样的深夜。 悬游道人刚回到房间,就瘫在了躺椅上,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内心是崩溃且后悔的。 他究竟为什么会答应举办讲学大会! 这才是第二天,他就累得连骂都没力气骂了。 这操蛋的修真界,一回来就没好事发生,果然克他! 悬游道人在心里骂骂咧咧,勉强翻身爬起来,打算找颗丹药给自己补补。 他终归是老了,哪怕外貌依旧年轻,但体力还是不能做到完全跟年轻人一样。 无论悬游道人再怎样不肯承认自己的衰老,现实依旧是现实,得认。 悬游道人摸出一个小瓷瓶,正不情不愿地拔开瓶塞,目光忽然变得无比锐利,猛然间转向门口:“谁!” 门口的阴影里,逐渐凝聚出一个黑色人影。 悬游道人见此,狠狠啐了一口:“大半夜还有人找本座,真是晦气!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那道人影发出沉闷人声:“在下深夜前来,多有打扰,还请大师海涵。今日在下来此,是想与大师谈一谈合作。” “合作?”悬游道人上下打量它一眼,大刀阔斧地在太师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随意道:“说来听听。” 黑色人影:“听闻大师欲向修真界复仇,只要大师愿意加入我们,主人便会为大师扫清仇敌,不日便可倾覆整个修真界。” “这么好!”悬游道人睁大眼睛,腿也不抖了,激动地站起身,撑着桌子,身子前倾道:“只要我加入你们,你们真的能帮我报了当年的大仇!?” 黑色影子似乎也被悬游道人突如其来的热情震了一下,这才说道:“……正是。” 悬游道人马上情绪激动地拍桌:“好好好!那你们就先帮我把祁元景——对!就是天元宗主!只要你们帮我把他杀了,我可以马上加入你们!” 悬游道人说罢,咬牙切齿道:“祁元景那老贼还以为本座不知道!当年那件事,就是他在背后当搅屎棍,才撺掇了那些人,把我逼出了修真界——我一直苦于无法杀他报仇,如今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悬游道人真诚无比道:“杀了天元宗主,我马上加入你们!” 黑色影子:“……?” 103 试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然后他就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悬游道人猛地灌下一口茶,对着其他人满脸嫌弃道:“我只是让他们帮我杀区区一个仇敌,他们连这都做不到,半点诚意都没有,居然还敢来邀请我加入他们,真是好大的脸!” 听完神启撬墙角的整个失败过程,谢挽幽和洛如曦对视一眼,俱是沉默:“……” 悬游道人张口就要敌方核心炼丹师的人头,这让对方怎么做得到?不谈崩才怪。 仔细一想,谢挽幽又觉得悬游道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也是有点老一辈的油滑在身上的。 如果在天元宗主和悬游道人之间只能选一个,神启当然只会选择作为神启创始人之一的天元宗主。 悬游道人应该也是明白这点,才故意以天元宗主与自己有仇为由,提出这个看似离谱的要求,这样一来,神启就算被悬游道人拒绝,也不会生出其他疑虑。 毕竟以悬游道人的人设来说,天元宗主与他有深仇大恨,他会提出杀掉天元宗主报仇的要求,一点也不稀奇。 谢挽幽心中千回百转,好奇地问悬游道人:“所以当年的事,真的是天元宗主在背后撺掇的吗?”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错不了!必定是祁元景那狗东西干的!” 说到这里,悬游道人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眼中也多了几分杀意:“他觉得本座蠢,瞧不起本座,其实本座心里门儿清,谁在害本座,本座会不清楚?只不过是沈青霜当年为本座做了担保,本座不好闯进天元丹宗乱杀,才忍住没对祁元景下手。” “他倒好,现在还有脸来邀请我,”悬游道人越说越生气,逐渐露出癫狂神态,恶狠狠啐了一口:“呸!我才不去!祁元景为神启做事,迟早自取灭亡,要死他去死,本座才不跟他一起找死!” “……” 虽然已经见过许多次悬游道人的癫狂情态,洛如曦仍旧有些适应不了,不忍直视地背过身,假装观察花架上的花瓶。 谢挽幽却已经看惯了,等悬游道人平复下来后,便熟练地转移了话题:“悬游大师,你昨晚提出杀掉天元宗主的要求后,那个人没说让你换一个要求吗?” “哦,那个啊,”悬游道人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随口回答:“没说,他急着走,估计是回去禀告了吧,今晚没准还会来找我。” 沈宗主这时将笔搁在案上,淡淡插话道:“神启急于邀你入伙,可见祁元景一定是到了瓶颈,才会不顾一切地寻找外援。” 悬游道人深以为然地颔首,目光微沉:“他越是急,我们就越是要快,只有在他之前解决血脉相斥的问题,才能在这场祸事当中占据主导权。” 两位天阶炼丹师商讨了片刻,沈宗主便唤了谢挽幽上前:“挽幽,你告诉魔尊,我们不日便能复刻出样丹,但因为没有试验品,不能确定其药性。碧霄丹宗不便出面去找试验品,这件事只能由他解决。” 谢挽幽明白师尊的意思,马上点头应是。 出了玉霄殿后,谢挽幽用通讯符联络了封燃昼。 通讯符闪了好多下,封燃昼才接了起来,他还没说话,谢挽幽就听到他那边传来了无比嘈杂的人声,不由有些疑惑。 封燃昼讨厌吵闹,人多的地方向来不会久留,这是去了哪里? 封燃昼低沉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那些吵闹声里:“有事?” 谢挽幽迟疑道:“有些要紧事跟你说……你在哪,怎么这么吵?不然我们等会儿再联系?” “不必了,”似是被吵得烦了,封燃昼语气不太愉快:“你来道场,我就坐在你的位置上。” 谢挽幽:“???” 谢挽幽不敢置信道:“你在道——你说的是碧霄丹宗的道场?” 她的语气太过震惊,以至于把旁边洛如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洛如曦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得暧昧。 “……”谢挽幽只好压低了声音问封燃昼:“你怎么来了?” 封燃昼否认道:“是小白吵着要来看你。” 通讯符里果然很快传来了谢灼星的稚嫩声音:“对呀娘亲,是小白一定要来的,狐狸叔叔完全不想来哦~” 谢挽幽:“……宝宝,你要是被威胁了,就咳嗽一声。” 小白是乖宝宝,怎么会闹着要来? 再说了,封燃昼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碧霄丹宗有神启的耳目,怎么会因为小白一闹就真的带它来? 谢挽幽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头,轻声问:“究竟是谁想来?” 那边封燃昼没说话,只有嘈杂的声音从通讯符里传来。 片刻后,封燃昼开口道:“问东问西的,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我现在就走。” “别别别——”谢挽幽轻咳一声:“我哪有不待见你,这不是太惊讶了嘛……你和小白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 洛如曦听到小白的名字,马上激动了:“什么什么,小白回来了吗!” 谢挽幽挂断通讯,心情复杂:“嗯……” 原本她跟封燃昼说好了,等讲学大会结束,神启的人撤离,她再把崽崽接回碧霄丹宗,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没想到封燃昼现在就把小白带了回来,谢挽幽不免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封燃昼并不是那种莽撞的人,今天他带小白来碧霄丹宗,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吧。 谢挽幽一边想着,一边跟洛如曦往道场的方向走。 今天是讲学大会的最后一天,前两天封燃昼都没来,怎么最后一天反而来了? 谢挽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这归咎于猫科动物的反复无常。 走在旁边的洛如曦已经沸腾了,抱着谢挽幽的胳膊雀跃不已:“小白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都这么久了,它会不会把我忘了?” 谢挽幽笑道:“当然不会,小白昨天还提起过如曦姨姨,说要给你一个超级大亲亲。” 洛如曦幸福到要昏厥了:“超级大亲亲!这个可以有!” 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那谁也来了?看你刚刚那样子,之前你们没说好吗?” 谢挽幽被师姐一八卦,挺不好意思的:“他没说过会来。” 谢挽幽回忆了一下,昨晚结束训练后,封燃昼照旧把她抱回床上,走前倒是问过讲学大会的事。 她说最后一天悬游大师会让各个丹宗的优秀弟子上台炼丹,她可能也得跟大师兄和二师姐一起去,封燃昼就没再问别的,平静地离开了。 谢挽幽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但封燃昼如今有求于师尊,应该不至于在碧霄丹宗搞事,谢挽幽便稍稍放下心,不再多想。 洛如曦啧啧道:“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他管这么大的地方,平时没事做吗,居然还有空来找你,男人对你上不上心,看看他愿不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就知道了,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 谢挽幽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轻咳一声:“那我……试探试探?” 洛如曦听了,欣慰地拍了拍小师妹的肩膀,不吝夸奖道:“你有这个觉悟,很好!” “……” 正说着话,她们抵达了道场。 谢挽幽望向自己的座位,果然看到有个陌生的白衣男子正随意靠坐着,膝盖上蹲着同样白的一只毛绒绒,小脑袋转来转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是那个吗?”洛如曦勾勾谢挽幽的手指,眼神示意。 谢挽幽:“嗯。” 原来封燃昼和小白都做了伪装,这样她就放心了。 谢挽幽刚走上前,就被谢灼星敏锐地发现了,马上热情地飞扑了上来:“娘亲~” 在谢挽幽的脖颈上蹭了蹭,谢灼星发现了站在谢挽幽身后的洛如曦,眼睛顿时一亮,惊喜喊道:“如曦姨姨!” “小白!”洛如曦抱住飞扑过来的毛绒绒,用力吸了一口:“姨姨想死你了!小白宝宝有没有想姨姨,有没有?” “超级想姨姨!”谢灼星舔了舔洛如曦的侧脸,尾巴几乎晃出了残影:“亲亲姨姨~” 洛如曦快乐不已,抱着小白吸了又吸,大大满足了猫瘾。 谢挽幽笑着看了一会儿,转而看向旁边的封燃昼,他完全改变了外貌,现在顶着一张普通的路人甲脸,五官只能算周正,与之前的妖冶魔魅模样大相径庭,唯有周身的气息里仍潜藏着几分危险。 被谢挽幽打量得太久,他不由皱了眉:“看什么?” 谢挽幽别开目光:“没看什么,就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些陌生,不太习惯。” 封燃昼瞥她一眼,冷哼道:“陌生不好吗,免得你又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色心。” 谢挽幽:“……” 别骂了别骂了,她真的知错了! 谢挽幽讪讪地看了看四周,想找个位置坐下,封燃昼见此,把她的位置让了出来,坐了旁边的空位。 谢挽幽呆了呆,下意识道:“那是我师姐的——” 洛如曦赶紧插嘴:“不要紧!我去后面坐就好了!” 她的目光在两人间打了个转,暗戳了小师妹一下:“你们聊你们聊,我这就走了。” 说罢,脚底抹油般,抱着小白溜到了后面。 谢挽幽:“……” 她只好在封燃昼旁边坐了下来。 封燃昼目光掠过四周,眯起眼:“你大师兄不坐这里?” 谢挽幽说:“大师兄要准备药材,调控后勤,所以不在这边坐。” 封燃昼“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谢挽幽左右看了看,设下了一道隔音结界,周围的嘈杂声音马上消失了,封燃昼看着她的动作:“设隔音结界做什么,你不听悬游道人讲学了?” 谢挽幽:“你不是不喜吵闹吗,等会儿悬游大师一来,他们就不吵了,到时候再撤掉就好。” 封燃昼眸光微动,垂下眼睫道:“你刚刚想同我说什么要紧事?” 说起这个,谢挽幽传音给他:“是丹药的事,测药性需要试验品,我师尊问你有没有合适人选。” 封燃昼显然有些讶异:“有样丹了?” “快了。”谢挽幽看着下方:“不一定能成功,测试过才知道。” “这个简单,”封燃昼神色淡淡:“被神启丢弃的混血多的是,我找几个过来,测试不是问题。” 谢挽幽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时,谢挽幽远远看到温临简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刚松的那口气瞬间又重新提起。 封燃昼似乎对温临简颇有敌意,希望温临简不是过来找她的……不然两人撞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惜天不遂人愿,谢挽幽眼睁睁看着温临简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只好暂时撤掉了隔音结界。 温临简站定在谢挽幽面前,笑着打了声招呼:“小师妹,你今天可是来得迟了。” 他说着,转向封燃昼,面上多了几分疑惑:“这位是——” 谢挽幽连忙介绍道:“大师兄,这是我朋友,姓……” 封燃昼面无表情:“姓白。” “哦,白道友,幸会幸会。”温临简打量他:“之前似乎从没见过白道友,白道友也是丹宗弟子?” 封燃昼冷淡道:“你没见过的人多的是,难不成每个人都要如此问一遍?” 温临简神色不变,保持微笑道:“白道友见谅,因为小师妹之前曾被一狐狸精骗过,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要多操点心。” 封燃昼唇角掀起一点弧度,目光中却并无笑意:“你也挺自信的,问过你小师妹愿不愿意被你管了么?” 温临简神色也淡了下来:“这就不劳白道友费心了。” 谢挽幽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吵上了,正要开口,却被温临简打断了:“如曦去哪了?位置都是固定的,不能随便乱坐,说完话后,就让你这位朋友回自己的座位吧——免得影响别人学习。” 谢挽幽余光瞄到封燃昼眼神,不由有些心惊胆战,赶紧给温临简使眼色:大师兄,快走啊! 温临简不解其意:“?” 谢挽幽感觉旁边的封燃昼动了一下,来不及思考,就快速按住了他的手。 炽热的温度从手心里传来,谢挽幽额上有些冒汗,往四周看了看,找到了救兵。 洛如曦接收到她的目光,赶紧过来把温临简推走了:“大师兄,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可——”温临简频频回头,洛如曦脚下加速,跑着往前推温临简,很快就把他推出了魔尊的视线范围。 谢挽幽又是一口气松了出去。 封燃昼眯眼看着温临简消失的方向,忽然意味不明道:“怎么,怕我对他动手?” 谢挽幽支支吾吾:“嗯……这个……” 封燃昼抽出自己被谢挽幽按住的手,冷冷道:“今晚就去杀了他。” 谢挽幽:“?” 这是开玩笑的吧? 但看封燃昼神色,实在不太像开玩笑。 谢挽幽有心想问,被他的冷脸劝退了,只好僵坐着看向前方。 悬游道人恰好上台,正在给不知名的丹宗弟子签名,谢挽幽盯着看了一会儿,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挪过去,试探着贴了贴他的手背。 身旁的人显然没料到她会做这个动作,一时间僵住了。 谢挽幽默数着秒数,心想,要是超过十秒不躲开,干脆就牵上去。 104 招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的手很烫。 一股炽热的温度从相贴的地方传递了过来,甚至让谢挽幽有一种那片皮肤正在被烈火灼烧的错觉。 谢挽幽默数到第八秒的时候,封燃昼似是才反应过来,动了一下手指,有挪动的趋势。 谢挽幽原本是想着如果封燃昼不躲,纵容她继续,就干脆牵上去,但封燃昼躲开的意思那么明确,谢挽幽就觉得,他不愿意,就算自己强行牵上去,也没什么意思。 强扭的瓜不甜,强撸的猫不香。 不过谢挽幽心里仍有点不甘心,趁封燃昼没完全撤开手前,低声道:“手有点冷。” 她的话,让封燃昼终于往她这边瞥了一眼,神色莫测:“你把我当暖手炉?” 谢挽幽含糊地嗯了一声:“冻僵了……” 封燃昼没说话,但原本要撤开的手却没再动,仍然贴着她的手。 谢挽幽悄悄翘起唇角,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她悄悄吐出一口气,装模作样地看向台上的悬游道人。 这样就很好了…… 她没有再试图牵封燃昼的手,得寸进尺也得有个度,要是弄得太过,搞不好连贴都没得贴。 维持着这个手背贴手背的姿势,两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谢挽幽方才说的话也并不全是骗他的借口,她怕冷,最近温度越来越低,她平日里都靠抱着小白取暖,如今小白不在,她的手确实冻僵了。 而封燃昼作为火系神兽,身上的温度几乎可以媲美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炉,谢挽幽只贴了他的手一小会儿,就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手心更是热得开始冒汗。 封燃昼应该也察觉到她的手温度升高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仍旧没有动。 谢挽幽却已经热得有点受不了了。 又忍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谢挽幽终于抬起贴着他的那只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太热了,热过头了。 这时,封燃昼忽然在旁边问了一句:“不冷了?” 谢挽幽讪讪地摇头:“不了……我要记笔记了。” 封燃昼闻言,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挽幽摸出《毒理玄论》和笔,悄悄往旁边瞄了眼,便见封燃昼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不远处,面上的不虞不知何时散去了。 怎么突然又不生气了? 谢挽幽摸不着头脑,但她已经试探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当下便不再分心,凝神听悬游道人的讲学,开始在书上写写画画。 她既然不再贴着,封燃昼就将手搭在了膝上,他环顾四周,如同谢挽幽一般在书上认真记笔记的人虽然也有,但并不多。 封燃昼问:“他们怎么不记?” 谢挽幽低头写字:“因为他们大部分都已经学过《毒理玄论》了,而我是今年刚来的,才入门没多久,想跟上进度,当然要认真一点。” 她这么一提,封燃昼才想起来,她拜入碧霄丹宗其实也没几个月,但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但连升三品,炼出四品完美丹药,还凭自己的能力炼出了悬游道人自创的六回丹,得到了悬游道人的青睐,就算放到整个修真界,这样的成绩都足够惊人。 纵然谢挽幽的超凡天赋占了很大的原因,但她能进步得如此快,跟她本人的努力也脱不开关系。 封燃昼淡淡开口:“倒也不用这么着急,都是一些庸人罢了,悬游道人在面前教都不好好听,哪怕再学十年都及不上你……看我做什么?” 谢挽幽用书挡住半张脸,一双眼睛弯了起来:“你真的这么觉得?” “……”封燃昼移开眼:“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你说气话,我 不信。” “……谢挽幽!” 被瞪了一眼,谢挽幽见好就收地放下书,压住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继续写字。 封燃昼见她表情很严肃地写着什么,便垂眸去看,结果发现她写得根本不是正经笔记,而是在本子上涂鸦。 黑色的墨,画了一只圆圆的虎爪,爪垫也是黑色的,让封燃昼很难不怀疑她画的是自己的爪子。 封燃昼额头不由一跳,难得夸她一句,她倒好,马上就原形毕露:“……我看你是真的不经夸。” 谢挽幽翘起唇角,笑而不语。 没办法,封燃昼这样子,让她很难能忍住不去贩一贩剑。 谢挽幽索性直言不讳:“想摸虎爪,今晚能给我摸一下吗?” 封燃昼眉头一皱,断然拒绝:“不能。” 谢挽幽哦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台上的悬游道人重重咳了一声,然后提高声音喊道:“西边第三排第六列白衣服那个男弟子,起来回来本座的问题。” 谢挽幽一愣,下意识寻找悬游道人说的那个人,然后……看向身边的封燃昼。 “那个,说的好像是你……” 封燃昼面无表情:“……” 他迟早把悬游道人也杀了。 他迟迟不站起来,引来许多弟子疑惑的目光。 谢挽幽悄悄传音道:“悬游大师刚刚问龙结草的毒性来自哪里,你答蛇尾分泌的毒汁和蛇口喷出的毒气就可以了。” 封燃昼虽然不太理解龙结草跟蛇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照着她的话答了。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那蛇尾对应着哪里,蛇口又是哪里?” 谢挽幽继续传音:“蛇尾是叶尖,蛇口是花苞。” 封燃昼依言回答,悬游道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让他坐下。 谢挽幽迟疑道:“悬游大师这是认出你了?” 封燃昼冷笑:“十有八九。” 谢挽幽不由汗颜,封燃昼本就跟悬游大师不太对付,悬游道人还故意为难封燃昼,这样一来,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好在悬游道人似乎只是想敲打敲打封燃昼,只叫了他一次,便转而让其他人回答问题。 他的问题大多问得刁钻,其他被叫起来的人也是支支吾吾的,偶有答错或答不上来之人,悬游道人便会毫不留情地将他臭骂一顿。 时间很快流逝,眼看太阳西斜,悬游道人的讲学也到了尾声。 “好了,就说到这里,”悬游道人负手环视一圈:“接下来,本座有一件事要宣布。” 他毫不给其他人人缓冲的时间,语不惊人死不休:“本座有意在修真界内收一个亲传弟子,但本座没空天天教导徒弟,因此可以只做挂名师尊,各位宗主若有弟子符合要求,大可向本座推荐,谁成为本座的徒弟,谁就能继承本座的全部衣钵。” 悬游道人此言一出,全场瞬间一片哗然。 各位丹宗宗主也完全没想到悬游道人会整这么一出,纷纷惊疑不定地对视。 悬游道人收徒就收徒,但哪有堂堂一个天阶炼丹师收别人徒弟当亲传弟子,自己只当挂名师尊的! 这行为已经不是荒谬可以形容的了,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惊世骇俗! ……但如果干出这事的人是悬游道人,一切好像又说得通了。 惊诧过后,各个丹宗宗主的心思马上活络了起来。 要是别人挖他们徒弟,他们必定是要翻脸的,但偏偏那人是悬游道人——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要知道,悬游道人没有后人,说得难听点,若是悬游道人以后仙逝了,他所有的财富必定会留给他唯一的弟子。 如果他们的徒弟当了悬 游道人的亲传弟子……那么他们徒弟不仅多了一个天阶炼丹师教导,而且徒弟还能继承悬游道人的全部遗产。 作为徒弟的正牌师尊,他们自然也能从中获得不可预估的利益。 这跟白给有什么区别?! 玉衡宗主忙问跟悬游道人关系最好的碧霄宗主:“沈宗主,这是真的吗?”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沈宗主神色中也有几分诧异:“悬游道人没有与本座商谈过此事。” 言下之意,他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 玉衡宗主轻咳了一声,强行压下语气中的雀跃,表情严肃道:“各位宗主对此意下如何呢?” 琉光宗主笑呵呵的:“本座没有意见,既然悬游道人都不在意,那不如就让弟子试试,就算成不了,当成一次历练长长见识也不错。” 抱元宗主也道:“是这个道理。” 其他宗主也纷纷表示赞同。 笑话,白给的好处,傻子才会拒绝! 小丹宗都同意了,但决定权还是在丹宗里的两个领头羊手上。 玉衡宗主小心地问天元宗主:“不知祁宗主意下如何?” 天元宗主目光扫过台上的悬游道人,掩住了眸底的不喜:“本座的弟子不需要另一个天阶炼丹师教导,便不参与了,你们随意。” “不过……” 天元宗主转向沈宗主,意有所指道:“诸位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为好,都说沈宗主与悬游道人关系不错,这个弟子的名额最后会落在谁头上,尚未可知。” 沈宗主淡然回道:“祁宗主的意思,是暗指悬游道人会给本座门下的弟子开后门?” 祁宗主冷冷弯起唇角:“本座可没这么说过。” 沈宗主:“有没有开后门,诸位宗主自有他们的判断力,祁宗主若实在担心,不如亲自监督,以确保公正。” 闻言,祁宗主目光变得阴冷:“既然沈宗主这么说,那么本座便不推脱了——泽如,瑾之,你们一会儿也上去试试。” 他的两个徒弟立即上前,恭敬应是。 其他宗主见此,心里直犯嘀咕。 沈宗主也真是,原本天元丹宗不参与,他们的弟子还能少两个劲敌,这下可好,机会变得更渺茫了。 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要说现在哪个丹宗里有天赋最好的年轻弟子,也只有碧霄丹宗和天元丹宗了。 悬游道人最后收的徒弟恐怕就是在这两个丹宗里。 至于他们的弟子,有几斤几两他们心里还是清楚的,被选上的希望可以说是渺茫,大概率只能跟着陪跑。 但万一呢? 万一悬游道人的要求不是天赋出众,而是别的呢? 抱着这样的侥幸,众位宗主把商量的结果告知了悬游道人,悬游道人很满意,拍了拍手:“本座不爱整那些复杂的,就来个最简单的方式吧。” 悬游道人:“就炼制金还丹,一次机会,谁炼出五品金还丹,本座就让谁当本座的亲传弟子。” “金还丹!”玉衡宗主愣住了,为难道:“这恐怕不是这帮小辈一次就能炼制出的丹药吧……” 琉光宗主也道:“金还丹对炼制的精细度要求极高,但凡哪里处理不好就会毁丹,只给一次机会,还要炼制出五品,实在太苛刻了,就算是我们也没法保证一定成功,这些小辈就更不可能做到了吧?” 金还丹是一种很特殊的丹药,它没有固定的品阶,可以是一品,也可以是九品,品阶依据炼丹师的能力而定,因为炼制难度极高,只有十之有一的机会能炼制成功,悬游道人还要求一次性炼制出五品金还丹,这听在各个丹宗宗主耳中,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可悬游道人才不管 自己提的要求多离谱,没好气道:“本座又不是收不到徒弟就会死,如果没人能炼制出五品金还丹,大不了本座就不收徒了——好了,要是没有其他问题,现在就开始吧。” 他话音落下后,整个道场的弟子一时间都面面相觑。 光是炼制五品丹药这个要求,就把一大批人刷了下去。 有人忍不住问悬游道人:“为什么一定要五品炼丹师啊?大师你不收五品以下的徒弟吗?” 悬游道人就和蔼道:“因为本座年纪大了,没办法慢慢等五品以下的小炼丹师升级,等他们进阶到天阶,本座早就入土啦,所以要现成的五品炼丹师,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简而言之,就是懒得等,想捡现成的五品徒弟。 那人没想到悬游道人的理由如此简单粗暴,不由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明……明白了。” 这下也没什么好吵的了,凡是四品高阶以上的弟子都上了台。 谢挽幽也看向自己师尊,沈宗主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先往谢挽幽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召来温临简说了句什么。 温临简点了点头,很快便走了过来。 谢挽幽好奇问:“大师兄,师尊方才说了什么?” 温临简瞥了她身边的封燃昼一眼,才说:“师尊让我们三个都去试试,还让我转告其他碧霄弟子,想去试的人都可以去。” 谢挽幽点点头,就见温临简瞪了封燃昼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将沈宗主说的话一一转告给其他碧霄弟子,引来了一阵热烈的讨论声。 洛如曦这时才抱着小白来找谢挽幽:“走嘛?” 谢挽幽放下本子和笔:“走吧……” 洛如曦:“那小白——” 谢灼星马上飞到了封燃昼肩上,并拢爪爪,乖乖蹲好,转头对谢挽幽和洛如曦稚声说:“娘亲和姨姨快去吧,小白在这里等你们哦~” 谢挽幽又忍不住想揉它小脑袋了:“好,那娘亲就去了,小白么么~” 谢灼星眼睛一亮,尾巴马上开始晃动,爪爪也开心得在封燃昼肩上一踩一踩:“么么!” 封燃昼被它乱摇的尾巴连连扫到脸和脖颈,黑着脸把它从肩上抓了下来:“再腻歪下去,你娘就别想炼丹了。” 洛如曦偷笑着拉了谢挽幽一把:“走吧走吧。” 谢挽幽就跟着洛如曦一起过去了。 等谢灼星努力扭动着小屁股从封燃昼的魔爪里逃出来,谢挽幽已经上了台。 谢灼星失落地看了一会儿,就转过身,眼神认真地盯着封燃昼看。 封燃昼:“……你有事吗?” 谢灼星小爪子碰碰封燃昼的手,仰头看他:“小白看到了,狐狸叔叔刚刚碰了娘亲的手。” 封燃昼一顿:“是你娘亲自己贴上来的。” 谢灼星歪头:“真的吗?” 封燃昼:“她说手冷。” 谢灼星就问:“如曦姨姨要是手冷,狐狸叔叔也会给她摸手吗?”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绝无可能。” 谢灼星想了想,点头:“那小白明白了。” 封燃昼狐疑地盯着它圆圆的小脑袋:“你明白什么了?” 谢灼星抖抖耳朵尖,肯定道:“狐狸叔叔喜欢娘亲!所以只想给她摸手~” 封燃昼皱眉:“我没有喜欢她。” 谢灼星才不信,蹲在他膝盖上,摇头晃脑地说:“娘亲说过,喜欢,就是在很多个人里,只偏爱其中一个人。” 它努力打着比方:“就比如……有很多只小猫都想要娘亲抱抱,但娘亲会因为喜欢小白,每次都只会抱小白。” “就跟狐狸叔叔只 想摸娘亲的手一样!” “……”封燃昼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我什么时候说过只想摸你娘亲的手?” 谢灼星:“那狐狸叔叔还会摸谁的手呀?” 封燃昼回答不上来,沉默了。 他讨厌旁人的触碰,别说摸手,寻常人单是靠近他都会让他烦躁。 谢挽幽……确实是不同的。 封燃昼不知是想说服谁:“只是习惯了而已。” 谢灼星:“就是喜欢!” 封燃昼瞪它:“不是喜欢。” 谢灼星:“就是!” 封燃昼懒得跟幼崽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一只手圈住它的嘴,手动让幼崽闭嘴。 谢灼星气死了:“唔唔唔!” 说不过就捂嘴,狐狸叔叔不讲道德! 封燃昼一只手跟幼崽打架,抬头看向台上。 封燃昼知道悬游道人最为属意的徒弟人选是谢挽幽,但以悬游道人的脾性,如果谢挽幽今天达不到他的要求,一定也会被悬游道人拒之门外。 就如悬游道人所说,他大不了就不收徒,若是谢挽幽真炼出来五品金还丹,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收徒。 是一次赌博。 而沈宗主让谢挽幽上台,便相当于默认了他的行径。 封燃昼这么想着,看向谢挽幽,她正站在一堆药草前凝神思考。 谢挽幽还没到五品,真要炼制五品金还丹,还要一次性成功,可能性其实很低。 悬游道人没有因为属意谢挽幽而给她任何偏爱,真算起来,其他资历深的弟子显然赢面更大。 场上最后留了二十五个弟子,眼看这二十五人纷纷开炉,准备炼丹,众位宗主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留在位置上的各宗弟子则开始小声议论: “你们说最后谁能成为悬游道人的弟子?” “天元宗主的两个弟子,还有碧霄宗主的大徒弟和二徒弟,玉衡丹宗的萧羽凝也算一个,我觉得可能性最大。” “碧霄宗主小徒弟怎么也上去了?她前段时间才炼制出二品完美丹药,不可能这就进步到五品了吧。” 天元丹宗的弟子马上不屑道:“天赋再好,这么短时间内能进阶到哪去,顶破了天也最多只到三品,就凭她?我看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碧霄弟子自然不高兴了,辩驳道:“哎呦,某宗弟子真的是酸死啦,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天元弟子冷笑道:“你们就嘴硬吧,等会儿她若是炸炉,有你们哭的。” 碧霄弟子:“呵呵,这话原样还给你们。” 碧霄弟子们嘴上没输,心里其实也有点担忧,小师妹虽天赋超凡,但资历确实尚浅,现在也不知道是何品阶。 应该最多也只到四品吧。 再给小师妹几年,她肯定能追上其他宗资历深的弟子,但现在……小师妹吃亏就吃亏在没早生十几年,唉! 两宗的争端自然也被封燃昼收入耳中,他听得直皱眉,心里也不太爽利,但听到天元弟子那些没有见识的话后,封燃昼的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这帮乌合之众恐怕还不知道谢挽幽如今已经炼出四品完美的丹药了吧。 想到这里,那股子莫名生出的愠怒便消散了,他转而看向谢挽幽,见她没用小白的火种,而是取出一簇青色火焰投入丹炉,目光不由一动。 谢灼星蹲在他肩上,自然也看到了,不由疑惑地小声问:“娘亲怎么不用小白的火呀?” 封燃昼说:“你的火太特殊了,她现在不方便用。” 谢灼星有些担心:“可是用别的火,娘亲会不会用不顺手啊?” 封燃昼没说话,抬起手指拨了 拨它的尾巴尖。 用不顺手是肯定的,幼崽的火焰可以说是当下最适合谢挽幽使用的火,其他的高阶火焰完全没有可替代性,若是强行使用,一来更耗费心神,二来更消耗精神力,难免吃力不讨好。 大概是考虑到神启的探子还在碧霄丹宗某处,谢挽幽为了保护幼崽,才临时换了别的火焰。 封燃昼垂下眼,他这几日一直帮谢挽幽淬魂,对谢挽幽如今的精神力强度有所了解,倒不怕谢挽幽驾驭不了这种高阶火焰。 只是……她炼丹可能会更吃力一些,成功的概率也会降低很多。 封燃昼不自觉皱眉。 明明谢挽幽也不缺师尊,他这么怕她炼不成功做什么? 台上已经有不少弟子因为融合药材失败导致了炸炉,全被抬了下去。 场上渐渐只剩下了六个人。 碧霄丹宗三人,天元丹宗两人,玉衡丹宗一人。 没过多久,萧羽凝已有了失败的预感,当下便不再逞强,果断抽身而出,丹炉虽然炸了,但她因为及时撤离,没有受太大的伤。 玉衡宗主就这一个徒弟,见此马上心疼不已地站起身,前去查看自己的徒弟了。 “萧羽凝出局了。” “还剩五个!” “怎么回事?碧霄宗主的小徒弟居然到现在都没炸炉……” 众人正惊讶地讨论着,台上忽然“轰”的一声。 他们本以为是碧霄宗主的喜小徒弟终于炸炉了,结果一抬头才发现,炸炉的是天元宗主的二弟子。 死寂,一阵窒息的死寂。 天元弟子脸上一阵青红交加,彻底说不出话了。 碧霄弟子也愣了,反应过来后阴阳怪气道:“看来你们这六品炼丹师含水量挺大的嘛,怎么连我们的二品炼丹师都比不过?” 正说着话呢,天元宗主的大徒弟见师弟炸炉,心态一下子失衡,也跟着炸炉了。 天元弟子:“……” 大师兄二师兄,你究竟能不能争点气! 天元宗主的脸已经黑得没法看了。 这时,洛如曦和温临简也失败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苦笑。 十分之一的概率,哪有那么容易撞上? 他们退出场外,与其他碧霄弟子一起,看向自家的小师妹。 全宗的希望都在她一人身上了。 不止是他们,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挽幽和她的丹炉上。 每个人都想不明白,碧霄宗主这小徒弟明明前段时间才刚炼出二品完美丹药,现在炼制五品丹药,为何偏偏是她能坚持到最后。 会炸吧,总不可能真让她一次性成功…… 在众人紧张不已的目光中,谢挽幽的丹炉不失所望地出现了异动。 原本士气低落的天元弟子见此,目光不由一亮。 要炸炉了!终于! 丹炉中不正常的震颤越来越强,谢挽幽却像没有看见一般,依旧站在丹炉前,不躲不闪。 谢灼星焦躁地用尾巴圈住封燃昼的脖颈,睁大眼睛:“丹炉要爆炸了,娘亲会受伤的!” 封燃昼紧盯着那即将爆炸的丹炉,理智还在:“她身上有高阶防护法器,不会被炸伤。” 精神力反噬却是很有可能的。 偏偏谢挽幽已经到了要紧关头,这时候根本没法停下。 丹炉四周已经出现了裂痕,紧接着,整只丹炉都剧烈颤动了起来。 谢挽幽只来得及匆匆收回灵力,面前的丹炉便再也支撑不住,“轰”的一声猛然炸开。 谢挽幽下意识挡了一下,身上的高阶法器发挥了作用,帮她挡住了爆炸产生的冲 击和碎片。 纷纷扬扬的尘土落下,一地狼藉。 天元丹宗那边很快发出一阵笑声。 “就说会炸,还不信,打脸了吧。” “赶紧回去躺着吧,免得修养不好变成傻子。” “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在一阵嘲笑声中,谢挽幽淡淡往天元丹宗那边瞥了眼,而后上前一步,拨开丹炉碎片,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摸出一颗成型的丹药。 新火焰用得不顺手才导致的炸炉而已,也不知道天元丹宗在急什么。 谢挽幽抬起手,展示。 五品下等金还丹,货真价实。 看到她手里的丹药,天元弟子像是忽然被掐住嗓子,笑声消失了。 全场也随之陷入了死寂。 “……” 105 再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整个道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今年试炼大比后,天痕境内,何人不知碧霄宗主关门弟子谢晚的名字? 试炼大比时,这谢晚才刚炼出一品完美丹药,这才拜入碧霄丹宗半年没到,她居然就能炼出五品丹药了! 这谁敢想? 这谁想得到! 一个炼丹师,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从一品进阶到五品,这是什么水平? 至少在修真界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种鬼才! 诸位丹宗宗主惊疑不定地对视,如果一直按照这个速度进阶下去,此女岂不是会在一年之内突破天阶! 这是人类该有的进阶速度!? 事情的走向太过离谱,以至于每个人的神色都恍惚不已,如坠梦中。 琉光宗主又酸又羡慕地问碧霄宗主:“沈宗主啊,你这徒弟炼起丹来是没有瓶颈吗,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沈宗主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口中却矜持道:“哪有什么秘诀,本座都没来得及教她太多东西,只不过是这孩子悟性高,又肯下功夫努力罢了。” 一旁的玉衡宗主也羡艳道:“此女前途无限,怕是很快就能突破天阶……看来要提前恭贺沈宗主了。” 沈宗主笑眯眯的:“哪里哪里。” 抱元宗主正想说句什么,忽然听旁边传来“咔嚓”一声,下意识转头去看,便发现从两个徒弟先后炸炉后就一直阴着脸的天元宗主,手里已捏碎了椅子的扶手。 其他宗主跟着看过去,自然也发现了,顿时不敢再去夸赞沈宗主的小徒弟,生怕触了天元宗主的霉头。 这丹盟当中谁不知道,原本祁宗主也有意在试炼大比上收谢晚为徒,不料谢晚拒绝了祁宗主,转而选择了沈宗主,这才拜入了沈宗主门下。 祁宗主本来能拥有这种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徒弟,结果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沈宗主截胡了,还要眼睁睁看着沈宗主在面前炫耀徒弟,其他宗主光是代入了一下,都感觉痛苦到无法呼吸,更别提祁宗主本人了。 眼看天元宗主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目光如刀般剐向自己,沈宗主面上仍挂着浅淡的笑意,眼神却是微冷:“木刺扎手,祁宗主多多保重,莫要伤了自己才好。” 两位天阶炼丹师之间暗潮翻涌,其他宗主不愿卷入其中,各个看天看地,假装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时,道场内的弟子已经消化了谢晚进阶到五品的大瓜,场内的喧哗声渐渐变大了。 “假的吧!这才多久,怎么就到五品了?” “她的半年能顶我三十年,我不活了!” “我不信我不信!那肯定是假丹!要不然这个进阶速度实在太恐怖了,写话本都不敢这么写的!!” “悬游大师!悬游大师你说句话啊!” 被喊到的悬游道人一个激灵,终于回过了神。 他快走几步上前,赶紧捏过谢挽幽手里的丹药查看。 以他的眼力,几乎瞬间就可以认出来——这真的是五品下等的金还丹! 悬游道人也看迷糊了。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真的有人能一次性炼出五品的金还丹。 他今天大庭广众下宣布要收徒,确实是临时起意,有赌一把试试看的意思。 谢挽幽给了他太多惊喜,那种连他都无法预测到结果的刺激感实在很让人上瘾,所以他就想,再出个难题让她试试,看她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然而他完全没有想到,谢挽幽竟真的一次性炼出了五品金还丹。 这说明什么! 悬游道人激动地握住谢挽幽的手,眼神狂热:“好孩子,你果真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徒弟!” 谢挽幽:“……” 不是命中注定,是她拼尽全力,逆天改命。 普通人谁能完成悬游道人的离谱要求啊! 悬游道人已经把谢挽幽炼出的丹药拿给各个宗主传阅了,众人看了,俱是神色复杂地点头。 的确是真的五品丹药。 悬游道人还故意拿着这枚丹药在天元宗主面前晃来晃去,口中阴阳怪气道:“祁宗主怎么不看啊?你要是不仔细看看,等会儿又说本座给沈宗主小徒弟开后门可怎么办?” 悬游道人似是想起什么,故作惋惜道:“哎呀,差点忘了,祁宗主的两个徒弟都炸炉了,恐怕祁宗主正是伤心的时候,本座好像不该拿这丹药来刺激祁宗主,毕竟这么好的徒弟,以后也是本座的徒弟啦~” 祁宗主额头青筋都要冒出来了。 其他宗主:“……” 这悬游道人真不是人,哪有这样往死里戳人痛处的。 抱元宗主见气氛凝滞,赶紧出来打圆场:“祁宗主方才也只是开个小玩笑罢了,再说就算没有这丹药,谢晚有如此天赋,也已经够格做大师的关门弟子了,是不是?” “是啊,唉,十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就让她撞上了呢,看来缘分到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啊,”悬游道人脸上笑嘻嘻的:“无缘之人,怎么样都无缘呢。” 天元宗主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面前桌子,阴着脸拂袖而去。 悬游道人惊讶不已对众位宗主道:“本座还没说什么呢,祁宗主怎么连一个玩笑都开不起啊!” 众位宗主尬笑着,不敢接话。 气走了一个天元宗主,悬游道人又将炮火对准了沈宗主:“看来本座已经找到徒弟了,不知沈宗主可否割爱?” 沈宗主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目光淡淡道:“小徒弟能多拜一个天阶炼丹师为师,那也是她的机缘,本座没理由拒绝。” 悬游道人顿时狂喜,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诸位宗主都在,干脆现在就办个简单的拜师仪式吧!” 他几乎把“迫不及待”这四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各个宗主看了,心下都有些无奈。 他们在修真界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婉转迂回的说话方式,乍然出现悬游道人这种直来直去的异类,只觉很不习惯。 不习惯归不习惯,天阶炼丹师想快点收徒又有什么错?因此无人反对,表面上都是笑着恭喜。 悬游道人春风得意地瞥了沈宗主一眼,见沈宗主皱着眉移开眼,似是不愿再看他,嘴角的笑容不由愈发扩大。 因为悬游道人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只想搞个简单的拜师仪式,所以整个流程也变得十分简略,谢挽幽只需先后给沈宗主和悬游道人敬杯茶就可以了。 台下弟子没有什么好说的,光是谢挽幽半年内进阶到五品的变态速度,便已经严实地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他们甚至觉得,人家天赋这么高,合该有两个师尊。 大受震撼的萧羽凝已经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了。 洛如曦在旁边大肆嘲笑:“怎么不跟我小师妹攀比了?继续啊!” 萧羽凝狠狠瞪她一眼:“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种妖孽是她能攀比的吗? 洛如曦扬眉吐气,唇角的笑就没落下过。 台上,谢挽幽先给沈宗主敬了杯茶。 沈宗主接过,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谢挽幽见此,心下稍定,转向悬游道人。 悬游道人正襟危坐,神色肃穆,坐姿是难得的端庄优雅,唯有小眼神出卖了他。 暗戳戳瞟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又瞟了她一眼,疯狂暗示。 “……” 谢挽幽端了另一杯茶,递向悬游道人。 在师尊面前拜另一个炼丹师为师,说实话……还挺羞耻的。 悬游道人可不这么觉得,他甚至等不及谢挽幽把茶递到眼前,抢过谢挽幽手里的茶就一口闷了,把碗一放,称呼就该了,慈祥道:“好好好,以后你就是为师的乖徒儿了!乖徒,快叫一声师尊听听!” 谢挽幽呆滞住。 这就改称呼了? 还当着师尊的面…… 谢挽幽脚趾开始扣地了,努力张了张口:“……” 悬游道人期待地看着她。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总算是喊出了口:“师、师尊……” 悬游道人瞬间通体舒畅:“哎,师尊在这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悬游道人才不管身边的沈宗主是什么脸色,反正他眼角都浮现出了笑纹,当下就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物件,对谢挽幽道:“伸手。” 喊出那个称呼后,谢挽幽只觉脸庞连带着耳根都开始发烫,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听到悬游道人的话,下意识伸出手。 悬游道人并指在她手指上划过,谢挽幽指尖一疼,低头便看到自己的食指指腹冒出了血珠。 悬游道人眼疾手快地把那个物件往她食指上一碰,下一秒,谢挽幽便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联结感。 悬游道人展开手,将手中一枚嵌了剔透蓝宝石的玉色琉璃戒戴上她的食指。 一套入她的手指,那枚戒指便自动调整了大小,直至严丝合缝地符合她食指的尺寸。 谢挽幽一愣:“这是……” 悬游道人随口道:“这是本座的祖传宝物‘清厄戒’,左右本座无后,这清厄戒今后便传于你,它可辟百毒,还有其他用途,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清厄戒已经认主,谢挽幽便没有再推辞,对悬游道人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弟子礼:“谢过师尊。” 悬游道人乐得不行,见身边的沈宗主端着茶不喝,干脆把沈宗主手里的茶也抢了过来,几口喝光,一滴也不给他留下。 沈宗主:“……” 台下,天元宗主半刻钟也不想在碧霄丹宗多待,叫上两个失魂落魄的徒弟,带着他们便离开了碧霄丹宗。 直到回到天元丹宗,天元宗主才发作起来,对着两个弟子冷冷道:“跪下!” 两个弟子立即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迅速匍匐在地:“弟子未能炼出丹药,还请师尊恕罪!” “恕罪?”天元宗主冷笑道:“本座在你们两人身上花费了多少心力,可你们呢,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都比不过!本座要你们何用,两个废物!” 两人以头触底,不敢再说话。 天元宗主胸口剧烈起伏,一脚踹开其中一人,踱步到窗前,狠狠一挥袖,将一只花瓶扫落在地。 花瓶在两人身后碎裂,迸出的碎片即刻将他们暴露在外的皮肤刮出血痕,他们却一动也不敢动。 天元宗主一手按在窗上,任凭寒风吹拂过阴沉眉眼,口中咬牙切齿地呢喃了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就连徒弟,他也比不过沈青霜? 凭什么“谢晚”宁愿选沈青霜,也不肯选他? 天元宗主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你们去司刑堂,每人领鞭五十下。” 两人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是,师尊。” 两个徒弟离开后,天元宗主仍立在窗前。 这时,一个黑色影子从门缝下流了进来,而后逐渐直立起来,变成一个扁平的人形:“尊者,悬游道人不愿加入,接下来我们要怎样做?” 天元宗主一想起今天悬游道人说的那些话,一双阴鸷的眼睛就冷冷眯了起来:“本座早说过,那个蠢货不会答应!” 黑影顿了顿,为难道:“可研究的进度已停滞许久,那些试验品实在是等不起了,您知道的,每耗一天,就会有许多试验品报废,不得不拉去处理掉……” 天元宗主不由皱眉,额上的皱纹更深。 良久,黑影提议道:“不如……今晚属下再去一趟,让悬游道人再换一个条件?” 想起悬游道人昨晚提出的是什么条件,天元宗主一口闷气出不去,捂住了胸口。 黑色影子:“尊者……” 天元宗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充满了杀意:“今晚要是谈不拢,你就杀了他!” 106 坦诚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另一边,谢挽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封燃昼看她脖颈和脸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不由眯起眼:“台上很热?” 谢挽幽搓了搓脸:“不热……就是觉得当着师尊的面拜悬游道人为师,有点不好意思。” 封燃昼瞬间了然,往后靠在椅背上,饶有趣味地挑眉:“你还会不好意思吗?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谢挽幽马上扭头看他,茫然问:“什么意思?” 封燃昼好整以暇:“你拜碧霄宗主为师时,有想过渡玄剑尊吗?” 谢挽幽的脸,肉眼可见变得更红了,呐呐地辩驳道:“那不一样,他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所以不算……吧?” “那就勉强不算吧,”封燃昼没有感情地牵起唇角:“可我看他还在找你,说不定已经后悔逐你出师门了,哪天把你找回去,你怕是还得重新拜师吧。” 谢挽幽竟哑口无言:“……” 若这种情况真的发生……谢挽幽光是想想,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谢挽幽轻咳一声:“不至于吧……他当年决意与我一刀两断,狠话都撂那了,哪会再收我为徒?” “人都是会变的,”封燃昼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更何况你的极品冰灵根是最契合玄沧剑法的灵根,对修习玄沧剑法大有助益,以渡玄剑尊的性子,他绝不会允许你白白浪费这样的天赋。” 谢挽幽有些讶异,凑过去问:“你对渡玄剑尊怎么如此了解,之前是有过什么渊源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玄沧剑宗一直处于半隐世状态,平日里基本不理世事,而渡玄剑尊大部分时间都在宗内闭关,很少离宗外出,按理来说,封燃昼这个魔尊久居魔域,除非特意派人潜进玄沧剑宗探查,否则是不该对渡玄剑尊如此了解的。 谢挽幽心中生疑,暗暗观察封燃昼,果然见他目光微闪。 然而,那点不自然很快消失了,封燃昼恢复冷淡神色,淡淡道:“你才几岁,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的是。” 谢挽幽就懂了:“所以你真的跟渡玄剑尊有点渊源啊。” 她顿了顿,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岂不是跟渡玄剑尊是同辈?”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封燃昼额头微跳,正要开口,就见原本凑近他说话的谢挽幽又缓缓坐直了,语气肃穆道:“冒昧了,前辈。” “……” 在幻境里对他做出不堪入目之举时,她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冒昧? 谢灼星原本在认真听娘亲和狐狸叔叔说话,听到娘亲的话后,它仰着小脑袋,睁大眼睛观察了封燃昼一番,然后默默地从封燃昼膝上跨到了谢挽幽膝上,学着谢挽幽的语气,对封燃昼肃然起敬道:“冒昧了,狐狸前辈。” 封燃昼:“……” 这母子俩今天是诚心来气他的吧。 封燃昼唇线绷直,眉头也蹙了起来,心里莫名不喜这个称呼。 也不喜欢谢挽幽得知他们差一辈后,忽然坐直的行为。 封燃昼分不清楚,他更介意的究竟是这充满隔阂感的称呼,还是谢挽幽主动远离的动作,心下不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台上的悬游道人正在做最后的讲话,整个讲学大会很快就要结束了。 谢灼星蹲坐在谢挽幽膝上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被谢挽幽怜爱地摸了摸圆圆的后脑勺,小鼻子忽然动了动,马上转过身,用爪爪捧住了谢挽幽的食指,看到她指腹上浅浅的一道红痕。 谢灼星凑上去小心地舔了舔,那道浅浅的伤痕就消失了,它这才满意,又去看谢挽幽食指上的清厄戒。 谢挽幽摊开手:“好看吗?” “好看,”谢灼星用粉色的爪垫轻轻碰了碰,忍不住晃起了尾巴:“娘亲的手白白的,细细的,很漂亮,戴上这个,就更漂亮了~” 封燃昼听幼崽这么说,目光下意识投向了谢挽幽的手指。 宛如霜雪般白皙的细长手指,戴上镶嵌蓝色宝石的华美玉戒,确实是极好看的。 他忽然觉得这样无暇的雪白有些刺眼,带着些微不自然挪开了视线。 谢挽幽毫无所觉,正低着头捏起崽崽的两只前爪,软声问:“宝宝,你怎么这么甜,是不是糖做的?嗯?” 谢灼星灵巧地抖动耳尖,有些羞赧:“小白不是糖做的。” “我不信,先让我尝尝再说,”谢挽幽两只手托起它的小身子,张口含住了它毛绒绒的小耳朵,轻咬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娘亲知道了——小白一定是小棉花糖做的!” 谢灼星被咬得痒痒,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带着整只幼崽都软在谢挽幽怀里,小身子拉成了长长的猫条。 封燃昼在旁边幽幽看着,他心里不爽利,自然见不得幼崽这么高兴,便伸出手在它的肚皮上戳了一下。 谢灼星肚皮一痒,慌张地抬起毛绒绒的尾巴挡住了,气鼓鼓地扭头:“狐狸叔叔不许坏坏!” 封燃昼面无表情:“不是叔叔,是前辈。” 谢灼星:“?” 谢挽幽一个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惹来了封燃昼愈发不满的目光。 恰好此时悬游道人宣布解散,封燃昼站起身,抬步就走。 谢挽幽笑过后,抱着小白追上,跟在他身后:“你生气了?” 封燃昼一时间没说话,好半晌才沉声否认:“没有。” 谢挽幽:“那你可以别走得这么快吗,等等我。” 封燃昼脚步停顿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为什么谢挽幽说什么,自己就一定要听她的? 于是封燃昼非但不停,还加快了脚步,像是要借此甩开那些纷乱无序的念头。 身后很快传来紧追着他的脚步声,但没过多久,那脚步声便停下了,封燃昼回过头,便发现谢挽幽皱着眉蹲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 封燃昼心下微跳,再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你怎么了?” “头有点疼……大概是精神力耗得太多了,”谢挽幽闷声说:“不要紧,缓缓就好了。” 谢灼星从谢挽幽怀里飞了出来,担忧地用爪爪摸摸谢挽幽的额头:“娘亲,那边有块石头,你先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谢挽幽也看到了那块比较平整的石头,按着额头点点头:“好。” 她站起身的时候,顺带吸了吸鼻子:“有点冷。” 谢灼星听了,立即飞到谢挽幽的肩上,用尾巴给谢挽幽当毛绒围脖,迟疑道:“可是娘亲坐在石头上,会不会被风吹的更冷呀……” 封燃昼终于听不下去了,皱眉道:“我抱你回去。” 谢挽幽便没有拒绝,任他将自己抱了起来。 他身上热得很,谢挽幽只贴了一小会儿,就感觉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可惜时间很短,封燃昼抱着她几次瞬移,便抵达了她的住处,将她放了下来。 谢挽幽在冰凉的被窝里躺下,叹了口气。 封燃昼:“还不舒服?” 谢挽幽看着天花板:“被窝有点冷。” “……” 封燃昼算是听出她在暗示什么了,冷冷道:“躺躺就热了。” 反正他不可能帮她暖被窝的。 谢挽幽早就知道他不可能答应,只不过是逗逗他罢了,因此并不气馁,而是翻了个身,明知故问道:“使用精神力过度,是不是会变成傻子啊?” 封燃昼在桌边坐下:“是有可能。” 谢挽幽没话找话:“那我这个情况,大概多久能好?” 封燃昼捏起她桌上的杯子:“睡一觉就能好。” 谢挽幽“哦”了一声:“那我要睡觉了,你等会儿去哪?” “回魔域。”封燃昼转眸扫她一眼,站起身:“睡醒了再来找我。” 谢挽幽瞬间不困了,垂死病中惊坐起:“我都这样了,今晚还要训练?” 封燃昼神色未变:“既然晚上前你的精神力就能恢复,没道理中断训练,所谓一日废日日废,训练也是如此。” 谢挽幽哀嚎一声,直挺挺地倒了回去,生无可恋地躺尸。 见她忽然如此有活力,封燃昼眉头不由一跳,忍不住开始怀疑谢挽幽刚刚蔫蔫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封燃昼狐疑地出了门,想了想,又转了回来,在敞开的窗口处强调道:“今晚一定要来训练——否则我就来找你。” 谢挽幽马上拉起被子蒙过头,不愿再听。 封燃昼:“听到没有,谢挽幽,不要装睡。” 娘亲不说话,谢灼星不太理解,只好蹲在床边替娘亲发声:“听到了听到了,娘亲两只耳朵都听到啦!” “……” 谢挽幽一腾被子,直接把蹲在床边的幼崽也包了进去。 封燃昼站在窗外盯了被子包一会儿,这才离开。 …… 到了夜晚,恢复精力的谢挽幽,不情不愿地去了魔域。 封燃昼依旧在寒湖等她,见她进来,目光微动:“小白呢?” “在我师姐那里,”谢挽幽解释道:“我师姐很久不见小白,今晚想抱着它睡。” 谢挽幽那师姐也有猫瘾,封燃昼是知道的,因此不再多问,只说:“过来。” 短短两个字,压迫感很强。 谢挽幽慢吞吞挪过去,有目的性地跟封燃昼搭话,试图推迟训练开始的时间:“讲学大会都结束了,神启的人还没退出碧霄丹宗吗?” 封燃昼:“他们没放弃说服悬游道人,大概在今晚护山大阵开启前才会离开……你下不下来?” 被他发现意图,谢挽幽才下了水,坐到他对面,继续搭话:“你今天生气,是因为……我叫你前辈吗?” 封燃昼冷道:“不是。” 那看来就是了,谢挽幽无奈道:“我只是在开玩笑。” 封燃昼加重语气:“都说了,我没在意。” 谢挽幽凑近看他表情:“你没在意?那你怎么不高兴?” 封燃昼把她摁了回去,不想让她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索性直接开始精神攻击。 训练了这些时日,谢挽幽对于精神力攻击的灵敏度变高了许多,马上对他的攻击展开抵御。 可惜她的精神力现阶段打不过封燃昼的精神力,因此只抵御了片刻,便再度让封燃昼的精神力长驱直入。 封燃昼本以为今晚又会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 今晚的幻境很奇怪。 没有亲吻和触碰,也没有抚摸和拥抱。 仅仅是谢挽幽和他并肩坐在道场上,手背贴着手背,与白天时如出一辙。 封燃昼有些怔愣,便忘了立即撤出精神力。 幻境里人声鼎沸,时间逐渐流逝,谢挽幽依旧只是贴着他的手,没做别的什么。 封燃昼垂下眼眸。 明明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为何谢挽幽真的不再对他感兴趣,他却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 想起白天谢挽幽喊的那声前辈,他心里更堵了。 是因为听到差了一辈,所以才…… 封燃昼想到这里,便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 他正要撤出精神力,忽然见谢挽幽动了。 她伸出手……然后牵住了他的手。 十指交扣。 其他的场景都没有变,变的只有他们牵着的手。 这就是谢挽幽今天最深刻的欲望? ……只是简单地想牵他的手? 像是当头一棒落下,封燃昼匆匆撤出了精神力。 再睁开眼看到谢挽幽,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 “果然又失败了,”谢挽幽吐出一口气,看到他的眼神,有些疑惑:“怎么了?我今天可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燃昼移开目光:“为什么想牵……我的手?” 谢挽幽顿了顿,反问:“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封燃昼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眉宇间染上几分不解。 谢挽幽便试探着朝他伸出手。 细长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指尖,又慢慢地摸索而上,握住了他的手指。 封燃昼蹙眉,几乎有些迷茫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被谢挽幽食指上微凉的清厄戒一碰,他才猛然间回神,迅速收回手,脸上多了几分惊怒:“你——” 谢挽幽无辜地看着他。 封燃昼一时间竟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冷着脸站起身,抬脚便上了岸。 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就被趴在岸沿的谢挽幽拉住了衣角。 谢挽幽仰起脸:“不继续训练了吗?” 封燃昼心乱如麻,低眸看去,就见谢挽幽半身浸没在湖水中,正湿着头发看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你究竟想要如何?” “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谢挽幽站起身,站到他跟前,就这么说出了口:“我想要你。” 封燃昼皱眉:“这也是开玩笑?” “不是,”谢挽幽眉眼带笑:“这次不是开玩笑。” 封燃昼断然拒绝:“绝无可能。” 谢挽幽追问:“真的不可能?” 封燃昼后退了一步:“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总得有个拒绝的理由吧,”谢挽幽抱臂看他:“是觉得我哪里不合你的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然真的很让人不甘心。” 封燃昼顿了顿:“我的病,你应该知道。”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不如不要开始。”封燃昼说:“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说罢,他转身朝外走去。 谢挽幽背对着他在湖边坐下,在他即将走出门时,开口道:“人生苦短,我倒是觉得与其担忧未来的事,不如及时行乐,哪怕是一天呢……如果你改主意了,再来跟我说。” 封燃昼脚步顿了顿,出了门。 谢挽幽则看着晃荡的湖面,叹了一口气,嘀咕道:“搞了半天,原来是心态有问题。” 封燃昼说的话其实也很有道理,可经历了穿越这件事后,谢挽幽就觉得未来的事哪有什么说得准的,什么离谱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与其战战兢兢的谋算未来,不如珍惜当下。 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但封燃昼这样子,显然一时半会儿说不通,谢挽幽想想就算了,就先这样处着吧,反正他还要师尊治病,短时间内跑不了。 …… 另一边,碧霄丹宗内也已夜深人静。 悬游道人正在库房清点各个宗门送来巴结他的礼物,黑色影子又来了。 悬游道人眼皮也不抬:“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这天元宗主究竟能不能给我杀了?” 黑色影子:“……大师见谅,这个要求,我们暂时无法做到,可否换一个条件?” 悬游道人也不为难它,勉为其难换了个条件:“这样吧,除了天元宗主,本座跟魔尊也有仇,只要你们帮本座把魔尊杀了,给本座也整个魔域至尊的位置坐坐,本座便马上加入你们,如何?” 黑色影子:“这个恐怕也不行……” 悬游道人变了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是什么废物势力!还想要本座加入?本座告诉你们,你们要么给本座杀了魔尊,要么杀了天元宗主,否则免谈!” 黑色影子杀意暗动:“大师,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悬游道人摆手:“滚滚滚,本座忙着呢,不想跟废物说话。”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黑色影子悍然而动,猛地朝悬游道人扑了过去。 只是它才扑到半路,就被一簇赤红色的火苗点燃了。 黑色影子翻滚着嘶吼,悬游道人抱臂站在一旁,啧啧称奇:“这火真好用,不愧是顶级火焰。” 天元宗主既与他有仇,他能猜不到天元宗主拉拢不成就毁掉的心思? 谢挽幽早就问过封燃昼,找到了对付这种黑色影子的办法——直接用神兽火焰点燃。 神兽火焰自带祥瑞正气,封燃昼堕入魔道,火焰里的正气已经没了,但谢灼星的火里还有。 悬游道人用的火,正是谢灼星吐的小火苗,保存在特制的小瓷瓶里,要用时直接丢出去就行。 黑色影子就这样被烧成了灰烬,风一吹,渣也不剩。 悬游道人走到窗前,碧霄丹宗的护山大阵正在闭合。 悬游道人对着窗外啐了一口:“祁元景,你迟早遭报应!” 107 试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讲学大会结束后,各个门派先后离开,碧霄丹宗再度回归了平静。 由于悬游道人在讲学大会的三天内并未搞事,修真界内关于悬游道人的舆论风向也因此逐渐转好。 当日悬游道人收碧霄宗主小弟子为徒之事随之传开。 在谢挽幽之前,修真界还从未出过半年内连升四品的天才炼丹师,此事一出,一夜之间便成了修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某个小镇的茶馆里,坐着喝茶的修士正在大谈此事: “都说碧霄丹宗要倒了,这不是挺好的吗?不仅有鬼手毒医坐镇,而且碧霄宗主小徒弟也有出息,指不定就是未来的第四位天阶炼丹师,到了那时,碧霄扳倒天元还不是轻轻松松?” “好像是叫……谢晚是吧,听说才二十出头,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这天赋也太恐怖了。” “没这样的天赋,怎么能拜得了两个天阶炼丹师为师?那叫老天爷赏饭吃,我们这种普通人羡慕不来!” 几个修士说到此处,既是羡艳,又是唏嘘,没注意到邻座的两位白衣剑修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晏鸣殊放下茶杯,迟疑地看向师姐:“他们所说的,莫不是我们上次见的那位谢道友?” 提及那人,容知微愣了一下神,颔首道:“谢道友天赋绝佳,想必就是她了。” “不愧是谢道友,”晏鸣殊眼中多了几分浅淡笑意,略显冷意的面容也生动了些许,真心实意为“谢晚”感到高兴:“这么快就突破了五品,还拜了悬游道人为师,有两位天阶炼丹师相助,她往后定能有大作为。” 他自顾自地说完,没听见师姐回话,抬头便看见师姐正捏着茶杯,有些出神地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 晏鸣殊与容知微相处多年,稍稍一想,便明白容知微出神的缘由,不由叹气:“师姐,你又想起她了?” 容知微垂下的眼睫颤了颤,只说:“……太像了。” “名字吗,”晏鸣殊何尝不是也觉得很像,但换作他们小师妹,是绝没有半年内突破五品的炼丹天赋的,因此晏鸣殊并未往这个方向怀疑,而是反过来劝师姐:“可上次我们去见过谢道友本人,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容知微摇了摇头,放下茶杯:“我们走了那么多的地方,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晏鸣殊闻言,也抿起了唇。 近日修真界各地都出现了邪崇,他与师姐伤势一好,便奉命离宗,前往各地平乱,一边斩妖除魔,一边沿路搜寻小师妹的下落。 可惜一无所获。 小师妹像是在修真界蒸发了,那日从谢家离开后,竟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因此,晏鸣殊一度怀疑小师妹已经遭遇了不测。 可容知微没有放弃寻找,也不愿接受这个可能,他便没敢提,而且…… “师尊的病,现在如何了?”晏鸣殊问。 容知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好,那日我与师尊联络,听着像是咳了血。” 说罢,两人俱是缄默了一会儿。 当年师尊一怒之下将小师妹逐出玄沧剑宗,不许任何人再提起,也不许任何人去找,未曾想就在这段时间里,小师妹遭遇了不测。 师尊乍然得知此事,怎会不自责,他嘴上虽然不说,但自此便落下了一块心病。 不料这心病愈演愈烈,竟有演变为心魔的趋势,道心一动摇,师尊的状况便每况愈下。 心病还须心药医,容知微和晏鸣殊都知道这个道理,这也是他们坚持寻找小师妹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晏鸣殊面带忧色:“再过二十日,元空秘境就会开启,其中的万药灵乳有助于固魂凝魄,不如 我们去探上一探,给师尊带点万药灵乳回去?” 容知微稍作思考,便颔首道:“那就去看看。” 两人结了账,各自拿上自己的剑,先后出了门。 …… 与此同时,碧霄丹宗内。 谢挽幽等在炼丹房门口,有些焦灼地来回踱步。 谢灼星窝在她的怀里,被感染得也有些紧张,忍不住仰起小脑袋,小声地问道:“娘亲,我们在等什么呢?” “在等丹药。”谢挽幽停下脚步,低头吸了吸它的脑袋:“宗主爷爷和悬游爷爷在炼丹,这个丹药很重要,所以娘亲有点担心。”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抖了抖耳朵尖,想了想:“是能治小白的那种丹药吗?” “对,但这个丹药有缺点,还需要改进,”谢挽幽耐心跟崽崽解释,双手托着它的小身子:“不过宝宝不用怕,一定能治好的!” 谢灼星晃了晃垂落的尾巴,虽然已经得知自己的病不能马上治好,但它的声音里却没有半分阴霾:“只要有娘亲陪着小白,小白就什么都不怕。” 谢挽幽忍不住笑了起来,托起它的小屁股,亲了亲它湿漉漉的粉色小鼻子:“小乖乖。” 谁能忍住不对小猫猫心软? 谢挽幽抱着小白,胸口也暖乎乎的,谢挽幽一边用下巴蹭它的脑袋,一边继续等待。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炼丹房里才传来动静。 悬游道人将门打开一条缝,鬼鬼祟祟地冲谢挽幽招手:“成了!乖徒儿,快进来看看!” 谢挽幽一喜,顾不上别的,赶紧进了炼丹房。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这个炼丹房做了特殊处理,就算在此处炼出九品丹药也不会引来相应的雷劫。 在这个炼丹房里,沈宗主十分低调地复刻出了神启用于治疗混血的丹药。 刚出炉的几枚丹药被装在了一个盒子里,与封燃昼拿来的样丹摆在一起,无论是颜色还是色泽,都已经十分地接近。 悬游道人把两个都拿起来闻了闻,满意道:“不错,闻上去是差不多,不知道效果是不是也一样。” 谢挽幽马上摸出通讯符:“我现在就联系封……魔尊。” 听到谢挽幽说漏嘴的字,悬游道人不由侧目:“那小子连真名都告诉你了?” 谢挽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悬游道人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似是想骂句什么,又顾及自己的师尊身份,欲言又止。 谢挽幽忙低头联络了封燃昼。 那夜以后,她跟封燃昼的情况就变得怪怪的。 封燃昼明确拒绝了她,开始跟她保持起距离,平时说起话也只谈正经事,一旦谢挽幽有聊私事的苗头,他便会马上找借口瞬移离开。 谢挽幽心里有点恼火,但又拿他没有办法,封燃昼修为比她高得多,只要封燃昼有意想躲,她绝对没有机会逮住他。 直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僵持着。 谢挽幽压下心绪,跟封燃昼简单说了一下当下的情况,最后决定去无恨谷做药性试验。 挂断通讯后,谢挽幽见两个师尊都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讪讪地:“怎、怎么了?” 悬游道人八卦问:“小年轻吵架啦?” 这都能看出来?谢挽幽目光游移:“也不算吵架吧,就是某些意见发生了分歧……” 悬游道人顿时眯起眼:“他敢不听你的?真狂啊这小子!小命都捏在本座手里,还敢这么对本座的徒弟——要不要为师帮你出气!” 谢挽幽忙道:“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 悬游道人脸上不由露出遗憾神色,还想多问之时,沈宗主冷然开口道:“岁 数都一大把了,还问这问那的,也不嫌丢人,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悬游道人不服气地呛道:“就你懂,你厉害!才比我大三岁,用得着你来教我做事?” “……” 眼看悬游道人那张嘴又要开始狂喷,谢挽幽赶紧挡在两人中间:“不吵了不吵了,我们走吧。”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先一步出了门。 谢挽幽与沈宗主往外走时,沈宗主忽而开口道:“受了委屈,不要自己憋着,如果处理不了,就跟师尊说。” 谢挽幽一愣,点头笑道:“弟子明白。” 师尊担心她被封燃昼欺负,可事实上,现在反倒是封燃昼在躲着她。 从后山的阵法到了无恨谷,封燃昼已经在等着了。 接住飞扑过来的幼崽,封燃昼抬起眼,刚好对上谢挽幽的视线,顿了顿,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将视线投向了沈宗主。 沈宗主显然认出了他,似是想通了什么,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沉声道:“……原来是你。” 上次见面,此人身中剧毒,记忆全失,凭借合欢宗弟子的假身份混入碧霄丹宗,伤势将好时,又进入藏书阁,意图盗取封印其中的混元神典,之后便销声匿迹,再无下落。 没想到,魔尊竟然就是他。 稍微一想,沈宗主便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 封燃昼没说什么,对沈宗主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悬游道人看出不对,不敢置信道:“什么意思,沈青霜,你之前就认识这小子?” 沈宗主简略道:“救治过,当时不知他的身份。” 悬游道人不由感叹命运的可恶。 这魔尊把他关了三天三夜,本该是他的仇敌,结果转头他的老友就救了魔尊,现在,他们几人还得凑在一起共商大事……事情的发展方向未免也过于离谱了点。 正暗暗吐槽着,他们几人抵达了无恨谷的地牢。 无恨谷的地牢本是用来关悬游道人的仇敌,如今复刻出的丹药要测试药性,这地方就被封燃昼借用,暂时将试验品安排在了这里。 谢挽幽本来还疑惑为什么要把试验品安排在地牢,直到进去后看到人,谢挽幽才明白封燃昼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那些“试验品”的血脉相斥病症已经发作,由于没有解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地出现了狂化的症状。 只有用铁链拴着,才能保证他们不伤到自己或旁人。 被铁链拴着的试验品差不多有五个,其他没有被拴着的试验品则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显然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封燃昼捂住幼崽的眼睛,淡声道:“这些都是被神启废弃的试验品,如无意外,本该送去销毁。”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他们都是自愿来试药的。” 闻言,悬游道人稍有些讶异地瞥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单单强调这件事。 唯有沈宗主看向了小徒弟。 谢挽幽正看着那些试验品,紧抿着唇。 沈宗主道:“现在便开始吧。” 五个试验品分别服下由沈宗主复刻出的丹药,狂化的症状逐步减轻,因血脉相斥而造成的力量外溢也停滞了。 光在远处看是不够的,沈宗主与悬游道人站到近处观察,时不时去探五个试验品的经脉情况,不久后便商量出了结果。 悬游道人说起正事时,神色还是很严肃的:“预期可以,至少发挥了原丹八成的药效,只是那几种成分果然会引发成瘾性,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沈宗主道:“那几种成分的确会致使成瘾,然而它们同时也是这种丹药的核心材料,要想改进,这丹药的成分必定需 要大改。” 悬游道人赞成:“是啊,否则这跟饮鸩止渴有什么两样?” 谢挽幽好奇问道:“服丹过度后引发的狂化,跟那几种药材也有关系吗?” “很有关系,”悬游道人取出刀片,划开试验品的皮肤,小心地用小瓷瓶接了一点血:“狂化不仅是血脉相斥的诱发症,同时也是由丹药的成瘾性导致的。” 谢挽幽沉思:“如果大改成分,又要往哪个方向改呢?” “一种是治标,一种是治本。”沈宗主缓声开口:“对于治病,当然是治本最好,但眼下的情况,只能暂且先治标,先把这成瘾性的毒丹停了再说,稳住病情后,再去考虑治本的事。” “是这个道理,现在我们才开始研究没多久,正是摸索的时候,急不得,炼丹嘛,最忌讳急功近利,”悬游道人摆摆手,眼珠一转:“不过,有一昧药材恐怕是再怎么样都不可或缺的。” 谢挽幽顿时好奇问:“是什么?” “万药灵乳,”沈宗主说:“二十天后,元空秘境便会开启,这昧药材只有那里才会出现。” 元空秘境? 谢挽幽隐约记得这秘境似乎有限制,好像只有化神期以下的修士才能进入,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就得自己进去取了。 沈宗主自然也记得这个规则,像是猜到她的所思所想,严肃道:“不行,元空秘境是一个中型秘境,你一个人进去,实在太过危险。” 谢挽幽正想说什么,被封燃昼打断了:“我去就好。” 谢挽幽一愣:“可你远远不止化神期了吧……” 封燃昼总算侧眸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压制等级,通过秘境限制。” 谢挽幽好整以暇地抱臂:“那你认识万药灵乳吗?你是不是以为它是一种液体啊?” “……” 封燃昼沉默了。 难道不是吗? “所以说,我不能一个人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谢挽幽叹气道:“我们得一起去。” 108 剑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魔尊的实力,悬游道人和沈宗主都清楚,由他带着认识药材的谢挽幽进入元空秘境,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案。 悬游道人与沈宗主商量了片刻,觉得可行,一来元空秘境并不是那种凶险秘境,就连谢挽幽这个金丹期进去也不至于丢了命,如果有魔尊护送,那就更稳妥了。 封燃昼对此没有异议,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 从地牢出来后,悬游道人拉着沈宗主一同去私库研究他这些年收集的魔域药材,两位前辈一走,就只剩下了谢挽幽和封燃昼两人——以及一只幼崽。 谢灼星原本还在用爪爪勾着封燃昼的银发玩闹啃咬,忽然发现娘亲和狐狸叔叔不说话,便疑惑地停下了动作,仰头懵懂地看向两个大人。 谢挽幽原本跟在封燃昼身旁,忽然加快脚步,挡在了封燃昼面前。 封燃昼脚步一顿,垂下眼沉沉地看她:“做什么?” 谢挽幽直接问了:“你还想躲我多久?” 封燃昼神色古井无波,冷硬得像一尊冰雪铸就的雕塑:“直到你放弃那个念头。” “那我已经放弃了。”谢挽幽马上借坡下驴:“这样你可以不躲我了吗?” “……”封燃昼绕过她:“放弃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证明的。” 谢挽幽算是明白一个人能嘴硬到什么程度了,好笑地再次跟上:“那要怎样才能证明?” 不能怪她非要追问到底,实在是封燃昼这个态度——拒绝也不狠狠拒绝,只是若即若离地疏远,反倒让谢挽幽生出一种他在欲擒故纵的感觉。 这种感觉倒也是一种挺新奇的体验,因此谢挽幽也不急着做些别的什么,就这样磨着他,看他为此无奈烦恼,却又拿自己毫无办法……其实也挺有意思。 谢挽幽承认,自己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都说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她也不过是吃准了封燃昼对她并非无意罢了,否则就凭封燃昼这种性子,在她坦白心迹的下一秒,只怕就会被他直接丢出去了。 谢挽幽笑眯眯的,封燃昼斜眼看了她一眼:“不用你来证明,我有眼睛,能自己看出来。” 谢挽幽不由小声嘀咕:“你能看出来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摸一下手都不给,整个人像块木头。 封燃昼尾音变得危险:“……你说什么?” 谢挽幽讪讪:“没什么,夸你火眼金睛。” “……” 封燃昼已经不想跟谢挽幽搭话了,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从幼崽的口中抽出来,嫌弃地蹙眉,将被咬过的头发往它背上擦了擦。 谢灼星丝毫不在意封燃昼的动作,抬起毛乎乎的爪爪舔了又舔,眯着眼一脸沉迷。 封燃昼拍拍它的脑袋,故意打扰它啃爪爪,气得谢灼星抱住他的手指,用后脚连环蹬他手背。 封燃昼任凭幼崽对自己打击报复,依旧岿然不动,甚至还有心思把手指探进它的嘴里,摸它没长全的尖牙。 谢灼星用爪爪抵住他的手指,四肢并用地挣扎:“唔唔唔!” 这父子俩日常互相伤害,谢挽幽都已经习惯了,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这次去元空秘境,要带小白一起去吗?” 谢灼星闻言,灰蓝色的大眼睛猛然亮起,立即看向谢挽幽,用小眼神暗示自己想去! 封燃昼从幼崽口中抽出手指,再次借它背上的毛毛擦了擦:“不带的话,单独将它放在魔宫或碧霄丹宗都不是特别安全,还不如带着一起去。” 他既然如此笃定能在元空秘境护好崽崽,谢挽幽便放心了,毕竟原剧情里小白曾被神启发现后抓走,若是将小白单独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总归不是很安心。 他们一同走到一棵光秃秃的树下时,封燃昼顿了顿,忽然说:“还有二十日,我会在这段时间内做出那只长命锁。” 谢挽幽一愣,这才想起来,封燃昼早就说过要给小白做一个长命锁,他们还一起敲定了长命锁的图纸。 眼下他们即将启程去元空秘境,若让小白戴上这个法器,也更能确保它的安全。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很长时间见不着面了…… 炼器不像炼丹那样快,需要反复淬炼各种材料,其中包括锻打,淬火,熔炼……等等一系列费时费力的流程,耗时往往比炼丹更久。 越是高阶的法器,铸造的时间越是长,说是要耗费整整二十天的时间,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谢挽幽隐隐觉得封燃昼是在以此为借口躲自己,然而她没有证据,便暂时放下了怀疑,失落地点头:“好吧……那你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出来?” 封燃昼目光微闪:“不知道。” 谢挽幽点点头,没再问别的,只是闷闷不乐地踹了树边的小石头一脚:“那你去吧,二十天后再见……小白,我们回碧霄丹宗吧。” 谢灼星立即应了一声,展开羽翼,头也不回地从封燃昼身上飞到了谢挽幽怀里。 谢挽幽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最后抬眸看了封燃昼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谢灼星好像明白了什么,踩着谢挽幽的手臂直立起来,趴在谢挽幽的肩上看封燃昼,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笨蛋狐狸叔叔不会说话,又惹娘亲不开心了。 被幼崽鄙视的封燃昼:“……” 封燃昼看着谢挽幽离去的背影,也颇有几分头疼。 他自然也知道,谢挽幽心里肯定也生了气。 但他……的确不能答应谢挽幽。 他想,说不定谢挽幽只是痴迷于他的皮囊,一时为色所迷,才会对他产生这种想法,只要他们长时间不见,等谢挽幽冷静下来,看清对他的感情就好了……他们便能回到从前的那种合作关系。 封燃昼这么想着,站在那棵光秃秃的树下,一直看着谢挽幽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远处的一个窗户悄然打开,悬游道人趴在窗上,兴致盎然地点评道:“一个看得开,一个看不穿,这对年轻人倒是挺有意思,沈青霜,徒弟失恋了,怎么也不见你着急啊?” 沈宗主拢着袖子,淡淡望了过去:“挽幽是个豁达的孩子,我不怕她为此难过,更为棘手的那个人,恐怕是魔尊。” 悬游道人轻啧道:“他拒绝了挽幽,虽然很不知好歹,但倒是没做错,怕就怕他真的上了心。这种人,不在意时可以狠辣无情,一旦开始在意了,恐怕会生出可怖的执念来,至死才方休。” “所以成不了便算了吧,也是件好事。”悬游道人伸了个懒腰,叹气道:“冬天,本就是一个充满遗憾的时节。” 一阵风吹过,光秃秃的枝桠开始晃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 “所以你们就这样分开了?” 洛如曦磕着瓜子,一脸意难平地看着坐在石桌对面的小师妹。 谢挽幽撑着下巴,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心不在焉道:“是啊。” 洛如曦不由吸气:“好冷酷,好绝情,好难搞……” “是吧,”谢挽幽按了按额头:“算了,随便他怎样吧,我也不是非他不可,躲我这么多次,我也倦了。” 洛如曦马上竖起拇指:“没错!就是这样!对于男人,咱们就该有这种不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觉悟!” 谢挽幽弯起唇角笑了笑,心头的那点失落散去了些许,低头亲了亲乖乖蹲在桌上的谢灼星,埋在它的毛毛上吸了一大口气:“有小老虎陪我就够了,对不对?” 谢灼星认真点头:“对!狐狸叔叔太笨了,娘亲不要跟他再待一起了,说不定也会变笨笨的。” 洛如曦听了,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又觉得哪里不对,狐狸叔叔?那不是小白对那个合欢宗弟子的称呼吗…… 洛如曦意识到事情有些不简单,正要追问,谢挽幽这时恰好问道:“对了师姐,我们的课是不是要结束了,你的药草都还好吗?” 洛如曦一愣,马上被转移走了注意力,紧张道:“别提了,近来气温骤降,我的药草差点被冻死,我天天都要过去看一眼……你的药草呢?可千万别被冻死了,不然明年又要重上一遍!” 谢挽幽:“我的药草还好,怕就怕下雪。” 洛如曦说着说着,两眼泪汪汪:“照着这个温度,应该很快就要下雪了,你千万要留意着点,别重蹈师姐我的覆辙。” 谢挽幽好笑道:“师姐你用重修换来的教训,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两人又聊起了别的,洛如曦也就忘了刚刚想问的问题。 不去魔宫训练后,谢挽幽的生活重新平静了下来。 上课,照顾药草,炼丹,跟小白一起出去玩,再去扶风阁卖卖丹药,空余出的时间,便用来翻看藏书阁的典籍,再练练剑法。 这样的生活很充沛,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就流逝而去,偶尔谢挽幽会想起封燃昼,半夜睡不着时,就会去魔宫一趟。 可惜从没遇到过封燃昼。 谢挽幽有些好笑,封燃昼不在,她出入魔宫如入无人之境,这样一看,她反倒更像是这魔宫的主人。 这晚,谢挽幽在魔宫里无所事事地转了一圈,连半根虎毛都看不到,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就回碧霄丹宗了。 她离开后,有一个骷髅来到她走过的地方,嘎吱嘎吱地弯下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一条红色剑穗,而后捧在手里,送去了炼器室。 炼器室中正燃着熊熊烈火,在闪烁的赤红火光中,封燃昼伸出手,接过了骷髅呈上的那条剑穗。 他垂下眼,拂过那条剑穗:“不是她的。” 他送给谢挽幽的那把九品灵剑上,根本没有可以系剑穗的地方。 谢挽幽自己也不喜欢在剑上系剑穗,不可能主动去买,这条剑穗,只会是别人送的。 至于是谁…… 封燃昼已经从剑穗上嗅到了残留的气味——来自于温临简。 他目光一冷,攥紧了手里的剑穗,在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将这条剑穗投入了烈火当中。 剑穗瞬间被火焰吞没,跳跃的火光映在封燃昼脸上,照亮了他紧皱的眉。 只是一条剑穗而已,他为何又被牵动了心绪。 谢挽幽收了谁的礼物,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封燃昼试图不去在意——可又没办法不去在意。 谢挽幽收了别人的礼物,是已经将他放下了吗?可如果放下了,她为何还要来魔宫里找他? 明明不用剑穗,她为何还要收? 收了也就罢了,还要一直揣在身上…… 封燃昼越想,神色越冷。 这就是她说的喜欢自己? 109 雪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炼器室内一片死寂。 封燃昼心情不佳,挥挥手,把骷髅赶了出去,自己则在一旁坐下,靠着椅背,幽幽盯着炉里跳跃的火焰。 他对谢挽幽避而不见,本想借此让谢挽幽冷静冷静,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谢挽幽确实见不到他的面了,可哪怕知道见不着他,谢挽幽还偏要时不时来魔宫走一走。 魔宫是他的领地,一旦他放出神识,甚至可以洞察到魔宫内任何角落的风吹草动。 谢挽幽一来,这魔宫里便到处都是她留下的气息。 谢挽幽死没死心,封燃昼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心乱了。 他抵抗着谢挽幽的气息,就像抵抗着某种无形无影的招术,然而它们无孔不入,正在温水煮青蛙般侵染着他的心神。 封燃昼能察觉到,一旦他屈服于这招术,就会变成另一种陌生的模样。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已经让他嗅到了隐隐的危险。 可若真让他拒绝谢挽幽进入魔宫……他却也做不到。 心绪纷乱,封燃昼烦闷地闭上了眼,打算小憩一会儿,借此压一压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躁意。 火焰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 在这炽热无比的高温当中,有人慢慢靠近了他。 封燃昼倏然睁开眼,便看到谢挽幽正站在他身侧,眉眼带笑地弯腰看他,一张莹白的秀美面容掩映在赤红火光下,仿若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乌发如瀑般垂在身前,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 始料不及之下,封燃昼呼吸微乱,颇有几分错愕地问:“你……怎么在这?” 炼器室的位置只有他自己知晓,谢挽幽是怎么找过来的…… 谢挽幽弯起唇角:“我会在这里,是因为你在想我。” 封燃昼别开眼,淡淡否认:“我没有。” 谢挽幽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他唇下的小痣,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封燃昼喉咙滚动,稍稍蹙眉,伸手按住谢挽幽的手腕,正要下压的那一刻,却忽然迟疑了。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时间里,谢挽幽已经不由分说地倾身过来,低下头,轻柔地吻上了他的唇角,而后伸出另一只手,穿进他的银发当中,轻轻地抚摸。 封燃昼还按着她的手腕,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看到谢挽幽轻颤的睫羽,鬼使神差一般没有将她推开。 渐渐地,这个亲吻就变了味。 今晚的谢挽幽,似乎格外大胆放肆。 她渐渐搂住了封燃昼的脖颈,而后紧贴了上来,坐在了他的膝上,吻着他的唇角,而后游移到他的耳畔,低笑着吐息:“你好烫。” 封燃昼紧绷着的那根弦好像忽然间断开了,环住她腰肢的手臂刹那间收紧。 谢挽幽不觉得危险,还在他耳边笑着问:“你不想亲我吗?” 好似被蛊惑了一般,封燃昼缓缓朝她低下头。 即将触碰到她唇瓣的瞬间,封燃昼忽然感到怀中一空,他猛然间睁开眼,方才的谢挽幽已如镜花水月般消失了,炼器室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封燃昼下意识捻了捻手指,虚幻的触觉正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发现一切都是梦境后,封燃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不愿承认方才的梦境代表着什么,只将其归结于印记的影响。 一定是因为他正处于繁殖期,并且谢挽幽身上还留着他的印记,所以才会…… 封燃昼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站到炼器炉前,撑着边缘处,压□□内翻涌的燥意。 只是因为那个印记罢了,封燃昼冷静地想,只要他坦然面对,一定能克服这种浅薄的诱惑。 然而事情并不遂他所愿,接下来的每一日,只要封燃昼入睡,都会梦到谢挽幽。 更糟糕的是……封燃昼觉得谢挽幽一定是在什么时候给他下了毒。 否则他不会在每个谢挽幽没来的夜晚,变得一反常态地疑神疑鬼。 也不会在谢挽幽的气息散去后,逐渐变得焦躁。 上瘾了。 封燃昼想,他这个样子,跟上瘾的症状没什么两样。 又一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看到空荡荡的炼器室后,封燃昼终于觉得忍受不了了。 明明是他在躲谢挽幽,为什么最先无法忍受的那个人反倒是他? 封燃昼平复着呼吸,闭了闭眼。 距离上次见谢挽幽,已经过去十三天了。 谢挽幽这几天没有再来找他,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把他忘了,封燃昼这么想着,望向火焰中已经变得很精致的长命锁,垂眸抿了抿唇。 既然计划成功了,等长命锁炼好,他去看谢挽幽一眼也没什么关系。 …… 封燃昼去炼制长命锁的第十五天,碧霄丹宗下起了雪。 雪是黄昏时分落下的,谢挽幽却完全无心欣赏,她正在疯狂抢救她灵田里的药草。 这场雪下得毫无预兆,谢挽幽本来缩在房间里看书,还是在外面玩的崽崽忽然慌里慌张地飞进来,跟她说外面下了雪,她才知道这件事。 谢灼星也知道娘亲的药草受不了冻,一看见下雪,就马上通知了谢挽幽。 谢挽幽听了后,马上把书丢开了,传了个信给洛如曦后,母子俩全都大惊失色往灵田冲。 谢挽幽抢救药草的间隙,雪下得越来越大,轻飘飘地落了在了谢挽幽的鬓发上,谢挽幽忙着救草,没空打伞,谢灼星虽然不怕冷,但它怕娘亲冷,可它没有手,只好趴在谢挽幽头顶,将自己的翅膀张开到最大,为谢挽幽挡去一点风雪。 谢挽幽感受到脑袋上热乎乎的重量,心下一暖:“谢谢宝宝。” 谢灼星用毛爪爪抱住谢挽幽的额头,给她传递自己的热度,软软说:“不用谢哒。” 谢挽幽又救了几株药草,一阵寒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灼星担忧道:“娘亲,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娘亲身体不好,以前一冷就会生病的。” 谢挽幽认真挖土:“以前是以前,现在娘亲是修仙之人,还是冰灵根,明明是很抗冻的配置,下个雪而已,怎么会生病?不急,娘亲很快就弄好了。” 谢灼星只好用爪爪碰碰她额头:“那娘亲再快点。” 谢挽幽应了一声,在漫天大雪里继续挖土。 封燃昼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谢挽幽顶着风雪在灵田里忙活的场景。 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谢挽幽不是怕冷吗,这么大的雪,她伞也不撑,跑到这里淋雪做什么? 他找出一把伞状的法器,撑开,正要朝谢挽幽走去,刚好看见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朝谢挽幽那边倾斜。 封燃昼的脚步僵住了。 谢挽幽抬起头,惊喜地对为她撑伞的人笑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恰好路过,便看到你在这里,”温临简满脸都是不赞同,绷着脸说了她一句:“雪下得这么大,你才重塑经脉没多久,身子又本就不好,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 谢挽幽讪讪地说:“急着救药草……下次不会了。” “我帮你救,”温临简把伞递给她:“别傻着,快回去吧。” 谢挽幽捏着伞柄,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那就麻烦大师兄了……” 温临简叹了口气,帮她救好药草,推着她往回走了几步:“快回去,我再去看看如曦的药草。” 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谢挽幽一脚一个脚印,嘎吱嘎吱地响,回头看了温临简一眼,谢挽幽确实觉得有些冷,便听了温临简的话,撑着伞往回走。 风雪很大,回去的路似乎也变得格外漫长。 谢挽幽走着走着,小声问谢灼星:“小白,是不是有人在跟着我们啊?” 谢灼星耳尖抖了抖,也小声地说:“好像是……” 谢挽幽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生怕是神启的人混了进来,不由加快了脚步,不料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身后忽然有人拦着她的腰,让她重新站直了。 谢挽幽惊魂未定,转过头正要道谢,视线触及来人的面容,忽然顿住了。 封燃昼正垂眸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宛如最幽深的海,一头银发规整地束在身后,落在他身上的雪无法停留片刻,在靠近的一瞬间,就会迅速融化。 多日未见的人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出现了,简直像一场雪落时分的梦境。 谢挽幽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的侧脸。 热的。 是真的。 封燃昼侧过脸避了一下,一双眼睛却仍然盯着她看,目光里有谢挽幽看不懂的情绪。 谢挽幽假装看不懂,弯起唇角道:“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封燃昼语气微凉:“已经有别人为你撑伞了,我来或不来,有什么区别。” “不对,是有区别的,”谢挽幽两根手指牵住他衣角:“我希望以后为我撑伞的人,一直是你。” 因为她这句话,封燃昼心口忽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他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拂开谢挽幽攥着他衣角的手指。 谢挽幽心下有了估算,不由翘起嘴角,若无其事地牵着他的衣角,继续往回走。 两人就这样默默走了一段路,谁也没说话。 谢灼星原本还警惕地撇起了飞机耳,发现来人真的是封燃昼,不由趴在谢挽幽怀里晃了晃尾巴:“狐狸叔叔~” 封燃昼瞥它一眼,随手把一件东西挂在了它的脖颈上。 谢灼星:“?” 它低下头努力去看,就见一只亮晶晶的漂亮小银锁落在胸脯的毛毛上,随着角度不同,还能变幻出彩虹般绚烂的光华。 谢灼星顿时忍不住“咕”了一声,因为词汇量不够丰富,最后也只憋出一句:“好看!” “……”谢挽幽有些无语凝噎,长命锁这种东西,送也该送得庄严一点吧,可封燃昼随手就给孩子戴上了,未免太没有仪式感了…… 谢挽幽这么想着,仔细打量那只长命锁。 封燃昼不愧是高阶炼丹师,这长命锁跟当时图纸上画的几乎一模一样,因为图纸无法完美呈现出实物的色泽,因此实物看上去其实比图纸更加瑰丽华美。 这彩虹般的色彩变幻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谢挽幽不由感慨道:“这就是传说中五彩斑斓的白吧,要做出这个效果,是不是很难?”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难道不是炼器师入门的基本功吗?” “?”谢挽幽嘴角一抽:“对你来说是基本功,对其他人来说可不是——比如我。” 封燃昼试图委婉:“是你太……弱了。” 谢挽幽越听越生气:“你可以不用为了保护我的自尊而迟疑那么一下,真的。” 封燃昼觉得她因为被戳到痛脚而极力掩饰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正说这话,雪下得更大了,虽然有伞遮挡,但还是有雪斜着飞了进来。 谢挽幽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封燃昼看不过去,干脆抱着她瞬移回了她的院子。 谢挽幽一回屋就脱掉了外裳和披风,钻进了被窝里:“好冷。” 谢灼星早就担心娘亲会冻得生病,闻言立即钻进被窝里,给谢挽幽充当暖手宝。 封燃昼迟疑了片刻,把谢挽幽随意丢在一旁,几乎滑到地上的披风捡了起来,挂在了一边。 谢挽幽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封燃昼回过头,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偷看自己:“……做什么?” 谢挽幽马上被子蒙过头。 封燃昼:“……” 等他移开眼,谢挽幽又冒出来开始偷看他。 封燃昼又体会到了熟悉的无可奈何感。 如此反复好几次后,封燃昼终于忍不下去,把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扯下来一点:“究竟什么意思?” 谢挽幽无辜道:“没什么意思啊,很久不见你了,多看几眼。” 谢灼星的小脑袋也从被子底下冒了出来,露出一双灰蓝色的圆眼睛看他:“没错,就是娘亲说的这样。” 封燃昼:“……” 看来是他想错了,半个月不跟谢挽幽见面,好像半点没影响到谢挽幽对他的那些心思。 见封燃昼像是要走,谢挽幽赶紧攥住他衣角:“等会儿再走吧。” 封燃昼:“如果我不呢?” 谢挽幽眨了眨眼:“那我就找别人来陪我。” 封燃昼语气一下子就冷了:“又是那个温临简?” “我可没说是他,”谢挽幽拉长声音:“我说的是我师姐。” 封燃昼知道自己是被谢挽幽玩弄了,就冷着脸不说话了。 “你怎么又不开心了?”谢挽幽翻了个身,撑着下巴看他:“不过你生气的时候也怪好看的。” 封燃昼总算意识到一点不对劲了:“你今天……” 谢挽幽:“嗯?” 封燃昼顿了顿,把手背贴到她的额头上。 果不其然,谢挽幽额头滚烫。 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她果真是烧糊涂了。 …… 淋了一场雪后,谢挽幽猝不及防地病倒了。 沈宗主亲自给她看过,最后得出结论,这是谢挽幽当年生小白时伤了根本,这才落下的病根,雪天时尤其容易复发。 丹药无法治本,只能靠汤药调理。 此外,谢挽幽也被嘱咐好好保暖,不能再发生下雪天出门淋雪的事。 谢挽幽蔫蔫地应了,此后一天两碗汤药,苦不堪言。 这次的病来势汹汹,谢挽幽这才知道,原来冰灵根也不能保证身体抗冻…… 倒是这几天,原本一直躲着她的封燃昼,每天都会来看望她一次。 谢挽幽又觉得,她可以了! 一口气喝完药,谢挽幽把碗放在桌上,皱着脸缩回了厚重的披风里。 封燃昼坐在她对面:“你喝药不吃蜜饯?” 谢挽幽快速翻了一页书:“这药也不是特别苦,懒得伸手拿。” 封燃昼停顿了好几秒,才说:“我可以帮你拿。” 谢挽幽马上自然而然张开嘴,示意他帮自己拿蜜饯。 封燃昼:“……你不是说药不苦吗?” 谢挽幽故意说:“忽然想吃点甜的了,不可以吗?” “……” 封燃昼最后还是捻起一块蜜饯,面无表情塞她嘴里。 谢灼星从书后探出小脑袋,同样张开嘴,期待道:“狐狸叔叔,小白也要甜甜~” 封燃昼就从罐子里挑出一颗果干,贴心地把上面没摘干净的果梗捏了下来,然后把果梗丢进幼崽口中,自己吃了果干。 谢灼星张着嘴:“?” 谢挽幽原本还在咀嚼着蜜饯,看到这一幕,咀嚼的动作,缓缓停下:“……” “不用看我,”封燃昼心情颇好地说:“我故意的。” 谢挽幽彻底地喷了。 被封燃昼无情诈骗的谢灼星幽怨地吐出果梗,满眼谴责地看着他。 封燃昼当着它的面,把罐子盖上了。 谴责的目光,顿时化作了失落的目光。 封燃昼把蜜饯罐放一边,对谢挽幽道:“你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后天去元空秘境,不如还是我单独去。” 谢挽幽马上说:“我应该能在那天前好起来,不会耽误时间的。” 封燃昼:“没有催你的意思,你确实不用跟我一起去,只要你教会我认药草就行了。” 谢挽幽怀疑道:“师尊他们这些日子列出了不少药材的清单,好几种元空秘境里有,你确定你都能认全?” 这时的封燃昼还很不以为然:“我是炼器师,只是认药材而已,应当跟认炼器材料有异曲同工之处。” 谢挽幽咳了一声:“好吧,那就试试看。” 过了一会儿,谢挽幽把五种外貌差不多的不同药草混在一起,让封燃昼选出“不苒花”。 封燃昼盯着那一堆几乎一模一样的花,沉默了:“……” 他默默挑出一朵。 谢挽幽:“不对。” 他犹豫半天,挑出另一朵。 谢挽幽:“也不对。” 他又挑。 “还是错。” 挑到只剩最后一朵后。 封燃昼竟然松了一口气:“是这个了吧?” 谢挽幽遗憾道:“很抱歉,这个也不是正确的呢。” 封燃昼:“?” 谢挽幽从摆在一边的花里摸出一朵花:“这朵才是正确的,放在那么明显的位置,我以为你能看出来的。” 封燃昼:“……” 谢挽幽下了结论:“所以,炼丹和炼器之间,其实是有壁的。” 封燃昼要找的炼器材料通常是玄铁、火熔岩、玄晶这类没有生命的物品,跟找药材完全不一样。 药材的种类之多,习性之复杂,有很多不是靠肉眼和嗅觉就能区分的。 而封燃昼没有属于炼丹师的辨认天赋,一个人进元空秘境,很难保证能不能带回正确的药材。 谢挽幽委婉地说:“还是一起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忙活半天,最后给我带回来一堆杂草。” 封燃昼:“……” 110 客栈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的病来得突然,去得却慢,她连着修养了好几日,才渐渐有了好转。 外面的雪还在簌簌地下着,小院里积了半个手掌那么厚的雪,树梢和檐上也挂满了皑皑白雪,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清灵澄澈的洁白。 这个场景,本来是很适合出去堆雪人的,谢挽幽却因为吃了体虚的大亏,不敢再跟小白一起出去玩雪。 为了防止寒风溢进来,窗门都关紧了,房间里还烧了暖炉,谢挽幽裹着厚厚的毛绒披风,病恹恹地歪在椅子上看书,顺便伸出一只脚烤火,动都不想动。 谢灼星则蹲在她怀里充当一只暖手宝,努力发热。 谢挽幽翻一页书,就摸它一下:“宝宝要不要去玩雪呀?” 谢灼星马上摇头,认真地说:“小白不要玩雪,要给娘亲暖手,陪娘亲一起看书!”yhugu 谢挽幽无奈失笑:“娘亲的病已经好了。” 谢灼星仍不肯答应,执拗地说:“那也不行,雪天,很危险,小白要跟娘亲在一起。” 谢挽幽虽然不太清楚雪天为什么危险,但这不妨碍她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翘起唇角,伸手搓着猫头,拉长声音说:“那好吧,小黏人精~” 谢灼星被搓得眯起眼,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脸侧的小胡须也跟着一翘一翘。 谢挽幽忍不住把它捧起来吸了又吸:“小白,我的宝宝!你真是可爱到犯规了!” 正当谢挽幽沉迷于吸猫时,门从外面打开了,封燃昼端着药罐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竟然也不再觉得刺眼,习以为常地关上了门:“别吸了,喝药。” 谢挽幽意犹未尽地把崽崽放下来,瞄了一眼那个药罐:“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喝了吧?” 封燃昼把药倒出来,再用力量散去汤里过高的热度,递给谢挽幽:“你师尊说你伤了底子,要一直调理,忘了?” 谢挽幽只好接了过来,迟疑了片刻,一口气喝光了,而后皱着脸把碗还给了封燃昼。 封燃昼看到她的脸,顿了一下才接过碗,淡声道:“……蹭得一脸毛。” “怎么可能!”谢挽幽很不服气:“我们小白才不会掉毛呢!对不对!” 谢灼星正想理直气壮地说对,回头看了一眼娘亲,整只幼崽都呆住了。 封燃昼好整以暇:“你有本事就摸一下脸。” 谢挽幽:“……” 好吧……其实脸上有没有毛,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就算是神兽幼崽,掉毛也是不可避免的——顶多比普通的猫掉得少一点罢了。 谢挽幽讪讪地摸了一把脸,看到谢灼星大受打击的小眼神,决定避开这个令幼崽伤心的话题:“明天元空秘境就会开启了吧,定好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封燃昼明白她打得什么主意,瞥了幼崽一眼,便勾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了:“要去的话,现在就能走了。” 谢挽幽很是讶异:“这才下午,元空秘境竟然这么远?” “不远,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封燃昼目光扫过谢挽幽掩在毛领里的脸:“彻夜奔波对你没好处,不如早点过去,在秘境附近找家客栈休整一晚。” “哦,原来是这样啊……”谢挽幽拉长声音:“还是大人你考虑得周到,我都没想到我现在不能彻夜奔波呢。” 她语气里带了些笑意,似乎还包涵了某些别的意味,封燃昼不愿细思,皱眉说了她一句:“好好说话。” 谢挽幽无辜地歪头看他。 封燃昼:“……也不要学小白装可爱,对我没用。” 谢灼星:“?” 它马上不服气地抗辩:“小白和娘亲才没有装可爱呢,狐狸叔叔不要乱说。” 封燃昼瞥它一眼,伸出手弹了它脑门一下,成功把它弹得一溜烟躲回了谢挽幽怀里。 “你怎么老是欺负它,”谢挽幽心疼地摸摸崽崽的脑袋:“弹傻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就弹傻,”封燃昼顿了顿,口吐恶毒之语:“而且,你不是还能给它治好么。” “……” 这说的是人话吗? 谢挽幽气死了,决定以后让小白远离封燃昼,以免封燃昼养成每天弹小白脑门的手癖,真把孩子弹傻。 谢挽幽在丹宗内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做,既然封燃昼提议早点去元空秘境,谢挽幽就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发。 恰好这时雪终于停了,谢挽幽裹紧了披风,去了一趟玉霄殿,跟两位师尊说起了此事。 悬游道人听了以后,跟谢挽幽产生了同样的怀疑:“元空秘境也不远啊,这么早去做什么?现在到处都冷,乖徒儿,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出去到处玩啊。” “不是要早点出去玩。”谢挽幽哭笑不得,把封燃昼的理由跟悬游道人说了,悬游道人神色一时间有些复杂:“这小子,考虑得还挺……多,他现在在哪?” 谢挽幽:“在玉霄殿外。” 悬游道人眼珠转了转:“你去把他叫进来,我和沈青霜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谢挽幽一愣,下意识看向沈宗主。 沈宗主淡淡道:“他毕竟是魔尊,虽然当下有求于我们,可人心毕竟隔肚皮,为师不做点什么,怎能安心?” 悬游道人把谢挽幽往外推:“是这个道理,去吧去吧。” 谢挽幽出了门,看到封燃昼背对着她,正半蹲着用雪堆着什么东西。 谢灼星蹲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口中不断称赞。 “真好看!” “狐狸叔叔太厉害了!” “简直一模一样!” “……”谢挽幽走近看,发现封燃昼是在堆雪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捏的,几把雪下去,一只神气活现的雪白猫猫就出现了。 谢挽幽不由咂舌,不愧是炼器师,塑造能力可见一斑。 封燃昼似乎察觉到她靠近的脚步,头也未回道:“好了?” 谢挽幽羡慕地在后面看着:“我师尊他们请你进去。” 封燃昼没说什么,站起 身,走的时候瞥了她一眼,警告道:“不准玩雪。” “……” 被猜中心思,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谢挽幽,心里的小火苗“啪”的一声,熄灭了。 封燃昼进了玉霄殿,留下谢挽幽和谢灼星对望。 对视片刻后,谢挽幽贼心又动,试探着伸手,刚弯了一下腰,谢灼星马上警惕地抖了抖耳尖:“娘亲,不能玩雪哦。” 谢挽幽只好讪讪地停下了弯腰的动作,若无其事地拢着袖口,继续等待。 封燃昼不久后便出来了,神色平淡,看样子方才在殿内没发生什么争吵。 悬游道人和沈宗主也跟着出了玉霄殿,却没再跟封燃昼说话,而是叮嘱了谢挽幽一些进入秘境的要点。 谢挽幽一一应下,跟悬游道人和沈宗主道别后,才离开了碧霄丹宗。 谢挽幽呵出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碧霄丹宗的牌匾:“可惜师姐在上课,不然也跟她说一声。” 封燃昼在旁边忽然道:“不跟你大师兄说?” “原本是想说的,”谢挽幽意有所指道:“但怕有些人听了不高兴,所以才没提。” “谁会不高兴,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封燃昼不接茬,抬步自顾自地走了。 谢挽幽好笑地跟上:“什么味道?” 封燃昼皱眉:“什么什么味道?” 谢挽幽深嗅了一下:“一股酸味。” “……” 谢灼星有些疑惑,蹲在谢挽幽肩上也嗅了嗅,茫然地歪头:“咦,没有酸味呀?” 谢挽幽:“没有啊,那可能是娘亲闻错了吧。” 封燃昼受不了谢挽幽的眼神,走得更快了。 谢挽幽翘起唇角,却没再追上去。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封燃昼果然缓下了脚步,让她得以跟上。 谢挽幽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想起了那句“他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忍不住乐了。 封燃昼总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疑神疑鬼地问:“你笑什么?” 谢挽幽:“没什么,我高兴,所以就笑了。” 封燃昼是不太信的,别过脸,不再跟她说话。 由于谢挽幽大病初愈,经不起御剑飞行的狂风吹打,他们便选择了坐飞舟去元空秘境。 这飞舟据说是封燃昼之前随手炼的,飞行速度称不上很快,但胜在稳定性好,防风能力强,反正他们也不是很急,封燃昼便将它翻出来征用了。 坐上后,谢挽幽才发现这飞舟不是一般的“稳定性好”,普通飞舟起飞或降落时,大多都有极强的失重感,封燃昼炼的飞舟却毫无失重感,坐在船舱里,只要不看外面,就丝毫感受不到飞舟正处于何种飞行姿态,处在高空时,也没有任何的气流颠簸,稳得让谢挽幽感觉不到他们是在高空飞行。 谢挽幽好奇地向封燃昼请教其中的原理,封燃昼倒是回答了……可惜谢挽幽听不懂。 炼器一直都是谢挽幽的短板,封燃昼讲的那些天书般炼器原理,实在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封燃昼早有预料:“还要听吗?” 谢挽幽打了个打欠:“不听了,再听就要睡着了。” 封燃昼目光瞬间凌厉:“……我讲了这么多,你听了没有丝毫感悟就算了,居然只想睡觉?” 谢挽幽还很不知死活地说:“对啊。” 竟然还敢承认? 封燃昼算是感受到教一个坏学生有多让人上火了,面无表情地斥道:“朽木不可雕也。” 谢挽幽听了,莫名被戳中了笑点,跟谢灼星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他真的看不懂。 谢挽幽笑够了,趴在案几上瞧他:“投桃报李,你教我飞舟的原理,那我教你怎么辨认药草,如何?” 封燃昼顿了顿,拒绝了她的提议:“睡觉就很好,你还是去睡觉吧。” …… 飞舟的速度不慢,加上元空秘境并不是特别远,因此天黑之前,他们便抵达了元空秘境附近的小镇,住了最大的那个客栈。 谢挽幽从房间的窗户往外看:“好多人,都是准备去探元空秘境的修士吗?” 封燃昼站在她身后,一眼扫过去,都是化乘期以下的修士:“应该是。” 有魔尊在身边,谢挽幽倒不怕抢不过他们。 她看了一会儿,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便关上了窗户。 就在她关上窗户后不久,有两个白衣剑修一同进了这家客栈。 晏鸣殊将一袋灵石放在柜台上:“两间房。” 掌柜忙道:“好嘞!” 他一边摸钥匙,一边拿眼镜瞟旁边的容知微,像是在疑惑两人为何不住一间房。 晏鸣殊一板一眼地解释:“这是我师姐。” 掌柜讪讪地点头:“哦哦。” 容知微并不关心他们的对话,心不在焉地打量了周围一番,等师弟领了钥匙,便与他一同上了楼。 没有道别,两人进了各自的房间,一同关了门。 与此同时,旁边的门也开了。 谢挽幽送封燃昼出了门:“那就这样吧,有情况就叫我。” 封燃昼嗯了一声,正要走时,却被谢挽幽拉了一下。 封燃昼回头看她,目光中有几分疑惑。 客栈的走廊里有几分昏暗,谢挽幽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看不分明,封燃昼只感到拉着他手腕的手微凉,带着独属于谢挽幽的温度。 他手指动了一下,没抽回手,只低声问:“有事?” “嗯,有点事想跟你说,”谢挽幽说完这句,就靠近了封燃昼一步,凑到他耳边说:“就是想告诉你,下次拒绝别人以后,最好不要再关心对方的身体,也不要乖乖让人抓着手,不然……” “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111 拥抱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听到谢挽幽贴着耳边说出的这些话,封燃昼不由僵了僵。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被烫到一般,迅速从谢挽幽那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因为动作太急,反而更像是欲盖弥彰,封燃昼似是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大了点,蹙起了眉头,颇有几分懊恼。 谢挽幽见此,便稍稍站直,看着他笑了起来。 封燃昼被她笑得浑身都不对劲了,沉着眉眼看她:“别笑了。” 明明是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笑意,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击中了他的要害,在这样的目光下,他不仅心脏像是被紧抓了一把,连带着骨头缝里也开始发痒,好像只有揉碎点什么填进去,才能缓解这些磨人的怪异感觉。 封燃昼盯着谢挽幽,忽然觉得她的目光像一张网,只需投过来,就能轻易地将他捕获。 他的喉咙动了动,莫名有一种感觉——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凭着本能,他靠近了谢挽幽一步,属于谢挽幽的气味瞬间包裹住了他。 是一种很幽远的药香。 谢挽幽没动,依旧仰头看着他,秀美眉眼掩映在昏暗朦胧的橘红色灯光下,因笑意而显得越发生动,墨色的柔顺长发如瀑般垂落,封燃昼垂眸看着,忽然有一种伸手去抚摸的冲动。 谢挽幽像是从他的目光里窥见了他的心思,歪了一下头:“想摸吗?” 封燃昼手指动了动,刚抬起来,惊觉不对,又放下了,将手缩回了宽袖中。 谢挽幽悄然将他的动摇和挣扎收入眼中,心下有些好笑,伸出手,带着点试探地摸进了他的宽袖里,而后握住了他的手指。 “因为你言行不一,上次的拒绝算是作废了,”谢挽幽轻声问:“这次,你还要拒绝我吗?” 封燃昼自从被她握住手指开始,下颚线条便开始紧绷,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眉眼间流溢出几分忍耐之色:“……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干脆装傻了吗?谢挽幽更觉有趣,嘴上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我有耳朵,自己听得出来。” 封燃昼正想问她要怎么听,就见谢挽幽靠得更近,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竟是抱住了他。 封燃昼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头顶,整个人更是僵硬。 谢挽幽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听了片刻,忽然轻笑道:“你的心跳好快……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封燃昼一时间没说话。 谢挽幽抱了他片刻后,他终究还是伸出手,迟疑着抚上了她垂落在身后的长发。 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抱了片刻,无形之中,有什么在悄悄改变。 直到屋里的谢灼星见娘亲久久不回,奇怪地唤了谢挽幽一声,他们才如梦初醒地松开对方。 谢挽幽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又转回来看封燃昼:“那……我进去了?” 封燃昼喉咙有些干涩,低低地“嗯”了一声,看着她说:“明天见。” 谢挽幽翘起唇角:“明天见。” 封燃昼看着谢挽幽进了门,以为她至少会在门口再跟他说几句话,没想到谢挽幽只对他笑了一下,然后—— 没有半分留恋地就把门关上了。 封燃昼:“……” 他忍不住开始怀疑,刚刚发生的事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封燃昼莫名有些不满,才抱了他,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结果幼崽一喊,谢挽幽就这么把他丢下了,半点留恋也没有,说走就走,玩弄他于鼓掌之中,哪有这种道理?yhugu 他站在门口没动,忽然有种破门而入的冲动。 正想着,那扇门忽然又打开了,谢挽幽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对他笑道:“差点忘了,好像有一件事忘了做。” 谢挽幽说着,招手示意封燃昼靠近。 封燃昼觉得她的动作太轻浮了,像招一只猫——亦或是一只狗过去,然而他实在压不住心里的好奇,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想看看谢挽幽要玩什么把戏。 不料下一秒,谢挽幽忽然仰起脸,亲了亲他唇下的小痣,一触即离,封燃昼都还没反应过来,谢挽幽就已经带着笑意消失在了门后。 门又关上了。 封燃昼手指摸过唇下的位置,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感到骨缝里的那股痒意又翻涌了上来。 他不再觉得不满了,一种新的欲念填满了他的心神。 封燃昼皱眉,压下身体里那股躁意,正要离开,旁边的那扇门忽然开了,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后瞥了一眼。 容知微开了门,目光触及他时,明显也是一愣。 进了房间后,容知微便一如既往地开始打坐,但这次有些不同,门外一直有絮絮的说话声传来,容知微本无意偷听,但修仙之人耳聪目明,饶是容知微刻意没有细听,一些话语声还是传进了她的耳中。 一男一女在说话,引起容知微注意的,却是那位女子的声音。 容知微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很像她失散多年的小师妹,但有些咬字和停顿的细节却不太像。 就这样,容知微完全无心打坐了,而是坐在床上纠结了半天,她想出去亲眼看看,可这两人明显是在调情,她这样贸然出去,似乎不太尊重他们的爱情…… 就这样犹豫了许久,等容知微终于下定决心开门,那女子已经回房了,只留一位银发的黑衣男子还站在门外。 容知微本只是随意地看一眼,视线触及那男子的侧脸后,又莫名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等她多看,那男子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到底在哪见过……容知微蹙眉,一时半会间却想不起来。 她目光扫过那个房间,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上去敲门。 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容知微并不觉得这次能这么幸运,真让她随随便便就找到小师妹。 容知微这么想着,叹了一口气,重新关上了门。 另一边,谢挽幽回了房间,谢灼星已经在枕边趴好了,晃着尾巴好奇地问:“娘亲去做什么了?” 谢挽幽在床边坐下,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没什么,跟狐狸叔叔说了点话。”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点头,用爪爪拍拍枕头:“娘亲快睡觉吧。” 谢挽幽躺下后,想起刚刚封燃昼的反应,还是想笑,谢灼星看了,更好奇了:“娘亲刚刚跟狐狸叔叔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开心?” 谢挽幽侧过身,伸手过去摸摸它的头:“狐狸叔叔总是口是心非,刚刚娘亲跟他说话,他总算不嘴硬了,所以娘亲很欣慰。” 谢灼星听了,也满意地点头:“小白也很欣慰。” 谢挽幽把它抱了起来:“他还给娘亲牵手了!” “啊?”谢灼星看了看自己的爪爪,耷拉着耳朵,颇有些失落:“小白都还没跟娘亲牵过手呢……” 谢挽幽闻言,马上捏捏它的爪爪:“没关系,虽然不能牵手,但能牵爪呀,也一样的~” 谢灼星有小小地被安慰到,打起精神,认真地在谢挽幽身上嗅了嗅,然后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娘亲,你也……亲过狐狸叔叔了吗?” 谢挽幽目光微闪,在幼崽大受打击的目光里,居然有几分心虚,像是背着家里的猫撸了外面的猫,含含糊糊地回答:“唔……就亲了一下他下巴上的痣,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呢……” 听到连一秒钟都没有,谢灼星这才松了一口气。 狐狸叔叔的本体很大,有很多娘亲喜欢的毛毛,谢灼星虽然也喜欢狐狸叔叔,但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想让身上有更多毛毛的狐狸叔叔分走娘亲的喜欢。 谢灼星想到这里,有些羞赧地问谢挽幽:“娘亲,可以多亲小白几下吗?” 谢挽幽马上答应:“当然可以!” 然后连着猛亲了十几下才罢休。yhugu 谢灼星这才感到安心,忍不住伸出爪爪,在谢挽幽身上一按一按,哼哧哼哧地开始踩奶。 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轻咳一声,凑到它耳边说:“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娘亲最爱的猫猫,永远是小白。” 谢灼星睁大眼睛:“可是……狐狸叔叔有很多毛。” “小笨蛋,娘亲又不是看谁毛更多才会更喜欢谁。”谢挽幽亲亲它湿漉漉的粉色小鼻子:“小白就算没有毛毛,娘亲最喜欢的也是小白~” 谢灼星听了娘亲的甜言蜜语,踩奶踩得更卖力了。 直到踩得累了,谢灼星才停了下来,舔了舔谢挽幽的侧脸:“小白按摩好了,娘亲可以睡觉啦。” 谢挽幽搂着它蹭了蹭,而后熄灭烛光:“好,娘亲睡,小白也睡。” 谢灼星在谢挽幽怀里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迟疑地开口说:“娘亲,小白好像……闻到了那个叔叔和姨姨的味道。” 谢挽幽一愣:“哪个叔叔和姨姨?” 谢灼星想了想:“是娘亲不想见的那个叔叔和姨姨。” 谢挽幽心口马上提了起来,睡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仔细一想,元空秘境作为一个中型秘境,容知微和晏鸣殊来这里历练,也不是不可能。 谢挽幽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如果他们真来了,明天千万别撞上他们俩。 …… 封燃昼就睡在谢挽幽隔壁,隔着一层房板,她与幼崽的说话声自然一句不落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到谢挽幽说他口是心非,又说他嘴硬,封燃昼颇为不满地抿起了唇。 但听到谢挽幽仅仅因为牵到他的手、亲到他的下巴而开心,封燃昼又舒展开了眉眼。 算了,就这样吧。 不要挣扎,心甘情愿地被捕获。 112 进洞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一夜,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心情度过。 谢挽幽抱着谢灼星,已经睡熟了,封燃昼住在谢挽幽的隔壁,听了半宿她和幼崽的呼吸声,终于起身站到了窗前。 一轮明月高悬在广袤无垠的漆黑夜空中,幽幽地洒落清辉,封燃昼手指抚过下唇,微微垂下眼。 谢挽幽亲过就跑,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另一个房间,哪有这个道理? 这么想着,封燃昼单手撑住窗口,纵身翻了出去。 谢挽幽迷迷糊糊听到窗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稍稍皱眉,保持呼吸频率不变,闭着眼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到了放在床边的剑。 脚步声伴随着呼吸声,悄然靠近了,就在她准备动手时,温热的绒毛触感扫过她的手背。 谢挽幽:“?” 她忽然间有了某种预料,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冷不防瞥见房里多出的一只白色巨兽。 清冷的月光落在它白色的虎毛上,如同为它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连带着它头上危险锋利的暗红龙角也多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见她醒了,这只身量庞大的白虎便敛起黑红色的羽翼,轻盈而优雅地迈着猫步走了过来,一低头,将一颗略有些狰狞的硕大虎头凑到了她的枕边,先是用黑红色的大鼻子嗅了嗅她,而后不满地喷出一道炽热的鼻息。 谢挽幽只觉脸上一阵滚烫的气流吹过,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白虎已经蹲坐在她的床边,正用一双灰蓝色的兽瞳默不作声地看她,昏暗的房间里,它的兽瞳随着角度变幻,偶尔会散发出绿光,乍然一眼看过去,怪让人发怵的。 谢挽幽倒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有些惊喜,以前封燃昼碰都不给她碰,一说开,居然就主动变成大老虎来找她了。 他这不是还挺懂的吗? 谢挽幽试探着朝他伸出手,他目光微闪,两只虎耳很不明显地往后撇了撇,却没有再躲。 于是谢挽幽就摸到了毛绒绒的大虎头。 谢挽幽心下暗喜,干脆大胆而放肆两只手都伸出去揉他虎头,毛绒绒的手感简直不要太好,谢挽幽瞬间沉迷了,揉完虎头,又够着手去摸他的虎耳,刚摸了两下,他喉间便发出不满而低沉的呼噜声,抖了抖耳尖,避开了她的手指。 他显然只是想让谢挽幽浅摸一下,因此不等谢挽幽反应,便低下虎头,压住了她两只手。 谢挽幽有些意犹未尽,就着这个姿势传音给他:“你怎么来了?” 白虎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凑近了,舔舐了她的下巴一下,语气中带着满意,低声说:“现在扯平了。” 谢挽幽来不及回答,倒吸了一口冷气。 像老虎这种猫科生物,舌上往往是有倒刺的,封燃昼用本体舔她这么一下,她下巴就火辣辣地疼。 谢挽幽轻嘶,觉得自己下巴肯定红了。 封燃昼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反悔了?还是说……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谢挽幽不愿他误会,马上否认,而后轻咳一声,委婉地问:“那个……你人形的时候,舌头跟兽形的一样吗?” 封燃昼原本还有些不懂,直到看到她皮肤染上一层绯红,这才忽然懂了她方才为什么是这个神情。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如果是一样的呢?” 谢挽幽纠结了好半天,才颇为遗憾地说:“那……那就只能不亲了呗。” “……” 谢挽幽:“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也不想我疼得饭都吃不下吧?” 封燃昼盯着她没说话,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不一样。” 谢挽幽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舌头跟兽形时不一样,可以亲。 她不由闷笑:“你这是邀请我亲你的意思?” 封燃昼显然听不得这种直白的话,皱了一下眉,惩罚般又舔了谢挽幽的下巴一口。 谢挽幽瞬间龇牙咧嘴。 封燃昼这时倒是想起翻旧账了,眯起眼问:“既然你最喜欢的猫是小白,那我算什么?” 谢挽幽一愣,没想到那时封燃昼就在隔壁偷听,支支吾吾地狡辩:“小白还小,你跟它争什么……只要多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我最喜欢的猫。” 反正就是不愿改口,封燃昼被她气笑了,轻轻用虎头顶了她的脑袋一下:“就会花言巧语。” 谢挽幽笑着抱着他的虎头摸了摸,打了个哈欠:“好困,我要睡觉了。” 封燃昼嗯了一声,也不回自己房间,就在她床边团身卧下,将下巴搁在了尾巴上。 谢挽幽撑起半个身体看他:“晚安。” 白虎抖了抖耳尖:“晚安。” 月光穿过窗棂,柔和地落在房间里的一人一虎身上,缩在谢挽幽怀里的谢灼星哼唧一声,把小脑袋拱进了谢挽幽胸口。 第二天,谢挽幽起了床,尚有些迷蒙,看到封燃昼过来,对他兴致勃勃地说起做晚的梦:“做晚我梦到你半夜到我房间里,还变回原型了。” 封燃昼沉默片刻:“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不是梦?” 正在伸懒腰的谢挽幽面容一僵,讪讪地坐直了:“那你能再变一个给我看看吗?” 封燃昼把药碗搁在她面前:“不能。” “怎么出来了以后还要喝药……”谢挽幽皱着眉接过,嗅了嗅,嫌弃地一饮而尽,这才问封燃昼:“你找店家煎的药吗?” 封燃昼正收碗,闻言动作一顿,语气很平淡道:“是我煎的。” 谢挽幽不由挑眉:“可你不是认不出药材吗?” “再认不出,多认几次,也就认得出了。”封燃昼微抬下巴,眯起眼强调道:“我是炼器师,不是傻子。” 谢挽幽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封燃昼避开她的目光:“秘境快要开启了,带上小白,现在就走吧。” 现在离秘境开启还有一小段时间,真要说起来,其实时间还很充裕,谢挽幽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他急着走,但想到他或许有自己的道理,便没有反对,穿好衣服后,从枕边抱起了睡得热乎乎的崽崽。 为了赶上秘境开启的时间,谢挽幽起了个大早,此时还没到谢灼星醒来的时辰,被谢挽幽抱起,它也只是迷糊地哼唧了一声,摊着爪爪继续睡。 直到两人到了秘境入口处,它才拉长四肢伸了个懒腰,幽幽转醒,探出小脑袋四处打量,看见到处都是人,马上缩了回去,软声问:“娘亲,我们到了吗?” “嗯,到了。”谢挽幽抱着它的小身体,抬头看向入口处:“很快就能进去了。” 谢灼星点点头,小鼻子忽然动了动,不知嗅到了什么,扒着谢挽幽的手臂气鼓鼓地盯着旁边的封燃昼看。 封燃昼知道这小崽子是什么意思,垂下眼,对它翘起唇角,不怎么善良地一笑。 谢灼星:“……” 封燃昼伸手过去戳它脑袋,忽然开口道:“昨晚,我在客栈看到了你的前师姐。” 谢挽幽早就猜测容知微也来了,没想到居然就跟她住同一间客栈,她赶紧追问:“在哪?她看到我了吗?” “她住你房间的左侧对门,”封燃昼看她紧张兮兮的,慢悠悠道:“只看见了我,应当没看到你。” 谢挽幽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为什么,她跟前宗门的师兄师姐似乎总是很有缘。 思忖片刻,谢挽幽有些担忧:“他们会不会也进秘境,到时候要是正面撞上了……”那就尴尬了。 封燃昼却不以为意:“跟紧我,便不会遇到他们。” 谢挽幽恍然大悟,马上伸手出去,轻轻牵住他的手:“是这样吗?” 封燃昼:“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然后反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这时,前方人群一阵骚动,同时,地动山摇的动静传来,脚下开始不断晃动,谢挽幽借着身边的封燃昼,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再抬头时,不远处有一道七彩祥瑞光芒冲天而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秘境开了!”,人群便一窝蜂朝着入口挤了进去。 封燃昼却没有带着谢挽幽挤人群,而是领着她走到了无人的边界处。 谢挽幽正疑惑时,就见他双手成爪,指甲猛然间暴涨,竟是直接插入秘境边缘的结界之中,大力向两侧撕开。 像是负隅顽抗一般,裂口处漾开一圈圈的波纹,似是极力想要修补,然而它终究是抗不过封燃昼的力量,被撕出一道一人高的裂口,浓郁的灵气瞬间从裂口中溢出。 封燃昼神色中丝毫不见吃力之色,侧开身子对谢挽幽淡淡道:“进去吧。” 谢挽幽:“……” 放着正门不走,为什么要自己撕结界啊……魔尊就是不走寻常路的吗? 似是察觉到她震撼的目光,一同从裂缝中进去后,封燃昼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抄小路,更快。” 他所谓的抄小路,就是直接把秘境撕穿吗……谢挽幽默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大人,不愧是你!” “……” 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片葱郁的森林,谢挽幽深吸了一口其中浓郁的灵气,感觉自己的境界竟然有了松动的趋势。 因为她近来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投在了炼丹这件事上,一心想着提高炼丹品级,修为反倒没有太大进步。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是这个道理,如果要专心炼丹,她就只能挤出空余的那点时间来修炼,相反,她要潜心修炼,也就没时间炼丹了。 这是一个死圈。 趁着来秘境,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历练一下,把修为也提上去,否则就凭她如今金丹后期的修为,放在修真界,实在不怎么能看。 谢挽幽这么想着,拨开树丛,一眼便看到许多品质较高的灵草。yhugu 秘境中灵气浓度极高,正因如此,秘境中的天材地宝生长得也比外界更好,作为炼丹师,谢挽幽看到满地的炼丹材料,实在很难按捺住自己,一路走走挖挖,入手了许多灵草。 封燃昼抱着谢灼星,一同看着谢挽幽蹲在地上挖土。 谢挽幽挖了好几株灵草,忽然反应过来:“我们是不是该先去把万药灵乳拿到手?” 封燃昼好整以暇道:“不急,挖你的草,来人了我再告诉你。” 谢灼星探出小脑袋:“娘亲,需要小白帮你挖吗?” 谢挽幽专注地低头挖土,笑着说:“不用,娘亲这就挖好了。” 把保存好的药草装进乾坤袋里,谢挽幽拍了拍手,站起身,示意可以继续走了。 路上,谢挽幽问起了别的事:“这个秘境只准化神期以下的修士进入,等级越高的,据说会被压制得越狠,你被压制后是什么境界?” 封燃昼:“金丹初期。” 那不就比她还差点? 谢挽幽眼睛一亮,正要说些话贩一贩剑,侧边忽然蹿出一只元婴期的灰狼,谢挽幽眼睁睁看到封燃昼眼也不眨,单手抱着谢灼星,另一只手随手就掐住那灰狼的脖子,一把将它头朝下地贯在了地上。 灰狼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头破血流地死去了。 谢挽幽:“……” 好吧,封燃昼的金丹,好像跟她的金丹不一样…… 封燃昼瞥了大受打击的谢挽幽一眼:“对于我们这种存在来说,境界并不代表着全部,我没被压制实力的时候,就算不用灵力,徒手就能解决化神期,判定实力的标准,已经远远超出了修士的范畴。” 谢挽幽神色复杂:“那小白现在的实力大概是——” 封燃昼口吐惊人之语:“金丹吧。” 谢挽幽:“???” 封燃昼包容地看着她:“我刚诞生时,实力就相当于金丹期了,它这样,其实不算什么。” 谢挽幽彻底说不出话了。 原来他们三人里,属她最菜…… 谢灼星安慰谢挽幽:“娘亲不哭,只要你努力,总有一天能追上狐狸叔叔和小白的!” 谢挽幽:“……我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娘亲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封燃昼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手指动了动,再次有了一种抚摸她头发的冲动。 到了最后,他只是伸出手,克制地碰了碰她的发尾。 这一瞬间,封燃昼好像忽然有点共情了,谢挽幽患的猫瘾究竟是什么感觉。 因为……他好像也得了人瘾。 想揉一揉谢挽幽的头,再靠近一点,嗅她身上的气息,亦或是舔舐她的下巴,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封燃昼在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出来,因此谢挽幽毫无察觉,很快又打起精神,继续她的挖草大业。yhugu 秘境里也不是半点危险都没有,但有封燃昼在,具有攻击性的元婴期灵兽都被他解决的,若有袭击他们的金丹期的灵兽,都留给了谢挽幽练手。 谢挽幽练剑练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实战的机会,这次的机会倒是来得正好。 封燃昼知道实战对剑修来说有多重要,因此并不插手,只站在一边随时看着。 谢挽幽偶有受伤,但问题不大,玄沧剑法精妙无比,只要积累了实战经验,配合剑法,但凡元婴之下,几乎无往不利。 因为他们抄了小路,就这么一路到了万药灵乳所在的千丝洞,竟然也还是走在了最前头。 谢挽幽站在洞口,感到洞里有一股阴冷的风吹了出来,混合着腐臭的味道,颇有些瘆人。 往里一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洞口垂落着无数缕白丝,正随风晃动着,照应了“千丝洞”这个名字。 谢挽幽观察了那白丝片刻,取出银针挑了一缕:“是蛛丝——而且是有毒的蛛丝。” 洞里显然有毒蛛的存在,为确保安全,进洞前,谢挽幽服下了一颗解毒丹,本想问封燃昼要不要,想起他身上流淌着麒麟血,就默默缩回了手,往自己嘴里多扔了一颗解毒丹。 这父子俩都是逆天混血,能打又抗造,她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发现谢挽幽小动作的封燃昼:“……” 洞口的带毒蛛网最后被封燃昼一把火烧了,谢挽幽点燃火折子,与他一起进了洞。 刚进去,封燃昼就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沉声道:“洞内有阵法,会让人迷失方向,跟紧我。” 谢挽幽对阵法一窍不通,闻言点点头,伸手握住他的两根手指,只管跟着他走。 “走天机位,不要走玄武位,”封燃昼反握住她的手指,把她拉了回来,似是发现她像个不懂阵法的新手,便问道:“以前在玄沧剑宗的时候,你没学过阵法吗?” 说起这事,谢挽幽就有几分赧然:“那时没好好听课,所以……” 封燃昼有些不信地眯起眼:“原来你也有当坏学生的时候。” 谢挽幽半真半假道:“我天性本恶,后来才改邪归正……” 封燃昼侧过头瞥她一眼:“现在也没正到哪里去。” 谢挽幽有些不服气,因为要关注脚下的路,没来得及回话。 很快,谢挽幽算是明白为什么封燃昼说山洞里易迷路了,山洞里的路本就七拐八弯,加上从一个洞口出去,就会有五六个分叉口,实在让人分辨不清哪条路才是正确的。 这种地形,配上迷障阵法,简直有天生的优势。 饶是封燃昼,领着谢挽幽走一段路后,都得停下来摸一摸地势,而后掐算一番,才会继续往前走。 谢挽幽不免好奇问道:“这个阵法很复杂吗?” “按照正常的解法,确实算得上复杂。” 谢挽儿:“还有不正常的解法吗?是什么啊?” 封燃昼扯起唇角:“变成本体,把整个山洞撞穿。” 谢挽幽:“……” 这么简单粗暴吗? 113 相遇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简单粗暴的破阵方式。 原因很简单,万药灵乳就在这山洞中,万一封燃昼这么一撞,把整个山洞都撞塌了,连带着埋了万药灵乳,那才是得不偿失。 因此,还是得用正常的方式破解阵法。 好在虽然谢挽幽不懂阵法,但封燃昼精通阵法,两人朝内推进,速度倒也挺快。 路上,谢挽幽问起封燃昼他是从何处学的阵法,封燃昼的回答就很气人:“自学,这种东西,不是看一眼就会了。” 谢挽幽:“……不要炫耀,否则我会嫉妒。” 封燃昼看她羡慕到差点眼红的模样,心中忽然一动,眯起眼道:“你若想学,我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谢挽幽瞬间不生气了:“真的?” 封燃嗯了一声,手心聚起一团赤红色火焰,随意地往前丢去,黑暗中悄然蔓延过来的蛛丝沾到火苗,马上燃烧了起来。 他忽然这么主动,倒让谢挽幽颇有些意外,正要夸他,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深意:“不过你既然要跟我学阵法,是不是也该叫我师尊?” 谢挽幽:“?” 谢挽幽:“?!” 真的难以置信,他看着这么正经,以前摸个手都不让,居然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谢挽幽目瞪口呆,承认自己败给了他的无耻,狼狈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摸了摸脸,感觉一股热气冲了上来,热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她怕是看走眼了,封燃昼这人一开窍,真的还……挺会玩的。 封燃昼似乎还有些遗憾:“真的不跟我学?”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不了,我暂时还没这种……过于超前的爱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封燃昼听了她这句话后,神色却多了几分晦涩,还追问了她一句:“真的没有这种爱好?” 谢挽幽不明所以:“没有啊。”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如果我跟渡玄剑尊是同辈,你还会选择我么?会不会后悔?” 这算什么问题?谢挽幽有些疑惑,他跟渡玄剑尊都是上一辈的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若是她介意,也就不会跟封燃昼提在一起的事了。 想了想,谢挽幽道:“怎么说呢,人活一世,总得为自己而活,况且,我也不是道德感特别强的那种人,只要我们没血缘关系,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如今这个世道,往后会发生什么都难说,且行且珍惜嘛。” 封燃昼听了以后颇为满意:“你真是这样想的?” 谢挽幽点头。 封燃昼意味不明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这么一强调,倒是让谢挽幽生出一丝疑虑。 不过是年龄大点的问题罢了,好像不至于让封燃昼特意提及。 封燃昼说的跟她想的,不会不是同一个东西吧…… 谢挽幽百思不得其解,而封燃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颇好。 他们又进入了一个分支洞口,这次,潜伏于暗处的蛛丝涌动得更急了。 封燃昼本握着谢挽幽的手,见此改为揽着她的腰,谢挽幽靠在他身侧,亦步亦趋地走,小声问道:“是靠近阵法中心了吗?” 封燃昼应了一声,用火焰再次烧退蛛丝:“洞内的妖兽在阻止我们找到阵法核心,跟紧我。” 谢挽幽知道封燃昼这么说的原因。 封燃昼这个战斗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封燃昼跟她谁更强,柿子还挑软的捏,那些妖兽要想下手,第一个找的当然是更弱的她。 谢挽幽进千丝洞,就跟新手菜鸟进高端局差不多,不好好跟紧大佬,分分钟就会完蛋。 因此,谢挽幽坚定贯彻“不乱跑,不作死,不搞事”的原则,顺利苟到了阵法核心——一个十分巨大的蜘蛛洞。 踩着一地烧焦的八眼蜘蛛尸体,谢挽幽与封燃昼从洞口走出,进入了蜘蛛巢穴。 一线天光从顶上的岩石裂隙中斜射而入,照亮了巢穴内的景象。 巢穴内几乎到处都是蛛网,各色的蛛丝在巢穴中交织,缠绕成了一股怪诞而不可名状的诡异场景。 血红色的蛛丝包成了茧状,如同呼吸一般不停鼓动,白色的蛛丝有生命般贴着墙壁蔓延游走,泛着象征着剧毒的暗绿色,而头顶挂着的灰色的蛛丝上则沾着不少脏兮兮的灰尘,隐约可见其中缠绕的暗红血肉和白花花的骸骨。 谢挽幽和封燃昼一进去,那点轻微的脚步声便惊动了整个巢穴的蜘蛛。 一时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谢挽幽仰头一看,就见那些交错的蛛丝在剧烈颤动,方才丝毫不见踪迹的八眼白纹蛛正密密麻麻地沿着蛛丝疾速攀爬而下,俨然是一副倾巢而动的架势。 谢挽幽不由头皮发麻,脊背爬上了一阵恶寒。 这些八眼白纹蛛的实力倒是不强,最低等级筑基,最高等级元婴,元婴期的蛛王只有一个,要是单独对付起来,其实并不难,坏就坏在这些蜘蛛实在太多了。 蚂蚁多了能咬死人,之前折在这洞里的元婴修士就是吃了势单力薄的亏。 然而封燃昼显然没有要跟这群蜘蛛搏斗的意思,他先将装在胸口处的幼崽交给谢挽幽抱着,而后腾身化作白虎原型,扭过头,示意谢挽幽坐上来。 这趟来得真不赖,居然还有骑老虎的福利……谢挽幽心中暗喜,自然不跟他客气,利落地翻身坐上了白虎宽阔的脊背。 等她坐稳,白虎便迈开四肢,在蜘蛛巢穴内奔跑了起来。 随着它奔跑的速度加快,谢挽幽的视野也在迅速拔高,仅是几秒之内,座下白虎便由一只正常老虎的大小,变幻为三层楼那么高的庞然巨物。 谢挽幽见过他真正的本体,只可惜这山洞还不够大,限制了他的发挥。 四面八方爬来的蜘蛛似乎也为之一顿,白虎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神兽威赫之下,所有的妖兽都萌生出了退缩之意。 但也只是片刻,它们便如同接收到某种指令,疯狂朝他们爬来。 不计其数的八眼蜘蛛扑了上来,淬毒的白色蛛丝相互交织,很快便织成一张巨网,倏然往白虎身上兜头罩下。 而白虎却像见着了一群扰人的蚂蚁,不耐地用硕大的虎爪拍开飞扑过来的几只金丹期八眼蛛,再探出一爪,一脚踩扁了一大片筑基期小蜘蛛。 随后,它略微低下硕大的狰狞虎头,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倏然喷出一道无比灼目的赤红色火柱。 围拢过来的蛛网哪里经得住这种强度的灼烧,瞬间化作了飞灰,触及这火焰的八眼蜘蛛也嚎叫着慌忙爬开了,轻易就让封燃昼在满地的蜘蛛中清理出了一条路。 “……”谢挽幽觉得封燃昼来这里,就跟满级大佬进入新手村一样,毫无打关杀怪的压力。 而且,封燃昼的本体实在太大了,这些蜘蛛对上白虎,就跟蚂蚁遇到大象一样,绝对的体型差面前,数量再多也派不上任何用场。 在这种堪称变态的战斗力下,白虎踏入蜘蛛堆中,俨然如入无人之境。 谢挽幽坐在白虎的后背上,单手拢住它颈部厚而长的鬃毛,转头四下寻找万药灵乳的位置。 很快她目光一顿,指着一个方向道:“在西北方位——” 她话音刚落,身下的白虎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走了过去。 它走一步,地面就震颤一下,蜘蛛们显然也意识到了敌我差距有多悬殊,随着白虎步步靠近万药灵乳的位置,它们连连败退,也不敢再上前阻拦了,只能退到一边,用无数双八眼怨毒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看。 谢挽幽努力忽视下方密密麻麻的八眼蜘蛛,踩着白虎柔软的鬃毛攀到了它的头顶,一手抱着龙角根部,一手指着洞穴上方光泽剔透的数根倒竹笋状玉色“钟乳石”:“是那个,再靠近点。” 白虎似乎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看石头下方的小水潭。 水潭里流动着白色浑浊乳液,比起上面的石头,怎么看都更像是万药灵乳。 谢挽幽好笑地解释道:“万药灵乳真的不是液体,而是指从万药灵石里提炼出来的乳状成分,水潭里的东西其实叫万药灵水,是灵气跟万药灵石触碰后凝聚浓缩化成的水,虽然也有用吧,但功效远不及万药灵乳,也有很多人都跟你一样,把它错认成了万药灵乳。” 听了谢挽幽的解释,白虎抖了抖同样变大的虎耳,而后朝那些倒垂的石头探过头,让头顶的谢挽幽得以够到它们。 由于他的龙角也有点高度,一抬头就顶住了上面的石壁,白虎不得不歪了歪头,先将龙角插进石壁里,这才 给谢挽幽创造了一个合适的高度。 谢挽幽早有准备,先把小白暂时揣进袖中,然后拿出锤子和凿子,怼着万药灵石敲敲敲,快速把取下来的万药灵石装进乾坤袋里。 不过她还没黑心到把所有万药灵石都敲走,留了一部分下来。 万药灵石的生长需要特定的密度,要是一口气敲完了,以后就没得长了。 这种灵石生长不易,目前只有元空秘境有,谢挽幽并不想竭泽而渔。 敲下最后一块万药灵石后,谢挽幽低头将它收进乾坤袋里,正要开口让封燃昼撤退,头顶的石壁忽然在此时绽出金光。 谢挽幽眼皮一跳,猛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谢挽幽意识到这是阵法的一瞬间,那股金光便包裹住了她,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谢挽幽只觉眼前一刺,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 原本窝在她袖中的谢灼星一骨碌滚了出来,恰好看到谢挽幽被卷入阵法的一幕,它慌张而短促地喊了声“娘亲”,便不管不顾地紧跟着飞扑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封燃昼感觉到有阵法被触发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迅速化为人身,只看到谢灼星扭动小屁股钻进即将闭合的阵法裂隙里,跟着谢挽幽一块消失在了石壁中。 “谢挽幽!”封燃昼心下一悸,追到石壁外,辨认出了上面的阵法。 是传送阵法。 封燃昼一掌拍了上去,将上面所绘的阵法拍了个粉碎,随后皱着眉,深吸一口气,闭眼感应幼崽身上所佩戴的长命锁的位置。 炼制长命锁时,他就在其中内嵌了可追踪的符咒,只要他顺着感应及时追上去,谢挽幽和谢灼星就不会有事。 封燃昼暗道自己大意,竟然让谢挽幽着了这阵法的道。 他能感应到谢挽幽还在这千丝洞里,麻烦的是千丝洞内不止这一个蜘蛛巢穴……希望谢挽幽能在他找过去之前,多拖延一点时间。 封燃昼感应片刻,而后再度化作本体,用龙角朝着一个方向的石壁撞了上去,他收敛了力道,只将石壁撞出了一个洞,可饶是如此,山洞里也一阵地动山摇,甚至开始不断坠落石块。 封燃昼怕撞塌了整个千丝洞,将谢挽幽也埋在里面,只好再度化为人形,踩着废墟朝谢挽幽的方向赶去。 …… 谢挽幽再回过神时,已经摔落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随后,一个热乎乎的小身体也随之落下,谢挽幽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赶紧伸手接住。 谢灼星看到谢挽幽没事,又是欣喜,又是害怕,埋头钻进谢挽幽怀里蹭了蹭。 小白原本从她袖子里掉了出去,谢挽幽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转眼间它又追了上来。 这千丝洞这么危险,它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上来,不知有多大的危机,谢挽幽本想说它一句,但碰到它仍在微微颤抖的小身体,又不忍心说出苛责的话了,只好摸摸它的头,安抚地亲了亲。 由于现下境况不明,因此她没有出声,而是揣好了崽崽,先查探四下的境况。 这个地方黑漆漆的,谢挽幽只能隐约看到下方是白色的东西,摸上去软软的,有些缠手,很像…… 谢挽幽有些窒息,抖着手拿出一颗弱光的夜明珠,往身下一照,便看到一堆血红色的蛛丝茧。 原来她是落在蛛茧上了…… 这些血红色蛛茧正在不断鼓动,谢挽幽不愿去想,茧里究竟包裹了什么东西。 有蛛茧的地方必然有蜘蛛,她怕是又掉进蜘蛛大本营里了。 究竟是谁在石壁上设下了这个法阵,实在太阴险了! 谢挽幽已经看到了夹在蛛茧中间的残破骸骨,显然,留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她正要御剑,忽然动作一顿。 她看到蛛茧中,也有剑的存在。 为什么之前掉到这里的剑修没能离开这里? 御剑时会产生灵气波动……莫非这些蜘蛛能察觉到? 谢挽幽心念百转,收回了剑,转而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枚匿迹丹服下。 这丹药能隐匿气息和身上的灵气,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赌不起。 服了匿迹丹,谢挽幽这才御剑飞离蛛茧堆。 不知是不是她的谨慎起了作用,谢挽幽离开的过程中没起什么幺蛾子,顺利落在了实地上。 一落地,谢挽幽马上抱着谢灼星,侧身挤进了一个窄小的盲区里。 就在她躲进去的下一秒,蛛茧堆的另一头爬来了两只半人高的白腹蜘蛛。 其中一只疑惑道:“奇怪,刚刚明明感觉到母君设下的阵法被触发了,怎么没看到人?” 另一只也颇为不解:“那人也没用灵气,否则早被蛛茧里的小殿下吞了,光凭那四只脚,哪能跑得这么快?” 最先开口的蜘蛛纠正道:“人类哪有四只脚,只有两只脚,丑死了。” “胡说!头以下的不就是脚吗,就是脚,四只脚!” 两只蜘蛛说着说着,居然就这“人类究竟有几只脚”而争论了起来。 谢挽幽听得嘴角一抽,默默从乾坤袋里摸出一瓶无色无味的麻痹毒药,倾倒在了地上。 这毒药挥发速度很快,药性强,持续时间久,传播范围也广,对付元婴元婴以下的妖兽完全不在话下,谢挽幽之前在悬游道人的手札里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有用,便多备了几瓶在身上。 不多时,不远处的两只白腹蜘蛛就倒了。 谢挽幽估摸着这洞穴里只有蛛王是元婴期,其他蜘蛛都在元婴以下,只要她一边走一边倒毒药,毒倒大半个洞穴的蜘蛛不是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在进洞穴的时候用……只能说制造这毒药的材料挺珍贵,既然封燃昼一个人完全能吊打,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只要苟到封燃昼找来,她就赢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挽幽带着谢灼星一边苟,一边试着找出洞的路,待在外面等封燃昼出来,显然更为安全一点。 可惜洞内设有迷障阵法,谢挽幽没有封燃昼的带领,绕来绕去,不出意料地迷路了。 谢挽幽:“……” 她这辈子都恨阵法! 小心绕过一只被毒倒的黑腹蜘蛛,谢挽幽正要往左,忽然听到了一阵颇为耳熟的男声:“师姐……这些蜘蛛都怎么了?” 谢挽幽狠狠一愣,迅速侧身躲到了石壁边。 另一道耳熟的清冷女声响起:“看上去,它们像是中毒了,洞内或许有毒气蔓延,快闭气,我们最好早点出洞。” 是容知微和晏鸣殊,他们竟然也来了,而且……谢挽幽狠狠皱眉,他们在洞内行走,肯定也中了她刚刚放的毒。 要是不给他们解药,他们很快就会昏厥过去,若是遭遇危机,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谢挽幽摸出解药,更头疼了。 解药是丹药,必须口服才有效,要想把解药给他们,要么现在跑到他们面前,把解药递给他们,要么等他们昏过去了,再强喂解药进去。 若是前者,谢挽幽不觉得他们并不会接受一个忽然蹦出来的“小师妹”送的解药。 试想一下,如果她在一个危机四伏的洞内行走,忽然有一个多年没见,并且关系十分恶劣的师妹忽然冒了出来,拿着一颗丹药说你们中毒了,需要吃我手上的解药,她会相信吗? 说实话,她也不太会信…… 只会觉得是洞内妖兽设的幻境。 若是等他们晕过去再给药,不安全性就增大了。 谢挽幽拿着药略一犹豫,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已经察觉不对,警惕地往回走了。 谢挽幽知道他们想快速出洞,悄然跟上,打算随机应变。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容知微和晏鸣殊刚走到一半,就被一群倾巢而出的白纹蜘蛛赌住了路,为首的蜘蛛是纯白的,体型也比普通蜘蛛大了好几倍,谢挽幽暗道不好,这大蜘蛛不会就是刚刚那两个蜘蛛口中的“母君”吧…… 他们这运气也太背了吧,居然直接撞上了副本boss…… 蜘蛛母君来势汹汹,冷着声音道:“就是你们毒倒了本座的徒子徒孙!即刻把解药交出来,本座便留你们一个全尸!” 容知微淡声道:“不是我们放的毒。” 母君大怒:“卑鄙的人类,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谢挽幽:……是我。 见谈不拢,容知微和晏鸣殊即刻拔剑出鞘,谢挽幽见此,眼前就是一黑。 完蛋,体内灵气一流动,他们晕得更快! 果然没过多久,容知微和晏鸣殊就显出了颓势,蛛王与他们同为元婴期,吸入了毒气,交手起来也颇有些吃力,眼见这两个元婴修士即将倒下,八只眼睛不要爆出精光。 机会来了! 数道锋利蛛丝猛然间朝容知微和晏鸣殊的面门袭去,两人正是摇摇欲坠的时候,只来得及以剑横档。 蛛丝不依不饶地缠住了他们剑锋,两方开始拉锯。 蛛王这边除了它自己,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小蜘蛛,加上两人逐渐有心无力,局势很快就变得一边倒。 就在蛛王以为自己必胜无疑时,一道带着凌冽寒意的剑光忽然袭来,斩断蛛丝的同时,凌厉剑气也击飞了爬在最前头的白腹蜘蛛。 母君的八只眼睛一转,怒声道:“是谁!” 回应它的,是三个砸落在它面前的小瓷瓶。 毒气从瓷瓶中蔓延出来,周围的小蜘蛛马上倒了。 趁敌方手忙脚乱之时,谢挽幽几步上前,同时接住了软倒的容知微和晏鸣殊。 她将这两人放倒在地,趁乱赶紧给他们喂了解药,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坑敌人的,结果坑到了他们……属实是造化弄人。 谢挽幽给他们喂了解药,这才站起来,直面蛛王。 蛛王扫了她一眼,不屑道:“原来只是个金丹期。” 谢挽幽:“不,我不是普通的金丹期。” “我是会炼丹的金丹期。” 说着,谢挽幽从乾坤袋里摸出五六瓶毒药,一起丢在了地上。 洞穴内并不通风,这样一来,在场的蜘蛛除了母君,全都倒下了。 母君:“……” 它从未见过如此不讲武德的剑修! 谢挽幽却不觉得自己无耻。 笑死,跟炼丹师讲什么打架? 能毒倒的,那都不是事。 这时,母君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口中猛然吐丝,开始攻击谢挽幽。 因为谢挽幽方才一通毒药操作,母君的战斗力被削弱了许多,谢挽幽一剑劈开刺过来的毒丝,而后往剑身中注入冰灵气,纵身朝母君砍去。 她本意是想刺入母君心脏,可惜被母君躲过,只砍伤了它一直蛛眼。 母君顿时发出惨烈的痛嚎声,一口银丝就朝谢挽幽面门喷去,谢挽幽急忙回身一躲,杀机是躲过了,系在腰间的乾坤袋却被银丝牢牢黏附住。 母君一收丝,连丝带袋地把谢挽幽的乾坤袋吞了下去。 谢挽幽:“!!” 她的宝贝!就这么被吞了! 被吞了…… 谢挽幽瞬间当场剖蛛腹取袋的心思都有了,然而蛛王或许是察觉自己中毒程度越来越深,怕真的栽在谢挽幽手上,得到乾坤袋后就飞快地撤退,连已经被毒倒的“徒子徒孙”都没来得及管。 谢挽幽追了几步,又转回来了,她虽然心痛自己的乾坤袋,但容知微和晏鸣殊都还没醒,不在旁边看着的话,她不放心。 乾坤袋这东西,就算被吞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被消化,等会儿再找也不迟。 等容知微和晏鸣殊都有醒转的趋势,谢挽幽这才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但当她走出几步,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谢挽幽捋起衣袖,看到了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泛黑的血痕。 ……难道是刚刚跟蛛王打斗时,被蛛丝剐蹭出的伤口? 谢挽幽微微皱眉,她之前服下的解毒丹,效用怕是快消失了,刚好乾坤袋又被蛛王夺走,要是没解药,她怕是也会出现中毒症状。 银针也不在身上,有人说不该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那人诚不欺她! 倒霉,倒霉极了! 谢挽幽摇摇晃晃往前走,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 蛛王的毒果然不是普通的毒,在有解毒丹的情况下,居然这么快就起效了。 谢灼星担忧地从她袖口钻出来,把爪爪凑到她面前:“娘亲,喝小白的血,小白的血有用!” 谢挽幽摇头,迷蒙地说:“不行,娘亲说过,不会……不会再喝你的血。” 谢灼星急了,把爪爪放进嘴里,刚要用力咬下去,耳尖忽然动了动。 谢挽幽抱着崽崽,眼看就能往右拐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是你吗……小师妹?” 谢挽幽恍惚间回过头,就看到容知微和晏鸣殊面色惊异地望着自己,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谢挽幽:“……” 114 玄沧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觉得自己是被毒迷糊了,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伸手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对容知微和晏鸣殊欲盖弥彰地摆手:“不,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 “……” 容知微和晏鸣殊对视一眼,声音和面容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不是小师妹? 场面凝滞片刻,容知微和晏鸣殊动了,握着各自的剑朝谢挽幽走来。 谢挽幽被他们这架势一吓,加上自己也心虚,慌里慌张地扶着石壁,撒腿就跑。 当然她没能跑出去多远,就被容知微和晏鸣殊追上了。 容知微蹙眉,目光细细地从她眉眼间扫过,只觉眼前之人虽然长相熟悉,却给她一种不太明显的陌生感,心下多了几分怀疑,不太确定地问:“你不是小师妹,那你跑什么?” 谢挽幽头晕目眩地靠着墙缓缓滑落,生无可恋:“没跑……我有急事。” 晏鸣殊觉得她状态不对,捋起她袖子一看,才发现她是中毒了,眉目微凝:“是蛛王的毒,我们的解毒丹吃完了,得先带你出秘境才行。” 谢挽幽有气无力地摆手,大着舌头说:“不用,我不去……” 晏鸣殊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胳膊,弯下腰便利落地将她背到背上,无奈道:“我知道你还生我们的气……但这蛛毒是剧毒,发作起来能瞬间毙命,我们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是让你去送死吗?先治好毒,我们再说别的。” 谢挽幽因为嘴巴麻痹,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听了晏鸣殊的话,也想叹气。 道理她当然懂,但她有悬游道人给的清厄戒护身,清厄戒可辟百毒,这蛛毒的毒性被清厄戒滤掉大半,剩余的毒性对她来说其实并不致命,也只剩麻痹的效果罢了。 原本她是想等封燃昼来,可这会儿毒已经麻痹了她的嘴和手脚,她想拒绝也没了条件,只好勉强点了点头,打算等解毒后再想办法联系封燃昼。 见她同意,晏鸣殊这才舒展开冷峻眉眼。 容知微将谢挽幽落在地上的剑捡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眼,目光忽然一顿。 这把剑,并不是小师妹的本命剑。 一般来说,剑修的本命剑基本上是不离身的,小师妹不用本命剑,那她的本命剑去了哪里? 她心念百转,但谢挽幽如今的情况,显然没法再多问,容知微若有所思地抱着谢挽幽的剑,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很快,他们便出了千丝洞,改为御剑飞行,化作两道流光,疾速朝秘境出口掠去。 …… 封燃昼脚步一顿。 符咒与他之间的感应,断了。 封燃昼微微皱眉,感应断开,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们正处于不同的两个空间,也就是说,谢挽幽和谢灼星此时已经出了秘境。 可是……谢挽幽并不精通阵法,怕是连这千丝洞都出不去,又怎么会忽然离开秘境? 而另一种可能,便是—— 封燃昼眉目间倏然阴沉了下来。 长命锁已经与幼崽绑定,只有幼崽遭遇不测,身死魂消,长命锁中的符咒才会失效。 想到这里,封燃昼眉头紧锁,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以谢挽幽和幼崽的能力,不至于栽在这千丝洞里,可饶是他再理智,不好的念头还是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就在此时,他与匆忙奔逃的白腹蛛王迎面撞上。 蛛王痛失一眼,正是惊怒交加的时候,见到修士,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更别提此人只是区区金丹初期,蛛王因此丝毫不将封燃昼放在眼中,当即拦住封燃昼去路,阴笑道:“我当是什么,竟是又来了一个送死的金丹期小虫!” 它说着,摆动螯肢,窸窸窣窣地靠近了封燃昼,残余下来的蛛眼散发着贪婪嗜血的光芒。 猎物已经被它的阴影覆盖住了,可奇怪的是,猎物并没有逃脱的意思,而是缓缓抬起头,狭长眼眸中的目光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你说,刚刚遇到了一个金丹期?是一个白衣女子吗?” 蛛王触及他的目光,忽然有种胆寒的感觉,但它转念一想,只不过是个区区金丹初期罢了,有什么好怕的,便带着报复般的恶意狠声道:“你与那个女修认识?可惜她刚刚被我吃了,你若是想找她,就到我腹中相会罢!” 封燃昼听后,沉默了。 蛛王以为他陷入了悲痛中,心中更觉快意。 那女人砍伤它的眼睛,还毒倒了它的徒子徒孙,它便要让她的同伴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想到这里,蛛王再不犹豫,凶狠地张开螯牙,猛地就要朝封燃昼扑去。 可就在此时,忽然有一股满带杀意的力量迎面袭来,蛛王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击飞出去,仰面落地,八脚朝天。 它没能翻身,八条蛛腿就被力量封住了,限制了它的行动。 一直没动的封燃昼,此时才抬步走上前去,在蛛王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取出了修罗刀。 刀身上几乎化为实质的无尽怨气刹那间弥散,直到这时,蛛王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多恐怖的存在。 封燃昼没什么表情地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了它的鼓涨的巨大蛛腹上,垂下眼眸,语气阴冷地自语道:“才吞进去没多久,现在救她出来,必定还有生机。” 蛛王猛然间意识到他想做什么,顿时惊恐不已地改口:“不——不!等等,我、我没有,我没有吃她!她把我打伤后,我就跑了,大人,您看我眼睛,那就是她砍的!” 封燃昼听了,却沉沉地笑出了声,语调诡谲地反问道:“死到临头的人,说的话会可信吗?” 修罗刀察觉到主人嗜血的杀意,兴奋地发出阵阵嗡鸣声。 下一秒,锋利无比的修罗刀锋便遁入了蛛王腹部。 蛛王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啸,拼尽全力地挣扎求饶,然而封燃昼像是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只顾着将手探入蛛王腹部,专注地在一堆红色组织块中寻找他想找的人。 几具未消化干净的不完整尸骸被他从其中生生拽了出来,他很快辨认出来,这些都不是谢挽幽。 也没有幼崽。 谢挽幽去了哪里? 明明才说过要跟他在一起。 封燃昼脸上和手上都沾上了脏污的血痕,可他没来得及在意。 因为他在蛛王腹中,找到了谢挽幽的乾坤袋。 只是被剖腹,蛛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被如此折磨,它几乎已经崩溃了,看到那人用血淋淋的手紧握着一只乾坤袋,眼中渐渐覆上一层凶狠暴虐的猩红之色,它更觉恐惧,无法抑制的战栗瞬间从骨子里蔓延开来。 在封燃昼还没开口之前,蛛王慌乱地大喊道:“这乾坤袋……是、是我趁交手时夺走的,至于大人的同伴,我真的没吃——对了!我可以让我的徒子徒孙帮您找!她走不远的,一定能找到她的下落!” 封燃昼冷冷抬起眼:“去找。” “找不到她,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蛛王连连应是,马上用蛛族间特殊的交流方式对它的徒子徒孙下了命令。 封燃昼闭上眼,忍耐地压抑住体内翻涌的杀欲。 修罗刀不满地发出嗡鸣声,刀身上萦绕不去的怨气自发溢出,贪婪地沿着蛛王的身体缠绕,毒蛇一般,只待封燃昼一声令下,就会将蛛王瞬间吞噬。 蛛王在如此威胁下,几乎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太恐怖了,它死也想不明白,这元空秘境怎么就来了这么大的一尊瘟神! 它只能祈祷方才那女子没出什么意外,否则……它今日怕是必死无疑。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白腹蜘蛛带来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蛛王小心翼翼道:“大人,您的同伴似乎是被两名剑修带走了……” 封燃昼倏然睁开眼:“什么样的剑修?” 蛛王立即去问那只白腹蜘蛛,然后虚弱答道:“是两个白衣剑修,一男一女……”它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补充道:“我见过他们,就是为了救这两人,那女子才忽出现,她还——” 封燃昼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站到了它的面前,冷声道:“不用你说,我自己看。” 蛛王还没回过神,就感觉脑海中一阵剧痛,随后,无数属于它的记忆便浮现了出来,一幕幕地在它眼前不断掠过。 蛛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自己的记忆翻阅了一遍,不知看到了什么,对方眉头紧蹙,也顾不上它了,提着刀便匆匆离去 …… 耳边有模糊的说话声传来,谢挽幽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只能勉强集中注意力去听。 “姨姨,娘亲什么时候能醒呀?” 另一个略有些拘谨的清冷女声传来:“很快就能醒,不用担心。” 谢挽幽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容知微的声音。 她在千丝洞遇到了容知微和晏鸣殊,为救他们中了蛛毒,这两人发现她中毒后,十分热心地带她出秘境治疗。 所以她现在是在哪……在秘境附近的医馆里吗? 谢挽幽抬不起手指,意识也朦朦胧胧的,几乎就要再睡过去。 谢灼星凑到她枕边,担忧地用小爪爪摸摸她有些冰凉的侧脸,扭头看到容知微一直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警惕地问:“姨姨,你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吗?” 容知微这只还没她两个巴掌大的小灵兽被吓得炸开了毛,急忙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是无害的:“没事……姨姨就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要叫小师妹娘亲。” 谢灼星被问懵了,呆呆道:“娘亲就是娘亲啊,小白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容知微茫然地点了点头,只猜测这小灵兽是小师妹抱养的高阶灵兽幼崽,并没再往别的方面想。 看着这只小灵兽紧张地蹲在小师妹枕边,容知微其实比它更紧张,作为一个生活里只有练剑和斩妖除魔的剑修,她并没有跟幼崽接触的经验,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呐呐道:“你饿吗?要不要喝奶……”这么小的灵兽,应当还没断奶吧? 当时她和师弟急着带小师妹解毒,没注意看谢挽幽身上,直到医师到来,检查小师妹手臂上的伤口,他们才在小师妹的袖中发现了它。 容知微本以为它是小师妹养的灵宠,却没想到它已经开了灵智,甚至可以流利地跟他们对话,从它的话里,容知微这才知道,它的名字叫小白,今年已经快四岁了。 容知微不知道小师妹是什么时候养的小白,只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小师妹以前并不喜爱小动物,甚至堪称厌恶……抱养灵兽幼崽这种事,小师妹应当是不可能做的。 容知微正思索时候,谢灼星摇了摇小脑袋,礼貌地拒绝了:“谢谢姨姨,不过小白暂时不饿哦。” 它小小一团,浑身都毛绒绒的,灰蓝色的眼睛很是澄澈,脸蛋圆圆的,呈现出一种可爱而稚嫩的幼态,饶是容知微对灵宠没有特殊感觉,看它一眼,也觉得心中莫名一软。 容知微迟疑地摸了摸心口。 奇怪,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 她好像……忽然明白小师妹为什么会养小白了。 有点可爱。 容知微在离幼崽最远的地方坐下,努力缓和自己常年绷着的脸,用最柔和的声音试探地问:“小白,可以告诉姨姨,你娘亲去元空秘境之前,还去过哪里吗?” 谢灼星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姨姨想知道娘亲的事,就去问娘亲吧,因为小白是小孩子,不能随便把娘亲的事告诉不认识的人。” 容知微听了,倒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小家伙很有警惕心,是好事:“小白说的对,那等小白的娘亲醒了,姨姨就自己去问她。” 场面刚有缓和,恰在此时,晏鸣殊忽然推门进来,谢灼星一惊,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灰蓝色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刚进门的晏鸣殊看。 晏鸣殊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局促地把剑放下,学着师姐,在离它最远的地方坐下了。 容知微问道:“怎么样?” 晏鸣殊抿唇:“师尊说,等小师妹醒了,就让我们带她去宗祠。” 宗祠?为何师尊要他们第一时间带小师妹去那里?容知微顿了顿,迟疑地颔首。 晏鸣殊转而看向躲在被子下猫猫祟祟看自己的幼崽,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摸出一块肉干,试探着冲它晃了晃:“这是肉干,好吃的,你要吃吗?” 谢灼星还是摇头:“谢谢叔叔,叔叔自己吃吧。” “它不吃肉干,是不是还没长牙?”晏鸣殊颇有些失望。 容知微也有些怀疑小白没长牙,带着点责怪道:“哪里找来的肉干?它哪里啃得动,没有奶吗?” 晏鸣殊:“……师姐,你忘了,我们全宗上下都辟谷,这肉干还是我找了一大圈才找到的。” 容知微听了,也沉默了片刻:“师弟,师姐错怪你了。” “……” 就在一片诡异的死寂中,谢挽幽眼皮微动,终于醒了。 谢灼星顾不上害怕了,欢喜地蹭到她颈边,尾巴乱晃:“娘亲!” 谢挽幽手还有点麻,勉强抬起手,摸摸它的小脑袋:“娘亲没事了,宝宝刚刚是不是吓到了?” 谢灼星一听就绷不住了,红着眼睛舔了舔她的侧脸,又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了蹭她。 谢挽幽心疼地亲它耳尖,然后撑着身下的床,想要坐起身。 容知微和晏鸣殊见此,下意识起身,竟是都要过来扶她,伸手伸到一半,见谢挽幽目光扫过来,又拘谨地缩了回去。 容知微面色僵硬:“小师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晏鸣殊也僵直地站着,绷着一张冷峻地脸看她。 谢挽幽已经坐起身了,看到他俩缩手回去的动作,也有几分尴尬。 原主从前给身为大师姐的容知微使过不少绊子,又勾引过二师兄晏鸣殊,导致她现在跟这两人面对面,脚趾有扣地的趋势。 就凭原主之前做的那些事,亏得容知微和晏鸣殊大度不计较,才会在千丝洞救她。 谢挽幽叹了口气,终究是道了句谢:“我已无碍了,多谢大师姐和二师兄在秘境救我。” 没想到她此话一出,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虽然表情没怎么变化,眼中却瞬间多了几分不敢置信的惊讶。 他们那坏脾气的小师妹,居然跟他们道谢了! 谢挽儿抱着小白,也有几分拘谨:“……有什么问题吗?” 容知微抿唇,动容道:“小师妹,这些年你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大的苦吧?”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懂事,这么客气? 晏鸣殊也觉喉咙艰涩,递出自己手里的肉干,口中呐呐道:“是啊,都瘦成这样了,吃点吧,这是肉干,好吃的。” 谢挽幽盯着递到眼前的肉干,沉默了。 她莫名觉得,这两人像是看到自家坏脾气的猫跑出去野了几年,好不容易找回后,发现猫饿瘦了,一心疼,就不计前嫌地原谅它的养猫人。 容知微和晏鸣殊虽然都是面冷之人,心思却十分纯粹,估计以为她在外受了很大的委屈,到处流浪,连肉干都不认得了。 真不至于! 谢挽幽又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就含糊婉拒了:“不用……我不饿。” 她说着,一边探着脚要下床,一边讪讪道:“既然毒已经解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晏鸣殊一愣,开口问道:“小师妹,你要去哪?不继续留在玄沧剑宗里吗?” “?”什么叫继续留在玄沧剑宗?谢挽幽正要问,一扭头,整个房间的全貌便映入她眼中。 谢挽幽傻了。 这、这房间怎么如此像她在玄沧剑宗里的房间! 睡一觉的功夫,她怎么就到玄沧剑宗了! 115 魂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就像被一道雷击中,要踩到地上的脚就这样僵住了。 她目光扫过周围摆设,仍有些不敢置信,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们……怎么把我带回玄沧剑宗了?” 晏鸣殊见此,以为小师妹并不想回玄沧剑宗,目光不由微黯,但还是开口解释道:“蛛王的毒,毒性很烈,我们怕外面的医馆无法为你完全清毒,恰好玄沧剑宗离元空秘境不远,这才将你带回了宗内,让玄明师伯替你治疗。” 谢挽幽一阵窒息:“玄明师伯知道我回来了,那师、师尊……” 容知微和晏鸣殊乍然听到小师妹问起师尊,两人心下都是一跳。小师妹与师尊当年闹成那样,几乎要反目成仇,他们都不清楚小师妹是否已对从前之事释怀,只觉这是个十分敏感的话题。 好在看小师妹的脸色,除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惧怕,并无气恼与憎恨,两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师妹和师尊都是固执的人,如今师尊那边已经软化了,若小师妹还生着气,等会儿他们见面,本就崩裂的师徒关系怕是更没有可能缓和了。 容知微抿唇:“师尊也已经知道了。” 谢挽幽瞬间心如死灰,也对,她人都被带进玄沧剑宗了,渡玄剑尊哪还有不知道的道理? 谢挽幽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那……那他怎么说?”是不是还生着她的气,等她伤好,就会放任她离开,随便她去哪? 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见小师妹眼中满是期待,心下便是一痛。 原来小师妹并不是完全不挂念师尊,毕竟是多年的师徒情谊,小师妹嘴上不说,心里应当也是想跟师尊重修于好的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两人的语气更是加倍柔和。 晏鸣殊:“师尊没说别的,就说想见你。” 容知微:“师尊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别怕。” “……”谢挽幽怎么可能不怕,渡玄剑尊可是渡劫期修士,万一看出她不是之前那个谢挽幽可怎么办! 谢挽幽心中大喊不妙,只想赶快溜走,当即下床,取过挂在旁边的披风给自己披上。 容知微没想到小师妹一听师尊要见她,就变得如此积极,不由一愣:“小师妹,你现在就去找师尊吗?” 谢挽幽动作一僵,颇有些尴尬地转身看向容知微,讪讪地问:“师姐,我可以……不去吗?” 容知微刚开始还有些疑惑,站在小师妹的角度一想,瞬间了然,多年不见师尊,小师妹的印象肯定还停留在几年前被师尊决绝地逐出师门的那一日,自然会觉得害怕,便缓声安抚道:“是害怕师尊训斥你吗?师尊现在脾气好了很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谢挽幽:“不是……唉,其实我在外面有事,急着要去处理。” 有急事?怎么看都像是为了不见师尊而编造出的借口。 晏鸣殊无奈地劝道:“就算有急事,见过师尊再去也不迟——况且如今玄沧剑宗的护山结界已开,只有得到师尊或者其他师伯准许,才能进出结界。” 谢挽幽呆滞:“……也就是说,我现在还不能出宗?” “对。” 既然如此,那渡玄剑尊便是非见不可了。 谢挽幽在心中默默叹气,该来的果然还是躲不过。 她拢了拢身上披风,垂下眼睫,无奈叹道:“也好……多年不见师尊,是该去拜见一番。” 躲了那么久,谢挽幽也心累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摊牌便摊牌吧,今天就把这事了结,也省得以后继续担惊受怕。 况且她想着,既然她都能通过修真界的界壁,不被它判定为邪魔外道,说不定渡玄剑尊也看不出来她魂魄的不同之处。 谢挽幽心下有了这个猜测,暗中呼唤系统,系统果不其然还处于掉线状态,好半天都没反应。 谢挽幽之前听系统说过,只有在魔域,它才能连接上自己,现在她身处修真界,想联系上系统,怕是挺难。 罢了,罢了。 谢挽幽已经习惯了系统的不靠谱,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 她抱着小白出了门,迎面便是一股刺骨的寒风吹来,谢挽幽瞥见门外冰天雪地的无暇纯白,不由一愣。 谢挽幽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玄沧剑宗坐落在玄天山一脉,整个门派占了足足六个山头,因为地势极高,山上的温度常年比山下低,到了冬日,更是极寒,终日不化的积雪会贯穿整个冬季,直到来年开春后一个月才会开始融化。 这点温度,对于玄沧剑宗内的弟子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对她这种体虚畏寒之人来说,可谓极其不友好。 谢挽幽本就大病初愈,被冷风一吹,鼻子马上一酸,有打喷嚏的趋势,结果努力半天,最后没能打出来,更难受了。 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尖,无奈地呵出一口白气暖了暖手,而后拢紧身上披风,踩着积雪嘎吱嘎吱地跟在容知微身后。 晏鸣殊看到她的动作,不由生出些许疑惑。 小师妹好像很冷的样子…… 可修士有灵气护身,冷暖都能自行调节,她已是金丹后期,怎会感到冷? 不仅如此,回来后的小师妹……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脸还是那个脸,但无论是脾气还是说话的方式,给他的感觉都像另一个人。 她的眼里,没有了从前那种蠢蠢欲动的野心和欲望,反而变得很澄澈,面对他们时,只剩下客气而疏离的平和。 那年在秘境差点被小师妹诱哄着……后,晏鸣殊便对小师妹避之而不及,每每遇见,心中都很是尴尬。 大概因为小师妹有所改变,这次见到谢挽幽,那种尴尬的感觉似乎消减了不少。 以往为了避嫌,晏鸣殊是不会多问的,可这次,他犹豫了一下,难得主动开口问:“你……很冷吗?” 谢挽幽将脸埋在披风的毛领里,闻言有些惊讶地侧过脸瞥了他一眼,二师兄向来对原主不假辞色,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问她冷不冷? 谢挽幽慌忙摇头:“还好,不冷。” 容知微听到后面动静,回头一看,发现谢挽幽的手背都冻得泛起了一层血色,眉头不由微蹙,当即从自己的乾坤袋里翻出一件披风,而后有些迟疑地递向她:“你蛛毒刚解,确实会比较畏冷,若是不嫌弃,就先穿师姐的吧。” 话一说出口,容知微就有些懊恼。 小师妹向来不喜欢她,怎么会穿她的衣服…… 容知微刚这么想着,就听谢挽幽略有些拘谨道:“那……那就多谢师姐了。” 毕竟不做好保暖,她真的可能会原地病倒。 比起脸皮,显然还是健康更重要。 谢挽幽从怔愣的容知微手里接过披风,裹到自己身上,果然感觉温暖了许多。 容知微见小师妹没拒绝自己的披风,惊讶的同时,不由暗自欣喜。 毕竟是同门师姐妹,她也不想一直被小师妹讨厌,谢挽幽接了披风,对她来说,无异于一个可以修补裂隙的讯号。 一高兴,容知微就忍不住了,试着跟谢挽幽搭话:“……对了,小师妹,小白是何种灵兽呢?” “小白啊,”谢挽幽抬起手,露出窝在怀里的崽崽,它的身世实在不太好说出口,她便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简略地回答:“是一种火系的猫……我不太好形容。” 容知微其实也不是想要知道准确答案,只是想以小白为话题,借此跟谢 挽幽搭话罢了,因此并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小白有大名吗?” 谢挽幽点头,笑吟吟道:“有,叫谢灼星。” “是个很好的名字,”容知微眉目舒展,夸赞道:“很适合它。” “是吧,我有天晚上看到天上的星星,忽然想到的。”谢挽幽眉眼弯弯地笑了,这笑容里没了阴霾和算计,只有纯粹的愉悦,看得晏鸣殊也不自觉放松了绷紧的脸。 随即,晏鸣殊似是想到什么,担忧地叮嘱道:“师尊患有风疹之症,碰到毛就会犯病,平日也十分不喜猫之类的带毛生物,一会儿拜见师尊时,记得别将小白一并带进去,否则……” 谢挽幽也想起了这茬,急忙点头。 渡玄剑尊讨厌一切带毛的动物,还会对毛过敏,因此,整个玄沧剑宗内都不允许出现带毛的灵兽,若是让渡玄剑尊发现小白,后果可想而知。 一路走下来,气氛还算和谐,然而谢挽幽走着走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个方向……怎么像是在往宗祠那边走? 宗祠内除了供奉玄沧剑宗先辈的灵牌,也存放着全部玄沧弟子的魂灯。 每个玄沧弟子入宗的那日,便会在宗祠点燃属于自己的魂灯,这魂灯与他们的魂魄相连,若是身死魂消,魂灯也会随之熄灭,玄沧剑宗便是用魂灯来确认弟子是否死亡,以及—— 是否被人夺舍…… 谢挽幽心口一凉。 渡玄剑尊为何忽然让她去宗祠,难道是原主的魂灯出了什么问题? 越想越有可能,毕竟按常理来说,原主死了,她穿到原主的身上,顶占了原主的身躯,原主的魂灯应该也会随之熄灭。 如果原主的魂灯灭了,可“谢挽幽”却还活着——那不就明晃晃地将“我是夺舍邪魔”这几个字写在了她的脸上吗! “……”谢挽幽脚步一顿,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宗祠,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 容知微发现她脚步凝滞,以为她还在为与渡玄剑尊见面而紧张,便安抚道:“师尊听闻你回来,心里也是高兴的,不用太过紧张。” 谢挽幽苦笑,她不是紧张,她是害怕。 渡玄剑尊那剑如此锋利,一剑就能把她砍成两半吧…… 到了宗祠门口,谢挽幽已然心虚得不行,犹豫良久后,她还是迈开腿,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现在跑,反而更显得心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将小白暂时藏在门后,叮嘱它留在这里等自己出来后,谢挽幽这才站起身。 容知微走在她身边,小声提醒:“多用几次去尘诀,别让师尊吸到浮毛。” 谢挽幽点头,谨慎地将全身上下沾到的毛毛都清理了一遍。 宗祠这个地方,原主只在刚拜入玄沧剑宗时来过一次,是为了点魂灯,那时原主满心喜悦,无心多看,因此对宗祠的记忆也颇为模糊。 大殿上方,供奉便是玄沧剑宗的开宗者——玄天老祖的灵牌。 玄天老祖据说已在几百年前飞升成仙,踏入了仙界,后辈便在此供奉了祖师爷的灵牌,每个人进宗祠,都要拜一拜。 谢挽幽虽已被逐出玄沧剑宗,但魂灯还在宗祠亮着,细说起来,其实还不算完全被逐出玄沧剑宗,因此祖师爷还是得拜的。 谢挽幽取了三柱香,点燃后在蒲团跪下,拜了三拜,而后起身,将香火插在了灵牌前的玉鼎之中。 然而谢挽幽没想到,她刚将香火插好,那三柱香忽然“噗嗤”一声,整柱香都开始迅速燃烧,冒烟冒得更快了。 谢挽幽:“?” 祖师爷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她这异世孤魂送的香,所以要快点烧光? 谢挽幽无措地回头看容知微和晏鸣殊,这两人似乎也被震惊到了,反应过来后,目光复杂道:“没事,这是祖师爷喜欢你,所以用香火用得快了些……” 谢挽幽:“……”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因为原主上次来,似乎并没有这种待遇。 后退了一步,谢挽幽在蒲团上再次跪下,又拜了一拜,这才算礼成。 她站起身,注意到祖师爷的灵牌下方还供奉着其他灵牌。 灵牌上的字是类似于篆体的复杂文字,她辨认不出,只能连蒙带猜地认出下方“五弟子”三个字。 谢挽幽就想起来了,祖师爷总归收了六个徒弟,渡玄剑尊是祖师爷最小的弟子,而这个五师伯则在多年前不幸陨落,所以他的牌位也放在了宗祠里供奉。 由于整个玄沧剑宗都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谢挽幽并不是很清楚五师伯的陨落原因,视线扫过那个灵牌,便收回了目光。 忽然,“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台上滚落了下来,谢挽幽讶然回头,就发现滚下来的不是别的,正是她五师伯的牌位。 怎么回事,这牌位刚刚不是还放得很稳吗? 谢挽幽迟疑了一下,把牌位捡起来,擦了擦,充满敬畏放回桌上:“五师伯,您就安息吧。” “……” 安置好五师伯的牌位,谢挽幽这才往大殿后走去。 好在五师伯的牌位并没有再次滚落,谢挽幽狠狠松了口气。 大殿后,放置的便是玄沧弟子的魂灯,数千盏燃烧着冰蓝色火光的魂灯陈列在玄晶铸就的高墙壁龛上,将整个后殿映照得一片通明。 渡玄剑尊便立在这灯火之中,出尘的俊美面容被映照得更为冷峻,他负手而立,墨发只简单地用玉簪挽起,眉目间如同有霜雪未化,像一尊玉做的雕塑,冷清的眼眸在触及她时,才有了不一样的波动。 谢挽幽心里打鼓,硬着头皮迈着腿靠近,停在离他差不多有两米远的地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既然已经逐她出了师门,那便不该喊师尊了,谢挽幽便斟酌道:“尊者叫我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一个称呼,让容渡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看到自己那叛逆出走的小徒弟瘦成了这样,又堪堪忍下了,闭了闭眼,单刀直入道:“去把你的魂灯找出来。” 谢挽幽一愣,下意识看向四周的千盏魂灯。 只有点燃魂灯的人,才能感应到自己的魂灯。 渡玄剑尊果然怀疑她了。 谢挽幽手心冒汗。 糟了,她不是原主,这魂灯,她怕是找不出来…… 116 联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若她找不出魂灯,她怕是要完蛋了…… 可她确实不是原主,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原主的魂灯? 谢挽幽心中直打鼓,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一旦被渡玄剑尊发现她的慌乱,那她就更无翻盘的机会了。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转过身,努力回忆感应魂灯的方法,而后闭眼感应。 原主的魂灯没做任何标记,光靠瞎蒙,是绝对不可能从千盏魂灯中蒙对的。 只能赌一把了。 谢挽幽在心中默默祈祷了几秒,而后使用了记忆力中召唤魂灯的方法,召唤原主的魂灯。 在这个过程中,容渡冷如霜雪的目光片刻不移地落在她的身上。 魂灯迟迟未回应,谢挽幽额角隐隐有冒汗的趋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候在一旁的容知微和晏鸣殊也发觉事情不对,诧异地望向谢挽幽,面上露出些许异色。 容渡眯起眼睛,弥漫在心头的疑云越发厚重。 让刚回来的小徒弟去找魂灯,自然不是他一时兴起。 而是因为几个月前,他在宗祠时,曾亲眼看到小徒弟的魂灯熄灭过。 然而仅是几息之间,小徒弟的魂灯就再次燃起,甚至魂火比之前更亮。 正因如此,容渡才怀疑是邪魔吞并了小徒弟的魂魄,占据了她的身躯。 如今看来,果然…… 容渡攥紧了手指,身后所负的本命剑察觉到主人心中杀意,也轻微地震颤了起来。 容渡没有马上出手,是因为还有一点疑惑没有明确。 宗祠中萦绕着祖师飞升时所留下的清正之气,寻常邪魔只要踏入此处,必会在这浩然正气下灰飞烟灭。 如果现在的“谢挽幽”是邪魔夺舍,在她参拜祖师牌位时,她就该原形毕露了,可为何她却并未出现不适的异样……反而很受祖师喜爱? 祖师是不会看走眼的,正是因为如此,容渡才迟迟没有下手,打算等“谢挽幽”召唤不出魂灯,辩无可辩后再细细审问。 那边谢挽幽还在召唤魂灯,就在容渡的耐心即将告罄时,千盏魂灯里,忽然有一盏魂灯闪了闪。 原本已经笃定回来的小徒弟已经是冒牌货的容渡一愣,眼睁睁看着那盏属于小徒弟的魂灯落在了“谢挽幽”的手心。 召唤的时间实在太久,谢挽幽本来也已经快放弃了,没成想最后居然真的把原主的魂灯召了过来,谢挽幽自己也傻了。 这对她来说,已经不是柳暗花明的惊喜——而是妥妥的惊吓! 她能召出原主的魂灯,这说明什么? 要么原主的魂魄还存活在这具躯体里,与她共生,要么…… 她,就是原主。 谢挽幽手一哆嗦,差点把魂灯直接丢出去。 想起渡玄剑尊还在身边盯着,谢挽幽只得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绷着表情,缓缓转向渡玄剑尊:“咳……我找到了。” 笃定的猜测就这么被推翻了,容渡微微蹙眉,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挽幽看,眼神像是要把谢挽幽剖开,将她从里到外完全看个透彻。 谢挽幽在这样的目光下颇有几分不自然,正要开口,忽然听渡玄剑尊冷声问道:“你的本命剑呢?” 谢挽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声答道:“被蓬莱岛那个魏满洲抢走了。” “……”容渡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满是风雨欲来之色,压抑着怒意道:“我早就说过,那个魏满洲并非良人,你还——如今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谢挽幽站着挨训,垂着眼不说话,她理解渡玄剑尊现在的 心情,就像她看到一个执迷不悟地为渣男放弃大好前程,结果被骗得倾家荡产的女子一样,也会痛心且愤懑的。 见她挨了训也不开口反驳,闷闷地不说话,倒是让容渡微微蹙眉,以往被他如此训斥,他那个心思不正的小徒弟要么撒泼卖乖,要么被气得当场跑开,哪有这样乖巧的时候? 弄得他……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发。 容渡不适应这样的小徒弟,容知微和晏鸣殊就更加不适应了。 在师尊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事情坏了,小师妹好面子,师尊不说些话安抚一番就罢了,还偏偏往小师妹的伤疤上戳,能不吵起来吗? 可出乎意料的是,小师妹居然并未像以往那样顶嘴,只垂着眼看着地面,蔫头蔫脑的模样像极了雨打的茄子。 在外面被欺负得那么狠,回来后还要被师尊训斥……容知微和晏鸣殊就忍不住觉得,师尊有些过分了。 看着师妹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容知微忍不住把谢挽幽挡在身后,神色不赞同道:“师尊,小师妹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从前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 晏鸣殊也上前,肃穆道:“师姐说的对,小师妹也是受害者,当务之急,应当是让那个背信弃义的魏满洲付出代价。” 那魏满洲如此残害他的小徒弟,容渡心中何尝不是怒意翻涌,他吐出一口郁结之气,语气冷硬地问谢挽幽:“剑被抢了,你与本命剑之间的联系呢,也断开了?” 谢挽幽老实回答:“断开了。” 容渡思忖片刻:“那剑与你断开了联系,就不是你的本命剑了,身为剑修,你必须重新选一把本命剑。” “问仙大会上,你还有一次进剑阁选剑的机会。” 这些话倒是跟封燃昼之前跟她说的大差不差,谢挽幽早就有了决定,因此并没有反对:“我会去的。” 还算听话,容渡神色稍缓,眼中却仍带冷意:“魏满洲身为蓬莱岛主首徒,必定也会前来参加问仙大会,你的仇,便由你自己去报吧。” 闻言,容知微和晏鸣殊不由面面相觑。 魏满洲已是元婴期,而小师妹才刚要跨入元婴……若真与魏满洲一战,恐怕胜率渺茫。 容渡似乎洞悉了他们的想法,略有些不自然地补上了后一句话:“在此之前,你便留在玄沧剑宗好好练剑,先将修为提上去。” 这算是一个台阶了,毕竟容渡先前一怒之下将谢挽幽逐出师门,让她留下练剑,言下之意,便是要继续教导她。 容知微和晏鸣殊都听出了这层意思,见师尊态度软化,顿时催促地看向谢挽幽,暗示她快答应下来。谢挽幽却没有如他们想的那样,一口答应下来,相反,在听到渡玄剑尊让自己留下时,她的眼皮就是一跳。 如今已经拜入碧霄丹宗,不仅有一堆学业没完成,沈宗主和悬游道人也在等她回去,况且,她还得研究治疗血脉相斥的丹药……实在不好一直留在玄沧剑宗里。 容渡见谢挽幽神色中有些为难,面色便是一沉:“怎么,不愿意?” 谢挽幽目光游移:“这件事……我可能需要先下山,与其他人商量一下。” 容渡听得蹙眉:“其他人?是谁?” 谢挽幽最终还是颤颤巍巍地说了:“是这样的,这些年里,我过得很是曲折,最近有了一番奇遇,就拜……” 就在此时,容渡忽然目光一震,猛地抬起袖子捂住口鼻,脸色难看道:“哪里来的灵兽毛!” 谢挽幽讶然抬眼,就见渡玄剑尊的颈部不知何时起了红疹,这红疹来的突然,蔓延的也快,很快,渡玄剑尊连眼尾也泛起了绯红之色——俨然是兽毛过敏的症状。 是小白的毛! 谢挽幽暗道不妙,进来之前,她明明已经用去尘诀清理了自己好几遍,身上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晏鸣殊这时好像明白了什么,面带羞愧地往自己身上多用了几次去尘诀。 他们光顾着让小师妹注意去毛,却忘记了,他曾背过小师妹。 或许在那时,他身上也蹭上了一点毛。 方才为了给小师妹说好话,他上前了几步,他身上的毛,没准就是在那时飞到了师尊那边…… 容渡见三个徒弟面上都有些心虚之色,哪还有什么不明白,沉着脸道:“带过来,不要让我亲自去抓。” 都到了这个地步,谢挽幽只好绕回大殿门口,抱回了被他们藏在门后的崽崽。 谢灼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乖乖地没有开口说话,窝在娘亲怀里,小心地仰着小脑袋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容渡身上。 作为一只聪明的崽崽,谢灼星很快明白了这个地方最有话语权的人是谁,当即用爪爪扒着娘亲的手臂,看着对面的漂亮叔叔,示好地晃晃尾巴。 “……” 容渡面无表情地盯着它,就算它确实有几分可爱,也无法动摇他对这种带毛生物的厌恶。 况且,它眼睛的颜色,让他想起了曾经一个极其讨厌的人…… 容渡语气毫无波动道:“玄沧剑宗内不准养灵兽,从哪里捡来的,给我送回哪里去。” 谢挽幽立即抱紧崽崽:“它不是我们捡的,是我带来的,我养了它很久,感情很深,怎么能说丢就丢呢……要丢就把我也丢出去吧。”她正好就可以下山了。 容渡被气笑了:“把你也丢出去?如今修真界内乌烟瘴气,你孤身一人跑出去,是也想被人抓去抽干灵力吗?” 谢挽幽知道渡玄剑尊说的是仙盟抓人炼邪丹的事,颇有些头疼:“我之前在山下那么久,现在也好好的……” 容渡目光一冷:“那是你运气好,你能保证下一次被抓走的不是你吗?” 容知微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苗头,赶紧转移话题道:“师尊,小白才三岁,现在外面这么冷,它这么小一只,连捕猎的能力都没有,在外面肯定没有生存能力的。” 容渡目光触及幼崽的小身子,眼中这才稍露迟疑之色。 晏鸣殊看出师尊的动摇,抓紧机会道:“师尊,您就把小白留下来吧,它很乖的,绝对不会乱跑,玄沧剑宗这么大,我们把它放在一个地方养,肯定不会再让您接触到它的毛。” 见大徒弟和二徒弟居然也想把那只猫留下来,容渡脸色更不好了,蹙眉瞥了那小东西一眼,实在不理解它究竟哪里讨人喜欢。 谢灼星见漂亮叔叔在看自己,立即将爪爪合十,对着他拜了又拜,同时用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看着他,努力传递自己的祈求。 容知微对可怜兮兮的幼崽目光毫无抵抗之力,几乎是瞬间就被击破了防线,满脸不忍地转向容渡:“师尊……” 晏鸣殊也露出了被击中的神色,抿唇看向容渡:“师尊……” 容渡被三个弟子和幼崽一同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额头几乎要冒出青筋。 他胸口起伏了一下,而后别过脸,终究是松了口:“罢了,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它——再有下次,我就立即把它丢出去,绝不姑息。” 谢挽幽还没来得及反应,容知微和晏鸣殊已经欣喜地应了下来,并且拉着谢挽幽就告退,像是生怕容渡反悔,当场就把小白丢掉。 等谢挽幽回过神,他们已经从宗祠出来了。 居然真的给她混了过去……谢挽幽抱着谢灼星,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然而想到魂灯和下山的问题,她又开始头疼了。 魂灯的事暂且不提,听渡玄剑尊的意思, 短时间内怕是不会答应放她下山,而她的乾坤袋又被蛛王抢走,唯一能联系外界的通讯符也没了。 没有通讯符,就联系不上封燃昼,封燃昼肯定也想不到她在短时间内被人从元空秘境带到了玄沧剑宗,说不定还在秘境里急着找她。 怎么办? 谢挽幽叹气,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渡玄剑尊也不允许她离开,要想下山,就只能去试着闯闯护山大阵了。 不过,她大概率是闯不过去的…… 谢挽幽很清楚,在阵法方面,自己究竟有多菜,每条路都行不通,谢挽幽竟不知当下该如何是好。 容知微和晏鸣殊看出小师妹精神不佳,以为是蛛毒后遗症,当下也不久留,让谢挽幽好好休息后,很快便贴心地离开了,给了的人…… 容渡语气毫无波动道:“玄沧剑宗内不准养灵兽,从哪里捡来的,给我送回哪里去。” 谢挽幽立即抱紧崽崽:“它不是我们捡的,是我带来的,我养了它很久,感情很深,怎么能说丢就丢呢……要丢就把我也丢出去吧。”她正好就可以下山了。 容渡被气笑了:“把你也丢出去?如今修真界内乌烟瘴气,你孤身一人跑出去,是也想被人抓去抽干灵力吗?” 谢挽幽知道渡玄剑尊说的是仙盟抓人炼邪丹的事,颇有些头疼:“我之前在山下那么久,现在也好好的……” 容渡目光一冷:“那是你运气好,你能保证下一次被抓走的不是你吗?” 容知微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苗头,赶紧转移话题道:“师尊,小白才三岁,现在外面这么冷,它这么小一只,连捕猎的能力都没有,在外面肯里含糊不清地说:“宝宝,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会很孤单的,宝宝,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谢灼星抖动耳尖,用尾巴尖挠了挠谢挽幽的下巴。 谢挽幽痒得笑出了声,把它放在颈窝里:“挠娘亲痒痒,小白是不是小坏蛋?” “是呀,”谢灼星用爪爪抱住谢挽幽的脖颈,尾巴一晃一晃:“狐狸叔叔是大坏蛋,所以小白就是小坏蛋。” 谢挽幽亲了亲它毛绒绒的耳朵尖,忽然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闪,疑惑地问:“小白,你的长命锁是不是在发光?” 谢灼星马上低头去看,果然看到长命锁正在不断闪烁。 它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用两只爪爪捧起自己脖颈上的长命锁,递给谢挽幽看:“娘亲,我们可以用这个联系狐狸叔叔呀。” 谢挽幽茫然:“要怎么用它联系狐狸叔叔?” 谢灼星低着小脑袋,用爪爪在长命锁的花纹上戳了几下,一边戳一边说道:“狐狸叔叔教过小白的,长命锁在发光,就说明狐狸叔叔在联系小白,小白想接通,要这样,再这样——” 谢挽幽没想到封燃昼为小白打造的长命锁还有通讯符的功能,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只见小白在长命锁上捣鼓了几下,长命锁便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随后,它便像魔方一般变幻,待拼合结束,它已经变成了一枚椭圆形的小镜子。 那枚小镜子光芒一闪,一束光从镜面打出,在虚空投出了一道人影。 正是封燃昼。 “……”谢挽幽不理解,谢挽幽大为震撼。 这不就是虚拟投影加上视频电话吗,这种超前的科技,居然是修真界的产物? 封燃昼……也太神了吧。 谢挽幽还在目瞪口呆当中,那边封燃昼看到她和谢灼星都没事,紧蹙的眉这才松开。 再开口时,封燃昼声音已然有些喑哑,看着投影里寻觅了许久的人,他喉咙滚了滚,勉强压下那股失而复得的欣幸,只问道:“谢挽幽,你去哪里了?” 117 商议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虽然封燃昼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然而他眼睑微红,眼中还有一丝未散尽的杀意,怎么看都有一丝不同寻常。 谢挽幽料想自己失踪后,封燃昼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今天这事实在过于阴差阳错了。 谢挽幽按了按眉心,对着另一边的封燃昼无奈道:“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在哪。” 封燃昼顿了顿,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莫不是……玄沧剑宗?” 谢挽幽震惊了:“这你都能猜到,你,你是不是会那种掐指一算的技能啊?” “……”才跟谢挽幽说了没两句话,封燃昼又有了熟悉的无奈感,他走到一棵树后,避开了路过的人群:“不是算到,是听说你被两个剑修带走,由此推论出来的罢了。” 谢挽幽:“当时我们走得那么快,竟然还有人看到?” 封燃昼“嗯”了一声,轻描淡写道:“蛛王耳目遍布整个千丝洞,抓来一问就知道了——你怎么会被玄沧剑宗的人带走?” 说起这事,谢挽幽就又想叹气了,抱着小白,拉了个椅子坐下,惆怅道:“说来话长,跟你分开后,我为了确保安全,就往洞里放毒,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从前的剑宗师姐和师兄也在洞里,而且很巧的是,他们刚好遇到了蛛王……” 封燃昼稍稍一想,就猜到了后续是什么发展,饶有兴趣地挑眉道:“所以你只能暴露自己,跳出去给他们解毒,但你没想到,你好心没好报,他们醒后,居然连带着把你也给抓了回去?” “你还笑,”谢挽幽听他尾音上扬,似乎被她逗乐了,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都快气死了,泄愤般戳了戳他的投影。 什么人啊,她在这着急,封燃昼不安慰就算了,居然只顾着嘲笑她。 可惜她触碰到的只有空气,戳了个寂寞。 封燃昼笑够了,勉强恢复了正色:“看你急着这样,怎么,是被关在玄沧剑宗里了吗?” 谢挽幽蔫头耷脑地应了一声:“渡玄剑尊不许我下山,让我留下修炼,参加几个月后的问仙大会。” “以他的性子,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封燃昼冷哼一声,一副极看不上眼的样子。 谢挽幽撑着下巴:“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玄沧剑宗吧,除了得到渡玄剑尊或是其他师伯的允许,有没有别的办法能下山?” 谢挽幽本以为封燃昼那会有什么歪门邪道可以一试,然而封燃昼扫她一眼,竟然道:“没有。” 不是“不太可能”,而是笃定的“没有”,这倒是稀奇了,玄沧剑宗的护山大阵居然厉害至此,连魔尊都没有突破的方法?谢挽幽好奇地问道:“这护山大阵就这么厉害?” 封燃昼道:“这是当年……玄天祖师在飞升前设下的阵法,你说呢。” 谢挽幽不由咋舌,原来玄沧剑宗的护山大阵是这样来的,以祖师爷当年臻至化境的修为,确实无人可以强行突破。 谢挽幽失魂落魄:“这么说,我真的出不去了……” 封燃昼终于安慰了她一句:“留在玄沧剑宗也不是没有半点好处——毕竟你出不来,神启的人也进不去,从此以后,你和小白便彻底安全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谢挽幽假笑:“……谢谢你的安慰,我真的有感觉心情在变好。” 封燃昼一个没忍住,背过了身。 谢挽幽气得一拍桌子:“不要再幸灾乐祸了,我能看到你在笑!” 封燃昼回过头,仍是一脸正色:“我没笑。” “……” 封燃昼轻咳一声:“你被你师兄师姐抓走的时候,就没有反抗过?” 谢挽幽面无表情:“因为我不幸中了蛛毒,乾坤袋又被蛛王吞了,找不到解药,所以没法反抗。” 这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不由一急:“糟了,万药灵乳还在乾坤袋里——” 封燃昼不紧不慢地拎起一个乾坤袋:“是这个?” “你把它拿回来了啊,”谢挽幽松了一口气,随后语气有些迟疑地问:“是……从蛛王的腹部剖出来的吗?” 封燃昼握着她乾坤袋的手悄然收紧,平静地反问:“不然?” 谢挽幽神色就更纠结了。 封燃昼蹙眉:“有话就说,是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当然不是,没有你,我本来也打算自己去剖的,”谢挽幽凑近打量他,蛮不好意思地问:“蛛王的腹腔里肯定有很多脏东西,你剖开它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弄脏了……” 封燃昼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谢挽幽最后还是问了:“你洗过了没有?” 封燃昼:“?” 谢挽幽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心虚道:“……不然下次再见面,我恐怕就不能亲你了。” 封燃昼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色一僵,不自然地别开眼:“谢挽幽,你——你的脑袋里怎么总装着这些废料?” 谢挽幽极不服气:“增进感情的事,那能叫废料吗!” 封燃昼:“……” 谢灼星原本乖乖蹲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急切地蹭过来毛遂自荐:“娘亲,既然狐狸叔叔不愿意,你不要亲狐狸叔叔啦!亲小白!小白干净,还可以随便亲!” 谢挽幽把它抱过来揉了一通,亲了亲它的猫猫头:“好!娘亲以后只亲小白,不亲狐狸叔叔!” 谢灼星快乐了,对着投影里的狐狸叔叔得意地晃晃尾巴尖。 封燃昼瞪着它,不明白幼崽在骄傲什么,居然连它娘亲哄它的话也信。 谢挽幽嘴上说只喜欢它一只猫猫,还不是转头就对他动手动脚? 封燃昼哼了一声,转而对谢挽幽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暂且留在玄沧剑宗内静观其变,至于碧霄丹宗那边,我帮你去说就好。” 谢挽幽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封燃昼看她蔫蔫的,面色还有一些苍白,便问:“蛛毒解完了吗?” “嗯,据说是玄明师伯帮我解的——就是我二师伯。”说到这里,谢挽幽有些疑惑地抬起手指看了看:“奇怪,玄明师伯没认出这是悬游大师的清厄戒吗?” 封燃昼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玄沧剑宗的剑修一心修剑,并不关心剑道外的其他人,更何况悬游道人多年不在修真界,他的法器,大多数人只闻其名,不识其形,你玄明师伯认不出也正常。” 谢挽幽就懂了:“剑道和丹道之间也有壁!”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正说着,谢挽幽看到封燃昼展开背后黑色羽翼,飞入云霄。 角度就是视频通话的角度,谢挽幽从这个视角看封燃昼,倒是十分新奇。 谢挽幽问:“你现在是去碧霄丹宗?” 封燃昼应了一声,羽翼从云海中划过,翼下卷起的飓风瞬间吹散无数流云,他长睫低垂,银发也在风中浮动:“把万药灵乳送过去,顺便告诉他们,你如今在玄沧剑宗手里。” “咳,说得我像是被玄沧剑宗绑架了似的……”谢挽幽托着下巴对他说道:“你到了以后,得让我师尊他们跟我说上话,否则他们说不定还会以为我被你杀人灭口了。” 听她这么说,封燃昼唇角微掀:“我又不是疯了,有什么理由要在这个时候对你下手?” “逻辑是这么个逻辑,但你空口无凭,谁会信你?”谢挽幽捏着谢灼星的尾巴尖晃了晃:“对吧小白?” 谢灼星马上点头应和:“对!” 封燃昼:“……马屁精。” 封燃昼的飞行速度极快,没多久就抵达了碧霄丹宗。 他从谢挽幽的乾坤袋中取出弟子信物,直接穿过了碧霄丹宗的护山大阵,而后径直去了玉霄殿。 悬游道人见只有他一人回来,脸色顿时变了:“本座的乖徒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封燃昼将手里的通讯镜给他:“说来话长,让她同你说。” 沈宗主听到动静,也从殿内走了出来,没看到小徒弟,眉头紧蹙:“挽幽呢?” 谢挽幽忙道:“师尊,我现在去了玄沧剑宗。” 沈宗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旁边的悬游道人挤到了一边,抢先一步询问:“玄沧剑宗?好端端的,你怎么去了那里?” 谢挽幽就把千丝洞内发生的乌龙事又说了一遍,而后半是无奈地道:“渡玄剑尊现在一定要留我在玄沧剑宗内练剑,我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了碧霄丹宗了……” 悬游道人与沈宗主对视一眼,面上忽然多了几分狐疑,警惕道:“无缘无故的,那个渡玄剑尊忽然对咱们挽幽这么热情……不会是想收她为徒吧?” 沈宗主倒是不急,拢起袖子:“挽幽是冰灵根,确实十分适合修炼剑道,之前渡玄剑尊便有指导挽幽剑法的意向,只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如今挽幽恰好去了玄沧剑宗,大抵是因为这样,渡玄剑尊才将她留了下来吧。” “是这样吗?”悬游道人疑神疑鬼,对着谢挽幽语重心长道:“徒儿啊,渡玄剑尊如果只是指导你一下,那没有问题,可要是他想收你为徒,那你可万万不能答应啊!” 谢挽幽:“为……为什么?” 悬游道人几乎要翻白眼:“你不知道!那些剑修爱剑如命,做事只求一心一意,要学剑,就只能一直学剑,绝不能分半点心思去做别的。你要是真当了那什么剑尊的弟子,为师敢保证,他才不会管你在丹道天赋如何,只会让你跟丹道断得一干二净,好让你一心学剑。” 谢挽幽震惊了:“还会这样吗?” 悬游道人:“可不是嘛,寻常剑宗都如此,何况玄沧剑宗这种顶级剑宗。” 谢挽幽心情就更复杂了。 她本想着,如果沈宗主和悬游道人跟渡玄剑尊交涉,能不能说服他把自己放出去,但这么一看……似乎希望也很渺茫。 悬游道人还在细细叮嘱她:“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乖徒儿,你听懂了没有?千万不能答应渡玄剑尊,知道吗?” 谢挽幽很是头疼:“嗯……听懂了。” 沈宗主这时忽然道:“挽幽,你是不是还没有自己的本命剑?” 谢挽幽一愣,没想到沈宗主也注意到了她没有本命剑的事:“是。” “为师听闻,问仙大会的前十名可以进剑阁选一把本命剑,”沈宗主看向她:“若有一把本命剑,对剑修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挽幽,这个名额,你得拿到手,如今修真界内并不太平,唯有提高自己的能力,方能自保。” 谢挽幽:“师尊,您的意思是……” 沈宗主说道:“为师会向玄沧剑宗修书一封,说明你的情况,这段时间里,你便留在玄沧剑宗里专心练剑。” 谢挽幽迟疑道:“可炼丹——” “炼丹虽然要紧,可若是修为不够,对炼丹师也没有好处。” 谢挽幽只好点头。 悬游道人在旁边嘀咕:“不对啊,我越想越不对,渡玄剑尊他指导就指导,非要把挽幽扣下来不让走做什么?怎么看都像不安好心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抱臂靠在柱子上的封燃昼倏然睁开了眼,看向了悬游道人。 悬游道人被他看了一眼,瞬间炸了,没好气道:“你小子看什么看,不服气?”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心里却开始不断盘桓着悬游道人方才所说的话。 容渡扣住谢挽幽不让她离开,当真只是因为担心她独身下山后遇险吗? 想起黑影曾经递上的卷轴,封燃昼不由蹙眉。 还有谢挽幽那个曾经很喜欢的二师兄,都在玄沧剑宗里…… 封燃昼只是一想,心情就控制不住地变糟。 以前他还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却是再怎样都无法不在意了。 118 话本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等谢挽幽跟沈宗主和悬游道人说完正事后,封燃昼接过通讯镜,并未就此掐断通讯。 没有谢挽幽在,他与两位天阶炼丹师之间气氛颇有些尴尬,封燃昼将万药灵乳从谢挽幽的乾坤袋里取出来,给了沈宗主后,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他一边往外走,与谢挽幽保持着通讯状态,却是薄唇微抿,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 他与谢挽幽通讯时,并不在意什么角度问题,因此谢挽幽只能看到他骨相卓越的侧脸,今日的碧霄丹宗天气不错,和煦的暖阳打在他高挺的鼻梁和睫羽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谢挽幽忍不住开始盯着他淡色嘴唇下的小痣看,怎么看都觉得很是勾人。 大抵是因为有九尾狐的血脉,封燃昼的长相更偏向于那种掺着点妖异的俊美,看着就不太像正道的好人,加上他多年身处高位,俊美的面容中也带了几分凌厉的攻击性。 坏,但是美。 谢挽幽几乎是赞叹地欣赏着这种妖冶邪性的美丽,直到发现他灰蓝色的眼眸里有着阳光都照不暖的阴霾,这才眨了眨眼:“怎么不高兴?” 封燃昼扫她一眼:“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你如今被扣在了玄沧剑宗,万一要过许久才能出来……你还能否保持现在的初心。” 他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有些委婉,谢挽幽绕了一大圈才明白,封燃昼这是在问自己,会不会因为太久没见他,对他的感情变淡。 想明白后,谢挽幽又是好笑,又有些心酸。 她才刚拿下封燃昼,还没来得及哄封燃昼给她撸大老虎呢,甚至亲都没正经亲一口,就得被迫异地恋了,这么一想,真的算是很倒霉了。 封燃昼有这种担忧,她难道就没有吗? 谢挽幽思索了一下,对那边的封燃昼道:“虽然我不觉得我会在这么点时间内变心,但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每天多跟你通讯。” “……谁担心了?”封燃昼额角一跳,终于转过脸正视她,微抬下巴:“既然你这么勉强的话,那就算了吧。” 谢挽幽觉得他这幅假装不在意,其实十分在意的模样怪嘴硬的,马上顺毛道:“不勉强不勉强,我求之不得!” 封燃昼轻哼一声,走了几步,又状似无意地问:“在我之前,你可有喜欢过别人?” 谢挽幽嘴角一抽,这不就是死亡送命题吗?封燃昼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了。 想了想,她还是老实答道:“嗯……是喜欢过几个。” 见封燃昼果然皱了眉,她轻咳一声:“不过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没跟任何人在一起过,到了现在,已经毫无感觉了。” 封燃昼面色稍缓:“真的?” 谢挽幽就差指天发誓了:“真的!而且我就算渣,也不敢渣到你魔尊大人的头上啊!那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封燃昼:“渣是什么意思?” 谢挽幽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就是给你戴绿帽的意思。”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差点被气笑了:“你不敢渣我,就是因为怕被我杀掉?” 谢挽幽试探地问:“那如果我渣了你,你会怎么做?” 封燃昼面无表情:“杀掉。” “……”那不就是了。 谢挽幽自认为还算了解封燃昼,他绝不会接受背叛,以他凶残的本性,对待叛徒也绝不会手软。 最大的可能就是杀掉。 谢挽幽却莫名地不怎么害怕,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追问:“那除了杀掉,还有没有第二种可能?” “你还想要什么可能?”封燃昼瞥她一眼,绝情道:“我绝不可能原谅你,放任你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不是这个意思,”谢挽幽笑得不行,暗示道:“是让我生不如死的那种——你懂吧?” 封燃昼:“……” 他不懂。 为什么会有人不但不怕死,还主动跟他聊别的惩罚方式。 而且看谢挽幽的神色,她那种“生不如死”的惩罚方式好像也不太正经。 封燃昼心里很是不解,他很想懂谢挽幽说的那种惩罚方式,但他直觉此法幼儿不宜,便没开口问:“小白还在,晚上再说。” 谢灼星一呆,不服气地凑上去:“为什么小白在就不能说?小白也想听!” 封燃昼故意气它:“就不给你听。” 狐狸叔叔真是太讨厌了! 谢灼星气鼓鼓地竖起耳朵,而后期待地扭头看谢挽幽。 谢挽幽轻咳一声,揉揉它的小脑袋:“这是大人可以听的事,小孩子不能听。” 谢灼星被揉得眯起眼睛:“那小白长大了就能听了吗?” 谢挽幽有些脸热,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边封燃昼已经进了谢挽幽的小院,谢挽幽趁机转移话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封燃昼恢复正色:“你有没有想拿的东西,我改日帮你送到玄沧剑宗。” 谢挽幽震惊了:“你不是进不了玄沧剑宗吗?” 封燃昼不紧不慢道:“人虽然进不去,东西却是有办法送进去的。” 谢挽幽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自然而然地指挥着封燃昼去拿自己想带的东西。 她在碧霄丹宗里还有好多本没看完的医术典籍,正愁没法继续看,封燃昼就给了她解决办法。 封燃昼帮她装典籍时,忽然有一本书从两本书的夹缝里掉了下来,封燃昼捡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它的封皮竟是空白的,他眉梢微扬,打算翻开扉页,看看这是一本什么书。 那边谢挽幽瞥到书的封皮时,就意识到大事不妙:“等等,别——” 可惜她喊得太迟了,封燃昼已经翻开了书皮,看到了一串花里胡哨的书名——《与妖族少主的日日夜夜》 “……” 封燃昼目光复杂地抬起头,复述了一遍书名:“与妖族少主的……日日夜夜?这是话本?” 谢挽幽无地自容地捂住脸。 怎么就让他看到这本书了…… 这可是本……极有颜色的书。 洛如曦刚将这本显山不露水的书给她的时候,她也曾以为这只是一本普通的爱情话本,结果越往下看,越是为修真界的开放程度震撼。 话本的作者显然深谙男女之事,描绘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奇妙用具之丰富,也完全超越了谢挽幽的想象,谢挽幽甚至一度怀疑此书作者是某个合欢宗弟子……由此可见一斑。 因为此文实在太……所以她每次看,都是趁着小白睡了以后,悄摸摸翻看几页,平日里也藏在旮旯角落,就怕被人发现,但她万万没想到,最后这本书居然会被封燃昼翻出来! 谢挽幽强作镇定道:“普通的话本罢了,快放下吧。” 封燃昼狐疑地打量她:“如果只是普通的话本,你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 “……” 封燃昼盯了她一会儿,好似洞悉了什么,翻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似笑非笑地对谢挽幽道:“好学生也看这个?” 谢挽幽:“……”别笑了别笑了,笑得她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封燃昼见她越缩越小,眼看就要整个消失在画面当中,也不逗她了,单独把这本书收进袖子里,一本正经道:“不认真学习,没收了。” 眼睁睁看着此书被收缴,谢挽幽几乎要落泪:“我还没看完……” 封燃昼这个时候就好像突然变得很懂了,意味深长道:“你若真想看,晚上我念给你听。” 谢挽幽:“???” 算他狠! 藏得好好的宝藏话本就这样被无情没收了,谢挽幽遭受了巨大打击,整个人都蔫了。 封燃昼把她要拿的东西收拾好,而后对她道:“我回魔域了,就先到这里吧。” 谢挽幽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应了一声。 封燃昼唇角微掀,加上了一句:“晚上联系。” 谢挽幽直接把小白脖颈上的长命锁捂住了,拒绝他再戏弄自己:“再见!” 那边传来封燃昼一声轻笑,谢挽幽耳根更烫了。 这都什么事啊。 …… 挂断通讯后,谢挽幽心里也有了底,索性不再急着离开了,谢挽幽便动手把房间收拾了一下。 这个房间已经许久没住人了,但意外地很干净,没有落灰,似乎有人打扫过,房间里的摆设还跟记忆中的一样,没有丝毫变动。 谢挽幽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番,只找到了几床被子和几身玄沧剑宗的练剑服,原主当年离开玄沧剑宗的时候,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谢挽幽把被子抱到床上,多铺了几层,谢灼星飞来飞去,咬着被角,帮她将四个角都拉到对应的位置。 等谢挽幽坐下休息时,谢灼星才落到谢挽幽的膝上,小脑袋好奇地转了转:“这就是娘亲以前住过的地方吗?” 谢挽幽把它抱起来,吸了吸它的小脑袋:“是呀,是娘亲有小白之前住的地方。” 谢灼星把脑袋埋在她脖颈蹭了蹭,稚声稚气地问道:“后来娘亲为什么离开这里了呀?” 谢挽幽迟疑了一下:“因为娘亲做了错事,让大家都生气了,可那时娘亲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就离开了这里。” 门外正要敲门的容知微,脚步一顿。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点头,仰起脸问:“那这里的人,现在原谅娘亲了吗?” 谢挽幽摇头:“不知道……或许吧。” 谢灼星想了想:“娘亲说过,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娘亲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大家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重新喜欢娘亲的。” 谢挽幽笑道:“其实不喜欢也不要紧,娘亲有小白喜欢就够了。” 谢灼星却认真地摇头:“不够的,娘亲这么好,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谢挽幽鼻子莫名一酸,抱着它闷声道:“谢谢小白……小白是第一个说娘亲值得被所有人喜欢的人。” 门外的容知微放下了手,目光中满是动容。 原来……小师妹心里是这么想的。 看来小师妹是真的长大了,那她是不是也该放下之前对小师妹的成见,试着重新与小师妹相处? 想到这里,容知微迟疑了一下,便做了决定,敲了敲门。 谢挽幽楞了一下,忙道:“请进。” 见是容知微进来,谢挽幽稍有些讶异,因为放在以前,容知微是绝不会主动来找她的。 谢挽幽起身问道:“师姐,你来这里是……” 明明已经决定要重新看待小师妹,但真的单独跟她相处时,容知微依旧无可避免地感到一丝局促:“我……怕你冷,所以给你送点厚实的衣物。” 说罢,她取出准备的衣服,往谢挽幽那边一递,僵硬道:“都是没穿过的,你……要吗?” 谢挽幽正愁暂时没衣服换,便没有拒绝:“谢谢师姐,等我……我以后会买新的还你的。” 容知微没想到她又是道谢,又是表示要还,客气得过分,震惊之下马上摆手:“不用,只是一点衣服,哪用得着还。” 谢挽幽现在囊中羞涩,无法承诺什么,只好无奈地应了下来,打算等以后炼了丹,再多送点丹药给容知微。 容知微见师妹没再提还衣服的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师妹变得如此客气,她真的好不习惯…… 她悄悄拿眼睛瞄谢挽幽,被谢挽幽发现了,好奇地问:“师姐,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容知微含糊地应了一声:“你要是还缺什么,可以再跟我说,或者问点什么问题……” 谢挽幽还真有问题想问:“对了,晨练是不是还在卯时?” 谢挽幽还记得,玄沧剑宗的弟子每天都要早起,排方阵练一套玄沧剑宗的基础剑式,夯实基础,才能走得更长远。 她以前都是自己照着原主的记忆瞎琢磨,还没见过别人的玄沧剑法是什么样的,若是能去晨练,那就再好不过了。 容知微一愣:“是,你要晨练吗?” 谢挽幽蛮不好意思的:“我现在已经不在弟子名册上了,是不是没位置给我练剑了,我站最边边看可以吗?” “怎么会没有你的位置,”容知微眉头舒展:“你站原来的位置就好,况且,就算你不在弟子名册上,玄沧剑宗的校场也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剑修来练剑。” 谢挽幽这才放心。 容知微见小师妹如此上进,不由颇为欣慰,但她心里还是有些隐忧。 小师妹一贯不爱早起,从前晨练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特别是这种下着大雪的冬日,更是不会早起晨练了。 明天,小师妹真的会去校场吗? 119 晨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在玄沧剑宗的第一个夜晚,谢挽幽根本睡不着。 没有书可以看,也没有东西要学,竟然是难得的无所事事。 百无聊赖下,谢挽幽跟同样睡不着的崽崽玩起猫爪在上的游戏。 把一根手指按在谢灼星的爪爪上,看看谁反应快。 谢灼星很喜欢跟她玩这种小游戏,整只崽崽趴在被子上,毛绒绒的尾巴兴奋地左右晃动,抖着耳尖,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挽幽按在自己爪爪上的手指看。 谢挽幽最开始故意反应得很慢,让它热乎乎的小爪垫能按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逐级加快速度,就为了看崽崽始料未及的呆滞模样。 玩了好一会儿,笨蛋崽崽还没察觉出她的坏心思,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她手指,谢挽幽承认这样很坏,但偶尔戏弄一下崽崽的感觉,真的很好玩。 就在游戏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谢灼星脖颈上的长命锁开始闪烁。 谢灼星百忙之中接通了通讯,然后继续投入到了游戏中。 谢挽幽火速将手指按在它的爪爪上,乐得不行:“娘亲又赢了!” 谢灼星心碎了:“小白又输了。” 封燃昼见这母子两人一个也不理自己,不得不开口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你们在玩什么?” “猫爪在上,”谢挽幽演示给他看:“很简单,就这样,再这样。” 说罢,又一次将手指按在了猫爪上,赢了谢灼星。 封燃昼看得直皱眉。 同样身为猫科,见幼崽被谢挽幽摁住爪子,代入感实在太强,他已经开始感到不适了。 封燃昼忍不住催促道:“小白,快把你娘亲的手摁住。” 谢灼星无辜地抬头:“可是小白玩不过娘亲,摁不住。” 谢挽幽还故意把镜头拉进,让封燃昼全方位无死角地观看猫爪在下的画面。 封燃昼只觉这画面无比刺眼,终于忍无可忍地移开眼:“谢挽幽!” 谢挽幽奸计得逞:“哈哈哈哈!” 没办法,每天不对封燃昼贩一次剑,她就浑身难受。 戏弄完小老虎,又耍了大老虎,谢挽幽舒畅得不行,对封燃昼道:“不用急,一个一个来,下次也陪你玩,让你赢个痛快。” 封燃昼断然拒绝:“不需要。” 谢挽幽马上一根手指摁在谢灼星的猫爪上,果不其然地再度让封燃昼露出隐忍的神色。 小样,跟她嘴硬。 玩完这个游戏,谢挽幽又摸出一颗从床底找到的珠子,往床尾一扔:“巡回猎猫,出击!” 谢灼星嗷地一声,马上飞扑了过去,然后翘着尾巴颠颠地跑回来,把叼回的珠子放在谢挽幽的手心里,满眼期待地盯着她看,示意她继续扔。 封燃昼:“……” 谢挽幽这是把孩子玩出花来了。 不过,就这么看着谢挽幽陪幼崽玩,倒也挺有趣。 玩过几轮捡珠子的游戏后,谢灼星的精力就差不多被消耗完了,加上夜色已深,不久后,它便窝在了谢挽幽的臂弯里,打着哈欠迷迷糊糊了。 谢挽幽从背后顺着它的毛,谢灼星哼哼唧唧地晃着尾巴尖,忽然问:“娘亲,什么是绿帽子呀?为什么……狐狸叔叔被娘亲戴了绿帽子,就会杀掉娘亲?” 谢挽幽差点被口水呛到,哭笑不得地解释道:“绿帽子呢,就是一种绿色的帽子,因为它很丑,所以被戴上帽子的人就会被所有人嘲笑,一生气,就会想杀人,当然,狐狸叔叔那是开玩笑,不会真的杀了娘亲的。” 谢灼星听完,幼崽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了震撼,不由打了个哆嗦,把小脑袋往谢挽幽怀里钻:“好可怕的帽子。” 封燃昼:“……” 等幼崽睡熟了,封燃昼似笑非笑地问:“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杀你?” 谢挽幽给谢灼星设了一道隔音结界,靠在床头,随意地手指勾起胸前的一缕长发:“那你会怎么做?” 封燃昼没回答,而是拿出那本谢挽幽很眼熟的话本,在她眼前晃了晃,眉梢微扬,语气中多了几分了悟的愉悦:“我知道你说的第二种方法是什么了。” 谢挽幽沉默了一会儿,眯起眼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已经把这整本书看完了吧?” “有何不可?” “……” 谢挽幽痛苦地捂住脸,口中喃喃道:“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你居然真的看了……”以这本书的瑟情程度,不得把本来很纯洁的魔尊带坏? 要真让封燃昼因此变态,她怕是深更半夜都会悔得睡不着! 那边封燃昼见她因此羞愧,显然更愉悦了,还故意压低声音揶揄道:“原来你喜欢这种,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不可以将它作为你犯错后的备选惩罚方案。” 谢挽幽连忙否认:“我可没有说过我喜欢啊,我是正经人,真的没有这种特殊的癖好!我就是,咳,随便看看而已。” “哦?随便看看?”封燃昼早已深谙她那张秀美清丽的漂亮面容下包藏着怎样的色心,因此并不信,翻了翻书页,意味深长地抬起眼:“特意做了标记的那种随便看看?” 谢挽幽被嘲得干脆躺平:“……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她承认,她不是正经人。 人不好色,好什么? 她就是爱看这种书! 封燃昼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把书翻到某一页:“不逗你了,你不是没看完吗,我看到你做的标记了,接下来的章节,我来念给你听就好。” 谢挽幽傻了:“???”这是能念的吗? 究竟是谁没羞耻心啊! 他不要脸,谢挽幽还要,不得不向他求饶:“大人,您就收了神通吧!” 封燃昼合上书:“真的不想知道后面的剧情?” 后面就是妖族少主黑化的剧情,说谢挽幽不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只想自己偷偷看,不想让封燃昼亲口念那些花样百出的桥段给她。 因此谢挽幽不得不说违心话:“不、不想。” “撒谎,”封燃昼不紧不慢道:“在我面前说违心话,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谢挽幽听了这话,直接把脸埋进被子里了。 算他狠! 这句话其实是书里的台词,谢挽幽对这句话印象很深刻,因为妖族少主冷笑着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狠狠地爆炒,当时就震撼了对此书一无所知的谢挽幽。 封燃昼还故意捡着这句念,直接把羞耻度拉得更高。 谢挽幽埋在被子里不肯看他:“别说了,我真是……败给你了。” 逗弄了谢挽幽一番,封燃昼心情颇好,这才将书放到一边,正色说起了别的事:“不过,妖族的确有个二少主,只不过不是猫妖,而是狐妖,此书的笔者对妖族了解颇深,应当也是妖族中人。” 谢挽幽听了他的分析,这才重新看向他,托着下巴揣摩:“既是妖族,又能在修真界发行自己的话本,还能将故事情节描绘得如此露骨,你说,笔者会不会是合欢宗的弟子?” “嗯,是有这个可能,”封燃昼不在意道:“那人胆子挺大,妖族等级森严,普通妖族绝不允许妄议妖族皇室,此书在修真界发行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妖界,这笔者怕是要大祸临头。” 谢挽幽只顾着看书,完全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由咋舌:“大祸临头的意思,是指被抓回妖界杀掉吗?” “或许。” “糟了,”谢挽幽叹了一大口气,在封燃昼稍有疑惑的目光里沉痛道:“这本只是上册,下册还没出,万一笔者在写出下册前遭遇不幸,那我可怎么办啊!” “……”封燃昼好笑道:“人家可是没了命,你却只顾着关心他写的话本有没有结局。” 谢挽幽讪讪道:“可结局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对了,你怎么对妖界的事也如此了解?” 封燃昼瞥她一眼:“魔域跟妖界有过合作,为了防止妖族背刺,我做过一些必要的调查。” 谢挽幽点点头,好奇地采访他:“那请问魔尊大人,你有在未来拿下妖界的想法吗?” 封燃昼果然不怎么善良地冷笑:“完全拿下有点难,但老妖王就要死了,到时妖界一乱,分一杯羹倒是不在话下。” 谢挽幽没说话,默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是个有事业心的魔头,我爱了。” “……” 连他背地里阴人都爱……搞不懂谢挽幽的脑瓜里究竟在想什么。 夜已深了,谢挽幽听了半天八卦,终于有了一丝困意。 见她打了个哈欠,封燃昼皱眉道:“这就困了?” 谢挽幽不得不提醒他:“魔尊大人,现在已经快子时了。”所以她犯困很正常。 今晚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封燃昼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抿唇道:“那你睡吧。” 谢挽幽便躺下了,拉起被子的时候,忽然说:“有点不想睡,还想跟你说话。” 封燃昼眸光稍霁,唇角微微掀起:“那就别睡,陪我说话。” 谢挽幽话锋又是一转:“不行不行,我明天还要早起练剑,还是睡觉吧。” 封燃昼:“……” 直到看到谢挽幽在偷笑,封燃昼才反应过来,谢挽幽刚刚是在戏弄他。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谢挽幽,等下次见面,我一定……” 谢挽幽故作不懂:“嗯?” 封燃昼看着她没说话,眼神有一丝危险。 谢挽幽就不太好意思看他了,背过了身,过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问他:“封燃昼,玄沧剑宗里应该没有鬼吧?” 封燃昼:“为什么这么问?” 谢挽幽用被子遮住了半张脸:“今天去宗祠给祖师爷上香的时候,五师伯的牌位原本摆得好好的,忽然从桌上滚下来了——像是被人一脚踹下来的,还挺吓人。” “……” “不过有玄天祖师爷的力量在,玄沧剑宗里应当不会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吧。” 封燃昼沉默了许久,才面无表情地开口:“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大抵是玄天老祖看那个牌位不爽,所以才给撇了下来。” 谢挽幽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口中嘀咕道:“那就好……你记得关掉通讯,我睡觉了。” 那边谢挽幽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封燃昼看着画面里谢挽幽的睡颜,手中握着朱笔,已经许久未动了。 良久,他才按了按眉心,想到那个被踹下来的牌位,无奈地摇了摇头。 …… 第二天卯时。 谢挽幽醒来后,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上了厚实的外裳。 卯时对于幼崽来说,实在太早了,谢灼星只在谢挽幽下床时下意识翻了个身,爪爪在空中胡乱刨了刨,就眯着眼睛,很快又睡熟了。 出门前,谢挽幽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睡得热乎乎的崽崽,又摸了一把它软软的毛毛。 手指触碰到它脖颈上的长命锁,谢挽幽下意识摸了摸,心里有些疑惑。 这长命锁怎么这么烫? 封燃昼昨晚究竟是什么时候掐断通讯的? 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谢挽幽没再多想,拿上剑就出了门。 所幸今天没下雪,谢挽幽御剑往校场飞去,十分迅速。 此时的校场已经整齐地站好了许多身着白色练剑服的玄沧弟子,玄沧剑宗内的剑修大多寡言,因此场上没人交头接耳,全都端正地站着,校场里一时间竟然只剩风声。 谢挽幽来得算迟了,难免引来了众多玄沧弟子的注意。 渐渐地有人认出了她,不少弟子岿然不动的肃穆神情直接崩裂了,多了几分讶异。 饶是如此,场上仍是没人交头接耳地议论此事,大家虽然神色惊讶,却是很快地接受了渡玄剑尊座下小弟子回归的事实。 甚至有师兄给谢挽幽指了一个方向,谢挽幽道了声谢,赶紧过去了。 被她道谢的那位师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古怪了。 这谢师妹早前嘲讽他是平民出身,现在居然跟他道谢了? 谢挽幽没留意到方才那位师兄的异样,只觉得整个玄沧剑宗对她的出现还算友善,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其实也没那么尴尬嘛…… 这也跟玄沧剑宗内的风气有关,能来玄沧剑宗的,大多都是练剑的好苗子,大家都沉迷于探寻剑道,哪有空做背后嚼舌根这种妄议他人的事。 正因如此,心思浮动的原主当年进入玄沧剑宗后,才会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谢挽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后,才发现容知微和晏鸣殊都在。 容知微一直在等谢挽幽,眼看就要过了时间,本以为小师妹又要食言,此时见她真的来了,不由欣慰地微弯唇角。 不同于早就知道谢挽幽会来晨练的容知微,一边的晏鸣殊忽然在校场上见到小师妹,可谓是瞠目结舌,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这是小师妹? 小师妹居然能做到在极寒的冬日早起练剑? 整个清晨,晏鸣殊几乎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 等晨练结束,看到谢挽幽居然主动向容知微讨教剑法上的问题,晏鸣殊的神情就更恍惚了。 ……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120 心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已经无所畏惧了。 既然原主魂灯都鉴定了她是真的,谢挽幽也不想继续维持原主的人设了,反正人总是会变的,原主出走五年,遭遇无数变故后性情大变,也在情理之中。 跟着方阵练剑时,谢挽幽确实发现了几处跟自己平日所练剑法不太一致的地方,便厚着脸皮去请教了容知微。 容知微以前虽然被原主针对过,一直对原主敬而远之,但如今谢挽幽好声好气地向她请教剑法方面的问题,没再露出敌对姿态,容知微也就没再计较过去的事,毫无保留地指点了她,甚至还表示可以亲自演示给谢挽幽看。 谢挽幽没有推拒,道了谢,跟着容知微一起出了校场,去了天外崖。 一旁的晏鸣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跟了上去。 大概是小师妹的变化实在太大,让他感觉十分的不真实,他才会忍不住想去发掘小师妹身上的更多改变。 天外崖上的积雪较之崖下,显然更为厚重,山崖上常年苍绿的松柏也几乎被雪色吞没,洁白晶莹的霜花缀满了枝头,结出了如冰雕一般的剔透的质感,从远处看这满山的琼树银花,有一种如坠仙境一般的不真实感。。 就在这淡泊雅致的雾凇美景下,容知微取出自己的本命剑,给谢挽幽演示了一番玄沧剑宗的基础剑式。 谢挽幽也跟着练了一遍,纠正了一些错误的用剑习惯,容知微看到她这么快就照着自己的话改正,不由有些出神。 从前小师妹哪怕被她指出错误,也只会反驳她,是绝不会改的。 谢挽幽回过头:“师姐,我这样对吗?” 容知微从过去的记忆中回过神,点点头:“你现在练到第几式了?” 谢挽幽老实回答:“卡在第三式了。” 小师妹离开宗门之前,才刚卡在第三式,如果已过去了五年,见小师妹还未参破第三式,容知微不由有些担忧。 小师妹迟迟突破不了瓶颈,也就无从精进剑法了。 想到这里,容知微便让谢挽幽再练一遍第三式“寒霜泊雪”,打算帮她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正当谢挽幽准备开始时,忽然听不远处的晏鸣殊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尊”,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悄悄往那边瞄了一眼,果然见渡玄剑尊绷着一张美如冠玉的冷峻面容,负手立在晏鸣殊身侧,端着超凡脱俗的仙姿玉质,周身气势却锋利如出窍剑刃。 玉为骨,剑为魂,任凛冬寒风吹彻也不可摧。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原主的影响,谢挽幽现在看到渡玄剑尊就本能地有点犯怵,一看到他来,就停下了动作,打算等渡玄剑尊走后再练。 可惜渡玄剑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淡淡朝谢挽幽望了过去,见她迟迟不开始动作,眼中多了几分严厉,竟是提步朝她走了过来:“愣着做什么,从头开始练。” 谢挽幽:“……” 在谢挽幽的认知里,她作为一个穿越者,真正练剑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个月,拿剑杀敌还算有模有样,但要是真的拿纯粹的剑式去渡玄剑尊这种大佬的眼皮子底下舞,绝对会被骂。 基本功就在那摆着,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并不代表她也完全继承了基本功。 基本功这东西,是需要靠自己的双手经年累月去练出来的。 谢挽幽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被骂的预感,可在渡玄剑尊严厉的目光下,她实在做不到临阵脱逃,只好硬着头皮从头开始练。 果不其然,刚一结束,就被渡玄剑尊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怎么用剑的,我之前教你的那些要点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软绵绵的,杀鸡都比你用的力气大!” “你的心法是摆着吃素的吗,该用的时候不用,不该用的时候——你真是……” 容渡指着谢挽幽,气得说不出来话。 谢挽幽臊眉耷眼地垂手立在一旁,整个人都被骂得蔫了。 容知微和晏鸣殊站在一旁,见小师妹被师尊一顿骂, 双双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渡玄剑尊看着清冷淡漠,实则本性暴烈,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他们这时候上去为小师妹求情,非但达不到目的,还很有可能加剧他的怒火。 两人望向谢挽幽,只希望小师妹不要顶嘴……否则气氛必定会更加气拔弩张。 好在谢挽幽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渡玄剑尊说话刻薄,骂得却是确有其事,所以尽管谢挽幽被骂得有些自闭,对渡玄剑尊倒是没生出恶感。 渡玄剑尊大概看出她基本功不行,当下也没有急于纠正,压抑着怒意道:“明天晨练结束后,来我殿外。” 谢挽幽:“……” 这话居然莫名让她有一种“成绩不及格,下课后来我办公室检讨”的既视感。 谢挽幽还能说什么,蔫蔫地应了。 见她如此,容渡心里的火莫名熄了大半。 罢了,她这五年过得如此曲折艰难,恐怕也无法持续性地练习基本功,难免生疏,眼下人既然已经回来了,以后练习也不迟,自己不该再苛责于她。 想到这里,容渡才勉强敛起怒意,踏着积雪准备离开。 这时,谢挽幽忽而想起还有话要对渡玄剑尊说,便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容渡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踩雪声,无声地皱眉,踱到一棵被冰霜冻结得晶莹剔透的松柏下,便停下脚步,问询地看向谢挽幽:“什么事?” 雪色极冷,映衬在他冰霜覆盖般的面容上,更显冷情。 谢挽幽握着剑柄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她却没有在意,反手将剑收入背后剑鞘,站定在离渡玄剑尊三步远的地方,迟疑地开口:“尊者,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同您交代。” 听到她的称呼时,容渡的眉头便已经深深蹙了起来,他目光冷了几分,语气已然有了几分不悦:“何事?” 谢挽幽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间变大,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是这样的,其实……其实我已经拜入了另一个宗门。” 最后她还是说出了这件事,毕竟就算她不说,沈宗主的信不久后也会抵达玄沧剑宗,她想了想,是该提前跟渡玄剑尊知会一声。 容渡显然一愣,像是不懂一般重复了一遍:“你拜入了另一个宗门?” 谢挽幽点点头:“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容渡的神色还算平静:“是哪个门派,我去问他们要人。” 谢挽幽抬起头,惊讶道:“要……要人?” 容渡淡淡注视着她:“你修的是玄沧剑宗的心法,也只能练本门剑法,若你在其他门派,剑道将永无精进。” 容渡心里也有几分不解,他说的这些,谢挽幽也不是不懂,明知自己没法练其他剑宗的剑法,为何还要去拜入其他宗门? 他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直截了当道:“玄沧剑宗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新拜的师尊是哪个宗门的人,我亲自去同他说,若真为了你好,想必他一定会放人。” 谢挽幽这才知道渡玄剑尊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拜入别的剑宗。” 容渡:“?” 容渡拧眉:“那你究竟拜的是……” 谢挽幽使劲给自己打气,终于说出了口:“我拜的,是丹宗。” “天痕山的碧霄丹宗。” 说完,谢挽幽满心惴惴地看着渡玄剑尊,等待他做出反应。 容渡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他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对你那个新师尊做出什么,所以,你也不用编出这套谎话来诓骗我。” 谢挽幽懵了,见渡玄剑尊拂袖要走,急忙拦住他的去路:“这不是谎话,是真的。” 见她一再狡辩,容渡脸上这才流露出了一丝怒意:“那我问你,你一个冰灵根,怎么点得起丹炉?” “我用高阶异火……” 容渡打断她:“现在就用给我看。” 谢挽幽下意识往腰间一摸,才猛然间反应过来,她乾坤袋里的小白火种还在封燃昼手上,而小白现在也还在房间里睡觉。 根本来不及取火。 谢挽幽不死心:“我用的是小白的火……” 她非要编,容渡脾气也被激了上来,非要同她辩一辩:“小白才几岁,它是何种灵兽,年龄还这么小,就能喷出能让你使用的高阶异火?” 谢挽幽傻眼了:“它……” 她要是把小白是神兽混血的事说出来,渡玄剑尊会不会以为她疯了? 见她说不出来,容渡步步紧逼:“听说炼丹师都有丹师信物,你的信物呢?” 谢挽幽节节败退:“……跟乾坤袋一起,丢在元空秘境了。” “这么巧,一问就是丢了。” 容渡淡淡问:“元空秘境对你一个金丹期来说如此危险,就算你真是碧霄丹宗的弟子,他们为何会单独派你进入秘境?” 谢挽幽:“这……” 因为有魔尊跟她一起进去啊,但很显然,这也是不能说的。 再这样回答不上问题,她的话就更像谎话了,谢挽幽不得不摆出了别的证据:“大师姐和二师兄在碧霄丹宗遭遇了仙盟袭击……是我救的他们。” 说到这里,容渡神色一顿,随后冷淡道:“你是想说,碧霄宗主的小徒弟谢晚就是你?” 谢挽幽:“……是。” 容渡:“你是不是还想说,之所以看到的人不是你,是因为你找人易容,顶替了你?” 谢挽幽:“……”被完全猜中了。 成功把谢挽幽说得哑口无言,容渡深深吐出一口气,神色多了几分倦怠:“谢挽幽,编够了吗,我告诉你,你以前没有炼丹天赋,现在也不可能有,天赋这种东西,是天生就存在的,如果你现在能炼丹了,就说明……” “你的魂魄,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说到此处,容渡骤然抬起眼,目光变得无比凌厉,像是要看穿谢挽幽的内心。 谢挽幽被这目光刺得心中一寒,愣愣地看着他。 容渡闭了闭眼:“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谢挽幽抿唇:“尊者若不信,就让我当场炼一炉丹药吧,到时便可水落石出。” 她仍固执一词,倔强不肯改口的模样跟当年几乎一模一样,容渡再也忍受不了,沉声道:“够了!不管你再提出什么借口,我也绝不会再放你下山!” 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谢挽幽听到他话中意思,心下就是一惊,本想拦住渡玄剑尊,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想到她刚靠近,渡玄剑尊便猛然间呛咳起来。 然后谢挽幽就看到,渡玄剑尊露出的脖颈上,再次攀上了红疹。 是她身上的毛——谢挽幽急忙后退几步,面对着呛咳不止的渡玄剑尊,暗自懊恼。 几秒之内,渡玄剑尊身上的风疹症状便愈发剧烈,最初只是起红疹,后来便不断呛咳,到了最后,他不得不用手心捂住了嘴。 随着他咳势渐缓,一行殷红的血线从他指缝里溢了出来,一滴滴地滴落在洁白的雪地里,无比地刺目。 谢挽幽盯着雪地上那抹红,整个人都僵住了。 渡玄剑尊,吐血了。 普通的风疹发作起来,不至于到吐血这个地步,那是怎么回事? 是……被她气的吗? 谢挽幽心里满是惊骇和疑惑,容渡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平缓了一些后,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送进口中,喉咙滚动,吞咽了下去。 谢挽幽能认出来,这是治风疹的药。 所幸随着渡玄剑尊服药,不仅红疹退了,也没再出现咳血的情况。 从谢挽幽身边离开之前,容渡几乎是冷酷道:“你不修剑,如何能保护自已,就算你真的拜入了碧霄丹宗……在你无法自保之前,我不会放你离开。” 谢挽幽看着他离开的孤绝背影,心中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挥之不去的疑惑。 渡玄剑尊方才,究竟是怎么了? …… 从天外崖上离开后,容渡径自去了隔壁峰,拜访了自己的二师兄——玄明道人。 玄明道人,也就是之前给谢挽幽解过蛛毒的玄明师伯。 见八百年不挪窝的师弟忽然来拜访自己,玄明道人也颇为惊讶,邀师弟在自己殿内坐下,打量他一番后,不由蹙眉:“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容渡手指摸索了一下,淡淡道:“无碍,旧伤发作罢了。” 玄明道人算了算日子,也就明白了,叹息道:“师弟,都过去了那么久,放下吧……” 容渡对此事避而不谈,转而问道:“师兄,若有人是极品冰灵根,她有可能炼丹吗?” 玄明道人虽然没有炼丹天赋,但他在制毒与解毒的方面颇有见解,闲暇时,也曾了解过不少有关炼丹的事,正因如此,容渡才想到找他确认。 玄明道人没想到师弟张口就问这个了这个略显奇怪的问题,纳闷地琢磨道:“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水火不容是客观道理,单单是水灵根,就会把普通灵火浇灭。你想想,拥有极品冰灵根的人想炼丹,得找到多强的异火,才能在保证不浇灭火焰的情况下,完美地炼出丹药,这太难了。” “一方面,得找到足够强的高阶异火,另一方面,也要能驾驭住高阶异火……”玄明道人咋舌道:“反正这种奇人,我是闻所未闻。” 容渡面无表情:“那三岁的灵兽幼崽能喷出这种高阶火焰吗?” 玄明道人一听,一张肃穆的脸难得出现了笑意,竟是被师弟的话逗乐了:“师弟,才几日不见,你竟变得幽默了,师兄好欣慰。” 容渡:“……” 他就不该问。 明知是谢挽幽随口一编的谎话。 她爱说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玄明道人笑完,倒是猜出了容渡说的那个“极品冰灵根”是谁,毕竟他昨日才刚为师弟失而复得的那个小徒弟解了蛛毒。 玄明道人问:“是挽幽跟你说她会炼丹?” 容渡应了一声:“她说她已经拜入了丹宗……想必是还生着我的气,才编出了这样的谎话,骗我放她离开。” 玄明道人也觉得此事稍有些离谱,哪有剑宗弟子跑去丹宗炼丹的,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玄明道人沉吟片刻:“若你实在不确定,不如就让她炼一次,也好安心。” 容渡不由微微蹙眉:“她在胡闹,师兄,你怎么也跟着犯起了糊涂。” “你在迟疑,还特意来询问我,说明你也有点动摇了吧,师弟,”玄明道人:“要不就向她说的那个丹宗递封信,确认一下真假。” 容渡垂下了眼,并不吭声。 显然不认同他的方案。 玄明道人试探问:“若她真的是丹宗弟子,你待如何?” 容渡手指攥紧,口中仍然道:“若真如此,我也不会让她回去。” 玄明道人讶异:“为何?” “丹宗保护不了她,”容渡此时才流露出几分压抑的焦虑,他用手指摩挲衣摆,淡红的唇几乎抿成一道直线,透出执拗的冷酷意味:“剑道,才是唯一的正途。” 玄明道人暗自为师弟的这份偏执心惊,劝道:“我知道你不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可就算为人师长,我们也不能为弟子决定往后的路,路该由弟子自己选。” “她已经走错一次了,那时,我没能阻止她。”容渡摇摇头:“这次,我绝不能再放任……” 话音落下时,他起身朝外走去。 玄明道人担忧地看着师弟的背影,欲言又止。 师弟的心病,似乎越发严重了。 玄明道人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 瓶中装着几根白色的兽毛,玄明道人垂着眼睛盯着瓶子看了片刻,终是叹了一口气:“五师弟啊,又是一年了。” …… 谢挽幽回到原地,跟容知微和晏鸣殊汇合。 容知微担忧地问:“小师妹,刚刚没跟师尊吵架吧?” “算是吧,”谢挽幽想起渡玄剑尊方才吐血的模样,颇有些心虚,转而问道:“我们说完后,他便吐血了……是旧伤发作了吗?” 谢挽幽见容知微和晏鸣殊虽是一愣,却没有很惊讶的模样,就知道渡玄剑尊吐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果然,晏鸣殊低声解释道:“这些年,师尊的心魔愈演愈烈,一旦气急攻心,就会咳血……我和时间之前去元空秘境,就是为了给师尊寻找万药灵乳。” 谢挽幽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心魔?” 容知微点头,隐晦地提了一句:“是很久之前就有了苗头。” 谢挽幽就明白了。 大概是以前发生过什么,埋下了心魔的种子,而原主离宗的事,便成了加剧心魔的导火索。 谢挽幽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那五师伯是什么时候陨落的来着,那时渡玄剑尊好像也在…… 121 挑衅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那点灵光一闪而逝,谢挽幽没来得及深入思索,最后只草草得到了最浅层的一个答案—— 渡玄剑尊的心魔,可能与五师伯有关。 五师伯既然已经陨落,那渡玄剑尊的心魔也就再没有解法。 谢挽幽心中暗暗思忖着,跟容知微和晏鸣殊道别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估摸着这个点,小白应当已经醒了,推门进去后,果然看到被子底下鼓了一个小包,正在钻来钻去。 谢挽幽轻手轻脚地靠近,然后出其不意地扑上去,两手按住被子,将被子底下的小东西困在了一方区域里:“抓到一只猫猫虫!” 小鼓包动了动,见没法挣脱出谢挽幽的魔爪,被子底下很快传来谢灼星软软的求饶声:“小白输了,娘亲放了小白吧~” 谢挽幽故作正经地说:“好吧,但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 说罢,她便一把掀开被子,将它整只崽崽翻了过来,握住它两只粉嫩的爪爪,低头各亲了一口,无情宣判了它的命运:“那就是被娘亲惩罚亲亲!” 谢灼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亲得咯咯直笑,爪爪同时开了个花:“娘亲,痒痒。” 谢挽幽捏着它的小爪爪:“就是要亲得你痒痒,不然怎么能叫惩罚呢?” 谢灼星尾巴尖左右摇晃,随着谢挽幽又亲了它的爪爪一口,它再次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小笨蛋,”谢挽幽看着它笑,也微微翘起了唇角,心头那些盘桓不去的焦躁不知何时散去了。 谢挽幽把脸埋在它肚子上暖乎乎的香软毛毛上吸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灼星用小爪爪摸摸她的脸,担心地问:“娘亲早上去练剑,有没有人欺负娘亲?” 对它来说,玄沧剑宗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它一个都不认识,难免感到不安。 并且,由于玄沧剑宗人情味淡薄,不管是容知微,还是晏鸣殊,亦或是给谢挽幽解过毒的玄明道人,都不会过于外露地表露自己的情绪,神色也大多冷淡,没有过多表情。因此在幼崽眼里,每个人都对它和娘亲冷冰冰的……好像很不喜欢她们。 所以,谢灼星真的很担心娘亲独自出门,会像在谢家一样被人欺负。 谢挽幽听到崽崽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又好笑又暖心,跟它解释道:“小白不怕,这里没有会欺负娘亲的人,大家虽然看着很严肃,但心思都不坏。” 谢灼星却没有被安慰到,怀疑地抖了抖耳尖:“可是人应该会哭,会笑,会生气,就像碧霄丹宗里的叔叔和姨姨,没有人能一直很严肃的。” 谢挽幽想了想:“可能跟玄沧剑宗的心法和剑法有关吧,心法性寒,流转过经脉的时候,才能平心静气,剑法也都是寒意凌冽的招式,要练好这个剑法,剑修的情绪波动就不能太大……” 见小白似懂非懂的模样,谢挽幽就换了一种说法,给它打了个比方:“简单地说,就是心法和剑法都很冷,冷得像雪一样,把感情都冻住了,所以他们才不哭也不笑,只感到平静。” 谢挽幽说完,自己一琢磨,就感觉这其实有些类似于无情道,练着练着,人就超脱了,只想丢下世俗的一切攀登大道——但也没无情道那样无情得彻底,参考渡玄剑尊,被气得狠了,他照样暴怒。 这大概便是玄沧剑宗人情味淡薄的更深层原因了。 听完谢挽幽的解释,谢灼星代入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马上能理解玄沧剑宗的姨姨和叔叔了。 它要是被冻僵了,脸上肯定也做不出表情了呀。 谢灼星明白以后,却更担心了,蹭到谢挽幽脸畔,小心翼翼地问:“娘亲也练这种 剑法,娘亲会不会也被冻住?” 谢挽幽一愣,随即把它抱起来,低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它的小鼻子:“不会的,有小白在,娘亲每天都能笑得很开心,所以心法冻不住娘亲,娘亲也就不会忘记感情了。”况且,她满心都是世俗的欲望,哪能做到真的无情? 谢灼星想了想,娘亲已经练剑好长时间了,确实没有没有被心法冻住的痕迹,这才稍稍放心,低头轻咬了谢挽幽的虎口一下,仰头用一双灰蓝色的漂亮眼睛看着她,认真地说:“娘亲要答应小白,一定不能把小白忘掉哦。” “宝宝这么可爱,娘亲怎么可能忘掉你!”谢挽幽猛吸它一口:“娘亲保证不会忘掉小白!” 谢灼星听着娘亲的甜言蜜语,耳尖微抖:“娘亲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不知道,娘亲现在也没事做,”谢挽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没有下雪,不如我们去玩雪吧!” 谢灼星马上严肃地反对:“不行,娘亲碰到雪,会生病的,而且现在没有药,很危险。” 谢挽幽被崽崽教育了一顿,悻悻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娘亲不玩,小白玩给娘亲看。” “娘亲真的不玩雪吗?” “真的!” 谢灼星这才跟谢挽幽一起出了门。 外面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谢灼星小小一只,踩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小巧漂亮的梅花爪印,谢挽幽不舍得让自己的脚印覆盖了它的爪印,只跟在旁边走。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小溪也被冻得结出了厚厚的一层冰,谢灼星好奇地踩上去,马上四脚打滑,呈“木”字型趴在了冰面上。 谢挽幽吓了一跳,看到它的姿势,又觉得有几分好笑,招手道:“小白,快回来。” 好在谢灼星还有一双翅膀还能飞,马上飞回了谢挽幽的肩上,舔了舔爪爪,心有余悸地低头盯着冰面看。 谢挽幽问它:“摔疼了没有?” “不疼,”谢灼星摇头,又重新飞了下去,找了一片格外厚的雪堆,扭着小身体撒欢地开始打滚,浑身上下瞬间蹭上了糖霜一般的小雪粒。 谢挽幽:“是糖霜小老虎!” 谢灼星听到她的话,马上停下动作,扭头舔了一口,然后歪着脑袋,露出疑惑的小眼神。 明明不甜呀? 谢挽幽笑得不行,等它快乐地打完滚,站起身把毛上的雪粒哗哗哗甩掉,过去摸摸它的小脑袋:“小白小傻瓜。” 谢灼星玩累之后,两人正想回去,它颈间的长命锁却开始不断闪烁。 谢灼星用小梅花爪戳了一下长命锁,接通了狐狸叔叔的通讯。 画面里的封燃昼已经撤去伪装,变幻回魔尊时的样貌,此时正身着一身暗紫色云缎锦袍,不怎么端正地靠坐在椅子上,领口半开,半遮半掩地露出颈部,银色长发随意用一根墨玉簪束起,狭长双眼下的魔纹透出几分邪意,看到她们那边的背景,他语气微沉:“谢挽幽,你出去玩雪了?” 谢挽幽只顾着欣赏他的美色了,顿了一下才想到为自己辩解:“啊……我没有,我是陪小白出来玩的,小白可以给我作证!” 谢灼星认真地举起爪爪:“小白作证,娘亲答应了小白不会玩雪,我们才出来玩的哦。” 封燃昼的目光在谢挽幽的脸上梭巡片刻,没发现有类似心虚的神色出现,这才信了她的话。 谢挽幽装作无意地瞄他,语气正经道:“找我什么事?” 封燃昼假装没发现她在看哪,姿态愈发随意地将手搭在扶手上:“去醉仙林,有东西给你。” “嗯?”谢挽幽一头雾水,看他那边的背景,他人不是还在魔域吗,难道是另找了人给她送东西? 谢挽幽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去了醉仙林。 醉仙林是玄沧剑宗护山大阵东侧边缘处的一个小树林,谢挽幽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御剑飞过去,落在了冷冷清清的树林当中:“我到了。” 封燃昼嗯了一声:“站在这里别动,等一会儿。” 谢挽幽就没动了,心里却是越来越好奇。 这护山大阵已经开启,照理说,没有渡玄剑尊和四个师伯的允许,谁也进不来的。 封燃昼的人又是用何种方法混进来的? 况且,他对玄沧剑宗内的地点好像也挺了解,竟然张口就报出了醉仙林的名字…… 谢挽幽觉得事有蹊跷,正思考着,蹲在它肩上的谢灼星却忽然耳尖一动,扭头看向一个地方。 谢挽幽也跟着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四季常青的灌木丛。 灌木丛上落了奶盖一般的雪,隐约透出一丝生机盎然的苍绿,谢挽幽细听之下,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即,整个灌木丛开始不断抖动,覆盖在灌木丛上的雪也簌簌地落了下来。 谢挽幽:“???” 恐怖片看多了,她真怕这里忽然跳出一只僵尸…… 谢灼星也后撇起了飞机耳,警惕地盯着那片灌木丛看。 但她们都没想到,下一秒,一抹白影从灌木丛中跳出,轻巧地落在了雪地上。 谢挽幽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垂耳兔? 封燃昼懒洋洋道:“人是进不来,但动物可以,我就将我的一小缕神识覆着在了它的身上,暂时控制了它的身体。” 不愧是魔尊,小花招果然多,谢挽幽在那只毛乎乎的白色垂耳兔旁边蹲下,玩了玩它的兔耳朵,又摸了一把兔毛,很有探究精神地问他:“这样你会有感觉吗?”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你适可而止。” 谢挽幽就懂了,故意说道:“那我可以养它吗?” 谢灼星蹲坐在旁边,伸出爪爪摸了摸兔头,同样心动了,身后的尾巴小幅度的晃了晃:“狐狸叔叔,小白也想养你~” “……”封燃昼:“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垂耳兔低头,把口中衔着的戒指放到谢挽幽的手心。 是一枚纳戒,谢挽幽将神识探进去看了看,发现自己的乾坤袋和书都在里面。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各样的糕点零嘴,小白偶尔喝的灵兽奶,以及……她的药。 谢挽幽鼻尖已经开始萦绕药的那股苦味了:“你真贴心,还把我的药也带来了……” 封燃昼淡淡道:“玄沧剑宗冬日严寒,你想冻死在山上?小白,盯着你娘亲喝药,不喝就告诉我,有她好果子吃。” 谢灼星马上答应下来:“好!” 但它转而又好奇地问:“狐狸叔叔要给娘亲吃什么好果子啊,小白能吃吗?” 封燃昼意味不明道:“是小孩子不能吃的好果子。” 谢挽幽:“……”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事。 封燃昼,果然是从那本书上学坏了。 “我会记得喝的,”谢挽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这只兔子……” 封燃昼看她对垂耳兔爱不释手的模样,不由一哂:“山下随手抓的低级灵兽罢了,随你怎么处置,不过事先说明,我附在它身上的那缕一小缕神识很快就会散尽,你再怎么玩弄它,我都不会感受到。” 谢挽幽有些失望:“那还是算了叭。” 封燃昼倒是有些惊奇:“不喜欢兔子?”他还特意挑了只毛多的抓。 谢挽幽趁着他附着在兔子身上的神识还没散,赶紧多玩弄了垂耳兔几下,随意答道:“喜欢啊,但我有小 白就够了,我想养它,主要因为它身上有你在。” 她摸在垂耳兔的皮毛上,封燃昼也能感受到三分,他闭上眼,隐忍地抿唇,掩在领口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喑哑:“谢挽幽,别摸了。” 谢挽幽笑吟吟地看向他,压低声音道:“玩弄它的感觉,还有你的反应,都很让人愉悦。” 封燃昼手指扣紧了扶手,喘出一口气,加重了语气:“我很记仇。” 谢挽幽怪无辜地歪头:“我只是觉得它可爱,多摸了几下罢了。” 还敢跟他装无辜,封燃昼都被她气笑了,甚至感觉齿根都开始发痒。 就是仗着不在他跟前……否则,谢挽幽如此挑衅他,必定会被他咬着脖子叼回巢穴。 谢挽幽还不知自己这种行为有多危险,胆大包天地又摸了那只垂耳兔几下,直到封燃昼留在它身上的神识散尽,它才像是猛然间回神一般,惊恐地瞄了谢挽幽一眼,然后慌张地左右看看,蹦蹦跳跳地逃走了。 这种低级灵兽有一点智慧,谢挽幽不怕它像寻常的动物一样在这个冬天冻死,也就没留它,将它放生了。 谢挽幽站起身,看着它逃窜的背影,感慨道:“古有披了羊皮的狼,今有披了兔皮的虎。” “……” 封燃昼并不想理她。 东西既然已经送到,封燃昼那边又恰好有事,便匆匆掐断了通讯。 谢挽幽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好,御剑回去的时候,谢灼星看到谢挽幽在笑,纯洁天真地问:“娘亲,你在笑什么呀?” 谢挽幽唇角上扬:“娘亲在笑狐狸叔叔,他匆匆挂断通讯的样子真的好狼狈。” 谢灼星:“?” 幼崽听不懂,幼崽不理解。 大人的世界,实在太复杂了。 …… 封燃昼既然有心送了药过来,谢挽幽也没有不喝的道理,当晚就熬了药,倒在碗里,准备放到一边晾得冷点再喝。 刚将碗放到桌上,就有人敲了敲她的门。 谢挽幽说了声请进,那人便推门进来了。 容知微老远就闻到一阵苦涩的药味,一路循着味到了小师妹这里,才想进门一问究竟。 毕竟玄明师叔并没有给小师妹开药,她在把小师妹送到玄沧剑宗时,好像也没在小师妹身上看到乾坤袋,因此有些奇怪这药汤的出处。 谢挽幽只好给自己打了个补丁:“我身上还有一个纳戒,装了我的药,所以……” 修真界之人大多使用更为好制造的乾坤袋,纳戒这种东西,只有高阶炼器师有能力创造,一般留作自用,但市面上流通的纳戒也不是没有。 容知微虽然有些惊讶谢挽幽会有一个纳戒,但也没有多问。 她跟小师妹之间还没熟到这个地步,还是得保持一点边界感的。 容知微点了点头,随后迟疑道:“小师妹,方便问一下,这是什么药吗?” 谢挽幽解释道:“是温补身体的药,之前我受了点伤,伤了根本,所以很容易受寒,这药也有预防作用。” 容知微目光一黯,之前她去过一趟人间,也探听到了小师妹的一些往事。 经脉寸断,被家族囚禁了五年之久,怎能不落下病根? 容知微看着现在这个笑着的小师妹,喉头莫名有些艰涩。 谁能想到那魏满洲身为正派人士,蓬莱岛主首徒,居然会对小师妹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容知微蹙眉,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有意想问谢挽幽后来是如何治好伤的,但想到她们之间的关系才有缓和,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冒失地去问小师妹的隐私。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好一会儿。 容知微在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问小师妹,她离开玄沧剑宗后发生了什么。 谢挽幽也在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拜入碧霄丹宗的事告诉容知微。 谢灼星蹲在桌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而后迈着轻巧的猫步朝容知微的方向走去,蹲坐在了靠近容知微的桌沿,好奇地打量她。 容知微的手臂就搭在桌上,离它乖巧搭在爪爪上的尾巴只有几厘米远。 容知微克制地瞄了它圆圆的小脑袋一眼,收回目光,然后再次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发现它还在歪头打量自己,不由僵硬地问谢挽幽:“小师妹,小白为何一直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师姐不用紧张,”谢挽幽笑道:“小白可能是想让你摸摸它。” 容知微始料未及:“让、让我摸吗……” 容知微看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握剑,她的手心已经有些粗糙,容知微不由有些迟疑地喃喃:“会不会不小心弄疼它?” 大概是气场问题,剑修一向不怎么讨小动物喜欢,容知微除了捕猎灵兽时摸过已死灵兽的皮毛,根本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灵兽,更何况这么小的灵兽幼崽。 没等容知微决定到底要不要摸,谢灼星却已经二话不说地主动蹭了过去。 容知微手心触碰到温暖的幼崽毛毛,只觉这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试探着小心摸了摸它的脑袋,掌心下的幼崽马上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毫无经验的容知微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它被我摸疼了吗!” 谢挽幽笑道:“不要紧,这是舒服的意思。” 容知微这才放下心,继续摸摸幼崽的脑袋。 谢灼星眯起眼睛,晃了晃尾巴:“姨姨超漂亮,还给娘亲送衣服,喜欢姨姨~” 饶是容知微终日绷着表情,听到幼崽这样的夸赞,也忍不住微弯唇角,不熟练道:“谢谢小白。”还从没有人夸过她漂亮呢…… 摸着摸着,谢灼星就从桌上跑到了容知微的怀里,还将蓬松的尾巴搭在容知微的手臂上,勾引似地晃了晃尾巴尖。 容知微勉强抵抗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戳了戳它的尾巴尖,用语气波动不明显的声音夸奖道:“小白,真可爱。” 谢灼星抖了抖耳尖,很开心。 太好啦!姨姨的心没有完全冻硬! 122 上课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容知微还没抱过这么小的生物,小心地将它托在怀里,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放柔力度,捋了捋小家伙毛绒绒的小脸。 谢灼星主动偏着脸蹭过她的手指,喉咙间再次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 它小小一只,浑身都软绵绵热乎乎的,容知微抱着它,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谢挽幽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莫名有些喜感。 容知微看着冷酷,没想到心肠却挺软。 容知微很快跟谢灼星玩起了碰爪爪的小游戏,谢挽幽坐在旁边看着,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师姐,宗内最近有没有什么课可以上?我这样待着,也怪无聊的……” 容知微闻言,几乎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置信地向她再次确认了一遍:“你……想去上课?” 谢挽幽知道容知微为何如此惊讶,因为原主之前还在玄沧剑宗时,总是嫌师伯们讲的课晦涩难懂,没有趣味,且原主也学不会,因而时常找借口旷课。 渡玄剑尊刚开始还骂过她,罚过她,见她仍不知悔改,去了也是趴着睡觉,便干脆放任自流了。 小师妹以前有多不喜欢上课,容知微全都看在眼里,可如今谢挽幽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要去上课,怎能不让她感到惊讶? 谢挽幽轻咳一声,给自己的转变打了个补丁:“这些年在外面行走后,我这才知道学会一门知识有多重要,如今我在宗内也是无事可做,不如趁机多学点。” “对,对,是这个道理。”容知微连连肯定,心中再次产生了一种堪称欣慰的感觉:“宗内有课,有奇门遁甲,阵法,还有剑术讲解,兵器讲解……你想学哪门课?” 谢挽幽怪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以都去学吗?” 既然要蹭课,那干脆就蹭个彻底吧。 “……”容知微大为震撼。 这还是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师妹吗! 但小师妹难得如此好学,不管是不是三分钟热度,容知微都已经十分满足了,震撼过后,她立即表示,可以给她找一份课表。 谢挽幽十分感激地道了谢,容知微显然很不习惯,有些僵硬道:“……都是同门师姐妹,不必如此客气。” 她说着,把怀里的小白放在了桌上,有些不舍地摸摸它的头:“姨姨去给你娘亲找课表了,小白再见。” 谢灼星仰头软声道:“谢谢姨姨!姨姨记得下次再来摸小白哦~” 容知微心中喜悦,眼眸微亮,点头应了下来。 谢挽幽在旁边听着,莫名觉得小白这话很像超市门口播放的“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这孩子未免也太会了吧。 …… 容知微效率很高,不久后就把课表给了谢挽幽。 谢挽幽翻了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剑宗的课没有丹宗那么多,大概是因为剑宗主修剑道,所以类似于奇门遁甲这种辅助类的课程一周也没几节,至于剑术讲解,也是为了让弟子更好地掌握剑法而开设的。 丹宗的课就不一样了,又要学炼丹,又要学医术,还要辨识各种药草,甚至要亲手去种,可谓是各方面全都要掌握,学得杂,背得多。不像剑宗的课,大多是技术流。 对着课表琢磨了片刻,谢挽幽悟了。 这不就是学文科和学理科的差别吗? 谢挽幽很快便注意到了阵法课,其实她现在最想学的,就是阵法。 之前在元空秘境里,若不是她对阵法一窍不通,没及时发现石壁上的传送阵法,也不至于中了诏,被迫跟封燃昼分开。 没中招,她就不会被传送走,不被传送走,也就不会阴差阳错跟容知微和晏鸣殊撞上。 总之,她这次算是吃了阵法的大亏,怎能不想方设法地补上这块短板? 谢挽幽这么想着,把课表放下,转而搂过身侧同样凑过来看课表的谢灼星,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娘亲又要开始上课了。” 谢灼星被亲得眯起眼,晃着尾巴说:“这里的课超级少,娘亲不会学得很累了!” 谢挽幽也很欣喜:“没错!这样一来,娘亲也有空看医书了!” 然而事实证明,谢挽幽高兴地太早了一些。 隔日清晨,在渡玄剑尊殿前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后,谢挽幽拖着酸软的腿,充满信心地带着小白去上了三师伯玄衡子的阵法课。 然后——全程如听天书。 谢挽幽:“???” 什么是乾三连,什么是坤六断,什么是震仰盂,什么又是艮覆碗。 毫无阵法基础的谢挽幽直接傻眼了。 这她怎么学? 而且,谢挽幽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原主不爱听课了……玄衡子讲课时,极爱引经据典,说一些谢挽幽听不懂的文言文,饶是谢挽幽抓耳挠腮,也完全跟不上玄衡子的思路。 更糟糕的是,玄衡子的讲课声还格外地催眠……仅仅是过了大致一刻钟的时间,谢挽幽就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全是凭借着一股信念感,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倒下睡觉。 谢灼星早在上课后的十分钟内睡着了。 它缩着爪爪窝在谢挽幽怀里,耷着的耳朵自动隔绝了讲课声,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弯弯的,还十分信任地翻着肚皮,露出粉色的爪垫,俨然一副睡得格外香甜的模样,惹得坐在旁边的玄沧弟子们都频频用好奇的目光偷偷瞄它。 谢挽幽把小白带进大殿的时候,他们自然都看到了。 他们有些惊讶于谢挽幽的回归,但更惊讶的,却是谢挽幽同时带来的那只灵兽幼崽。 带毛的! 谁不知道,六师叔渡玄剑尊素来厌恶动物,且因为他患有风疹之症,这些年里,凡是带毛的灵兽都不允许出现在玄沧剑宗。 而谢挽幽,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带着灵兽幼崽回了玄沧剑宗! 而且据谢挽幽对玄衡子所说,不喜动物的渡玄剑尊竟然也已经同意她在宗内饲养灵兽了? 众人想不通谢挽幽是怎么让六师叔松口的,他们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对于谢灼星的好奇,也因此到了巅峰。 谢挽幽保证那只灵兽幼崽不会在课上捣乱后,就去了自己的座位,自此之后,她周围的弟子们就忍不住偷偷拿眼睛瞟它,想看看它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它最初只是用爪子玩玩谢挽幽的头发,或是躲在她怀里悄悄探出脑袋观察四周的人,后来大概是玩累了,便困意朦胧地睡着了……除了爱睡觉,长得怪可爱了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家抱着这样的念头,等到下课后,收拾桌面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放慢了。 死水一般平静的宗内忽然出现一只毛绒绒幼崽,谁能不新奇? 在各种各样的好奇目光里,谢灼星毫无所觉的拉长四肢,张大嘴巴打了个猫猫哈欠,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仰头看了一圈,稚声问谢挽幽:“娘亲,已经下课了吗?”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点点它的小鼻子,低声道:“是呀,已经下课了,睡得香不香?” 谢灼星不好意思地跳到桌上,看谢挽幽收起记笔记的小本子,困惑地歪头:“小白也不想睡觉的,可玄衡爷爷一讲课,小白听了以后就好晕……好奇怪呀。” 其他弟子听到它的话,心中暗暗好笑。 玄衡子这个讲课方法,谁听了不晕,都是强撑罢了,也就这小东西敢当着玄衡子的面说出来。 果然,玄衡子听到幼 崽的话后,立即开始吹胡子瞪眼:“分明是你这小东西没有上进心,关老夫什么事?” 谢灼星被怪爷爷一吓,三两下躲进了谢挽幽的袖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而好奇地观察他。 玄衡子被幼崽这么一看,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背着手走过来,先询问了谢挽幽一句:“方才的课,听懂了多少?” 谢挽幽用手指捋了捋崽崽的脑袋,诚实地交代了:“晚辈愚钝……都没听懂。” 意料之中的事,玄衡子没有生气,只冷哼一声:“你从前总在老夫的课上睡觉,能听懂才是怪事,若你真想学阵法,往后便单独来找老夫。” 言下之意,又是给她单独开小灶的意思。 谢挽幽轻咳道:“多谢玄衡师伯。” 玄衡子瞥她一眼:“出去一趟,你变化挺大。” 至少眼神中已经没有那种让他不喜的歪心邪意了。 玄衡子转而将目光落在谢挽幽袖口里的幼崽身上,装作无意地问:“它是高阶灵兽幼崽?” 谢挽幽点头,介绍道:“它快四岁了,小名叫小白。” 谢灼星马上抬头补充道:“小白的大名叫谢灼星哦~” “嗯,叫谢灼星,名儿不错,”玄衡子背着手,他已经上了年纪,头发已经成了灰白色,不再年轻的面容也因常年绷着,多了几条看上去很刻薄的褶皱,不像沈宗主那样慈眉善目,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严厉的老者。 谢灼星其实有些怕这个凶巴巴的爷爷,但听到爷爷夸娘亲给自己取的名字好听,又不怎么怕了,从谢挽幽袖口里钻出来,乖巧蹲坐在她手边,开心地挺起了小胸脯。 玄衡子看着它灰蓝色的圆眼睛,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这眼睛的颜色,倒是怪像……” 谢灼星歪头:“?” 玄衡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止住了话头,又问谢挽幽:“小白断奶了吗?” 谢挽幽说:“有时候会喝一点,已经可以吃肉了。” 玄衡子拧眉,审视幼崽身上的柔软皮毛:“山上的冬天这么冷,也不给它多穿点,看它身上的毛就这么点,生病了可怎么办?”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小白是火系灵兽,不怕冷的。” 玄衡子愣了一下,神色动了动,脸上的褶皱似乎更深了:“这么巧 挽幽同时带来的那只灵兽幼崽。 带毛的! 谁不知道,六师叔渡玄剑尊素来厌恶动物,且因为他患有风疹之症,这些年里,凡是带毛的灵兽都不允许出现在玄沧剑宗。 而谢挽幽,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带着灵兽幼崽回了玄沧剑宗! 而且据谢挽幽对玄衡子所说,不喜动物的渡玄剑尊竟然也已经同意她在宗内饲养灵兽了? 众人想不通谢挽幽是怎么让六师叔松口的,他们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对于谢灼星的好奇,也因此到了巅峰。 谢挽幽保证那只灵兽幼崽不会在课上捣乱后,就去了自己的座位,自此之后,她周围的弟子们就忍不住偷偷拿眼睛瞟它,想看看它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它最初只是用爪子玩玩谢挽幽的头发,或是躲在她怀里悄悄探出脑袋观察四周的人,后来大 123 来信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晚上。 跟封燃昼通讯时,谢挽幽说起了阵法课上的这段小插曲。 然而封燃昼的关注点却十分清奇:“真的有这么催眠?” 谢挽幽很郁闷:“效果堪比中了迷药。” 封燃昼若有所思:“那你下次上玄衡子的课,可以联系我。” 谢挽幽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将下巴柱在手里的毛笔上:“联系你,难道你有办法让我不那么困?” 那边的封燃昼正行走在魔宫阴森黑暗的回廊里,上方灯笼的血红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映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宛如艳鬼一般惑人,他用狭长双眼瞥她一眼,稍稍弯起唇角,吐出四个字:“当然没有。” “那你是想……” 封燃昼自然而然道:“虽然没办法帮你,但如果催眠效果真的那么好的话,那我就可以跟小白一起睡个好觉了。” 谢挽幽:“?” 她在课上苦苦挣扎,他却只想着蹭课助眠? 损不损啊。 谢挽幽严重怀疑是九尾狐带有的犬科血脉影响了封燃昼,才让他显得那么狗。 被谢挽幽瞪了一会儿,封燃昼唇角上扬的弧度反倒更大了。 太气人了,谢挽幽用手里的毛笔隔空戳了他几下,戳着戳着,又被他一张好看的脸吸引,凑近专心观摩起他的美色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封燃昼顿了顿:“炼器房。” 谢挽幽不由好奇道:“你的炼器房在什么位置?我之前怎么都没见过?” 封燃昼对她避而不见的那段时间里,她曾把整个魔宫逛了个遍,也没发现炼器房的位置。 因此,谢挽幽猜测,封燃昼的炼器房很有可能在地下——亦或是被阵法隐藏了起来。 封燃昼也不遮掩,报了一个位置,谢挽幽照着记忆里魔宫的地图对照了一番,很快发现,封燃昼所说的那个地方只是一个空的大殿。 所以,封燃昼果然是用阵法藏起了他的炼器房。 谢挽幽暗自想着,忽然听封燃昼开口说道:“其实你去过。” 谢挽幽没听明白:“什么?” “去过我的炼器房,”封燃昼注视着谢挽幽染上惊讶的脸:“在我的梦里。” 原来是在梦里啊,谢挽幽这才明白过来,感兴趣地追问道:“你梦里的我去你的炼器房做什么?” 封燃昼却没回答,在头顶变幻的光影下,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晦涩难明:“等下次你来我的炼器房,我再说给你听。” 谢挽幽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他却偏偏不细说,勾得谢挽幽不上不下的。 正想追问,门口却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有人来了,谢挽幽目光顿时一凝,单手盖住谢灼星颈间的长命锁,撤掉了周围的隔音结界,这才转头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晏鸣殊的清越声音:“是我。” 晏鸣殊?他不是一直对原主避而远之的吗,怎会在深夜时单独造访? 谢挽幽心里纳闷,对封燃昼轻声道了句“我去看看”,便来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身子严严实实挡住了房间里的景象:“师兄,有什么事吗?” 她身着一袭厚重的白色披风,瓷白的秀美面容未施粉黛,墨色长发全散了下来,垂落在了身前,轻灵纯净得仿佛冬日的一场雪,晏鸣殊目光扫过她垂在身前的发尾,不敢多看,低垂着眼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大师姐听说你阵法基础不好,便让我给你送一些基础的阵法书……” 说罢,略有些局促地把手中的书往谢挽幽那边递了递。 晏鸣殊都特意跑了一趟送书,谢挽幽自然不好意思不接,伸手将三本书拿到手里后,谢挽幽翻了翻,发现上面已经有了许多书写的痕迹。 晏鸣殊:“这些书都是我的,当年学习阵法时,我在书上记录了我的一些感悟,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谢挽幽把书合上,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师兄一般,十分礼貌道:“多谢师兄跑这一趟了,等我看完就还给你。” 她说起话时和颜悦色的,丝毫没有动什么坏心思的样子,晏鸣殊应了一声,稍稍安下了心。 他来之前,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生怕小师妹再对他做出什么不轨举动,因此从谢挽幽开门的那一刻开始,他浑身上下都瞬间绷紧了。 好在小师妹确实变了,表情和话语都很正常,也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晏鸣殊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这样看来,他和小师妹的关系应该真的能恢复正常了吧。 晏鸣殊和谢挽幽之间也没什么话好寒暄的,书既然已经送到,晏鸣殊很快便告辞了。 踏着雪地前行时,晏鸣殊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紧闭的窗口透出朦胧的暖橘色光晕,谢挽幽的身影也映在了窗上,留下一段纤瘦的剪影。 晏鸣殊的鼻尖仿佛也随之掠过了一缕浅淡的药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晏鸣殊心下一惊,迅速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谢挽幽把晏鸣殊送来的书放在了桌上,重新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封燃昼等她坐定,似笑非笑道:“深夜还来为你送书,你师兄待你可真好。” 他的语气看似跟方才没有变化,但谢挽幽还是听出了点苗头,颇为新奇地瞧他一眼:“你很在意?” 封燃昼眼皮一掀,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谢挽幽就懂了,装作很苦恼的样子:“那怎么办呢,不去看这些书,我就学不会阵法,学不会阵法,我以后再遇到千丝洞里的那种迷障阵法可怎么办啊。” 封燃昼静静看她演,果然听到她笑着说道:“不想我看别人的阵法书,那就亲自来教我吧。” 封燃昼心里生出的那几分不虞散去了点,终于开口淡淡道:“一句话就想白嫖我?” 谢挽幽很是上道:“那魔尊大人想要什么报酬?” “没想好。”封燃昼意味深长道:“就先留着吧,等下次见面,再一并清算,如何?” 在谢灼星单纯的目光下,谢挽幽重重咳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道:“那就先这么办吧。” 封燃昼却已经看到了她有些发红的耳根,他手指悄悄摩挲了一下 想捏谢挽幽的耳垂,看看究竟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样烫。 然而他们如今分隔两地,自然没法让他完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封燃昼不免心下烦躁。 总是提下次,可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等到玄沧剑宗愿意放谢挽幽出门,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封燃昼唯一能确定的是,至少短时间内,谢挽幽是绝无可能离开玄沧剑宗了。 封燃昼微微蹙眉。 那样的话,时间拉得未免太久了。 或许该换一种思路。 谢挽幽既然出不来…… 那他进去就可以了。 …… 谢挽幽并不知道封燃昼在暗自盘算什么,封燃昼答应教她阵法后,谢挽幽很快就给自己制定了一套玄沧剑宗版的学习计划。 晨起练剑,然后去渡玄剑尊那里练基本功,有课就去上,没课就自己看书/复习练剑/找玄衡子学习阵法,晚上回来,再由封燃昼给她私下里开小灶,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 有了在碧霄丹宗的经历,谢挽幽已经很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学习了,因此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可落在其他人眼里,震撼程度不亚于天上下红雨。 他们不学无术的小师妹为何会变得如此勤奋! 他们本以为小师妹第一天来晨练只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她依旧准时到场,奇迹般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而且,所有人都发现,谢挽幽不再旷课,每堂课几乎都有她的身影,更可怕的是—— 她居然敢坐第一排! 要知道,好几个师叔都会就近点人回答问题,没点底气在身上,一般人谁敢靠前坐? 可谢挽幽她不但敢,还敢举手问一些不懂的问题。 不止一次有人在山上看到谢挽幽在反复练剑。 更有人深更半夜路过谢挽幽的住处时,发现她窗前的灯火还亮着,凑近了,还能听到她背诵阵法口诀的声音。 众人都有种恍惚的感觉。 好学是好事,可小师妹……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她像是要在短时间内把之前落下的所有课程都一口气补回来一样,疯狂地吸取周围一切可以吸收的知识。 ……跟之前不学无术的样子,可谓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疯狂摆烂,一个是疯狂卷,哪种状态都不太对劲。 这件事很快经由玄衡子之口,传到了渡玄剑尊的耳中。 玄衡子捧着一盏茶,在氤氲的水雾里眯着眼道:“挽幽这孩子本就聪明,现在又肯用功,进步得极快,就是有一点不好,她太刻苦了,又不怎么爱惜身体,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出问题,你身为师尊,该多多看顾着点才是。” 容渡面无表情道:“师兄,她至今还称呼我为尊者。” 玄衡子被茶水烫了一下,惊讶地抬起眼:“你还没有将她重新收回门下?” 容渡拧眉:“她不愿意。” 玄衡子不由责怪道:“这事能怪挽幽吗,你看看你自己,每天总摆着一张冷脸,谁看了不害怕?” 容渡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严肃地反省是不是因为自己表情太凶,才让谢挽幽迟迟不肯再拜他为师。 但他心里其实另有一个迟迟不肯承认的答案。 那就是……谢挽幽真的再拜了别人为师。 并且她为了那个新师尊,宁愿不再拜自己为师。 为什么? 是因为谢挽幽的新师尊不像他一样凶吗? 明明以他在剑道上的地位和权威,谢挽幽最该选择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容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玄衡子都开始频频打量他,见他蹙着眉思考不出答案,玄衡子无奈打断了他的思索:“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往后对挽幽和颜悦色一些便是……我还有别的事问你。” 容渡这才回过神,以眼神询问。 玄衡子纳罕道:“你真的没有私下教导过挽幽阵法?” 容渡一怔:“并无。” “那就奇怪了,”玄衡子捋了捋灰白的胡须:“挽幽进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若真没有人私下教她,那么她必定是个阵法天才。” 回自己所住的山峰时,容渡脑海里回荡的都是玄衡子方才所说的话。 进步太快……如果没有人教她……必定是阵法天才…… 容知微蹙眉沉思。 他心知肚明,小徒弟并没有阵法方面的天赋,那么她为何能进步得如此快? 是学得刻苦……还是背后有人指点? 谢挽幽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容渡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刚落在殿外,便有一个弟子御剑而来,急匆匆将一封信呈给了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渡玄师叔,您的信!”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连谁送来的信都没交代。 容渡皱眉,接过了这封信,刚展开一个角,就看到“碧霄”两个字。 他眼皮霎时重重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124 病发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大概是谢挽幽反复跟他提起过她现今拜入的宗门是碧霄丹宗,导致容渡在看到这两个字时,就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心口。 是巧合吗? 近来修真界没发生什么大事,碧霄丹宗怎会忽然来信? 容渡不自觉拧起眉头,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现出了另一种猜测。 还是说……事情真如谢挽幽所说,她的确是碧霄宗主的小徒弟“谢晚”? 容渡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当时事发突然,容知微和晏鸣殊将谢挽幽带离元空秘境时很快,中途也没遇到任何人,碧霄丹宗没道理会知晓谢挽幽的去处。 谢挽幽当然也可以通过通讯符联络碧霄宗主,但谢挽幽自己也说过,她的乾坤袋落在了元空秘境,而通讯符应该也在乾坤袋中。 ……否则她不会在自己提出要她证明自己是碧霄弟子时,连一个证据都拿不出来。 不然她大可拿出通讯符,让自己直接与碧霄宗主对话。 这中间就产生了一个悖论。 如果谢挽幽可以联系到碧霄丹宗,那她为何不让自己跟沈宗主说话? 如果谢挽幽联系不到碧霄丹宗,那碧霄丹宗又是如何知晓谢挽幽动向的? 容渡想不明白。 他目光冷冷地盯着手中的信,脑海中思绪翻涌,许久未动。 送信的玄沧弟子见他迟迟不看信,神色中还多了几分迟疑,似乎很难做出抉择,不由疑惑地开口:“渡玄师叔?” 容渡这才回过神,垂着眼眸低低嗯了一声:“我过会儿再看,你先回去吧。” 他还没决定好究竟要不要看这封信。 它就像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盒子,他难以预料打开它后会引发什么后果。 它可能只是一封普通的两宗往来信件。 它也可能是碧霄宗主向他表示要接走谢挽幽的私人信件。 它蕴含着无限的未知。 容渡居然开始惧怕这种未知。 如果是后者,他又该如何应对?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带走谢挽幽的。 已经错了一次了,还要再错一次吗? 放任魏满洲带走谢挽幽后,谢挽幽所遭遇的事,还不够让他警醒吗? 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应和他: 是的,将她留在玄沧剑宗,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她羽翼未丰,又身怀冰灵根,就如同一只怀揣着巨宝的小羊羔,修真界如今群狼环伺,放任她离开玄沧剑宗的庇护,她会死的。 炼丹有什么用,若她遇到绝对的武力,会有反抗之力吗,能保全自己吗? 那个声音继续蛊惑道: 扔掉这封信吧,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玄沧剑宗有结界,就算碧霄丹宗事后向你讨要小徒弟,他们也进不来啊。 等谢挽幽修炼有成,有能力应对所有的恶意,再将她放出去也不迟。 你是对的,你只是不想让悲剧重蹈覆辙,你全都是为了小徒弟好。 她如今还年轻,难免会怪你,可这又如何呢?等她大道圆满,她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 碧霄宗主难道不知道谢挽幽身怀冰灵根吗,他只想着收一个天才徒弟,却不考虑谢挽幽的安危,他实在太自私了。 你是对的……你才是真心为谢挽幽考虑……就那样做吧…… 随着那些话音不断落下,容渡抿起唇角,眼睑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 他盯着手中的信。 要丢掉它,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碧霄宗主若真的疼爱小徒弟,一定也会理解他的。 容渡这样想着,听到那个玄沧弟子为难地回答:“不行啊师伯,那个碧霄弟子还在山下等你回信呢,好像这件事还挺急的……” 容渡的脸色不可避免地变得更加难看。 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紧急? 或许是他想错了,碧霄丹宗只是在修真界发现了什么异常,才会给他传信。 拆开,还是丢掉? 容渡闭上眼,强压住心里生出那些恶念,再睁开眼时,他将信递给了那个玄沧弟子,冷淡道:“你帮我看。” “啊?”那个玄沧弟子有些纳闷,但还是老实地向他手里的信伸出手。 可当他即将触碰到那封信时,他渡玄师叔忽然反悔了,快速缩回了手。 玄沧弟子:“???” 容渡的呼吸稍稍变得有些急促,额角也浮现出一丝青筋,强撑着丢下一句“你先将那位碧霄弟子请上山,我需要一点时间回信”,便匆匆带着信件进了大殿。 “砰”的一声,大殿的门在不明所以的玄沧弟子面前猛然合上了。 纳闷的同时,那弟子又有些担忧。 师叔方才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不会是风疹发作了吧…… 他有些心虚。 因为他来之前,其实偷偷摸过谢挽幽养的那只小灵兽。 没办法,真的太可爱了,还跟他撒娇……像他这种没近距离接触过灵兽幼崽的剑修根本忍不住啊。 可他明明都用去尘诀把身上全清理了一遍,怎么还会惹得师叔发病? 以前渡玄师伯犯病,都是玄明师伯治的,他心里实在有点担忧,干脆先去了一趟玄明师伯所在的明心峰,打算去请玄明师伯过来看看。 刚落到明心峰,他恰好遇到了玄明师伯的二徒弟,向君泽。 他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急忙迎上去:“向师弟,玄明师伯在吗?” 向君泽正在晒一些药材,见他如此心急,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怎么了江师兄,是渡玄师叔又犯了风疹之症吗?” 江初凯:“不知道,但好像挺严重,玄明师伯他……” “师尊他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向君泽擦了擦手,快步从药架后走出,语速很快:“不然我先过去看看吧,我以前和师尊一起治过渡玄师叔的风疹,身上还有药。” 江初凯立即点头:“那你先去,我这就去找玄明师伯!” 向君泽应了一声,江初凯当即回身,御剑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左肩:“对了,江师兄,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江初凯疑惑地回头,看到向师弟对他露齿一笑。 …… 容渡跌跌撞撞地进了门,抓着那封信,几乎是踉跄着在跪坐在蒲团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强逼自己打坐,试图运起玄沧心法抵御那股从内心深处散发的恶意。 可如同之前的许多次那样,接踵而至的幻象攥住了他的心神,拉着他不断坠落。 他看到自己趴在深不见底的深渊边缘上,手里死死拽着一截苍白的手腕,混杂着腐臭味的腥风拂过他的脸畔,他听到深渊下传来魔兽蠢蠢欲动的低吼声。 他知道,若就此放任那个人坠落深渊,底下数不清的魔兽绝对会瞬间将那个人分而食之。 他绝不能放手……绝不能…… 可无论他多么用力地挽留,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既定的结局,再次在眼前发生。 手的主人在一点点滑落,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攥住那个人。 身下的石头开始不断地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坠落。 那个人便笑着说:“松开吧。” 他不松。 那人就伸出另一只血迹斑斑的手,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腕。 那画面似曾相识。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也曾紧攥着谢挽幽的手,要将她拉回宗内。 谢挽幽也是这样一根根掰他的手指,决绝而坚定地跟着魏满洲离开了。 为什么没有拉住她? 明明可以拉住的。 一滴汗水从容渡苍白的面容滑落,他的神色几乎有些茫然。 为什么他明知那魏满洲不怀好意,却还是一意孤行地跟谢挽幽断了师徒关系?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才想起去找谢挽幽? 是他,亲手推谢挽幽走上了绝路。 容渡的唇瓣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他垂落的睫毛颤了颤,只觉喉间一甜,一股血腥气不断上涌。 容渡的眼前浮现出了两盏魂灯。 代表生命的微弱火光在不断摇曳,将熄未熄,他伸出手,想要护住这点微弱的魂火。 就在此时,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边。 一个含笑的声音落下:“这里太暗了,不如我为你点两盏灯吧。” 眼前晃动的魂灯,化为了真实,容渡已辨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心魔伪造的幻象,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过去。 可下一秒,那两盏光芒微弱的魂灯就在他眼前,彻底地熄灭了。 手中紧攥的那个人坠落了,谢挽幽的身影也彻底消散在了他眼前。 他茫然地站起身,深渊边缘处的石头在摇摇欲坠。 如今,那块支撑了他多年的石头终于断裂了。 他也向深渊坠落而去…… 容渡猛地吐出一口血,大殿内顿时多了一片刺目的血色。 他身旁的人优雅地后退了一步,而后像来时一样,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 谢挽幽轻巧地落在离渡玄剑尊住处不远的地方,望着远处露出一丝朱红底色的雪檐,心中有几分忐忑。 据封燃昼所说,今天碧霄丹宗的信就该抵达玄沧剑宗了。 谢挽幽还不知道渡玄剑尊看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想提早过来看看。 拿到信后,她就有证据跟渡玄剑尊解释了。 由于渡玄剑尊不喜欢小白,谢挽幽便将崽崽留在了离大殿有一段距离的灌木丛旁,让它玩一会儿雪,等自己回来。 谢灼星一口答应,然后哼哧哼哧地从她身上攀了下去。 谢挽幽蹲下瞧它,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笨笨小老虎。” 明明可以用飞的,还一定要四爪并用地爬下来。 可爱死了。 谢灼星辨认出娘亲这个眼神是要亲自己的意思,便晃着尾巴期待地看着她,仰起脸等着亲亲落下。 谢挽幽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这才勉强克制住了:“乖乖,等娘亲出来再亲。” 将小白留在原地,谢挽幽一边往渡玄剑尊所在的大殿走去,一边谨慎地用去尘诀将全身上下清理了一遍,确保没有毛毛残留。 她回头望了一眼小白,它小小一团,正在撒欢地滚雪地玩,谢挽幽这才放心,加快了脚步。 刚转过一个拐角,谢挽幽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点白色的衣角。 那衣角一闪而逝,谢挽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境。 她疑惑了一秒,便往大殿门口走去,殿门是关着的,谢挽幽敲了敲:“尊者?”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谢挽幽还想再敲时,忽然鼻尖一动,她仔细嗅了嗅,发现冰冷的空气中居然混杂了一丝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谢挽幽心下一紧,瞬间想到了渡玄剑尊的心魔。 糟了……该不会是渡玄剑尊的心魔发作了吧。 谢挽幽顾不上别的,直接推门而入,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一进门,谢挽幽就看到渡玄剑尊昏倒在地,地面上还溅落了不少鲜血。 “尊者!”谢挽幽急忙过去将他扶坐而起,第一反应就是给他把脉。 ……的确是走火入魔的脉象。 谢挽幽从乾坤袋里摸出两个小瓷瓶,先倒出两枚四品完美的清心丹,再倒出三枚五品中等的静气丹,让他含在口中一并服下。 容渡苍白的面容这才稍稍浮出一丝血色。 谢挽幽又取出几根银针,为他通脉,目的是确保走火入魔产生的浊气不会凝结在丹田当中。 昨晚这一切后,谢挽幽用通讯符联系了容知微和晏鸣殊,让他们赶紧过来。 那个消失在拐角的白色衣角始终在谢挽幽晃荡,可疑之人匆匆离开,渡玄剑尊心魔加重,谢挽幽不觉得这是巧合。 因此等容知微赶到后,谢挽幽跟容知微说了大致情况,便先行离开了。 她得确认,那个人当真与这件事无关。 可等她出了门,踏入雪地中,谢挽幽又觉得有些头疼。 可是,她该怎么找到那个人? 125 说服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在雪地里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快步往回走,找到了小白。 它正用后腿踩着雪地,直起身子,用前爪扒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将粗砺的树皮当成猫抓板,十分沉迷地磨爪子。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唤了它一声:“小白。” 谢灼星耳尖一动,回过头,看见是谢挽幽回来了,马上放弃了猫抓板,朝谢挽幽奔来。 谢挽幽蹲下接住了它,将它抱了起来:“小白,可以帮娘亲一个忙吗?” 谢灼星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呀,娘亲想要小白帮什么忙呢?” 谢挽幽一边带着它往大殿走,一边向它解释:“娘亲想找一个人,可是没看清他的样子,所以想要小白帮娘亲闻闻他去了哪里?” 谢灼星敏锐地从谢挽幽的神色中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它耳尖紧张地抖了一下,认真地说:“小白会认真闻的!” 谢挽幽让它先在殿外闻了闻,现在天气冷,风又大,刚刚谢挽幽急着救渡玄剑尊,耽误了一些时间,气味应该快散光了,其实谢挽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但出乎谢挽幽意料的是,就算气味散了大半,崽崽竟然还是辨认出了方向。 可见超级神兽混血的嗅觉,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谢灼星带着谢挽幽追踪了一小段路,可惜没过多久,那气味就突兀地消失了。 谢灼星焦急地打了个转,仰头看向谢挽幽:“娘亲,怎么办?” 谢挽幽将它抱起来,安抚地摸摸毛,看向苍茫的天空:“或许,那个人是御剑飞到天上了。” 一旦那人御剑离开,那么在高空中,气味的留存时间将会更短。 不可能靠这个办法找到那个人了。 谢挽幽亲了谢灼星一口:“算了,我们回去。” 谢灼星没帮娘亲找到人,就像好几天没浇水的小菜苗,小脑袋埋在谢挽幽颈窝里,整只崽崽都蔫蔫的。 谢挽幽心都化了,摸摸她的小菜苗:“没事的,小白不是还能记住味道吗,只要小白能记住这个人的味道,我们迟早有一天能找到那个人的,对不对?” 谢灼星一下子就被安慰到了,眼睛亮了起来:“对呀,娘亲出不去,那个人肯定也出不去的。”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小菜苗不蔫了,谢灼星攀到谢挽幽的肩上蹲好,用蓬松的尾巴松松地圈住谢挽幽的脖子,以防迎面扑来的寒风灌进她的领口。 风太大了,谢灼星浑身的绒毛都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它眯起眼睛,小声问:“娘亲,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坏蛋吗?” 谢挽幽思索了一下:“有可能,不过娘亲没有证据,只是觉得他很可疑,小白以后要是找到了这个人,千万别靠近,知道吗?” 谢灼星严肃地点头:“小白知道了。” 它保证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凑近对谢挽幽小声说了一句话:“小白刚刚其实还闻到了另一个味道。” 谢挽幽一愣:“在哪?门口吗?” 谢灼星迟疑地点头,粉色的小鼻子耸动了一下:“那好像是江叔叔的味道——就是送了一朵梅花,还摸了小白的那个江叔叔哦。” 谢灼星一提,谢挽幽也想起了这件事。她们来之前,曾路过梅林,那里恰好有七八个玄沧弟子在练剑,她便停留了片刻,向他们讨教了一些问题。 小白蹲在旁边等她,很快就吸引了几个玄沧弟子的注意,但大家都很礼貌,只蹲下跟它聊聊天,并不会直接上手揉弄它。 谢灼星说的“江叔叔”,就是这些玄沧弟子里唯一一个摸了谢灼星的人。 谢挽幽对他有些印象,隐约记得他是四师伯的弟子。 小白既然在这里闻到了他的味道,就说明在渡玄剑尊病发前,他也曾来过这里,并且,很有可能见过刚刚那个形迹可疑的人。 得到这么一条线索,谢挽幽总算有了点头绪,偏过头蹭了蹭它身上暖乎乎的毛毛:“谢谢小白,小白帮了娘亲很大的忙~” 谢灼星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开始在谢挽幽肩上一下一下地踩奶,羞赧道:“只是闻一闻,很简单的……” 谢挽幽笑了笑,抬起手摸了一下它的小脑袋。 风声更大了,谢挽幽往大殿走去,打算先去看看渡玄剑尊的情况。 进门前,谢挽幽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操作,先将谢灼星暂留在外面,然后用术法除去身上浮毛,这才踏入内室。 容渡已经醒了,正神色恹恹地靠着身后的软枕,手里还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好在情绪已经恢复了稳定,看上去没有被心魔再次控制的趋势。 谢挽幽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药是用对了。 容知微和晏鸣殊守在他榻边,见谢挽幽进来,不由问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谢挽幽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可疑人员的存在,就被门外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断了。 下一秒,玄明道人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师弟,你怎么样了!” 容渡从氤氲的热气中抬起头,瞥了师兄一眼:“死不了。” “还嘴硬!”玄明道人骂了他一句,过去给他把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白得跟鬼一样,非得根基被毁才知道厉害吗!你这个——”玄明道人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不确定似的,疑惑地收回手,又伸出手,重新把了一次脉。 结果却还是一样的。 玄明道人惊讶道:“你自己服过药了?” 容渡看着手中茶盏,没说话。 玄明道人实在拿他这个拧巴性子没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确认他暂且无碍,玄明道人便离开了。他得去跟其他人商量商量,究竟该如何拔除六师弟的心魔。 六师弟一直对五师弟的死耿耿于怀,他们都是知道的,但这事说来也奇怪,六师弟向来心智坚毅,一时的打击,怎么也不该到演化为心魔的地步。 可偏偏最近几十年,他的情况急转直下,开始不断恶化,玄明道人担忧的同时,心里其实也很纳闷。 师尊还在修真界时,曾亲口说过,六师弟是为剑而生之人,心性与玄沧心法可谓无比契合,正因如此,师尊才会在飞升之前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 而六师弟在剑道方面取得的成就,也证实了师尊那些话的正确性,短短几百年间,六师弟便抵达了渡劫期,确是世间少有的惊才绝艳之人无疑。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心魔击溃了心神。 玄明道人想不通。 纵然每个人皆有弱点……可细品之下,他总觉得其中有几分蹊跷。 玄明道人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念头抛之脑后,加快了脚步。 一旦让心魔彻底占据六师弟的心神,六师弟的道心必定会被彻底毁掉,到时他满身修为,皆会付之东流。 玄明道人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 玄明道人走后,容渡将三个徒弟也一并赶了出去。 他现在就想一个人呆着。 谢挽幽走前,看起来还有话想对他说,容渡在心里叹气,将谢挽幽单独留了下来:“说吧。” 谢挽幽就试探着说了:“尊者,你收到信了吗?” 容渡顿了顿,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信?” “就是……”谢挽幽将手背在身后,目光游移,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看他,支支吾吾地说:“碧霄丹宗的信。”可恶,为什么她会这么心虚…… “……” 容渡终于能确定了。 那封信里的内容十有八九与谢挽幽有关。 这是最坏的情况,可压在他心口的巨石反而落下了,容渡叹了口气,这件事明晃晃的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已经避无可避。 那封信现在正藏在他的袖中,容渡迟疑了片刻,将它拿了出来。 谢挽幽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碧霄丹宗的信! 可容渡将信捏在手里,像是沉思着什么似的,并不急着拆开。 谢挽幽心里其实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面上却维持着镇定,没有开口催他。 毕竟,自己的徒弟已经拜别人为师这种事……确实挺打击人的。 良久,容渡手指动了动,终究是拆开了这封信。 这次,他的情绪还算稳定,冷静地将信中的内容全看了一遍。 容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谢挽幽心中忐忑,忍不住悄悄上前一步,想要偷瞄一眼信中内容,看看师尊究竟跟渡玄剑尊说了什么。 然而她刚挪了一小步,就被容渡发现,警告般瞪了一眼:“鬼鬼祟祟的,站好。” 谢挽幽只得放弃偷看的念头,规规矩矩地站直了。 容渡看到后面,竟然直接被气笑了,一甩手,就把信丢在了一边,别过脸不再看它,俨然生起了闷气。 谢挽幽不知道师尊在信里写了什么,竟然把渡玄剑尊气成这副模样,又好奇,又不敢问,急得她抓心挠肝。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容渡忽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拜入碧霄丹宗的?” 谢挽幽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便老实交代了:“我之前在人间时,去过碧霄丹宗名下的药铺,机缘巧合之下,我炼出了一颗丹药,药铺的掌柜很欣赏我,帮我治了伤,也将我的事告诉了碧霄长老。” 容渡顿了顿:“你身上的伤,是碧霄丹宗帮你治好的?” 谢挽幽点头:“是碧霄宗主亲自帮我重塑的经脉。” 容渡继续问她:“你的经脉……是怎么伤到的?” 说起这个,谢挽幽就回答得就有些谨慎了:“魏满洲将我拐去了魔域,从魔域出来的时候,情况很危险,所以我……” 不用谢挽幽多说,容渡就能想象到,她被拐到魔域时,曾遭遇了多危险的境况。 他作为师尊,没及时拉住谢挽幽,是他的失职,从这点看,他确实没资格再去当谢挽幽的师尊。 如果没有碧霄丹宗,谢挽幽恐怕永远都逃离不了谢家,能不能撑到容知微和晏鸣殊找到她,还尚未可知。 碧霄丹宗将谢挽幽从苦难的漩涡里拉了出来,给了她重新修炼的机会,若他真的强行将谢挽幽扣留下来,容渡都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无耻。 容渡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问谢挽幽:“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要一直炼丹吗?” 他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耐心地讲给她听:“现在修真界内并不安全,你应该也知道,不练剑,保护不了你自己。” 他既然好好说话,谢挽幽自然也认真作答:“我考虑过的,依照修真界如今的局势,想保护自己,提升修为确实很重要——可是,危机其实并不只来源于仙盟,还来源于被混元神典造出来的那些混血。” “个人的强大固然重要,可若是这整个修真界都陷入了混乱,纵使我再强,又如何能抵挡千军万马。” 容渡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神色中明显多了几分动摇。 谢挽幽继续道:“学剑确实能保护自己,可炼丹,未尝不是另一种保护自己的办法。” 她说完这些话后,容渡又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谢挽幽说服了,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释然,抬眼看向谢挽幽:“你当真成熟了许多,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他说着,展开手中的信,心中已有了决定:“碧霄宗主的意思,是让我教导你,直到问仙大会结束——他知道你曾是我的弟子吗?” 这还真不知道,谢挽幽有些尴尬:“还不知道。” 容渡冷哼一声,好在也没说她什么:“既然碧霄宗主也让你参加问仙大会,你便暂且留在玄沧剑宗练剑,其他的事,等问仙大会结束后再说。” 谢挽幽听渡玄剑尊这意思,像是松口了,心里一喜:“是会放我下山炼丹的意思吗?” “不是。”容渡见不得她对炼丹如此向往的模样,冷着脸否认了,捏着那封信下了榻。 他还得给碧霄宗主写一封回信。 谢挽幽知道渡玄剑尊说的是气话,因此并不放在心上,还厚着脸皮地问他,会在回信里写什么内容。 容渡装作没听见,写了几笔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冷不丁地开口:“这么说,我去碧霄丹宗那次,你是故意躲着我,你大师姐和二师兄去找你,你也是另外找了个人帮你演戏?” 忽然被秋后算账的谢挽幽:“……” 容渡显然接受不了这种欺骗,压抑着怒色,丢了一卷心经给她:“给我通篇抄十遍,再写一份检讨。” 谢挽幽还能说什么。 出来混,果然都是要还的…… 126 夜话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拿到渡玄剑尊写好的回信后,谢挽幽带着小白,找到了那个送信过来的碧霄弟子。 那恰好是个老熟人,谢挽幽便与他热络地说了一会儿话,聊了聊碧霄宗内近来发生的事。 那碧霄师兄确认她在这里过得挺好,没有受欺负后,这才带着回信放心地离开。 容渡不准谢挽幽偷看信中内容,因此谢挽幽也不清楚回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然而看到手里的心经,谢挽幽就不忐忑了。 她手抖。 罚抄就算了,她还要写检讨——为什么连修真界都有检讨这种东西? 谢挽幽感到很是头疼,所以暂时将这件事放了放,先去找了谢灼星口中的“江叔叔”,想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借此探查那个可疑之人的下落。 江初凯果然去过渡玄剑尊的住处,可惜据他所说,他送信时并未看到其他人,离开前,渡玄师叔看上去也是好好的。 于是线索又断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一个办法——等待对方再次出现,然后靠小白的记住的气味找到他。 可这个方法也是最差的方法,万一对方真的心怀不轨,这么一拖,无疑会生出更多变数。 由于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导致谢挽幽晚上在听封燃昼讲课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边封燃昼将目光从书上收回,瞥到她苦大仇深的神色,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干脆合上了书,支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瞧她:“今天是被人欺负了么,怎么眼睛里连一点光都没有?” 谢挽幽脑海里还盘旋着有关于渡玄剑尊心魔的疑惑,下意识将手里的毛笔转来转去,郁闷地开口:“别提了,今天我大翻车。” 封燃昼一听,就知道容渡看了今日送达的碧霄丹宗信件后,必定发生了什么。 他和谢挽幽之间,快乐仿佛是守恒的,只要其中一个人倒霉,另一个人就能从中获取乐趣——也就是所谓的“笑容转移法则”。 封燃昼语调显而易见地上扬:“被骂了?” 谢挽幽是知道此人有多缺德的,并不想让他将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因此闭紧了嘴,绝不多向他多透露一个字。 她不说,封燃昼就自己猜,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懒洋洋地说道:“一旦你拜入碧霄丹宗的事被发现,容渡必定会问你缘由,早已心虚不已的你肯定会老老实实地交代一切……你都那么惨了,他应该不至于骂你才是,也就是说,是你之前干过的其他坏事也被他发现了。” 他又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拉长语调道:“不会是找人帮你蒙混过关的骗人行径被戳穿了吧。” 谢挽幽面无表情:“好精彩的推理,我是不是该给你鼓掌?” 封燃昼将她惹恼,心情反而变得不错:“真遗憾,那时我没在现场。” “真可惜,让你错过了我的笑话,”谢挽幽暗自磨牙,恨不得将手穿过投影,将他身上的虎毛全都揉炸,可就在此时,她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有一道灵光猛然闪过。 谢挽幽狐疑地开口:“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找了人帮我蒙混过关,那时候你已经回魔域了吧?” 封燃昼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灰蓝色的眼眸不由微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挽幽笑了,凑近看他:“我就说嘛,像红嫣这种大佬,怎么会在我需要时恰好出现,还会尽心尽力地完成我的要求……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啊。” “那时候不是还说要杀我吗?人都回魔域了,怎么还想着派人过来帮我这么个小忙。”谢挽幽压低声音:“魔尊大人,你真的好嘴硬啊……” 封燃昼八风不动:“你想多了,我才没那么无聊。” 装,接着装,谢挽幽抱臂,就这么瞅着他。 封燃昼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蹙了蹙眉,站起身,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不听课,今天就到这里。” 谢挽幽好奇道:“你这是害羞了,所以才想赶紧从我面前跑掉吗?” “……” 封燃昼看上去被她揣测得有些恼怒,又有几分被猜中的不自然,总之,神色很是复杂。 谢挽幽本来还想说些话逗他,没想到封燃昼起身后就去了寒湖。 他解开腰封时,谢挽幽瞬间想不起来刚刚要说的话了,她满脑子都是“啊,这是我能看的吗!” 谢挽幽正犹豫着要不要稍微矜持一下,假意用手遮一遮眼睛,那边封燃昼站在湖边,已经神色自然地褪下了宽大华丽的黑色外袍。 他难得这么大方,谢挽幽也就不跟他客气了,瞄了一眼手边已经蜷成一团睡着的崽崽,放心大胆地观看起来。 夜深了,接下来是属于大人的节目了。 黑色的外袍被褪下了,里面还有一件丝绸质感的光滑里衣,同样是暗色的,失去外面那件宽大外袍的遮掩,里衣所包裹的躯体便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他身姿颀长,肩宽和腰的比例刚刚好,够漂亮的同时,并不会让人觉得瘦弱,但也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健壮,根据谢挽幽的眼光来说,其实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够好看。 但事实证明,谢挽幽还是低估了他,身为猛虎化作的人形,他的身上其实满是兼具力量感和美的肌肉。有外袍遮掩时还看不出什么,一旦只留下一件里衣……胸肌的存在感就更强了。 谢挽幽轻咳一声,她也不想这么变态的,可她的视线实在有点不受控制…… 封燃昼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脸觑了她一眼,只脱了外袍,就披散着银发,踏入了湖中。 谢挽幽顿时大失所望。 就这?? 封燃昼放松地靠在白玉壁上:“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谢挽幽疯狂暗示:“如果有些人愿意再脱一件,我就不会失望了。” 封燃昼不为所动,哂笑道:“真该把你刚刚的话录下来,给你三个师尊每人发一份。” “……?” 谢挽幽承认,这招真的十分歹毒,至少她听完后,整个人直接萎了,只好拿出心经来抄,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封燃昼扫了一眼她的心经:“这就是惩罚?” 谢挽幽写几个字,就瞄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对啊,得抄十遍,还要写检讨。” “抄书不过是浪费你的时间罢了,”封燃昼语气平平:“毕竟对你来说,就算你这次知道错了,也不妨碍你下次还敢。” 谢挽幽沉默了一下:“……那你还挺了解我的。” 封燃昼难得好心地表示可以帮助她脱离苦海:“有个法术可以帮你抄书,要不要学?” 居然还有这种法术?谢挽幽有些震惊,但还是拒绝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抄吧……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本来就是因为骗了人才被罚抄心经的,总不能在这件事上再弄虚作假。 “随你。”封燃昼已经习惯了她莫名其妙的倔强,鱼一样滑入水中,留她一个人抄写,自己去湖里游泳了。 等他游完几圈,谢挽幽已经抄好了十遍心经,开始写检讨了。 封燃昼看她抓耳挠腮的模样,很好奇她写了什么内容,就让画面凑近了一些。 一看之下,封燃昼就无语了:“‘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过不可饶恕,所以我将用余生来忏悔……’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挽幽笔尖不停,头也不抬道:“检讨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之前是跑去杀人放火了。”封燃昼好笑道:“你是怎么做到真诚中带着一丝敷衍的?” 谢挽幽暂时不想理他,埋头苦写了片刻,终于大功告成,美滋滋展示给封燃昼看:“你觉得我这样写怎样?” 封燃昼没什么好评价的,通篇看了一遍后,委婉道:“……祝你明天好运吧。” 写完检讨,今天的事情便差不多结束了,谢挽幽把检讨书和抄好的心经收好,然后抱起小白,将它放在了枕边,自己也躺了上去。 谢挽幽给自己盖好被子,再把压在身后的长发拢到了身前,放松地躺平了,这才开口对封燃昼说:“今天其实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我觉得不太对劲。” 她说这话事语气严肃了许多,不由让封燃昼忍不住侧目:“说说看。” 谢挽幽抛出一个问题:“封燃昼,你觉得像渡玄剑尊这种剑道天才,会生出心魔吗?” 封燃昼微微蹙眉:“他?他这种人道心澄澈,心无杂念,不为外物所动,心魔诞生的前提是心中有恶,可他有么?” 谢挽幽也颇为纳闷,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封燃昼:“你说的另一件事,难道与心魔有关?” 谢挽幽将发生的事大致同他说了一遍,从她瞥见那个一闪而逝的衣角,到发现异常破门而入,那时的渡玄剑尊已经昏迷不醒,她并不确定渡玄剑尊心魔发作是否与那人有关,只觉得有一些奇怪。 谢挽幽提出了几个问题:“我踩着雪走路的声音其实很大,他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停下跟我打个招呼,反而跑得这么快?” 封燃昼明白了:“你是怀疑那个人趁四下无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加速催发了容渡的心魔?” “是这个意思,”谢挽幽翻了个身,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谁有这个本事对渡玄剑尊下手?玄沧剑宗外可是有祖师爷的护山大阵,有这种能力的人,应该也进不来吧……” “谢挽幽,我教过你的,再好的阵法也有它的漏洞,世界上没有毫无破绽的阵法。”封燃昼没有质疑她,而是沉声道:“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人是在祖师爷设下护山大阵之前,就已经潜伏在玄沧剑宗内了呢?” 听了他给出的另一种猜测,谢挽幽背后瞬间一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很恐怖了。” 谢挽幽有被吓到,忍不住拉起被子蒙过了头,然后顶着被子跟他小声说话:“会是神启安插在玄沧剑宗的棋子吗?” “不知道,”封燃昼看到她这个怂怂的模样,语气倒是轻快了许多:“容渡走火入魔,玄沧剑宗痛失一臂,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谢挽幽想了一下:“神启,或者仙盟。” “那个人的确很可疑,”封燃昼深邃俊美的眉眼掩映在袅袅的水雾中,多了几分肃杀:“你和小白要小心——因为他很可能就隐藏在你们的身边。” 谢挽幽吞咽了一下口水,感慨道:“我真的好倒霉啊。” 怎么在哪都能遇到神启的人。 封燃昼看她一副怀疑人生的可怜模样,就想着要不要开口劝慰两句,没想到谢挽幽下一句就是:“如果有好心人愿意给我看看尾巴的话,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封燃昼面无表情:“……你还是做梦比较快。” 对谢挽幽心生怜悯,就是对他自己的残忍。 谢挽幽哄他:“别这样嘛,我就看看,现在又不能对你做什么,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看过,别害羞嘛。” “……” “就看一眼!如果看不到你的尾巴,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还有我的社交的礼仪,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燃昼实在被谢挽幽在耳边念得烦了,最后还是妥协了一步,给她看了尾巴。 他在水里,那条毛量惊人的蓬松尾巴从水里露出来的时候,自然也被打湿了,看上去就很沉重的样子。 而封燃昼则趴在岸沿,表情十分冷漠,像是在刻意撇清自己与那条尾巴之间的关系:“满意了吗?” 谢挽幽看了尾巴,反而得寸进尺,竟胆大包天地对他说:“摸尾巴,摸给我看。” 封燃昼顿时眯起眼,目光中多了几分危险:“谢挽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挽幽义正言辞:“我现在摸不到,只能让你代摸一下,过过眼瘾,增加今晚的做梦素材,这都不行?” “……”封燃昼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诡异的理由。 ……反正他是不可能再答应的。 可谢挽幽最知道怎么对付他了,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封燃昼最终还是没坚守住立场,鬼使神差地…… 谢挽幽好奇地问:“你自己摸尾巴,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封燃昼皱眉:“什么奇怪的感觉?” 谢挽幽含糊回答:“就是被伴侣触碰尾巴的感觉。” 随着她话音落下,封燃昼手一顿。 谢挽幽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封燃昼盯着她漂亮面庞看,从她漾着笑意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闪烁的邪恶。 这个人,真的是…… 在谢挽幽的注视下,封燃昼喉结动了动,垂下灰蓝色的眼眸,看向手中攥着的尾尖:“原本没有这种感觉。” “不过,现在有了。” 谢挽幽看他把玩着自己的尾尖,眼尾逐渐染上一抹惑人的绯色,呼吸声也变得有些急促,她将下巴枕在手背上细听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真的很想吗,”封燃昼声音喑哑,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不管是以什么身份见我,都可以吗?” 谢挽幽有些疑惑于他话里的意思,正想追问,一颗困蔫蔫的猫头忽然从外面钻了进来。 发现娘亲居然躲在被子里跟狐狸叔叔说话,谢灼星眼睛都睁大了,吃惊地问:“娘亲,这么晚了,你和狐狸叔叔都不睡觉的吗?” 谢挽幽马上把画面关了,讪讪地钻出被子:“娘亲这就睡。” 谢灼星这才重新躺好,还不忘劝说谢挽幽:“娘亲,小白知道你喜欢跟狐狸叔叔说话,但是你说过,人不睡觉,就会醋死的,话可以明天说,还是保护心脏最重要呀。” 谢挽幽哭笑不得:“小白说的对,娘亲知道错了。” 谢灼星又严肃地问封燃昼:“狐狸叔叔呢?” 它的长命锁闪了闪,传出封燃昼低哑的声音:“嗯,我也知道错了。” 谢灼星这才满意。 它打了个哈欠,整只幼崽又变得困蔫蔫的了:“那我们说话了,睡觉了哦。” 谢挽幽把通讯的声音调为了仅自己可听。 她看不到画面,只能听到那边封燃昼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也不知道他现在摸的究竟是不是尾巴。 谢挽幽这样想着,脑海中转着的念头逐渐变得模糊,入睡前,她似乎模模糊糊听到封燃昼说了一句“五天后见”。 什么五天后见,他又进不来…… 谢挽幽翻了个身,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第二天,她就把抄好的心经和写好的检讨带给了渡玄剑尊,反正她是丹宗弟子的事也被曝光了,谢挽幽便打算顺便给渡玄剑尊针灸一下,好稳定他的病情。 她扎她的针,渡玄剑尊则丝毫不受影响地拿起她的检讨看。 看过一遍后,他脸色变得很古怪,嫌弃地将它丢回了桌上,不悦道:“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谢挽幽连忙开口:“别生气,扎针时是不能生气的,不然很容易气血逆流。” 容渡只好暂时按下自己的脾气,闭目吐出一口浊气:“我不需要措辞如此……夸张的检讨,给我重写。” 谢挽幽:“……”不是吧,检讨都能被打回重写啊。 谢挽幽只能蔫蔫地应了,收回了针,转而问起别的事:“尊者,昨天还有其他人进来过吗?” 那个可疑人士跑得快,她没能看清,但说不定,她能从渡玄剑尊这里找到突破口。 容渡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见她满脸认真,便蹙眉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我神智混乱,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似乎是有光晃过,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幻觉。” 谢挽幽心里有了底,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尊者,你的心魔忽然恶化到这个程度,你有没有怀疑过,是有人在暗地里故意诱导?” 容渡一怔,抬眼看向她:“你是说,有人想害我?” “嗯,但只是个猜测,”谢挽幽抿唇说:“不过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近日尊者还是不要让旁人近身比较好,毕竟你的心魔若是再恶化一次,就彻底拔除不了了……” 容渡显然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谢挽幽这样和缓且有理有据地说话,他很轻易就接受了她的说辞,并且答应会采纳她的意见。 谢挽幽:“那我去问问师……沈宗主,该如何彻底拔除心魔?” 容渡发觉她的口误,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没说别的,只问道:“你不是说,你的乾坤袋丢在元空秘境里了吗,你又是怎么联系上碧霄丹宗的?” 谢挽幽一愣。 这她怎么答? 谢挽幽思忖了一下,只能含糊地回答:“我们有特殊的通讯方式。” 也就是封燃昼这个人形通讯符了。 谢挽幽离开后,容渡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了许久。 若不是谢挽幽提起,他还从未想过,他的心魔会恶化得如此快,是有人在暗中捣鬼的原因。 如果真有其人,那么,那个人是谁? …… 接下来的几天,谢挽幽过得还算清闲,除了上课和练剑外,就是稳定渡玄剑尊的病情,或是带着小白到处乱转,试图偶遇那个可疑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做了坏事,那人做贼心虚躲了起来,谢挽幽转了很多地方,迟迟没找到那人。 值得一提的是,长期闭关的大师伯玄极真人在这此期间突然出关,得知六师弟的病情后,当即就要为他下山找药。 谢挽幽把沈宗主罗列的药材清单给了大师伯,然而大师伯虽然修为高,但他跟封燃昼有个共同点,都不认识药材……于是,颇通医术的二师伯玄明道人便跟他一起下了山,一同前往。 谢挽幽其实很担心那人会趁机对容渡下手,但容渡也不傻,经谢挽幽一提醒,他干脆对外宣称闭关,除了三个徒弟和师兄,任何人都不见。 一切都在步上正轨,谢挽幽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封燃昼了。 他最近似乎也开始变忙了,每天只有很短的时间跟谢挽幽通讯,而且,谢挽幽发现他那边的背景不再是魔宫,而是固定在一个很奇怪的洞穴里。 谢挽幽心里很纳闷:“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封燃昼的回答十分言简意赅:“实施我的阴谋。” “……”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谢挽幽由衷道:“你的诚实,我很赞赏。” 封燃昼在洞穴内游走,不紧不慢地问:“不问问是什么阴谋吗?” 谢挽幽有些疑惑,听封燃昼这语气,似乎是很想让她开口问他的。 但谢挽幽隐约觉得,问了以后没啥好下场,就故意没问:“等你完成你的阴谋后再告诉我吧。” 封燃昼想了一下,就饶有趣味地弯起唇角,显得有些不怀好意:“也是,那样才能给人最大的惊喜。” 谢挽幽默默想,未来那个被他惊喜到的人,肯定很倒霉吧。 谢挽幽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封燃昼带坏了,想着想着,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于是也笑了起来:“是这个道理。” 127 见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你就这么肯定?”男人收回手,手指在空气中一握,手背上筋脉凸起,他的表情也是越发凝峻。 她这一句话,也让男人红透了眼,他不能再这么看着她,怕自己不舍。 双臂更近一步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红艳艳的唇印上了男人的锁骨,留下一个鲜艳的唇纹。 下一刻,黑刀与心根交并,心根犹如脆弱的豆腐,眨眼间,七八条心根被黑色古刀尽数削断。 求人不如求已,这是夜楚桥现在想的事情,夜楚晟看着自己的弟弟这样,皱了皱眉头,他更是好奇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三天前,那要缠绵之后,李静儿精神已经逐渐开始颓废了,而曹格的精力充沛,让李静儿觉得好无语。 沙度天坐起身,一下就看了大片的白骨,即便他再胆大,躺着白骨上,也一样瘆得慌。 “那就谢谢陆教授了。”叶凉烟没有再推拒,说了包间的门牌号。 陆树清略感失望,他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问上一问,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再次和赵若知他们合作?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若是这次成功,我付这个数。”他伸起了两根手指。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办公室里面都充满了浓浓的情意绵绵后的欢乐声。 杨老拿出来的是一套‘精’美的汝窑瓷,许阳看到之后都是两眼放光。这样一套保存如此完整的汝窑还真是不多见,或者说几乎没有!瓷器的‘精’美就不用多说,反正许阳看到之后是相当的喜欢。 阿姆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去。他比拉玛卓娅想得远一些,也知道有些人离得远,可能会来得晚些,但他没有说出来,否则山与海可能现在就要暴走。唯一能阻止那些倒霉鬼的办法,就是自己在外面守着,提前拦下那些人。 他无数次的自我安慰似的告诉自己,杀了杨帆,杀了杨帆……似乎这样会让他更加坚定,杀了杨帆,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陆天雨刚见了教官被打飞,又忙着躲避孢子兽的能量波攻击,并没有见到花连锁与花荣的战斗过程。听到巨大的撞击声,他一眼看去,肝胆俱裂,以为花连锁就在那两面充满尖刺的夹墙里。 得知这一消息后,人们才意识到木叶对这场战争早有准备,三代风影的失踪也可能真的和木叶有关,甚至就是木叶的强者所为。 怎么说呢,味道还算勉强吧,比路边摊好一些,却也好不了多少,菜品品质也不高,第一时间,萧铁就品尝出菜品的大概。 又一次铸造完毕,萧铁紧张兮兮的检查自己这一次铸造的鸣鸿刀的品质。 坐下后,眼光就不免去看旁边空空的座位,景依旧,物依旧,可是让他在乎的人却已经不在了,彭靓佩已经人在异国他乡了,想到她,陈凌的心里就不免惆怅与感伤。 云天扬双目一凌,已然是放出一股气势,这一股气势顿时压制着的钱胜身躯一颤,几乎动弹不得。 不过两人的表情各异,杨明城一脸期待的表情,而杨帆则是相当复杂了。 肖凡说话时,矁机会给黑豹和黄叶眨了几次眼,意思是跟着他的话说,别说漏了嘴。 司马奕把那根银针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针尖那儿确实是变黑了。 而大病初愈的刘表,也因此被气得再次一病不起,把襄阳诸事交到了黄承彦与蒯家兄弟的手中。 李锦纾不审问他也就罢了,他倒好,反而讯问起李锦纾来了,若是换了旁的人,李锦纾还真就要觉得对方是存心想要挑衅自己了。 为表示诚意,雍家还向赵云说出了他们愿意让族中两名嫡系子弟入晋阳为质。 按照道理来说,萧云南拥有的系统,应该拥有整个,炎夏区域的地图。 换句话说,不管万物朝着什么方向演变,那是万物自己行为导致的结果,与天地无关。 她指尖轻轻一点,那仿佛重如山岳的龙凤环便嘭的一声碎裂开来! 申月华和陈川林、谷成、窜地鼠四人慢慢向伏在河沟里的鬼子接近。 等那个滋事的男人一扬下巴,便一齐伸手朝乔思远和朱彬彬抓去。 朝臣听着这话,无不震惊,心中皆尤为好奇。他们也想看看叶倾城治国的才能,看看她究竟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惊喜。 没想到她是大司徒夫人,而那大司徒可是全国首富,做官之前听说是锦绣山庄庄主,钱财万贯,数不胜数,沈家在他们面前实在不足为惜。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沉寂,刚刚还在担忧自己命运的年轻人此时都放下了一半的心,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至少证明了他们是善良的公民,绝对不是什么偷渡客。 此刻宁氏正在皇觉寺云海大师的禅房里,“大师,是不是我儿回来了?您已经见过他了是吗?”她双目炯炯地盯着云海大师的脸。 “人都已经走了,天南地北的再见怕也难了。”她供认不讳,也不躲避,他吃瘪。 毕竟不是新开学了,拖着行李箱的修琪琪还是有些打眼的,只是这会子是早餐结束回宿舍准备上课的时候,路上的人还真不怎么多。 鬼气接触到这个东西,就好像冬雪遇到太阳,立刻融化,连一点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128 马甲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到这里,谢挽幽的脑袋其实还没转过弯来,只以为封燃昼是使了什么手段,这才让玄沧剑宗的人误将他认作了五师伯。 毕竟一个是魔道至尊,一个是正道修士,谢挽幽实在很难将这两人联想到一起。 而且,封燃昼身为人人喊打的魔尊,居然就这么嚣张地跑到了玄沧剑宗的地盘,还敢大张旗鼓地假冒人家的五师弟,谢挽幽人都被这种骚操作给震撼傻了,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 她现在满脑子飘过的都是“他究竟是怎么通过护山大阵的”“祖师爷这护山大阵似乎不怎么靠谱”“原来他前几天说要给惊喜的那个倒霉蛋就是我啊”……诸如此类的吐槽弹幕。 就在她怀疑人生的时候,容渡已经同封燃昼介绍起了自己的三个徒弟:“这是我的大徒弟,容知微。” 容知微应声上前一步,对封燃昼作了一辑:“见过五师伯。” 封燃昼神色未变,可有可无地一点头。 “那是二徒弟晏鸣殊。” 谢挽幽身后的晏鸣殊也上前一步,十分板正地对封燃昼行了抱拳礼。 但是很奇怪,一看到他,五师伯的眼神就变得有几分凌厉,打量他的时间也变长了,还隐隐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晏鸣殊有些不明所以,拜见过五师伯后,便纳闷地退到了一旁。 容知微和晏鸣殊都已经走过流程,接下来就只剩谢挽幽了。 谢挽幽已经很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了,然而封燃昼这厮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故作不解地询问容渡:“这是你收的小徒弟?她怎么不说话,是不爱说话吗?” 谢挽幽嘴角一抽:“……” 你就给我适可而止吧! 这时,一直听到熟悉声音的谢灼星终于忍不住了,悄悄从谢挽幽的袖口里探出一颗小脑袋,睁大眼睛看向了封燃昼,小眼神逐渐从茫然变为了惊讶。 它的双耳腾地竖了起来。 真的是狐狸叔叔! 虽然每天几乎都能从通讯画面里看到封燃昼,但幼崽知道,其实封燃昼一直都在一个离她们很远的地方——这是用任何手段都无法抹消的距离感。 这么久没见,谢灼星其实也是有一点点想念狐狸叔叔的…… 它藏在谢挽幽袖口里的尾巴已经悄悄开始晃来晃去了,有点想飞到封燃昼膝上打个滚,可它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还有好多大人,就有些迟疑了。 好在封燃昼也看见了它,放在膝上的修长手指对它招了招:“过来。” 谢灼星受到许可,开心地从谢挽幽袖中钻了出去,飞到了封燃昼的膝上,心满意足地躺倒打了个滚,还发出了撒娇般的幼崽咕噜声。 封燃昼堪称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恶意地揉成了一团毛球。 脸都被他捏扁的谢灼星:“?” 父子之间的信任,就这样崩塌了。 谢灼星浑身的毛毛都被封燃昼故意揉得乱糟糟的,它气得不行,不停扭动小身体,想要从封燃昼的魔爪里逃出去。 玄衡子先打量了一番幼崽,又去看封燃昼,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道:“之前就觉得这孩子的眼睛与你十分相似,现在一看,竟然真的是一模一样!大师兄,你看!是不是!” 封燃昼用一只手与幼崽的无影猫猫拳搏斗,脸上笑意深沉了些许:“是么?这么看来,我跟它应该很有缘分吧。” 谢挽幽嘴角一抽:“……” 有缘个鬼,那是他亲儿子,瞳色能不一样吗。 谢挽幽实在听不下去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要怪就怪封燃昼这个马甲的身份实在太……那啥 了,表面跟她是师伯侄,可偏偏她心知肚明,她跟封燃昼其实是孩子都有了的关系…… 谢挽幽一时间颇有些接受无能。 容渡坐在一旁,神色同样有些古怪。 他稍稍蹙眉,本想说些什么,目光扫过乐呵呵的几个师兄,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其实对于封燃昼和谢灼星的相似之处,他心里是有几分疑虑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只灵兽幼崽显然是只猫,而封燃昼是虎,两者都不是同一种生物。 封燃昼似是也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淡定开口道:“师弟,不继续介绍了吗?” 容渡回过神,看向谢挽幽:“她是我小徒弟,名叫谢挽幽。” 封燃昼总算掀起眼皮,玩味地看向谢挽幽:“哦?” 按照流程,她这时候也该像容知微和晏鸣殊那样,拱手向他行上一礼了,谢挽幽迎着封燃昼的目光,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 到了拱手行礼的环节,她整个人已经尬住了。 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久到众人都奇怪地看向一动不动的谢挽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早死早超生,谢挽幽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对封燃昼一拱手,张口欲喊,然而发出的只有:“……” 封燃昼翘着腿,一只手捏住幼崽的后颈,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谢挽幽瞪着他,努力地试图再次张口:“……” 容知微和晏鸣殊转过头,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讶:“?” 谢挽幽于是不再尝试,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对着封燃昼这张脸,她真的喊不出来“五师伯”这个词。 谢挽幽幽怨地瞪着封燃昼,用眼神警告他别再整什么花样。 封燃昼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尾微扬,神色反倒越发愉悦。 这人真的,损死了。 好在封燃昼还算有点良心,没再故意搞事,松开困着幼崽的手,将它给释放了。 谢灼星被封燃昼玩弄于鼓掌之中,一被他放开,马上逃似的从他膝上跳了下去,一溜烟跑到了谢挽幽脚下,顶着一身炸开的毛毛,委屈巴巴地仰头看她。 它再也不要跟狐狸叔叔玩了! 谢挽幽又好笑又怜爱,将小可怜抱起来摸摸脑袋,再用手指捋顺它身上被盘得炸开的毛。 封燃昼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爱欺负小白,也亏得小白不记仇,每次才会去找他贴贴。 几个师伯还要聊一会儿天,他们这些小辈反正说不上话,便退了出去。 现在人多眼杂,确实不好跟封燃昼交谈,谢挽幽便打算在入夜后再单独去找他,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谢挽幽关上门时,忍不住封燃昼那边瞄了一眼。 这家伙换了个马甲,人设似乎也跟着变了,他笑意盈盈,与大师伯他们谈笑风生,俨然是一个光风霁月的正道修士,居然连半点属于魔尊的阴鸷狠厉也看不出来了。 他好会演。 就在这时,封燃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唇角微弯,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笑什么笑,谢挽幽面无表情把门关上了。 狐狸精,就会勾引人。 ……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 谢灼星为了给谢挽幽暖床,早早就进了被窝里,见娘亲迟迟不来,奇怪地从被子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娘亲,小白已经把被窝暖好了哦。” 谢挽幽本来还在照镜子,闻言有些心虚地回过头:“小白,你先睡觉吧,娘亲等会儿还要出去……” “?”谢灼星歪了歪头,满脑袋小问号,外面天都这么黑了,娘 亲还要出去吗? 它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飞到了谢挽幽的桌子上,狐疑地看她:“娘亲,你是不是要去找狐狸叔叔呀?” 既然被孩子发现了意图,谢挽幽也就不狡辩了,含糊地回答道:“是呀,娘亲有点事想问他。” 谢灼星一听,整只崽崽都气得蓬松了一圈。 坏蛋狐狸叔叔一来,娘亲就被他抢走了,连它暖的被窝都来不及睡,就要去跟狐狸叔叔说话。 谢挽幽连忙给气鼓鼓的崽崽的顺毛:“不生气不生气,娘亲最爱的猫猫肯定是小白啊,去找狐狸叔叔也是不得已——小白你看,狐狸叔叔忽然到我们这里,还假装成另一个人,是不是很奇怪?” 谢灼星呆了呆,果然被带偏了,点了点头:“对,是很奇怪。” 听别人叫狐狸叔叔“五师伯”的时候,它就有些疑惑了。 明明像玄衡爷爷那样的,娘亲和姨姨才会叫“师伯”啊…… 狐狸叔叔明明是大坏蛋,为什么大家又会喊他“五师伯”? 幼崽的小脑瓜完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顿时慌了:“娘亲,这个狐狸叔叔会不会是假的呀?” 谢挽幽保持着严肃的神情:“看着不像假的,所以娘亲想过去审问他,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白,你能理解吗?” 谢灼星马上点头如捣蒜,同样满脸严肃道:“嗯!小白理解了!” “那娘亲现在就出发,小白就留在被窝里等娘亲回来,可以吗?” “可以!” 谢挽幽抱着它亲了亲:“小宝贝,娘亲很快就回来陪你。” 谢灼星被亲得眯起眼,也不生气了,晃着尾巴尖说:“娘亲不用照镜子啦,已经很好看了哦。” 谢挽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了镜子:“真的很好看吗?” 谢灼星想了想:“反正狐狸叔叔下午一直在偷偷看娘亲,眼睛都移不开了哦。” 谢挽幽闻言有些惊讶,在无极殿的时候,她只顾着头脑风暴了,都没留意到封燃昼的目光……原来那个时候他一直在偷看自己吗? 谢挽幽忍不住翘起唇角,搓搓谢灼星的小脸:“谢谢小白~” 目送着娘亲离开后,谢灼星躺在被窝里,怎么想都有些不放心,生怕今天遇到的“狐狸叔叔”是假的。 它纠结地思索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用长命锁联络了封燃昼。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封燃昼俊美的脸出现在了投影画面里:“……什么事。” 谢灼星整只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颗猫猫头,说悄悄话一般,用气音对他神神秘秘地小声道:“狐狸叔叔,今天剑宗里来了一个五师伯,长得跟你很像……” 封燃昼听了,神色里瞬间多了几分一言难尽:“小白,你有没有想过……那就是我。”你亲爹。 谢灼星呆呆地睁大眼睛,仍有几分狐疑:“真的是你吗?不是假的狐狸叔叔吗?” 封燃昼按了按额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儿子:“你没闻出我的味道吗?不认识我,为什么还让我抱你。” 因为那个时候,它根本没想到那个狐狸叔叔有可能是假的啊……谢灼星不好意思地趴下了,将下巴搁在了前爪上,抖了抖耳尖:“那你怎么会是五师伯呀?”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得跟你娘亲说,”封燃昼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发现谢挽幽:“你娘亲呢?” 谢灼星这时候倒是想起来记仇了,鼓起腮帮子,故意说:“狐狸叔叔今天欺负小白,小白不告诉你。” 封燃昼有点好笑:“那就叫欺负你吗?” 谢灼星很不高兴地“咕”了一声,又“咕叽”了一声。 封燃昼算是败给它了:“好吧,下次你也把我的毛揉乱,报复回来,这样满意了吗?” 谢灼星这才满意地发出一声“咕”。 哄好幼崽,封燃昼又转回了正题:“你娘亲去哪了?” 谢灼星晃着尾巴:“狐狸叔叔,你急着找娘亲干嘛呀?” 封燃昼神色镇定:“我没急,就是问问。” 谢灼星眨巴了一下眼睛:“娘亲照了镜子以后,就出去找人了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封燃昼皱眉:“找谁去了?”还照了镜子…… 他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笑非笑地喊了它的全名:“谢灼星!” 谢灼星见他反应过来,不由笑出了声。 “逗我玩是吧,小坏蛋,”封燃昼隔空点了点它:“等会儿就过来,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谢灼星才不怕:“略略略,娘亲说最爱的猫猫是小白,才不会让大坏蛋把小白的屁股打开花呢~” 封燃昼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它的得意。 谢挽幽骗小孩的甜言蜜语罢了。 封燃昼已经看到远处飞来的影子,微抬下巴说了一句“你娘亲来了,我要去跟她说话了。” 谢灼星嫉妒得不行,酸里酸气道:“说吧说吧,小白天天跟娘亲说话,狐狸叔叔肯定不能吧,是该珍惜这次的机会呢。” 封燃昼:“……” 这小屁孩…… 封燃昼:“我是不是该把你的话告诉你娘亲,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说不过小白就告状,算什么好猫猫……”谢灼星嘴里嘀嘀咕咕,最终还是底气不足地挂断了通讯。 封燃昼大获全胜,自然很是愉悦。 谢挽幽浑然不知,她还没抵达目的地,一场小型的争宠战争就已经在父子之间展开了。 她御剑飞往五师伯所在的自在峰,这座山峰不像其他几座山峰一样,建造了各种各样的大殿,而是保留了最大程度的原生态环境,连建筑都只有一间简朴的竹屋。 此时,那间竹屋中正透出一丝橘红色的光芒,像是引诱猎物进入圈套的某个诱饵。 谢挽幽落在小屋外,将剑收入背后的剑鞘,看着半敞开的门,感觉这其中颇有几分“请君入瓮”的不怀好意。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警惕封燃昼会给她个开门杀,站在门口,用一根手指缓缓推开门。 低沉的轻笑声忽然在她背后响起:“师侄半夜前来,是想做什么?” 谢挽幽吓了一跳,回过身就看到封燃昼站在她身后,正低着头,用一双狭长的灰蓝色眼眸打量她。 谢挽幽:“……你故意蹲在这吓我的吧。” 封燃昼勾起唇角:“你自己鬼鬼祟祟地摸过来,看也不往旁边看,难道怪我吗?” 他站在谢挽幽身后,挡住了谢挽幽的退路,不紧不慢道:“进去吧。” 谢挽幽觉得他的目光里有几分说不清的危险,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好溜走,便轻咳一声,往里面走。 门果然在身后关上了。 谢挽幽观察着竹屋里简单的家具,正要说什么,腰间便揽上来一条胳膊,收紧的同时,一阵热源也贴上了她的后背。 滚烫的呼吸落在了脖颈的皮肤上,谢挽幽躲了一下,腰间的手臂便揽得更紧了,随之而来的,便是轻扫过她下巴的一截尾巴尖。 封燃昼在她耳边轻笑:“不是想看尾巴么?喜欢吗?” 谢挽幽下巴和侧脸都被他的尾尖拂弄了几下,痒得不行,伸手就抓住了那截狐狸尾巴,捏了好几下。 手感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封燃昼似乎对她这种乱捏的行为很不满,所以照着她的脖颈咬了一口。 谢挽幽“嘶”了一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猫科动物,时不时就会啃一口人的猫类本性还是暴露了。 她伸手抓住揽在腰间的手臂,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进不来吗?” 封燃昼细嗅她的发丝:“你说过想见我。” 所以他来了。 谈恋爱嘛,有求必应这一点自然很让人心动,因为自己一句话,他堂堂魔尊就这样来找她了,谢挽幽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推在墙上亲一亲。 但她有一点疑惑,还是要问清楚的:“你用了我五师伯的身份,而且没改变样貌,就没人发现不对吗?” 听她提起这个,封燃昼却反常的沉默了。 他松开了环在谢挽幽腰间的手,谢挽幽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封燃昼叹了一口气,半是无奈道:“谢挽幽,你怎么跟小白一样,有时候笨笨的。” 谢挽幽:“?”说话就说话,说她笨干什么? 封燃昼看到她无辜的眼神,无可奈何地弯唇一笑,低头对上她的目光:“你就没有想过,我真的是你的五师伯吗?” 谢挽幽:“?” 谢挽幽:“??!” 谢挽幽瞳孔地震:“你说啥?”:,, 129 回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仿佛早知道她会做出这种反应,对着不远处的茶几抬了抬下巴:“先坐吧,慢慢说。” 谢挽幽同手同脚地在茶几边上坐下了,封燃昼则坐在她的对面,拿起茶壶,熟练地沏茶。 谢挽幽脑袋里一片混乱,盯着他的脸,狐疑道:“你没逗我玩吧?” 封燃昼垂着眼眸,俊美妖冶的眉眼在氤氲的水雾里显得有些模糊:“如假包换。” 谢挽幽:“……”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谢挽幽陷入了沉默当中。 直到封燃昼将沏好的茶放在她手边,她才把整件事的逻辑想了个通透,颤巍巍开口:“所以,当时你说看在玄沧剑宗的份上,不计较我对你做的事,是因为……我也算是你的师侄?” 封燃昼看着她:“那时,是有这个理由在。” 谢挽幽咽了下口水,可算是知道听到自己说曾是渡玄剑尊的弟子后,封燃昼那时候的表情为何那么奇怪了。 谢挽幽忍不住问:“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后来才对我……那么容忍的吗?”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封燃昼语气有些古怪:“你觉得,我像是那么有道德的人?会因为曾对师侄做出那种事而心怀愧疚?” “先不提你已经不是玄沧剑宗的弟子,光是我自己,就已经在百年前就离开了玄沧剑宗,真算起来,这么点关系又算得上什么?”封燃昼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茶壶:“若不是当时看你还算……讨人喜欢,我也未必会顾及这点情分。” 谢挽幽就明白了,把那只茶杯捧在手里,翘起唇角看他:“所以你这是承认了吧——” 封燃昼疑惑地抬起眼。 谢挽幽已经看穿一切了:“说什么看在玄沧剑宗的份上才放过我,其实是因为有点喜欢我,不舍得真的对我下手,才故意找了这么个台阶下吧~” 她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道:“大人,你真的好嘴硬。” 封燃昼显然听不得这么直白的话,别过脸否认道:“……没有这种事。” 谢挽幽故意压低声音:“没事,不用解释,我都懂。” “……”封燃昼不愿搭理她了,低头抿了一口茶。 他不说话的时候,谢挽幽理了一下思路,问起了她当下最感兴趣的几个问题:“那你是怎么成为祖师爷的五弟子的?还有,你后来怎么又变成魔尊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封燃昼勾了一下唇角:“你很想知道?” 谢挽幽点头如捣蒜,她是真的很好奇! 她只知道有关于小白的命运轨迹,原剧情里,魔尊也只在原主从魔域逃出时出现过,剧情并没有交代魔尊的生平和最后的下场。 有关于封燃昼的事,她知道的实在不多,说不好奇,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说起这个,封燃昼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好说话,而是淡淡道:“谢挽幽,你确定要了解全部的我吗,这是属于我的秘密,如果你也想知道,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了。” 谢挽幽明白他的意思,轻咳一声:“我现在知道的还不够多吗?再说了,我要是想反悔,一开始也不会主动招惹你。” 封燃昼拉长语调:“那我是你五师伯的事……” “打住啊,”谢挽幽现在听到“五师伯”这三个字就头疼,及时制止他:“我并没有重新拜渡玄剑尊为师,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其实也不算我五师伯。” 封燃昼看到她微红的耳根,发现谢挽幽此人居然也是有羞耻心的:“好吧,随你怎么说。” 谢挽幽迫不及待地问:“那你以前的经历……”现在可以告诉她了吧! 封燃昼偏要跟她卖关子:“今晚太迟了,明天再告诉你吧。” 谢挽幽傻了:“……你这样让我今晚怎么睡得着觉!” 封燃昼显然是恶趣味发作,就想让她为自己的事辗转反侧,所以无论谢挽幽再怎么磨着他,他都不肯再透露半个字。 谢挽幽拿他没有办法,眼看夜色越来越深,她怕崽崽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便气鼓鼓地准备回去了。 封燃昼送她到门口,伸手拨了拨她垂落的长发,谢挽幽回过身瞥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有事吗?” 封燃昼低头看她,镇定道:“你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 她刚刚说了那么多还不够,他还想听什么话? 谢挽幽想了一下,好像懂了,伸手就将他推在了墙上。 封燃昼始料未及,单手撑住身后的墙壁,看着逼近的谢挽幽,目光稍稍疑惑,低声问:“做什么?” 谢挽幽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仰头对他笑道:“亲你啊。” “说那些话引诱我,不就是想被我亲吗?” 这都是些什么话……封燃昼听得蹙眉,侧过脸躲了一下她的指尖,并不承认:“我没有引诱你。” 谢挽幽凑得更近了,真诚发问:“你总是这么嘴硬,是不是亲一亲才能治好?” 封燃昼没说话,因为谢挽幽凑得更近了,近到呼吸拂过他的侧脸。 封燃昼喉结滚了滚,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没躲开。 谢挽幽就笑了,嘴唇若即若离地触碰他唇下的小痣,恶意说道:“装得那么纯洁,其实心里早就想被我亲了吧。” 封燃昼忍无可忍地眯起眼睛:“谢挽幽,你……闭嘴。” 要亲就亲,非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像什么样子。 换作别人敢对他说这种话,他早将那人丢进蛇窟喂蛇了。 谢挽幽没忍住,笑了,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故作为难地开口:“不行,今晚还是算吧。” “……”封燃昼被她来回折腾得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今晚不行?” 谢挽幽歪了歪头,狡黠道:“今晚太迟了,还是留到明天再亲你吧。” “……” 不等忍无可忍的封燃昼伸手抓她,谢挽幽已经飞快地御剑离开了。 她没回头看封燃昼的神色,想也知道,必定十分精彩。 谁让他故意卖关子。 偏不亲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谢挽幽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 谢灼星踩着被子走过来,蹲坐在谢挽幽的枕边,好奇地问:“娘亲,你审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谢挽幽有些心虚:“他嘴硬,非要明天再告诉我。” 谢灼星马上又变得气鼓鼓的了:“狐狸叔叔就是想骗娘亲明天也去找他玩,小白已经看透了!” 谢挽幽觉得它气鼓鼓的样子太可爱了,简直像只小河豚,忍不住抱着它亲了亲:“这都能猜到,宝宝,你好聪明哦~” 谢灼星被娘亲夸了一句,就生不起气了,挨着谢挽幽躺下,用爪爪半抱住她的脖颈:“娘亲,我们睡觉吧~” “好。” 谢挽幽也有点困了,熄了烛火,半揽着崽崽热乎乎的小身子,闭上了眼,心里却在想着封燃昼的事。 封燃昼在玄沧剑宗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谢挽幽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封燃昼假死后去魔域当了魔尊,因此心里很是好奇。 就看他明天怎么解释了。 谢挽幽想着想着,又想起封燃昼刚刚那副明明很期待,却偏要故作矜持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几声。 黑暗中,谢灼星茫然地睁开眼:“?” 谢挽幽摸摸它的脑袋,压下笑意,轻咳一声:“没事,睡吧。” 夜间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起来时,外面的积雪又厚重了一层。 好在雪已经停了,谢挽幽照例出门晨练,并未因为封燃昼的到来而改变什么。 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道场上多了一个人。 身旁的玄沧弟子们频频往一个方向看,谢挽幽实在无法忽视,抽出剑时,忍不住也往那边瞥了一眼。 封燃昼正坐在高高的枝头,见她望过来,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谢挽幽假装镇定地收回了目光。 她练剑也要跟过来看,真没看出来,这人还有黏人的属性。 练完剑后,容知微走在谢挽幽身旁,有些纳闷地开口:“五师伯刚刚是不是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 晏鸣殊则怀疑道:“我也觉得……难道是我的剑法出了什么错?” 谢挽幽走在中间,颇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容知微和晏鸣殊最后决定再练一遍剑法,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还邀请谢挽幽一起去。 谢挽幽笑着婉拒了,半路脱离队伍,去了另一条人少的路。 封燃昼果然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两人碰了面,却没说话,沿着还没有踩出脚印的小径往下走,时不时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谢挽幽最先开口问:“我方才练的剑怎么样?” 封燃昼点评得很中肯:“是比先前稳了许多,这段时间的确有所长进。” 谢挽幽回过头看他:“既然你是祖师爷的五弟子,那你也会玄沧剑法吗?” “傻问题,”封燃昼好笑道:“我是火系神兽,怎么练得了寒性的玄沧剑法?不要说剑法了,就连玄沧心法,我都不能学。” 谢挽幽想想也是,就有些疑惑了:“那祖师爷怎么会收你为徒?” 封燃昼瞥她:“想听?” 谢挽幽狂点头。 封燃昼往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就去那边的山上说吧,不会有人打扰。” 谢挽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堆满积雪的陡坡。 谢挽幽正想问要怎么上去,身旁的封燃昼已经化为白虎原型,扭头示意谢挽幽坐到他背上。 又能骑老虎了!谢挽幽眼睛一亮,试探着坐上白虎的脊背,白虎带着她走了几步,对准一个方向猛然一跃,轻而易举地带着谢挽幽攀上了陡坡。 猫科动物的攀爬能力都很不错,更别提身为白虎的封燃昼,他的虎爪尖锐而有力,可以轻易地穿透岩石,矫健的身躯和线条流畅的四肢则能让他在崎岖的地形中自由穿梭,几乎如履平地。 谢挽幽扶着他头顶蜿蜒的剔透龙角,借此稳住身形,任凭白虎带着她在林中跳跃穿梭,只觉得十分刺激。 封燃昼显然对这座山很是熟悉,攀到一定高度后,便带着她走了一段平路,最后停在了一个悬崖旁边。 站在悬崖边看出去,视野变得无比开阔,远处便是玄沧剑宗的云海竹山,由于气温寒冷,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苍茫的雪色。 谢挽幽从白虎的背上下来,站在崖边往远处看:“这里的景色真不错。” 她身后,化作人形的封燃昼走上前,同她一起望向天际:“刚来玄沧剑宗时,我最喜欢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谢挽幽转过头看他,封燃昼难得露出几分怀念之色,带着谢挽幽一同在崖边那块石头上坐下后,说起了他的往事。 “我从神启逃出来的那天,也是一个这样的雪天。” 松树上的积雪滑落了一部分,掉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容渡回过神,看向进门的大师兄玄极真人:“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玄极真人在他对面坐下:“过来看看你,眼下你五师兄已经回来了,你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容渡叹出一口气:“他回来得太突然了,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不止你一个人,我和你其他师兄也何尝不是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玄极真人看向窗外:“你五师兄回来的这一天,倒是跟他第一次来玄沧剑宗的那一日很像……都是在这样的雪天。” 容渡沉默了一会儿:“大师兄,我早前就想问了,五师兄是火系兽类,师尊怎会收他为徒?” 玄极真人笑着感慨道:“都是缘分啊。” 面对困惑的小师弟,玄极真人第一次说起了有关于五师弟的往事。 “他是被师尊从一群追杀他的死士手里救出来的。” 大概是三百多年前,即将飞升的玄天老祖为平旱魃之乱,带领四位弟子一同下山,恰在回宗之时,撞上百来名死士正在对一只形态奇异的灵兽围堵截杀,玄天老祖看出那群死士手段残忍,绝非善类,便出手灭了死士,救下了那只灵兽。 玄极真人还记得当时那只灵兽伤得有多重,头顶的双角断了一只,浑身深可见骨的伤不计其数,可尽管重伤至此,被他们救下时,那只灵兽的凶性依旧没有减少半分,他过去查看它的伤势时,还险些被杀红眼的灵兽袭击。 被救后的灵兽并没表现出信任他们的样子,而是伏低身子,龇着尖牙,带着满身血迹,低吼着不断后退,眼看它顶着这样的伤势还要逃跑,最终还是玄天老祖将它收入袖内乾坤,一并带回了玄沧剑宗。 将它带回去后的第一时间,他们自然想着为它治疗伤势,然而伤重的灵兽似乎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巨大的警惕心,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它便不管不顾地在殿内四处躲藏,把大殿搞得一团糟的同时,还把身上的伤口弄得再次崩裂,导致新流出的鲜血几乎落满了大殿的每一处。 玄极真人和他的三个师弟一起去抓,竟然都抓不住它,更别提给它上药了,不得已之下,玄极真人最后只得腆着脸请来了玄天老祖。 玄天老祖以即将渡劫飞升的修为,总算摁住了那只灵兽,他们这才得以趁机给它包扎上药。 包扎完后,他们完全不敢逗留,急忙退了出去,为了防止那只凶悍的灵兽逃走,暂时封锁了大殿。 最开始的时候,它每日都极度暴躁地撞门,玄极真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坐在门外跟它说话,让它躺着别动,好好养伤,并保证伤好了就把它放出去。 耐心地说了好几次后,它好像听懂了,终于不再撞门,后来他们进去给它换药,它也总算不再四处躲避,只是看着他们的眼神依旧警惕而凶狠。 他们只会简单包扎,给它吃的丹药也没有太大的效果,眼看灵兽的伤势迟迟没有转好的趋势,他们一合计,觉得不能再这样简单地处理那些伤口了,就去丹宗请来了医师。 没想到灵兽一见到医师,就像见到了仇人,原本它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和,丹宗派来的医师一来,它便凶性大发,差点把那医师给活吞了。 他们赶紧救下医师,之后也不敢再去请丹宗的人过来,生怕让灵兽再次陷入不安和疯狂当中。 玄极真人苦笑着对容渡说:“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仇恨丹宗的人,后来没有办法,你玄明师兄只好自学了医术,就是为了给他治伤。” 这段往事是容渡从未听说过的,他不由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的伤治好了,我们问他要去哪,他说他无处可去,我们就暂时将他留在了宗内。”玄极真人指了一个方向:“自在峰当时没有任何人居住,我们就将他放进了那座山里,让他在里面自由活动,他或许是察觉到我们的善意,对我们也没那么凶了,我们相安无事了很长时间。” “我在这座山独自生活了几个月,才适应了新的生活。”封燃昼脚尖点了点地,像是想起了一些很有趣的事,唇角上扬:“他们生怕我没东西吃,时常送些肉过来,可他们不知道,早在进山的第一日,我就能自己捕猎了。” 谢挽幽撑着下巴,想象着那个场景,也笑了:“这不就是野生白虎自然保护区吗?” “……”封燃昼瞥了他一眼:“总之,我在这里生活得舒心了许多,对于玄沧剑宗的人,也多了几分信任。” 所以就在某一天的傍晚,他从噩梦中惊醒后,起身去了玄天老祖所在的山峰,躲到了玄天老祖殿内的案几下后,方才感到一丝安心。 玄天老祖察觉到动静,走过去掀起桌布,便看到了蜷缩在自己案几下的白虎。 玄天老祖没将他赶出去,而是叹了一口气,问起他那天为何会被人追杀,此前又遭遇了什么。 谢挽幽问:“你说了吗?” “我说不出口,”封燃昼垂下眼睫:“因为那个时候,我身上还有神启留下的咒术,一旦说出任何有关于神启的事,我就会像那个斯梧一样,全身崩解而死。” 经封燃昼一提,谢挽幽又想起了斯梧死时的惨烈情况,的确,封燃昼身为神启的造物,神启为了确保完全掌控他,不可能不对他下这种禁制。 谢挽幽又问:“那你是怎么摆脱咒术的?” 封燃昼现在能跟她说起神启的事,肯定是用了某种办法摆脱了咒术的控制,这点也是谢挽幽所好奇的。 闻言,封燃昼转过头,只吐出了两个字。 “涅槃。”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他便是依托着身体里的那一缕凤凰血脉,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 130 往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一愣,听封燃昼继续道:“那晚过后,玄天祖师收我为五弟子,神启也因为玄天祖师的存在,不敢将手伸到玄沧剑宗,我也因此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可是,玄天祖师终究是要飞升的,师尊既去,玄沧剑宗就再也护不住我了。” 封燃昼语气很平淡地说:“神启对我的控制一直都存在,师尊飞升后,神启便几次三番地试图控制我,想要让我自己走出玄沧剑宗,失败过几次后,神启就换了一个伎俩——他们想要激发我体内的凶性,让我在玄沧剑宗里大开杀戒。” 封燃昼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可极力压制过几次弑杀的凶性后,封燃昼就意识到,只要神启留在他体内的枷锁一日不除,他便永远都摆脱不了神启。 而以他当时那种情况,再留在玄沧剑宗内,迟早有一天会给玄沧剑宗带来恐怖的灾祸。 “所以我决定离开。” 听到这里,谢挽幽思忖了片刻,也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急需找一个地方涅槃,靠涅槃摆脱神启的控制,可留在玄沧剑宗的话变数太大,所以,你就想到了魔域?” 封燃昼颔首:“正是。” 由于被下了咒术,他没法将神启的阴谋说出口,也没办法再压抑住被神启不断激发的凶性,为了不连累到玄沧剑宗,他只能匆匆策划了一场假死。 但在设计坠入魔渊时,他遇到了一个意外。 “我坠落的时候,被容渡看到了,他死死拽住了我。”封燃昼微微蹙眉:“我当时就快控制不住自己,只好强行掰开了他的手——我没想到,竟会因为这件事让容渡生出心魔。” “这件事确实有几分古怪,”谢挽幽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次回来,一方面是为了见我,但另一方面,应该也是为了治好渡玄剑尊的心魔吧。” 封燃昼一时间没说话,好半晌才说:“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六师弟,但玄天祖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既然做了玄天祖师的五弟子,便没办法放任他不管,而且……其中还可能有神启的手笔,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探查。” 谢挽幽听了,忍不住伸手过去,覆住了他的手背。 她手上的温度有点凉,封燃昼顿了顿,反手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这才问:“怎么了?” 谢挽幽说:“就是觉得你经历过这么多不好的事,还能保留这样的善念,真的很……难得,让人忍不住就想摸摸你。” “善念?”封燃昼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自嘲般哂笑一声,低声道:“哪有什么善念,从决定放弃正道身份,跳下魔渊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彻底堕落了。” 他的手上,终究是沾满了鲜血。 这就是他的命运,哪怕得到片刻的光明与救赎,命运也很快会报以他更悲惨的黑暗与堕落。 因此,就算谢挽幽的出现动摇了他的心神,他的第一个念头,也是将谢挽幽推离他的世界。 与其得到后又失去,不如从未拥有过。 可他没能一直这样理智下去——当光明出现时,没人能拒绝那样温暖的照耀。 封燃昼回过神,发现手背被谢挽幽亲了一下,眉梢微扬:“又做什么?” 谢挽幽一本正经地说:“忽然想亲一亲你而已,你继续说吧。” 封燃昼好笑道:“故事已经差不多说完了,你还想听什么?” “这就说完了?”谢挽幽歪头想了想,提问道:“魔渊之下有什么?” “记不太清了,好像全是长得千奇百怪的魔兽,”封燃昼沉思了片刻:“坠入魔渊后,我就彻底失控了,杀了多少魔兽,我自己都数不清——反正到了最后,没有魔兽再敢靠近我。” “后来我在魔渊找到一处裂缝,顺着裂缝爬进了魔域,在魔域又杀了很多挑衅我的魔修。” 谢挽幽好奇问道:“然后你就成了魔尊?” “其实原本没打算打算坐这个位置,”封燃昼语气很随意:“但是上一任魔尊偏要来挑战我,我不过是下手重了点,他就碎成了八块……” 谢挽幽:“……” 上一任魔尊死的挺冤,没事去招惹封燃昼干啥啊…… 是真的挺倒霉的。 封燃昼显然对此毫无愧意,甚至有些嫌弃:“他原来建的那个魔宫实在不好,品味太差,我还得在汤谷建一个新的,费了我不少功夫。” 谢挽幽:“……瞧你这话说的,上任魔尊被你大卸八块,是不是还得给你磕一个响的?” 封燃昼冷笑一声:“他活该。” “……” 谢挽幽算是看出来了,封燃昼这人,有一点良心……但不太多。 她按了按太阳穴,想通了另一件事:“怪不得汤谷这么热,你是在汤谷涅槃的吧?” 封燃昼嗯了一声:“汤谷的温度本来便很高,能提高一点成功率。” 谢挽幽皱眉:“你的凤凰血脉并不纯净,要想涅槃,风险必定很高。” “嗯,只有三成的把握,”封燃昼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谢挽幽的指尖:“当时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路能走了,只能赌一赌。” 从他的目前的情况看,显然,他最后是涅槃成功了。 谢挽幽反手握住他玩弄自己指尖的手:“那你……还有涅槃的机会吗?” “大概是没了,”封燃昼说:“凤凰一生只能涅槃一次,对我来说,应该也一样。” 谢挽幽就凑过去,怜惜摸摸他的脸:“保护野生白虎,人人有责,不怕哦,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封燃昼:“……” 他面无表情地按住谢挽幽的脸,将她推开了:“不需要。” 谢挽幽抱着他的手臂笑,又凑过去逗他说:“你不是还有九尾狐的血统吗,我听说九尾狐一条尾巴就代表一条命,你说不定还有九条命呢?” 封燃昼却是沉默了一下:“也没了。” 谢挽幽疑惑:“嗯?” 封燃昼同她解释道:“九尾狐的尾巴代表着九尾狐的实力,在遇到危险时,九尾狐可以通过自断尾巴,来达到短时间增强实力的效果。” 谢挽幽好像明白了什么,呼吸一窒:“所以你在逃出神启的时候,就——” “为了从那里出来,我自断了九尾。”封燃昼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改变,露出尾巴,在谢挽幽面前晃了晃:“这是新长出的尾巴。” 谢挽幽默不作声地捏住他的尾巴尖,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神启的势力究竟有多强大。 饶是封燃昼,逃离神启时,也付出了如此惨重的 代价。 谢挽幽将额头抵在了封燃昼的肩上,低声说道:“我实在不敢想象,要是小白也被他们抓住……会是什么下场。” “不会的,”封燃昼轻轻抚摸她的长发,目光微冷:“有我们保护它,它绝不会走上我的老路。” 谢挽幽抿唇,心里却在想,原剧情里,小白是不是也走上了跟封燃昼一样的路? 封燃昼逃出来了,可原剧情的小白呢? 他是如何离开神启,又是如何成为灭世的反派的呢?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还是得炼丹啊。” 唯有解决血脉相斥的问题,才能从根本上斗倒神启这个组织。 神启之所以能控制那么多混血,除了他们施加在混血身上的恶毒咒术以外,他们拥有的能够延缓血脉相斥的丹药也同样重要。 不吃这种丹药,就会发狂,就会死。 如果他们能治好血脉相斥的病,帮那些混血彻底摆脱神启的压迫和控制,神启对于混血的绝对统治便会自然而然地分崩离析。 谢挽幽看得很清楚,目前的形势,就是谁先掌握核心技术,谁先垄断治病丹药,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若不靠智取,光靠武力,是绝对打不过成千上万的神兽混血的。 谢挽幽还在头脑风暴,封燃昼亲了亲她的额头:“炼丹就暂且别想了,好好练剑,丹药的事,沈宗主和悬游道人正在推进,用不着你操心。” 谢挽幽蠢蠢欲动的一颗心,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蔫蔫地把玩了一番封燃昼的银发,谢挽幽想起一件事,忽然抬起头:“我知道了!” 封燃昼一愣:“怎么了?” 谢挽幽恍然大悟地看向他:“给祖师爷上香那天,你的牌位不是莫名其妙地滚下来了吗——原来是祖师爷在提醒我啊!” 谢挽幽扼腕长叹:“可惜我没有看出祖师爷的良苦用心,他老人家一定觉得我是个大傻瓜吧……” 封燃昼:“……” 封燃昼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谢挽幽,你确实是个傻瓜。” 谢挽幽嗷得一声按住额头:“说起来,你回来后给祖师爷上香了吗?” 闻言,封燃昼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语气里多了几分古怪:“我如今已经堕落为魔……有何颜面再去见他?” 谢挽幽好笑地用胳膊肘顶顶他:“你还会怕祖师爷骂你?” 封燃昼别开眼:“算了吧,他都把我的牌位踢下来了,必定是对我的所作所为十分恼火……” “我倒不这么觉得,”谢挽幽说:“你做出这些事,我觉得都是情有可原吧,神启想要控制你大开杀戒,你为了保护玄沧剑宗的人,宁可跳下魔渊,另寻生路……若是有选择,你又怎会堕落为魔?总之,你好好跟祖师爷解释,我觉得祖师爷会谅解你的。” 封燃昼看着自己的手:“他会吗?我毕竟杀了很多人……” 谢挽幽就问:“那你有杀过无辜之人吗?如果你问心无愧,觉得那些人的确死有余辜,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是非曲直,祖师爷自会看得分明。” 封燃昼许久没说话,像是还在犹豫。 “去见见祖师爷吧,”谢挽幽说:“你之前受咒术控制,无法说出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你能说了,有什么误会,还是直接开口说比较好,免得留下什么遗憾,对不对?” 封燃昼又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倔强地拒绝了:“他未必能听到……” 谢挽幽忍不住笑了:“你堂堂魔尊,还有害怕的时候啊。” 封燃昼微微皱眉:“我没有害怕。” 谢挽幽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去看看他老人家吧,你走了几百年了……我觉得祖师爷应该也很想你。” 封燃昼无奈地瞥她:“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谢挽幽想了一下:“直觉吧。” 封燃昼能被玄天祖师收为弟子,说明玄天祖师必定是十分喜爱他的——毕竟以玄天祖师这种地位,正常情况下,谁会收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生白虎为徒? 好说歹说,最后封燃昼还是同意了去宗祠给祖师爷上香。 谢挽幽跟他一起往山下走,调侃道:“要不把小白也一起带上吧,刚好跟祖师爷介绍一下,你拖家带口回来了。” 封燃昼:“……” 大概是嘴贱的报应,谢挽幽脚滑了一下,差点栽倒,多亏封燃昼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谢挽幽站稳后,发现封燃昼居然走得很稳,嘴里就嘀嘀咕咕的:“为什么你不会滑倒?” 封燃昼很是无语:“我是火系神兽,怎么会滑倒?” 谢挽幽很不服气,给他讲了个冷笑话:“因为狐狸狡(脚)猾(滑)啊。” “……”太无聊了,封燃昼不想理她了。 可谢挽幽一边走一边打滑,封燃昼实在看不过去,化作白虎原型,要载着她下山。 谢挽幽美滋滋地坐到他背上,顺手rua了一把虎耳。 白虎抖了抖耳尖,不满道:“对师伯尊敬一点。” 谢挽幽哦了一声,很不敬地又rua了一把师伯的另一只毛绒绒的虎耳。 “……”算了。 谢挽幽骑在虎背上,好奇地问:“对了,你为什么会讨厌渡玄剑尊啊?” “为什么不讨厌?”封燃昼反问道:“你师尊忽然带回一个优秀的少年,得到宝贝一样指着他大夸特夸,说他是天纵奇才,往后必定能完美继承自己的衣钵——你会喜欢他吗?” 谢挽幽就懂了,摸摸身下的虎毛:“你这是嫉妒了啊。” 封燃昼冷酷道:“我便是这般阴暗的人,容不得在意之人把喜爱分给其他人。” “你忽然打直球,让我有点不习惯,”谢挽幽想了想,俯身在他耳边说:“那怎么办,我也把喜欢分给了小白,你也会嫉妒小白吗?” 封燃昼没正面回答,而是说:“它迟早会长大的。” 谢挽幽哪还听不出来他的言下之意:“等小白长大了,我要告诉它,它爹有多小气。” 封燃昼淡淡道:“无所谓,你可以现在就告诉它。” 谢挽幽觉得他嘴硬的样子实在很可爱,一伸手,把他两只虎耳都捏在了手里,狂rua了一顿。 封燃昼都懒得说她了。 反正说了她也不听。 131 询问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两人下了山,谢挽幽还真的去抱了小白过来,准备带它一起去宗祠见祖师爷。 谢灼星刚睡醒,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但见到封燃昼后,它的眼睛立即睁大了,浑身的毛也瞬间炸开,“呲溜”一声就钻进了谢挽幽的袖口里,只探出半个小脑袋,警惕而陌生地盯着封燃昼看。 “……”封燃昼完全不理解,仅仅是过去一个晚上而已,为什么幼崽又把他给忘了……他只能黑着脸,故技重施,递过去一根手指让它闻自己的气味。 谢灼星鼻尖耸动了几下,这才露出几分迟疑神色,试探地小声问:“狐狸叔叔?” 封燃昼深吸一口气:“不然你以为是谁?” 谢灼星眨了眨眼,重新朝封燃昼伸出爪爪,软声说:“狐狸叔叔抱抱~” 封燃昼嫌弃地将它抱过来,拍了它的小屁股一下:“小笨蛋。” 谢灼星被打了屁股,哼哼唧唧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谢挽幽摸了摸崽崽的小脑袋:“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然而真到了宗祠,谢挽幽却被守卫拦住了。原来内门弟子如无要事,是不能进入宗祠的。 封燃昼作为玄天祖师的五弟子,进出宗祠自然不在话下,这样一来,最后就成了封燃昼单独带谢灼星拜见祖师爷。 对于灵兽幼崽,守卫倒是没那么严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任封燃昼带小白一起进去了。 宗祠内寂然无声,封燃昼抬步往里走去,过往的记忆不断浮现。 他还记得那一夜,躲在案几下的他被玄天祖师发现,玄天祖师询问他,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他却因言咒在身,无法将所有事情诉之于口。 玄天祖师似乎猜到了什么,没有再逼他,而是将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罢了,说不出来就不用说了。”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善意地抚摸脑袋。 所以当玄天祖师重新打坐时,他从案几下走了出来,迟疑地将虎首搁在了玄天祖师的膝上,想要再感受一次这种奇异的温暖。 玄天祖师果然再次摸了摸他的头,直摸得他后撇起了飞机耳,并且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 而后,玄天祖师忽然问他:“你可愿拜我为师?” 他惊异地抬头,就见玄天祖师正温和地看着他,神色中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玄天祖师说:“你体内的火与玄沧功法相冲,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大约只能引你走上一条正道,真正的修炼之路,恐怕还得由你自己去摸索。” 他没有犹豫,当即同意了。 他没有姓名,玄天祖师便为他取了一个。 “遇见你那日,火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天际,”玄天祖师抚摸着他的脑袋:“就叫燃昼吧,取我的姓氏‘封’。” 那晚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立在窗前的玄天祖师在风雪中渐渐模糊了身影,最终变为了眼前的冰冷灵牌。 封燃昼静默不语地看了那灵牌片刻,在蒲团上跪下,犹如玄天祖师还在面前,俯身一拜:“师尊,弟子回来了。” 谢灼星蹲坐在一旁,同样并拢两只爪爪,虔诚地对灵牌拜了拜:“小白见过祖师爷。” 摆在高位的灵牌原本毫无变化,当谢灼星的稚嫩声音落下后,灵牌上便流转出一道浅金色的光晕,仿佛是在回应它。 封燃昼见此抿了抿唇,取过三炷香,点燃后,将这三炷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但就在下一秒,“噗嗤”一声,这三炷香竟全灭了。 封燃昼目光微黯,垂手立在了香炉前,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果然,对于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玄天祖师恐怕是十分不满的。 不满到宁愿不要他供奉的香火。 谢灼星同样看到了熄灭的香,见封燃昼迟迟没有动作,疑惑地用脑袋顶了顶封燃昼的手,小声提醒他:“狐狸叔叔,没有火啦。”快点重新点火呀。 封燃昼摸摸它的脑袋,垂下眼道:“再点火也没用了,我做了错事,祖师爷不会再用我的香火。” 谢灼星呆了呆,飞到他肩上,跟他一起看着祖师爷的灵牌,歪头想了想,认真说:“那狐狸叔叔,你试试跟祖师爷道歉吧,只要你诚实地承认错误,祖师爷说不定就会原谅你了。” 封燃昼半是自嘲道:“有可能吗?” 他已经背弃了正道,这些年来,他杀人无数,自觉愧对师尊的教导,又何来的脸面去求得师尊宽恕? 但他最后还是重新跪了下来。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给玄天祖师一个迟来的解释。 有关于他为何会离开玄沧剑宗,也有关于他欺骗师兄师弟,执意假死的缘由——以及他与神启之间的所有恩怨。 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世,说他是混元神典制造出的混血,是天道不容的逆天生物。 他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阐述——从坠入魔渊,到涅槃,再到成为魔尊。 封燃昼垂下眼睫,最后说道:“弟子自知已罪无可恕,不求得到师尊原谅,但求师尊能同意我暂留在宗内,找出神启留下的暗探。” 他说出这些话后,宗祠内沉寂了片刻,随后,熄灭的三炷香便重新燃起了袅袅的轻烟。 封燃昼愣了愣。 谢灼星很开心,晃着尾巴问封燃昼:“这是祖师爷已经原谅狐狸叔叔的意思吗?” 封燃昼唇角微扬:“嗯,或许吧。” 说到这里,他忽而想起什么,喉咙滚了滚,将肩头的幼崽抱到怀里,对着灵牌道:“师尊,这是我跟谢挽幽的孩子,大名叫谢灼星,是谢挽幽取的,我们都叫它小白,今年快四岁了。” 谢灼星窝在封燃昼怀里,懵懂地看着灵牌,晃了晃尾巴。 封燃昼思忖片刻,也给它取了三炷香,然后双手托住它的小身体,让它也给玄天祖师上了香。 但封燃昼没想到,帮幼崽上完香的下一瞬,灵牌上忽而绽开一道金光,那些金光很快分散,化作细碎的光点,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了幼崽的身上。 谢灼星如同沐浴在一场小型的金色流星雨一般,它惊叹地看着这样美的场景,好奇地伸出爪子触碰那些金色的光点,可惜这些光点并无实质,刚被它碰到,就迅速融入了它的体内。 谢灼星仰起头,好奇地问封燃昼:“狐狸叔叔,这是什么呀?” “是赐福。”封燃昼摸摸它的小脑袋:“说明祖师爷很喜欢你这样的小笨蛋。” 谢灼星马上变得气鼓鼓的:“小白不是小笨蛋,狐狸叔叔才是大笨蛋。” 封燃昼不为所动,恶意戳了它的脑袋一下,成功把它头顶的毛毛戳出一个坑。 “啪”的一声,封燃昼刚刚给祖师爷上的三柱香倒了一根。 封燃昼瞄到,颇有几分心虚地将倒了的那柱香扶了起来,然后快速捋了捋幼崽的脑袋,将它被戳出一个坑的头毛恢复原样。 见有人给自己撑腰,谢灼星顿时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脯。 “……”封燃昼瞪着它。 谢挽幽也好,师尊也罢,你们就都宠着它吧。 …… 谢挽幽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看见父子俩一同从宗祠里出来了。 发现封燃昼神色轻松了许多后,谢挽幽就明白了,他跟祖师爷谈心后的结果应当还不错。 回去的路上,谢挽幽好奇地问起了当时的情况,封燃昼简略地说了一下整个过程,还提起了幼崽被玄天祖师赐福一事。 谢挽幽抱着崽崽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同:“赐福有什么作用吗?” 封燃昼道:“没有特定的作用,或许可以加强天赋能力,也可能是悟道的那一个契机,短期内增加幸运值,也是有可能的。” 谢挽幽闻言,不由感慨道:“看来祖师爷也很喜欢小毛绒绒啊……” 封燃昼走在她身边,却没有马上开口回话,谢挽幽碰碰他的手指:“在想什么?” 封燃昼手指微动,衣袖下的手牵住了她的:“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谢挽幽发出了疑惑的鼻音:“嗯?” “师尊已经飞升至仙界,其实照理来说,是不能如此频繁地显灵的。”封燃昼微微蹙眉,回头看了一眼:“可刚刚在宗祠,师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一直都在。” 谢挽幽背后莫名开始发冷,忍不住贴近了他一些:“你不要吓我。” “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而已,”封燃昼与她十指交扣,唇角微勾:“看不出来,你在鬼神方面还挺胆小的。” 谢挽幽郁闷道:“关键是如果祖师爷一直都在,那就很恐怖了啊……你想想,假如祖师爷当年其实并没有飞升成功,这说明什么?” 封燃昼也沉默了:“说明从几百年前开始,飞升去往仙界的通道就被堵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背后一阵发寒。 谢挽幽迟疑道:“不过应该不至于吧,这些年来,不是也一直有人飞升吗?” 封燃昼却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些人真的去了仙界?而不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 越说越恐怖了。 谢挽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其实对于这件事,她心里早就有一点怀疑了。 谢挽幽曾怀疑过,系统是仙界的产物,因为某些原因,它需要躲避仙界的耳目,所以在修真界的时候,系统才无法跟她连接上,只有到了天道都管不到的魔域,才能冒出来跟她说几句话。 如果真的是连通上下两界的通道被堵死……不,也不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玄天祖师真的没能成功飞升,那么通道也是在几百年前就出了问题,可是系统的消失却是最近发生的事,若把这件事的原因归咎于通道被堵,也完全解释不通啊。 谢挽幽头脑风暴了片刻,苦于无法求证,只能暂时放下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 她想了想,转而又向封燃昼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神启为什么要造神?” 是为了对抗仙界的神,还是为了统治修真界,成为修真界的新神? 封燃昼看着她,眼中同样多了几分沉思。 谢挽幽晃了晃他的手:“看来,这修真界还有很多谜题等着我们去探索。” 玄天祖师究竟有没有飞升到仙界,谢挽幽和封燃昼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这件事实在细思极恐,晚上的时候,谢挽幽躺在被窝里,拉起被子蒙过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谢灼星也有被她的紧张感染到,同样疑神疑鬼地不敢睡觉,最后实在没办法,谢挽幽用通讯符联系了容知微。 容知微的声音中满是疑惑:“小师妹,这么迟了,你有什么事吗?” 谢挽幽蛮不好意思的:“大师姐,我有些害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实在不能怪谢挽幽厚脸皮,因为在碧霄丹宗时,她一害怕,就会带着小白找洛如曦一起睡,现在她在玄沧剑宗,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容知微了。 她跟封燃昼如今在玄沧剑宗里,还是得避避嫌的,因此谢挽幽没有考虑他。 其实原主跟容知微的关系并不好,谢挽幽也是看最近跟容知微的关系有所缓和,才敢联系容知微的。 那边容知微似乎太过震惊,以至于许久没回答,谢挽幽弱弱地问:“可以吗,师姐,我可以打地铺的……” 容知微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当即道:“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谢挽幽连忙道:“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过来——” “等我。” 容知微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切断了通讯。 不久后,门外便亮起了一点暖橘色的光,谢挽幽抱着小白开门,就看到容知微提着一盏灯笼立在门前,烛光照亮了她的清冷面庞,也衬得她背后的雪地愈发黑暗。 就在这一刻,谢挽幽觉得,大师姐简直像个一个天使! 见谢挽幽呆住了,容知微原本有些疑惑,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道:“怎么穿得这么少?多穿一点。” 谢挽幽马上回去,乖乖披上了她的厚重披风。 容知微没问她为什么害怕,将她和幼崽一起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还在床榻上多加了一床棉被。 谢挽幽躺进被窝里,很不好意思地同身旁的容知微道了谢。 容知微已经脱去了外衣,闻言顿了顿,有几分不自然道:“你还小,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谢挽幽:“……师姐,我不小了,我都二十几了。” 容知微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呐呐道:“那、那也是小。” 谢挽幽忍不住就笑了。 容知微被小师妹笑得浑身都不对劲,熄了灯,直挺挺地在她身边躺下,过了一会儿,又坐起来:“要留着灯吗?” “不用不用,我还没胆小到这个地步……”谢挽幽阻止了容知微。 容知微就躺下了,又很不放心地问:“小白睡在哪里了?” 谢灼星的声音从她们中间传来:“小白在这里~” 容知微摸了摸,摸到一手的温热绒毛,忍不住多摸了两下,柔和道:“不怕了,快睡觉吧。” 谢灼星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谢谢姨姨~” 容知微心下柔软,收回手,规规矩矩地躺平了。 谢挽幽问:“师姐,这么迟了,你怎么也还没睡啊?” 容知微答道:“看了点书,就迟了一点。” 谢挽幽就问起是什么书,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聊了起来,渐渐的,聊的事就不局限于一本书了,而是转向于各种天南海北的事。 容知微得知谢挽幽原来是害怕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未知生灵,就跟她说起了之前她在秘境的一些经历。 谢挽幽则替原主跟容知微道了歉,说她以前不该那样针对容知微。 容知微显然没想到她会道歉,愣了好一会儿,才释然道:“以前我确实对那些事难以忘怀,可如今都过去那么久了,就让它过去吧。” 得到的这句道歉,已经足以抵消容知微对谢挽幽残留的那一点点不好的观感。 放在几年前,容知微恐怕根本想不到,自己和小师妹未来还能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她以前从未跟任何人同床共枕过……但容知微现在跟谢挽幽和幼崽睡在一起,忽然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 …… 晏鸣殊最近觉得大师姐和小师妹越来越奇怪了。 原本不喜欢小师妹的大师姐,最近跟小师妹在一起的时间居然变多了? 而且据他所听到的,大师姐和小师妹昨晚居然睡在了一张床上?? 她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亲密到这个地步了? 晏鸣殊无法理解,晏鸣殊大为震撼。 趁小师妹去玄明师伯那里给师尊取药材时,晏鸣殊抓紧机会问了容知微,容知微一脸严肃:“小师妹很好,以后不许再背着她说她的坏话了。” 晏鸣殊:“???”不过是问问大师姐有没有被灌什么迷魂汤罢了,他什么时候说小师妹坏话了! 容知微面不改色地从他身旁走过,去练剑了。 另一边,谢挽幽去了玄明师伯所在的峰,提及来意后,就跟玄明师伯一起去取药材了,谢灼星则留在了门口,用爪爪勾着玄明师伯给的小球玩。 它刚将小球狠狠咬在了嘴里,身上忽然罩下了一团阴影。 谢灼星茫然地抬头,看到一个面貌陌生的叔叔。 这个陌生叔叔正弯着腰,笑着问它:“小白是吧,可以问一下,你的爹爹是谁吗?” 谢灼星粉色的小鼻子耸动了一下,而后“吧嗒”一声,它嘴里叼着的小球落在了地上。 “你的眼睛跟五师叔好像很像呢,”那个陌生叔叔眼中透出晦涩的目光,语气中几乎带上了诱哄:“你的爹爹,跟五师叔有什么关系吗?” 132 疯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灼星呆呆地仰头看着在面前蹲下的人,掉落在地的小球继续滚动,撞到了那人的鞋尖,那人低头将小球捡起来,递到它面前,对它和善地露齿一笑:“如果你的爹爹不在这里,那他又在哪里呀?” 谢灼星灰蓝色的清澈瞳孔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它张了张嘴,小声开口:“我爹爹他……” 向君泽点头,鼓励地看着它。 在他的注视下,幼崽的灰蓝色眼睛里迅速浮起了一层盈盈的水光,向君泽一愣,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前的幼崽忽然一瘪嘴,无比悲伤地哭出了声。 正当向君泽对着被自己弄哭的幼崽发懵,手忙脚乱地试图哄好它时,听到幼崽哭声的玄明道人和谢挽幽快步从殿内冲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玄明道人发现二徒弟蹲在哭得稀里哗啦的幼崽面前,表情还残留着几分茫然与慌张,立即吹胡子瞪眼:“你是不是欺负小白了!” 向君泽百口莫辩:“我……我没有啊师尊!” 玄明道人来不及听他的狡辩,迅速把身旁心疼上前的谢挽幽挤到一边,心肝宝贝似的将幼崽抱在怀里,一边晃动一边放柔声音哄道:“怎么了乖宝,是不是这个叔叔欺负你了?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出气。” “叔叔、叔叔说……”谢灼星哭得直打嗝,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它身上蓬松柔软的毛毛,玄明道人心疼得不行,一边捏起衣角给它擦眼泪,一边越发放柔声音:“不哭了,不哭了,可怜见的,慢慢说,有爷爷给你撑腰呢。” 谢灼星这才慢慢止住眼泪,哭嗝却没立即停下,它泪汪汪地飞快瞄了一眼向君泽,眼眶通红地瘪着嘴说:“叔叔说,小白的爹爹不在了,小白是没有爹爹的孩子。” “什么!”玄明道人瞬间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瞪向二徒弟,压抑着怒意道:“君泽,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师尊,我冤枉啊!”向君泽也震惊了,他明明只是问小白它爹爹在不在这里,怎么就被它曲解成这个意思了?他急忙辩解道:“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我只是问它,它爹爹是谁而已……” 他一提,玄明道人更生气了:“这是能问的吗!谁不知道小白它——” 顾及幼崽还在,玄明道人及时止住了话头,脸色难看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 站在旁边的谢挽幽也神色微变,目光探究地打量向君泽。 谢灼星这时吸了吸鼻子:“叔叔还说……小白的眼睛跟叔叔的五师叔很像,要小白认五师叔当爹爹……” 玄明道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幼崽可是喊谢挽幽娘亲的,如果让它认五师弟为爹爹……那辈分得乱成什么样子! 他的二徒弟,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不可理喻的样子? 玄明道人眉头紧锁,眼中也蓄满了怒意:“我看你是昏了头!给我去思过崖反省三天,等头脑清醒了再回来!” 这下,向君泽的脸色是真的变了,激动地指着谢灼星道:“师尊,它瞎说!我根本没有说那些话,是它自己理解错了——小白,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做撒谎的坏孩子呢,你告诉师尊,我刚刚究竟问了你什么,我明明只是问你,你是不是跟五师叔有什么……” 他说到这里,猛地咬住了嘴唇。 而谢灼星仿佛被他吓到,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瑟瑟发抖地把脑袋埋进了玄明道人的怀里。 “够了!”玄明道人忍无可忍,怒斥道:“小白才三岁,它能撒谎吗?还在这给我狡辩——你给我现在就滚去思过崖!” 向君泽脸色变幻了片刻,瞪了眼谢灼星,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对着玄明道人一拱手,冷着脸退下了。 他走后,玄明道人抚摸着幼崽的背,放柔声音道:“没事了,坏叔叔被爷爷赶跑了。” 谢灼星依旧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小白不是坏孩子,叔叔才是坏孩子。” “对啊,我们小白怎么会是坏孩子呢,别听那个叔叔的,”玄明道人颠了颠怀里的幼崽,叹气道:“那个叔叔以前不这样的,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越来越浮躁了……不说他了,爷爷带你吃糖好不好?” 谢灼星迟疑地抬头看向谢挽幽,玄明道人见此,和颜悦色对谢挽幽道:“挽幽啊,你先去给你师尊送药材吧,就把小白暂且留在我这里,我陪它玩一会儿。” 谢挽幽犹豫着应了,摸了摸崽崽的小脑袋:“娘亲很快就回来。” 谢灼星晃了晃尾巴,仰起小脸,眼中已经不见悲伤:“娘亲快去吧,小白会乖乖等娘亲哒~” 等谢挽幽离开,玄明道人抱着幼崽回了殿内,摆出一盘的龙须糖,笑呵呵地看着幼崽躺在自己怀里,用小爪子捧着一块糖,眯着眼小口小口地吃。 玄明道人摸摸幼崽的小耳朵,又摸摸它有着粉色爪垫的后爪,只觉哪里都可爱得紧。 也不知道谢挽幽究竟是从哪里抱来的野生灵兽幼崽,怎么能讨喜成这样。 玄明道人慈爱地看着谢灼星:“乖宝,现在不难过了吧?” 谢灼星晃了晃尾巴:“谢谢爷爷,小白已经不难过了哦。” 玄明道人就耐心跟它说起人生的道理:“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十全十美的,虽然小白的爹爹不在小白身边,但是还有很多人都爱小白,对不对?人太在意自己没有的东西,就会过得不开心,我们啊,要看到自己拥有的东西。” 谢灼星眨了眨眼:“小白明白了。” 玄明道人很是欣慰,夸奖它道:“小白,爷爷的乖宝。” 大抵是冥冥中有什么缘分吧,谢挽幽只是带着谢灼星来了几次,玄明道人就莫名觉得这孩子看着很亲切,接触得越多,玄明道人便越是喜欢这孩子。 小孩子的忘性大,没过多久就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玄明道人把小球洗干净,乐呵呵地陪幼崽在桌上玩起了推球游戏。 玄明道人刚把小球滚到谢灼星那边,门外便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玄明道人眼角余光瞥到那人,条件反射一般,手忙脚乱地将茶杯花瓶等易碎品全藏了起来。 封燃昼进了门,似笑非笑地问:“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明道人轻咳一声:“没什么意思……什么风把师弟你吹来了?” 封燃昼瞥了眼正在傻乐的幼崽,他当然不是一时兴起才过来的,方才谢挽幽联系了他,告诉了他向君泽的事。 小白不会无缘无故针对某个人,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向君泽就是那天谢挽幽发现的可疑之人。 封燃昼在另一边的椅子坐下,随意地将滚过来的小球按在掌下:“没什么事,过来看看师兄。” 谢灼星追过来,努力地用爪爪刨他的手,想把自己的小球拯救出来。 “你忽然这么热情,倒让师兄觉得有些不怀好意了……”玄明道人看到孩子努力地从他手底下找小球,忍不住道:“你按着球干嘛,就把球还给孩子吧。” 这么大一只成年虎了,还欺负小孩子,真不要脸。 封燃昼恶意地伸指一弹,球就飞了出去,谢灼星“嗷”的一声,追着飞出去的小球跳下了桌子。 玄明道人:“……” 这么多年不见,他这师弟的性格怎么还是如此恶劣。 玄明道人叹了口气:“你昨日去见过师尊了?” “嗯,见过了,”封燃昼垂下眼:“跟师尊说了这些年发生的事。” 玄明道人感慨地点了点头:“师尊若是见着你,一定很高兴。” 这时,谢灼星衔着小球,轻盈地跃上了玄明道人的膝头,一低头,把小球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玄明道人乐呵呵地摸摸它的脑袋:“真乖。” 他将小球重新放在桌上,往封燃昼那边推,在谢灼星追到之前,封燃昼按住小球,反推了回去:“听说师兄刚刚将二徒弟赶去思过崖了?” 提起这事,玄明道人就来气:“这个孽徒,这些年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他接住球,往封燃昼那边推,追着球的谢灼星脚下一个急刹,哼哧哼哧地往回跑。 封燃昼不动声色道:“师兄,我记得我坠入魔渊的时候,你还没收二弟子吧?” 玄明道人虽然很奇怪五师弟怎么会忽然对他的二弟子感兴趣,但还是答道:“是啊,这些年练剑的好苗子越来越少,有不少人想拜我为师,我都没答应,只有君泽一直坚持,说如果不拜入我的门下,宁愿成为外门弟子。” 玄明道人按了按眉心:“他在外门苦练了五年,我见他心性好,肯吃苦耐劳,是诚心诚意想拜我为师,这才松了口。” 封燃昼捏住小球,几个假动作躲过幼崽要抢球的爪子,又把球传给了玄明道人:“师兄如今这么苦恼,想必是他没那么用心了。” “嗯,差不多,”玄明道人接住球,把球递给了追过来的幼崽:“最近几年,我常感觉他把心思用在了别处,不好好练剑,反倒总是跑去关心那些与他无关的事……” 封燃昼忽然问:“他是不是经常关心六师弟的病情?” 玄明道人一改苦恼之色,惊讶地看向封燃昼:“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 封燃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玄沧剑宗的人一心练剑,虽然修为高,但在应对阴谋诡计这方面,实在是过于不熟练了…… 能打,但好骗。 封燃昼直接问:“他是不是会主动去接触六师弟?” 玄明道人十分没有心机地点头,惊叹道:“师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说罢,他又有些纳闷地嘀咕:“我也是奇怪很久了,明明我才是君泽的师尊,为什么他却那么关心六师弟?我偶尔去给六师弟治风疹之症,他都要自告奋勇地跟我一起去,我便以为他对药学感兴趣,本打算教他,可他却拒绝了,说他最爱练剑……” 封燃昼目光就变得格外复杂了:“师兄,你真是——” 玄明道人:“?” 封燃昼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而是委婉地换了一句:“算了,你也挺不容易的。” 玄明道人满脸沧桑:“我确实不容易,现在的年轻人,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懂了,今日罚君泽思过三天,希望他能长长教训吧。” 谢灼星衔着小球,仰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将球放在了玄明道人的掌心。 玄明道人接了球,把幼崽抱在怀里,取出一个茶杯放在桌沿,逗它说:“小白,看到这个茶杯没有,想不想把它推下去?” 谢灼星疑惑地歪头:“为什么要把茶杯推下去,把茶杯打碎,爷爷就不能用了,很浪费的。” 玄明道人意有所指:“因为有些人就是手贱,喜欢把放在桌子边上的茶杯推下去啊,爷爷还以为你也喜欢呢。” 封燃昼从沉思中回过神,听出了玄明道人的意有所指,脸色一黑。 那边谢灼星还在追问:“是谁这么不懂事呀?” 玄明道人捏着它的爪爪:“就是对面这个人,他打碎了爷爷好多杯子!坏不坏?” 谢灼星听了,顿时气鼓鼓地看向封燃昼,小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狐……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破坏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封燃昼:“……” 玄明道人这时假模假样地劝道:“算了,都过去很久了,反正那些东西都不值钱……” “不行的,娘亲说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谢灼星十分严肃:“叔叔弄坏了东西,应该要赔的。” 被再三暗示,封燃昼按了按眉心,对玄明道人道:“行了,以前答应给你的茶具,我还没有忘。” 玄明道人这才心满意足。 这时谢挽幽进了门,谢灼星听到脚步声,也顾不上狐狸叔叔了,马上朝门口飞了过去。 谢挽幽接住崽崽,与封燃昼对视了一眼,同玄明道人打了声招呼,便要带着小白告退了。 玄明道人依依不舍地跟幼崽道别,还把它很喜欢的小球送给了它:“小白下次记得再来玩啊。” 谢灼星用爪爪捧着小球,开心地点头:“嗯!小白记住了!” 谢挽幽走后不久,封燃昼也告辞了。 玄明道人看着五师弟离开的背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了,挽幽怎么光跟他打招呼,不跟五师弟打招呼? 五师弟那么大一个人坐在那,不可能没看见吧? 玄明道人感觉有点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都怪那个孽徒,说什么要小白认五师弟做爹,导致他方才看五师弟和小白,总觉得有种父子相…… 想到这里,玄明道人摇了摇头,暗自觉得好笑。 怎么可能,太离谱了。 …… 另一边,谢挽幽和封燃昼走在小径上,说起了向君泽的事。 听完封燃昼套出来的情报后,谢挽幽也沉默了,片刻后,她才无奈道:“看来跟我们猜的差不多,十有八九是神启派来的。” 封燃昼冷冷道:“他如今在思过崖,正好方便我们动手。” 谢挽幽看向他:“做掉?” 封燃昼:“不然?” 谢挽幽思忖道:“不明不白地将他做掉,不太好向玄明道人交代,我觉得,我们应该用点更正规的手段,将此人的利益最大化。” 封燃昼饶有兴致地挑眉:“怎么说?” 谢挽幽就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出她的计划。 封燃昼听完后很是赞同:“就这么办吧。” 谢灼星蹲在谢挽幽的怀里,耳尖微动,好奇道:“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呀?” “说一些打倒坏人的计划,”谢挽幽亲了它的额头一下:“小白是不是认出那个叔叔就是那天娘亲让小白找的坏蛋了?” 谢灼星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小白有些害怕,就哭了……” 一只幼崽能有多少演技?它那时其实更多的是被吓哭的。 谢灼星想起一件事,紧张兮兮地跟谢挽幽道:“娘亲,那个坏叔叔问过小白,小白的眼睛跟狐狸叔叔很像,狐狸叔叔是不是小白的爹爹……坏叔叔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娘亲跟它说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它是狐狸叔叔的孩子,否则它就会被坏蛋抓走,所以当向君泽问起它和狐狸叔叔的关系时,它才会吓到哭出来。 谢挽幽闻言,微微皱眉。 封燃昼给小白做的长命锁能完全屏蔽它的气息,改变它的外貌,可就算如此,向君泽居然还是凭着瞳色的相似,对谢灼星的身份生出了怀疑…… 疯狗。 谢挽幽想,那些人,真的是一群疯狗。 133 亲吻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商量好应对向君泽的计划后,谢挽幽和封燃昼两人又一同走了一段路。 积雪覆盖的小径留下了两串大小不同的脚印,谢挽幽拢着披风,感到一丝凉意落在了鼻尖,她仰起头:“好像又下雪了。” 谢灼星爬到她肩上蹲好,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天空,发现真的下雪了,立即紧张兮兮地凑到谢挽幽耳边说:“娘亲,我们快回去吧。” 封燃昼也想起谢挽幽体虚,淋不得雪,不由微微蹙眉,当即撑开了一把青色的伞,遮在了谢挽幽的头顶:“拿着。” 谢挽幽接过伞:“你等会儿要去哪?” 封燃昼垂眸看着她,她乌黑的长发上已经沾了几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如同团绒一般点缀在她的发间,封燃昼伸手碰了一下,那些雪花便迅速融化在了他的指尖。 谢挽幽见他不答,疑惑地歪头,披风上的白色毛领簇拥在她的脖颈,更衬得她的脸小了一圈。 封燃昼落在她发间的手下移,指尖碰了碰她的脸,是冰凉的。 雪下得好像更大了。 谢挽幽原本还有点疑惑,被他沉默不语地摸了一会儿脸,忽然福至心灵,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拉长语调逗他:“捡到一只猫,他想跟我回家~” 这个人真是擅长曲解他的意思,他只是随便摸摸而已……封燃昼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想要缩回被谢挽幽抓住的那只手:“我可没这么说过。” 谢挽幽抓着他不放,拖着他就往自己住处走:“摸我就是想跟我回家的意思,我都明白的,放心,我家里猫粮管够。” “猫粮?”封燃昼被她拖着走了几步,语气幽幽:“谢挽幽,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谢挽幽乐得不行:“哈哈哈!” 封燃昼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谢挽幽半拖半推,他最后还是进了谢挽幽住处的门。 谢灼星飞到桌子上,对着封燃昼指指点点:“娘亲说过,狐狸叔叔这种行为叫做口是心非,也叫做欲擒故纵,只有图谋不轨的坏蛋才会做。” 封燃昼过去戳它脑袋,把它头顶的毛戳出三个坑,眉梢微扬:“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进来了。” 谢灼星气死了,努力抬起爪爪摸头,试图把脑袋上的毛毛重新捋顺。 谢挽幽把伞收起,斜靠在墙边,见此无奈地过去摸摸孩子的脑袋,不赞同道:“封燃昼,以后不许再欺负小白了。” 封燃昼扫了幼崽一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 这就是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欺负小白的原因?谢挽幽无语了,小白如今还是这么小一只幼崽,封燃昼就已经容不下它了,心眼可真够小的:“……我也听过另一句话,虎毒不食子。” 封燃昼不肯承认自己具备这种道德,自顾自在谢挽幽的屋子里巡视了一圈,俨然是将这地方也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他很快发现了新奇东西,拿起一个样式古怪的东西,问谢挽幽:“这是什么?” 谢挽幽正在给委屈巴巴的崽崽梳毛,闻言扭头扫了一眼:“是滚筒,粘毛用的,小白会在床上掉毛,有时候用去尘诀清理不干净,我就用它滚一滚,然后毛会粘在滚筒上,很好收集。” 封燃昼看着手里的东西,构造很简单,只不过是普通玄铁材质的手柄连接着一个带着粘性的滚筒,没有镌刻阵法,也没有篆刻符咒,毫无任何玄妙之处,透露着一股极其难得的质朴气息。 “这是……你炼制的法器?” “对啊,”谢挽幽应得很自然,还有点小得意:“你别看它品阶低,但是很实用的。” 封燃昼拨弄了几下那个滚筒,神色有些复杂。 身为天阶炼器师,这种刚入 门品级的法器放在他眼里,几乎就是类似于婴儿学步车般的存在。 可谢挽幽似乎对她炼制出来的东西十分满意…… 谢挽幽狐疑地观察封燃昼:“你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是觉得这个东西不好吗?” “挺好的,”封燃昼把玩这那只滚筒,试图寻找一个不那么打击人的形容词:“很……可爱。” 谢挽幽面无表情:“我谢谢你。” 成功将谢挽幽惹恼后,封燃昼的心情就变得格外不错,打量了那个滚筒片刻,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越看越顺眼,便神色自若地将它收进袖中:“送我了。” “?”谢挽幽震撼于他的无耻,放下梳子就扑了过去:“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了,还给我。” 封燃昼不让她往自己的袖口里摸,只用一只手,就锁住她的双手手腕:“我之前送过你九品的剑,不该得到一点报酬吗?” 谢挽幽被他锁着手揽在怀里,听了他的话,顿时气的不行:“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把我的剑抢走后弄坏,后来才把那把剑赔偿给我的。” 封燃昼沉思了一下,倒是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可他又不是那种很有道德的人,见讲道理不行,就改为了不讲道理:“不给——除非,你用别的换。” 谢挽幽真是败给他了。 她被封燃昼控制在怀里,一抬眼就看到谢灼星正好奇地盯着他们看,不由脸上一热,用胳膊肘戳戳后面的人:“你先松开……” 封燃昼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腰,指腹轻轻摩挲:“我的报酬呢?” 谢挽幽轻咳一声:“迟、迟点再给你。” 封燃昼终于把她放开了。 谢挽幽感觉一股热气涌上来,她瞬间哪里都不冷了,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热。 她头重脚轻地在椅子上坐下,封燃昼抬步跟过去,立在了她的身后,并且开始漫不经心地玩她的头发,语气正经了许多:“之前教你的阵法,画出来给我看看。” 谢挽幽没有拒绝,在桌上找出一叠纸,拿出笔开始画。 她画得行云流水,每种阵法几乎都是一气呵成,封燃昼垂眼看了一会儿,在她耳边低声说:“画得不错……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py,谢挽幽手下一抖,差点画错,耳根也羞耻地开始泛红。 她正想怼封燃昼,说他除了自己,也没教过别人阵法,颈间忽然一疼,被咬了。 谢挽幽轻嘶了一声:“干嘛咬我?” 封燃昼懒声说:“画阵法不专心的惩罚。” “……” 也不知是不是猛兽的本能在作祟,封燃昼特别钟爱咬她的脖子,谢挽幽有时就有一种封燃昼其实是一只吸血鬼的幻觉。 她摸摸脖颈,勉强定了定心神,继续画阵法。 最开始的时候,她学阵法并不是特别轻松,阵法中有许多口诀和要义,都要记下来背诵,到后来开始画阵法,那些复杂的线条和变幻莫测的走向也让谢挽幽十分头疼。 好在一切事物都有规律可寻,等她画多了,对阵法的线条走势有了一定了解后,她画阵法的速度和质量这才有了质的飞跃。 封燃昼一直没说她在阵法方面天赋如何,也不会说什么夸奖她的话,若是她画错了,封燃昼只会指出要点,冷酷地让她重画——在教她的时候,封燃昼对她一直都很严厉。 到了现在,谢挽幽忽然很好奇自己在封燃昼眼中的形象,便开口问他:“我刚开始一直画不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封燃昼淡淡道:“我的要求很高,耐心也很有限,如果你真的很笨,我只会教你一个晚上。” “这是夸我的意思?”谢挽幽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弯起唇角。 封燃昼看着她笑吟吟的侧脸片刻,别开了眼,忽然直起身:“你先画……我陪小白玩一会儿。” 谢挽幽有些奇怪他为何忽然良心发现,要陪小白玩耍。她心里好奇,面上却假装不知,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画阵法。 封燃昼拿出那枚玄明道人送给谢灼星的线团小球,在谢灼星眼前晃了晃:“玩这个?” 谢灼星见封燃昼愿意陪自己玩抛球游戏,这才单方面原谅了他方才故意欺负自己的事。 它乐颠颠地跑到桌沿,期待地仰头看着小球,尾巴也兴奋地甩来甩去。 封燃昼将小球一抛:“去。” 谢灼星马上飞了出去,在半空就接住了球,高兴地将球叼给了封燃昼。 封燃昼又是一抛,这次,他抛得远了一些。 谢灼星也不知是哪个血脉中的本能被激发了出来,对这种小游戏乐此不疲,如此来回几次后,谢挽幽发现封燃昼好像的确没有动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陪幼崽玩游戏,这才收回了注意力,专心画阵法。 等她画好,抬眼一看,谢灼星已经没影了,只留下封燃昼一个人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地看向门外。 谢挽幽奇怪地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外的雪景:“小白呢?” 封燃昼转过头,眉梢微扬:“去很远的地方捡球了。” 谢挽幽:“……” 她按了按眉心,无奈道:“你故意的吧?” 封燃昼面上丝毫不见心虚,明晃晃写着“就算我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还挺理直气壮?”谢挽幽靠近他一步,压低声音:“就这么急着想要报酬?” 封燃昼淡然开口:“我只是陪小白玩而已。” 谢挽幽才不信他的鬼话,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低头。” “做什么?”封燃昼嘴上这么问,头已经低下来了。 谢挽幽和封燃昼两人站在檐下,外面便是纷纷扬扬的小雪。 就在这样苍茫的雪色中,谢挽幽仰起脸,吻上封燃昼的唇。 刹那间,万籁俱寂,雪落无声。 谢挽幽感受到了从封燃昼那边传来的热度,以及独属于封燃昼的气息。 她本来只是单纯地想亲封燃昼一下,贴一贴就离开,可她看封燃昼一直没有反应,她心下疑惑,试探地舔了舔他的下唇。 就在下一秒,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间便是一紧,谢挽幽面前之人大力一带,背后便重重抵在了墙上。 谢挽幽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封燃昼就像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强势地开始攻城略地。 谢挽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想躲,封燃昼发现她的意图,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迫使她张开齿关,然后肆无忌惮地深入。 封燃昼显然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凭着本能朝她索取,在这种近乎凶狠的掠夺下,谢挽幽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了,身体也逐渐开始发软。 封燃昼单手扣着她的腰不让她滑落,另一只手却禁锢着她的下巴,就像捕获了猎物一般,不肯让她轻易逃脱。 不远处,谢灼星衔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球,高高兴兴地往回飞。 但它完全没想到,本该等它回去的狐狸叔叔,现在正抱着娘亲,不知道在做什么。 由于狐狸叔叔背对着它 ,完全挡住了他怀里的谢挽幽,谢灼星看不清他们的动作,衔着小球,好奇地绕到了侧面。 一看之下,谢灼星才发现,狐狸叔叔居然是背着它,在跟娘亲偷偷亲亲! “啪嗒”一声,它口中的小球掉在了地上。 幼崽目瞪口呆。 谢挽幽被这点动静惊动,如梦 初醒一般,赶紧把封燃昼推开。 她气息微乱,瞪着封燃昼看,这人亲起人来也太疯了吧。 扭头看到满眼心碎的谢灼星,谢挽幽更是无地自容。 封燃昼还揽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她的侧脸问:“怎么了?” 他居然还敢问怎么了……谢挽幽把他推开一点,轻咳一声:“小白……” 谢灼星飞到谢挽幽肩上,气鼓鼓地控诉对面的封燃昼:“狐狸叔叔,你居然趁着小白出去捡球,偷偷亲娘亲!” 面对幼崽的指责,封燃昼十分镇定:“不行吗?” 谢灼星:“不行的,娘亲喜欢小白,只能亲小白,不能、不能……” 封燃昼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在谢挽幽看来,莫名有几分蛊惑的勾人意味:“她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亲我?” 谢灼星说不过他,差点被他气哭,转头泪汪汪地问谢挽幽:“娘亲,你真的喜欢狐狸叔叔吗?” 谢挽幽有些心虚,但还是将小白从肩上抱了下来,轻咳一声,认真对它说:“娘亲确实喜欢狐狸叔叔,但娘亲不会因为喜欢狐狸叔叔而不喜欢小白,娘亲永远都喜欢小白。” 她这一番话,戳中了幼崽的最在意的一件事。 听到娘亲说不会因为狐狸叔叔而不喜欢自己后,谢灼星这才有些被哄好。 谢灼星也不是不喜欢狐狸叔叔,只是不希望狐狸叔叔顶替了它在娘亲心里的位置而已。 得到谢挽幽的保证,它安心了一些,尾巴尖又重新开始晃动了:“真的吗?” “真的,”谢挽幽亲亲它的小脑袋:“最喜欢宝宝了。” 她明白小白的心思,对于一个曾经几次三番差点被抛弃的孩子来说,不被喜欢,就意味着会被再次抛弃,而在她们之间里横插进来的封燃昼,自然会被小白视为敌人。 因此,她该给予小白更多的安全感。 谢灼星躺在谢挽幽怀里开心地晃了一会儿尾巴,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看了对面的封燃昼一眼,然后一溜烟跑到了谢挽幽的袖子里。 封燃昼好笑地问:“什么意思?说不过就跑?” 袖子里传来幼崽鄙视的声音:“狐狸叔叔是大坏蛋,故意把球丢得很远让小白去捡,然后趁小白不在偷亲——小白不会再给狐狸叔叔机会了!” 说罢,从谢挽幽袖中露出一个小脑袋,朝着封燃昼哼了一声,又快速缩回去了。 封燃昼:“……” 小东西,脑袋转得居然还挺快。 这样一来,以后可就麻烦了。 封燃昼盯着谢挽幽的唇看了一会儿:“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谢挽幽察觉他的目光,没好气地抿唇:“以后不准再亲了。” 封燃昼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黑。 谢挽幽才不理他,带着小白进屋了。 谁叫他吻技这么差。 她的舌头都被咬破了。 谢灼星听了,将尾巴伸出袖口,当着封燃昼的面得意地晃晃。 狐狸叔叔被嫌弃了,太好了! 封燃昼:“……” 134 堕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那天以后,封燃昼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始时不时出现在谢挽幽的屋子里。 可谢挽幽因为被他咬破了舌尖,心生阴影,每次他一靠近,就用警惕的眼神瞄他,封燃昼很是无奈,又拿她没有办法。 好在后来,他找到了其他引诱谢挽幽的法子—— 很简单,只要他变成白虎在随便一个地方趴着,不久之后,身上自然而然就会长出一个谢挽幽。 正如此刻,他只不过是随意卧在屋子里铺的毯子上,原本在专心看书的谢挽幽便不知不觉挪动了过来,赖在了他的身上,还美名其曰,是因为有点冷才会凑过来取暖。 ——如果她没有一边看书一边偷偷摸他的尾巴的话,封燃昼或许还会勉强相信她的鬼话。 谢挽幽毫不客气地将他当做靠枕,怀里蜷着毛绒绒的幼崽,单手执书,白虎身上的热度很快通过他们相贴的地方传遍了她的全身,谢挽幽原本冰凉的手也随之热了起来。 到了后来,谢挽幽不仅手热了,连带着整个人都隐隐有冒汗的趋势,她只得解开披风,顺手将领口稍稍扯开。 封燃昼扭头看她:“不冷了?” 谢挽幽讪讪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房间的温度好像升高了……” 封燃昼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忘了,魔宫为什么会那么热?” 谢挽幽被他一提醒,这才想起来,火系神兽所在的地方,火灵气的确会更加浓厚——不仅因为火系神兽能吸引火灵气聚集,更是因为它们体内火灵力充沛,会满溢出来。 魔宫不仅是封燃昼涅槃的地方,更是他久居的巢穴,温度自然极高。 而封燃昼如今躺在她的房间里,虽然封燃昼只停留了一小会儿,但架不住她的房间小啊——就像将暖气片放在家里一样,面积越小,升温就会越快。 弄明白其中的原理后,谢挽幽恍然大悟,挪过去抱着白虎的脖颈说:“那你要是多留几天,我这个小房间岂不是也会炎热如夏?” 白虎慵懒地趴在地上,被她亲密地揽住脖子,抖了抖耳尖:“你可以试试。” 谢挽幽觉得他一本正经地抖耳尖的样子有点可爱,亲了亲虎脸上的红色花纹:“这么大胆,不怕被人看见吗?” 封燃昼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的亲吻了,低头舔了舔爪子:“看见便看见了,师尊都没说什么,还给小白赐了福,他们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谢挽幽委婉道:“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祖师爷骂了你,你也听不到呢……” “……” 封燃昼沉默地思索了片刻,撑着前爪坐了起来,姿态很是端正,灰蓝色的兽瞳微动,目光落在谢挽幽身上,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并且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谢挽幽,你会怎么做?” 他忽然这么严肃,谢挽幽便跪坐在他的对面,同样严肃地想了一下:“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你既是正道不容的魔尊,又是我名义上的五师伯,无论是哪种身份,恐怕都不能被渡玄剑尊和师伯们接受。” “可是……” 谢挽幽双手揉着虎头:“谁叫我喜欢你呢,如果有人劝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还是会选择你的。” 封燃昼将脑袋后仰,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依旧严肃道:“哪怕你的名声会受损?” “名声?”谢挽幽挑眉:“谁在乎那种东西,再说了,这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原主之前做过那么多荒唐事,又是勾搭师兄,又是引诱师尊,还曾与佛子纠缠过,哪件事没有沦为别人嘲笑鄙夷的谈资? 现在,也不过是从师兄和师兄头上,搞到师伯头上……而已。 想到 这里,谢挽幽就有些郁闷。 怎么就这么巧,封燃昼堂堂魔尊,居然是她师伯。 若是真传出去,不明真相的人恐怕会以为她本性难移,就喜欢这种背德的刺激感吧…… 封燃昼见她出神,用额头不轻不重地顶了她一下:“想什么?” 谢挽幽摸摸被撞了一下的额头,轻咳一声:“不过,能瞒还是瞒着吧,否则解释起来,又是一个难题。” 封燃昼没有反对,听到谢挽幽说会选择自己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很不错。不管这是不是哄他的话,总归是很好听的。 “记住你的话,”封燃昼用一双灰蓝色的兽瞳看着谢挽幽,压低声音说:“若你背弃诺言……我会将你带回魔宫看管起来。” 看管?谢挽幽微微抿唇,是关起来吧。 她想象一下,脸一红,好像还挺刺激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谢挽幽问起了别的事:“你来了玄沧剑宗,魔域那边的事怎么办?” “留了人盯着,”封燃昼早已看穿了她脑袋里装了什么废料,漫不经心地凑过去,舔了舔她露出来的脖颈:“等解决了神启留在玄沧剑宗里的那个探子,我再回去一趟。” 谢挽幽被舔得表情扭曲了一瞬,推开凑过来的虎头,龇牙咧嘴地捂住刺痛的脖颈:“说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以后又要怎么出去?” 封燃昼本来只是下意识一舔,没想到谢挽幽的肌肤那么娇嫩,竟然红了一大片。 他目光微闪,又重新坐端正了:“若是强行突围,我以堕魔之身,确实无法突破师尊留下的结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玄沧剑宗的人主动打开结界,放我进去。” 谢挽幽:“所以你才会让自己‘复活’,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取得其他师伯的信任,从而正大光明地进入玄沧剑宗?” “正是,”封燃昼淡淡道:“至于怎么出去,既然我恢复了五弟子的身份,自然也能恢复自由出入玄沧剑宗的权利。” “……”谢挽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封燃昼瞥了她一眼,凑过来,舔了舔她的手背。 谢挽幽雪白的手背,肉眼可见的迅速红了一片。 封燃昼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一副很不理解的模样:“你的皮肤为何会这么嫩?” 谢挽幽气死了,嗖的一下缩回手,顺便拉起披风,把自己浑身都包裹住,幽怨道:“没有长成皮糙肉厚的模样,降低了你在这方面的体验,真是不好意思呢。” 封燃昼轻而易举就把裹成一团茧的谢挽幽推倒了,将她按在爪下,居高临下地低头在她脖颈处嗅了嗅,沉声道:“伶牙俐齿。” 原本睡得正香的谢灼星从谢挽幽怀里滚出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看到被大白虎按在爪下的娘亲,顿时急了,飞过去用爪爪努力推那只硕大的虎头:“坏蛋狐狸叔叔,不许吃娘亲!” 封燃昼纹丝不动,松开了爪下的谢挽幽:“我们只是在玩。” 谢灼星原本还不信,直到看到“弱小无助”的谢挽幽握着封燃昼的黑爪垫虎爪摸了又摸,不像害怕狐狸叔叔的样子,这才勉强相信,飞到了封燃昼的头上趴好,很快又再次昏昏欲睡。 对幼崽来说,父亲身上的力量也能一定程度地滋养它的身体,这种令它十分舒适,表现在谢灼星身上,就是让它忍不住想睡觉。 封燃昼没管它,语气正经了一些,与谢挽幽商谈起了对付向君泽的细节。 向君泽如今还在思过崖反省,明天晚上才能出来,谢挽幽打算抓住这个机会,给向君泽设一个局。 而要想做局,她需要一个关键的道具。 封燃昼今天把她要的道具带来了。 封燃昼已经重新化作人形,将头上的幼崽抱在了怀里,谢挽幽盘腿坐在他对面,跟他一起看向地上那只流光溢彩的水镜山海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法宝?” 封燃昼摸了摸幼崽耷拉着的小耳朵,随意道:“是我前年炼制的法器,盆内自有一方天地,能按照主人的意愿,随意制造出任何幻境。” 谢挽幽摸了摸下巴:“类似于纳戒的原理吗,通过炼器的手段,就能制造出一个新的空间,是不是太过逆天了?” “天阶炼器师的正常操作而已。”封燃昼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你师尊还炼制出了起死回生丹,岂不是更逆天?” 谢挽幽一想,也觉得他说的对,修真世界,本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这个水镜山海盆要怎么用?” 封燃昼:“你想象一个场景,然后告诉我。” 谢挽幽思索一下,跃跃欲试道:“那就先造一个魔宫看看。” 封燃昼伸手在水镜山海盆上方挥过,原本白茫茫的盆内景色一变,转换成了魔宫上空的俯视视角。 谢挽幽赞叹道:“不错,跟魔宫几乎一模一样。” 封燃昼拉近了视角,转为了魔宫内部的场景。 谢挽幽点头:“嗯,很丝滑,能制造一些人出来吗?” “可以,”封燃昼抬眸:“你想造什么人出来?” 谢挽幽:“造个小白,在里面跑一跑。” 封燃昼就造了一个出来。 盆中的魔宫很快出现了一只毛绒绒的幼崽,它探头探脑往在四周看了看,然后开始到处跑酷。 很快,它就从一只白色毛绒绒,变成了一只灰头土脸的小脏猫。 这时,小脏猫开口说话了:“小白是小笨蛋,狐狸叔叔是全天下坠厉害的狐狸叔叔!” “……” 谢挽幽眼神复杂地看了封燃昼一眼,觉得这个画面多少带了封燃昼一点私人情绪。 封燃昼表情却很淡定,仿佛操控着幼崽夸自己的人并不是他。 窝在封燃昼怀里的谢灼星听到自己的声音,再次惊醒了过来,看清盆中的场景后,它瞬间竖起耳朵,警惕而茫然地观察那个丑丑的自己,满头的小问号:“小白怎么会在盆里面?” 封燃昼一本正经地哄骗它:“这个是预言盆,能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我已经看到了,你未来会承认自己是小笨蛋。” 谢灼星:“???” 谢灼星看看盆,又看看封燃昼,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被骗得有些动摇的迷茫:“……真的吗?” 封燃昼这人连孩子都骗,良心不会痛吗?谢挽幽轻咳一声,好笑地跟崽崽解释道:“别听你爹的话,这个盆能制造一些假的幻境,盆里的小白是他造的,会说什么话,也是由他决定。” 谢灼星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狐狸叔叔骗了,鄙视地扭头看他:“狐狸叔叔骗小孩,羞羞脸!” 封燃昼勾起唇角,搓了搓猫头:“谁叫你这么好骗?” 谢灼星被搓得毛毛凌乱,扭动着小身子逃离魔爪,飞到了谢挽幽的膝盖上,气鼓鼓地低头舔毛。 谢挽幽摸摸它的脑袋,对封燃昼说:“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那我们商量一下,要给向君泽制造何种幻境吧。” 封燃昼颔首,与谢挽幽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怀好意。 …… 向君泽独自一人待在思过崖,焦虑了整整三天。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很是焦躁。 他蛰伏多年,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催发了渡玄剑尊的心魔,眼看就要让心魔彻底占据渡玄剑尊的心神,毁掉渡玄剑尊的根基和修为,偏偏那只该死的小孩横插一脚,害得他被关 在思过崖,无法继续办事,他怎能不恨! 玄极真人他们已经为渡玄剑尊找来了治疗心魔的药材,再加上封燃昼的“死而复生”,治好渡玄剑尊的心魔只是时间问题。 向君泽已经后悔那天跟那只灵宠搭话了,他本该抓紧机会,在渡玄剑尊被治好之前,彻底激发他的心魔,可那天他看到灵宠的眼睛,忍不住就问了那些问题。 当时的向君泽万万没想到,他会被区区一只灵宠污蔑,最后沦落到被禁闭三天的下场。 向君泽心中愤恨不已,虽然只是三天,但他说不定会因此错过最佳的下手的时机! 他在思过崖急得团团转,又不能贸然离开,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让他功亏一篑,只好硬熬到了三天后。 三天后的傍晚,他终于得以离开思过崖。 这三天里,向君泽根本无法得知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渡玄剑尊的心魔究竟有没有被治好,心中怎能不急?因此他脚步匆匆,只想赶紧去探听消息。 走上一条小路时,向君泽忽而感觉脚下一空,他有些疑惑地低头看去,发现了一个小坑。 他心中着急,没心思去想这里为何会出现一个坑,快走了几步,便迅速朝一个方向飞去。 还没飞到他师尊玄明道人所在的明心峰,向君泽便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火光? 向君泽皱眉,飞近后,更多混乱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快去通知大师伯!渡玄师叔他走火入魔了!” “拦住他!快!” “渡玄师叔,你不认识我们了吗,你醒醒,不要让心魔控制了自己的心神!” 向君泽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飞得更近了,看到了正在燃烧的大殿。 无数玄沧弟子神色惊慌地守在大殿门口,手中的剑尽数出鞘,直指门内之人。 在殿内的赤色火光之中,一人缓缓从中走出。 容渡赤着脚,脚上已经满是伤痕,可他却全然不顾,拖着溅满血色白衣,手中的剑正在往下滴血。 他面上已经长出代表堕魔的黑色魔纹,披头散发地从火光中走出,形如修罗。 下一秒,他一剑斩下,弟子们赶紧出剑格挡,然而凭他们的修为,怎能挡住渡劫期剑尊的全力一击? 向君泽躲在石后,观赏着这梦寐以求的一幕,心中激动。 成了! 135 真相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火势蔓延,整个明心殿都陷入了熊熊烈火当中,火光将夜空烧得一片通红。 青石板上溅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明心峰已然沦为人间炼狱。 众位弟子不敌堕魔的剑尊,连连败退,向君泽从躲藏的地方悄悄往外一瞥,便见渡玄剑尊站在满地的残肢断臂当中,放大的黑色瞳仁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随着被他杀死的人越来越多,他浑身精纯灵气,渐渐转化为魔气,饮血的本命剑嗡鸣作响,在魔气的涤荡之下,出现了寸寸裂痕。 向君泽握紧拳头,看着这一幕,唇角不由露出几分诡谲笑意。 不枉费他在玄沧剑宗蛰伏多年,如今大业已成,走火入魔的渡玄剑尊必定会给玄沧剑宗带来巨大的打击。 而他,便可以趁着玄沧剑宗大乱,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向君泽没急着离开,仍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他想再等等,等到玄沧剑宗的长老全数被渡玄剑尊牵制,一切尘埃落定,再去达成他的最终目的。 不久后,接到消息的玄极真人和玄衡子匆匆赶到了现场,两人联手,险险压制住了疯魔的六师弟。 玄极真人维持着困住容渡的结界,神色中满是凝重:“玄明跟玄昭呢,他们怎么还没到!” 玄衡子冷汗直冒:“玄明师弟在配新的药,四师弟去请碧霄宗主了,只要六师弟服了药,一定能撑到他们来——” 居然去请碧霄宗主了?原本还兴奋无比的向君泽不由眉头一跳,若是让容渡服了玄明道人的药,争取到了时间,真的等到了碧霄宗主……那他的计划肯定会功亏一篑。 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最后还是成了真—— 玄明道人居然真的带着新配的药赶到了,他硬是将这药给渡玄剑尊强灌了下去,没过多久,渡玄剑尊的走火入魔症状便减轻了许多,整个人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糟了! 向君泽皱起眉,手指恶狠狠抠进了石缝里,满心都是不甘。 眼看计划就快要成功,却出了这样的纰漏,谁能甘心! 向君泽眸光阴冷地目送几人带着渡玄剑尊离开,混在一众玄沧弟子里,悄悄地跟了上去。 然而他没想到,玄极真人等人刚抵达离得最近的大殿,原本神智不清的渡玄剑尊忽然暴起,将措手不及的玄明道人打成重伤。 一阵骚乱后,渡玄剑尊被玄极真人一个手刀击晕,玄明道人捂住流血的腹部,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不好,我刚刚给六师弟服的药需要靠针法散开药效,可我现在……” 玄衡子急声道:“那怎么办,现在要去哪找一个懂穴位的人!” 玄明道人的脸因失血而变得无比苍白:“我的二徒弟……在思过崖……” 向君泽眼前一亮,机会来了! 如果他现在能接近渡玄剑尊,就能在暗中动手脚,从而挽回失控的局势! 向君泽没有犹豫,调整表情,假意刚从思过崖赶来,刚落地,便满脸慌张地喊道:“师尊,这是怎么了!” 玄明道人的目光一亮,来不及解释,一边咳嗽一边将针法的要诀告知了向君泽,让他赶紧给渡玄剑尊施针。 向君泽急忙领命,扶着渡玄剑尊进了大殿,而玄极真人则和玄衡子一起,用灵气为身受重伤的玄明道人紧急疗伤。 向君泽听着外殿的动静,阴狠的目光落在了面前人事不知的渡玄剑尊身上。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也是他仅剩的机会。 四师叔很快就会带着碧霄宗主赶到,他没有时间犹豫了,必须立即动手,彻底毁掉渡玄剑尊。 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凭向君泽的谨慎,他绝不会如此没有计划地行事,可 现在不同,不知何时会赶到的碧霄宗主给了他十足的紧迫感,而一击必杀的机会则触手可及,就这么明晃晃地吊在他面前。 他怎会容忍自己错失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向君泽垂下眼,从袖中摸出一个针袋。 玄明道人并不知道,其实他并非只学了一点药学的皮毛——恰恰相反,他为了成功催化容渡的心魔,早已在这方面苦学多年。 面对玄明道人时,不过是藏拙罢了。 就像此刻,向君泽清楚的明白,玄明道人之所以要他用针法散开渡玄剑尊体内的药效,就是因为这药虽能压制住心魔,但也有副作用。 它会将浑身魔气聚集在丹田处,若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引发丹田的排斥反应,轻则修为尽毁,重则……自爆。 向君泽想动点手脚,只需将疏散药性的针法,改为聚集药性的针法而已。 向君泽从针袋里抽出一枚银针,目光晦涩地看向双目紧闭,对他毫不设防的容渡。 只要他扎错三个穴位,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剑尊,就彻底完了…… 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哪怕这样做的下场是被玄沧剑宗的发现,但只要能解决渡玄剑尊,那就完全值得他孤注一掷。 向君泽不再犹豫,将这枚银针扎进了错误的穴位。 …… 看到这一幕,围坐在水镜山海盆前的所有人全都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玄明道人睁大眼睛:“这是错的穴位啊,君泽他应当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封燃昼抱臂道:“二师兄,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玄明道人神色一僵,抬起眼扫过在场的其他人,却见所有人的脸色都逐渐变得难看。 玄明道人也沉默了。 事实上,从二徒弟看到六师弟走火入魔后疯狂杀戮,却不上前阻止,反而藏在石头后窃喜的时候,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可他不敢相信,曾经那么坚定地想要拜入玄沧剑宗的腼腆少年,实则心中暗藏杀意。 然而方才的这一幕,却偏偏坐实了他那个荒谬的猜测。 玄明道人眉头紧皱,死死盯着盆中的画面,他倒要看看,这个孽徒究竟是何居心! 盆中,被向君泽扎了第二个错误穴位后,容渡终于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眼中竟恢复了一丝清明:“你……” 目的即将达成,向君泽笑得十分灿烂:“六师叔,你醒了。” 容渡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手指微动,却浑身僵硬,只能艰涩地开口:“你这是……” 向君泽拿出最后一枚银针,语气中带着虚假的歉意:“对不起了师叔,怪只怪你太厉害了,挡了他们的路,我也是被迫的,只有我杀了你,才能获得自由。” “是自由啊,”向君泽咀嚼着这个词,脸上露出一种迷醉般的向往:“我再也不想受任何人的控制了,为了离开那里,我等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 “今天,我终于可以实现我的夙愿了。” 向君泽脸色因激动而变得扭曲,一把将针送进了最后一个穴位,压低声音道:“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容渡的口鼻处迅速涌出鲜血,他喘着粗气,仿佛这时才想通所有的事:“是你……都是你做的……” 向君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了加快容渡气血逆流的速度,向君泽不惜把另外一个秘密也告诉他:“师叔,你是不是很奇怪,谢挽幽当年为何会一意孤行,宁可与你决裂,也要跟蓬莱岛的魏满洲离开?” 见容渡神色一片空白,向君泽俯下身,恶意道:“是我做的哦,是我让魏满洲出现在了谢挽幽面前,也是 我,迷惑了谢挽幽的心神,让她发疯一般要跟魏满洲离开。” 盆外,听到这句话的容渡和谢挽幽俱是始料未及。 封燃昼原本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没想到会套出这样的秘密,脸色也冷肃了下来。 当年谢挽幽为了魏满洲毅然与容渡决裂,这件事竟然另有隐情? 谢挽幽也愣住了。 她也完全没想到,原主之所以会离开玄沧剑宗,不是因为头脑不清醒,而是有人刻意对她进行了精神攻击,控制着原主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盆中的“容渡”俨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从口鼻中涌出的血更多了,可他却完全来不及顾及自己,急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因为不信任谢挽幽,亲手斩断了你们的师徒情分,从而将她推上了绝路啊,”向君泽笑眼弯弯:“你放任魏满洲带着谢挽幽离开,可你应该不知道吧,没过两天,魏满洲就把谢挽幽卖到了魔域,虽然她不知道怎么的逃了出来,但从魔窟里逃出来的女人……肯定已经被魔修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吧。” “容渡”仿若遭到了重重一击,呼吸声越发急促。 盆外,玄明道人匆匆扶住了脸色苍白的容渡:“师弟!” 容渡再也难以支撑,得知真相后的愧疚几乎压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喉间腥甜,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玄明道人急忙将药给他喂了下去。 盆内的“容渡”同样吐出了一口血,向君泽在一旁看着,忽然笑了起来,轻蔑而快意道:“什么天之骄子,也不过是被我随手玩弄的可怜虫而已。” “容渡”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一双溢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向君泽,向君泽觉得不适,取了银针,便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容渡,转而换上惊慌神色,冲到门外喊了玄极真人等人。 “玄极真人”和“玄衡子”听说师弟情况恶化,也顾不上向君泽了,急匆匆进了内室。 向君泽则施施然离开,一边御剑,一边拿出一个传信符,注入灵力激活后,口述传信内容:“大人,任务完成,渡玄剑尊即将爆体而亡,可以准备攻入玄沧剑宗了。” 说完,他松开手,任凭传信符飞向夜空,转而往一个方向飞去。 可他不知道,那张传信符晃晃悠悠地飞到天际,穿过屏障,从盆中飞出,落入了一人的手中。 封燃昼神色不明地看着手里的传信符,与谢挽幽对视了一眼。 玄极真人看到向君泽的飞行方向,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他们的目标,居然是那个东西……” 盆中的向君泽趁着夜色,飞到了祖师爷从前所居住的后山灵地。 他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以为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抵达灵地后,他先去了大殿门口。 大门紧闭,他本想查探一番,但下一秒,那扇门却忽然向两侧敞开,露出黑洞洞的内里。 向君泽一愣,忽而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可这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门内猛然传来一道极强的吸力,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裹挟着他,将他拖入了门内。 向君泽只来得及抬手格挡,可很快,他脚下一空,居然跌落在地。 向君泽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趴在地上,缓缓抬头。 殿内灯火通明,向君泽透过摇曳的烛光,看到了满室冷眼看他的人……其中不乏本该爆体而亡的容渡,以及重伤的玄明道人。 向君泽见这两人安然无恙,心下徒然一凉。 这是怎么回事? 136 道歉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向君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上一秒还为解决了渡玄剑尊而春风得意,可下一秒,他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向君泽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强压的愤怒,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想起刚刚他说的话,他面色越来越白,当机立断,爬起来就要窜逃,然而还没逃出几步,就被玄极真人击倒在地。 发现阴谋已经全数败露的那一刻,向君泽便已经心死如灰。 就算他逃离玄沧剑宗,神启也必定会杀他灭口,与其被玄沧剑宗抓起来严刑拷打,不如……向君泽一狠心,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可现场的剑修哪个不是老手,在他刚抬起手时,便有一道强悍灵气击飞了他手中的匕首。 同时,也在他的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豁口。 向君泽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腕痛叫一声,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玄明道人已经完全忍不住了,指着他咬牙切齿地斥道:“孽徒,说!是谁派你来的!” 向君泽自知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冷笑一声,一个字也不回答,阴鸷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了封燃昼身上。 封燃昼唇角微微上扬,对他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向君泽急促喘息了几下,抱着死也要拖一人下水的念头,指着封燃昼便恶狠狠喊道:“是他!是他指使我来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荒谬的神情。 封燃昼仿若看着一个跳梁小丑,饶有趣味地道:“师侄怕是急昏头了,若是我派你来的,我又为何要把你暴露出来?” 向君泽转身就朝玄明道人跪下,声泪俱下地哭诉:“师尊,你信我,我都是被逼的,玄沧剑宗待我如此好,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六师叔?是五师叔憎恨六师叔已久,又觊觎宗内封印的宝物,这才找上了我,要我害死六师叔的啊!” 玄明道人拂袖就将他扫开,脸上满是怒意:“胡说八道!五师弟这些年都被困在太初秘境,怎会找上你!” 被拂开的向君泽倒在地上,却是闷声笑了起来,抬起眼,挑衅地看向封燃昼:“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根本没被困在什么秘境里,百年前,他不过是假死脱身罢了——要是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你们必定会大吃一惊。” 谢挽幽闻言,不动声色地眯起眼,这个人居然知道一些内情,若是放任他就这么说下去,那封燃昼的马甲岂不是要当场被扒下…… 她不由悄然看向封燃昼,却见他眉梢微挑,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几乎是纵容地放任事态发展。 ……搞什么,老底都要被人扒下了,居然还这么淡定。 封燃昼甚至拦住要上前清理门户的玄明道人,对向君泽催促道:“那你倒是说说,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向君泽爬起来,环顾四周,铿锵有力道:“魔尊!” “……”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谢挽幽也无语了。 这种扯淡的话,他居然真的敢说。 虽然事实确实跟向君泽说的一模一样,但向君泽一没证据,二没信誉,说出这种话,根本不会有人信。 向君泽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话听上去有多假,他当然没指望有人相信,不过是想着,反正他的下场都是一死,不如最后一博,哪怕能挑拨封燃昼与玄沧剑宗的关系,在所有人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他也算值了。 他死死瞪着封燃昼,期望他能露出类似于心虚的神色。 可是没有。 封燃昼只是转头看向其他人,十分无害地反问了一句:“师兄,他说我是魔尊,你们信吗? ” 玄极真人等人没有回话,但无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向君泽见此,急声道:“他真的是魔尊啊!魔尊常年戴面具,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认出他,他之所以回到玄沧剑宗,一定也是为了拿到宗内封印的那个宝物!” “够了!”最年长的玄极真人开口,终止了这场闹剧:“把他拖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到幕后主使。” 封燃昼则拿起向君泽刚刚发出去的传信符晃了晃:“不必这么麻烦,只要跟着这张传信符走,还愁找不到那位‘大人’?” “……”向君泽彻底绝望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快要成功催化渡玄剑尊的心魔了,作为渡玄剑尊心结的封燃昼和谢挽幽却偏偏全都冒了出来,把他筹谋多年的计划毁得一团糟。 向君泽十分不甘,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玄明道人却已经不愿再听他胡言乱语,出手封住了他的穴位。 等向君泽被拖走,这场好戏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玄明道人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岁,颓然坐在椅子上,自责道:“都怪我,相处多年,竟没能看出此子的狼子野心,引狼入室,害了六师弟。” 玄明道人自责的同时,容渡又何尝不在自责。 小徒弟被人控制,他没能及时发现她的异常,反而将她赶出了玄沧剑宗,让她被人拐到了魔域,遭遇了那么多不幸…… 他忍不住看向谢挽幽,谢挽幽没察觉到他的注视,出声劝慰了玄明道人:“二师伯,这件事怎么能怪你,你也是被向君泽的伪装迷惑了。” 玄明道人叹了一口气,并未因此释怀,目光黯然地出神了片刻,忽而想起什么,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对了,五师弟,你也是刚回来,怎会看出向君泽有问题?” 他确实有几分纳闷,今天这件事是五师弟策划的,他们事先并不知情,一头雾水地被五师弟召集在一起后,便看到了这么一出戏。 说起来,五师弟也才回来没几天,怎么会精准地抓出在他们身边潜伏了多年的叛徒? 封燃昼目光暗了暗,看向谢挽幽,语气中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玩味:“是谢师侄告诉我的。” “挽幽?”玄明道人惊讶地看向谢挽幽。 谢挽幽刚听到封燃昼叫她“师侄”,人就已经麻了,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封燃昼投来的目光,轻咳一声:“是这样的,那天剑尊犯心魔时,我恰好去过渡生殿,看到过一个可疑之人,我虽然没看清那人的面容,但小白记得那个人的味道。” 玄明道人也不是傻的,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所以那天,小白见到我那孽徒,才会哭得那么厉害……” 谢挽幽应了一声,目光微闪,含糊道:“我不知道向君泽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五、五师……伯,这才有了今天这件事。” 玄明道人闻言,眉头一皱,纳闷地嘀咕道:“五师弟,你什么时候跟挽幽这么熟了?”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谢挽幽听到这个问题,心都提起来了,生怕封燃昼瞎说,可她不敢在这个时候给封燃昼任何暗示的眼神,只好垂着眼,疯狂祈祷封燃昼能正常点,不要再恶意搞事。 好在封燃昼还算有点良心,慢条斯理道:“我有时会找小白玩,一来二去,就有一点交情了。” “原来是这样,”玄明道人点头,赞同道:“小白还小,跟你玩玩也好,你们都是灵兽,它说不定还能从你身上学到什么,对它来说,也是一种机缘。” 封燃昼但笑不语:“我会好好教它的。” 向君泽的事告一段落,玄明道人和玄衡子要去安排审问向君泽的事宜,很快离开,玄极真人也起身要走,却被封燃昼叫住了:“大师兄,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玄极真人一愣,随即颔首应了下来,与封燃昼一同离开。 谢挽幽也不好久留,同长辈们告退后,踏出了殿门。 等她走到一颗挂满冰晶的树下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谢挽幽。” 谢挽幽脚步一顿,转头看到容渡,不由有些惊讶:“尊者,你还有什么事吗?” 容渡来到她面前,垂下眼眸,看着她略带惊讶的白皙面容,喉咙微动,最后还是将那三个字说出了口:“对不起。” 谢挽幽没想到这位颇负盛名的剑尊会同她道歉,一时间呆住了。 另一边,玄极真人站在窗前,遥望着远山高悬的明月,昏暗的烛光映在他花白的鬓发上,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显出一丝疲态:“五师弟,你想对我说什么?” 封燃昼走上前,抱臂站在他身侧,与他一同遥望那轮月亮:“师兄,对于向君泽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想的?” 玄极真人闻言,转过头看他:“说你是魔尊的那些话吗,一派胡言罢了。” 封燃昼笑了:“是这样吗?” 玄极真人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却是道:“师尊飞升前,曾叮嘱过我们,让我们务必保护好你。” 提起师尊,封燃昼便敛起了笑意,安静地看着玄极真人。 “没能在魔渊救下你,不仅六师弟自责,我也同样很自责,我答应过师尊,一定护你周全……可我却食言了,你魂灯熄灭的那天,我跪在师尊的灵牌面前,忏悔自己的无能。”玄极真人笑笑:“所以在太初秘境找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完全没想那么多,只想赶紧将你救出,然后带你回宗。” “可等我回过神,再仔细一琢磨,就察觉到一些破绽了。” 玄极真人摇头:“你的小把戏,骗骗二师弟也就罢了,骗不过我。” 封燃昼原本是想笑的,可不知怎么的,他没能笑出来,喉间也有些微涩:“既然发现了破绽,师兄为何没将我赶走?” 玄极真人负手:“你见过师尊,若是你真的犯下滔天大罪,师尊自然会驱逐你——可师尊没有。 玄极真人深深地看着封燃昼,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所以,不管你如今是谁,只要你恪守本心,玄沧剑宗仍是你的家。” 封燃昼瞳孔骤缩,像是被这句话重击了一下。 树下,回过神的谢挽幽仰起头,询问容渡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容渡呼吸微沉:“我当年没照看好你,才让你……” “不,尊者不必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谢挽幽冷静道:“向君泽既然能迷惑我的心神,难道就不能迷惑尊者的心神?还是尊者觉得,当年尊者一怒之下将我逐出玄沧剑宗,是尊者正常情况下会做出的选择?” 容渡微微一愣,听到谢挽幽继续说道:“向君泽为了激发你的心魔,自然会挑坏的事说,他想让你自责,当然会避而不谈别的事,把错全推在你的身上。” 容渡:“这些……可能只是你的猜测。” “就算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很久,”谢挽幽缓声道:“人是要往前走的,我已经走出来了,尊者也该释怀。” “你不恨我?” 谢挽幽笑了笑:“就算恨,也该恨那个从中作梗的小人。” 容渡见她神色淡然,不像是沉溺于仇恨的模样,目光不由微动。 比起从前那个会将爱恨都写在脸上的少女,如今的小徒弟,显然已经成熟了许多。 谢挽幽:“总之,尊者你别多想,如今治好心魔最要紧。” 容渡看着她鬓间的玉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谢挽 幽便对他一拱手,打算告退,可就在这时,容渡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迟疑着喊住了她:“对了,你跟你五师伯……” 谢挽幽惊讶地转头看他。 但容渡话说一半,又不问了,摇了摇头,便放她离开。 “不过,你跟挽幽,究竟是怎么回事?” 窗前,玄极真人终究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封燃昼顿了顿,简略地答道:“四五年前,我在魔域遇到了她。” 玄极真人神色微怔,从他一句话里,联想到了许多事:“那小白……” 封燃昼没再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玄极真人仿佛从这种缄默中猜到了什么,按了按太阳穴:“……我知道了。”:,, 137 离开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深夜时分,月明星稀。 谢挽幽轻轻推开门,摸黑进了屋子,透过洒落在床前的月光,看到了被子底下鼓起的一小团。 在床边坐下,谢挽幽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便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幼崽,蓬松的尾巴被它枕在脑袋底下,它睡得很香,耳尖都垂了下来。 谢挽幽原本满心想着的都是接下来的布局和谋算,看到它这幅软乎乎的小模样,一颗心一下子软得不行,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将掌心放在它的小脑袋上,用指腹捋了捋它额上的毛毛。 睡梦中被抚摸的幼崽下意识发出了小小的哼唧声,嗅到熟悉的气味后,在她的掌心中一翻身,信赖地露出了小肚皮。 谢挽幽弯起唇角,俯下身,在它的小脑袋上亲了一下,然后习惯性闻了闻,小东西睡前喝过加了一点糖的灵兽奶,温热柔软的毛毛上有一股甜甜的奶香。 太好闻了,谢挽幽多吸了几口,起身看着崽崽毫不设防的睡颜,心里忽然有点酸涩。 她今晚跟封燃昼一同行事,怕出什么意外,便将小白留在了房间里。 谢挽幽只要一想到它一个小崽崽守在房间里,孤零零地等自己回来,自己喝奶,自己跟自己玩,直到困得不行,躲进被子里睡觉的场景,就感到有些心疼。 她捻了捻小白的小胡须,满心怜爱。 怎么这么乖啊。 谢挽幽正想再俯身亲一下崽崽,外面忽然传来一点动静,谢挽幽只好站起身,过去开了门。 不出意外,门后之人正是封燃昼。 月色如水,落在他的银发上,仿若笼上了一层浅淡的朦胧光晕,他背对着月色,昳丽的眉眼因投落的阴影而显得越发深邃,灰蓝色的兽瞳在昏暗的光线里隐隐发亮,莫名多了几分摄人心魂妖异感。 他往室内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她:“小白睡了吗?” 明知故问……小白几点睡觉,他能不清楚吗? 谢挽幽盯着送上门的美色出了几秒钟的神,而后将目光落在他唇下的小痣上,大概是氛围有些暧昧,她越看越觉得连这颗唇下痣都透露着勾人的意味。 狐狸精来勾引人了,谢挽幽这么想着,给他让开了路,面色自然道:“小白睡了,要不要进来看看?” 她一邀请,封燃昼连做做样子都懒得做,毫不客气地就进了门。 到了床边,封燃昼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幼崽,哼笑一声,趁着幼崽听不见,尽情挤兑它:“小猪。” 谢挽幽无语了。 还好小白现在睡着了,要是让它听到封燃昼这句话,估计又要气成小河豚了。 谢挽幽给幼崽设了一层隔音结界,抱臂对封燃昼道:“小白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封燃昼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时,眼中闪烁着一丝危险:“就这么想要我走?” 谢挽幽还没来得及回答,腰间忽然一紧,她被箍在封燃昼的怀里,属于封燃昼的冷冽气息迎面朝她压了下来。 唇瓣相贴时,好像有一道电流经过,谢挽幽低哼了一声,在他霸道的攻城略池下,只能顺从地松开齿关。 封燃昼仍是那个毫无章法的亲法,所幸这次他还没有鲁莽到再次咬破谢挽幽的舌尖,但谢挽幽依旧有些喘不上气,等到终于分开,她已经气喘吁吁,双腿软得有些站不稳了。 “怎么这样娇弱。”封燃昼眸光深深,指腹揩过她的唇角,带着她走了几步,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谢挽幽被他一拉,则因惯性坐在了他的膝上。 谢挽幽抵住封燃昼的胸口,觉得有些羞耻,想站起来,可封燃昼正揽着她的腰,限制了她起身的动作。 封燃昼炽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贴着她颈部的 动脉哑声道:“不是站不稳么?别动。” 谢挽幽顾忌着在旁边睡觉的小白,本想着只是亲一下,没想到封燃昼竟然如此大胆。 她担心小白会中途醒来,整个人都紧绷着,推着封燃昼的胸膛不让他继续:“不行,别在这里……” 话音未落,她的尾音便变了一个调。 封燃昼咬了她的脖颈一口,又像安抚一般,轻轻地在上面舔舐。 在谢挽幽急促呼吸的时候,他伸手压下谢挽幽的后脖颈,迫使她低下头,然后重新咬住她的唇瓣。 谢挽幽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坐在他的腿上,羞耻得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因此始终不怎么安分,总想着从他膝上下去。 然而她刚挣扎着站起身,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就被不轻不重地掌掴了一下,封燃昼语气中已然带上一丝不满:“老实一点。” 谢挽幽听到那声堪称响亮的“啪”,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啊……她,堂堂一个成年人,居然像个小孩一样被打屁股了? 屁股倒是不疼,但谢挽幽整个人却是更羞耻了。 她真的好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封燃昼看到那本书…… 后悔归后悔,封燃昼这么一打,谢挽幽是真的不敢乱动了。 封燃昼像是看出了谢挽幽的羞愤欲死,唇畔抵着她的耳唇,哑声笑道:“五师伯刚刚就想这样亲你了。” 谢挽幽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身体先一步反应,不管不顾地去捂他的嘴,压低声音气恼道:“封燃昼,你这……你是变态吧!” 她真的想不到,这人看上去人模狗样,居然能玩得这么花! 纯情什么的,果然是假象,此人坏到了骨子里,已经无药可救! 封燃昼往后一仰,攥住她伸来的手,神色不变:“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就已经受不了了吗?” 谢挽幽震惊了,什么叫“这种程度”啊,这难道还不够变态吗,他还想玩什么? 谢挽幽觉得再这么玩下去,事情可以会超出控制,当即叫停:“不来了……我要睡觉了……” 封燃昼的回答十分不妙:“你想停就停,想开始就开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挽幽目光游移:“你想怎样……先说好,我明天卯时还要起来练剑的。” 封燃昼没回答,不紧不慢地在谢挽幽颈间轻咬,谢挽幽觉得自己就像被猛兽叼住的猎物,被咬了也不敢动。 好在封燃昼还没过分到不顾场合的地步,只是浅尝辄止。 两人相拥着,一时间都没有松开对方,谢挽幽耳根发烫,把脸埋在他脖颈处,闷声问起了别的事:“传信符拿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跟着传信符走,然后一网打尽吗?” 封燃昼摩挲着她的腰线,回答道:“差不多,我的想法是顺藤摸瓜,沿着这条线,摸到神启的总部。” 谢挽幽有些奇怪:“可你不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吗?” “嗯,我的确知道神启原来的总部位置,”封燃昼抚摸着她垂落在身后的长发,淡淡道:“虽然那时我身上有咒术,不可将神启的存在告诉任何人,但神启怕我愤恨之下选择玉石俱焚,将此事告知玄天祖师,所以紧急将总部迁往了别处。” 谢挽幽心念一动,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你想找到神启总部,把神启手里的那三卷混元神典抢出来?” 封燃昼:“要炼制解药,那三卷混元神典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因为神启就是按照那三卷混元神典当中的方法,这才制造出了像封燃昼这样的混血。 有那三卷混元神典做参考,研制解药的效率必定能大大提升。 想法是很好的,但有几个现实的问题还摆在他们的面前。 谢挽幽沉思道:“就算你找到了神启的总部,又该如何在不惊动神启的情况下拿到那三卷混元神典?神启势力庞大,光凭你一人,恐怕是一拳难敌四手。”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亲了亲她的侧脸:“先找到再说吧,总比身处被动要来的好。” 谢挽幽捧住他的脸:“那你答应我,如果真的找到了神启总部,你也不能不管不顾地进去抢书。” 好不容易逃出来,要是再被抓了怎么办? 封燃昼微微蹙眉:“我像是这么鲁莽的人吗?” 谢挽幽当即谴责他:“你像,你上次就鲁莽到把我的舌头咬破了,很痛!” “那是因为我不熟练,”封燃昼握住她纤细腰身,压低声音:“多练练就好了。” ……练个鬼,这次她的嘴唇和脖颈都被咬得很痛,下次还不知道是哪里被咬呢。 谢挽幽算是看出来了,封燃昼真的很喜欢咬她。 谢挽幽拍拍他的手,示意要他放自己下去,封燃昼不情不愿地一松开手,她马上就溜去了床上,解开外裳丢到一旁,然后挨着谢灼星躺下了。 封燃昼站在床边幽幽看她:“我明天就要去查传信符了。” 言下之意,大概是暗示她应该抓紧时间多亲自己几下,而不是无视他的美色躺下睡觉。 谢挽幽才不管那么多,把被子拉到脖颈,打了个哈欠,假装没听懂:“你放心,明天我会悄悄去送你的。” “悄悄?”封燃昼被她气笑了,在她的床边坐下:“你就这么做贼心虚?” 什么叫做贼心虚啊……谢挽幽瞪他:“说得我像是个采花贼一样,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把她丢在被子上的外裳抓在了手里。 谢挽幽:“……你干嘛?” 封燃昼将那件外裳挂在胳膊上:“送我了。” 谢挽幽:“……” 第几次了! 这个人,真的很懂什么叫做“不问自取”! 封燃昼还在找补:“以后赔你一件。” 谢挽幽气死了,拉起被子蒙住头,在被子下闷声骂他:“变态!” …… 第二天,谢灼星起床时,一切如常。 它翻了个身,拉长四肢伸了个懒腰,嗅了嗅枕边的味道,确认娘亲昨晚回来了,这才放松地飞到窗台上,耐心地等着娘亲晨练归来。 它像往常那样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谢挽幽的身影。 一晚上没见,谢灼星马上从窗口飞了出去,扑进了谢挽幽怀里:“娘亲!” 谢挽幽刚练完剑,脸畔还残留着一丝烟霞般的绯红,她笑了笑,接住了尾巴晃成小螺旋桨的崽崽,往它的脑袋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抱着它进了屋,开始换晨练服。 谢灼星观察得很仔细,发现娘亲换上了另一件花纹不同的白色衣服,不由疑惑地问:“娘亲不穿昨天那件新衣服了吗?娘亲才刚换上一天哦,穿着超级好看的。” 不提还好,谢挽幽一想起那件衣服的去处,脸色就有些僵硬,可对着幼崽,她只能稍微将封燃昼的可耻行为美化了一些:“那件衣服……狐狸叔叔帮娘亲保管了。” 谢灼星歪头,更加疑惑了:“可是,为什么要让狐狸叔叔帮娘亲保管衣服呢?” 谢挽幽:“嗯……这个,是因为狐狸叔叔说要给娘亲买新衣服,所以要照着这件衣服比对一下大小。” 谢灼星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谢灼星飞到谢挽幽肩上,用猫猫头蹭了蹭她的脸:“狐狸叔叔肯定也觉得娘亲很好看,所以才想给娘亲买好看的衣服~” 谢挽幽有些心虚。 成 年人的世界,可比小孩子的世界复杂多了。 谢挽幽正因为欺骗了幼崽而感到羞愧,忽然听到谢灼星惊呼一声:“娘亲,你的脖子怎么了?” 谢挽幽一愣,摸了摸脖颈,一头雾水:“嗯?” “有好几个红点点,”谢灼星用爪爪碰了碰:“娘亲是不是被虫子咬到了?” 谢挽幽原本还有点懵,后来才反应过来,脸上更红了:“……有可能吧。” 谢灼星催促着谢挽幽涂药,谢挽幽配合地涂了一点,好在修真界的药效果极好,没过多久,那些痕迹就散去了。 谢挽幽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白猛吸了一顿,这才告诉它,封燃昼今天就要离开的事。 谢灼星没想到这么突然,呆坐了一会儿,这才小声问:“那……狐狸叔叔还会回来吗?” “会的呀,狐狸叔叔只是去外面抓坏人了,肯定还会回来找小白玩的,”谢挽幽捏着它的爪爪晃了晃:“小白是不是舍不得狐狸叔叔了?” 谢灼星马上蹲得十分端正,尾巴也不晃了,目光微闪,欲盖弥彰地否认:“小白才没有舍不得狐狸叔叔呢……” 很好,父子俩都是一样的嘴硬。 谢挽幽故意说:“既然小白没有不舍得,那我们就不去送狐狸叔叔了?” 谢灼星果然马上急了:“那、那不行的,狐狸叔叔一个人走,肯定会很孤单的。” 谢挽幽一个没忍住,笑了。 谢灼星意识到自己被娘亲骗了,呆了几秒,然后左右看看,若无其事地飞走了。 谢灼星担心狐狸叔叔一个人离开会感到孤单,可事实证明,封燃昼并不需要它为自己担心。 好心去送行的幼崽,最后落入了封燃昼的手中,被恶意捏成了一团毛球。 谢灼星超级后悔,它就不该同情狐狸叔叔这种大坏蛋! 它挣扎着从封燃昼手里挤出来,顶着满身的凌乱毛毛,躲进了谢挽幽怀里,气鼓鼓地瞪他。 封燃昼将幼崽欺负了一顿,心情愉悦地翘起唇角:“谢谢小白,狐狸叔叔本来很伤心,现在却没那么伤心了。” 谢灼星:“……” 好气! 谢挽幽看孩子快被他气哭了,忍不住推推他,轻咳一声:“……你就适可而止吧。” 封燃昼挑眉,倒是真收敛了一些,上前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处理完那些事,我会尽快回来。” 大老虎还挺黏人,谢挽幽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了。” 封燃昼却不满于她的冷漠,凑过身咬了谢挽幽的下唇一口。 可怜了谢灼星,原本还好端端地蹲在谢挽幽怀里舔毛,结果下一秒就差点被凑过来的狐狸叔叔挤扁,险些成了毛绒绒夹心。 谢灼星:“……” 它最讨厌狐狸叔叔了!:,, 138 元婴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离开玄沧剑宗后,谢挽幽的生活重归平静。 虽然谢挽幽身在玄沧剑宗,但由于封燃昼每日都会跟她通讯,因此她也能通过封燃昼口述,得知他那边的进度。 据封燃昼所说,他跟着传信符,的确找到了跟向君泽对接的线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向君泽口中的“大人”居然是某个门派里身居高位的长老。 神启势力渗透的范围有多么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封燃昼准备从这位“大人”身上着手,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回宗的时间也因此往后推迟了。 谢挽幽并不是耽于情爱之人,听闻这个消息,接受得还算平静——大敌当前,自然是搞事业要紧。 倒是封燃昼对她的冷淡反应很是不满,几番试探后,脸色越来越臭,语气凉凉道:“既然见不见我都无所谓,那我们就半年后再见吧。” 此话一出,趴在旁边昏昏欲睡的谢灼星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盯着画面里的封燃昼两眼冒光,嘴上却故作惋惜地说:“狐狸叔叔,这是真的吗,小白那么久见不到你,真的会很难过的呀~” “……” 看到封燃昼的脸色变得更黑,谢挽幽心中好笑,怕封燃昼被崽崽气坏,最后还是温声细语地给封燃昼顺了顺毛:“怎么会无所谓,我不过也是强颜欢笑罢了……” 说着说着,谢挽幽忽然戏瘾大发,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对着那边的封燃昼泪眼婆娑道:“你带我一起走吧!我的世界没有你,简直昏暗无光,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封燃昼,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封燃昼:“……” 这母子俩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全是戏精。 他深吸一口气,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明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封燃昼却是沉默了。 谢挽幽果然还是正常点更顺眼,一旦她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实在闹人得很。 谢挽幽看到封燃昼脸上的复杂神色,乐得不行,将眼角一抹,开怀大笑。 封燃昼加重语气:“谢挽幽!” 谢挽幽笑够了,这才对着他压低声音说:“这么黏人,是不是欠亲了?” “什么话都敢跟我说,你真是……”封燃昼实在听不下去,瞪她一眼,单方面挂断了通讯:“反省一下再来跟我说话。” 谢挽幽与谢灼星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实话说,剑修的生活是非常枯燥乏味的,每日除了练剑,便是听前辈讲道,压根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周而复始之下,很容易就能让人感到疲惫和怀疑人生。 谢挽幽之所以没有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除了有小白在身边这个原因以外,每晚跟封燃昼通讯也是她的续命方式之一。 封燃昼的飞行速度极快,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修真界的不同地点,若他有空,就会带着谢挽幽去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或是同谢挽幽说一些他探查到的八卦消息。 谢挽幽天天云旅游,虽然没法跟封燃昼同行,但能一饱眼福也很满足了。 封燃昼不仅会在修真界内游走,也会去各种秘境,主要是帮沈宗主和悬游道人寻找要用到的珍贵药材,由于不确定找到的东西是不是正确的,他便会联络谢挽幽,让谢挽幽帮他辨认。 谢挽幽有时看着他手里拎着一棵只是形似的杂草,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是不是找对了,就觉得很是有趣。 一晃眼,时间便过去了两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容渡服下丹药,心魔逐步散去,情况趋于稳定,而谢挽幽被容渡盯着苦练两个月后,总算突破瓶颈,进入了元婴初期。 晋升金丹是三道天雷,晋升元婴,则是九 重雷劫。 雷劫到来时,谢挽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方才在竹林练剑,看到远处万山载雪的场景,忽然有所感悟,参悟了第三式“寒霜泊雪”后,竟然就这么突破了瓶颈。 可雷云聚集得很快,谢挽幽来不及多想,马上摆好架势准备渡劫。 察觉到这边动静的容渡很快赶到,见渡劫之人真的是谢挽幽,眉头稍稍舒展,又很快紧皱。 要想晋升元婴,便需要扛住九重天雷,凶险程度比起晋升金丹的三道雷劫,可谓是成倍增加。 容渡担心小徒弟不能安然度过这九重天雷,眉头紧蹙地守在了一旁。 谢挽幽本人却是对九重天雷没多大概念,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等第一道雷劈下来后,谢挽幽才感觉有些不妙。 这第一道雷的威力居然就跟金丹期最后一道雷的威力差不多,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吧…… 谢挽幽震惊之下,不再抱任何轻视态度,运起心法严阵以待。 落下的天雷一道比一道强,谢挽幽应付起来也越发吃力,好在最后有惊无险,虽然她身上被天雷劈了几道,可雷云散去时,她还留有一些意识。 谢挽幽在容渡的帮助下勉强重新盘腿坐好,内视时,果然在丹田处看到了一个以她模样等比例缩小的元神。 谢挽幽将神识从丹田中撤离出来,对着容渡很高兴地笑:“成功了。” 她的笑意中毫无阴霾,满是纯粹的快乐,容渡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觉得小徒弟是真的变了,开心时简直像个孩子。 直到惊觉自己盯着谢挽幽看的时间有些久,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垂眸移开了目光:“你修炼得很认真,这是应得的。” 容渡身为剑尊,教导她时向来十分严苛,少有夸奖她的时候,都说物以稀为贵,谢挽幽得到前辈的肯定,自然很是欣喜:“这是夸奖的意思吗?” 容渡扫她一眼,正要开口,让她不要得意忘形,就见谢挽幽身影一晃,朝一侧软倒。 容渡心下一跳,迅速将谢挽幽接住,发现谢挽幽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唇角紧抿,只迟疑了片刻,就将谢挽幽打横抱了起来,御剑往回赶的同时,联络了二师兄玄明道人。 等玄明道人赶到时,便看到六师弟守在床边,脖颈上已经浮现出红疹。 玄明道人看到自觉躲在墙角的幼崽,心中了然,熟练地摸出一瓶丹药,递给了容渡。 容渡却拒绝了:“刚刚我已经服用过了。” “吃过丹药了啊,”玄明道人把丹药收回,又给躺在床上的谢挽幽摸脉,片刻后,他无奈地收回手:“没什么事,只是一些外伤,加上对抗天雷时耗空了灵力,所以才昏过去了。” 容渡神色不变,盯着床上的谢挽幽:“给她治。” 闻言,玄明道人不由稀奇道:“我记得之前鸣殊外出历练时受了重伤,你也只是过去看了一眼,怎么到了挽幽这里,你就——” 在容渡毫无波动的目光下,玄明道人识趣地住嘴,拿出一瓶膏药放在桌上,换了个话题:“伤口在背上,让知微过来帮挽幽涂吧,一日三次,两天就能好。” 他忍不住又犯起了嘀咕:“你们都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什么正经医师,遇到什么伤都叫我,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实在太难为人了……” 容渡没理语气中暗含谴责的二师兄,用通讯符联络了大徒弟。 玄明道人则在一旁朝角落里的谢灼星慈祥招手:“小白,过来啊,到爷爷这里来。” 谢灼星躲在桌子底下:“不行的,娘亲说过,剑尊不能接触到小白的毛。” 它不过来,玄明道人就自己过去抱它:“不怕,剑尊刚刚吃了药,很快就能好了,小白跟 爷爷去外面玩一会儿好不好?” 谢灼星扭头看向床上的谢挽幽,耳朵耷拉了下来,满眼担忧:“可是娘亲——” 玄明道人哄道:“你娘亲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知微姨姨等会儿就会来给她上药,小白不方便在旁边看,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听到玄明道人的解释,谢灼星这才蔫蔫地点头,同意跟他一起离开。 玄明道人跟谢灼星离开后没多久,容知微便来了,容渡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也起身离开了。 他想了想,准备回自己的住处,途经一个亭子时,忽然发现他的四个师兄竟然都在里面。 疑惑之下,容渡走了进去,发现自己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师兄居然抱着幼崽,满眼都是笑意,而二师兄则不知从哪摸出一根花里胡哨的羽毛,吊起来逗着幼崽玩。 三师兄和四师兄就更离谱了,一样样把法器拿出来,笑眯眯地问幼崽,想看他们玩哪一种法器。 容渡:“……” 这个世界,他已经无法理解了。 “六师弟也来了,”玄衡子一扭头看到容渡,不知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个门派送了你一颗南海夜明珠,你借我用一用,我给小白做一个阵法。” 容渡将夜明珠给了玄衡子,转头看向玄极真人,提出自己的疑问:“大师兄,你不是要回去闭关么,怎么还在这里?” 玄极真人一愣,目光微闪,轻咳一声:“现在修真界局势未明,因此我这段时间不准备回去闭关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在心中叹气,五师弟的儿子和小道侣都在宗内,外面还有个神启虎视眈眈,他怎能放心闭关。 看着六师弟不太理解的模样,玄极真人不由有些头疼。 这么大的秘密,五师弟居然就这么告诉他了,他还得忍住不将这个秘密分享给其他师弟,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无人可以倾诉,只能去师尊的灵牌前诉说自己的无奈,可师尊大概是听烦了,后来连他上供的香火都不用了。 玄极真人深沉地想,师弟们都太不靠谱了,没有他,玄沧剑宗可怎么办啊。:,, 139 预言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只觉自己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守在旁边的容知微见她清醒,放下书上前:“小师妹,你醒了。” 谢挽幽感受着自己体内变得更加充沛的灵气,逐渐想起了她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有些迷茫道:“师姐,我怎么会在这里?” 容知微解释道:“你体内的灵气被耗空了,这才会昏过去,是师尊将你送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谢挽幽说着,撑着床想坐起身,然而刚一动,她便轻嘶一声:“我的背……” 容知微连忙按下她:“是被天雷劈伤了,我刚刚已经为你上了药,现在还未好全,你别乱动。” 谢挽幽只得乖乖躺好:“有劳师姐了。” 容知微坐在她床边,颇有几分不自然:“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谢挽幽目光往四周一扫,出乎意料地没看到小白,便询问了容知微,听到容知微说小白是被玄明道人抱走后,这才放心。 容知微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站起身:“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小白,它肯定很担心你。” 谢挽幽点头应下,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团小小的白色毛绒绒从门外冲了进来,速度快得几乎化成了一道白影,谢挽幽只觉眼前一晃,脸畔就多了一丝温热柔软的触感。 “娘亲,你醒啦!”谢灼星敛起金白色的羽翼,蹲坐在谢挽幽枕边,惊喜地将一颗猫猫头凑过来,灰蓝色的圆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它靠得很近,谢挽幽只需一转头,就能将脸埋进它胸口的蓬松绒毛里吸上一口。 谢挽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真的这么干了,先把脸埋在它胸口上的软毛上吸了一大口,这才满足地开口:“嗯,娘亲没事了。” 娘亲的爱似乎有些沉重,谢灼星有些慌张,暗中地用前爪努力地扒紧身下的褥子,这才没有被谢挽幽吸得仰面翻过去。 谢挽幽吸了一口散发着甜香的崽崽,犹觉不够,正想伸出手将崽崽抱到胸口亲一顿时,玄极真人却忽然来了。 谢挽幽看到玄极真人进门时,还有些怔愣,等听到玄极真人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一切鼓励的话语后,就更是茫然了。 照理来说,她跟这位大师伯的交集并不多,论关系,应当还没亲近到能让大师伯亲自前来慰问的地步,怎么看都有些反常。 谢挽幽本来就有点摸不着头脑,更别提后来玄极真人询问了她一些有关小白的问题后,看着她的眼神还莫名变得越来越怜爱。 离开时,也是唉声叹气地离开,背影中甚至透露出一丝沧桑。 谢挽幽:“……” 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吗? 谢挽幽纳闷地转头看向小白,本想问问孩子刚刚跟玄明道人出门时玩了什么,结果幼崽误解了她的意思,晃着尾巴凑过来,很热情地舔了她一口,然后喉咙里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边用小脑袋蹭她的脸。 谢挽幽瞬间就想不起那么多了,抱着崽崽一通乱揉,将这个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休整片刻后,谢挽幽拿出通讯符,跟碧霄丹宗那边报了喜。 沈宗主很是欣慰,小徒弟年纪轻轻,纵使天赋卓越,要想一边炼丹的同时兼顾修炼,必定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沈宗主没忘记晋升元婴要度过九重雷劫,缓声问道:“渡劫时可有受伤?” 谢挽幽一贯喜欢报喜不报忧,因此只回答道:“被雷劈了几下,不过很快就能好了。” 悬游道人在旁边喜滋滋地插了一句嘴:“太好了,乖徒儿,为师听到最近的风声,正愁你参加问仙大会的事呢!” 谢挽幽有些疑惑:“最近的风声?什 么风声?” “哦对,忘了你人在玄沧剑宗,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悬游道人故意卖关子逗她:“挽幽啊,你猜猜,是什么事。” 悬游道人迟迟不说是什么八卦,谢挽幽都急死了,有八卦却不能马上听,谢挽幽愿称之为修真界十大酷刑之一。 她满心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连忙追问:“是什么啊,是有关问仙大会的事吗——不会是今年不举办问仙大会了吧!”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那她命中注定的本命剑岂不是更没有着落了? “不是,不是。”悬游道人逗她上瘾,乐呵呵道:“你再猜。” 沈宗主终于看不过去,无奈地制止了悬游道人的恶劣行径:“好了,你就别逗挽幽了。” 谢挽幽终于从沈宗主那里得知了真相。 “什么!”谢挽幽惊呆了:“师尊,这是真的吗?” “现在还不确定,只是有这样的消息在各个门派里流传,但是还没彻底定下来。”沈宗主沉静的声音从通讯符另一边传了过来:“不过,依我们探查到的消息来看,今年的问仙大会极有可能会真的提前举办。” 谢挽幽震惊过后,一头雾水地问:“可是为什么……问仙大会不是一向都在六月举办吗?” 悬游道人在那边不屑地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万佛宗那些佛修说的所谓预言?” “预言?”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悬游道人慢悠悠地说道:“还得从剑阁里的一把剑说起。” 有故事可以听,谢挽幽和谢灼星立马坐端正了,谢灼星更是竖起了两只耳朵,一脸认真地盯着娘亲手里的通讯符看。 悬游道人继续道:“那把剑名为拂霜,是由一位十分有名的铸剑师所造,至于那个铸剑师是谁,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拂霜剑里,据说融铸了凤凰的一缕精魂。” 谢挽幽一愣:“那铸剑师真有这么厉害,居然能捕捉到凤凰的魂魄?而且不是早在很多年前,神兽就都陨落了吗?” “对,那缕凤凰精魂,据说就是在神兽大规模陨落时捕获的。”悬游道人感叹道:“咱们也不知道那个铸剑师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这件事就是发生了,铸剑师将凤凰精魂铸为剑魄,造出了当世举世无双的神器,拂霜剑。” 谢挽幽提出新的疑问:“可是这拂霜剑怎么会被放到剑阁,又为何会跟万佛宗的预言扯上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悬游道人神秘兮兮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铸剑师捕获到的那缕凤凰精魂,恰好是凤凰七魄中的杀魄。” “以杀魂为剑魄的拂霜剑甚是凶邪,刚出世之时,便冰封千里,将无数人直接冻成了冰雕。” 随着悬游道人娓娓道来,谢挽幽了解有关拂霜剑的更多事。 拂霜剑出世后,由于其威力太强,所以铸剑师只能将之镇压于剑阁。 ——既是镇压,也是保护。 纵使拂霜剑再怎么凶邪,毕竟也是世间难得的神器,世人怎能不觊觎。 而万佛宗在其中,则扮演了一个守护者的角色。 万佛宗曾预言,世间将会有一场空前的浩劫,唯有拂霜剑选择的主人能破解,因此,历代佛子都要守护好拂霜剑,直到预言里的拂霜剑主出现,必要时,万佛宗要尽全力辅佐拂霜剑主。 谢挽幽听到这里,差不多就明白了:“……所以,问仙大会之所以提前举办,是因为,预言里的拂霜剑主将要出现了?” “对,”悬游道人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烦躁:“就在几天前,这个消息散播得到处都是,肯定是万佛宗里传出来的……神神叨叨的,最讨厌这帮假惺惺的神棍了!本来修真界的局势就复杂,他们还……” 悬游道人说 着说着,开始骂骂咧咧,沈宗主大概是嫌他骂得太脏,拿着通讯符走到了一旁:“有这样的流言在修真界里传播,此次的问仙大会必定鱼龙混杂,我们原本还担心你修为不够,既然你已经到了元婴期,我们也就放心了。” 谢挽幽没想到自己刚晋升元婴,就传来问仙大会有可能提前举办的消息——这样一来,留给她提升剑法的时间显然会变得更为紧迫。 谢挽幽指尖捻着谢灼星的小胡须,询问道:“师尊,今年问仙大会大概会提前多久?” 沈宗主叹气:“现在还不确定,等彻底定下来才能知道。” 说完问仙大会的事,沈宗主又问起渡玄剑尊心魔的情况,谢挽幽一一回答。 师徒俩刚说了一会儿话,通讯符就被悬游道人抢了过去,话题猛然一转:“那小子呢,没在你旁边吧!” 能被悬游道人称呼为“那小子”的人,谢挽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轻咳一声,提醒他:“这里是玄沧剑宗……”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玄沧剑宗又如何,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腌臜手段混进去。” 谢挽幽有些尴尬,因为封燃昼还真的用复活马甲的方式混进了玄沧剑宗…… 那边的悬游道人还在语重心长地劝她:“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好好修炼的时候,那小子看上去是有一张狐媚皮囊,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挽幽啊,你擦亮眼睛,一定不要被坏男人骗了,知道吗?” 谢挽幽有些心虚,胡乱答应下来,刚结束通讯后没多久,悬游道人口中的“坏男人”就联系了她。 谢挽幽接起通讯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问出了一个问题。 “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怎么接得这么晚。” 谢挽幽:“……我刚刚跟师尊说话呢。” 那边的封燃昼正在一个回廊里行走,除了他的脚步声,四周寂然无声:“是在说你晋升元婴的事吗?” 谢挽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封燃昼不急不缓地说道:“玄沧剑宗内不仅有神启的探子,也有我的探子。” “……”谢挽幽没有怀疑,默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啊,大人。” 封燃昼没理会她的调侃,眸光一转,看向画面里的谢挽幽:“被雷劈伤了?” 谢挽幽也是第一次被雷劈,她上次晋升金丹期的时候还只有三道雷,这次也是大意了:“是啊,该说不说,还挺疼。” 谢灼星蹲坐在谢挽幽的膝是,严肃地点了点小脑袋:“是真的,娘亲都晕过去了。” 封燃昼扫了眼幼崽,见它脑袋上的绒毛有些凌乱,料想又是被谢挽幽亲成这样的,不由冷哼一声,别开了眼:“我在烟川淮城,明日就要离开,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怎么突然这么自觉?”谢挽幽狐疑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封燃昼不虞道:“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谢挽幽想了想,捏着崽崽的粉色爪垫道:“对了,烟川好像有一家叫做镜花斋的胭脂铺很有名,你帮我从那里随便带一盒胭脂回来吧,反正我也不知道那盒最好看。” 胭脂?封燃昼目光微动,谢挽幽很少往脸上抹胭脂之类的东西,她如今一提,倒让他对此生出了几分兴趣。 封燃昼停下脚步看她:“就要这个?” “我再想想啊,”谢挽幽又想了一会儿:“烟川有家点心铺也很有名,但等你带回来,就肯定不像刚出炉那样好吃了。” 封燃昼那边不说话了。 他见过太多贪婪的人,谢挽幽的愿望相比其他人而言,实在太简单了。 明明只要谢挽幽想,可以问他要任何的天材地宝。 谢挽幽见封燃昼不说话,奇怪地问:“怎么了,不行吗?” “行。”封燃昼说:“过几天就送到你手里。” 谢挽幽只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转而跟他说起了问仙大会可能要提前举办的消息:“有关于拂霜剑的传言,你说会是真的吗?” 封燃昼显然也对拂霜剑有所耳闻,他略一纵身,便跃上了屋顶,迎着落日的余晖坐下,将手随意搭在了膝盖上,扎成一股的银白长发垂落在他的身前,散发着锐利而颇富美感的光泽:“怎么不可能是真的?不除掉神启,修真界必定会陷入混乱——这不就是预言里的浩劫么?” 谢挽幽若有所思地点头:“说的也是。” “至于拂霜剑主……”封燃昼顿了顿,说道:“要想解决掉神启和神启所创造的混血,此人的修为必定要在飞升境界之上,如今的修真界,应当已经没有这种强者,也不知为何,拂霜剑主偏偏在今年出现。” 谢挽幽的心倒是很大:“到了今年的问仙大会,估计就能知道那位高手是谁了。”:,, 140 礼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问仙大会有可能提前的消息,让谢挽幽有了一丝紧迫感。 后背上的伤痊愈后,谢挽幽便再次开始练剑。 专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又过去了风平浪静的六天。 这日清晨,谢挽幽如往常一样带着谢灼星一起上课,刚坐下后不久,就发现了一丝异常。 按照以往的情况,上课之前,已经落座的玄沧弟子大多会保持安静,自己做自己的事,不再发出声音,可今天不同,相比于往常的寂然无声,殿内竟是难得的热闹。 谢挽幽听了一耳朵,这才明白原因,好像是山下的城镇忽然新开了数家店铺,大家正在谈论背后的缘由。 谢挽幽听着听着,忍不住凑过去问了一句:“新开几家店铺很正常吧,师兄们为何会觉得此事有异呢?” 由于这段时间她安分守己,不再作妖,修炼也十分认真,众人对她的观感也就有了较大的提升,不再对她避之不及,听到她问问题,也很乐意为她解答。 一个师兄道:“小师妹有所不知,这些店铺的本部原本都开在千里之外,且在当地十分有名,根本不愁客源,就算那些店铺想开分店,又何至于开到离本部这么远,而且并不繁华的云城?” 谢挽幽听到“千里之外”这个词,心中便是一动,试探着问起那些店铺都卖些什么。 说起这个,那位师兄眉头一皱,目光中也透露出几分困惑:“有卖胭脂水粉的,也有卖糕点的,还有卖衣服的——小师妹,你想想,云城附近的门派几乎都是剑宗,剑修的钱都花在保养剑上了,怎么会去买胭脂水粉和华美衣裳?而且剑修大多辟谷,点心铺开到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买?” 其他玄沧弟子纷纷应和:“对啊,这也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某个势力的安插在云城的暗桩?” “怕不是仙盟干的好事吧,云城中的剑修那么多,他们又缺人炼邪丹,开个店铺打掩护,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越商议越不放心,纷纷决定明天去云城一趟,探探那些新开店铺的底。 唯有谢挽幽听着听着,整个人越缩越小,直至退出了包围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谢灼星蹲坐在她手边,见谢挽幽神色有些异样,奇怪地歪头,忍不住凑过去近距离观察娘亲。 谢挽幽一巴掌盖住猫头,胡乱揉了揉。 她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很震惊。 哪有这么巧的事,什么点心铺和胭脂铺会忽然在玄沧剑宗附近开店,所以谢挽幽思来想去,已经大致确定了——这事是封燃昼干的! 为了她一句话,买下整个店铺,再将分店开到玄沧剑宗附近,这事听上去离谱,当放到封燃昼身上,好像又十分合理了…… 四周的玄沧弟子正在商讨探查那些店铺的计划,认为其中必定有某种阴谋,谢挽幽听着,不由有些心虚。 她的脑海里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云城惊现数间店铺,玄沧弟子彻夜追查,背后真相令人暖心…… 谢挽幽:“……”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对师兄们不礼貌了。 虽然可能性极高,但这一切终究都只是谢挽幽的猜测,谢挽幽为确保自己没有自作多情,下课后专门去问了封燃昼:“那些店铺是你开过来的?” 封燃昼承认得很是坦然:“是我,惊喜吗?” 果然是他干的,谢挽幽拂去一块石头上的雪,抱着小白坐下,神色复杂:“惊喜,很惊喜……你是怎么想到的?” “烟川路远,既然你不能来烟川吃点心,那就干脆把点心铺开到玄沧剑宗那里去。”对封燃昼来说,买下一家店,再让他们在玄沧剑宗开分店,只 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已,他淡淡道:“买都买了,多买几个店也无所谓。” “……”谢挽幽想起他在魔宫地库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极品灵石,不得不承认,魔尊是有败家的资本的。 封燃昼眯起灰蓝色的眼眸,对陷入沉默的谢挽幽面无表情道:“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我做得不妥么?” “这哪能啊!”谢挽幽对着他一阵顺毛输出:“我只是在想,以后一定要抱紧魔尊大人的大腿,一百年不动摇!” 封燃昼听着前半段还很受用,听完后半段,便眉头一皱,不虞地沉下了眉眼:“只有一百年?” 谢挽幽没想到他居然还跟她抠起了字眼,不由有些好笑,故意拉长声音逗他说:“一百年还不够?那你想要多少年?” 封燃昼这次却没被她逗得避开这个话题,而是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才垂下眼睫,语调森然道:“在我允许之前,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他这话说得实在很像那种控制欲极强的病娇变态,谢挽幽却并不感到怎么害怕,像是看到一只大猫凶狠地朝她发出警告的低吼声一样,纵容地看着他:“这么霸道啊,那如果我一定要跑呢?” 封燃昼看着她,忽而勾了一下唇角,意味深长道:“上次那个天阶的手铐,我还没用过第二次。” 谢挽幽:“……” 她心下不由咯噔一声。 谢挽幽当然没忘记那个手铐,第一次去魔域的时候,她就被封燃昼用那只天阶手铐拷住,打包带回了魔宫。 那手铐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戴上后就会被锁住浑身灵力,几乎与凡人无异。 要是真让封燃昼用在她身上,那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谢挽幽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怀里的幼崽忽然仰起头,疑惑而好奇地问:“娘亲,什么是手铐呀?” 谢挽幽一滞,还没反应过来回答,封燃昼已经开口:“是一种手部的装饰品。” 谢灼星之前没见过手铐,也不太理解关于“手铐”的定义,竟真的被封燃昼糊弄了过去,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然后对着封燃昼抬起一只爪爪,期待地眨巴眼睛:“那狐狸叔叔以后可以给小白也戴一下手铐吗?” 谢挽幽差点就想捂住崽崽的嘴了。 单纯的幼崽,完全不懂大人的世界有多邪恶! 那边的封燃昼似笑非笑:“小孩子的手太小,戴不住的,更适合你娘亲戴。” 谢灼星听了,有些小失望,只能扭头看向谢挽幽:“那等娘亲戴上手铐后,一定要给小白看一看哦。” ……看什么,看她表演铁窗泪吗?谢挽幽面色变幻片刻,轻咳一声:“我觉得,我也不太适合戴呢。” 被幼崽一打岔,之前那种越来越不对劲的危险气氛也就没了。 谢挽幽晃了晃腿,听到封燃昼在那边问:“你在哪里?” 谢挽幽看了看四周,用很自然的语气说道:“就是你之前在玄沧剑宗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山头啊,你带我来过,我记住了。” “去那里做什么?”封燃昼不太理解:“那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谢挽幽按捺不住地翘起唇角:“比如……你用来磨过爪子的石头,我带小白过来溜达的时候,凑巧就看到了,你还在上面刻了一串字,是不是?” 封燃昼目光一动,语气中多了几分狐疑:“什么字?” 已经过去太久,封燃昼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在那充满仇恨的岁月里做过什么小事了,特别是谢挽幽的表情有几分不怀好意,让他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谢挽幽编出来唬他的话。 谢挽幽一字一顿地拉长声音,帮他恢复记忆:“师兄又来找我,烦。” 说完,谢 挽幽忍不住笑他:“你好可爱啊!” “……” 在谢挽幽的笑声里,封燃昼总算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刻下这行字的缘由。 那是他刚被玄天祖师收为弟子没多久,雪下得很大,其他师兄担心他一个人在山中会被饿死或者冻死,因此总要时不时上山找他。 他那时对所有人都抱着戒心,并不愿意靠近人类,他们一来,他就会在山上到处找地方躲避,可师兄们一旦寻不到他,就会开始各种担心,竟是宁可掘地三尺,把整座山都翻找一遍,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等找着他以后,那些师兄还以为他在跟他们玩什么游戏,甚至会为成功找到他而乐得不行。 ……谁能懂那种无论躲在哪,都会被抓出来被迫社交的烦闷。 大概是某日他烦得不行,才会在磨完爪子后,百无聊赖地刻下这么一行字。 听完封燃昼沉着脸说完的这段往事后,谢挽幽笑得更欢了,同时也回过味来——这不就是猫猫初到新家,还在适应环境的阶段,好不容易找到安全地方躲好了,结果被不懂养猫的主人从各种旮旯角落里强行抱出来亲近的真实写照吗…… 谢挽幽越想,就越觉得好笑,封燃昼被她笑得心烦,作势要结束通讯。 谢挽幽赶紧出声阻止:“不多说一会儿话吗?” 封燃昼眉眼沉沉,不太愉悦:“你笑得这么开心,怕是顾不上跟我说话。” “生气了?”谢挽幽换了一个坐姿,语气随意道:“其实我听到你说送我东西,是指把店开过来,心里还有点遗憾。” 封燃昼:“遗憾?” “是啊,”谢挽幽笑了一下,压低声音:“毕竟比起别的东西,来给我送礼物的你,才是最大的礼物。” 她说到这里,挑眉道:“本来还想趁机亲一亲你的,但你既然不来,还是下次再说吧。” 那边的封燃昼反常地沉默了,谢挽幽有些疑惑,一般她说这种直白的话,封燃昼要么会让她反省,要么会教训她,可这次,他怎么没什么反应? 谢挽幽观察了一会儿封燃昼,想从他的神色从看出什么,封燃昼表情还算正常,淡淡说了一句“还有事,先不说了”便切断了通讯。 谢挽幽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什么意思? 谢挽幽心中纳闷,还有一点生气——任谁被不明不白地冷落,都会感到生气的。 谢挽幽揉了揉崽崽软乎乎的小肚子,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谢挽幽心中有气,到了晚上时才消去了一些,照例打坐结束后,她跟往常一样睡下。 只是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一阵带着寒意的风扑到她的脸上,然后顺着被子的缝隙,灌入了她的被窝里。 谢挽幽被冷醒了,一边回想着睡前是否关好了窗户,一边慢吞吞地掀起眼皮。 只是还未等她完全睁开眼,唇上便多了一道炽热的温度,接下来,便是堪称凶狠的啃咬。 谢挽幽被吓了一跳,睁开眼便看到封燃昼立在她床边,正在俯身亲吻她,黑暗里,他的瞳孔里折射着一点绿光,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只野兽。 若不是唇上的触感太过真实,谢挽幽几乎要怀疑这是一场梦。 身旁熟睡的谢灼星忽然哼唧了一声,大概是被下陷的床榻惊扰到了,谢挽幽听到后,胡乱地将手抵在封燃昼的肩上,想要推开他,询问他怎么会突然回来,可封燃昼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将她亲得晕头转向喘不上气后,从床上将她整个抄起,抱去了隔壁空着的偏房。 那里放着一张软榻,谢挽幽就被封燃昼按在这张软榻上继续亲吻。 他吻得又凶又急,且握住了她的腰,不准她轻易逃开,谢挽幽有被他这个亲法吓到, 发出了几声求饶似的喉音,封燃昼垂眸看她一眼,以为她冷,便张开背后的羽翼,将身下的谢挽幽整个包裹住。 寒意和夜风都被他的羽翼遮挡在外,封燃昼为她圈出的一方小天地内,温暖如春。 谢挽幽感觉整个人的温度都在升高,她清晰地闻到了封燃昼身上的残留的一丝血腥味,混杂着烈火燃烧后留下的硝烟味,这些属于封燃昼的味道如他本人一样,强势而又霸道地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 谢挽幽脑袋跟浆糊一样,身体也开始发软,下意识伸出手,胡乱地想抓住什么,可最终被她抓住的,只有几根炽热柔软的黑色羽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谢挽幽感觉自己差点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封燃昼才将她松开了一些,但唇瓣还贴着她的下巴,不紧不慢地轻吻。 谢挽幽喘了一会儿气,抿了抿唇:“……你怎么回来了?” 封燃昼轻抚着她的腰,咬了她的下巴一口,哑声轻笑道:“不是你想要这种礼物的吗?” 谢挽幽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封燃昼说的,是自己白天说她想要的真正礼物是封燃昼的事…… 因为这么一件事,所以才千里迢迢飞回来“送礼”吗? 谢挽幽想着想着,笑了起来,抬起手抚摸他俊美的侧脸,贴着他的耳畔说:“谢谢,我很满意。” 封燃昼眸光微暗,压下她的手腕,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颈。 谢挽幽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想动,手却被按得更紧。 封燃昼是真的跟猫很像,莫名其妙地咬了她以后,又舔了舔,然后往下,咬住她里衣的领口,往旁边扯开,继续往下亲吻。 封燃昼的羽翼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谢挽幽看不清楚他做这种事的时候是什么神色。 黑暗中,感官似乎也被放大了很多倍。 谢挽幽呼吸微微急促,忍不住开口:“封燃昼……” 封燃昼终于松开她的两只手腕,转而摩挲她的下唇:“你今天说的那些话,让我很想惩罚你。” 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一百年,”封燃昼语气不虞:“你嘴上这么说,心里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 这可真的是无理取闹了,谢挽幽只不过是在现代待了太久,一时半会忘记修真界的人可以活成百上千年罢了。 谢挽幽哭笑不得:“是个误会,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封燃昼却像是打定主意要惩罚她,并不听她狡辩:“一百年之后,你还想去找谁?” 谢挽幽正要回答,忽然低哼一声:“你别……咬。” 封燃昼冷冷问:“是你那个师兄,还是合欢宗那只狗?” 谢挽幽十分羞耻:“不是……怎么会……” 好端端的,他忽然吃什么醋啊。 谢挽幽觉得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往不太妙的方向发展,便悄悄撑着身下的软榻,往后挪了挪,然而她刚一动,就被封燃昼发现了意图,掐着腰拖了回去:“别动。” 谢挽幽没听他的话,仍然往后挪:“我有点困……我要睡觉了。” 封燃昼似乎笑了一声,语气很可怕:“礼物送上门,不拆就想走?” 随着他话音落下,谢挽幽感到封燃昼抓住她两只手腕拉高,然后“咔嚓”两声,她的手腕上就多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凉意。 全身灵力被封的谢挽幽:“……” 她扯了两下手腕,拉不动,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固定在这张软榻上了,心中不免开始打鼓:“……你想干嘛?” 封燃昼在她耳畔很阴森地笑:“惩罚你。” 谢挽幽:“……” 什么一百年不一百年的,我看你就是想找个借口惩罚我吧! 封燃昼修长的手指在她腰上摩挲片刻,往下。 谢挽幽两只手都动不了,对他所谓的“惩罚”,根本无法反抗,求饶几次无果,最后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封燃昼还要在她耳边说一些很邪恶的话,谢挽幽几乎听不下去,咬着嘴唇装死。 礼物很好,就是很费人。:,, 141 下山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灼星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 它做了一个梦。 刚开始,梦里的情景十分美好,它变得很大很大,比狐狸叔叔还大——大到可以轻易弄乱狐狸叔叔的毛。 它快乐极了,本想揉乱狐狸叔叔的毛给娘亲看,结果不知哪里吹来一股冷风,把狐狸叔叔又吹得大了一圈。 变大了一圈的狐狸叔叔把娘亲叼走了,然后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最后把它挤进了角落里。 谢灼星被挤得吱哇大叫,最后四肢猛地一弹动,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它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墙壁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被狐狸叔叔挤成一张猫饼的事只是一场梦,不由松了一口气。 意识到这件事后,它打了个哈欠,本想翻个身,贴着香香软软的娘亲继续睡觉,但它一翻……却莫名其妙地翻不过来。 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它。 谢灼星:“?” 谢灼星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它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以往它跟娘亲睡觉,大多会贴在娘亲身边,可今天醒来,它怎么会滚到靠近墙壁的床内侧? 谢灼星满头小问号,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服输地继续尝试,终于让它在狭小的角落里转过身,看到了抵住它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个穿着薄薄的丝质黑衣的人,那人正背对着它侧卧,一头银发顺滑如水地铺在枕头上,宽肩窄腰的身型几乎挡住了从窗外透进来的所有的光线。 谢灼星趴在阴影里,努力仰起头,用爪爪擦了擦眼睛,茫然地盯着那个略显宽阔的后背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娘亲睡觉之前,有穿黑色的衣服吗? 而且,娘亲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跟狐狸叔叔一样的银色,还变得这么高大? 谢灼星刚醒来,还有点迷糊,小脑瓜没转过弯,思考了一会儿崽生,然后决定去正面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娘亲。 它四爪并用,沿着那人的脊背哼哧哼哧地攀爬,很快就爬到了此人的肩上。 谢灼星踩着硬邦邦的紧实肌肉,努力探头,想要看清这个人的面容。 还没等它看清,那个被它一直打扰的人已经不悦地转过了头,声音低哑地问它:“怎么了?” 谢灼星看清他的脸,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人根本不是娘亲——而是讨厌的狐狸叔叔! 狐狸叔叔怎么会突然回来,还光明正大地睡在娘亲的床上? 封燃昼很早就察觉到幼崽醒了,本想看看它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等它好不容易攀上他的身体,看到自己脸的下一秒,幼崽便忽然炸起浑身的毛,条件反射般往后一弹,整只幼崽都被吓飞了出去。 封燃昼:“……” 果然,又是这样。 谢挽幽被幼崽跌进被子里的动静惊动,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抬起头看了一眼,嗓音有点哑:“怎么了?” 封燃昼手臂还环着她的腰,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他低下头,用鼻尖蹭过谢挽幽的脖颈,没打算理会幼崽:“没事,继续睡吧。” 谢挽幽含糊地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闭着眼睛往旁边摸了摸:“小白呢?” “小白在这里!”惊吓过度的谢灼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踩着被子飞快地钻进了谢挽幽的被窝里,然后探出一颗猫头,满眼警惕地看了旁边的封燃昼一会儿,小声询问谢挽幽:“娘亲,狐狸叔叔怎么会睡在我们的床上呀?” 谢挽幽闭着眼亲亲它的猫猫头,回答得有些含糊:“狐狸叔叔他……昨晚回来得很迟,没地方睡觉,所以娘亲才让他跟我们一起睡的。” 其实是昨晚封燃昼闹得太过分了,等到被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无力阻止封燃昼的任何行为,只能放任他跟自己和小白挤在一张床上…… 身为罪魁祸首,封燃昼毫无心虚之色:“对,就是你娘亲说的这样,小白不会生气吧?” 谢灼星确实有点生气,一醒来发现自己被狐狸叔叔挤到了角落里,原本能跟它贴贴的娘亲也被狐狸叔叔霸占了,哪个崽崽能接受啊。 谢灼星气鼓鼓地盯着他,小鼻子嗅了嗅,狐疑道:“可是,狐狸叔叔你身上为什么都是娘亲的味道?” 封燃昼拉起被子嗅了嗅,不在意道:“不知道,可能是盖了你娘亲的被子的原因吧。” 谢灼星认真劝说:“狐狸叔叔你别抱着娘亲了,这样睡觉很不舒服的。” 封燃昼摩挲着谢挽幽的腰,漫不经心道:“我觉得很舒服,你问问你娘亲,她舒不舒服。” 谢灼星马上看向谢挽幽。 谢挽幽默默捂住脸,背过了身,还在被子下踹了封燃昼一脚。 谢灼星:“?” 幼崽看不懂,幼崽茫然。 没过多久,谢挽幽就得起身去道场晨练了,她拍拍环在腰上的胳膊,示意封燃昼松开。 封燃昼睁开眼,嗓音懒洋洋的:“这么早,要去做什么?” 谢挽幽自然而然道:“时辰到了,我要练剑。” 练剑?封燃昼微微蹙眉,有些不敢置信,支起半个身子看她,尾音微妙地上扬:“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想着跟我多待一会儿就罢了,还要把我丢下,自己去练剑?” 被他这么一质问,谢挽幽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个提上裤子就走的负心人:“……可我每天都要练剑啊,做事情应该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 封燃昼沉着脸:“不许去。” 来自魔域的野生大老虎,真的越来越黏人了,谢挽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同他讲道理:“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士之于学,不可一日忘废,一日忘之,则其志荒矣,放僻邪之心胜之矣,我练剑,也是这个道理。” 封燃昼斜睨她:“什么意思,读书少,听不懂。” 谢挽幽:“……” 这就有点耍无赖了。 最后谢挽幽足足给他顺了几分钟的毛,封燃昼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 谢挽幽下了床,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很快的,回来再陪你。” 封燃昼觉得她像是在哄家里养的小白脸。 谢挽幽亲完封燃昼,又亲了亲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幼崽。 谢灼星刚睡过去不久,很轻易地就被她亲醒了,看到谢挽幽在穿衣服,困倦地问:“娘亲,你要去练剑了吗?” 谢挽幽:“对呀,没事了,小白可以跟狐狸叔叔继续睡觉。” 封燃昼半倚在床头,神色不悦地盯着谢挽幽看了一会儿,忽然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等你拿到了本命剑,该不会像别的剑修一样,把我赶走,然后每晚都跟本命剑一起睡吧?” 谢挽幽刚拎起剑,闻言惊讶地回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虽然是剑修,但也还没对剑道痴迷到这个地步吧……之前用本命剑的时候,我也只是将剑放在一旁而已。” “真正的本命剑对于剑主来说,必定会有强大的吸引力,你被抢走的那把不算。”封燃昼说完,就别过了脸,兀自捏了捏幼崽的后颈,冷哼一声:“要不怎么会有人说剑修的剑,与剑修的妻子无异?” 谢挽幽:“……” 所以,他现在又吃起一把未曾谋面的本命剑的醋了? 谢挽幽暗暗想,看来封燃昼不仅黏人……还是个醋缸。 谢灼星被不断捏后颈,扰得它无法再次入睡,回头气鼓鼓 地啃了一口烦人的狐狸叔叔。 封燃昼微微蹙眉,报复一般,也低下头咬住了幼崽的耳朵。 眼见得父子俩又要打起来,谢挽幽赶紧上前阻止。 她不太不放心,出门前特意叮嘱他们两个:“我走后,你们不能吵架,也不能打架,知道吗?” 封燃昼和谢灼星对视一眼,各自嫌弃地扭过头,回答得话却很统一:“知道了。” 谢挽幽觉得大小老虎看上都还挺乖,不像是会再次打架的样子,这才放心地出门。 谢挽幽前脚刚出门,后脚封燃昼就一掌按住了幼崽,朝它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娘亲走了,爹爹陪你玩,怎么样?” 谢灼星:“……”不,它不想。 …… 谢挽幽这次出门,除了晨练,主要是为了向渡玄剑尊提一提下山的事,拿到通行令后,去云城逛一逛。 在玄沧剑宗封闭式训练太久了,她的确有点憋得慌。 然而等她跟容渡说起这事,容渡却不怎么赞同,板着脸道:“你才刚晋升到元婴,正是该巩固修为的时候,山下又乱,罕见的冰灵根出现,少不得会引起注意。” 容渡将她看得很严,谢挽幽可以理解,毕竟容渡的心魔虽然已经差不多痊愈,但之前发生的事,足以让容渡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只要她一提出离开,容渡就会觉得外界十分不安全,任何人都会伤害到尚未强大起来的谢挽幽。 这种过度担忧和不安呈现在容渡身上,就是恨不得把她一辈子留在玄沧剑宗内的极端倾向。 但谢挽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真的一直留在玄沧剑宗里,像个脆弱的花瓶一样,接受一辈子的保护。 所以谢挽幽觉得,她得让容渡慢慢接受她迟早会下山离宗的事实,并且认识到她已经有能力处理一些危机情况,以此治愈容渡这块心病。 谢挽幽缓和了语气:“我会隐匿气息的,而且只出去逛一圈,马上就会回来。” 容渡见她一心想下山,渐渐露出有些焦躁的神色,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她,清瘦背影里透露着无声的拒绝,似乎想借此让她知难而退。 谢挽幽却没退却,站在他身后,轻声说:“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吃云城新开点心铺的点心。” 容渡终于回身看她:“剑修不该贪图那点口腹之欲。” “这么说,剑修也不该去炼丹。” 容渡沉着眉眼盯着她片刻,终于是妥协了。 这些年,小徒弟虽然变了,但骨子里的倔强却依旧没变。 容渡从衣袖里拿出一串手链,递给了谢挽幽:“要去可以,戴上这个。” 谢挽幽接过,观察着手链上碧色灵石:“这是什么?” “隐匿等级和灵根的法器。”容渡道:“近来修真界盛传拂霜剑主即将出现,你又是冰灵根,还是低调些较好。” 谢挽幽没有拒绝,听到容渡说起拂霜剑主,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冰灵根会引发关注,难道拂霜剑主会是冰灵根?” “不确定,也可能是与冰相克的火灵根,”看到谢挽幽露出好奇的神色,容渡嘴唇动了动,解释道:“拂霜剑是由凤凰的一缕精魂熔铸而成,而那只凤凰,是雪凤凰。” 谢挽幽有些惊讶,毕竟她听得最多的是火凤凰,雪凤凰听得实在很少。 容渡继续道:“所以世人猜测,能驾驭住拂霜剑的,要么是与雪凤凰属性相符的冰灵根,要么是与之属性相克的火灵根。” 原来是这样,谢挽幽若有所思地摸着那条手链,对容渡保证道:“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容渡看了她一眼,还是不怎么放心:“跟你师姐和师兄一起去。” ……行 吧,这是她第一次下山,等次数多了,容渡就能习惯了。 谢挽幽用通讯符联络了容知微和晏鸣殊后,又开始发愁,因为在她的计划里,这次去云城,她本是打算跟封燃昼一起去的。 谢挽幽又回去找封燃昼,但出乎意料的是,不仅封燃昼不在房间里,小白也不在。 谢挽幽拿出通讯符找人:“你带着小白去哪里了?” 封燃昼那边传来凛冽的风声,他的声音低低的,很有磁性,说的话却让谢挽幽血压飙升:“你丢下我去练剑,我很生气,所以我绑架了小白,带它一起回魔域了。” “?”谢挽幽气死了,让封燃昼看孩子,他居然把孩子都拐跑了:“……你怎么没把我一起绑走,一家人整整齐齐才好啊!” 封燃昼忽然在那边笑了一声,懒洋洋道:“骗你的,我带小白去山上打猎了。” “打猎?”谢挽幽有些不相信:“孩子还这么小,能抓到什么东西?” 封燃昼哼了一声:“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它可没你想得那么柔弱。” 果然,没过多久,封燃昼就带着幼崽回来了。 谢挽幽眼睁睁看着崽崽叼着一只比它大好几倍的野鸡,吃力地拖到她面前,然后将野鸡放下,蹲坐得十分端正,仰起头,一脸求夸夸的小表情:“羽毛超级漂亮的鸡,送给娘亲~” 谢挽幽:“……” 这时,一直装死的野鸡忽然原地诈尸,扑腾着翅膀就要逃走,谢灼星一见,凶性毕露,立即扑上去,用爪爪按住野鸡的后背,再度咬住了它的脖颈。 野鸡拼命扇动翅膀,小小的幼崽努力用爪爪抓地,才没有被挣扎的野鸡带跑。 要不是亲眼所见,谢挽幽是真不敢相信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孩子能拖回这么大的野鸡…… 谢灼星有些着急,咬着野鸡,努力往谢挽幽那边拖了拖,示意娘亲快点收下这个礼物,谢挽幽十分感动,赶紧把野鸡抓在了手里,减轻孩子的负担:“谢谢小白,娘亲很喜欢这只鸡,晚上就拿它炖汤。”五颜六色的鸡毛还能拿来做逗猫棒,完美。 第一次自己抓到东西,还被娘亲夸奖,谢灼星很开心,身后的尾巴都快晃出残影了。 封燃昼看它这个傻乎乎的模样,冷哼一声:“出息。” 谢挽幽要出门,所以把鸡暂时关在了院子里,封燃昼搂着谢挽幽的腰,看她温柔地给幼崽擦擦爪子和嘴巴,时不时夸奖它,莫名觉得有一些嫉妒。 谢挽幽想起一个问题,问他:“对了,我师姐会跟我一起去,你要怎么办,要不我们山下再汇合?” 封燃昼正要回答,目光忽然一动。 谢挽幽也察觉到了容知微的靠近,一时头脑发蒙,赶紧把封燃昼往屋里推:“糟了,你快躲躲!” 封燃昼冷着脸,躲什么躲,弄得他像个……见不得光的野男人。 封燃昼硬是不动,谢挽幽人都麻了,撒娇般晃了晃他的手。 “……”封燃昼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她:“最后一次。”:,, 142 找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容知微抵达小师妹的住处时,发现小师妹和小白都背对着她,不知在做什么。 容知微疑惑地靠近,站在谢挽幽的身后问:“小师妹,小白,你们在干嘛?” 一人一崽闻言,一同转过了头,神色都有一种……微妙的心虚? 容知微更疑惑了,但她没多想:“晏师弟在山门等我们,我们现在就下山吗?” “啊?哦,可以啊……”谢挽幽讪讪地站起来,缓缓地转过身。 然后,容知微就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一只白色生物抬起头,用一双冷漠的灰蓝色眼睛没有情绪地扫了她一眼,便从谢挽幽怀里钻了出来,大摇大摆地踩在了谢挽幽的肩上。 容知微:“?”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满脸无辜的小白,确定小师妹肩上的这只不是小白后,就陷入了巨大的迷惑当中,连向来冷静的眼中都浮现出了一丝震惊:“小师妹,它是哪里来的?” 谢挽幽含含糊糊地解释:“我刚刚飞过一座山,抓野鸡的时候凑巧捡到的……猫,哈哈,是不是长得跟小白有点像?” 容知微愣愣地点头,岂止是有点像,除了毛色中带着红色和黑色的纹路,几乎就跟小白一模一样了。 容知微忍不住感慨道:“这也太巧了吧,咱们山上居然还有跟小白长得差不多的生物,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 谢挽幽趁机说:“我想带它一起去云城,可以吗师姐?” 容知微没有拒绝,她没从这只猫上感受到妖气或是魔气,想必只是一只普通的低阶灵兽而已,小师妹想带着就带着吧。 于是,两人带上两只毛绒绒,一同御剑往山下飞去 路上,容知微问起谢挽幽有没有给那只宛如小白复制体的猫取名。 谢挽幽状似沉思了片刻,然后猛一拍手:“看它体型比小白大一点,那就叫大白吧!” 话音刚落,纡尊降贵般蹲在她左肩上的“大白”就眯起眼睛,不满地用尾巴尖扫了一下谢挽幽的脸,像是某种警告。 原本跟在旁边伴飞的谢灼星闻言,落在谢挽幽的右肩上,嘎嘎嘎地笑出了声。 左右肩都蹲着猫的谢挽幽:“……”你们是我左右护法吗? 唉,算了。 两人很快跟晏鸣殊汇合。 谢挽幽在玄沧剑宗待了差不多快三个月,终于在这一日踏出了玄沧剑宗的山门,就像连续住校学习五周的高中生忽然放假,一时间神清气爽得不行。 当然,晏鸣殊也对“大白”的出现感到十分惊讶,同样向谢挽幽问起它从何而来。 谢挽幽按照之前那套说辞解释了一遍,晏鸣殊略有些警惕,感知了一下“大白”的气息,与容知微一样,都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不放心地又问了谢挽幽几个问题,晏鸣殊这才勉强接受了新出现的“大白”。 只是他的眼神总是往“大白”身上瞟,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长得这么像,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不会真是小白的亲爹找上门了吧…… 晏鸣殊耿直地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谢挽幽,谢挽幽本就心虚,晏鸣殊忽然这么一提,她……自然更心虚了,踩着剑打着哈哈道:“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巧,哈哈。” 晏鸣殊正想开口,蹲在谢挽幽左肩的“大白”像是厌烦了他的说话声,忽然展开黑红色的羽翼飞了出去,蹲在谢挽幽右肩的谢灼星见此,嗷了一声,不甘示弱地追在了他的身后。 一大一小就这样消失在棉花团般的云中,把晏鸣殊和容知微都看呆了。 两人震惊地扭头看向谢挽幽,见谢挽幽竟然一点也不急,两人又是一阵茫然:“小师妹,你不担心小白 被带跑吗?” 这叫她怎么说……谢挽幽强装镇定:“没事的,他们应该是在玩。” 虽然有小师妹打包票,但容知微和晏鸣殊终究是不怎么放心,不自觉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剑修的飞行速度已经极快了,可不管他们怎么提速,居然还是追不上谢灼星和“大白”。 前方的云散去一些后,他们就能看到,“大白”领着谢灼星,在高空中不断调整角度自由翱翔,一会儿俯冲,一会儿仰冲,姿势有一种微妙的相似感。 他们心里就有了一种直觉。 这只“大白”,恐怕真的跟小白的族亲有什么关系。 它忽然来到玄沧剑宗,难道是为了接走小白? 但看小师妹的表现,似乎对此并不知情,只将与“大白”的相遇当做巧合。 若她知道了“大白”的身份,按照她对小白的喜爱,肯定会很难接受小白的离开吧。 两人想到这里,心中很是不忍,暗中有了计较,都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看看那只“大白”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小师妹傻乎乎的,很容易被人骗,他们做师兄/师姐的,一定要担起照顾师妹的责任。 正当容知微和晏鸣殊对小师妹心生保护欲的时候,谢挽幽也在暗暗叹气。 她这才体会到,封燃昼口中对玄沧剑修的评价“能打,但好骗”是什么概念了。 她说的话,容知微和晏鸣殊竟然这么容易地就相信了,是真的很好骗啊。 结合向君泽的例子看,玄沧剑宗的剑修,似乎对亲近的人都没什么防心,这样可不好。 谢挽幽暗暗想,玄沧剑宗里的人都很不错,她得多照看一点,免得他们又被什么坏人骗了。 …… 云城离玄沧剑宗并不远,没过一刻钟,三人便抵达了云城。 谢挽幽收起剑,往云城内一看,就发现了好几个玄沧剑宗内的熟人。 原来师兄师姐们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打算过来查探那些新开店铺的虚实。 两只白色毛绒绒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先后落在了谢挽幽的肩上。 谢挽幽把小的那只揣进袖子里藏好,抱着大一点的那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 然而还没等她做好决定,“大白”已经自发地钻进了她另一边的袖口。 谢挽幽浑身一僵,因为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漫不经心地舔了一口。 有点刺痛,但又不是难以忍受的那种。 四周人来人往,谢挽幽只能勉强压下脸上的异样,强装若无其事地跟在了容知微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几家新开店铺的原因,传闻中并不繁荣的云城今日人来人往,看着竟是格外热闹。 城墙上还残留着未化的积雪,空气中有着冷冽的寒意,也漂浮着一丝甜甜的香味。 ——正是从城内新开的那家点心铺半香阁内传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半香阁开到这样偏僻的城镇里,依旧门庭若市,店内的生意看上去很是不错。 谢挽幽思考了一下,大概是这家店在烟川的名气太高,如今分店开到了云城,总有不能去烟川的人想去尝个鲜,看看这家店是否名副其实。 美食对谢挽幽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因此,谢挽幽决定先去半香阁。 容知微和晏鸣殊都已辟谷,因此只能跟她暂时分开,先行去城内探查情况。 三人约定用通讯符联系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谢挽幽进了半香阁不久,拎着几盒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糕点,被态度殷切的店小二送出了门。 出了半香阁,谢挽幽见离约定会面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便进了不远处的镜花斋。 镜花斋是烟川有名的胭脂铺,由镜花斋出品的胭脂水粉,据说能打造最自然的气色,不用易容,便能让女子的容貌往上提升一个层次,制造出易容的效果。 吹得这么厉害,谢挽幽自然想要亲眼去看看。 镜花斋因为它本身的名气,同样吸引了不少女客,谢挽幽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些女修可能是从别的地方特意赶过来的。 好在谢挽幽不用排队等待试妆,她有专属自己的房间。 总算没有碍眼的人在旁边,封燃昼重新化作人形,立在谢挽幽身后,盯着镜子里的谢挽幽。 谢挽幽透过镜子,与身后的封燃昼对视,语气中含着笑意:“怎么样?” 封燃昼一言不发地垂眸注视着她。 谢挽幽的唇色本来偏淡,此刻,却染上了一抹娇艳的红,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俏丽若三春之桃。 镜中的她肌肤雪白,与乌黑的长发相衬,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来,不真实得恍如镜中花,水中月。 封燃昼的手从后面搭上谢挽幽的脖颈,沿着她纤细的颈 线向上,抵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真实的自己对视。 谢挽幽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嗯?” 她还没得到答复,唇上就是一重。 谢挽幽懂了。 谢灼星从谢挽幽袖中探出小脑袋看了一眼,见狐狸叔叔果然又在亲漂亮娘亲,气鼓鼓地缩回去了。 它能怎么办,又不能打赢狐狸叔叔,让他不要跟娘亲一起亲亲。 结束一吻后,谢挽幽唇上的胭脂都被弄花了,只能选择全部擦掉。 封燃昼手指勾着她的长发,目光微暗:“用着还不错。” 谢挽幽下意识抿了抿唇,哼了一声:“看出来了。” 谢挽幽将唇上的胭脂擦干净,这才从封燃昼手里抽回自己被不断把玩的长发,起身去外面,让掌柜的将她刚刚看中的东西都包起来。 掌柜的马上热切地应下,下去准备了。 正当谢挽幽拿起另一盒胭脂打量的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忽然响起:“哟,我当是谁,这不就是曾经眼高于顶的谢三小姐么,怎么,被魏满洲抛弃了,又想回来投奔玄沧剑宗了?” 谢挽幽转过头,便看到一个红衣少女正微抬下巴,倨傲地看着自己,她身后带着不少随从,也全都是不屑一顾的鄙夷模样。 标准的找事阵容。 谢挽幽盯着对方看好几秒,看得红衣少女大怒,举起手里的鞭子指着谢挽幽:“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睛!” 谢挽幽也想接茬,但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她面前。 谢挽幽真诚发问:“你谁?”是原主从前结交的哪个仇人? “……” 叶颜熙怒极反笑,用手里的鞭子指着她:“事到如今,你还敢给我装傻,本小姐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没有玄沧剑宗护着你,你什么也不是!” 她上上下下打量谢挽幽,轻蔑地嗤笑一声,带着点得意肆意嘲笑她:“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居然才到金丹初期,我可是即将突破金丹圆满了……啧啧,看来魏满洲脑子还算清醒,没让你捞到多少好处,怎么样,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很妙吧。” 谢挽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尴尬。 主要是为对面的红衣少女尴尬。 谢挽幽干脆单刀直入地问:“你想怎样?” 叶颜熙冷笑一声,微抬下巴厌恶道:“你这种女人怎么配站在镜花斋里,简直玷污了镜花斋的名誉,庶出的玩意罢了,没有玄沧剑宗,你给我提鞋也不配,现在给我爬着出去,本小姐可以饶你一命。” 谢挽幽倒觉得有 意思了:“如果我不呢?” 叶颜熙:“就凭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出,对上我叶家,你有说不的权利吗?” 叶颜熙说罢,举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朝谢挽幽抽去,半路却被身后一个随从阻拦。 随从在叶颜熙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叶颜熙秀眉微蹙,目光也闪烁了起来。 随从退回原位后,叶颜熙神色几经变幻,口中说的话变了:“好啊,只要你今天打赢我,我就让你离开。” 谢挽幽扫了一眼对面这群人,似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你确定?”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装什么啊,叶颜熙最讨厌谢挽幽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怎么,你不敢?” 谢挽幽想了想:“挡着路了,出去打。” 镜花斋可是自家产业,打烂了谁赔?:,, 143 碰瓷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和叶颜熙两人站定在镜花斋外的大街上,两人皆容貌不俗,且叶颜熙及其随从明显气势汹汹,不一会儿便引来了四周的人前来围观。 谢灼星从谢挽幽袖中探出头,悄悄往外看了看,见娘亲要跟人打架,自觉地飞了出来。 它飞行速度极快,众人只看到谢挽幽袖中白影一晃,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那道白影就已经消失无踪。 谢灼星急匆匆地从围过来的人群头上飞过,然后敛起羽翼,落在了镜花斋门口的封燃昼身上。 它仰起头看着谢挽幽那边,眼中有些担忧,用爪爪扒拉了一下封燃昼的袖子,小声跟他告状:“狐狸叔叔,有人要欺负娘亲!”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摸了一把幼崽的毛脑袋,抬起眼,目光落在人群中央的谢挽幽身上,不在意道:“怕什么,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你娘亲打得过。” 他说罢,视线扫过叶颜熙和她带来的那些随从,眸中多了一丝冰冷。 不断有人从封燃昼身旁经过,却都像是自动忽视了他的存在一般,神色自然地避开了他。 街上,叶颜熙展开鞭子,对着谢挽幽轻蔑地抬起下巴:“既然是比试,讲究的就是一个后果自负,若是我不小心打伤了你,你可别赖上我。” “那是自然。”谢挽幽应下,目光转向叶颜熙的鞭子。 那应该就是叶颜熙的法器了,一条雪白的鞭子,上面覆有蛇鳞一般的花纹,随着角度变幻,会折射出不同色调的偏光。 谢挽幽目测了一下,估计这个法器的品阶大概在七品左右。 如今的修真界内,高阶炼器师寥寥无几,七品的法器已是不可多得,叶颜熙手上这条灵鞭放在修真界里,大抵也是很厉害的法器了。 只可惜,碰上了谢挽幽。 谢挽幽身边某个天阶炼器师,随手赔给她的一把剑就是九品,叶颜熙手里那条七品鞭子对上九品的剑,怕是根本经不住几下砍的…… 谢挽幽本来只是想跟叶颜熙切磋切磋,借此机会试验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的修炼成果,见此,不由也生出了几分担忧。 万一砍坏了,等会儿要她赔怎么办? 叶颜熙见她盯着自己的鞭子,不由心生得意:“怎么啦,没见过七品法器吗?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庶女,就是没见识。” 她身后的随从纷纷应和,一行人笑成一片。 “……”谢挽幽默默道:“既然是比试,法器出现破损在所难免,若是我不小心把你的鞭子打坏了,你可别赖上我。” 叶颜熙一行人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 叶颜熙笑得肚子都疼起来了,她直起腰来,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她:“少说大话了,就凭你这个区区金丹初期?” 叶颜熙上上下下打量了谢挽幽一遍,脸上难掩不屑:“我这鞭子可是万宝斋出品的七品法器,不像某些人,好不容易进剑阁一次,结果只拿了把六品的破剑……呵呵,你要是能砍坏,本小姐倒赔你钱。” 行吧,谢挽幽点点头:“那现在就开始。” 叶颜熙见她站着不动,连自己的本命剑都没拿出来,不由冷笑一声,认定谢挽幽是怕了自己,所以放弃了抵抗。 可惜就算谢挽幽摆出这样的姿态,叶颜熙也根本没想就此放过她! 她勾起唇角,手腕猛地翻转,裹挟着灵力的一鞭刹那间直冲谢挽幽面门而去。 这一鞭去势极快,白色鞭身几乎化作了残影,带着一股无比凌厉的威压迎面劈下,甚至发出了一道响亮的破空声。 谢挽幽仿佛反应不及,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这一鞭下去,谢挽幽那张漂亮的脸蛋必定会皮开肉绽!叶颜熙 眼中染上几分得逞的笑意,正待预料之中的局面出现,可意外却忽然而至。 原本老实站在原地挨打的谢挽幽,突然不见了! 鞭子抽在地上,其中蕴含的力量直接将那块青石板打得四分五裂,而谢挽幽则好端端地站在旁边,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赞了一声:“好身法!” 叶颜熙神色不由变得越发难看。 怎么会这样,谢挽幽怎么可能躲得这么快? 她狠狠咬牙,又是一鞭横扫,可谢挽幽依旧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攻击范围以外。 谢挽幽:“再来。” 真是欺人太甚!不过是有个好身法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叶颜熙心中恼怒,舞起手中长鞭,使鞭身上每一片蛇鳞尽数张开,一时间,她手中的白色长鞭像是活了过来,落鞭如雨,如同织起了一个紧密的牢笼,意图将谢挽幽困在其中。 谢挽幽侧身躲过向自己袭来的鞭尾,脚尖轻点,借力跃上鞭身,而后竟是踩着鞭子,直冲叶颜熙面门而去。 叶颜熙眼见得谢挽幽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一慌,节奏也乱了,被谢挽幽找到破绽,霎时间突破了密集的攻击,逼到了眼前。 “啊——”叶颜熙被谢挽幽往胸口上一拍,瞬间倒飞了出去。 随从们本以为大小姐胜券在握,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大惊之下慌忙去接,结果被叶颜熙飞出去的冲劲带倒了一大片。 谢挽幽将落在地上的长鞭踢回叶颜熙那边:“我赢了。” 到这里,谢挽幽甚至连半分灵气都没泄露,应付得可谓十分轻松。 叶颜熙先前还嘲笑谢挽幽的修为,如今却被她如此轻松地打倒在地,一张脸简直被打得火辣辣的疼。 她怎能接受自己输得这么难看,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十分难看:“你区区一个金丹初期,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必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 谢挽幽莫名其妙:“你每次打不过别人,是不是都会说别人对你做了什么手脚啊?愿赌服输这四个字,你是不认识吗?” 叶颜熙脸上挂不住,冷冷道:“再比一次!这次……这次我只是大意了!” 她一个即将金丹圆满的修士,居然打不过一个金丹初期,要是传出去,她的脸要往哪里挂? 谢挽幽兴致缺缺,她本来只是想切磋一下,既然已经看出对手完全没有一战之力,那就根本没有理由浪费时间陪对方耗下去了。 “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打了。”谢挽幽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叶颜熙恨得不行,怎能放她就此离开,当即又是一鞭甩出:“我让你走了吗!” 她这一招里满含凌厉的杀气,俨然是奔着重伤谢挽幽的目的去的。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谢挽幽见她如此狠辣,自然也不再对她留手,当即拔剑出鞘,转身以剑格挡。 白色鞭身缠绕住了谢挽幽剑身,两方僵持不下,叶颜熙把着鞭柄,想到谢挽幽的本命剑不过六品,忽然冷冷一笑,收紧了鞭身,想直接用自己的七品鞭子把谢挽幽那把六品本命剑绞断。 “咔嚓咔嚓”的断裂声不断传来,叶颜熙面上露出喜色,本以为是谢挽幽的本命剑正在裂开,但听着听着,她发觉有些不对。 低头一看——是她的鞭子裂开了! 叶颜熙感觉自己也要裂开了。 她的宝贝鞭子!!! 她急忙收回鞭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鞭子在面前寸寸崩裂,最后断成了三截。 “……” 叶颜熙跪倒在地,捧着自己鞭子的残骸,神色一片恍惚。 随从们也都傻了。 谢挽幽收剑回鞘,看着这一幕,嘴角一抽。 本来她没想搞事,都没故意拿剑去砍叶颜熙的鞭子,谁知道叶颜熙故意使坏,偏偏拿鞭子去绞她的剑。 这不就是鸡蛋故意把自己磕在石头上——不自量力吗? 回过神来的叶颜熙双目发红,愤恨地死盯着谢挽幽,几乎失态地喊道:“谢挽幽,你竟敢毁了我的鞭子!我要你死!” 谢挽幽:“……?” 好家伙,碰瓷也不是这么个碰瓷法啊。 是非曲直,围观的群众自然看得分明,见叶颜熙俨然一副要找谢挽幽麻烦的样子,不由鄙夷地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怪别人养了鸡,真是够不讲道理的。 叶颜熙却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七品鞭子是叶家四处托关系打点,好不容易才从万宝斋那里高价买到的,如今却毁在了她手里,等她回到叶家,根本无法同叶家交代。 只有狠狠折磨谢挽幽一顿,才能接她心头之恨! 叶颜熙厉声对身后随从道:“去!给我拿下她!” 谢挽幽微微眯起眼,这些随从大多是金丹巅峰的修士,要是真打起来,她恐怕就要暴露自己的真正修为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两个白衣剑修踩着剑从天而降,落在了谢挽幽身边。 正是听到这边动静,匆忙赶过来的容知微和晏鸣殊。 见小师妹像是与人起了争端,容知微向谢挽幽询问起了缘由:“发生了什么事?” 叶颜熙见到容知微,不由眼前一亮。 她认识容知微,也知道容知微曾被谢挽幽污蔑过,那时两人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 若是她告诉容知微,谢挽幽毁了她的鞭子,深谙谢挽幽本性的容知微必定不会怀疑,替她惩处谢挽幽。 想到这里,叶颜熙把手上的鞭子残骸展示给容知微看,语气很愤怒:“她刚刚与我比试时,竟然故意将我的七品法器损坏,事后还死不承认,你们玄沧剑宗就是这样教弟子的吗!” 她说出这一番话后,就看到容知微眉头皱了皱,转头询问谢挽幽,眼神有些古怪:“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颜熙以为容知微相信了自己的话,心下暗喜,没想到下一秒,谢挽幽就指着他们,告状般委屈道:“师姐,他们欺负我!是他们非要跟我打,打输了又不甘心,非用鞭子绞我的剑,鞭子没了,又叫人来围殴我……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容知微低头看到她手上拿的剑,九品法器,叶颜熙那鞭子坏得不冤。 谢挽幽这么一说,容知微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抬眼看了叶颜熙和她身后的随从一眼,对旁边的晏鸣殊淡淡说了一句话:“喊其他人过来。” 晏鸣殊眉头皱得很紧,闻言马上应了下来,用通讯符联络了其他正在云城探查的玄沧弟子。 难道是为了叫更多的人来审判谢挽幽? 叶颜熙嘴角微弯,等着看谢挽幽的好戏。 笑死了,谢挽幽还敢跟容知微告状,谁不知道她们俩关系差? 不久后,其他在城内的玄沧弟子便踩着剑抵达了现场,看到现场的情况,都有点懵。 众位玄沧弟子落了地,纷纷对容知微一拱手,然后耿直问道:“师姐,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容知微:“对面那些人想以多欺少,围殴小师妹。” 众位玄沧弟子闻言,目光一厉。 懂了,过来撑场子的! 叶颜熙被一群剑修冷冷盯着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她愣了愣,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不是说谢挽幽 已经被逐出玄沧剑宗了吗?怎么谢挽幽一句话,这些玄沧弟子就像是要为她报仇的样子? 疯了吧! 不是她疯了,就是玄沧剑宗的人疯了! 容知微神色微凉:“再问你一遍,这七品鞭子,真是我小师妹故意弄坏的吗?” 叶颜熙这时隐隐生出了退缩之意,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底气不足:“你们是在威胁我,好啊,玄沧剑宗竟然也会仗势欺人了!” 容知微随便点了一个围观群众:“这位道友,能问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那人嗤笑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能是什么事,有些人仗势欺人,结果踢到铁板了呗!”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叶颜熙没看出谢挽幽的底细,他们这些围观者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人家灵气都不用就能把叶颜熙打飞,凭的自然不可能是运气。 鞭子为什么会裂,只能是那把剑的品级比它还高出许多了呗。 能拥有七品往上的法器,这姑娘必定十分不简单。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都希望看到玄沧弟子跟叶家打起来。 叶颜熙见势不妙,放了几句狠话,便想带着随从偷溜,不想却被发现她意图的晏鸣殊当场抓住:“道歉!” 想溜走通风报信的随从也被在场的玄沧弟子扣住,轻易无法脱身。 叶颜熙一张脸都憋得通红,死也不肯向谢挽幽低头。 街上因此一片热闹,就在双方对峙之时,一道充满怒意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是谁!竟敢在镜花斋外闹事!” 叶颜熙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阵欣喜,扭头朝声源处望去:“黎掌柜,是我啊!” 救星来了! 别人不清楚镜花斋来头,她却是知道一些镜花斋幕后大东家的消息。 修真界大多数人都以为镜花斋只要一个有名的胭脂铺,但其实镜花斋的真实背景远比这个复杂。 镜花斋背靠某个大家族,而那个家族人脉网无比巨大,其财力和势力全都远超叶家,叶家为了提高自己家族的地位,讨好了那个大家族许多年,算是有点交情。 正因如此,叶颜熙与镜花斋里的黎掌柜也算熟识。 只要她开口让黎掌柜帮她,玄沧剑宗的人看在那个大家族的份上,说不定会放了她。 然而叶颜熙脸上还没来得及出现笑容,就见黎掌柜拎着一袋包装得十分精致的胭脂水粉匆匆赶来,然后堪称恭敬地双手奉给了谢挽幽,那张对待她时略有些冷漠的脸,此刻洋溢着的满是热情的笑容:“谢姑娘,让你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处理好这件事!” “……?”叶颜熙世界观都碎裂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颜熙不敢置信地看向黎掌柜:“她是谁啊,黎掌柜,你都没对我这么客气过!” 黎掌柜脸色一肃,疾言厉色道:“谢姑娘是我们镜花斋的贵客,你却对她刻意刁难,我们镜花斋从今往后,再也不欢迎叶家的人!” 叶颜熙霎时间如遭雷劈,脸色煞白。 她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从云城离开的。 …… 一场闹剧结束后,众人看够热闹,心满意足地散去。 容知微拍了拍谢挽幽的肩以示安慰,这时,身旁的晏鸣殊忽然道:“那不是五师伯吗?” 她抬眼看去,果然看到镜花斋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毛绒绒的幼崽正被他抱在怀里。 封燃昼神色淡然地走近,挑眉道:“都解决了?” 晏鸣殊耿直提问:“师伯怎会出现在这里?” “哦,”封燃昼:“路过。”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谢挽幽 ,自然而然地伸手,帮她提过了手中提的东西:“走吧。” 容知微点头,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晏鸣殊同样感觉有什么事被他们忽略了,但封燃昼举手投足又如此正常,让他想不起那点不正常来源于哪里。 来时三人行,回去时变成了四人行。 回宗后,容知微和晏鸣殊才发现,小师妹刚捡到的那只“大白”不见了,问起谢挽幽,谢挽幽自己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可能是不想跟我们待在一起,所以走了吧。” 对此,两人心里却有另一番见解。 怕不是看到小白在谢挽幽的照顾下生活的不错,所以放弃带小白离开了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大白”的离开,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谢挽幽还要跟容渡说今天在云城发生的事,因此暂时跟封燃昼分开了。 封燃昼趁着这个空当,带着幼崽去了别处,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叶颜熙对谢挽幽口出恶言,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 谢挽幽对此并不知情,等她汇报完今天的事出来后,看到的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封燃昼。 “那个叶小姐应该不太会打架,”谢挽幽蹲在小白身旁,一边拿出一块糕点喂它,一边意犹未尽地对封燃昼说:“我今天还没打过瘾呢。” 香喷喷的糕点递到眼前,谢灼星晃着尾巴正要张口咬下,却被封燃昼半路截胡。 谢灼星咬了个空气,不敢置信地仰头看向封燃昼。 封燃昼当着它的面,把糕点丢进了嘴里:“你已经到了元婴,光练剑进步有限,应该得出门历练了。” 说罢,他伸手轻松抵住愤怒地冲过来的幼崽,皱了皱眉头,语带嫌弃:“太甜了,不好吃。” 谢灼星差点被气哭了,吃了娘亲给它的小点心,居然还骂小点心不好吃,狐狸叔叔真是太过分了! 谢挽幽赶紧另外拿出一块糕点喂崽崽吃,顺便瞪了封燃昼一眼:“你觉得不好吃,是你的问题,别欺负小白。” 封燃昼轻哼一声,故意抓起地上的一点雪,放到了幼崽的头上,然后翘起唇角嘲笑它。 谢灼星:“……” 狐狸叔叔真的好讨厌!! 谢挽幽看着崽崽气鼓鼓地甩头,把脑袋上那点雪抖落下去,撑着下巴说:“我问过渡玄剑尊了,我以后能不能试着下山历练。” 封燃昼:“他怎么说?” 谢挽幽摸了摸谢灼星的脑袋:“他说,他还要再想想。” “他迟早会同意,”封燃昼漫步经心地拨弄了一下幼崽蓬松的尾巴:“到时候你来魔域,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谢挽幽疑惑地看他:“谁?” 封燃昼目光变得有些晦涩,压低声音道:“魔域不是谁都能进的,更何况是正道修士,可魏满洲作为蓬莱岛岛主首徒,当年却能光明正大将你拐到魔域,你有想过背后的原因吗?” 谢挽幽脑海中电光一闪:“你是说,蓬莱岛跟魔域之间,其实有一个利益链?” “正是,”谢挽幽的脑袋转得很快,在这个方面,封燃昼向来很是赞赏:“他当年将你拐入魔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我顺着这条线查,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谢挽幽对此十分感兴趣,也压低了声音:“是能扳倒蓬莱岛那种有用吗?” 封燃昼回答得模棱两可:“那就得看你了。”:,, 144 过来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叶家主宅。 叶颜熙回到叶家后,哭着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叶家主,求家主为自己做主。 白白葬送了一个七品法器,叶家主自然也是怒意滔天,可听到镜花斋的黎掌柜称呼谢挽幽为贵客后,他的理智又回来了一些。 “先别去招惹那个谢挽幽了,”叶家主忌惮道:“她忽然成了镜花斋的贵客,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叶颜熙十分不甘心:“那我们难道就要白白吃这个闷亏?” 叶家主见她仍执迷不悟,不由呵斥道:“闭嘴!熙儿,我当真是将你宠坏了,如今竟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叶颜熙被一向疼爱她的家主训斥得愣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叶家主见此,无奈地缓和了语气:“我何尝不想为你报仇,可我们也得先弄清那谢挽幽的底细,若是真的因此贸然得罪了哪个势力,对叶家来说,才是个无妄之灾,这修真界的水如此深,我作为叶家主,也该为整个叶家做打算,熙儿,你说是不是?” 叶颜熙哽咽着应了,哭得梨花带雨,分外可怜。 叶家主也是满心无奈,只好叫她将鞭子的残骸先拿去万宝斋,看看能不能修好。 可等他们将东西送到万宝斋,却被万宝斋的人拒收了。 万宝斋的负责人是这么说的:“不好意思,以后万宝斋将拒绝修复叶家的任何法器,也拒绝将任何法器售卖给叶家人。” 无缘无故地被万宝斋拒之门外,叶家人哪能接受,问起原因,得到的只有一句冰冷的无可奉告。 他们又赶去另一家可以修复武器的店,同样被拒收了。 叶家的噩梦来临了。 无论他们去找哪个炼器师,每个炼器师一听是叶家,就像躲避某种洪水猛兽一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 在这种不明来由的针对下,整个叶家很快开始人心惶惶。 叶家主慌张不已,不惜代价地砸钱,终于找到了一个肯透露内情的炼器师。 “你们自己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那个炼器师看在钱的份上,隐晦地提点了一句:“赶紧去跟人家道歉,否则你们叶家的日子恐怕就要走到头了。” 叶家主听到这话,整颗心都凉了,脑海里马上转过不少人的脸。 叶家在修真界的势力里本属于中上水平,最近几年,由于叶家攀附了炎月宫,地位这才开始水涨船高,对于一些比自己差的势力和家族,叶家平日里少不得为了资源倾轧它们,得罪的人可谓数不胜数。 叶家主一时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得罪了哪个“大人物”,才招来了这样的针对和报复。 一时间,叶家主的脸色愈发难看。 仔细想想,最近被他们叶家得罪的,也只有那个被镜花斋称为贵客的谢挽幽了。 可是,怎么可能,那谢挽幽分明只是人界区区谢家的庶女,被镜花斋奉为座上宾也就罢了,怎会有能力让修真界所有炼器师都拒绝叶家的生意? 叶家主沉着脸喊来叶颜熙,细细询问起当时的细节,依旧没能理出什么头绪。 他这么一犹豫,叶家的情况便开始急转直下。 被他们攀附的炎月宫得知叶家遭到了所有炼器师的抵制后,毫不犹豫地就放弃了叶家,生怕被波及。 而失去了炎月宫庇护,叶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曾经被他们欺凌的小势力和小家族见叶家落魄,就像闻着味的野狗,全都涌过来痛踩叶家这个落水狗。 叶家主简直焦头烂额,严峻的局势已经不容他多想。 事发后的第七天,叶家主再也扛不住接踵而至的打击,强行押着哭得眼睛红肿的叶颜熙,亲自去了玄沧剑宗一趟。 听到他们的来由后,负责通报的玄沧弟子皱眉,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些狼狈不堪的叶家人,语气不虞道:“你们叶家被炼器师针对,关我们小师妹什么事?我们小师妹天天在宗内勤奋练剑,哪有功夫认识什么炼器师?” 叶家主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没有办法啊,再不想办法补救,叶家就快被击溃了,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反正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城府,想必随便哄哄就好了。 叶家主僵硬地笑了笑:“总之,麻烦小友替我们通报一声,我们的确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 那个玄沧弟子看他们一眼,不情不愿地御剑往山上飞去。 叶颜熙瞪着他离开的背景,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恶狠狠地想,她今天去跟谢挽幽道歉,谢挽幽还不知道要怎么得意呢。 光是想想,叶颜熙都感到恶心。 可为了叶家,为了她能重新当回她风光无限的大小姐,她偏偏不得不忍耐。 叶颜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在心中大骂谢挽幽,一边烦躁地等着那个玄沧弟子回来,然后赶紧领他们进去。 什么破地方,冷死人了。 在叶颜熙不耐烦的等待中,那位玄沧弟子回来了。 叶家主在冷风中站了这么点时间,脸已经冻僵了,语气也有些冷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叶家人闻言,跺了跺发麻的脚,抬步就要往里走。 可那玄沧弟子却拦住了他们,淡淡说:“你们不用进去了。” 叶颜熙不敢置信,霍然抬起头:“为什么?我可是来跟她道歉的!” 你这态度可不像是道歉的,郁初瞥她一眼:“小师妹说这件事不是她让人做的,看你们这么惨,道歉就省了,让你们接下来好自为之。” 叶颜熙声音开始颤抖:“不是她,还能是谁?” 找不到被针对的源头,就意味着叶家还要继续衰弱下去。 无法从任何地方购买法器,真要算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叶家可以找人代卖,但坏就坏在这件事背后的深层含义。 这意味着,他们叶家被人针对了,一旦帮助他们,很可能也会遭到同样的抵制。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样一来,叶家就成了旁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更有甚者,会通过故意打击叶家的方式,去讨好那些炼器师。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叶家很快会被踩入泥潭,从今往后,所有曾被他们欺负过的势力都会来欺负他们。 叶颜熙不敢去想象那样的未来,六神无主地抓住了叶家主的手。 一股夹杂着冰霜寒意的冷风扑了过来,叶家主望着玄天山巍峨的山峰,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 谢挽幽倚在窗前,看着屋檐上长出的冰锥,询问另一边的封燃昼:“叶家的事,是你做的?” 封燃昼低沉的声音从闪着光的通讯符里传了出来,仿佛早有预料,闲适地问道:“怎么,叶家的人来找你了?” 他没有否认,谢挽幽就估摸着,这事恐怕真是他做的:“说是来跟我道歉,但我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怪浪费时间的,就拒绝了。” 封燃昼那边“嗯”了一声,随口问起了别的:“怎么用通讯符,小白的长命锁坏了?” “没坏,小白在睡午觉,我就没打扰它。”谢挽幽解释了一句,伸手去够屋檐上那些冰锥:“你别转移话题,叶家人说炼器师都拒绝把法器卖给他们,你怎么做到的?” 封燃昼顿了顿:“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谁?” 谢挽幽将取下的冰锥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冰手,随手丢进了窗前的雪堆里,拉长声音说: “好吧,我懂了。” 谢挽幽没有多问,封燃昼反而开始疑神疑鬼:“你问起这些,是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啊?怎么会?”谢挽幽有些吃惊:“我觉得挺好的,所谓百因必有果,他们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封燃昼这才满意,见谢挽幽没有对此生出不满,不自觉便透露了更多:“我原本是想剁掉那个女人的手的。” 都说魔尊暴戾,比起迂回战术,这么做确实更符合魔尊的人设,之所以他没这么做,谢挽幽心中有数,嘴上却故作不懂:“那你为什么没这么做呀?” 封燃昼没回答。 谢挽幽忍不住翘起唇角,对着通讯符,放低声音说:“好乖……怎么办,又想亲你了。” 又开始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封燃昼都快听习惯了,谢挽幽就喜欢这样,没见面时对他甜言蜜语,说得十分好听,等真见面了,又开始叶公好龙,没亲几下就跑得没影。 封燃昼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那你下山。” 谢挽幽:“别催了别催了,再等几天,就在这几天了!” 叶家的事,谢挽幽没有再去关注,后来只隐约听到叶家各分支为了避开这场祸事,强行与嫡系分家,导致整个叶家七零八落,彻底失去了以往的风光。 修真界就是这样,一个势力的兴衰和崛起,可能就在转眼之间。 三天后,谢挽幽终于磨得容渡同意放她下山历练,但前提是得跟着其他玄沧弟子一起去。 谢挽幽高兴不已,一口答应了下来。 容渡见她这么高兴,十分不理解:“山下究竟有什么东西叫你如此惦念?” 修习了玄沧心法的人,大多淡漠世俗,远离红尘,怎么谢挽幽偏偏总爱往山下跑? 谢挽幽轻咳一声,怪心虚的:“下山历练能提升修为,增长见识,所以我很期待。” 容渡很怀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他这个小徒弟一旦外出历练,是能混就混,很少出力,没想到竟然会有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历练的一天…… 容渡心情复杂,本想摆手让她出去,忽而想到什么,迟疑地问:“那你养的那只灵兽……” 关于这个,谢挽幽早就想好了:“我已经跟玄明师伯还有小白说好了,我出门的这一两天里,小白就暂时托付给玄明师伯,这样可以吗?” 她这次出门,是要去解决某地的尸王,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若说安全,自然是将小白暂时寄养在玄沧剑宗里最为安全。 既然谢挽幽已经跟玄明道人说好了,容渡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他默默想,师兄们似乎很是喜欢那只幼崽,谢挽幽这么做,恐怕正中玄明师兄的下怀…… 果然,谢挽幽走后的第一天,玄明道人连门都不出,光顾着在殿内陪幼崽玩耍了。 容渡有事去找玄明道人,恰好看到玄明道人正在指挥几个玄沧弟子拆掉花圃周边的围栏。 疑惑之下,容渡上前询问缘由,玄明道人理所当然地回答:“这围栏太窄,刚刚卡住了我们小白的头,好不容易才□□,可怜死了,我给它换个缝隙大点的,它以后好钻进去玩。” 说罢,用力踩了一脚拆出来的围栏,抱着幼崽慈爱道:“破围栏没了,爷爷给你报仇!” 容渡:“?” 他不理解。 容渡在屋内坐了一会儿,觉得师兄估计一时半会没空理自己,又走了出来。 玄明道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留下幼崽独自蹲在原地等待。 谢灼星正蹲在容渡要离开的必经之路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双方都十分拘谨。 谢灼星还记得这个 漂亮叔叔不能吸入自己的毛毛,于是站了起来,十分谨慎地紧贴着墙根站好,并且努力屏息,试探借此阻拦自己的毛毛飞到容渡那边去。 容渡原本想就此离开,看到它为了不让毛飞到自己这边,紧贴着墙根乖乖躲好的模样,忽然改了主意。 容渡对它招了招手:“过来。”:,, 145 摸吧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灼星原本正以一个面壁的姿势背对着他,听到容渡说的话,头顶的耳尖微抖,迷迷糊糊地扭头往周围看了看,没看到有别人,这才仰头看向容渡,圆溜溜的灰蓝色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漂亮叔叔是在叫它过去吗? 可是娘亲跟它说过,这个漂亮叔叔不太喜欢毛绒绒的生物,怎么会主动叫它过去呢? 见幼崽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像呆住了,容渡顿了顿,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淡,吓到了幼崽,他迟疑了片刻,便蹲下了身,再次对它招了招手,放缓了语气:“小白,过来。” 他这么一开口,谢灼星才完全确定,原来它刚刚听到的话并不是幻觉。 它犹豫着朝着容渡那边走了几步,就停下步伐蹲坐下来,跟容渡保持了一点距离,并且解释道:“娘亲说过,小白不能靠尊者太近的。” 容渡嗯了一声,垂眸看着它的小脑袋,不太熟练地问:“你玄明……爷爷呢?” 谢灼星还记得这个漂亮叔叔曾让娘亲送走它,因此被问起问题时,整只崽崽都格外紧张,生怕它哪一句答错,就会被漂亮叔叔讨厌,送出玄沧剑宗。 谢灼星怀揣着这样的担忧,小心地用尾巴盖住了两只前爪,乖乖回答道:“爷爷去跟几个叔叔说话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容渡见它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目光也有些闪烁,心中有些不解。 凭他对于灵兽的那点有限的认知,他有些艰难地判断了出来,这应该……是害怕的意思? 幼崽是小徒弟寄养在玄沧剑宗的灵宠,容渡觉得,他有必要关心一下幼崽的身心健康,免得它出了什么心理问题,影响到谢挽幽的修行状态,于是他很严肃地问道:“你娘亲不在,你会不会害怕?” 谢灼星脸侧的小胡须动了动:“……不,不怕!” 其实它现在最怕的就是尊者了…… 容渡盯着它看了片刻,也不知信了没有,点了点头,神色依旧维持着冷淡。 场子就这样冷了下来。 谢灼星浑身僵硬,眼睛渐渐从容渡身上挪开,略有些焦灼地往旁边看。 玄明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呀。 这时,容渡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其实,你的眼睛,真的很像我的五师兄。” 听到这句话,谢灼星魂都快被吓飞了,身上的毛毛险些炸开。 好在容渡下一句就是:“但我很讨厌五师兄,自从我拜入玄沧剑宗后,他总是对我抱有莫名的敌意。” 听到容渡是在跟自己讲狐狸叔叔的坏话,谢灼星逐渐飞机耳的耳朵又竖了起来,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可是,为什么他会讨厌尊者呢?” “以前,我总是想不通,”容渡声音低了一些,眉宇中透出了一丝愁绪:“可后来,我就有点懂了。” 玄天祖师领他回来的时候,曾赞他天生剑骨,心智坚定,七情六欲淡薄,是个为剑而生的天才。 那时,他站在玄天祖师面前,看到头生暗红色双角的白虎趴在帘后,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暗中窥视着自己。 他是练剑的奇才,但同时,他的情感也超乎常人的淡薄。 因此,他辨认不出这一眼里,究竟包含了多少的嫉妒和失魂落魄。 他一惯喜欢直来直去,见到这样的异兽,当时没有多想就问了玄天祖师:“师尊,玄沧剑宗也会收妖族为弟子吗?师兄是何种族,为何我从未见过?” 玄天祖师还未作答,那道白影就倏然消失在了帘后。 后来他才知道,五师兄是师尊和其他师兄外出游历时救回来的异兽,不知由来,也不知种族。 等他开始在山上修炼,那种暗地里的窥视便越 来越频繁。 在他短时间内接连突破,被各个师兄围起来夸赞时。 在师尊闭关修炼,却只带上他一个人时。 直到魔渊之战之前,他一直以为,五师兄是恨着他的。 可是很奇怪,明明应该是恨不得他死去的人,却在危机关头,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 自那以后,他生出了心魔。 心魔从他的七情六欲中诞生,在他心中翻涌不息,使得他犹如烈火摧心一般,时刻都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痛苦。 他变得暴躁,也变得敏感。 他终于得以从那些朝他窥视而来的目光中,品出了其中暗含的晦涩情绪。 可是,已经太迟了。 容渡从回忆中抽回心神,对面前的幼崽道:“不过,现在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歪着头好奇地问道:“那尊者就没有不讨厌他的时候吗?” 容渡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对着幼崽撒谎,似乎不该是剑修所为。 他这么想着,最终还是坦诚地对幼崽说道:“我从小患有风疹,每个人都不许我接近带毛的灵兽,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其实有点……” 容渡找了个词形容他的感受:“高兴,因为我想,我或许可以找借口……悄悄摸一下师兄的毛。” 说罢,他蹙了蹙眉,为曾经那些幼稚的念头感到有些丢脸。 但幼崽听到他说这样不符合身份的话,却毫无嘲笑他的意思,反而很认真地问他:“那么,尊者最后摸到了吗?” 容渡愣了一下,摇头。 谢灼星想了想,很热心地对容渡说:“没关系的,等尊者治好病,可以随便摸小白哦!” 容渡闭了闭眼,有些无奈:“治不好的,试过几次,全都失败了,这种病,恐怕永远都治不好。” 竟然这么严重吗?谢灼星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对漂亮叔叔的身体很是担忧。 幼崽用小脑瓜思索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尊者可以戴上手套摸小白呀!” “戴手套?”容渡愣住了。 谢灼星点头。 它记得娘亲每次去“解剖”的时候都会戴手套。 戴上手套,就能挡住脏脏的东西,它的毛毛一定也能挡住。 容渡思忖了片刻,却没有采纳这个建议:“算了。” 谢灼星疑惑歪头:“?” 容渡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当着它的面倒出两颗吃了,见幼崽盯着看,解释道:“这是治疗风疹的药,也能预防,一颗能管两个时辰。” 他一向是起了念头,就要马上行动的人,吃了药后,他便毫无负担地朝谢灼星伸出手:“好了,现在就可以摸了。” 谢灼星:“???” 谢灼星惊呆了,看到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真的没问题吗?” 容渡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们要快点,否则这颗药就浪费了。” 幼崽果然被绕了进去,听到会浪费丹药,马上走上前,主动将脑袋伸了过来:“摸吧,随便摸哦~” 容渡停顿了一下,手掌下压,终于摸到了幼崽头顶软软的绒毛。 不同于剑的冷硬和锋利,这是一种脆弱而柔软的感觉,他下意识减少力度,不熟练地摸了几下猫头。 他的手冷冰冰的,落在头顶上,反倒让谢灼星感到很舒服,谢灼星被摸得成了飞机耳,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容渡没见过这种情况,听到幼崽发出的声音便快速撤回手,拧着眉头看它:“按疼了?” 抚摸半途终止,谢灼星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没有呀?” 容渡十分严肃地问: “那你为什么发出那种声音?” 谢灼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感到舒服的时候,小白就会不小心发出这种声音的……” 原来是舒服的意思。 容渡冷着脸,继续摸它头。 谢灼星刚开始还很舒服,后来被一直摸头,便感觉有点不妙。 它感觉自己都快被摸秃了…… 出于对头毛的保护,谢灼星委婉地向容渡提议,或许可以摸摸它背上的毛。 容渡被它一提醒,果然摸到了它的背上去。 谢灼星松了一大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它头顶的毛毛终于得救了! 一大一小进行了这项神秘的摸毛仪式没多久,玄明道人便匆匆赶了回来。 他跟别人多聊了一会儿,本来还担心小白一直等自己,会感到无聊,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自己那一向讨厌毛绒绒的六师弟,此刻蹲在幼崽身边,正在一脸严肃地摸幼崽身上的绒毛。 果然,谁能忍住不摸这么可爱的小白…… 刚感到一丝意料之中的得意,玄明道人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他这六师弟可是患有风疹的啊! 这小白是六师弟能摸的吗? 玄明道人急忙上前阻止:“六师弟,你忘了自己的病了?” 容渡神色自若地站起身:“我服过药了。” “你服过药也不能——”玄明道人感到有点头疼,见师弟毫无悔改之意,甚至有些满足,无奈妥协:“算了,只这一次,这药你万万不可多吃,否则会渐渐失效的,明白吗?” 容渡应了一声,既然师兄同意了,他便俯身将幼崽抱了起来,低头继续摸。 手感实在很不错。 好奇怪,再摸一下。 玄明道人:“……” 六师弟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毛绒绒了,从前不许宗内出现灵宠的那个六师弟难道是假的吗? 他轻咳一声:“下雪了,先进屋吧。” 师兄弟两人落座,容渡问道:“师兄方才是去做什么了?” “唉,说起这件事,我就心烦。”玄明道人叹了一口气:“是剑阁的华长老,他说问仙大会提前之事,大约在这几天就会公布出去,让我们玄沧剑宗早做安排,以便及时派人镇守剑阁。” 每次的问仙大会,剑阁都会开启一次,由于剑阁中所镇压的拂霜剑太过强大,剑阁门开后,光凭剑阁长老的力量,已经不够稳住剑阁内的情势,还需要玄沧剑宗派出长老,与剑阁长老一同镇守。避免拂霜剑暴动的同时,也能更好地阻止有心之人的对剑阁内法器的觊觎。 这也是玄沧弟子不用参加问仙大会,也能进入剑阁选剑的缘由。 容渡的动作渐缓:“所以,那个传言难道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修真界的天,怕是都要变了。” 玄明道人握着谢灼星的小爪爪晃了晃:“修真界里一堆破事,烦得我无法清修,怪不得师尊要带着玄沧剑宗隐世不出,如今看来,确实有一番道理。” 两人又就着拂霜剑主的可能人选讨论了片刻,谢灼星竖起耳朵悄悄听着,发现听不太懂,便开始沉迷地舔起了爪爪。 大人们说着说着,聊起了别的事。 “叶家倒得很快,肯定有人在背后做推手,我在万宝斋有相熟之人,他跟我透露了一点,原来是叶家不知何故,得罪了那位天阶炼器师,这才有此一遭。” 谢灼星舔着爪子想,推手? 它想象着狐狸叔叔变得很大很大,然后直立起来,发出震天怒吼,随后伸出两只前爪,像推雪人一样把叶家的房子都推倒的场景,莫名感到有些好笑。 “魔尊 在魔域又打下一城,名叫寂城,魔尊最近动作愈发频繁,有统一整个魔域的趋势啊……” 谢灼星听馋了,鸡城?鸡城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鸡? 等狐狸叔叔下来回来,会不会带一两只鸡送给它和娘亲呀? 谢灼星对于狐狸叔叔攻打鸡城的经过十分好奇,于是到了傍晚时分,它趁玄明道人出门,猫猫祟祟地钻进了娘亲给它做的猫窝里,悄悄用长命锁联络封燃昼。 封燃昼接得有点慢:“怎么了?” 他刚结束一场攻城战,灰蓝色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狠戾,背景音里更是充斥着惨叫声,封燃昼皱了皱眉,强行按捺住身体里汹涌的杀意,提着修罗刀,转而去了另一处较为静谧的地方。 谢灼星歪着脑袋观察他片刻,却没有害怕,恍然大悟道:“狐狸叔叔,你是在打猎吗?” 封燃昼正在擦拭修罗刀,闻言一愣:“……打猎?” “鸡城呀,”谢灼星趴在猫窝里期待地晃尾巴,很有耐心地提醒他:“就是有很多鸡的地方!” “……”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满心的杀意都散了个干净。 这小东西,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封燃昼正想无情打破幼崽的美梦,却见幼崽忽然惊呼一声,从长命锁里取出一张正在闪动的通讯符,尾巴晃得更快了:“娘亲也要跟小白说话!” 封燃昼马上不说话了。 幼崽很快接了通讯,谢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小白宝宝~想不想娘亲呀?” “想!超级想的!”谢灼星马上大声回答。 谢挽幽显然又犯猫瘾了,神志不清地口吐甜言蜜语:“最爱小白了,么么么~” 谢灼星听了开心得不行,但封燃昼听着,却很是不满,冷不丁地问:“那我呢?” 谢挽幽那边,猛地沉默了:“……” 半晌,谢挽幽轻咳一声,略有些心虚道:“……你怎么也在?” 封燃昼冷笑:“我不在,怎么知道你最爱小白?” 谢挽幽停顿了一下,马上十分有求生欲地对着他甜言蜜语:“也最爱你,么么么~” 封燃昼不为所动:“你下山了是吧,等着,我过来找你。” “这种事,还是面对面做更好。” 谢挽幽:“……” 救命啊!:,, 146 飞僵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猝不及防地翻车,还没想到办法给封燃昼顺毛,就听谢灼星慌里慌张地拒绝道:“不许!” 封燃昼身后的火光映得他的脸庞明暗不定,在一阵若隐若现的惨叫声中,他挑眉问:“为什么不许?” 谢灼星一时卡壳,支支吾吾半天,忽然挺起小胸脯,理不直气也壮:“小白都亲不到娘亲,所以狐狸叔叔也不许去。” 封燃昼:“……你这叫自己高兴不了,也见不得别人高兴。” 谢灼星酸得直冒泡泡,嘀嘀咕咕道:“反正就是不许……” 谢挽幽这时轻咳一声:“我这里就快结束了,你就算赶过来,怕是也遇不到我。” 她说着话时,背景音里时不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奇怪声音,封燃昼也顾不上与她生气了,拧眉问:“什么声音?” “哦,这里有个僵尸起尸了,这是它关节摩擦的声音。”谢挽幽大致解释了一下前情:“这次我们去了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子里,埋在山林里的村民大规模变成了僵尸,为防止尸毒扩散到其他村子,我们需要把僵尸清理干净。” 封燃昼:“村里大概有多少僵尸?” “刚过来的时候,差不多一整个村子都是吧。”谢挽幽一剑劈开朝她扑过来的僵尸:“杀了一整天,就快清理完了,现在我们在山上分散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谢灼星捕捉到关键词,精神一振:“娘亲杀完僵尸以后,又去抓鱼了吗?” 谢挽幽:“?” 反应过来后,谢挽幽哭笑不得:“小笨蛋,漏网之鱼是个成语,指的是像鱼一样从包围圈里逃脱的敌人和坏蛋,不是真的鱼。” 明白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谢灼星有些羞赧,低头用爪爪抠了抠垫子:“娘亲,小白以后一定会好好学成语的。” 封燃昼故意补刀:“小白就想着吃好吃的,方才它还问我,是不是在鸡城打猎。” “噗——”谢挽幽喷了:“鸡城?是寂城吧。” 谢灼星眼神中透露着茫然,有什么不一样吗? 谢挽幽就耐心跟它解释:“宝宝,这个寂是寂静的寂,不是野鸡的鸡。” 谢灼星这才恍然大悟。 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满城的鸡,没了。 封燃昼瞧着幼崽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颇有些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这么想吃,下次回来给你带几只就是了。” 幼崽十分好哄,闻言一扫失魂落魄之色,马上高兴了起来。 这时,封燃昼那边传来声音,有人道:“尊上,炎城城门已破。” 封燃昼嗯了一声,语气迅速冷了下来:“炎城城主何在?” “正往离城方向逃窜。” “抓回来。” 等那人领命而去后,谢挽幽开口问道:“我听说了,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攻打魔域内的城池,背后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考量吗?” “为什么这么问,”封燃昼饶有趣味地反问:“我就不能是一时兴起吗?” 谢挽幽很淡定地说:“我只是觉得,如果真是无关紧要的事,你不会放着我和小白不陪,忽然回魔域搞事业。” 从前不太了解封燃昼的时候,她本以为封燃昼是邪魅狂狷那挂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渐渐发现,封燃昼其实更像那种谈起恋爱就会上头的小学鸡,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粘人。 封燃昼从前都放着那些城池没管,没道理会在热恋期时忽然想起来攻打。 所以,谢挽幽觉得,背后一定有什么更深层的缘由。 听了她这一番话后,封燃昼竟一时语塞。 他微微别开脸:“谢挽幽,你就这么肯定 你比这些城池重要?” 谢挽幽故意把语气压得很难过:“啊,难道不是吗?” 封燃昼知道谢挽幽是在逗弄自己,偏不想让她如愿,神色不变地回答:“不是。” 谢灼星听不懂两人话里的弯弯绕绕,抖着耳尖努力思索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狐狸叔叔最爱口是心非,说不是,肯定就是‘是’的意思!” 封燃昼脸一黑,阴森森地喊幼崽的大名:“谢灼星!” 谢挽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过后,谢挽幽正色问:“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你决定一统魔域呢?” 封燃昼本想回答,可占据炎城的魔将这时带领一群部下攀到城墙上头,莫名发出一阵阵邪笑声,吵得他都听不清谢挽幽那边的声音。 封燃昼嫌烦,手掌翻转,一个火球丢过去,把那些人全都打了下来。 在一片惊恐的呼喊声中,封燃昼身影一闪,下一秒,出现在一颗枝干蜿蜒的高大鬼槐上。 封燃昼站立之处,原本蠕动着靠近他的鬼脸感知到他身上溢出的魔气,立即疯狂逃窜,自发给他留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 封燃昼靠着枝干坐下来,屈起一条腿,将手搭在上面,遥望着天空高悬的残月,在一片寂静中对谢挽幽道:“还记得魔域里那条利益链吗?” 谢挽幽清透的声音传了过来:“记得。” 封燃昼道:“追查之下,我发现这条利益链牵扯到的范围极广,不仅包括我所占领的地盘,还涉及到那些被各个城主所割据的混乱区域。” 谢挽幽悟了:“所以你为了方便查找线索,索性把那些城池全都打下来?” “不错,毕竟也不是什么难事。”封燃昼漫不经心道:“否则,我想要调查,还需要跟那些城主来回扯皮,更加浪费时间……想想就烦,干脆抓住打死。” 谢挽幽:“……” 不愧是魔尊,他是有这个任性的资本的。 封燃昼这时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问她:“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宫殿?” “我吗?”谢挽幽有些警惕,封燃昼忽然问起这个做什么,她最近又没拈花惹草,还不至于触发“金丝雀”剧情吧? 好在封燃昼的语气还算正常:“嗯,打下的城池需要重建,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谢挽幽思索了片刻,也拿不定主意,含糊道:“好看的吧,只要好看都行,其实我更喜欢色彩漂亮,整体看上去比较通透大气的建筑,不要黑乎乎,太压抑了,再种点花,就会更漂亮,更有活力……不过这好像不太符合魔域的画风。” 原来她喜欢这种,封燃昼沉吟片刻,淡淡道:“我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了?谢挽幽挠挠头,隐约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她这边的搜寻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逐渐汇合,谢挽幽接到领头师兄的通讯,对封燃昼说了一句:“我要集合了,你继续攻城吧,小白也可以睡觉觉了,我切通讯符了哦。” 谢灼星不太愿意,抱着通讯符哼哼唧唧:“娘亲可以不切通讯符吗,小白还想听娘亲的声音……” 谢挽幽:“嗯,这个……” 封燃昼:“你开着就好了,我和小白可以不说话。” 谢灼星马上应和:“没错没错!” 既然父子俩都这么说,谢挽幽就没拒绝。 想想也是挺有趣的,她和封燃昼明明没有联络,居然以小白作为通讯中转站,就这样说上话了。 这不就相当于一个家庭聊天群嘛。 谢挽幽将不断发光的通讯符塞进了衣袖里,朝师兄所说的方向飞去。 然而她运气不佳,刚飞出去没多远,就迎面撞上了一只飞僵。 这飞僵显然修为颇高,仅是一个照面,谢挽幽就险些被它尖利的指甲划破脖颈,全靠本能的反应,谢挽幽才得以惊险避过。 刚落地的下一秒,谢挽幽猛地回身,以剑格挡飞僵直击她后背的尖利黑爪。 那力道实在太重了,谢挽幽皱了皱眉,冰寒之气悄然从剑身蔓延至飞僵利爪,谢挽幽蓄力一震,这才得以将即将咬到她额头的飞僵震开。 紧追着飞僵而来的其他玄沧弟子差点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为首的师兄急速赶来,从中一剑挑开飞扑上来的飞僵,为谢挽幽争取到了时间。 他将飞僵击出三尺,扭头喝道:“小师妹快躲开,这飞僵有百年修为,你切勿对上它!” 谢挽幽闻言,毫不犹豫地飞身远离战局。 她还没弄懂那只飞僵实力如何,强行加入,恐怕只会添乱。 封燃昼和谢灼星那边只能听到谢挽幽这里的声音,却看不到画面。听出方才情况有多危急,封燃昼不由皱起眉,而谢灼星也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顿时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干扰到娘亲。 好在听那边动静,那只飞僵固然厉害,随着越来越多的玄沧弟子赶到,很快也被牵制住。 谢挽幽后来加入了战局,以冰灵气冻住飞僵双脚,让师兄师姐得以缩短战局,更轻易地将飞僵斩杀。 这一战结束后,谢挽幽得到了不少玄沧弟子的夸赞。 本来听说谢挽幽此次要跟他们一同前来历练时,不少人还颇有微词,有了今日这一出,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这次谢挽幽一改从前不靠谱的形象,不但没有划水摸鱼,还积极地上山打僵尸,帮他们制服了飞僵。 玄沧弟子们不由想道,小师妹原来实力还不错,剑法也用得挺好,如果一直都这么靠谱的话,以后出门历练,也不是不可以喊小师妹一起去…… 转变了想法后,有师姐开始主动关心谢挽幽:“身上的伤不要紧吧?师姐这有丹药,你要吃吗?” 谢挽幽笑着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有。” 说着,谢挽幽摸出一个小瓷瓶,自己倒出一颗后,把瓷瓶递给了这个师姐:“师姐,你也吃一颗吧,这个药效好。” 那个师姐本以为是品阶更高一点的丹药,倒出来一看,人傻了。 这个丹纹……这是四品完美丹药? 莫不是她打得太累,眼花看错了吧! 四品丹药好找,四品完美的丹药却是十分稀少,她愣了一会儿,正想把这么珍贵的丹药还给谢挽幽,面前的谢挽幽却已经不见了。 她转过头,便看到谢挽幽蹲在那个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飞僵身边,摸出一把刀,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做什么。 殊不知,谢挽幽此时正激动跟通讯符那边的谢灼星和封燃昼道:“飞僵的指甲和脑髓都能制毒,这只还是百年飞僵,我发了哈哈哈!” 封燃昼:“……” 他不理解。 这种时候,她难道不该对差点杀了她的飞僵心有余悸,然后避而远之吗? 剖开这只飞僵取脑髓是什么操作? 封燃昼欲言又止,正要开口时,就听幼崽紧张地问谢挽幽:“娘亲,你在解剖僵尸吗?” 封燃昼眉心舒展,还是小白懂事,谢挽幽的心也太大了,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但他没想到,幼崽下一句就是担忧的叮嘱:“那娘亲一定要戴好手套哦,僵尸肯定超级脏的!” 封燃昼:“……” 很好,今天晚上,他们一个人在攻打魔域,一个人在解剖飞僵,小的那个还在给解剖僵尸的人摇旗助威。 他们全家就没一个正常的。:,, 147 识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天晚上,谢灼星在两边的背景音里入睡。 谢挽幽那边传来诡异的碎骨声,而封燃昼那边,则传来烈火燃烧的噼啪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惨叫。 谢灼星做了一个梦,梦里,娘亲在剁鸡,而狐狸叔叔则在旁边生火,并且架起了一口锅。 它蹲在旁边期待地晃尾巴,心情十分明朗。 这是现实里真实发生过的场景,那天它猎回一只野鸡,从云城回来后,娘亲和狐狸叔叔便帮它把鸡炖了。 或许是因为这只鸡是它捕到的第一只猎物吧,谢灼星觉得,那是它喝过最好喝的鸡汤。 梦里的场景太美好,导致它一觉醒来,还有点怅然若失。 通讯符已经黯淡了下去,娘亲还没有回来,谢灼星耷拉着耳朵,独自趴在窝里舔了舔爪子,然后勉强打起精神,将脑袋探出猫窝留的洞口,暗中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玄明道人正在和一个它不认识的叔叔说话,大概是怕吵醒它,提前在猫窝周围设下了一层隔音结界,它听不到任何声音。 谢灼星伏低上半身,拉长前肢,先伸了个懒腰,这才慢吞吞从猫窝里钻了出来。 玄明道人注意到幼崽醒来,原本绷着的脸肉眼可见的放松,也不顾那个玄沧弟子了,伸出双手,矮身就要抱幼崽:“哎哟,我们小白醒啦。” 谢灼星主动飞到玄明道人怀里,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软声说:“爷爷早上好~” 玄明道人乐呵呵地抱着幼崽颠了颠,看了一眼它的猫窝,不放心地问:“这个窝看着不大,小白睡着挤不挤啊,不如到爷爷的软榻上睡吧。” 其实玄明道人在看到谢挽幽拿出这个猫窝的时候,就已经有点纳闷了,他这里的地方这么大,又不是没地方给小白铺个大点的床铺,何必跟他如此客气,自己准备这么一个猫窝。 虽然看着倒是挺有趣的,摸着也软乎……但空间也太小了。 孩子睡得能舒服吗? 谢灼星闻言,连忙跟玄明道人解释道:“不挤的,小白就喜欢睡在小小的窝里,因为……感觉很安全。” 娘亲在的时候,它跟娘亲睡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可娘亲不在,它独自睡在一个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总会担心黑暗里跑出来什么怪物。 像猫窝这种小小的空间,对它来说才充满了安全感。 谢灼星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小白不是胆小鬼哦,只是偶尔会有点害怕而已……” 玄明道人原本还有些不明白,直到听到原因,这才明悟。 他一时间没有说话,伸手摸了摸幼崽的小脑袋:“小白当然不是胆小鬼,而是个很勇敢,很坚韧的孩子。” 谢灼星被玄明道人夸奖,耳尖微抖,忍不住开心地晃了晃尾巴。 它忽然想起什么,用爪爪勾了勾玄明道人的衣角:“爷爷可以教小白学成语吗?” “学成语?”玄明道人有些惊奇,孩子这么小,连化形都还没学会,怎么就想到学成语了? 真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啊。 “可以啊,爷爷正好无事可做,”玄明道人起了兴致,将幼崽放在自己书案上,询问它道:“小白,你如今识字了吗?” 识字? 谢灼星呆住,不好意思地摇头,然后好奇地问道:“不可以一边学成语,一边识字吗?” “那不行,得一步一步来。”玄明道人见幼崽似懂非懂,就把一本书叠在另一本书上,然后继续往上叠书:“学习这件事呢,就像我们把书叠在一起,只有打好了基底,才能一层层往上学,要是没打好基底,就会像这样——” 玄明道人把最底下的书抽出来,上面的书顿时往一侧 倾斜,倒成一片。 谢灼星明白了:“所以,小白要先识字,才能更好地学成语吗?” 玄明道人欣慰道:“就是这个意思。” 谢灼星没有因此气馁,马上说:“那小白就从识字学起吧!” 玄明道人收过两个弟子,只指导过徒弟练剑,却没有教孩子识字的经验,因此只能用最简单朴素的方法—— 他写下一个字,再教小白这个字的意思。 玄明道人本以为这样教的效率必定很低,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小白这孩子的记忆力完全超乎常人,他只需解释一遍,小白竟然就能迅速记下。 玄明道人刚开始还不信邪,随机指着一个教过的字抽问,谢灼星都能对答如流。 并且,玄明道人还发现,幼崽光是看一遍他写字的笔画顺序,就能分毫不差地模仿出来,甚至字形也与他写的字差不了多少。 谢灼星抬起沾了墨水的爪爪,仰头不确定地看向玄明道人:“爷爷,我写得对吗?” 玄明道人:“……” 小白究竟是谢师侄从哪里抱来的小天才,这记忆力和模仿能力也太逆天了吧! 教到后面,玄明道人已经麻木了。 他干脆让人去山下找来一本用于孩童启蒙的《辞源广韵》,让孩子对着辞典学。 谢灼星拿到辞典,便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书上的内容看,学得十分认真。 玄明道人摸摸孩子毛绒绒的小脑袋,满心怜爱。 努力上进的孩子,谁不喜欢啊。 谢灼星看了半天书,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羞赧问玄明道人:“爷爷,可以先教小白写娘亲的名字吗?” 玄明道人自然明白它的小心思,乐呵呵地应了,取笔写下谢挽幽的名字。 谢灼星照着玄明道人的笔画,用小爪子沾了墨水,单爪撑着桌面,小心翼翼地在宣纸上写下娘亲的名字。 写完后,谢灼星蹲坐在宣纸面前,低头看着自己亲手写的娘亲的名字,身后的尾巴悄悄晃动。 原来娘亲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呀…… 谢灼星沾了墨水的黑爪爪忍不住开了个花,它看了看自己写的,又看了看玄明道人写的,总觉得没有爷爷写的好看。 玄明道人看孩子愣着不动,又写下一个名字:“看,这是小白的名字,谢灼星。” 谢灼星就在谢挽幽的名字下面,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玄明道人逗它说:“下一个名字,小白想写谁?” 谢灼星苦恼地思索了片刻,看着自己名字底下的空白,脸侧的小胡须动了动,声如蚊蝇般说了一句话。 玄明道人没听清:“什么?” 谢灼星耳尖染上了一丝绯红,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 听清后,玄明道人大为不理解,一边提笔写字,一边嘀咕道:“真是怪了……为什么要写我五师弟的名字?” 谢灼星抱着小小的私心,在自己的名字下面写上了封燃昼的名字。 看着三个名字,它耳尖微抖,在心里很坏地想,这样写的话,狐狸叔叔也算被它踩在爪底了。 才不是因为它有一点点喜欢狐狸叔叔呢! 这一个上午,它又是写字,又是看书,到了中午时分,犯困的时间都提早了一些。 玄明道人给它洗了爪爪,抱它回猫窝里睡觉。 容渡前来拜访二师兄,没见到幼崽,便问了一句。 “小白去睡午觉了,学了一上午的字,肯定是累了。”玄明道人一边收拾桌上的宣纸,一边忍不住同师弟炫崽:“这孩子真是聪明啊,不管什么字,一学就会!你看看,这些都是小白写的!” 容渡上前,拿起一张纸,视 线扫过上面的字迹,目光忽然一动:“竟然连字迹都跟师兄相似……” “是啊,小白还是用小爪子写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容渡淡淡嗯了一声,翻看起了这些宣纸。 谢灼星一个上午下来,总共也没写几张,因此容渡看得很快,翻到最后一张时,他目光一顿,停留在其中的三个名字里。 这张宣纸上有不少字,排列得很整齐,唯有这三个叠在一起的名字占据了左侧一隅,四周皆留出空白,显得有几分突兀。 容渡盯着这三个凑在一起的名字看了片刻,问道:“小白怎么会在这里写五师兄的名字?” 玄明道人不怎么在意地回答:“小孩子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到,应该是忽然想到的吧。” 容渡目光转回纸上的三个名字。 自从生出心魔过后,他的七情六欲被搅得天翻地覆,暴躁易怒的同时,心思也愈发敏感,哪怕如今已经治愈心魔,这份敏感也没有随之散去。 哪怕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新的疑惑却依旧源源不断地在他心中升起。 小白为何偏偏把这三个名字写在一起? 明明封燃昼对于小白来说,应该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或者再准确一点,是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什么理由,才让它将一个生活中并不亲近的人的名字,跟自己和自己娘亲的名字写在一起? 容渡隐隐约约地发觉,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 睡午觉时,谢灼星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内容跟昨晚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就是娘亲和狐狸叔叔不仅给它炖了鸡汤,娘亲还额外给它烤了鱼。 鱼香味和鸡汤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存在感十足地掠过鼻尖,那感觉实在太真实了,谢灼星粉色的小鼻子下意识动了动,意识也强行被这股香味勾离了梦境,朦朦胧胧地回归到了现实。 香味越来越大了,谢灼星追随着那股香味,眼睛还闭着,小脑袋却下意识跟了过去。 然后,它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它好可爱!!” 另一道很讨厌的低沉声音随之响起:“闻到香味才行,小懒猪罢了,有什么可爱的。” 谢灼星听到这两个声音,迅速清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谢挽幽和封燃昼一左一右蹲在猫窝边上,谢挽幽手里拿着一只烤鱼,封燃昼则捏着一只鸡腿,两人都邪恶地看着自己。 谢灼星盯着洞口处的烤鱼和鸡腿,呆住了:“……” 意识到自己是被娘亲和狐狸叔叔戏弄了,谢灼星却顾不上生气,迅速朝谢挽幽的怀里扑了过去,尾巴都晃成了小螺旋桨,还热情地对着谢挽幽又蹭又贴:“娘亲!” 谢挽幽对着它的小脑瓜就用力亲了两口:“小白宝宝,亲亲!” 封燃昼看得不爽,在此时煞风景地开口:“不吃鸡腿?那我自己吃了。” 谢灼星马上从谢挽幽怀里抬起脑袋,连声道:“要吃的,小白要吃的!” “就不给你吃。”封燃昼举起鸡腿,故意绕着幼崽头顶打转,任凭幼崽立起身子努力地用爪爪捞鸡腿,也冷酷地不为所动。 太坏了,谢挽幽用胳膊肘戳它一下,十分不忍心道:“你欺负孩子干嘛,就把鸡腿给孩子吃了吧。” 封燃昼瞥她一眼,降下手臂,谢灼星欢呼一声,扭头邀请谢挽幽:“娘亲要一起吃鸡腿吗,超级香的!” 小家伙吃个鸡腿都想着她,谢挽幽很是感动:“这个鸡腿就是特意给小白带的呀,小白自己吃就可以了。” 谢灼星又别别扭扭地看向封燃昼。 封燃昼对它一笑:“你确定 要邀请我一起吃?考虑清楚,毕竟,我一口就能把这个鸡腿整个吞下去。” 谢灼星:“……” 谢灼星默默用爪子扒住封燃昼的手,嗷呜一口,将一块完整的鸡肉从鸡骨头上撕扯下来,嚼吧嚼吧,美滋滋地吞下去,然后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跟封燃昼展示。 看吧,它也能一口把整个鸡腿吃掉! 封燃昼盯着它看了片刻,伸出手,把它头上的毛揉乱:“幼稚。” 谢灼星:“……” 可恶! 封燃昼当然不只带了一个鸡腿,还带了一整只烤鸡,而谢挽幽则带了两条烤鱼,谢灼星吃完后,小肚子变得圆鼓鼓的,走都走不动了。 谢灼星这时才想起问谢挽幽:“娘亲,你怎么会给小白带烤鱼呀?” 谢挽幽揉揉它的小肚子:“就是觉得小白可能想吃烤鱼了。” 谢灼星很开心,蹭着谢挽幽追问:“小白确实想吃鱼了,但是娘亲是怎么猜到的呀?” 谢挽幽笑了:“反正娘亲就是知道。” 那些无心之言,未尝不是孩子潜意识的投影。 谢挽幽既然回来了,便抱着小白去跟玄明道人说了一声,玄明道人跟谢挽幽说着说着,一夸起小白就停不下来:“小白是真的特别乖,半点都没让我操心,跟那某某宗宗主的孙子完全不一样……学得也很快,以后必定是个天赋异禀的妖修!” 谢灼星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钻进了谢挽幽的袖子里,只露出一小截晃来晃去的尾巴尖。 谢挽幽很是惊讶:“小白学写字了?” 玄明道人又可以炫崽了,连忙把幼崽写过宣纸给谢挽幽看:“写得很好的,你看。” 谢挽幽翻看着这些字帖,人都看傻了。 虽然仔细看,就可以看出一切模仿和不熟练的痕迹,但对于一个初学写字的幼崽来说,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这叫什么……天才宝宝三岁半吗? 正感叹着崽崽的聪明,外面忽然进来一个人。 玄明道人见到来人,不由感慨道:“师弟,你这几日来我这里的次数未免也太勤了吧?” 放在从前,他这六师弟可是八百年不来他这里一次的。 容渡淡淡道:“听说五师兄一回宗就来了你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玄明道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六师弟不是向来跟五师弟不对付吗,怎会特意来迎接? 谢挽幽看到容渡过来,想起他有风疹,,下意识要躲,却被容渡制止:“无事,我事先服过药了。” 容渡的目光扫过殿内,果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正懒洋洋望着窗外的封燃昼。 容渡不由微微眯起眼。 他这五师兄,刚回来就去了二师兄这里,还恰好跟谢挽幽撞上了。 是巧合吗?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封燃昼转过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眉梢微挑:“六师弟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容渡便问了:“五师兄忽然来找二师兄,不知所为何事?”:,, 148 传承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随着容渡的话语声落下,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玄明道人完全是懵的,想不通六师弟为何会突然问起五师弟的行踪。 师兄弟之间串个门,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说五师弟从前确实不怎么爱往他这边跑就是了。 今天封燃昼和谢挽幽前后脚进来,玄明道人是有些疑惑,然而五师弟这人心思莫测,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看他还给小白带了吃的,估计就是来看小白,结果恰好跟谢师侄撞上了吧…… 玄明道人方才出去了一趟,因此没看到谢挽幽和封燃昼之间的互动,否则决计会重新衡量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此刻,玄明道人完全没有想到别的方面,只微微有些担忧。 五师弟和六师弟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怕不是等会儿又要打起来吧…… 玄明道人想到这里,不由眯起眼睛,目光来回扫过两个师弟,满眼警惕。 他没注意到,身边正抱着幼崽的谢挽幽神色微异,同他一样,也在暗中观察容渡和封燃昼两人。 谢挽幽心中有些紧张,容渡一向不是爱管他人闲事的人,更何况他与封燃昼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可他却突然问了封燃昼这个略显突兀的问题。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谢挽幽在想……容渡是不是发觉了什么东西? 她这么想着,从容渡身上收回目光,瞥向封燃昼。 这人被容渡一番质问,依旧气定神闲,唇角甚至微微掀起:“师弟突然这么问,难道是觉得我来师兄这里,就是为了做什么坏事吗?” 容渡冷淡地垂眸看着他,没有应声。 封燃昼做了个妥协的手势,而后取出一套茶具,摆在了玄明道人桌上。 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其中的某个杯子,使之与其他杯子对齐,这才懒洋洋出声道:“先前打碎了师兄的茶具,答应过会赔师兄一套,今日过来,便是特意来送茶具的。” 他抬首,尾音压得很低,有几分针锋相对的锐利:“师弟还有什么问题吗?” 容渡稍稍皱眉,看向玄明道人:“师兄,真有此事?” “是有说过这事,我都差点给忘了,五师弟竟还记得,”玄明道人刚看到封燃昼拿出的那套茶具时,就已经完全移不开眼了,他几步上前,爱不释手地开始把玩:“看看这成色……怕是价值不菲吧,五师弟,你是从哪搜罗过来的?” 封燃昼其实不太理解玄明道人对茶具的痴迷,瞥了那些茶具一眼,不在意道:“万宝斋里看到,便随手拿——买下了,合师兄心意便好。” “竟是万宝斋里的!那就更贵重了,师兄怎么好意思收,”玄明道人忍痛将这套茶具推了回去:“快拿回去退掉吧,师兄不要了。” 封燃昼没有同他客气,淡淡问了一句:“真的不要了?” “……不要了。” 封燃昼“嗯”了一声,然后捏起一个青釉仰莲纹茶盏,随意把玩了几下:“那我便自己用了,这东西看着漂亮,碎裂声必定也很好听。” 然后,玄明道人便发现,封燃昼看似无意,实则正在一点点把桌上的茶盏往地上推…… 玄明道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怎么就忘了,他这个五师弟的猫科本性究竟有多恶劣! 眼看那精妙绝伦的茶盏就要跌下去摔成碎片,玄明道人也急眼了,赶紧过去救下了这茶盏:“你摔它作甚……与其被你摔碎,还是给我吧……” 封燃昼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他站起身,扫了一眼容渡,便朝谢挽幽走去。 谢挽幽不确定他又想玩什么花样,浑身都多了 几分警惕。 封燃昼站定在她面前,当着容渡的面薅了一把幼崽的脑袋,然后施施然离开。 谢灼星:“……” 它气得不行,努力用爪爪够自己的脑袋,试图捋顺头毛,发现够不到,气鼓鼓地从谢挽幽怀里飞出来,飞扑着出击,企图将封燃昼的头发也揉乱,为自己报仇。 封燃昼一把逮住扑过来的幼崽,将它揉成了一个毛团。 谢灼星头晕目眩,好不容易从他的手上逃出来,顶着一身凌乱的毛发,钻进谢挽幽怀里怀疑崽生。 玄明道人欣慰地抚须一笑:“看,五师弟和小白玩得多好啊。” 容渡:“?” 玄明道人这么一说,容渡不由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只有他觉得好像更不对劲了吗? …… 谢挽幽回来一趟,很快又要出去了。 最近修真界各地异事频发,兴风作浪的东西也多出了不少,玄沧弟子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发现这种事,必定会去一探究竟。 谢挽幽刚到元婴期,一方面需要靠历练夯实基础,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从战斗中更快地获取实战经验。 因此,跟着队伍出去历练,是谢挽幽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由于历练时危险难料,谢挽幽不好带着谢灼星一起去,一想到要一直将谢灼星独自留在玄沧剑宗内,谢挽幽就感到很是心疼。 这晚,谢挽幽用脸蹭着白虎后背上温热柔软的虎毛,叹了一口气:“我们好像那种要去外面办事,就把孩子留给老人照顾的爹妈……小白现在都快成留守儿童了。” 白虎趴在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尾巴扫过谢挽幽的后背,闻言,不以为意地低头舔了舔厚实的黑色虎爪:“照你这么说,我和师兄外出历练时,玄天祖师岂不是也成了留守师尊?” 谢挽幽:“……你别这么说,小心祖师爷听到,又熄了你的香火。” 封燃昼晃动的尾巴一顿:“我们现在又不在宗祠,他听不到。” “总之,分离是很正常的事,”封燃昼转过虎首,用灰蓝色的兽瞳看向自己年轻的伴侣:“小白总会习惯的,没有一头白虎会在成年后继续跟父母呆在一起,如今,只不过是让它提早适应罢了。” 谢挽幽凑过去抱着他布满黑色和红色花纹的硕大虎头,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他毛绒绒的脸侧:“这世间应该只剩下你和小白两只白虎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神兽大多都有传承,”封燃昼被她蹭得胡须都弯折了一半,往后仰了仰,淡淡道:“我诞生时,便看到过一些传承记忆,不过因为血脉不纯,看到的记忆十分模糊。” 还有这种事?谢挽幽不由感兴趣道:“真的吗?那你看到的是什么场景?” 她靠得太近了,封燃昼鼻子动了动,只觉自己被谢挽幽的气息完全包裹住,他牙齿莫名微痒,低头舔了谢挽幽的手背一下:“只是很零碎的几个片段,没什么意义。” 谢挽幽低头看到自己手背红了一片,默默收回手:“嗯?” “有很多血……估计都是这些神兽的,还有一场大雪,那些雪落到血水里,融化了。”封燃昼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久久没听到下文,谢挽幽不由追问道:“没了吗?” “没了,所以我说,那是一些很没意义的片段。”封燃昼嗅了嗅,咬住谢挽幽的衣角,让她跌坐在地毯上。 不等谢挽幽反应,他便伸爪将她按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思考要先从哪里下口。 谢挽幽躺在地毯上,乌黑的长发也铺散开来,她被一只厚重的兽爪按在胸口,却并无惧怕之色,习惯了一般,随手摸起那只虎爪:“听起来像是神兽大规模陨落的最后片段 。”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在她颈间轻嗅:“这些神兽或许也将有关仇敌的记忆传承了下来,谁知道呢。” 陨落的神兽有没有将仇敌记忆跟着传承下来,谢挽幽不知道,她只知道,一旦封燃昼开始闻自己,下一步就是像尝一块小甜点那样舔她了。 她伸手抵住封燃昼的虎头,试图跟他谈正事:“你觉得这部分的传承记忆有办法恢复吗?” “不太可能,”因为谢挽幽的拒绝,封燃昼的尾巴已经下意识开始焦躁地晃动,嘴上却还保持着风度:“这种传承记忆的完整度跟血脉的纯度息息相关,除非有办法能去除其他血脉,只留下一种血脉,否则不可能恢复。” 谢挽幽:“好吧……你、你别舔了!” 尽管谢挽幽不想被舔,然而众所周知,猫很少会乖巧地按照人类的想法做事。 被舔过的地方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刺痛,谢挽幽龇牙咧嘴地按住虎头,不许他再舔,正当一人一虎正在拉锯时,床上忽然探出一颗困意朦胧的猫头,惊讶地问他们:“狐狸叔叔,你是在吃娘亲吗?” 封燃昼解了隔音结界,回头对它道:“我们在说重要的事,因为太重要了,所以要贴得近点,防止被别人听到。” 谢灼星听到解释,迷迷糊糊地点头,由于困得不行,完全无心多想,否则它必定会奇怪,明明已经设了隔音结界,为何父母还会怕别人听到“重要的事”。 幼崽喝了水,很快又睡下了,封燃昼重新设下隔音结界,总算放弃强行舔舐伴侣,选择利诱:“好了,你不是不放心小白吗,等我攻下魔域剩余那几个城池,稳定了下来,就接小白去魔域玩玩,如何?” 谢挽幽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推拒的力道也轻了一些:“这样行吗?” 封燃昼低下头:“怎么不行?” “可是玄沧剑宗的人……” “我去跟他们解释,不用你操心。” 行吧……谢挽幽心情变得不错,也就放任封燃昼了。 反正舔多了,她也麻木了。 没过一会儿,谢挽幽又抵住了封燃昼:“你以后最好避着渡玄剑尊一点,我觉得他好像发觉了什么。” 封燃昼眯起眼:“发现就发现了吧,他迟早会知道的,祖师也同意了,你怕什么?” “反正就是……挺不好意思的。”谢挽幽看着他,耳根逐渐变红,封燃昼盯着她问:“你脑袋里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没有啊,”谢挽幽推推他,轻咳一声,欲盖弥彰道:“你快起来,我要睡觉了。” 躺到床上后,谢挽幽问封燃昼:“不过,如果渡玄剑尊知道你是魔尊,他会怎么对你?” 封燃昼蹲坐在她的床前,顿了顿:“他一向恪守门规,若是真到了那天,或许会严守宗训,除魔卫道吧。” 谢挽幽摸了摸虎头,怜爱道:“不怕不怕,要是他要杀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什么语气……她是在哄小孩吗? 封燃昼往后仰头,嫌弃地避开她的手。 …… 接下来的时间,谢挽幽便开始不断外出历练。 在这种高强度的锻炼下,她的经验条涨得飞快,在她参悟宣玄沧剑法第四式“云起潮生”后,她便步入了元婴中期。 而封燃昼则平定了攻城所带来的混乱,魔域所有城池彻底归入他麾下。 封燃昼从此,真正地成为了魔域共主。 吞并那些势力混杂的城池后,封燃昼查起线索也更为顺利,不久之后,他便联络了谢挽幽:“蓬莱岛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谢挽幽彼时还在一个破庙里稍作休息,闻言瞬间打起了精神,她瞥了眼守在庙内的师兄师 姐,接着隔音结界的阻挡,询问他道:“说来听听!” 封燃昼却说:“说起来有些复杂,这次历练结束后,你来魔域吧。” 火堆在脚边燃烧,不断发出噼啪声,谢挽幽用手撑着下巴:“可是魔域很远。” “那就从碧霄丹宗后山连通魔域的传送阵法过去,”封燃昼道:“正好你已经多日不见碧霄丹宗的人了,等从魔域回来,还可以跟他们叙旧。” 谢挽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定了下来。 只是回碧霄丹宗一趟而已,再说魔域也是封燃昼的地盘,危险性很小,谢挽幽便将小白一起带上了。 其实玄沧弟子平日里是不能随意外出的,但谢挽幽毕竟情况特殊,谢挽幽跟容渡说了想回碧霄丹宗一趟后,容渡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 谢挽幽带着谢灼星离开时,目前留在宗内的玄极真人和玄明道人都来了,他们以为谢挽幽是单纯带幼崽出去散心的,特意叮嘱谢挽幽在路上务必要小心后,又挨个去跟幼崽说话,谢灼星又是不舍得跟玄沧剑宗的爷爷们分开,又是期待跟碧霄丹宗的沈爷爷见面,一时间很是纠结。 谢挽幽从玄沧剑宗离开时,回头看到玄沧剑宗覆满白雪的险峻山峰越来越小,莫名想起了封燃昼说的一句话。 分离是很正常的事。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她总会从一个目的地,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若是遇到有人结伴同行,那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谢挽幽摸了摸小白的脑袋,舒出一口气,加快了飞行速度:“小白,我们回碧霄丹宗喽——” 谢灼星也高兴了起来,站在她肩上,迎着风张开羽翼,任由风将毛毛吹得乱七八糟,跟她一同大喊:“冲鸭!” 然而,谢挽幽全速前进还没多久,就在远处的云端发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异样轮廓。 随着绵白色的云团散去,那个隐藏在云后的生物逐渐显现出真实样貌。 它庞大的身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云端,朝她而来,那对同样巨大的黑红色羽翼每一次扇动,都能卷起一道堪比飓风的气流,将两侧的云团猛地冲散,使得它们只能变成飘逸的云雾状。 谢挽幽觉得自己遇到灵异事件了,她每眨一下眼,这个庞然大物就会出现在离她更近的地方。 到这里,谢挽幽已经猜出来人是谁了。 她只见过一次封燃昼的本体,当时的视觉冲击感太强,谢挽幽没敢多看,如今封燃昼再次以本体现身,视觉上造成的冲击力依旧不减,谢挽幽大脑直接宕机,脚下的剑一个急刹,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 混血白虎朝她飞了过来,那对巨大的暗红色龙角蜿蜒尖利,再也没有美感可言,反而跟他的虎头一眼,变得十分狰狞可怖,红色和黑色的纹路在他身上交织,也成为了一种诡秘而神秘的花纹图案。 这就是神启创造出的灭世杀器的最终形态。 完全体的混血白虎,每一处都是为了更好地杀人而服务。 谢灼星蹲在谢挽幽肩上,发现来人是狐狸叔叔时,却是欢呼一声,然后傻乎乎地飞了过去,谢挽幽没拦住,眼睁睁看着它努力扇动翅膀,结果仍然扛不住亲爹掀起的气流,不幸被卷起的气流裹挟,一边打转一边往下跌去。 谢挽幽赶紧去接,好险接住了眼冒金星的幼崽。 那边封燃昼已经悬停在空中,看着这一幕,不由沉默了片刻,然后默默发出了一声催促的低吟。 这是要载着她们一起回去的意思? 谢挽幽就带着幼崽,试探地落在他的头顶,然后抱住了他左边的龙角。 封燃昼果然掉转方向开始往回飞,并且不断加速。 谢挽幽心里说不激动是不 可能的。 以前她想让封燃昼载着她从魔域回碧霄丹宗,封燃昼还不肯,臭着脸说绝对不可能。 结果现在还不是主动来给她骑了! 封燃昼似乎感知到谢挽幽心中所思所想,猛然加快了速度。 谢挽幽渐渐开始感觉不对劲了,这速度—— 迎面而来的极强狂风,吹得谢挽幽整个人都快质壁分离,她双手扒着龙角,跟怀里的幼崽一起,发出了意义不清的大喊声:“啊——” 实在太快了! 跟封燃昼比起来,谢挽幽觉得自己的御剑速度简直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骑自行车,而封燃昼这完全是开火箭的速度,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怪不得封燃昼之前不让她骑,以她那时候的等级,恐怕根本扛不住这样强大的狂风。 在这样的速度下,谢挽幽只觉瞬息之间,她便抵达了碧霄丹宗。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半路被狂风拍晕,所以记不清时间了。 进入碧霄丹宗地界后,封燃昼便重新化做人形,然后抱着几乎瘫软的谢挽幽径直去了后山。 谢挽幽虚脱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跟师尊他们打个招呼吗?” 封燃昼瞥她一眼:“不用,他们现在就在魔域。” 谢挽幽勉强打起了精神:“关于蓬莱岛,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封燃昼弯起唇角:“是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149 焚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魔域,无恨谷。 无恨谷是悬游道人的地盘,由于悬游道人近期宣布停止接客,此时的无恨谷人影寥寥,比起往日门槛都要被踏破的热闹,显得无比冷清。 封燃昼领着谢挽幽穿过冷寂的庭院,沿着小路七拐八弯,而后进入了一座阁楼。 进入这阁楼后,谢挽幽和蹲在她肩上的谢灼星便下意识仰头,沿着盘旋而上的楼梯一路往上看,这个阁楼大概有五六层的高度,盘旋的螺旋状楼梯四周,皆是一排排的厚重藏书。 俨然是一座藏书阁。 谢挽幽有些疑惑:“不是去见师尊他们吗?怎么来了这里?” 封燃昼没有回答,领着她往楼梯的方向走了几步,像是要往上走,谢挽幽茫然地跟着他,刚踩上第一个台阶,就被封燃昼往回拉了一下:“不是往上。” 谢挽幽回头看封燃昼,却见他低头,用脚尖点了点地面:“是往下走。” 说罢,封燃昼脚下的青石砖便往下一陷,随后谢挽幽便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楼梯口的青石砖层层下陷,很快便显现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随着通道打开,一股腥冷的风也从下面吹了上来,封燃昼松开谢挽幽的手,先一步走了下去:“跟着我。” 这楼梯的宽度只够一个人通行,谢挽幽跟着封燃昼往下走,听到上方通道口关闭的声音。 “这是密道?” “嗯,通往一个地下监牢。”封燃昼手里燃起一团赤红色的火,照亮了他身后谢挽幽和谢灼星的脸:“为确保不会走漏消息,我们需要秘密行事。” 谢挽幽好奇心被完全勾起来了:“所以,你要带我看的究竟是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 往下的楼梯并不长,封燃昼和谢挽幽两人很快走到了尽头,尽头有一扇石门,封燃昼在门上敲了五下,这扇门便轰然打开。 随着石门打开,门后的声音如浪潮一般瞬间涌了过来,□□声和哀求声不绝于耳,谢挽幽从封燃昼身后走出来,打量整个监牢的环境。 这个监牢里已经关了不少人,皆是蓬头垢面的修士,每个修士都被关在单独的隔间里,有的已经放弃挣扎,倚靠着栏杆一动不动,有的则扒着栏杆,拼命朝站在监牢正中间的两个人伸手,试图求他们放自己出去。 这两人便是谢挽幽许久未见的沈宗主和悬游道人了。 两位宗师正一左一右站在台子旁边,台子上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四肢皆被锁链牢牢锁紧。 两人像是在商讨什么,结果被扒着铁栏杆连声哀求的人打断,悬游道人十分不耐烦地回头骂了一句:“闭嘴!再吵就把你们都毒哑!” 那些人马上不敢说话了。 悬游道人原本满脸暴躁,直到瞥到谢挽幽,脸上阴沉神色瞬间如川剧变脸一般,化作春风满面的慈祥:“哎呀,是我乖徒儿来了!” 沈宗主闻言,也转过头,蹙起的眉头微松:“出去一趟,又瘦了不少。” 谢挽幽正要答话,悬游道人偏在此刻故意提高声音,冲着谢挽幽招手:“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几个月,快来快来,让师尊好好看看你!” 谢挽幽心中无奈,走上前,分别对着沈宗主和悬游道人行了弟子礼。 悬游道人按着她看了几眼,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赞许道:“好!不愧是我的弟子,这修为涨得……啧啧,挽幽,放眼修真界,哪个人能做到你这般天子卓越!” 封燃昼背后灵一般站在谢挽幽身后,看到悬游道人的动作,眉头微皱。 谢挽幽没有察觉到,轻咳一声:“师尊过奖了。” 沈宗主忽然问:“调养身体的 药,可有按时吃?” 说起这个,谢挽幽就有点心虚了,嗫喏着小声道:“有时候忙着对付妖邪,就没顾得上……” 沈宗主叹了口气,口吻严肃了许多:“一定要按时吃,平时没空,搓成药丸便是,药效虽然是差了点……冰灵气本就会对身体产生一点损伤,普通的修士无所谓,但你情况特殊,若是再不补好身体,一旦累计的损伤积少成多,后果将难以预料。” 听着沈宗主的话,谢挽幽不由有些羞愧,她也不小了,还让师长为自己操心,实在不太应该。 她讪讪地点了点头,并保证自己一定会按时吃药。 悬游道人却不太赞同道,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鄙夷:“挽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板着脸凶她做什么,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们这帮老家伙年纪也大了,非要让年轻人怕我们,你才开心?” 说着,他本想鼓励地拍拍谢挽幽的肩,没想到封燃昼忽然闪身而出,侧身挡在谢挽幽和他中间,他这一拍,拍到的就是封燃昼结实的臂膀。 悬游道人瞬间像碰到脏东西一样猛地缩回手,满脸都是克制不住的嫌弃:“你这小子——”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被锁在台上的人忽然浑身剧烈一颤,而后开始疯狂挣扎。 锁链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仿佛为在场之人敲响了某种警钟。 悬游道人顿时顾不上骂封燃昼了,神色一肃,快步走到台前,一边观察那人的情况,一边拿出一个卷轴开始刷刷记录:“二十一个时辰,比上次多坚持了六个时辰。” 沈宗主站在另一侧,捏住此人爆出青筋的枯瘦手腕把脉:“解毒丹是有效果的,可以考虑继续往这个方向研制。” 他们有条不紊地交谈着,显然已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而谢挽幽和谢灼星是第一次见,都被惊了一下。 谢挽幽探头看去,正在猜测这人目前是什么情况,那人却忽然睁开眼,充血暴突的眼珠直直跟她对上。 他双眼猩红,张嘴便发出神志不清的癫狂喊叫声:“药!给我药!” 他的神色痛苦不堪,充满着渴求,一边大喊着,一边用力地用后脑勺直撞身下的石台,仿佛想借此减轻身体的痛苦,谢灼星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炸了毛,一溜烟窜到封燃昼怀里,然后顺着他的衣袖躲了进去。 封燃昼隔着衣袖摸了摸里面的幼崽,身侧的谢挽幽也凑了过来,小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像是犯了毒瘾……” “没错,就是毒瘾。”封燃昼还未开口,悬游道人先他一步替谢挽幽解惑,用笔尖一点台上之人,悬游道人头也不抬道:“他中了一种比催魂散更厉害的毒,此毒需要每隔五日服一次,否则就会痛苦不已,最后浑身坏死,死状酷似被烈火灼烧,因此我暂将它的名字定为‘焚心散’。” 谢挽幽起了兴趣,上前几步,近距离观察台上的人,思考了片刻:“酷似被烈火灼烧……这毒作用的地方,难道是丹田?” 悬游道人闻言,抬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说说你的看法。” 谢挽幽简单答道:“如果最终症状是酷似被烈火焚烧,那便是这毒能腐蚀皮肤乃至灵脉,但这种腐蚀性的毒若是多次服用,腐蚀性只会叠加,加速腐蚀速度,而不会暂时被压下,使得患者出现成瘾性的症状。” “所以我觉得,是因为丹田受损,逃逸而出的灵气在患者体内疯狂游走,对□□造成了破坏,才会导致患者的身体和灵脉都被破坏。” 沈宗主在一旁听着,微微颔首,并提了一个问题:“那么,酷似焚烧的症状又该如何解释?” 谢挽幽卡了一下,又不太确定了:“是因为……此人是火灵根?” 说到这里,谢挽幽又摇了摇头,自顾自否认了: “可如果这样,其他灵根的修士就不会出现固定症状了。” 悬游道人在台上之人的大喊声中笑得慈祥:“乖徒儿,再想想。” 谢挽幽想了片刻,惭愧地摇了摇头:“弟子不知。” “有时候,想破解别人的毒,就要换位思考,”悬游道人懒洋洋地问:“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制作这种效果的毒药?” 谢挽幽被难住了,思索了还一会儿,才试探道:“我有个想法,但是有些异想天开……” 悬游道人一瞪眼:“这话说的,要做出最毒的毒药,要的就是异想天开,释放最邪恶的想象力!”。 谢挽幽就不好意思地说了:“或许……我会往里面加入一昧火属性的灵草,那种灵草会被另一种能克制它的药草压制,一旦患者停止服毒,中止对那种克制性药草的摄入,火属性的灵草就会被激发,然后点燃患者的灵力,顺着经脉烧遍全身……” 谢挽幽忐忑地说到这里,悬游道人忽然放声大笑:“好啊,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 他又想过来拍谢挽幽肩膀了,结果半路再次被封燃昼若无其事地挡住。 悬游道人:“……” 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沈宗主也露出温和的笑容:“那为师也问你,想解此毒,又该如何制作解毒丹。” 这题已经完全超出一个五品炼丹师的知识范畴了,谢挽幽被两个大佬先后提问,压力很大,最后只提出了一个模糊的理论方案:“我想,最好能想办法消解掉火属性的灵草,但是有个问题,在火毒已经蔓延全身的情况下,制作的解毒丹的效果也得蔓延到全身,因此,药量配比的把控必须很严格,既得保证能恰好解决火毒,又得保证不给患者带来新的损伤。” 虽然她答得笼统,但沈宗主已经很满意了,不再考她,而是给她讲起了“焚心散”的真正效果。 “这种毒,其实刚开始服用,能大幅提高灵力。”沈宗主负手看着台上逐渐脱力的人,淡淡道:“但若是被眼前的小利迷惑,便会步入更恐怖的深渊。” “随着服用焚心散的增加,提升灵气的效果将会越来差,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唯有服用更多焚心散,他们才能活下去,才能维持住走捷径得来的修为。”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天上哪有白吃的饭,一帮蠢货,就这样一步步地成了神启手中的傀儡。” 封燃昼这时在谢挽幽耳边说了一句:“这里关的都是蓬莱岛弟子。” 谢挽幽悟了:“神启原来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操纵蓬莱岛的啊……那是不是意味着,仙盟也是被这种类似于焚心散的毒药控制,才会甘愿为神启所用?” 封燃昼:“嗯,确实是差不多的手段。” 谢挽幽不由感慨道:“……仙盟这是坐上了一条贼船啊。” “可是,这跟蓬莱岛跟魔域之间的拐卖交易又有什么关系?” 谢挽幽疑惑地转头询问封燃昼。 封燃昼垂眸看着她仰起的脸,心中一动,衣袖底下的手悄悄牵住了谢挽幽的,口中却正经答道:“是为了从神启那里换好处。” “神启需要以人炼丹,没有我当借口四处人的时候,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寻找合适的‘炼丹材料’?” 谢挽幽懂了:“所以,蓬莱岛就是神启物色‘炼丹材料’的爪牙之一,看中哪个天赋好的修士,神启就会让蓬莱岛帮他们拐到魔域?” 封燃昼颔首:“因为拐走的几乎都是各门派里天赋较好的弟子,神启并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将中转站设在了魔域,据说每拐过去一个人,神启就会给蓬莱岛一点好处——也就是快速增长修为的丹药。” 谢挽幽无语了:“……这就是所谓的资源?毒药?” 她转念一想,又有些纳闷:“可是莫名丢了弟子,那些宗门不会发现吗?” 封燃昼顿了顿:“蓬莱岛会为那些人的失踪编造借口,或是死亡,或是……出走。” 谢挽幽瞬间联想到了原主。 这样看来,当年向君泽是故意跟魏满洲打配合,不仅能刺激渡玄剑尊的心魔,也使得原主与渡玄剑尊决裂,为她之后的“消失”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果真歹毒。 谢挽幽想了想:“那些被拐走的修士,如今还能找到吗?” 封燃昼握紧了她的手:“我已经在找了,不过……希望不大。” 谢挽幽应了一声,知道他在想什么,回握住他的手。 这时,悬游道人重重一咳:“悄悄话说够了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谢挽幽有些羞耻,但最终还是没松手。 他们说着话的功夫,台上的那个修士已经重新昏死了过去。 悬游道人收起卷轴:“冰玉露效果不太好,看来得换个药材了。” 两位天阶炼丹师又开始商量如何配比药材,谢挽幽帮不上忙,便和封燃昼一起走了出去。 一同走在小路上,谢挽幽感兴趣地问道:“你说的能扳倒蓬莱岛的东西,就是这个吗?可我具体该怎么做?” 封燃昼微微挑眉,示意她凑近点,然后附耳说了几句话。 谢挽幽听完后,默默对他比了个拇指:“不愧是你,魔尊大人。” 封燃昼面不改色地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话题忽然跳跃:“跟我回魔宫看看?” 谢挽幽:“?” 不是在讨论阴谋吗?突然邀请她回魔宫干什么? 谢挽幽满心警惕,总觉魔宫里藏着什么阴谋:“回去作甚?” 封燃昼已经拉着她往魔宫的方向走了,还故意卖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谢挽幽承认,她又被这种吊人胃口的小把戏迷住了,因此她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还是诚实地跟着他走。 等到了魔宫,谢挽幽彻底懵了。 她抖着手指着前方的建筑,不敢置信地问:“那、那是什么啊!”:,, 150 提前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就在谢挽幽的视野中,记忆里的黑色建筑群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华美的殿宇楼阁,朱漆夺目,赤色琉璃瓦在烈日下折射着熠熠光辉,玲珑精美的亭台楼阁穿插其中,梁材间彩画绚丽,一改往日魔宫阴暗诡秘的色调,光彩格外鲜艳炫目。 几乎是瞬间,谢挽幽的目光就被这座崭新的魔宫捕获了。 她停了下来,震撼地眺望远处的魔宫:“这是怎么回事,魔宫怎么变了?” 封燃昼揽住她的腰,低下头观察她的神色:“喜欢吗?” “喜欢啊,这也太好看了!”谢挽幽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建筑群,语气都有些恍惚:“可是你怎么会想到重建魔宫——这是全部推倒重建了吧?” “你不是喜欢漂亮的建筑吗?我就把魔宫整个翻新了一遍,”封燃昼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墨发,提议道:“进去看看?” 谢挽幽被他揽着腰上的手臂带着,这才挪动脚步靠近了魔宫,谢挽幽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左顾右盼:“距离我上次来魔宫也才几个月,这么点时间,你怎么做到的?” 封燃昼终于转头瞥她一眼:“你似乎经常忘记我的身份。” 谢挽幽回过神来,恍然大悟,这家伙是魔尊,奴役魔修给他造房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刚踏入魔宫地界,那股烧人的毒热就像是被某种存在阻挡在外,谢挽幽一下子就感觉可以呼吸了,她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头顶:“你在整个魔宫外设下了隔热的结界?” 封燃昼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对谢挽幽的反应很是满意,等谢挽幽好奇地看完一圈,便揽着她继续往里面走。 谢灼星从封燃昼袖子里探出头,看到外面的景色,同样惊奇地睁大眼睛,转着小脑袋开始四处观察。 穿过挂满紫色花枝的游廊时,谢挽幽打量着那些花朵,感慨道:“紫灯藤在酷热环境下几乎无法存活,原来那个隔热结界还有这个作用……” 封燃昼此举,直接将魔宫打造成了一个温度适宜的小天地,其中所投入的人力和精力,恐怕是难以估计的庞大。 谢挽幽完全没想到,因为她一句话,原本寸草不生的魔宫中就真的能为她开出鲜艳的花。 佳木葱茏,她穿过垂花门楼,看到远处阁楼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飞檐。 谢灼星则一眼看中了旁边的水潭,水潭边有两座对称的石雕龙首,龙口中时不时吐出一道水柱,正巧落在潭心,谢灼星蹲在潭边看了一会儿,终于按耐不住,伏低身子,扭动着小屁股,猛地朝着吐出的一道水柱飞扑了过去,张大嘴巴,对着水柱一口咬下。 只玩一次,谢灼星就喜欢上这个咬水柱的小游戏了,趁娘亲和狐狸叔叔没走远,它抓紧时间,活力十足地在两岸之间蹦来蹦去,乐此不彼地从嘴去咬那些不定时飞射出的水柱。 谢挽幽和封燃昼见此,便留在潭边等它,谢挽幽牵住封燃昼的手晃了晃:“好可爱!笨蛋小老虎是坠可爱的!” 封燃昼斜瞥了一眼用嘴接水柱的幼崽:“是最傻的吧。” 不理解谢挽幽为什么会喜欢笨蛋幼崽。 也不理解水柱对幼崽的吸引力在哪里。 等谢灼星终于玩够了这个游戏,这才湿漉漉地落在封燃昼脚边,它本想往谢挽幽那边靠近,忽然想起什么,闭起眼睛开始甩头,被甩出去的水珠全溅在了封燃昼的身上。 封燃昼眉头一跳:“小白,你是故意的吧。” 谢灼星无辜地仰头望了他一眼:“对不起呀狐狸叔叔,小白帮你擦干哦。” 然后伸出爪子在他衣角上擦了擦,结果不小心又把爪子上的水擦在了他的身上。 望着衣角上的湿爪印,封燃昼 沉默了:“……” 谢挽幽幸灾乐祸地笑了:“哈哈哈!”谁叫封燃昼说小白傻,孩子虽然是个小笨蛋,但其实很记仇的。 封燃昼沉下眉眼:“谢灼星!” 谢灼星意识到不妙,撒开爪子就跑,而封燃昼则化作白虎本体,几步便追上了它,并且叼住了幼崽命运的后脖颈。 谢挽幽见孩子可怜兮兮的,好笑地走过去,想要从封燃昼口中救出小白,不料封燃昼却灵巧地避开了她的手,叼着幼崽进入了回廊中,回头看她一眼,沿着回廊施施然地走了。 谢挽幽连忙追上去,可惜以她的速度,连根虎毛都摸不着,还被溜了一大圈,等到封燃昼终于逗弄够了她,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找她。 谢挽幽原本有些生气,但白虎从她身边矜傲地走过,若有若无地用尾巴蹭了一下她的腿,转头示意她骑上虎背……谢挽幽就极其不争气地被哄好了。 吹过的风中弥漫着花的香味,谢挽幽怀里抱着小白,骑在白虎的背上,逛完了整个魔宫。 从前那个黑色的魔宫到处弥漫着一种死寂的冰冷,只能算一个住的地方……可现在的这个遍布生机的魔宫,却让谢挽幽莫名联想到了“家”。 谢挽幽摘下路边的一朵花,拿在指尖把玩:“魔宫的建筑也是你设计的吗?” 封燃昼凑上前闻了闻那丛花的味道,不感兴趣地带着谢挽幽走开了,白虎厚重的爪垫落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是我。” 谢挽幽倾身过去捏他的耳朵,合理地提出疑问:“可你是天阶炼器师,怎么在设计建筑外观的方面也这么有心得?” 封燃昼抖了抖虎耳,反问道:“都是要画图纸,有什么不可能的。” 谢挽幽一噎:“……你说的居然很有道理。” 以封燃昼的审美和创造力,却是也够他画建筑图纸了。 参观完崭新的魔宫,封燃昼带着谢挽幽去了书房。 大概是涉及了某些不太好让外人看到的机密,封燃昼的书房并没有太大改变,谢灼星一进屋,小眉头便是一皱,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始熟练捡地上的纸团,嘴里嘀嘀咕咕道:“狐狸叔叔,你真是太不爱干净啦!” 封燃昼看了它一眼,对奴役童工毫无愧意,甚至自然而然地将一个箱子推过去:“捡的纸团放在这里。” 谢灼星:“……” 它气鼓鼓地把纸团丢进了箱子里。 谢挽幽在老位置坐下,看到封燃昼桌上的新图纸,好奇地问:“这是你新设计的法器吗,哪种类型的?” 封燃昼答道:“防御,储物,加上隐匿和通讯,跟小白那只长命锁的功能类似。” 谢挽幽撑着下巴:“那我岂不是又半个月见不着你了……”铸造小白的长命锁时,封燃昼就花了半个月,谢挽幽估摸着,做这个法器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谢挽幽这句话说得实在有些像撒娇,封燃昼喉咙微动:“我会尽量快一点。” 谢挽幽弯起唇角,若无其事地伸手过去,摸到他温热的手指,再将自己的手指挤入他的指缝中,与他十指交扣。 封燃昼垂下眼拿出一沓卷轴看,假装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谢挽幽继续翻看那张图纸,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你在魔宫里炼制长命锁的时候,我在魔宫里丢了一个剑穗,你有没有看到?” 剑穗?封燃昼眉头微蹙,顿时想起了那个染着温临简气味的剑穗。 他辨认出是谁将它送给谢挽幽之后,就直接将那玩意烧了个干净,哪里还找得到。 封燃昼神色不变,不答反问:“没见过,若是真有,恐怕也会被清理魔宫的骷髅给处理了吧。” 谢挽幽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闻言只 是点了点头。 封燃昼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丢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那天回去后,第二天我才发现东西丢了,那时候我已经去过了很多地方,再沿路回去找,已经找不到了,”谢挽幽道:“今天就忽然想起来了,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 封燃昼指腹缓缓摩挲她的纤细的指尖:“可我记得你是不用剑穗的。” “哦,那是大师兄送给我的,他不知道我不用剑穗……”谢挽幽轻咳一声,怕封燃昼误会,多解释了一句:“他给我二师姐也准备了礼物,没别的意思。” 嗯,还算老实,封燃昼对她的坦诚还算满意,决定不跟她再计较这件事:“一条剑穗罢了,就算你不小心弄丢了,想必你大师兄也不会生气吧。” 听了他的话,谢挽幽忍不住露出有些一言难尽的神色:“嗯,是这样,可是你……”今天说话怎么有点茶里茶气啊…… 封燃昼疑惑地抬眼看她,谢挽幽摆了摆手,按住了额头。 他们来书房,还是有点正事要说的,封燃昼把这些日子里查到的消息整理成册,让谢挽幽能更好地理清蓬莱岛之事。 除了蓬莱岛,封燃昼还以此为突破口,延伸找到了其他关系链。 谢挽幽将关系图看了一遍,眉头紧皱:“这个出云宫和连山派都隶属于仙盟,明明是排名不靠前的小势力,竟然也参与了这么多事。” 封燃昼漫不经心的摩挲她的手背:“正是因为不起眼,出了事,才不会怀疑到它们头上。” 谢挽幽:“神启控制它们的毒,跟蓬莱岛是同一种吗?” 封燃昼摇头:“悬游道人试验过了,并不是同一种。” “嗯,神启这么做,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谢挽幽摸摸下巴:“毕竟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若是都用同一种毒控制,万一有人破解了这种毒,就会对神启的控制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封燃昼:“正因如此,仙盟才会被神启牢牢控制在手中,没有宗门能承受得起背叛神启的代价。” “嗯……果真很棘手啊。”谢挽幽打量着册子:“毒药将仙盟和神启捆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而想瓦解这个共同体,要么打得过神启,要么研制出每种毒药的解药,可那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可以说……几乎无解。 谢挽幽合上册子,微微眯起眼:“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把人逼急了……掀起的风浪会让神启也感到头疼吧。” 封燃昼与她对视,唇角微扬:“那就从蓬莱岛入手?” “嗯,就从蓬莱岛入手。” …… 接下来的时间,谢挽幽和封燃昼分头行动。 封燃昼安排好魔域事宜,进入炼器室,开始炼制新的法器,而谢挽幽则去了无恨谷,跟进“焚心散”解药的进度。 作为悬游道人唯一的弟子,悬游道人对谢挽幽的要求很是严格,虽然谢挽幽如今只是五品炼丹师,但悬游道人已经开始着手传授她一些更深奥的毒理知识,甚至放手让谢挽幽负责“焚心散”解药的研制,自己则在旁边指点。 谢挽幽压力很大,时常泡在悬游道人的藏书阁里,疯狂摄取更多理论知识。 悬游道人就轻松了,并且还在这期间发现了一个新乐子。 无恨府内,悬游道人在回廊里游荡,目光乱转的同时,口中时不时压低声音呼唤:“小白,你在哪里,爷爷来找你了,让爷爷研究一下你的火,爷爷给你糖吃呀~” 贴在墙上的谢灼星艰难咽了一下口水,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双爪合十,闭着眼睛祈祷自己不会被悬游道人抓到。 “找到你了,小宝!” 一张年轻俊美的帅脸忽然在面前出现,谢灼星被吓了一跳,慌忙撒腿想跑,偏偏地面太光滑,它四脚打滑,在原地狂跑了好几秒都没能跑出几厘米,就这样倒霉地落入了悬游道人手中。 “嘿嘿,小宝~”悬游道人对着幼崽和善一笑:“别躲嘛,爷爷如此风流倜傥,有这么可怕吗,来,对爷爷笑一个~” 谢灼星弱弱地开口:“悬游爷爷,我……我不爱笑的。” “不爱笑,那不行啊,笑一笑,身体才好啊,”悬游道人皱了皱浓黑的剑眉,继续慈爱地对幼崽说道:“没事,爷爷亲一下就好了,爷爷用爱温暖你的心——” 谢灼星顿时大惊失色,睁大眼睛看着面前逐渐放大的俊脸,它别开脸,抗拒地用爪爪抵住悬游道人的脸,悬游道人却依旧执意靠近,谢灼星的耳朵逐渐变为了飞机耳,抿起的嘴和每一根翘起的小胡须都透露着拒绝。 悬游道人脸都被爪子按出了一道印子,仍然继续靠近,口中哀怨地问:“小白,为什么你单单让沈青霜那家伙摸,却不让我摸,我不服!这是为什么!” 谢灼星:“因为……因为沈爷爷不会乱亲小白!” 悬游道人一瞪眼:“什么乱亲,爷爷是想温暖小白的心!小孩子不是都需要亲亲抱抱的吗,你娘亲和你爹都有事,没有人跟你玩,你伤心了怎么办?无聊了怎么办?” “我可以……看书,不会伤心和无聊的!”谢灼星努力抵住悬游道人靠近的脸:“而且,小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亲亲抱抱。” 悬游道人心里都要乐死了,嘴上故意说:“小白,你肯定在说气话,爷爷不信。” 谢灼星:“……” 怎么办啊,谁来帮它把悬游爷爷带走啊! 一人一崽正僵持不下,忽然有一个小童出现,木着脸递上了一封信:“大师,碧霄丹宗来信。” “什么事啊,一个传送阵法就能到的事,还偏偏写信,”悬游道人意犹未尽地将幼崽夹在胳膊下,接过信随手拆开,掏出里面的信纸抖了抖,展开。 看过信后,悬游道人眉头一皱,神色凝重了不少:“不是吧,今年的问仙大会……竟然玩得这么大?”:,, 151 夜色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被夹在他胳膊底下的谢灼星闻言,努力地探头,想看一看信上的内容。 悬游道人低头看到幼崽毛绒绒的后脑勺,大方将信递到它眼前:“看得懂吗?” 谢灼星用爪爪扶着信纸,眯着眼睛,认真辨认上面的字,一字一顿地念道:“告知挽幽,问仙大会提前至三月,并与丹阳大比……办?” 说到最后第二个字,谢灼星卡了一下,耳尖羞赧地抖了抖,仰头看向悬游道人。 “是‘联’字,联办,就是两个比赛放在同一个地方一起举办的意思。”悬游道人揉揉它的小脑袋,夸赞道:“不错嘛,都已经会认这么多字了,不行,爷爷得奖励一下小白——” 说罢,悬游道人撅起嘴,作势要低头,谢灼星的瞳孔瞬间放大,炸着毛把头往回一缩,闷声拒绝道:“谢谢爷爷,但是小白真的不需要奖励……” 悬游道人无比委屈:“小白单单对爷爷这么冷漠,连让爷爷亲一下都不肯,爷爷好伤心啊。” 大概是悬游道人的语气实在太过低落,谢灼星心一软,有些动摇了,伸出一个爪爪,勉强道:“那……只能亲一下哦。”不能再多了。 不能怪谢灼星区别对待,实在是悬游道人太过跳脱,有时形如稚子,有时状若疯癫,骚操作极多,不像其他情绪稳定的成年人那样让谢灼星感到安心。 谢灼星第一次见悬游道人发疯时,就有被吓到过,原本是害怕的,但到了现在,它整日被无聊透顶的悬游道人拉着陪玩,整只幼崽除了麻木,就只剩下了疲惫的沧桑。 悬游道人瞬间喜笑颜开,满口答应,谢灼星任他揉圆搓扁,咸鱼般挂在悬游道人的手上,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 悬游道人逗完幼崽,熟练地将幼崽往胳膊底下一夹,带着它往炼丹房走:“好了,我们去看看你娘亲,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谢灼星的灵魂好像也被悬游道人吸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不确定地询问悬游道人:“爷爷,信上的是个坏消息吗?” 悬游道人眯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算啊,怎么不算,现在离三月已经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娘亲刚到元婴中期没多久,没时间晋升,胜算会小很多。” “而且……” 悬游道人微微皱眉,看到幼崽疑惑仰起的小脑袋,重新展开笑颜,随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没事,小孩子不要想太多,这都是大人该考虑的事。” …… 不久后,刚炼完丹药的谢挽幽从炼丹房里走出来,匆忙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便接过了悬游道人手中的信。 看过信后,谢挽幽眉头也是一跳:“提前到三月?原本不是在六月吗,竟然整整提前了三个月?” 悬游道人烦躁道:“是啊,也不知道修真界那些门派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丹阳大比也放在一起举办——我反正看不懂,修真界此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谢挽幽抿唇,将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再算了算时间,距离问仙大会,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 她低头看着信纸,颇有几分措手不及,喃喃自语道:“这也太突然了……” 悬游道人拍拍她的肩,鼓励了一句:“剑道的事,为师不太懂,但为师觉得你能行!” 谢挽幽点点头,但心情依旧沉重,悬游道人见她陷入了沉思,便转移了话题:“刚刚炼出新解药了?拿来给我看看。” 谢挽幽这才回过神,将炼出的丹药展示给悬游道人看。 趁悬游道人观察那颗丹药,谢灼星飞到谢挽幽怀里安慰地蹭了蹭,被谢挽幽温柔地摸了一下头:“娘亲这几天忙着炼丹,没法陪小白,小白无不无聊?” 谢灼星晃着尾巴尖,摇头软声说道:“ 一点也不无聊哦,小白会自己看书,而且悬游爷爷也会陪小白玩。” 悬游道人闻言,越发得意道:“你担心什么,有为师陪着,小白每天都很精神。” 谢灼星:“……” 幼崽有苦难言,悄然露出沧桑的小眼神。 看过谢挽幽这次炼制的丹药后,悬游道人有几分惊异地向她提问:“你放弃了使用冰玉露作为压制火毒的主药材?为什么?” 谢挽幽想了想,答道:“冰玉露的效果虽好,但克制火毒的量仍旧很难把控,所以,我想试着往丹药里注入我自己的冰灵气,替换掉冰玉露,这样才更好把控量,而且药效似乎也更好。” 察觉到悬游道人的神色有些不对,谢挽幽以为自己这一步走错了,有些惴惴地问:“师尊,是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悬游道人眼神有些恍惚地打量着手中的丹药,说出的话也变得混乱无序:“只是……就连我,都从未想过直接以灵气为药材,按理来说——不对,你是特殊的,你的冰灵根太强了,小白的火又完美地跟你契合,所以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 他说着说着,眼中大亮,猛地抓住谢挽幽的手晃动:“你很有想法,你真是个天才啊!” 谢挽幽:“?” 悬游道人再次疯狂,谢挽幽不敢插嘴,等悬游道人的情绪平稳一些后,她才问道:“所以这样做,是可行的吧?” “可不可行,得看看治疗的效果,”悬游道人拽着她,迫不及待就往地下监牢走:“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谢挽幽原本想去碧霄丹宗,问一问沈宗主问仙大会的情况,结果稀里糊涂地被拉到了地牢里,悬游道人从里面抓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重症患者,直接将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悬游道人把此人固定好,然后扭头催促道:“挽幽,为师怎么教你的,还愣着做什么,开始记录!” 谢挽幽急忙应了下来,拿出纸笔站到悬游道人身边,开始观测病人情况,并记录相关数据,以便比对解药效果。 结束观测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谢挽幽和悬游道人从地下监牢里走出来,悬游道人依旧亢奋,同谢挽幽说道:“目前来看,此药解毒效果极佳,能有效抑制‘焚心散’发作,但也有不少缺点,比如会让患者落下些许后遗症,时常感到寒冷,并且体虚,灵气难以凝聚,且会有一定程度修为降低等……” 谢挽幽顿时肃容道:“我会好好改进的!” 刚说完,谢挽幽就被悬游道人敲了一下脑袋。 “改进什么?那帮自作自受的杂碎,命能给他保住就不错了,”悬游道人嘴角不屑一撇,轻蔑道:“他们用得着那么好的解药吗?对于你的计划,这个解药就够用了。” 蓬莱岛岛主的首席弟子当年那般作践谢挽幽,悬游道人心里还恨着呢,之所以会指导谢挽幽研制解药,也是因为谢挽幽另有计划。 至于做出十全十美的解药,彻底治好蓬莱岛弟子的毒,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悬游道人:“走,把这解药拿给沈青霜看看,顺便问问他问仙大会的事,这事办得,真是……啧。” * 深夜,谢挽幽从碧霄丹宗回来,将睡熟的谢灼星安顿好,便去了魔宫内的一处温泉。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谢挽幽难得感到有些疲惫,想借此放松一下,她散下长发,褪去外裳,只留下一件里衣,赤着脚沿着白玉阶走下了热气袅袅的温泉。 魔宫里原本只有寒潭,但她那次淋了雪后,便越发体虚,封燃昼大概是考虑到了这点,也在魔宫内造了一个温泉。 被温热的水包裹着,谢挽幽紧绷的心弦微松,闭着眼,舒出一口气。 四下寂静无声,谢挽幽不知不觉 就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是被脸上的触感惊醒的。 谢挽幽睁开眼,便看到封燃昼正单膝跪在岸边,伸手抚抚弄她的侧脸。 温泉四周的光线有些昏暗,封燃昼垂落的银发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下子就把谢挽幽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封燃昼正垂眸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闪着幽暗的光,声音微哑道:“怎么,还没睡醒?” 谢挽幽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梦境,她抓住封燃昼贴在脸边的手,没怎么用力地捏了捏:“……你怎么出来了,法器炼好了?” 封燃昼“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被打湿的鬓发,谢挽幽估计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眼神里是带着一丝依恋和信赖的,他看了谢挽幽一会儿,伸手将贴在她脸侧的湿发拨开:“在温泉里就睡着了,最近很累?” 谢挽幽不太想说话,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今天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封燃昼却说:“都不想听。” 谢挽幽疑惑地抬头,身边忽然水花四溅,一具炽热的身躯贴了上来,封燃昼同样湿了发,揽住了她的腰:“我现在只想亲你。” 一来就玩得这么刺激吗?谢挽幽没来得及说话,封燃昼便低头吻了上来。 他这次亲得一点也不凶,是难得了缱绻温柔,谢挽幽被这种温柔俘获了,意义不明地哼哼了两声,然后就会被他像抚摸一只幼兽一般,安抚地摩挲后脖颈。 结束时,两人额头相抵,许久没说话。 谢挽幽的唇瓣已经变得嫣红,她轻轻抿了抿,余光看到封燃昼唇下那颗小痣,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再度吻了上去。 封燃昼浑身一僵,没有动,直到谢挽幽流连着往下,拉开他束起的衣领,吻到他滚动的喉结上。 封燃昼呼吸微乱,按住了她。 谢挽幽眯着眼睛,喃喃地问他:“你今天……领口怎么束得那么紧?” 封燃昼哑声反问:“有吗?” “有,”谢挽幽肯定回答,并且还把鼻子凑近,在他领口处嗅了嗅:“而且还有一股香味……你熏香了?” 封燃昼没说话,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依旧否认了她的话:“没熏香。” “那是怎么回事?”谢挽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衣领看,莫名觉得那高束的黑色衣领与苍白的脖颈对她产生了某种不可抗拒的诱惑:“你给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封燃昼:“也没受伤。” 谢挽幽不听,闹着要看,封燃昼按住她,话题却是一转:“喝酒吗?” 谢挽幽耍无赖道:“不喝,你不给我看,我就要走了,回去睡觉。” “那你走吧,”封燃昼兀自上了岸,而后回头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挑,有一种气定神闲的笃定:“我自己喝。” 欲擒故纵! 谢挽幽心里暗暗骂他是狐狸精,但身体却好像是被夺舍了一般,自发地跟了上去。 就在门口开满繁花的树下,封燃昼摆了一壶酒,花影摇曳,两人在月色下对酌。 谢挽幽酒量不好,喝了一杯就有点晕了,撑着下巴望着对面的封燃昼:“……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 封燃昼的酒量显然高深莫测,几杯下肚,依旧神色不改:“你在担心问仙大会?依我看,你的赢面很大——至少进剑阁不成问题。” “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谢挽幽脸侧已经浮上一层绯红,托着下巴看着他,前言不搭后语道:“如果你能把衣领扯开给我看看的话,我会更有信心的。” “人醉了,色心也藏不住了,是不是?” 封燃昼捏着杯子,没有动,话语中的内容却暗含诱惑:“想看,就自己动手 。” 谢挽幽迟钝地思考了片刻,很快就愉悦地抛弃了道德,摇摇晃晃地扑过去扒他衣领。 封燃昼刚刚还诱惑了她,等她真的上手,又伸手按住了她:“去屋里看,怎么样?” 谢挽幽跟着他的话,下意识转头,看到不远处封燃昼的寝殿,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光,像某种黑暗中蛰伏的不知名生物正在静待猎物入口。 谢挽幽下意识觉得有些危险,摇了摇头,摸着茶几站起身:“太黑了……我、我要走了。” 封燃昼没有说挽留她的话,而是起身走到那扇门前,轻轻推开。 他站在门口,望了谢挽幽一眼,便走了进去,只留下一扇半开的门。 这是一个很拙劣的陷阱,谢挽幽迷迷糊糊地想,至于诱饵,大概便是封燃昼本人了。 咬勾和不咬勾的权利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上,可谢挽幽回忆起刚刚封燃昼望过来的眼神,便觉得,如果诱饵太过惑人,便是明知前方有陷阱,有些人也是会义无反顾地踏上去的。 谢挽幽靠近那扇门几步,在门口停住了,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刚进去,谢挽幽身后那扇门便自发紧闭,宛如踩中了机关的捕猫笼,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贴上来的人抵在身后的门上,下巴也被捏住。 这次,他亲得很凶,带着一种要将谢挽幽吞吃入腹的狠意。 谢挽幽被咬疼了,闷哼了一声,封燃昼顿了顿,却没有怜惜地停下,而是换来了更凶狠的啃咬。 不知怎么的,谢挽幽就被掼到了床上,接下来的一切,就变得十分不可控了。 …… 谢挽幽浑身烫得惊人,低哼了一声,半睁开眼看封燃昼。 封燃昼始终不得其法,正皱着眉观察。 谢挽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谁能想到最后会因为这种事…… 她轻咳一声,提议道:“不然……改天再说?” 封燃昼显然不愿意,又俯身过来亲她,谢挽幽脑袋变成了一团没用的浆糊,迷迷糊糊中,谢挽幽忽而感到脖颈微痛,一个哆嗦,马上清醒了过来。 她将封燃昼推开一点,看到他不知何时长出来的两枚微长獠牙,整个人都震惊了:“这是什、什么东西?” 封燃昼抚摸着她的脊背,哑声安抚道:“雄性白虎会给雌性注入一种……东西,方便更好地进行……这样你就不会痛了。” 修真界的白虎还有这设定的吗!谢挽幽完全没想到有这一茬,大惊失色:“不行……我觉得不太行……”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床边爬去:“我还是明天研究一下,再——啊!” “你等不到明天,”封燃昼拽住她的脚踝往回拖,残酷无情道:“从进了这扇门开始,你就没有逃的机会了。” 下一秒,谢挽幽被咬住脖颈,不知名的毒液从尖利的獠牙注入血管,不过须臾,便流遍全身。 谢挽幽整个人瞬间软了,灼热的温度沿着血液流遍全身,如同点燃了山原的火星,转瞬之间,便将谢挽幽烧得神智不清。 谢挽幽这一刻才模糊地意识到,踏入的这扇门,究竟有多危险。:,, 152 沟通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场过于庞大的风浪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某一刻,惊涛骇浪忽然十分突兀地戛然而止。 谢挽幽眼皮动了动,意识这才缓缓回笼,紧攥着被褥的纤细手指动了动,她勉强抬起头,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她的脸畔,勾勒出姣好的轮廓,秀美的面容已经染上了烟霞般的绯红,如同盛放到极致的玫瑰,平白增添了几分摄人心魂的艳丽。 她眼神迷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庆幸地以为封燃昼终于放过了自己,刚想动,就被封燃昼再次按住。 “你听,”封燃昼的胸膛贴着谢挽幽的脊背,凑在她耳边的嘴唇有意无意地蹭过小巧玲珑的泛红耳垂,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诱哄:“门口是什么声音?” 谢挽幽战栗了一下,下意识跟着封燃昼的话去细听门口的动静。 “沙沙沙……”是小小的挠门声。 随即响起的,是试探的稚嫩声音:“娘亲,狐狸叔叔,你们睡觉了吗?” 那声音很小,被门挡住大半,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谢挽幽听到后,却瞬间僵住了。 封燃昼闷哼了一声,俯身继续亲吻她的脊背,压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喟叹般的笑意:“放松……小白听不到的。” 这是听得到听不到的事吗……谢挽幽感觉脑袋更烫了,攥紧被褥喘了口气,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你快……让它回去。” 封燃昼还想咬谢挽幽的后颈,但被谢挽幽不配合地躲开,见谢挽幽的态度很是坚决,他似是无奈,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解开门口设下的隔音结界,封燃昼指尖缠绕着谢挽幽散落的乌黑长发,隐忍地出声道:“我们还在谈事情,大概很迟才会结束,小白,你先回去睡觉吧。” 谢灼星正困蔫蔫地蹲坐在门外,闻言,它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这么晚了,娘亲和狐狸叔叔怎么还在谈事情啊? 然而它没有多想,这段时间,娘亲和狐狸叔叔总是很忙,有重要的事要谈,也是很正常的。 谢灼星只不过是半夜醒来喝水时,忽然发现抱着自己回来的娘亲不在,这才想要出来找一找娘亲,没想到顺着娘亲的气味一路找过来时,谢灼星也闻到了狐狸叔叔的味道。 说起来,它也很久没有见狐狸叔叔了,谢灼星尾巴尖晃了晃,试探着询问道:“小白现在不是很困,可以进来一起听吗?” 封燃昼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可以,我们谈的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不太适合小孩子听。” “好吧……”谢灼星不是那种任性的小孩子,既然封燃昼都这么说了,它便没有一定要留下来,乖乖道:“那小白走了,娘亲和狐狸叔叔要早点睡觉哦。” 谢灼星说完,一边打哈欠,一边掉转方向准备离开,仰头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忽然感觉不太对,提出了一个新疑问:“狐狸叔叔,你真的在跟娘亲谈事情吗?可你们为什么不点灯呀?” 封燃昼沉默了一下:“没有灯,比较有氛围,便于我们商量阴谋。” 对于这个解释,谢灼星有点狐疑:“真的吗?狐狸叔叔,你不会是想把小白骗走,然后自己跟娘亲睡觉吧?” “……” “而且,娘亲怎么一直不说话?”谢灼星越想越怀疑,竖起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更多声音,紧张地问:“狐狸叔叔,你是不是对娘亲做什么坏事了?” “……”谢挽幽无奈,只好哑着嗓子出声,这才哄得幼崽放心地回去睡觉。 好不容易等到幼崽离开,谢挽幽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封燃昼见此,低声笑道:“你还会在意这个?” 谢挽幽咬着唇骂他:“你变态!” “今天再教你一件事,”封燃昼漫不经心地在她颈 间嗅闻,一双灰蓝色的眼瞳闪烁着野兽般的绿光:“受制于人的时候,最好乖一点。” 他微一用力,谢挽幽便发出了一声变调的泣音。 “哭了?”封燃昼这时又十分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说出的话却满是残忍,引诱她时的温柔和蛊惑俨然只是狩猎者的伪装:“不要哭,那会让我更想弄疼你。” 谢挽幽眼眶发红,鼻尖也跟着红了,看上去更像是无力反抗的猎物,封燃昼看了她片刻,喉咙动了动,怜惜地抚过她晕红的眼尾:“小可怜。” 眼看着身后的封燃昼咬住她的脖颈,似乎又要开始了,谢挽幽急忙反手推他:“等等,不来了!” 封燃昼闻言,松开她的脖颈,沉沉地反问:“为什么,是我做得不够好?” “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继续谈柏拉图恋爱吧……”谢挽幽满心的苦涩无人知晓,她被封燃昼平时一本正经的纯情模样给骗了,这家伙一到了床上,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变态得让她害怕,想跑都跑不掉的感觉,谢挽幽实在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就像之前那样牵牵手,偶尔亲一下就很美好啊! 她为什么想不开,非要馋封燃昼的美色啊! 封燃昼听到她的话,动作却没停下,仍旧保持有一下没一下的频率,沉吟道:“柏拉图是什么?” 谢挽幽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一时口快,说了现代名词。 她低哼了一声,勉强维持着神智,断断续续地同封燃昼解释道:“就是……就是心灵的沟通和交流,通过精神上的共鸣带来快乐,不是肉体,你懂我意思吗?” “我似乎懂了,”封燃昼顿了顿:“你确定要精神上的共鸣?那样做的话,一切都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听出他有动摇的意思,谢挽幽几乎要喜极而泣了,用力点头:“我确定!” “好吧,既然你想这样……”封燃昼皱了皱眉,稍稍退开,而后将谢挽幽整个翻了过来。 谢挽幽浑身酸软,破布娃娃一样被翻过来,连挣扎都没力气挣扎,看着封燃昼再度俯身,她眯起眼睛,有些困惑地问:“做什么?” 不是说好要心灵上的共鸣吗? 封燃昼垂落的银发落在谢挽幽的胸前,留下冰凉的触感,谢挽幽瑟缩了一下,被封燃昼捏住了下巴:“第一次神交,会有点疼,我也一样,但忍过去就好了。” 谢挽幽:“???” 谢挽幽震惊了:“什么神交?” 封燃昼盯着她看,也露出了几分困惑的神态:“你不是想要精神上的沟通吗?” “……”谢挽幽知道他是理解错了,捂住脸:“我指的不是这个精神!” 封燃昼拉下她的手,往下:“神交,或者我继续?” 谢挽幽感受到他依旧昂扬的兴致,沉默了:“……哪个更快?” 封燃昼:“神交,一次就可以。” 谢挽幽咽了咽口水,怀疑地问:“真是一次?” “嗯,这次不骗你,”封燃昼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要试试吗?” 实话说,谢挽幽对神交这件事,其实没有太大的概念,只知道是很亲密的道侣间才能做的,至于是什么感受,谢挽幽也不太清楚,她有关于这方面的所有知识全都来自《与妖族少主的日日夜夜》。 据说是很舒服的,到底多舒服,谢挽幽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毕竟书里把神交描写得那样超凡脱俗,很容易就会让人想亲身尝试一下。 出于好奇,谢挽幽最后还是含含糊糊地同意了。 然而事实证明,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没过几秒,谢挽幽哭得比刚刚还厉害。 很难描述那是什么感觉,谢挽幽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另一个人完全捕获了,她的灵魂与另一个人紧密相融,每一次的碰撞,都会触电般让她战栗。 同时,她也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拥有对方的灵魂。 谢挽幽的神识刚与封燃昼的神识交缠在一起,浑身便是一颤,之后,谢挽幽便感觉像是被放入了熔炉之中炙烤,太烫了,烫得像是有数枚烧红的烙铁印在了灵魂上。 说不清过了多久,那股烧灼般的痛感才渐渐散去,变成了另一种飘飘然的奇妙感受。 谢挽幽如踩云端,眼前仿佛有无尽繁花盛开,烂漫的山花满山遍野,她陷在云里,不知今夕何年。 等谢挽幽恍恍惚惚地醒来的时候,已经变为坐在封燃昼的怀里,封燃昼低着头,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还想试试吗?” 谢挽幽好半天才回过神,理解封燃昼的意思的下一秒,她瞬间一哆嗦,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修真界竟恐怖如斯! 谢挽幽哽咽道:“答应我,咱们这辈子都不要再开展精神上的沟通了,好吗?” 封燃昼埋在她的颈窝里,哑着声音,很礼貌地问:“那可以开展身体上的吗?” 谢挽幽崩溃道:“……也不可以!” 她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被封燃昼的美色引诱! 身后封燃昼似乎闷笑了一声,倒是没生气,伸手抚上她的小腹,凑在她耳边,声音中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蛊惑:“你看,鼓起来了。” 谢挽幽不敢低头看,尽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耳根却红得滴血。 其实刚开始,她还留有一些意识的时候,特意跟封燃昼强调过不能弄进去。 封燃昼身上的混血狂化问题,到如今依旧没有得到解决,小白尚且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在彻底解决血脉问题之前,谢挽幽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欢,再带一个生命来这世上受苦。 那样做,无疑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但封燃昼当时是怎么跟她说的……谢挽幽模模糊糊想起来,封燃昼那时沉默了一会儿,亲吻着她的下巴对她说:“我已经服过药了。” 谢挽幽这才知道,原来他在此之前,就找悬游道人要过特殊的强效丹药,并且早早服下。 谢挽幽是这么想的,他也何尝没有想过这件事。 作为混血狂化病的受害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其中的痛苦。 况且,神启步步紧逼,修真界将走向何种未来,仍尚不可知,封燃昼只希望谢挽幽能在这愈发迫近的乱世中提升实力,保全自己,如果再有一个孩子,那无疑会让谢挽幽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光是想想,封燃昼就已经无法忍受。 于是,两人很理智地达成了共识。 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谢挽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要洗澡。” 封燃昼同意了,抱着她进了温泉。 最后出来时,谢挽幽已经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封燃昼烘干她身上的水,将她放在更换了被褥的床上,俯身抚了抚她鬓边的乌发。 最后,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 这日,谢灼星醒来时,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往旁边一滚,可它却没有落入熟悉的怀抱。 谢灼星一愣,扭头一看,发现昨晚跟狐狸叔叔谈时间的娘亲居然还没有回来。 抱着疑惑,谢灼星再度去了封燃昼的寝殿。 它试探着挠了挠门,发现这次门没被封住,它稍稍一用力,很轻易地就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谢灼星懂了,很自然地进了门。 这些日子,谢挽幽总是会跟封燃昼 “谈事情”,并且一旦开始“谈事情”,门就会被封住,而封印解除,就是准许它进入的意思。 谢灼星迈着轻巧的猫步进了门,踩着华美的地毯走到床边,仰头一个跳跃,便沿着半透明的白色床幔爬了上去,再扭着小屁股,用脑袋分开层层床幔,钻了进去。 看到床上情况后,谢灼星的神情变得很严肃。 ——果然不出它所料,狐狸叔叔昨晚果然是故意骗开它,就是为了自己跟娘亲睡觉! 太过分了! 谢灼星气鼓鼓地扇动翅膀,让自己落在封燃昼的胸膛上。 封燃昼感受到胸膛上的重量,睁眼就看到谢灼星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灰蓝色的圆眼睛里带着三分鄙视,三分失望,四分谴责,成分十分复杂。 封燃昼不明白幼崽的小脑瓜里又在想什么:“……你做什么?” 谢灼星用气声谴责他:“狐狸叔叔,你又骗我!” 封燃昼看了它片刻,随手捏住它,放在手里乱揉,唇角恶劣地上扬:“我不仅骗你,我还要欺负你。” 谢灼星:“……” 可恶的狐狸叔叔! 谢挽幽被他们父子俩的说话声吵醒了,眯着眼睛,迷蒙地扭头问:“怎……怎么了?” 封燃昼不动声色地把幼崽塞进被褥里:“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谢挽幽却没睡,揉了揉眼睛,掀开床幔看到外面的天色,突然问道:“什么时辰了?” 封燃昼没想到她新来第一件事是问时辰,眉头一跳:“巳时了,怎么了?” “糟了!”谢挽幽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将刚从被子底下爬出来的谢灼星吓了一跳。 封燃昼也是莫名,眉头皱了起来:“今天你有重要的事?” 谢挽幽掀起被子就下床:“我今天没练剑!” 封燃昼:“……”这就是剑修吗,□□好,原本正该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可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练剑? 修士的恢复速度是很快的,更何况谢挽幽还格外服了两枚补气血的丹药,封燃昼阻拦不及,被谢挽幽落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她匆忙穿上外裳束好腰带,拎着剑就要出发。 ……竟然跟平时毫无差别。 封燃昼:“……” 此刻,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说好的羞涩和身软无力呢,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谢挽幽出了门,想起什么,又转回来,俯身亲了封燃昼的侧脸一下:“等会儿见。” 封燃昼:“……” 谢灼星赶紧直立起来挥舞爪子,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娘亲,小白也在,亲亲小白吧~” “好好好,”谢挽幽捧起它,亲了好几口:“把小白的头给亲秃!” 母子俩欢笑着离开了,留了封燃昼一个人在床上,满心复杂。 谢挽幽如此云淡风轻,神清气爽,让他忽然开始怀疑,昨晚在这张床上哭得厉害的人究竟是谁。 封燃昼沉默了半天,穿好衣物,跟了上去。 谢挽幽在练剑,练完一套剑式后,谢挽幽用谢灼星双爪递上的手帕擦了擦汗,对着站在花树下看自己练剑的封燃昼道:“跟我去地牢看看?我昨天研制出了新药,药效不错。” 封燃昼有些惊异,他进炼器室前,悬游道人还没将研究焚心散解药的事全权交给谢挽幽,并且,他也没有想到,谢挽幽现在竟然已经有了研制解药的能力。 “也不完全是我自己研制的,悬游大师有在旁边教我,”谢挽幽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一朵路边摘下的花在鼻尖轻嗅。 封燃昼注视着她的侧脸:“很辛苦吧。” 那毕竟是控制了整个蓬莱岛的毒药,想要研制解 药,必定没那么简单,谢挽幽资历尚浅,想要跟上进度,必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嗯,查了很多资料,”谢挽幽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把花给怀里的谢灼星闻了闻:“不过,通过这次,我也有了不少研制解药的思路,收获了很多有用的经验。” 谢灼星好奇地闻了闻那朵花,然后打了个喷嚏,用爪子捂住鼻子,睁大眼睛看那朵花。 谢挽幽就笑了。 光落在她的脸上,封燃昼分不清是光的亮度,还是谢挽幽本身在发光。 他们去了地牢,谢挽幽跟他展示了一下新解药的效果。 封燃昼观察四肢被捆在台上的蓬莱岛弟子:“也就是说,如今,整个修真界除了神启,也只有你能解这个毒?” 谢挽幽点头:“应该是这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封燃昼问:“问仙大会提前到了什么时候?” 谢挽幽回忆了一下:“是在三月十五日。” “奇怪,”谢挽幽眯起眼,喃喃自语:“这个日期,好像有点熟悉……” 谢挽幽还没有想明白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哪里,就被突然到来的悬游道人打断了。 悬游道人原本笑眯眯的,看到封燃昼,脸色瞬间变得很臭:“你小子不是在炼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目光扫过谢挽幽,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得更臭了。 谢挽幽知道悬游道人是看出了什么,轻咳一声,稍稍有些羞耻。 封燃昼却神色自若,在悬游道人的瞪视下依旧牵着谢挽幽的手,岿然不动。 不要脸的男狐狸精! 悬游道人暗暗唾骂了封燃昼一顿,语气很不好地对封燃昼道:“你,跟我来一趟。” 谢挽幽连忙问:“师尊,你们是去干什么呀?” 悬游道人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干什么?为师要把他骗去宰了,然后再埋乱葬岗里!” 谢挽幽:“……” 谢挽幽不敢吭声了。 后来谢挽幽才知道,是抑制血脉狂化的解药有了进展,悬游道人要跟封燃昼一起去看试验的效果。 谢挽幽没跟去看,她准备跟渡玄剑尊说问仙大会提前的事。 这种大事,渡玄剑尊自然也已经知晓,因此并不感到惊讶,询问了她最近做的事后,他的语气显然不怎么赞同:“对你来说,当下提升剑法才更为要紧,结束了那边的事,就尽快回来练剑。” 谢挽幽正要回答,忽然有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特制通讯符:“你谁啊,张口就让我徒弟回去,你算什么东西!” 谢挽幽目瞪口呆:“……”糟了。 那边的容渡听到这番话,也沉默了。 片刻后,他寒声问:“你又是谁?”:,, 153 提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悬游道人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笑了,傲然道:“我是谁?我自然是我乖徒儿的师尊了。” 容渡眉头瞬间拧紧,脑海中迅速闪过沈宗主的面庞,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他见过沈宗主,此人的声音显然跟沈宗主不一样,听起来格外年轻,并且说起话来也毫无修士的斯文含蓄,反而格外的……粗俗。 加上对方自称谢挽幽的师尊,容渡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语气也隐隐多了几分敌意:“你是……悬游道人?” 放在以往,他并不会对丹道那边的事多加关注,可在得知谢挽幽就是碧霄宗主的小徒弟后,他特意去调查了一番,自然也知道,就在悬游道人的讲学大会上,谢挽幽一次性炼出五品金还丹,打败其他天赋出众的丹宗弟子,被悬游道人收为唯一的徒弟。 悬游道人这号人物,容渡先前虽然并未见过,但也隐隐有所听闻。 此人外号鬼手毒医,被逐出修真界后,近百年来一直在魔域行走,脾气古怪,亦正亦邪,手里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和人命,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恰好是玄沧剑宗向来看不惯的那种棘手人物。 因为碧霄宗主救了谢挽幽,还为谢挽幽重塑了经脉,所以得知谢挽幽拜碧霄宗主为师后,容渡才勉强接受。 可悬游道人就不一样了,一个邪道人士,整日接触魔修,成分复杂,人也疯疯癫癫,说不准有多危险,他怎能放心谢挽幽跟这种人物过多接触。 容渡皱了皱眉,问道:“谢挽幽如今在哪?” 谢挽幽闻言,瞬间警铃大作,赶紧朝悬游道人伸手,试图阻止悬游道人回答。 然而悬游道人没发现她的动作,心直口快地答道:“还能在哪,她自然是在魔域了。” 谢挽幽:“……”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事实上,她在跟容渡提出离宗申请的时候,说的是“要回碧霄丹宗一趟”。 没提之后会去魔域。 想也知道,魔域里面那么乱,容渡在不知道她和魔尊之间关系的情况下,绝不会同意她进入魔域。 所以谢挽幽跟容渡通讯的时候,只说自己在炼制“焚心散”的解药,没说具体位置,偷偷摸摸,就怕容渡得知后不放心。 结果……悬游道人直接把这件事给捅出去了。 谢挽幽感到有点头疼。 果然,容渡听到悬游道人那句话,深吸一口气,压低的声音俨然风雨欲来:“谢挽幽,你之前告诉我,你去的是碧霄丹宗。” 谢挽幽:“……” 谢挽幽莫名有点心虚:“尊者,你听我解释……” 一听这话,悬游道人就不满意了,伸手将谢挽幽一拦:“解释什么,为师的府邸就在魔域,你作为我徒弟,来魔域怎么了?” “还有,恕我直言,”悬游道人冷笑道:“剑尊未免管得也太多了,挽幽是我徒弟,又不是你徒弟,剑尊怎么连她去哪也要管?” 容渡捏着通讯符面无表情:“她如今在我这里练剑,也是我弟子,我为何不能管?” 悬游道人语气很贱:“暂时的弟子罢了,我们挽幽天赋极佳,以后肯定还是要学丹药的,练剑嘛,能自保就够了。” 容渡听不得悬游道人提起剑道时不尊重的语气,额头的青筋都隐忍地跳了起来:“学丹,学丹能自保吗?辅助的手段罢了,唯有学剑,才是硬实力。” “你放屁,学丹怎么不能自保了,用毒用得好,连打都不用打好吗!”悬游道人气得跳脚,不顾谢挽幽的阻拦,非要跟容渡辩出个所以然。 容渡冷冷道:“只要剑够快,顷刻间便能取 毒师的项上人头,他恐怕连使毒的机会都没有。” 悬游道人:“什么狗屁道理,五襄毒针听过没有,修真界剧毒,杀人于无形,只要被扎一下,剑修就死了!而放针的动作眨眼之间就能完成!” 容渡:“无所谓,剑能挡住。” 悬游道人气死了,这群自大的剑修果然可恶:“你挡不住!就算你是剑尊也挡不住!” 眼见得两人直接就“丹道厉害还是剑道厉害”这个问题吵了起来,站在旁边的谢挽幽整个人都傻了,几次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停下这场纷争。 封燃昼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揽住了她的腰。 谢挽幽小声道:“你看看他们……怎么办?”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颈窝,满意地嗅到了自己留下的气息:“没事,反正他们隔得远,打不起来。” 打不起来?谢挽幽默默看向悬游道人。 悬游道人正形象全无地对着通讯符怒吼:“比就比!今年问仙大会,老子就陪你玩玩,不把你毒倒,老子就不性裴!” 容渡久居玄沧剑宗,何曾见过如此无礼的人,不由皱眉,语气更冷:“真是粗俗。”谢挽幽怎会拜这种人为师。 “可恶!真是可恶!”悬游道人破口大骂:“伪君子,假清高,把你毒倒后,老子非要你管老子叫爷爷!” 容渡那边冷笑一声,悬游道人的火气瞬间更大了。 谢挽幽:“……” 真的很久没看到有人把悬游道人气成这样了。 这场谈话最终以不欢而散而告终,原本容渡还想让谢挽幽尽快离开魔域,话说一半,通讯就被悬游道人恶意掐断了。 “都没有拜师,就已经开始摆上谱了。”悬游道人冷嗤一声,俊美的面容上满是不屑:“我倒要看看,他的剑究竟有多快,非要踩碎他那剑修的高傲。” 通讯符又开始闪了,悬游道人冷酷忽略,回头看谢挽幽,发现封燃昼抱着徒弟不放,脸色愈发臭。 还是谢挽幽感到不好意思,用胳膊肘戳戳封燃昼,他才慢吞吞地松开了谢挽幽。 只是手仍然牵着谢挽幽的手。 悬游道人:“……” 最讨厌这种小情侣了! 忍了又忍,悬游道人黑着脸开口,把谢挽幽单独叫走了。 走到角落里,悬游道人神色严肃了些许,对谢挽幽道:“你跟魔尊真的决定在一起了?” 谢挽幽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 悬游道人早有预料,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为师也没什么好说的……想来也是孽缘,偏偏两次他最衰微的时候,都让你给遇见了。” 悬游道人也只是感慨了一句,没再说什么,而是谈起了其他事:“刚刚为师给他把过脉,他还算老实,确实服下了为师给他的避子丹,这点,为师还算满意。” 谢挽幽:“……” 说起这个丹药,谢挽幽就想起昨晚微鼓的肚子…… 真是不堪回首。 悬游道人没注意到徒弟复杂的神色,继续道:“不过,挽幽啊,你要想好了,一旦我们解决不了他身上血脉相斥的难题,他恐怕时日无多,假设真到了那一天……你能承受得住结果吗?” 悬游道人叹气道:“喜欢就好,不要爱,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爱得太深,你会痛的。” 谢挽幽听到这里,神情淡了下来,悬游道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世上有多少痴男怨女因爱疯狂,悬游道人是在提醒她,不要陷得太深,以免失去后感到痛苦。 片刻后,她抿了抿唇,平静道:“我知道,若真有那一天……我会接受所有的结果。” 悬游道人听了, 只是笑着摇头,摆摆手,让她离开了。 谢挽幽走出门,到了屋檐下,看着阴沉的天空,下意识按了按心口。 明明在决定跟封燃昼坦诚心意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为什么,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她的心,现在便已经开始痛了。 谢挽幽漫无边际地穿过长廊,看到正在等自己的封燃昼和谢灼星。 封燃昼目光扫过她的脸,顿了顿,抱着幼崽淡然问道:“被悬游道人训了?” 谢挽幽摇头:“没有。” 封燃昼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侧脸:“那怎么失魂落魄的?” “有吗,”谢挽幽掩饰性地摸摸崽崽,故作淡定:“我只是在想悬游大师要是真和渡玄剑尊打起来,谁的赢面更高。” 封燃昼没怎么迟疑:“悬游道人。” 对上谢挽幽疑惑的目光,封燃昼唇角微勾:“悬游道人喜欢玩阴的,纵然容渡剑法再强,在没做准备的情况下,必定玩不过他。” 谢挽幽歪头:“你怎么知道玩不过,那可是渡劫期的剑尊诶。” “因为,我曾跟悬游道人交过手。”封燃昼瞥她一眼,觉得歪头的谢挽幽有点可爱,伸手将她的脑袋扶正,淡淡道:“魔域是个看实力的地方,悬游道人之所以能在魔域占有一席之地,自然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谢挽幽晃了晃头:“比如呢?” 封燃昼:“他的毒很厉害,连我都不慎中招,何况容渡。” 谢挽幽压低声音:“可悬游大师还是没打过你啊……” 封燃昼淡定道:“你忘了,我身上的麒麟血脉能辟毒,哪怕悬游道人千辛万苦地击穿了我的防御,他的毒依旧毒不倒我。” “可容渡就不一定了……” 封燃昼挑眉:“他是个扛不了毒的修士。” 谢挽幽:“……” 好吧,她承认,混血神兽的确是一种不需要讲武德的存在。 被封燃昼这么一打岔,谢挽幽的心情就不像刚才那样莫名难过了。 封燃昼:“回魔宫吗?” 谢挽幽牵着他的手:“回!” 谢灼星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用爪爪挠了挠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娘亲和狐狸叔叔最近怎么一直要牵手啊? 而且……谢灼星嗅了嗅,娘亲身上也全是狐狸叔叔的味道。 好奇怪。 难道是因为跟狐狸叔叔睡了一整晚觉的原因吗? 幼崽感到迷惑,可令它感到更迷惑的情况很快又出现了。 “为什么今晚小白又要一个人睡觉?” 谢灼星蹲在被子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一脸正经的封燃昼,圆溜溜的灰蓝色眼睛里浮现出深深的怀疑:“狐狸叔叔,你跟娘亲还要谈事情吗?” “嗯,没错,”封燃昼矜持地点头:“是很重要的事情,只能两个人谈。” 谢灼星:“……也是需要氛围的阴谋吗?” 封燃昼点头。 谢灼星:“……” 谢灼星其实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狐狸叔叔骗它的话,于是飞到封燃昼的肩上,狐疑地追问:“究竟是什么事情啊?狐狸叔叔,可以告诉小白吗?” 封燃昼的神色似乎有些为难:“你真的想听?” 谢灼星用力点头:“嗯!” 封燃昼顿了顿:“其实……狐狸叔叔和你娘亲在修炼一种法术,一起修炼的话,实力就会变得更强。” “小白,你娘亲最近是不是变得更厉害了?” 谢灼星下意识顺着封燃昼的话思索了片刻,懵懂地点头:“好像是真的……” 在它眼里,娘亲的确 每天都变得更厉害。 封燃昼将幼崽拿下来,对着它循循善诱道:“这是我和你娘亲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狐狸叔叔只跟小白说,是因为狐狸叔叔相信小白会帮我们保守好秘密。” 谢灼星马上点头,挺起小胸脯:“小白当然会保守秘密!” 封燃昼故作迟疑:“娘亲和狐狸叔叔都要修炼,可是小白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谢灼星顿时否认:“小白现在已经不会害怕了!” 它自己睡了好多次,早就不怕了! 封燃昼点点头,语气放缓:“小白,你真是长大了,竟然连一个人睡觉都不怕了。” 谢灼星被夸得飘飘然,一脚踩进封燃昼话里的陷阱里,哪还想得起别的,直到封燃昼离开,谢灼星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才忽然反应过来—— 最后怎么还是它一个人睡觉! …… 谢挽幽照例泡进了温泉,刚享受了没一会儿,封燃昼进来了。 谢挽幽马上游得离他远了一点,警惕地问:“……你刚刚去哪了?看你的表情,像是干了什么坏事。” 封燃昼下了水,没急着靠近谢挽幽,唇角上挑:“我能做什么坏事。” 谢挽幽:“……”我看你能做很多坏事。 谢挽幽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对面的封燃昼忽然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她面前。 谢挽幽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困在了怀里。 “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封燃昼沉沉地问。 谢挽幽哪敢说是,可她还没回答,封燃昼就已经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颈。 谢挽幽“嘶”了一声,像是放弃了抵抗,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上。 封燃昼正轻吻着她的侧脸,气氛正好,封燃昼正欲更进一步,谢挽幽忽然抬起头:“我想起来了!” 封燃昼差点被她撞到鼻子:“……想起来什么?” 谢挽幽:“我想起来了,三月十五究竟是什么日子!”:,, 154 威胁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见谢挽幽如此激动,封燃昼微微蹙眉,明白这日期大概关系着什么十分要紧的事,神色也稍稍严肃了一些:“是什么日子?” 谢挽幽看向他:“是……小白的生辰。” 封燃昼没料到最后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与她对视片刻,同样愣住了。 谢挽幽此刻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小白出生在万物以荣的春三月。 可同样的,那也是原主最不堪的一段时期。 冰雪虽已消融,可春日的温暖却还没重回人间,小白作为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就在那个寒意凛冽的黄昏时分降生世间。 它的出生本就是个阴差阳错的意外,原主自然不可能为它庆生,久而久之,三月十五便成了一个普通的日子。 谢挽幽也是因为反复听到“三月十五”这个词,这才想了起来。 之前三年,小白从没过一次生辰,今年谢挽幽来了,自然做不到无视,想给它正经过一次生辰。 可是—— 谢挽幽微微抿唇:“正好赶上问仙大会,那天情况复杂,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怎么来不及?”封燃昼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询问道:“你打算如何给小白庆生?” 谢挽幽想了想,不太确定道:“给小白煮碗长寿面?我先前……一直没给小白庆生,也不太懂,要不就照着修真界的规矩来吧。” 这个问题把封燃昼也给难住了。 像他这种存在,生来就是神启所创造的杀器,自然不会有人为杀器庆生。 他顿了顿:“我也不太懂,不如明天问问沈宗主,他或许知道。” 谢挽幽觉得没问题,点头道:“好,明天去问。” 两人定下这件事后,一同沉默了一会儿。 谢挽幽一想起小白是如何度过这三年的,心里就闷闷的,而封燃昼则是想到了谢挽幽和谢灼星这些年所受的苦,同样心情复杂。 谢挽幽枕着手趴在岸边,她没看封燃昼,最先开口:“不问问我之前为什么不给小白庆生吗?” 封燃昼:“我可以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听。” 他能感觉到,谢挽幽不太愿意谈及以前的事,所以他便没有多问。 封燃昼揽着谢挽幽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沉沉道:“对不起,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们……” “没有什么早点不早点的事,”谢挽幽打断他:“如果你遇到从前的那个我,你不一定会喜欢上那样的我,而我,说不定也会因为冒犯了你,死在你的手中。” 封燃昼揽着她的手臂顿时紧了紧。 的确,以当时的情况,如果谢挽幽当年没有及时离开,被他抓住,她所描述的那个场景便真的有可能发生。 “所以你看,”谢挽幽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慨:“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说不定这就是天意与命运所做出的,最好的安排。” 谢挽幽说着,笑着摇了摇头,沿着台阶上了岸,湿漉漉的里衣紧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封燃昼目光扫过她湿透的长发和衣服,眸光微暗,但还是正经地上前,帮她烘干了身上的水珠。 察觉到伴侣心情不佳,封燃昼自然也生不出其他的旖旎心思,为了哄好伴侣,等回到房间后,封燃昼变回了原型,矜傲地低头,勉为其难地让谢挽幽摸他的虎耳。 反正其他地方,谢挽幽也摸过了,让她摸摸耳朵……也不是不可以。 谢挽幽摸着手感温热且毛绒绒的虎耳,心情果然变好了一点,甚至得寸进尺地揉他的略显狰狞的虎头,见他只是不赞同地瞪着自己,顿时更有底气,很不客气地往上,开始摸他的暗红 色龙角。 她的手温热柔软,刚碰一下,封燃昼浑身便像过电一般,控制不住地一颤。 这对角,实在太敏感了。 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虎首,却被谢挽幽两只手拽住了头顶的两只龙角:“别动。” 龙角锋利,封燃昼怕划开谢挽幽的手,谨慎地没有再动,任凭谢挽幽拽着龙角,若有所思地观察他。 封燃昼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谢挽幽没回答,而是一翻身,骑到他身上,然后趴在虎背上,用手拨开他后脖颈上的毛,不知在捣鼓什么。 封燃昼:“?” 他想转过头去看谢挽幽的动作,但没成功,只得载着谢挽幽,原地焦躁地转了一圈。 趴在他背上的谢挽幽忽然说:“我能咬你的后脖颈吗?” 封燃昼眉头一跳:“什么?” 谢挽幽还怪有礼貌地跟他解释:“因为你昨晚咬了很多次我的后脖颈,所以我也想体验一下,咬后脖颈究竟是什么感觉,可以吗?” 封燃昼:“……” 雄性猫科动物的本能就是支配和占有,咬住雌兽的后脖颈,才能确保雌兽无法逃脱。 所以在这种本能下,封燃昼只要察觉到谢挽幽想逃离的意图,便会咬住她的后脖颈。 ——哪怕谢挽幽是人类,不会因为后脖颈被咬而真正受制。 可谢挽幽现在却说,她也想咬自己的后脖颈试试? 这种颠倒的关系对于雄性来说,俨然相当于一个挑衅。 可是,谢挽幽却是不一样的。 封燃昼权衡了片刻……如果能让伴侣高兴,他也不介意纵容一下伴侣。 在他的默许下,谢挽幽如愿咬上他的后颈。 ——可惜白虎的毛实在太厚了,她一口下去,只咬到满嘴虎毛。 谢挽幽:“……” 谢挽幽不甘心地又啃了几口,均以失败告终。 谢挽幽觉得自己大概是傻了,为啥非要跟封燃昼的本体死磕——直接咬他人性的后颈不香吗? 于是谢挽幽拍拍封燃昼的背:“变回来。” 封燃昼眯起眼:“……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封燃昼没听她的话,载着她走了几步,原地趴下,枕着虎爪闭上眼:“去睡觉。” “不要,陪我玩。”谢挽幽晃晃他的虎头,他没反应,谢挽幽想了想,倾身过去,试探地…… 封燃昼浑身一颤,猛然睁开眼,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丢在了床上。 封燃昼按住她,眸中风雨欲来:“谢挽幽,你是故意的?” 他一张俊美的脸已经染上了几分靡丽,看着格外勾人,谢挽幽看着他,神色依旧淡定:“我说了,陪我玩。” 封燃昼用泛红的眼睛盯着她她,喉结滚了滚,忽然笑了一声,他松开谢挽幽,拿出一只冰冷的东西,扣在谢挽幽的手腕上:“那我就陪你玩个够。” 谢挽幽低头,看到手腕上的东西——那只天阶手铐。 她咽了咽口水:“……” 糟糕,好像玩脱了。 …… 谢挽幽双手被铐在背后,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双眼发红:“真……真的不来了!” 封燃昼的指骨蹭过她的脚踝:“还玩吗?” 谢挽幽此刻就是后悔,很后悔,她拼命摇头:“错了,我错了……” 封燃昼顿了顿,像是因为她的服软而放过了她,谢挽幽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封燃昼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要玩,就好好玩……乖一点,自己上来。” 谢挽幽:“……” 玩还是你会玩。 …… 胡闹了一整夜,第二天谢挽幽再次起迟了。 谢灼星在清晨时分飞过来找谢挽幽,却惊讶地发现,娘亲竟然跟昨天一样,还在睡觉! 谢灼星不明白,明明娘亲之前都会坚持每天早起的呀? 谢灼星思忖了片刻,自动为谢挽幽找到了一个借口。 ……难道是因为跟狐狸叔叔“修炼”得太晚,所以才会这么累? 谢挽幽对上幼崽充满担忧的纯洁目光,莫名有些心虚。 她轻咳一声,推了推身边餍足地揽着自己的封燃昼:“起来。” 封燃昼一点也不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懒洋洋道:“还早。” 谢灼星都要气死了,跳到封燃昼的胸膛上,用小爪爪对着他谴责地指指点点:“狐狸叔叔,一点也不早,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说罢,小眼神变得鄙视:“狐狸叔叔,你自己不努力,不要拖着娘亲一起。” 封燃昼瞥了它一眼,一翻身,蹲在他胸膛上的谢灼星“哎呦”了一声,一个没蹲稳,便沿着被子滚了下去。 封燃昼还把胳膊压在晕晕乎乎的幼崽身上:“你看不顺眼?那你拉我起来。” 谢灼星像举重一样,艰难地用两只爪爪举起他的胳膊,气鼓鼓地瞪封燃昼。 它还这么小,怎么拉得动这么大的狐狸叔叔啊! 最后还是谢挽幽挣脱封燃昼的怀抱,顽强地爬了起来,结束了这场闹剧。 谢挽幽还惦记着给谢灼星过生辰的事,于是离开了魔域,前往碧霄丹宗,特意向沈宗主咨询了一下意见。 沈宗主在修真界广结善缘,参加过不少小辈的生辰宴,因此很有经验。 修真界举办生辰宴,原本是要邀请亲朋好友前来喝生辰酒的,然而听闻谢灼星的生辰恰好在三月十五,问仙大会那天后,沈宗主也觉得计划或许赶不上变化,一时间犯了难。 谢挽幽想了想:“那还是简单点办吧,如果有空,大家就聚一聚,一起吃个饭,如何那天实在没时间,就照人间的规矩,做一碗长寿面。” 沈宗主颔首:“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谢挽幽从沈宗主书房的窗户看出去,便见枝头一个含苞待放的小花苞。 原本挂在枝头的冰雪已经渐渐消融,只留一些半化的冰晶。 春天就要到了。 同样的窗外景色,天元宗主神色阴沉地看着枝头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苞,伸出手,将花苞掐了下来。 他身后的人战战兢兢道:“大人,这次的药……” 天元宗主手里捏着那只花苞,只冷淡地了一句:“蓬莱岛上个月抓了多少有用的修士?” 霜雪未消,空气里还残留着寒意,那人头上的汗却猛地冒了出来。 “是零,有用的修士,一个都没有。”天元宗主转过头,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缠绕住那人的脖颈:“你们竟然还敢来要丹药……没用的废物,你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在这种重压下,那人的腰越弯越低,唯唯诺诺地应是:“是我们办事不力,请大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立即说:“问仙大会就快到了,若是有丹药提升实力,我们蓬莱岛的弟子必能击败其他宗门的弟子,挤占所有进入剑阁的名额,绝不让拂霜剑主有机会拿到拂霜剑!” 天元宗主闻言,却是冷嗤一声:“拂霜剑主?呵,不过是些人云亦云的传言罢了,有何可惧,一人一剑,怎能斗得过神启。” “我要的,是你们趁此机会,抓到更多有用的修士,”天元宗主眼神阴鸷,瞥了那人一眼:“否则你们每月的丹药,怕是要断掉大半了。” 那人咬了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天元宗主这才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那人眼前一亮,嗅到瓷瓶中逸出的一丝味道,神态瞬间变得不正常。 他颤抖地伸出手,恭敬而小心地接住了瓷瓶。 天元宗主漠然转过身:“这次的丹药效果翻倍,尽快提升实力,若蓬莱岛中有人能让拂霜剑认主,我就会给你们,真正的解药。” 那人手一抖,险些将瓷瓶摔了。 他抖着唇走出门,沐浴在阳光里,却感到了极致的寒冷。 手里小小一个瓷瓶,仿佛重若千金。 那人舔了舔干裂的唇角,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小瓷瓶。 其实最开始,他们只需一年服用一次这种丹药。 但是,这丹药提升实力的效果实在太好了,只需服下一颗,就能直接跳级晋升,蓬莱岛的岛主和长老没忍住诱惑,用资源跟天元宗主交换了更多丹药。 可后来,一切都失控了…… 丹药所带来的提升越来越少,而丹药的副作用也逐渐显现。 等他们发现丹药有成瘾性,长时间不吃就会被焚烧而死的时候,蓬莱岛天赋较好的绝大多数弟子都已经服用过这种丹药。 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吃丹药,就会死。 天元宗主手里捏着丹药,掌握着蓬莱岛弟子的性命,蓬莱岛承受不起失去大部分弟子的后果,只能为他做事。 然后,服用丹药的频率就从一年一次,变为了现在的一个月一次。 蓬莱岛不是没想过偷偷找炼丹师解毒,可天元宗主是天阶炼丹师,想解他的毒,也只能找同样身为天阶炼丹师的碧霄宗主和悬游道人。 然而,蓬莱岛一直身处神启的监视之下,根本无法找到求救的机会。 他抬起头,直愣愣地看向天际。 如今的蓬莱岛在修真界占据着一席之地,俨然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大门派。 不知真相的蓬莱岛弟子尚处在虚假的繁荣之中,唯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蓬莱岛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豪华游舫,看似光鲜亮丽,其实已徘徊在覆灭的危险边缘。 蓬莱岛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那人这么想着,捧着手里的毒药,唉声叹气地离开。:,, 155 对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眼看距离问仙大会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随着日子迫近,谢挽幽越发地生出了一丝紧迫感。 她本想趁着还有时间,再外出历练几次,却被封燃昼给拦住了。 “没必要,”封燃昼懒洋洋道:“你若是想快速积攒实战经验,与我对练就够了。” “跟你对练……你确定吗?” 谢挽幽默默地瞥他那双一看就充满力量的厚重虎爪:“你一巴掌下来,我可能会死。” 封燃昼原本趴在花树下看她练剑,闻言好笑地晃了一下尾巴尖:“不会,我会很小心的。” 说罢,他伏低身子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条斯理地朝着谢挽幽走去,竟像是真的要当她的陪练。 他走到谢挽幽的跟前,整只虎几乎跟谢挽幽同样高。 谢挽幽站在他身旁,更显弱小无助。 谢挽幽:“……” 封燃昼甩了甩浑身的毛,抖掉落在身上的花瓣,而后眯起灰蓝色的兽瞳,对谢挽幽直截了当地说:“攻击我。” 这、这么快? 谢挽幽料想自己一个元婴期应该破不了他这个混血神兽的防御,便没有再犹豫,试着举剑砍了他一下。 剑锋刚碰到白虎的皮毛,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反弹,白虎毫发无损,谢挽幽的手差点被震麻。 ……这她怎么打? 面前白光一闪,封燃昼化作人形,他似乎对陪练这件事生出了兴趣,对着谢挽幽勾勾手:“再来一次,认真点。” 谢挽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剑,一咬牙,使出全力开始“家暴”。 封燃昼身法诡谲,不过眨眼之间,便掠过重重剑光,飞身朝谢挽幽而来,他的速度实在太快,等谢挽幽再回过神,已经被封燃昼虚虚地掐住了脆弱的脖颈。 连一招都没撑过。 要是在现实场景中,谢挽幽如今怕是已经死在了封燃昼手中。 光是交锋了一次,谢挽幽便意识到了自己跟封燃昼之间的巨大差距。 那是如山一般的巨大鸿沟,谢挽幽相信,绝大多数修士哪怕终其一生,恐怕都无法跨越。 谢挽幽不免有些失落,分不清是因为那鸿沟,还是因为没能再封燃昼手中过一招,太过丢脸。 封燃昼手指依旧虚虚拢着谢挽幽的脖颈,见谢挽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靠近了她一些,低头注视着她,放缓声音问:“怀疑人生了?” 谢挽幽闷闷应了一声。 她脖颈上还留有昨晚留下的红色痕迹,封燃昼用指尖摩挲那块肌肤,眸光微暗:“不用为此伤心,我本就是为杀人而生,实力更多来源于血脉,可你不一样……” 见谢挽幽疑惑地看向自己,封燃昼声音更低:“你才几岁,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用于修道,假以时日,修为说不定能超过我吗,你差的,只是成长起来的时间。” “真的吗?”谢挽幽被他这么一哄,瞬间又可以了:“但是不太可能超过你吧,我在变强,你不也在变强?” “会的,”封燃昼指腹摩挲着她的脖颈,不知想到什么,漫不经心道:“我不可能一直变强……总会遇到瓶颈。” 哪有这么咒自己的人啊。 但不可否认的是,谢挽幽确实因为封燃昼这一番话重新有了斗志:“那我们继续?” 封燃昼低低地应了一声,唇角微挑:“只要能在我手底下过三招,参与问仙大会的绝大多数修士对你来说便不足为据。” 在他手底下过三招,听起来很简单,但实践起来,却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谢挽幽连一招都扛不住,更何况整整三招…… 刚开始的时候,谢挽幽完全连他的一片衣角都够不 到。 并且,为了模仿参加问仙大会的其他修士的作战方式,封燃昼不仅会在地面上攻击她,还会展开背后羽翼,飞到空中偷袭。 谢挽幽本想留点情面,但封燃昼步步紧逼,她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抵御封燃昼密集的攻击。 白色的冰冷剑光连连亮起,霜雪般的寒意织成一张遍布杀机的巨网,与炽热的火球猛然间相撞,四周刚覆上一层寒霜的绿地,被火焰波及,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谢挽幽喘着气,仰头看着悬停在空中的封燃昼。 对剑修来说,空中的攻击实在过于致命,一旦对手上天,剑修将马上处于被动。 而此刻,封燃昼黑红色的羽翼张开,一双灰蓝色的眼眸低垂,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谢挽幽的身影。 没有给喘息时间,他伸手在虚空一划,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火灵气便自发凝聚成了一把长弓。 他拉开虚无的弓弦,一根燃烧着赤红色火焰的箭矢瞬间凝聚,对准了地面上的谢挽幽。 略一松手,离弦之箭便以一个十分恐怖的速度袭向谢挽幽,速度之快,力道之猛,从四周被带动的气流中可以窥见一斑。 谢挽幽:“……” 不是吧,玩得这么大! 谢挽幽现在严重怀疑封燃昼是想借着陪练的名义谋杀亲妻! 她在心里大声吐槽,动作却丝毫不敢含糊,速度这么快,她是绝对躲不开的,只能调动浑身冰灵力硬扛。 可惜,谢挽幽最后还是没能挡住赤焰流矢,直接被它炸开时的冲击波带得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的时候,谢挽幽都没回过神来。 她灰头土脸地撑着地抬起头,人还有点懵。 封燃昼缓缓下降,落在一块石头上,矜贵地半敛起羽翼,依旧光鲜亮丽:“怎么样?” 谢挽幽有一百句p想说,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道焦急而惊慌的稚嫩声音打断:“不要打了!” 谢挽幽和封燃昼俱是一愣,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谢灼星惊慌失措地飞来,挡在了谢挽幽身前,脊背弓起,浑身的毛全都炸开了,它眼眶发红,气愤而警惕地瞪着封燃昼,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刺猬:“狐狸叔叔,你为什么要打娘亲!” 谢挽幽被小家伙护犊子般挡在身后,一时间既感动又欣慰。 她知道谢灼星是误会了,连忙跟孩子解释:“我们没打架!狐狸叔叔只是在给娘亲陪练而已。” 谢灼星一愣,似是有些不相信,稍微放下浑身的戒备,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陪练?” 谢挽幽一边给孩子顺毛,一边解释道:“对,狐狸叔叔假装敌人跟娘亲对打,等娘亲遇上真的敌人,就有足够的经验打倒敌人了。” 谢灼星仰起小脑袋,狐疑地看了看封燃昼,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真的吗?娘亲,你要是被狐狸叔叔欺负了,就一定不能帮狐狸叔叔撒谎哦。” 封燃昼挑眉:“自然是真的,我没事为什么要欺负她?” 谢灼星不开心地垂下尾巴:“比如吵架啊,小白见过别人的爹爹和娘亲,吵架的时候就会打架的。” 谢挽幽知道一个不和谐的家庭氛围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因此抱着幼崽认真解释:“我们真的没吵架,只是友好对练而已,小白了解娘亲,娘亲是那种受了委屈不说的人吗?” 谢灼星被谢挽幽抱在怀里亲了亲,依旧半信半疑,它转着小脑袋看了看父母,纠结道:“吵架的人是不会牵手的,你们牵个手给小白看看。” 谢挽幽和封燃昼马上牵手。 谢灼星继续严肃地说:“吵架的人也不会亲亲,你们再亲一下给小白看看。” 封燃昼马上亲了一下谢挽幽的唇,似是 意犹未尽,还回头故意问谢灼星:“一下不够吧,是不是要多亲几下才能证明?” 谢灼星:“……” 眼见得狐狸叔叔如此过分,谢灼星气得差点一个仰倒。 不过这样一来,谢灼星也相信两人只是在对练了。 看到娘亲被狐狸叔叔打得这么惨,谢灼星十分不忍心地跟封燃昼商量:“狐狸叔叔,你不要那么凶,可以轻一点打娘亲吗?” 封燃昼单手将幼崽抱在怀里,沉声道:“我可以下手轻一点,可敌人绝不会手软。”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抖了抖耳尖,担忧地看着谢挽幽。 这一天,谢挽幽依旧没能扛过封燃昼的一招,反倒落了不少伤。 战场上刀剑无眼,落点伤也是在所难免。 傍晚,谢挽幽解开衣裳,趴在床上,让封燃昼帮她在后背上药。 谢灼星则十分兢兢业业地在谢挽幽肩上踩奶,用它能调动的火灵气为谢挽幽疏散淤血。 谢挽幽舒服地哼哼了几声,想起什么,好奇地询问道:“依你看,我能在问仙大会之前接住你的三招吗?” 封燃昼垂眸为她上药,很委婉地答道:“可能性不高。” 谢挽幽倒没失望,趴在枕头上吐出一口气:“不行就不行吧,我觉得今天的收获挺多的,努力努力,说不定能接住你两招。” 不知为何,封燃昼声音微哑:“嗯……两招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谢挽幽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开始了。 果然,封燃昼下一句便是个陷阱:“今天败给我那么多次,是不是该惩罚一下你?” 谢挽幽:“……” 您那是惩罚吗?您那是假公济私,借此满足自己私欲! 谢挽幽没接茬:“全身都痛,我要睡觉。” 虽然是训练需要,但被封燃昼如此不留情面地打倒了那么多次,谢挽幽还是有点小生气。 所以今晚,她不打算再纵容封燃昼了。 封燃昼自知理亏,被她拒绝后,识相地安稳了一整晚。 谢灼星没察觉到狐狸叔叔的幽怨,它总算有了再次跟谢挽幽睡觉的机会,帮谢挽幽按摩好后,它美滋滋地挤在了父母的中间,露出半个猫猫头,尾巴兴奋地晃来晃去。 封燃昼拍拍它的猫头:“到底什么事这么高兴?” 谢灼星被他一拍,马上缩进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又猫猫祟祟地探出头,抖了抖耳尖,小眼神里满是莫名的兴奋。 封燃昼:“……”算了,反正他一直不理解幼崽的快乐。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谢挽幽每日跟封燃昼对练,中间抽空去碧霄丹宗考了六品下等的丹师考试。 在一次次尝试炼制焚心散解药的过程中,谢挽幽进步飞快,加上修为增加,在炼制出焚心散的解药时,便突破了五品上等,达到了六品的层次。 发现谢挽幽直接从二品考到六品的前堂长老已经从世界观碎裂到麻木。 十多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行走在碧霄丹宗里的时候,谢挽幽能明显感觉到,整个碧霄丹宗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此次仙盟的问仙大会和丹盟的丹阳大比联办,俨然是一件轰动修真界的大事,碧霄弟子为了在这种级别的盛会上压过其他丹宗的弟子,自然要做足准备。 悬游道人也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捏着一把淬毒的银针,眼神邪恶:“呵,什么剑尊,在老子的毒面前,都只有叫爷爷的份!” 谢挽幽:“……” 想起封燃昼说过,容渡玩不过悬游道人,谢挽幽不禁为容渡捏了把汗。 这时,谢挽幽忽然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找到封 燃昼:“问仙大会那天,你是不是也会去?” 封燃昼没有犹豫:“自然。” 那股不太妙的预感越来越强了,谢挽幽咽口水:“……冒昧一问,你将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还能是什么身份,封燃昼淡然道:“自然是你的五师伯了。” 谢挽幽神色僵住:“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两个大比联办,碧霄丹宗这边的人肯定会知道我以前是玄沧剑宗的弟子,对不对?” 封燃昼想了想,点头道:“大概率会知道,所以呢?” “但是,沈宗主和悬游道人,又都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关系……”谢挽幽感到头疼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到了那个时候,她把自己五师伯搞到手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封燃昼闻言,也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魔宫。:,, 156 习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沉默片刻,见谢挽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谢挽幽当初跟他坦诚心思的时候,胆子不知有多大,现在倒是后知后觉地开始羞耻了。 原本封燃昼觉得并没有什么,知道就知道了,毕竟修真界中这种事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不过,看到谢挽幽如此紧张,封燃昼莫名也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就像被谢挽幽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小白脸。 ——一旦被她的师长发现,就会立即被棒打鸳鸯那种。 这个略显荒诞的念头一出现,便立即被封燃昼挥散。 封燃昼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盯着谢挽幽,将谢挽幽盯得头皮发麻:“怎么了?” 封燃昼别过脸,语气淡淡:“没什么,既然你不想我出现,我不去就是。” 谢挽幽听了,忍不住一笑,故意拉长声音说:“真的吗?我不让你出面,你不会生气吧~” “……” 封燃昼听得眉头蹙起,忍不住转过脸冷冷瞪她一眼,直到看到谢挽幽眼中浮现出的狡黠光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谢挽幽戏弄了。 谢挽幽将他惹生气,自己反倒笑得很开心。 封燃昼灰蓝色的眼眸不由微暗,感到牙根开始发痒。 谢挽幽不知哪来的癖好,向来热衷于惹恼他,然后从逗弄他的过程里获取快乐。 这种不听话的伴侣,就该受到一点教训。 谢挽幽大概是从他的神色中意识到了不妙,扭头就想溜,然而她的速度肯定比不过封燃昼的速度,封燃昼将她扣在怀里,低下头,有些尖利的牙齿危险地抵住了她的脖颈。 谢挽幽顿时浑身僵住,不敢乱动了,她轻咳一声,试图挽回一下:“我是开玩笑的,哪能真的不让你去……” 她还没说完,就低低哼了一声,封燃昼嘴唇蹭过她被咬的那块皮肤,掀起眼睑问道:“不怕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嘛……又不能真的瞒一辈子,”谢挽幽摸到他的骨节分明的手:“解释清楚就好了。” 封燃昼垂下眼睫:“万一有谁不同意呢?” 谢挽幽想了想:“感情是很私人的,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除非你触犯了某些原则性的问题,否则,我不会因为别人的阻拦轻易改变想法。” 封燃昼这才稍稍满意。 既然谢挽幽表明了态度,封燃昼也不介意稍微做一些让步:“好吧,如果你师尊问起来,我会尽量圆一圆的。” 谢挽幽其实想问他怎么圆,但封燃昼忽然又咬住了她的脖颈,那个位置被咬了太多次,变得越发敏感,在谢挽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便条件反射般地软了下去。 习惯真是一种恐怖的东西…… 正因如此,谢挽幽没能及时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汹涌袭来的浪潮很快将她卷入漩涡,谢挽幽已无法思考。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谢挽幽每日忙碌,只觉眨眼之间就跨过了三月,再回过神时,那个要紧的日子已经到了眼前。 问仙大会前两天,谢挽幽需要出发,前往举办问仙大会和丹阳大比的城池——逐鹿城。 逐鹿城是历代问仙大会固定的举办地点,到问仙大会这日,修真界五湖四海的修士便会云集而来,都是为了赴此盛会,通过比试在大会上拔得头筹,这座城池便是因此,才会被取名为逐鹿城。 因为要容纳下修真界的无数势力,整个逐鹿城十分的大,每个在修真界有点名气的势力都在逐鹿城内有特定的安顿区域,至于一些没有实力的小势力,则只能挤在一起。 要 想进入逐鹿城,需要由守卫查验身份,由于近日某些仙盟中的门派偷偷用人炼丹的事情被爆出,查验的手续因此越发严格。 一些散修如果找不到有身份的熟人为自己担保,就压根进不了逐鹿城。 因此,谢挽幽想进入逐鹿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跟宗门派出的队伍一起进去。 谢挽幽如今在魔域,离碧霄丹宗最近,沈宗主的意思自然是让她跟着碧霄丹宗的队伍进入逐鹿城,谢挽幽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她没想到,渡玄剑尊竟然也同时用通讯联络了她,让她与玄沧剑宗的队伍汇合,跟他们进入逐鹿城。 悬游道人当时鬼鬼祟祟地躲在旁边偷听,听到容渡的话,整个人瞬间就炸了,咬着牙抢过通讯符,对着另一边的容渡骂骂咧咧。 “凭什么跟你们走?明明跟着碧霄丹宗更省事,你偏偏让孩子绕那么大一圈,有意思吗!” 容渡向来不喜粗鲁无礼的悬游道人,眉头微蹙:“跟着玄沧剑宗的队伍,她能提前接触到同样参与比赛的对手,跟着碧霄丹宗,她能接触到吗?” “当然能!”悬游道人磨着牙恶狠狠道:“本座到时候免费送丹药,不信没人来,到时候我们挽幽接触到的对手肯定比在玄沧剑宗接触到的要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着吵着,话题不知偏到了哪里去。 “玄沧剑宗的院子比碧霄宗主更大,离剑阁也更近。” “碧霄丹宗更清净,环境更好,休息得更舒服!” 两人最终还是没争吵出个结果,最后竟然把问题丢回给了谢挽幽:“你要跟哪边走?” 谢挽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她怎么选? 最后还是沈宗主出面,说服了容渡。 悬游道人在旁边很得意地笑,贱得容渡听不下去,冷着脸直接挂断了通讯。 照这个趋势下去,谢挽幽真的很怀疑悬游道人和渡玄剑尊见上面后,会马上打成一团。 跟着碧霄丹宗出发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谢挽幽通过后山的传送阵法回了魔宫,打算跟封燃昼分享一下悬游道人跟渡玄剑尊之间的争端。 然而刚到魔宫,谢挽幽便发现封燃昼和谢灼星并排坐在花树下,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什么。 谢挽幽唤了他们一声,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扭头,露出两双颜色一模一样的的灰蓝色眼眸。 “你们在做什么呢?” 谢挽幽好奇地往那边走了几步,发现桌上摆了数种药材,研钵搁在一旁,里面已经装了一些黑色的粉末,而封燃昼和谢灼星的中间则放着一个瓷盘,盘子里有着大约二十个的黑色药丸。 谢挽幽一闻味道,心里就有数了,果然,谢灼星晃着尾巴软声道:“小白和狐狸叔叔在给娘亲做药丸哦。” 跟封燃昼一样,它两只爪爪上全都套了一个半透明的蚕丝手套,只是封燃昼的手套是分指手套,它的手套则像是从分指手套上剪下的一个指头,粉色的爪垫在蚕丝后若隐若现,看着有几分滑稽。 太可爱了,谢挽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问道:“小白的爪爪这么小,是怎么给娘亲做药丸的呀。” “就是这样——”谢灼星马上演示给谢挽幽看,它朝研钵伸出两只爪爪,并拢在一起,将研钵里的粉末压扁,然后认真地揉啊揉,几下便将它搓成一颗圆溜溜的黑药丸。 成功搓出药丸后,谢灼星有些骄傲地用一只爪爪举起药丸,像是举起了什么宝藏:“娘亲你看!” 谢挽幽一下子就不行了,神志不清道:“好可爱!” 也不知道是在说药丸,还是在说小白本身。 谢挽幽接过药丸,郑重宣布:“今晚娘亲就要吃小白做的药丸!” 听到娘亲说要吃自己的药丸,没说吃狐狸叔叔做的,谢灼星超级开心,身后尾巴晃得越来越快,每次都拍在了封燃昼的手臂上,暗搓搓地炫耀。 封燃昼:“……”幼稚。 封燃昼将手里的药丸放进瓷盘里,实在见不得幼崽这么得意,遂故意吓唬它:“毛,你的毛都飞到药丸里去了。” 谢灼星果然马上收敛起得意的小模样,紧张兮兮地扭头往盘子里看,半晌没发现哪里有毛:“没有毛呀。” “有,”封燃昼慢条斯理道:“你还小,所以看不到。” 谢挽幽:“……” 年纪小就看不见?这是什么毛,皇帝的毛吗? 谢灼星显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蹲在原地怀疑了半天崽生,这才不确定地问:“狐狸叔叔,你是骗我的吧?” “他就是在骗你,”谢挽幽实在看不过去,把崽崽抱起来用力吸了一口:“就算药丸里真的有小白的毛毛,娘亲也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封燃昼轻嗤一声:“歪理邪说。” 在谢挽幽来之前,他们便已经搓了不少药丸,剩下的药丸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谢挽幽坐在封燃昼旁边等待,靠着他的肩膀,同他说起了方才的事。 封燃昼听着她说话,随口嘲笑道:“容渡年少时便故作老成,没想到竟然如此幼稚。” 谢挽幽心说你也挺幼稚的,还会欺负孩子,跟孩子争宠,但怕封燃昼听了以后恼羞成怒,最后没敢真的说出口。 等父子俩做好药丸,谢挽幽看着一瓷瓶的黑色药丸,不由道:“做了这么多,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反正吃完还会再做,什么时候养好了身体,才能真的断掉这种药,”封燃昼将药丸倒进瓷瓶里,递给谢挽幽:“逐鹿城内鱼龙混杂,说不定有神启的人混入其中,我不好光明正大去见你,只能分开行动,这药一定记得吃,不要忙忘了。” 谢挽幽接过,晃了晃瓷瓶,乖觉地应了一声。 她伤了身体,需要靠汤药慢慢调理,但等她去参加问仙大会,就必定没时间慢慢煮汤药了。 大概是考虑到这件事,封燃昼才会带着小白特意做了药丸给她。 药丸的药效虽然没汤药那么好,但胜在不耗时间,相比于因为熬药麻烦而喝不成药,当然是吃药丸更好。 谢挽幽看向封燃昼,他是炼器师,本该认不出药材,也不会懂如何制作药丸,可他还是做了。 封燃昼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怎么了?” 谢挽幽得寸进尺:“魔尊大人,你可以变成大老虎,然后给我搓药丸吗?” 封燃昼:“……” 封燃昼眉心一跳:“谢挽幽,你别太荒谬。” 封燃昼拒绝变回本体,用虎爪给谢挽幽搓药丸,幼崽做这个动作还算可爱,他做这动作,便是可笑了。 看出封燃昼不可能松口,谢挽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 就这样,谢挽幽带着大小老虎给她搓的小药丸,准备跟碧霄丹宗的队伍一起出发。 碧霄丹宗出发的时间是在清晨,谢挽幽前一晚宿在魔宫,第二天不免要早起。 谢挽幽穿戴整齐后,尚带着几分困意地拿着一把梳子对镜梳妆,镜子里,封燃昼从她身后靠近,将一只水蓝色的璎珞项圈戴上了她的脖颈。 谢挽幽低头摸了摸,只觉触感冰凉:“这是什么?” 封燃昼:“防护法器。” 谢挽幽把玩着项圈上镶嵌的蓝色宝石,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之前炼制了十几天的法器,就是这个吗?” “嗯,是给你的。” 镜子里的封燃昼偏过头,轻吻谢挽幽的侧脸:“ 如何?” “挺好的,我喜欢,”谢挽幽翘起唇角:“而且跟你之前戴的那个好像是情侣款。” 封燃昼顿了顿,承认了:“就是照着那个打造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谢挽幽在浮灵秘境救下重伤的封燃昼时,他脖颈上戴着的就是这样一只璎珞项圈,也算是他们结缘的开始了。 封燃昼为她也打造了这么一只璎珞项圈,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谢挽幽转过头,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抬首与他接了个吻。 像是以往的清晨一样,一切准备就绪,谢挽幽抱起了尚在熟睡的谢灼星,将它轻轻装进了包里,看向封燃昼:“那我们走了?” 封燃昼点了点头,看到谢挽幽的包动了动,探出一颗困意朦胧的猫猫头,谢灼星张开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都逼出了泪花:“狐狸叔叔再见……” 封燃昼看着它片刻,伸手戳它脑门,这小东西平日最爱睡觉,今早竟然还记得跟他说道别。 谢灼星被戳得哼哼唧唧,迷迷糊糊缩了回去,口中还在嘀嘀咕咕:“狐狸叔叔……大坏蛋,小白不要理了……哼。” 谢挽幽隔着包,安抚地摸了摸里面的小白,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不得不往外走。 封燃昼送两人离开后,独自回到了变得冷冷清清的魔宫。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总觉得不太适应。 叼着纸团跑来跑去的幼崽不见了,魔宫里多了许多属于谢挽幽和谢灼星的东西,可这些东西的主人都离开了,它们被留在魔宫里,很快就多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 封燃昼觉得,他应当已经无法回到没有谢挽幽的生活里去了。 他起身立在窗前,往外面看去。 空气中漂浮着清新的草木香气,花影摇曳,可会欣赏它们的人都离开了,它们在他的眼中,也失去了意义。 封燃昼也是在此刻才突然意识到,习惯,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东西。 正当封燃昼沉思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他身后浮现:“尊上,逐鹿城内已完成部署。” 封燃昼收回思绪,淡淡道:“走,先去会会逐鹿城那帮老家伙。”:,, 157 感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哎!听说了吗,昨晚逐鹿城发生的事儿!” “怎么不知道,你说的是逐鹿城城主那大公子遇袭的事吧,啧啧,眼下问仙大会在即,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大公子何等身份,竟也有人敢对他下手。” 这是一个不大的茶馆,开在一个不是十分繁华的小城里,若是放在平日里,这个时辰,茶馆内必定客人寥寥。 可最近几日不同,问仙大会提前,四面八方的修士都陆陆续续地动身赴往逐鹿城,小城恰好坐落在去往逐鹿城的必经之路上,有些修士风尘仆仆地飞了一路,便会在此停留片刻,暂时找个地方休憩。 装潢朴素的茶馆里,如今几乎坐满了修士。 两个修士的私语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座之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听到他们谈起昨晚逐鹿城主大公子遇袭之事,其他修士忍不住加入了两人的八卦。 “没事谁敢袭击薛大公子,要我说,怕不是薛大公子得罪了什么人吧。” “不对!我听说不是薛大公子得罪了人,是他爹逐鹿城主得罪了狠角色,这才祸及薛大公子。” “真惨啊,据说薛大公子被人重伤,灵根都被毁了一半,以后怕是仙途无望了。” 众人虽然唏嘘,但真的同情薛初尧的人却寥寥无几。 如无意外,薛初尧本有很大的可能担任下一任的逐鹿城城主,可此人私德欠佳,到处拈花惹草不说,还时常借着他爹的威信仗势欺人,若不是他天赋不错,还是逐鹿城主深爱的嫡妻所出,这位子怎么说也轮不到他。 薛大公子底下还有不少庶出,那群庶出可不是吃素的,薛大公子一倒台,未来逐鹿城主的位置必定会落到某个庶出手上。 众人坐着也是坐着,纷纷开始分析起哪个庶出最有可能继承逐鹿城。 其中一人忍不住插嘴道:“别这么早下结论,这次问仙大会跟丹阳大会联办,丹盟的丹修也会来,只要能请来碧霄宗主或天元宗主,薛大公子还是有可能治好的。” “这倒也是,就看逐鹿城城主的面子有没有那么大了。” 另一人忽然压低声音:“不是说那谁也会来吗,是不是真的啊。” “谁啊谁啊!你别卖关子啊。” “就是……悬游道人啊,他不是前段时间回修真界了吗。” 其他人闻言,不由笑了几声:“悬游道人百年前被各宗联手逐出修真界,总不可能就这么忘了吧,问仙大会门派云集,他敢来吗,不怕又被赶出去一次?” 他话音刚落,忽然有人重重地将茶杯摔在桌上,“砰”的一声,瞬间压过所有人的说话声。 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看向声音来源。 闹出响动的男子身着一身惹眼的红衣,半束的墨色长发不羁地披散在身后,长得倒是十分风流隽意,只是神色实在阴沉得可怖,破坏了那种一眼惊艳的感觉,叫人只剩下胆寒。 此人用一双狭长的凤眼冷冷扫过他们,声音中满含杀意:“真是不怕死,敢在悬游道人背后如此编排他,你们离死期不远了!” 被人如此诅咒,谁听了不生气,众人大怒,纷纷质问此人:“你竟然帮着悬游道人说话,怕不是魔修吧!” “你谁啊,我们要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那红衣男子被七嘴八舌地怼了几句,一脸怒色,“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周身气势唬得众人下意识集体噤声。 眼见得气氛凝滞,好在红衣男子身旁的姑娘拉了拉他的衣袖,好言劝了几句,他这才冷着脸重新坐了下来。 众人嘴上小声骂了几句,这事就也就过去了。 他们行走于修真界,最忌讳的就是在不知对方深浅的情况下招 惹旁人,此人周身气度不凡,为点口角跟对方打起来,实在不值当。 不过这样一来,众人才注意到了坐在红衣男子旁边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身段窈窕,墨发如瀑,身着一身滚雪细纱的软烟罗裙,乍一看十分简单,唯有细看,才能发现织绣的花纹有多精妙绝伦。 她容色晶莹如玉,莫名地让人想到落在山巅雪莲花上的雪,落在石上如清泉般流动的月,美好而脆弱,让人心生向往,忍不住地想保护。 众人都有些看呆了,直到她微微侧首,精准地捕捉到窥探之人,眼神骤然从无害变得锐利,众人背后一寒,这才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剑修,可不是什么无害的绵羊! 大多数的人都收回了视线,但仍有少部分的人还在悄悄偷看。 那女子不知是没发现,还是懒得搭理他们,兀自用纤细的手指捏起茶盏,低头饮茶,颈间缀着的璎珞项圈随着她的动作华光流转,一看便不是凡品。 很快,她便喊了小二。 小二忙得脚不沾地,早已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地走到近前,乍然瞥见女子的容色,猛然间精神一震,笑容都显得更殷切了。 谢挽幽要了一盒茶点,让小二打包,小二马上点头应下,却见她的袖口动了动,探出了半个毛绒绒的猫猫头。 泛着一点粉色的耳尖抖了抖,灰蓝色的圆眼睛跟他对视一秒,哧溜一声,它又马上缩了回去。 谢挽幽伸手摸了摸袖中的小白,对呆愣的小二道:“人太多了,它有点不适应。” 原来是灵宠啊,小二心中了然,笑着夸赞了那只可爱的灵宠一句,这才恋恋不舍地去帮她打包茶点。 天仙般的姑娘拎着茶点,跟在红衣男子的身后离开了,小二本该去问下一个客人需要什么,可他看着那姑娘的背影,脚像粘了胶水一般固定在了原地。 太美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剑宗的弟子,之前怎么没有听过半点风声? 茶馆内的其他修士也在低声猜测那白衣女子的来历,唯有一人微微皱眉,看向谢挽幽离去的背影。 “大师兄,你怎么了?” 那人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刚刚那个姑娘有些眼熟。” “是吗?”其他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可谢挽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有人笑道:“大师兄该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 “元景,休要胡言,”魏满洲神色微肃,语气却是温和的:“不要拿我取乐。” 元景瞥了瞥嘴,殷切地凑过去:“好了,我不说就是了,说些别的,大师兄,你如今已是化神期巅峰,此此问仙大会的榜首非大师兄莫属,大师兄可有想好要如何庆祝?” 魏满洲微微勾唇:“事情还没定论,现在想好有什么用,待我夺魁,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话虽如此,魏满洲内心却已是胸有成竹。 放眼整个修真界,各个门派里,如他一般到达化神期巅峰的天才弟子寥寥无几。 因此他很确定,能在问仙大会上打败其他门派的弟子,拔得头筹。 听了一会儿师弟的恭维,魏满洲身心通畅,面上仍是一副谦虚模样。 不知想起什么,他温和道:“只要我们办好宗主交给我们的任务,药还会有的,到时候,你的修为也会很快上涨。” 提到药,其他蓬莱岛弟子皆是一脸憧憬。 “放心大师兄,我们一定会好好办事的!” 魏满洲保持着笑意,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总是闪过方才惊鸿一瞥的面容。 是看错了吧。 魏满洲心中轻松地想,都被送入魔域了,谢挽幽还能跑出来不成。 更何况,谢挽幽哪有那样的气度。 他的思索很快被元景的话打断了,元景颇有几分嫌弃地嘀咕道:“大师兄,我们走吧,这里也太吵了,要不是路上只有这地方可以勉强歇脚,我才不会来。” 魏满洲斥责了他几句,便领着一帮师弟师妹离开了茶馆。 他还要赶去逐鹿城,代表蓬莱岛,为逐鹿城城主献上蓬莱岛上独有的“仙药”。 如果能借此跟逐鹿城城主攀上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这次的计划,也需要逐鹿城城主的配合。 …… “一群没眼里见的蠢人,都以为老子不敢去是吧,老子非要出现在问仙大会上,吓死所有人!” 跟碧霄丹宗队伍汇合的路上,悬游道人破口大骂。 谢挽幽无奈地很在他身后:“师尊,不要生气了,你不是也悄悄给他们放毒了吗。” 悬游道人神色一变,对着谢挽幽挤眉弄眼:“好徒儿,你发现了?” 谢挽幽:“是泻药吧。” “不错,”悬游道人冷哼一声,邪恶道:“既然敢乱嚼我的舌根,那我非要让他们边吐边拉,腹泻上三天三夜才解恨!” 谢挽幽一阵无言。 修真界的修士大多辟谷,排泄什么的,其实已经不需要了,每天运转灵力,就能将体内的浊物通过毛孔排出去。 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悬游道人的“泻药”会发挥什么样的恐怖作用…… 不久后,谢挽幽和悬游道人与前方碧霄丹宗的队伍汇合。 原本他们也是跟着队伍走的,可悬游道人行至半路,忽然想到要去采摘某个山里的毒药,谢挽幽作为他唯一的弟子,自然得跟着他一起去。 好在碧霄丹宗的队伍没走太远,谢挽幽御剑,悬游道人拿出天阶飞行法器,很快就追上了。 谢挽幽默默看着那个天阶飞行法器:“师尊,这个天阶法器是——” “哦,这个啊,”悬游道人若无其事道:“是那小子孝敬为师的。” 谢挽幽:“……” 谢挽幽:“孝敬……” 发觉谢挽幽怀疑的眼神,悬游道人勃然大怒:“你怀疑为师?你居然怀疑为师!好啊,你俩才好上几天,胳膊肘就往外拐!” 谢挽幽连忙摆手:“我没有啊,我只是好奇事情的经过而已。” “那小子给沈青霜也送了礼,不信你问沈青霜,这不是孝敬是什么?”悬游道人冷哼一声,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奇怪道:“怎么,他没跟你说这件事?” 谢挽幽茫然:“没有啊。” 封燃昼竟然给沈宗主和悬游道人都送礼了……这么会做人? 谢挽幽可算是明白为何沈宗主和悬游道人没有很反对她和封燃昼的事,原来封燃昼有在暗中斡旋。 “这小子,狐媚手段真是越发高明了,”悬游道人哪还有什么不懂的,意味不明地啧啧几声,踩着飞行法器离开了。 跟碧霄丹宗的队伍汇合后,众人一同赶往逐鹿城,终于在接近黄昏时分抵达。 逐鹿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守卫需要一个个核验入城者的身份,因此进度很慢。 悬游道人才懒得等,对谢挽幽道:“你留在此地不要走动,看为师带你插队。” 说罢,便直接踩着飞行法器飞前面去了,谢挽幽看见他不知跟守卫说了什么,守卫当场匆匆离开,再回来时,便开始疏散人群,让碧霄弟子先上前核验。 其他人哪能接受,纷纷抗议:“凭什么让他们先核验,我们先来的!” 守卫淡淡道:“这位是悬游大师,能治大公子受损的灵根,你们能吗?” “……”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鬼手毒医的名号谁人不知,众人大惊失色,生怕这个疯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悄无声息地毒死,于是“哗”的一声,悬游道人身边瞬间多出了一圈几米长的真空地带。 悬游道人丝毫不在意,和善地对惊呆的碧霄弟子们招手:“孩子们快来,累坏了吧,我们早点进城,也好早点休息。” 碧霄弟子:“……” 虽然插队很拉仇恨,但是……真的很爽! 既然逐鹿城城主都同意了,他们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当即走到了前面,开始挨个核验。 轮到谢挽幽时,守卫看过她的丹师信物,用法器测验过她身上没有用伪装的东西后,又盯着她袖口看:“里面装着什么?” 谢挽幽把袖口里困蔫蔫的谢灼星拿出来,给守卫看:“是我养的灵宠。” 守卫将幼崽接过来,探了探它的灵根,确认是灵兽,不是妖兽或魔兽,这才点了点头。 幼崽毛绒绒的,小身体很是柔软,守卫下意识捏了捏,谢灼星像是一只正在被挤压的尖叫鸡,十分咸鱼地发出很绵长的一声“咕——” 守卫有几分不舍地把幼崽还给谢挽幽:“它还怪可爱的,什么品种,我都想养一只了。” 谢挽幽早有准备,淡定答道:“应该银纹云翼猫的变种,我在秘境捡到的。” 守卫表示了解,摆摆手,放谢挽幽进去。 谢挽幽抱着谢灼星,踏入了逐鹿城。 刚跨过大门的瞬间,谢挽幽心尖忽然微颤,像是一片雪落在了湖心,漾开了一圈圈涟漪,一种异样的感觉潮水般涌上了她的心头。 谢挽幽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有所感应地看向远处巍峨的群山。 那是……什么? 正当谢挽幽失神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小师妹,你怎么不走了?” 谢挽幽盯着那边的群山,视线没有挪动:“师姐,那边的山上有什么?” 洛如曦想了想:“据说剑阁建在与昆山上,与昆山又是逐鹿城内最高的山,那应该就是剑阁了。” 谢挽幽点了点头:“我觉得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呼应着我,不会是我的本命剑吧。” 听到这话,洛如曦不由一笑,揽着她的胳膊道:“不可能的啦,只有跟本命剑靠得足够近才能感应到,而你现在跟剑阁还隔着十万八千米呢。” 谢挽幽也觉得是这样,摸了摸胸口:“也是,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剑阁的方向,跟着洛如曦一起往分配给碧霄丹宗的休息区域走去。 她们并不知道,就在她们离开时,守在剑阁外的几名剑阁长老,以及玄沧剑宗的玄极真人,俱是面色大变。 “拂霜剑异动,快结阵!”:,, 158 治病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剑阁的异动暂时无人知晓,山下的逐鹿城内,依旧一片平和。 谢挽幽在小院内安顿好,见四下无人,便设下静音结界,开始摆弄颈间的璎珞项圈。 这璎珞项圈跟谢灼星的长命锁一样,也有通讯功能,同样能“视频通话”。 只是逐鹿城内鱼龙混杂,谢挽幽怕生出什么事端,这次并没有开视频。 封燃昼那边很快接通了,声音懒洋洋的:“到逐鹿城了?” 谢挽幽:“刚到没多久。” 谢灼星趴在谢挽幽肩上,晃了晃尾巴:“狐狸叔叔,你现在在哪里呀?” 封燃昼答道:“我也在城内。” 谢挽幽沉默了:“不是要查验身份吗,你怎么混进来的……算了,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封燃昼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欣慰:“这次,你总算记起我的身份了。” 他随即若无其事地问:“来找我吗?” 谢挽幽迟疑了一下,拒绝了:“不要,如果我们碰头,会多出很多风险。” 万一有神启的探子也混入逐鹿城,发现他们走在一起,必定会做出很多危险的联想。 特别是小白,它的身世是谢挽幽最不想暴露给神启的存在。 因此,谢挽幽打算在城内谨慎行事,尽量不跟封燃昼碰面。 封燃昼自然也明白她的顾虑,因此没有强求,只问:“接下来你要去哪?” 谢挽幽摸摸肩上散发可爱的崽崽:“去城主府,薛大公子受了重伤,悬游大师说可以帮薛大公子治疗,我也跟着一起去。” 封燃昼语气有些古怪:“可我记得,悬游道人更擅长用毒。” “医学是共通的嘛,悬游大师擅长用毒,不代表他不会医呀。”谢挽幽有些无奈道:“而且……我觉得悬游大师应该也是想去城主府看看热闹。” 封燃昼“嗯”了一声,谢挽幽听到他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封燃昼:“换件衣服,准备出门。” 谢挽幽听了,心下不免暗暗有些可惜,早知如此,她就开视频了…… 封燃昼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轻嗤一声:“色鬼。” 谢灼星马上好奇地歪头问:“娘亲,什么是色鬼呀?” 封燃昼意味深长道:“就是想看别人换衣服的那种人。” 谢挽幽:“……”心虚,但不想改。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对封燃昼理直气壮道:“那小白也是色鬼,因为小白也想看你换衣服。” 这回轮到封燃昼无言以对了:“……” 为了打破凝滞的气氛,谢挽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个……对了,你知道昨晚袭击薛大公子的人是谁吗?” 听到谢挽幽这么问,封燃昼语气颇有几分玩味:“大概知道一些,背后的原因挺有意思的。” 他说到这,就停住不说了,故意卖关子,谢挽幽原本只是想找借口转移话题,被他一吊,也开始好奇了,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啊。” 封燃昼似乎笑了一声:“在城里找到我,我再告诉你。” 谢挽幽:“……” 话说一半,天打雷劈! 谢挽幽很快就要动身前往城主府,没时间再追问,挂断通讯前,谢挽幽对着那边的封燃昼冷笑道:“躲好了,别让我逮到你。” 谢灼星一听到“躲”这个字,双耳马上竖了起来,眼睛发亮地凑近谢挽幽:“娘亲,我们要跟狐狸叔叔玩躲猫猫吗?” 谢挽幽用双手揉搓它毛乎乎的猫猫脸:“对,就是躲猫猫,他就是那只躲起来的猫。” 玩游戏是每个幼崽都无法拒绝的,谢灼星马上挺起小胸脯,斗志昂扬:“小白帮娘亲一起找,找到狐狸叔叔就打他屁股!” 谢挽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母子俩一拍即合:“就这么办!” 封燃昼:“呵,你们俩都挺天真。” 谢挽幽才不理会他的嘲讽,十分冷酷地切断了通讯。 …… 乌金西坠,暮色渐深,逐鹿城内已经点起了明亮的灯火,放眼望去,尽是一片令人咂舌的繁华。 由两只疾风狮拉着的华丽车架挺在城主府恢宏气派的门口,灯笼下,等候已久的薛城主大步流星地走来,亲自迎接来人。 “大师,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下了狮车的悬游道人捋了捋衣摆,无比淡然地接受了薛城主的恭维。 他不癫狂的时候,姿态还是很有世外高人的风范的,在薛城主恭维的话语中,他矜傲地微抬下巴,摆足了天阶炼丹师的气势:“哪里哪里,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无名之辈罢了。” 这话可不好接啊。 薛城主如今有求于人,自然不能说得罪悬游道人的话,他圆滑地笑道:“大师说笑了,大师肯光临逐鹿城,薛某荣幸之至。” 这么久过去了,修真界的人还是如此虚伪,悬游道人大倒胃口,顿时失去了与薛城主交谈的兴趣。 他露出无趣的恹然神色,微一侧身,同薛城主介绍身后的谢挽幽:“这是本座唯一的徒儿,谢晚,如今已是六品丹师。” 谢挽幽简单地向薛城主见礼,薛城主沉肃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和善地颔首,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然而越是仔细看,他心下便越是惊讶。 讲学大会上,悬游道人收碧霄宗主的小徒弟为徒的事,他自然也听说过,只是他没想说,传闻里的“谢晚”竟是如此年轻的姑娘。 薛城主打眼一看,便知道她的年龄绝不会超过三十岁。 一个三十岁都没到的六品炼丹师,这在修真界是什么概念? 再看她身上的修为,竟然也已经到了金丹中期。 炼丹的同时还能兼顾修为,在这一瞬间,薛城主就明白了,为何“谢晚”会被碧霄宗主和悬游道人同时收为弟子。 如无意外,她恐怕将成为未来最年轻的天阶炼丹师。 想到这里,薛城主终于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惊诧,感慨道:“小小年纪便已经有如此的成就,果真是后生可畏。” 一提到徒弟,悬游道人就来劲了,暗搓搓炫耀徒弟都不带停的,薛城主连插句嘴的时间都找不到,笑容逐渐多了几分勉强。 好不容易悬游道人炫够了徒弟,终于想起来问正经事:“哎,都说本座的乖徒儿去了,言归正传,你家大公子是什么情况?” 提及大儿子,薛城主的面容顿时蒙上了一层颓然:“说来话长,全怪我,连累了我的尧儿。” 谢挽幽注意到,薛城主说到此处时,眼中闪过恐惧和愤怒,可他似乎无意多谈,只苦涩道:“请来的几个丹师都说尧儿的灵根半毁,就算勉强保住剩下的灵根,以后也形同废人,这要他往后如何自处啊。” 悬游道人负手:“不过区区灵根被毁罢了,之前本座也曾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治好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当真!”见悬游道人说得如此笃定,薛城主看到希望,顿时一扫颓然之色,露出了放松的笑意:“大师快快请进,我们进府内详谈。” 悬游道人和谢挽幽进了城主府,在待客的大堂落座,悬游道人大概了解薛大公子的病情后,便提出要亲自看诊,薛城主求之不得,急忙亲自领着悬游道人去了大儿子所住的院子。 薛大公子受了重伤,如今仍卧病不起,谢挽幽踏入 薛大公子房间的大门,马上便闻到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 躲在她衣袖里的谢灼星小鼻子动了动,马上打了个小喷嚏。 薛城主顿时警惕地问:“什么声音?” 谢挽幽就将幼崽从袖中拿出来:“是我养的灵宠。” 薛城主一心惦记着大儿子,目光扫过幼崽,觉得它没有威胁,便略一点头,重新将目光落在床榻的方向。 放下的青色床幔层层叠叠,隐约显出一个人形的轮廓,时不时便有嘶哑的咳嗽声从床幔后传来,显然,床上的薛大公子的确伤得不轻。 似是察觉到外面的动静,薛大公子一边咳嗽,一边哑声道:“吵死了……都给我滚出去!” 悬游道人闻言,神色一冷:“看来令公子不太欢迎本座啊。” 薛城主脸色顿时一阵青红交加,连忙打圆场道:“大师见谅,因为灵根被毁,犬子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脾气才变坏了不少。” 悬游道人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这个解释。 薛城主安抚了悬游道人,压抑住斥责大儿子的心思,快步走向床边,将悬游道人到来的事告知了大儿子。 薛初尧声音沙哑,烦躁道:“悬游道人……他不是毒医吗,怎么给我治灵根?” 薛城主简直要被这个蠢笨的儿子气死了,悬游道人就站在不远处,他竟然敢当着悬游道人的面质疑悬游道人的医术!? 这是生怕自己的病治好吗! 能不能治好,试试才知道,直接否定悬游道人,把人气走了怎么办! 悬游道人果然脸色变得很难看,摔门欲走,被薛城主慌忙拦住,好言好语地劝了片刻,这才哄得悬游道人重新回来给大儿子看诊。 谢挽幽将整场闹剧收入眼中,默默地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这个薛大公子是个没脑子的草包。 第二,悬游道人答应给薛大公子看病,绝对有其他的目的。 悬游道人最看重面子,换做往常,他若是被旁人如此质疑,不当场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也绝对会摔门离开,再无转圜余地。 可是今天,悬游道人竟然被“哄”回来了 薛城主不了解悬游道人,只觉侥幸,可对谢挽幽来说,这是十分不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谢挽幽才会猜测,悬游道人来城主府,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思考的时候,悬游道人给薛大公子把了脉,薛城主爱子心切,在一旁紧张地观看。 不久后,悬游道人得出结论:“嗯……情况有点棘手啊。” 薛城主顿时紧张道:“怎么了,不能治吗?” 悬游道人:“能治,但,需要的药材恐怕十分珍贵。” 薛城主不假思索:“大师要用什么药,只管告诉我,我这便让人去找!” 悬游道人点点头,意味深长道:“除此之外,本座还有一个条件。” 既然请了天阶炼丹师为大儿子治疗,薛城主便早就做好了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他还算平静地颔首:“请大师移步,到外面详谈。” 他们要谈的条件显然事关重大,谢挽幽便没跟上去,在门外等待。 被风一吹,屋内溢出的浓郁药味终于散去了一些,谢灼星从她袖中探出头,深吸一口气,舒服地耷拉下了一只耳朵,被谢挽幽怜惜地摸了摸小脑袋。 这时,谢挽幽听到身后传来骨碌碌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卧在床上的薛大公子竟然坐着轮椅出来了。 薛大公子面容苍白,因为重伤,原本还算俊秀的面容变得消瘦,脸色暗沉,眼下也多了浓重的青黑,投过来的眼神像一潭死水,带着一股让谢挽幽浑身不舒服的粘稠感。 他原本眉宇阴 沉,阴鸷的视线扫过谢挽幽的脸,神色稍缓,目光中多了几分感兴趣:“听他们说,你是悬游道人的弟子?” 谢挽幽早前便听说薛大公子是个好色之徒,如今一看,确实如此,她忍住不适,面无表情道:“是。” 向来众星捧月的薛大公子似乎对她的爱答不理很是不满,蹙眉冷冷道:“怎么,本公子是不配让谢姑娘多说几句话么?” 谢挽幽扯扯唇角:“不好意思,我生性就不爱说话。” “……” 薛大公子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脸色顿时一阵变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最后停留在玩味上:“你是故意说这些话引起我注意的吧,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谢挽幽:“……” 神经病。 谢挽幽觉得薛大公子最该治的是脑子。 谢挽幽:“我突然有点恶心,就此告辞了。” 说罢,谢挽幽也不顾薛大公子什么脸色,抱着谢灼星火速离开。 薛大公子盯着谢挽幽的背影,目光沉沉。 仆人在他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恭敬地俯身问道:“大少,需要为你查查那位姑娘的来历吗?” 薛大少瞥他一眼,轻嗤道:“查什么,我的病没那么容易治好,悬游道人会来,她自然也会来。” 仆人连忙奉承道:“还是大少想得周到。” …… 谢挽幽跟悬游道人回去时,问起了悬游道人治疗薛大公子的条件。 悬游道人转了转眼珠:“这个啊,薛城主手上有一株极为珍贵的金阳圣莲,我跟他一通讨价还价,要了三片圣莲花瓣。” 谢挽幽:“……师尊,这才是你今天来城主府封真正目的吧。” 悬游道人嘿嘿一笑:“被你看出来了。” 他看向夜色中渐行渐远的城主府,意味深长道:“也是时机好,放在往日,薛城主绝不会急到拿出圣莲做交易的筹码。” 谢挽幽一边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一边问道:“那师尊,薛大公子的灵根,你真的治得好吗?” 悬游道人哼笑一声:“治得好,当然治得好,为师出马,绝对药到命除……不是,病除。” 谢挽幽:“……” 大师,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放心啊! 悬游道人看了她一眼,忽然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胡乱揉她脑袋:“挽幽啊,你真是个傻孩子!” 谢挽幽捂住头发,有些茫然。 然而不管谢挽幽心里怎样想,在问仙大会正式开始前,薛大公子的病情确实有了好转,薛城主一高兴,连带着给了碧霄丹宗不少特殊待遇,将天元弟子们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悬游道人一个曾经修真界人人喊打的邪道毒医,凭什么能在逐鹿城得到这样的优待! 不仅是天元丹宗,其他修士也十分不服气。 他们本以为悬游道人就算来逐鹿城,也会过得如履薄冰,结果悬游道人不但没被正道围剿,还成为了薛城主的座上宾,混得如鱼得水——简直明晃晃打他们的脸。 渐渐的,一些充满阴谋论的传言开始在逐鹿城内蔓延——悬游道人只会用毒,根本不会治病,薛大公子的好转,是悬游道人用魔域邪术制造的假象! 这样的传言日渐增多,薛城主听到这些传言,心里也打起了鼓。 的确,悬游道人劣迹斑斑,找他买毒丹倒还可行,似乎不能相信他的医术和人品? 可高阶炼丹师过来给薛大公子看病,也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薛城主就琢磨着,要不然,请其他的天阶炼丹师过来看看? 就在薛城主摇摆不定的时候,天元宗主前来城主府拜访,并 表示他有更好的办法能治疗损毁的灵根。 劣迹斑斑的悬游道人和开宗立派的天元宗主,高下立判,薛城主最终还是选择让天元宗主给大儿子治病。 正道之人肯定比邪道之人更靠谱。 当然,悬游道人是不能得罪的,虽然治病不成,但薛城主还是忍痛赠了悬游道人一片圣莲花瓣作为补偿。 跟悬游道人最后一次去城主府的时候,谢挽幽纳闷地问道:“师尊,你就这么算了?这依旧不太像你的风格啊……” 悬游道人翘起唇角,高深莫测道:“急什么,大鱼已经上钩了,好戏这才开场。”:,, 159 鬼魅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音问:“师尊,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悬游道人瞥她一眼,半挑眉梢:“你俩不是处得挺好么,他没告诉你?” 那就是真的有事瞒着她? 谢挽幽好奇得不行,可惜悬游道人没有解释的意思,丢下一句“自己问他,我可不当你们的传声筒”,便去跟薛城主拿圣莲花瓣了,独留谢挽幽在原地苦思冥想。 封燃昼肯定知道整个计划,可他说过,除非谢挽幽在城内抓到他,才会告诉谢挽幽线索。 ……问题是,谢挽幽暗暗在城内找了一圈,就算有小白帮她一起搜寻,也找不到封燃昼的行踪。 谢挽幽漫无边际地在城主府内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后院饲养疾风狮的地方。 她正思考着封燃昼到底躲在何处,看到不远处慵懒趴在草地里的雪白疾风狮,心下忽然一动,抬步走了过去。 突然被阴影笼罩的疾风狮抬起头,露出茫然的眼神:“?” 谢挽幽凑近,悄声道:“别装了,我认出是你了,别以为变成狮子我就不会怀疑。” 疾风狮:“……” “还装是吧,”谢挽幽从袖中掏出小白:“小白,闻闻。” 谢灼星抖抖耳尖,马上振奋地凑过去嗅了嗅,然后迷茫地摇头:“好像不是耶……” 谢挽幽笃定道:“肯定是他的伪装!” 疾风狮似乎察觉到幼崽身上的神兽血脉,瞬间瞪大眼睛,警惕地撇起飞机耳,而后一骨碌站起来,夹着尾巴跑得飞快。 谢挽幽和谢灼星默默看着它逃窜的背影:“……” 封燃昼就算演,也不可能演得这么怂,看来是真找错了。 忽然,背后一声噗笑传来,谢挽幽迅速回头,发现那个神经病薛大公子再次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相较于上次,薛大公子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他坐着轮椅靠近,饶有趣味地笑道:“谢姑娘既然对疾风狮感兴趣,那不如本公子就送一只疾风狮给谢姑娘当坐骑,如何?” 谢挽幽知道薛大公子是什么德行,不欲与此人多言,冷淡拒绝道:“多谢薛大公子美意,不过我家里已经有坐骑了。” 薛大公子似是不甘心,追问道:“什么坐骑,难道比我这高阶疾风狮还好么?” 谢挽幽想起有十几层楼那么高的庞大白虎,哂笑道:“没法比。” 见薛大公子似乎还想与她搭话,谢挽幽在他开口前略一拱手,十分敷衍道:“薛公子见谅,我还有事,就恕不奉陪了。” 薛大公子喊住了她:“且慢。” “薛公子还有何事?”谢挽幽回头,冷淡地看向对方。 若不是悬游道人和封燃昼似乎有针对城主府的计划,她才不会在这跟薛初尧废话。 薛大公子拳头抵住嘴唇,做出虚弱的姿态,轻咳了一声:“既然谢姑娘会看诊,可否为我诊一次脉。” 见谢挽幽微微蹙眉,他含笑补上一句:“换天元宗主为我治疗后,虽然我的身体恢复的速度变快了许多,但我总觉有点不太爽利。” 他这么一说,让本想转头就走的谢挽幽改变了主意:“不太爽利?是哪里不太爽利?” 薛大公子见她感兴趣,轻咳一声,缓缓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口和头都偶尔犯疼。” 闻言,谢挽幽心念微动,天元宗主顶替悬游道人的位置后,薛大公子的恢复速度便快了许多,谢挽幽总觉其中有几分古怪,如今薛大公子说出身上异样,还主动提出让她查探,她真的有点心动了。 薛大公子的病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所牵扯到的阴谋与争端。 出于这层考虑,谢挽幽最后还 是同意了给薛大公子诊脉。 薛大公子伸出手,露出青筋分明的苍白手臂,谢挽幽不想直接碰到此人的皮肤,垫了一块手帕上去。 薛大公子眯起眼:“你师尊给我诊脉的时候,似乎没用到手帕。” 谢挽幽敷衍地糊弄他:“其实这是个法器,我技艺不精,才需要用法器辅助。” 薛大公子冷笑:“……谢姑娘,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很好骗的人吗?” 不好骗,但真的很欠打。 谢挽幽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凝神细探他的脉搏和灵脉,她正是需要静心的时候,偏偏薛大公子一定要问来问去:“冒昧一问,谢姑娘可有意中人?” 知道冒昧你还问,谢挽幽毫不犹豫道:“有了。” 薛大公子打量着谢挽幽,她眉宇间有一种毫无感情的漠然,殷红的唇瓣紧抿,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气息,可她不知道,她越是露出这幅不可亵玩的模样,只会越发地诱人抚摸。 薛大公子喉咙滚动,勾起唇角问道:“是么……那人可有我这般有权势?” 谢挽幽已经十分不耐烦了:“薛公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离开他,跟着我,”薛大公子意味深长道:“我能给你更好的东西。” 说着,他极富暗示性地用指腹抚过谢挽幽的手背,暧昧不已。 谢挽幽浑身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脑海里轰的一声,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动作便比思绪更快一步——谢挽幽一个条件反射,下意识对薛大公子饱以老拳。 结结实实的一拳,正中薛大公子面门。 薛大公子像是没料到这神来一拳,被砸中脸后,整个轮椅都被这股冲击力带得飞速往后滚了出去,直至撞到树才停下。 谢挽幽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地捂着脸,随后,一行鲜红的鼻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下来,足可见谢挽幽刚刚那一拳毫不含糊的巨大威力。 谢挽幽:“……” 薛大公子:“……” 谢挽幽揍了人,脸色却比薛大公子还难看,她一边掏出手帕擦手,一边毫无诚意地冷笑道:“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旦被陌生人碰,就容易应激。” 薛大公子反倒阴沉地笑了:“很好,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敢对我动手的女人。” “……”谢挽幽想,要不还是把他悄悄毒死算了,声音也冷了下来:“薛公子自重,否则我不仅会成为第一个对你动手的女人,还会成为第一个废掉你的女人。” 薛公子:“你——” 谢挽幽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个垃圾,从脉象中得到她想要的信息后,也不管薛大公子说什么垃圾话,转身就走。 她不怕得罪薛大公子,一个流氓而已,打就打了,就算薛大公子跟薛城主告状,被罚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是谁。 就在谢挽幽往外走的时候,另一队人正在管事的带领下,踏入了城主府。 “这城主府还真是气派。”元景环顾四周,颇为骄傲地小声道:“不过,我们蓬莱岛也不差。” 魏满洲闻言,眉头顿时紧蹙:“元景,在这里说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 元景缩了缩脑袋,瞄了眼前方引路的管事,顿时闭上了嘴。 魏满洲这才收回了目光。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神悄然变得阴沉了一些。 他奉命前来,就是为了给薛城主送蓬莱岛的神药,借此拉近两个势力的关系。 要想成功施行此次的计划,薛城主的助力必不可少,可薛城主是个人精,十分懂如何在修真界的纷争中独善其身,这也导致他不会随意倒向任何一个势力。 薛城主迟迟不站队, 使得天元宗主那边有些急迫,为了尽快将薛城主拉上船,这才有了今天他们来送药的这一出。 得到薛城主的人情,便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魏满洲微微抿唇,蓬莱岛的神药——蓬莱仙草需要五百年才能成熟一次,他们蓬莱岛自己都没有多少,如今竟然还要送给旁人。 可是蓬莱岛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资本,他们的命被捏在天元宗主的手中,不交出蓬莱仙草,他们逃不过发狂而亡的下场。 魏满洲想,或许最初天元宗主给他们尝试可以快速进阶的丹药时,他们应该该拒绝的。 全宗弟子的修为快速上涨,那时他们没想到,这短暂的辉煌背后,是一个恐怖的无底洞。 话虽如此,魏满洲却并不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后悔。 他上涨的修为是实打实的,有了这修为,他便可以在问仙大会上一鸣惊人,成为修真界历史上的绝世天才。 况且,他背靠神启,虽然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神启的控制,但他也能利用神启的权势,为自己谋取无数利益。 比起做一个循规蹈矩、藉藉无名的蓬莱岛弟子,魏满洲更享受那种轻松提高修为,处处压其他天才一头的感觉。 神启要他搜寻那些可以练成丹药的修士,并将他们拐到魔域,他同意了,其实他并不完全是被胁迫,恰恰相反,他十分乐意看到曾经的天之骄子跌入泥潭的场面。 杀一个,竞争对手就少一个。 神启还会奖励他变强的丹药,他会变得更强。 人性本恶,而他,大概生来就是一个扭曲的人。 不知为何,魏满洲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谢挽幽。 事情已经过去太久,所有被他送到魔域的人,他其实都记不太清了——唯有谢挽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之所以他还对谢挽幽留有印象,是因为这个女人有点特殊。 她无法被炼制成提高精神力的丹药。 那种提高精神力的丹药是由人的魂魄炼制而成的,炼制时,需要先将人的魂魄从肉身里抽出。 可谢挽幽的魂魄很奇怪,魂魄残缺不说,抽了好几次,都没能抽成功,还险些把抽魂的法器给撑爆。 抽魂抽不成,他们就抽灵力,可谢挽幽体内的灵气也不怎么纯粹,水灵气里还夹杂着木灵气,根本没法提取。 到这里,谢挽幽已经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了,他们自然不可能放谢挽幽活着回去,魏满洲不想白跑这一趟,干脆就近将谢挽幽卖进了魔域里的一处魔窟,换到了一件不错的东西。 谢挽幽那把六品的本命剑也被他拿走了,虽然他用不了,但他可以留着,当做一个特殊的纪念品,必要的时候,还能融掉剑上的好材料,让炼器师重铸一把法器。 不过魏满洲这几年不缺法器,所以谢挽幽那把本命剑如今还在他这里,跟其他的“纪念品”堆在一起。 魏满洲漫不经心地想着,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这次的问仙大会后,他就会成为当今修真界炙手可热的第一人! 至于被他踩着上位的那些倒霉蛋,他只能说声抱歉了。 怀揣着这样的好心情,魏满洲大步朝会客的大堂走去。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身影晃过他的眼角余光,魏满洲被吸引了注意,下意识望过去,目光忽然顿住。 曲折的回廊里,一个白衣女子正在行走,墨色长发微微摇曳,侧脸和身形看上去都有些熟悉。 魏满洲猛然间瞳孔骤缩。 那个白衣女子,怎么这么像—— 魏满洲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下意识停住脚步,满目骇然。 可他刚要细看,那道白色身影便如同幻 梦一般消失在了拐角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其他人见魏满洲突然停下,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一样,神色变得很不对劲,便也一头雾水地停了下来。 元景疑惑而担忧地问:“大师兄,你怎么了?” 他问了这么一句,魏满洲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匆匆回头看了元景一眼,顾不得解释,便纵身疾速朝回廊的方向掠去。 元景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一颤,莫名浑身发寒,迟疑了片刻,这才追了上去。 见魏满洲站在回廊的拐角处一动不动,元景也有些被吓到了:“大师兄,你究竟在找什么啊……” 魏满洲猛然间回头看他,眼睛发红地指着拐角的方向:“你看到了吗!刚刚那个人!” 元景往那个方向看去,一头雾水:“什么人啊,我没看到有人啊。” 魏满洲满目通红:“白色衣服的女人!”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他,纷纷摇头,都说没看到。 魏满洲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冷静一点。 谢挽幽肯定已经死了,那不过就是一个长得相似的女人而已,只是他刚刚想到了谢挽幽,这才误将那人看成了谢挽幽。 没必要如此做贼心虚。 魏满洲恢复正常神色,重新领着师弟师妹朝大堂走去。 只是方才那道白色身影终究是对他造成了影响,在魏满洲的视野里,那道白色身影仿佛化作了一只鬼魅,开始在任何光照不到的黑暗地方不断游走。 魏满洲焦躁地频繁望向所有黑暗的角落,哪怕他不断告诉自己,那全是他的臆想和幻觉,鬼魅般的身影依旧没有消失。 这导致魏满洲接下来在面对薛城主时,反应总是慢半拍,挤出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薛城主因此误以为他们是舍不得蓬莱仙草,心中很是不满。 既然这么不舍得蓬莱仙草,那他们还送来干什么,区区一个小辈都敢在他面前摆谱,是吃定了可以用蓬莱仙草拿捏他吗? 薛城主的态度也因此冷淡了下来,他没急着要仙草,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了,打算先冷冷蓬莱岛的人。 蓬莱岛这些年壮大的速度太快,蓬莱岛的弟子也因此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反正如今大儿子的病稳定了下来,他等得起。 魏满洲在薛城主那里碰了个大钉子,整个人都有些阴郁,元景劝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明天薛城主应该就消气了。” 魏满洲神色微冷:“我们失去了谈判的主动权,得到的利益必定会变少。” 元景苦恼地沉思片刻,突然心生一计:“不如我们从薛大公子入手?薛城主最疼爱薛大公子,只要我们能哄好薛大公子,说不定也能达到一样的目的。” 魏满洲闻言,目光微动。 思忖片刻后,他说:“走,我们去见见大公子。” 大公子原本是不想接待他们的,听闻他们是来送蓬莱仙草的,这才同意放他们进来。 “竟然真是蓬莱仙草。”薛大公子坐在轮椅上,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的蓬莱仙草,便将盒子合上了。 魏满洲笑道:“有了这蓬莱仙草,大公子的修为便能恢复到从前了。” “嗯,不错,”薛大公子夸赞了一句,抱着盒子便不还了,淡淡道:“明人不说暗话,说罢,你们要开什么条件。” 这么爽快? 蓬莱岛众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异。 既然薛大公子如此爽快,魏满洲便将来意隐晦地告诉了他。 薛大公子似笑非笑地扫过魏满洲的脸:“就这点小事?放心,我会帮你们传达的。” 魏满 洲得到保证,不由露出点笑容,他发现薛大公子手中把玩着一块染血的素白手帕,手帕上好像还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花纹,为了拉近跟薛大公子的距离,他特意问起手帕的来处。 不料这手帕似乎涉及了什么隐秘之事,薛大公子说变脸就变脸,脸色一沉:“本公子的事,也是你能问的?来人,给他长点教训!” 魏满洲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高手揍了一顿。 他虽然已经到了化神期,但薛城主为了保护大儿子而派来的高手修为更高。 魏满洲毫无反手之力,生生被揍得鼻青脸肿,丢出了薛大公子的院子。 周围是同样被丢出来的其他蓬莱岛弟子,魏满洲屈辱地半撑着地,忍着浑身剧痛爬起来,神色阴沉。 元景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愤然道:“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找薛城主要一个说法!” 魏满洲咬牙:“不行,薛城主还没同意跟我们合作,这时跟薛城主闹翻,对我们没有好处。” “那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魏满洲目光极冷地看向紧闭的院子大门:“走着瞧吧。” 等薛城主没用了,他必定会报回今日之仇! …… 傍晚时分。 谢挽幽跟封燃昼说起了今天的晦气事。 “这个薛大公子真的不是因为太风流,导致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打成那样的?” 封燃昼没开视频,低沉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或许吧。” 谢挽幽听出异样,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说话怎么带鼻音?” 封燃昼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了正常:“我在的这个地方味道有点大。” 味道大的地方……谢挽幽一瞬间想起了薛大公子那个充满刺鼻药味的房间。 谢挽幽还未多想,封燃昼便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考:“明天问仙大会正式开始,你准备先参加哪边的比试?” 谢挽幽顿时回过神,她知道封燃昼为什么这么问,丹修和剑修有实力差距,没法同台对打,丹阳大比和问仙大会的比试肯定是分开比的,她若想两边都参加,自然得提前安排好。 谢挽幽想了想:“先去丹阳大比的场地,我炼丹快,进晋级赛花费的时间短,趁这个间隙,再去问仙大会的场地。” 封燃昼:“整个逐鹿城的参赛修士里,恐怕只有你最忙了。”两个场地来回跑,也只有她干的出这事。 谢挽幽翘了翘唇角,抱着小白捏它爪爪:“就说厉害不厉害吧。” 封燃昼似乎话里有话:“嗯,很厉害。” 谢挽幽:“对了,今天给薛大公子诊脉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 “说来听听。” “薛大公子之前伤得很严重,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元气大伤,”谢挽幽沉思道:“可我看他脉象,竟然十分有力……这很不正常。” “不正常在哪里?” “他之前那么虚弱,就算用了再神的药,也不可能恢复那么快,所以我推测,天元宗主给他用的药,可能有点问题。” 那边的封燃昼慢慢地笑了,肯定了她的猜测:“你的思路是对的,再猜猜背后的原因。” 谢挽幽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是你和悬游大师在背后做局吗?” 封燃昼没有否认:“不错。” 果然,谢挽幽想,悬游大师那么轻易就接受了天元宗主挤走自己的事实,果然是另有图谋。 谢挽幽摸了摸下巴,结合恢复速度奇快的薛大公子,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我想,我好像明白你们想做什么了。” 封燃昼尾音慵懒:“这件事我已经筹划好了,你安心比赛就好。” 谢挽幽点了点头,想起对方看不到,忍不住问:“你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不会真的到比赛结束才能看到你吧。” 封燃昼声音里多出了几分笑意,拉长声音道:“不是你说,在逐鹿城内不要碰面的吗?” 谢挽幽有些理亏,捋着小白脑袋上的毛毛,快速而小声说了一句话。 封燃昼慢悠悠道:“没听清楚。” 谢挽幽才不信他没听清楚,讪讪道:“没听清楚就算了。” 反正亏的不是她。 深夜时分,谢灼星依偎在谢挽幽身边,肚皮上搭着谢挽幽的一片衣角,睡得四仰八叉。 谢挽幽原本坐在床上打坐,见夜色渐深,外面迟迟没有动静,便将熟睡的幼崽捧到枕边,躺下睡觉。 熄了灯后,谢挽幽很快便陷入混沌之中,半梦半醒间,她忽而感觉身上一重,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就要对那人动手。 刚要劈出的手掌却在半空被截住,大力按在了枕上,与此同时,谢挽幽在此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叹出一口气,半是抱怨道:“你吓死我了……” 封燃昼拂开她鬓角的发丝,慢条斯理道:“谁叫你对我如此没有警惕心。” 谢挽幽还想说什么,封燃昼却两指按住她的嘴唇,居高临下道:“该兑现诺言了。” 谢挽幽:“?” 她有对封燃昼许过什么诺言吗?她怎么不记得。 封燃昼不紧不慢地提醒她:“你不久前才说过,你想亲我了,我认为,这是你向我认输的意思。” 说着,他俯身,在谢挽幽耳边鬼魅般道:“小白说的,玩躲猫猫游戏,输的人要被打、屁、股。” 谢挽幽:“……” 她这么大一个人,被打屁股真的会羞耻好吗。 谢挽幽别开脸,诡辩道:“谁认输了,想亲你和想见你不是同一件事。” 封燃昼闻言挑眉,倒没与她争辩,抚着她的面庞,低声笑道:“那么,游戏继续。” “不过,你那么久都没能找到我,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些惩罚。” 谢挽幽茫然眨眼,还没意识到“惩罚”是什么,唇上忽然一痛。 封燃昼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谢挽幽闷哼一声,下巴被捏着抬了起来,她仰着头,被迫接受封燃昼的掠夺。 谢挽幽呼吸不畅,顾忌着睡在旁边的谢灼星,用空出的一只手推了推封燃昼。 封燃昼捏住她的手腕,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浅尝辄止后,终于松开了她。 谢挽幽有些喘,在黑暗里眯起眼,想看清封燃昼的神情,然而下一秒,眼睛上却被蒙了一层丝带。 谢挽幽:“?” 她伸手想拿下来,却被封燃昼阻止了:“不准拿。” 谢挽幽暗想封燃昼真是越来越会玩了,最后还是乖乖收回了手:“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封燃昼细嗅她颈间的味道:“你一直找不到我,我很生气。” 谢挽幽一阵无语:“……” 真是恶人先告状,可劲躲我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封燃昼的吻一个个落在她的脖颈上,哑声道:“明天,自己小心。” 谢挽幽被他亲得有些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点头。 最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谢挽幽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封燃昼早已离开。 谢挽幽将掉落在枕边的丝带捡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封燃昼对玩游戏的信念感还挺高的。 谢挽幽对着丝带发了一会儿呆,而后将它收进了袖中。 推开窗户,初升的日光穿过窗棱,落进了房间。 新的一天,开始了。 问仙大会和丹阳大比的比赛场地相隔距离并不远,坐在丹阳大比的比赛道场,可以隐隐听到问仙大会上传来的动静。 谢挽幽坐在丹阳大比的会场,静静等待比赛开始。:,, 160 问仙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比起问仙大会上的人头攒动,丹阳大比的道场稍显冷清。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十分简单,问仙大会的参与者大多是修真界各大武宗门派以及一些散修,比试时,各种独门秘籍和招式术法五花八门,打起架自然格外有看头。 而丹修炼丹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说是比试,大部分时间,丹修都一动不动,对于不懂炼丹的修士来说,便缺少了打斗能带来的那种热血感,显得格外枯燥乏味。 因此,来看丹阳大比的修士寥寥无几,大部分修士都聚集在了问仙大会的道场,就连一些丹宗的弟子也按捺不住,偷偷跑去看问仙大会。 虽然今年问仙大会和丹阳大比一同召开,但谁都知道,问仙大会的重要程度和精彩程度稳稳吊打丹阳大比。 眼看着道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悬游道人臭着脸不屑道:“一群粗鲁之人聚众打打杀杀罢了,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屁股都坐不稳,难怪炼丹没有长进。” 谢挽幽坐在他身旁,摸了摸怀里探着头往外看的谢灼星:“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没人吵闹,炼丹时不怕静不下心了。” 她不着痕迹地在道场上扫了一眼,各个丹宗内的弟子确实少了一些,不过,一些有实力参与竞争的丹修依旧端坐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玉衡宗坐席内的萧羽凝望了过来,唇角上扬,眼神突然变得挑衅。 谢挽幽还没做出反应,坐在她旁边的洛如曦已经眉头一跳,微微眯起眼。 洛如曦跟萧羽凝向来不对付,被死对头这么一挑衅,斗志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丝毫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几乎要炸开有如实质般的火星,谢挽幽看到这一幕,默默挠了挠谢灼星的下巴。 谢灼星不由眯起眼睛,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声,信任地将下巴和爪爪一起放在谢挽幽的手背上,用一双灰蓝色的澄澈圆眼睛好奇地望向中央的比赛台。 那里已经架起了数个炼丹炉,每个丹炉旁都放上了相同的药材,谢灼星在试炼大比上见过这个场面,知道娘亲又要开始比赛了。 只是这次,跟娘亲比赛的人好像格外的多。 谢灼星表情严肃地观察那些叔叔和姨姨,并且悄悄抬起爪爪数了一下人头。 数到九十六后,幼崽目瞪口呆,居然有这么多人! 娘亲比得过他们吗? 它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谢挽幽,目光里有点小担忧。 谢挽幽却误解了它的意思,抱起它就猛地吸了一口:“怎么突然这么可爱地看娘亲,小白肯定是想要亲亲了对不对!” 谢灼星被亲得脑袋晕乎乎的,都想不起来刚刚想说什么了:“……” 不过看娘亲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比赛的样子,谢灼星也挺起了小胸脯。 娘亲一定是坠棒的! 丹阳大比的规则跟问仙大会差不多,先由几轮淘汰赛筛选掉大部分的炼丹师,前二十名进入晋级赛,再通过抽签进行两两对决,留下的十名选手进入决赛。 第一轮淘汰赛很快便开始了,谢挽幽和洛如曦相伴上台,被安排到的炼丹炉距离很近,而温临简慢了一步,便被分配到了较远的炼丹炉。 被留在观众席上的谢灼星爬到悬游道人膝上,习惯性忽略掉身后对它“动手动脚”的悬游道人,乖巧地蹲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中的谢挽幽。 谢挽幽如有所觉,抬头对它笑了一下。 谢灼星身后的尾巴瞬间像小螺旋桨一样地晃了起来,悬游道人轻啧了一声,捉住了小家伙兴奋的尾巴尖。 谢挽幽还没保持微笑多久,便在观众席上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面容阴郁的薛大 公子见她望过来,勾起唇角,对她意味深长地一笑。 谢挽幽:“……” 真是阴魂不散,这个流氓是死咬着她不放了吗,都被她揍得流鼻血了,怎么又跟过来了! 他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谢挽幽才不信他是恰巧出现在这里的,身为薛城主的大儿子,下一任逐鹿城主的继任者,他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各大势力的实力。 更何况他近日受了重伤,底下的庶子还对他继承人的地位虎视眈眈,但凡脑子没问题,薛大公子都该去问仙大会发展人脉,与其他势力交好。 ——而不是出现在丹阳大比的道场上,对着她风骚地笑。 果不其然,薛大公子下一个动作,更让谢挽幽肯定了猜测。 他知道谢挽幽在看,拿出一块十分眼熟的素白手帕,当着她的面,故意放在了鼻尖闻了闻。 是她搭在薛大公子手上把脉的那块手帕。 谢挽幽眼皮跳动,拳头马上又硬了:“……” 谢挽幽决定,结束这场淘汰赛后,她非得过去再给薛大公子添几拳狠的。 这时,淘汰赛开始了,谢挽幽最后瞪了眼薛大公子,强行压下不好的念头,专心开始炼丹。 见她不理自己,薛大公子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转而瞥向悬游道人的方向。 谢灼星忽然抖了抖耳尖,它敏锐地注意到旁人的注视,警惕地回头看了过去,便看到那个欺负娘亲的坏叔叔正对着它露出奇怪的笑。 谢灼星睁大眼睛,浑身的毛瞬间炸开了。 这个坏叔叔笑得好奇怪……不会是想偷偷把它抓走卖掉吧? 大概是它警惕的模样太明显,谢灼星看到那个坏叔叔忽然对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谢灼星:“?” 这个坏叔叔,实在太不礼貌了! 谢灼星气鼓鼓地瞪着对方,张开嘴,隔空对他咬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了悬游道人的怀里。 幼崽心中对这种报复方法十分满意,尾巴尖悄悄晃了晃。 悬游道人察觉到它的小动作,纳闷地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谢灼星刚刚在跟谁互动,顿时一言难尽地收回了目光,低头告诫幼崽道:“那个人坏的很,我们别跟他玩。” 谢灼星认真点头,再次将脑袋探出去,用爪爪扒住猫猫脸,揉成奇怪的形状,对着坏叔叔做了个鬼脸。 它一定要吓得坏叔叔做噩梦! 薛大公子:“……” 他按住额头,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 丹阳大比的淘汰赛,主要是从炼丹的速度和质量两方面进行淘汰,谢挽幽的炼丹速度一向是可以的,因此顺利进入晋级赛。 洛如曦和温临简也顺利晋级,对他们来说,淘汰赛没有什么难度,杀入决赛不是问题。 谢挽幽虽然炼丹天赋极佳,但单拼等级,她打不过其他品阶较高的炼丹师,所以谢挽幽心态很好,她不求名次多高,只要杀入丹阳大比前十,拿到前十名的基础奖励——百年云仙果就够了。 虽然谢挽幽只打算在丹阳大比上混一个基础奖励,但她还是引起了一些修士的注意。 “那个白衣女修是谁?居然炼出了完美丹药,修真界都多少年没出现过完美丹药了,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你不知道?那是碧霄宗主新收的小徒弟,半年前试炼大比上刚练出一品丹药呢,现在竟然都到六品了……” “你没搞错吧,这才半年啊。” “没搞错,就是半年。” 一群并不关注丹修的修士全都被这个进阶速度惊到,再不懂炼丹,他们也知道,这个丹修的天赋有多恐怖。 他 们心里一忖度,难免动了心思,纷纷去了碧霄丹宗的席位,想要出价买下谢挽幽刚炼出的完美丹药。 得到完美丹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结识谢挽幽,留下一个善缘,则是更深层的原因。 然而谢挽幽还得去问仙大会那边参加淘汰赛,实在来不及与这些修士详谈,只好先让温临简帮她招待一下,连淘汰赛的奖励都来不及领,抱了小白便匆匆赶场。 至于薛大公子,他没主动凑到谢挽幽面前搞事,便被谢挽幽抛在了脑后。 * 越是靠近问仙大会的道场,人声便越发鼎沸。 时不时传来的喝彩声彰显了比斗的精彩,与丹阳大比上的沉肃气氛判若鸿沟。 谢挽幽从乾坤袋里拿出自己的剑背上,在人群中找到玄沧剑宗的席位,悄然无声地混入。 她脖颈上的天阶法器有隐匿气息和身形的作用,在法器的遮掩下,谢挽幽低调穿过拥挤的人潮,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围嘈杂的谈论声传来,说的大多都是方才丹阳大比道场落金雷的事: “丹阳大比上是不是有人炼出了完美丹药?” “我数了,五道金雷,哪能有错,那可是五品完美丹药,有了完美丹药上凝结的天道机缘,我说不定就能突破瓶颈了!” “好多人都赶去丹阳大比的道场了,李兄,你去吗?再不去就买不到了。” “去去去,快走!” 谢挽幽稍稍有些抱歉,她人不在丹阳大比的道场,他们就算去了也买不到。 好不容易挤到容知微的身边,谢挽幽小声问道:“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容知微无奈地看她一眼:“再来迟点,你就赶不上淘汰赛了,快去吧。” 坐在前方的容渡听到她们的交谈声,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显然也有些不赞成。 谢挽幽讪讪地将谢灼星交给容知微,直起身,下意识看向容渡的身边,可惜依旧没看到封燃昼的身影。 封燃昼这家伙,究竟去哪了。 容渡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身旁,眉头微蹙:“你在看什么?” 谢挽幽:“没事,就是发现五……师伯没来,有些奇怪。” “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向来讨厌吵闹,”容渡收回目光,淡淡提醒:“你该抽签上场了。” 谢挽幽回过神,点了点头。 谢挽幽离场时,蓬莱岛岛主召来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 魏满洲恭敬地俯身:“师尊唤弟子过来,不知有何要事。” 蓬莱岛岛主须发尽白,慈眉善目,看上去颇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然而此刻,他的目光中却添了几分与之不符的阴霾:“为师刚刚收到消息,碧霄宗主的小徒弟炼出了完美丹药……洲儿,你去接触一下。” 魏满洲微微眯起眼,会意道:“是上面要的人?” 蓬莱岛岛主神色不变,隐晦地传音给他:“不,我要你通过她,联络到碧霄宗主或悬游道人。” 魏满洲神色微变,传音回道:“师尊,你这是想……” 蓬莱岛岛主眼中多了几分苍凉:“洲儿,蓬莱岛绝不能再受控于神启的丹药,一旦我们被神启当做放弃的棋子,蓬莱岛将走向末路……为师得为蓬莱岛寻另一条出路。” 魏满洲沉默了:“可是,万一我们的意图被神启的监察者发现……” “那就装成别的意图,”蓬莱岛岛主咬牙道:“像以前一样,装成你要对碧霄宗主小徒弟下手。”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搭上碧霄宗主或悬游道人。” 那是蓬莱岛唯一的希望。 只有天阶炼丹师,才能解开他们身上的毒。 魏满洲心跳极快,垂下眼,掩 饰了眼中的真实想法:“弟子明白了。”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前往丹阳大比的道场,因此,他没看到,在他离开不久后,一个白衣剑修上了比武台。 “在下谢幽,与你一战。” 梁暮眯起眼,打量自己这轮淘汰赛的对手。 是个样貌平平的女剑修,修为不过金丹中期,而他已经金丹巅峰,打败此人不在话下。 加上对方是个女修,梁暮语气中多少带了几分轻视:“在下梁暮,刀剑无眼,若是不敌,谢道友务必不要逞强。” 那女修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和和气气道:“梁道友也是如此。” 梁暮有些恼怒,手中细而锋利的银丝危险一闪,疾速朝对面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修攻去。 他这法器叫“千丝愁”,丝线锋利且带毒,攻速快,灵活度高,不易让人察觉,是偷袭的绝佳武器,不少修士都败在他这法器的阴招下,因此梁暮十分自信,可以凭这一击打乱女修的节奏,直击要害。 眼看丝线就要逼到那女修眼前,可女修却连剑都还没来得及抽出来。 怕不是被吓傻了吧,梁暮心中暗笑,本以为那女修会慌忙躲避,却没想到下一秒,女修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消失了?梁暮一愣,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花,那女修居然已经逼到了近前,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剑直接对他当头斩下——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真的只是很简单朴素的一剑,可梁暮已经察觉到巨大的压迫力,竟连操控法器转向的时间都没有,慌忙退开,阵脚也被打乱。 那一剑斩下,直接在他方才的落脚处劈开了一道重重的痕迹。 梁暮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好快! 他只觉心惊肉跳,轻视的心态迅速改变,他迅速收回丝线,凝丝成刃,顶住朝自己砍来的下一剑。 然而他没想到,女修手中剑锋一转,竟主动缠住他的丝线,牵制住他后,旋身朝他拍来一掌。 一切都太快了,梁暮要想躲开这一击,就不得不狼狈地收回丝线,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灵力几乎贴脸擦过,梁暮心惊肉跳,到这里,梁暮已经感到有几分吃力了,这女修展现出的实力实在不像区区金丹中期。 最后,他还是匆忙认了输。 ——他再不认输,他的法器就要被女修的剑斩断了! 由于女修所用的剑招都十分简单,到了退场的时候,梁暮还是没能辨认出这是哪个剑宗的剑法。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劈砍招式,他竟然都接不住。 梁暮不由感慨,他实在是看走眼了。 台下,玄衡子颇为欣慰地对容渡道:“挽幽进步得真快,显然是这段时间有所感悟。” 容渡看向台上相貌平平的女修,微微眯起眼:“她离开玄沧剑宗之前,还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这段时间里,必定有高手陪她过招,才能让她提升得如此快。” 玄衡子:“那得至少是与你差不多境界的修士了吧,修真界内,渡劫期境界的修士可不多。” 容渡垂下眼,不知为何,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位置。 其实是有的。 台上,谢挽幽低调退场,正等待着下一场淘汰赛,忽然收到了洛如曦的通讯。 谢挽幽设了一个隔音结界,接了通讯:“师姐,怎么了?” 洛如曦语气激动地压着声音:“小师妹,你发了!来了好多人,都要高价购买你的五品完美丹药!你要不要卖?” 谢挽幽不假思索:“当然卖,我留着也没用。” 洛如曦:“那你要卖给谁,一些有名的门派都派人来问了,比如合欢宗、蓬莱岛、六虚宫……” 谢挽幽捕捉到一个词:“蓬莱 岛也来人了,来的是谁?” “蓬莱岛岛主的首席大弟子,魏满洲。” 哦,原来是老熟人啊,谢挽幽改了主意,问道:“他出价多少?” 洛如曦冷嗤一声:“他出得最高,一万极品灵石,说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是又想玩拐卖的把戏了吧。 谢挽幽挑眉:“好啊,那就卖给他吧。” 谁会跟钱过不去。 既然魏满洲给得最多,那么给他的丹药里,她一定会为他加入一份豪华大礼的……:,, 161 会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第二轮比斗就要开始了,谢挽幽即将抽签,便让洛如曦先稳住魏满洲,等她比完后腾出时间,再去应付。 第二次上台的时候,谢挽幽再次在人群中发现了薛大公子的身影。 他正懒洋洋倚靠在自己的位置上,墨纹白底的外袍衬得他还算俊朗的面容多了几分阴郁,身旁便是一众谈笑风生的修真界大佬,他却并不参与其中,随手拿过面前案几上摆着的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自斟自饮,仿佛置身于另一方小世界。 薛城主看到他饮酒,似是呵斥了他一句,而他将手指搭在酒壶上,似笑非笑地回睨对方,倒是真的没再继续饮酒。 不知为何,谢挽幽看着薛大公子这幅闲适的姿态,总觉得莫名有几分熟悉,下意识眯起眼仔细观察对方。 薛大公子转过脸,往她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薛大公子勾起唇角,对着她再次露出了那种很欠的笑,隐隐熟悉的感觉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谢挽幽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上了台。 为了避免提早暴露身份,打草惊蛇,她用法器隐藏了容貌和修为。 可是,这薛大公子似乎还是认出了她。 谢挽幽原本并没有怀疑此人,但现在,谢挽幽忽然意识到,她可能陷入了某种认知盲区。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击败双龙庄的一个弟子后,谢挽幽下了台,她这次用的招式依旧简单到让旁人看不出功法,在修真界里,越是能将招数化繁为简的修士,往往越是深藏不露,因此她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但谢挽幽身上有天阶法器,隐匿的功能一开,只要她混入人群,就能轻松甩掉所有不必要的窥探。 谢挽幽心中对薛大公子的身份生出了怀疑,自然想去试探一番,可惜此时薛大公子身边围了不少讨好她的人,谢挽幽目测自己挤不进去,便转身离开,打算先找个地方将五品完美丹药“二次加工”,高价转卖给魏满洲,狠狠坑他一把。 第三局淘汰赛前,谢挽幽抽空跟魏满洲见了一面,约在了逐鹿城内一家茶馆的雅间内。 谢挽幽没有用自己本来的样貌出现,也没有用平平无奇脸,“谢晚”在外界公开出现过,旁人都知道,“谢晚”长得不差,因此,她见魏满洲时,给自己捏了另一张清秀的脸。 谢挽幽面色平淡地推门进去,等候已久的魏满洲顿时站了起来,露出和煦而颇有风度的微笑:“是谢姑娘吧,在下便是魏满洲。” 谢挽幽:“我知道。” 她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面前的魏满洲,五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可魏满洲的模样却丝毫没有改变,甚至因为这几年在修真界混得越发如鱼得水,面上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踩着他人鲜血步上的这条青云路,他显然走得毫无愧意。 对于他,谢挽幽心里其实没有太大的恨意,只有一阵恶心,这种恶心,就跟看到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烂泥中不断蠕动的蛆虫、垃圾场中浸在恶臭脏水中的垃圾相差无几。 她不恨,但放任这种人继续吸着血在人间小人得志,过尽快活日子,她会无比恶心。 五年前,魏满洲为了自己的名利,毫不犹豫地选择将谢挽幽打入万劫不复的炼狱。 五年后,谢挽幽也做出了毁灭他的选择。 “我听过蓬莱岛,蓬莱岛在修真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啊,”谢挽幽将装着五品完美丹药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往魏满洲的方向:“我根基尚浅,能认识像魏公子这样的人,真是不甚荣幸。” 即便已经听多了这种恭维,魏满洲此时也不免有些飘飘然。 不过只是说出了蓬莱岛名头而已,“谢晚”便已经 如此迅速地贴了上来,想来也是一个十分好骗的小姑娘罢了。 这种初出茅庐的单纯女修,魏满洲很清楚该如何快速骗取她们的信任。 一来二去之下,“谢晚”果然很快便同他敞开了心扉,苦恼地谈起自己这几日被薛大公子频繁骚扰之事。 说起薛大公子,魏满洲就想起被薛大公子派人暴揍之事,脸色稍微变得难看了一些,浑身也好像开始隐隐作痛,咬牙道:“那就是个无赖!” “谢晚”自然好奇地追问缘由,魏满洲便将自己无故被揍的事说了出来,一是为了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是因为他真的很恼火,忍不住想找人吐槽这种憋闷。 而“谢晚”如此单纯,俨然是个倾吐的好人选。 谢挽幽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啊……他怎么这样啊!” “他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谢挽幽:“好过分,这叫什么事啊!” “他居然找了十个高手围殴我们,可怜我的师弟们,平白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谢挽幽:“真的好可怜啊,他们都没死吧,默哀。” 魏满洲:“……” 虽然有诅咒的嫌疑,但这应该勉强也算关心吧? 聊着聊着,魏满洲觉得差不多了,暴露了真实目的:“谢姑娘,你进步得那么快,不知你平时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哪位大师学习?” 魏满洲心中暗暗思忖,跟的时间长,关系肯定就越好,为他牵线搭桥的成功率也会上升。 他算盘打得很好,但他没料到,“谢晚”是这样回他的:“我自学啊。” 魏满洲表情僵住:“自、自学?”有两位天阶炼丹师坐镇,那么好的师资力量,她却去自学?不可能吧! 谢挽幽随心所欲地胡说八道:“唉,谁叫我天赋太好了,都不用师尊教,师尊为了有教导我的机会,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对我用药,把我毒傻一点呢。” 魏满洲瞳孔地震:“?” 她师尊都这么变态的吗? 魏满洲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哈哈,谢姑娘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谢挽幽很认真地说:“真的,你不知道,无敌,有多么孤独,这种感觉,我希望你永远都不懂。” 魏满洲:“……” 好半天,魏满洲才从无与伦比的震撼中回过神,重重咳一声:“是这样的,谢姑娘,我有一颗丹药,想请碧霄宗主评鉴一下,可碧霄宗主近日似乎很忙……” 谢挽幽心念一转,就明白了魏满洲的目的,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露出点为难神色:“魏公子,我也很想帮你这个忙,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师尊的出诊费很高的,这个钱……” 不是天真小姑娘吗,怎么还跟他提钱,去跟碧霄宗主撒个娇不就行了?魏满洲暗中蹙眉,面上保持微笑:“谈钱就伤感情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办。” 谢挽幽便自然而然伸出了手。 那现在就给钱吧。 魏满洲暗暗咬牙:“谢姑娘,我现在还没那么急……” 谢挽幽耐心道:“想见我师尊,是要提前预约的,临时预约怎么来得及,现在交了费用,以后想去就随时可以去。” 魏满洲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掏了钱,那可是一笔巨款,给了谢挽幽后,他心尖都在滴血。 谢挽幽收了钱,又露出犹豫的神色,魏满洲忍着心痛,耐心温柔地问道:“怎么了谢姑娘,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实不相瞒,我确实有点难处,”谢挽幽愁眉苦脸道:“我最近买了一个高阶法器,手头有点紧,都没有余钱买新药材炼丹了,不知道魏公子能否借我亿点钱呢?” 魏满洲:“……” 她身为碧霄宗主的小徒弟,究竟是怎么好意思把借钱的事光明正大地说出口的啊! 魏满洲艰难地问:“我买你五品完美丹药的一万极品灵石呢,还不够吗?” 谢挽幽:“那个啊,我还得拿去还债。” 魏满洲狠狠沉默了。 但他能怎么办,他还得求谢挽幽帮他暗中联系到碧霄宗主,总不能现在就得罪她。 反正碧霄丹宗就在那里,“谢晚”肯定不至于欠债不还。 魏满洲一咬牙:“好,你还缺多少钱。” 谢挽幽无害地伸出五根手指。 魏满洲稍稍放松:“五万极品灵石?” 谢挽幽露出微笑:“不,是五十万极品灵石。” “……” * 魏满洲带着五品完美丹药离开后,谢挽幽坐在原地,一边喝茶一边美滋滋地数灵石。 这一波,她可谓是将魏满洲榨了个干净。 至于还钱? 谢挽幽看向窗外,恰好看到魏满洲离开的背影,抿了一口茶。 债主死了,不就不用还钱了么。 雅间的雕花大门嘎吱一声,忽然从外面打开了。 谢挽幽回过头,看到进门的薛大公子,放下了茶杯,靠着座椅没有动:“薛大公子有何贵干?” 今天的薛大公子已经抛弃了轮椅,可以行动自如了,他施施然在谢挽幽对面坐下,扫了一眼桌上剩下的另一套茶具,便抬眼看向谢挽幽,意有所指道:“谢姑娘似乎很忙啊。” 谢挽幽回敬道:“薛公子也不遑多让。” 薛大公子打量着谢挽幽捏的那张新脸,忽然笑了:“谢姑娘何必对我如此防备,本公子只是想跟谢姑娘交一个朋友罢了。” 谢挽幽撑着下巴:“上一个坐在你位置上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这话一说出口,对面薛大公子的脸上便多出了几分不虞。 不高兴了。 他捏住魏满洲剩下的那只茶杯,谢挽幽本以为他要将茶杯捏碎泄愤,可下一秒,谢挽幽就看到他手指忽然一动,将茶杯从桌沿推了下去。 “啪”的一声碎响,两人俱是一愣。 谢挽幽一言难尽地从地上收回目光,望向对面的薛大公子:“薛公子的爱好,还挺……特别的。” 薛大公子神色不变:“怎么,被迷住了?” 谢挽幽的表情顿时更加:“……” 真的分不清他是本来就有这种恶趣味,还是演技太好,完美贯彻了普信人设。 谢挽幽想了想,改了主意,点头道:“嗯,被迷住了。” 薛大公子闻言,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谢挽幽轻咳一声:“我想了想,我现在的伴侣确实不比薛公子有意思,所以我决定甩掉他。”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薛大公子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神色,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坐上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这台词未免也太……那啥了吧,谢挽幽有被羞耻到,望着对方,难得对自己的判断生出了一丝怀疑。 这真是封燃昼能说得出的话吗,她不会认错人了吧? 她站起身,犹犹豫豫地往那边挪动,薛大公子却已经不耐烦了,扣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方向拽,他用的力道很大,谢挽幽一个踉跄,跌坐在了他的膝上。 薛大公子面色不改地环住她的腰,不让她起身。 谢挽幽很快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是一股陌生的药草味道,抬起头,看到的也是不熟悉的一张脸……谢挽幽动摇得越发厉害了。 这时薛大公子凑过来闻她脖颈间,谢挽幽对这张脸实在有些接受无能,推着他的脸躲开了。 薛大 公子危险地摩挲着她的腰肢,慢条斯理地质问道:“还惦记着你那旧情人?” 谢挽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旧情人”指的是谁。 ……行吧,玩还是他玩得花。 谢挽幽含含糊糊道:“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太快了?”薛大公子挑眉看她:“那怎样不算快?” 谢挽幽觉得不能再这样被他掌握主动权了,思忖片刻,抽出一张纸条,略显轻佻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他的衣领,伸手拍了拍:“到晚上就不快了,来这里找我,薛大公子。” 谢挽幽说罢,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而后起身,强行从他膝上下去,也不管薛大公子什么表情,施施然出了门。 她离开后,薛大公子神色不明地从衣领里拿出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 他知道,那是谢挽幽的住处。 …… 比试了整个下午,谢挽幽成功打入晋级赛。 晋级赛和决赛明日才会开始,谢挽幽没太在意,今天的重中之重其实并不是比赛,而是小白的生辰。 三月十五,正是小白的生日。 所幸今天没出什么幺蛾子,谢挽幽打算组一场饭局,邀请一些知晓内情的人一起吃顿饭,由于是临时通知的酒楼,酒楼那边还在准备,谢挽幽便回了一趟住处。 谢灼星有些奇怪:“娘亲,你和如曦姨姨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呀?” 这个小笨蛋,到现在还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谢挽幽摸摸它的脑袋,打算给孩子一个惊喜,便没把这件事告诉它。 谢挽幽今天打了架,自然不能就穿这身衣服去,便暂时将谢灼星留在屏风外,自己进入内室换衣服。 此时暮色四合,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谢挽幽没仔细看房间内,刚脱下外袍,身后忽然有一个人带着滚烫的热度贴了上来。 谢挽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反手攻去,然而那人动作比她更快,轻松便扣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还有余力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出声。 谢挽幽:“……” 她大概猜到来人是谁了,挣扎了几下,示意他放开自己。 “别动,”身后的人凑在她耳边笑道:“不是你邀请我来偷情的吗?” 谢挽幽被他按坐在膝盖上,他凑了过来,从身后慢条斯理地嗅闻她的气息。 可谢挽幽却依旧不太配合,他将谢挽幽按住,微微蹙眉:“怎么了?” 谢挽幽虽然很想跟他玩点刺激的,但还是不得不传音给他:“那个,小白还在外……” 谢挽幽还没说完,长时间没等到谢挽幽出来的幼崽,已经带着疑惑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发现娘亲被坏叔叔抓住,谢灼星呆了呆,浑身的毛毛瞬间炸开,冲过来就咬他衣角:“坏叔叔,快把娘亲放开!” 依旧保持着薛大公子面容的封燃昼:“……”:,, 162 惊变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灼星惊魂未定。 娘亲才进去了没多久,竟然就被坏叔叔抓住了! 还好它发现不对劲,及时进门,拯救了娘亲! 在它凶猛的攻击下,那个坏叔叔黑着脸,终于松开了娘亲,但谢灼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对着他的衣角一顿撕咬,成功咬烂了坏叔叔的衣服。 可是这样还不够,怕他再次对娘亲动手,机智的幼崽马上想到了搬救兵。 谢灼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狐狸叔叔,虽然狐狸叔叔也是大坏蛋,但如果他在,一定会保护娘亲,将欺负娘亲的坏蛋打跑的。 想到这里,谢灼星伏低身体,超凶地对着坏叔叔龇牙:“跟娘亲道歉,不然,小白马上就找超级厉害的叔叔过来打你!” 坏叔叔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抱着手臂低头看它:“好啊,那你找他过来吧。” 好猖狂的坏叔叔! 谢灼星决定,马上把狐狸叔叔叫过来,揍这个坏叔叔一顿。 看到它真的低头开始捣鼓脖颈上长命锁,谢挽幽哭笑不得,蹲下来摸了摸小家伙气鼓鼓的小身体,忍着笑解释道:“小白,他就是狐狸叔叔。” “?”谢灼星迷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样貌陌生的坏叔叔,又用力在空气嗅了嗅,然后很严肃地摇头:“娘亲,你认错叔叔了,他肯定不是狐狸叔叔。” 谢挽幽:“崽,他真的是狐狸叔叔!” 谢灼星歪了歪头,可他的确没从这个叔叔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啊。 谢灼星就是不信,它一爪按在长命锁上,坚定地打开了跟狐狸叔叔的通讯。 然后它就看到面前的坏叔叔动了动手,从身上摸出一面眼熟的镜子,按了接通。 通讯画面上立即出现了坏叔叔的脸。 谢灼星:“……!!” 幼崽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它睁大眼睛,疑惑而不可思议地小声道:“狐狸……叔叔?” 坏叔叔冷哼了一声。 谢灼星仍不信邪,飞到坏叔叔身上嗅来嗅去,又四爪并用地爬到他的头上,用力吸了一大口,整只幼崽甚至都因这个动作往后仰去。 封燃昼脸黑了,恢复了自己的声音:“闻够了没有?” 谢灼星讪讪地趴在他头上,有些心虚地晃晃尾巴:“真的是你啊,狐狸叔叔。” 封燃昼:“除了我,还有哪个叔叔能抱着你娘亲而不挨打?” 谢灼星想了想,除了狐狸叔叔,好像确实没有能抱着娘亲而不挨打的叔叔…… 封燃昼将它从头上抓下来,提着它幽幽道:“谢灼星,你没认出我,还把我的衣服咬烂了。” 谢灼星对着爪爪,越发心虚。 封燃昼眯起眼睛:“而且,我都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你们竟然还是没认出我,躲猫猫的游戏,你们输了,没有异议吧?” 谢灼星耳尖都羞愧地耷拉了下来,扭头看向谢挽幽。 谢挽幽轻咳一声:“小白,我们确实输了。” 说来惭愧,要不是封燃昼故意留给她一些破绽,她还真认不出来…… 封燃昼勾起唇角,明知故问:“输掉游戏的惩罚是什么?” 输了游戏,谢灼星简直变成了一颗蔫掉的小白菜:“……打屁股。” 封燃昼十分冷酷地打了一下它的小屁股,这才放走了它,谢灼星有些羞耻,一被放下就躲到了谢挽幽身后。 封燃昼意有所指:“还有一个输掉游戏的人,是谁呢?” 谢挽幽:“……” 谢挽幽耳根有点烫,不得不跟封燃昼打商量:“留着以后再……行吗?” 封燃昼很熟悉她的作风:“不 行,你会赖账。” 谢挽幽见他靠近,立即贴在了墙上,谨防封燃昼突然动手,封燃昼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传音给她:“不过,我可以不在小白面上惩罚你。” 谢挽幽警惕地看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封燃昼神色不变,转头对幼崽道:“小白,我跟你娘亲有重要的话要说,你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可以吗?” 谢灼星有些犹豫,封燃昼见此,气定神闲地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了幼崽的面前。 谢灼星好奇地凑过去:“狐狸叔叔,这是什么呀?” “礼物。” 封燃昼打开盒子,露出盒子里一只嫩黄色的小鸡。 谢灼星眼前顿时一亮:“!” 那只小鸡原本在疲惫睡觉,突然看到一个双眼放光的猫猫头,顿时发出惊恐的叫声:“叽——” 封燃昼:“喜欢吗,我跟你娘亲谈事情的时候,你可以跟它一起玩。” 谢灼星虽然还只是个幼崽,但血脉里终究流淌着捕猎的兽类本能,它这次没有犹豫,跃跃欲试地叼起了叽叽大叫的小鸡,欢快地往外面跑去。 谢挽幽:“那只小鸡……” 封燃昼关上了门,设下了一个隔音结界,回身看她,不紧不慢地松了松衣领:“这个时候,就不要管别人了。” 他露出这副神态,很显然是想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谢挽幽被他抱着坐在膝盖上,在他的亲吻里含糊道:“等会儿还要去酒楼给小白过生辰,最多半个时辰……” 封燃昼没说话,咬了一下她的脖颈。 …… 谢挽幽要崩溃了。 封燃昼这家伙演戏演全套,居然把轮椅都带了过来。 他坐在轮椅上,上半身的衣服依旧规整得体,扣着她的腰不让她逃开,还问:“是你的旧情人更好,还是我更好。” 谢挽幽勾着他的脖颈,很受不了他这样的话:“你……你别说了……” 魔修就是魔修,刚开始的时候再凛不可犯,这种事做多了,也会无师自通地学坏,展露邪恶的本性。 …… 分不清过了多久,谢挽幽倚在封燃昼肩上平息纷乱的气息。 这个时候,她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 “所以,袭击薛大公子的人就是你,而你袭击了薛大公子后,又假扮成了被袭击的薛大公子本人,混入了城主府?” 封燃昼抚摸着她的长发,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挽幽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的骚操作。 想到为了治好大儿子四处奔波的薛城主,谢挽幽便为他默哀。 谢挽幽坐直看他:“薛城主为什么会说是他连累了大儿子?” 封燃昼心情不错,回答得也很爽快:“因为那一晚,我找上了薛城主,要求他在问仙大会上配合我,帮我灭掉仙盟,可他没同意。” 谢挽幽:“他同意了才有鬼吧……” “谢挽幽,你不要把修真界这些老东西想得太好了,”封燃昼用指尖描摹她的脸:“他有犹豫过,因为我说,仙盟瓦解后,逐鹿城将可以趁乱坐收渔利。近年来,蓬莱岛及一些参与仙盟的门派快速崛起,压得逐鹿城越发没有话语权,薛城主怎会甘心。” 谢挽幽:“那你们最后为什么谈崩了?” “利益分配没谈拢,”封燃昼道:“当然,我本来就没打算真心跟薛城主合作,谈崩后,我马上闹出了一点动静,然后假扮成了被袭击的薛大公子。” 他似乎觉得有趣,弯起了唇角:“薛城主没有怀疑,悲痛欲绝地将我抬了回去。” 谢挽幽:“……” 这人真的太损了吧。 谢挽幽摸摸 他的腹部,想看看他肚子里面究竟装了多少坏水。 封燃昼喉咙动了动:“还想再来?” 谢挽幽马上收回手,面不改色道:“你混进城主府,又跟悬游大师联手,引来了天元宗主,我感觉里面有很大的一个阴谋。” “嗯,猜对了,”封燃昼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可我没想到,有人见了我,竟然给了我一拳。” “……”谢挽幽想起那一行鲜红的鼻血,不由尴尬地轻咳一声:“那能怪我吗?谁叫你非要顶着薛大公子的脸过来调戏我,说的话还那么欠打。” 她瞥了封燃昼一眼,翘起唇角:“活该。” 封燃昼冷笑:“你不是喜欢刺激吗,那就刺激到底。” 谢挽幽竟哑口无言。 封燃昼盯着看了片刻,低下头,似乎又想亲她,却被谢挽幽眼疾手快抵住了脸。 谢挽幽凑过去嗅了嗅,确定他身上那一丝若隐若现的香味不是幻觉,狐疑道:“这是什么味道?” 封燃昼:“什么味道?” “香味,”谢挽幽细嗅:“越来越明显了。”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我没闻到。” 谢挽幽观察他片刻,忽然悟了:“封燃昼,你是不是……发情了?” 封燃昼眯起眼,并不承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听说有些兽类会在发情期散发出特殊的味道求偶,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封燃昼依旧否认:“……没有这回事。” 谢挽幽继续闻:“可是真的有!” 这次,轮到封燃昼推开谢挽幽的脸了,他拉好衣领,解开了门口的禁制,转移话题道:“走了。” 谢挽幽跟在他身后,想起了一个问题:“那真正的薛大公子去哪了?” 封燃昼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 谢挽幽望向那只被小白撵得惊恐大叫的小鸡,陷入了沉默:“……” 谢灼星最终还是逮住了小鸡,见谢挽幽和封燃昼出来,叼起小鸡便跑了过来,将疯狂蹬腿的小鸡放在谢挽幽脚边,软软说道:“送给娘亲,给娘亲煲鸡汤喝!” 小鸡闻言,一翻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谢挽幽感动极了:“谢谢小白,但娘亲暂时不想喝。” 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封燃昼,问道:“我们怎么处理他?要把他嘎掉吗?” 封燃昼:“不急,先留着,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废物利用,拿出来当人质。” 谢挽幽深以为然:“说的对,就这么干。” 小鸡笼罩在这一家子的阴影中瑟瑟发抖,恍惚间觉得自己到了地狱。 谢挽幽并不同情薛大公子,此人纨绔且好色,之前玩死过不少姑娘,沦落到这个下场,只能说是报应不爽。 将变成小鸡的薛大公子收好后,谢挽幽抱着谢灼星,先一步去了酒楼,封燃昼随后再过来。 然而刚到了酒楼门口,谢挽幽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从与昆山的方向传来。 周围的人纷纷喧闹了起来,全都惊讶地望向与昆山的方向。 在黑夜之中,谢挽幽看到,一道雪白的剑光冲天而起,没入云端,强悍的冲击波以那道不熄的光柱为圆心,猛然间震散开来。 仅是几秒后,那道冲击波就扩散到了山下的逐鹿城,众人眼睁睁看着它带着冰霜般的极寒气息,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撼动了房屋,掀起了地面,在一片飞沙走石中朝他们急速逼近。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道冲击波来势汹汹,必定跑不过它,全都运起灵气抵挡,谢挽幽自然不敢大意,将谢灼星护在怀里,同样运气灵力抵挡。 那冲击波来势极快,根据被掀起的路面,谢挽幽很 快判断出,它已经来到了离她不足十米的地方。 前方金丹期的修士瞬息之间被纳入了冲击波的范围,谢挽幽看他有灵力抵抗,也只是被击倒在地,心里便对冲击波的强度有了低,加上她身上还有防护法器,便稍稍放松了一些。 冲击波迅速逼到了她眼前。 谢挽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正待那股力量撞上自己的防御,可下一秒,那无形地冲击波却像是忽略了她的存在,轻描淡写地穿过了她和谢灼星。 谢挽幽没察觉任何的攻击力,仿佛刚刚掠过的只是一场风。 ——但这场风终究是不同的。 冲击波掠过的瞬间,一道清戾的剑鸣在她耳边猛然响起,宛如泣血般尖利。 谢挽幽脑海里回荡的全是这种响声,它们就像无数扎进脑海里的尖刺,将谢挽幽的思绪完全搅乱。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嗡响,天旋地转中,谢挽幽跪倒在地。 与君山的光柱仍然不熄,就像是某种类似于灯塔的指引。 谢挽幽看着它,感到心底传来一道声音。 来吧,来这里…… 来这里…… 谢灼星不停地用脑袋拱谢挽幽的手,焦急地喊道:“娘亲,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它呼唤了谢挽幽许多遍,始终愣愣地望向与君山方向的谢挽幽终于动了。 她站起身,朝与君山的方向走去。 谢灼星从她膝上滚落下去,茫然地看着离开的谢挽幽:“娘亲,你要去哪里?” 谢挽幽没有回答它,脚步不停。 谢灼星意识到不对,慌张地咬住谢挽幽的衣角,努力拖住她:“娘亲,你快醒醒!” 可它那么小,怎么拖得住谢挽幽呢,最后反倒变成它被谢挽幽拖着走。 谢灼星急得眼中出现了泪花,眼看谢挽幽抽出剑,就要御剑飞走,它焦急地左顾右盼,发现快步朝她们这边赶来的悬游道人一行人,急忙喊道:“悬游爷爷,快拦住娘亲!” “这是怎么了,”悬游道人飞快上前,拉住了谢挽幽,惊讶道:“不是给小白庆生吗?挽幽,你要去哪?” 谢挽幽没有回答,挣开悬游道人的手,无动于衷地踏上了剑。 悬游道人端详她片刻,面色大变:“等等!你这是——” 他还没说完,被他死死拽住的谢挽幽便软倒了下去。 封燃昼接住谢挽幽,望向与君山那道光柱,脸色十分难看。 飞身赶来的容渡迟他一步,看到这幅场景,他脚步顿住。 这时,一片冰凉落在了他们的脸上。 所有人都抬起头。 天上,下雪了。:,, 163 庆生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不知在寂静中无知无觉地沉睡了多久,昏昏沉沉间,一阵模糊的絮絮人声忽然在谢挽幽的耳畔响起,使得她终于从一片虚无的死寂中拉回了一丝神智。 “……一族……反叛,打下……永世不得回……” 那道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隔着一层什么,听着十分不真切,谢挽幽努力地试图去分辨,可她越是试图突破那层屏障,一股针扎般的细密疼痛便越是清晰。 正当谢挽幽挣扎得越发厉害的时候,她眼前忽然亮起了一团无比刺目的白光,谢挽幽下意识眯起眼,才看清了那团白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竟是一只宛如由霜雪铸就的雪色凤凰。 那对冰晶羽翼延展开来,几乎遮天蔽日,它毅然决然地冲向天际,半透明的极美尾翎穿过愈发狂暴的风雪,它所过之处,皆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就在这一片毫无杂质的纯白当中,雪凤扶摇直上,宛若一颗新生的璀璨星辰。 它撞上了朝它压下的巨掌,只在须臾之间,它身上那道夺目的光芒便轰然爆发,白光裹挟着湮灭一切的恐怖力量,迅速吞没了整片天地。 谢挽幽也被这道肉眼可见的恐怖白光吞噬,就在谢挽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的指尖忽然一痛,同时,一股巨力猛然将她拽了下去。 一直轻飘飘的身体瞬间变得无比沉重,谢挽幽睁开眼的前一刻,耳边最后响起的,是泣血般的凤鸣声。 “醒了!” 谢挽幽勉强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目的便是数张熟悉的面容。 坐在最前面的是拧着眉的悬游道人,渡玄剑尊立在悬游道人身后,神色冷峻,怀中抱着本命剑。 ……更要紧的是,封燃昼也在,而且站得比渡玄剑尊还靠前。 她暂且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但刚看到这个阵容,她心里便猛地咯噔一声。 情况好像……不怎么妙。 谢挽幽脑袋迟钝地转动了片刻,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躺在床上,视线里忽然多出了一个放大的猫猫头。 谢灼星踩着她的枕头,低下头,用温热的小鼻子碰碰她的侧脸,眼眶还有点红,小心翼翼地问:“娘亲,你还记得小白吗?” 谢挽幽愣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笑着安抚道:“当然记得,娘亲怎么会不记得小白。” 谢灼星被她一摸脑袋,眼眶里努力忍住的泪珠便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谢挽幽慌忙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 谢灼星将脸埋在了谢挽幽的脖颈里,整只都缩成了一小团,显然是吓坏了。 谢挽幽偏头亲了亲它的耳尖,轻拍着它的后背:“没事了,不怕……” 等它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她才看向悬游道人,十分茫然地问道:“师尊,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悬游道人收回银针,一张俊美张扬的脸上,神色是少见的沉肃:“你方才一心要去与君山,对外界失去了所有反应,症状与中了摄魂之术近似,可治疗摄魂之术的方法却对你无用。” 谢挽幽微愣,试图从脑海中翻找出相关记忆,可惜一无所获:“……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真是怪事,竟然连我都瞧不出你的病因……”悬游道人皱眉问道:“挽幽啊,你还记得你究竟为何一定要去与君山吗,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谢挽幽不太确定:“我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人一直在喊我过去,然后,我就没意识了。”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神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容渡顿了顿,缓缓开口:“拂霜剑近日以来异动频繁,今夜与君山上的动荡,便是拂霜剑再次异动所致,该不会,是跟拂霜——” “怎么可能!”悬游道人顿时反驳道:“她从前有过本命剑,那时她进入剑阁,那什么拂霜剑怎么没有反应?” 这点确实是容渡迟迟无法解释的问题,他微微蹙眉,瞥了眼悬游道人:“这么说,你还有其他的方式来解释她的病因?” 倒是谢挽幽忽然想东西,按着额头坐了起来:“对了,我好像就是在那道冲击波穿过我之后,才失去了意识。” “穿过你?”悬游道人怔了一下,随后迅速倾身上前,睁大眼睛道:“挽幽,你没记错吧,那可是拂霜剑爆发出的剑气啊!不把人打伤就算很好了,怎么会穿过你而不留下任何伤痕,是不是防护法器帮你挡了?” “我记得,防护法器确实没有反应,”谢挽幽说:“小白可以帮我作证。” 谢灼星已经止住了眼泪,红着眼睛点点头,很认真说:“悬游爷爷,小白和娘亲的防护法器真的没有亮。” 它的话落下后,房间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封燃昼开口了,发问的对象却是容渡:“拂霜剑由剑阁长老镇压多年,怎会突然异动?” 他这么一问,使得容渡将目光从谢挽幽身上收回,落在他的身上:“依据万佛宗元虚宗师所测,这是因为预言中的那位拂霜剑主即将出现,拂霜剑感应到剑主的气息靠近,才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封燃昼灰蓝色的眼眸渐冷,视线扫过床上的谢挽幽后,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那道光柱又是怎么回事?它代表着什么?” “尚且不明,”容渡摇头:“大师兄忙于镇压拂霜剑,现在还未回复。” 悬游道人听着听着,忍不住插嘴道:“都这样了,剑阁那帮人还镇压个什么,反正都要找拂霜剑主,干脆把拂霜剑给放了,让它自己去找主人,折腾这么一大圈,真费事!” “没有那么简单,”容渡冷冷道:“拂霜剑刚问世时,所爆发的力量便已经可以冰封千里,全靠剑阁镇压,才能勉强压制住那股霸道的力量。” “这种神剑,如果不压住它的力量,一旦它在无主情况下破封,整座逐鹿城便会在瞬息之间被它的力量冰封。” 悬游道人吃了一惊,不由咂舌道:“这剑竟如此危险?” 容渡很少一次性跟旁人解释这么多,已经不想再说话。 悬游道人与容渡相看两厌,也懒得搭理他,转头查看起谢挽幽的情况。 谢挽幽这时才找到机会询问悬游道人:“既然治疗摄魂之术的方法对我无用,师尊又是如何治好我的?” 悬游道人叹了口气:“你中途醒来过好几次,都没有意识,为师看出问题没出现在你身上,便推断是外界的什么东西控制了你,所以我们拉了个结界,将你和外界隔绝开来,果然起了作用。” 谢挽幽望向门口,确实看到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结界:“也就是说,如果我出了门,依旧有可能失去意识?” “没找到源头,一切都不好说。”悬游道人神色稍稍严肃:“以防万一,你今晚不要走动,就暂时留在这个房间里吧,为师现在就去找沈青霜商量商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对策。” 谢挽幽蔫蔫地点了点头。 悬游道人匆匆离开,容渡也要启程前往与君山,探查谢挽幽的异常情况是否与拂霜剑有关。 出门前,容渡脚步忽然一顿,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封燃昼,语气中多了几分冷凝:“师兄,你还不走吗?” 他特意将“师兄”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封燃昼目光终于动了动,没有波澜道:“不急,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他们两人总共才接触了那么点时间,能有什么话要单独说? 那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强 烈了,容渡又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匆匆赶来的封燃昼将被打晕的谢挽幽抱入怀中,动作是那么自然,仿佛已经提前演练过了数次,而幼崽也没有丝毫惊讶,而是很信任地飞到封燃昼肩上,跟着他一起离开。 看上去实在是很像……一家三口。 这样的联想使得容渡微微蹙眉,见封燃昼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得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身为她的师伯,单独留在这里,恐怕于理不合。” 封燃昼回望着他,微微眯起眼睛。 谢挽幽察觉到两人之间隐约流淌着的杀气,不由有些头疼,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先让步的人竟然是封燃昼。 封燃昼回身望了谢挽幽一眼,擦过容渡的肩膀,出了门。 容渡深深地望了谢挽幽一眼,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也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谢挽幽本以为封燃昼会明天再寻机会来找她,但她没想到,才过了一刻钟,就有一团白色的毛绒绒顶开窗户飞了进来,最后落在了谢挽幽的床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谢挽幽。 谢挽幽:“?” 谢挽幽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怎么用这幅模样回来了?” 谢灼星也好奇的走过来,先探头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确认是狐狸叔叔后,这才放心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后背。 “不要动手动静,”前后夹击,封燃昼往后微仰,躲了一下谢挽幽不太礼貌的手指:“容渡现在同我在一起,我不方便脱身,便派了分身过来。” 谢挽幽有被这个形态的封燃昼可爱到,一双手蠢蠢欲动,封燃昼察觉到她的意图,先一步飞到她的肩上,用尾巴警告般扫了她的脸一下:“别闹了,说说今晚的事。” 摸不到他,谢挽幽颇有几分遗憾:“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失去意识后,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原本正在低头舔爪子的白毛团抬起头:“什么梦?” 谢挽幽:“一只雪凤凰,撞向天空后,它死了。” 封燃昼顿了顿:“它为什么会撞向天空?” “不知道,”谢挽幽靠在床头,仔细品味梦境后,开口道:“它应该是想反抗什么,我感觉有一种恨意和愤怒在里面。” 封燃昼没再提问,只是默不作声地用蓬松的尾巴环住了她的脖颈。 这个小动作,小白偶尔也会做。 谢挽幽暗想,这该不会也是能遗传的吧? 封燃昼:“等拂霜剑被镇压后,你再出门。” 谢挽幽有些惊讶:“你也怀疑我的异常跟拂霜剑有关?” 封燃昼隐晦道:“只是个猜测,还需要验证。” 谢挽幽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好笑地将他从肩上摘了下来,跟他面对面:“那可是千年之前就传下的预言,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厉害的人?” 封燃昼用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为什么不像,谢挽幽,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很特殊的一个人。” 谢挽幽:“……你忽然这么夸我,会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想了想,谢挽幽将他放了下来,连带着旁边的谢灼星一起抱在怀里,两只毛绒绒都热乎乎的,谢挽幽一手抱一只,心下稍定:“现在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等我进入剑阁后才有定论。” “只是……”谢挽幽顿了顿,望向正在偷看旁边封燃昼的谢灼星:“今晚本来打算给小白庆生的,现在看来,好像是过不了了。” 谢灼星闻言,有些茫然地歪问道:“今天就是小白出生的日子吗?” 它知道庆生的意思,还在谢府的时候,那些很坏的大人会为他们的孩子庆祝生辰,邀请 很多人来家里做客。 那时它是有点羡慕的,因为它知道,它并不是一个在期待中诞生的孩子,它的娘亲并不欢迎它的出生。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 可现在,谢灼星心中却已经没了曾经的酸涩和失落。 其实它想要的不是庆生的仪式,而是那种被至亲珍视的感觉。 只要娘亲爱着它,就足够了。 因此,谢灼星摇了摇头,甚至反过来安慰谢挽幽:“没关系的,生辰每年都能过一次,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次机会,而且就算不过生辰,也没什么不一样。” 崽崽实在太乖了,谢挽幽摸了摸它的脑袋,心中有几分歉意。 封燃昼这时开口道:“过生辰是不是要吃长寿面?” 见谢挽幽点头,略大一些的白色毛团从她的胳膊里挤了出来,抖了抖浑身的毛:“现在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还来得及。” “等我一会儿。” 谢挽幽看着他从窗口飞出去,过了没多久,重新化作人形的封燃昼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 他将面放在桌上,转头对呆愣的幼崽道:“吃吧,小寿星。” 谢灼星飞到桌上,看着这碗飘着葱花的面,身后的尾巴忍不住翘了起来,爪子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谢挽幽和封燃昼一左一右坐在它身边,发现面的卖相还不错,谢挽幽忍不住转头问道:“你做的?” 封燃昼面色有几分不自然,别过脸,低低“嗯”了一声:“不是什么难事。” 吃面前,谢挽幽让谢灼星许一个愿望。 谢灼星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合爪,十分虔诚地对着长寿面许愿。 它希望,所有大坏蛋全都死光光,无论是娘亲还是狐狸叔叔,悬游爷爷,沈爷爷,如曦姨姨,知微姨姨……所有人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小小的愿望像烛火一般在幼崽的心头摇曳,谢灼星不知道这个愿望能否实现,但此刻,它坐在娘亲身边,吃着狐狸叔叔给它做的长寿面,心中已是一片满足。 长寿面很长,并且不能咬断,谢灼星小心翼翼地吸入了许久,终于成功将整碗面吃光。 谢挽幽亲了亲它的小脑袋,笑道:“小白,四岁生日快乐。” 谢灼星挺着小胸脯强装镇定,实则尾巴都快都快晃成了小螺旋桨。 它接受了谢挽幽的亲亲后,又用一双亮晶晶的圆眼睛看封燃昼。 封燃昼目视前方,不为所动:“别看我,我不会亲你的。” 谢灼星马上露出心碎的失落神色。 封燃昼:“……算了,就这一次。” 他勉为其难地低下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面前的幼崽已经十分热情地扑过来,舔了他一下。 封燃昼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谢灼星说:“狐狸叔叔,你把盐放成糖啦!”:,, 164 揭露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邵阳知道,孙杨氏虽然藏有无数字帖,也写了许多幅道德经,但她为了记录自己每一时段的心得体悟,互相参照修炼,所以很少会对外赠送。 现在没什么生意,中年汉子正坐着玩手机,见婆娘回来了,用围裙擦了一下手,把手机摆到了一边。 “陛下!”凤浅一进殿便是跪了下来,而一旁的楚泽也是微微鞠躬。 稚嫩清脆的童音轻声哼唱,经过老旧电视音响之后,带上了些许让人不舒服的杂音。 凌婉柔却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变化,以为晚照依旧和前世一样,第二日回家才发现惨剧,凶手是谁在晚照心里一直成谜。 耀眼但不炽热的骄阳透过云海间隙洒下光束。一束束阳光落入漆黑的广场之上,将黑漆漆的光滑路面照耀的闪闪发光。 “不行,除了走路和牲口车,别的车子都是不成的,等我二哥把车套过来,你们一起坐着板车去吧”平安说道。 坐在一旁,想要凑过来跟顾夜套近乎,又有些害怕她心情不好被迁怒的王梨落和胡明媚,见状心中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安雅郡主跟顾夜的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丝毫的挣扎和反抗,伯顿就在这猝不及防的攻击下,满脸不甘的躺下。 就在郑鸣忍受不了袖口中越来越重的味道,想要冒险行事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一大早郑鸣就被苦束·鹰图揣进怀里走出了门。 “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出发!”围聚在冰新队长身边的几人也激动的附和到。 “或许炎神战胜了冰神之后,已经回到了神界。”还有另外的人如此推测。 那些天空中的怪物首领,也早在看到形势不妙的时候,逃得无影无踪。 狄春摆手:“算了,我相信你了,让我去试试测谎仪,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谁都不喜欢测谎仪的,听到这个名字,很多人心里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各大公会好像都在纳新,我们要不要也来从中分一杯羹呢?”莉娅对身旁的暗影说道。 他虽说不是徐老的对手,但碾压龙凌道还是轻易而举的,既然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先灭了龙凌道。 每天的新闻是不同的,每天的票房数字是往前跃动的,每天的活动城市也是在变化的,可是有粉丝在整理了阿甘相关的新闻后,惊讶的发现,自家偶像真的就是一种沉静自如的样子。 不过这只能是在梦里,林风做不到,凤武宗再多十倍人数也做不到。 “甘老师太客气了,您就喊我景田吧,真是很遗憾,我特别喜欢您的戏。”景田说话很客气,听起来倒是没有甘敬想象中的盛气凌人。 “今日就饶你一回!”失了锐气的主事连忙逃也似地躲回衙门之中。 这假冒的“至尊老祖”,见事已不可为,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实力和对方差距太大了。 “留在哪里?”黑衣人诧异道,他不明白何岚这句留下来到底是留在古代还是要留在现代呢,只要在现代的她一醒,那么楚林就能出来甚至娶她。 延庆太子在江湖上积蓄力量多年,一直以来都妄想图谋夺取大理国最高领导权。为此,他团结各种反对党实力派,并且组织了自身掌控的强有力的武装力量——即江湖上著名的“四大恶人”。 宁贵妃与皇上已夫妻十载有余,对皇上近半年来的性情变化都一一看在眼里。尤其最近半个多月,皇上更是心情愉悦,天天出宫。这半年多,除了前几日的一天回宫后宠幸了她一夜,其余的嫔妃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到过。 一时间,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手的竟然是易勇辉,他手的长剑,刺穿了那城主府高层的心脏。 第二天一早,苏寒就起身了。休息了一整晚的他,神清气爽,朝气蓬勃。 “不瞒老祖,现在叶家除了弟子以外,就连天极境的族人都沒有,最多也就地极境的修为。”叶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奇怪,不是传闻深入大森林,越是靠近阴泉鬼谷,妖兽越多越危险么?现在怎么会这样?”走着走着林叔皱眉,惊疑不定道。 从天仙到仙帝境,代表了仙的等级,从望虚到幻尘三域,则代了虚道等级。其上,便是道寂一重天的幻湮境。那仙帝云华,又达到了什么境界? 像这种顶级勋臣,对银子的数量是没有任何概念的,把他们服侍舒坦了,他们是真做得出一掷千金的事情的。 “天宫的杂碎?”拜月闻言,脸上露出一股暴戾之气,直接朝外闪现而去。魔廿七身为魔主,又看到向罡天在暗使眼色,他不敢怠慢。瞬间,是只留下向罡天一人在原地。 于是,两人是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说着,十几息的时间,向罡天已经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本吕树还有点头疼自己的资质怎么是个F,现在好了,正好成了自己的保护伞。 她让我陪着她们打麻将,然后就先离开了,我们继续打麻将,我不是很会这些,但也不是完全不懂,思考的慢了一点,二姨过来指点我。 所有私盐压在仓底,上面盖上一袋袋的茶叶做掩护便可以启航返程了。 “退则生,进则死!是生是死,给你们三息的时间,任尔等自己选择!”向罡天说着,随后一剑斩出,剑芒纵横,如同九天银芒洒落。众人看到,那深逾十数万里的西洋海水竟是被这一剑斩断,露出一道不知有多深的沟壑。 因为降神士与神祇的密切关系,以及能够借去神力的特性,使得他们是一位神祇天然的使徒和选民,在这个神祇教会中,更是很容易被视为神祇的代言人,拥有者至高无上的神圣地位。 扣除后院的八间厢房,也有二十四间房子可以供宁家人居住。这样即便是将来宁修娶妻生子也足够用了。 165 替身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没头没尾地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让谢挽幽头上瞬间冒出了问号,不由奇怪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杀他?还有,他跟我非亲非故,他死了,我为何要伤心?” 封燃昼冷冷地盯着白发佛子的身影:“看他那副模样,便觉甚是碍眼。” 谢挽幽:“?” 她转头望了眼佛子,猜测封燃昼可能之前跟佛子有什么过节。 自古正邪不两立,魔尊跟佛子不对付,也是很正常的事。 谢挽幽没多想,伸手给封燃昼顺了顺毛,低声道:“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点,他毕竟有道法佛光护体,那东西对魔修的伤害很大,你跟他对上,难免吃亏。” 封燃昼听着她说这些话,头顶的一对虎耳灵巧地动了动,绷紧的脊背悄然放松:“你不问我为什么想解决他吗?” “不是说看他不顺眼吗?”谢挽幽暗戳戳摸他黑色的爪垫,按捺住捏虎耳的念头,面上一本正经地问:“难道不是这个原因?那你说说,为什么想解决他?” 封燃昼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爪子,顿了顿,淡淡道:“我听说,你以前喜欢过他。” 谢挽幽微微歪头,随即反应过来,原主从前做过不少荒唐事,跟佛子之间的纠缠也是其中一件,封燃昼不可能一点都没听说过,现在突然问起来,想必是醋了。 谢挽幽倒没什么可心虚的,坦坦荡荡道:“是有段时间仰慕过,那次玄沧剑宗在修真界的一处偏僻小镇里发现了近百数的怨鬼,需要佛修净化超度,万佛宗那边就派来了佛子,清除怨鬼的时候我被困洞窟,即将被鬼王吞吃之时,是佛子救了我。” 谢挽幽其实能理解原主,濒临死亡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如天神般降临,长得还好看,动心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佛子慈悲为怀,博爱众生,一开始对受伤的原主很是照顾,原主从小缺爱,可谓一直生长在阴暗中,忽然遇到这样光芒万丈的人,完全抵抗不住。 不过佛子满心都是苍生,无意于男女私情,便婉拒了她,后来原主无所不用其极,佛子看到了她阴暗的一面,从此对她不假辞色,敬而远之,两人就彻底闹翻了。 谢挽幽停止回忆,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我对他已经没有别的感觉了,你不用——你怎么了?” 看封燃昼神色有异,谢挽幽不由有些奇怪。 封燃昼沉默了片刻,神色更古怪了:“你说的那个小镇,是永梦镇?” 谢挽幽琢磨了一下,缓缓点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但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封燃昼语气越发阴沉:“那时我也在,是为了去吞噬那只鬼王的力量,我到的时候,那只鬼王还剩一口气,你们应当才刚刚离开。” 谢挽幽呆住:“啊?” 那可真是太巧了,原来在此之前,他们的命运线也曾重叠过,只是差了一步,便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不过谢挽幽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可惜的,见封燃昼似乎有些意难平,还反过来安慰他:“就算你那时碰到我也没用啊,你想想,佛子见到你,肯定会对你出手,你被佛子攻击后,又会怎么做?” 封燃昼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地面对了现实:“打回去。” 以封燃昼的实力,一旦他们打起来,那时急需治疗的谢挽幽根本没活路。 谢挽幽:“所以啊,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况且那个时候,封燃昼见到的,也不是现在这个她。 封燃昼不说话了,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 谢挽幽见此,转移了话题:“你刚刚忽然说要杀佛子,就是因为这个?” 封燃昼收回思绪,瞥她一眼,语气微嘲:“我从你那 里没收的话本里有一个剧情,女主角死遁,痛失所爱的妖族少主找了个替身,模样跟女主角长得很像。” 谢挽幽:“???” 谢挽幽看看白发佛子,想起封燃昼的银发,这才明悟了什么,嘴角不由一抽:“……所以,你才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想找你当佛子的替身?”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如此抓马的剧情,封燃昼看过也就算了,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将自己代入了那个替身?? 谢挽幽沉痛不已,对着他指指点点:“我当初就说不让你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脑袋里也不干净了。” “怪我?是谁先把书带回来的?”封燃昼下巴微扬,冷淡地瞥了眼谢挽幽指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凑过去,咬了她的手指一口。 谢挽幽:“……”果然是属猫的,动不动就忽然咬人。 谢灼星听到书,马上探出头:“什么书呀,小白也想看!” “不可以,”封燃昼一爪子按在它的额头上,把它推了回去:“那是小孩子不能看的书。” 谢灼星哼哼唧唧地缩了回去,气鼓鼓地啃了封燃昼的尾巴尖一口。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暗了暗眉心,有点失望:“不过,那本书后来居然还有这样的剧情,我还以为那个妖族少主多深情呢,他这样做,与渣男何异?” 封燃昼随口道:“他没真的背叛,临到关头,又让替身走了,并且认清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只有女主。” 说到这里,他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危险:“我不做任何人的影子,如果哪天我发现你真的在骗我……” 谢挽幽好奇了:“那你就怎么样?” 封燃昼没回答,意味深长地用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掉头回到了她的衣袖里:“时间到了,上台抽签吧。” 谢挽幽自认问心无愧,因此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有些可惜话本被封燃昼没收了,后文剧情如此抓马,她唾弃归唾弃,其实还挺想看的…… 台上的修士开始唱名,谢挽幽收回思绪,上台抽签。 她并不知道,她离开后,白发佛子忽然转头,目光毫无波澜地往她那边扫了一眼。 他的瞳色十分浅淡,乍一看像一池平静的潭水,仔细看时,却更像是包容万物的海。 身旁的五蕴大师笑道:“可是看到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佛子垂眸,开口时声音舒缓:“并无。” 五蕴大师道:“万佛宗等待多年的拂霜剑主即将出现,你似乎有惑未解。” 佛子便道:“弟子确实有惑,师父曾说,佛号自称观自在,寻声普救世间人,若想救世,每个人都该有所作为,单凭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度化世间之恶,为何要将所有的希望押在一个人的身上,弟子实在不懂。” “是命。”五蕴大师看向虚无缥缈的天际,虽然眼睛已经有些浑浊,但他的目光依旧清明:“是天命告诉我们,唯有如此安排,这一切才能有唯一的解。” 佛子摇了摇头,兀自沉默了下来。 自从拂霜剑问世,被镇压于剑阁,之后每一任万佛宗佛子的使命,便是守护拂霜剑,等待剑主出现。 这是所有佛子的使命,也是他的使命。 他刚懂事时,就知道了拂霜剑主的存在,他本以为,他会像在他之前的无数佛子一样,穷极一生,直至到圆寂的那一刻,都等不到那位传说中的剑主出现。 可他没想到,高悬在万佛宗之上的剑,竟会在他担任佛子时轰然落下。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对于那位万佛宗等待千年的拂霜剑主,他的心中,只有十分陌生的茫然。 就像看到一辆命运的车轮跨过漫漫的光阴,驶到了他的面前,他避无可避,只 能被裹挟着上前,驶向不可知的未来。 自从知道剑主将会现世后,随着时间愈发靠近,他最近时常在想,剑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他真的能在这场空前恐怖的灾难下,救下所有人吗? 她/他光凭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动摇那样庞大的恶? 佛子想不明白,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剑主,他是期待的。 那样的救世主,想必是一位心怀苍生的隐世大能。 台上,晋级赛开始了。 这时,薛城主领着大儿子姗姗来迟,笑着同坐席上的人告了声罪。 其他人当然不会没情商到落了城主面子,纷纷客气地摆手,众人交谈起来,声音难免嘈杂了一些,佛子便往那边望了一眼。 视线在空中意外与另外一人相撞,薛大公子对着他扯了一下唇角,便转过了目光。 佛子隐隐察觉到了那道目光里所包含的恶意,盯着多看了一会儿,这时薛大公子咳了两声,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薛城主立即紧张兮兮地领着他走向天元宗主的席位,然后俯身询问了什么。 天元宗主听了,沉着脸给薛大公子把了脉,沉吟片刻,递给了薛大公子一瓶丹药。 薛大公子接过药,服下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许多。 薛城主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了谢,这才领着薛大公子在坐席上坐下。 这时,又有一队人来了,佛子注意到,看到来人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看。 “怎么,都是老朋友了,不欢迎本座啊,”一身红衣的悬游道人走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些曾经的仇敌。 有人硬着头不搭理他,也有人笑着打圆场,悬游道人才不管有没有人欢迎他,顶着一众异样的目光,踹开原本坐在容渡身旁的人,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了:“她上去了?” 容渡冷着脸没理他,悬游道人自顾自扫视了一圈:“沈青霜怎么还没来,我徒弟都要进决赛了,他不在场,光顾着炼丹,这说得过去吗?” 一想到谢挽幽本是自己的弟子,后来竟变成跟悬游道人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学炼丹,容渡眉头就是一抽一抽地跳,冷冷道:“闭嘴。” 另一边,魏满洲也在师弟师妹的簇拥下入场,蓬莱岛岛主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比试,莫丢了蓬莱岛的脸面。” 魏满洲笑着应是,心中却不以为意。 他都到化神期了,放眼场内对手,哪个有他这样的修为? 吊打起来还不简单? 他自信满满地上了台,只是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总闪过那天在城主府,一闪而逝的谢挽幽的身影。 魏满洲的右眼皮开始不断跳动,他晃了晃头,用力将那鬼魅般的身影晃了出去。 不过是幻觉而已,魏满洲,你在怕什么? 他自嘲一笑,上了台。 他上去后,谢挽幽拿着签,眯起眼睛看他的背影,对怀里的小毛团说:“人都到场了。” 封燃昼道:“好戏也该开始了。”:,, 166 同台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随着晋级赛展开,台上修士开始不断唱名。 “第一局,青鸾宫周飞语对战水云剑派龙晓!” “水云剑派龙晓胜!” “第二局,昭天门池瑞杰对战无相堂杨泛!” “无相堂杨泛胜!” “第三局……” 战局越发激烈,台上一片刀光剑影,各类奇门遁甲频出,在下方围观的修士目不暇接,纷纷点评了起来。 “这个水云剑派最近几年起来的势头很猛,门中弟子进步神速,青鸾宫宫主的三弟子从前能轻松击败水云剑派掌门四弟子,如今竟然连水云剑派的一个新人都比不过。” “话说,最近忽然起来的势力也太多了吧?水云剑派是一个,无相堂是一个,基本加入仙盟的宗门势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这也太奇怪了。” “谁说不是,你看,第二局胜出的那个杨泛,前年还是金丹初级,现在居然是元婴期修士了!” “居然晋升得这么快?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个杨泛是什么天才啊,怪哉,真是怪哉。”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天地之气发生改变了?否则怎么会忽然出现这么多天才?” “不可能吧,从没听到过这种风声。” “可恶,世上的天才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周遭修士嘈杂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正襟危坐的薛城主却无心多听。 他频频朝身旁的大儿子看去,见他微弓着背捂着胸口,面色逐渐变得惨白,额头也汗涔涔的,一看就很不好,眼中不由多了几分焦灼之意。 天元宗主不是给了尧儿药了吗,怎么尧儿服下后情况不仅没变好,反而更糟糕了? 薛城主眼皮直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按上扶手,便想站起身去寻找不远处的天元宗主,没想到刚一动,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 薛大公子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哑:“我没事……不必劳烦天元宗主了。” 薛城主微微蹙眉:“你现在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哪里不舒服就跟爹说,不用担心别的,天元宗主那边有爹交涉,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薛大公子呼吸微微急促,传音道:“我是觉得,天元宗主给我的药,似乎有点问题……” 薛城主闻言,脸皮不由抽动了一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天元宗主,勉强压下了面上的异色,急声追问道:“药有问题?尧儿,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有哪里难受!” 薛大公子呼吸声重了一点,面色稍稍扭曲:“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忽然很渴望天元宗主的药,想让他多给我一点……” 薛城主瞬间大惊失色。 他坐在城主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什么秘闻没听说过,听到大儿子这句话,一下子就联想到许多事情。 他府内有无比珍贵的金阳圣莲,莫不是天元宗主为了得到圣莲,故意给了尧儿不好的药,想要通过控制尧儿来要挟自己? 否则悬游道人治得好好的,他天元宗主无缘无故,忽然跑出来插手做什么? 说是善心大发,那必不可能,天元宗主又不是慈善家,治疗尧儿不是免费,也从他这里要了不少好处。 想到这里,薛城主就有些后悔,尧儿本来被悬游道人治得好好的,虽然痊愈的速度慢,但情况很稳定,结果天元宗主一来,尧儿的病就变得反反复复,伤势治愈的速度也快得叫他害怕。 伤势好得快,要么是药效太好,要么是医师下了猛药,薛城主本来就很担心是后者的情况,何况天元宗主接手后,尧儿状况百出,薛城主就越发后悔了。 他当时忌惮在魔域生活过的悬游道人,生怕他心怀不轨,为了求 稳,才转而找的天元宗主,谁成想…… 薛城主眉头紧皱,隐晦地望了眼天元宗主的方向,神色凝重地拍了拍大儿子的手:“天元宗主和悬游道人暂时都不可信,等碧霄宗主来了,爹再悄悄带你去找他看病,若天元宗主的药真的有问题……” 在修真界内,碧霄宗主是众所周知的中立派,从不参与任何势力之间的竞争,也不与任何势力抱团、拉帮结派,因此对于碧霄宗主的人品,薛城主是很信任的。 天元宗主虽然也是正道人士,但薛城主知道,天元宗主是个极其有野心的人,在仙盟私交颇多,背后的利益链实在复杂了一些,要不是请不到碧霄宗主,薛城主也不至于去请天元宗主。 如今看来,天元宗主确实十分可疑。 薛城主目光悄然变得狠厉,他最宝贝的只有这个大儿子,敢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的人,都该死! 天元宗主背后忽然一冷,他微微蹙眉,转首看向一旁,悬游道人正对着他很贱地笑……还比了个中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想也知道是跟不友好的意思,天元宗主懒得搭理这种人,毫无波动地转回了目光。 但是…… 天元宗主暗暗想道,为什么他会跟玄沧剑宗的渡玄剑尊坐在一起? 他一个邪道,不怕玄沧剑宗的人对他刀剑相向吗? 天元宗主没来得及多想,因为这时,逐渐有蓬莱岛的弟子开始上台对决。 到目前为止,蓬莱岛弟子的表现最受瞩目。 所有人都发现,大多数蓬莱岛弟子的修为都有了一段明显的增幅,虽到不了天才的行列,但都超出了同龄人一截。 特别是蓬莱岛岛主首席弟子魏满洲,居然一跃到了化神期! 在一众元婴期和金丹期修士中,魏满洲俨然鹤立鸡群,轻松吊打所有对手。 众人惊讶于他的晋升速度之快,暗暗在心里认定,本届问仙大会的魁首,恐怕就是此人了。 众多门派的宗主也是一阵眼红,半酸半嫉妒地恭贺蓬莱岛岛主,蓬莱岛岛主但笑不语。 魏满洲利落地解决掉一个对手,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赞美声和羡艳声,只觉意气风发,十分快意。 此次问仙大会之后,他魏满洲必定一战成名! 他惬意地下了台,在一众恭维声中,放松地坐下休息。 这时,一个白衣剑修上台,开始比试。 魏满洲并不在意,暗暗嗤笑,一个金丹中期修士罢了,侥幸进了晋级赛,对面那个元婴中期修士必定会教她做人。 他收回目光,手指叩击扶手,开始想别的事。 那天薛大公子收了他的蓬莱仙草,说一定会将他介绍给薛城主,怎么迟迟没动静? 还有,那个谢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说好了会将他引荐给碧霄宗主,结果到现在也没回音。 难不成是骗他的? 不至于吧,好歹是碧霄宗主的小弟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敢欠债不还,蓬莱岛到时候上门讨债,她承担得了这个后果吗? 魏满洲按了按眉心,倾身对旁边的小师弟悄声道:“帮我递封信给碧霄丹宗的谢晚,就说问仙大会结束后,在老地方见。” 看着小师弟领命离开,魏满洲微微眯起眼,从怀中拿出那枚五品完美丹药,丹药上的五道金色丹纹映入他的眼帘,亮得晃眼。 魏满洲看了几眼,随手扔进了口中。 花了大价钱买的,总不能就这么供着,再说他的瓶颈有松动的迹象,说不定服下这枚蕴含着天道机缘的丹药,就能有新的突破。 魏满洲倒不担心谢晚对丹药动手脚,她人就在碧霄丹宗,他要是吃出什么问题,她能跑哪里去,谅她也不敢跟蓬 莱岛作对。 丹药确实是好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涌进魏满洲的丹田,让他舒服得差点喟叹出声。 不愧是完美丹药,魏满洲感应了一下,发现那道长久没有动静的瓶颈,竟然真的因为这枚丹药松动了。 魏满洲唇角微扬,今天可真是太顺了,必定是他的好日子。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片惊呼声,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抬眼看去,便见那个区区金丹中期的白衣女修剑尖直指对面的元婴中期修士,角度之刁钻,剑意之凌厉,连他都暗暗心惊。 那个高出她好几阶的元婴中期修士……居然败了? 魏满洲没看到过程,因此并不知道白衣女修是怎么跨阶打赢的对手,但他心里已经悄然起了警惕心。 这个剑修,一定不简单。 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很快,那股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他抽到了跟这个剑修一样的签。 几局比试过去,很快就轮到他们同台对擂。 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踏上试炼台之前,魏满洲右眼皮开始狂跳。 他压下那股莫名的心慌,勉强保持风度,拱手道:“在下魏满洲。” 对面的女修似笑非笑:“在下,谢幽。” 谢幽! 魏满洲心口狠狠一跳,瞬间联想到了碧霄丹宗的谢晚。 谢晚,谢幽……连起来,不就是谢挽幽吗!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魏满洲嘴唇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巨大的惊慌如潮水般将他包围,他死死盯着对面女修平平无奇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感。 可是,没有。 这个人,这张脸,他确实从未见过。 她淡然地看着他,唇角似乎还带着丝丝笑意:“现在开始吗?” 魏满洲压下声音里的颤抖,若无其事道:“开始吧。” 到这里,魏满洲心中已经暗下杀心! 无论此人是不是谢挽幽,她都必须死!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一旦她真的是谢挽幽,若她将当年之事在问仙大会上当众吐露,他的声誉必定会大大受损。 说到底,他恐惧的不是谢挽幽本身,而是被谢挽幽公然揭露自己阴暗的另一面。 魏满洲微微抿唇,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提起自己的武器流涧,便对着那女修当头斩下。 不过区区一个金丹中期,如何能接住化神期的一击?阴魂不散地走到他面前又怎样,只要他随手一击,便能让这女修永远说不出话来。 不足为惧。 他一击之下,台下不少人都皱了眉。 众人都不是傻的,怎能看不出魏满洲这一招蕴含着多少杀机? 对付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随手打打,点到即止就罢了,何必如此过分? 台上的判决者正要喊停,惊异的一幕却出现了。 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金丹期女修,居然硬生生接住了这一下。 那可是化神期的一击! 他们整整差了两个境界,这女修再怎么天才,也绝不可能做到! 除非她隐藏了修为。 魏满洲眯起眼:“你隐藏了真正的修为?” 女修抬起脸,弯唇一笑:“规则里没说不能隐藏修为吧?” 规则里的确没有这条规定,但魏满洲心下有了危机感,是必定要知道此人的真实境界的。 见对方没有要说的意思,魏满洲倏然一笑:“跟我比试,藏拙可不行。” 今天,他一定要逼这个“谢幽”展露出真正的实力。 魏满洲的攻击越来越狠辣,化神期修士的攻击不是 小事,魏满洲知道,如果不展露真正实力,一昧躲藏,对方必定支撑不了多久。 果然,在他密集狠辣的攻势下,对方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稳定在了元婴中期。 好啊,原来只是个元婴期修士! 魏满洲心中暗恨,不是金丹期又如何,区区一个元婴期,竟然也敢装神弄鬼,跟他摆谱? 魏满洲发了狠,流涧裹挟着雄浑的灵气砍了下去,但令他烦躁的是,那个元婴中期的女修居然还是接住了。 一个元婴中期,她究竟凭什么! 魏满洲脸黑了,他承认,他这个化神期确实掺杂了不少水分,但境界绝对是实打实的化神境,放在平时,吊打元婴期也是轻轻松松,为什么偏偏就对付不了她? 魏满洲一时分神,被对面的女修找到机会,一道凌厉的剑光瞬间逼到了眼前。 太快了,魏满洲堪堪躲闪开来,发冠却避无可避地被剑气击中,猛地爆裂开来。 他原本规整的一头长发,马上落了下来。 当众散发,已经是无比狼狈的情态,魏满洲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时间,他的眼中都多了几分猩红。 “玄沧剑法?”魏满洲死死盯着对方:“你是玄沧弟子!” 方才白衣女修那一击,终于暴露了她所用的剑法流派,也是这一下,魏满洲才辨认出来,这是玄沧剑法。 她是玄沧弟子,她叫谢幽,她…… 魏满洲心跳如擂,呼吸微微变得急促:“你是谁?” “我是谁?”白衣女修笑了,声音如同地狱间某种恶魔的呢喃:“魏满洲,才过了几年,你就将我忘了吗……曾经做过的恶事,难道也忘了吗?” 她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台下的喧哗声便越来越大,有门派的宗主急于吃瓜,忍不住厚着脸皮询问了玄沧剑宗的渡玄剑尊:“尊者,她真的是贵宗弟子吗,怎么从前一直没听说过?” 容渡望向台上惊慌失措的魏满洲,眼中划过一道彻骨的寒意:“不,你们应该是听说过的。” 这时,台上的谢挽幽撤下了伪装,抬眼看向瞠目结舌的魏满洲:“魏满洲,你不认识我了?”:,, 167 对质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的噩梦,就这么成了真。 魏满洲眼前一阵发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惊魂不定地盯着对面的谢挽幽,只觉脚下一空,如临深渊。 是梦吗? 谢挽幽不该被困死在魔域吗,怎么可能逃出魔域? 谢挽幽不该经脉被废,形同废人吗,怎么可能境界不退反进,还到了元婴中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形如魔幻,魏满洲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他开始下意识观察四周,想要找出这是一场噩梦的证据。 可他终究是要失望了。 对面的谢挽幽已经开口:“是不是很惊讶,我居然还会出现在这里?” 魏满洲额头冒出冷汗,心下一片混乱,努力压住心下的惊惶,强作镇定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而台下却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谢挽幽。 “这女修看着有些眼熟啊,是谁来着?” “她你都不认识了,是谢挽幽啊!渡玄剑尊曾经的小徒弟,为了魏满洲,跟玄沧剑宗决裂那个!” “是她啊,她不是在修真界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感觉有好戏可以看了。” 悬游道人原本还悠哉悠哉地听着,捕捉到关键词后,整个人突然弹了起来,抓住不远处一个修士的衣领,失态质问:“什么渡玄剑尊的小徒弟,说清楚!” 那修士没见过悬游道人发疯,骇得不行,下意识就把事情交代了:“就是谢挽幽啊,她之前是渡玄剑尊的小徒弟……” “谁是渡玄剑尊曾经的小徒弟!” “谢……谢挽幽。” “谢挽幽是谁曾经的小徒弟?” “渡玄剑尊……” 悬游道人要疯了:“谢挽幽曾经是渡玄剑尊的谁!” 那修士一闭眼,大喊道:“小徒弟!” 悬游道人:“……” 妈的,他做了谢挽幽的二师父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排到了第三! 可恶! 悬游道人回过身,狠狠瞪视容渡:“好啊,原来当初就是你将挽幽赶出了宗门,害她被魏满洲那个渣滓肆无忌惮地拐到魔域,吃了那么多苦!” 容渡至今提起这个话题,心口依旧微痛,艰涩道:“当初是有人从中作梗……” 悬游道人不欲在这要紧关头浪费时间跟他辩驳,看向台上的谢挽幽,冷冷道:“等搞死了这些渣滓,老子再来跟你说!” 佛子也将目光转移到了谢挽幽的脸上。 是她。 他当然还记得这个人,五年前,她实在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佛子心头忽而泛起了一丝异样涟漪。 他微微垂眸,暗念静心咒。 台下的情况已经一片纷乱,不少人从熟人口中探听到了完整八卦,唏嘘的同时,也生出了同样的疑惑。 为什么谢挽幽要这么说? 难道她在修真界五年的销声匿迹,其实是跟魏满洲有关? 五年前,魏满洲从玄沧剑宗带走了渡玄剑尊的小徒弟,当时在修真界内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对谢挽幽这种堪称疯狂的恋爱脑行为嗤之以鼻,少有人关注谢挽幽之后的去向。 谢挽幽的销声匿迹,在旁人看来,是必然的。一来,所谓的爱情不可能长时间保鲜,失去门派支持的谢挽幽必然被魏满洲抛弃,二来,谢挽幽公然与玄沧剑宗决裂,但凡要点脸面,就不可能再腆着脸回来。 因此,旁人根本没多想谢挽幽的去向,将 这件事作为酒后谈资聊了没一个月,就将它淡忘了。 可现在,五年未见的谢挽幽忽然出现了,还暗指魏满洲对她做了亏心事,怎能不勾起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薛城主留意到台上的情况,暗自皱眉,侧头嘱咐了身旁之人一句:“去问问什么情况。” 身旁的手下领命,纵身朝台上飞了过去,朝她微一拱手,肃容问道:“谢姑娘,不知谢姑娘所指,究竟是何事?” 闻言,谢挽幽敛起笑意,神色微嘲,转而面向台下之人:“相信诸位都知道,五年前,我跟魏满洲下山,离开玄沧剑宗,可魏满洲接下来带我去了哪里,诸位绝对猜不到。” 魏满洲握紧武器的手开始神经质地颤抖,他想阻止谢挽幽,让她永远无法开口说话,可这时候动手,必然会显得他做贼心虚,更惹人怀疑。 他求助般瞄向台下的蓬莱岛岛主,蓬莱岛岛主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不动声色地给他使了一个眼神,魏满洲知道,这是让他稍安勿躁,随机应变的意思。 魏满洲余光看到蓬莱岛岛主唤了一个弟子前来,对他耳语了几句,那弟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定是打算向神启传递消息。 魏满洲脑海里紧绷的弦微松,只要神启及时解决掉谢挽幽,一切都能来得及挽救! 他握紧了武器,冷冷盯着对面的谢挽幽,试图用锐利的眼神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可谢挽幽仿佛没看到他的目光,唇瓣一张一合,吐露出了他心底最阴暗的秘密:“他骗了我,将我拐带到了——” 然而,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不知从哪放出了一道暗箭,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直直朝着谢挽幽的眉心袭去! 眼看那暗箭即将触碰到谢挽幽的皮肤,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忽然出现,挡住了这枚暗箭。 “叮”的一声,暗箭掉落在地。 谢挽幽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轻描淡写地踢了地上的暗箭一脚,将它踹到试炼台的正中央,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它,冷笑道:“看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是暗杀! 所有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刚刚那一箭,是奔着一击毙命的目的去的,若不是谢挽幽有防护法器在身,早已瞬间被箭羽上所带的力量开瓢。 薛城主第一个站起身,压着怒气道:“是谁放的箭,去查!一定要查出来!” 在东道主的眼皮子底下就敢暗杀,无疑是打他这个城主的脸! 众人议论纷纷,突如其来的暗杀,显然让谢挽幽接下来的话多了不少可信度。 并且,所有人都隐隐预料到,这必定是一个足以震撼修真界的大瓜! 有人忍不住扬声问道:“谢姑娘,魏满洲究竟做了什么!” 谢挽幽这次一口气道:“五年前,魏满洲,将我拐去了魔域。” “他魏满洲,与魔域勾结,多年来,一直向魔域输送着修真界天赋出众的修士!” 此言如平地惊雷,宗主们面色瞬间有所变化,魏满洲也终于忍无可忍,脸色无比难看地高声喝道:“谢挽幽,你不要信口雌黄,我知道,五年前是我负了你,你想报复我,至于往我身上泼那么大的脏水吗!” 说罢,他转向台下面色惊疑的众人,言辞恳切道:“诸位,在下这些年在修真界什么品行,诸位都看在眼里,我们蓬莱岛怎么可能跟魔域有勾结,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见台下的人似乎有所动摇,他心下稍定,又转向谢挽幽,以一种教训的口吻严厉道:“挽幽,你从前就爱说谎,但现在是在问仙大会,你能不能别闹了,有什么委屈,我们私底下再说,好吗?” 事到如今,魏满洲依旧无耻地试图用感情纠纷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谢挽幽神色不变,不紧不慢道:“你就是用这幅正人君子的模样骗过所有人的吧。” 魏满洲脸色出现怒色:“谢挽幽,你不要——” 谢挽幽打断他,转而提高声音,对台下之人道:“据我所知,被蓬莱岛拐到魔域的人中,不乏一些宗门内失踪或‘死亡’的弟子。” 此言一出,台下的宗主们都坐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谢挽幽平静地点出一个宗主:“无相堂主,五年前,你门下是否也死亡了一个叫做林辞升的内门弟子?” 无相堂主被点名,面色茫然地思索了片刻,然后猛一点头:“是!那孩子天赋还不错,可惜陨在了一个秘境里,那时我们都很为他感到惋惜——可是他魂灯都灭了,应当的确是陨了才对啊?” 谢挽幽摇头:“不,他没死。” 无相堂主噎了一下,脑袋已是一团乱麻:“这,这怎么可能?” 谢挽幽:“他也来了,就在这里。” 魏满洲闻言,脸色更白,心下一阵惊疑不定。 不可能!没有人能从魔域逃出来,谢挽幽自己逃出来就已经够离奇了,怎么可能还带其他人一起逃出来! 无相堂主也有被谢挽幽的话骇到,大惊之下,他下意识四下观望,忽然听到一声嘶哑的呼喊:“堂主,我在这里!” 传出声音的那个角落,四周人群轰然散开,露出了站在原处的一个独臂人。 那人皮肤黝黑,脸上和脖颈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眼睛也瞎了一只,枯草般的发丝里也掺杂了几缕白发。 无相堂主手一抖,直愣愣地望着对方,几乎不敢认:“你、你是辞升?” 林辞升面部的肌肉颤抖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向无相堂主,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带着一种异样的神色为他让出一条路,林辞升却毫不理会,直挺挺跪在无相堂主面前,剩下的那只眼睛变得猩红:“求堂主,为弟子做主!” 说罢,他重重地给无相堂主磕了个头,“砰”的一声,极重,再抬起头时,殷红的血从额头上的伤口流了下来,衬得他如同一个地狱而来的恶鬼。 无相堂主已然失语,尚不知该如何应对,身旁忽然有人挤开他,仓惶地蹲下身,握住了林辞升的肩膀。 左长老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面目全非的爱徒,双手颤抖,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嘶哑至极的声音:“升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多年未见的师父出现,林辞升终于忍不住,在师父怀里痛哭出声:“师父,是我啊!徒儿历经千般磨难,能再见你一面,此生已无憾!” 徒儿瘦弱的身躯在怀中惊惧颤抖,左长老手指颤抖地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眼中含泪:“不怕,不怕,跟师父说,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师父在这里,师父为你报仇,啊。” 林辞升努力压抑住急促的呼吸和抽噎,眼眶通红,带着刻骨的恨意,猛地看向试炼台:“是他——魏满洲!这个该死的,下贱的卑鄙小人!” 魏满洲心中惊慌,正欲张口,却被薛城主身边的下属以武器抵住了脖颈。 场内此时一片死寂,林辞升断断续续的声音因此清晰可闻。 “那天,我去了秘境,半路遇到了魏满洲,他谎称悬崖处有灵药,待骗我到悬崖后,便把我推了下去!” “等我再醒来,就已经身处魔域。” 林辞升死死盯着魏满洲,像是恨不得将他扒皮吸血:“跟魏满洲做交易的人,挖走了我的灵根,我想跑,结果被生生拽断了一条胳膊,毒打了一顿,丢到玄铁矿场做了五年的奴隶。” “那、那是我的灵根啊,”林辞升捂住凹下去的腹部,哽咽道:“再也没有了,我、我永远都是个废人了。” 左长老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抱住徒弟,望着魏满洲的目光逐渐变得阴狠。 林辞升握住左长老的手:“师父,我在魔域苟且偷生了五年,就是为了从地狱爬回来,为自己报仇。 左长老拍拍林辞升的手:“不怕,师父这就为你报仇。” 说罢,他站起身,裹挟着无尽杀意的一掌就朝着魏满洲当头劈下。 薛城主的下属自然不能让魏满洲现在就死,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下了左长老的攻击。 左长老杀红了眼:“让开,我要给我徒弟报仇!” 蓬莱岛岛主这时也领着蓬莱岛弟子赶了过来,制住了左长老:“冷静点,现在事情的真相尚未可知,不可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啊!” 魏满洲也从恐怖的杀气中回过神,连忙抓紧机会道:“是啊,长老你想想,魂灯是不会有错的,死去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回来,一定是什么邪术……对,一定是谢挽幽在用邪术搞鬼!” 谢挽幽语气淡淡:“是不是邪术,让他再点一次魂灯,不就能证明出来了吗?” “你闭嘴!” 魏满洲简直要疯了,心中最深的秘密被当中披露,身上的人皮也被撕下,最底下的龌龊明晃晃暴露在天光之下,让他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仓惶不已。 心口的恐惧和愤怒如野草般疯长,他怕,怕自己再也无法翻身,他恨,恨谢挽幽和林辞升没有死在魔域里! 癫狂之下,魏满洲提起流涧,竟是要当众对谢挽幽下手,谢挽幽脚步一挪,轻松避开,然而他这个动作,更是显出了他的做贼心虚。 台下的质疑声更大了一声,蓬莱岛岛主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下意识看向天元宗主的方向,天元宗主满脸阴鸷地跟他对视了一眼,做了一个手势,便别开了脸。 蓬莱岛岛主知道,这是要他放弃魏满洲,速速平息这场乱象的意思。 可……可那是他的大徒弟啊! 蓬莱岛岛主嘴唇颤抖,迟迟没有动作,恰在这时,谢挽幽再度开口:“当年被拐去魔域的受害者,可不只有他一个。” 一个宗主马上挤上前,面带焦急道:“还有人活着?里面有我的潇儿吗!” 谢挽幽望向一个方向。 那里,从魔域解救出来的人蜂拥而出,含着泪各自奔向自己的宗门。 大约十几个人,都是封燃昼这段时间彻查魔域,从各个地方解救出来的。 十几个存活者,看似已经很多了,然而被运往魔域的受害者,何止十几个? 这十几个人从前的天赋修为都不错,否则也不会被蓬莱岛看中,运往魔域,因此,他们在各自宗门的地位都在中上层。 各个宗门无端损失了这么多人才,怎么可能就此罢休,而没有等到幸存者回归的宗门也开始怀疑起宗内失踪和死亡的那些弟子的真正去向。 在这种质疑下,无数宗门纷纷要求彻查蓬莱岛,严审魏满洲。 蓬莱岛岛主在一众质疑声中面如白纸,摇摇欲坠。 完了……全完了。 这个秘密本该永远都不为人所知,可就连他也想不通,那些本该死在魔域的修士,究竟是如何从那里逃出来的。 薛城主站起身,望向被制服的魏满洲,只觉额头一抽一抽地疼,忽然蹦出来的谢挽幽在逐鹿城搅起这么大的风浪,事后他少不得要跟各个势力扯皮,不知有多麻烦。 他沉声道:“将魏满洲押去大牢,一定要审出幕后主使!” 被押住的魏满洲面容抽动,满眼猩红,已有几分癫狂之态,他忽然猛地挣开押住他的护卫,指着四周的人喝到:“我是蓬莱岛的大弟子!谁敢动我,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对外的形象一直风度翩翩 ,如今忽然说出这种恶毒的话,周围的人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魏满洲说出这句话后,忽而感到一丝莫名的惊恐。 这话不是他想说的话! 他的嘴不受控制了! 魏满洲努力想控制自己,可他越是控制,口中便越是吐露出更要命的话来。 “那些人绝对已经死在魔域了,怎么可能活着回来!是谢挽幽在捣鬼,你们抓她啊!” 薛城主面色冷淡:“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死在魔域了?” “当然是我……”魏满洲满脸惊恐,堪堪压住了这句最要命的话,突如其来的失控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用力按住脑袋,撕扯自己的头发,踉跄着跪了下来:“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是蓬莱岛的大弟子……” 薛城主疾言厉色:“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魏满洲张了张嘴,忽然在晃动的人群里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像是抓住了某个救命稻草一般,四肢并用地朝着那个方向爬了过去,口中大喊:“宗主,宗主你救救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啊!我都到化神期了,再给我一点药,我还能为你办事啊!” 他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宛如一只丧家之犬,他所爬的方向,人群纷纷散开,露出最后面的……天元宗主。 薛城主惊讶道:“祁宗主,你……” 天元宗主微微皱眉,站起身,轻描淡写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件事与我无关。” 闻言,在场之人也目露犹疑,要说背后指使之人是天元宗主,实在有些离奇。 就在场面僵持之时,异变突生。 一直白着脸捂住胸口的薛大公子,猛然间喷出了一口血。 薛城主卒然回首,刚好看到大儿子直直倒下的一幕。 他不及多想,急忙冲了回去,抖着手扶起了大儿子:“尧儿,尧儿你怎么了?” 此时薛大公子还留有一口气,染血的嘴唇动了动:“药……药……” 薛城主急忙回头:“快、快来人!” 天元宗主看见薛大公子的惨状,眉头一跳,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却被薛城主警惕拒绝:“不,我要找别的医师!” “怎么了怎么了?”悬游道人挤上前,看到薛大公子的模样,急忙俯身给他把脉,随后面色惊变,抬头便对天元宗主不敢置信道:“祁元景,你疯了!你竟敢对他下这么重的药!” 他说着,恶狠狠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压过我,让我丢脸,但治病的事,是能拿来比脸面的吗!为了治得比我更快,你就能这样枉顾无辜者的性命?” 天元宗主:“……” 天元宗主面色涨红,指着满脸沉痛的悬游道人,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有口难辩的滋味。 事已至此,他怎能看不出,自他从悬游道人那里抢来薛大公子这个病人的时候,便已经踏入了一个连环套中。 而他,正在一步步被逼入死局。:,, 168 落幕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事已至此,天元宗主怎么可能任由悬游道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当即喝道:“裴清然,你少给我血口喷人,我又不是你,何必在这种事上争颜面,平白砸自己的招牌?” 悬游道人冷笑连连,伸手指向连连吐血的薛大公子:“好,你清高,你与世无争,那我就问你,薛大公子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药是你给他用的,你给他治疗,就没提前预料到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我——”天元宗主哑然失语,皱着眉瞥向薛大公子,见薛城主神色愈发不善,他闭了闭眼,勉强冷静了下来:“我行医多年,给薛大公子用的药绝对没有问题,自觉问心无愧,我敢说,必定是你之前对薛大公子动了什么手脚。” 悬游道人一脸不可理喻的讥笑:“哈,我动手脚?怎么,解释不了这个药量,你急了是吧,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悬游道人扬声道:“你可别忘了,之前交接的时候,你跟防贼似的,当着我的面给薛大公子检查了好几遍,那时候你怎么没查出什么问题?现在好了,薛大公子一出事,你就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有这样的道理吗!” 天元宗主面色一阵青白,在接手薛大公子的时候,他的确将薛大公子检查了好几遍,生怕悬游道人在薛大公子身上做文章,给他设套。 然而悬游道人给薛大公子用的药中规中矩,他没找出什么错处,这才敢接手薛大公子这个病人。 可他没想到,最后薛初尧竟还是出了差错。 裴清然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天元宗主的额头一抽一抽地疼,他听到四周的旁观者开始窃窃私语,看着他的眼神里出现了异样,显然是被悬游道人刚刚那些话成功煽动,动摇了对他医德的信任。 偏偏对面的悬游道人还在步步紧逼:“你说我故意陷害你,那请问,是我求着你接手薛大公子的吗?在你抢我病人之前,我难道能提前预知你会跟我抢病人,并且冒着得罪薛城主的风险早早下毒,还能做到不被你发现?” 悬游道人转向众人:“大伙给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天元宗主和悬游道人之间的争端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自然知道,当时天元宗主是主动上门拜访薛城主,接手了薛大公子,这才将悬游道人逼走的。 想想也是,悬游道人原本治得好好的,天元宗主平日忙得不见人影,突然这么好心地要帮薛大公子治疗做什么? ——不就是为了碾压悬游道人,打悬游道人的脸吗? 所以,天元宗主为了治疗效果更好而加大药量……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眼看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天元宗主气急攻心,正欲张口为自己辩驳,气息奄奄的薛大公子这时突然又喷出了一口血。 薛城主从愤怒中回过神,慌乱无措地擦拭着他唇角的血:“别吵了!先救人!” 天元宗主如梦初醒,大力拨开悬游道人,自己亲自上前给薛大公子探脉。 这一探之下,他脸色更加难看。 从脉象上看……确实是用药过猛的症状。 悬游道人这时又做出一副老好人的嘴脸,在旁边貌似很担忧地催促道:“你之前给他开了什么药方,快拿出来看看啊!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化解掉那股多余的药性!” 薛城主闻言,连忙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药方在我这,你快给看看——” 悬游道人没接药方,只凑近看了几眼,马上倒吸一口凉气:“就说是过量了,祁元景你还不承认!你们都过来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悬游道人让其他丹宗宗主过来瞧药方,一群高阶炼丹师看过后,脸上都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这……这的确是过量的 药方……祁宗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天元宗主暗暗咬牙:“要愈合经脉,寻常的药量是不够的,所以我才在一定范围内适当的调高剂量,但是,绝不可能导致这种结果!” 他的解释没有丝毫效果,不懂医术的修士只知道,天元宗主确实开了一张过量的药方,害惨了薛大公子。 薛城主简直又恨又悔,他红着眼,不再看天元宗主,干脆将希望放到悬游道人身上:“悬游大师,你可有办法救我尧儿,只要你将他救回来,我给你两片——不,三片圣莲!” 悬游道人一脸为难之色:“薛城主,不是我不想救啊,只是我实在不擅长治疗这种程度的重病,令公子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要救的话,也只有沈青霜能办到了。” 薛城主猛地反应过来:“对!沈宗主有起死回生丹!快——快去请沈宗主过来!” 他的下属马上领命离开,天元宗主在旁边目光晦暗地看着薛大公子,以他的经验来看,薛初尧剩下的这口气,绝对撑不到沈青霜到来。 薛初尧绝不能死,他一旦死了,薛城主与天元丹宗之间便多了一道永远无法修复的裂痕,之后再想跟逐鹿城谈合作,便是天方夜谭! 因此,天元宗主不得不主动开口:“薛城主,你现在更信任沈宗主,我无话可说,但如今情况危急,我必须先压制住令公子身上的药性,免得情况愈发恶化。” 虽然天元宗主言辞恳切,但对于天元宗主,薛城主已经失去了信任,他没马上回答,而是先望向悬游道人:“大师,你怎么看?” 悬游道人抱臂摇头,打着太极道:“我擅毒不擅医,暂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大公子的情况确实还在不断恶化,薛城主斟酌片刻,还是让天元宗主上前了。 这么多人在场,谅这姓祁的庸医也不敢乱来! 天元宗主无视悬游道人带着嘲意的目光,冷着脸上前,重新给薛初尧把脉,而后取出丹药,喂他服下。 刚开始,薛初尧的面色确实好转了,不再苍白如纸,眼睛也睁开了,还能断断续续地回答薛城主的一些问题。 然而薛城主刚露出一丝喜色,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 刚回到薛大公子脸上的那丝血色突然再度消失,薛大公子重重咳出一口血,像是一口气上不了,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整个人便彻底软倒在薛城主怀里,再无声息。 未完全绽开的笑容还停留在薛城主的脸上,他衣襟上沾满了血,愣愣地抱着怀里的大儿子,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他的大儿子死了。 死在了他的怀中。 也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惊喜喊道:“沈宗主来了,快让开!” 沈宗主拨开人群,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薛大公子的同时,他面色惊变,拨开完全怔愣住的天元宗主,快速给薛大公子把脉。 薛城主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哑声开口:“沈、沈宗主,尧儿他还有救的吧,你的起死回生丹……” “抱歉,薛城主,”沈宗主缓缓收回手,摇了摇头,露出医者独有的悲悯神色:“起死回生丹,只能救回至少还留有一口气的伤者,若是令公子刚刚能撑到我来,或许我还能……” 他点到为止,但他的未尽之言,所有人都已领会。 薛城主确认大儿子不可能被救活后,瞬间抬起一双充血的眼睛,杀意凛冽地锁定天元宗主:“祁元景,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尧儿!你这个该死的庸医!” 如果不是祁元景乱治,他的尧儿或许还能撑到沈宗主到来! “传我号令!” 薛城主的声音凄厉得宛如泣血:“从今往后,所有天元丹宗之人,皆不得入我逐鹿城城门!所有天元 丹宗的店铺,皆不得入驻逐鹿城!” “从今往后,我逐鹿城与天元丹宗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便有逐鹿城护卫立即行动,开始驱赶在场所有天元丹宗的弟子。 天元弟子们惊呼连连:“凭什么让我们出去,我们还得参加丹阳大比呢!大师兄还有决赛要参加——你们不能这样做!” 不仅是天元弟子,护卫也对天元宗主冷冷道:“祁宗主,请吧。” 天元宗主却站着没动,挺直脊背道:“薛城主,今日之事非我所愿,我们都被他们给耍了。” 薛城主小心地放好大儿子的尸身,不想再听他狡辩,满脸戾气道:“还愣着做什么,请天元宗主离开逐鹿城!” “慢着,”悬游道人却在此时忽然开口:“刚刚那个魏满洲怎么说的,让天元宗主帮帮他?怎么听着,天元宗主好像也跟蓬莱岛有什么牵扯啊,是不是该留下天元宗主调查调查?” 闻言,薛城主堪堪冷静了一点,想起了方才之事。 魏满洲说的话里确实有颇多疑点,并且也提到了天元宗主,薛城主此时火大得很,当即没有犹豫,做了决定:“那就将天元宗主暂时留下,以便之后开展调查。” 天元宗主没有反抗,被带走前,他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们都会后悔的。” * 这场闹剧,以魏满洲被捕,蓬莱岛全体被押入大牢候审,天元弟子狼狈离开逐鹿城,薛城主悲痛欲绝地带走薛初尧尸体落幕。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问仙大会注定不能再正常举办,然而,在场的修士已经没心思关心什么比试不比试的事了,毕竟光是吃瓜,这一趟就来得很值了!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蓬莱岛这样的名门正派,居然暗中跟魔域有勾结!” “是啊,要不是玄沧剑宗的谢挽幽逃回来,整个修真界恐怕都要被蒙在鼓里!” “不说蓬莱岛了,就说天元宗主吧,他一个天阶炼丹师,怎么治个人都能把人治死,天阶的等级该不会有什么水分吧?” “反正我以后都不敢去天元丹宗买丹药了,这也太可怕了,宗主都这样,更何况里面的弟子?还是碧霄丹宗好,从不捧高踩低,以后就去碧霄丹宗好了。” “可怜了薛大公子——哦不,其实也不怎么可怜,这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没想到他会死在天元宗主手上。” “这是能说的吗……嘘,当心被人听到!” 一片议论声中,有人注意到,方才还站在台上的谢挽幽忽然下了台,朝一个方向走去。 “快看,她这是要去哪?” “肯定是去找渡玄剑尊啊,她告发了魏满洲,跟玄沧剑宗的嫌隙应该也可以消除了。” “不过有点奇怪,她究竟是怎么从魔域逃回来的,还能救回那么多人……这件事确实有疑点。” “不会是魔域派来的奸细吧……” 谢挽幽忽略了周围的议论声,径直走向沈宗主的方向。 沈宗主此时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眉头微皱,转头问旁边的悬游道人:“他们说,挽幽是渡玄剑尊的小弟子?什么意思?挽幽还没拜渡玄剑尊为师吧,还有,挽幽能跟玄沧剑宗有什么嫌隙?” 悬游道人提起这件事就满心郁卒,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去问挽幽,这倒霉孩子,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们!” 沈宗主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找到了渡玄剑尊,想要问个清楚。 谢挽幽只好跟着他改变了方向,走向渡玄剑尊。 关注她的人马上言之凿凿道:“看吧,就是去找渡玄剑尊的!” 渡玄剑尊及玄沧 剑宗众人全程没参与薛城主那边的闹剧,见沈宗主过来,容渡眼中多了几分不解,站起身,对沈宗主礼貌地颔首:“沈宗主,何事?” 沈宗主欲言又止:“挽幽她……” 悬游道人见沈宗主迟迟不问关键问题,急得不行,风风火火地抢先问道:“就是问你,挽幽怎么会是你的小徒弟!” 容渡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反问道:“这件事,你们之前不知道?” 沈宗主和悬游道人面面相觑,默然看向渡玄剑尊。 不知道。 容渡从他们眼中读出这个意思,于是也沉默了。 片刻后,他绷着一张脸开口:“谢挽幽十六岁时,我便将她收入门下,她的魂灯如今还在玄沧剑宗的宗祠里,按理来说,我依旧是谢挽幽的师尊。” “?”悬游道人气死了,脱口而出一句话:“你不要脸!害得挽幽这么惨,看她灵根变好,又想着把她接回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宗主按下他,隐晦道:“大庭广众下不好议论这件事,等会儿再说。” 悬游道人可算是闭了嘴,只是望着容渡的眼神依旧不善。 悄悄围观吃瓜的修士:哦豁,丹修大佬和剑修大佬吵起来了! 就在此时,谢挽幽也靠近了两方的大佬,众人越发激动,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戏码。 是师徒重逢喜极而泣?还是渡玄剑尊依旧不原谅谢挽幽,师徒继续老死不相往来? 怀着这样的期待,众人看到谢挽幽对着渡玄剑尊的方向一拱手,听到她口中喊道:“师尊。” 好家伙,渡玄剑尊还没说原谅你,你这就喊上了? 不免有人对谢挽幽这种腆着脸瞎凑的行为露出轻蔑的神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谢挽幽果然还是如此不要脸。 众人都等着谢挽幽被打脸,但下一刻,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渡玄剑尊没回应这声“师尊”,回应的人,居然是沈宗主和悬游道人。 吃瓜修士:“???” 什么鬼? 在场的玄沧弟子也懵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情况外的茫然。 小师妹不是他们宗的弟子吗,碧霄宗主和悬游道人应什么? 搞错了吧? 然而谢挽幽已经跟沈宗主聊上了:“师尊,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孩子话,有什么麻烦的,”沈宗主笑道:“这里的事也很要紧,不是吗?” 悬游道人幽幽道:“沈青霜,好羡慕你啊,有徒弟关心,不像我,忙里忙外的,徒弟都不问我。” “……”不是谢挽幽不问悬游道人,实在是悬游道人这个邪魅狂狷的俊美外形太有欺骗性了,谢挽幽总是很难对他产生一种对于长辈的敬重感。 谢挽幽轻咳一声,疯狂端水:“……没有啊,我正想说呢,师尊这次的演技就是这个——” 谢挽幽暗搓搓比了个大拇指。 “呵,少把我当小孩子哄,”悬游道人瞥了一眼她的大拇指,冷哼一声:“先解释一下,你跟玄沧剑宗之间怎么一回事?” 谢挽幽心里默默叹气,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她无奈道:“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169 剑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他们一起离开后,围观的吃瓜群众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纷纷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走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谢挽幽叫师尊,结果悬游道人和沈宗主应了?” “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怎么看着谢挽幽那么眼熟,她不就是碧霄丹宗那个谢晚吗。” “什么谢晚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都没听说过?那是碧霄宗主的小徒弟,在讲学大会上,悬游道人同时收了她为关门弟子,都说她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天阶炼丹师呢!” “不可能吧!她可是剑修啊,怎么跑到丹宗炼丹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就在这次丹阳大比上,她炼出了五品完美丹药,你品品?” “究竟怎么回事啊,走走走,去问问!” 在旁人的询问下,玄沧剑宗和碧霄丹宗的弟子才知道,自家的小师妹居然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变成了对方宗门的小师妹? 这谁能忍! 碧霄弟子都坐不住了,纷纷去玄沧剑宗那边询问情况。 “谢晚是我们碧霄丹宗的弟子,跟你们玄沧剑宗有什么关系?” 玄沧弟子也很莫名其妙:“小师妹怎么会去炼丹,她是我们玄沧剑宗的弟子啊。” “怎么不可能去炼丹?炼丹可比练剑好多了。” “不,剑道才是最好的!” “炼丹好!” “练剑好!” 两宗弟子就这么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两宗长老出面调停,带走了各自宗门的弟子。 周围的观众这一天看够了热闹,都不舍得就此离开,聚众谈论了许久,这才意犹未尽地结伴走出道场。 这次问仙大会的八卦够他们说一整年的了! 而此时,谢挽幽对这一切尚不知情,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她硬着头皮将这些年发生的事从头说起,尽数告知了悬游道人和沈宗主。 在谢挽幽忐忑的等待中,两位师尊沉默不语了片刻,却没有跟谢挽幽意料之中的那样,问她更多的问题,而是让她暂时去外面等待,接下来的事,他们要私下里跟渡玄剑尊商讨。 谢挽幽不知道他们要跟渡玄剑尊商讨什么,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谢挽幽心里有事,无心做别的,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蔫蔫地等着师尊召唤。 “你现在这副模样,真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兔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随后,便有一人从后面贴近,炽热的温度很快就从那人的身上传递了过来。 那人俯身,带着一丝恶意在她耳畔道:“让人很想把你叼回去吃掉。” 谢挽幽已经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波澜不惊地保持着撑下巴的姿势:“不是忙着演尸体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既然是演尸体,自然不需要再由我贡献演技,放个替身在那里就是了,”封燃昼捻起她的一缕发丝,随意在指间把玩:“斗倒了蓬莱岛,怎么还不高兴?” 谢挽幽闷声道:“沈宗主和悬游道人知道我之前在玄沧剑宗的事了,现在他们在跟渡玄剑尊单独商讨……我不知道他们会谈出什么结果。” 封燃昼“嗯”了一声,对这个局面早有预料,倒不怎么意外,但他见谢挽幽难得蔫嗒嗒的,像一株被晒蔫的花,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爱,便放出尾巴,用尾巴尖挠了挠她的下巴,狎昵地蹭过她的侧脸,怜惜地喟叹道:“小可怜,被师尊丢了也不怕,师伯疼你。” 谢挽幽:“???” 谢挽幽终于回头,震撼不已地望着他,喃喃道:“你、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底线了?” 封燃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明明是他自己学坏的。 谢挽幽不接受甩锅,抓住他不怎么老实的尾巴,毫不客气地撸了几下,果然看到封燃昼稍稍蹙眉,眼神微变,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谢挽幽玩够他的尾巴,这才淡定地松开了手,不顾封燃昼愈发晦暗的目光,靠在椅子上问:“你说,他们最终会商议出什么结果?” 封燃昼眯起眼,俯身道:“你担心什么,沈宗主是个老狐狸,悬游道人也不是吃素的,在谈判的方面,容渡必定斗不过他们。” “是这样吗?”谢挽幽被他亲了几下,觉得有点痒,还想继续问,却总是被封燃昼陆陆续续落下的亲吻打断。 谢挽幽有时候觉得,就像她有猫瘾那样,封燃昼可能也患有“人瘾”,因为他最近吸她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有时候她好端端坐着,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凑过来闻闻她,然后也不做别的什么,只是亲她几口。 谢挽幽好不容易才按住他的下巴推开一些,努力让表情变得严肃:“经过这次风波,蓬莱岛必定会被神启放弃,但天元宗主是神启的核心成员,神启弃了他,就不能再进行混元神典的研究,所以,天元宗主一定还能全身而退。” “嗯,是这个道理,”封燃昼被她按住下巴,淡淡道:“神启树大根深,想撼动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能徐徐图之,能咬下一块肉也是极好的。” 他同谢挽幽分析道:“祁宗主原本想拉拢逐鹿城入伙,一来,神启如今急缺补充炼药用的修士,如果能拉拢逐鹿城,逐鹿城就能帮神启打掩护,拐带前来逐鹿城参加比赛的修士。” 谢挽幽悟了:“是啊,问仙大会一开,全修真界天赋最好的都来了,要是逐鹿城帮神启打掩护,神启不就可以来逐鹿城随便进货了?” 封燃昼被“随便进货”这个说法惹笑了,继续道:“二来,剑阁就在逐鹿城内,神启需要逐鹿城盯着剑阁,以防传说中的拂霜剑主真的出现。” 谢挽幽不由咂舌:“神启不是很狂吗,怎么会怕拂霜剑主?” 封燃昼:“传说摆在那里,有鼻子有眼的,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自己也心虚,当然会忌惮。” 谢挽幽若有所思点头:“所以你才顶替了薛大公子的身份,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离间天元宗主和薛城主,使他们反目成仇,再也谈不成合作?” 封燃昼眼中带了一丝冷色:“他们合作,弊大于利,神启控制了仙盟,这已经够棘手了,我不能再让神启继续壮大势力。” 谢挽幽收回抵住他下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正的薛大公子还没死,捏在我们手里,万一生变,还可以抛出来继续当筹码。” 说起薛大公子,谢挽幽就想起了小白,转头问封燃昼:“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小白?” 今天她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肯定会引起神启的关注,因此,身份特殊的谢灼星不适合再待在她身边,谢挽幽便暂时将它托付给了玄沧剑宗的三长老玄衡子。 封燃昼闻言,幽幽道:“才分开了没半天,你就这么惦记它,我跟你几天不见的时候,你都没这么惦记我。” 这话她怎么接,妥妥的送命题嘛,谢挽幽轻咳一声,只能继续端水:“它还是个小老虎啊,我怕它跑丢,怕它被坏人抓走,还怕它一个人会害怕,当然会比较担心它啊——但你就不一样了。” 封燃昼:“哪里不一样?” “你已经是成熟的大老虎了,”谢挽幽仰头看他,笑道:“我知道,无论你走出去多远,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的话音落下后,封燃昼沉默不语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俯身吻上她带笑的唇角。 …… 半个时辰后,紧闭的大门终于敞开了。 原本坐在台阶上的谢挽幽马上站起来,看向门内。 先出来的是悬游道人,他笑容满面地走在最前头,显然心情不错,而后沈宗主和渡玄剑尊并排走出。 沈宗主的神色依旧云淡风轻,倒是渡玄剑尊,拧着眉头,也算不上不高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谢挽幽迎上去,张口想问,却被悬游道人大大咧咧地勾住脖颈,拖着往一旁走去:“走走走,祁元景那老贼入狱,这么大的喜事,咱们必须得喝一杯!” 谢挽幽:“那个——商讨的事——” 悬游道人往后瞄了一眼,唇角弯起不怀好意的弧度,转头看向徒弟,笑着安抚了一句:“没事,都谈好了,以后你继续跟着我们学炼丹,练剑的事,咱们不急!” 谢挽幽:“?” 沈宗主和悬游大师究竟是怎么说服渡玄剑尊的?她真的太好奇了。 可惜悬游道人没跟她解释,拖着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等等,问仙大会被咱们搅黄了,那你还能拿到进剑阁的名额吗?” 谢挽幽也不太清楚,倒是容渡开口道:“这点不必担心,万佛宗预言拂霜剑主会在这次的问仙大会上出现,所以,剑阁必定会开启。” 他顿了顿:“不过具体安排,恐怕还需要由剑阁和薛城主一同商讨。” 然而薛城主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大约已经没有处理此事的心情了。 他们暂时没再谈这件事,悬游道人组了场酒局,请来了玄沧剑宗的长老,做好了防窃听的严密结界,这才开始继续商讨对付神启的事宜。 酒局上,玄衡子悄悄将谢灼星也带了过来,谢挽幽总算见到了崽崽。 谢灼星开心不已地扑到谢挽幽怀里蹭了一会儿,随即突然想起什么,回到玄衡子那里拿了件东西回来。 谢挽幽正好奇,就见它昂着头,将口中叼着的小黄鸡吐到谢挽幽手里,有些担忧地问:“娘亲,小鸡是不是死了?” 谢挽幽查看了一下手里这只薛大公子变成的小黄鸡,淡定道:“没死,只是被累晕了。” 谢灼星这才重新高兴起来,蹲坐在谢挽幽的膝盖上晃尾巴:“娘亲,它很会玩躲猫猫的游戏哦,陪小白玩了一个下午呢~” 谢挽幽沉默:“……” 她可算是知道,薛大公子是怎么被累晕的了。 谢挽幽摸了摸它毛绒绒的猫猫头,在它的小脑袋上亲了一下,失笑道:“宝宝玩得开心就好。” 谢灼星被她一亲,耳朵就软得耷拉了下来,整只幼崽像一滩水一样化在她的怀里,喉咙里呼噜呼噜的,还撒娇般朝着她翻肚皮。 谢挽幽忍了又忍,没忍住,将它抱起来,埋在它软乎乎的肚子上吸了一大口。 每天吸吸猫,快乐无烦恼。 这时,玄极真人刚好说到拂霜剑的事:“……之前拂霜剑异动,万佛宗的五蕴大师亲自来看过,断定封印撑不了三日。” 容渡蹙眉:“可是晋级赛还没结束。” 玄极真人叹息道:“没办法,封印一旦撑不住,以拂霜剑的力量,必会冰封整座逐鹿城,如今唯有拂霜剑主能融合掉这股力量,剑阁的压力也很大,为了保护山下的修士,剑阁大概今年要开一次特例了。” 玄衡子:“你是指……” 玄极真人点头:“今年凡是进入晋级赛的选手,全数都能进入剑阁。” 眼看拂霜剑就要破封而出,情况特殊,剑阁总不能再守着死规矩,如今找到拂霜剑主才是最要紧的事。 悬游道人没什么耐心地问:“那剑阁什么时候开启?” 玄极真人:“明日午时。” 悬游道人纳闷道 :“这个时间有什么讲究吗?那拂霜剑都要破封了,他们怎么还定在午时?不该越早越好吗?” 玄极真人不赞同地瞥他一眼:“这是五蕴大师测算的吉时,有讲究的。” 悬游道人不屑道:“那帮装神弄鬼的神棍说的话可信吗,什么都听,迟早害了你们。” 玄极真人:“……” 他忽然可以理解容渡为何时常看悬游道人不爽了。 这个邪道丹修,说起话真的很轻浮,很欠打! …… 翌日午时,剑阁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修士,剑阁长老黑着脸来赶都赶不走。 都说拂霜剑主会在这次的问仙大会上出现,谁能不好奇? 谢挽幽站在人群中,看向还未敞开的剑阁大门,眼看自己那把素未谋面的本命剑就要出现,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悬游道人拍拍她的肩,脸上笑嘻嘻的:“怕什么,都在剑阁拿过一次本命剑了,应该已经熟悉了吧。” 谢挽幽回忆了一下原主的操作——进剑阁,感应本命剑存在,找到共鸣后拔剑,只需三步而已。 很简单,没什么好怕的。 然而不知为何,谢挽幽总有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这时,剑阁的大门轰然打开,周遭一瞬间变得无比喧闹。 谢挽幽感到有人碰了碰自己,往她手里放了一样东西,她摊开手,便看到手里多了一颗糖。 谢挽幽转头看向沈宗主,沈宗主温和道:“是小白托为师转交给你的。” 谢挽幽将糖含在口中,抿唇笑了。 门开了,谢挽幽跟着其他修士一起,往剑阁的方向靠近。 她与这些修士尚不知晓,就在离剑阁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数双猩红的眼睛正紧盯着他们。 一个“人”用冰冷的语调道:“传主之令,无论拂霜剑主是谁,格杀勿论。”:,, 170 剑主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随着剑阁大门敞开,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清戾的剑鸣声。 剑鸣声浩荡,一经传开,瞬间让每个人耳目间一片清明。 沉重的大门打开,众人还没看清剑阁内的真实景致,便先看见一团袅袅的寒雾从门内溢了出来。 剑阁长老见到那团寒雾,面色刹时一变,立即高声喝道:“快躲开!” 在场之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在剑阁长老话音落下的同时,靠近大门的修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后退。 但此时剑阁门口挤了许多来看热闹的人,人一多,后退的空间就变得很少,有几个人被后面的人绊倒,撤退不及,倒霉地被那团溢出来的白雾淹没。 下一秒,数道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众人再定睛看去时,发现那几个接触到寒雾的人竟然已经变成了几具晶莹剔透的人形冰雕! 其中有个人幸运地只被冻住了一条胳膊,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寒雾的弥漫范围,这才没落到跟其他人一样的下场。 好强的灵气! 众人都辨认了出来,这团寒雾实际上是由冰灵气凝聚而成的高浓度灵雾,所以杀伤力才这么强,他们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团逐渐散去的寒雾,对拂霜剑的强悍又有了一个崭新而直观的认知。 被冻住的人只要及时化冻解救,还可以存活下来,剑阁长老拧着眉让人将那几个倒霉蛋抬下去,面向众人简单解释了一番方才的情况: “拂霜剑上的封印十分不稳,导致拂霜剑内的力量逸散,入阁道友千万小心,切记不要触碰到拂霜剑周身的灵雾。” 一部分修士心有余悸地点头,但另一部分人的眼中却闪过精光。 拂霜剑的力量肉眼可见的强悍,这把世间罕有的神器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必能成为一个巨大的助力! 再说进入剑阁的修士有十三个,十三取一的概率,这种好事说不定能落到他们的头上呢? 想到这里,他们望着剑阁敞开的大门,心中都开始跃跃欲试。 待寒雾散去之后,他们立即开始争抢进入剑阁的顺序,毕竟进去得越早,拿到拂霜剑的概率就越大。 谢挽幽因为刚刚被挤了一下,离大门口远了点,最终排到了倒数第三个。 谢挽幽倒是不觉得生气,反正她又无意于拂霜剑,这种一看就很麻烦的神器,爱谁拿谁拿,她只要拿到自己的本命剑就够了。 她往旁边看去,拂霜剑主即将出现,万佛宗的佛子果然也来了。 万佛宗在千年前算到了修真界将有浩劫,自此之后,历代佛子都要担起守护拂霜剑,辅佐拂霜剑主的责任。 万佛宗等待了那么久,传说中的拂霜剑主终于要现身,也不知道这位即将履行使命的佛子如今作何感想。 谢挽幽只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佛子却已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片刻的注视,微抬起原本低垂的眼帘。 可他看到的,只有谢挽幽平静的侧脸。 佛子不知道她刚刚那一眼究竟是何意,但因这一眼,一些本该遗忘的往事又莫名地浮现心头。 “大师,你是出家人,出家人怎么还留头发?” “大师,你劝我勿行恶事,可我不做恶事,要如何才能在群狼环伺中活下来?” “做好人?我不会啊,大师,不如你以身渡我,教我怎么做个好人?” 佛子阻止自己再回忆当时谢挽幽的神态和行为举止,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动,一颗颗地捻动腕上的佛珠手串,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此时,打头的第一个修士进了剑阁,佛子逼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剑阁上,刻意避开了谢挽幽的身影。 第一个修士进去 后,剑阁外的修士都开始讨论起拂霜剑主的人选。 “总共才十三个人进去,很好猜吧,既然是拂霜剑主,那修为必定能驾驭得住拂霜剑,这十三个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排倒数第四的常修瑾了,他如今已是化神中期,怎么说也比其他元婴期的可能性高。” “怪不得常修瑾不急,排队也慢吞吞的,原来是有这份自信在里面。” “我倒不觉得是他,那拂霜剑毕竟是当世罕见的神器,普通人驾驭得住?至少也得是宗师级别的大能才能发挥出拂霜剑的全部威力吧……依我看,拂霜剑主说不准压根就不在这十三个人里面。” 诸如此类的言论颇多,随着第一个进去的修士带着一把七品宝剑铩羽而归,场面变得越发热闹。 “排除一个了!” “又进去一个,谷亦风,赤云剑派大弟子,是他吗?” “不是不是,下一个——” 然而一连进去五六个人,拿到的本命剑都不是拂霜剑,围观修士也开始急了,一个个伸长脖子,死死盯着剑阁门口看。 眨眼间,便轮到了队伍末尾的最后五个人,剑阁内的拂霜剑依旧毫无动静。 连剑阁长老的脸上都隐约露出了一丝焦虑的神色,唯有佛子面沉如水,岿然不动。 倒数第五位的修士没能触发拂霜剑,讪讪地拿着另一把鸡剑走了出来,接下来要进入剑阁的,便是那位最被众人看好的化神中期修士,常修瑾。 常修瑾显然也十分有自信,他顶着众人羡艳的目光,先气定神闲地捋顺了衣服上的褶皱,这才抬步,不紧不慢地踏入了剑阁。 他目标很明确,一进入剑阁,便直直走向位于剑阵中央的拂霜剑。 拂霜剑悬于阵眼之上,周身萦绕着浓厚的寒雾,常修瑾一看见那寒雾,就想起了方才被冻成冰雕的那些人,不由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生出了几分退缩之意。 但他转念一想,剩下能进入剑阁的修士就剩五个,其他四个人修为都比他差,拂霜剑总不可能认元婴期的修士为主吧?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常修瑾又对自己充满了自信,他紧盯着散发着浓厚灵气的拂霜剑,定了定心,坚定地朝它伸出了手。 此时此刻,常修瑾已经将它视为掌中之物。 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层寒雾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拂霜剑突然爆发出一道排斥的力量,快得常修瑾根本来不及做出抵挡的反应,直接就被震飞了出去。 常修瑾被这道力量击中,飞出去足有十米远,再爬起来时,口鼻皆涌出了鲜血。 剑阁外的人不明所以,发现拂霜剑有异动,还以为常修瑾真的获得了拂霜剑的认可,人群马上喧哗了起来。 奇怪的是,剑阁长老却没有露出不一样的神色,只是抬手招了招,围观修士刚开始不明所以,直至看到常修瑾凄凄惨惨地被人抬出来,这才意识到是他们想岔了。 拂霜剑主居然也不是实力最强的常修瑾,那究竟是谁? 正当众人纳闷的时候,排倒数第三的谢挽幽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踏入剑阁的大门。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议论声小了下来: “她不是有本命剑了吗,怎么又进剑阁一次?” “不知道,她在问仙大会上用的剑,好像也不是本命剑,毕竟是从魔域逃回来的,估计是坏了吧。” “你们说她有可能是拂霜剑主吗……不可能吧?还记得她之前在修真界什么德行吗,就她?” “哈哈,哪怕你说剑主是沐苍岭都好啊,谢挽幽第一次来剑阁都没能触发拂霜剑,这次当然也不可能啦。” 在这些窃窃私语声中,谢挽幽镇定地踏入了剑阁, 谢挽幽一 进入剑阁,就感到脚下的触感变得坚硬,她眯起眼睛,往脚底看去。 剑阁内的光线并不是十分明亮,不过以她的目力,看清剑阁内的环境不是什么问题。 为了镇压拂霜剑,剑阁内的所有剑都按照一定的阵法顺序排列,整体呈现一个圆形,而拂霜剑,就在圆心的位置。 每把剑都以各种姿态插在地面上,它们命定的主人还未出现,每把剑都还处于尘封的状态,剑身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般黯淡无光。 比起这些剑,位于剑阵中央的拂霜剑就显得格外不通了。 它剑身光亮,仿若千年不化的积雪一般洁白无瑕,线条凌厉,崭新得仿佛刚从铸剑师的炉子里出世,整把剑都闪耀着光芒,周身更是流光溢彩,极有身为神器的风范。 漂亮,太漂亮了。 这是谢挽幽的第一个念头。 论外形,这把剑无疑完美戳中了谢挽幽的审美点。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看到这样一把极品好剑,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不过,谢挽幽也有自知之明,她如今不过元婴中期,连神器的使用门槛都够不着。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剑,不是她的。 谢挽幽叹了一口气,不再看拂霜剑,默默开始感应自己的本命剑。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谢挽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非要说的话,她就像一叶在海上飘荡的孤舟,而本命剑的存在,就类似于一个无影无形的灯塔。 虽然看不到那个灯塔,但她能感应到灯塔的所在。 并且,她和灯塔之间,会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那就是所谓的“共鸣”。 谢挽幽成功感应到自己本命剑的存在,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毕竟是个穿越者,原本她还一直担心穿越者不配在修真界拥有本命剑来着…… 找到灯塔的方向,接下来就是朝灯塔方向前进了。 谢挽幽绕过剑阵中横七竖八的剑,眼睛往四周看,一般来说,与她建立连接的本命剑会像连上信号的蓝牙耳机一样不断发光,吸引她的注意力,所以应该十分好找。 可她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哪把剑在闪。 谢挽幽:“?” 她的本命剑怎么不闪,难不成是把比较另类的剑? 谢挽幽正纳闷呢,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闪动的光亮。 有剑在闪! 谢挽幽赶紧转头看过去,然后遗憾地发现,正在不断闪光的剑是拂霜剑。 这把剑从她进来的时候就在闪,所以应该不是她的小蓝牙。 谢挽幽没在意拂霜剑的闪光,又绕着剑阵找了一圈,然后就发现,拂霜剑发出的闪光更亮了,频率也变得更快。 谢挽幽:“……” 等等,她好像……悟了? 谢挽幽朝拂霜剑走了几步,拂霜剑马上闪得更快,简直要把谢挽幽闪瞎。 谢挽幽又试探着后退了几步,这下更不得了了,整个剑阁忽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 霎时间地动山摇,谢挽幽扶着旁边的剑才勉强站稳,她还没搞清目前的情况,就感到自己扶着的剑也开始不正常地震颤。 谢挽幽马上缩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她很快发现,不仅她刚刚扶着的那把剑开始颤动,剑阵中其他的剑也是如此。 这是怎么了? 谢挽幽下意识感觉情况不妙,便想着先退出剑阁再说,可就在此时,一把原本斜插在地面上的剑突然自发拔出,刚升至半空,便猛地攻向谢挽幽。 说时迟那时快,谢挽幽拔出封燃昼送她的九品法剑,与那把剑正面对上,好在那剑品阶不高,并未对谢挽幽造成什么伤害。 谢挽幽将那把剑击退,然而,真正的 麻烦事现在才开始。 剑阵中,一把把剑破土而出,谢挽幽被它们拦在靠近剑阵中央的位置,简直进退两难。 真倒霉啊,她只是想挑一把本命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它们了,至于犯众怒吗? 外面的众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剑阁内的异动,这次的动静实在太大,众人的面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天哪,那些剑怎么都飞起来了!不会是那个谢挽幽又干了什么好事吧!” 就在此时,剑阁长老忽然出声,这次,他雄浑的声音里满是凝重:“诸位道友,请速速离开此地!拂霜剑即将破封而出,剑阵因此自发启动,擅留此地者,后果自负!” 什么!拂霜剑要破封了! 众人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是剑主已经出现,还是单纯的封印失效? 剑阁长老却没有时间解释了,他马上召来了各大剑宗的宗主和长老,紧急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事宜。 悬游道人才不管什么拂霜剑不拂霜剑的,激动道:“老子徒弟还在里面,你们先把她救出来啊!她一个人怎么扛得住剑阵的攻击!” 剑阁长老被他打断,脸色也十分难看:“大师,你还没看出来吗?” 悬游道人一愣:“看出来什么?” 玄极真人看向剑阁的方向,缓缓开口:“拂霜剑,已经找到了它的主人。”:,, 171 硬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剑阁之中,谢挽幽绷紧腰身,迅速往后一跃,万分惊险地避开一把向她刺来的古铜色长剑,随即脚尖点地,旋身以手中之剑格挡住另一把朝她迎面砍下的青蛇剑。 这把青蛇剑看着小巧玲珑,压下来时却是出乎意料地沉重,谢挽幽硬生生接下它的一记重砍,虎口便瞬间裂开了。 谢挽幽余光看向周遭,越来越多的剑正破土而出,她身处剑阵中心,无疑是剑阵中的异类,如果一直停留在此地,她很快就会被所有的剑锁定。 谢挽幽知道,她必须马上破阵离开! 她暗暗咬牙,猛地翻转剑身,以灵气强行震开青蛇剑,转身朝外掠去。 谢挽幽原本的想法是破阵而出,可看到剑阵外围的情况后,谢挽幽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封燃昼教过她一段时间的阵法,因此谢挽幽虽然还没达到精通的水平,也能看出一点门道。 为了达到镇压拂霜剑的效果,剑阵内所有的剑都按照特殊的方式排列,剑阵从内到外,剑的品阶依次降低,但数量却越来越多。 蚂蚁多了都能咬死大象,谢挽幽估摸了一下,如果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还没来得及穿过剑阵跑出外围,剑阵就已经完全启动,到那时,她必然逃不过万剑穿心的下场。 这样的话……唯一存活下去的办法,就只剩下了一种。 谢挽幽不再犹豫,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做出了最佳的判断,在剑阵内的最后几把剑破土而出之前,她猛地转身,纵身朝剑阵中央的高台飞去。 当她离高台还有两米远的时候,最后一把剑脱离地面,剑阵完成,刹那间,每把剑仿若洗尽铅华,灰蒙蒙的剑身上全都绽放出无比夺目的灵光。 谢挽幽被刺得睁不开眼,脚步却依旧不停,完全凭着记忆朝拂霜剑靠近。 是了,在这种情况下,即将破封的拂霜剑是她唯一的生机。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剑鸣声当中,谢挽幽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正在疾速逼近,数道剑风从背后追来,带着令人骨寒的杀机,可她已经没时间回头应付。 不断闪光的拂霜剑立于刀光剑影之中,离谢挽幽近在咫尺,谢挽幽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拂霜剑栩栩如生的凤首剑柄,仿若也在熠熠生辉。 千钧一发之间,谢挽幽的指尖终于在剑阵追上她之前,触碰到了拂霜剑的剑柄。 那一瞬间,谢挽幽感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联系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恰似缺月重圆,她身上所缺失的部分在这一刻,仿佛终于得到了圆满,连灵魂都在满足地颤栗。 拂霜剑,果真就是她的本命剑! 谢挽幽眯起眼睛,心情颇为复杂,然而此刻危机在前,她无心细想,只想先解决当下困境。 有神器拂霜剑在手,对付剑阵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谢挽幽心中松了一口气,坦然面对呈排山倒海之势压来的剑阵,气沉丹田,豪气万丈地猛一拔剑—— 结果……没□□。 谢挽幽:“?” 搞什么,你难道不该是我的天选之剑吗! 我要拔你出来,你怎么都不带动的啊! 眼看万道剑光袭来,顷刻间就能将自己削成肉泥,谢挽幽破罐子破摔,闭上眼对着拂霜剑大喊:“对不起,我错了!” 伴随着这声迟来的忏悔,拂霜剑终于动了。 不必谢挽幽硬拔,它整把剑便自发从玄铁铸就的高台底座上脱出,谢挽幽因惯性踉跄了一步,还没站稳,拂霜剑便猛然爆发出一声极其高亢的剑鸣声,硬生生压过了在场其他剑的声音。 谢挽幽没来得及反应,她的手便被拂霜剑带着,开始不受控制地挥动。 得益于 跟本命剑的那道联系,谢挽幽能隐隐察觉到拂霜剑此刻的状态。 被困千年,一朝终于得以破封而出,扬眉吐气的同时……它也对这些囚困了它千年的剑充满了杀意。 没有繁复的招式,拂霜剑只做了一记横扫,无形的剑气便凝聚成一道蕴含着极强灵气的白刃,刹那间,白刃一化百,百化千,迎面对上袭来的剑阵。 两股力量悍然相撞,爆裂的灵气席卷了周遭的一切,引发的巨大动静使得地面开始不断颤动,谢挽幽以剑撑地,这才勉强站稳,再抬眼看向空中时,那些剑已然不敌两力相撞时产生的冲击力,纷纷被击落了下来。 失去了剑阵控制,被炸下来的剑再度斜插入地面,恢复成灰蒙蒙的黯淡模样。 谢挽幽微微喘着气,抬起脸,目光扫过周遭,打量着恢复死寂的剑阁。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并没有。 谢挽幽握紧手里的拂霜剑,暗暗咬牙。 拂霜剑是神器没错,但它有那样的预言在身,谁拿谁倒霉。 谢挽幽有预感,更棘手的大麻烦要来了。 而此时,剑阁之外,众人因剑阵的平息,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们稍稍放松之时,有人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山林中,忽然飞出了无数只黑色的“鸟”。 那些“鸟”的数量庞大得令人咂舌,呼啦啦飞起来时,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团厚重的乌云。 有人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那是什么?” “不管那是什么,总归都是来者不善,”玄极真人紧盯着那片不详的“乌云”,大喝道:“防御!” 众人如梦初醒,立即结起防御结界。 那片“乌云”看似移动的速度慢,实则转瞬之间便逼到了他们眼前,这时,他们才看清,那些黑色生物并不是什么“鸟”,而是一群身着黑衣的不明生物。 之所以称它们为不明生物,是因为它们长得奇形怪状。 有些长着三个头,有些长着四五条尾巴,有些长着蛇尾,还有些浑身布满了鱼鳞…… 非人,非妖,非鬼,非魔。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骇人听闻的生物——而且一出现,便是如此庞大的数量! 更何况这种不明生物的攻击力还极强,不过须臾,便将他们撑开的防护罩撞出了一道道裂口,有一个长着鳄嘴的“人”趁机化作一滩液体,从裂口淌了进来,而后重新变为人形,转瞬间就将一个门派的长老生吞入肚。 众人都被这场面震懵了,还是天心派掌门先反应过来,一剑砍中了那个鳄嘴怪物。 怪物被这一剑斜着劈成了两半,只剩左腰的一块肌肉还连接在一起,天心派掌门见此,刚要松一口气,却见这怪物歪了歪脑袋,拔出了他的剑,而后,它的身体便以一种无比恐怖的速度复原。 不过三秒之内,这只怪物被劈开的伤口就已经恢复如初。 天心派掌门瞠目结舌:“这、这……” 怪物用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然后猛地对他张大了鳄嘴。 正当天心派掌门束手无策之时,忽然有一道金光朝它当头罩下,一接触到这金光,这怪物便瞬间化作了一滩腐臭的黑水。 天心派长老看到不远处面色沉静的佛子,他正在闭目念咒,每拨弄一次佛珠,便会有一道金光飞向周围的怪物,瞬间为众人分担了不少压力。 这鬼玩意刀砍不死,剑劈不伤,竟然只有佛子的道法佛光能对付它们…… 有佛子帮忙,众人应付起来轻松了许多,这时,他们才得以分出心神,注意到别的事。 “快看,是不是有一部分怪物进去剑阁里面了!” 玄极真人卒 然回首,这一瞬间,他想通了无数关窍,瞳孔皱缩:“不好!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拂霜剑主!” 其他人又怎会想不通,剑阁长老看到源源不绝的怪物涌入剑阁,简直心急如焚,可他一时之间也无法脱身,只能咬牙先对付眼前密密麻麻的怪物,同时对佛子道:“佛子,这里有我们撑着!你快去保护剑主!” 佛子几乎可以说是为拂霜剑而生,剑主既然出现,他必定不能不管。 佛子微微后退一步,将手上的佛珠留在原地,取出一把五股金刚杵,握住正中心位置,往如山般倾倒过来的怪物墙上一撞,瞬间便叫那些怪物嘶嚎着化作了飞灰。 见佛子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剑阁长老这才微松一口气。 拂霜剑主事关修真界的未来,绝不能出事。 …… 第一个怪物进入剑阁之时,谢挽幽就知道,一场硬仗已避无可避。 神启不过放过任何有可能威胁到神启地位的人存在。 想活下来,只有——打! 仿佛察觉到了她心中沸腾的战意,拂霜剑也不断发出嗡鸣声。 “好好打,”谢挽幽对它道:“打不过,我们都得死!” 主人死亡,本命剑亦会遭受重创。 她们如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谢挽幽:“砍它们!” 随着谢挽幽一剑挥出,拂霜剑爆发出无比冰寒的灵气,凌厉的剑光闪过,所过之处,黑衣怪物皆化作飞灰。 谢挽幽发现,这种东西似乎很怕拂霜剑上所带有的力量,似乎光是碰到,就会被它所伤。 或许,这就是拂霜剑被万佛宗预言可以救世的原因。 只要这把剑存在,神启耗尽心血创造的那些坚不可摧的怪物,就会永远拥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谢挽幽脑海中转着这些念头,下手越发狠辣,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中,容不得她有任何一丝的退缩和手软。 拂霜剑力量所过之处,皆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怪物倒了一片,又有一大批马上补上缺口,谢挽幽几乎杀红了眼。 随着她杀敌的数量越来越多,那股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同时,一股汹涌的陌生杀意涌进了谢挽幽的心头,催发出了可怖的暴虐欲。 这是怎么回事? 谢挽幽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逐步被那股杀意侵染,其他的情绪也在被逐步剥离,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狠戾和冷漠。 杀! 杀了他们! 谢挽幽眼神骤变,冷漠的杀意在她眼中凝聚。 她抬起头,看向朝她围堵而来的怪物,喃喃道:“真脏。” * 剑阁外,众人还在苦苦抵抗怪物的围攻。 寻常的攻击对这些怪物几乎无效,纵使在场之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一身高深修为在此也难有用武之地。 而且更不妙的是,他们看到,又有一批怪物飞了过来。 天心派掌门咬牙道:“逐鹿城城门口的审查是摆设吗,怎么放进来那么多鬼东西!” 青云门长老喊道:“它们肯定不是从城门进来的,会飞,搞不好是从别处被人放进来的!” 天心派掌门:“那现在怎么办!” 青云门长老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了一道无比悠远的兽吟声。 那道兽吟仿若来自上古时期,连声音都带着某种浩瀚磅礴的力量,伴随着这道兽吟落下,与君山上忽而狂风大作。 众人顶着狂风艰难抬起头,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骇然一幕—— 一头无比庞大的巨兽缓缓从山涧中探出一颗硕大的狰狞虎首,身后黑红色羽翼延展开来,几乎遮天蔽日。 自它羽翼落下的阴影笼 罩住了所有人,在它庞大的身躯对比下,所有人渺小得宛如蝼蚁。 那股飓风,便是从它的羽翼之下诞生出来的,仍带着一股无比灼热的滚烫气息。 “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有人终于崩溃了:“这么大,还怎么打!等死算了!” 众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出现了绝望,唯有玄极真人沉默不语,悄然看向其他师弟。 果然,无论是三师弟玄衡子,还是六师弟容渡,脸上都浮现出了异样的神色。 这只巨兽,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172 控制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怪物及巨兽的出现,使得原本便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为沉重。 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只巨兽,警惕而防备地等待它下一步的行动。 所幸巨兽只是用一双冰冷的硕大兽瞳看了他们一眼,便抬起一只兽爪,像驱赶恼人的蚊虫一般,拍开了空中数量可观的怪物。 它挥爪的这一下看似只是很随意的动作,可其中蕴含的攻击力却十分可怖,那些刀枪不入的怪物们仅仅是挨了一掌,一个个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如流星般砸进了山野当中,众人只听到数声轰然巨响,再定睛一看,与君山的崖壁上已多了数个大坑。 拍死了一茬怪物,又有源源不断的怪物填上空缺,巨兽的攻击摆明了它的立场,因此,怪物们的主要攻击对象便从修士那里转移到了明显更棘手的巨兽身上。 然而巨兽实在太过庞大,光凭它山岳般的身躯,便可以像碾死蚂蚁一般,轻松地碾压它们,它们落在它身上的攻击,对于它来说,也不过是蚊虫般的叮咬,甚至连它的防御都无法击穿。 这种降维打压下,它们对上巨兽,简直就像是蜉蝣撼树。 巨兽刚开始还只是挥爪驱赶,到后来,它像是被烦得狠了,一爪按上岩壁,随后张开了长着尖利獠牙的巨口。 所有人都看到,它口中凝聚出一团耀眼的赤红色光芒,下一秒,一道火柱自它口中喷出。 黑色的双翼怪物被灼热的火浪吞没,在空中便被烧成了一片片飞灰,那些飞灰纷纷扬扬地自空中洒落下来,宛如下了一场黑色的雪。 “该死,他怎么也来了……”暗中之人看到这一幕,狠狠地皱了皱眉,对着手中通讯符道:“主子,情况有变,魔尊出手了。” 通讯符里的人沉吟片刻:“拂霜剑主如何了?” 那人道:“活着,还在剑阁当中。” 主子的声音里俨然带上了一丝不悦,厉声诘问道:“不是说,只是一个元婴期女修吗?” 那人瞬间汗如雨下,慌忙解释道:“是拂霜剑有问题——拂霜剑对所有试验品都能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我们才暂时无法将她拿下。” “加上魔尊搅局……”那人一咬牙:“魔尊同神启作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此次拂霜剑主出世,他为了给神启添堵,必然会保下那位预言中的剑主。” “呵,他想保剑主,跟剑主合作?”对面的人冷笑一声,语调里忽而带上了一丝满怀恶意的诡谲:“还是天真啊。” 那人恭敬道:“请主子赐教。” 主子轻蔑一笑:“他的本质,跟这些试验品有什么区别吗。” “而他,不仅是肮脏的混血,还是个堕魔的恶种,他想跟剑主合作,也得问拂霜剑答不答应。” 主子收敛了笑意,语气里多了几分肃杀:“别忘了,拂霜剑可是蕴含着凤凰精魂的神器,凤凰是祥瑞之兽,又怎会和邪魔为伍,你且看着吧,他巴巴送上去,等剑主出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 那人正要应下,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剑鸣声,其音色之婉转清亮,宛如凤凰啼鸣。 他骤然转头,雪白的冰冷剑光恰好在此时亮起,他的眼睛甚至被这道过于锐利的锋芒刺了一下,等他再恢复视力之时,便惊异地发现,剑阁门口的试验品竟悄无声息地倒下了一大片。 而剑阁门口,则多了一个白衣剑修。 她面色漠然地持着拂霜剑,一步步从门内走出,巨兽背后羽翼产生的狂风吹乱了她披散的墨发,却无法让她眼中生出任何涟漪。 无数怪物嘶吼着,前仆后继地朝她扑来,而她,只是平静地举起了拂霜剑。 拂霜剑骤然爆发 出刺目的白光,她纵身而起,须臾之间,便挥出了十八剑,朝各个方向飞出的圆弧状白色灵刃无声地穿过所有怪物的身体。 待她收剑之时,剑阁外的所有怪物已灰飞烟灭。 没有怪物的威胁,众人心下一松,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终于得以腾出时间谈论怪物的事。 “预言中所说的浩劫,难道跟这些怪物有关?” “那些怪物究竟是什么来头,除了拂霜剑,我们的攻击竟然无法对它产生伤害。” “都先别说了,剑主既已出现,我等是不是该去见一见剑主。” 众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纷纷应和,刚结伴往谢挽幽那边走了几步,却被佛子拦住了去路。 天心派掌门疑惑道:“佛子,你这是为何?” 佛子的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他的神色却是淡漠的:“剑主正处于失控状态,诸位不可靠近。” “失控?”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盯着佛子看,期望佛子做出解释。 佛子抿紧淡红的唇:“事关剑主安危,其余之事不便多说,诸位见谅。” 悬游道人一听就急了,扒开其他人,硬是挤上前:“什么意思,失控了会怎么样?我徒弟会出事吗?” 佛子看向悬游道人,肃容道:“我会确保剑主的安全。” “你确保个屁!你又不会治病!”悬游道人骂了一句:“快给老子滚开,老子的徒弟,老子自己会治!” 玄极真人和玄衡子见此,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悬游道人。 玄衡子劝道:“冷静点,拂霜剑乃是神器,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听佛子的吧,他们万佛宗守护拂霜剑这么多年,肯定是最了解拂霜剑的。” 悬游道人:“那我徒弟——” 沈宗主这时上前一步,按住了悬游道人,语气微沉:“别动。” 看到沈宗主难得严肃的神色,悬游道人一愣,下意识顺着沈宗主的目光看向谢挽幽。 原本目光淡漠的谢挽幽,此刻竟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绝不是属于谢挽幽的眼神。 悬游道人被看得毛骨悚然,声音下意识放低了:“她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佛子沉吟片刻,开口道:“悬游道人,你在魔域行走多年,身上沾染了一些魔气,而拂霜剑乃是圣剑,容不下任何邪物,因此,你引起了它的注意。” 悬游道人十分不可思议:“所以,就因为我身上那捋魔气,它就将我认成了邪物?它是不是眼瞎啊!” 佛子默然,没有再回答,倒是玄衡子推了悬游道人一把:“你快走,若拂霜剑真控制着挽幽伤了你,等挽幽清醒过来,必会十分自责。” 悬游道人骂了一声,倒也听劝。 不然能怎么样,拂霜剑的力量肉眼可见的恐怖,连怪物都撑不过一剑,他一个脆皮炼丹师,但凡挨一下,怕不是就死了。 为了避免徒弟背上弑师的骂名,他还是躲远点吧。 他刚一动,那边谢挽幽的脚步也动了——看方向,确实是要往他这边走。 玄极真人低喝一声:“拦住她!” 谢挽幽一步步往前,在半途被容渡拦住,她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只是再度举起剑。 拂霜剑虽是神器,但身为剑主的谢挽幽修为还只是元婴中期,这极大程度地限制了拂霜剑真正实力的发挥,容渡毕竟是渡劫期的剑尊,接下拂霜剑这一下重斩,还是绰绰有余的。 曾经的师徒,就这样交上了手。 众人为避免殃及池鱼,全都退开了一些,他们本以为渡玄剑尊出手,拿下元婴中期的谢挽幽,应当问题不大,但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是,随着两人 交手次数增加,谢挽幽的修为也以一个十分恐怖的速度飞速上涨。 元婴中期,元婴巅峰,元婴圆满,化神初期,化神中期,化神圆满…… 不过瞬息之间,谢挽幽的修为竟然就从元婴中期一跃变成了合体中期,直接跳过了化神期这个大境界。 天空上开始有雷声隐隐作响,晋升的雷阶将至。 过快的晋升并不是什么好事,沈宗主直觉不妙,他凝神细看谢挽幽,忽而面色微变:“不好,是拂霜剑在给挽幽输送能量,再这样下去,挽幽的丹田必定会被这股力量撑裂!” 玄极真人急忙转向佛子:“佛子,你有办法解除拂霜剑对挽幽的控制吗?不说解除,暂时将她们分开也好啊!” 佛子却是摇了摇头:“这一次只能靠着她自己的意志清醒过来,如果连第一次都无法自主清醒,之后也会被拂霜剑吞噬意识。” “我去,这是邪剑吧!”远处的悬游道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挽幽最在乎小白了,让小白叫醒挽幽,可行吗?” 沈宗主凝重道:“能不能行,现在都要试试,快来不及了!” 玄极真人马上拿出通讯符,联络了二师弟玄明道人:“玄明,把通讯符给小白,让小白说话。” 玄明道人一头雾水,见大师兄语气严肃,也不问了,立即照做。 他快步走到窗边,幼崽正蹲在窗台上,忧心忡忡地看着天边凝聚的乌云,见他神色匆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爷爷,是娘亲遇到危险了吗?” 玄明道人生怕吓到孩子,用缓和的语气道:“没事,小白,你跟你娘亲说句话就好。” 谢灼星紧张地用小爪子接过通讯符,试探着开口:“娘亲,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稚嫩的声音通过通讯符传了过来,听到这声音,谢挽幽的动作果然一滞。 有用!玄极真人连忙道:“小白,多说几句。” 谢灼星不知道娘亲那边发生了什么,声音里多了几分焦急:“娘亲,你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不跟小白说话?” 谢挽幽毫无波澜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涟漪,她嘴唇动了动,似是要开口,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 众人这才发现,那只巨兽不知何时缩小了身型,正朝他们这边靠近。 每个人都心生警惕,在场之人里,唯有几个知情者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 沈宗主和悬游道人对视一眼,面色俱变得难看,连悬游道人身上的那点魔气都引起了拂霜剑注意,更别提已经堕魔的魔尊。 可是,以谢挽幽和魔尊之间的关系,一旦谢挽幽对魔尊动手……那场面,他们真是想想都替魔尊感到扎心。 玄极真人则是心下狂跳,他是玄沧剑宗内,除了玄天祖师灵牌之外,唯一知道封燃昼真正身份的人,也是唯一知道谢挽幽和封燃昼之间关系的人。 这两人是这种关系,中间还夹着一个幼崽,事情绝不能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来不及多想,玄极真人当即出手,拦下谢挽幽。 原本正要出手的沈宗主和悬游道人见玄极真人动了,全都一愣。 他们出手,是因为知道谢挽幽和魔尊的关系,可玄极真人竟然也要拦,这又是为什么啊? 玄衡子和容渡也是一头雾水,互相对视了一眼。 大师兄在拦什么? 他们怎么看不懂? 玄极真人此时满心都是守护好师弟和师侄的感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出手拦住了谢挽幽,可谢挽幽已经盯准了朝这边飞来的封燃昼,无意与他周旋,纵身直直往封燃昼那边而去。 玄极真 人正要追,却看到封燃昼望过来的眼神。 他在让他别插手。 玄极真人犹豫了片刻,选择照着师弟的意思做。 那边,谢挽幽已经到了白虎的面前。 拂霜剑感应到极强的魔气,开始不断闪光,谢挽幽用一双漠然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白虎,缓缓举起了剑,剑身折射出的光照亮了她半张脸。 “轰隆”一声,天空中,一道紫雷闪过。 白虎看着她,哑声喊道:“谢挽幽。” 谢挽幽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稍稍歪头。 那股茫然稍纵即逝,很快便从她眼中散去了。 谢挽幽抬起剑,毫不犹豫地当头斩下。 玄极真人面色大变:“不——” 沈宗主和悬游道人也皱起了眉。 在场所有人里,最高兴的莫属暗中之人。 那人笑道:“主子英明,如您所说,剑主对魔尊动手了。” 主子冷笑道:“魔尊绝不会跟一个注定跟自己对立的人合作,这一次,我们谁也别想捞到什么好处。” 那人道:“那剑主……” 主子:“算她运气好,刚好赶上晋升雷劫,试验品们可挨不了雷劈,撤吧。” 那人急忙应是,最后望了剑阁那边一眼。 天雷就要落下,他若在天雷范围内,一定也会挨劈。 像他们这种邪物,天道一向不容。 所以,他们得尽快离开了。 至于魔尊那边,他并不期待拂霜剑那一下能伤到魔尊的根基,但只要让魔尊意识到拂霜剑的本质,魔尊与剑主,就绝无再合作的可能。 那人这么想着,开始撤退。 此时,与昆山上。 拂霜剑的剑锋在半空急速变道,堪堪擦过白虎的皮毛,斜刺入了岩石当中,坚硬的岩石瞬间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缝。 谢挽幽以拂霜剑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手都是抖的。 几根白色的虎毛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封燃昼看到,缄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你把我……剃秃了?” 谢挽幽扯了扯唇角,似是想笑,然而她已没有力气笑了,她浑身晃了几下,喉间忽而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 天旋地转,她沿着拂霜剑滑落了下去。:,, 173 选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灼目白光轰然爆裂,地动山摇间,摧枯拉朽的力量裹挟着尘埃扑向四面八方。 雪凤的悲鸣穿过永不停歇的风雪,响彻于天地间,哀转久绝。 那声悲鸣仿若就在耳畔响起,连灵魂都仿佛为之一震,谢挽幽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了头顶漆红色的木质房顶。 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微微转过头,看到沈宗主坐在床边,正在为她把脉。 不知是不是错觉,师尊的发间似乎生出了更多的白发。 因昏睡而麻痹掉的五感逐渐回归,有手腕上的那抹温度做对比,谢挽幽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股遍布全身的极致寒冷。 她苍白失色的嘴唇微动,嗫喏着小声说:“师尊,我冷……” 她说出这句话时,几缕白雾也从她的口中冒了出来,这并不是冬日呵气时产生的那种白雾,而是寒气的具象化。 沈宗主看着小徒弟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反手紧握住她寒冷如冰的手,将自己手上的热量传递过去,同时缓声安抚道:“不怕,不怕,等药起作用了,就不冷了。” 谢挽幽感觉自己要被冻成一个冰块了,她哆哆嗦嗦,牙关打颤,连脑袋都像是被冻僵了,半天转不过弯。 什么药?她为什么会吃药,她生病了吗? 她为什么会躺在床上,在她睡着前,发生了什么? 谢挽幽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感到头很疼,丹田也很疼,当她运转体内的灵力,就连浑身的经脉都开始隐隐作痛。 谢挽幽脑袋迟钝地转动了一下,想不通原因,也就不想了,她现在只想让身上暖和一点。 可当她再次转头看去时,却发现沈宗主握着她的那只手上,竟然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眼看那寒霜还有向上攀爬的趋势,谢挽幽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宗主以灵力震碎手上的寒冰,没有说别的,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有谢挽幽看不懂的情绪。 悬游道人这时匆匆忙忙地跑上前,给谢挽幽塞了一个汤婆子:“先用这个暖暖,你现在灵力失控,冰灵气在浑身游走,所以才会这么冷。” 汤婆子都烧得有点红了,可谢挽幽将它抱在怀里,只感到一股让她几乎要喟叹出声的温暖。 她从这个汤婆子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便猜测这是小白或封燃昼用火焰烧出来的。 从汤婆子上汲取到了一丝温暖,谢挽幽的脑袋终于转了起来:“师尊……我怎么会在这里?” 悬游道人闻言,一脸复杂:“你忘了,你被拂霜剑选中,却驾驭不住它,失控后在剑阁外大开杀戒,差点把那小子也砍了……好险没真的砍到,最后才昏了过去。” 谢挽幽紧紧抱着汤婆子,听着悬游道人的话,渐渐回忆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她呼吸微乱,急忙追问道:“他……他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被削了一点皮毛而已。” 谢挽幽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把孩子他爹给砍死。 悬游道人看向她:“倒是你,昏迷后雷劫也来了,足足七七四十九道雷劫,也亏得你身上的防御法器够厉害,才让你没在雷劫下殒命。” 谢挽幽更迷茫了:“雷劫?我不是才元婴中期吗,怎么这么快就到化神期了?” 悬游道人笑死了:“还化神期呢?傻徒儿,你现在已经是合体期了!” 谢挽幽表情僵住:“……” 要知道,合体期之后,便是大乘期、渡劫期,然后就是飞升成仙了。 普通人光是晋升一个大境界,都要花费十年、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而她一觉醒来就从 元婴期跳到了合体期,简直离谱到让她怀疑是做梦的程度。 谢挽幽哆哆嗦嗦地问:“师尊,你没骗我吧?” 悬游道人道:“你自己感觉一下不就知道了,如假包换!” 谢挽幽就感觉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已经到合体了。 “……”行吧。 谢挽幽还有问题:“为什么我升得这么快?” 这回是沈宗主开口解释:“拂霜剑作为你的本命剑,与你相辅相成,你与它建立本命契约的那一刻,就能共享它所携带的力量。” 而拂霜剑又是千年前诞生的绝世神器,以一缕凤凰精魂铸为剑魄,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堪称恐怖。 谢挽幽以人身吸收它的力量,就像一个普通气球里被灌入了太多了气体,一旦承受不住,就会被撑爆。 沈宗主道:“短时间内承载了太多力量,你的丹田也因此裂开了一些,好在你及时清醒了过来,这才打断了拂霜剑的力量输送。” 谢挽幽恍恍惚惚地点头,怪不得她丹田疼,原来是被撑裂了。 说到拂霜剑,谢挽幽下意识转头在房间里寻找:“拂霜剑呢?”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把雪白的剑凭空出现,疾速朝谢挽幽飞了过来。 悬游道人急忙躲开,见拂霜剑停在床前,这才松了口气。 谢挽幽伸手缓缓抚摸拂霜剑光可鉴人的剑身,再次感到了她们之间那种宿命般的联系。 谢挽幽喃喃道:“你怎么就选我了呢,知不知道,你可给我整了个大麻烦。” 拂霜剑似乎听懂了,嗡鸣了几声,然后就开始在屋里横冲直撞。 好家伙,这剑脾气也太坏了吧! 谢挽幽有被震撼到,连忙让两位师尊避开,试图控制自己的本命剑:“回来!” 可拂霜剑毕竟是神器,谢挽幽能摆脱拂霜剑的控制,已经实属不易,短时间内想随心所欲地操控拂霜剑为她所用,那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几次召回均是失败,谢挽幽好不容易才将拂霜剑安抚下来,不敢再放它自由,于是连带着汤婆子一起,紧紧地将乱动的拂霜剑抱在了怀里。 悬游道人这才重新走出来,见此无奈道:“挽幽啊,你实在太年轻,控制不住拂霜剑也是正常的,万佛宗那个佛子也说了,你跟拂霜剑之间还需要培养感情,这样才能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让它彻底为你所用。” 谢挽幽艰难地点了点头,一个翻身,干脆将不断嗡鸣震动的拂霜剑压在底下,头疼地叹了一大口气。 大概是药起了作用,那股寒意消退了一些,逐渐变得可以忍受,谢挽幽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脚,撑着床,慢吞吞坐了起来。 拂霜剑被她坐在底下,发出更大的嗡鸣声。 谢挽幽才不因为它是神器就惯着它,严厉道:“剑就该有剑的样子,别动!” 被拂霜剑控制过一次,谢挽幽已经深刻的意识到,拂霜剑不是普通的剑,一旦她向拂霜剑做出妥协,供着它捧着它,这把剑势必会得寸进尺,步步将她蚕食,自己翻身做主人。 谢挽幽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的态度很坚决,拂霜剑似乎察觉到她冷酷的决心,十分不甘心地停止了嗡鸣。 险些被拂霜剑当成邪魔刺杀的悬游道人见此,自然感到十分快意,幸灾乐祸道:“对,就该这么教训它!” 谢挽幽吐出一口气,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幼崽的身影,眼中顿时多出几分不安:“对了,师尊,小白去哪里了?” 悬游道人道:“它没事,一直在玄明道人那里,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里危险,我们就没让它过来。”他顿了顿,皱眉道:“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 暗杀你的鬼东西来了好几波,剑阁、万佛宗、玄沧剑宗联手,替你挡了下来,拂霜剑也自发护主,这才保你无虞。” 悬游道人已经不知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这样看来,神启绝对是急了,不然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派人杀你,如今你成了神启的眼中钉,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谢挽幽闻言,却是笑了笑:“他们这不是杀不死我吗?” 悬游道人瞪她:“你这倒霉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谢挽幽摇头,眼神清明:“如今剑阁要保我,万佛宗要保我,玄沧剑宗也要保我,神启除非破罐子破摔,否则一时半会杀不死我的。” 悬游道人疑惑道:“所以呢?今天他们杀不了你,明天就继续杀啊,有什么好高兴的。” 谢挽幽就问道:“师尊,你想想,比起大费周章地干掉我,什么做法更对他们更有利?” “你等等,我想想,”悬游道人有些晕了:“你都把师尊搞糊涂了,拂霜剑完全克制那些怪物,不是干掉你才对他们最有利吗?” “不,不对,”谢挽幽露出一丝笑意,看向窗外:“我死了,拂霜剑却不会消失,说不定还能找到下一个剑主,所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 沈宗主似乎也明白了过来,沉吟着开口,接着她的话说道:“假意拉拢你,利用你的力量,解决掉魔尊这个心腹大患,榨干你的价值,而后等你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渔翁得利。” 谢挽幽:“嗯,是这样。” 悬游道人抓狂:“为什么你们脑袋都转得那么快!我不服!” 谢挽幽和沈宗主皆无奈地望向他,谢挽幽安抚道:“师尊,想开点,至少你演戏还是很厉害的,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美。” 悬游道人:“……这算是夸奖吗?” 师徒三人正说着话,门被打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 谢灼星飞在最前面,看到谢挽幽是醒着的,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扑进了谢挽幽的怀里:“娘亲!” 谢挽幽摸摸它身上雪白的软毛,抱起它猛吸了一口:“小宝贝,想死娘亲了。” 紧跟着谢灼星进来的,是玄沧剑宗一行人,接着就是两位剑阁长老,一身金红色长袍的佛子则落在了最后头。 悬游道人问玄衡子:“外面的都解决了?” 玄衡子颇有些纳闷地回道:“本来还有很多,乌泱泱一片,但忽然都退了。” 其中一位剑阁长老上前几步,像是四处寻找着什么:“拂霜剑方才进来了吧,怎么不见拂霜剑?” 谢挽幽默默掀开被子一角:“它不听话,被我压在底下了。” 剑阁长老:“……” 佛子:“……” 玄沧剑宗一行人:“……” 剑阁长老好久才勉强挤出声音:“拂霜剑毕竟是神器,剑主,你这样做,是不是太……” 谢挽幽脸上丝毫不见羞愧之色:“长老,我也不想这样的,怪就怪我如今控制不住拂霜剑,一松开它,它就会乱飞伤人,要不长老给我个办法,让我能马上控制住拂霜剑?” 剑阁长老闭了嘴。 他要是有办法控制拂霜剑,剑阁也不至于封印拂霜剑那么多年了…… 将剑阁长老说得哑口无言,谢挽幽这才开始观察起在场的其他人。 最后面站着一个白色头发的人,谢挽幽没看清,下意识以为那是封燃昼,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佛子。 封燃昼没来。 谢挽幽想起自己对他斩下的那一剑,抿了抿唇,暗暗想道,削了他一点毛,该不会就生气了吧? 但转念一想,封燃昼是实打实的魔尊,身上的魔气比真金还真,他一来,保准会被拂霜 剑自发攻击。 加上这么多人在场,人多眼杂,封燃昼确实不方便出面。 想明白这点,谢挽幽便没有再过多纠结。 玄沧剑宗众人只是单纯过来探望她,而剑阁长老和佛子则是有事要跟身为剑主的谢挽幽商谈。 事关重大,除了剑阁长老和佛子,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谢灼星蹲在谢挽幽怀里,仰起了小脑袋:“小白也要走吗?” 谢挽幽摸摸它的小脑袋,询问地看向剑阁长老。 剑阁长老凝重地点头:“接下来的事,确实不好让除我们之外的人旁听。” 谢灼星便舔了舔谢挽幽冰凉的手指,懂事地从她怀里飞了出去:“那小白就在外面等娘亲~” 谢挽幽目送着崽崽出了门,这才看向剑阁长老和佛子,对他们要说的话,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微微弯起唇角:“两位长老,佛子,请说吧。” 一位剑阁长老上前,对谢挽幽严肃道:“剑主,你应当也已经感觉到了吧,拂霜剑对你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谢挽幽唇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非神者使用神器,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剑阁长老叹息道:“想要拿起拂霜剑,就要付出那样的代价,你愿意吗?” “若你不愿,现在还有机会回头。” 谢挽幽取出拂霜剑,缓缓抚摸它的剑身,垂眸不语。 片刻后,她倏然一笑:“不,我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 174 雪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春寒料峭,夜间突如其来的一场小雪,压落了新开的花朵。 夜深了,燃烧的红烛已过半,一阵寒风从窗口吹了进来,烛火开始不断摇曳,最后倏然熄灭。 被谢挽幽揽在怀里的拂霜剑忽然开始不断震动闪烁,谢挽幽顿时惊醒了过来,她闭着眼拍了拍剑柄:“别吵,自己人。” 拂霜剑还在震,甚至越震越厉害,俨然一副嫉恶如仇,绝不姑息的模样。 谢挽幽终于无可奈何地睁开眼,便看到床边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黑影,眼睛还冒着野兽般的绿光。 谢挽幽已经很习惯了,熟练地把不断震动的拂霜剑压在身下,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对方。 还好,人形的模样没有改变,银发整整齐齐,没秃。 ……就是不知道本体的毛长回来了没有。 黑影似乎察觉到她的所思所想,语气变得不太妙:“你在看哪里?” 谢挽幽连忙“嘘”了一声,传音给他:“小白还在睡觉。” 封燃昼不说话了,谢挽幽忍着笑伸手拉他,态度很端正地道歉:“真的生气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封燃昼被她晃了几下手,终于动了动,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没有生你的气……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神色沉沉,脸上多了几分阴郁。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谢挽幽其实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偏要逗逗他:“是觉得天意弄人,竟然让咱们拿了最刺激的宿敌剧本?” “不要嬉皮笑脸。”封燃昼瞥她一眼,半是无奈:“这是在说正经事。” 谢挽幽就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拿到了就拿到了,没办法啊,谁叫拂霜剑选了我。” 她说着,不放心地观察他,口中关心道:“那一剑没伤到你吧,要不你变回本体给我看看?” 封燃昼眯起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她,阴沉道:“……你其实只是想看我有没有秃吧?” 被戳破真实意图,谢挽幽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听封燃昼这意思,应该是不想给她看,但谢挽幽是什么人,一旦生出好奇心,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磨得封燃昼同意的。 谢挽幽干脆拉着他的袖子不放,开始耍赖皮:“给我看看嘛,就看一眼!我发誓,不管我看到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笑你的——不然就让祖师爷扣我功德!” 她说着,眼巴巴盯着封燃昼看,试图用最无害的眼神动摇封燃昼的决心。 封燃昼低头看了一眼,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谢挽幽跟谢灼星是真的很像。 磨起人来都一个样。 封燃昼盯了她半晌,最后还是妥协了,变回了白虎本体,不太高兴地蹲在了谢挽幽床前。 谢挽幽瞬间喜笑颜开,抱着它毛绒绒的大虎头左右看看,仔细观察片刻,然后欣慰地点头:“没事,只是左边的毛被削短了一些,等长回来就好了,无损你的美貌。” 封燃昼是个长毛白虎,脖颈间有一圈又厚又长的鬃毛,谢挽幽削掉的那些毛,就是他左边的鬃毛。 没有削光,还留了一些长度,就是站远点看,左右两边有些不对称…… 谢挽幽心虚地摸了摸他脖颈上的鬃毛,没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封燃昼被谢挽幽安慰了一番,语气里依旧有几分怀疑,缓缓开口:“要多久才能长出来?” 谢挽幽目光游移:“呃,这个……大概几个月吧?不过你体质毕竟特殊,说不定明天就能长出来呢,不好说。” 封燃昼幽幽问:“长不出来怎么办?” 谢挽幽一咬牙,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长不出来,我就为你研制生发水,一 定让你重新长毛!” 封燃昼:“……你学的那些医术就是让你用来干这些的吗?” 谢挽幽试探道:“那不然,我帮你把另一边的毛也削了?搞个新造型?”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要不,你还是去研制生发水吧。” 对谢挽幽的修剪技术,他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万一削了右边的,照样跟左边不对称,怎么办? 谢挽幽也想到了这层,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抱着他的虎头笑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好笑。” 封燃昼冷冷道:“明明是你,总是不干正常人干的事。” “好吧,我的错,”谢挽幽亲了亲他黑红色的大鼻子,懊恼道:“但你也有错,谁叫你不躲,万一我当时没清醒过来,肯定就不是削掉几根毛这么简单了。” 白虎被她亲得抖了抖耳尖,灰蓝色的兽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不见血,我怕你醒不过来。” 谢挽幽忍不住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在我心里其实没那么重要,哪怕见血了,我也醒不过来,那时候你怎么办?” “没有那种可能,”白虎低沉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看透她的自得:“你就是对我下不了手。” 真是被他拿捏住了,谢挽幽猛揉他虎头:“是啊,离开你我就活不了了,快让我亲一亲!” 封燃昼被她粗暴的手法揉得眯起眼,又被她蹭得毛发凌乱,无奈而嫌弃地往后仰了仰脑袋。 谢挽幽如今对他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以前还是偷偷摸摸地摸他的虎毛,被他吓一吓,就不敢摸了——现在她不仅敢光明正大地上手摸,还敢把他的毛揉乱,真是恃宠而骄得厉害。 两人闹了一会儿,便依偎在一起,安静了下来。 谢挽幽揽着白虎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温热的软毛里,白虎蹲坐在床边,低头舔了舔她披散的乌黑长发。 为伴侣梳理毛发,也是猫科动物的一种本能。 可惜谢挽幽的头发太长了,跟动物皮毛很不一样,舔舐起来十分费劲,他得伸长脖子,才能将谢挽幽的头发从头顺到尾。 白虎很是执拗试图驯服的谢挽幽的头发,可惜始终未能成功。 谢挽幽无奈地按住了他的虎头,制止了大老虎过于暖心的洗头行为:“你是想把我的头吞下去吗?” 封燃昼顿了顿,回答她的话有些恐怖:“其实有时候,我想把你整个人都吞下去。” 封燃昼怀疑谢挽幽给他下了毒。 就比如见不到她的时候,他有时会感到缺水般的干渴,有时则会感到饿了百日一般的烧心烧肝。 只有将造成这一切的谢挽幽整个吞吃入腹,这种渴求和痛苦仿佛才能稍作缓解。 封燃昼本以为谢挽幽会被这样恐怖的疯狂话语吓到,可谢挽幽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听到这样的话,居然还能笑出声。 封燃昼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高兴,”谢挽幽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心口:“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 封燃昼被她戳了一下,莫名感觉心脏都有点发麻。 他缓缓地将脑袋靠在了谢挽幽的肩上,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呼噜声。 谢挽幽被大老虎这么一靠,整个人都往后仰,还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摸他虎头:“怎么了?” 突然撒娇,这也太难得了吧。 封燃昼好长时间没说话,过了不知多久,才低低地问:“为什么是你?” 谢挽幽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拂霜剑选中她的事。 她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其实我也问过佛子了。” “他怎么说的?” 谢挽幽捏捏他手感 极好的虎耳:“他说,一切自有天意,我就是拂霜剑命定的有缘之人。” 封燃昼终于从她肩上抬起头,看向了她:“那第一次呢,第一次你进剑阁,为何拿的剑并不是拂霜剑?” 谢挽幽沉默了一会儿。 她跟原主最大的不同,应当就是灵魂了,所以她猜测,应当是她的穿越导致了不同的结果。 可这样的猜测,她还不能跟封燃昼说。 其中涉及穿越异世、夺舍重生的问题,实在不太好解释。 谢挽幽只能含糊道:“或许是因为我的灵根那时还是水灵根吧,不是跟拂霜剑最契合的冰灵根。” 封燃昼似乎若有所思,他又问道:“剑阁长老和佛子来找你,除了这个,还跟你说了什么?” 谢挽幽顿了顿:“没说什么……就是使用拂霜剑的一些注意事项。” 闻言,封燃昼用额头顶了她一下:“骗我,说老实话。” 谢挽幽捂着额头,叹了口气:“没骗你,真的就这些。” 封燃昼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中有几分严厉。 谢挽幽别开脸,就是死犟着不肯说。 她不肯说,封燃昼终究是猜到了:“使用拂霜剑,你需要付出代价,对吗?” 谢挽幽目光微闪,低下头,用手扣拂霜剑的凤首剑柄。 封燃昼追问:“要付什么代价?” “谢挽幽,说话。” 谢挽幽抿了抿唇,目光游移:“没什么,就是会冷……” “不对,只是会冷,你不会不敢跟我说。”见谢挽幽有往后缩的趋势,封燃昼用虎爪按住她的膝盖,不让她跑掉:“是跟寿命有关,对不对?” 谢挽幽还试图遮掩:“不……” 封燃昼已经打断了她,直接切入重点:“会折损多久的寿命?” 见瞒不过去,谢挽幽只好小声地承认了:“几十年吧。” 封燃昼笑了,笑得极冷:“谢挽幽,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好吧,我说了,你别生气,”谢挽幽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拂霜剑是神器,以修士的凡躯,是无法长时间承载这种过于强大的力量的,用得越多,损得也越多。” “谢挽幽,”封燃昼哑声喊了她的名字:“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同意留下拂霜剑了。” 谢挽幽:“我同意了。” “我不同意,”封燃昼倏然化作人形,拽住谢挽幽的手,眼睑微红:“把拂霜剑退回去,走上这条路,你就无法回头了,这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就算最后我们真的毁灭了神启,你却走了,你让我跟小白……总之,这把剑,你绝不能要。” 谢挽幽却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吗,就算我断掉跟拂霜剑的本命契约,把拂霜剑退回去,神启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他们不会允许我这样的潜在威胁存在……那时,我的处境会变得更糟糕。” “我们有着那样的计划,我不想因此功亏一篑。” 谢挽幽反握住封燃昼的手,神色有几分轻松地说:“凡人朝生暮死,毕生光阴不过短短百年,我本来也只有不到百年的寿命,如今只是折损一些不属于我的寿命,换来跟你们平平安安地度过几百年,我觉得很值得。” 谢挽幽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清楚,理智告诉封燃昼,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他心头同时生出一种隐约的预感。 这条流血之路已经吞噬掉了太多人,若谢挽幽也踏上这条路,真的能在路的尽头全身而退吗? 封燃昼将谢挽幽抱在怀里:“谢挽幽,不要往前走了,不要相信所谓的命运,天意如刀,它们只会不断给你希望,又不断给予你新的绝望。” “我带你回家,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谢挽幽笑了笑,只说:“可我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想做需要你庇护的废物。” 她拍了拍封燃昼的手背,示意他看窗外,然后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看,雪停了。” 封燃昼说:“嗯,雪停了。” 他没能说服谢挽幽。 谢挽幽就如同这场雪,说下就下,温柔而决绝。 没人能阻止她的出现,也没人能阻止她在烈日之下融化。 …… 空气里漂浮着带着寒意的清醒气息,谢灼星拉长四肢,眯着眼伸了一个懒腰,在谢挽幽怀里醒了过来。 谢挽幽正倚在床头看一本黄色的书,察觉到幼崽醒来,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小懒虫睡醒啦?” 谢灼星哼哼唧唧:“小白不是小懒虫,是小懒猫。” 它一边说着,一边四爪并用地沿着被子爬到了谢挽幽的肚子上,乖乖地趴好,好奇地看着谢挽幽手里的书,封面上的金色字体更像是某种图案,它辨认不出那是什么字。 谢灼星晃晃尾巴:“娘亲,你在看什么书呀?” 谢挽幽解释道:“是一本佛经,用来平心静气,排除邪念的。”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点头:“是佛子叔叔给娘亲的吗?” “是呀,”谢挽幽伸手捏捏小家伙透着粉色的耳尖:“接下来娘亲还得去找佛子叔叔做治疗,小白要不要跟娘亲一起去万佛宗?” 听到“治疗”这两个字,谢灼星不由担忧地看着谢挽幽:“娘亲,你的病没有好吗,需要治疗多久呢?” 谢挽幽笑着说:“不严重,只要娘亲能控制好这把剑,就算治好病了。” 谢灼星这才注意到被谢挽幽压在身下,正在不断震动的拂霜剑。 它顺着被子爬下去,正想仔细看看,冷不防看到床边一团巨大的白影,瞬间被吓得弹飞出去,掉在了床上。 白虎站起身抖了抖毛,看到这一幕,可疑地沉默了:“……” 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炸着毛的谢灼星爬起来,心有余悸地嘀咕:“狐狸叔叔,你好吓人呀。” 封燃昼冷嗤一声:“分明是你胆小。” 谢灼星不怎么服气,整只幼崽直立了起来,本想跟封燃昼理论一番,但看到白虎的模样,它缓缓长大了嘴,露出了呆滞的神色。 过了几秒钟,封燃昼看到幼崽慢慢背过身,然后,它的小身体就开始一颤一颤。 封燃昼:“……” 谢挽幽:“哈哈哈——噗,我没笑。” 封燃昼顶着脖颈上不对称的鬃毛走上前,阴沉地对这母子俩说道:“再笑一声,你们的功德都没了。” 谢挽幽和谢灼星对视一眼,然后笑得更缺德了。 “……” 两人正笑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让为师也乐乐。” 悬游道人来了。 谢挽幽瞬间顾不得笑了,像做了贼似的,鬼鬼祟祟地将他往外推,传音道:“糟了,我师尊来了,你快走。”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封燃昼被她用尽全力地双手推背,依旧岿然不动,还有闲心用尾巴扫了一下她的脸:“怕什么,悬游道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谢挽幽一想也是,当初避子丹都是悬游道人给封燃昼的,他们似乎确实没什么必要在悬游道人面前遮遮掩掩。 于是悬游道人进来时,便看到自家徒弟跟魔尊咬耳朵说悄悄话的亲密场景。 悬游道人一张俊脸马上就拉下来了:“好啊,你这小子——” 等看到封燃昼不对 称的鬃毛后,他要骂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嘴里。 片刻后,他转过身,背影开始不断颤抖。 封燃昼:“……” 封燃昼看向谢挽幽:“我觉得,我还是走了更好。” 谢挽幽要笑死了,摸摸他的毛:“不然我真的帮你把右边的毛也削了吧,你信我!” 封燃昼没回答,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毛,蒲公英般飞舞的虎毛便全沾到谢挽幽身上。 谢挽幽:“……”这是报复吧! 从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连打了三个喷嚏。 谢挽幽瞬间察觉到不妙,转头一看门口,便看到渡玄剑尊皱着眉,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他视线扫过蹲在谢挽幽身边,还跟谢挽幽貌似十分亲密的白虎,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五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谢挽幽:“……” 此次此刻,她想起了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古人诚不欺我!:,, 175 怀疑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云墨怎么样了?”林画欣看到已经昏迷的云墨,她脸上既紧张又害怕,担心云墨会不会出事。 以前,遇到任何事,都喜怒不形于色,笑容中寥寥几句便能将不利化解。 胡渊知道自家父亲的心意,也知道这几年的军事强硬政策下来,一切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讨平这股鲜卑秃发部是不能够的。 直到后来这部分人变多了,这才有人发现了商机,并从港岛那里搞来了他们所需要的。 姜微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呼呼笑着道:不不不,这是保和弟事先给我介绍的,说刘先生是南浔“刘顺恒丝行”刘顺生的二公子。 尽管粤语歌曲从50年代就在港岛出现了,但是在当下的港岛,粤语歌曲却并非是主流,大多粤语歌曲都只能做电影的插曲。 陆铭用力晃晃脑袋,那奇妙景象便如镜像碎裂,眼前,还是银色裙裾美艳端庄的克莉丝汀。 “陈哲xi你是华国人!你的韩语说得真是好呀,我还以为你是我们韩国人或者韩裔呢!”听完陈哲的自我介绍,吴夏荣不由得微微一怔,陈哲的身份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而六子和其他随行人员,那就更是连来都没来过,一个个新奇的很。 杨宗培的一番话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丁乐在他的描述中瞬间高大起来。余建康这才意识到原来杨宗培是如此看重丁乐。 “废话少说,我今天只要吴锋的性命,其他无关人等,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蒋老鬼发话了。 “这个应该不会打了。我们不是被列为珍稀星球了吗?这种星球就是要好好保护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自家地球人打架可能都不会打起来。”魏子洲听到这里,跟谢衍想法一样了,从来不知道许雪宁居然这么笨。 “大部分的核类工作人员都是居住在这附近的。我想你们来的路上已经看见了。”他不提还好,一提,所有人都沉默。 “这个是我的简历”我依旧站着,将简历递给了他。他接过手,只瞄了一眼,然后放在茶几上。 从车上下来两个黑衣大汉,朝着我走来,两人脸色铁青,没有开车直接撞我,但恐怕也要揍我一顿出气。 但是钟鸿远也在头疼,半年前,宗门接到委托的弟子外出执行任务,却一去不回,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那名弟子无意中开启了一处秘境。 沈默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还抓着林南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冲着林南的脸怒吼到。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继续咬着内裤。”我冷冷的盯着杨云芳,最后那个劈字,她硬是不敢再说出来,只能选择闭嘴。 “我马上去。”孙静雅说完,又跟我说做火锅,她爸爸是老江湖了,问她爸准没错。 别看这么大的身躯,夜行能力极强,感官敏锐,性情凶猛,行动迅捷,善游泳,善爬树,却很少袭击人类。 “我儿,你此时可不能意气用事!”尽管也知其理,老明王仍不忘提醒自己的儿子。 而奋力冲上去的泷泽一个不慎被打掉了头盔,被迫陷入了和对方喰种角力的状况。 无奈的说了一句,夏侯鼎猛然的在手掌之上汇聚起了自己的力量,然后直接的向着楚铭拍打了过去。 她们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来祭祖的只有她们和奶奶,为什么她的母亲从不踏进祠堂一步?还有最下面一排最后一列的牌位为什么用黑布罩着? 寒梦岚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正欲继续说些什么时,寂静的森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这种速度这种力量的攻击,瑶青根本就不需要附加攻击。因为她的攻击翻上几倍也达不到这种水准。 “只够吃喝,没有什么结余。”程咬金抢先回答。他对沈厚刚才的回答有点不满意,于是这次提前抢答。其实包子还救了沈厚一命,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以后就会明白卖包子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所以冷静下来之后,程森立刻的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丁鹏为第五层冠名为生生之毒,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此层毒功有繁衍变化,生生不息的意思。 出了门,潘伟轩直接跟着沈浪走到楼梯口,在沈浪掏出烟盒的时候抬手压住了他的手腕。 但除这一拳之外这戏院中的所有事物仿佛都静止了,连上方包厢中那两位大法师的奥术灵光似乎都不再闪动。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一拳而静止,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一拳而颤动。 一阵爆响,狂龙撞击在阵壁,顿时传来阵阵轰鸣,一圈圈强劲恐怖的能量涟漪,呈浪涛般强烈震荡开来,气流狂飙,整个阵界猛烈轰动。 倪怀柔说完起身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后看到员工们都似乎在埋头干活,心中了然他们是想给自己留下勤奋工作的好印象,离开公司下楼倪怀柔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黄毛跟沈叔唱反调一般大声交代,四五个年轻人挥动着手里的武器乱砸一通,眼看着那些手工制作的灯笼一个个被破坏。 天灵之气是克制诅咒血灵的主力军,以圣灵之气与紫焰为辅,再以魔方压制摄取,林辰体内的诅咒邪气皆被吞噬净化。 “在说他们的想法之前,也先说说你们的想法吧。”仁爱之剑笑了笑。 既然三尸脑神丹太贵,那么就用其他药物达到目的,不过既要价格便宜还要有效果,丁鹏确实对着系统兑换列表动了半天脑筋,最后,他想到了一句老话:杀鸡给猴看,敲山震虎。 马车行驶到徐府外,九凰并未系那个以往的那般,在马车到达徐府门外就下车,而是下令让马车行驶到侧门,然后漫长从侧门进入到徐府中。 176 来访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真没想到,那小子成为魔尊前,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听完谢挽幽简略的讲述之后,悬游道人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唏嘘不已。 谢挽幽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下巴:“整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他如今这个身份,也不好跟渡玄剑尊他们暴露身份,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理解了,”悬游道人赞同地点头:“可不得瞒着嘛,玄沧剑宗是实打实的名门正派,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要是让玄沧剑宗的那些剑修知道,他们玄天祖师的五弟子居然堕了魔,还成为了现任魔尊,说不准会直接清理门户。” 一旦玄沧剑宗跟魔尊打起来,陷入了内讧,谁会从中获利?当然是神启了。 他们如今有共同的敌人,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保持合作关系,先解决掉神启这个大麻烦再谈别的。 若魔尊此时向玄沧剑宗自爆身份,除了动摇玄沧剑宗对他的信任,破坏合作的稳定性,没有其他好处。 听谢挽幽这么一说,悬游道人思路就清晰了很多,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复杂:“那个,挽幽啊……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你五师伯的。” 谢挽幽轻咳一声:“就……我前段时间被师兄师姐带回玄沧剑宗,他用祖师爷五弟子的身份来玄沧剑宗找我,我才知道的。” 悬游道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他这么多年不敢回玄沧剑宗,为了找你,居然巴巴地就回去了……还有你,你知道了他的这层身份,居然还敢把他搞到手?” 谢挽幽目光游移:“为什么不敢,只知道他是魔尊的时候,我就敢搞他了啊。” 悬游道人:“……” 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谢挽幽这女娃不愧是他看上的徒弟,不走寻常路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合他口味了。 悬游道人摸了摸下巴,斟酌了片刻,看着谢挽幽,欲言又止。 谢挽幽看出他有话想说,便道:“师尊,你说吧。” 悬游道人这才慢吞吞地开口:“为师在魔域待久了,看得开,你们的事,为师还算可以接受,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旁人少不得拿异样的目光看待你,到了那个时候,你能接受吗?” 谢挽幽思忖片刻,认真道:“我既然答应了跟他在一起,当然也考虑过这件事,事实上,别人怎么想,我并不关心,人生苦短,要是做什么事都要在意别人的目光,那就太没意思了。” 悬游道人闻言,十分赞同地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你既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为师便放心了。” 师徒俩促膝长谈,最终顺利地达成了共识。 悬游道人感慨道:“还是年轻好啊,谈个感情都能玩得这么刺激……行吧,事已至此,为师会替你们打打掩护的。” 得到悬游道人的认同,谢挽幽顿时乖觉道:“谢谢师尊。” 悬游道人瞥她一眼,又看了看躺在桌上翻肚皮的幼崽,实在没忍住,用手指戳了幼崽软乎乎的肚皮一下:“小宝,你平时是怎么称呼魔尊的?会叫他爹爹吗? 谢灼星突然被戳了小肚子,惊得“咕”了一声,赶紧翻过身趴好,听到悬游道人的问题,抬起小脑袋看向他,乖乖地答道:“不叫爹爹的,狐狸叔叔不让小白这么叫。” “什么!”悬游道人瞬间大怒:“这小子居然连你这个儿子都不认?他什么意思!” 谢灼星连忙解释:“不是的,狐狸叔叔说外面有很多坏人在找小白,小白要是叫狐狸叔叔爹爹,如果被坏人听见,就会马上把小白抓走,所以才会让小白叫叔叔。” 悬游道人充满怒意的神情瞬间僵住,嘴角一抽,勉强缓和了脸色:“这样 啊……咳,是爷爷错怪他了。” 谢灼星耳尖抖了抖,飞到谢挽幽的怀里蹲好,爪爪悄悄开了个花。 其实不只有这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它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喊狐狸叔叔爹爹。 谢灼星从记事起就没有爹爹,封燃昼第一次在它的生命中出现,就是“狐狸叔叔”的身份。 它已经习惯了“狐狸叔叔”这个称呼,一想到要以“爹爹”称呼封燃昼……它总是莫名有些羞涩,不好意思把那个称呼说出口。 谢挽幽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对于谢灼星的心思,谢挽幽其实也能猜到一些。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封燃昼没有在小白刚出生时就陪在它身边,忽然以父亲的身份出现,想要在小白心里获得跟她一样的地位,自然没有那么快,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挽幽捏了捏谢灼星的粉色小肉垫,见小家伙有点不好意思,便开口转移了话题:“师尊,仙盟盟主就要来了,您带着小白暂时回避一下吧。” 悬游道人微微颔首,从谢挽幽怀里接过幼崽,神色稍稍严肃:“仙盟盟主跟神启有莫大的联系,必定也是个狠角色,挽幽,你与他周旋时,千万要小心。” 谢挽幽点头,眼中没有惧色:“放心,我心中有数。” * 送走悬游道人没多久,仙盟盟主便来了。 彼时谢挽幽已经躺回床上装死,便见一群身着白色道袍的修士浩浩荡荡地进了门,其中有三个白须老者,五个青年男子,个个气息内敛,深不可测,均不苟言笑。领头的中年男子墨发高束,戴白玉冠,剑眉浓密,面庞棱角分明,不怒自威,一派正气凛然的长相。 这大概就是仙盟盟主——段鸿了。 谢挽幽判断出来人身份,连忙“挣扎”着要下床拜见。 段盟主见此,急忙快走几步,十分亲切扶住了谢挽幽,将她按回床上,语气责怪道:“都伤成了这样,何必再行什么虚礼,快快躺好。” 谢挽幽受宠若惊地坐了回去,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蹙眉懊恼道:“盟主大驾光临,我怎么能继续坐在床上呢,这于理不合……” 段盟主面色和蔼:“礼数都是虚的,身体要紧。” 谢挽幽只得歉疚地道了一声失礼,绷紧腰背僵硬地躺了回去。 有人为段盟主搬来了椅子,段盟主一掀衣摆,在谢挽幽床边落座,仿佛聊家常一般,平易近人地问起了她最近的情况:“听闻你师尊说,当时拂霜剑的力量险些撑裂你的丹田,现在愈合到什么程度了。” 谢挽幽看向站在段盟主身后的沈宗主,见他朝自己点头,这才老实答道:“只是很小的裂口,如今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段盟主松了口气,随即面色关切道:“万佛宗曾预言,唯有拂霜剑主可以平息修真界的浩劫,你身为剑主,关系着修真界的未来,务必要保全好自己才是。” 谢挽幽面色羞赧,语气里带着几分被大奖砸中般的不知所措和暗喜:“盟主言重了,我年纪尚小,哪能担起这样的责任——” 段盟主打断她,笑道:“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拂霜剑既然选中了你,你身上必定也有什么了不得的过人之处。” 谢挽幽被他夸奖,攥着手指,抿唇羞赧一笑。 段盟主鼓励了她几句,慢慢敛起面上笑意,神色严肃道:“拂霜剑出世当日,一个不明势力意图对你进行刺杀,这件事,本座一定会查个清楚,给你,给修真界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起刺杀之事,谢挽幽显然心有余悸:“那时我被拂霜剑控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惹任何人,怎么会有人刺杀我呢……” 谢挽幽说着说着,虚弱地呛咳起来,本就苍白的面色连血色都没了。 段盟主亲自端了一杯水递给她,谢挽幽小小抿了一口,叹气道:“据说拂霜剑能克制那些怪物,可惜我现在并不能完全掌控拂霜剑,不然说不定就能帮得上段盟主的忙了。” 段盟主的眼中不易察觉地划过几道暗色,再抬眼时,面上依旧是一副和善之色:“养伤要紧,其他事不急于一时。” 他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语气沉肃道:“魏满洲拐带修士至魔域一事,本座都已知晓,魏满洲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龌龊之事,仙盟必定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此外,仙盟还会彻查蓬莱岛上下,找出其他参与此事之人,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他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谢挽幽却知道,仙盟盟主这是打算弃车保帅,放弃整个蓬莱岛了。 谢挽幽心念回转,面上却做出了感激不尽的模样,含泪道:“太好了,此生能看到魏满洲得到报应,不枉我当年从魔域的尸堆里爬出,费经千辛万苦回到修真界……” “孩子,你受苦了,”段盟主叹了口气,面含悲悯:“魔域那样危险,你能从那里逃出来,必定吃了很多苦吧。” 闻言,谢挽幽攥紧了被子,仿佛陷入了十分不好的回忆当中:“也算我运气好吧……不过我虽然逃了出来,灵脉也严重受损,全靠师尊为我重塑经脉,我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段盟主问道:“听闻有几个幸存者跟着你一起逃出来了,你们为何不在五年前就去揭露魏满洲的恶行呢?” “是这样的,”谢挽幽又咳了几声,有气无力道:“当年我逃得匆忙,在路上遇到其他人,只来得及匆匆交换信息,便不得不分开,那时我被逐出玄沧剑宗,人微言轻,单凭一人之力,又怎能对抗整个蓬莱岛?”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本来已经死心,直到我被悬游大师收为弟子,又得知魏满洲会在问仙大会上出现,这才动了复仇的心思……求得悬游大师帮我在魔域找到其他的幸存者后,我暗中计划了一切,只为了在问仙大会上让魏满洲身败名裂。” 段盟主若有所思地点头:“竟是如此。” 悬游道人在魔域内行走多年,结交了不少人脉和势力,的确有那个能力找到幸存者,帮徒弟报仇。 段盟主暗暗忖度了片刻。 这么说,谢挽幽会在问仙大会上公布蓬莱岛的丑闻,只是出于私人恩怨……而不是知道了别的什么,刻意在问仙大会搅局? 段盟主摩挲着指腹上的玉扳指,微微有些出神,这时,谢挽幽已经敛下了面上的愤恨之色,期期艾艾地问道:“盟主,审判魏满洲那天,我可以去看看吗?” 段盟主回过神,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到时,本座一定会派人告知于你。” 谢挽幽这才露出轻松笑意:“好,有劳盟主了。” 这时,有一个青年男子上前,俯身对段盟主低声说了几句话,段盟主听了,转头对谢挽幽一点头:“本座还有一些琐事处理,这便离开了,你好好养伤,来日待你伤好,我们再谈其他的事。” 这次,谢挽幽说什么都要下床送他,段盟主依旧拒绝了她,让侍从留下一堆疗伤用的天材地宝,便先行离开了。 一群仙盟高层浩浩荡荡来,浩浩荡荡走,没一会儿就全退了出去。 谢挽幽独自坐在床上,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沈宗主客套地送仙盟成员出了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挽幽行动自如地下了床,翻看起仙盟送她的天材地宝:“师尊,刚刚的事,你怎么看?” “仙盟在试探你的立场,”沈宗主负手道:“盟主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蓬莱岛,一方面是为了平息众怒,解决掉这桩不利于神启的丑闻,另一方面,恐怕也有向你递出橄榄枝的意思。” 谢挽幽思忖片刻:“这个橄榄枝,我得接下。” 她目前羽翼未丰,暂时无法抵御神启一波接一波的刺杀,总不能一直躲着,靠剑阁和玄沧剑宗保护她。 更好的方法,便是假意顺从,让神启放松警惕,然后借机混入敌方内部,一边发育,一边壮大自己的势力。 神启千算万算,绝不会算到一点—— 她跟魔尊,是一伙的。 这对他们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谢挽幽来到窗前,看着窗外未化的残雪:“从此之后,我与他一明一暗,他是邪道至尊,我为正道魁首。” “杀他神启一个片甲不留。”:,, 177 审判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两日后,仙盟正式对魏满洲进行最终审判。 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加之被害者所在的宗门群情激奋,围堵在裁决司门口施加压力,魏满洲最后被仙盟宣判凌迟处死。 审判魏满洲当日,谢挽幽接到了仙盟的邀请,去了裁决司一趟。 裁决司是仙盟的监察执法机构,仙盟内部对于成员有严格的规定,并制定了一系列规则——裁决司的存在,便是用于规范仙盟成员的行为,确保整个仙盟能够井然有序地运行。 大到隶属仙盟的某个门派,小到门派中的个人,都在仙盟的管辖范围当中。 谢挽幽第一次从封燃昼口中知道仙盟的规则体系时,其实是有几分不可思议的。 修真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各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修真界资源有限,谁都想多分一杯羹,谁都想掌握更大的权利,谁都想踩在别人头上。 可就在这种残酷规则下,加入仙盟的门派居然能做到将自主权让渡给仙盟,任由仙盟高层决定自己门派的生死。 这就好比一群群野狼主动将脖颈套入了猎人的绳索里,还要低声下气地遵守猎人制定的规则。 谢挽幽最开始还不理解,直到发现仙盟在利用毒药控制蓬莱岛,这才恍然大悟。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这种庞大而紧密的利益集团是不该在修真界出现的——但关键就在于目前的情况不正常。 仙盟利用毒药,将加入仙盟的所有门派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不听话?不给你解药,你整个宗门的弟子都会毒发身亡,你还敢不听话? 想脱离仙盟?不好意思,上了贼船,你就永远下不去了。 就这样,仙盟将修真界的大半势力都捏在了手中。 正因如此,仙盟要魏满洲死,蓬莱岛岛主连为徒弟抗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仙盟处死魏满洲。 谢挽幽站在裁决司的门口,眯眼看着头顶的黑金牌匾。 主裁决司在仙盟的总部,位于逐鹿城的裁决司则是分部。 在裁决司的大堂内,有不少门派的宗主正聚集在一起,谈论蓬莱岛之事。 谢挽幽不动声色地扫过他们的脸,认出这些人里,有大半都是加入仙盟的门派宗主。 背后的拂霜剑开始不断嗡鸣,俨然有不受控制的趋势,谢挽幽反手按住它,然后在所有人投过来的惊异目光里,镇定地踏进了裁决司的大门。 原本正谈得热火朝天的众人瞬间噤声,下意识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获得拂霜剑这把传世神器后,谢挽幽如今的身份俨然已今非昔比。 剑阁与万佛宗都因拂霜剑而对她照拂有加,再加上她背靠玄沧剑宗和碧霄丹宗这两个大宗门,她的地位自然水涨水高。 哪怕她年岁尚小,资历也很浅,但在多重要素的叠加下,众人还是对她生出了几分忌惮之意。 谢挽幽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她进门后,侍从很快迎了上来,客气地对她一福身:“剑主,盟主有请,请随我来吧。” 谢挽幽点了点头,跟上侍从的脚步。 她离开后,原本死寂的大堂瞬间热闹了起来。 “她就是拂霜剑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拿到拂霜剑的?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没搞错,万佛宗和剑阁都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 “拂霜剑是极品神器没错,就是眼瞎啊,按修为算,我不比那小丫头更有资格拿到拂霜剑?” 众人唏嘘不已,话里话外都带了点酸气。 神器谁不眼馋?偏偏这好事轮不到他们头上,反倒让一个小辈得了,他们怎能不眼红。 一个门派的长老面 色不虞道:“盟主叫那丫头过来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要提拔她吧?” 那门派的掌门人抬起眼,意味深长道:“魔尊近来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盟主烦心得很,一把好用的新刀递上来,自然得好好培养。” …… 谢挽幽在书房见到了段盟主。 段盟主从一堆卷轴后面抬起头,对谢挽幽微微颔首,示意她坐自己对面的位置:“挽幽啊,来了,坐吧。” 谢挽幽拘谨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僵硬地在椅子上坐下,手指交扣,纠结了一会儿,终于抬头,颇有些紧张地问:“盟主,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必紧张,”段盟主见她这幅谨小慎微的模样,语气越发温和:“只是想跟你聊聊魏满洲的事。” 谢挽幽听了,这才点点头,露出点轻松的模样。 段盟主缓声道:“今天,仙盟对魏满洲的审判就下来了,你先看看——这是审判文书。” 谢挽幽双手接过段盟主递过来的文书,看到末尾的“凌迟处死”四个字,唇角不由露出一丝快意的笑。 直到反应过来段盟主还在看自己,谢挽幽这才迅速敛起笑意,不好意思道:“这个结果,我梦见多回了,没想到真的能成真,所以才一时失态……让盟主见笑了。” 段盟主十指交扣,淡笑着点头:“不要紧,大仇得报,这都是正常反应。” 谢挽幽笑了一下,拿着审判文书反反复复地看。 段盟主深深地注视了她片刻,开口道:“经过仙盟调查,蓬莱岛内,拐带修士去魔域的,其实并不止魏满洲一个。” 谢挽幽闻言,茫然地抬头:“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蓬莱岛看似与魔域势不两立,暗地里竟与魔为伍,”段盟主叹气道:“这是蓬莱岛岛主的失职,蓬莱岛弟子做出如此恶事,他竟然没有及时制止,因此,仙盟决定对蓬莱岛岛主做出审判,卸去他的岛主之位,让更有能力的人接任这个位置,肃清蓬莱岛内的不正风气。” 谢挽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你是拂霜剑的主人,而拂霜剑,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除魔卫道的圣剑。”段盟主看着谢挽幽的眼睛:“由你来接任蓬莱岛岛主这个位置,我才能放心。” “那怎么行!”谢挽幽惊得站了起来,语无伦次道:“我才二十多岁,怎么能担起这样的重任,再说了,以我的资历和修为,就算真的坐了这个位置,恐怕也难以服众……” 段盟主笑了笑:“资历这种东西,都是要慢慢熬的,以你的天赋,提升修为更不是问题,若你怕管理不好蓬莱岛,那本座便多派点仙盟的人手辅佐你,都是小事。” 谢挽幽急得脸都红了,低着头小声道:“真的不好,修真界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你跟普通人又不一样,”段盟主站起身,来到谢挽幽身边,鼓励般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拂霜剑等待千年的天命之人,未来必会成就一番大事业,不过一个蓬莱岛而已,让你当蓬莱岛岛主,恐怕还算屈才了。” “没有没有,盟主言重了,”谢挽幽嘴上这么说,但很显然,得到盟主这样的肯定,她心中是有一些小得意的。 段盟主了然一笑,当即拍板定下了:“就这么说好了,不用推拒,你一定能当好这个岛主。” 谢挽幽有些动摇了,但她依旧有一点其他的顾虑:“可是这样做,真的不会给盟主您惹来麻烦吗,我修习的毕竟不是蓬莱岛的法术,莫名其妙就当了蓬莱岛的岛主,这实在是……”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段盟主波澜不惊:“仙盟有仙盟的规矩,重选蓬莱岛岛主一事,将由仙盟成员投票决定。 ” 他看向谢挽幽,意味深长道:“只要你愿意,所有仙盟成员都会欢迎你的加入。” 谢挽幽眼中动摇得越发言重,微微咬唇道:“盟主,我可能还要再考虑一下……” 段盟主目光里多了点询问。 谢挽幽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毕竟是一件大事,我想先跟师尊们商量一下。” 段盟主没说不好,反而很是赞同:“你考虑得很周全,这件事事关重大,是该跟你的师尊们商量商量。” 谢挽幽抿唇一笑,仿佛想起什么,看向段盟主:“盟主,我想在魏满洲死前,再见他一面,可以吗?” 段盟主没有犹豫,很爽快地应允了。 谢挽幽道了一声谢,在侍从的引领下,出了书房的门,去了裁决司的监牢。 监牢里十分阴暗,空气里漂浮着一层消散不去的腐臭味。 谢挽幽来到了魏满洲所在的监牢外,侍从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只留谢挽幽和魏两人。 一个在牢外,一个在牢内。 谢挽幽从玄铁栏杆望进去,看到魏满洲满身脏污,披头散发地坐在阴影里,眼神中满是癫狂的恨意,再不复往日光鲜亮丽的模样,不由笑道:“对嘛,这才像样。” 她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魏满洲,镣铐叮叮当当地一通乱响,魏满洲猛地扑了过来,扒住栏杆狠声对谢挽幽道:“都是你做的!是你在那枚五品完美丹药里动了手脚,你早就在算计我了!害我落到如此境地,你满意了吧,贱人!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你已经杀了我啊。”谢挽幽对着他笑,那笑容莫名让魏满洲脊背发寒。 他心头一跳,竟被这笑吓得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你……你什么意思。” 谢挽幽意味深长弯起唇角,靠近了监牢一步:“多亏了你,才有了现在的我。” “你,你……”魏满洲好像骤然间明白了什么,惊声道:“你是夺舍的魔修,你不是谢挽幽!对不对!” 谢挽幽却摇了摇头:“不,我是。” “你不是!”魏满洲嘶吼出声,扑到监牢栏杆处,奋力拍着牢门大喊:“来人!来人啊!她是邪魔啊,她不是真的谢挽幽!” 谢挽幽笑着说:“还记得吗,你将我拐到魔域的时候,我也曾求你,让你放过我,可你是怎么说的。” 谢挽幽弯下腰,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的,这句话,我今天如数奉还给你。” 听到这句话,魏满洲满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他嘴唇颤抖了起来,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楚,眼前的谢挽幽究竟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还是夺舍的魔修。 最终,魏满洲颓然坐在了肮脏的地面上:“你究竟还想要什么,我已经要死了,你还不满意吗?” 谢挽幽:“我从前的那把本命剑在哪,还给我。” “早就没了,”魏满洲痴痴地笑,带着一丝恶意道:“被我熔了,做了别的武器。” 谢挽幽叹气道:“你是真该死啊。” 魏满洲背靠着栏杆一颤一颤地笑,事已至此,他只想恶心谢挽幽,做最后的报复。 谢挽幽看着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貌似无意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段盟主打算把蓬莱岛给我,让我当岛主——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魏满洲一愣,瞬间目眦欲裂,转过身死死拽着栏杆,双眼发红:“你说什么!蓬莱岛岛主,就凭你也配?” “是啊,就是这么轻松,”谢挽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想当岛主很久了吧,真可怜啊,你穷尽一生都求而不得的东西,被盟主白送给我了。” 魏满洲几乎发了疯,红着眼 咆哮着,探着手要抓谢挽幽,被谢挽幽轻松避开。 谢挽幽说:“看你这么痛苦,我就高兴了。” 她后退了几步,转身前,对他笑道:“等你死了,我会好好管理蓬莱岛的……刑场上见。” 谢挽幽大步出了监牢的大门,身后魏满洲狂怒的嘶吼声也越来越远。:,, 178 反目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审判魏满洲的第二日,仙盟针对蓬莱岛新岛主的人选,召集了所有加入仙盟的门派宗主,对此事进行投票。 仙盟盟主也算是给蓬莱岛留了点脸面,特许蓬莱岛的老岛主暂时离开监牢,一同参与此次大会。 尽管老岛主也有权利投票,但在座的众人都心知肚明,新任蓬莱岛岛主的人选已定,让老岛主参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确保对外说出去不那么难听而已。 大会的时间定在巳时,此时距离巳时还有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各大门派的宗主几乎都已经来齐了,然而他们并不相互交谈,而是沉默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面色都不是很好看,似乎有什么心事。 谢挽幽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挑了挑眉,没有犹豫,抬步走了进去。 侍从为她拉开一把椅子,位置正好在仙盟盟主的左手边,谢挽幽拢了拢裙摆,自然而然地在这个位置上坐下了。 真是太轻狂了。 看到这一幕的宗主们不由皱了皱眉,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这些资历深的宗门之首都坐在下首,她竟敢真的坐在盟主身旁……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点。 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潮在众人之间流动,谢挽幽仿若未察,接过侍者奉上的茶水,抿唇道了声谢,任谁都能看出她脸上的期待和紧张。 有不少人看到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情态,暗暗嗤笑了一声,不屑地别开了眼。 谢挽幽低头抿了一口茶,唇角微微上扬。 时间将近,蓬莱岛的老岛主也出现在门外。 谢挽幽抬眼看了过去,老岛主正步履蹒跚地走向他们,他依旧身穿象征蓬莱岛的白色道袍,神态和气韵却仿佛一瞬间步入老年,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之态。 大弟子东窗事发,即将被凌迟处死,蓬莱岛处在群狼环伺之下,眼看就要不保,这些事压在他的肩背上,几乎击溃了他。 老岛主神情木然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垂着眼睛,不看任何人。 谢挽幽指腹摩挲着杯壁,若有所思。 这时,仙盟盟主到场,所有人马上站了起来,谢挽幽也慌忙跟着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下方的各个门派宗主,却见每个人脸上都多多少少带了一丝畏惧。 原来,仙盟对成员的控制能到达这个地步。 谢挽幽笑着同盟主问好,段盟主对她微微颔首,抬手示意所有人坐下。 大会就此开始了。 段盟主先是谴责了蓬莱岛的恶行,表示了他的痛心,并警告了其他宗主,让他们以蓬莱岛为鉴,不要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整个过程里,老岛主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驼着背愣愣地坐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 直到仙盟盟主夸赞了谢挽幽一番,提出让谢挽幽新任岛主,他死寂无光的眼中才骤然出现了一丝波动。 “那么,接下来就由众位仙盟成员投票,决定是否由拂霜剑主接任新岛主。” 终于到这个环节了,谢挽幽面带笑意地看向下方众人。 宗主们暗地里牙都咬碎了,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盟主发话了,他们怎能不照办。 不听话,最后的下场便是跟蓬莱岛一样! 因此,他们只能捏着鼻子,纷纷给了赞成票。 唯有老岛主双眼发红,拍案而起,哑声大喊道:“我不同意!” 谢挽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安地看向段盟主。 段盟主皱了皱眉,立在他身旁的仙盟长老便上前一步,沉声问道:“老岛主,你为何不同意?” “我为何不同意?”老岛主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话,扭曲着 脸怒吼道:“那是我的蓬莱岛!是我师尊传给我的,是蓬莱岛祖师千百年的基业!我不同意,难道不应该吗!” 老岛主面色癫狂,猛地抬手指向谢挽幽:“就算要给,我也绝不同意给一个外人!她算什么东西,一个连蓬莱岛功法都没继承的毛丫头,若是把蓬莱岛给她,我又有何颜面去下面见蓬莱岛的祖师!” “老岛主,你冷静一点。”仙盟长老神色冷漠:“仙盟有仙盟的规矩,蓬莱岛既然加入了仙盟,就应该遵守仙盟的规矩,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老岛主的回应是掀翻桌子,双眼猩红道:“我绝不会把蓬莱岛给她,她要拿,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谢挽幽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她站起身,面色已经涨得通红。 她终究还是年轻,面对这样的情况,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段盟主。 段盟主按了按眉心,正要开口,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们也不同意。” 震惊之下,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却见玄沧剑宗的渡玄剑尊等人立在门外,身旁还站着碧霄宗主和悬游道人。 段盟主站起身,眉头微蹙:“仙盟正在召开大会,你们这是何意?” 谢挽幽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手足无措道:“师尊……你、你们怎么来了?” 先开口的是悬游道人,他脸上布满了冷色,冷声道:“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接任什么幺蛾子的岛主,谁让你过来的?” 谢挽幽目光闪烁,显然心虚了:“我……” 悬游道人已经快步上前,暴躁地拽住她的手,冷冷道:“跟我回去,谢挽幽,我收你为弟子,可不是让你进仙盟当什么岛主的!” 谢挽幽被他拽着走了几步,终于挣出他的手。 悬游道人不敢置信地回头:“你——” 谢挽幽躲开他的目光:“师尊,你怎么就是不懂,就算接任了岛主,我还是能学炼丹,可我跟你走,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无权无势的炼丹师。” 悬游道人脸色变得更冷:“好啊,原来你竟然是这样想的,我真心待你,你却嫌弃我无权无势?” 谢挽幽抿唇不答,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就是这样想的。 悬游道人愤怒地看着她,也不顾及有其他人在场,当场质问她道:“你知不知道,仙盟曾将为师逼出修真界,给了为师那样的耻辱,你还敢加入他们,你这是故意诛我的心吗!”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谢挽幽觉得挂不住脸,伸手想要拉悬游道人:“师尊,你先回去吧,回去我再跟你说。” “回什么回!”悬游道人猛地甩开她的手,指着她鼻子冷声道:“我告诉你,谢挽幽,你敢加入仙盟,以后就别再喊我师尊,明白吗!” 说罢,悬游道人狠厉地扫了四周所有人一眼,拂袖离去,留谢挽幽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各个宗主看了这么一场闹剧,不由在心中大呼过瘾。 师徒反目成仇的戏码,实在太精彩了。 谢挽幽僵立了一会儿,看向沈宗主:“师尊,悬游大师他……” 沈宗主神色还算平静,对她招了招手:“挽幽,你出来。” 谢挽幽面露难过:“师尊,你跟悬游大师也是一样的想法吗?” 沈宗主只疲惫道:“碧霄丹宗在修真界一向是中立派,你是碧霄丹宗的弟子,一旦加入仙盟,碧霄丹宗又该置于何地?” 这时,一直缄默不言的段盟主来到谢挽幽身旁,开口劝道:“沈宗主,这可是事关挽幽前途的事,你真的要为了碧霄丹宗,断了挽幽的未来吗?” 谢挽幽听了段盟主的话,有些动摇的 神色就变了。 她摇了摇头,苦笑着对沈宗主道:“师尊,我想……自己闯一闯。” 沈宗主叹了口气:“罢了,随你去吧,为师已经管不住你了。” 没有指责谢挽幽,沈宗主默然离开。 最后剩下的,只有渡玄剑尊等人。 容渡已经看清了谢挽幽的态度,因此只简明扼要地问:“你要回玄沧剑宗,还是去仙盟?” 谢挽幽笑了笑:“剑尊,你已经将我除名了。” 容渡神色僵了僵。 谢挽幽走上前,合上大门前,谢挽幽对他道:“一直没有跟你说,我讨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练剑——那让我觉得很无聊。” 大门合上,挡住了渡玄剑尊骤然变冷的面容。 谢挽幽低头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段盟主,重新露出一个笑:“不好意思,诸位见笑了,我们继续吧。” 段盟主深深地望了她片刻,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老岛主一人投反对票,因此谢挽幽担任新岛主之事,最后还是通过了。 结束大会时,段盟主跟谢挽幽单独谈了一会儿话。 “挽幽啊,不用多想,虽然你的师尊现在不支持你,但以后,等你功成名就,他们应该就能想通了。” 谢挽幽勉强笑了笑,眼中有几分自嘲:“会吗?师尊他们都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到了那时,他们真的会接受我吗?” “会的。”段盟主温和道:“他们一定会的。” 看着谢挽幽离去的背影,段盟主脸上的笑意缓缓敛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仙盟长老对他道:“看样子,剑主是瞒着沈宗主他们,悄悄过来的。” 段盟主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碧霄宗主和玄沧剑宗都是中立派,不可能支持她担任蓬莱岛岛主,而悬游道人恨着仙盟,更不可能接受此事,谢挽幽心里清楚,必定会瞒着他们。” 仙盟长老:“所以,沈宗主他们会来,是您……” 盟主眼底涌动着暗潮:“一把好刀,不需要花里胡哨的装饰品。” …… 夜深人静之时,逐鹿城又下了一场小雪。 谢挽幽将加盖了仙盟印鉴的调任文书丢在桌上,靠在了椅背上,搓了搓手背:“又下雪了,好冷。” 她话音落下时,一条雪白的蓬松尾巴便搭在了她的手上。 谢挽幽将温热的尾巴尖捏在手里,仰头看向身旁之人:“怎么样,找到了吗?” 封燃昼拉过那份文书看了眼,被谢挽幽捏在手里的尾巴尖抬了抬,拍拍她的手心:“你走后,谢家人就搬离了临天城,去了襄州,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谢挽幽点头:“谢家人知道小白的事,仙盟必定会调查我,得抢在仙盟前面让他们闭嘴才行。” 谢家人知道,她从魔域回来后,生下了一个没有人形的小兽。 仙盟那群人,连一双颜色相似的眼睛都能联想到封燃昼身上,万一仙盟因此对小白的身份进行不必要的联想,那就得不偿失了。 封燃昼说:“全部杀掉的话,那就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我会抹去他们关于小白的那部分记忆。” 谢挽幽赞同地点头,身下的拂霜剑嗡嗡震动,开始努力摇晃,试图朝封燃昼的方向挪动,谢挽幽只得更用力地压住它。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它好像更想杀我了。” 谢挽幽整个人都被拂霜剑震得一晃一晃,头疼道:“我打算过几天去万佛宗一趟,学习控制拂霜剑的方法。” 被谢挽幽捏在手里的那条尾巴抬了起来,暧昧地拂过她的下巴。 封燃昼眯起眼睛:“那你岂不是又要跟佛子见 面?” 谢挽幽嘴角一抽:“……不然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被拂霜剑杀掉?” 为什么猫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吃醋啊。 封燃昼不太高兴,凑过去咬谢挽幽脖子。 谢挽幽已经习惯了,手指敲了敲文书,叹气道:“今天演得我好累。” 封燃昼松开她的脖子,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那就睡觉吧。” 谢挽幽一被抱起来,被她压在底下的拂霜剑就失去了压制,马上挣脱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朝封燃昼刺去。 谢挽幽吓死了:“剑——剑!” 封燃昼看也不看,一挥袖,便将拂霜剑震开,而后掐了一道诀,暂时将拂霜剑困在了原地。 谢挽幽:“……” 行吧,她一个合体期的小菜鸟,就不该去操心他魔尊的安危。 床上还睡着一个四仰八叉的幼崽,封燃昼看了一眼,一只手把它拎起来,放到了床的内侧。 …… 谢灼星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旁边的被子鼓了一个大包。 根据露出的头发颜色判断,它很确定,被子里的两个人是娘亲和狐狸叔叔。 娘亲和狐狸叔叔偷偷在被子里干什么呀? 谢灼星心中生出了一丝好奇,蹲坐在被子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没忍住,撅起小屁股,将自己的小脑袋也挤进了被子里。 谢挽幽和封燃昼忽然看到钻进来的猫猫头,一同沉默了:“……” “娘亲,狐狸叔叔,你们在玩什么呀,”幼崽发出期待的询问:“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封燃昼最先反应过来,冷酷地说了一句不能,然后掀起被子,坚定地把它的小脑袋推了出去。 谢挽幽看他脸上多了几分郁闷,没忍住,笑出了声。 封燃昼:“……”:,, 179 线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魏满洲行刑之日,是一个阴天。 蓬莱岛曾经在修真界地位斐然,掠夺资源、仗势欺人之事自然也做了不少,如今蓬莱岛一朝跌落谷底,修真界中不乏有人落井下石,专门跑到刑场看热闹。 这对于曾经声名显赫的蓬莱岛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耻辱,因此,刑场上没有任何一个蓬莱岛弟子出现。 老岛主倒是来了,呆愣地坐在席位上,眼神空洞,面容愈发憔悴,浑身都散发着将行就木的腐朽气息。 天上阴云密布,狂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穿过了刑场上每一个人的衣襟。 浑身脏污不堪的魏满洲被推了上来,他脚步虚浮,根本保持不住平衡,踉跄了几步,便狼狈地扑倒在地。 今天的主角一登场,围观的人群里就多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魏满洲沉默不语,他低着头,仿佛认命,披散的杂乱长发挡住了他的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所谓的凌迟之刑,便是将受刑者固定在天罡剑阵内,然后启动阵法,利用天罡剑阵的万千利刃将受刑者千刀万剐。 此阵法堪称残暴,可为了平息被害者所属宗门的怒火,仙盟还是做出了这样的裁决。 随着时间临近,刑场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长老看了眼时间,沉声道:“巳时已到,行刑!” 阵法的白色光芒亮了起来,第一道气刃划过魏满洲的手臂,衣服出现破口的同时,汩汩的鲜血也从伤口处流淌了下来,将他灰色的衣服浸出了一道更深的暗色。 魏满洲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仿佛终于意识到,他将死在此处,这才惊惶地抬起头,一双发红的眼睛快速在场内梭巡,很快便找到了他想找到的人。 “师尊,救救我啊!”他流着泪,拼尽全力地喊道:“我是您唯一的大弟子啊!” 老岛主古井无波的眼神微动,多了几分痛色,他不忍地别开眼,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们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蓬莱岛接受天元宗主的拜访,将他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蓬莱岛便已经滑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他的纵容下,洲儿已经犯下了无可弥补的滔天罪恶,如今……已没人能救得了他。 老岛主的沉默让魏满洲明白过来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魏满洲忽然发出了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他挣扎着支起身子,用尽全力朝那个方向嘶吼道:“师尊!你告诉我,你真的把蓬莱岛给了谢挽幽——你真的把岛主之位给了一个外人?” 他仰天大笑,迎着呼啸的寒风,声音仿佛泣血:“师尊,我才是你的大弟子啊,为什么你宁愿把岛主位置传给外人,也不愿意救我!为什么!”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魏满洲面目狰狞,恨声道:“那我们都别想好过!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就算毁掉,也不会拱手让人!” 老岛主猛然抬起眼,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面目全非的大弟子。 魏满洲已经转向仙盟盟主的方向,疯狂大笑:“盟主,你以为你能永远控制蓬莱岛吗,蓬莱岛早有反意,就算换了个岛主,所有的蓬莱岛弟子依旧会想方设法摆脱你们!” 他语气阴冷得像一条毒蛇:“你们不知道吧,我师尊为了摆脱你们,可是派我偷偷去找碧霄宗主呢……” 老岛主倏然看向首座,却见段盟主的脸色如这天色一般,迅速阴沉了下来。 老岛主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瞬间瘫软在了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 洲儿,竟是宁愿把整个蓬莱岛都拖下水,也不愿将蓬莱岛拱手让给谢挽幽,留剩下的蓬莱岛弟子一条活路…… 他不明白吗?如果把蓬莱岛给谢挽幽 ,蓬莱岛千年底蕴,说不定还能在仙盟的倾轧之下继续延续下去。 可他一旦告诉盟主,所有冷蓬莱岛弟子都有反心,盟主为守住神启的秘密,必然会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整个蓬莱岛! 怒急攻心下,老岛主嘴唇颤了颤,猛地喷出了一口血。 恍惚中,他看着魏满洲,几乎认不出这个孩子。 他的洲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扭曲的模样。 老岛主如一座崩塌的雪山一般,颓然倾倒了下去。 魏满洲看着这一幕,于满天刀光剑雨中含血大笑:“我不悔!我无愧!等着吧,你们迟早与我地狱相会!” 天旋地转间,老岛主感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模糊不清的面容在他眼前形成了重影,他张了张口,终究是在莫大的悲哀里昏死了过去。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了,等老岛主再醒来,看到头顶白色的床帐,恍惚间,甚至以为这仅仅是一场噩梦。 可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却明晃晃地告诉他,那即是流着血的事实。 “岛主,您醒了?” 一道清越的女声从床边传了过来,老岛主缓缓转过头,看到年轻的剑主正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看着自己。 老岛主抿紧了唇,嘶哑出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直到此时,老岛主依旧对这位与仙盟同流合污,并纂夺了蓬莱岛权利的剑主没有任何好感。 谢挽幽道:“您在刑场昏倒了,是我主动跟盟主请辞,救下了您。” 老岛主没什么反应,木然转过头,万籁俱寂地望着床帐:“不必兜圈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谢挽幽笑了笑:“岛主似乎并不看好我,是因为我太年轻了吗?” 老岛主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我体内的毒已发作,大抵也快死了,死之前,我奉劝你一句,仙盟的水很深,不是你能淌得过去的……不想落得跟魏满洲一样的下场,你还是听你师尊的,回去老实炼丹吧。” “多谢岛主提醒,”谢挽幽道了声谢,话锋一转:“可是,我来仙盟,就是为了淌一淌这浑水的。” 老岛主冷寂的目光里倏然出现了巨大的波澜,下意识转动眼珠看向她。 谢挽幽缓声道:“仙盟背后究竟有什么,我其实很清楚。” “你——”老岛主心头猛然一震,下意识慌忙看向门外。 “没事,现在守在外面的,都是我的人。” 老岛主顾不上别的了,谢挽幽那句话在他心中迅速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颤声问道:“你知道……” 谢挽幽点头:“我知道,我的目的,是毁灭它。” 一瞬间,老岛主想通了很多事。 是了,是了! 万佛宗预言中的拂霜剑主,可是能够制止修真界浩劫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与仙盟站在同一阵营? 如果她的目的是毁灭神启,那么—— 她真的有可能成功。 一瞬间,老岛主仿佛于灰烬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火光,他颤巍巍地朝谢挽幽伸出手,眼中多了一点光亮:“你要蓬莱岛,是么?” 谢挽幽:“是,我需要蓬莱岛。” “给你,我给你,”老岛主胸口不断起伏,如同破风箱一般喘气,他抓住谢挽幽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只是,我求你,保住蓬莱岛剩下的弟子,把他们送出去也好,只要蓬莱岛功法还能继续传承下去,我也算无愧于祖师……” 谢挽幽顿了顿:“我答应你,会保下没有做过恶事的蓬莱岛弟子。” “好,这样也好……”老岛主闭了闭眼,眼角留下一滴浑浊的泪水:“岛主的印鉴,藏在蓬莱岛第 十七潭的水下,那里有一条即将化龙的蛟守着,你取我一滴心头血作为信物,便能过了蛟这关……切记,用印鉴才能开启蓬莱仙草所在的禁地。” 老岛主絮絮地说了很多,谢挽幽仔细地侧耳听着,全都记了下来。 “二长老和四长老,已经被仙盟收买,完全不可信,其他长老,只有大长老完全可信。”老岛主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一定要小心。” 谢挽幽正要开口,她手中的通讯符忽然亮了亮,谢挽幽接通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还剩一炷香的时间。” 只剩五分钟了,谢挽幽应了一声,快速取了老岛主的心头血,而后沉思了片刻,最后问老岛主一个问题:“岛主,您知道,它的总部在哪里吗?” 老岛主眼睛动了动,艰难地摇头,谢挽幽抿了抿唇,换了个问法:“那您知道,它们制造怪物所用的主要药材,来源于哪里?又或者说,他们炼邪丹的主要据点的位置……” “我有咒术在身,不能开口,但是……”老岛主手指动了动,从袖中递出一个小小的储物戒:“拿去吧,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见谢挽幽接过储物戒,老岛主转过头,用一双逐渐无神的眼睛看着白色的床幔。 “我这一辈子,做了太多错事,对不起太多人,我自知罪孽深重,若有来世……就让我为所有亏欠者当牛做……”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谢挽幽看向老岛主。 他双目微睁,已瞳孔涣散,俨然死不瞑目,含愧而终。 谢挽幽默然收起储物戒,快速整理了一下现场,然后走了出去。 对于老岛主的死亡,她是这样跟段盟主和仙盟长老解释的—— “老岛主似乎要对仙盟不利,所以我看到他忽然毒发,就没……” 听到她的话,段盟主与仙盟长老对视了一眼,段盟主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岛主是绝望下自杀的,与你何干?” 谢挽幽被盟主带着走了几步,惶惶不安道:“魏满洲说,蓬莱岛弟子都有反心,那我……还能当这个岛主吗?” 段盟主眯了眯眼:“有反心,是因为老岛主引导得不好,有你在,自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更何况,仙盟也会加派人手,帮你管理好整个蓬莱岛。” “那就好,”谢挽幽松了口气,重新露出轻松的神色:“谢谢盟主。” 段盟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用谢,谢岛主。” 段盟主后来听闻,谢挽幽去了碧霄丹宗在逐鹿城的驻地一趟,结果被灰头土脸地赶了出来,只能住进附近的客栈。 而听闻老岛主突然“自杀身亡”的蓬莱岛弟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知从哪听到老岛主死时只有谢挽幽在场,纷纷到客栈外围堵谢挽幽,要为老岛主讨一个公道。 谢挽幽跟蓬莱岛弟子大闹了一场,两方不欢而散,蓬莱岛弟子甚至还放出了狠话,声称只要谢挽幽敢来蓬莱岛,他们就敢联手杀谢挽幽。 这个局面,是段盟主乐于看到了。 仙盟盟主笑道:“什么拂霜剑主,也不过如此,只要您想孤立她,她便会被整个世界抛弃,根本不足为惧。” 他顿了顿,蹙眉道:“不过,盟主,您真的要留下蓬莱岛这个隐患?谢挽幽毕竟也学过炼丹,万一看出点什么……” 段盟主抚摸着大拇指上冰冷地扳指,看着窗外景色:“这蓬莱岛就算给了她,也不过是一个空壳,有实无名的头衔罢了,总该给她尝点甜头,再说,她也不过是个六品炼丹师,没有碧霄宗主和悬游道人教她,以后更不会再有什么进步,能翻出什么浪花?” 仙盟长老也觉得是这个理,便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就多派点人盯着她吧,也盯着剩下的蓬莱 岛弟子。” “一旦他们敢有异心……” 仙盟长老没继续说下去,狠厉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 前往蓬莱岛前,谢挽幽跟封燃昼私下里见了一面。 谢挽幽将老岛主的储物戒拿了出来,取出里面放着的唯一一件东西——一颗浑浊的暗红色珠子。 谢挽幽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是妖丹。”封燃昼将珠子举起,对着光观察它的成色,分辨它蕴含的气息:“并且,这妖丹上还有妖族皇室的气息。” “妖族皇室……”谢挽幽摸了摸下巴:“那不就是狐族吗?神启的活动范围,居然还包括妖界?” 封燃昼转头看她:“妖界也有很多混血。” 谢挽幽跟他对视三秒,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神兽血脉一定不会到处都有,所以,神启做神兽血脉融合的尝试前,为了提高准确度,减少错误率,说不定会先抓妖族做试验?” “老岛主既然给出这条线索,就说明妖界一定有什么秘密。”封燃昼若有所思:“看来,我得去妖界走一趟了。”:,, 180 佛子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三月二十四,随着魏满洲及老岛主身死,蓬莱岛正式易主,问仙大会彻底拉上了帷幕。 短短的几天内,逐鹿城内发生了太多事,先是拂霜剑主出现,再是不知名的怪物袭击剑阁,各大门派敏锐地嗅到了其中暗藏的风云诡谲,唯恐被卷入其中,惹上什么祸端,纷纷撤离了逐鹿城。 因此,短短一日之内,原本热闹非凡的逐鹿城迅速空寂了下来,人影寥落的街道上也开始弥漫着萧条的气息。 谢挽幽被仙盟任命为新任蓬莱岛岛主,也要离开逐鹿城,前往蓬莱岛了。 鉴于蓬莱岛弟子对谢挽幽的排斥态度,仙盟特地派了两位大乘期高手辅佐她,以便她能够顺利地接管蓬莱岛。 这两位高手寸步不离地守在谢挽幽身旁,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剑主的安全,但谢挽幽心知肚明,这两人名为保护,实则是监视她。 当然,谢挽幽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装出一副对段盟主感激不已的模样,把一个毫无心机的草包剑主演得入木三分。 出城时,谢挽幽见到了薛城主。 薛城主几日前痛失爱子,只顾着操办丧事,连仙盟盟主都没心思费心招待,直到问仙大会落幕,各路人马离开逐鹿城,薛城主才重新出现在了人前。 薛城主还认得谢挽幽,他完全没料到,短短几日内,谢挽幽的身份能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由唏嘘:“世间之事,果真是难以预料。” 谢挽幽打量着薛城主隐隐散去哀意,重新恢复些许血色的面庞,意味深长道:“是的,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薛城主似是因她这句话想起了什么事,眼中多了几分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良久,他回过神,扯了扯唇角,喃喃道:“是,只要活着,总归有希望……” 谢挽幽若有所思地观察了薛城主片刻,而后对他礼貌地一颔首,出了逐鹿城的大门。 因为她已经跟玄沧剑宗和碧霄丹宗“闹翻”,所以没人送她,她身后只有仙盟派来的两个高手。 这两个高手,一个名叫金泉,另一个名叫季云,年岁看上去都在三十岁左右,话很少,对谢挽幽的态度不冷不热,时常一副睥睨的姿态。 出了城,金泉客气地问谢挽幽接下来的去处,谢挽幽想了想,说道:“先去一趟万佛宗,再去蓬莱岛。” 金泉皱了皱眉:“不知岛主为何要去万佛宗?” 谢挽幽随口道:“佛子还欠我一件东西,我得去取。” 金泉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是什么东西?” “金大人,”谢挽幽转过头看他,笑意盈盈道:“您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我去哪,要做什么,用得着事无巨细地跟你汇报?” 谢挽幽上上下下打量他,嗤笑一声:“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盟主派来辅佐我的侍从罢了,轮得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你最好别惹我不高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义了。” 金泉也笑了,是那种看到蝼蚁不知死活地冲大象叫嚣的轻蔑冷笑:“岛主,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出意外,所以才尽职一问罢了,是你太敏感了。” “啊,这样啊,”谢挽幽转头看向季云:“季大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季云面色冷硬,并未回答,显然是打算袖手旁观,帮金泉向谢挽幽施加压力,给她一个下马威。 谢挽幽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似是苦恼地叹气:“可是怎么办,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敏感!” 就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谢挽幽目光一厉,猛然间拔剑出鞘,如雪般的森寒剑光晃过金泉和季云的面庞,锋利剑气毫不留情地朝着他们面门劈下。 两人完全没料到谢 挽幽居然有那个胆子跟他们两个大乘期高手亮剑,俱是一愣,但他们毕竟修为上乘,哪怕剑气已经逼到了眼前,他们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依旧让他们避开了这道凌厉的剑气。 这一道攻击落了空,劈在了地面上,两人眼睁睁看着地面上泥土飞溅,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了一层厚重的寒霜。 那寒霜蔓延到他们脚下,他们像是见鬼似的,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抬头看向收回剑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怒色:“你——” 金泉在仙盟被捧惯了,何曾被人这样落过面子,更何况只是一个合体期的区区傀儡,当即就恼怒到要拔剑,却被一旁的季云按下。 “怎么,金大人这是要对我动手?”谢挽幽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来,对着这里砍,我也想知道,你们伤了我,被盟主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 两人闻言,面色俱是变得难看。 盟主让他们监视谢 挽幽,可没让他们伤到谢挽幽。 谢挽幽如今对仙盟还有用,一旦他们对谢挽幽动手,动摇了谢挽幽对仙盟的信任,以至于破坏掉盟主的计划…… 金泉和季云的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恐惧,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收起了武器。 “这就对了,”谢挽幽摩挲着拂霜剑剑柄上的凤首,抬起眼,笑意不达眼底:“侍从就要有侍从的样子,主子的事情,是你们能多问的吗?” 金泉和季云的脸色更是色彩斑斓。 他们两个大乘期高手,竟然被一个合体期女修如此拿捏,真是……耻辱。 经此一事,两人也意识到,谢挽幽虽然对盟主表现地十分温顺,但她并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可他们能拿这件事跟盟主告状吗? 谢挽幽渴望权势,一朝得势,急于巩固地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段盟主是谢挽幽的上司,而他们是谢挽幽的下属,在仙盟里,媚上欺下,实在是太正常的事了。 两人心中憋闷,一路上看谢挽幽的眼神都是狠狠的,谢挽幽却并不在意。她身上有天阶防护法器,说实话,真打起来,就算她站着让他们打三天,他们也无法击穿天阶法器的防御。 万佛宗离逐鹿城有一段距离,谢挽幽自然是御剑过去,金泉和季云要监视她,便紧紧跟上。 然而,他们完全没想到…… 谢挽幽御剑飞行的速度居然离谱的快! 连他们这两个大乘期都追不上! 两人疯狂加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挽幽的身影施施然地离他们原来越远。 “娘的,她怎么能飞得这么快!”金泉啐了一口,狠声问身边的季云。 为了全速前进,季云体内的灵气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被迅速消耗,因此,季云的脸色也算不上很好:“是拂霜剑,那把剑以凤凰精魂为剑魄,肯定有凤凰的速度加持!” “真是倒了血霉,”金泉头发狂乱飞舞,于风中凌乱,在这种消耗下,他很快便灵气不支,只能往口中丢丹药补充灵气:“怎么办,这么一来,我们肯定追不上她了!” 季云眯了眯眼:“她的目的是万佛宗,我们只能去那里找她。” 金泉咬牙道:“本以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没想到,我们竟是被她溜得团团转。” 季云沉默不语。 大抵是出师不利,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 谢挽幽是第一次用拂霜剑飞行,她其实也完全没想到拂霜剑能飞得这么快,非要形容的话,谢挽幽觉得,拂霜剑的飞行速度至少有封燃昼本体飞行速度的三分之二。 就算只有三分之二,那也是十分恐怖的一个速度了,也难怪仙盟派来的那两个人追不 上。 谢挽幽暗暗想,还好她是在天上飞,否则照这个速度飞下去,一旦撞上什么,她整个人怕是能直接碎成肉渣。 ……不能想,再想就不敢飞了。 谢挽幽顶着狂风谨慎地飞行了一段时间,这才稍微适应了这个速度。 监视者暂时被甩掉,对于谢挽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她摸出地图,找到万佛宗的方位,径直飞了过去。 万佛宗坐落在一片竹海当中,谢挽幽下落的时候,恰好听到一阵幽远的钟声长鸣,配合着寺庙的红墙金顶,颇有禅意。 谢挽幽望了一会儿寺庙最高处的金顶,没看到有门可以进去,沿着竹林小径转了转,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万佛宗的大门口。 身着金红色衣袍的白发佛子已经候在了九九八十一级台阶之上,仿佛已经预料到她的到来。 谢挽幽眯眼看了他的白发片刻。 其实不能怪封燃昼误以为他拿了替身剧本,佛子的头发从特定的光线看过去……确实跟封燃昼的银发有几分相似。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种微妙的感觉,一步步踏上了台阶。 从始至终,佛子一直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谢挽幽停在他面前,对他客气地点了点头:“想必佛子应当已经知道我来这里的缘由了,时间紧迫,不然我们这就开始?” 她坦坦荡荡,似是已经遗忘了之前的尴尬之事,倒让佛子目光微动。 佛子颔首,垂下眼。 或许……只有他一人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181 雪魄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虽然面上镇定,但说实话,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尴尬的。 只不过是看到佛子面色沉静,似乎已经遗忘了被原主调戏过的事,她才镇定下来,没表现出异样。 佛子的目光扫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寺庙内走去。 谢挽幽跟在他身后,打量着庙内盛开的繁花,忽而想起了什么:“大师,等会儿可能会有两个人来万佛宗找我,可以暂时把他们拦在门外吗?” 佛子垂眸,淡声道:“唯有有缘之人,才能找到进入万佛宗的那扇门,否则,便会被困在竹林当中。” 听到这话,谢挽幽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进来的那扇门已经变成了一堵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谢挽幽说:“有一点我很好奇,万佛宗的入口又是怎么判断来客有缘或无缘的呢?这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应该是不能用阵法判断的吧……那就是说,你们是靠类似感应的这种方式来判断的?” 佛子摇了摇头,垂落的白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开口,声音肃穆:“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因此,你我相遇于此,就是因缘下会发生的必然,不需要由任何人判断。” 谢挽幽思索了片刻,老实地说:“……我还是不太懂。” 佛子闻言,略有几分迟疑地停下脚步,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深入跟她探讨一下佛法。 谢挽幽轻咳一声,连忙道:“我就是随便问问罢了,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谢挽幽也不知道佛子要带着她去哪里,漫无边际地走了一小段路,远远便看到了一颗参天大树。 走近后,谢挽幽才看清这棵树的全貌,它粗大的树干起码需要五人才能合抱,繁茂的枝叶延展开来,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绦带,细碎的阳光穿过绿色树叶的间隙投落在地,随着微风拂动,绦带晃动,枝叶间发出轻快的簌簌声响。 看上去跟普通的大树没什么不同。 谢挽幽仰头看那些绦带,发现了上面绘制的金色符文,不由好奇这东西的用途:“这是什么树?为什么挂了那么多符文?” 佛子长身玉立,仰头望着摇曳的枝叶:“这是菩提树,符文,是用来祈福的。” 原来是菩提树啊。 在佛教里,菩提树是悟道之树,也是佛家的圣树,对于万佛宗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但身为炼丹师,谢挽幽还知道有关菩提树的另一件事—— 菩提树千年开花,千年结果,花可凝魂引魄,果可起死回生,是药典中最最珍贵的圣药之一。 万佛宗内的菩提树,怕是修真界唯一的菩提树了。 谢挽幽充满敬畏地最后望了一眼这棵十分珍贵的树,便收回了目光。 之后,谢挽幽便进了大殿,一眼便看到了殿内数尊佛像金身。 端坐正中的佛像慈目低垂,高如山岳,宝相威严,乍然看去,便会让人心神一震,仿佛被这目光看穿了整个灵魂。 谢挽幽顿了顿,看到有香,便取了三支,点燃后恭敬地拜了拜。 佛子立在一旁,并未阻止,等谢挽幽将香立在香灰当中,这才开口:“剑主从前并不信佛,如今为何又在此上香?” “求个心安嘛,”谢挽幽站起身:“我走上的这条路,实在太难了,光是应付世间之人就已经很累,要是再得罪了佛祖,那我真的是哭都来不及。” 佛子并不喜欢谢挽幽的说法,微微蹙眉。 恰在此时,有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剑主果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谢挽幽转头,看到一个目光奕奕的老者走上前,对她合掌一礼:“老衲已经等候 剑主多时了。” 谢挽幽猜测这应该就是万佛宗的主持五蕴大师,赶紧学着对方合掌,回了一礼。 五蕴大师面容苍老,眼神中却又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智慧光芒,他稍稍侧首,对佛子道:“去把要给剑主的东西拿来吧。” 佛子稍作犹豫,便领命离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不知用何种材质制作的黑色盒子。 见佛子要将不知名的黑色盒子递给自己,谢挽幽茫然了:“五蕴大师,您这是……” 五蕴大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拿着吧,它本来就该是你的,万佛宗只是代为保管罢了。” 谢挽幽更搞不懂了,接过盒子后,试探着问五蕴大师:“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五蕴大师笑眯眯地点头。 谢挽幽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几乎是开盖的一瞬间,一股白色的霜雪寒气便溢了出来。 与此同时,被她背在身后的拂霜剑也开始不断震颤。 谢挽幽被拂霜剑的反应惊了一下,只看到盒子里装了一颗心脏形状的半透明物品,便“啪”的一声,把盒子重新盖上了。 “此物名为雪魄。”五蕴大师缓缓道:“近千年来,拂霜剑便是依靠雪魄来补充灵光,不断进行保养,才能确保剑内的那缕凤凰精魂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 谢挽幽:“那您把它送给我,是想……” 五蕴大师笑道:“拂霜剑既然找到了主人,那保养它的宝物,自然得一并赠给你。” 谢挽幽迟疑:“可雪魄看上去很珍贵,而且,我从未用它保养过拂霜剑,若是操作不得当——” “这不是什么问题,”五蕴大师眨了眨眼,颇有几分神秘地回答:“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该如何用它。” 话说到这个地步,谢挽幽也就没理由不收下雪魄了。 雪魄的事解决后,剩下的就是拂霜剑不受控制的问题。 对此,五蕴大师给了这么一个解释:“拂霜剑内的那缕凤凰精魂是恰好是七魂当中的杀魂,你使用它时,因为你们之间有本命契约,你便会出现被杀魂影响、进而 控制心神的情况。” 谢挽幽目光一动:“原来是这样……那有办法减轻那缕杀魂对我的影响吗?” 五蕴大师微微颔首:“你需要使用万佛宗的清心经摒弃心中的恶念与,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平心静气,减弱杀魂对你的影响。” 清心经是要学的,其使用的方法也十分特殊,五蕴大师便让佛子负责传授谢挽幽清心经。 踏入侧殿学习清心经前,谢挽幽忽而地想起了崽崽。 也不知道小白现在正在做什么…… 她这次去蓬莱岛凶吉难料,便没有带小白一起去,而是将小白交给了封燃昼带。 谢挽幽本打算在蓬莱岛安定下来之后再去接小白,却没想到,明明只是刚跟它分开没多久,她竟然就已经开始想它了。 …… 谢灼星打了一个喷嚏,晕乎乎地从封燃昼的袖中钻了出来,探出一颗毛绒绒的雪白猫猫头观察四周。 封燃昼低头瞟它一眼:“着凉了?” “?”谢灼星抬起头,奇怪地歪头:“狐狸叔叔,你忘记了吗,我们火系神兽身体里有火,是不会着凉的呀。” 封燃昼看到幼崽投来的担忧小眼神,沉默了:“……” 谢灼星没有注意到亲爹的沉默,抖了抖耳尖,喜滋滋地说:“娘亲说,打一个喷嚏,就是代表有人在想你的意思,小白刚刚打了一个喷嚏,肯定是娘亲在想小白!” 封燃昼就是见不得它这么得意,伸出手,弹了它一个脑瓜崩:“什么歪门邪说……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被别人弹脑瓜又代表什么?” 谢灼星被弹得“咕”了一声,整只幼崽变得气鼓鼓的,嘀嘀咕咕地说:“狐狸叔叔肯定是因为没有被娘亲想到,所以嫉妒小白了。” 封燃昼冷笑:“我嫉妒你?” 谢灼星被他戳了戳脑袋,猫猫虫一样又钻回了他的袖口里,然后一扭一扭地沿着他的手臂大胆往上攀爬。 幼崽在身上钻来钻去,封燃昼叹了口气,沉声喊它名字:“谢灼星!” 谢灼星终于找到了出口,从他的领口挤出自己的小脑袋,晃着尾巴脆声回答:“在!” 封燃昼低头看到它圆溜溜的雪白小脑袋,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比谢挽幽凶很多,幼崽在谢挽幽面前明明很乖,在他这里却会立马原形毕露,封燃昼始终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封燃昼眯起眼睛,停顿了半晌,才想出一句针对幼崽的威胁:“再调皮,我就……跟你娘亲说。”” 谢灼星用爪爪扒住他的衣领,表面乖乖地应了一声,实则暗戳戳啃他的衣领,以此作为狐狸叔叔刚刚弹它脑瓜崩的惩罚。 小崽子报复心还挺重。 封燃昼伸手捏了一下它的小耳朵,拿它没有办法,也只能随它去了。 他一袭黑衣,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魔域街道上,如一阵风吹过,哪怕身上还揣着一只显眼的白色幼崽,也没引起任何魔修的注意。 谢灼星趴在他的领口处,好奇地观察四周,魔域的街道跟修真界的街道实在很不一样,整体环境都透露着一种很不干净的感觉,到处都是脏水横流的景象,四处可见没有打扫干净的残肢断臂。 模样千奇百怪的小贩在路边叫卖,时不时就会有人发生争执,大打出手的途中掀翻旁人的摊子,进而引发更大范围的群殴。 封燃昼习以为常地从斗殴的人群边走过,目光都没分过去一分。 谢灼星却从未见过如此暴力的大范围斗殴,封燃昼都走过去了,它还趴在封燃昼的肩头努力地往回看。 封燃昼手动把它的脑袋转回来:“在看什么?” 谢灼星头顶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小声问道:“狐狸叔叔,娘亲说,你是靠打架当上魔尊的,那你以前打架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刚刚那些人一样,头上和身上都被打出血,很痛很痛啊。” 封燃昼没想到谢灼星刚刚一直盯着那些魔修看,其实不是感到害怕,而是在想他有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不由微怔。 片刻后,他喉咙动了动,开口道:“……没有这种事,向来只有我打别人的份。” 谢灼星半信半疑,忧心忡忡地打量他:“真的吗?” “真的。” 封燃昼把幼崽的小脑袋揉得毛发凌乱:“你刚刚是不是已经开始想象我被打得满脸血的样子了,小东西,你怎么就不想我点好?” 谢灼星被他幽怨地教训了几句,忍不住笑了出来。 封燃昼见它笑了,便不再提刚刚的事,而是问道:“你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吗?” 谢灼星仿佛这才想起来要问似的,歪头问他:“对哦,狐狸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呀?” 它呆呆的,看上去很好骗,封燃昼故意说:“你娘亲不在,把你带去卖掉。” 谢灼星才不信,挺起小胸脯自信道:“娘亲说,小白才几斤重,就算卖掉也换不了多少钱的,而且,狐狸叔叔有很多钱,肯定不缺卖小白的钱。” 封燃昼轻哼一声:“这种时候你倒是挺聪明的。” 谢灼星用尾巴尖挠挠他的脖子:“狐狸叔叔,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呀?” 封燃昼被它挠得偏了一下头,瞥它一眼:“去看送给你的礼物。” 谢灼星一听有礼物,整只幼崽都精神了起来, 扒着封燃昼问东问西,可封燃昼故意卖关子,就是不告诉它。 等到了地方,为了保持神秘感,封燃昼进门前,还特意捂住了谢灼星的眼睛。 谢灼星眼前黑漆漆的,感觉到封燃昼进了门,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四周的动静。 有细微的声音传进了它的耳朵里,谢灼星忽然睁大了眼睛,这个声音是——:,, 182 酒楼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封燃昼知道它猜到了,便松开了捂着它双眼的手指。 视线不再受阻,谢灼星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场景。 门内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苍翠的草皮,暗绿色的灌木丛点缀其间,枫红色的不知名花朵正在盛开,在乌烟瘴气的魔域内,这片生机蓬勃的绿地俨然是一片极其罕见的净土。 就在这片绿地中,数道嫩黄色小身影若隐若现,定睛一看,竟是一群圆滚滚的小灵鸡,谢灼星方才听到的娇嫩啾鸣声,就是由此而来。 谢灼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用爪爪勾着封燃昼的衣袖,试探地问:“狐狸叔叔,这些小鸡都是送给小白的吗?” 封燃昼见幼崽满眼期待地望着自己,身后毛绒绒的小尾巴都快晃成了小螺旋桨,故意卖了一会儿关子,这才慢悠悠地说:“狐狸叔叔在寂城开了家养鸡场,当做补给你的生辰礼。” 封燃昼还记得幼崽把寂城听成“鸡城”的乌龙,所以在攻下寂城后,他便建了这么个养鸡场,准备给它一个惊喜,可惜迟迟没找到机会。 看谢灼星的神情,封燃昼就知道,这礼物很合幼崽的心意。 谢灼星双耳都竖了起来,再次向封燃昼确认道:“这么大的养鸡场,真的要送给小白吗?” 封燃昼戳了戳它的脑袋:“你不要?那我就把养鸡场送给别的小孩。” 谢灼星都顾不上计较他故意戳乱自己毛毛的事了,马上脆声应道:“要的,小白要的!” 封燃昼弯起唇角,拿出一个木头盒子:“那我们把小黄也放生吧。” 谢灼星兴奋地点头,展开羽翼飞到他的肩头上,看他打开木头盒子,露出盒子里一只半死不活的小黄鸡。 发现盒子被打开的下一秒,原本死气沉沉的“小黄”像打了鸡血一样,忽然又有了力气,猛地爬了起来,张开翅膀,仰头对他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叽叽声,听着格外凄惨。 谢灼星歪头:“狐狸叔叔,小黄在说什么呀?”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回道:“大概是不想活了,求我们吃掉它吧。” 闻言,“小黄”浑身一僵,像被掐住了嗓子,一声也喊不出来了。 谢灼星想了想,对着“小黄”严肃摇头,极有礼貌地跟它说:“对不起,我们现在还不能吃你,因为你现在还不够胖,我们吃不饱的。” 小黄,也就是被封燃昼李代桃僵的薛大公子,此刻几乎要落下泪来:“……” 要命,这小崽子怎么能用如此天真可爱的外表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啊! 谢灼星看到一行泪从“小黄”的眼角滑落,顿时紧张道:“狐狸叔叔,小黄好像哭了!” 封燃昼挑眉:“它可能想家了。” “真可怜,”谢灼星飞到封燃昼的手背上,怜惜地用粉色爪垫拍了拍“小黄”的头:“小黄不哭,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看那边——有那么多小黄跟你玩,你一定不会孤独的。” 小黄悲愤不已:“……” 龙游戏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薛初尧,未来的逐鹿城城主,如今竟然沦为一只幼崽的宠物,他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这里,他一偏头,想着干脆啄幼崽一口,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不料下一秒,它整只鸡就被封燃昼紧紧捏在了手心里。 “你最好老实一点,”封燃昼对他露出了很血腥的笑:“要是你听话,你爹还有可能赎你出去,可你要是敢搞什么小动作——” 他尾调压低,未尽之语中,充满了没有明说的杀机。 薛初尧被薛城主保护得太好了,何曾接触过这样的狠角色,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整只鸡马上老实了。 封燃昼松开手,随手把他丢在地上,薛初尧扇着豆大点的翅膀狼狈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逃了。 封燃昼捏了捏谢灼星的耳尖:“好了,去玩吧。” 谢灼星超级开心地应了一声,兴致勃勃地飞了下去,白色的小身影风一般穿梭在鸡群之间,撵得薛大公子叽叽大叫,到处乱跑。 这片草地很大,可以让幼崽撒开腿尽情奔跑,封燃昼站在不远处,看着幼崽在阳光下肆意地追逐玩闹,听着幼崽毫无阴霾的笑声,微微有些出神。 他想起了不见天日的铁笼,刺穿肩胛骨的缚龙锁,在他像谢灼星一样大的时候,自由的奔跑,从来是一种奢侈。 等他终于挣脱那座牢笼,逃到了阳光下,却发现,这灼灼盛日,从来不属于自己。 原来,他已经在阴暗中腐烂了。 可看着谢灼星,封燃昼忽然觉出了几分释然。 他所得不到的东西,终究是在幼崽的身上得到了弥补。 谢灼星转头看见狐狸叔叔看着自己,像狐獴一样直立了起来,很热情地挥动爪子,邀请封燃昼一起来玩。 封燃昼觉得它这副模样很滑稽,半点虎样都没有,于是很不客气地嘲笑出声。 谢灼星:“……” 有什么好笑的,它练了好久呢。 谢灼星四爪落地,假装舔了几下爪子掩饰尴尬,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谢灼星在养鸡场玩了一个时辰,这才意犹未尽地跟着封燃昼离开。 养鸡场有专人打理,因此并不需要他们操心,变成小黄鸡的薛大公子也被寄养在养鸡场,从此过起了跟鸡抢食物的苦逼生活。 封燃昼见谢灼星频频往回看,便说:“不用这么舍不得,最近我会在寂城处理一些事,可以天天带你过来。” 谢灼星这才收回了小脑袋,趴在封燃昼的肩上喜滋滋地说:“小白有养鸡场了,晚上要跟娘亲说。” 幼崽什么事都要跟谢挽幽分享,封燃昼已经习惯了,淡淡“嗯”了一声,想起谢挽幽今天要去万佛宗,不由微微眯起眼。 也不知道谢挽幽那边怎么样了。 封燃昼正思索着,忽然 耳边咕噜噜地响了几声。 谢灼星用爪爪摸了摸肚子,疑惑地歪头,思索这声音是不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饿了?”封燃昼思忖着幼崽刚刚疯跑了这么久,体力一定被消耗了许多:“想吃什么?” 谢灼星灰蓝色的圆眼睛转了转,看向街道两旁正在叫卖的魔域小贩,有一家小贩似乎正在炸肉,油锅里发出了轰轰烈烈的滋啦声,迅速吸引了谢灼星的注意力。 “狐狸叔叔,你吃过那个吗?”谢灼星用爪爪指了指正在炸肉的那家小贩。 封燃昼自然是没吃过的,他平日只吃灵石补充力量,很少吃食物,更何况这种路边摊。 不过幼崽这么一提,他也对魔域的食物起了点好奇心,抬步朝那边走去:“没吃过,去看看。” 摊位旁等着不少魔修,全都眼神垂涎地望着锅里的炸肉,封燃昼一来,这些魔修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全都识趣地散开了。 就连摊主散漫的神色也微微有了变化,偷瞄过来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 封燃昼没理会旁人的目光,和谢灼星一起,眯眼盯着油锅里的炸肉看。 下一秒,油锅不负所望,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在一堆冒着油花的炸肉中,一颗被炸得面皮起泡的人头浮了上来,黑洞洞的眼眶冒着热气,幽幽地转向他们。 封燃昼:“……” 谢灼星:“……” 摊主见封燃昼神色发生变化,急忙用泛着晶亮油渍的大骨勺将炸人头一捞,飞速装盘,讨好地呈 给封燃昼:“请大人先品尝~” 封燃昼没接,面无表情道:“……你们附近有没有卖正常食物的店?” 摊主反应了半天,看到他肩头目瞪口呆的幼崽,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指了一个方向:“哦哦,有的!就在那边——” 十分钟后。 封燃昼和谢灼星相对而坐,父子俩沉默不语地看着放在桌子正中央的一盘不知名食物。 那是一滩黄绿交织的糊状固体,作为原材料的食材已经分辨不清,唯有一小截装饰用的红色大肠表明这盘食物并不如它看上去那样简单。 身旁的食客正在对他们的黄绿糊糊狼吞虎咽,仿佛这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味,这便显得一动不动的父子二人十分格格不入。 谢灼星蹲在桌子的一头,对着这盘食物,眉头紧皱,仿佛陷入了崽生遇到的第一个难关。 但它没有犹豫多久,因为一股十分难以言喻的味道飘了过来,谢灼星咽了咽口水,用爪爪推着盘子的边缘,将食物推向封燃昼那边:“狐狸叔叔,书上说要孝敬长辈,你先吃吧。” 封燃昼用一根手指,缓缓把盘子推了回去,微笑道:“书上说要尊老爱幼,小白,你正是要长身体的时候,还是你吃吧。” 谢灼星用爪爪抵着盘子的另一边,胡须微颤:“这是狐狸叔叔花钱买的,当然得是狐狸叔叔吃第一口!” 封燃昼暗自用力:“狐狸叔叔不饿,你刚刚肚子响了,我都听到了,快吃吧。” 父子二人僵持片刻,最后谢灼星被熏得打了个喷嚏,一个小火苗“不小心”喷了出来,恰好落在了盘子上,烧光了整盘黄绿色糊糊。 谢灼星对着爪爪:“对不起狐狸叔叔,小白不小心把糊糊烧了。” 封燃昼体谅道:“没关系,你还小,控制不住火也是正常的。” 父子俩达成共识,愉快地相携出了酒楼。 * 谢挽幽走出大殿,心情并不是很愉快。 其实也算不上不愉快……但也不能称得上愉快。 谢挽幽形容不上那个感觉,只觉得使用过一次清心经后,她对人世失去了世俗的。 没有快乐,没有悲伤,没有仇恨,没有,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没有杀意,也没有……爱。 正面和负面的情绪都消失了。 谢挽幽在莲池边的亭子坐下,沉默不语地望着开满金色莲花的池塘,她的灵魂仿佛也从肉身里飘了出来,以第三人称视角无波无澜地看着这一切。 身穿金红色长袍的佛子来到了她的身后,谢挽幽平静道:“我终于明白你的世界了。” 佛子说:“红尘中一切爱恨嗔痴,皆是虚妄,不为心所扰,方能不被外物所扰。” 谢挽幽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清心经能帮助她更好地控制蕴含杀魂的拂霜剑了。 只要无爱无恨,就不会被杀魂影响。 无爱即是神,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修无情道,断情绝爱。 可谢挽幽并不想修什么幺蛾子的无情道。 谢挽幽想从这种状态里挣扎出来,可她此时却是诡异的心如止水,想发火,却根本调动不了情绪。 谢挽幽闭了闭眼,问道:“有办法解除清心经的效果吗?” 佛子听了这句话,眉头微蹙:“为何要解?”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谢挽幽淡淡地叙述道:“它抽干了我的感情,它是个不讲道理的强盗。” “它不是强盗,”佛子道:“它只是在帮你更好地看清这个世界。” 有一股荒谬的感觉在心口凝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谢挽幽动了动唇角:“你说这些,简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却说你们踩死它,是为了送蚂蚁更好地往生一样虚伪。” 佛子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神色微怔。 谢挽幽感到心口缺失的那一块开始隐隐发疼,她捂住胸口,半是茫然地走向金色的莲池。 一阵带着清香的风吹了过来,谢挽幽望着空中飞过的一只白鹤,心中莫名生出一个紧迫的念头。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183 落日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金泉和季云一路追着谢挽幽到了万佛宗,本想进万佛宗寻人,没成想他们根本连万佛宗的大门都找不到,一直在竹林里兜圈子。 金泉性子急躁,在竹林里无头苍蝇般绕了好四圈后,直接恼得劈出一剑,砍倒了周围一片苍翠欲滴的竹子,愤愤骂道:“该死,这才第一天,我俩竟然就跟丢了人,还被那小丫头溜得团团转!” 季云皱了皱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沉稳地劝道:“冷静点,不可自乱阵脚。” 金泉焦躁道:“都过去了这么久,谢挽幽肯定已经跟万佛宗的人说上话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她跟万佛宗谈了什么,万一她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慌什么?”季云不慌不忙:“她总不能把万佛宗的人带在身边,一同前往蓬莱岛,等到了蓬莱岛,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金泉也想到了这层,这才堪堪压下被戏耍的怒意,抬手收起自己的武器,语气不好地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季云眯起眼:“等。” 万佛宗的入口,他们应当是找不到了,除了等待,他们别无他法。 金泉挫败地捶了一下身旁的竹子,干脆气愤地原地坐下了。 季云也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盘腿闭目,开始打坐。 金泉被气得心境不稳,自然无心打坐,他暗自复盘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哎,对了,不是说谢挽幽还养了一只变异的银翼云纹猫吗,刚刚怎么没看到?” 季云睁开眼,也想起了这回事:“是不是藏在袖子里了?” “谢挽幽看着没脑子,防备心倒是挺重,”金泉冷哼一声,眼睛转了转:“听说谢挽幽很宝贝那只猫,她最好祈祷,那只猫别落到我们手——” 他话音未落,忽然面色一变,侧身朝旁边避去。 几乎就是下一秒,他方才所坐的石头便化作了一片混杂着冰渣的湮粉。 金泉虽然躲避得及时,却还是被四散飞溅的碎渣波及,脸上被刮出了一道血痕。 然而他没来得及伸手触碰,下一道霜刃般的悍然剑气便朝他逼了过来,这下,金泉总算辨认出了来人是谁,暗骂一声,急忙旋身避开这道攻击。 谢挽幽脚尖轻巧地一蹬翠竹,于翩飞而下的竹叶当中化作一道白光,如离弦之箭一般再次朝金泉而去。 她步步紧逼,金泉堂堂一个大乘期圆满,在她的攻势下竟隐隐出现了颓势。 金泉接住接踵而至的三道剑光,一种几乎称得上惊骇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 在谢挽幽进入万佛宗之前,他跟谢挽幽交过手,那时他还能感觉到,谢挽幽对拂霜剑的控制还透着一股青涩,并不能完全发挥拂霜剑的力量。 可现在他与谢挽幽交手时,却发现,谢挽幽对拂霜剑的掌控力竟离奇地精进了一大截! 可她只是离开了几个时辰而已啊,这几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谢挽幽有了如此恐怖的进步速度。 金泉暗暗咬牙,心道不好。 本来他的境界就是靠丹药堆上去的,实力跟不上等级,虽然他大乘期的境界稳压谢挽幽的合体期,但是这修真界谁不知道,剑修是所有修士里最能打的。 ——特别是那种有本命剑的剑修。 把剑修逼急了,他能跟本命剑人剑合一,实力甚至可以短暂地暴涨一个境界。 更别提谢挽幽的本命剑是神器拂霜剑,若谢挽幽真达到了能跟拂霜剑人剑合一的境界——那她或许真的有能力吊打大乘期。 金泉也是被谢挽幽接连不断的狠厉攻击逼急了,眼神一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掌中聚起一道强悍灵力,直直朝谢挽幽头上劈去,他知道这一 掌不会对谢挽幽造成重伤,但只要能打断谢挽幽的攻击,让她冷静下来,那便达到了他的目的。 但金泉怎么也没想到,谢挽幽身上居然有一个极强的防御法器,他这一掌劈下去,直接触发了法器的防御机制,将他用的所有灵力都反弹了回去。 金泉始料不及,被反噬的灵力震得倒飞出去,一连砸断了四五根竹子才停下来,摔在地上时,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他正要爬起来,谢挽幽飞身过去,将寒气四溢的拂霜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肩头,金泉顿时僵住了,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色厉内荏道:“你干什么!杀了我,盟主不会放过你的!” 谢挽幽扫了一眼旁边面色沉沉的季云,对金泉冷冷道:“本来我都快立地成佛了,多亏了你,终于让我想起了拿起屠刀的滋味。” 金泉一时没弄明白谢挽幽话中的深意,听谢挽幽真有杀他的意思,心中生出了几分惊惶,谢挽幽有防御法器在身,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于是他将目光转向季云,怒吼道:“你愣着做什么,说话啊!” 季云和他都是大乘期,若是联手,还有可能制服谢挽幽。 季云却没动手的意思,而是上前一步,做出了谦恭的姿态:“剑主息怒,金泉性子急,方才只是一时口快,剑主教训过他,想必他必定不敢再生出那种念头了。” 金泉:“你——” 季云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金泉只好勉强压下挫败感,不情不愿地咬牙道:“是,对!我不敢了!” 谢挽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明方才的动作里满是狠辣,可金泉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神态和眼中情绪都很平静,莫名让金泉感到了一种极强的割裂感。 谢挽幽声如冷泉,缓缓道:“再敢打小白的主意,我就杀了你。” 说罢,她踩了金泉一脚,骨裂的声音立即响起。 金泉勉强控制住扭曲的神情,只能吃下这暗亏。 谢挽幽已经御剑而起,头也不回地离开。 季云追上前,回头看了金泉一眼:“你没问题吧。” 金泉冷冷地笑了一下:“要不你也被踩断腿骨试试?” 季云于是扶他上了自己的飞行法器。 路上,金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咬牙道:“季云,我们这次都看走眼了,这他娘的是 个狠角色。” …… 谢挽幽一路御剑前行,狂风卷起她的长发,拂过她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庞。 她手里握着一张地图,此事,一个红点正在地图的某处闪烁。 那便是蓬莱岛所在的位置。 蓬莱岛在灵泽之上,灵泽是一片海域,生活在灵泽内的海兽大多具有攻击性,有神智的海兽会拉帮结派,根据实力和族群划分地盘。 总之,灵泽情况复杂,这张地图便是老岛主给她的,可以避开那些敌视修士的海兽地盘,走最安全的路线直达蓬莱岛。 谢挽幽现在御剑飞行的速度上来了,一天内从万佛宗抵达灵泽,根本不是问题。 黄昏之前,谢挽幽便看到了灵泽的碧蓝波涛。 此时红日西沉,落日的橘红染红了海面,一轮咸蛋黄似的太阳逐渐沉溺于橘色的海。 这景色应当是极美的,谢挽幽忽而想起了小白,小白一直生活在陆地,还从未见过大海。 她顿了顿,打开了防御法器上的通讯功能。 对面的幼崽几乎是秒接,圆圆的猫猫头马上出现在了投影里。 它把脸凑到了投影前,白色小胡须和粉色鼻子全都清晰可见,蓬松雪白的绒毛如棉花糖一般柔软,声音也甜甜软软的:“娘亲!小白好想你呀!” 听到这声音 ,那个困住她的透明罩子就仿佛被融化出了一道缺口,谢挽幽不自觉翘了一下唇角:“宝宝,娘亲也想你。” 谢灼星羞赧地抖了抖耳尖,娘亲很少叫它宝宝的,它已经四岁,不是小宝宝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灼星的爪爪悄悄开了个花,喉咙里很诚实地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娘亲,你到盆子飞来岛了吗,有没有被坏蛋欺负呀?” “盆子……飞来岛?”谢挽幽开始觉得有一点好笑了,察觉到自己有想笑的趋势,谢挽幽心口不由一松。 还好还好,清心经带来的断情绝爱debuff不是永久效果,还是能破解的! 谢挽幽跟傻乎乎的幼崽解释道:“不是盆来岛,是蓬莱岛,蓬松的蓬,莱是……” 谢挽幽说到这里,也解释不下去了,莱怎么组词来着?而且小白学到这个字了吗? 谢灼星乖乖蹲坐着,还在等待娘亲的解释,见谢挽幽停下,疑惑地歪头:“是来吃饭的来吗?” 谢挽幽:“不是……唉,娘亲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修真界的字还是跟简体字有一些不同的。 谢灼星想了想,灵机一动:“狐狸叔叔很快就回来了,可以让狐狸叔叔教我呀。” 听到狐狸叔叔这个词,谢挽幽心尖顿时一颤,隐隐泛起了波澜。 谢挽幽感觉心口痒痒的,像被封燃昼的狐尾搔了一下。 要命,怎么会这样啊,想起他的名字,就好像又恋爱了一次。 “娘亲?” 谢挽幽回过神,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对谢灼星说:“娘亲还没到蓬莱岛,只是觉得海上的夕阳很好看,所以想分享给小白一起看。” 说罢,就将通讯画面换了个方向,转向天际处绚烂宏大的落日。 没见识的幼崽果然被这样漂亮的美景征服了,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 谢挽幽问:“好看吧?” 谢灼星超大声地回答:“好看!” 谢挽幽说:“海里有很多好吃的,娘亲以后捞点小海鲜上来,给小白做烧烤,好不好?” 谢灼星尾巴再次晃成了小螺旋桨,开心道:“好耶!小白可以喷火,帮娘亲做烧烤!” 纯粹的快乐是能感染人的,谢挽幽原本被清心经搅乱的心情立即好了许多。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语带嫌弃:“快擦擦嘴,口水都淌下来了。” 谢灼星闻言,下意识用爪爪抹了一把嘴,却什么都没擦到,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它转头气鼓鼓地瞪封燃昼:“狐狸叔叔,你又骗小孩。” 封燃昼戳它脑袋:“你是小笨蛋,就骗你。” 说罢,他施施然地在椅子上坐下,看向谢挽幽:“去过万佛宗了?” 谢挽幽想起被迫让她断情绝爱的清心经,不由有些头疼:“去了。” 封燃昼眯起眼打量她:“你的表情怎么有点不对,万佛宗给你的方法有问题?” “我觉得很有问题,”谢挽幽叹气:“我学了那个清心经,学完后,我的心就像是在人间杀了十年鱼一样冷。” “清心经?”封燃昼仿佛听到什么很离谱的东西,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确定是清心经?” 谢挽幽一阵莫名,看封燃昼这幅眉头紧锁的模样,心中也开始打鼓:“佛子和五蕴大师说的都是清心经,应该没错……怎么了?” 封燃昼深深看她一眼:“清心经,是万佛宗的本门心法,我没想到,他们为了帮你压住拂霜剑的负面影响,居然把本门心法也传给了你。” 谢挽幽完全没想到五蕴大师轻描淡写就让她学的清心经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处,这下是彻底的目瞪 口呆:“啥?” 封燃昼缓缓道:“凡是学过清心经的,全都忘却红尘,无欲无求,无一例外。” “谢挽幽,”封燃昼语气沉重,神色复杂:“你没有原地出家,现在还能记得我们,对我们已是真爱无疑。” 谢挽幽:“……” 她没敢说,其实她真的忘了他们几刻钟。 就算她现在还能抵御清心经对她的影响,可她若是一直使用清心经,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再也记不起小白和封燃昼? 谢挽幽并未感到乐观,反而很是失落。 若真有一天,她登临大道,成太上忘情之身,又该将封燃昼和谢灼星置于何地?:,, 184 为难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虽然谢挽幽未曾明说,封燃昼却还是从她的神色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暗藏的失落和懊恼。 他了解谢挽幽,谢挽幽心系红尘,不是那种会为了成全大道而放弃所爱之人,因清心经被迫遗忘他们,对她来说,必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他顿了顿,开口劝慰道:“不过,你也不必感到悲观,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你终究不是万佛宗里那群一直修炼清心经的和尚,只是偶尔使用一下罢了,只要你想,便可以破除清心经的负面效果。” 谢挽幽听了,终于打起了点精神,期待地问:“真的吗?可是要怎么破除,难道你那里有什么秘法?” 封燃昼将幼崽的小身体转了过来,让它身上的长命锁对准自己,以便更好地看清出现在投影上的谢挽幽:“不是什么秘法,但我保证,会很管用。” 有封燃昼这么一句话,谢挽幽就没那么不安了。 封燃昼总不会冒着失去对象的风险随意托大,所以他说有办法治,谢挽幽不疑有他,好奇地问起了他治疗方法:“究竟是什么秘法啊,能说吗?” 谢挽幽脑洞大开,开始乱猜:“该不会是合欢宗那种……嗯,那种秘法吧。” 那边封燃昼的神情就有些难以言喻了:“你怎么会想到合欢宗秘法上去……” 谢挽幽讪讪道:“……原来不是吗?” 不能怪谢挽幽联想到合欢宗秘法,已知修习清心经会产生断情绝爱debuff,那跟断情绝爱对应的,不就是深陷情欲吗。 刚好封燃昼在合欢宗待过,谢挽幽就想着,封燃昼搞不好真的从合欢宗里学到了点什么,然后用秘法引诱她,重新勾起她的七情六欲什么的……结果封燃昼好像并没有这意思。 封燃昼灰蓝色的眼眸微眯,冷冷道:“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 谢挽幽:“……” 她轻咳一声,压下了脑袋里没用的废料。 封燃昼打量她微红的耳根,意味深长道:“就你这样的,还怕学个秘法就断情绝爱?你担心得未免太早了点。” 谢挽幽被他嘲讽了一通,微微有些恼,好色怎么了?人不好色,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样一来,谢挽幽的心情却没那么沉重了。 谢挽幽哼了一声:“我要去蓬莱岛搞事情,不说了。” 封燃却昼没有马上切断通讯,而是问起她使用清心经后,对拂霜剑的控制力是否有提升。 谢挽幽点头:“提升是有提升,修习清心经的时候,我感觉我跟拂霜剑的联系变得更紧密了点。你知道的,刚开始的时候,拂霜剑像是跟我有排异反应,总是不太听我的话。” 封燃昼沉吟片刻:“我对剑道之事了解不多,你修习的是玄沧剑法,要想更好地控制本命剑,还得去问容渡。” 封燃昼当年虽被玄天祖师破例收为五弟子,可他属性为火,并不能修习属性冰寒的玄沧剑法,在玄沧剑宗的那段时间,封燃昼学的东西大多都是炼器、奇门遁甲这类的东西,至于修行方法和攻击方式,全靠他在漫长的厮杀当中自行参悟。 因此,在剑道的方面,封燃昼无法给谢挽幽其他的建议。 谢挽幽自然也清楚,肯定道:“嗯,等我处理了蓬莱岛的事,会仔细问问渡玄剑尊的。” 谢灼星在封燃昼对面蹲好,听着父母你一言我一语,似懂非懂地歪了一下头。 封燃昼戳了戳它的小脑袋,手感绵软得像一朵云:“今天带小白去玩了。” 谢挽幽惊讶道:“魔域里有适合小白玩的地方吗?” 说起这个,谢灼星马上就精神抖擞了起来,挺起小胸脯开心道:“狐狸叔叔在寂城送了小白一个养鸡场哦, 里面有好多颜色的小鸡,小白把小黄也养在里面啦,等它变胖,就可以给娘亲煲汤喝!” 谢挽幽回忆了好几秒,才想起“小黄”就是薛大公子,又听谢灼星说要把薛大公子养胖了给她煲汤,谢挽幽不由一阵汗颜。 谢灼星之前就说要拿“小黄”给她煲汤,现在居然还没忘记。 崽,真的大可不必啊。 谢挽幽哭笑不得,想了想,终究还是对幼崽说出了真相:“小白,其实小黄它原本是一个做了不少坏事的坏人,你狐狸叔叔对他用了法术,他才会变成小鸡的。” 谢灼星:“?” 它足足呆了几秒,才消化了“小黄”原本是个人的事实。 谢挽幽原本还怕孩子听了以后无法接受,没想到得知真相的谢灼星只是有点失落,口中嘀嘀咕咕道:“那就没法用小黄煲汤了……娘亲不吃人的呀。” 谢挽幽:“……” 她要是吃人才可怕吧! 谢挽幽感觉自己的猫瘾又有复发的趋势,恨不得现在就抓住笨笨小猫猛亲一通。 谢挽幽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蠢蠢欲动的猫瘾,转而对封燃昼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出城门的时候,我看到薛城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没那么悲痛了。” 封燃昼慢悠悠道:“不是你的错觉。” 谢挽幽一看,就知道其中必定有封燃昼的手笔,不由好奇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呀?” “其实也没什么,”封燃昼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我不过是找到了薛城主,跟他说魔域有一种秘法,可以让死人复生,只要他听我的话,我可以复活他那死去的可怜儿子。” 谢挽幽对他的骚操作简直目瞪口呆:“……” 搞什么啊,活着的薛大公子现在不就在封燃昼手上吗,何来“复活”一说。 封燃昼这么一操作,跟空手套白狼,狼还感恩戴德地给他倒贴钱有什么两样?可谓是将薛大公子的价值榨得一干二净。 谢挽幽默默对封燃昼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魔尊大人!” 封燃昼翘了翘唇角,捏起银发发尾,故意去逗呆乎乎的幼崽,弄得它打了个喷嚏,这才抬起眼问道:“那你呢,你打算怎么拿下蓬莱岛?蓬莱岛里的那些老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谢挽幽笑了笑,迎着夕阳的余晖,清丽面容上覆上了一层绮丽的色彩:“山人自有妙计。” …… 半个时辰 后,谢挽幽顺利抵达了蓬莱岛。 蓬莱岛是由一座主岛,六座附属岛合并构成的一片岛屿,由于恰好处于一条灵脉之上,因此岛上灵气十分充沛,经年累月之下,便将蓬莱岛蕴养成了一处十分难得的洞天福地。 药效逆天的蓬莱仙草,也唯有在这样的天地灵气的滋补下才得以生长。 蓬莱岛外有一道隐匿阵法,可以海面瘴雾掩盖蓬莱岛的真实位置,不过这些瘴雾对手握蓬莱岛地图,且身为炼丹师的谢挽幽并无任何效果。 不过,虽有地图,白茫茫的瘴雾还是对视野造成了一定影响。 一片白雾中,冷不防一张血盆大口对谢挽幽咬了过来,谢挽幽眉头一条,手心聚起一道灵光,对突然出现的不明生物当头劈下。 雾中怪物吃了痛,迅速隐匿回了雾气里,从头到尾,谢挽幽都没看清它的真面目。 思索片刻这究竟是什么生物后,谢挽幽忽然想起来,蓬莱岛外围有一群三头海兽负责守岛,除了蓬莱岛弟子和岛主,未经允许靠近的人,都会被海兽攻击。 谢挽幽亮出岛主令牌,雾中果然不再有怪物对她进行攻击。 随着谢挽幽愈发深入,渐渐地,白中发灰的瘴雾变得稀薄 ,露出了瘴雾后的蓬莱岛。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整座蓬莱岛山水如画,正笼罩在绚烂的霞光下,岛上繁花盛开,漫山遍野都是新草的翠绿之色,浓郁的灵气几乎化作灵雾,轻纱般薄薄地覆在开满各色花朵的山谷中,美不胜收。 谢挽幽这才明白,蓬莱岛被称作蓬莱仙岛,自有它的道理。 谢挽幽亮出岛主令,倒是顺利地穿过了结界,但就在她通过结界的一瞬间,却好像触发了什么。 一片凌乱嘈杂的铃声响了起来,瞬间传遍了整座蓬莱岛。 谢挽幽挑了挑眉,从高空下落,站在草地上,反手将拂霜剑收入背后剑鞘,抬眼看向远处。 铃声传荡开来,很快便有数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往这边汇聚,细看之下,竟全是蓬莱岛弟子。 他们是来迎接新岛主的吗?谢挽幽觉得不是,这些蓬莱岛弟子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怕是来找她挑事的。 谢挽幽站着没动,任凭蓬莱岛弟子迅速集结,呈一道人墙,拦住她的去路。 领头的四位长老面色沉肃,打量她的目光里隐隐带着敌意。 谢挽幽可以理解,毕竟若不是她走关系搞空降,这蓬莱岛岛主的位置说不定能落到某个长老的身上,现在却被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人占了这个位置,难免引发众怒。 谢挽幽目光扫过众人,没从任何一个人的脸上看到欢迎,她不急不慌,抱臂问道:“你们这是何意?是想跟仙盟对着干吗?” 一个蓬莱岛弟子马上厉声道:“仙盟威逼蓬莱岛至此,逼死岛主,还想派一个花瓶来管蓬莱岛,做梦!我们蓬莱岛宁死不屈!” 其他蓬莱岛弟子纷纷应和,群情激奋地喊道:“滚出去!” “滚出蓬莱岛!” “谢挽幽,你今日别想踏入蓬莱岛半步!” 为首的四个长老没有参与其中,看谢挽幽的目光是轻蔑的。 在他们眼里,谢挽幽境界也不过合体期,放在同龄人里,她的确天赋异禀,但在他们这些老家伙面前,这点修为实在不够看。 因此,哪怕是仙盟盟主亲自授封,谢挽幽这个新岛主依旧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再加上谢挽幽今日孤身一人前来,身边没有带任何高手,看上去就更好欺负了。 长老们心里打着算盘,老岛主已死,岛主的位置,再怎么样都轮不到外人来坐。 谢挽幽一个年轻人,遇到这种被排斥的情况,必定慌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再加上蓬莱岛毕竟是他们的地盘,仙盟盟主鞭长莫及,谢挽幽威信全无,管不住蓬莱岛,长此以往,说不定会主动跟盟主请辞。 他们算盘打得挺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谢挽幽并不是可以任他们揉圆搓扁的小花瓶。 谢挽幽翘起唇角,并未因所有人都排斥而露出窘迫之色,而是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她要说话。 蓬莱岛众人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就真的闭上嘴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谢挽幽这才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一个人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因为她势单力薄,没有帮手吗? “是不是以为我手里没人,就很好欺负呀,”谢挽幽上前几步,笑看着他们:“不对,其实我不带人来,是怕有人捣乱,耽误我收拾你们。” 所有人闻言,全都不以为意地笑出了声。 收拾他们?就凭她一个人? 说什么大话。 蓬莱岛弟子冷冷看着谢挽幽,毫不掩饰面上的嘲讽。 长老们自然也没将谢挽幽的话放在心上,语气还算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剑主 ,我们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要你现在就离开蓬莱岛,我们可以不对你动手。” 谢挽幽没回答,而是没头没尾地吐出一个字:“五。” “四。” 长老们开始不耐烦了:“还行剑主挪步!” “三。” 蓬莱岛弟子不明白谢挽幽在玩什么花样,全都探头看过来,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二。” 长老们对视一眼,开始用眼神交流要不要对谢挽幽下手。 “一。” 所有人的脸色忽然开始发白。 “零。” 毫无预兆的,在场所有站着的蓬莱岛弟子全都软倒了下去,包括满脸愕然的四位长老,无一幸免。 蓬莱岛之人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大片,站着的人,只剩下一个谢挽幽。 谢挽幽漫步走到神色惊恐的长老们身边,居高临下地对他们笑道:“这年头,谁会傻到一打多啊,当然是要耍阴招了。”:,, 185 蓬莱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蓬莱岛二长老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在修真界活了那么多年,今日竟会中一个小丫头的阴招。 丹田内的灵气完全使不上来,灵脉也隐隐有一股不妙的刺痛感,二长老额头冒出冷汗,撑着地勉强想起身,手脚忽然一软,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感到灵脉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眼中终于多了几分惧意。 对修士来说,灵脉与修为息息相关,一旦灵脉出了问题,他苦修了千年的境界,都将付之东流,是万万不可出错的! 意识到这点,二长老哪里还顾得上维持高傲姿态,挣扎着想要仰头瞪向谢挽幽,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看着谢挽幽雪白的衣摆靠近自己。 二长老一边努力地试图运行体内的灵气,一边呼吸急促道:“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谢挽幽道:“没做什么,只是对你们用了点毒而已,你们也知道,我师从悬游道人,在制毒方面,我可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望向倒了一片的蓬莱岛弟子,微微勾起唇角。 仙盟以“焚心散”控制蓬莱岛,使得蓬莱岛弟子患上毒瘾,不得不为仙盟办事以换取丹药和资源。 但仙盟恐怕不会想到,残留在蓬莱岛弟子体内的焚心散,反倒成了她的垫脚石。 她能研制出焚心散的解药,自然也能研制出加速焚心散发作的毒药。 如今的蓬莱岛不仅一致排外,历史遗留问题也很重,在仙盟多年渗透之下,蓬莱岛烂得太深,所以从一开始,谢挽幽就没打算走感化路线,伏低做小地窝囊做人。 直接复制仙盟那一套,以毒攻毒,不香吗? 先利用焚心散暴力控制住整个蓬莱岛,再拔除其中的毒瘤,只留下那些不算无可救药的人。 不听话的毒瘤,当然得尽快根除了。 谢挽幽目光扫过二长老和四长老,微微一笑。 二长老和四长老是濒死的老岛主亲口盖章的仙盟奸细,煽动蓬莱岛弟子排斥情绪,率众前来围堵她的,应当就是这两个老东西。 四长老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大概意识到谢挽幽来者不善,连忙缓和了语气:“剑主,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何必如此,闹得大家如此难堪,未来若是传到盟主耳中,你面上也不好看吧。” 二长老也恨声道:“快把毒给我们解了!我们是蓬莱岛的元老,你放肆至此,将长幼尊卑置于何地?简直不将我们放在眼中! 其他蓬莱岛弟子纷纷应和,神色愤怒。 “你敢伤我们,以后更别想踏入我们蓬莱岛一步。” “还做岛主梦呢,我呸!我们岛主绝不会残害弟子!” “快把毒解了!我们要是死了,身为名义上的岛主,你以为你能好过吗!” 谢挽幽扫了他们一眼,不慌不忙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太师椅,好整以暇地坐下:“我看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 她语气带笑,眼中却没丝毫笑意:“一群被仙盟放弃的棋子,也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所有人好像被狠狠抡了一锤,面色全都僵硬住了。 谢挽幽语气微冷:“若不是我跟盟主求情,要接下蓬莱岛这个烂摊子,你们现在应当已经被全部处理掉了,可你们倒好,不对我感恩戴德便罢了,还恩将仇报?我看你们是更想死。” 全场静默片刻,一个蓬莱岛弟子梗着脖子喊道:“我们求你救蓬莱岛了吗?分明是你蓄意谋取蓬莱岛岛主的位置,才会逼死岛主,借此向盟主投诚!” 二长老眉头一跳,警告般怒声喊道:“永添,你闭嘴!” 名为永添的蓬莱岛弟子愤愤道:“凭什么要我闭嘴,她自己做的恶事,还不 让人说了。” 永添冷笑道:“来啊,你干脆杀了我!反正我憋屈得紧,老早就不想活了!” 其他蓬莱岛弟子闻言,皆神色各异。 他们虽然跟谢挽幽闹得狠,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铮铮铁骨的,能活着,谁想死? 他们不由心中打鼓,担心永添的话激怒谢挽幽,真的让她大开杀戒,波及他们的性命。 谢挽幽却摇了摇头,翘起唇角道:“不,我不会让你们死,我只会废了你们的修为,再以清理门户的名义,将你们丢出蓬莱岛喂鱼。” 她站起身,手指虚虚点了一下永添:“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第一个废了你的修为。” 这下,永添结结实实地愣住了,眼见得谢挽幽当真朝他走来,永添慌了:“你你你……”你来真的! 谢挽幽提起他的衣领,不顾永添惊恐慌张的反抗,将一颗丹药丢进他的口中。 几乎是下一秒,永添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而后,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灵气从永添体内逸散出来,他的境界竟真的开始节节后退! 所有人:“!!!” 他娘的,谢挽幽说的全是真的!她真的干得出来! 此时此刻,所有人才深刻地体会到,一个会制毒的炼丹师有多可怕。 一死了之,痛苦只是暂时的,可若是废掉他们的修为,令他们变成人人可欺的废人,再也无法问鼎大道,那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 正因如此,方才傲骨不屈的永添在察觉到自己的境界当真跌了一个大境界后,立即滑跪,语速极快地哀声道:“我错了,我错了!” 谢挽幽:“你在跟谁认错?” 永添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屈辱地开口:“谢……谢岛主,我错了。” 谢挽幽松开他的领子,任他跌在地上,环顾四周:“现在,还有谁想死?” 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再敢吭声。 谢挽幽于是又回到面色难看的二长老面前:“你是二长老吧,你想死吗?” 二长老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他现在如案上鱼肉,可以任凭谢挽幽宰割,一旦他这么说,谢挽幽真的会毫不留情地动手。 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先低头服软,等恢复了行动能力,来日再向谢挽幽报今日之仇。 二长老最终憋出一句:“方才冒犯了岛主,请岛主见谅。” 谢挽幽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边:“其他长老是怎么想的呢?” 剩余的三位长老面面相觑,神色郁卒。 他们能怎么想,一个照面就被谢挽幽毒倒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原本他们主意打得好,可以凭借人多势众逼退谢挽幽……可如今却变成了集体送菜。 不听话就会被废掉修为,长老们没有其他选择,憋闷地喊了岛主。 谢挽幽又看向倒地的蓬莱岛弟子,这些人的眼神里大多蕴含着怒意,到底是年轻气盛,没有完全看清形势。 谢挽幽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了:“你们好像不太服气的样子,那就再等等吧。” 最开始,众人还不明白谢挽幽说的“等等”是什么意思,直到一刻钟后,他们的灵脉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折磨得他们痛不欲生,他们这才明白谢挽幽话语中潜藏着多少恶意。 最终,每个人都含着泪喊了谢岛主。 谢挽幽很是满意,当然,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帮他们解毒,因此,她只帮他们解了一半的毒性,并在他们身上种下了蛊毒。 所有蓬莱岛弟子的脸上都如丧考妣,站成规整的数排,敢怒不敢言。 “对了, 再帮我办件事吧。”谢挽幽摸了摸下巴,对着四位长老笑道:“我还有两位侍从很快就到蓬莱岛,他们不太尊敬我,你们去帮我把他们捉来,要半死不活的。” 她的笑明明看上去很美,所有人却不敢再看轻她,心中反倒莫名发寒。 对于即将到来的那两个“侍从”,蓬莱岛弟子对其点蜡的同时,也暗自幸灾乐祸了起来。 他们被谢挽幽阴了,自然也见不得别人好。 …… 金泉跟季云还在追赶谢挽幽的路上。 谢挽幽飞得太快,他们根本追不上,因此心情都不太好,金泉更是一路都在骂骂咧咧。 “她要去投胎啊,飞得这么快做什么!”金泉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伸手碰了碰脸上的小伤口,眼中溢出浓烈的杀气:“她居然敢孤身一人去蓬莱岛,区区一个合体期,不怕被四个蓬莱岛长老联手撕了,丢出来喂鱼?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季云理智道:“那四个长老顶多为难她,倒不至于对她下死手,闹得太难看——毕竟蓬莱岛如今还在仙盟的手上。” 金泉冷嗤一声,想到谢挽幽可能会有的下场,不由幸灾乐祸起来:“肯定免不了一顿打,活该!” 然而金泉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没有岛主令,好不容易突破潜藏着海怪的的瘴雾,抵达蓬莱岛外围,又突然被守岛海兽攻击了。 跟数量多得恐怖的守岛海兽整整缠斗了半个钟头,他们才勉强得以脱身,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 金泉又在心里骂了谢挽幽好几句。 本来他们跟着谢挽幽,是能蹭她的岛主令一并进来的,结果谢挽幽自己跑了,他们没有岛主令,得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进入蓬莱岛。 金泉收了武器,骂骂咧咧地踏上了蓬莱岛的地盘,季云嫌他嘴脏,快步走在了前面,但没过多久,他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金泉纳闷地上前看,却见四位蓬莱岛长老正拦在前面,望着他们的眼神很是奇怪。 金泉自信蓬莱岛长老不敢跟他们动手,因此并不觉得有异,只是四下望了一圈,没看到本该被痛揍一顿丢出来的谢挽幽,不由疑惑问道:“谢挽幽人呢?” 大长老语气幽幽:“在大殿内喝茶。” “什么!”金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你们请她进去的?” 怎么可能,蓬莱岛不是很排斥谢挽幽当新岛主的吗,不把人打出去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有礼貌地请人进去喝茶? 说好的不死方休呢! 然而金泉没来得及细思,便听大长老叹了一口气,抱歉地对他们说了一句:“抱歉,我们也是受制于人,别无他法了。” 金泉:“?” 这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 季云面色惊变,比他反应的速度快上一秒,猛地抬起武器,接住了大长老朝他狠厉攻来的一招。 大长老的境界也是大乘期,并且比季云的大乘期更扎实,季云咬牙接住这道攻击,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意:“大长老,我们可是仙盟的人,你竟敢跟仙盟对着干!?” 二长老从侧面攻来,眼睛恨得发红:“要怪,就怪你们眼瞎,看走了眼!”不知从哪找了个谢挽幽过来,引狼入室都不知道! 四打二,最后胜利的是谁,显而易见。 金泉和季云被蓬莱岛长老打得半死,又狼狈不已地被两个蓬莱岛弟子拖到了谢挽幽的面前。 谢挽幽故作惊讶:“才几个时辰不见,两位大人怎么就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金泉:“……” 季云:“……” 还演什么,再演就不礼貌了吧!:,, 186 清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谢挽幽被鼻青脸肿的两人怒视着,心情反倒变得不错,挥挥手,让在场的其他人退下,这才对这两人道:“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直说吧,我知道你们是盟主派来监视我的,但现在,我希望你们成为我的人,为我办事。” 金泉明白过来她话语里的意思,立即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半是轻蔑地嗤笑一声:“就凭你?别以为会耍点小手段就能控制我们!” 季云微微蹙眉,他看着谢挽幽这幅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嘴脸,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谢挽幽的眼中多了几分审视:“看来,你在盟主面前的乖顺模样全都是伪装,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谢挽幽对他道:“你们不用知道我的目的,只需为我办事。” 而后,谢挽幽又转向满脸不屑的金泉,对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挑眉道:“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对付你们,需要什么厉害手段吗?” 金泉第一眼没看清,第二眼的时候,才发现谢挽幽指尖上多了一只碧绿色的小虫子。 他皱了皱眉,忽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东西?” “魔域噬魂蛊。”谢挽幽慢悠悠地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蛊虫,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中了噬魂蛊的人,灵魂会被蛊虫生生啃噬,直至中蛊者变成一个没有神智的残魂傀儡。” 谢挽幽只讲解了几句,金泉的脸色便控制不住地开始扭曲,显然也对噬魂蛊有一定的了解。 这种噬魂蛊是魔域最为阴毒的十八毒之一,一般只有魔域堕魔炼丹师才会炼制,中了这种蛊的人,只能任凭堕魔炼丹师差遣,否则灵魂会被蛊虫逐渐蚕食。 灵魂被蚕食的痛苦非常人能想象,很多人还没等到灵魂被蛊虫吃光,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而谢挽幽此时,正举着这种歹毒无比的蛊虫靠近他们。 金泉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身体下意识后退,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你不能——我可是盟主派来的人!你敢——” 可他被蓬莱岛长老们揍得太狠,已经失去反抗能力,谢挽幽轻而易举地制住他,堪称轻柔地将手按在他的头顶。 碧绿色的蛊虫沿着谢挽幽白皙的指尖攀爬,很快落到了金泉的头顶,而后,它便开始往下深入。 噬魂蛊的入体方式,是钻透天灵盖,直抵修士的大脑。 金泉猛地发出惨叫声,抱着头开始满地打滚,疯狂抓挠头顶,试图将噬魂蛊抓出来。 谢挽幽没再管他,转头看向季云,勾唇道:“季大人,你在做什么?” 季云目光微颤,手中原本打算联络仙盟的通讯符,不慎落在了地上。 看着朝自己靠近的谢挽幽,季云十分利落地弯下腰,向谢挽幽投了诚:“剑主,季某愿听令于你,为你办事。” 谢挽幽没有被他的话动摇,笑了笑:“我戒心重,不太能相信人,所以……抱歉了。” 很快,季云也脸色煞白地倒下了。 谢挽幽坐在上首,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氤氲的热气中,她目光微冷。 比起将心机和情绪写在脸上的金泉,季云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一刻钟后,两人的痛嚎才渐渐停了下来。 谢挽幽冷眼瞧着,语气淡淡:“想明白了吗,是为我办事,还是现在就被蛊虫吞噬。” 季云和金泉两人冷汗涔涔地相视一眼,而后勉强撑起身,匍匐在谢挽幽脚下:“愿为岛主效犬马之劳。” 谢挽幽站起身,丢了两颗丹药在他们面前:“吃了,恢复好后就去通知所有人,明日辰时,我要开一场晨会,迟到或者不来的人,直接丢出蓬莱岛喂海兽。” 金泉和季云二人刚在她 手上吃了个大苦头,哪敢违抗她,连忙点头应是,等谢挽幽走后,金泉这才从剧痛和恐惧中回神,惊惶不已地询问季云:“怎么办!要……要联系盟主吗?” 季云盯着地面:“联系盟主,有用吗?只要谢挽幽一个念头,我们就会死!” 金泉便不吭声了。 他们虽然为仙盟办事,但也没有忠诚到愿意为仙盟而死的地步。 眼下小命被谢挽幽捏在手上,他们想活着,只能听她的话。。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轻敌了,觉得谢挽幽只是个合体期修士,又势单力薄,翻不出什么浪花,谁想到她能使出如此阴毒的蛊? 金泉大受打击地跪在地上,感觉身上没有哪处不痛,看着那两颗丹药,扯了一下带血的唇角:“这丹药能吃吗?” 季云已经抓起一颗丢进嘴里了,冷冷道:“反正都已经被种下了噬魂蛊,情况还能差到哪里去?” 金泉一想也是,也吃了丹药,身上的伤很快便好了不少。 金泉不由有些心情复杂,谢挽幽对敌人丝毫不手软,没想到对自己人还挺好的……居然还给他们高阶治疗丹药。 他们之前可是没少跟谢挽幽起过争执…… 金泉站起身,看向季云:“你说谢挽幽明天会在晨会上干什么?” 季云面无表情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谢挽幽怕是要火烧蓬莱岛了吧。” 反正已经不是他们能管的了,季云和金泉认命地出了门,将明早开晨会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这消息一传出去,所有蓬莱岛弟子哪还睡得着,睁着眼睛一夜无眠,到了第二天,全都顶着黑眼圈准时赶到了试炼场。 谢挽幽的确如季云所料,准备在晨会搞一件大事。 蓬莱岛烂得太深,谢挽幽不打算慢慢地清理那些渣滓,她没那么多时间跟蓬莱岛里的烂人周旋,今日便是要一口气将他们全解决掉。 “今天召集诸位前来,是想说一件事。” 谢挽幽坐在上首,身旁是四位长老,身后是金泉和季云两个大乘期高手,她面容姣好,浅笑的模样看似十分无害,但如今所有人都无法再将她看作温顺的小白兔。 谢挽幽道:“我既然已是蓬莱岛岛主,对于蓬莱岛内一些遗留的不正之风,便有义务进行整改。” 下面的人出现了一阵骚乱,纷纷惊疑不定地对视。 不正之风?什么不正之风? 这时,谢挽幽取出一本名册:“这个册子,详细记录了每个蓬莱岛弟子拐带修士的人数,我会以这本名册为参考,将参与拐卖的蓬莱岛弟子废去修为,逐出蓬莱岛。” 蓬莱岛弟子拐带修士,输送修士到魔域供仙盟炼制邪丹,这些都是“战绩”,每个月,蓬莱岛长老都会对此进行统计,然后按“战绩”进行丹药奖励。 如今这本名册落到谢挽幽的手里,便成了审判的生死簿。 人群中的好些人都露出了惊慌而不敢置信的神色。 有人忍不住喊道:“可是岛主,好多人都参与了拐卖啊!你难道要将大半的蓬莱岛弟子都处决掉吗!” 谢挽幽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让所有人都胆寒的话语:“弟子没了,以后再招不就行了?这是我的岛,我的岛上,不能容许任何毒瘤存在。” 谢挽幽将名册给了金泉:“动手吧。” 金泉沉默地接了名册,扫了眼名册上排名第一的魏满洲,自动略过,看向了排名第二的人:“谁是楚玉怀?” 没人吭声,每个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谢挽幽她疯了吧!刚上任就想成为光杆司令? 金泉没找到人,暴躁地抓了二长老认人,二长老受控于噬魂蛊,只能咬牙指出了名为楚玉怀的 蓬莱岛弟子。 楚玉怀被指了出来,脸色瞬间煞白,几乎就是被指到的一瞬间,楚玉怀便掉头就跑。 金泉身如闪电,揪住了他的后领,不顾楚玉怀的哀求和辩驳,将丹药塞进了他的口中。 楚玉怀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的修为已是化神期初期,此时,他的修为寸寸崩解,四溢的灵气从他身上疯狂散出,不过须臾,他的境界便跌到了筑基中期。 死鱼一样的楚玉怀被金泉丢到了地上,四周的蓬莱岛弟子都傻了。 眼看金泉又开始看名册,某些人已经感到不妙,悄然无声地往外走,想要逃走。 谢挽幽祭出一件法器,将整个试炼场罩住,笑得凉薄:“今天,谁也别想走。” 全场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哀求谢挽幽收手,有人哭着认错,有人垂死挣扎,试图袭击谢挽幽。 谢挽幽坐在上首,岿然不动,四位蓬莱岛长老被噬魂蛊控制,看着这一幕,虽然心痛得滴血,但也没有任何阻止谢挽幽的办法。 “停下,快停下!放过我师兄吧!” “我也不是有意害人的,是二长老逼我的啊!不害人,死的就是我自己……” “谢挽幽,你恶事做尽,你不得好死!” 谢挽幽冷笑道:“我不过是将那些被拐卖到魔域之人的遭遇复制到你们身上罢了,怎么就是残忍了呢,恶有恶报这句话,你们没听过吗?” 随着时间推移,在场之人倒了一大半,内门弟子几乎全部被废,剩下的差不多都是外门弟子。 这点不难解释,渴望力量的弟子会更努力地抓人,通过“战绩”换取可以提升力量的丹药进入内门,而尚存有一些良知,不愿损人利己之人则会因实力不够而被赶到外门。 谢挽幽看着剩下的外门弟子,没说什么,只让他们把倒地的内门弟子拖到牢里。 他们还没死,身上多多少少剩了点修为,光是把他们逐出蓬莱岛,那就太便宜他们了。 那些被他们拐带到魔域的修士,下场可是比他们惨千百倍。 谢挽幽琢磨着,反正封燃昼那里还缺人挖灵矿,不如榨干这些人的价值,把他们送到魔域挖矿。 清理掉名册上的毒瘤后,谢挽幽又将目光转向了蓬莱岛的四位长老。 当然,谢挽幽现在还不好动他们,毕竟一半不听话的弟子被她逐出蓬莱岛,这还好说,要是无故杀了长老,仙盟盟主那边,她就不好交差了。 在晨会后,谢挽幽开始着手删改蓬莱岛的门规,修改奖惩机制和提拔机制,被蛊毒控制的蓬莱岛长老以及剩下的蓬莱岛弟子屁话不敢说,任她大刀阔斧地整顿蓬莱岛。 这段时间里,碧霄丹宗和玄沧剑宗先后联络了她,关切地问起蓬莱岛的情况,谢挽幽一一回答,等结束后,已是深夜。 蓬莱岛弟子给她安排的寝殿靠海,推开窗,便能看到苍茫海景。 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过来,谢挽幽嗅了一口,感叹自己也算在修真界住上了海景房。 封燃昼的通讯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谢挽幽接了起来,看到他那边灯火通明,不由纳闷道:“今晚怎么这么迟还联系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封燃昼沉默片刻:“我联系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接。” “……”谢挽幽想起她刚刚接了两个宗门的通讯,大概是因为这样,这才漏接了封燃昼的通讯。 封燃昼看到她的表情就懂了,眯起眼,语气危险地压低了几分:“你刚刚在跟谁通讯?又是你那个温大师兄?还是什么晏二师兄?” 谢挽幽哭笑不得:“都不是,是我师尊!” 封燃昼瞥她:“你发誓。” 谢挽幽笑死了,故 作正经道:“行,我发誓,如果我骗你,就让我这辈子都吸不到毛绒绒。” 封燃昼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你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吗?” 谢挽幽想了想:“好吧,我最害怕的,其实不是这个,你要不要猜猜我最怕什么?” 封燃昼直觉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果断拒绝:“算了,我不想听。” 谢挽幽却抢答道:“我最怕深陷爱你的沼泽!” 封燃昼:“……” 他终于按了按眉心,露出一个头疼的神情:“谢挽幽!” 谢挽幽看着他笑,见封燃昼有切断通讯的架势,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小白呢?” 封燃昼轻哼一声:“这么晚了,它这种小猪当然早就睡了,睡姿丑得千奇百怪。” 谢挽幽马上激动了:“快拍给我看看!”她好几天没吸猫,天天都在处理烂事,急需吸吸小猫补充能量。 封燃昼弯下腰,幼崽非要挨着他睡,猫窝便放在了书桌下面,他的腿边。 他掀起猫窝的窝顶,给谢挽幽看躺在里面呼呼大睡,并且扭成“c”形的幼崽,还故意找了一个角度,将幼崽拍得极丑。 谢挽幽却还是发出了喜爱的夹子音:“好可爱!” 封燃昼:“……” 谢挽幽眼睛里是进了脏东西吗,怎么看什么都可爱。 谢灼星尚不知自己被狐狸叔叔拍了丑照,依旧睡得很香。 谢挽幽隔空吸了一会儿崽崽,突然发现它爪子上的一点金色,不由惊道:“小白爪子上是什么——它是要进阶了吗?”:,, 187 起点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两个机器人一个是蓝发一个粉发,发型都是齐颈短发,蓝发的刘海遮住右眼,粉发的遮住左眼。 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姜恒事情闹这么大,她还贸然出现在大众视野,简直蠢。 宋雅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上车的那一刻,不远处的便利店里正好走出一对中年夫妻。 而这家古董店里的商品看起来大多都是便宜货,恐怕这一对玉镯都可以买下这家店铺了。 一个个瞪大双眼,仿佛和见了鬼一样,眼前泰坦机甲落地的这一幕,毫无疑问,极大的冲击了他们的认知。 “你运气不错,今天晚上,跟他们一起去药房泡药浴!”弗兰德露出略显奸诈的笑容。 那种活泼靓丽的外表,任凭谁也没有想到,他的低音竟然会如此的沙哑,显得丰富动人。 而没有家人朋友的失败者,也不会射杀,他们会把这些失败者关起来。 “青峰叔叔无须担心,我自有分寸。”李尘知道吴青峰是要劝自己不要替他们报仇,生怕自己会丢掉性命。 李尘也很奇怪,这李万山对自己父亲这么好,怎么自己父亲死后,他竟狠心将自己赶出李家呢? “义父,我也去!”傒囊连忙开口,蜀山弟子以捉妖名闻,却不怎么能奈何得了魔界之人。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阴’冷而妖媚,完全不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 毛球管家一惊,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因为他确定不了,这主子是在问他,还是在问圣后娘娘。 “有什么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把自己忽悠得摸不着北的人类,死神塔那托斯满脸铁青的问了一句。 正所谓,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鬼也有凶恶之分,猞猁的凶早就超过了一般的恶鬼,用这招就是以毒攻毒,以邪克邪。 “沐老!我们特勤处是不是有工作人员在密卢国执行任务?”唐一鸣拨通了特勤处的直属领导,沐悠涵的爷爷沐老的办公室电话。 他下意识查了查自己的口袋!天哪,自己的钱包去哪里了?!突然想起在商场她冒失的一撞,再想想她手上的钻戒!突然嘴角浮出一个不明的微笑。 叶香心里很是愤怒。怎么谁都想欺负自己!倒是可可听了男人的话低下头陷入沉默了。 福芸熙捏了捏筷子,这夹起来的菜放也不是,吃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顿在那里。 现在则是大山和超子几人轮流挥舞着砍刀,尽可能的劈掉荆棘,荷枪实弹的人们会毫不犹豫攻击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 还有两人也是矮子,一个是四川的余沧海,还有一个是驼背的木高峰。 什么?!!星系?!!!林晴羽目瞪口呆,苏樱竟然直接抹杀掉了一个星际,可是为什么苏樱会摧毁自己一方的星系? 楚江月在怀胎八月之时被巫妖王抓住,不得已引入寒冰地狱的力量将自己冰封。 阿强咦了一声,回头瞧了瞧,冷冷一笑,拿起钢刀朝赵旭身上劈去。 这话就等于是“歹毒”了,权万纪呼吸跟风扇似的,瞪着一片猩红的眼睛,半天之后,点点头。 但他没有想到,比试的名次居然还牵扯到弟子一辈中的排名,乃至未来众心所向的宗主之位。而他更加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肩负着任命未来宗主的重任!当然,他首先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得到话语权才行。 山中亦不乏生机,有神葩绽放,有奇树摇曳,寿鹿仙狐出没,灵禽玄鹤飞舞,不时隐现。 一连三位仙子,背后的势力名字更是大的令人,皆是太古神山都要忌惮的上古大教。 一柄柄神兵利器级别的宝具骤然呼啸而下,令人震撼的数量与夸张覆盖范围,投射宝具的密集程度甚至比英雄王还夸张。虽然红A将宝具作为飞行道具使用,不如原主人使用时威力强大,但胜在量大管饱,突出一个多字。 坐在最上面的男人四十多岁,显得很是硬朗,虽不言语却让人暗生畏惧。 不过,和老鼠妖不同,他那是天赋神通,而鹿呦呦这是体内力量有了巨大提升,没有完全收敛,神光外放。 其实最开始他们是想围绕薇恩打的,但是没办法,现在上路是真的崩,围绕别说iboy,就是沈唯来也没办法把薇恩盘活,除非比赛时间拖延到所有人六神装的时候。 吴钊奔向自由,大步逾越山隘而来,他是想着最后送隧一步,然后吃了隧,想来可以迈入新的境界。 卫杰乐是一点都不相信牧清明的,他用冰冷的目光直接看着牧清明,只是开口说道。 还好老者的耐性十足,再没有弄明白之前,他准备继续配合他演下去,就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年轻士子们表情一松,心中稍稍安定,他们觉得皇帝陛下是来解救他们了。 听说国产区的替身都要竞争上岗了,盘正条顺皮肤白的最优,一部片能赚三万。不少妹子加入其中,期待成名。 就在挖掘机越塔的时候,明知支援已经来不及的clid控制酒桶径直朝着上路走去,想要趁着挖掘机不在限制对面上单的发育。 皇太孙如今在江都,身为宗室,更是代表朝廷在两淮公务,自然也是要一同迎接的。 188 石寒谈判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何志远听到前半句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但一听到唐可心一个大喘气的后半句时,上扬的唇瓣瞬间拉下。 在玛瑙斯东边五十多英里的地方,就有一个贝尼汉斯集团所有的农场。这个农场占地八十六万英亩。 拉托纳高抬手掌,额头青筋暴起,一方巨大的黑暗漩涡在上方生成。 叶筱宛低头看向那个在自己肩头动也不动的家伙,大有一种你不同意,我就使劲往下重压的模样。 想通以上种种,连云就不在纠结极尽成王得到的太少这种事情,对着张角深深一鞠躬表示感激。 杨超还没开口,就被肖优优给堵了回来,算了,遇到你们,算老子倒霉,不过,你们只是说要请客,可没说在哪请,嘿嘿。 “婆婆,我听您的,我发誓,我古擎天一定会和族人相处和睦,带领部落崛起大荒!”擎天眼中担心无比。 艾莫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有些苍白,在擂台下面看着的梅洛佛不由为艾莫感觉到一些担忧,只是看得出艾莫现在是占着上风的。 他有看过这个巴乔酿造的所有酒品的记录,发现有三种透出浓浓的学院派酿酒技艺,而另外三种,确实明显带着实验性质的。 一推掉对方基地,杨超便是兴奋的跳了起来,这一次,他可真是发财了。 姜彩衣皱起眉头,心中烦乱却不知如何言说。这个男人的刀招都是些什么破名字? 薄夜渊以为她会舍不得,他跟自己打赌,用这条命去验证她的爱。如果输了,他想让自己死心,除了这个办法,他找不到放下她的决心。怕哪怕放了她走,他还是会死灰复燃地一次次把她抓回来。 黑曜在森林里足足等待了十天,这十天,他身上爆发出来的魔气毁坏了这一大片的森林,别说是兽人了,就连虫子都不敢飞进来一个,所以他绝望了,看来不会有兽人进来了,他连最后一丝生存的可能都没有了。 这个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混身上下不存在半点儿秘密似的曝光在他人面前。 一日已过。邱天仇与天魔两方魔灵军队的大战就要爆发,邱天仇召唤柳逸然独自来到圣魔殿。 “力气这么大,精神恢复不错。”他勾起她的下巴,英俊到极致的脸逼近,鼻尖相撞。 艾露莎的城堡附近都是经过她精心打理,各种花花草草喷泉石像,美不胜收,不管尼古拉斯在这里浮空过多少次但每一次都会忍不住为之惊叹,不过这点高度还无法看到最美的风景,他们现在也只和艾露莎的城堡齐高而已。 “换干净,所有脏衣服都清走。”酒店是不能住的,薄夜渊明天一定会扫荡整个盛市。 现在连魔力都没有多少,对方可还有一批强悍的骷髅大军,继续与他们对抗不是犯傻是什么,暂且离开补充下魔力再送上门都比现在傻傻等着被包围来得明智。 秦天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全身僵硬,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恐惧、害怕、惊骇、颤抖,各种情绪在心里疯狂般滋生,根本无法控制。 在国之大门的外面,威严的炎夏士兵缓缓将烈烈红旗升起,震撼和激动在一瞬间涌起,伴随着铿锵的国歌,令人热血沸腾。 整个天地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那呼嚎的北风还在不知道为什么而咆哮着,似乎也在为那死去的英灵而悲伤。雪越下越大,充斥在这天地之间。天空灰蒙蒙一片,压抑而沉重。地上黑压压地跪满一地,沉默中难掩悲伤。 “师妹就在乎大师兄和二师兄,我可伤心了···”清瑾故作伤心状。 “既然让我们看到了,你也休要放肆!你身上戾气太重,必是吃人太多所致。我不会放任你继续胡来。”林伊冷着脸,抽出拂尘剑,剑指猫妖,一股冰寒之意遥遥锁定停在墙角的黑猫。 紫涵笑嘻嘻的泡了澡,穿上了嫁衣,然后又开始化浓妆,涂肤蜡。 对于苏姗来说,她的少爷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所以在黛纹娜面前,她就忍不住炫耀了起来。 “对了,老大,这是我们开张以来的纯收入!”林雨将账簿递给紫涵。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们的龙若雪,突然心悸,手颤抖了起来,因为他早就在酒里下了毒,准备同归于尽的。 “你自己看着办,怕是他们吃不惯我们的饭。”那大爷也睡觉明白了。 眨眼间,血色掌印便到了两人近前。周围的建筑不堪重负,纷纷爆碎。 “如果刚才他们开枪怎么办?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杀了我?”黄纬此时一边开着车,一边道。在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做为人质的惊恐。 事实上,也只有在那种绝世之珍随意挥霍,传奇功法任人挑选的地方,方可以将心态放正,不必再去考虑任何的凡尘俗事,把修为放在头等大事,一心一意地冲击境界。 紫百合三人在城内其实就是在四处光明正大的找斯尔卡斯,很多原住民都知道光明工会的离别无心接了斯尔卡皇子发布的任务,可是现在离别无心却是受到不明任务的追杀。 杨南在温泉城上空大打出手,下方凡人只是察觉天生异象,风卷云动,而土地庙中一众鬼差却个个看得清楚,眼见这外来的修士竟然将所有仙师斩尽杀绝,实在是既狠且辣!胆战心惊之下,他们早就列队恭迎杨南到来。 沿着峡谷的边缘这里的怪物倒并不是很多那些白虎都聚集在峡谷内部似乎是在等待着第一批玩家的来临不过这些白虎的属性想来都不差估计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未必能尝到甜头。 “马克!”达芙妮发出了一声惊叫,而特戴恩也动了起来,朝着马克飞出的方向奔去。 189 普通治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当初和自己牛逼轰轰,说有了它自己就会变得有多牛多牛,现在呢? “这还用想,如果解决了龙家,段铁树就是死路一条,以你的个性,一定会这么做的。”萧何说的信誓旦旦。 随着李致远意念一动,立即方圆五十米的范围,便都处在了一种如江南烟雨的蒙蒙当中,但凡是神幻以下修为者都无法摆脱,仿佛是置身于一种诗情画意当中,放松了警惕。 寺庙里很忙,会客是常有的事情,傅晓妍带着他们三人继续往里走。 因此此时说起,他一来接不上话,二来也是真心不懂这之中的运作的。 而且那婴儿巴掌大的塔楼空间内,有阴气缭绕,阴气可以滋养魂魄,可保它们生机,不至枯死。 一个,都改变不了自己垫底的事实,倒不如关注怎么样将自己的名次升上去好了。 审判长此刻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更多的还是畏惧。 “对。其实,平时我们两个除了工作上的交流,私下几乎没有任何的通话。要不然警察联系不上他,我才懒得关心他的动态。”许如意说话时,表情掩饰不住的憎恶。 直到夕阳西下,南宫府上的仆从说可以开饭了,南宫义才意犹未尽的收住话题,招呼几人进屋吃饭。 随后一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归于平静。新公司的建设非常顺利,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楼体的浇注和粉白就完成了。 “跟你说说也行,世家推动了改革,将要完善与外面规则同步制度,也就是说世家之人也得遵守外面大部分规矩,并且要接受外面的审判。”周大佬露出了一股笑容。 “苏有志,你做什么!住手!”苏冰雪走了过来,直接推开苏有志,苏有志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苏冰雪一愣,自己这力量那么大,她自然明白为什么力气那么大了,这就是修炼的好处。 巴托斯再度朝顾诚袭来,显然是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虽是地狱战将,目空一切,对自己的战力极度的自信,却从不喜欢给敌人联手对付自己的机会。 “还不知道是什么!你就这么急着拒绝我吗?”南佟话不甘问道。 苏青柠可不知道这的确是李雅设计的一个局,就是要吞掉美颜堂这一系列的产业,也不知道她在哪知道美颜堂跟张楚有关。 “瑶瑶说的对,证据都有了,难道还有什么误会?”沈东成现在真的是气炸了。 “洛队,你的意思是两人之间可能有别的关系?”苏知浅听出男人话中有话,反问道。 而这道芙蓉雪藕,知道真相的龙九,邀月,龙七还有蓝盈,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道菜,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做这道菜给他吃。 如此,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厮杀,庐阳候带来的人马,战王府的人马,损伤已是过半了。 他们都已经通过这些方式,控制了百分之三十,这样也就是说,这个数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超过了我们人类的数量了。 大家都一位他是个冷情冷血的人,不想对宋暮槿却如此看重,把那宋暮槿捧在手心里疼了。 回忆着红枣糕带给她温暖的邀月,提出了这个要求,本以为以萧七七这么高超的厨艺,定然是能够给她办到的,可却没想到是,萧七七拒绝了。 我一声怒吼,五行之雷瞬间合成一颗,一股无上的威力,开始爆发开来。 说归说,不论是皇帝还是楚遥心里都清楚得很,郡南王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先不说他如何宠溺儿子,单说他连皇帝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个公主了。 听她这么一说,杜晗烟就更疑惑了,郡主是做了什么事,竟然让虞氏如此生气? 他是真哭了,在派出所做了这么多年门卫,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来这里闹事,不要命了吗? 宋茜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这人已经是玄级的修为了,如果这一掌不是打在宋茜的肩膀上,而是在心口上的话,估计宋茜已经香消玉殒了,就算是这样,宋茜也被拍飞了出去,空中吐出一口血来。 在程沄离去不久之后,一道黑影闪现草地,来到男子身前,一脚踹了过去。 第十二题则是有关直升机,问的是当初搭乘他的那位乘客最擅长的运动。 城主府内假山林立,周遭全是郁郁葱葱的芭蕉灵树遮掩着视线,让人深入其中不得全貌。 原本还没有这么急,因锁妖塔的缘故,数千只妖外逃,朱雀城城主担心朱雀城近在咫尺,会遭到什么变故,因此打算暂时封禁朱雀城,护佑城池。 沐易成是最受堂主看重的人,既有资历又有实力,他一开口,高宽就知道这事儿基本上就是贾根生要走了,和自己再无半点关联。 而且这些年来,他待在皇宫之中,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连魏老狗,都不曾察觉到他的存在。 程沄如愿上了巨灵船,一下就感觉到了飞舟上高阶修士的威压。不过她早已习惯,故而没什么反应。 她的身上明显有鞭子打过的痕迹,雪白的皮肤上,血渍纵横交错,后背那里,更有一道长长的刀痕,血勉强被止住了,显得那刀痕更是狰狞可怕。 190 第十七潭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药庐内的人瞬间都精神了起来,寒清绝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朝着一行人观看的地方冲过了去,只见大家都围在那里对着山上指指点点。 高战懵了,大声的说道:“谁说我不去了,你等着这次我肯定把自己给推销出去!”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大,整个过道上的人几乎都听见了,开始大笑,高战真的是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算了。 她们便知道,战潇这是还没消气呢,索性不私聊了,豁出面子,在服务器里跟战潇百般赔罪。 “什么底牌,还给她用?还梦梦?”青羽暗恼,这王八蛋都没这么亲热叫过她。 许琳觉得过去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忘记的,特别是不想忘记的过去、对自己有着重要意义的过去。 这一次,高阳公主身边的碧容等人都是直接看的傻了,梦长生先前踏水而去就已经够惊人了,但是现在法海直接驾驭着金钵飞走了,就更是骇人了,一众人都是直接被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容看着她还死鸭子嘴硬,看来自己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的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能辨善恶的人呢。 乔生也是被两人突然的热情弄的微愣,不过随即看到两人紧张又兴奋的眼神,心里瞬间明了,他虽然为人诚实,但是并不代表真的什么都不懂,哪里还不明白,两人对自己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全是因为梦长生的缘故。 人艰难的时候,绞尽脑汁去想办法,结果想出的办法却让你更加艰难。 椿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行,既然短时间内不能在和安城获取大量利润,那就从清霜剑派身上获取好了。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此人手持一双耀眼的金色战斧,倒是与他一身的廉价穿戴,很是相冲。 “窥圣道者!”负剑上人没有说完的话变成这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的部落应该算是最为强大的部落了,可谁知道今天去到大山部落里边一看,自己的部落落后的就好像是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时代一样。 正在围攻叶天的雪猿们全都愣住,没想到叶天会忽然换路线,毕竟绝大多数都阻拦在叶天前进的路上,它们都有非常高的灵智,瞬间就意识到叶天要做什么,再度朝着叶天包围而来。 徐淼淼才发现,虽然顺着这个方向下去有一条凹陷的沟渠可以让水延续下去,可是在不远处那沟渠就断开了。 大幸到处都是勘隐司的眼线,崇王府自然也有。但他的大院,除非得到他的允许,任何人都踏不进半步。 砉啦一声,森林里俯冲出一只体型庞大的怪鸟,它警觉地停栖在锦绣身边的白石上,嘎嘎地朝天啸叫。 顺顺利利的走完流程后,徐淼淼是被丘陵打横抱起带回的新屋子。 草地上到处都是死人,显然这里有过一场大屠杀。从他们的服饰看,毫无疑问都是王宫的卫队。 听他这么一说,陆天雨马上想到,他先前说是为找A级魔兽而来,难道这个奇丑无比,又憨憨的家伙就是A级魔兽? “在哪?”低沉磁性的声音,通过无形的声波,缓缓的传了过来。 一条巨大的水龙扶摇而上,与那片火云撞在一起,天空中顿时出现了大片的雾气,就像一道巨大的帷幕,笼罩着下方的人们。 杨天烈一直以来都很担心,紫胤真人那一缕残魂的事情,电话里没办法好好聊聊,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一只啄木鸦忽然从树林上方窜出,围绕着生命树盘旋了一周,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叫声,然后向下扑来。 待这人抬起头来的时候,陈凌才发现这人赫然就是普外科门诊的顶梁柱,汪道友汪副主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皇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将其他的人都秉退出房间了,在,在里面的房间,皇上也在里面,所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也非常低。 “我有轮回眼,而你连万花筒都没有,我比你强也是正常的。”凯撒不怀好意地说道。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响起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显然非常焦急,但他们到院门口就自觉地停了下来。 汉德感觉得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在皮肤上冒起来,身体就像是好几年没有上过油的机械一样僵硬卡顿。 突如其来的家伙敏捷程度超乎常人,瞬间夺过奎因手里的碗,仰头就把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她心中恼恨阿琉莉丝擅作主张,想要暗杀莫念,又对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关系有点介意,但她真正介意的,还是莫念的态度。她对这男人实在太了解了,所以她知道他的纠结和烦恼,也知道对方现在在做决定。 191 父子对决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毕竟他还算清廉,可正值皇子大丧,他这样的待罪之臣,简直就是上好的出气筒。 瞬间犹如千万根针同时刺入他的头和五脏六腑,不止是疼痛,还是皮痒难忍,像是有千万只食人蚁同时啃食着他的身体,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掉。 就算今天是是在长桓山的第一个清晨,也早早地选择好了吐纳的地方。 他以为已经对这个年轻男人的心思了如指掌,只要他端起这杯茶,便是承认了他在潇湘馆中的统治地位。只是此时看到江长安并没有任何要喝茶的意思,柳朝圣的心中未免多了些忐忑。 “真的假的?不是在骗我们吧?”姬倾城三人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她们还真不相信会这么好喝。 但那九朱却明显话里有话,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赵姐的话戛然而止,那一刻江长安看向她的眼神崭露杀意,就像一瞬间将人从温和的暖春拉入一个冰窟窿!街道上的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两镇兵马皆是方程死忠,知道方程如今的处境,因此接到军令后虽大吃一惊,但并未怀疑什么,顷刻点齐兵马,一刻不停的往两条官道关口处设卡。 东方云阳这段时间算是比较忙碌,几乎每天都会去村外进行忍术的练习,其中主要任务正是雷遁方面的忍术,目前忍术雷遁-千鸟他基本上能够熟练掌握,期间还解锁两道雷遁忍术,分别是千鸟刃与千鸟千本。 蓝移来到先生面前,再看那先生:长袍银丝参半,五缕长须带髯,坐中慧存泰然,深隧清瘦伦冠。 此时此刻的白冰完全沉浸在晋级当中,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全然未觉。 而这边,段鸿飞还要给医院打电话,真是不能全心全意的顾着周沫,只能放手,把周沫交给了盛南平了。 清醒后的她发现天还没亮,此刻应该还不到寅时。半夜三更的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声音,貌似还是从自己身边发出的。 一位同样穿着华美丝绸长袍,上了点年纪,胡子雪白的老者就紧跟在这中年身边,较远的地方,还有不少披着锁子甲携带着弯刀的战士,守护者从城墙上通往城下的通道。 婠婠立即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娇俏的面容直接沾上了一道鲜红的掌印,显然,没留情。 “我在这里!”尽量平静心气儿的安德伍德依旧在话里透露出些许不满。 心中一喜,凌卿蕊用力的左右上下晃动那面铜镜,却依旧不得其法。 “好,一切事情听你指挥,我们回家吧!”段鸿飞很听话的点点头,他先站起身,很绅士的为周沫拉来椅子,稍稍扶着周沫的胳膊,带着周沫一起下楼,回家。 凌星辰刚醒来,却如同遭受高压电击一般,浑身麻痹,心脏差点儿就停止跳动,焦黑的身体痉挛抽搐,耳边传来雷电“滋滋滋”的响声,一股烧焦的味道再次充斥鼻腔。 话落,景墨风拂袖而去,只留下楚殇从地上缓缓起身,心中一片哀痛。 “轮回的尽头,今天的你不也来到这里了吗?”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就在她要开枪的瞬间,那个绿色的影子发现罗欣有了危险,突然放弃了对赵玲的进攻,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林晓蕾。 原本听他狂妄的口气说着还不禁蹙起眉,可听到最后那句时心中不由触动。他说:不会给疯子机会让我难过。亦承诺即便真的犯险,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疯子有任何差池。 “谁说飞不过去?我说能就能。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锻炼温蒂她们!”翔龙说道。 让老者惊讶的是,随着那个魔力球成型,四周的黑气渐渐被魔力球给吸收!没过一会儿的时间,原本蔚蓝的魔力球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圆球。 林晓蕾看着那个让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罗欣,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脑中涌现出来。 “想让她们没事,就赶紧把石头交给我。”脸色阴沉的黑风衣大汉冷声道。 上古天阵被轩辕氏看好的本事便是如此,只要上古天阵一出,没有人可以保证在上古天阵的手下可以存活,上古天阵的威力,一个尊者,都无法在上古天阵之内独善其身,更不用说屠掠此刻还未有尊者的本事。 “该死”彭浩明这一枪没有打中,他现在最担心保镖报警,在这时候绝对不能给他的机会。 但是压阵之物,还是需要放下,少延身上,也仅仅只有界轮碎片,可以起到此般的效果。 这万一要是图谋不轨,在当场啪啪啪突然被人用聚光灯给打了——那估计自己的路也就走到头了。几遍莱薇不拆了自己,他自己也得吓得萎了。 192 小蛟真香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真是人不可貌相,宿七七长的一副正人君子的端正样,想不到桃花运旺到了大街上。 空灵草只是为大夏皇朝摘取的,只有拿到此次历练的第一名才能拿到空灵丹。 “颜妍,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办好了没有。”颜城威严的声音传来。 弗兰德和柳二龙再着急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对手一攻一防,已经把弗兰德二人给死死的牵制住了。 许年华盯着丁果半晌,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连忙翻身下床,踩了一双鞋子就往外跑。 于是一百名黑甲士兵纷纷手执长枪行动起来,把唐霄给团团包围住了。 唐霄没有理会这些难民,毕竟任何地方都存在这样的人,哪怕是在异界也一样。 众人以为是外界的言论凉了一个超级高手的心,所以最后才导致的安南退出。 “爆炎闪击!”浑身包裹火焰,林修猛地冲向了玉清真王,同时,他还用上了蛮力与近身打两个技能,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乎防御力会下降了,反正对方的攻击自己这边无法防御。 他完全就如那失去了毒牙的眼镜蛇,就算自身的毒液再强也是无用。 巨大的机械装甲被他操作得一点声响都无,极是灵敏轻巧的,隐入了宫殿之间的通道中。 “行了!翡翠城的管理人员一直不够用,让你来总比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来好。”露娜拉着樱姬直接的走向了位于中央的营帐。 在隗冥蝶的攻击靠近司马幽月的时候,一旁的巫凌宇动了。他不过是挥了挥手,拿到攻击就被他化解了。 “你考试是不是近了?”夜晏找了个话题,试图冲淡车厢里沉闷的氛围。 这么说着,大魔导师伊恩也郑重的向着罗杰行了一个法师礼,以下位魔法师见到上位魔法师的礼节,行了一个最为郑重的法师礼。 现在,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曾经耿耿于怀的事,到现在都在一点点释然;过去独身受过的委屈,也随着被人疼爱着、呵护着的时光,而变成了一段不一样的回忆。 “当初苏岑从南疆借道绕开江南,但是有一支队伍是从运河做疑兵走的,威远侯,一早就跟镇南侯有勾结?”秦陌寒端起了茶碗抿了口水,道。 “理事长,可否和您单独会谈?”麻太吉大臣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基本也不给徐腾拒绝的理由。 没错,它就是‘殒仙虫’!修真界最为强大的灵虫。若是能够培育出殒仙虫王的话那就更加了不得了,一般的殒仙虫王最少也有金仙期的实力,在整个修真界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不。就连两位身经百战。见证过无数生离死别的将军的内心也被深深的触动了。手下的阵亡令他们心痛。又为拥有如此英勇的士兵而骄傲。当从场面上来看。这样的士兵是任何一位将军都梦寐以求的。 没有的大反派的阻挠,修补天之痕的行动异常顺利的完成了,众人再次通过虚空之门下到了通天塔。就在这个时候,通天塔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原剧情中貌似也有这个场景,通天塔即将倒坍。 空间中立即产生了异象,一个如同黑洞般的漩涡出现在上空,从里面传来的巨大的力量连撒旦也为之心惊,因为他感应到了同样属于神魔的气息。 越是这种不夸张的演绎,才是幽默的最顶级的表达方式,这是不用夸张的面部和肢体语言来演绎幽默的喜剧演员,要比金凯利那一派人的更加的出头不易。 宁州每年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历来只比京沪少,过去都是往吴锡跑,往沪州跑,现在可都是往江州跑。 心中暗骂,出动这么多义军就不用开个会研究研究?连长讲完话,团长讲话,团长讲完话政委讲话,在弄个誓师大会,煞血为盟什么的才像话么。 这般,四方眼神交错一瞬后,这异族九皇潜龙,便选择了沉默,冷眼注视着人族与妖族阵营,只待这神武之决开启。 周围的士兵迅速的推开,就如同不敢惊扰赫塔一样,他们同样不敢阻拦明显生气的勒尔啤。 只见林芊离开了椅子,缓缓的走到了丁国峰后面,伸出手臂拉住了丁国峰,边说边轻轻环住了他,另外一只手带着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点点落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浓密,苍白美貌,像是从动漫里面走出来的二次元美少年。 说着,她抬手指向李晋,以眼神示意他如果继续找事下场必死无疑。 当看见陈凡他过来之后,周其末这是瞬间表现出来了,一副轻松的样子 躲在了陈凡的身后。 次日,白扬歌悠悠转醒,宿醉的感觉不算好,眼睛又酸又涩,她烦躁的拽起被子想要捂住头,手下用力,被子纹丝不动。 房间里一时安静到了极点,就连那质量极好的时钟,其秒针走过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在这房间中一清二楚地响动着。 193 丛林妖精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没什么意思。”不二笑着,走进学校之后转弯便走进了高等部。 王灵韵走近一看,那确实是许多鸟组成的桥,只不过那些鸟并不是乌鸦,而是喜鹊。 景流云的眼神中略带苦涩,冲她一笑,虽然有些勉强,洛回雪不由得心中一紧。 三挺冲锋枪,每挺以800发秒的射速吐着火舌,登时在飞蛇前方组成了一张恐怖的子弹网。 “不错,你是个聪明人,在这个世上从来不会有白吃的午餐,当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时,就得付出相应代价。”历枫说的简单直白。 “水芸,你误会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桑兰不想与她争吵,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在场。 这几道声音几乎同时落下,伴随着汹涌澎湃轰鸣不绝的雷声,用力的撞击着听者紧绷的神经。 青玥感受到南长卿胸膛的震动,瞬间觉得那胸膛的皮肤,炙热的可怕。青玥又猛然起身,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南长卿。 青玥眼神一暗,几个跨步,再次欺身木轻烟身旁,一把抓住木轻烟的右臂,向后一甩,木轻烟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比试台中央移去。 “御医,你去看看。”景流云冷静地吩咐,御医闻言,便移步到洛明霞跟前仔细检查起来。 突然,杨鼎天的手机铃声响起,打开一看,竟然是天安局副局长马旭来电。 有关于凌风的资料已然放在了桌上,不少高层看后,心中着实震撼不少,有几个高层几次揉眼,不敢想象。 当然,跟江州姑苏这些大城市的星级酒店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给我准备一间最好的房间,放好洗澡水,准备一套男士的衣服,再弄点吃的来。”落玥吩咐下去。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他始终没说话,想的也是随他们便吧,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家,他还得去跟新的一批订单。 他清冷的嗓音凉漠到无情,甚至不屑于再给齐枫一个眼神,转头吩咐随同他一起来的洲际长官。 就连刚刚那桶粪水,都是钟乐乐逼着她去卫生间,挨个门的敲门说不让冲厕所让她搜集的。 “凌先生,你等等!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先吃一点吧。”挣脱开落伯的手腕,落悠悠心急万分。 顿时,被魔力构造出来的巨大冰柱,就爆发出了大量的水蒸汽,就仿佛碰触到了什么高温的东西上面一样。 林越冰冷地道,上官无念戴上了假肢,看去像个健全人,但左臂毫无知觉这点,时刻提醒着他,断臂之仇。 “老余,就等你了!”余海平走到位置上一个墓园族城主轻声对余海平道。 “啪!”刘明一记重重的耳光扇过去,完全将查理克二世打猛了。 想到林默跟自己说过的信息,再想到自己在村子里这些年的待遇,被人厌恶,漩涡鸣人的心情有些低落。 “为什么?”石磊皱起眉头,她在外面跟其他男人优惠,呵,还不许让人告诉她的正牌未婚夫。 明明声音很轻,却透过这呼啸狂风与电闪雷鸣,清晰传入他们耳中。 “良娣娘娘驾到。”尖尖一声传来,首先进来的是面色不详气势汹汹的韦鸢儿,紧接着便是她身边的一众宫人。 尹若君一抬头,就看见两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朝着自己刺来,他打了个滚,还来不及震惊和意外,就又连翻滚了好几下,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又在地上滚了几下。 “什么隐患?”听拉格曼格斯这么说,老摄政王立刻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力自然不会迟疑,直接就点了点头,随即,同样咬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液,滴落在了卷轴上。 此时蓟镇城外旗帜密布,密密麻麻的都是驻军营帐,但不知怎的,萧亦却发现在营中行走的人寥寥无几。 原本无念并不止六只心眼,但是因为之前在吴缺身上心眼屡次损耗,所以这次出关方才只睁开了六只。 看似强大得如同外挂一样的招数,其实有着几个的致命弱点。首先,这要求棍叟用自己的肉体接触对方,然后维持这接触数秒钟的时间。虽然它在仅仅三四秒钟之内就会造成足够的伤害,但是细细一想却鸡肋无比。 十二骑士迅速上马,朝着孙策方向围去,阴损如韩当,忽然拉弓如满月,在秦昆惊愕的表情下,一箭射死了他的马。 对于上古这三大种族,林坚虽然很是重视,却也不认为,会有多强悍,毕竟,从始至令,出土的一些物件,虽然能提高实力,却也不会把实力提高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聂胡子、桃花眼年轻时去过东南亚,也听葛战提过新加坡也有被敕封过的同道,就是没见过,今天难得见到一次。 194 生病真相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没话费多少功夫,一炉完好的元黎丹就出炉了,整个过程堪称完美,甚至连一丝材料都没有浪费,成丹率高达百分之百。 晚风之,那个身形高大些的轻拉着一个瘦削的青衫人,一起往前走了几步。 我等知你新婚燕尔不易打扰, 贴心地等了你十日, 结果等来的是你跑去找言官吵架? 因为他太过贪心一口气将星器学提升到传奇星器师的程度,不得不将原本稳定下来的精神属性再度提升到危险值的37,体质、精神相差巨大的弊端再度显现出来。 二人正是另外两名鬼帝,长猿鬼帝和封鬼鬼帝,长猿鬼帝乃是一位通灵猿猴,封鬼鬼帝则与阿修罗一样,是人类修士。 这些人藏的极深,相距两头王者级凶兽的战场足有三四公里,遥遥观望着,似乎就在等着两头王者级凶兽两败俱伤,再一拥而上,夺走距离两头王者级凶兽不远的那一颗黄色墨玄石。 茶楼还有一些天才修士,本也意欲来向晏长澜道贺,但还未接近,就被苏细行以眼神暗示,他们再一瞧晏长澜如此情态,也有些微妙地停住了脚步。 又气又恼,苏婉蓉谨慎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丝毫不会显露半分。脸上永远是娇滴滴的笑意,让人疼惜的柔和与顺从。皇后这条路行不通,那么还有谁能依附呢? 贪狼重复了一具,身体微晃,退后了一步,好似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般,让贪狼无法承受。 “方夫子病了,可说什么病?”方夫子就是未来亲家方院长,如今两家正要择期,年前因着原主病倒已经搁置了一回,可莫要再来个好事多磨才好。 “……过来的话,我就会忍不住把她赶走。这样的话,你又会生我的气了?”温玉说得万分委屈。 不过现下他没有急着倒回去重新听了,而是放空了心灵,准备接受新一轮的震撼。 前世,简素为了金钱跟渣男,失了梦想跟自我,想要洗心革面却遭遇车祸。 舒绿才明白过来夏涵所说的“控制不住自己”是什么意思——不过夏涵可能都不知道她很“明白”男‘性’的种种。 “砰!”又是一声撞击声响起,经过数番锻体之后,甘平的身体强度已经大大增加,力量也不知多少倍,可他本人对此却懵懂不知,猛然脚下发力,一下子窜出去十几米,撞到了另一颗树上。 即便是他们三族的顶尖天才年轻一辈,达到鸿蒙战神大圆满,也花费了近千万年的时间。 原来,当时在箐箐说完那番话之后,楚天突奇想,如果箐箐什么都不想,也就是陷入传说中的无意识状态的时候,那股灵识是否还能锁定箐箐。 “到了那时,就会死么?到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是那么淡定。”恨世魔尊摇摇头,一笑。 两人跟的主子都是七窍玲珑心的聪明人,自然耳濡目染之下也不会少了这么点颜色。 信上说他们正月初五就启程回国,琼姬公主也会一并回国,会换一位公主前来和亲。和亲对象也已经议定了,是为福安王世子刘宜清。还有就是,这两年间,他的病,已经基本上治好了。 仅仅过了数息时间,谷口山崖上方,一名半人半兽,硕大牛狰狞异常的蛮牛族长老现身而出,强大的气息笼罩整座山谷。 “唯一的缺点就是因此可能会与迷之组织结仇,不过老子不怕。”说着,漠敌就把神傀药剂塞进了在他脚下依旧张牙舞爪的幼犬口中。 “我也只是猜测,上古浩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并未有流传下来。但天裂之说一直流传至今,那西陆魔人与我东陆人、妖两族均不同,故而有此一猜。”太律真人被反驳,语气中也未见波澜。 区域内雕刻着有神、有魔,但其上面却虚虚实实,笼罩着一层迷幻人眼球的迷雾。 若是妙秀一意就要和许七‘交’恶,许七也不介意杀了她,免去这个麻烦。 这句话将所有吴氏家族的子孙都骂了个遍,无异于是当面打吴氏家族的脸。但此时的吴世杰却没有时间在意这个,一颗心早已经凉了半截。 何茗忻煞有其事的,不断玩弄着雕花木筷,一根好好的筷子,转眼就被他雕成了葡萄藤,插在了饭碗上。 米斗趁机钻进去,抹花乌钢棒耍出上午所见之棍技,扭、搅、搬、提、拦、劈、封、颠、捅十个基础特征一个不漏,全被他反复打出来,在实战中体会这些特征的利弊。 “苍龙剑气!”,值此时,云凡神情冷峻的化为一道浓郁的青光,宛如一头太古苍龙降临,一口就将擎天手臂捣得粉碎。 入夜之后,云凡和思君二人急匆匆赶回山洞,王岩和林风见其二人喜上眉梢,知道定有所获。 这一晚,曲悠被折腾的浑身松软,她暗暗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对画出这本避火图的唐大家简直便是恨之入骨。 夜焕宇见打听不出什么,寒暄几句,准备要走,一抬眸眼角似乎有一抹白色身影一晃而过,猛的抬头,远远的只瞧见了一个背影。 “我是不是一定要惹你生气你没看到吗?”她是很想气他的,气死了最好。 所以连郡王妃连提都没提,多年来好友之间的默契,凌氏但凡有这个想法,早就透出来了。 就算萧家退了一步,舍了脸面,真的请的神圣来帮忙,解了这个局,之后呢,两家却又陷进另一个局里,大家都是圣人,难免意难平。 司马惊鸿心想,什么叫窗玻璃。而白流风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司马惊鸿回头,但见那道白色身影迈下台阶转眼就不见了。 195 虚幻真实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去,一边儿去,睡觉不陪我,送死的事情倒是陪起我来了,要陪我,也得是睡觉的时候!”叶龙对魅姐讲道。 瘦强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叶龙,顿时菊花一紧,水满菊花台,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还好,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犯错误,老婆大人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盯着这边,看现场大戏呢。 之前李道然展现了他的实力,妖族在没有能够针对他的力量之前,不会轻易动手,而一旦动手,就必定是妖族有了可以打倒李道然的信心。 搞半天,他就说怎么狐媚儿会突然下山来历练,还去帮熊霸他们对付自己。 那双灵动的大眼珠子一眨一眨的时候,却又闪亮异常聪慧的亮光,同样讨人喜欢。 杀生榜上,屠魔的名字率先成就万魔屠的荣耀,这鼓舞了无数人类武者,也让各域强者对秦阳另眼相看。 是呀,如果真是这样,即便大唐获得大胜,那也是西路军、中路军的荣耀,与他们东路军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严阵以待着,观天象,听风声,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不是冷月轩突破,那么,在魔兽塔中突破的难道是那名林族弃徒? 在家里停留的时间不是太长,毕竟陈华只是一个负责给莫永年送东西的人,可以在国公府等一段时间,但是绝对不能过夜。 “那会儿他已经和大圣打的重伤了,虽然最后结果是他比较占优势,不过显然,他也是状态不太好,而我则是有着完整的大雷仙体,在体质上完克于他,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抿了抿嘴,毫不在意的开口说道。 林秀见它一时没有动作,边也没有保持防御姿势,换成一个很休闲的样子。 高兴点了一支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悠闲的抽烟,他知道这个冒牌托马斯一定熬不住。 以前,唐尧也没少吃过蛇胆,但是妖兽的蛇胆,他还是第一次吃的。 这锁妖塔内的确有着好东西,比如封印在里面的魔剑,还有神将飞蓬的镇妖剑等,但貌似这些东西也不值得让杀神分身发生异动。 这两拳毫无灵力波动,仅凭肉身的力量,而挥动拳头的声音则完全前方的兽潮给掩盖了。 经过严格训练的青蛟军战士寇万年并未询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孙一海内心思忖片刻,旋即伸出想牵手久云的手,可久云却没有理睬的样子,让他脸色再次尴尬起来。 听朱丽叶这样威胁,鱼刺转身离开的脚步缓了下来,并最终停住。 所以已经成为天道威胁的许天才会有如此罕见的劫难出现,其实天道这次做的就有点离经叛道,俗称离谱了,不符合大道的规则。 而且相比起道一等只知道旁枝末节的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知情者,更是这场量劫的推动者,原本一切尽在掌握当中,但是现在却发现事情完全超越了他们的掌控,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 今天果然也是素材满满,但是白马俊xi,现在是不是该醒一醒了? 这一下,赵丰等人,纷纷大笑着,脸上全部都是满意之色的说道。 琦玉的红披风被气波吹的猎猎作响,不过琦玉脸色却是十分平静,虽然他没有动静,但体内的力量却是在不断凝聚,只需要一瞬间,便能够完全释放。 当然了,所谓的产业也不过是附近的几顷土地而已,这是梁动用之前在安云山家里的地宫之中弄到的。 这该死的末世,又是谁造成的呢?那些异族,又是如何来到地球的呢? 台下许多被许天揍的鼻青脸肿的弟子见此非常崇拜的叫道,仿佛这样就能增加许胜的胜算,替自己好好的教训一下许天了。 街道十分宽敞,就算并排行走十辆马车都不嫌拥挤,街道两旁是一排排门店,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偶尔之间还能看到一队队士兵在城内巡逻。 人潮奋涌而来,片刻之间却又离去四散,宽阔广远的天坛,此时再无一人停留。 他声调平缓,仿佛说着再自然不过的话,寥寥几语,却在众人面前展开一副辽阔宏大,俯看苍生的不世基业。 白色纸鹤缓缓飞入寝殿,姿态优雅宛如仙禽,所有人在惊呼一声之后,都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有一对姐妹花,着了上好的缎衣长裙,默默的依偎在一起,一人身材很是高挑,另一人却是面色苍白,双膝似乎有些不良于行。他们静静排在队伍里,亲密的窃窃私语,看在排队出城的人眼里,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196 撒娇秘诀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灵儿,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北律名感受到妹妹心情不好的样子,于是问道。 医院设备并不怎么样,不过,杨美琪手术已经做好,现在还在疗养中。 总之这话听起来不是好话,无疑是对刚才那一幕耿耿于怀,专门来给她泼冷水的。 莲子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这个县主,就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太医这个时候也是方寸大乱了。 视线所及之处,一具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胸膛离她很近,她一脸迷惑地抬眸,跟那道鹰隼般深沉锐利的眼眸对上。 设计师的颓废时尚疯狂,在他身上都看不到,你能看到的只有邪气和贵族式的优雅。 逃不掉,她也懒得挣扎了,反手伸手抱紧了他,柔软的指腹落在他坚实有力的后背上,圆滑的指甲因为颤抖和无助无意识的按进了他坚硬的后背。 这一刻,在这股气息降临那一刹那,包括霄云在内所有人都不由心颤了一下。 一个个与霄云相熟的新晋弟子,随着梁冬嘲讽声音刚落,接连站了出来,拿出自己身份令牌,微光闪动间,一个个数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太后等人也都是夹了一筷子吃了之后,就看着蒋春,大家一样的反应,到是让蒋春相信了,他的菜味道可能真的很一般。 林天仰望天空,看着那形态各异,色彩缤纷的烟花,那绽放的烟花就象多情的流星雨淅淅沥沥,又似降落伞从空中降落,也如萤火虫般在夜空中偏偏起舞。漂亮的烟花,绽开,落下,一瞬间的美丽,一瞬间的光彩。 毕竟,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样的事实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让伊莎贝尔·阿佳妮说不出来任何的话来。 冰冥和桐幽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同样又是智慧、美貌、实力和地位兼并,但是两人都不待见对方。 说着,马洛的身躯越发的虚弱,此刻的他看着眼前的陆羽,开口有气无力的说道,显得无比的狼狈。 那些宁家强者在那融合凌天三种势境力量的光球之下已经恐惧了,他们非常肯定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言语之间,管家的话语之中满是低沉,听上去给人一种深沉劝解之意。 那副模样,好似一千跟一千万好似在申羽的眼中根本没什么分别一样。 在门口冷静了一会儿,秦丹秋才出了院门,朝阎十一所在老屋走去。 目前陈氏集团生产的智能家用电器,虽然跟以前的电器只多一个智能控制面板,其本身的功能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毕竟能搭配智能管家使用,所以如果一旦要实现家庭的电器智能化,那么整个家庭中所有的电器都要换一遍。 逐月离的近,但她根本来不及,在背脊靠在断刀鬼‘胸’膛的刹那,从她衣袖中划过一柄匕首,那匕首迅疾无比地扎在断刀鬼肚腹上,她瞬间脱离他的桎梏,然后扑向了‘花’九。 天卫露丝在远处皱起了眉头,他的心中有些纠结,说到底他与齐才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当初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所以才跟他发生了一些纠葛。 至于史坦尼斯的军队,倒是没有办法参与军演,因为他的领地在风息堡,那可是比君临还要往南一大截的地方。 “呵呵,众位道友还是入内一叙。”紫薇大帝伸手请着众人一同进入南天门。 “战士们,把我推过去,推过去……”杨毅朝着下面的士兵大声喊叫。 “软魂水”没有解药,不过三天之后便会自动消散,所以只能困住人三天。 “咚”一声鼓声,响彻于天地之间,那些修为低的弟子,口中鲜血一吐,便晕了过去,修为高的也连忙运功调息起来,就连百置三人也被震得元婴一颤,吓得他们连忙把体内气息乱流压制住。 “正是,邵天洵师侄免礼了。”万顷隆见到了邵天洵的礼数非常周到,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了,也拱手回礼道,而且其他人也都一起回礼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这高兴好来不及了。”孙岩杰高兴的笑了几声,几人就一起走出机场大厅。 信天自己就有这样的切身经历,异变后的地球,如果没有信天的存在,此时恐怕早就没有了人类的踪迹。信天自己就扮演过之中救世主的角色。 “好了,刚才我妈也说了你累坏了,过来歇会吧。”木梓飞拍着身边的沙发说道。 “既然不加入我们新人堂,那就交了木牌再走吧,省得麻烦。”李仁说翻脸就翻脸,对林枫冷言相对。 “那我感受不出来还是因为我灵魂力量太弱,对吗?”韩轲问道。 苏怀此话一出,李蒙本还有几分强硬的气势瞬间熄灭“你怎么知道的”李蒙这话是脱口而出。 让信天大松一口气的是,与万化起源宝瓶的联系还在,没有如地行术般受到干扰。 虽然苏雯雯心里都明白,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觉得委屈难受,只想趴在床上好好哭一场。 方萌宝将皇甫爱抱在怀里。跟在皇甫墨的身后。两人表情黯淡地回到了墨王府。 197 只喜欢你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得了吧,好不容易把你们从战场上拉回来,我可不希望你们死在这里,都必须给我好好活着。”洛千帆语气严肃地说道。 裴修点点头,这个情况基本上跟他还有王昭之前猜测的情况差不多。 摇摇头,古越走进修罗阵法塔的大厅,好家伙!里面那叫一个热闹,人山人海,不少学徒都在拿着自己炼制的灵符兑换着灵石,古越挤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受不了,琢磨着还是等人少以后再说吧。 那是只有陈青才能看得到的劫云,陈青放眼望去,周围魔族身上的气运之柱上都有着红色的劫云,甚至可以说是红的发黑,这是只有生死大劫才会出现的情况。 老子也只是以大地之体踏入了元之境而已,怎么就触犯子天威?怎么就触及了天地法则?怎么就破坏了天地秩序? 管家疑惑的看着上官司沉,有些疑惑,一时间打不定注意,不知道上官司沉想要做什么。 看到这些老古董激战,每招每式都是毁天灭地一般,内心无比震撼,心潮澎湃,又是无比向往。 “好好学吧,有不懂的来来问阿爸。”苏扬说着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回了石屋。 晃晃悠悠许多天,苏扬一路上又给石昊设计了许多艰险,石昊凭借实力和意志,也都创了过来。 “天定的主角,成长不可阻挡,既然与祖石有缘,那么祖石就送给他也是无妨。”符祖回过头来,看着林动,说道。 不仅如此,附近的树木也开始在大火中熊熊燃烧,并迅速蔓延开来。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可能还会以为这扇传送门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 于是,她放心了,大胆地上前一步,任由这个漂亮男人,揽住了她的腰。 两相比较,襄阳的战略位置就显得更重要,襄阳城外就有一座大山谷,正好用来藏兵,而且,那里还有一处宝地。 老子所说“炁”,是介于阴阳之间的物质,无所谓阴、也无所谓阳,也就是阴阳未开的原始混沌状态,是天地间最原始的能量。 很多人恍惚间想起,记忆中的那些兄弟们,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燕影的四大校花之一,但是,和秦瑶与周晓溪不同的是,秦瑶和周晓溪基本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代表电影或者专辑。 看看自己身边单薄的一片,再看看坐拥火之国和木叶村,几乎予取予求的“前辈”,大丸回头看了看被寄予厚望的“摇篮花园”,不由得摇摇头。 “好了,陈长青,如今你还是主动放弃那灵液吧,若是我二人出手,恐怕你连性命都难保!”被易玄的一番打断,众人之间已经不那般剑拔弩张,但萧天昊还是执意要让陈长青退出,既然已经得罪死了,也不差这一步。 那两条手臂紧紧地揪住老太太两边的脸,一下子,那整张脸就变得扭曲起来。而在那裂缝中间,我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呃………”城民们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百次目瞪口呆了,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 在塔拉辛期间。罗凌其实一直有根褒姒、张芳以及维娜、也就是朱丽花联系。晶体短信。详细信息沒有。大概情况还是可以了解的。 “好久不见了。”正在马鸣俊要倒退的时候,他却现,对面的恶魔正对着他露出了恶魔的微笑。 “杨凡,你果然厉害,不过,姐姐喜欢!”她说道,脸上还露出十分妩媚的笑,这种声音就好像是在我脑海当中响起一般。 “能够借一步说话?”扫了周围的人一眼,东方冰倩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转而对杨宇冷冷说道。 “蓝阶前期!”松本千鹤眼精光暴闪!“我低估你了。不过,即便你有蓝阶前期实力,今天也注定要死在我手上!”说话的同时,松本千鹤的身体就幻化成了一道幻影,朝着杨宇就冲了过去。 一瞬间,居然有很多人目光被他们三个吸引了过去,手中兵器的挥舞节奏,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虽是半夜,但是别墅里面还是影光绰绰的,而且,在光影的照射之下,杨宇还看到了不时走动的人。 从此之后,巫族族事无巨细全都需要向圣殿的之中的上仙请示。数月前血月盟传令,命巫族族出兵,巫格也是遵照圣殿之中的上仙要求,拒绝出兵,并且宣布退出此次大战。 可最近二十年时间,自由国的科技力量储备太过强大,对海洋资源的独占和开发,让自由国积蓄的力量,足以让其自我膨胀。 楚云睡觉也可以用龟息功运功,而且楚云睡觉很轻,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醒,这里的隔音非常的好,但是楚云依旧可以听到自己屋外有人。楚云立刻坐了起来,正对着门口。 除了李枫之外,萧狂等人也是心头狂震,饶是他们见过识广,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妙的事情。 现在任务完成了,的确没必要再跟自己混在一起,免得引起她同伴们的私心。 由于排气管里的结冰被高温炙烤后迅速融化,白色、黄色的浓烈烟雾散去。 林阳这突然从空中浮现,又看着锁妖塔出神,顿时把看守锁妖塔的四个蜀山弟子给吓了一跳,四人纷纷抽出佩剑,如临大敌。 198 妖族通缉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一刻的玄天并不知道,此刻的言师根本不需要在修真界立足,此刻的言师,就连天地玄黄四门的门主都要给言师一些面子。 楚笛点了一下头,用手语讲:很传神,你画得很好,虽然不过是个雏形。 剑法的威猛顿时让言师心中生出一种豪气,言师相信,别说现在的对手不过是两个地仙后期和一个地仙极致,就算是三个都是地仙极致,那么言师也有信心不败。 这一觉睡得特别不踏实,老是做梦,一会梦到陈雪哭着朝我招手,求我不要走,一会又梦到张潇予冷若寒冰的让我滚蛋,甚至还梦见李宝居然又带着人跑到西街,扬言说要灭了我们天门。 “岳公子”杨平安尽管听安仔说了他们家公子不要人跪,不过么这礼还是要行的,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么。 那香味很特别,太奇怪了,只是按几下,还有像雾水一样的东西出来,接着空气都很香,比花的香味还要香。 55岁的乡村教师叶长玉用手摆弄着衣角,面有羞涩。尽管事情已过去两年了,但一说起朱总理前来视察的情形,她仍觉得无地自容——当年她当着许多父老乡亲的面,对尊敬的总理撒了谎。 王元平最了解吴明德的个性,只好默默的听着,让他训了半天。直到吴明德消了气,这才把大阳的情况做了个汇报。 “那么我想咨询下卓哥,没有地你是怎么办?”黄帝夹了口菜调侃道。 禁卫军顺着赵有财手指的反向转过头,这才看见慕容谦,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抱拳跪在慕容谦面前,身后的禁卫军也跟着抱拳跪下。 “将军的想法,不容我们揣摩!行了,继续盯着吧!”右边的男人柔声细语的说着,目光不离宝马车。 京城东郊,有一片湖,名叫思源湖,思源湖上有一座依湖而建的茶楼,名叫思源楼。 听到这话,拓跋年岁也顾不上自己的爹在这里,急忙开口将自己的遭遇都说了出来,同时还将皇甫涟衣被杀以及苏凡留下狠话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苏映雪已经被控制住,不过我们的人似乎遇到了对手,并没有将两人带回来。”手下汇报着自己带来的最新消息。 娴妃的眼神有些飘渺,慕容谦看着这样的母妃,脑袋陷入了沉思,的确,在后宫中想要生存下去,哪能没点本事呢,所谓的慈悲也不过只是母妃在后宫生存的武器而已。 曾经的他被人说做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他被人说做废物一个,地位"蹭蹭"上升。 带着绳子来救我的是之前那两个黑西装和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人,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估计是在琢磨我怎么掉下去的。 突然,袁北动了,胖子,野狗也不是善茬,袁北一动,他们立刻感觉出来了。 随着纸人纸马的阵法一破,我连忙看向陈雪英,同时脑子飞速旋转,开始拼命想办法。 三头鲲鹏族守卫盘旋在四周,将陈晨给包围,眼神谨慎的盯着他,生怕陈晨会把云汐尊者拐走一样。 “你…你把他丢下去了?”权力帮众望了眼楼下,又惊恐的看着李损惊恐的说道。 上当的结果就是要被盛景轩逼着签订这份极其不公平的婚前协议? 周水碧回过头,瞧见盛锦姝将那价值不菲的软垫子拉扯下来,扔到地上,脚踩了上去。 “不懂就别懂了,去吧!”盛锦姝直接下了床,又拉又拽的,才终于将盛景轩弄出去,关在了门外头。 这蛇胆当然不止这个价钱,但是李掌柜在商言商,看这个丫头的年纪和装扮,自然不会给出实价了。 “呵,这应该是我听过最荒谬的一句话了,你居然说白莉莉很单纯,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陆商言讽刺了一句。 听着袁绍咒骂,谋士田丰、沮授、许攸、辛评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就在凤卿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城主府回去的时候,南宫凌居然冠冕堂皇的以什么一见如故、彻夜长谈的名义,将凤卿尘给扣留了下来。 若是两人配合之下,凭着他们的血脉神通,更能让普通的道境强者讨不了好。 海燕手机没有内置外设,所以只能让用户买扩展外设,只不过现在海燕手机的销量已经非常庞大,也不知道第一次要先购买多少扩展外设。 “主人,目前边境还没有两个异族动兵的情报传来。”感受到蔡旭的目光注释,蔡和迅速回答道。 没有人注意他,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只有赢家才是人们注意的对象。 “林总,您这是从哪带回来的,不会是富士山吧。”美崎雪虽然能猜到可是还不怎么确定。 古往今来,也不知有多少绝世的剑法,也都正如这联珠四百九十剑,仿佛昙花一现,就已成绝响。 只不过当看了之前的视频,王锋犹豫了,不仅仅是王锋,很多人都犹豫了。 顾芸芸愕愣。老实说,她想都没想过世界地球的人口大问题,暂时也没想过除了自己生以外还能养孩子的方法。 这样一个不显眼的年轻人的一番话,居然轻易的就解释了让无数人感到迷茫的问题,也难怪林迪一说完,就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我梦,。还有一辆受伤比较轻的能动的坦克。”凌山赶紧把这一好消息告诉我梦。 高台的另外一边隶属于宗门的实力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其中苏南看到好几个相当熟悉的人,前世苏南和这些人都有一些来往,甚至是一起参加过剿灭白瑶宗的行动。 199 炸裂消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饶是强大如黑子宁宁,面对此事也是毫无办法的。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解,因为黑子哲也的药研,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仔细想想今天早上和紫龙吵架的时候确实语气有点重,而且拿天修的钱还紫龙确实很伤人。 姬弦音这一句话落下,本就静谧到落针可闻的朝堂更是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荣华世子竟然会说出如此之言。 再加上锦枫本就是一个非人的存在,被称为战神,肯定也有与之相配的实力,所以即使凌落使出了全力,也不能在锦枫身上占到一丁点便宜。 若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紫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会隔空移动物体? 苏眉秀丽的烟眉紧紧地皱着,她知道弋筱月有些古怪,想着莫不是在密林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是遇到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而元宗帝被楚清越这么一拦,这才从一阵冲动之中猛的回过神来了,动作虽然是沉静了下来,但是拿着长箭的双手却仍旧是紧紧攥着,忍不住有些发抖,一双眸光仍旧也是死死的盯着那人。 花园很大,入口不止一个,苏骊贞正往前走呢,就发现陆昌成也带着一队人马从另一边走了进来。 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若离在想,它们一定又是隐身了吧,在她的记忆里,那七彩毛身的幻魂天兽,美丽无比。 紫龙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拳把那个男人打翻在地,然后觉得不解气,还踹了几脚。 静琳摇了摇头道:“那边目前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天微堂北面是明教前殿广场驻扎着铁掌帮和绝情谷广场西边是明教的天擎堂星宿派就在那里而四川唐门则在东面的天刑堂。 对于钟元的状态,玄冥神君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他却是只做不见,就这般望着钟元,等待着他的回答。 易寒向奥云塔娜陈述了zj目前的处境,想要单独离开安卑都不是一件易事,更别说带着她这么大的目标一起离开了。 说到这里,艾德琳没有在理会费尔,其实她这个回答主要还是说给王峰听的,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隐密的事情告诉异教的费尔。当然,这里面也有相信费尔或者给费尔面子的成份,毕竟他是王锋的启蒙老师。 钟元对脑海中所得的功法略略的扫了一眼,面色当时一变。倒不是说,这后续功法有多么的难以修炼,而是,凝煞所需的煞气源不大好找!因为,与修罗化血功所匹配的煞气,乃是血煞。 一边这般想着方杰一边往钟楼方向走去反正既然路过了这里自然是要顺路去光顾一下的。 一个男人娶了老婆,如果这个老婆是真心的爱自己,那这个男人有责任让自己的老婆,吃好、睡好,而不是像冤家仇人猪狗一样的对待,如果这样,倒不如不娶。 王辰将炎之剑拿在手中,这把剑的剑柄是红sè的不知名金属,剑身一米五左右,看起来像是相同材质的金属,不过外面笼罩着一层火焰,遮挡住了内部的金属形体。 沫魅与凌月月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走进了大堂,之后更是穿过大堂走进了另外一道电梯。 宗教扎根于人感xìng的一面,来源于人对世界认识的有限xìng,这一切的根源都无法消失,宗教也就会顽强地发挥作用。 后一名是生活大陆北方寒冰地带的披毛巨兽,体型超大,水系魔兽,每十年可繁殖一次,每次两只幼兽,十年才成年。 经过近一年的开发,这里八栋高层已经验收完毕,算起时间来,应该交付了呀?这个当口上还能出现什么问题? 倏然,从裂开的层层禁地中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急速掠起,恍如利箭般刺入了化神劫当中。 人马停定,沐天波从正中一辆马车里钻了出来,自海都的弛道修缮完毕,轿子已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野,官员们也逐渐习惯了马车作为代步工具。 “说不定人家是天地娱乐的老板。”那长青年摸着下巴故作神秘道。 “谁稀罕你的对不起,你给我出去!”杨凝冰朝叶河图咆哮道,泪水滚落脸颊,不停抽泣。 在萧水寒惊喜的眼神中,只见身下一处深坑中,席松子一跃而出。他身着一件金色的战甲,战甲表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秘纹。 方才进入怪盒内的还有一些是邪君宗之人。他们早就被里面奇妙的空间震慑住了,再看到外面局势已定,心中自然生不出半分抗拒的心思来。 “回禀公主殿下,我带朱兄弟去后山转一转,那里有一处铁矿。”土伦不敢隐瞒,抢先答道。 想恢复体力吗?随便吧,反正我追不上他的速度,而且,我不相信他的体力和95年的时候会有多大的飞跃。 “这怎么可能!居然先后有三位三大家族的精英身死,神秘空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一直表现的极为冷静的李振此时也有些慌乱了起來。 200 通冥之令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不过那个方士的话同时也提醒了沈石。这炉灵气是炼出来了,但是这炉的残渣也并不是没有用处的。怎么说也是百岁之上的鼠妖,它们的骨灰有没有健骨的作用? 祈祷室附近的圣教军,像是踏着风一样赶到爆炸现场,望着焦黑下陷的地面,一个个面如死灰、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君王遇刺身亡,他们这些负责安保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干系,最低也是个流放沙漠的下场。 说白了,就是使用移形换影后,树妖的元神便会上身,从而变成沈石的元神一下子从筑基期达到元婴,甚至更高。 人有钱就想着洗白,再给自己身上贴点金,走哪都让人觉得像上流社会的人,范老二也不例外。 突然,一声愤怒的咆哮,打断了徐无忧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不是别人,正是那巨大火灵。 康康这座城市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街道秩序井然,商业繁华,走在马路上不时可以看见戴着配枪的警察和巡逻的部队。 然而,就在这时候,四把匕首发出了强烈的嗡鸣,整个虚空扭曲了起来。 与此同时,银袍男子也在和东方白沟通,但具体谈些什么,徐无忧可就无从得知了。 “好了,休整一下吧,明天我们就可以到我故事中的帕斯卡村了。”林艾摸摸QB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玉贞公主一说,大家都想起来叶重替贵妃娘娘、老御医和皇治疗顽疾的事。 精神波动源自脚下,随着脑海中的声音落定,一道道金色光芒窜出,紧接着金色光芒炸裂开来,空中好似无数金针暴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东皇急忙出剑抵挡。 “我是九州皇朝的太子……”韩易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轮回墙,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而吕子清则一直神色紧张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对玄修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看着手中这颗平凡无奇昏暗无光的珠子,想到即将而来的见面,虽说只是要与张虚圣联系而不是正式接触。yishulou/但徐清凡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的有些加速。 “摩利尔没有死……”塞得洛斯皱着眉,指头敲打着桌面,上等黑香檀木的办公桌发出单调的扑扑声。这是从晰蝎沼泽深处中运出的高级木料,在大陆其他地方这都是用以制作首饰的材料,价比黄金。 东皇带队从远处走过,林西索已经悄悄移动到黑暗角落中,一人一马一鸟眼睁睁看着沐血冒险团分家并各自离去,没有妄动分毫。 “姐夫好。”齐雅看一眼华寄仓看自己的眼神,心头一跳,忙垂下头去,低声道。 塞德洛斯微微皱眉,他已经吩咐过除了格鲁将军和这个助手以外其他人在这些天中不能打搅他。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了什么极为紧急重要的消息。 随着惨叫声响起,李仙师的面容也瞬间苍老了许多。原本红光满面的脸渐渐的布满了皱纹,而原本密集整齐的白发似乎也在短短时间内稀薄了许多,一副精神萎靡的老人形象。 虽然历史上,也有过跨越长江的大桥,不过,要么是铁索桥,要么是使用船只搭起的浮桥,而火车的桥梁,需要比它们坚固多了。 有一次,她碰见他和欣儿抱在一起,就令人过来扒开了他们,还将他全身的衣服都给扒了,当着他的面放火里烧了。 虽说此法阴毒又疯狂,但还证实她没有忘记幻土族之痛,还残存逆骨。 他握住木轮的手上越发的紧了,手背上的青筋尽冒,可见他是多么的紧张。 再说了,她现在这张嘴,说什么,人家就信什么,谁让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 步凡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这个家伙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这么会功夫居然找到这么多人。 如果天香的人也能有这般天衣无缝的默契配合想必整个战斗力也同样会强不少吧。 有些神情还带着鄙视,有些则半信半疑,但是在几个丫鬟言之凿凿的确认下,她们半信半疑的心也慢慢地被同化。 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亦或者是梦境,叶凌月都暂时不得而知。 “其它都还好,唯有这金盏雕的调料像是缺了些什么。”眼见主人都开腔了,纪墨也不好再和稀泥,只能坦然道。 “那说话的这个呢?是灵魂空间的主人?”紫夕不慌不忙,神态轻松。 突然海面上那些战舰拉动汽笛发动着,铺天盖地的气笛声呼啸而来。 自邓恩·史密斯夜闯水仙花街6号,在梦境中盘问安吉尔之后,又一次,她面临这种“不得不说真话”的境遇。 土堆里好似还埋着不少东西,付清妤先没忙着挖东西,而是用用神识扫去石板上的泥土,又将背面朝上的它翻了个个儿,露出正面的内容。 这几个侍卫活动了一下,自己被震到发麻的手心,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众人看着这些极品灵石两眼放光,没想到权典手中竟然有如此多质量顶级的极品灵石。 况且带头的这位身为非凡者,应该清楚特莉丝的能力包括隐身,这种时候必然已经离开了大厅,甚至钻进了附近的下水道,比起在这里一个个追问目击者,不是更应该扩大搜索范围,甚至报告自己的上级吗? 201 月下谈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第四节,李卫见垃圾时间到了,又下场活动了,此时76人队还没换下主力,场上打控卫的是艾弗森。 柳问兰也是无语,苏傲梅这破烂的性子,有时候真的叫人受不了。 据说因为西山浅川的死,他的哥哥,那个所谓日本空军的骄傲西山秀明也从欧洲提前返回了日本,根据可靠消息,西山秀明很有可能来华参展,为他弟弟报仇。 跳投型球队总是会抽风的,有时特别准,有时特别不准,不过不准的时候比较多,毕竟最好的射手,三分命中率也是百分之四十出头。 苏麻喇姑再不敢多言,听太皇太后细细交代一番,就去着手安排齐戈离宫的事了。 以至于他现在需要武神出手,斩断他与天元武界之间的联系,才能够避免未来被人从时间长河中,溯本追源,找到与他相关的信息。 打发走花狻猊他们几个,蔡道又安排胡公公去宫中找狄安,请求他多找些禁军中医官过来,救治这些受伤比较严重的兄弟,不用怕花钱。 剩下来的三百座山峰,将其高度进行平均后,刚好每座达到了五千丈。 只是随着两只凶兽的死亡,其中一块巨大的九宫格之中,竟然凭空显现一物。 他不想按照最后这一种意思来回答,可同样的,前两种意思,照样非常的难回答。 “那你就彻底的死了。”郑易还没有说完,黄泉就接过了他的话,一座楼砸下来? 圣光城,裁决所,十多名长老聚集在此处,这里算是一个不大的军事会议。 “啧,你看什么?”阿卡丽看着艾尔利克的目光对着自己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然后冷笑着说道。 而且也因为二人被万瑞安言语挤兑,所以此时只有将准备的东西当中,!。 在帕琪这一位堪称逆天的咒能师的帮助下,艾尔利克以旁人眼红的速度找到了窍门,然后迅速的开始锻炼自己对黑暗元素的亲和度起来。 随风而逝强大的原因,大概便是源于这些拉风的称号上面。可想而知,在今天之后,游戏中肯定会多出一些钻研系统剧情的‘高手’,这些人会时刻琢磨如何能在有限的生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性。 血液护盾不时发出一阵阵仿佛被硫酸腐蚀的声音,而这一幕原本应该发生在乌藉敌人身上的情景,现在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了乌藉身上。 “呵呵!”冯奕枫苦笑一下,居然有人把赌马变成学问了,还真是闻所未闻。要真是这样,哪些在下面叫嚣着自己买中几场,赢了多少钱的人,不就是可以用“砖家”、“叫兽”来称呼了? 中国区是天启世界最大的市场,中国法律要围绕游戏世界制定法规,由不得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不好好研究。最后达成的协议也不知是什么,等众神的飞灵城领地在主动开城投降的时候,神王被判有罪。 作为杂食动物的它们,浑身都被一种类似外骨髅的几丁质身体组织包裹,人类的自动武器,很难对这种生物造成太大的伤害,哪怕是30毫米速shè炮,虽然能够突破它们的防御,但也很难形成巨大的杀伤。 “平常没有运动的人,走那么一条路,是会很累的。多喝水,少坐下,可以松弛一下自己的肌肉。”霍霆低头看着庄轻轻说道。 “谢谢啦,这是我的消费,不用找了!”我心情大好,甩出一踏毛爷爷,转身就下了楼。 王南北整理一下随身物品,走到里检票口准备检票登机。突然登机通道中,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传了出来,然后一个男人有些焦急的跑了出来。赵玉明!王南北有些惊讶,赶紧的收回了手中的登机牌。 叶林看了看已经如同普通石头那般的碎石块,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晶石。 我的背后方向传来了声音,我回头张望,竟然什么都没有,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夜紫菡明明可以走的更远,可以不需要受到任何的威胁,都是他们夫妻两人拖累了她。 而站在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玩的英雄,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厉害,就这么二十多分钟,我就看到他五杀一次,四杀一次,三杀两次了,难道头脑聪明的人,连玩游戏都厉害一点的? 对话如故,这是两人时隔许久相见第一句话?此时再提,心境多少有些波动。 国家发展经济,前期肯定是数据挂帅,先拿环境换数据,强如英国,伦敦当年的雾都劫难也敲响过警钟,到了后期,经济上来了,那就要进入到用数据换环境了。 202 妖族宫宴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玄武之珏前三次神化都是多出技能,奶妈之类的,对于我来说影响不大,关键四次神化的技能有点吊。 新的对决到来之前,她们只有自我满足,因为,她们已经忍不住了。 再看那天桥,一头通往左边的山体里,另一头通往右边的山体里,两边各有一个山洞。在天桥下一对乱石,可以借助着攀上去。 白峰脸色瞬间大变,开口的同时身体猛然向后倒射而去,周围的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到连白峰都退了,他们哪还敢呆在这?纷纷朝着后边退去。 拾起地上的衣服披上身,她走到窗下的软炕上坐着。景容与她有三丈远,重峦的层纱隐约着他的面容,看得并不真切。 水淬心珠里面的寒冰之气不断透发而出,试图突破掉外面的玄黄气。 有了经历,才会成熟,现在的夏天更加的成熟了,未来道路还很漫长,他还要经历更多的风浪。 两位警察将手机和背包还给林建珂,一名高壮的帅警察面带笑容不知林建珂讲了句什么,林建珂似乎带着腼腆傻乎乎笑着。 这起码得几十只精英怪,而且还不止,绿装也没有那么好爆,看上去有十几二十件装备散发着绿光,按照爆率的话,起码也得击杀过一两头领主。 眼见斥候被杀,荀山当即怒极,只见其手中长刀瞬间挥落,数丈有余的刀光破空而去,直斩向空中那道黑影。 乐之扬充耳不闻,道衍跳上屋檐,见他几个起落,越过屋脊消失。道衍不由叫了声“道灵”,可是无人回应。 可现在只相当于一二劫真神的神魂,神魂笼罩的范围缩短了百倍不止,一旦韩风离开了神魂笼罩范围,即使是血魔神王,也没有办法再追寻韩风。 那矿工双眼绯红,大叫一声便扑向了唯一积攒起些水的水杯!这下其他矿工瞬间全都慌了神,他们可以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但那水杯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人破坏或者据为己有喝光呢? 亚麒麟哪里不知道此刻的情况严重,顾不上说什么,立马把自己的所有元气远远不断的输入魏子杰的体内。 葫芦放空了之后,顿时变得轻轻飘飘,可见原本葫芦里暴增的重量,全部来自于里面储存的能量。 心中怀揣着不满挣扎的苗凤凰,忽然喉咙间发出一阵低沉诱人的声音,娇躯顿时紧绷。 “冲!”罗辰喊道,同时眉心一亮,超前射出一道有一尺多宽的金色能量匹练,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道路。 刚从失望中回复过来的易水寒正兴致勃勃的等着最后时刻,却发现孙汐挟持着董阳宇退了出来,而后就是董思博等人涌了出来,却是投鼠忌器的不敢上前。 长期抱大腿的经验告诉他,跟着这位略不讲理、威风十足的丁总教,可能会有更多的好处。 而在这痛苦折磨中,他还以为是刑讯逼供,将所知晓的一切,尽数道出。 温敬斯盯着她的嘴唇,看着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之后,深谙的眸底闪过一丝异色。 这样自己就能证明石门中有强大的灵宝,才能带着皇族高手来到这里。 虽然在水平上参差不齐,但总体来说是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在发展的,可以让更多的人去了解民乐。 想了半天,拉鲁拉丝飘在半空中,神气得意的双手叉腰,一副“难道我是天才”的神情。 有精灵学者猜测是源于超古代精灵的力量碰撞,也有学者猜测,是人类祖先的化石。 他跑过了通道,可入眼所见却不是先前那间密室了,他看着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黄沙,是望不到尽头的黄沙。 守在外面的星际军进来,给屋子里跪着的人拷上最新型手铐,交给警备机器人看管。 关山越眉头一跳,笑容消失,面对陆凉这幅居高临下的口吻,让他略微不爽。 当真心话大冒险开始第三轮的时候,红签总算没有落到墨悠的手里了。 韩东察觉到了师尊宁墨离的发青脸色有些缓解,虚弱生息开始稳定,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而继续言归正传,却说徐无忧他们逃离那片神奇秘境后,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肆无忌惮的寻找出来,也肆无忌惮的寻摸各种机缘,在几次争斗中,都有不俗的表现。 如果是水生的,要杀它,要么就诱它出水,要么就只能跑到湖上了。 不仅仅是一气化三清是这样,但凡人教功法,无不如此。没那悟性,让你看得,识不得。 韩歌一想到当年被叶天虐待那一幕,他就发术,在叶天面前怎么也提不起勇气来。 所以,真的大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炎黄部落的人绝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唯独鱼怜雨和那重剑青年,两人犹如鲸鱼入海,随便一吞就在雾气当中搅弄起了旋涡。只见紫色雾气稍微离开了赤霞古钟,就被他们二人的神念吸扯着给洗手了个干干净净。 203 六皇子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李四觉得有些尴尬,想拉他娘回去,他娘不肯,一屁股坐在院子中央,继续撒泼。 虫子也能化形,而且,按常理来说,这些墨饕应该早已化形才对,但不知为何,这些变异的墨饕却一直都未曾化形,当然,不按常理进化的也不只是墨饕大军,落凰深渊中心地带的这些虫子也都违背了这个常理。 貌似镇长大人要用不怒自威的手段把我们夏萝桑吓死,师生们纷纷猜测。 虽然周云师徒已经消失在虚空当中,但是最后一刻他的声音还是从中传出了。 刚刚学会偷懒的远洲鼠君屏气凝神,专注的第一个出手。嘿咻!哎呦,差一点点。 “你……你想干什么!”马屁精一看方大雷指向了自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怕方大雷打他,要知道,刚才方大雷在下面的“英姿”他可是全看见了。 就在这时,王炎的那一只脚已然落,半截身子也没入到了火焰之中。 华莱士逃过了财产被没收之虞,否则可有一段时间没有显摆的东西了。 冷骐夜瞄准了那不停哆嗦的身体,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里面滴了出来,灯光下反射出一道绝美的晶线。即使被遮住,他也能想象得出那张被泪水晕湿的脸是怎样的委屈,多么让人心疼。 “呵呵……”大家笑了起来,看见她们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没有长辈们的约束,可以肆意的玩耍。 “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提前去安置你说的这些东西,黎叔他们会在那里跟我们会和,武器一切没问题,就等你了。”郭骑云回答。 “待会可能是比较清淡的面,我们没有太多的水,如果摄入太多盐分,水会不够的。”丁震天想的挺周到,众人都是一顿表扬。 东南亚飞往澳门的班机上,沈铜和吴元并排而坐舒名坐在他们后方。 “下车作战,这一次看看我么还能剩多少兄弟。”沈铜说完首先跳下车。 “天哥,你最近很缺钱吗?”我试探性的问道,我也不知道蒋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贸然的出手相助。 只见大厅处有着门卫把守,虽然人数只有两个,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戒备森严。 黄家诚正值年气盛的阶段,看到孙若丹淡然自若,如入无人之境,虽然心中也惊讶于他的战斗力量之强大。但是,年轻人那种不服输的心性反而在孙若丹的刺激下爆发出来。 在当地人的传说中,人熊捉到人,抓住人的手不放,先发笑,直到笑死,苏醒回来之后,再慢慢吃人。不过,在当似乎已经绝迹。也有人说,就是棕熊。 蓝羽的右肩渐渐疼痛起来,因为不能开房间的灯,她只好到卫生间打开灯,检查了一下肩膀上的撞击伤,已经发青淤血了。她拿出药液涂在上面按了一会儿,稍微减轻了点儿疼痛感,于是入睡了。 他们是自己和云思思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让他重新遇到云思思,找到云思思,娶回云思思的关键。 古浩峰将两人训完扔到一边不理,自顾自给其他队员查看身体以及异能。并且暗自命令戒灵灵草香,在境里寻找合适的灵药。虽然不只戒灵肉疼他也是。但为了以后将来的安全问题,这投资是必须出血的。 她们以自己战斗力很强大,能完虐大胡子等十三金刚为理由,都深信,自己的身体素质很强悍。 等到情绪缓和了之后,沈如歌就去了庄诗诗那里,她很庆幸自己交到了这样一个朋友,可以不问为什么的就收留自己。 下面的绿化带应该能起到一部分缓冲的作用,到时候到底受不受伤就要看造化了,但是她无论如何都要赶到现场才行。 还有一些方式上,苏阳还会做出一些妥协的,现在苏阳没有说辞就大发,搭上韩家亏大发的四大,按时方法一,大刷卡时微单杀了发大水是,这就是苏阳的心态上的,彻底的转变。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静静的等在这里,脑海之中各种思绪纷杂混乱,最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话音落,又见几块牌位陡然间,升腾起一阵青烟,继而从诸阴神像的后边,钻出了五名巨无霸级的阴神像。 不得不说的是,李富贵刚刚进来,出于强烈的关心,张晓柔还主动迎上前。 两个丫头,和他一块儿泡在温泉当中,亲自为他抹沐浴露,然后搓背。 齐泰说的这些话,很是有些没头没脑,让人无法理解。不过语气很严肃。赛尔斯知道,这些肯定是齐泰那个所谓“卜卦”占卜出来的结果。对于齐泰的这个能力,赛尔斯深信不疑,不过依然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一路聊著的叶南四人,陡然停下了脚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山峰。 也许从孤傲峰那个胖老头那黑来的飞行法宝能让他逃走。但那必然碰上满天乱飞的魔蝗。 大概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带着阴冷和潮湿,随着微风阵阵的往骨头里钻,天空也是乌云朵朵,好像一副下雨的样子。 “若是这样的话,只能‘奉旨’行事了!”赵构寻思道,然后命人前去通知许景衡,让他前往户部,说是有要事。 并不是所有称号战士都有资格获得“代测权”。具有代测权的人,成为称号战士的时间必须要满十年,并且在称号战士当中,实力处于中游以上。 还在与李将军缠斗的严校尉,看到唐辰一行人朝第4层走去,顿时一阵冷笑。 杜拉只想到了这一个可能,那就是李昊蒙蔽了天机,不然自己不可能推算不出来。 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不然人家看他一个大孩子,岂不把他轰出去?再说了,有些事情是要做好的嘛,为了以后的各种方便,现在麻烦点也很有必要。 204 妖宫往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陈雨寒和梁二沿着黑龙江经过长途跋涉到达雅克萨的时候正是八月中旬,梁二并不清楚西安的战事和北京的情况,但他牢牢记住了校长的命令,抓紧一切时间促使索伦部主动进攻皇太极。 在山头上,一个身材精瘦眼神犀利的男子手持单刀不断呼喝,那些山贼便从周围寻找一些树木石块堆积在山谷两侧,一旦里面的人想冲出来便扔下去。 蒋超回道;“剑客佩好剑,这么浅显的道理前辈都不明白,江湖上从来都是只论胜负,又有谁管你是怎么赢得呢?”,说完不等王进换剑,又朝他刺了过来。 阿朱一阵娇笑说着,陈默就看见阿碧犹如美人鱼般迅速游了过来,到了船边也不用人牵,身体一跃便跳到船上。 “好的,魔域。”林涛戴上面具,让林风把他送到了魔域暂居的地下室。 蔡京等人被诛杀后所有的收缴和支出我皆不知,五百万两应该远远不如,据说一万禁卫没有皇上允许不得接近金水河附近,否则杀无赦,难道哪儿有什么秘密不成? 陆飞听完,顿时便沉吟了起来,根据吴天的描述,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杀死吴俊璇和老黄的凶手,就是一名古武者无疑!当然,修行者也是有可能的。 施润在床上辗转反侧,几近绝望,忽然的,眼前闪过一串号码,那串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很好记的号码。 众人听完了故事,方才明白为什么晋阳人很少提起这座几百年前的大明宫。周沅芷要求老伯领大家进入那破缺的墙壁看看。 与此同时。魔尊被压制的意识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咆哮一声,猛的便对着汤臣天的神魂扑了过去。 我满脸疑惑的往了于世龙一眼,于世龙冲着我笑了笑,率先纵马朝前方奔驰而去。 这种内幕性的消息他宋端午都不得而知,可是根基压根儿就不在上海的莫青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所以当宋端午不无疑惑的看向莫青檐的时候,后者很自然的就明白了这犊子心里的猜忌。 佣兵这个圈子是非常现实的,大家彼此之间又都属于竞争关系,特别是像光耀佣兵团,才刚来科里安诺城没多长时间就遭到了挖墙脚的待遇,他们对于科里安诺城的佣兵可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瘾,刚刚燃起的斗志突然没了着落,有一种想直接削死对面人的冲动。 几天的奔走,偶尔坐霄雕,终于到了沙云帝国的边缘。即将前往巨擎山脉,因为地势原因,霄雕并不能在这里飞行,所以只能步行。当初在这火山里面,差点被那山人留着永远陪同,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程璐璐嘴角微翘,沒有说话而是美目流转的看着宋端午,显然在期待着什么。 如若让她再与他下一盘棋,她要再想侥幸赢一局,只怕是没可能了。 浅紫的舞裙蹁跹,行云流水一般,映出薇兰轻柔的身段。冰蓝的耳坠,正华光点点。银色的步摇微颤,宛若星辰。云逸似乎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悄悄躲到了她身后,只露出一双与楚涛一样新月含笑的眼睛。 司徒萧下了火车,孔志明带着几人迎了上来,他是司徒萧最亲近的幕僚,此次回云州是秘密的,所以早让他们不要大张旗鼓。 果然如图无穷说的那样,吴天的黑龙咆哮直接被平南侯弄得凭空消失。 右手之间,又一件法宝浮现在他的双手之中,那是一把血红色长剑。 想到这里,韩萧也不再抱怨,收摄心神,首先取出了那件“霸王血铠”,他可没忘了,这件宝物中蕴含着九龙精血,这可是凝练邪龙精血最好的材料。 理由?理由就是降临的那些天道的意志意识有在木生霄的体内做那交流和感叹,就是感叹骁勇他们的强大若然不是说着玩的。 林飞深呼吸,退出房间,平躺在沙发上,林飞慢慢得闭上眼睛,睡意越来越浓,终于失去意识。 林飞在佣兵之城购买了大量粮食、生活用品,特别是双人床后,便浩浩荡荡,出城前往自己的佣兵领地。 叶琳依并没有向他们解释,她也没有必要解释,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 叶风的神识原本就远超同辈,如今再得到如此逆天的机会,带来的好处更多。 而且这一年一度的欢乐岛是从上古年代流传下来的,至于具体的时间,已经不可考了。 “好可怕的意境。”韩萧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她的琴音,看似是音波功机,实际上还夹杂着魂道攻击,难怪她年纪轻轻,居然可以领悟出神识之域。 205 深宫牢笼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林语说道,现实世界中,他睁开双眼,眸光湛湛,神光发散出去,他的身体周边升起巨大旋涡,水柱升空,林语的经脉中传来轰响,犹如海浪拍打礁石。 说着,司空乐成木棍再次来到手中,轻轻一晃,光芒大作,没有灵光,却依然能发挥术数之法。 没有理会对方的问话,这名元宗弟子死死盯着易阳,似乎想看出些什么门道。 解沐听到“议长”这个词,也是愣了愣,他是知道这个官职的存在,因为在泰兰联邦,是实行议会制,在每一个分区,也都是如此,所谓议长,就是一个区域的最高长官,联邦总议长,便是泰兰联邦的最高管理者。 他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医生了,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做到不用任何的工具就可以将出血的位置堵住,来给手术争取更多的时间,如果不是刚才唐风特意叮嘱了一句,他根本都不会出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柳儿搀扶着凤儿,是一步步的进府,走到前堂里面后,又赶忙拿出丹药,忙给凤儿倒杯水,在一旁伺候凤儿。坐在椅子的上面,这刚回来的凤儿,先慢慢服过丹药,一手边端着茶杯,正慢慢的喝着水。 杨沛禹也不说话,王天雪也不说话,两人也看向下方,本来三人还是挺关心旁边三人的,可一番交手之后,就不放在心上了。 感受着自己的右手掌之上传来丝丝轻微的胀痛之感,承天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凤千羽本能地道谢,见长衫落下,也刚好把姜卓方的身子全部盖住,她的心里暗暗感激,可姜卓方却赖在长袍里,头和手都不动。 但是他没办法离开,不但没办法离开,作为一个身穿重甲,扮演着防御者的骑士,布雷德还必须挺身而上,用手中的长枪和身上的盔甲,把这个巨大的黄沙战将挡下来,否则,后面那些脆弱的玩家就会面临死亡的呼唤。 接着许鸣昊把他的身份证号还有家庭住址等一些基本信息给他们说了一遍后,不多时,洛星河就通过张警官的电话找了过来。 夏香涵是玉清门丹峰弟子,炼丹天赋很好,都可以炼制四品丹了。 罗志成迟疑了一下,他和刘明浩的关系有些尴尬,虽然以后可能是亲戚,但是双方各有阵营,可以说是敌人才对。 两人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无给的盒子,现在可是抓紧找老祖的元神。 那世界仿佛是另外一个宇宙,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真的,但是又不是真的。 这一日,国外强大的财团,菲儿家族宣布和万氏集团合作,第一步先给海城市创辉集团融资十个亿的美金,。 “徐经理是为我们公司做出了牺牲,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这件事了。”白子晴咳嗽了一声,徐正明心里登时咯噔一声,自己在白子晴心里的形象算是全毁了。 所以她一听到陈娇这一番话,当下就想到了这段时间在府里的生活。 郑天福心中咔嚓的一下,像是什么被卡主,他盯着万秋看着,心想万秋五五分不行吗? 吴语蕊陪在医院里,廖月莲则是在旁边一直哭,一直抹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可至從他醒转過來後,嘗试瞭很多很屢次,就是没有可以找到入門點!這讓他心中對以後迴苍月報仇的前景,感到很是迷茫,當初那被人稱谓爲聖尊的老者,難道緊緊是隻要聖级實力吗? 跨坐马上的中年将军倨傲地一摆手,汉骑已将马超等人围住,百张强弩对准世人,只待一声令下就是万箭穿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这样起到的作用的话,那么自己受的这些冤枉的委屈,那也是有值得的。 而在他身边,已经有数名战王在通过虚拟网络录制叶北辰的讯息。 类似的牢骚话,王明在上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复刻出来的,口气也是一样,不带变化的,听罢,王明也就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生而为人,但从她记事起,似乎就一直生活在没有人烟,没有人息的荒古之地里。 等祭拜祖先回来,该整修的整修好了,将铺子的房契改成三娘的名字,之前都安排好了,拜堂成亲就是。 重点其实不在这里,而是……叶北辰看向窗外,景致倒退缓慢,车速四平八稳,哪里是飙车的模样? “爷爷,我们村有个规矩,天黑是不能出门的,你要不吃糖葫芦,就回去吧,我刚刚去找找村长,有人说,村长去了我们村屠夫的家里,不过,现在屠夫家里没有人儿,村长和屠夫,可能有事出去了。 向着金氏看了一眼,顾佳估摸着,娘亲还没把怀孕的事儿,告诉姥姥刘氏。 “咦,这是什么?”地面上有一颗珠子反射着太阳光,刑天好奇的拿起来。 我跟沈宥南都从惊愕中恢复正常,原来如此,似乎是我们太邪恶了。不过怎么觉得爸爸好像是在故意恶作剧。 吐着炽热的芯子,红一手中的忍剑表面附着了一层蓝色的雷霆跳跃。 这一番放开手脚,李玉犹如做了火箭一般修为蹭蹭的往上涨,几乎没有丝毫瓶颈,只要体内法力积累够了便可修为提升。 殊离说他有难处,薛冷玉心中如何不知,最后推门进去打断李沐的事情,只怕也是他这平生以来,做的最脱离轨道的事情了。对自己,他只怕是有些认真了。 当孽镜台里面景象瞬息万变,一段段模糊的影像渐渐出现在镜,李玉微微一阵好奇。正打算继续看下去,“咔嚓!”一声,从镜的间裂了开来,最终碎做无数碎片。 十只巨大恶灵齐刷刷朝李玉看来,当其中一只发现来人竟然是李玉,一股愤怒的情绪充实整个空间,“咕噜噜!”愤怒的嘶吼再次响起,一时间其他九只恶灵一起骚动起来。 206 夺嫡之战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大白天的,大堂里还点着烛火,影子投映在地上,摇摇晃晃,令人心寒。 在床上揉捏着枕头发泄了一会,想着杜梅因为自己无辜受罚赶忙及鞋去打探情况。老虎都走自然是猴子称霸王了,她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惩罚杜梅。 其中两人往后倒去,还有其余几位反应不过来,露出错愕的神情。 梁浅吃惊地捂住嘴,再望向林洲的视线里,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惊叹。 “因为我们都是为你好,看看爹都帮我,就吃这个。”云昊天夹了个奶香玉米饼放到了她碗里,笑得有些得意。 沈梅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李爽这话,前一句,话里透露出瞧不起她的意味。后一句,话里透露出一丝暧昧的意味。好似他把自己当成了沈家的姑爷了。 成献晃晃悠悠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那外面的圆月,控制不住的在想,穆桐现在身在何处?可还好?是否被人欺负了? 直至半夜,出现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有几个蒙面人引开了东方红,其中一个蒙面人闯进了楚天阔房中。 沈木白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很痛,她借着房里的铜镜看了看,在看到上面的痕迹时,差点没被气成河豚。 就算不是在危险地带里面,可在这紫灵境比拼前期,四大学院自然都是以寻找紫灵印为主,绝不会马上就开始交战,都没找到紫灵印呢,你战斗是为得是哪回事。 秦洛有心相送,可如今倒也不方便,故而只能在自个的院子外头目送他离去。 易兰七没有回应,却换了副笑脸看向悦悦嘉嘉:“走,咱们进去。”说完,一手牵着一个包子往播映厅走。 “三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袒护大姐?”秦洛不知何时,突然插嘴说道。 端木衢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个笛子吹了起来,没一会,便瞧见一条红色的虫蜿蜿蜒蜒地爬了过来。 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再醒来,就躺在这个四面都是防弹玻璃的房子里,关键是玻璃房,唯一的不好就是,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但是外面的人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场景。 到纪宅的时候,一片黑暗,她怀疑的眨了眨眼睛,还不到11点,难道他已经睡着了? 祝思云深吸口气,挂上招牌微笑,就着珂珂的手翻身跃地,大方抬头。 而翠花虽然同为万龙之龙,可在龙苑中,算是最丑的一只,萧怜来之前,它也是最弱的一个。 她已经受了伤,如果单独碰上,说不定真的要栽了,这个时候还是要联手为好。 郁安夏倒是没意见,只是嘉嘉明天有一节国画课,跟老师约好了上门辅导的,不好临时推掉。 话音未落,云天扬眼眸一寒,抬起一掌,狠狠朝向大长老脸上扫去。 “不可能吧,探查做得这么仔细,还会有疏漏吗?”严新月提出质疑。 知道麻烦来了,只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到是想看看这香港的二世祖怎么泡妞。只要不过份,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苍蝇赶走就好,想法是好的,但是结果确不一定是好的。 “……这就是剑之痕?”孙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心之处那显眼的银色剑纹,不禁有些错愕。 同样打开家里那台十七寸的“大屁股”显示器,在现在这样一个液晶屏满天飞的世界,许阳的这台电脑显示器已经可以说是古董级的。 无通带锦绣去疗毒去了,秦岚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自然不用无通帮她。 毕竟,和星兽一族对抗了这么久,星兽一族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岚遥望天边的圆月,心中思绪万千,月华之力滋养万物,与大日精气齐名,堪称武道修行者的两大瑰宝。 “我只是怀疑而已,方仲言在太子的陵墓里头,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不是吗?”方诤言说道。 “珊珊,刚才是怎么回事?”曲云睿到现在还是懵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楚羽把想法向梦可询问了出来,不过得到的仅仅是“我也不知道”的回答。 话题中心的楚羽,沉沉的睡了过去,所有怨愤的眼神,也是一同盯在了他的身上,而后这些矮人尽是一口同声的说出了同一句话。 骑在马上的葛鴻看着裴丛和数十个华安的亲卫围拢过来,脸色极为难看。 “无妨,出家人不是戒嗔戒痴吗,他还能揍我不成?再说了,他身为出家人,跑来追求忆灵,那就是犯了色戒,我说他是淫僧,说错了吗?”江源还一肚子歪理,跟魔沅解释。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其中的言外之意:你一个外人,晓得个鬼,就别瞎比比了。 这时门口的警卫走了进来,季成洁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她还是害怕的。 “那……那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江源一天比一天强大起来吗?”岩洪峰问道。 虽然姜彦心说得断断续续,不怎么清楚,江源还是明白了它的用途,简单的说,就是双修用的宝物。 江源对众人抱拳,一众杂役弟子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江源赤手空拳,向前踏出一步,真气催动之下吹动的衣袍猎雷作响。 207 进阶提前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秀儿觉得上次去赵国玩的不够尽兴,只闻这次要去王城,吵嚷着非要跟着前往不可。秦清也想带着她路上解闷,又怕她性情不够沉稳,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好仔细叮嘱她到了吕不韦府上千万不可多话。 席卡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也都破了几个大洞,在那些洞中还隐隐约约的流露出了一丝春光。 “闻人先生在洞里见到我哪两位朋友了吧?他们现在可还好?”非丝微笑的说着,就好像在说两位无关紧要的人。 “美荣,你变漂亮啦!含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羡慕你的。”田凌儿开心的说着。 然后唐昊操纵着千玄冰针疯狂掠杀,将那些恶鬼纷纷冰化然后斩破逃离。 三步两步便来到了唐昊的身前,看唐昊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便准备安心的将他捆住。 “我的痛苦都是建立在别人的身上。”暗夜握了握拳头,抬头看了眼蒋美荣,见她看过来,暗夜还对他呲牙咧嘴的笑了笑。 心里明白先前青歌儿一定是对止卿说了些什么打动他的话,子妤也不好多劝,只点点头,和唐虞一起默默地出去了。 就在这时,一股凌厉的刀气,横空出世,就是一绕,出现在了高台上。 手中攥着送给唐虞的香囊。子妤不顾脚伤才刚刚痊愈,一路走得有些急。 “叶宇,怎么哪都有你,我姐姐还没说话,用得着你教我姐姐怎么做吗??”苏易的身边突然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唐孟越来越觉得这精灵有问题,根本,绝对,肯定,不是什么好精灵,一点也不高贵冷艳,反而性格相当糟糕。 如今正规军成了强大,反抗军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力和实际的势力。难道反抗军推翻了正规军,这真的就是好的吗? “那他们上去有什么用!”田光光无奈,最后竟然少了一人,人品这么差吗。 于是其他骑士都纷纷称赞不愧是大骑士院,如此大气,这么贵的魔法设备被损坏了,竟然原谅了唐孟。 亚特兰特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师没有说错过一件事,但她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但他们的谈话似乎被梦星听见了,他回过头白了他们三个一眼,三人立刻闭上嘴不说话。 泽金努力的在脑海里回忆起那个红色标记,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 但是物极必反,九婴一族终其一生,都是不曾有一只九头蛇化为龙族。 “影儿!我不能没有你!”江紫城突然反身将她紧紧抱住,而李素羽也是满脸通红,突然愣在了那里,但嘴角还挂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一夜风流,李察吸收了托尔的神力。托尔德海姆也在第二日正式新生。 加尔兰多邀请不少专家来谋划这件事,其中有一些营销方面的人才也有意甲专家,意乙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不用说都是有极大的可能亏钱,主要要调查分析的是意甲的前景。 “怎么,想要逃走吗?想要逃之前先把命留下!”斯鲁德举起未充满能量的雷瓦丁。 语嫣一愣,见方羽满身泥土,以为是他受了欺负,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就要上前动手,却被方羽一把拉住。 电脑的另一侧,坐在桌前的邱穆看到对方发来的疑问,微微蹙了蹙眉。 “我认输。”那个青年居然直接认了输,然后带着他的亡灵走出了赛场,留下还在原呆滞的他的对手。 只是,当那只怨鬼并未真正上钩,而是借机将自己彻底压制在地的时候,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丝绝望。 正兴奋的等着王靳刺过来的安土元一直接被血刺爆炸的力量给掀飞了出去。 李察走过伊米尔的身边手指掠过伊米尔的领子,伊米尔怀中揣着的钥匙有了暗影能量的反应,伊米尔眯着眼睛看着李察,李察笑了笑指着伊米尔的胸口。 丹凰的绝世武力,是为古氏隐秘。古玺此刻说出,直让夜狼少主赤兀还有左使摩罗,为之震惊不敢相信。 让绿鸟抓僵尸还是让僵尸直接摔下来?叶子最终选择了后者。事实证明这样的高度还真不能把僵尸士兵摔死,尤其是后面摔下来的僵尸有了肉垫子以后。带领着僵尸,叶子跟随着格蕾安的脚步。 他心里是怀着一定的把握的,这么大的事情,又是遵从祖神的圣谕出征,祖神不可能对手下不闻不问。 几日后梁敬贤便寻了个由头带着顾筝出‘门’,两人一路往莲‘花’寺而去,到了山脚下因人太多,他们只能弃马车一路步行而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野蛮战神是自己人,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有他在,你们两人不用担心亡灵君主和影子刺客反水的问题。”艾米。 雷麟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刘天锡顿时全身发冷,就像被凝丹境的强者盯上般。 天空中,一只首尾足有公交车长的巨型飞行生物缓缓的低空掠过。 这家伙把话说得很绝,全无商量余地。夏村渔民虽气愤,却无可奈何。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为肉,布恩这帮吸血鬼挥起屠刀,只能任由宰割。 等他来到十七中时,周围全是蓝色校服的学生和身着各类名牌运动服的家长正分批进入学校,场面热闹又混乱,在这样的情景下几乎已看不清人脸,更别说找人了。 而对于灭虫战争这款游戏来说,最早组建的“职业战队”当然就是陈征的训练生队伍,而且还是其中最顶尖的那一批“飞行员”。 毕竟她不会亲自询问仁棠这些,但既然突河已经这般坦白,诚恳的模样也完全不似欺骗。 见到九天炎雷的到来,表现出了十分喜悦的状态,看到一来就很跳的九天炎雷,那是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顿狂拍。 208 破茧羽化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白凡太能惹事了,不给点防身的手段,她怕自己还没回宗门就收到这个弟子被人打死的消息。 说的好,玩归玩,闹归闹,千万别拿生命开玩笑。假如那血衣飞僵攻击的目标,是他叶风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却喜欢对着胡蝶穷追猛打,这就让人有些火大了。 “你是谁!”封于修强忍着剧痛憋出一句话叱道,经过一番镇静的思考,心中也算是平静了些许。 不过张康还是稍微有一些疑惑,因为他所以的记忆几乎都恢复了,但唯独上次离开这里的原因,还有离开的方式,他记不清了。 吵架吵不过他的时候喜欢瞪他,觉得憋屈的时候总是像只土拨鼠鼓着腮帮子。 刘龙跟张向明看着被先前那两人专车送回来的唐昊,脸上也是不由露出了一丝诧异,他们可是很清楚这龙武卫到底是什么地方,这进得去,可就没那么轻易能够出得来。 说罢,她身上光芒一闪,化作一兽,飞速的向着张康离开的方向追去。 铁杖被削断,但他的攻击并未消散,相反,无形气血凝聚成一另一根棍,丝毫不受对方格挡,抽打中灵魂。 柳絮也不矫情,她双膝跪地,两掌平摊,趴在李纯阳面前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老大……眼下你别回去了,方舟那一边现在乱套了,”看着暮云唯的时候道,听到这话的时候,暮云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也许是秦斌和宋雅洁斗嘴斗习惯了,所以他决定先捉弄一下宋雅洁,所以才会向秦岚递眼色,示意妹妹暂时回避。 “那世侄我们现在该如何办?”沈世林问,以花弄月的智慧,必定能够想出万全之策。 她黛眉轻蹙,唇角勾起浅淡的讥讽,心道:与不懂茶之人品茶,真是可惜了这壶极品西湖龙井。 天悟子、冷月大师、天龙、天象频频点头,对明宗的话深以为然,他们基本是与明宗一个心思。 “诸位保重!”花弄月看着众人离开,微笑地送着各位。沈寒秋也同样望着他们,也没有多想什么,这样就算了罢了。 他的右脚瞬间踢在了闪烁着阵法的石门之上,整个空旷阴暗的龙墓空间都因此一脚而震荡,轰鸣声席卷了萧落的耳膜,他第一时间封住双耳,本就受伤的耳膜才未有被那道冲击波震荡得出血。 不过正因为凌云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使得这位面带慈祥笑容的老者也不得不潸然泪下。 “大师,你可知道囚禁安布鲁特的地点?”趁着下坠的时候,凌云突然问道。 昭武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室内陈设依然,还是只有一只花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听到师父的胡言乱语,清泽仍没有多加一丝考虑,谁会派这不会一点武功,没有一点经验的人去参加这么重要的比赛呢? 琉星虽然从琴里那边知道美九的好感度上涨的很厉害,但是也不清楚上涨成什么样子,现在终于知道了,上涨的居然这么BT,连称呼都改了。 她知道楚烈是为她好,但是薛霜灵心里却总觉得现在的楚烈是想要同她划清界限一般,想要摆脱她。 ‘转校生,怎么又有一位转校生,难道是狂三。’想到这里原本还是迷迷糊糊的琉星也清醒了过来,在原著里面狂三可是最难攻略的。 庄万古与幽冥教主同时感受到相隔几百万里之外,那股涛天的战意。 片刻后,阿妮塔惊呼一声:“半神疯骑士,温德。海因里希?!!天呐,不会吧!!”伊凡娜怔怔地看着魔兽皮上魔法工会发来的资料也觉得一阵阵头晕。 可巴特怎么也算不得一个天才,否则当初也不会修炼到阶盗贼都花了四十来年。 但是北边大宇宙不同,高手还是有些的。这些让杨戬自己也心动了。当然。杨戬还是未打算用出真正的本事来,对手还有些料,压制在十分之一的力量吧。 若是能将这几人说服,暗中去于姜子牙为难,想必定能杀的西歧国破人亡,只是申公豹如今也吃不准几人来的目地,再说他们也不一定肯买自己的帐。 碎石纷飞!夏娜手法粗暴的打碎了一切阻碍她的天花板。同时,她的到来也阻碍了两位魔王和魔君的战斗。 “说得也是!不过,你只要在平时多下点功夫,多努力吸收,能量债务还是可以还清的嘛!”世之灵奸诈地说道。 紫云儿等人看着叶寒这般样子,一脸的震撼,没想到叶寒竟然在这短短几天时间之中,便突破到了三级武王境界修为,实力强大。 刚出森林,陈铮的身体猛地一颤,白骨真气溃散,一口鲜血吐出,陈铮直接向铁山城逃去。 凌渡宇回到仙界后,带上胡媚儿和青蝶两个。回到主世界中正好赶上吃中饭。不过凌渡宇没有去中州,而是在盘山村中。吃了中饭后凌渡宇去了混沌珠中研究那玉简。 可有那么一部分年长者,或听说或见过某些惨烈真相,在这一刻,不由得脸色狂变。 209 母子相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个不知道,但是我想回去看看。”他对其他的想法一点也没有。 夏先生玩味的看着谢半鬼,可惜他并没有从谢半鬼的脸上看到懊悔,惊慌,或者绝望的表情。 行刑台上,战国摒退两旁的刽子手,拿过一个扩音电话虫,出现在了全世界人民的目光之下。 与此同时,无数道火焰如喷泉般冲天而起,如同来到地心深处,灼热的高温令人口干舌燥。 看完,洛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边瞎吉尔脑补着‘岩岚的同伴’的可能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上次去野营的时候看见慕容荻给你买了很多零食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那这些都是买给你的。”南宫霖毅装作一副酷酷的样子说,看似好像很不在意,但欧阳樱绮知道这些都是特地买给她的。 先不提足以震慑生物的霸王色霸气,就单论她自身的实力,也足以应对这些落单的巨型海王类,击杀或许很难,毕竟体积太大,生命力旺盛,但击败还是很简单的。 憨皮还是比较关心这个的,因为建果园是比较烧钱的,因为果园要好几年没有收入,越早建好越好,等果园有收入的时候,也是菜篮子公司腾飞的日子。 安迪他们的攻城机械一发射,虽然射中了敌人防城机械,不过那些攻城机械也受到了伤害,当然大量的工程师立刻开始了修复,同时撤退几米好让敌人无法打中。 南宫霖毅看着诺珉宇握着欧阳樱绮的那只手,有种莫名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最终,那婚礼的场地几乎是被烧成了荒野,喜庆洋洋的红色变成了黑色,场面十分滑稽。 当释天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外一座英灵殿。 一个二个都是大爷,他这个当爸爸的,安抚了老二,还得安抚老大。 这团力量呈现出一种高温,威压极强的形态,但没了再生以及极寒,它的能力显然也不是万能的。 一上午,凌侠的身影便不停的从四大军团之中转悠,每到一处,他都会带走几人,比如此时,他刚刚收归了穆古英,穆古英因为听到凌侠血战鸿德门的战绩,对他十分仰慕。 换了以前,自己肯定是立马就逃了,可是现在嘛……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拥有充足的火力,对付这一些嗜血利爪,其实并不困难。 是的,在程序员没有吃透能写虚拟代码前,他们的任务,只能是维护。 就在这时,齐麟无意中瞥到了老混脚边的那个行军背包,背包的拉链头一个涂着一层黑色油漆的铁质十字架,在十字架的边缘,油漆已经全部都被磨掉了,露出了金属的本色。 在很多战争片之中,都有机枪过热,然后撒尿冷却的镜头,但是在事实之中,直接朝枪管上撒尿,不仅尿液的利用率不高,而且还很容易导致枪管损伤,变形报废。 而且因为阵法的存在,蚊虫绝迹,完全不用担心有虫子苍蝇爬到猪肉上面。 袁东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微笑起来。笑得很温和,让自己想到了周正,周正一直都是这样的微笑,可是又和他不同,因为周正的微笑让自己很温暖,可是袁东的,却让自己心跳加速。无论在什么时候。 “你失去了?”袁东斜睨着司琴,好久都没有跟她平静的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刚的话,让自己突然有些轻松的感觉,反而可以正常的坐在她的旁边,听她说话了。 没有任何犹豫的,满佳握住陈子默伸过来的手,被他用力的握住,那么的用力,让满佳都觉得有些痛。 “好,我的命是风儿的,身体是风儿的,灵魂也是风儿的,风儿说怎样,我便怎样,风儿不让我死,我绝对不会死。”墨问尘拥着苏泠风,柔声说着心底的誓言。 日本北海道,素有东方的普罗旺斯之称,是游客们都极为向往的一个地方,每年这里都会吸纳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前来一睹它的风采。 蓝钻泪的眼睛溢满了泪水,她转过身子后,迟迟不肯说话,她要把自己的爱情埋入心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很不解。为什么静和晨分开了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萱萱忙写了一封邮件。希望静能回复。萱萱又陷入沉思之后了。 苏瑾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向她指了指西边的天际,便起身离开。她看了看天色,皇上应该已经下朝了吧,自己又是否断了这继续寻觅的念头呢? “孩子。孩子。不。我不怕东方寂在我的身边。我不怕那些。我不怕。”萱萱的梦再次进入了恐怖之后。只是叫着东方寂。慢慢的自己的心里面也舒服了很多。今天晚上两人相拥入睡。很美很美。 他们进来寝殿已有些许时辰,但凌云却依旧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仍旧在他的睡梦中遨游。 她这一次进宫来,非但没有捞着任何好处,还彻底被太后所厌恶。 大师兄开口便是主题,一点都不给自己循序渐进的机会,莫晓晓无话可说。 云莎见状,急忙扬手一挥,冲向蛛娘的那道灵力骤然转了方向,打在了一旁的石壁之上。 他们见傅清泽和沈舒羽这么恩爱,俨然夫妻一体,也就说明,傅清泽以后绝不会放任沈氏的事不管。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弹奏得出来的,没有刻苦钻研数年是不会有这样的造诣的。 联姻通常都是强强联合,比如萧家和叶家,或和暮家,那才叫联姻。 210 同病相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但是沈烈之前毕竟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在这地下找到的宝物归公处理,若是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引起马刚等人的不满,还不如她自己先悄悄的取出来,事后再单独和沈烈说这件事情,避免沈烈难做。 顿时,亡灵大军最后的预备队,亡灵骑士、黑武士全都压了上去,巫妖约瑟夫身边仅仅剩下一百名左右强大的不死生物,不过,作为九级巅峰的巫妖,约瑟夫拥有在三息之间制造一千亡灵的能力,完全不虞被敌人围攻。 此时此刻,即使是最淡然的二星英雄,都对这张特性卡牌充满了渴望,其余不说,光是能够让自身突破极限成为三星英雄,便足以让他们肝脑涂地了。 一连弹出了好几个说明弹幕,然后手机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沈烈怔怔的望着手机屏幕,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现在这情况正是客机飞行中的正常情况,张孝看了两眼也就准备离开了。 沈烈已经对这个傲娇年轻黄金战将的臭嘴免疫了,他们已经进入神战大6二十余天,从万灵大6辗转来到了这个神秘的蛮荒大6之上。 这次苏寒没有再等对方说完话,而是主动出击,这要是每个来的人都废话半天,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面对实力远比他强的“战争”,张孝看起来毫无办法,就算是他的替身能力,也拿“战争”没有办法。 其他的姑娘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但是在这种慌乱的时候,有人愿意出来把别人的困难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别人对她自然就多了不少信任,下意识的就会去模仿与配合她的行为。 这红光极细,仿佛天空的星光,而且一闪而逝,若不是一直盯着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是有一点私事,只是一时找不到方向感,不知道如何前进罢了。”吴翔双手捧起茶杯一饮而尽道。 传递者身上的金属纹路闪烁着紫色的光辉,它竟然缓慢的动了起来,慢慢的行走着,直到来到了湖底中心,直接把湖底的电缆抓了起来,紧接着大量的电流通过传递者,它是有程序在控制的一样,竟然在吸收电力能源。 司氶不想离开,可他也不得不离开,他不想自己的亲人伤心难过,不想司梦南因为自己的去世憔悴。 齐婉儿不知道秦浩东是什么意思,但也跟在后面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三楼的客厅。 “奸诈的华夏人!”一个北欧神族一声哀嚎,然后扑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双腿不停抽搐,口吐白沫,感觉像是得了羊癫疯。 萧濯跟钟晚颜对视一触既离,因为这两人都记着此时所处的环境,并不是他们能肆无忌惮掸的地方。 秦浩东总算长出一口气,自己虽然元神受到了损伤,但终究还是保住了一条命。 林青徵身子微微一僵,正想说不是你要吗,王凡就一脸嫌弃地把林青徵拉到了怀中,用衣服勉强将对方包裹起来。 他的粉丝大多数是不相信的,甚至有偏激的粉丝跑到爆料媒体的微博下用最毒的语言谩骂着。 旋即从空间储物戒指中,取出枚通信玉符递到了长夜剑皇的手中,然后踏步远去了。 “如果我神没有算错的话,银河之力至少也要到10000年后,才会达到第四代神体,才能有资格站在神权会议上,申明他的权利!”斯诺摇头道。 吕布看到万箭齐发,面不改色反而哈哈大笑,随后身体一震,全身被一层红光包裹,然后缓缓升起,站在了虚空之中。 萧勇原本以为是什么好办法,没想到是让自己投降,这下让他有些失望。 直到中午时分,才有许多男子一边扶着腰一边出门,不过却都不是去正常做事,而是齐刷刷的往医馆方向去,这都是透支过度,想要去大夫那开服药好好补一补了。 狂风开始出现无序刮动,雨势越来越急,如子弹,风水劫更有攻击力。 刘闯爆喝一声,斧子闪耀火光,朝着蔷薇就劈了下去,可是下一秒他就直接劈空,蔷薇使用微虫洞跳跃直接出现在刘闯身后,手中的匕首切向刘闯的后背。 她犹豫再三,到底还是穿着那件睡衣,但不好意思就这样出去见他,在外面又加了一件浴袍。 众多侍卫皆是颤抖着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们知道,这绝对就是眼前这个少年干的。 原本很多人都觉得是阴谋,但是族长所在的圣山传出消息,族长确实带人离开了。 现在的蔷薇就跟做梦一样,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凯莎也在,还帮助出主意。 雪已经停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踩雪的声音。青阳望着四处,此处位于核心,极寒之气浓郁,若非没有自己跟来,余锦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何乔闻言一愣,看着江昊片刻,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王爷,周寻要见你。”秦薄邕刚从外面回来,一回府便听到管家说周寻正在大殿等候多时。 崇山少林寺虽说不会广开大门迎客,但是也并不是没有人来访,相应的客房,还是要准备一些的。 “她已经回院里去了,王爷关心阿枝姑娘做什么?”陆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意思,一直到他们吃完饭也没主动过来说话。 王旭过来瞅了一眼,除了能看出来是物理题之外什么都看不出力,这太难了,不,是我的智商不够用的,我还是做一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校霸好了。 饭后,结果几个男人喝了好几瓶啤酒,虽然没醉,但也憨态可掬,勾肩搭背,吹牛吹上天。 211 海上巨冰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保元眼下只有玄喆、玄钰两个皇子和凤仪,这于皇家子嗣确实是单薄了些,可太后于此时有意充实后宫,难道仅是为了皇嗣吗? 知秋领命离开,那李艳娘还欲喋喋不休,我懒得理她,自顾着与静宜品茶闲话,充耳不闻。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值得纪念的东西需要带在身边吗?”林萧一脸奇怪的问道。 在这头“灵兽”身下的还有个黑红色的传送法阵内,则被一片着灰光芒的阵旗笼罩住,让法阵暂止了运转,以防任何修士、或是那头灵兽闯入其中的样子。 如果在刚才,鲁跃霖绝对会挡在前面,可是他亲眼看见了陈飞扬毫不客气地杀死了谭觉,有些胆怯了。他只是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踏出这一步。 朱熙低下头,顺直的乌黑秀发滑落下来,她的美眸微红,不说话,只是很温柔地看着把自己两条美腿当成了枕头的苏慕白,对他那一直燃烧着的黄金瞳也没有丝毫畏惧。 不过当两人走到大桥附近的时候失望了桥还没有修建好,准确的说是还差一点点完工,两边基本已经修建完毕剩下中间的部分吊着,让人看了以后郁闷的想吐血,远远的看着以为修建好了结果走进一看还没有完工。 已是不见月光的深夜时分,赫敏靠着他,一双眼睛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向外面幽邃的黑暗。 不多一会,那刘家的翠红似乎已经赢了三场,正志得意满的问道:“还有谁敢与我对歌。”大有歌王舍我其谁的架式。 “转过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正面。”鸣人咽了下口不连忙把眼睛从她的屁股上挪开。 除了花仙子以外,还有一身形高大,穿着宽大的长袍,带着一顶高帽,将面容遮掩下来之人也走到了这画舫一层之上。 阴三和作为太常寺少卿,平日里太常寺卿不出,就已经是最高的官,平日里前来拜会的人相当不少,可秦天前来为何,阴三和摸不透。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牢笼是无法逃脱的,那就是自己作为看守的囚牢。 岳霖见他两人都以异样的眼光打量秦乐乐,方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脸上微微发烫,待要松开,又觉得过于刻意,直到走到跟前,才不留痕迹地放手行礼,并为三人互相引见。 紧接着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丢垃圾一般给抛了出去,摔了个七晕八素。 苏安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既然都将这话说到了这份上,那自己有岂有拒绝的道理。 林肃低下头,看着秦荣禄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和带着羞涩的涟漪的双眸,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娜见状,连忙过去拦住凌天,生怕这孩子再这么继续磕下去真会磕死在这儿。 就坐车出个行这点强度的运动,又不用妃嫔上马狩猎,要是孩子能因为这掉了,还是不要出生的好。 梦核凝聚了一粒星光沙粒出来,这一枚虚幻的砂粒离开梦核后,又受到梦核的牵引,如同卫星般环绕梦核而转。 于此同时,一股暖暖的微风不知从何地拂过脸颊,很温暖,很舒服。 “愿意效劳。”史密斯转身出门的时候,抬手扶着耳麦吩咐着什么。 “不管是闽南省什么企业,全部不见,以后闽南省的全都推了吧。”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随即电话就被挂断了。 谁知第二天夜里,众人睡着了的时候,奇怪的响声又出现了,这次的声音和上次变化不大,但是更响了一点。 挂了电话后,徐方先开车去了市里,找到一个纸箱厂要了两千个纸箱,雇辆运输车跟在后面。 洞穴之中,光亮如白昼,但里里面并没有火把存在,只是周围的墙壁上,有一层可以自动发光的如同荧光石一样的东西存在,只不过不想荧光石那样,散发出诡异的绿se,而是阳光般的白亮之se。 吃到一半,祁莫期居然拿出了两瓶啤酒,和江浩一人一瓶开始喝了起来,明显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原本折磨他折磨得很爽的纳天慧,听到这句,也不禁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只是她却不表现出来。 “不,不是我去挑战它,是你。”禅十七耸了耸肩膀说道,语气很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多谢杨贵妃好意,无碍,衣裳自然会干,随它去吧。”洛倾颜委婉地答拒了。 伴随着一个漆黑的漩涡渐渐出现,宁阳的身形缓缓从漩涡中走了出来。 虔诚地祈祷这部戏拍摄能平安,祈祷这部戏可以成功,作为这部戏的主角,虔诚地祈祷着。赵连是信佛的,很轻易地就能看出在上香的时候,虔诚不虔诚。 谢雄说:搞破鞋,不算个事,破鞋人人搞得,人人在搞。只须不要搞到妻离子散。 滚滚天雷,悄然炸响。这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就是在头顶上炸响一般,顿时打断了盖尤斯的思路。 也得遵守由亲到疏,从近至远的氏族规矩,俗话说,有千百年的家族,没有千百年的亲戚,因此侄子优先于外甥。 对于警卫师的作法,李宗仁观察之后,马上就命令部队进行反击。这次他特意准备这么多的兵力和武器,就是为了对付先锋军这样的战法的,毕竟在战斗力不如对方、武器不如对方的情况下,也只有以数量取胜了。 与此同时,此刻在倭国东京方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的海军在珍珠港大败退守中途岛,美军乘胜追击,把他们的海军死死的牵制在了中途岛,根本无法脱开身。 两人坐在阳台里,悠闲自在地品着功夫茶,明月之下,清风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边胜艺紧珉着嘴唇,看了边伯贤一眼,边伯贤摇头,又看了狼王一眼,狼王也是摇头。 窗外的雨水还没有停下来,而罕见的阳光也悄然无影,似乎又重归冷寂的夜晚。 212 替身文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那些网王系统提供给自己的技巧,也只有杀手锏的称号才配得上它们。 拿大叶子揉了揉菊花,叶子比较湿润,菊花也不像之前那么瘙痒了。 叶秋爽摆出自己的有力证据,说明这幅古画来自明末清初。她找专门的鉴定机构做过科学的鉴定,纸张就是产自明末清初,绝对不是现代的作品。 就算上旋球没办法对付那个燕回闪那又怎样,最后获胜的还不是他们的莫瑞科。 骑在马上跟着队伍的穹儿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北风吹,秋草黄。明明之前提起秋猎的时候,还是绿油油一片,只是十几日的功夫,从部落到外面,已然是金黄处处了。 齐腾云拍着胸脯保证,黑鱼的生命力很强韧,在岸上都能活三四天,况且这么大块头,怎么可能被他敲几下就死了? 第34师团为免于全军覆没的厄运,急忙向第11军司令官圆部求救,圆部立即命令人第33师团增援,并派其参谋长木下勇偕同作战主任参谋山口中佐、大根大尉就地指挥各部,掩护第34师团逃回南昌。 有人勾引自己的老婆,谁还会有好脾气?骂一顿已经是最轻的了。脾气火爆一点的,会动手打人。 这虽然有王志伟的面子在里面,但也完全不必做到这个程度,这样做,大多还是出于职业的操守。 主线任务要求把“先锋者号”装甲强化到E级,这个家伙的职能定位一定能够胜任。 东西两侧的芦棚下,那些世尊、教主都惊恐的祭出了自己随身的鸿蒙至宝,希冀着这些威力强横的宝贝能够保住自己一条命。 他神色坚定,“不想”两个字,格外加重了语气,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果然,罕沓达一听赵龙这话,神情也是微微一变。果然有好东西,而且还是对老祖他们那样的先天武道宗师有用的好东西。 此人话还没说话,一道冰冷的声音便是在其耳边响起,下一刻,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无头的脖颈处在喷血,而自己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多。 同时一阵阵轰鸣之声,骤然传来,宛若一道道惊雷在这片区域轰然炸响。 至于乔伊和马森,虽然之前已经听林立说过了,而且也知道林立不会是说大话,但是真正亲眼见到魔晶炮,那种震撼还是让他们无法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十几里的路程,这要是以前,赵龙就算能坚持下来也会很疲惫。但是现在却无比轻松,到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二十了。远远的就看到门是虚掩着的,赵龙推门进去。 “你们不要理会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这时,江寒轻声的笑道。 可就算生意因此有所好转,可也无法达到之前的繁荣,所以,他们必须留下继续搞生意,然后还要找出独孤求败,因为只有这样,生死狱才可以挽回颜面。 一旁的游金歪了歪嘴,这贪狼前辈说话,怎么味道总是这么古怪呢? 报纸里还有一副大大的插图,正是李曦从大楼跳到直升机上的画面,这一副画面可谓是非常震撼,李曦身影落在半空,下面则是万丈深渊。 就在李曦想着如何解决麦当奴一伙人时候,忽然他看到芽子以及孟波等人鬼祟归属的出现在赌厅二层。 王微月眼睛都直了,什么叫做“没什么大用”?她虽然没有服用过灵犀果,不过也听说过,在这偌大的星域,灵植遍地,而灵犀果却是极是稀有。 秦观这一行人行进了有将近三个月,就来到了距离最近的天堑之处。玄磁海作为极度危险的区域,周围连一家门派都没有,秦观他们也乐得没人见到自己,仅仅是远远观望了一会儿,就在聂一剑的指引之下进入了玄磁海。 龙青尘沉思,如果放在以前,对于这样“儿戏”的战争,他肯定也会感到惊讶,然而,,昨晚,他已经从龙金萱儿那里了解了龙族和屠龙世家之间“战争的真相”,也就没什么好惊讶了。 妖族本身战力强大,气血旺盛,可没有想到齐玄易竟然也有如此本事。 秦观跳上围墙,用灵识扫了一下围墙里面的三处宅子。正中间的是据说闹鬼的那处宅子,周围的两处是搬走的邻居。扫视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就让众人和灵鹤跟着自己进入了围墙。 林幕长长呼出一口气,吐完这口黑血之后,似乎舒服了很多,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红润,生命气息也是逐渐稳固。 这段时间的伊星洛一直在外奔波,她想开一家咖啡店,她特别喜欢咖啡厅舒适宁静的感觉,也曾学过做咖啡,现在难得有时间她不想浪费,就算假期过了她也能随时回来照看咖啡厅。 213 神器通冥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等闫法晋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脸都绿了。一般来说,虚神天骄对内息的掌控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随意的控制体内气息运转,不会再像凡人那样不受控制的排放浊气。 盘龙山脉通云峰,高六千三百米,常年被云雾覆盖,少有人能够登上。 使徒们看着会议桌碎裂成十二等分,然后‘哗啦啦’的落在地板上,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没有声音,没有波澜,因为所有压迫力显化泥泞泥沼似得,悉数挤压着韩东正前方,一点点僵持凝固,蕴涵可怕至极的力量。 幻境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简禾眼眶发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呆滞地辩解了些什么,“玄衣”冷笑几声,拂袖而去……直到在兵荒马乱中,暴怒的“玄衣”化做原型,长尾将她横扫上天,骨肉尽碎为止。 就在这时候,一声强烈的爆炸传来,整座城堡都在动摇,上面还有碎石掉落下来。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林艾突然发现身后的兔子停下了攻击动作,愣在那里不动了。 “回陛下,是能源方面的技术吗?”亚曼拉抬起头,希冀的望着他。 “只是多了个千米限制,估摸着避免过度毁坏虚弥幻境。”韩东一巴掌捏碎空气,离开热闹喧嚣的广场,走向低矮房屋。 约有两千余人汇聚在广阔正堂内部,本应喧嚣热烈的氛围,此时却转为缄默无言的死寂,古怪复杂的情绪,继续蔓延,持续扩散,径直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灵上空。 她说得这些,我虽然没印象,但并不赞成她的观点,以前的我听她们所说,是一个疑心特别重的男人,不会轻易的上别人的当。 果然听到林宇的挑衅,锐雯那双如冬夜里一轮冷月的眼睛,闪过一丝狰狞的杀意。 胳膊上缠着绷带的曹世杰,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带着几分戾色。 原本一脸冷漠的云豹芸豆卷,见秋儿如此明白事理,竟然极为灵性的点了点头,这才优雅的起身,摇着它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大尾巴,窜下了床。 葱姜爆香,冷油放入大料,花椒,甘草,桂皮,酱油,白糖一起炒了,在放入清水熬制,伴着香气,一锅卤水就做好了。 云轩这次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东海大学了,他得去把昨天得到的线索告诉宁菲菲。 黑起清楚长白的底细,曾经是与始皇帝一个时代的绝世天才,曾经更是被称为最有希望晋升无上的天才之一。 当时他就是负责人,那个时候他刚进屋也被这满屋子的古董震撼住了,所以就起了歪脑筋。 尤其是云轩那道透着沧桑的淡漠目光,光是看一眼,就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胁迫感。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晚饭结束,除去客栈聋哑仆人外的二十人依次回到了房间。 毕竟荀彧是一个不好说大话的人,而且只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荀彧肯定不会乱讲的。所以,先令全军休整三日。再去攻击张角他们是最好的方法。 就在他被仇老选中送入法阵的时候,斗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龙莹莹给淘汰掉,但是他并不想在淘汰掉龙莹莹之后也被淘汰,所以,斗黎的命令他没有听。 此刻,他们头上是魔阳,足下是雾海,除了他们三兄弟,左右并无其他的人类、魔族、亦或妖灵。 此时的四只高等死神兽还不知道它们的同伴已经被干掉了,它们此时还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不过已经有高等死神兽打算要返回了。 原来,植物教派从很早以前,就在准备着机械怪物,来作为他们的战争底牌? 在靠近山脉一百来米的距离处暮夜等十人停了下来,山洞中射出的光芒极为耀眼,但这些光线还只是普通的,并没有附带伤害。 伊乐疑惑道,他感觉经过昨天,自己最近与桐乃的关系已经好了很多了,桐乃一定会慢慢变回原来那个会叫他“欧尼酱”的桐乃吧? 这样一来,局面也就清楚了,最强大的势力就是天霜帝国和琦兽帝国了,两大帝国都有四名半步破碎境,而其它几个顶级帝国都有两道三个半步破碎境,像这些没有半步破碎境的帝国势力,就没人会注意了。 百结毒发作了。乌恩奇觉得心意荡漾,仿佛整个世界都带上了玫瑰的色泽,仿佛破落的雾玫镇也染上了幸福的气氛,那种感觉竟如此美妙。 这一刻,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有一种神魂离体,出现在梦境中的感觉。 “吴国大都督周瑜是吗?”或许是因为和自己的徒儿赵煜简单的聊完了,又或者是感受到身后周瑜的好奇,只见左慈转过身,对着周瑜笑声询问道。 大恒与齐家两位公子简单见过礼,虽然以经知道二人的来意,大恒还是耐着性子听他们将来意又说了一遍。接下来在轻松的氛围下开始商讨起了具体的入股事谊。 说出这一句话后,鹰少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了,巴德独自离开,虽然免除了他们的一场大战,但也标志着,鹰少的两只手臂短了一只,现在,他只有星埙一个龙级属下了。 韩子禾在调查对方身份之前,她还是想用平和和善的角度看待那孩子。 “你说,要是咱到游览车上坐坐?”好吧,韩子禾认可他想要两块儿的想法后,他就有些不想这样做咯。 214 带球跑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不过,剧烈的活动使他牵动了伤口,伤口撕裂的疼痛,使他不由的倒吸冷气。 可是,三夫人扭头看过来眼神骇人,云莹闭嘴不敢继续往下说,脸现急色的站在宋歌旁边,一个劲儿拽她衣服。 “也没什么用,只是想着既然剥下来了,若不收起来自己有点亏。”萧风仍在四下打量。 李子弈没有回话,而是猛的在来回不断的点着自己的头,就像是老母鸡在行走的时候一样。 抬眸看着屋顶上的那位男子,祁连雪儿唇角勾成一个邪肆的弧度,扬声对着他笑道。 舒璇想的是只要齐锐没有了线索就无法继续,时间长了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受过他伤害后的血海好似被激怒了,蚕食的速度变得更加迅速了。 寂静空间中咔嚓一声轻响,金灿灿的字幕如同冰块般碎裂,消逝。。 齐锐听了剑灵的话立马让寒清和秦瑶暂且住手,马上用魂念想和尸将沟通,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瞬间客厅就安静了下来,可以看出唐万森在他们家族里还是颇有威信的。 阿九便把这素日来所经历过的事情简要道来,为了不让罗妈妈担心,隐去了自己剿魔反迷路那段。 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付炎没有怎么听懂秦静柔所说的失望是指什么。 “我模糊的记得,你俩带着我进入了我的眉心,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吧,但进去后,我就印象不深了,似乎是见了一个老人吧。”我吃力的回忆着过去说道。 在麦克超速的越野车再次超过一个红灯时,刘零他们离李家老宅就已经很近了。 还好,在他呼喊后,众人的精力又重新集中到蒙为之身上,庄侍云也郑重的射-出飞剑,南宫长云又是一个点指,轰隆的雷光击打在扰动的挂环上,庄侍云老马识途按照原有方式,用飞剑斩击挂环。 刘善三兄弟一死,王宫内局势立刻转变,原本投靠刘善的人纷纷放下武器,倒地便跪。东宫、西宫也传来大捷的消息,不一会儿,天奇、天贺纷纷来到中宫,老王妃也从房门中走了出来。 言峰绮礼,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对卫宫切嗣来说大概是具备最大威胁的男人了。 刘零把探测罗盘放回裤兜,想他前世好歹也是一个通晓全领域知识的天才,别说是给他十次试验的机会来破解五位数的密码了,就是给他十次机会来破解摩尔斯电码,刘零都有充足的信心。 赵霜盈舍命一搏,然而,面对林天那刚猛爆裂并已经出神入化的刀法,仍然不是对手一刀都接不住;修为上的绝对差距,让她一切都是徒劳。 凝雨将头侧向窗外,没有正面回答付炎的问题,显然对付炎的不辞而别还是有些介怀的。 白皇后点点头,将玉玺放到锦盒里盖好,等她转头,已经依然是那个凤临天下的一国之后。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你开启了轮回眼,那么你自然知道开启轮回眼的条件,但是为什么你却不将这件事记载下来?甚至连你的儿子都不告知? “一次就够了,再多了,反而有让人怀疑我别有居心。”关舰慢悠悠地说。 丹药,功法,灵气浓厚的修炼环境……不管哪一个,不都是要用钱的? 尹秋云忽然睁大了眼睛,只觉得眼前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她本来有许多话想和他说,想问问他,可忽然间她觉得一切都索然都无味,说和不说对于他们来说,大概已经是最惨白无力的相处了。 他没想到这次洗脑的过程会这么简单,也是,这个世界的人懂得什么传销直销?懂得什么叫做洗脑?稍微灌输一点毒鸡汤,一个个立即上当。 另外老二离开后,给他打过电话,从对方的之字碎语中,宁涛也猜到对方现在过的并不怎么好。 顾北停下脚步,他没料到鼎鼎大名的金敬平竟然认识他,转念一想,自己好歹跟金圣泽同寝共枕大半年,金敬平调查他也正常。 日子简单,和关大鹏虽然住在一起,但平时并不碰面。新房子那边已经设计好,因为老爸刚好是装修公司的,这个工程就由他来搞定了,我还不必去监工,乐得轻松。 说着,她打了一个奇特的手势,一个男人马上过来她的身边,听她把话解释了一通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朝着公羊若月一鞠躬,然后对着墙壁放回了一样法宝之后,拿着卷轴朝着白光里冲了进去。 虽然这老头修为也就是个天将巅峰,但是加上他手里的拐杖,搞不好能够与神将一决高下也说不定。 215 莲花水榭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随着这些沙尘停止移动,脚下那宛如地震的抖动瞬间消失,先前宛如雷鸣一般的发动机声响,也是跟着消散。 如此一来,就有了垂帘听政的那种效果,我们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我们。 虽然对节目的具体情况,还不怎么了解,但是麦艺也大概了解了节目的流程。 我们进来之后,正盯着这个巨大的红色坟墓发呆的时候,互听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什么声音? 本来她还想带钱元去静室写功法的,但途中钱元的态度让她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来丢脸吧。 吞噬之道是三千大道中比较大的一支大道,同时也不是随意一个地仙能够涉及的。 被金天那恐怖的眼神,牢牢锁定的麦克医生,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起来,原本就十分蹩脚的华夏语,更是说的结结巴巴。 我知道肖婉婷说得对,对付这样的邪恶之辈,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为过,只要能够消灭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尚智一直盯着季薇薇,眼神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不想错过薇薇睁眼的那一刻,他希望薇薇一睁眼可以看见他,知道他在,想让她放心。 水心一看到张浪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阵发虚,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在向张浪开口。 有时候,可能是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思考起,就不那么激动了。 但是萧雅芳现在说,让叶凡一直保护胖子,到他成才为止,可真是让叶凡有些为难。 郁欢沁一愣,笑容更甚。哎哟,她家男朋友跟她眨眼睛呢,真是好可爱。 郁绍司微一颔首,朝着全真走了过去。全真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依旧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可惜,雪洞狮皮糙肉厚,这一刀风烈虽用尽了全力,但也只在雪洞狮的脖子上砍了个深口,虽让雪洞狮重伤,但短期内却还不至于致命。 “可惜了,货币的面值就是最直接的价值,没法从中牟利。”火儿说。 “你,认识?”李阔低头看着伊唇淡漠的脸,伊唇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急救室亮起的红灯上,眼底情绪复杂。 看见他们谁都不愿意说,高虎连着就是几脚,当时就把他们全都踢倒在地。 不看到还罢了,看到了便舍不得,这么好的孩子,谁能忍心叫他们成了没妈的草? 达普拉看了看站在后面整齐排列成一个方阵的士兵笑着点点头这并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但也拜这样曾经频繁的法则转换,令风晴朗对各种法则都有着非同一般的领悟和深入理解。 “先生!”寍丫被下了一跳,连忙丢下手里的活,把宋初一送到寝房里,又让坚去请医者。 蒙挚的脸色此刻几乎已经黑中透青两道灼灼地目光死死地盯在梅长苏脸上那样子竟好象是在看仇人一样。 穆斯林也好,天主教徒也好,在宗教理论上都是和心理学的一些东西。法国的体育运动员中,各种教徒占了绝大多数,自然也不会有人冒着得罪宗教的危险在俱乐部里引进心理咨询师。 是的,去年拉科鲁尼亚完成了逆转翻盘。但是球迷们怎么样才能够相信,米兰会在同一条河流里面淹死自己两次? 梅长苏音调很低,适度地传入言阙的耳中,视线一直牢牢地锁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每一分的表情变化。 夏江在离开宫城后就直接召来人手奔向苏宅。他担心梅长苏潜逃,但又有点希望梅长苏潜逃。因为逃就是一种姿态,一种心虚畏罪的姿态,但要是真的逃了捉不回来,那就好象有点得不偿失了。 翻身而起,坐在床上,龙狐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接连不断的作着同样的一个怪梦呢?这已经是最近五天以来的第三次了,第三次梦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那里究竟是哪里? 蓝山是知道内情的,约翰是阔重剑的拥有者,他们两个自然知道张天舜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心中偷笑,脸上却带着很悲痛的表情配合着。 云野涂只走了几步,便闻到一股恶臭,仿佛粪坑里被搅拌后的味道。 “那孟家少爷如何娶到少夫人的?”清让觉得这世上在没有比她爹更爱娘的了,她对于那个可能是她亲生父亲的人充满了好奇。 一切风波平息,两人重新回到各自的轨道,开始不同的人生,或许这是她曾经有过的想法,然在经历了鬼城寻木,神器祭天的种种事情之后,她不否认自己的心产生了些许动摇,连她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绪了。 这个怪物扩张力很强,弹跳力也极其的好,战斗的过程当中就好像如果随意地掌握目标的动向,提前察觉自己的动作,所以几招战斗交手下来。 明面上拒绝帮助他可是真当亚斯塔出现生命的危机,或者在这场战斗当中遭到意外,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长门会去面临着这些改变的时候,是真的基于现在他们能够去为了这些改变而去付出的努力,也是很有必要去真正应对的情况。 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非常人能以忍受,然白若因的表情始终平静,一直到她的身影被那重重黑影包围。 季熙妍最担心这事,要是坏了可怎么办,听说男人最在意这个命根子了。 突然这个时候,一道刀光直刺到林天遥的喉咙,而林天遥眼前一闪,顿时妖剑大作,凶剑袭来。 萨蛮脸色巨变,立刻往驭鬼身后躲去,就在这时,她的身体便提了起来,狠狠的扔了进去,与寒刃对撞在一起。 农村人无论做什么都喜欢看日子,最好的时间就是六和八,如今距离二十二号还有四天的时间,错过这个时间就要过了时间了。 话是不错,可是由头却有点儿歪,在这一世里,张一松和石磊是从来都不曾一块儿过年的,那么何来他们俩一块儿过的最好的新年?根本没比较么。 216 莲城之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顾平安看着着这滔滔不绝地消息,也笑了笑,他以前除了师傅,没人再关心过他。 阮沐希知道阮苏倩现在肯定是焦急地等着,漫长的过程不会好受。 这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当事人心中没有想法,靠喝酒靠怂恿是没用的,正因为这样,陆明才不客气的。 蛋包饭的最后一步,把饭倒在鸡蛋上,然后用鸡蛋盖住,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锋锐恨恨的敲了周梧谏的大脑袋一下,比石头还硬,不如敲自己脑壳舒服。 王科太知道了,昆仑山脉就起源于北纬三十六度,而元博士他们所在的竹沟,也是北纬三十度上。 下午有高利贷的人偷偷溜进楼里,把整层楼十来户的大门锁孔全用胶水给糊住了,还特意用红漆在墙壁留下“唐大勇”的名字。 因为按照2K系列游戏中的情况,以他目前的能力值加点,恐怕能力早就已经达到了99满值。 也许没有让手骨折,是因为骨折了就没有办法折腾他了,抱着反正那只手迟早会报废掉的,也就不急于一时的心态随意的扳了下手腕。 可是,包奕凡追出大楼,却见谢滨已经上了警车离开。回头,见安迪跟了出来。 诸葛先生走到了司马玄的面前,把手伸了过去。司马玄在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又有谁能想到,师兄弟之间的恩怨,竟然在这一握之间,化干戈为玉帛了。 她的心里对这一无所知的事有点介意:看来是太习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反而将别人通通隔离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收起手机,握着刀子,一步步后退着到了船头,跳到岸上,看见那辆黑色的豪车里坐着的老实巴交的司机,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到喉咙。 寒百陌抬起头看向了熟睡中的夏轻萧,素来冷漠的黑眸中浮现一抹柔光,她真的很厌恶他? 她把事情用电邮通报了奇点,但在电邮尾部注明:拒绝讨论,无视他们,到此为止。 一瞬间,田光光什么都明白了,这是齐少白等幻影门的人来找自己没有找到,就把于凤岚给抓起来,对她百般凌辱。没有亲眼看到,他也能想象得到,齐少白和不少幻影门的人,正在干着怎么样的龌龊事情。 “或许,真的没办法回头了呢?”何韵颜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看着萧凡离去的方向,轻声呢喃道。 “呵呵,老丈人就没点灰色收入什么的?”萧凡看着洛凝妍眨眨眼睛。 叶晨计算了一下,起码有2000具尸体,其中丧尸犬,丧尸蟑螂,丧尸鸡,丧尸蛇等动物都有,不过大多数还是丧尸人。 这个时候那个光头面具匪首这才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那一双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这个老子知道,为什么把我扔到古墓里。”王宝玉不耐烦的问道。 这个时候的人工智能控制着所有的枪口已经是对准看来这些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些人就都会被那些大动能的电磁火炮覆盖。 许瑶在车上怔了一下,总觉得对方眼里有些内容,让她感觉很奇怪和莫名其妙的内容。 银夜如果再继续坚持,他很清楚,一旦林翎真是厉鬼,随时可能杀掉他。 渐渐的,数百上千的基地武装人员,把高渐飞所在的这个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各种武器对准高渐飞,异能者也暗暗积蓄能量,准备一击。 “我绝对,绝对会好好地找理惠说说。埋没了你这样的人才,也是我们公司的损失。”渡边早纪完全就是一副情人眼里看西施,怎么看都是好的。哪怕是再不好的,也是好的。 这样一支特别的精锐,立于阵前,给人的感觉和视觉的冲击力,是无法以言语形容的。 “放肆!”立刻有海贼出声,拔着刀从旁边走了出来,冷冷的盯着辰宇,直到辰宇目光跟他对视。 就在他们身后,开启的陈列架上,数十柄由牧场主亲自赐福而成的圣器绽放出万丈光芒,宛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拱卫正中央的圣物。 大量的仙道高手,开始在人族部落沉淀,保护部落免受外界怪物骚扰,培养后辈,耐心等待祖庭的征召。 自己倒是不着急,毕竟不是韩元。他同样想到了韩国政府和央行会在未来实行宽松货币政策来刺激本国的经济复苏。 如果是分开,那他们说不定还能拿出今天带来的全部银子买下一个,可既然这俩人不分开,那他们身上的银子就肯定是不够的。 海神三叉戟缓缓漂浮到柳依依的面前,戟身下移,最终停在柳依依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的想法和元皓一样,对贪官污吏,绝不可纵容!”袁熙再一次表明态度。 第二天,少年在摊位苦苦等候,他不知道喜鹊会不会来,是不是对方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呢。终于,喜鹊还是来了。和昨天一样,她要了几幅字画。这次没有带信来,但叶子把昨天的写好的信递给了她。 217 捞鱼游戏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洛和容易张也跟着默念,谨记在心。根据铜业师兄授予的口诀,洛他们学会了开启灵螺的灵法,紧接着是御剑之术。 g,我没有出面,走之前告诉六鱼梦让他抓住几个,最起码抓住大头,然后让HH市过来赎人,如果不赎人,那就交给杨子浩处理。我就不信他们不过来赎人。 “咱们走东边,少宫主,你跟我们走吧?”洛把少宫主扶起来后,从嘴角吹起一缕发丝,指着一个方向,然后放开她的手臂,让她做出选择。 搬到了砖房区,一个月的俸薪有三两,再加上方正现在实力达到了后天五重,俸薪跟着水涨船高,一家人加起来已经每个月有六两银子了。 因着有昨夜那般美好到极致的体验,让他分外珍惜跟齐云姝相处的时间。 此时,部署在宗门外围的青山公国军务府第一、第二、第三军的三万军士得到讯息后,急速赶来救援了。 他虽然是询问对方,可那眼神里明晃晃的透露出一股子“就知道你这个老狐狸还有后招”的意味。 得到了回复的百里新十分得意的往京城昊天城那边的带队大臣十分嚣张的挑衅了一下,气得京城那边的人都想冲下场直接干翻苏仁蓝了。 闻言,卿子烨和寂殊寒且战且退,一步步往内里的方向挪去,入口处的鬼魂们挤压在一起,张着血盆大口,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似要将众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没有了那些人的打扰,苗卿倾吩咐下去给叶娜娇他们一人一间房,好好的疗伤,之前来的时候太过仓促,都只是简单的治疗了一下,但是他们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 可是除了在尹思哲面前那么不要皮不要脸,在别人面前,她依旧是高傲美丽的白天鹅。 吴忧问他为什么把自己传来?县太爷居然说吴忧殴打官差,是犯了很大的法。 可可从那条独一无二的手链上收回自己的目光,转看一脸悲戚的千允澈,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不愿给自己温暖也就罢了还让别人跟着自己一起挨冻。 见到这黑洞洞的枪口,方纯良的面色一变,装作有些胆颤地开口道。 不过苏立走进教室那匆忙而慌乱的步伐,一下子就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慌。 “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病人实在伤的太重了。请你们节哀顺变吧!”医生又道了一次歉。 “砰砰……”又是枪响,擦,那个保镖的手抬起,立刻就是两声枪响,老李噗通一声,就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手脚开始抽搐起来。 可可心里十分忐忑,此时的走廊上比较能够清晰的看出相片是些什么人了,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这些思想家、哲学家的介绍。 “陈凯萱同学,你别血口喷人好吗?我们说了没拿就没拿。”方晓涵鄙视的看着凯萱。 我们进入研究室才发现塞和卡兹已经到了。基拉突然停在门口,向门口的椅子那里看着。 她漂亮极了,身材比以前还要苗条,头发充满了光泽,眼睛乌黑明亮,嘴唇红润,还有些可爱,她正在吸一个吸管,看到我后,她抿了抿嘴,眼睛里充满了茫然,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中国人见面和英国人见面最大的区别在于,英国人见面总是先谈论天气,而咱们中国人第一句就是吃了吗?所以吃货这个称号咱们炎黄子孙当之无愧。 可如果柴目一直不死,他们会不会自己动手杀人呢,从今天对大夫人三夫人她们的观察來看,她们的悲伤并不是很真切,也就是说,他们并不伤心。 而此刻雄霸铁血盟正计划着要召集人力一举拿下杀帮,正在开会,除开骨干外,禁区特刊老板禁区之神,雄霸公会霸气不藏都在场。 “喂——”她轻轻地说,似乎对于这类的陌生电话,她是否每一次接起都会在潜意识里猜想这会是谁的?是否会是他的?有没有,她是否有这样想过。 几家欢喜几家愁,正当国民政府和英法打的火热的时候,有的人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天夜里,我们起来一起吃了个夜宵,一柔酒醒了,似乎想到了下午的事情,我们一说话,她就脸红。 我点了点头,他走后,我感到虚惊一场,真是够危险的,差点就露馅了,真是够可怕的。 是的,相比我找了一个好姑娘结婚,那些钱的损失根本就不算什么。 双领域本来就是非常罕见一般人一生可能只一个领域能双领域基本上是传说中人而此时们见证到了。 218 城主往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我和娜岚琳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位于五堵石墙之外的鹿艾依和执行使鹿梓雅,看样子她们虽然没有找到出口和方向,却是顺利的会合了。 “逆命老大,这就是大统领发现的那个山洞,它们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新家,早就进去安置新窝了。”巅峰星空笑着说道。 此刻,刘胜之那天宫之中,鬼神桃树欣欣向荣。而眼前这棵鬼神桃树,却已经是渐渐生机断绝。 金属自己动了,带着丝丝寒意的气体从金属打开的裂缝中泄露出来,一条有些倾斜的楼梯出现在蜥蜴智人面前。 说话的是灵族代表。同样作为古老的灵族之一,他相信洛的判断,既然把这些事公布,那就意味着这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 想到这里,他冲到了林风身边,就想跟林风解释,希望安抚林风不要发火,可他还没有说话,林风便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什么。 但是,这个混混却不知道在他伸出手的这一刻就已经宣告了他的死刑。 相对而言,秦坤的情况要比席通还要糟糕,虽然他对战经验要丰富,可境界上的差距还是太大了,表面上看起来他和席通战成平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状态绝对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到时候他就再也撑不住了。 不论是利淑,还是刘胜之这个新弟子罗扬,却都是第一次看到大海。 本来兰大鹏还感觉到自己很机智的,想要听到沈凌峰的半句夸奖呢。 他们远远瞅着那些狼,再看看地上的衣物碎片,心里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黎妤的遗物,她铁定是遭了不幸。 一部分来观审的人情绪被带动,看姜黎黎的眼神仿佛刀子般凌厉。 朱明新亲自带队,身后三轮车上高柏零那帮赌客串成一串,此时蔫头耷拉脑袋。 这个时候一旦让陛下对三皇子的态度发生变化,恐怕就再也无力回天。 只见他经过大门的时候,顺手抓起一个椅子,竟然直接朝着郑强砸了过去,那角度竟然出奇地准。 她最近并没有印象得罪过谁,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找沈琦珏的麻烦了。 虽然还是得提防那个老家伙,因为自己功高盖主,从而心生猜忌,不过只要自己足够低调。 “怎么可能,阿瑞斯少将才不会批评我,我就是……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他不想太多人在背后非议阿瑞斯少将。 翌日一早,陆筱装好两个便当盒,还贴心地给每人装了一杯鲜榨果汁。 他们身为大房,那理所应当的便是要把控银钱的,毕竟家里甭管是什么事儿,那可都是他们掏钱的好么? 双头食人魔一遇到圣光,就好像被丢进了开水当中一样,全身开始起水泡,并且发出嘶嘶的响声。这是圣光在消融双头食人魔身上的邪恶元素,不管是邪能还是暗影,都是圣光的敌人。 “你就怎样?”孙嘉石拖缓了语调,似威胁,其实更是调情式的挑逗。 此时黑鹰驾驶员再次催促,张青峰本来还打算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殉爆的,但现实状况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此时黑鹰的弹药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楼下那些马新族暴民再次开始冲击主楼,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张青峰赶忙辩解:“没那回事……”接着把下面是座古阵,而且还是梵教主导布设的古阵的情况说了出来。 “凡人,等我弄断了你这个绳子,我会让你见识一下神的力量。”奥拉基尔愤恨的说道。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相信这个预言是真实存在的人越来越少,但它却依然流传在世人口中。 合理的运动,是否能让一个整天郁郁寡欢的人变得阳光起来,让原本性格偏激的人变得开朗向上? 而宋城看着名单上张扬飞舞的那个名字,眼神拨动,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克莱看着城外的虫人不停的忙碌,却没有一点担心。当初建造要塞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各种攻击,石头这种不入流的攻击手段自然也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她那么火急火燎的采取计划,就是因为这两个意外,当时她听袁惜柔说的时候,还是半信半疑,直到现在她才真的相信,苏铭韩和姚乐音,竟然真有两个五岁大的孩子。 可是,此时场外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数十丈长的水龙,从苏墨的脚下开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化。 就如同当初李醒和纬度宇宙分开的时候一样,彻底的化为了一个顽石。 这个时候,罗西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难道是自己和陆妍雪的那些事情都是被陆不二给知道了吗,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自己也是不知道究竟是该进还是退了。 只是虽然将将挡了下来,但砂隐上忍接下来的一脚却正好踢中他胸口。 “我要是当了官,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省得你去夸别的男人。”话酸的能将人的牙倒了。 苏瑾没有说,可苏毅却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能让瑾儿反应如此大的,除了南宫瑜,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219 太微之行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林宝淑心中不禁有一些唏嘘感动,倘若锦屏当真跟了自己只是为了监视孟长知的话,那么自己跟孟长知现在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又何必还跟着自己?在自己失踪时,又何必跋山涉水,四处去找自己呢? tt她的意思显然是怕她们告密给王家的人,然后王家的人会对付王爷。要是他们对付王爷的话,也许王爷就会有危险了,所以她才说出这番话来。 对答之后,孙良栋心满意足地接受了士后们的哄笑,自己燥不搭眼的跟在张守仁那匹七岁口的枣红马后头,没过一会儿,就又是昂首阔步的模样出来。 听了梓月这话,昌冰有如掉如冰窟窿一般,这暑天里,竟落下了冷汗。 “祖母再歇歇吧。”林宜佳从红月大长公主手中接过碗,被一旁的杨清心顺手便给接了过去,轻轻地送了出去。 裴家这一辈中他是最有前途的那一位,他既死了,那么同时也就是说明裴家这一代之内是不会走得更好了。可就算是这样,谁又在乎呢? 想要陪他们一起下山吧……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下山去作证还用得上他。 在叶飞的帮助下,老莱格总算有惊无险的通过了钢索,别看他平时生猛无匹,但是当过了绳索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有些不正常,泛着青白色。 茶棚里蓦地传来一声口哨声,她身上的马闻声便停下了动作,叶葵重重喘息着扭过头。 红月大长公主已经有了老态,鬓角被风霜染了大半,有些虚胖,精神却是不错,正慈爱地看着门口。待杨广北和林宜佳并肩而来,她湿了眼角,连说了几声“好”。 在十个火把持续烧了半刻钟,大炮突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将拦在众人面前的城门霎时轰开。 她醒的倒是挺早的,又在床上黏糊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人呢,派出去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姜若云问询着身边的丫鬟,。 慕柒柒回到酒店也没有理会网上的信息,做了五百个俯卧撑打了两套军体拳,成功把自己累睡着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莫闻还不能在300多万花完之前,拍摄完成这部疯狂的石头,那他就可以去买块嫩豆腐撞死了,买老豆腐都是对豆腐的侮辱。 毕竟在把脊柱换成宝剑后,就相当于她们的生命形态发生了某种变化,变成了新的生命。 温离不知道白苍苍所想,就像白苍苍也不知道温离所想,真是奇妙的误会。 着急的向药馆去的余姚注意到了街面的妖兽开始变多,原本她只打算敲晕的,后边发现污染了魔气的妖兽会主动吞食附近的昏迷的妖兽之后,发现他们吃掉尸体后修为有增加后,余姚就不得不停下步伐。 最后的司芸,则是由于内气跟余泽是同样的五脏气,并不像剑气那么暴躁,难以控制。 这里本是一个农庄,后来被鲨鱼帮占取之后,将这里逐渐经营为一个地下拳场,说起来杨逍曾经还来这里打过黑拳呢。 “别怕别怕,只是梦而已。“温雷莎柔声安慰。这不是伊妮莉斯第一次做噩梦了,自从伊妮莉斯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她几乎天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因此和她朝夕相处的温雷莎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 轻轻的把红酒杯放在手里转动了两拳,石磊用左手抚摸着杯口,然后迅速的将杯子往沙发的扶手上一敲,整只杯子都碎了,只剩下杯身下方的那根玻璃杆子。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很显然,石磊的问题切中要害,这让权杖感到了极度的不满。 想那叶天城已经是A级超能者了,在华夏还有比A级更恐怖的存在吗? 所以,萨隆经过了几秒钟判断局势之后。他又再次使用了疾风之躯这个能力。 元黄像是踢开死尸一样踢飞了所有的御前侍卫,当他们落到地上时,全都变成了尸体。 “维克多!是你!!!”酒桌旁的大汉瞳孔瞬间收缩,咬着牙低沉地说道,声音中透着震惊、兴奋和仇恨。 想象中的巨响没有传来,李海有些不敢相信牛二就只是在最前方的房屋mén前撞出了一个牛形的窟窿。 不过直到他们重新住进那个庭院,一切都平静如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能怪谁?谁让他不早点告诉她好让她有所准备,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仓促,搞的好像都是她的错。 “我们说,我们说,你先停下来”两个青年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哀求道。 一定是这样的,权墨不会无缘无故害人,他表面是冷漠,但他的心从来不冷的,不是么? “护士姐姐,我跟你商量件事,可以吗?”苏梦脸色有些苍白着,说话有些吃力的模样,但是对着护士还是那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这是今天比赛的一场焦点之战,两个队伍的人员都空前的强大,以至于我没有任何办法断定出这场比赛的输赢。一切,都要看两边主帅的人员部署了。 “对,我们遭到了怪物的袭击,雷傲被毒液喷到了。”孙雨辰说。 阑见那幕帘迟迟没有任何动静,便有些失去了平时的冷然,不由的有些责怪明明知道却不阻止公主殿下进去沐浴的竹。 “怪不得那天我在街上看见你和一个漂亮姑娘约会,原来是拜超能力所赐呀。”魏薇略带讥讽地说。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她办公地方是在外边,这花粉怎么能飘到他办公室里面去? 回家之后简单洗漱了一下,苏菡躺在床上,心里默默地又把这次回来要办的大事,按照重要性排列了一遍。 宋昌金摇了摇头道:“改变不了,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风九青毁掉这个世界。”他的双目变得通红,仿佛随时都要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220 太微幻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公主忘形得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崔悯。人们略微吃惊,不过他们早知道了益阳公主对崔悯的心思,全天下人都知道公主痴情于崔悯。 还有之前那些,他们并没有守在原地不动,而是一路在我们身后徐徐跟行。 一阵衣服窸窣声,她扭头去看,竟是刚刚那个戴着面具的哑巴,在她旁边坐下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么高大的一个成年男人,竟像个孩子一样戴着面具玩。 “行,我们等你来。”没想到,阿勇还没挂电话,嘴里就发出一声惨叫。 这不是一串珍珠佛链,是她纷乱又痛苦的心。是她努力分离开她与他关系的一把刀。她看见它就想到了她的痛苦沮丧。他为什么还偏执得再一次送到了她面前,再一次执著得赠给她呢?他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痛苦难过吗。 眼么前,高老太说到这儿,就都起身,跟她一起走出佛堂,下楼没去正门,而是拐到一楼后边厨房那儿,打开一个后门,来到了大宅子的后院。 只是片刻的功夫,沈婉瑜便低下头。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 沈婉瑜无奈的发了一个白眼,穿着这么束缚人的衣服和满头的珠钗要跑两个地方。想想她都觉得累,于是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楚墨寒。 之前因为发现古堡有问题,接到许嘉音的通知后,霍焱彬就已经着手派人将学生和老师都强行送下了山。 “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看着威廉那认真的样子,上官澈有些紧张的说道。 但喻橙提前跟摄影师说好了,等拍完了,直接把婚礼全程的素材给她就行,她要自己动手剪辑。 建安城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奢侈,喜欢炫耀。他这府上若不是有皇帝管着,早就从头到脚都刷金漆了。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赵元澈虽然生气,但他不是个傻子,他能感觉到苏魅九并无害他们的心。 想到这里,她恼怒的瞪了眼郑云,然后转回头,暗道:可是,明晚上真的要跟着出去看吗?万一被人知道了,那可就死定了,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赵子豪十分高兴的挂断了电话,他没有想到今天正好就又考试,现在是白天,他们村口来往的出租车也比较多,他随便拦下了一辆上了车。 现在下山的人还比较少,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在台阶,直接坐着看缆车下的山,回家的路上大家都比较安静,毕竟爬了那么就的台阶,又逛了半晌的大佛寺,这会也都累了。 赵子豪现在也终于了解了情况,原来苏优优和这个王宁的关系,并不是想他想象的那样,看来这个王宁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连带着感觉身体也舒服了。 他们是负责带周满他们去找阿史那将军的,因此不归郭将军管,自然也没有到前线去,一直在聂参军的队伍中一起保护周满。 陈百伦拍戏有个特点,很少用成熟成名的大咖,他不想把钱都浪费在片酬上。 郑平和面带怒容,两眼一瞪,忽地伸出一手,一个脑瓜崩敲在郑云脑袋上。 好在那两人也察觉出了这魔方好像确实有些门道,不是自己这种榆木脑袋可以搞定的,其中一人拿着魔方匆匆进了内府。 江司睿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他的缘故,妈咪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去上班了的,这几天她都没有和爹地见面了,这都是他的错,他好像成了爹地和妈咪感情上的绊脚石了。 ??察觉到什么的伊织与耕平,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便向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现在何然对她冷嘲热讽不断,楚安宁自然不会轻易让人得逞了去。 “妙回你放心,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君王,好好的对待整个城的百姓,清除往后余孽,找到你”萧厉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暗自神伤道。 陆知行的吩咐下,别墅里的保安和保姆,都不会跟楚安宁主动说话。楚安宁眼神暗了暗,抬腿要往外走,门口守着的几个保镖都以为她要做些什么,纷纷紧张的看了过来。 [我听见了风的呼唤…]伊之助张开五指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哼笑一声。 沈缘拿出珠串,没好气的将幼鬼放出来,又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将其扔在肩上,这才驾起祥云朝内务府而去。 虽然这些抱怨的话萧采兮的脑海里也浮现过,可是,她能怎么办? 在其身旁的是同样汗流不止的中央花园乐队的成员们——担任吉他手的四郎、担任鼓手的清丸以及担任贝斯手的哲二。 杜蘅哭得满脸狼籍,自觉没脸见人,哪里敢让他看到,抓过帕子,死死地盖住脸。 或许他永远都没有想到,狄修虽然可怕,但眼前的周应龙同样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两名警察相继坐在了椅子上后,打开记录本,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林寒。 自然把怒火撒在风少明身上,他以为他杀不了秦妈,杀风少明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等一下,我还有一事不解,希望两位前辈能够解答晚辈心中的疑惑。”鲁月面对朝暮霞君的攻击竟然心静如水,丝毫看不出半点紧张神色。 221 本命契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怎么啦?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您怎么又在叹气了?”李维诺夫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位红军总参谋长,从莫斯科过来的一路上,图哈切夫斯基的心情似乎就差到了极点,不停唉声叹气,好像现在打败仗的不是法国而是苏联似的。 村长不属于政府编制,能进入体制,当个老百姓眼中“官”,做公家人,吃公家饭,是陆大元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这一次机会来临,他更是紧张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带了厚礼去了郭建强家,请他指点迷津。 “夸父,这几天我去北京了。”江鱼雁轻抿了一口清茶,看着与以往有点不一样的李夸父说道。 “我?我叫李夸父。”李夸父还算淡定的报上了自己经常被误认为裸奔大神的古怪名字。 虽然对于与并州军“相爱相杀”了近十年的鲜卑人而言,如今的辽东军当中能够入得了他们法眼的人物着实不多,整个辽东或许不过区区数人而已,但是就是这区区数人,却同样让鲜卑军受创颇重。 好在草坪质量好越容易适应,阿森纳也进入了状态,与上一次欧冠决赛一样,开始了他们的防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坚决执行全场压迫的战术?很简单,那个太耗费体力了,这场客场比赛,保守一点为妙。 “知道具体‘交’易的规模么?”常瑞青沉‘吟’片刻美德的工业技术差距并不大,虽然目前的德国在航空和军工领域有一定的领先优势,可没国想要追赶上去也不会有多大难度,似乎用不着用石油和军舰去‘交’换吧? 大半天过去了,在这种高效的情况下,剧组一下子拍摄了50个镜头,是昨天一天的5倍。 金远点点头,他不觉得有什么坏事,这两天,温格心情也不错,阿森纳在联赛和欧冠上成绩都很出色,所以找他,肯定不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情。 “吃不下了?那就先圈养起来。”林锋冷笑一声,法界开启,向着仅存的十几名合体期异族冲去,将他们一一收进了法界之中。 听北斗对玉无双竟然如此信任,这次欧阳萧脸色也变了,他现在更迫切的,是想知道她和玉无双之间是什么关系。 捏了捏握着自己的手,示意他先暂时放开,否则,没办法去给他倒水,可那人不但不放,还又紧了紧,手势,眼神完全没用。 这次来一个什么‘惊叫’过山车,路飞扬暗暗想了一下自己的承受能,“很有挑战!”路飞扬心中想道。 不管怎么说,魏炎可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古修士的坟墓,既然有人陪伴,并且条件还如此丰厚,那又为何不去呢? “我心知肚明什么?你是什么意思!”裴诗茵被程逸奔的态度气得发疯,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认定她跟韩俊宇有不正常的关系了。 “呃,我还没有说呢!”林西凡笑嘻嘻的看着唐清儿,这正在生气的丫头还是挺好看的。 来到这个时代后,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很多的毅力,才慢慢捡拾会自己那颗心。 北斗抿了抿唇。当时的契约确实是这样。还是父皇定下的。她没有拒绝。原本她是打着让欧阳萧在这三年内建立功勋。将功赎罪的。现在三年已过。他却没事。想来应该是父皇饶过他了。 这次的事情,最后虽然是放走了死神等人,但是实际上来说大家的心中也有一种大获全胜的喜悦,于是大家就好好的将现场处理了一番,然后步行前往龙泉寺。 两双视线,以前一个是自信傲然下透着冷静沉着,一个是淡漠疏离下透着坚定的希望……可如今,都变成了死寂。 贺启东掌控贺家多年,他温和俊雅背后的冷血无情,让在场的贺家人即使有一肚子的怨言也只能憋着。 陈栋在鼓捣纸张之时也只能是从陈家军自己亲力亲为了,陈国的人都帮着各个部落建造房子或者布置机关去了,这个事情虽说不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但却关系到各个部落冬日能否避寒了。 “一支是狼骑兵战部,他们的骑得是巨狼,野外战斗极其具有默契,战斗起来巨狼与狼骑士都会进攻。 而或许是因为消息的走漏,莫家很多人都在被抓之前逃走了,想方设法的离开衡州避难。 他当然是不敢把事情弄大,只能是气急败坏的瞪了那个丫鬟一眼,然后就转身回去了。 王洪被送到北平后,赵夫人、林夫人听到消息时,都被吓的慌了神。 王洪用太极拳的方式,是他本身的格杀能力,换了一种技击对抗的形模而已,并不是太极拳本身的能力。太极拳师没参透这个道理,以为一套拳就是全部,失败却是自然。 222 海边鲛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宜令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会在V城?李应升去世之后她就卖掉红木客栈离开了!”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 雷德尔元帅摊摊手道:“随你的便。”两国的针锋相对,让潜艇和驱逐舰的限制再次不了了之。 就在这时芷凌乘着‘烈’冲了下来,“看招。”‘烈’张嘴大叫,火焰从它嘴中喷了出来。火焰烧向颜霞,颜霞转身一会扇,火焰立刻被吹散了。但是这时‘烈’又从嘴中喷出了声波,火焰一散开,声波就喷向了颜霞。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安洛初这样说。,陆子晰的心有那么一点点酸。 虽然这样,但是两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芷凌谨慎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川介木,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她问起一旁的川介木,从刚刚开始她和川介木就一直没有说话,他两一直都把精力放在了观察上。 看着这几个刺头学生一脸冰寒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已经成功煽动他们的心了。 不过,有一点欧格纳是没有预料到的,秦勇他确实藏了一个犯人。 “其实我们请伯爵来,是想让伯爵看看一样东西。”沃修斯示意秦勇将房间的灯光调暗,然后打开立体投影。 “就只是这样?”柳凤曦听完,终于肯转过身去,正脸面对他,她澄澈的碧玉美眸,紧盯着他,不肯移动分毫。 只不过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会听命于一个中学生呢,这其中恐怕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傅御景能忍住不搭理她,可是生理上的嫌恶,让他条件反射想要躲开。 沐雨晴听到屠红烈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后,看向了屠红烈。 由于张恒怎么看他们都像随时要领盒饭的样子,所以特意过来给他们送点装备。 暗卫迅速出现,却没想到会有一位黑衣人出现,黑衣人轻功极佳,掩护柳叶和风王离开。 就在他们战斗得难得难解的时候,陈如儿领着几个白衣仙子从天而降。 秋宓不免叹了口气,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太贪心,怎么可能这山里正好两种珍惜药材都长着。 面具男子不由皱了下眉头,因为他注意到,四个警察都将右手放在接近枪套的位置。 “王跃加油喔,这可关系到唐捷后半辈子的幸福呢。”朵朵调皮的吐舌道。 “不能讨价还价,你只能吃这个。”思歆脸色严肃的看着苏曼,说的斩钉截铁。 想着这件事情的黑熊妖,贪婪之心不断的爆发,它真的想要将林逸给打劫了。 而此刻的鸿蒙也终于明白了灵和道的做法,但是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东西了,不禁有些懊恼。 当然掌管整个族盟的长老自然是族盟自己所培养和招揽的人,和外面的人族势力没有多少的关系。毕竟如果连管理族盟的长老都是外面势力的人的话,那这个族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冰凉的雨水从窗户打下来,飘到了我的身上。 “果然并非真正的皇者。”孟之堂双目大亮,金色的飞轮在他身边盘旋回绕,随时都有可能斩出。 长廊外的长老们此刻已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东道尊亲自赐予你法宝,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嫌弃。 江秋妍还以为他也要赶自己下车,没想到只是要付钱立马拿出手机道“一两千块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加上车费一共多少现在就可以给你,至于安保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百分之五能去多少钱”。 韦先生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自己行走的厨房,道“我看你也没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吧,我们今天是来了解情况的你应该知道一些可不可以去找你们剧组的导演过来,我有几句话跟他说”。 任影莹开口问道“这个布莱国皇室什么来头?我怎么觉得黄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堆没用的石头?随随便便连马桶都是黄金打造的”。 那其他武当弟子听黄师琮说姚明月害了李资赢,都纷纷围了上来,暗暗拦住了白玉京二人去路。 进来的是陈耀泰物色的地产开发业务的负责人何宏锦,正儿八经的科班建筑专业出身,且有过项目经理的履历。 王氏拿丈夫素来是没办法的,戚震一硬起来,王氏就丝毫办法都没有了。 更何况自己身边也需要一个干脏活的人,骆养性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叶云天却无暇多想,他全力抵挡着来人的攻势,脸色越来越凝重。 星球修炼九转元功他已经有了不少的头绪,目前已经有了不少的思路。 虽然向家明面上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热闹的人可不会管你说不说。 223 聆听万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时,武云轻舒一口气,将头转向了她们这边,眼中依然带有一丝淡淡的不舍,更多的是豁达坦然。 回到寝室时,虽然胃里还是饱胀感满满,但已然好受多了。她们依次准备着进入卫生间,以洗掉身上和头发上残留的烟熏火燎的味道。 “这就是目的地吗?不过,貌似这山…有些高呢!”另一个方向,薛峰已经到达高山脚下,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高山,而那宫殿竟然就建在山顶。 数名圣尊强者在半帝使者的引导之下,纷纷祭出自己最强悍的力量朝着梅山之巅冲击而去,属于到冲天的光芒绽放出来。 眼角的余光看到严温由黯转喜,值卫嘴角扬起嘲讽,没有再言,他正要领人进入偏殿。 “不对,不对……你这天香丹,问题出现哪里呢?这效果比其他天香丹好太多了。”八品尊师这句话一出,顿时四下哗然。 这一次黄四娘没在门口坐着,雷鸣和教司坊的人已经熟了,直接就奔内院去了,他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跟在栖迟姑娘身后进了屋子,脑袋轰的一下,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大步就跟了过去。 忽然迎面又飞来一座宫殿,殿门两旁各有一行大字。左边是:“生生世世缘不断”,右边是:“世世生生人有缘”,上写“媒月宫”三个大字。他们顾不得看仔细了,便一闪身躲了进去。 “嘶。”路凡指尖在吴伟博脑门边撕开一层血皮,其余人见此都不忍得闭上眼,路凡却用手指继续在上面摸索,“有了。”路凡好似从上面扣到什么东西,手指捏着放置在眼前仔细观察。 “有人又如何,像许昊这种规模实力的,肯定不多,再说,就凭我们三人的实力,除非遇到十来个,不然谁也拿我们没办法。”路凡信誓旦旦地说道。 然后,她冲她摆了摆手,“好了。去床上躺着吧。我跟珑玲就去隔壁房,院里有侍卫值守,你不要担心。”说完,看了一眼珑玲,就转身出了房间。 “哼,这一个李云乃是狼子野心,将来我们仙宗都有在他手中颠覆的危险。如果我要收拾他,就凭他能够到得了我的身边?”云龙子傲慢说道。 如此安静的场面可不是有些人想看到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每日都绞尽脑汁算计着,如何能将百里岚赶出兰陵。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沒等有心人出招,百里岚自己就病倒了。 虽然心中愤恨,夏雨还是同其他几个丫鬟跑到百里岚身旁,想要帮其拽住马王,以免它伤到了郡主。 二十多把重火力交织的强大火力网,直接就让最先出现的几台白色机甲爆炸。 “梁奉御的表情好生古怪,本王看着怎么像是戴了面具?”琉火突然欺身靠近,手指迅速抓向她的耳后。 “调皮,吓到人家了呢!”渊祭收回了掐着玲珑的手,把幺儿从肩头抱到怀里,抚摸着。 最后,沈十三交代,让张猛他们那边继续保持警惕,而自己这边,会立即动身。 百里岚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欧芝兰却脸色苍白了下。她的手一直都沒离开自己的肚子,在听到百里岚让她拿孩子做引子时,连忙摇着头。 林初夏的俏脸一黑,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能将脑袋埋在沈明轩怀里,任由着他将自己抱着回了内室。 看夏幻枫走远,明夷也摸不清他究竟怎么想。她方才如此说,若是旁人,会觉得有些唐突。但他与洪奕那样的关系,洪奕出了那么大事,处理完这儿的手尾,不立马跑去安慰就太不应当。 从旁边拿起手机,找到了夜南沛留给他的号码,一点犹豫也无,直接拨了出去。 施杰被她一下说中了心事,气势顿时瘪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没事,就是想想何青平的事情我就生气。”白一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陈秋萍,心中一团乱麻。 “我知道那之前你回过长安,不来,你也可以告诉我一声。不想见,留个口信也好。”明夷还是情愿相信他不是有意失约,并非还留有一份情意,而是要对得起曾经的自己。 这是感慨,也是发自内心的反省和自责。抗战以来黄河北接连在打胜仗,江南空有百万国军,却沦陷了大量的国土,还丢失了国都,让国民政府成了令人耻笑的话柄。当然,共和党在作战得到了东北民盟军的支持。 今天来参加年会的还有个外人,那就是荣少顷,人家说要一起来,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更何况,他还有事让裴叶菱帮忙呢。 224 雨中空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凌修喃喃自语,想到自己在剑山之上得到的万炼残兵……照理说,那雪域之中也应该有什么宝贝才对。 前方吕布大军失败的消息传来,董卓阵营的玩家直接开始逃跑,有的逃往洛阳,有的逃往其他地方,真是混乱一片。 “还在做戏么?”司空破的笑声戛然而止,低下头顺着声源望去,所有人都跟着一同望去。 然而,现今随着王天杰的这些年来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及其自身所拥有的强大势力,更重要的是王天杰亲自登门拜访,所表现出对陆家极大的诚意,使得最终赢得陆康整个陆架的归附。 红笺出关的第十天,石清响接到离寒的消息:无尽海出现异动,大批妖兽逆流向西,相互之间并不争斗,逐渐形成兽潮。 “这么说番主愿意饶我一命,放我一条生路了?”乌鸦巴巴地看着郭业。 同时也请两位族长放心,天杰之前对两位族长的承诺依然有效!”王天杰目光紧盯着蹋顿拓拔彦两人掷地有声的缓缓说道。 张毅一愣,心中有些疑惑,昨天早上自己方才受到怀瑾的电报,说是包头大捷,一战重创沙俄哥萨克骑兵军团,歼敌两万多人,怎么方才过去不到两天的时间,又有一封电报过来? 当然了李易除外,因为李易比历史人物还要强,还要变态,那无敌一般的预测能力让所有人胆寒。 听完他的话,我陷入沉思当中,这范老先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一直以来,我都是守着老祖宗传来的丧事礼仪,却忽略了我们是活在现在。 东伯雪鹰身体突破,灵魂在孕养下也在急剧强大,他低头看着手中这一杆长枪。 叶信早料到了,吉祥天的氤氲紫气如此浓重,用不了多久,天路中那些被阻在最后一道铁壁前的大圣巅峰们,有可能不断完成突破,跨入半神之境。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所以他有些类似于魔仆,当然,他终究还是修行者,不需要认主。 至始至终,无论是扎尔还是阿佳妮,都没有再看安布鲁斯一眼。不过也的确没人在乎他的存在了,即便他现在的脸色,基本和乌云密布的夜晚没什么区别。 至于这次的行动……只能说是他们帮郑尘郑尘组织割去了病变的腐肉,让他们不浪费一分一毫的力量就消除了自己内部的隐患。 事实上这种反抗仅仅是为了生存,如果有一天,城市的统治者们改变判决,承认叶信的合法性,并邀请叶信成为统治者的一员,他还会继续反抗么?很难说,因为他的生存已经得到了保证。 交待完谷枫,李逸又跟着爱田美沙走了两家,就回到了酒店,默默的思索了起来。 听到顾贝的话,聂离心中一动,不禁沉思了起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和亲队伍朝李世民和长安行了个礼,在一片爆竿声中,缓缓出发前行。 这种实力甚至能凌驾于一国之力之上,否则卫公不会有这种认知。 陈家马庄的岁宴,在欢闹中开始,即便外头有风霜遍布,但每一个庄人的心底,都是热乎乎的。 她五官没有陆二丽精致,唯一的优点便是像陆青草一样,皮肤比村里人白。 “夫君,您瞧瞧,这皇后脸色都黑了许多了!”南宫月一颗接着一颗葡萄边吃边说道。 等陈景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宋钰正牵着刑秋,脸色愠怒地站在面前。 “莫挡道,好狗莫挡道!”跟在一边的宁容,脸色激动无比,肆意地狂声大喊。到了现在,别人只会以为,他是许陵君的人,说不得还会觉得,是骠骑将军的一席随身幕僚。 只要放下面子放下包袱,积极争取自己合法权益,一切也没什么可怕。 到叫朱竹清一时不知所措,不得不说七宝琉璃宗真的是财大气粗,随便一扔就是五百万金魂币。 这股筑基威压,在李家,也只有李家大长老,才能高出其一头,和李家二长老持平,比三长老强大一筹。 早已悄悄地溜到甲板边缘的陈毓祥心中猛然一跳,背上冷汗顿时流了出来。 裂天圣君一现身,毫不犹豫地直接提升出了绝招,实力呼的一下,暴涨成三星控皇。 这样一个充斥着奢靡与腐朽的地方。她赤身裸体浸泡其间。心生异样。 我一整天都浑浑噩噩,上班也上得无精打采,下了班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开始出谋划策,说话的同时看看欧阳谨,他正看我,他们两个男人都在看着我。 韩应钦看着这个牌牌。看着这个牌牌。。。。你说。是真心有点疼咧。且不说她这么多年运气好。真沒遇见坏人。光这一下正常一下不正常的。。。 两人从“君子堂”的一个分号出来,君陌一跺脚,就飞了起来,一九四五族老只能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她绝对不相信这等古怪的话,可是万一陈毓祥相信了,她该怎么办? 也许,这样的生活也是我妈妈所期望的吧,她要是知道我现在的生活,肯定高兴的流眼泪。 “这是地图,我师傅临死前给我的,说要我一定要找到福地,苦心修练,重振古墓门,顺便把师傅的骨灰埋在福地里,这是我师傅的毕生愿望,这也是我离开龙组的原因。”陈嘉宜拿出一块石板,平静的说道。 225 消失之珠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等孙绍宗到了府衙内堂,就见韩安邦、贾雨村早在上首座定,下面非但傅试、赵立本、陈志创等人已经到了,就连大兴知县王谦、宛平知县徐怀志也都列席其中。 好在云裳还想到了剑丸的第二个弱点,那就是当它洞穿修士之后,其遁速会相对减慢一些。这也是闵一行每次击穿火云之后,都要操纵剑丸往回兜一个圈子的原因所在,为的就是为下一轮的攻击蓄能提速。 这是一个来自虚拟世界的少年,让自己的世界升维成现实世界的故事。 那店家不知就里,自然信以为真,于是在孙绍宗的诱导下,搜肠刮肚的回忆着昨天的细节。 冷霆钧都直接请校长出面关照自己了,那今天,包括教导主任在内的各科老师,那过分殷切的态度,也就不难解释了,不是么? 一阵磨蹭之后,她们这才下了马车,孙沙平站在马车旁,凝视着义庄的大门等着她们,此刻大门已经被推开了,骆云正站在大门处往里面张望,由于他是背对着大家的,所以薛芊洛他们根本看不出骆云惊讶的表情。 李斯特忧心忡忡,特别是通过卫星看到徐枫、烛九笙和巨魁修仙界元婴修士交战的恐怖一幕,惊骇莫名。 可是段灿的那一个'步'字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杨然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这股内力直接把紧紧勒住利剑的九节鞭给震为了数段。 在阳河星,很多老牌的元婴修士如果和金丹剑修交手,能在远处发大招弄死就绝不近身。 不是他们想要作壁上观,不愿意去营救他们的总统大人。事实上,见此情状,已有不少人开始行动。 过了几日,又是秋高气爽的一天!南宫亦儿与诸葛辰约好了,傍晚去观星亭见面。这个地方她还真没去过,很是期待呢。 还没等他的身子倒下,那壮汉又向李永的妻子刺去。她本来有时间可以逃跑,可是她的脚象生了根似的,想跑也跑不了。还没有等她喊出第二声,她的胸腔也被刺穿了。 杜振恒的面目现在尤为狰狞。熟悉他的林傲苍知道,这位十几年不曾发怒的青帮杜爷,这次是真的怒了。 帝国元帅龙兰咧开那张大嘴呵呵的大笑起来,周围的马屁声也越加的嘈杂。德莫斯公爵的脸上有些发黑,淡淡的扫了眼还在后方的雷纹特。 “慕辰哥,你……算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只属于你的那个爱情天天使的。”秦婉怡由衷的说着。 于是在这风和日丽的下午,一场棋艺的较量在这亭子下悄悄的展开了。 永久的指挥部就设在弁韩王宫里,这么大的王宫,立即就成了军营。死去的弁王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王宫会成为汉人的军营,他的王妃们回成为将领的妻妾。 在他们的身后,是那一千五百个护卫。顺着四个开路先锋杀出的缺口,冲入了马贼队伍之中,不断地向两边杀去,渐渐的,在马贼中杀出了一条通道,留下一具具尸首,和那浸满鲜血的红雪。 秦婉怡再看见顾江洲,只觉得仿若隔世,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瞬间好像太阳一样照亮她整个胸腔。 就在这时,南宫亦儿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上空飘着很多烟雾,于是惊喜的叫道:“对了!就是那个位置!”接着扶着傲天祁,马上赶往那冒烟的地方。 片刻之后,又有数百名大明官兵装束的士兵出现,帮着那些人搬动尸体,按顺序一具一具的排列了起来。 甘夫人的哥哥是正三品的通政使,愿意帮她出头,名正言顺不说,世子也不敢马虎。 “不会错,他就是言无心”言如意的话语斩钉截铁,充满着不可动摇的自信。 一旁的助理也是忐忑的很,没想到刚才那个叶青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抬起的脚步悄然收回,叶易安未再丝毫异动,就在原地悄然蹲身下来,借着身前不远处那片桌椅的遮挡向丹力波动源头看去。 这是战略大势,是必然结局。清风一说叶易安就能明白,但让他不明白的是,在彻底剿灭这些魔门子弟的过程中,丹元镜能发挥多大作用?它究竟能不能监测并标记魔门出身的修行者? 侠道王道,莫问莫问。不知道墨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感叹这天下间的命运吗。难道所谓的对人生的那些抉择,就是王道与侠道的抉择吗? 看起来自己那位老朋友,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只是不知道它的动作。对自己的计划有没有阻碍呢。 他说得一点没错,此刻,在第七层之中,除了光明同盟只有罗林外,黑暗同盟有着摩苏尔与雅各布,阿拉贡帝国有着尤兰达与马克西姆,就连血杀组织都是有着两人,分别是劳拉与凯瑟琳。 双手猛然一挥一转,手中灰芒跟着移动,形成一道灰色的光芒,向着上方的白玉冲去。 看到夏流这个动作和表情,胖子也是直接将自己的表情变得非常的严肃了。两人甚至都没有互相看一眼,彼此之间就已经达成了默契。这个时候的他们是不敢随便乱说话的。或者说,他们现在已经无处躲藏了。 李殊慈睫毛一跳,嘴角动了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儒王见她咬着下唇沉默不语,宛如结满了冰霜的孤傲昙花,他沉吟片刻,转身便要离去。 尹俊枫眼光一动,身体随着光芒向后闪了一下,随后再飘飞而起。随着尹俊枫的心念,柔情古扇回到他的手中。尹俊枫轻喝一声,一道橙色的光芒从上射向黑血。 226 时间假说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乱得很。莫非彭雨馨真的已经和别人好上了?要不然我上次当面表白她都没有立即答应我,她所说的自己没准备好,也只是为了先稳住我的心。 “我X的,原来还是西洋货。妈蛋,看我锤死你这个鸟人儿。”龙易辰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异常愤怒的感觉。 随即,叶青把天山童姥放在肩上,施展如风似雷向远方逃遁而去。 “唉!占天,要不名你去看看吧,那个大冯先生作风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为人还算正派,名声不坏。”沉思许久之后张静楚才道。 言优抱着墨以深,往日多数是他人看着自己离开,如今轮到自己,不曾想,竟是如此恋恋不舍,她都有些看不起自己,怎么变得这么黏人。 然后冰棺便是沉了下去,一个大床出现,然后是地板、墙壁。最后,一个庞大地冰雪宫殿出现。将冰棺包在里面,最后整个冰雪宫殿都是缓缓下沉。最后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冰山,沉入天武星极南之地的地脉之内。 并没有认识多久,但红云对我的意义却是非常,没她,就遇不到温姐,没她,就认识不了崔哥,很关键的一步,不是吗。 叶青并没有回答,只是在看着她。刀白凤见叶青不回答,也没有追问下去。 太子刘钧心中很不愿意,但是又不能这样回绝,只能答应要那位耶律鹿鸣王爷来参赛。 一时间,妖魔鬼怪的庞大虚影横贯夜空,甚至遮蔽了皎洁的月色。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秦威倒表现得一脸轻松,迎着凌晨的冷风惬意伸了个懒腰。 这张名单上,为苍生付出最多的,除了支柱以外,恐怕就只有鬼天帝了。 巧了,在场几位天系强者,都曾经差点被疯尊者逼入绝境,独步九天的鸡爪甚至有疯尊者的一半功劳。 看太多武侠,还写了不少,正常写法我已经没办法得到满足了,武侠已经让我饥渴难耐了。 就说这偌大的宫殿,想住哪间住哪间,想睡哪个妃子睡哪个妃子。 在大乾王朝的北部边界,是广袤无垠的草原大赤国;西部则与荒芜的沙漠相连,东南两侧分别与沧云国、木落国以及大坼国相邻。 但是他相对沉稳一点,按捺住了发问的冲动,不发一言,暗中观察。 正与她交手的魔修见状震惊地后退一步,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忽然变得十分诡异,莫名让他感到胆寒。 这是净身收惊咒,只要身上有道法师承的人,勤加练习,是最容易掌握的一种咒法。不仅能够将吓出体外的魂魄用香做引路的工具,假如这个肉体里还有别的脏东西在侵占,只要不是那种特别猛烈的,统统也都能赶出来。 这一下,敌我双方的势力再度发生大变!更厉害的是王富贵依托凤凰之力,瞬间竟从一个最低级的一重雷劫连续晋级了好几个层次,而且浑身上下还裹上一层神秘的“神”之气息。 聂风华有些无奈,虽然天气还冷,但孙纤的尸体在不下葬的话,时间长了还是会腐烂的。 卓海天被紧急送去医院救护,而姬媚儿虽然伤重,但还能勉强起身行走。由于受的是内伤,外表并未有伤痕,所以医护人员简单护理下之后,她便自己坚持着走了下来。 师姐至今都有心结,不肯接受自己,若是得到圣药,恢复容颜,那心结自然会解开,这也是困扰他的一件大事。 师父这句完全不在我套路之内的问话,带着关心,却直接撞击到我心里最脆弱柔软的部位。我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于是笑着问他说,你还说我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 同时出现在大陆与纽约的奇异事情还没解开,这又出现一桩怪事,蓝明心便更加的认为王鲸有问题。 即便是其他三大家族,也要礼让风家三分,当时有传言,风家天下,意思就是天下都是风家的。 昆仑界修士是爆炸的正范围区域,他们是属于边缘的波及,看来国家连爆炸范围都算的清楚,事到如今他们也不敢无情。 接着他又是拿起了一副字画,这幅字画保存完好,上面有红色钤印,印名南云山樵,李陵并不认识这位画家,最终作价两万一千块。 “既然如此,千万不能让他们抢先抓走僧王!我们正好趁此混乱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吴敌摩拳擦掌道。 也的的确确已经晚了,刘助理的催促电话恰巧又打了进来,乔能只得将车靠边停下在亲眼见到她坐进出租车后自己才离开。 “不对,太不对了。”杨冲起身走到大楼之前被打出空挡的楼层,眼中虽然无法将远处的追逐收入眼底,却能够凭借微型电脑去看到罗甘道教授等人正在做什么。 “竟有此事,我听说妖族修炼至某种地步,便可化成人形,还有人类曾与妖族通婚,不知真假。”林羽道。 这种兑换的价格和方式对杨冲来说都是比较亏本的,但想到自己和恶鬼战斗的时候能够多一个限制他们的方式,总比自己空手上去更强,杨冲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乖孙,是你?你怎么来了?官府说你杀了人是真的吗?”外婆睁开眼担忧的问道。 “我手下的人已经潜伏到月盾佣兵团了,那件月盾即是最先现身于世的也是最难找寻到的。”迪丽娅在姐姐身旁说到。 “两位,我的隐匿符不错吧!就算是天星派的弟子,也没办法侦破我的符箓!”金刀修士笑呵呵地看着两位同伴,从胸前撕下一张白色的符箓,随手扔掉。 227 蝴蝶效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其实夜凌并不知道,关毅虽然不具备任何的武功,但是即使是天机堂上的高手,也未必是关毅的对手,纵使身处千军万马,关毅也能够全身而退。 姬玲珑看在眼里顿时更加无语了,这家伙还比她姬玲珑大好几岁,居然这么傻愣愣的,此刻居然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她的心意,还在傻笑。 御明澈露出了身影,关毅那疯狂之色一闪而逝,陡然变得平静起来,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御明澈。 然而,令林玄吃惊的并非是羊驹的逆天武运,而是酒馆中以及大街上的其他人。 不过,听这老者的意思,这四层关押的凶兽,应该是给绝龙道内一些年轻弟子修炼所用的。 又过几分钟后,众人都采集完了紫晶,在他们心里肯定在想着此次任务算是圆满结束了,无比的顺利,这些紫晶的纯度很高,作用甚广。 在整个魔莲道,李昊青最忌惮的就是林玄,今天若能借助大阵除去林玄,魔莲道其余人等将不足为惧。 火母镇海石也在疯狂的轰鸣,随着这一声声轰鸣,四周的白色火焰猛的一卷,恐怖的席向卫鼎天。卫鼎天长啸一声,再次化为流光返回第六层当中。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那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道。 “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那许倩说着,就要往外面跑去。然而这时,那刘芒则是一把将许倩抓住。 苏云脸色一冷,仍是放柔了声音与芳婶道:“好了,我知道了,芳婶先下去做活吧,有事我会再叫你过来的。”芳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是没有疑心什么便退下了。 “泽西,你再这么下去,早晚要死在监狱里!”霍利斯对着要走的泽西大喊道。 天谴,上天赐他们一死,诸多尊神令他们灭族,其中也有夜之一族的祖先们。 “这样。”李平安再次欠身,“那如果有什么用得到我李平安的叫我便是。”说完,转身退出了房间。 !”米白心想,起码她还有米氏国际在背后支持着自己,如果有什么问题,米尔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昔日的恋人走到这个地步的。 李倓却是十分淡然地望了一眼怀里抬头跟他对望着,手里还不忘扯着玉扣的安哥儿,道:“我来吧,不过是些口涎,没什么大碍。”说着将安哥儿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任由他揪着扯着玉扣,玩得不亦乐乎。 清明微微笑了,轻声说:“我这个做爸爸的只和他见面十五天,又分离了。”他声音低下去,垂下眼睛。 随着一阵“吱吱扭扭”的门板和门轴剧烈摩擦扭曲的声音过后,西厢房木门被打开了,李龙飞和何丽丽差点没有被推开的门板挤成肉饼。 这样一说,倒更让凤子涵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儿让白云兮会连自己的清白都不顾了呢? 于是,他就跟着莉亚丝来到了离驹王学园不远的一处公寓楼里,那里有一整层楼都是属于莉亚丝的,鸣人随便挑选了一间就住了进去。 临行前一晚,他宿在长春殿中,我知他实是准备动身前往凤州,几次劝阻的话都到了嘴边,可当我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心里那样苦,那样难,到了最后只是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耳边只听得旌旗随风作响,极目处却见芙蓉木高列城墙之上,近看灿若云阵,姹紫嫣红,远望若兵甲林立,四十里蔚若锦绣,高下相照。 “静宜皇嫂莫笑,仁操来给母后请安。”那男子向静宜只行了个家礼,随后望向我目光中尽是探询之色。 封建时代,国玺被视为一个国家政权象征,1642年查理一世从伦敦出逃,带走国玺,差点使得国会无法运作。 在这间石室的进口处,孙丰照也找到了深入此处海底遗迹后,见到的第一颗避尘珠,高高悬于此间石室额进口头顶洞壁上。 说完我带着大家向着练级点走去,然而这个时候只见前方并没有什么怪物,这个时候我们也非常的郁闷,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联系了系统的客服。 灿眉见刘言仍旧面无表情,顿时也体会到了伦莎适才的感觉,她想,要是这个男人终究无法属于自己,那就真得好好查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来的了,这个肯定不是为了富贵而来的神秘男人,到底为什么要接近高层? 228 加入神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只是纪阳询问,钟馗却还在跟纪阳卖关子,没有直接告诉纪阳怎么回事。 在龙灵儿的妈妈离开后,月儿又出现了,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不过这一次。林下帆他们三个移转到别的地方里面,进入玄天琉璃仙塔里面玩去,免得一会儿,龙灵儿的妈妈听到,又杀进房间里面。 李林还没有回答,旁边又有一人走来,正是李林的另一位好友莱万。 老头子的病一年比一年严重,也只有见到自己,和以前的老物品,才会有几分清醒的神智。 随着林修踏上战台,就看到了在战台对面,两个穿着统一战服的武者。 “任务的内容大概就是这样,我们的人在和平镇接手,在按这之前不关我们的事情,估计也不会有事,但是,从和平镇往后就需要我们押送了,不出意外的话,对方的人也会来偷袭我们了。”李林说道。 “隆!”一道强大的剑气,击在药田外面的禁制上来,发出一声巨响,沙尘滚滚。 虽然对于这样的人,除了其中一些投机分子不算,万华对于他们,那还是非常敬佩的,毕竟他们是心存忠义之辈,敢于不畏强权,不顾生死,坚持斗争,这样的人,万华那是打心眼里对他们尊敬的。 纪阳的的车刚开到木村拓桑住的别墅,便见到几道人影从别墅内冲来。 所以说,李林心里也知道,自己今天虽然顺利的从警局出来了,但是,这件事并不算完,甚至是才刚刚开始,他们肯定会继续查下午的。 当然,他们是不会想到,他们亲爱的陈堂主已经变成一头猪,刚刚从房顶摔在了地上。 萧然的脸上刚刚露出惊喜的神情,就愕然的发现,完成度竟然卡在1%不同了,他这才明白超级大脑所谓的时间漫长是什么意思。 准确的说,他在这之前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冥君。因为他没有得到幽冥界本身的认可。 刚才红衣九婴在利用海洋神族赐予自己的能力召集所有的海妖过来,可以说是在进行军团部署,所以一直都没有特别留意到黑暗物质的入侵,现在黑暗物质有不少渗透到他膝盖位置了他才反映过来。 却正是幽灵王转化成幽灵祭坛进行幽灵献祭对付吴志坤,后被华夏九及时赶到,强行将幽灵献祭打断之后,幽灵祭坛所化的幽灵王的灵魂之心。 巨树参天,藤蔓枝结,所有在天空飞累了的人,都可以在树与树之间的藤蔓上歇息。 海洋联盟的人离开后,会议室里剩下的也算是熟人了,都是飞鸟基地城的一些管理者,当然,穆临生、穆宁雪、穆卓云是对他们很熟悉,莫凡就认识那位飞鸟市的副市长。 “上帝,我们确定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吗?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萨摩拉皱起了眉头,不断摇着头说道。 宝石这个东西,各种色泽都有,谁也不能判断出真假,但是不是品牌指定的颜色,就算是真宝石,也是假货。 乔楚最后还是没有和那个男演员拍亲密的戏份,而是找了一个替身。 目送着修琪琪的身影上了台,唐子言叹了一口气,伸手拉开了门,门背后的那个身影团成了一团,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找人将他送回去吧。”唐熙寒不知站了多久,突然张口道,语气听不出喜悦。 墨幽浔睨了他一眼,随即一掀衣袍在对面坐下,顺手端起君非玉方才倒的酒一饮而尽。 叶倾城眨了眨眼,就听君非玉道:“叫三杯倒。”话落,叶倾城噗通一声歪在了石桌上,醉的不省人事了。 宋婧刚走进大殿,画眉轻声在宋婧耳边低声了几句,宋婧了然,微微笑了笑。 为了铲雪清理官路,朝廷将京都城的所有壮丁都抓走了,十分严苛,打死了不少人。 九珠安然无恙的落地,忘记了刚才的险境,也忘记了身后的扎木琛,只盯着眼前的男子瞧,指尖发痒,好像将那半张面具给摘下来。 蓝希的身体摇摇欲坠,突然肚子被一只骨手穿透,于是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 里面发出一些响动,似是在翻箱倒柜,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出沙哑的声音。 秦飞抬头看天,天上依旧雾蒙蒙的一片,但这时,突然一道响雷在空中响起,随即便是一道闪电出现,将本一片昏暗的天空完全劈开。 刚才在上面的时候,巨大的月亮仿佛就在眼前一样,散发很强大的能量,光芒非常刺眼。 一开始漂亮国的人也没将爆甲虫当回事,毕竟这玩意看起来凶恶无比,其实个体战斗力并不强,甚至他们还尝试过,使用肉盾型的契约灵,掩护他们直接冲出去。 今天在天基炮的持续轰炸中,保护叶夜安然无恙的,就是钟离的玉璋护盾。 到了餐厅,在夏橙对面坐下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多虑了,原来她都做了两份儿。 他周身杀意明显,林元洲当即屏息凝神,站在客厅等离子电视前面一动也不敢动。 “没什么事!”傅听寒抬起凤眸,目光深深睨着她,只是想让她过来陪自己。 夏橙窝在被子里,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他们最近在这种事上,似乎配合的越来越好,她都无法想象,那魅惑的声音,是她发出的。 王京不缺钱,平日里也爱玩,听到童橙橙这么刺激的计划,当场表示自己可以出钱订一间总统套房。 伯贤漫无目的的乱跑着,他想要追寻那个神秘的声音,但是,他找不到。 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很难。如果她勉强自己去配合他,恐怕只会让自己因为负重而将他看成是累赘。他也会感应到她对他流露出来的不喜与厌弃。 这是众人来之前设计好的暗号,为防止到时不能沟通,特地设计好,只要后方人拍前方人后背,则放开心防。 229 强制晋升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那次陈立给你讲过以后,他才明白,原来人界都追求仪式感,从确定恋爱关系,订婚,结婚,生孩子,都是需要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的。 看到这里,松田阵平面容严肃的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一种要爆炸的预感,你怎么不说自己要上天呢? 他当即冲着冷凝霜抱了抱拳,道了声谢,便急忙带着弟子开溜了。 看着眼前那双如清风明月般干净清澈的眼眸,有那么一刻,陈之砚些微失神,恍然看到了那夜曲江池畔,同样纯净清透的目光。 不知是敌是友的赵翌远在西域一日,面临腹背受敌的可能便多一日。 他的话点起了心又气又没说的npc话,叽叽喳喳就开始劝起自家宿主起来。 木子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到自己拍的视频那里,原本还想要反驳一下的世古国繁闭上了嘴。 阮迟迟在司熙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外边的状况她大概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正所谓久守必失,和深早已看出杜师招式之间有诸多漏洞,但是出于尊重,仍旧与其对战数个回合。 他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想,如果每个客户都像张雪娇这么能干,那他的工作量能少一半。 吃完早餐,陈星海决定今天回祖国,昨晚林俊强真的没派出一兵一卒去讨伐李家、路家,任由十五家矿主前去作战,但在晨练中,他听到林家不少人开心畅谈,李、路两家完了,被十五家矿主一夜间灭族。 两个月后尧慕尘突破进入了灵神境中期,金钢经修练到四级,幻灭天功二级。 “既然天尊是秘境的主人,那么你又是……”说实话,墓很好奇彼岸的身份,毕竟天尊以天尊的性格来看,它对彼岸十分的崇敬。 听了这话古老大笑了笑“不麻烦,以后还是多注意安全吧我们会全力保护你们的,你们就放心的在这歇几天吧。好了,早点休息吧。”说罢,幸灾乐祸的一笑便带着壮汉和雇佣兵扬长而去。 墓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两只觅食的猛禽飞走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抽空看了看四周,毕竟自己现在修为全失,对上强大的捕食者,也是麻烦。 “当然照顾的过来,你老公我可是很强的,在床上从来不喊累,就算你们几个一起上,我也能应付。”叶白嬉皮笑脸的回道。 姑娘一听理仁说着这样的话语,顿时跳下理仁的身躯,“啪!”狠狠给了理仁一耳光。转身再也不看理仁一眼,抽动着双肩跑下了战舰。 身后的土拉格与黑铬心里莫名颤抖,鼻子一酸,眼泪汹涌而出。刘明德攥紧的双拳突然松下,对着众人道:“大家都回去吧,红冬流、菲安武,你们俩送尊敬的奴义纳伯导师回镇!”“是!”二位组长点头答道。 “就算你是病人家属,也得按我们医院的规矩来。”又一位医生开口附和道。 “什么?居然还有比融帝更强的阶段,那是什么?”临城希对此感到非常震撼,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说融帝之上还有更强一段。 于是,叶空抬步走向了对方,当他走到了一半,苏梦瑶似有所觉的抬头。 但自古相传有一种马匹可以不惧妖气,被冠以“龙马”之名。这种马在常时是皇家贡马,除了皇帝的仪仗,没有人可以随意使用,因此一直保持着最纯正的血统。 乌恩奇正在发愣,他的腰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令乌恩奇一阵龇牙咧嘴。 不过,总有一部分弟子了解内情,据他们说,这些总部的弟子都是外院的,来参加选拔就是为了进入内院。 乌恩奇注视着潘多姆的眼睛,他的目光里带着凛冽的杀意。潘多姆或许是出于善意,但假如乌恩奇听从了潘多姆的建议,而他又把他出卖给有心人,那么乌恩奇畏罪潜逃的罪名就落下实证了。 待到光芒散尽,所有的炎魔士兵全都跪在地上虔诚的叩拜,口中全都是对圣灵的颂赞。在这些炎魔看来,是圣灵派来了炽天神侍才千钧一发的从异端手中救回他们的性命。 乌恩奇慌忙坐起身,却一头撞在了铁梯的栏杆上,殷红的血顺着他额角的创口淌下来,流进他的眼睛里,让他眼前的世界尽染血色。 杨浩随意蹲在了一个伤兵的面前,给这批新生的右军医护兵仔细讲解着。 白虎依旧不为所动,还是匍匐在薛仁贵身旁,仿若跟定了薛仁贵。 就在他们正想咨询问题时,天空中突然一声轰隆,一道裂缝之门打开了,非常巨大,散发着白色璀璨之光。 不过高顺的话,终究是让他感到有些丧气,自己在曹‘操’这里已经碰壁了,如果去江东仍旧没什么成果,难道自己只能回益州,干巴巴地等着益州将来被别人攻克么? 可是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叶织星要是拒绝了,大家会说,梅家这么给叶织星面子,叶织星却拿乔,而且人家好言好语邀请她呢? 电影很唯美。晓白破天荒的沒有打瞌睡。从一开头看到了结尾。这算是他们两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吧。 一句话就让秀怜输了这个赌博,她似乎仍然有点怀疑,忍不住地在飞云豹子身上摸了一把,想知道这马究竟是不是被染成这样的。 晓白看了看周围的气氛,很煞风景的想,不就是装修看起来,价格特别贵吗? 芳姨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又回房,戴上耳塞,睡了。 外形挺漂亮的一条项链,本来还打算送给若水,如今看来只能自己用了。 岳老不放心拿了实验室的钥匙,把门打开了,其他人也跟着往里走,仔细探查,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邵寒注意了一下身后,骷髅军队近在眼前却并没有对邵寒发起攻击,仿佛都失去了意志一般。 230 大虎破门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纵使丧尸病毒觉醒之后的红雨足有跨过A档门槛的实力,但面对青眸还是难以招架,又被青眸一掌拍在红雨心口,将其打得倒退不止。 “萧无邪,休得猖狂,受死吧”黑武昌大吼一声向着萧无邪冲了过去,手中的大刀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发现那位惯偷被地心之火瞬间化作灰烬的强者不在少数,再听得这位强者的失声高呼,围在专柜前的人们齐刷刷地脸色铁青地退后了好几米远,无不在心里暗暗咒骂绝世交易所的歹毒和无耻。 他在公主府上精心布置的,用于保护希音大师的法阵,正在被人暴力破坏着!而那人的实力,即便他再留多几倍的魔兽,恐怕也无济于事。 如空和石青松的出现,施展的雷霆手段,以及那济世的慈悲举动,让这些僧人看到了希望所在。 邵珩在脑海中观摩了三遍,心中颇有几分跃跃欲试,当即取出癸云剑演练起来。 “果然神奇!有了这东西,吞噬天界时就不怕灵魂受损了!”李云尘很兴奋,将定魂珠捧在手心看个不够,许久后才恋恋不舍放入劫丹内。 五更将至,天空蓦然黑暗下来,这是黎明前最阴沉的虚无,亦是光明君临大地前最浓重的色彩。 那宅院大‘门’紧闭,六个五阳道修士也不出面,许七还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二话不说,我死死的追在他的身后,跑了半天,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突然,一根白色的绒毛尾巴把我给卷了起来,狠狠的甩向了树。 可能是楼下的动静太大了,让原本在楼上哄孩子睡觉的柳若雪也下楼了。 这是许多人皇的老玩家联名向人皇公司请愿的结果,让人皇再给一个机会。 维卡点头,跟亚历桑德拉发了条消息,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今天可以找理由不去实习了,嘿嘿。 她看了一眼窗户边的地毯,记得商陆以前很喜欢坐在那里陪孟响玩玩具。 现场真是混乱一片,哭的哭,喊得喊,找布头止血的。出去找人搬救兵的,又和听到热闹跑进来看的人,育的都撞到一起了。然后嘻嘻哈哈,哭哭笑笑。 再看那冰皮桂花糕,成色剔透,内里的桂花若隐若现。银耳莲子羹煮的也恰到火候,爽口润喉。 这似乎也不可能,人在睡眠的时候戒备心是最弱的时候了,容易被鬼物偷袭,多年来的戒备让我时刻警戒着,根本不可能会睡死。 我连忙将耳朵给捂了起来,可饶是如此,我还是被这声音给震得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当最后一名魔族被斩杀溃散后,第二层的巫塔倒是难得沉寂下来,几人简单休整一下,继续走向下一层。 如果她不跟他们走的话,看他们这副架势很明显硬扛也要把她扛回去。 她自来都是精神矍铄,即便年长,仍旧有些与年轻时候不相上下的魄力和威严。但此事过后,仿佛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大半,身边嬷嬷光是瞧着,就见姜老夫人成日里只是闭眼坐着。 “好了,都别吵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张玉婷她们错在先,张玉婷,你们先给晓晓道歉。”秦若曦说道,她是处理问题来的,可不是为了听他们在这里吵架。 而且今天早上夜玄离像是受了伤一样,受伤并不是指的她的身体受伤,而是心灵受伤,这样子的夜玄离,让苏青有些于心不忍,说什么,都不想让夜玄离太难堪。 “姑姑我也要一起去,我一定不会给姑姑增加麻烦的,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是真的!”叶箫马上也表示自己是真的很有用处,有些着急的道。 “那个有什么不对的咱们说话吧,别动手,也别动怒,可好?”鬼医苏洛最怕的就是别人动手。 然而正当他试图命令事儿血傀攻击王槐之时,他突然发现留在十二血傀身上的印决竟然消失不见了。 外孙子都好几岁了,他们两人还没有机会见过,说来也真是让他们有些汗颜。 局势不对,看着做为队长的卡卡西还没有反应,某个木叶忍者大声喊道。 听到佐助的问话,有着六只手臂的鬼童丸没有犹豫,连忙介绍道。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细细打量一番,李凤娘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爆炸的中心,一个鲜血淋漓的身影,正是尚未断气的郑云,又凝聚了一个新的身体。 “胡搅蛮缠,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工作,我们是可以采用一些措施和手段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不过,对于自己可以继续留在秋元康身边学习,千叶正树一脸欣喜。 冯可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现在是自己练习歌曲的时间,眼看演唱会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师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叫自己去赶一只野猫? 想起这家伙是年年全军大比武的第一名,安稳就他喵的想哭,自己怎么会遇到他这种变态呢。 郑云眉头一皱,这朵花可以透过隔音的密封仓发出声音,可谓不弱。 “杀了陈光蕊,我代替他去江州上任,从此以后,我就是陈光蕊,你还是金科状元夫人,我们就在江州生活,哪里也不去,你觉得如何。”刘洪有些激动的说道。 “秦观真人带了好多人来,一个个看着都很是不凡的样子,不知道又是那个门派的。”一人问队友。 回家之前,安稳虽然已经和陆丞燕闹翻了,不过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该做的事情安稳还是要做。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又似乎渡过了漫长的无尽岁月,亦或者只是相隔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孟非凡今年已经大三,而且选的专业和她们不同,上课不在一栋教学楼里,他今天出现的真的很及时。 231 再次翻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虽然,她那将军老爹现在不是将军了,但他的势力还在,人们见到龙府的人,还是会自觉地尊敬起来。 本以为这对系统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然而过去好一会,这只新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 凌风一边说一边手机放到桌子上,两名导购也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想要目睹一下外国货的风采。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武彤苦苦哀求道。 然而,街上的那些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走着自己的路。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越来越多的兽人变成人形,且再也变回不去。 “因为我了解你,你根本骗不了我的。说吧,你今天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饭。”凌风的语气充满了不容拒绝。 下山途中,慕棠棠不禁问起莫弈月大家来此的目的,出发时二人故作神秘不肯告诉自己,如今又以此为理由拒绝了易潇湘入队,当真令人气愤。 “可是爷爷,我单位真的很忙,恐怕没有时间!”米白还是想争取自己的权利。可还是被薛老头打断。 可是造化老祖此时正与洪荒圣王联手施展手段,封禁这一方天地的时候,根本无暇出手,而且,在帝级的战斗当中,谁沉不住气率先出手,便是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对于先出手一方十分的不利。 “哎呀,我居然完了这么重要的一点,我怎么这么笨呢,自己总是说怕他们看见孩子,却忘了孩子本来就是顾家的孩子,我真是太笨了。”顾晓彤拍着自己的脑袋,说着。 她苦笑道:“王爷若是落难,我必然要随他去的。”便是徐家能够救了她出去,她也不会走。 “会不会是被人下了诅咒?必是席间那几个虎族长老不怀好意!”性子偏急的楚水谣说出这样的话,二人也并不感到奇怪。 米白看着虚弱的薛德海,终于问出了自己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那个问题,她很想知道,薛德海,是不是会像对待敏柔和佳佳那样,对自己好一些?哪怕,那些事已经不可能发生,但是,她还是想知道。 海海正在啃大虾,“这个感情好,那么卓大总裁,我就不客气了,你能给我和亚瑞介绍介绍工作不?当然是要好工作喽。”有这种靠山,不用就太可惜了。 “公开不需要,公平公正是必须的,总之是要一个没人打扰的环境和迷途一对一。”飞剑仙开口剔除了一‘公’,但叶华更希望被剔除的是后两个。 “老流,终于见到你了,让我想死你了。”敖犬走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身体贴着紧紧的,就跟橡胶一样黏糊。 “不行,你这是做什么,也许还有机会,你不能这样做。”残烛说话,试图拦住老者道身。 还是把头上戴着紫色卡通安全帽取下来放到车座上就走了过去,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 且雷刑是暗部老大,经过此次事件后,阴差阳错,让他的身份更加神秘。 战后会议上,方源听说摩尔大矿区的星兽退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怒容。 赤枭的声音宛若来自烈焰地狱的死神般从后方传来,吓得那刚刚说话的弟子当场给跪了。 从北海到天南,从疏勒到海东,地图上的直线距离都超过一万里,若事事由中枢决定,战场之上,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见此,皆是不明所以,到底那银河之中,发生了什么,为何每一位进入银河者出来后,皆是灰溜溜离开。 就这么,青竹带着人参、母鸡和黑熊,一起下了山,出了村子,踏上了前往大禅院的路程。 感悟平凡的同时,郑拓对前方路途,有了更加清晰且明确的认知。 “若你能挡住我们三人联手的百招,就算你打通了这逆天之路。”为首的墨雨朗声说道,声音浑厚而充满了威严。 一名年轻的警员拎着破拆斧来到门前,举起来就要劈下去,这时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谁呀?”紧接着老旧的防盗门被人在里面推开,响起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名满头银发,大概有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个家伙一愣,紧接着摇头:“我们不认识什么朱老二!”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也不认识。 寒峰温暖笑着,贴心地把包厢门关上,走前叫来一个服务生,叮嘱他好好照顾里面的客人,接着走了。 顾景笙只觉得自己像是跌进了千年冰窖,爬不出来,她明明就在眼前,却暖不了他一丁点。 那时候一直说要来拍婚纱照,她没空,他就迁就。因为那时候她还是实习生,假不好请。 他实在害怕,各地的日军,发动突然攻击,导致华北战事提前发生,自己又腾不出手来,这些疯子,他们的思维,不能以正常人的看法来理解。 而旁边的青青看到老人变好之后也有些欣喜,但是从反面来说,自己更加无脸面对周明了,心里有种羞耻感,从内而外,脸有些微红。 232 悬崖夜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我答应了他们一个要求,他们把住吉联合会和甲贺忍者流派送给我了,马上我就会成为他们的新老大了。”雷态度平静的继续说道。 时速接近40迈的车队顿时就是一阵急刹车,最后面的两辆车因为前面停车的太突然,没有踩住刹车顿时就撞在了一起。 “真的不好意思,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樊虎在这里呢,我这就走,不到绕你们了。”这人不是李新又是谁呢。 此时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突然非常明显的大幅减少,这本来是个好事,但他却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教会有什么阴谋,故意如此,以放松他们的警惕,又或是有着其他的用意。 他坐起来之后,眼睛一直是半睁着的,好像随时就会眼睛一闭,倒下去。 “孙胖子,你放轻松。并不是让你一次性就通过的。”刘芒也知道孙胖子心中的压力,便是立刻说道。 皇甫晟一身紫金常服,此刻显得尤为的俊美。可是他的脸色深沉晦暗,让人不敢直视。他十岁登基,知道很多人觊觎他,敬畏他,也有嘲笑他,讽刺他,但没有敢当面这样。 当然了,命理的推算只是给予人一个参考,并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动力。 “我是谁,哼,我问你,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些年来都在这里活动,还有,刚才你们说要对付的人是谁?”李新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说完,龙王拿起了那些东西——同化增强手环,原本被脑波戴着的那四个手环和格兰迪那枚被索引者卸掉的,总共五个手环,被龙王攥在了手里,看来,是打算一次性用上五个。 秦城一边探着卡米拉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道:“怎么在发抖?难道是感冒了?”忽然,他意识到魔族的体温和人类的不同,这样用手探根本探不出什么,于是自嘲的笑了笑。 另一边,菘蓝和颜携钰走出宫殿,已是月色阴朗,星光璀璨之时,黑夜里,一盏盏灯笼山这样隐隐约约的灯光。 “幸好留了个心眼…”罗睺魔祖是见过易草真面目的,知道逼急易凡恐怕没有好下场,但天命主宰就这么被一剑给秒了。 不过紫衣修士也没表现的太热情,而是介绍着他所在的势力‘天命’。 陈弘毅并没有急着审问,反而是找个一个黄梨木椅,而后端坐木椅上,一手捧茶,吹着茶檐上的热气。 马青山也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还以为是那老仆人挡住了陈弘毅的去路,对着仆人喊道。 修罗神位会永远的存在于杀戮之都,为杀戮之都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 陈弘毅猛得一起身,直接就把那王庆东吓得跪在了地上,他连忙磕头解释。 但是最起码她比别人提早知道了,那就意味着她可以提早进行修炼。 很好闻,仿佛有种天生的魔力,能让人的心突然间变得很平静,很平静。 目前为止,秦阳知道的三种可以跨越生与死界限的力量,除了他的往生神通之外,剩下两种,都是直接来自于十二师。 这种神情从未在隐娘的脸上出现过,如此突兀的表现出来,莫轻语在一旁看的极为不适应。 “施主,老僧也救不了你,只能将你的身体,从不祥邪异手中救下来。 但就像王卫东之前所说的,离开‘民丰镇’之后确实没有什么镇或像样的村庄了。 不过看这个样好像这两个猛兽又不是被这个僧人驯服,而像是饿了要吞食他的样子,那为什么有老是转圈而不扑咬呢? 长孙无忌站在院子中央,侧耳倾听着不停传来的鼓点声,眉头紧皱。 不过,令他欣喜的是,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的增多,看来这样的任务也不是白做的,多多少少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帮助的。 当迟华带着精疲力尽的队伍一头栽倒在边界线前的时候,一条刚刚修筑好的防线就伫立在他身后。 好奇的不仅是白话,就连老王也激动地靠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陪葬拿出来换灵宠,说不定还是件非常非常值钱的古董,这样的话,就发达了。 诸葛云忽的左手化掌,拦下三面魔生的一个乌金拳头,右手却施展擒龙手,要卸下对方的左手关节,不料却被对方那金刚不坏体的光膜拦下,效果未能如意。 几人回想了一下,发现虞夏把那道气劲打歪之后,那护卫并没有再次攻击,仿佛偃旗息鼓了一般。 “乔燃现在出事了,她是亲妈,而且……她不是跟京城的乔军长有婚约吗,这种情况,我们平头老百姓,没办法,他们也没有吗?”徐琳说。 幸亏从灾区出来的及时,若再拖下去,就算只是一个感冒,也会拖成不治之症。 她被冻得要丢了半条命,用力咬紧着发紫的唇,她慢慢的平静着自己。 “那张叔是打算怎么安排的……毕竟我这次节目录制结束是要回万安县的,齐羽,你呢?”林萌问的是齐羽生活上的安排。 石头猛太过心急了,以至于他竟然忘记了樊柏郝是个战斗狂的事实。 宋离不知道被肖培抱了多久,只觉得自己那只已经踩在洒在地板上的水的脚完全麻掉了,才轻声唤了身后的人。 “不要骂我好不好?”她仰着脑袋,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那委屈兮兮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可偏偏他什么都没做。 真仙,那是超越了太古大帝和永恒圣皇的最终存在,在真仙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了。 左冷禅这么一叫,院子中还能动的二代弟子人登时都往墙壁方向跑去,中间让了一片空位出来,乐厚等人大喜,急忙冲了过来。谁知,岳灵风却也跟着众人朝墙壁方向跑,依然混在二代弟子之中大杀四方。 233 小白端水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阿k面色不变,对陆韶山竟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没有丝毫的震惊。 听到这个话,向前进再猛抓了抓后脑壳,好像是在努力回想上世纪的事。 季汝一方面要严格保守住这个秘密,一方面还要努力寻找那个逃跑的男生,必须把今天的损失讨回来,这么大的亏绝对不能白吃,而且还要让那个男生加倍补偿自己的损失。 这下在散去的硝烟中他看清了,腿还在,草丛中,他肯定那腿还在,绑腿严严实实就是明证,鞋也好好的,完全不像受伤断掉的样子。 丈和是日本围棋的“中圣”,也是之前说过和人下棋,当场尿裤子的那位。 齐楚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看来自己要完成李舜臣的重托,就必须亲自前去查看一趟了。 “哐”一下,舱门真拉动了,一下子透进一大股油烟味和焦糊味,这是绝对的死神之味,也是活神之味,能出得去了,不过得抓紧时间,否则爆炸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金科得意的一声狂笑,同时也迎合了其余四名沃夫附和笑声。五人五双眼睛,都饿狼一样的在凯瑟琳身上不住的挖掘。 对于朱无能来说,虽然孙哲的特异功能让他有所忌惮,但是只要他愿意忠心辅佐自己,关键时刻也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陈玄武的目光一闪而过的-宠-溺,知道穆念雪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便一定不会走的。 除了道路两旁夜宵店或者某些店铺透露出来的光,其它地方被黑色笼罩。 这里面除了她当时有灵魂烙印的阴鬼外,还有许多鬼力强大的鬼魂。 她还没彻底研究明白,但是无意间发现这东西可以留影,而且能把留影放在天空中,呈现很大很大的相。 李几道睡着了,被一阵阴气叫醒,她神识外放,是路过了一个山沟,里面填满了母婴的恶灵。 虽说身上的防御服对邪灵有一定克制作用,但能量终归有耗尽的时候。 “娘娘别生气,皇上只是政务繁忙……”锦瑟赶忙奉上手中的润喉糖,刚一开口,便被慕容晴语瞪了回去。 “妈咪,你的伤已经好了,为什么不去上班。”宁宁装作十分无辜,十分童言无忌的看着唐宁安说道。 裴扶墨从来不知,她成婚后竟是这般会为夫君着想,这样会撒娇的性子。 她一开始就知道冷月喜欢夜哥哥,或许她的表情可以伪装,但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每次提到夜哥哥,她的眸中都会有亮光闪过,就像眉姐姐提到哥哥时一样,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又怎是轻易可以隐藏的住的。 汤山刚要解释残局的由来,以及近段时间以来,周伟良为了得到残局的走法,一直对他进行如影随形的跟踪。 东方亦戎眼前一黑,差点栽个跟头,这等级别的天地至宝本就珍贵,你还点名了要金属性的。东方家族大部分之人修炼的都是火属性功法,去哪给你弄金属性至宝去。 陈瑜生又要打第二拳,汤山用右手一格,力道相撞,两人的手同时向外甩。不料汤山指关节击在茶几的手机屏幕上,恰好点中了录音键。 “怎么了?没怀孕啦,你怎么傻了呀。”乔鸯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有这种变化,不过是因为做过手术的后遗症。 墨熙泽并没有直接说回云明国,回自己的国家,而是直接说回去。 季柯将自己的跑步机也关掉了,一手撑在跑机上,一手拿起搭在肩头的毛巾擦汗。 这几百人中杨家的人不足十分之一,其他的都是杨家花重金请来的,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只要能拿下叶家,得大于失。 天子,宦官,外戚,权臣,军阀,起义轮番上台表演,表演完后一般受苦受罪都是平民百姓。 当一道白光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的时候,他就明白正前方出去之后便是古迹了。 汤山痛苦地想到,如果江素萍真是被冤枉的,我又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我上去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轰击在了张强的脸上,这一巴掌我用的力量很大,那张强直接被我打晕,眼前开始冒金花。 玄长生脚下迈动缩地成寸,这一桩源界的秘法,他用来对付自己人。 破解了大门禁制后,进入宝藏室后,看着四周摆放地各式各样的灵宝,罗昊淡淡一笑。 当在场众人看到城墙上所出现的窟窿时,面色都显得不太好看,秋吴迪一方本就实力极强,如今又被他们现行一步进入了龙宫,若想获取其中的天材地宝的话,便会令罗昊等人陷入极为被动地局面。 指劲落在地面,顿时化成数丈高的火墙,转眼眼,这火墙已然是形成九朵炎莲,将下方的仙晶阵纹全数焚毁。包括那些已经半死不活的修者,都是化成灰烬。 叶非情的瞳孔缩了一下,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妖娆的笑了。 但通过了胡媚,估计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郭瑞和孟青云皆是无极天宫正式弟子,两人皆已达到造化境,而郭瑞更是达到了造化三星,如今我们还不宜得罪他们。 四目相对,顾紫月那狭长的睫毛下,星辰般的眸子泛着一层水光。 看到向罡天,段菲立时露出灿烂的笑容,飞掠过来挽起向罡天的手臂,嘻嘻的傻笑道。 两位主持人颇有几分意外,不过两人主持今日说节目前后可有三年多时间,像这种节目之外的事情他们倒也挺常见,处理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两人纷纷露出笑意与期待。 234 棒打鸳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原本是永夜的星空,竟是在这一瞬间,立刻变幻成了白昼。巨大星辰爆炸的瞬息间,更是化作了一股恐怖的云浪,直接将整个虚空都给彻底的掩盖了起来。 “那当然了,我觉得爸爸适合开自动档的,你回去时到长沙看看吧,如果有合适的就买辆回去,钱我会打给你的。”朱司其道。 这时,司徒明空听得远处草丛之间发出“沙沙”的声音,本能地拔出了剑,准备防卫。 而在这些树根的最末端,无数树根纠缠在一起,而在树根的尽头,吊着一扇青铜门。 伊兰发现的那种苦味剂瓮汁,具有收涩性,她曾经嘀嘀咕咕地在他耳旁说过,也许瓮汁可以加入特效营养液中,用以愈合外部伤口,她还开玩笑地说过,喜欢刀疤的人恐怕少沾瓮汁为妙。 陈寒这话一出,白长老正准备继续询问的话语,顿时憋回了肚子里面。 夜晚,本已宵禁的咸阳宫,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一辆马车疾驰在皇城内院,不久,马车转过长长的驰道,向勤政殿行去。 “难道很早以前我们就见过?”刘星仔细回想,但两三岁那时候的事情,谁还能记得清楚? 随着其一声巨吼,阵阵红芒似帷帐般浮现而出,将其山岳般的身躯,紧紧笼罩其中。 毕竟相比于活着的太古大神,这里的禁制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终究也不过只是死物而已。 这条大胖虫子驮着一对这么沉重如山的大龙锤还能奔如闪电、毫不费劲,可见其脚力强横得多么惊世骇俗。 山中多狐灌豺狼野兽,每年冬天,大乾王朝的一些王公贵族都会进山猎游。 其重点,当然不是在辛宪英身上,因为,在他看来,辛宪英之事,并不会对己方势力造成太大的影响。 “妹妹!”凯特惊得叫出声来,而且因为声音太大,惊动了一直在屋子里的蒂娜,凯尔等人,纷纷从屋子里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张绣在张辽的接应下退入咸阳城中,而后紧闭城门,而咸阳城守将赤荫也被张飞等人赶出,虽然咸阳城中还有落单的残敌,但已经不可能对陈子明造成威胁。 萧炎随即袖袍一挥收了天妖傀,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向第二层的最深处飞去。 然后是一百多万大军,以军团为单位,全体联名上表刘备,请刘备称帝,刘备治下八州,半月内都流传刘备才是大汉的未来,才是真龙天子。 花姑奶奶俗名花二姐,天生玄阴之体,因玄阴太盛故需求旺盛,后自创阳胎修神诀,终成大器,成就强者三境。 但攻破曹操后,吕布还有什么资本再攻城略地,天下诸侯都不会坐看他休养生息。 “糟了!夏侯兄!”燕赤霞惊呼一声,连忙转身向夏侯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浩成根本没有特地催动周身气机,冥冥中天地道则也是自然落下,与其交融,原本以太虚法力模拟衍生出来的长青宫法门立马发生蜕变,穴道经脉中发出长江大河一般的滔天之声。 第拉大的身体开始变异,黑色的丝线开始在迪达拉的全身显现,那是血液里混入了黏土的缘故。 她的头上有一朵火莲嗤嗤转动,遮挡空中的杀气。可是那朵火莲也在急速消耗,难以持久。 丝丝缕缕的云雾汇聚,化作乌云缭绕上空,等到大晏军队即将败退的时候,一道霹雳闪现,划过虚空,打在敌军上空,一尊佛陀法相浮现,霹雳流转,佛陀法相周围道道祥云顿时染上丝丝血色,。 他说的是15年冬训在土耳其的事,余晖在与霍芬海姆的热身赛出过场,还说起霍芬海姆的主教练纳格尔斯曼经常提到他。 尤娜的眼神瞬间就朝着笠涟望了过去,恨不得在她那张脸上戳出来几个洞。 压仰的情绪遇上释放的缝隙,余晖的能量瞬间爆发出来,在莱茵-内卡竞技场掀起了一阵狂飙。 仅仅说了两个字,刘智历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出了那个名字,等待着他的必然是灭口的下场,就如同他对待白翠玉一样。 谁能活到最后,谁就一定是赢家,因为黑森林需要有人帮他们管理位面。只要能交出足够的资源,管你是谁。 谁知唐僧一个激灵,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变得强烈起来。是一种自己即将死亡的感觉。 慕离从大厅出来,电话已经挂断,他们上了另一辆车,林青将沈玉荷的意思告诉给他,慕离没有异议,几辆车先后离开双溪。 这个既没有药液辅助,又没有能力者帮助的少年,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他不敢想象的境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 “萧总,你没事吧?”莫子夕抱住了欲要摔倒的萧靖琪,一边着急地大喊起来,这个境况是越来越乱了,真是棘手。 马军师和魏大牛他们的驻地其实离得并不远,也就不足百米的距离,只是中间隔了许多茂密的树丛。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着,这样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伍德罗?威尔逊总统,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等候着欧洲方面的消息。 这些尖酸的话语多少还是飘进了刘万勇父母的耳朵里,气得两个老人直皱眉头,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只得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两个月多月后,妖姬的老部下就发来消息,说是修罗门徒和汉斯一伙开始有所行动,在大肆组织人手和高端器械,应该是准备前往南极了。 众人一惊,猛地一回头,只见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外面闪进一个身影。那人显然也没料到这里面会有人,也是吓了一跳,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把门给关上了。 “你是本镇管事?”另一个房间,叶言耷拉着腿,斜眼瞅着新收下的废物。 235 正确引导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话音落下,凌天就是来到了天帝宫内的炼药室,祭出了药神鼎,静静的思考分析了起来。 李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那个带头的青年直接无视他朝余超走了过去。 剩余的几十个黄泉宗弟子闻言,就是松了一口气,吓得急忙逃离了这里,他们知道这里的战斗,根本没有他们动手的机会,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了,凌天几人,根本就是碾压的状态。 话音落下,十几个持枪的手下就冲了过来,拉扯着那几个孩子就往车上拽。 “呵呵,你不问,我今天也要把实情说与你听的。”和中岳和蔼的神情,微笑说道。 只见话刚落音,张辽直接从荀彧眼前消失,走到马上,狂奔而去。 “你能解决我们楚家和万家的纠纷?你凭什么?”楚天祥老眼一眯,盯着云昊说道。 其他的不说,光是无极战神杨戬的弟子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东方惊雷站在所有年轻一辈的最前列了。 “子龙,据我所知,你今年也有三十有余了,至今没有娶妻是不是?”曹操道。 “大帝的绝学,竟然被一击破掉!”帝无双和帝凡看到了这一幕,同样是呆立在了原地,眼中充满了浓浓的震撼之色。 凛哑然失笑,摇摇头。张张嘴,本来还要调侃一句,但看到头显上的连接绿灯亮了,也就变成了‘哈’的一声叹气。 一人一下,杨煜于冷狼的人不过就是陌生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在第七十九分钟,曼联后卫禁区防守动作太大,被主裁判出示了黄牌,还判给AC米兰一个点球。 渝钧没有出声,他是师奶好友,对于泡妞这样的事他做不来,做朋友他倒是很乐意的。 “我哪有帮师妹什么忙,只是觉得师妹的遭遇与我有几分相似,有感而发而已。 雷格尔他已经准备好了。当数到“一”之时,他就会把柔儿姐姐用力砸向地面。凭借着机械手臂的力量,柔儿姐姐的头颅在这一既之下,绝对被砸碎。 叶梓凡担心屋内麦子与麦宝的安慰,心里焦躁不已,也没功夫再理会包租婆。抬起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踹向了木门。 严乐看了一下说:“前辈,您这是一只镯子呀,看这样子它又不是玉石做的,也不是金银做的,前辈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做的,又是干什么用的吗?”严乐装成一个好奇宝宝,连续发问。 从那时起林祥义就暗暗给我较上了劲,恨的我牙根直痒。但他知道“人无千日好,花无千日红”,未来的天下永远属于年轻人的。 严乐现在的智商比以往高多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记起东西来,几乎是过目不忘,这对学习知识是很有帮助的,内心就产生了学习的强烈渴望。 上面的字,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不过从残留下来的一些字迹痕迹来看,这里就是暴熊岭。 尽管他灵魂感知力极强,但仍然在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之后,也是脑袋轻微发晕。如此用意,木飞猜测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禾非真正的位置么? 九鼎镇守着九个最大的阴间通道,如此说来的话,在灵门底下,就是世界最大的九个阴间通道之一,一旦阴间妖魔冲破封印的话,灵门是首当其冲。 许久之后,木飞豁然睁开眼睛。他立刻惊讶地感应到,那原本模糊的气团其内的生命气息越发旺盛起来。 一个斩杀了两千个天仙强者的真仙,自己宗门的赤玄天仙,恐怕真的白白死在了他的手中。自己等人,是不可能给他报仇的,不然的话,等待自己等人的,就是死亡了。 “看情况,有时候几个月一次,有时候几年都不会出现诡异,没有具体的规律。 随即,大队持剑的宫廷禁卫封住宫门,进入大厅,有力的脚步声震得人心里一阵阵发颤。将所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让她做梦吧!傻瓜,她说的话你也信?”不能让阮素素住在这里了。 叶天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儒气,相对而言。在这个世界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了,在叶天出现的一刹那,就有一些武者,发现了叶天的存在了,感受到叶天身上的气息后,愣了一下,二话不说,出手要将叶天降服。 听到两位魔人都死了,林都头和何捕头顿时承受不住压力,跪地求饶。 “那行,那你就进军高端奢侈品行业,不仅仅只做定制。这个市场就大的多了,足以消化掉你们现在拥有的品牌价值了。”郭钰想了想道。 这艘游轮长得跟原本那艘供游玩的就有很大的区别,似乎有武器装备,还有好多军人把守。 “我去哪?都这么晚了我特么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了,难道要我去你家陪你入洞房吗?”林枫回过头,很是烦躁的说道。 庶七房一直被侯府众人低看,直到宁世昀升到正五品,才让他们正眼相看。 虽说白沐雪是在用责怪的口吻跟林枫说话,但如果仔细听的话,她的语气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有一种心情变好的感觉。 “去你的。”苏婉琪嗔怪地说着,却不由自主地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怀抱。 龙飞躲藏在运石车的底部,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收敛到体内,以至于这两名实力达到七星战王的守卫,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王旭东把车停在了公司前面划定的定车位里面,然后直接走进了公司,推开了苏婉琪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236 轮回台上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因为,她三分钟之内,不可能跑到三楼,给她拿饼干,然后再回到顶楼的。 “杀!”十六道凌厉的戟影破空而出,尖锐的戟芒刺爆了空气,在前方搅出了一个个漩涡。 几人闲聊之间,在赵原的引导下,对整个梅州的布局渐渐清晰,想到以后大好的前景,张叙聪四人,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李言皱紧眉头,塞进衣兜里的手掌紧紧攥着银色脚链,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军刺的锋刃极细,轻轻一划,便是一道不浅的伤痕,而李南的手背之上,当即便流出一道液体。 但凡进入精英殿的弟子,那么至少都有着突破圣帝的潜力,能够击杀这么多日后一定能够成为圣帝的天才,那么确实是死再多的大帝族兵也值。 张叙聪几人现在对北宋可没有一点归属感,不主动仇视已经算是比较开明的了。 “就是这里了,时候差不多了,各位,一起出手,开启遗迹!”音竹长老率先开口说道。 浑身弥漫着洪荒之气,一道道秩序锁链缠身,一双眸子,如同大日般璀璨,无尽的霸气在其身上显露而出。 一众人走下车,一座奇特的城市赫然出现在眼前,除了没有钢铁大厦,现代化的东西,别得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取出追风双头蛇的晶核,以及毒牙、蛇胆,这些都是能够制作丹药和法宝的好材料,接着周中又去寻找下个目标。 这家岭南市最大的翡翠行,是孙振海一个孙子搭理的,见到这个情况马上询问店员怎么回事儿。 蓝梦开口喊了一声救命,就被狠狠地灌了一口海水,眼看着就要沉下去,苏晚终于游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拖住了她。 他刚刚沉默的那一刹那,其实是在犹豫,因为他在周中的身上没有察觉到半点魔气迹象。 待申执事安置好炼丹殿众弟子后,李雨将一枚储物器交给了他,道,申执事,储物器里面的是修练资源,还有一部分药材,你督促好众师弟修练,适当温习炼丹技术。 “朕的身子朕自己心里有数,走吧。”天裕帝上前拉住她的手,径直就往外走。 “我上次见过端王看你的眼神,似乎有些意思。”白太宗想了想,加了一句。 那个家伙,洞穿了他的所有意图,甚至连自己对于其要害的攻击,都无法取其性命。 不然找一个空挡,将它融合了,看看玉佩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数天时间,岩忍竟是在自己的国境中败退,让云忍控制了国境线。 菩提子单手撑着秃头,侧躺在沙发上,一边用遥控器换着台,一边听慕容曌将昨晚的经过详细叙述。 “不,如果一切的猜想是真的,这一次,是木叶的忍者挽救了整个雾隐村,所以该道谢的人,是我。”照美冥轻笑一声,冲着止水微微躬身。 在战斗中,玛杜克骑马来到雷德帕斯面前,他使用黑暗魔法撕碎了雷德帕斯的意志,将他的灵魂扭曲成了一个邪恶的阴影。 车子又开了十分钟,一路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酒店,外形都不一样,每一栋都独一无二,上百栋看得眼花缭乱。 “你要不要再听一遍?”慕容曌依旧不愿推翻自己的结论,如果这又是一个鬼魂的圈套,那她昨天所做的分析可能就要被全部推翻。 秦静渊却不会将自己虚弱的一面,展示于一名非敌非友的人面前。所以,秦静渊仍然还保持着镇定。李丰被眼前的湛光剑吓到,所以,他根本没有发现,秦静渊脸庞上的那些许苍白。 冷月菲拉车车门坐进车里,张凡也忍不住进入车里。这是一台怪兽,一台疯狂的怪兽。巴博斯G800,这台车是在奔驰G的基础上开发出的一款6x6的超级越野车。 战场之上,看似魏长歌压着南宫翎羽打,很多人,包括长老席上的一些长老都以为,这一战,最后获胜的是魏长歌。 一路走到海角沙滩的停车场,林风已经到了吴静的车前,帮吴静打开了车门,准备让吴静先把孩子放在车里,但是吴静却是摇了摇头,示意林风也跟着坐到车里来。 陈家的年饭席面很丰盛,有饺子有酒,敬过祖先,一家六口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他吩咐我即刻起程去往漠北的时候,我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即便,他才刚从藏风楼出来。 人往往有种自负的心里,就是对待他人相当的严格,对待自己却是又换了一个标准,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很合理的,很可以理解。 海城地理位置优越,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这里成为很多人冬天最喜欢来的城市。 随后张凡的资料就被一些有心人给找了出来。当看到张凡的资料后,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妈,那记者是大河报的,村里没有的!”他好心地提醒陈妈,怕跑了冤枉路,这大热天的。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说。”此时梦蝶已经睡着,林萧只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休息睡觉。 “咳!我会把房子整理好的!味道不会泄露所以也不会引出骚动!请灵姐放心!”车银优一脸认真的行了个军礼,成功的把尤灵逗笑。 “那么,比赛的输赢都应该由彩头吧,不然多没意思。”引诱流年,是盛世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好在为了借助雪山及雪魔的发出的能量,那条赤练毒蛇是不会离开雪山的,蛇王伏狨如果被它控制也不会离开雪山,情操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带走伏狨,如果能救出来就把情操和依兰察布的肉身也救出来。 闻此言,欧阳怿大吃一惊,阿乐去京城之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齐冰是怎么知道的? 凌佳佳玩上瘾,拧着他的脸不放,看多了顾微然妖孽的,迷人的样子,这种傻乎乎的样子,显得格外的可爱。 237 净房规则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虽说山高皇帝远,但是他既然来了,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将这个分部整治一下。竟然连沙叶特这种自由军的内鬼都能混到副部长的位置,说明内部的体制大有问题。 摩罗地狱中的那位显然是没有想到麒麟一族会来这一出,原本就在卯足了劲儿得给封印施加压力,几乎将整个地狱的魔气全都汇聚到了一起,朝着封印的当口冲击。 轰隆,伽楼皇继续开始冲撞无形墙,而这一次,无形墙上居然开始有裂纹出现。 袁雅儿笑眯眯的说着,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并不是伪装的。 夜幕四合,星辰闪烁,对红伞市的普通公民来说,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晚上了。如果一定要找出一点异样,那就是最近的新闻实在的太多了,让众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但是很多消息离谱的让人区分不清真假。 “既然要走,我们就多杀几个日本人,实在危险,我们就直接离开。”黄强觉得反正都要走,干嘛不多少杀几个。 这些云逸飞都没有心思去管,虽说因为灵力的流转而过,身体不算太累,但此番疏通经脉太消耗心神了,让他此刻头晕脑胀,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吃不消。 晚上的时候,城畔生和空青趁着夜色直接窜出了城家,看到门口的几个监视者的时候尊势一上便将人震晕了过去。 宋启轩看几人一眼,双眼之中泪水不断的打转,但是做为一家之主,宋启轩知道,自己就算是再难过再悲哀,也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哭出来。 那家便利店紧闭着大门,就像是没有诚心要做生意一般。 敌人想清除掉后方的威胁,然后再专心来猛攻正面阵地,想得倒是挺美的。 面对着萧炎一行人,再见到了他们的强大之后,这位黄袍老者的脸上也终于是露出了惊恐之色,身躯颤抖的跪匐在萧炎面前,不断的磕着头,哪还有半点先前那等威风八面的模样。 只不过,当别馆内的管事在听闻中年人所询问的消息之后,那管事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尤其吃惊的表情,因为,这中年人所问之事,正是萧炎等人的所在。 然而叶无道还真的退出了娱乐圈,而且还是退的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任何的炒作或者是新闻。 叶无道马上在她的脖子背后一捏,看到朱艳芳嘴巴发出了一声抽气的声音,只见那片漂浮在她手心中的枯叶,顿时掉了下来,而她自己也双眼发黑的倒在了叶无道的身上。 十天之后,黑龙族长兴奋的咆哮一声,经过努力,这座传送阵终于布置完成了,只要将最后一块魔晶镶嵌进去,传送阵就可以自动启动。 “你别抽烟,要让岩臧知道得揍我。”白泽宇伸手夺下她嘴里的烟。 康瑞动物医院的出现,给了段雪晴极大的压力,无论如何人员、还是设备,都赶不上康瑞动物医院,如果再不加班加点的努力,还拿什么和对方竞争? 啸天是狼族兽人,身上还流淌着皇族的血统,可是自从被上一任狐族族长所救之后,他便发过誓要一直守护着狐族,而现在,他不但要守护狐族,还要守护华夏龙城这个家。 一路上他都是把手放进布袋里,不断的数着里面的崭新钞票,根本没有拿出来。 避过莱弗尔临了一击,布拉特的黑色风衣后襟嘭的展开,就如张翅膀带着他在半空轻飘飘一浮,随着在身周四下乱溅的水泥与碎玻璃一起,他落至背后大厦。 李擎差点没气得吐血,这尼玛还能算人吗?太畜生了一副牌丢完了,然后还笑眯眯地对你说,他还有一副牌。 秋雨和雨珂无奈,打开邀请名单对着丁战叮嘱了一番。反身回房休息,丁战也准备休息。 “好,注意身体,再见了。”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朱丹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她拿起资料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随着王俊杰的爆喝声落下,青龙会和卷云公会的一种玩家爱也是骤然暴动起来。 张嘴就来,没有半点犹豫,张涵对此就是一副熟极而流的样子。但是,接下来的解释,张涵就逊色不少,可以看出是死记硬背的,并不能理解一一农事他若是理解,就不正常了。 电梯缓缓下降,几分钟后,随着“叮”的一声,大门停下,几乎在同时,一股浓烈的妖气夹杂着嘈杂的声响扑面而来。 事情有点不对,秦少游停下了操作,从新审视了一下成交的交易量,心里面感觉到有点怪怪的。 历经波折,吴弃才来到这里,眼看着补全他所得到的荒古传承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要被人一拳打死,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论如何,吴弃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 虽然苏晓倩说的清清楚楚,可是楚轻云还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孙德光不是跟泰国第一赏金猎人巴裕在一起么?居然被人偷袭了,这巴裕干什么吃的,难道他去上厕所了? 在感情上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多问,只要三师兄能放开心怀,重新振作起来就好,至于别的只能他自己慢慢来改变了。 闻言赵靖宜顿时泄气,林曦的脾气一旦认准了,想要他改变几乎不可能。 那张泛黄陈旧的纸终于从太夫人的手上掉了下来,从林曦的眼前落到了地上,那字迹,刺眼。 虽然一开始,夜宸是真的很让人惊艳的,但是许是相处久了,而且也是见多了夜宸随便的样子,虽然容貌还是依然的漂亮,但是苏乐真心是已经有了一些抵抗力了吧? 238 杀鸡儆猴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珩总,市里的几位副领导来了,还有来自省里临时到场的几家国有投资企业代表也来了。”张薇薇拿着登记名单在现场转悠老半天终于找到坐镇指挥的珩少。 “你们不怕我怕,我不想让你们因我而受伤,懂吗……”多多很难为情,他没想到大家会这么说。 云炽也感觉到了,却还是镇定地说:“莫慌,看一下他们有何行动再说。”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可能会加速自己俩人的暴露。 呵……不知道这个言远帆是何方神圣?之前陆棠棠让李蒙去查这个言远帆,结果竟然没有查到半点关于他的信息。 “人我会安排到客房的,不过今晚你千万不要乱来知道不?”郑长东郑重地叮嘱郑潇月。 “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紫府叹了一口气,人到底错在哪里?吾辈修士一生所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云炽说:“前辈,我答应你,绝不在世人的面前展示这双剑的本来面目。”本来她就打算回去之后就把它们交给玉真,想来也没有机会在世人面前展示。 闻言,君无疾轻笑一声,温柔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异常绚烂,眼中星光流转,好似滚入了暗夜星河一般,璀璨到了极致。 “茶来咯!”就在这个时候澄荡便是端着茶水出现在了澄荡面前。 “薇薇你干嘛了?好像不开心呢,我们就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温瑞航眼尖瞥见白薇的神色不对,赶紧解释,生怕白薇误会。 “睡沙发?这怎么可以,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 以。"吴阳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离岛坐在巨兽头顶的王座上,巨兽的周围,是他们的炮兵部队,一门门大炮被牵引着前进。在更前方,则是以步兵为主力的部队中混入了灭魂者。 雅典娜看着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与亲切,能再次回到这里,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白大部长平时就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当时就牵上了夜天的手,大踏步走向另一个凉亭。 眼看僵尸就要冲到刘爱国面前,这时石头在后面突然抓住了僵尸的肩膀。 “毕竟没有和菜头这个有着皇室血脉的人的话,在其他皇室血脉断绝的情况下,橘子又被封为新任皇帝,那么只要娶到橘子,那些贵族将成为新的皇族。 吴山是他赵家第一大供奉,对于赵家也算是劳苦功高,备受信任。 就那么几步的距离,在我心里被无限延长,我就那么巴巴的看着。看着看着,我身边就走过一姑娘。 我被许易带进了厨房,他又顺手关了门。刚刚我还能表现的好一点吧,这时候只剩我们两个,我也在生许易的气。 “爷爷的伤已经稳住,只要静养就可以了。”张浩想到自己又要离开,有些为难,爷爷已经麻烦他们很多了,就算自己救了荣老,这情也还完了,只怕后面自己要欠荣老的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的从身边响起,然后便见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这男子长得高大英俊,脸上笑容也十分的亲切,但是看在林西凡的眼里,这家伙就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其实路飞扬醒来的第一瞬间,就是本能的查看自己的属性和能力!看看自己的蓝色光焰是不是被取消了!结果就看到了这个悲剧的东西。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梁栋轻松的笑笑,要不是手上还带着手铐哪像一个嫌疑人。 看着绿绮拿出盒子走上来的时候乔恒便已经猜测到,此刻听北斗一说,已经有些不悦,正想开口拒绝,绿绮却已经把盒子对着他打开。 “见他妹!和他说,给老子乖乖的等着,没我的命令不许他再做出点什么事来!妈的,只会坏事的‘混’蛋!”张铁愤愤的骂道。 “魏道友,他们就在前方的村子里!”南宫昊指着远处有炊烟升起的地方喃喃地说道。 玄弘一听到这话,就像是落落水者在河水抓到的那一根救命稻草般。 “良叔高抬了。”赫连朔的声音响起,私下里,赫连朔对这些战场老人都是长辈相称。 现在本来就一点力气都没了,哪里还有能力继续在应付这么个鬼东西? 她惊愕地发现,之前那在记忆中,她们反抗的,会吞噬融化一切,让一切变为黑水的黑潮,竟然在她们身边,没有任何伤害力? 她果然看清了魅轻离,这丫不仅变态,还变态到人神公愤,血腥无比。 当初给予尖兵营新兵这样的一个任务,本来天狐斐便认为龙腾那是必死无疑。可是,让天狐斐措手不及的是,龙腾不但回来了,而且还烧毁了天狼帝国军队的补给粮草。那可是奇功一件,绝对会受到自己父亲的赏识的。 车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住,几乎是不用去看,也能够感受到两道杀意十足的目光。 龙飞将剑一挥,一个淡淡的金色光罩,便将两人笼罩了起来。黑火打在光壁上,虽然没有再进一丝一毫,不过,光罩却猛地灰暗了许多。 这时候,梁浩都不想演了,如果对方还能继续演,那他都要真心表示佩服了。 守卫看见她二话不说,上手铐,拉着人就往里头走,云茉雨问他你干什么,那人也不回话。 “我们也曾怀疑过。”金俊勉抢走了鹿晗手中的酒,但每当他抢走一瓶,鹿晗就会用意念再拿一瓶。 239 重回魔宫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阿幼朵从那以后,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为自己的阿爹和收养自己的那些枉死的人报仇。 部队要进行军事演习,都非常繁忙,骆清颜反而轻松了下来。她就回归了学校每天去上课。有空闲时拜访了回京都的岳家人和邵家人。都得到了两家人的热情招待。 于是朱碧得出结论:她无需对梓芜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而且可以理直气壮地消受他的关心爱护!因为这一切,都是梓芜对她的补偿。 忠亲王看了看身后的宫人,凤卿歪了一下头,摆摆手,把宫人都打发下去了。 因为他太对不起云依依,他并没有好好珍惜与她之间的友谊,最终深深伤害了她,还让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 “立刻通知医生全部待命。”穿着睡袍的斐漠抱着云依依就朝着门外走去。 自己的亲生骨肉,自然是这个时候恨不得栓在腰上,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 至于那些首饰,韩应雪都带着韩应梅去京都挑选了几样,还用金子拜托了进店按照韩应雪自己的设计图纸打造了几样首饰。 “既然梦然这么想去,那就一起去。”季暖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笑。 竹寒看楚易那副滑稽的样子,顿时觉得心头一晴,嘴角的笑也就不自觉的流泻了出来,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把是彻底把楚易弄得心花怒放了,他这才知道原来事到如今,自己才第一次看到竹寒的发自内心的笑。 不知怎么的,莫荷脑袋一下就清亮了此次这男人登门造访的真正用意。 顺着大长老说的看去,前面是一个倒Y型,Y的一脚可以看出是铁水从中流入,只不过另一角? 安安这肚子里可怀着佘家的宝贝金孙,这要是有个好歹,她可是没法向佘家二老交代呀。 车流中,一辆黑色布加迪隐在众多的车之间,路上车灯晃眼,车里的男人看着正抱着一堆婴儿用品穿过马路的季暖,看着她面容柔软眼中带笑的跟着vinse先生一起走到马路对面的停车场。 经过这么一折腾,现场的气氛更加奇怪了,楚雄天这一家人,顿时变成了公敌。 “程游,你等着吧,你死定了,你的那些阴人,你手下的产业,会被我一步步弄掉。”阮越恶狠狠的冷笑,转身拔腿就走。 霍子恒看着被尾气掀起来的香樟树叶子,纷纷扬扬的在空气中飘荡了许久才尘埃落定的落在脚边。 掌握好所有情况后,时间恰好到了那批人晚上如约抵达酒吧来谈事情的时间。 “既然这样,可不可以让恩恩吃了他,他的精魂很强,味道一定很好,爹爹你说好不好?”林恩一脸央求道。 自己还是第一次真正见一位炼丹师,红玲虽然原来是七品炼丹师。但因为受伤的问题。也已经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胖子左手一松,把壮汉给平放在桌上,大剑抽动间,横在了他的咽喉处,胖子只稍轻轻一动,就会让这位脑满肠肥的饭店老板身体分家。 早早的,刘鹏便在村口等候着了,坐着局里的车,柳局长来到了村口,她还是一副干练的样子,不过在刘鹏眼里,现在的柳局长比一年前可是要风霜多了,看来这一年的林业推广工作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那长剑斩到之时,韩风身上一层橙色的护体灵光一闪而出,长剑斩在其上如斩到的坚石硬铁之上,根本破之不开,反被反弹出去。 “哈哈,儿子,说什么话呢?老爸现在干劲十足啦!我这就去。”老爸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屋里。 事情完美的解决了,除了御坂美琴最后那一击的破话有些大,起码那条被破话掉的路,想要维修的话,都需要花费不少的价钱。不过总的来说,事情还是完美的解决了。 “于是乎全军区所有的战士都喝了你的巴豆粥,然后就都跑去茅厕蹲坑。”赵子岳插嘴道。 于是卡拉比斯几乎是单刀直入的,他直接把那块琥珀板,送给了凯撒。当然凯撒与克拉苏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先是战栗,而后是惊讶,“卡拉比斯,你是怎么拿到这个东西的?”克拉苏首先发问。 众人纷纷从‘叠罗汉’中退下,都看不到人了。毒素无色无味,众人现在感觉皮肤又痒又麻。 “张元,不可,你不是他的对手!”张绫月再度一口鲜血喷出,她尖叫一声。 “活神仙?想见我?没空。”叶贤很高冷的说了一句,惹的周水苏一阵白眼。 而如意也和杨博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东西,忍不住阵阵惊叹。 杨沛禹剑鞘下滑,同时右手抓住剑柄,左手接住剑鞘,用剑鞘挡住了来自左边的攻击,同时长剑抽出,向后一撤,离开了姚亦宁的攻击范围。 “这么重要的数据应该不能这么轻易就打开。”李保国一边研究一边说,差点逗乐叶贤。 这股气势之强,甚至一度压过为首的黑袍人,直接把四周被冰雪覆盖的树林都给吹飞了。 接过“去疴丹”,李山还没来得及表示谢意,就听屋外传来一个炸雷般的粗吼声。 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第五夜脸烧得像盛开的海棠,她既然以身相许了,便任由李山去抱了。 但是相反的,承天的脸上此时却并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隐隐有些兴奋和期待。 亿豪娱乐集团,之所以能拿下上塰方的谈判,主要是李豪通过买入特权,购买了国内的相关产业,所以获得了这次宝贵机会。 240 小白悟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可即便如此,她激动的神情依旧没有改变,又听到了同伴的消息,让她难以平静下来。 谁都没有想到,所有人也都不敢想象,居然会有生灵隐藏近万载,在谁也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渡大缔劫成功。 毁灭之神和生命之神全部看呆了,看到善良之神自己引爆了自己的神域,二者脸上都挂上了骇然神色。 沈亦岚和苏林认识时间最长,自然明白苏林的心思,把方悦拉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一番,然后又回来,把王京和穆赢也拉走了。 凡是无忧集团的一致行动人们可就开心了,原本绑架在身上的漂亮国债,如今全部被清理掉了。 虽然白会长他们这边只有九名金丹期修士,但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不少筑基期修士。 “你好你好。”周凤茹回答,心中寻思,这亲家也是太高兴了吧,挂了电话,都还想着要再打过来。 “他是我的侄子菲利普斯,是一位大骑士,现在担任我的司机。”菲丽贝尔介绍道。 修罗魔剑跟着发出了一声轻鸣,随后修罗神的虚影从修罗魔剑中凝形出来。 三万人打十万人,而且修为等级还远远比不上对方,这场战争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邢一诚愣在原地,纯黑的眸子布上自责,他来晚了,他曾经亲眼见过有幽闭恐惧症的她被困在电梯内时的无助跟害怕,他真的很难想象,再经历一次同样的遭遇,她会不会崩溃。。。 这四个男生当中的一个在坐过山车的时候晕过去一个,而在猛鬼屋的时候又是挂掉一个,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介绍着周围的街景。比如这里曾经是一个公园,现在变成了一个住宅区,比如那里本来是贫民区,现在却变成了写字楼。 “别管他,他就这个样子,被罚过几次了。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刘汉东说道。 当这漩涡扭曲了数息时间之后便开始有了幻化。一个大大的死字开始在那碑顶虚幻而出。 粥粥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这师父又在吹牛逼了,真要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什么韦笑那笨拙的声音你却听不到。 “怎么了怎么了?老公?”一直是担心安梁的肖春玲一听到自己房间里传来安梁的大声吼叫,她是连忙跑回了屋里,想去看看安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饿了,大师弟!”粥粥则是无辜的趴在沙发背上,对着韦笑说道。蓝茵也在旁边配合的点点头。忙了整整一个下午,两人现在虽然很有成就感,可是也抵御不了饥饿的感觉。 在她出车祸后,苏父发现她失忆了,于是拦住了来找她的陶柏松,用各种条件威逼利诱他放弃与她的感情,但是陶柏松却软硬不吃,说只求与她能在一起,别无所求。 韦笑将车开到顾美川的楼下,默默看着楼上的灯光,想到自己曾经那样怀疑过,伤害过她,突然内心一阵的失落。 他所谓的求饶话语,不过是迷惑古沉渊的罢了,真正的獠牙,会在最后时刻展开的。 之前地面没变化,还不觉得棺椁有问题,现在地面有了变动,乍一看,棺椁与祭祀法阵就是一体。 得知替身去向,又得知了老姑村,接下来算是没什么难事,孙翠和范大伟都喜极而泣,知道要不了多久,儿子明明就能站起来了。 “我想要的你们给不起,你们自己拿出可以换你性命的东西吧,可别想拿出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来骗我,我完全可以杀人越货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自己把握吧。”说完清痕双臂环胸,眼睛一闭,完全一副流氓之态。 终于,时间来到了八点半,就在欧阳江河忍不住想打电话催一催的时候,外面终于下人来通报了。 他扶持了好几位青年导演,撸川,李彧,还有宁皓都可以算是他一手托起来的,其中最成功的当属李彧。 月青冥眉头一挑,淡淡的青色光膜覆盖周身,轰的一声,他被天罡印压的缓缓弯下身,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是什么玩意儿。”风无缺光是看了一眼就感受到自己的皮肤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堆堆鸡皮疙瘩,他猛地往侧边一闪身,但是他的对手明显知道那个破布是什么东西。 陆坤跟自己老爹接触太多,没觉得当舰长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时候表情淡定向甲壳星人的战舰,发送加密回复表明身份。 柳若依虽然内心震撼,但看着秦风装逼的样,真有一脚踢死他的冲动。不过秦风一副油盐不进,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柳若依只有恨的牙痒痒,朝着公司开了回去。 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这种奸细就像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到时候影响了整个大局,只怕整个帮派都会出现危险。 事后,呼延暖心长长出了口气,心中不安,她不知道,如果她们知道她不是呼延暖心,会如何?而他们又将会如何对待她。 可脚下的明明是一片废墟一样的弃林,杂草丛生,更无路径可寻。歪着脑袋,再一想,当初来的时候下着大雪,这样残败的萧条景象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住了,难怪认不住出来。 正当此时,通过考核的奖励到了。待宗务峰唐元带人走后,整个药园都陷入寂静。 241 立储之争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原本天生畸形的手烛,自卑,疯狂,阴暗,或许曾经梦想过成为一个音乐家,用双手弹奏乐曲,只可惜经常被人嘲笑。 神识闪过,赶忙祭出一张御火符,以手中火剑为引,‘呼’的一下,方才的战场已经陷入火海之中。 亚撒神情一呆,他要没记错的话,渡到天王都20了,阿波罗更是25岁才天王。 冰蛟怒吼一声,大量冰箭在湖水中带着无数水花,直射秦明而来。 时老爷子越想越坐不住,他仍旧保持着翩然若仙地卧姿,手搭在扶手上面,宽大的袖子微微垂下。 他们心中有些不安,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邪魔是用什么办法斩杀的那位活了无数年的老人。 但即使如此,杨白起依然能靠A级的速度和B级的位置感跑出一些机会。 此时比达尔恰好无人盯防,他的身前也是一片空挡,所以他迎向皮球直接摆腿用力一抡。 神明被神树打败之后,变成了吞噬生灵的邪神,又被最初的邪神教控制,成了他们获取权力和财富的工具,同时也成了惩戒不遵从他们意志的人的屠宰场。 身为上神唯一的灵宠,如今姬晟恢复记忆,它便是最大最直接的受益者。 雾气疯狂奔吐,各种魔法飞过,分身白鲸和佣兵队打得你来我往。 只见洪天宝接过来,用棉巾子轻轻的揩了揩两个嘴角,然后,随手撂在他漱口的那只茶碗边上。 叶千狐苦笑一声,没想到这一幕还是要出现了,虽然换了一个形式,但是新生异形终究还是要因为雷普莉而死去,只不过这一次是由他来执行罢了。 相忘于江湖,最后在黎威回国的时候来到同学聚会上,两人相视一笑,属于两人的故事便结束了,命运将永远不再相交。 李晨把领地缩一缩,少种点一样可以身价亿万,天风大陆的精灵族全死光了,跟李晨也没有一毛钱关系,不需要操心那么多。 方才那一拳,正是武僧运用真气时的徒手招式,怒雷破。不过,因为邪能的破坏力连他自己都无法承受,他尝试过很多办法,就算用上风怒也无法像老陈那般持续打出电闪雷鸣般的无影拳击。 苏王妃眯缝着眼,看着满面绯红的少年,眸子里燃烧着火焰,一点一点的靠近。 都已经拍翅膀回到客厅里头了的八哥,突然之间在徐景的视线里头又调了个头,慢悠悠地飞到了他面前停了下来。 瑟福斯已经习惯了维纶这种高傲的态度,甚至,他欣赏维纶这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直爽态度。 紫鹰玉佩本身并不值钱,但是它的作用却是惊天的,因为那个东西是狼穴组织的最高信物,对于秘密运作的情报组织,它相当于军队中的虎符。 鉴于不浪费的原则,青山厂的工人还是可以从厂里免费获得这些可口的饮料的,只不过是没有任何包装的,也不会被贴上任何青山厂标志,就不用担心这部分饮料流传出去了。 轰炸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飞起来的,者们建造了一个超大型空洞,专门人工制造气流来试验飞机飞行数据。 四颗灵珠宛若流光,激电般飞了出来轰在星云区域内碰撞到壁障后。拐了好几个弯金却好死不死的朝谢玄飞了过来。 可事实上,还是那句话,两者目前当真是有地位差距的,这一份“理所应当”可不应当,而且是大大的不应当。 萧屹然天地逆流逆卷空间气流。力量无穷无尽,这火山如何能够抗衡。一瞬间被轰成了粉末不说,也再难压抑爆发,一瞬间之内就喷出汹涌岩浆,朝着无尽高处,绵绵大火瞬间燃烧起来,贯穿了百里。 游洪升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又喝了一斤的白酒,还受到蓝衫青年的刺激,心中的怨气刹那间就爆发了出来,将怒火发泄道了屋里的东西上,如疯了一般开始打砸,引来了馆吏和那些看热闹的人。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面对雷诺斯的溃军,地球的舰队直接杀到手软,在这片星域里足足留下了雷诺斯的三个舰队,而己方的损失则微乎其微。 “亲王殿下,为何要答应首相大人的要求,您知道地,即使我们不处理此事,张云飞也未必会对我们报复?”伊东佑亨大将问道。很明显,刚才北白川宫能久亲王和首相松方正义对话时,伊东佑亨大将悉数都听到了。 美杜莎只觉一股雄厚澎湃的力量粗暴地侵入她的体内,让她的身体里面又胀又痛,痛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塔纳托斯听到她的叫声,赶紧收了些力道,减慢灌注的速度,以免她难以承受。 在日常的最后一个出场,然后全场关灯介绍之后,李莫杰一脸神情严肃的上场了。 李子圣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心中到不会关心这最后的结果,即便是听到了严子清得到下下评分也没有引起李子圣的注意。只是心中在思索,究竟是为何。 就比如僵尸,以前很多人都觉得是杜撰出来的东西,但是为啥后来要一致的提倡火化呢?埋尸体就能将地盘埋满了?开玩笑,再多几百亿也埋不满好么。 然而此刻的眼前年轻男子,高高瘦瘦的,还有些帅气,而且两手还带着银色护腕,护腕上还有一些纹路,看起来非同一般的样子。 普通民众们,根本不知道,过些日子,就会发生一件改变他们命运轨迹的事情。 云虚此刻恨不得把这些血收起来,但是还未到达筑基境,就无法肉修,再加上体内灵血满了,再吸收也没用,只能浪费这些妖血。 他没有将火焰中的红衫傀儡躯体捞出来,在被火焰触及的一瞬间,身子就已经损坏了。因为自身生灵之力浓郁,所以附着在傀儡之身上,导致燃烧地速度很缓慢。 242 狂滔噩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说着就带着兄弟盟的人直接绕了过去,我感到有些奇怪,练级有带这么多人练的么,那里面从50级到30级的都有,谁会相信等级差距这么大的团队会出来一起练级呢? 提剑缓步走向眼前的这座近乎神迹的城堡,原来还担心会因为找不到门担误时间,毕竟两次的仔细观察,他还真没发现遗忘之城这座无敌堡垒的城门处在何处,不过,吴杰的提心显然是多余的。 “呵呵,大晨说的有理!”李彪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捂着自己的胳膊哎呦的叫了起來。 玥玦世子这样执拗地认为凤栖宫的人就是凶手一事,雁栖虽然想不明白,可是身为大澜子民的他,首先却是要估计整个大澜的太平,才能其次去考虑私人的想法。 早已誓死效命的他们,自然是唯天涯将军之命是从,而且,刚才三千杀三万还零伤亡的战绩,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让他们敢反驳飞鹰军;若是放在刚进入飞虎团之时,放在铁剑峡大捷之前,他们绝不能这样对飞鹰军。 一下被我打掉四分之一多的血气,那猴子立马一声惨叫,然后j居然不攻击我,而是转身朝着树上跳去! 吴杰直接无语,只是当他听到尉迟大师接下来的话后,直接就被秒杀了。 百來万都要请示,那‘绿色家园’的工程怎么办?这计划的金额涉及到五个亿,估计是政府投资最多的一个计划。 “你不要动手,我自己应付,你看着点,我估计还有别人。”中年大汉手中铜棍挥了个圈对着周道砸去。 而傅砚今,在眼前忽然晃过一抹粉色的粗布身影的时候,也从刚才的痴呆中回过神来,才看见沐一一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服毒而死,应该是自杀。”一队副队长于楚也很头疼,这还都没查呢,人就这么死了。 看着摔在地面上的众人,只见芷珊伸出一挥,灵识外放,一道飞升期强者的实力,对着客栈之外击去,此次击向的目标,竟然是精灵族的族长树子。 只见李静随手一挥,冰瑶与陈大兄弟三人,便被挥出了万里之遥,可以看到这海中的场面,现在这海域中,全部飞升期的强者一起动手的话,冰瑶与陈飞兄弟的安全,便是岌岌可危之状,若是不把冰瑶挥走,心中安不下心来。 陈飞却没有感到有任何的威压,自从吸收了木行天劫之后,这天劫对自已来说,好像并不存在一般,只是感觉上这样的空气有些压抑而已,让自已十分的不舒服。 “启公子,要不我们在这里休息下如何?”水婉怡楚楚可怜的说道。眼看就要到圣亚学院了,这段时间她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希望有更多的机会和这位神俊般的男子相处。 龙烟华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往里面挤了挤,远离那个乱來的男人。 对别人的叫喊置若罔闻倒也没什么,大人物嘛,都这样。 冷着脸一巴掌刮在未央的脸上,司徒辰乙一把抱起凝香非一般的跑了出去。 他的娘,蔡夫人,则是眉头轻蹙地说着“都别慌乱,给我看好东西啦”,好像丝毫都不介意自己的孩儿的异动。其表现完全属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个级别的。 “噢,我的天。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就能和四方军接触了?”浩盘喃喃的,有些激动的说。 “放了四哥!”毒药眼神如蛇,冰冷中带着一丝嗜血,一只手摸在胸口里面,给人的感觉下一秒就可能拔枪射击。 吴霸与我对付水火判官的前提是我几位叔叔在阳城会帮助我,而现在,只有我知道他们身在京城,不会帮到我。 “帮你啥?给你弟弟买台遥控车么?”我冷眼瞟了他一眼,甩开的手掌,这种人真心让人鄙视,跟炮、友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为自己亲人花一毛钱都跟割肉似得。 “这家场子老板没背景?”我瞄着门口的招牌,看架势这地方营业也得有个六七年了,能在这种地方屹立不倒,我想老板即使真没什么后台,也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我的指甲坚持掐着乔温的手,乔温颤抖的嘴唇,眼神看着我的头顶,并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轻轻的用着像是杜鹃泣血一样尖锐而悲戚的声音说。 爷爷的身体恢复的比较好,医生同意可以将爷爷接回家。两天后,我和父母将爷爷接了回去,当天晚上,母亲烧了一桌菜。 原本只是一张普通的黄纸,被画上了机杼大师的阵法图之后,竟然变得十分坚硬。 东北人过年,基本上每天不是喝就是玩,然后再接着喝。这天三位祭师都凑齐了,当然更是要喝了,我让陈嘉雯把沈雪也接了回来,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你想走吗?”沈修则的双腿交叠,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面。我有些紧张的朝着沈修则摇了摇头。 我听到了男人的口袋里有微信的响声,是C25涟漪的声音,和我设置的微信声音一样,等我抬头一看,与男人四目相对,我瞬间石化。 顾世衡的腰还没有完全弯下去,就觉得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量,硬生生地将他托了起来,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目光清亮,面容精致而英俊的少年郎。 近年来,西方修炼圈子实力提升很大,的确有底气,不再来一次十字军东征就算不错了。秦路再怎么厉害,敢来西方也绝对是死路一条。 要是以前齐彩云肯定会拒绝这个提议,但现在眼看自个男人的单位越来越不咋样,齐彩云就安耐不住了,同意了徐燕婷说的,表示也不借多了,三千就行,等挣了钱肯定会还给她的。 “什么错觉呀,我现在心跳还砰砰的呢,我现在一想到他心跳就停不下来,不可能是错觉。你们说我现在怎么办?我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灵菲儿扑到韵菡的怀里呜呜大叫。 243 上头有人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之前宁宇用大杀器铲除了唐靖的不少党羽,让唐靖实力大减,这情况让唐初哲很是开心,因为这是对付唐靖的好时机。 如今最强的攻击,在这新晋的人王面前,就最连基本的防御都无法攻破。 可是,这里虽然也能够闻到腥味,但是却被更加浓烈的味道所掩盖,给人以诱惑的感觉,真想亲自品尝一下。 从大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临近午时,李元睁开双眼,然后又轻轻合上,回味梦境里出现的故乡与故人。 曾经在秘境中,他就中了上古诅咒,最后依靠补天石的力量恢复。 一个火箭出现在屏幕上,这是魔音礼物中第二贵的,价值1428元。 所以雷生才选择了然家作为这个局的主料,没有然家这个局还真不好布置。 在姜雨菲行了跪拜之礼后,李元总算知道了她的名字。可李元心里十分复杂,说起来,他这具身体的年纪,也仅仅比姜雨菲大了七八岁而已。 系统:为了保证属性的完全发挥,建议力量和敏捷不应该超过体魄三点以上。 当进入山洞之后,仅仅走了数十步,姬无胜便感受到了一丝异常。 两人皆是一愣,下一秒便是看到一抹黑影出现在擂台上,不是王天豪又是谁。 谢帅爆吼一声,妒火烧得他忘记了一切,只想将邪天碎尸万段,但他的手刚刚抬起,一阵清风便吹进牢房,在谢帅身后化为一身白衣。 此时他们已经出来了,李风知道,这里距离那个草原并不是特别的远,不过所经过的地方都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图,那些地图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他心里没数,好在,有老太婆在,李风终于可以仗势欺人了。 苏国忠脸色煞白,他目光惊疑不定,他下意识地摆手,示意大家都别说话。 厚厚的一摞,用盒子装着,除了九本游记,还有不少话本子之类的,只是相较于游记,话本子的装订和纸质都差了很多。 他们只会无限地将自己在每个大境的所有潜力悉数压榨出来,进而转化为自身的实力,从来不会去担心自己因为太过强大而无法渡劫。 苏韵想看看雪豹有没有受伤,但是她睁不开眼睛,眼睛被催泪弹熏得眼泪直流。 “风儿,你只需要记住,现在的江湖公司是你孙叔我的!孙叔的也就是你的!所以你何必拒绝呢。就算她那个父亲没死,那又怎么样,现在江湖公司是你孙叔的。”孙啸天说着就看向了李风。 在此等狠戾的绝杀之下,两百多罗刹君主苦战整整一日,却仅有罗盘罗冲等六人冲出包围,仓皇逃入绝渊深处。 别说她和李旭没孩子,就是真有了孩子,她也绝对不可能让孩子离开她身边,更不可能送孩子到那种声色场所。 在送吕布大军离去之后,我只是耐心地等待吕布攻灭张鲁的消息。 陆雪涵看到慕容姗姗这个样子,不由得呆住了,欣雨的目光在我身上稍稍停留后又飘回了饭桌上。 “哼,苏正天私通空桑之事我们兵院已经调查清楚,确有其事,现已经移交刑院,你改变不了结果的!”张阶冷笑道,落实了苏正天的罪名。 娜娜又恢复安静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在消化,但这也是npc交接完任务之后的一贯作风,就算这时候你再去sāo扰她,她也不会对你说什么实质xing的话了。 在树林中见到西蒙一剑拦腰斩断三十人的场面,给两姐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窗外,传来了极轻的敲击声,一个瘦弱的身形,透过窗纸,映了进来。 兰溪内心哀叹一声,三十两银子还没捂热就留不住了,还得保证不出意外,才能平安支撑到领月银。 为了让浮屠圣祖苏醒,三宝决定去二大绝地去一趟,不过在先去哪处时,三宝一时也没什么主意,数日之后,三宝悄然回到西封罗家谷。 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帐房先生高兴的颠颠儿的退了出去,回帐房里建账了,想到自己白忙活的手抽筋儿,都没得着半点儿好处,还极有可能,回去以后,被人告刁状的零月,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抿了抿唇角。 花上雪回过头,扫向须弥所在的那片天空,却发现原本跟来的须弥早已不知所踪。 权倾九背对着她,低垂着眼帘意味不明的哂笑一声,黑如深潭的某地噙着嘲弄的凉意。 有一处院子,虽然没有人监视,但是叶无双发现那里有阵法之力守护,神识之力无法刺入,叶无双将几个可疑的地方记住。 这驼子也不知哪里来的,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确,这么丑的如果以前见过,肯定过目不忘。长得这么丑,也不知道他爹妈怎么生他的,和他相比,自己简直就是英俊魁梧了。 这还是后来谈判开始,宋伯康特意吩咐不可让人死了。不然福德勒一条命就得交待在牢中。 程大雷一头瀑布汗,他仿佛又回忆起被高飞豹和于虬然支配的恐惧。 就在曲轻云不知道的地方,一个针对她的调查正在展开。很全面,包括她的生活居所,工作地方,收入多少,父母情况等等。究其原因就是刘律师在听了楚怀宇的讲述之后,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叶倩雪说的不错,这叶青,简直是不知死活,他本来就对叶青有意见,现在都将伞献出来了,竟然还过来找事,不摆明了想死么? 做到这个位置,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大多数人的愿望,他都可以实现,只要劳安提出条件,他就有信心去完成,他最怕的是对方默不作声,因为那样一来,他根本没有努力的方向。 她伤好了之后听说森迪去救过她,她也想给森迪道谢,所以给他打过电话,依然是不接。 244 请神入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一道道类似于法阵的图腾从它的双眼中爆射而出,飞入虚空瞬间变的无比巨大,顿时与那五座山岳撞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竟然难分伯仲。 黄浦玉的话一字一句的走进了上官敏儿的心里。原来,他还是爱她的,只是,“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没错,她真的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我的身子,已经……”上官敏儿的话还未落,眼泪却已经先掉下。 眼光所及之处,处处姹紫嫣红。豪华,却透着丝丝的诡异,正常的房间会装扮如此吗? 院子里静得可怕,简直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因为太过安静,反而显得越发压抑。 如果她之前早就知道安庆延不会回来了,就不找黄浦夜带她回皇宫了,现在这皇宫岂是她说进就进,说出看能出的?不行,她得赶紧想个法子溜出去,要不然她这心说什么都不会安的。 “暂时无需管她,四娘,我有一事需要你做。”慕容晓收回视线,侧头看向柳四娘。 越到后面越是迟疑,表面上是维护,实则却将云阳推入了舆论的深渊,夜云嘴角上扬,略带深意的扫了一眼云深。 娘哟,这人温柔的时候比杀人的时候还可怕。萧凤歌心肝颤了颤,乖乖将俊脸凑过去,乖顺程度与元帅大人无二。 上官婉等人迅速的离开齐腾国京城,尽管上官婉不以为意,但是上官海总觉得在齐腾国不安全,或许是活的年纪大了,对危险还是有足够的敏锐,连夜赶路,且十分低调的隐匿行踪,倒是离开时没有遭遇到拦截。 “昨日赶来的暗卫见到满身是血的主子躺在血泊中,当时主子就已经没了气息。此刻,主子被暗卫们运回齐腾国。”无影哽咽着。 单德道摆摆手,又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他跟是市政府那位靠山的关系,可不是一般地硬扎,就算来了新的主任,那又如何呢,他能力再大,也大不过市里的常委。 “叶哥哥,为什么手暂时解决了跟各大服务器的矛盾,难不成接下来他们还敢对我们动手?”知月满是疑惑地道。 “睿儿,听说你带了朋友回来?”忽而门外传来一声沉稳雄健的声音,秦明等人顿时朝门外望去,一名身高八尺的昂藏中年虎步龙行,走了进来。 只有那一尊巨大的圣钟在旁边,无风自鸣,发出轻微的颤动之声。 高明忠对黄一天说,黄局长,尽管咱们已经决定对这件事情继续严查,但是张主任那边,面子上的程序还是该走一下的,纪检组虽然是市纪委的派驻机构,但是很多地方没有单位的支持,做事还是很不方面的。 “最为神秘的系别?那是一个什么系别呀?”听到那名老师说到要将自己分到一个神秘的系别,杨凡忍不住问道。 这瞬间,面对这样的杀意,公孙菲甚至倒吸了一口寒气,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我认为雨姐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认为那元通要是聪明的话就两个都不忙,等夜孤和白易两人斗得两败俱伤时在杀出来,将他们两个都给收拾了。”听了公孙雨的话后,令狐宇又补充道。 元素师释放一个黑色的光弹,法师法杖一举一道闪电劈下,提醒走神的徐风。 这个画面中,一艘巨大的战船漂浮在虚空中,上面有许多雷霆之塔和更多的机甲。 聂府虽然强势,却很低调,奉车所得,一半交于齐王,一半留用。 聂无双心中一片温暖,庄晓晗让他走得远远的,其中为他担下的干系有多大,他自然明白。如果知道他远遁,别说无极崖修士,只怕巨剑门那一关,万寿宗便难以渡过。 “走~!”凌风一把提起了虎啸,先把他扔了出去,头顶一个大洞,正是他落下来的时候砸出来的。 主持MM还在猜疑,但见这个场面,所有的猜疑都变为了善意的大笑,简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什么好消息?”鲁鲁修还是一脸不满。你丫的敢打扰我的美梦,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原来那些怪物是你召唤来的,看样子你好像还知道些什么,那么把你打下来再说。”凯撒亮举起左手展开了手臂上的决斗盘。 “还可以吧。赌场里那种刺激的气氛确实很吸引人!”龙烈血淡淡的回答到。 郭凯面如死灰的呆坐在椅子上,而钱chun蕾则捂着脸狂叫一声逃离包房。 “知道了,那这里还有什么规章制度没?”反正要了解,顺便一起了解了,更有利与陈青自己的计划安排。 “对不起,是我一时激动想着收拾那个死变态,却忽略了你。”轻舞连声自责。 其实宁昊哪里想揽事情上身,但黄鼎坤拿走了几乎佛国一年产量的红翡。即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红翡还在黄鼎坤身边,宁昊也不愿意放过。 青年男子像乌龟似的,用屁股努力顶了几下后,翻过身来,爬起身,歪歪斜斜冲过去,可惜没到近前,又被一脚踢飞。 相比他们而言,那些坐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的各方大佬要眼光狠毒的多。 见到何韵诗居然轻易的不松开自己的手,赵子龙冲着何韵诗轻声的问道。 何跃正在和宋谦开玩笑的时候,何跃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何跃看了看众人,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安宇琛打来的电话,安宇琛打电话来一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何跃走出了饭馆。 245 祖师选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马车行至一片堕落山脉厚厚的烟雾边上嘎然而止,亚东与兄弟们掀起车厢帘布当即从车厢内行落。这里已经是到了堕落山脉的边沿,前方的森林里头已经不能再用马车行驶。 “对了!张虎让所有的弟兄们在人前不要再叫我主公。”理仁对着张虎说到。 “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在这里羞辱我的话,那你可以走了。”曹格的态度,李静儿很生气。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他一个出气筒。凭什么要听他的人潮冷语。 “买车?”疑惑地红玉,怎么也没有想到知音嫂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他的眸光扫到此人的身后时,突然一顿,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了,在他身后感受到一丝强烈的熟悉气息。 “你如果真的爱她,你就不应该用你们曾经签下的合约绑定她,爱情是自由的,没有计谋的,是纯粹的情感,你明白吗?”米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不怕得罪他,直言哭诉指责中。 阶梯上面没有一丝亮光,沙渡天叹气道:“顺其自然吧,这里情况复杂,也不知上面是什么去处,等弄清了事实真相,再还愿不迟。”赵若知愕然。 张林峰难得一笑,在李静儿这里,他永远保持温润的态度,脸上的笑容因她而露。 听到霍雷德的话,周围一大片的村民渐渐镇定了下来,但望着不一会就要冲来的火炎飞龙,他们个个呈现出非常惧怕的模样,许多村民还是不由得发出声声惊喊。 林菲只当是叶白故意安慰她,她知道叶白很变态,但她可不信叶白肚子里能存很多氧气。 音铃来到边界之处,趁天黑躲过守卫的视线深入巫族境地。才想起忘记了问百千回乌里木身在何处,于是换上巫族的服饰,一面自己暗中调查,一面寻找乌里木。 粉色的身影如同这海棠花的精灵,让整幅画卷活了起来,龙康从后面揽起王曦的腰,运起轻功飞了起来,穿梭在花海之中,甜甜的笑容定格在脑海里。 一进门就说对不起,出现这种情况是他们安保的失职,也是管理不到位所致,有什么问题可以相互协商,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燕双刀心头呢喃,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头的震撼却不在欧阳落雷等人之下。 “幽精?”成魔一愣,没想到林影这么直截了当的就叫出了三魂之一的名字,也确实是成魔摄走的那一缕残魂。 林峰这才明白过来,虽然他不知道麻生晴子为何会选择在华夏国留学,也不知道麻生家族打着什么主意,不过这些疑惑林峰不敢问出口,毕竟夏若兮还在对面坐着呢。 “畜生!居然敢如此亵渎神灵!所有人,攻击!”安德鲁眼眶欲裂,自己那庞大的身躯在这股强大的风暴下难以自保,此时终于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本来呢,是想借着送你回天道宗这段时间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可是偏偏蹦出来一个安阳!”说着眼睛里充满恨意。 不止是他,大厅里的另外两个男的也一样好奇的看着自家老爷子,要知道到了老爷子这样的年纪,很少有消息能让他情绪表达的这般明显。 赵柳蕠的这一番话说得非常有技巧,真真假假,特别是根本就没有直接说王天和郭采已经有一腿,反而让她的话有了很强大的说服力。 这些老顽固虽然对皇室没有那么强的忠诚度,但是绝对不会造反。 李菲婧为石长生把了脉,确定现如今的症状与之前一样时放下了心。 汤晓峰依旧挥动斩龙剑,但这样的单体攻击根本不起作用,鬼脸越来越多,反派值减少的非常厉害。 但无论两边怎么谈,怎么叫嚣着,始终没人敢逾越南宫战划出的那条界线半步。 朱青鸿不喜欢白眼狼。这件事不扼杀在摇篮里,根基不稳,人心浮动。 史阳知道谢乐不会拒绝自己的这个提议,这个事情对对方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个事情现在就算是决定了下来,公司收购的具体的事务,自然有专业的人去处理。 最后一次,测试炼丹,每人十份材料,炼制一品丹药气血丹,得到的丹药越多,品质越好得分就越高。 “三日、五日、七日皆有过。”吕誉回禀。不明白特意问此有何含义。 他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多出了一个盘子,里面专门装满了一款糖果。 欧洋对戴震说道:“走,带我去,带我去。”他最后是暴躁的喊出来的。 “哎呀,你看出来了。”洛特戏谑的嘲笑声让塞德里克觉得一股怒火不断的顺着内心蔓延。 王爷看了一眼菜,身边四大侍卫其一用银针探视,然后用碟子每样都夹了一些开始试采。 带着尖锐的尖角盔,透过面甲,那透露出来的红色双眼如同那匹马一样。 当然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还是我的修为,在战争进行了三年之后,通过不少生死战斗的我,终于取得了突破,晋升到了鬼尊级别。 贺雨菲这时已经缓过神来,那名餐厅工作人员的话她刚才也听到了,此时见何清熠不说话,以为是他是找不到台阶下,贺雨菲高高在上惯了,何清熠一个眼神确实能吓到她,但若说让她醒悟,那是不可能的。 “你,你不要杀我,我是程家的人,你不能杀我……”望千的平静,在程贝的眼里就是个噩梦。 面对这般的打量,洛伊珊有些微微的紧张,还有一丝微微的兴奋,好有魅力的男人,即便看不清面容,只这一身孤冷矜贵的气质就足以让人着迷。 游戏里,虽然说不会有这么大的实质损失,但后果依然严重,因为这里除了是三城交界以外,离外服也非常近,如果真的变成一片汪洋,等开了国战,势必会成为主战场,到时候内部交流不便……这后果陆明想都不敢想。 246 开启识海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李牧猜测大概这和吴康最后亲自操控铁甲蜥蜴有很大的关系,当时他召唤出铁甲蜥蜴后的精神力其实已经不多了,而且精神力和铁甲蜥蜴融合在一起后铁甲蜥蜴受到的精神攻击有一部分被他吸收了。 天地初开阴阳自分,阳者至刚至圣,阴者至柔至洁,以阳补阴、融阴化阳。 宓珠正要跟上的时候,天玄子却说道:“宓珠道友,你且跟着两位道友过去,我去找出它们的头领。”宓珠闻言点了点头,便跟着去了。 饭后,天玄子被奉仪等人安排住在独立的院落中,他百般推辞,可是奉仪坚持要他住进去,因为辈分不同,怠慢不得,双方争执了好半天,天玄无奈,一人斗不过四人,只得住了进去。 士兵们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杨毅把他们安排的很好,甚至身后事都想到了,谁也不会跟骑士老爷说这些,更不会埋怨。 “哼,面见鸿钧老师又能怎样,难道鸿钧老师还会降罪我等不成!”上清道人冷冷说道。 之后,顾靖风,沈轻舞,沈家父子,与霓裳,谢睿便一同入宫,与皇帝商议婚事细节,而劝说不过霓裳的沈夫人现下,百转千肠,心里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然,这个消息李灵一也没信心能瞒住太久。罗柏五千大军,个个都能保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他跟洛天不一样,他是真的不在乎苏云凉和沈轻鸿抢走那个神秘传承。 同时这段时间两人也几乎逛遍了美国,也当做是一次度假。尽管每次出门都有人在秘密跟踪就是了,而两人也当做不知道一般的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 这一沓彩票是没有开封的,一沓有50张。没有想到的是,整个一沓彩票内的内容全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刘省长过奖了,过奖了,秦少,这边请,几位是秦少的同学吧,那也是我王青的朋友,这边请。”王青虽然知道秦东良脸色不善,一下子却不知道如何安排,先把他们请到中间再说,让秦东良安排。 大地之主现在身上的羽毛这里少一团那边少一块,翅膀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白牙是偶自身意志的东西,选择了是宁拂尘,那就只能由宁拂尘来进行这最后的一步。 事实上,她和楚醉之去了毓璃宫,可是,楚醉之谁都不想见。听宫人说她喝醉了,睡着了。 “恩。”少年被问到自己的手艺了之后,稍微是有点紧张了。他自己雕刻的物品都是放在一处的,少年指着自己的工艺品,将其指给姜欣雨看。 骨折不是一般的疼痛,可以算作中重度疼痛。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口服药作用并不是很大。 白术只能道:“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尽量把好坏米分开。”他和道云雨虹也是无法, 虽然说是可以去其它地方筹粮,但是却怕刚开春,百姓手中存粮不多收不上来,而几十万大军还要打仗,没粮却是万万不行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云雨虹也没理由拒绝,自然也答应了,于是,以四位皇子为首的一行人带着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向瑞风进发了。 青莲圣使从厢房中纵身跃出,她头上的皇冠已经不知所终,发髻散乱,一身道袍变得破破烂烂,隐隐有寒气和血水从破洞中渗出。 只有莫雨馨,仿若无事,倒不是她的修为高,而是龙青尘的气势绕开了她,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但现在,丽娜又希望神光棒还在,至少那样地球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今蔡家的演武之地,四周都站立黑衣修士,个个都是返虚境界的修士,他们这次是为蔡公子亲自护法。而在演武台上,有一位真人修士,不怒自威,目光盯着齐玄易,似乎要将齐玄易看穿。 充盈的能量在口中爆开,笼罩自己的全身,以至于苏阳舒爽的发出一声吼叫。 张梦惜听后猛一低头,看到了自己手中的保温饭盒,这才不禁想起来,自己是来给父亲送爱心午饭的。 来到大奇虾的旁边之后,叶凡的一掌劈出,如同一柄掌刀一样,狠狠劈在了大奇虾的身上。 进入陈容眼眸的,是一个一袭淡蓝裳服,‘玉’冠束发,因腰太细,广袖宽袍,在山风吹拂下,另有一种随风‘玉’去的风姿美少年。 惊见到此,对面这五个持械的恶汉,一拥而上,挥着铁管和木棍,冲着江城策师徒二人就冲了过来。 247 融合血脉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只要你做干净点,想带哪去管我什么事?”有些事私人做和军方做,那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桑远困着呢,哪里会关心一个无关的人? 景天脑子里只剩下古董两个字在徘徊,眼中更是爆发出极强的色彩。 萧云庭自然看见了楚向琬眼中的崇拜,这种崇拜让他觉得好笑,本是人情事故的东西,有何稀奇? 楚向琬忙了一个上午,刚才又急着找楚诩,觉得身心都累,于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休息一会。 楚向琬回到家里与几个嬷嬷、几个静一起过了个中秋,刚吃完晚饭,徐大夫人的话、楚家的动静,已经落在了她耳中。 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连阉了王家独子,南宫明都不皱一下眉头,谁还敢去招惹他? 满无煞指着张漠的胸口,道:“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实力能压住这谛听封印?别开玩笑了”。 云紫沐听着,看着,她在给布丁接下火灵果后,刚要阻止布丁喊人,却已经是迟了。 卫琊想让云紫沐回去,然后自己独自进去,去完成云紫沐要做的事。 想要报复自己这个庶兄,说实话,自从楚向琬回来之后,这个庶兄倒还真是没碍着他。 原本有些囧的男人,见谭若楠如此,立马窘迫感全无,竟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李云星显然也不太愿意继续讨论下去,随便扯了几句后便匆忙转移话题。 他的问话直指要害,却又是极难谈及的范畴,就算是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回答。 来的时候是萧明月送的,可是她不好意思一直把车停在种植司门口等人,怕太惹眼引人注意,所以就先回家去了,反正面试要很久,而且距离不远,再来接也不迟。 不过,她来了,她的姐妹们不知道来了没有,接下来她要如何做。 姚忠旺不爽的说道:“妈的,你孙子需要你去看吗?轮的到你吗?自己走路都费劲,还去看你孙子? 身姿壮健的雷阔刀一马当先,穿过浓浓的毒瘴,踏入炎热死寂的山林。 平叔表现得颇为激动,差点把剩下半句“跟你爹一样”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什么清纯萝莉风、冷媚御姐风、运动达人风等等新艺人都能在这里看个够。 秦剑很是震惊地问道。秦剑当然知道上官飞刚出兽陵的时候,眼睛也是紫金色的,知道气血彻底稳固下来,眼睛才成现在这种漆黑色。 砍人麻利,废话少,打起架来不是呜嗷乱叫,就知道一个劲儿往你要害部门招呼的优秀同志,会被暂时选进行动部,恩,暂时,因为接下来还要进行为期半年的艰苦训练。 “待到了城池,还望队长为我引见一下你们城主。”温和的声音从神秘黑袍的兜帽下传出,刺狼队长自然是不敢拒绝,答应了一下,一挥手,二人身后的队伍缓缓的行进了起来。 水心儿明知师姐担心错过孩子的希望,但为了孩子着想,她不得不硬下心肠劝说叶天翎。 陈飞当下不顾萍姐阻挠开始一起收拾了起来,萍姐娇嗔的说他,他也不反驳就是一句话。“再说我就把你就地正法看你还能不能去饭店。”这一句话就让萍姐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由得陈飞了。 这条鞭子实在是刚中带柔,只用被贴上一下,便是皮开肉绽了,虽是后发,倒要先至,倘若他不退,脸颊上必定裂开一个无法隐没的深疤。 倪红拿了钱,第一件事,当然是去银行转账了,把卡里的钱转到自己的户头里。 至于剩下的那些草原灰狼根本阻挡不了易川的脚步,待在原地仔细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判断出韩香的方向,易川极速向那边冲去。 “南哥,别扯了,我到是想姘,可人家看不上我。”排骨自嘲般的笑着说道。 公韧就把集上买肉,西品受辱,自己相救,金珊又打抱不平的事说了一遍。 对于杨尘来说,现如今的自己只需要在对方的身上打开一个缺口就足够了。 话音落下,江沁子更加环紧玉臂,娇躯帖上,琼鼻抵在他白发上,嗅着那熟悉的味道。 随着幕幕的声音落下,广场中心突然亮起一阵耀眼的灵光,灵光过后,主持高台落下,三个方形擂台平地而起。 “当当”两声,两支利箭被打落在地,殷开山也跑回了尚师徒身后的虎牢关本阵。 周继凯只能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乔亦寒身上,又是狠狠抽了他一个巴掌。 这样一来,哪怕他以后隐居在东南别院里,也可以时刻关注一些重要之人的情况了。 “莫西经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有你的辛苦,我们也不想让你白忙活。 等到温暖打开门之后,瞬间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按照一些潜规则,许多大佬们都在参与一种利用玩家们互相战斗来决定某些业务的赌局。 一般情况下,白轩的话都由白宛代劳,他自己不想说,村里人也不会跟他说。 阳光从桦树的缝隙里洒下来,她雪白脸上一丝玫红,就如古老树上盛开的一朵红花。 248 真假识海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带头的士兵,眼神迷离,脑袋不时下降升起,居然在走路时打起了瞌睡。 看着对方苦思冥想的模样,墨绝也很无奈,他确确实实不知道灵识还有那样的用法。 本质上,是人们通过古时流传下来的风水学进行推敲,以相对合理的方式套用在现实中。 杜纯有信心等到,并且不需要亲临拓跋家族,在机场就拍死这条老狗。 且在秦遮身边,姚静是最擅长的掩饰自身真实情绪的人,没有之一。 两江商会名冠江南、江北两城,财力雄厚,那么再将宗门实力笼住。 水月?赵纯心里一惊,她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是……这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已? 也许有人奇怪,为什么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迅速。这也并不难理解,他与鲁达列虽说是兄弟,但确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更多。在鲁达康内心深处,巴不得一脚蹬开兄长,自己当家作主。 于是四人走出办公室,在审讯室门口分开,松哥和祁渊走到了隔壁的监督室当中,通过单向玻璃瞧着坐里头的吴庆国。 “我确实患了骨癌,晚期,化疗放疗甚至一些土方偏方都试过了,没用,我活不久了。”他别过头去。 原本脸色平静的羿飞,因这股突如其来的刺痛,双手下意识的紧握起来,青筋暴突,但旋即就再次回复了平静。 “如此轻易就躲开了十四道星光?”风鹏咬牙,他到现在才算是见识到了林野的实力。 而如今,是否也要将自身先融入大地之道中,然后才可知道这混沌土的使用方法呢? 欢喜过后,慕容枫望着空中幻境,虽然此次有大道大爷相助,目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颗怀着忧国忧民的心,驱使慕容枫还是架起天风,遨游了一圈。亲身验过之后,没有发现什么纰漏,这才缓缓安下心来。 秦寒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紫嫣然,直到紫嫣然睡着了之后他才离开。 如法炮制的,洛汐将剩下四人制住,四个疑似人类的球体在狭窄的巷子里根本无法活动,只能是互相挤压磨蹭着,不一会就停止了滚动。 见状,龙武一声冷哼,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而仅存的四名黑色甲士却成了倒霉鬼,这些杂七杂八的符箓、法宝,一件不落都砸到了四人身上。 “慕容天尊,不知此次来我九曲幽冥,所谓何事?”邪少这人生性本邪,说话亦是直来直去。 良久之后,陆本善摇头叹息着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闷酒,失魂落魄的。 楠木雕琢的桌椅,大夏上好官窑造出的茶器,石柱上活灵活现的玉雕,进入金环镖局堂屋的少年再一次张大嘴嘶叫了两声。 姜南云一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这是石青峰的车。之所以认出来,那还是牛逼的车牌号。 医护人员听柒虚这么说,便直接开走了,华云裳听到是规矩这回事也只能一撇嘴,和柒虚一起跟着警察回警局去了。 “只是什么?难道你想违抗首领的命令?”李鸿曦瞪了锦衣公子一眼,厉声喝道。 “嗤嗤嗤!”原本只是发出微弱响声的幼蝎沾上了粉粒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挥动着双钳沿着佟博手掌往上爬去。 红姐在颜若雪家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颜若雪跟男子如此的亲密无间。 “喝!”叶虎仰面闪避的同时,右掌托住了左天豪的手腕又一把抓住将他那硕大的身体甩了出去。 魏国华点了点头,两人跟在服务员的身后,两人上了二楼。服务员把魏国华和魏强两人带到了201包间外就退了下去。 “我们已经将问题回答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冥荆随后问道。 卫傲阳重重地呼出口浊气,轻笑几声,道了‘好’字,便满脸笑意地迈进屋内。 下一刻,那个护盾消失了,而护盾外面核爆的迹象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是剩下一个爆炸过后的大坑,他们也处于大坑之中,不过整个基地都在护罩的保护中所以没有受到核爆和冲击波的伤害而已。 云虚压根不把这些危险放在眼里,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如何捉弄这个张玄,确切的说,如何让这个跟烈风一起来坑自己的家伙好好吃吃苦头。 “好了,去死吧。”云虚在后面掏出剑,直接在几步距离外斩了下去,对方在前面奔跑,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当场一手臂被斩出大量鲜血。 人们终于发现华盛科技的恐怖之处在哪里了,石墨烯新材料、纳米科技,无一不是人们眼中的未来科技、概念技术。 然而,粉雾下的神秘人,这一刻却像如见蛇蝎,口中发出一声怪叫,接着身子腾空而起,朝远处天际激射而去,只有一道声音远远传了回来。 信正真的想直接向中川重政翻白眼,到底是有多弱智才可以把一个顶着月代头的中年武士错认为光头老年僧人呢? 因为这是重阳真人对他的考验,重阳真人是绝不会将自己的全真教交给一个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的人的。 吴端正在气头上,懒得跟他解释,闫思弦便悄悄地察言观色,没敢吭声。 身体的消化功能被系统提升到十倍之后,秦野此时感觉多少东西都吃不饱,进入他肚子的食物好像眨眼间就消失了一般,浑身的力量越来越蓬勃,但饥饿感却依旧没有消失。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有点眩晕的感觉,饶是廖辞远作为县内的一把手也难以淡定,光是总部的基础设施建设就要投1000千亿,还是先期阶段的投资,要知道永阳县去年的全年GDP才不到40亿。 言霄的伤也渐渐好了,苏容意也出了月子,他们这一家人,也算是比较不幸运的了,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249 入淬清宫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万一过了困兽之林继续朝南就是呢?”巅亡人继续否定着别人的说法。 ‘春’草听着吕子祺的吩咐,立刻说到,“不行,我们不能走,这边不能丢在不管。”她的葡萄庄园,葡萄庄园里那么多长工,大丫跟方叔,太平镇的乡民,还有双石镇的乡亲,都还在这里。 望着殷鹏的尸体,华天抄起其腰间的乾坤袋,便一把火将之烧的一干二净。 那九十九点的好感当真不是盖的,想要改变这一点,却已经不是人力可以办到。 旁边是一整条的碎钻,重点却是中间一颗亮蓝色的宝石,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宝石,似乎还可以看到宝石表面的流光溢彩一闪而过,带有灵性一般。 李静兮又为朱自平重新找来一张人皮面具,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皮肤却比朱自平本身白净许多。 华天在感受到这气息的第一时间,其体内的天涯尺就变得躁动不安起来。而四周所有修士,连同两只暮猑在内,都被这股气息震慑在原地,不敢妄动。 体内世界雏形框架已经建成,九大盖世神通,加上帝拳,构成了他战界的框架基础,还需要大量的填充,需要修炼的东西还很多。 爱转角遇到了谁,是否不让你流眼泪。人,果然就是这样,总是失去了之后才发觉要珍惜拥有,这是人的通病,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以为得到了的东西就永远都是他们的东西。 只是待他们回到前厅,听见偏听的笑闹声,向偏听看去,便看到更‘混’‘乱’的一幕。 末法时代即将结束,后末法时代到来。这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世,各种妖孽的血脉纷纷呈现,各种命主也跟着降临。体质血脉越是妖孽,就越被上苍不容,降下的天罚也就越恐怖。 我差点摔得趔趄了,我去,他们几个打地主,不过,我扫视了一眼,发现他们有的穿着古时服装,有的穿着现在服装,混在一起让人看着眼晕得很。 宁析月怔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渐渐变得冰冷。 因为这至少让他表面上看起来还不错。凶名在外的他,或许能让这些被财宝迷了心窍的家伙迟疑片刻。 “你有这闲工夫去想能够得到什么好处,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头尸潮如果真的没能拦截住,冲入了城市之中,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吧。”闵悟说道。 “那他估计这辈子就在被法力撑破,然后重生的过程里。”戒佛说道。 “闵悟?”黄判更吃了一惊,闵悟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他的风格也比较有特点,这个玉藻前怎么会拥有和闵悟相似的风格呢? 当三人缓缓绕道刚刚靠近这堵根本不足以掩护他们身体的镂空院墙的同时,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了二人说话的声音。 他紧蹙着眉头撇了一眼自己后背,沉重的叹了口气,那夜也不知怎么回事,敌军好似知道他们要夜里偷袭一般,挖了个坑给他们跳。 说的好像没事一样?看看此人脸色苍白,口吐血,手中还握着断成两截的桃木剑,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破口那一处都是被某爪用力一刮伤,形成了五道血痕,鲜血从伤口泪泪流出。 及至弱冠,他便收起了那柄名动天下的“沉水龙雀”,先换寻常铁剑,再换竹剑,待到心中有剑而手中无剑时,他便彻底隐于江湖,在邪医谷前遍布奇门遁甲之阵,将漠漠红尘隔绝于外。 如果如此改进的话,那么火枪手发射速度至少提高2倍,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需要畏惧对方骑兵。 虽然那时,南承曜或许是因为对我心存顾忌,所以乐得借机脱身,但是如今,又何尝不会再为了庆妃而留下? 话一说完,就感觉周围有十几道饱含杀气的眼神射来,这刚刚五十一级的弓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随着整齐划一的响声,星海舰队的所有舰娘同时朝楚剑晨敬了个军礼,闪耀的礼花从她们头上缓缓滑过,将这一刻衬托得格外迷人。 雪原樱绝美的脸上平静无波,仿佛那些气势汹汹的威胁完全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一样,手中借自史黛拉的长剑往内侧靠了几分,将动也不敢动一下的高级提督的脖子,压出了雪白的痕迹。 为了她,中国敢抗下全世界的压力。哪怕与全球开战,他们也在所不惜。 林阳不管詹淑芝怎么想,自己径直骑着自行车飞奔上路,遇到下坡时,他连刹子也不刹直接冲了下去。 我眉头一皱,一股阴风从后脑吹了过来,顿时我就感觉有点神智不清了。 或许是李婉第一次跟着男人接吻吧,一时间颇为的紧张,被林风这重重的一吻,居然顿时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齿,让林风的舌头在外面久久的进不去。 梅柔笑着告诉他,“将军,刚才朴梦姑娘说那些人突然出现,我就觉得不对,这么多人突然出现,还不被外面保护的人看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从秘密的地方进去的。 大致的意思就是,“彼岸花”是宝贝,可李阳却利用不了,不过碎掉的“彼岸花”却是对有大用。 高弘毅立即停了下来,看向梅柔,他知道梅柔向来不说废话,突如其来说这么一句言语不清的话,难道有大事发生? 不久后的一个瞬间,可怜的厉鬼又一次被叶云撞飞,厉鬼很不高兴,叶云是一脸无奈。 250 当年任务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但却在他的识海中,轰然斩落,那充斥着灵魂的海洋突然被一分为二。 王欣也是脸色一红,很是尴尬,只能埋头,躲避旁人那些不屑的目光。 “可城主,我并不是近林城的人,怎么能担当这一城之主呢?”瑞迪还是推辞道。 这话若让燕北知晓,只怕要笑得直不起身来。击溃平汉将军,在第一场夜袭中由他筹划、张颌辅之;第二场被袭若非他的大意,本可以打出一场精妙的反袭击。 老者紧紧的盯着凌霄子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极其失望的神色。 陈冰是利剑的人,这些猛兽会畏惧自己,可能会让他们怀疑一些事情,若是现出真实身份,到时候被利剑抓去拷问,这可就不太妙了。 “只要最后我们能自行离去,我也没问题。”大家达成了共识,于是,徐震磊让一个比较信得过的副手到西北街区劝降,自己跟着托克斯,往中街区去了。 水汽仍旧在弥漫,连徐力他们的大军,也有近一半的军队被弥漫在了里面,徐力以询问的眼神,向着郑丘看过去。 乔洛怯抱着怜玉上楼,那掌柜自去找郎中来。却说这阮惜芷在房中空对着一扇屏风,半盏灯烛,心中孤寂之心顿生。她一想到怜玉如今不知死活,不由得心痛如绞,霎时之间,眼中烛火模糊闪灭,她凄然暗泣,梨花带雨。 “我走,我马上就走!”老乞丐嘴里还有东西,囫囵不清的说了一下,立刻将酒装在了自己葫芦内,高高兴兴的离开了这。 燕赤阳一路用火剑开路,扫荡尸气,灵力消耗最为剧烈,需要原地端坐休息一会,服用丹药恢复灵力。 就在卓苑说出这话时,自丹房外,一道白光急速而至,沿途发出了一道道气爆声,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白色的气槽,然后瞬间来到了卓苑的眉心。 这也是影子勉强能在没有尽全力的大首领手上支撑这么久原因,当然,和她超越那个世界的战斗技巧也有一些关系。 姜镇听得有些迷惑,隐约间懂了牡丹话里的意思,但又很模糊,似懂非懂,一片混沌。 格里春大街,歌城富人区的中心大街,又被成为上帝之城的禁忌之地。 云迢怔怔的看着叶戾,昏暗中,那双微蓝的眸亮的惊人,像是月色下的湖面,无声却并不平静。 比如她问他是不是恨她,如果她不是他母亲,问什么他恨不恨你的话? 陈仓城墙足有四五丈高,宛如在峡谷中立下了一块巨石,将峡谷一分为二。 给点支持吧,不要让眠眠觉得总在单机。单机久了,心态就崩了。。 这么看来秦慕飞的目的或许并不是为了谋夺向家的财产,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这就有些让庄严百思不得其解了。 虽然冰盾不给力,但也为欧心怡争取到一瞬间,只见她脚下一划,避开巨蟒的正面袭击,像溜冰运动员一样绕到巨蟒的身侧。 未来的好处暂时不必告诉宿主,这个对她没有任何生命威胁,算不得它可以隐瞒不报。 孙悟空当年那样做,无非也就是为了防止这个世界的动荡。如果现在听从了老白的意思,那孙悟空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和牺牲都白费了。 这个袋子的存在,除了装了一些必要的调味品之外,主要是用来施障眼法的。 贺春生深吸了一口,然后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团烟雾,那样子很是惬意。 孙幼麟等人难免要大皱眉头,因为他们虽然顾及陈沐的面子,穿了中式的衣服,但到底是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睡不着,总是会做噩梦!”没有灯光的床榻上,他看不到她的眸,仅是感觉着她的身体在发抖。 所以国猪打的越差,越丢人,酒吧老板就越高兴,这就意味着国猪在为他们创收了,这也算是国猪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这些都是负面情绪,在赛场上不但不会起到促进作用,反而会让人头脑发热,做出错误判断,说不定会被中国队钻了空子,打一把反击。 随即,周怡慧便没有在出声了,静静的抓着叶青的手,睡着了。叶青也没有拉开自己的手,在周怡慧身边盘坐修炼。 “哎呦,您就是那边来的人吗?”富管事直接是走上了前来,然后看着龙易辰他们直接是高兴的说道。 龙易辰他们来到了这里已经是有半年了,在半年以前。他们来到这中域的时候,谁能够想到。中域的那些顶级家族居然是已经设下了重重的埋伏,那时的那一战可是直接打的自己等人措手不及。 说来也奇怪,这跟铁索一绕上,姥姥本来要飘散的魂体突然变得结实。 “雨菲,你就算是想要编造理由,也编一个像一点的吧?”柳琳满脸不屑的看着周雨菲说道。 青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雷云形成了一个漩涡,开始选转好像世界末日来历了一般,突然漩涡之中一人出现,从青而降。 庄少非是寒暄掠过,看到他真人了。我心还是揪了下,这哥们精神头尚可,脸颊还是瘦,五个多月了楞没养胖点。 然后,随着一道暮鼓晨钟般的撞击声,在全场所有人完全不敢置信的眼神中。 之前,贺家根本就是一个三流的武学世家,要不是贺兰天赋不错,修为达到武者一层,又有风之祖巫天昊的血脉,这样顶着贺家,不然贺家早就被其他世家噬噬掉了。 251 推动计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鞑子气势虽然凶狠,但却只会使用蛮力,哪里是云逸剑法的对手,纷纷中剑倒地。 伴随着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明日香只感到一股冲击波排山倒海而来,二号机跟初号机被齐齐掀飞,摔落在百米外的山头上。 看着王昊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魔鬼猿犹豫了半响,然后猛然向前挪了半步,将腹部的伤口暴露在王昊的面前。 “加一个考验?”韩棠和莫离都是诧异的看着苏子瞻,他们不知道苏子瞻突然说起天选大会的事情来干什么,不过莫离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多看了苏子瞻两眼。 那周身之皮被完全侵蚀之后,便是周身肌肉,接着,便是浑身经脉,最后直到只剩下一副枯骨,张大了惊恐的嘴巴,一双眼球随着血水的浸透而失了光彩。 “放开我。”楚清尘想用力挣脱男人的拉拽,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楚清尘的手臂怎么拽都动不了。 “也许,本部已经沦陷了,我们这里反而是安全的地方。”真嗣也在反复琢磨这个问题。 只待交换日结束,他们回村商量一番之后,就能够派人去华城探探华城的虚实了。 手中细剑赫然出鞘,剑身碧绿晶莹剔透,如同一块绿水晶一般,在阳光下浮现出梦幻的光彩。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想起主子交代他们的话,杀手们不禁萌生出一个杀掉柳凝悠的念头。 等倾城回来,她一定要让倾城彻底拿下九王,然后甩了长歌月那个贱人。 说话间,数量庞大的尤恩舰队已经跨越了短短的距离,双方的战斗又一次打响了。 两家人第一次见面,原本可以有一个豪华的婚礼的,被江色的态度给改为一顿便饭了。 原本丁秋平的身上只有下等灵石没有上等灵石,那十块上等灵石是陈轩自己添上去,专门为傅星月准备的。 纪容羽同样惊艳了姜家其他人,可是姜家没有拿孩子联姻的传统,也并没有因为纪容羽可能具有的潜力和价值联想到其他方面的东西。不过纪容羽的‘蜕变’似乎带着一丝熟悉?让他们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她不争气的发现,在看到他的第一时刻,自己好像没时间去想其它的了。 七皇子对于他们楚家来说,可是个大人物,他也是知道,七皇子是天罗国皇子中天赋最高之人,深得国主宠爱,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和这等人物扯上过节。 此人看到韩乐逸出来也是慌了神,然而他想再开枪也已经晚了,韩乐逸手中的众生平等可是专门在这种地形作战的。 当郝宇收回拳头,那被他打的凸起的能量罩,自动缩回复原,一闪就消失了踪影,郝宇抬眼看了之前打过的地方几眼,身形微躬,突然又是一拳,砸在刚才那个地方,这次!闷响声更大,可能量罩依旧没有出现裂纹。 长期与这些质量低劣的稿件打交道,对于一个喜欢漫画,热爱漫画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慢性精神折磨。 男孩脸上的笑,一刹那消失不见,变作满目的惊愕,电光火石之间,郝宇挥手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郭蕙桐,给收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与此同时!他抬起一只手,对着一只已经拍到他头顶上半尺的手掌,拍了过去。 能在龙傲婷身上揩油,简直牛掰了,一些路过的学生,向陈逸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光明正大的吃豆腐,一点没毛病。 而且,它的武器也不是其他超级机器人常见的飞拳、胸口光线、或者刀枪剑戟这类武器,而是一支长长的狙击步枪。 转完之后,先把造纸的师傅叫过来,跟他们说了自己需要的那种有硬度、有弹性、耐磨、耐皱的扑克纸。师傅们听了之后商量了一阵觉得应该能做。 不等郝宇多在心里抱怨几句,咻咻几声,就有十几道吐着火舌的高能弹药,朝他飞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另外十几道粗大刺眼的激光束,更有近三丈长的强力导弹,朝他当头飞来。 江夏城中的酒楼里的东家不过一人分了一百余斤左右,早就有活计将鱼给运去了城里。至于东家本人,自然是要盯着这池塘里的莲藕的。 关掉高音喇叭的开关,刘卫国又命令胡闹将岛上的士兵集中起来,一会儿集体上船。 “楚皓明,要是你现在跟颜若依那个贱人走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何雅馨大吼着。 也许是跟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关,她想,或许她也应该早就能够放下那件事情,至少她不能一直都沉浸在痛苦里。 252 骨质手串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一晚上,昭儿都是特别的奇怪,按理说自己都已经是星耀中阶的修为了,根本不可能存在生病感冒这么一回事,可从瀑布那淋浴回来之后,自己的喷嚏是一个接一个的打个不停,倒是让她难受了一晚上。 一道讥讽的声音,伴随着森冷的气势蓦然响彻在这一片区域之中,紧接着,便是听到一阵犀利的鹤唳破空之声,霍霍而起。 全身血淋淋的,嘴角露出两颗发着森然白气的獠牙,这便是血尸,由这老太婆尸云琴炼制而出的血尸。 让沈楠都受到了触动,不自觉收敛了一些,认真给她讲解食补,人体穴位,还有他记忆力那些药物的作用等等的常识。 强大无比的气势再也难以压制,滚滚煞气冲霄,带着满地的碎石残叶狂舞,元气转为纯粹煞气的瞬间,威压直击苍天风云为之倒卷。 “哼哼!瞧好吧!”沈楠将抢回来的手办都塞回自己的储物戒指里,至于被王荣耀抢走的几个他知道抢不回来了,而邪气萝莉也没有全部交出来,不过他最重视的几个都抢回来了,所以也没有计较。 重要的是,被夏木希帮助的人,全部都是中国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出于一种巧合。而原因,也就只有夏木希自己清楚了。 从两个时间点来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也不尽然。 现在还没有下课,陆东也没回自己的教室,就这么和魏羽翘课,回到宿舍。 冰寒与烈火形成的风暴,夹杂着无穷的毁灭气息,在青色光盾上此起彼伏的炸开,就像是无数滚雷落下,释放出无与伦比的爆裂能量。 若是给予他充足的时间的话,他相信自己定能够超越火枫,可龙魂武者家族大比迫在眉睫,他不得在大比开始之前破入半神之境。 于是,很多见过罗陌的人,突然千方百计地想要和钟敏说话,仿佛钟敏是什么大明星一样。钟敏能够感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以前的各种亲戚,这些天给自己的电话明显增多,语气里总是充满了羡慕。 他相貌俊美,仪表堂堂,令人奇异的是,他的瞳仁赫然是细长的龙睛。 “你……”我听到这里,就有些火了,刚要动手抢那老卢手里的木棍,一旁的赵曼却走过来把我给拉了过去,看着我摇了摇头。 很多导演就是在电影奖项之中起家,然后慢慢开始拍商业电影,而很多商业片导演有了巨大的成功,却一直在追求一个奖项,希望一个奖项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好的晋升。 随着唇膏的淡淡玫瑰香飘入了裴风的鼻息里,他更加无法自拔,不由自主的就将自己嘴唇探了上去,吻在了樊星娇滴滴的唇瓣上。 洛晨不敢进入寒潭,只好去上方的河流之中,洗净了身上的污垢。 习惯性地先去喂鸡,喂狗,忙完之后,我在院子里朝着清风道长的屋子瞅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人,我便向道观后院的练功台走去,清风道长此刻肯定是在那。 “但说无妨。”清风道长也不知道是哪个弦打错了,说话净是四个字四个字的。 他们沉默不语,同时也依然不死心地在心里盘算着,那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可能性:这么脆弱的尸体,如果到手之后,要怎么保存和运输呢? 想到这里,她迅速扬手扫出三道镜光,随后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直到那些镜光最终完全被周遭的黯淡吞噬。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王琳琳见林晨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放开自己的手,气愤的程度又是上升了一码。 想着想着,自己的家伙竟然起来了,让他忍不住就在里面玩耍了一番。 lol是一个推塔游戏,全图分为上中下三条路,要从外塔一路推上对面的高地击溃水晶才能算正式的胜利,韩宥所玩的辅助一般会和adc一起选择走下路线,因此通常也被人称为下路组合。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奋力抗拒着,却始终挣脱不出他的怀抱。 “哈哈!”任珠珠是滴一次看到这种表演,不由得笑了起来,阿强看起来很是滑稽呀。 而且这血海当中还有着一些魂魄的存在,这些魂魄看上去实力可一点都不弱,至少想要对付他们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哼!!”大鬼可没什么想法,就是要干你,又向茅山明扑去,这下子大鬼可算没扑空,把茅山明扑倒了地上,对着其胸口猛的一抓,不仅把衣服抓出来两道手印子,就连茅山明胸口上也多了两道血痕。 第一次发现他竟然连睡觉的时候都皱着眉头,为了她和孩子们,丈夫操碎了心。 “罗总,我觉得你给我们的账目实在有些乱。”申赢第八次来到罗刚地办公室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月牙得到唐风的命令,飞腾起来,与那两柄飞剑激斗,顿时碎石纷飞。 既然在一起,她绝对不会因为几张照片就生气的!她要好好的和她家BOSS在一起,让你们羡慕嫉妒恨。 想到这里,秋玄不由想起了四年之前,自己在掉落进空间裂缝之时,恍惚之间看见的那副画面。那鲍奇看着自己跌落进去的身影,哈哈大笑,眼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这一幕秋玄始终没有忘记。 丁春秋一步步地接近,看似马上就能冲破气墙,实际上却根本无法做到,他能够向前,只是因为逍遥子已经把大量的功力传给了虚竹,导致自身功力衰弱。 253 人间风雨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虽然觉得没什么希望了,但他还幻想着万一穿越的瞬间身体可以压缩呢? 方奇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拱手,转身跳下地坛,回到了登仙峰阵营。 “什么是召唤类?”李枫疑惑道,其它的,他都大体清楚,唯独这新出的召唤类让他茫然。 因为在精神世界中经历了许多,所以他们完全承担得起这份力量——玩游戏也能变强,对于纷争大陆而言,并非是什么虚言。 “什么!”龙老听着传信灵鸽传回来的消息,连忙起身,跳了起来。 所以百姓们一起来到宝相寺祈愿,希望宝相寺可以派出德高望重的大师帮助横昌城重归平静祥和。 但没过多久,负责中转信息的核心傀儡微微一顿,它的灵魂核心中几乎是同时收到了几十条接连不断的急促信息。 而在‘细胞’彻底将普瑞斯特吞没前,他看见了银色菜单中,最后闪烁的一段话。 或许是食物的味道,又或许是久违的家庭的味道,总之,这一餐让龙金刚吃的很美。 不论是尼克斯队还是太阳队,他们只要打顺了都会非常的恐怖,不要说三节90分,就是三节100分也并不算是少见的事情。 “哈哈哈哈,郡主你的脸皮还是太薄了,这样可不行。”赵敏像是一个大姐姐一般搂住明霞郡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当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那张充满关切的脸庞,莫熙芸不由伸出自己的手颤抖着朝着那张脸摸去。 黑豹的事情自然还是张明哲全权负责,同时陈纪把手里那张还有700万港元的中行卡递给张明哲。 下一刻,他的眼底充满了悲伤,人生在世,就不应该一直这样的胡闹,也不应该一直这样的互纠结了,要不然的话还有什么好处呀。 “现在只剩下一个赵灵儿了。”南宫成说道,探询的眼光望着秦云。 但是集训营并没有给他们时间考虑,集训营所在地点,距离大家所在的地方,最近的,坐车也要大半天时间,要是远的,过一天都有可能。而报道的时间,就定在第三天的清早。 轻狂!沈连城轻笑一声,吃下了最后一块芙蓉糕,喝了几口茶,站起身,意欲离开。 林楠被封在衡州城里一月,刚刚出城没多久,现如今又遇上封城,心里自然很不满,但是他的话也惹来了众人的赞同。 “一起来咯,斐,这下子,你的水系魔法没了用处,要论破坏力,当然是火系排第一”,说完,李季兰双手如弹琴般动了起来,稍后,数道火墙出现在地面上,烧着那些植物。 因为这才过去不到五分钟,即便是他们中最强的伯内特,也是第二次下水才成功。 能铺路的地方尽量扶持,帮不到的地方,自然也就只能看她自身了。 为了自由?为了自我?还是为了他人?想那些生活在自然界的虫鱼鸟兽,它们活着最大的目的就是传宗接代,让它们那个独特的物种得意存世。但是人不同,人是富有智慧的,在食物和物质被满足后,人的想法就多了。 终于,那股力量捕捉到了王曾经身体中的黑丝,黑丝恶神稍微用力,手向后一收,黑丝便从王曾经的身体中吸出。 这一闹腾就折腾到了天明,警员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又抓紧时间调取了段家的监控记录,一帧一帧地观看着。 整天在屋子里憋着,好人都憋出病了,真是佩服大姐二姐成日成日的在屋里关着干活。 不说丁意,就算她,谁能想象平日里生人勿近、高高在上姿态的她,其实在被丁意拖进这种事之后,也是很有一种奇妙感觉得。 裴府各人口味不一,二爷裴清召爱炙烤的鹿肉,三爷裴陵邱爱那一口胭脂酥,五爷今日心血来潮,要吃北方的鹅油卷。夫人阮氏口味一向清淡,她的粥品里面却须得放上牛乳、燕丝等慢熬,再配上几块酥鸭肉调口。 “钟蔓!”就在这时,钟霆从门外冲了进来,要不要杨舒雅拦着,一巴掌明显就要甩到钟蔓脸上了。 “轰隆。”又是一声响彻天地的隆隆声,四人仰头看去,只见平台正上方的天花板上赫然打开了数十个口子,这些口子正一一对应正下方缓缓升起的石柱。 灰蒙蒙的烟雾弥漫出来,可紧接着,众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轰的一声,这个时候,从晨曦的身后传来两道强烈的攻击,直接将那两个天使给击退了。 她可是花了大气力,想方设法,一点一滴的把白婉茹从乐凡的心中挤出去,可是,最后还是发生了两人再一次发生关系的事情。 254 血海记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因为很多事情没有非黑即白的对错,各执一词必然会有分歧,磨合不了就会分开。 我落在森林的中央,在林间乱走,发现这里一片平静,除了血腥味重之外,和普通的森林没两样。 紫衣中年人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宝剑,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兜率宫。 没想到这奇渊外海也有此雾出现,郑重在瞬间的惊讶之后马上恢复过来,当即决定探查一番,毕竟此雾关乎这上官影的下落。 “呵呵,想自爆吗?我的速度你应该知道吧?你能炸的到我吗?”大鹏冷笑,他挥一挥翅膀就能飞出九万里,陆压还没自爆开来恐怕大鹏就已经飞出北俱芦洲了。 在鬼影的加持下,林湾的身形犹如鬼魅,即使是大中午,肉眼也无法捕捉到。 往常顾忌着形象,几乎从来不在镜头前冷脸的穆逢胤,这下也是真的冷脸了,倒不是别的,只是因为岑郁这样实在太危险。 楼柏川闻言还没明白岑郁在说些什么,岑郁干脆添油加醋,用自己的理解说了下。 毕竟当时他和爷爷身处无极武术协会,按理来说,他制造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发现。 唔,似乎一双手附在了她的胸口处,唔,好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不由自主身子就蹭上了那双手,嘴里不住说着好暖和。 蔺澜华意味深长地瞧了娄青衣一眼,转身拦着兰花娘子远远地离开了。 没有人,以前没有,以后也许会有,也许没有,这一切谁能知道呢? 话说到这份上,心中的结果已经有了,云姑这才勉强坐直身子,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司徒浩宇留下来了,程父他们当然是喜闻乐见,拉着司徒浩宇热情地询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大家伙,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在这里等着我。”英俊无奈的对大黑猩猩说道。 农庄走廊看上去店主关门不久,最多也是两个多月,透过窗户看着卫生还可以,不过有一股很大的气,味道特别的严重,李三甚至都有一种想吐的现象,什么东西会这么臭,臭味真要人命。 “走,回去问问袁放,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故意误导我,看我不弄死他。”周云鹏见大家都是这态度,也只能回去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雷婷婷道:“那你呢?”她本来是随口一问,张念祖忙活了一夜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雷婷婷的本意只是问谁先洗,这话一出口忽然觉得有些暧昧,脸上不禁一红。 司空婵月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张亮杀了石峰的事情,只不过望向万剑山的时候,偶尔会露出些许的期待。 因为,一旦‘弄’清某基因与某疾病有关,人们就可以用基因直接制‘药’,或通过筛选后制‘药’,其科学价值和经济效益十分明显。 陆伯交代过自己,要保存实力,不要亲自出手,当突击队最后的王牌。 虽然他的嘴唇还在发疼,但姜玉炎也知道现在的时间没那么多了,他现在必须要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告诉夜祭才行。 叶残雪本就没有修炼过什么聚集灵力的功法,所以,自然不会因为刚刚被封住的经脉穴道,而影响他的实力。 这空间居然是分成两部分的,前面是那雕刻着两组壁画的走廊,到了这凶人头像的位置便是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林宇此时所处的白色空间。 时间不久,吕天明低声问道,他觉得在这卧龙秘境的外围就出现所谓的强者闭关地,说出来有些不靠谱。 现在,他掌控着帝国超过四分之一的地盘,拥有着整个东大陆最为彪悍的军队。现在的他,完全有了左右整个东大陆形势的实力。当然,如果他在具有野心一点,那么整个东大陆很有可能都会在他的马鞭之下战栗。 孙晋刚刚在和王民震在一起,因为王民震刚从美国回来回来,而黑龙会和王家又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孙晋和几位道上的朋友一起请了王民震。 说完,季商南也不等那电话那头,洛瑾诗还想要说什么,便自顾自的挂了电话。 “滚蛋,什么NPC,没看那家伙的脑袋上有中国国旗吗?”有人眼睛好使,看见了半空中李煜脑袋上的国家标志。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李煜立刻动身,冲进了传送门当中,几番传送之后,然后再召唤出死亡之翼,朝着行会当中那个玩家说的方向飞了过去。 宝儿正这样想着,却见无影行了礼起身之时目光透过众人直接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展颜一笑,那脸上的笑意带着些玩味,然后正待宝儿怒目回敬他时,他已经大喇喇地走至右边的第二位坐下,不再看她。 知道这件事的赵四龙和孙将冷汗都冒出来了,对着黄老爷子连连道歉,并且保证一定好好看管,坚决杜绝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萧琅推开门,疲惫地进来,走到石灵儿的床前,静静地躺在石灵儿的身边,将她揽在怀里。 萧采芙绝对心寒,一个真相背后,她甚至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真相是她所不知道的。 甄炳的军队渐渐行远,如黑点般消失在茫茫雪地之中,此时,太阳已高高挂起,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大地,千万的雪花在阳光下,炫目异常。 “奴婢情愿灰飞烟灭,也不愿意再回到凡间忍受人间世情冷暖之苦,求玉帝垂怜,成全奴婢。”樊梨花说着,再次向上稽首施礼。 255 万物之心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怎么可能,这肯定是幻觉”莫天雄怒吼道,说完手中长剑一挥,居然不惜耗损真元,居然施展了地阶战技。 “真是个变态,更是个败家子!”剑灵嘀咕一声,有些不情愿的再次释放之前吸收来的那些精气血,供给给秦天。 “好了,此刻周瑜应该和曹操战斗上了,信息一会就能传回来,咱们耐心等待。”刘备的话语,让两位弟弟急忙闭嘴,连大哥都如此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张若尘略微有些惊讶,于是,暂时没有出手,而是抬起头,向石山的顶部望起。 “雪莉?”楚月马上想起了那位金色头发,黑色皮肤,穿着哥特萝莉装裙子的魔法师。 而且黄忠的传奇大军也恢复一点战斗力,三人索性联合在一起,向着扬州内部进发。 由海水凝聚而成的水龙,被神乐这么一斧子下去,瞬间便是溃散。 “这个……大概是因为楚月在大家心目中比较麻烦吧。”紫苑调皮的笑了笑说。 精神力修炼何其艰难,张若尘能够迅速修炼到八十阶,主要还是借助了婆娑秘境这样的逆天机缘,更有精神力神丹这样的绝世药宝。 刚想“寒暄”几句的吕玄,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唬得急速后退,手里的残雁剑出手,在空中翻飞,顷刻间草草的布成一个防御阵。 公孙欣儿刚一落地就对着身边的公孙梅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心与担心,紫色的罗裙被凛冽的寒风吹的不断飘起,一张绝美的容颜让整片雪景都为之黯然失色。 但萧云飞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好几名敌人再次挥舞着大刀劈了过来。 这些魅,想必是秦江南一手安排的吧?想必过不了多久,秦广便会从它庄主的宝座上滚下来了。如果,它得知它最宠爱的儿子早已经魂飞魄散,每天与它朝夕相处的,是敖睚眦遗留的一只蛋儿子,会如何呢? 可是此时在这东苑谷中这三人居然都有愿意舍弃自己性命保护大家之心,这是极为难得的。这也足以说明东苑谷人心纯良,人人都愿意让自己的族人过上稳定的生活。 只要是在单对单的情况下,不论是谁,都有着绝对的把握,在百招之内击败古蒂,乃至是做到击杀。 原本萧屈烈想靠着这套“碧血刀法”之“品”字形攻势和大于越耶律曷质一争长短,没想到今日被迫使将出来。 语言很是简练的说明白了事情原委,三个姐妹也感到事情的蹊跷。 紫星地界内,许多人看到那龙凤齐鸣出现的地方,不由想起他们紫星地界这片地名的由来。 巴彦仍是眉头紧皱,他打心底里对吴乾有一种深深的猜忌和反感,在他看来丰人都是狡猾阴险的,丰人说的话绝对不能相信。 当江辰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来到一个村子,这个路两边都是田地,地里有村民正在劳作。 从黄泉客栈回来我用热水洗了个澡去了身上的阴气,然后倒头便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以为她去找王老黑了也没有在意,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来找我其实是有事情的。 周大头费了大力气才将周斜眼手里的青铜面具给拿了下来,但那黑雾也已经到了眼前,他的两只猎狗似乎意识到不对劲,死命的朝着黑雾吼叫着。 突然我们的鱼骨船猛烈的晃动了一下,就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但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可是在河中央,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东西。 刚才他还喊叫着要跟这几个青年干一架,一副根本不怂的验资,但是当何远要冲上去的时候,他就急了。 其他人平时都不来这个办公室,因为台里的几位领导已经下了命令了。 外面阳光明媚,石缝内部却异常昏暗,众人只得又重新点燃火把,只见这山体内部竟是空的,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沿着内壁有一道又窄又长的石阶盘旋而上,一眼望不见尽头。 临山城外破空之声不断响起,除南州主将外,其余各城镇守高手正陆续抵达,临山城上,战云密布。 糟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把那个能让人灵魂不能动的灯给忘了。之前申干臣就用这个让我们吃了一次亏,没想到同一个坑里跌倒了两次。 “得想办法收服这异火,不然长此以往自己终究会因为灵气耗尽而死去。”涔露想到这里,这才放出神识打探这一片火海。这一片火海瞧着很是骇人,却比不上方才那化蛇跟玄罩真人都打跑的那一抹异火厉害。 冰清自然是不太喜欢这样忙碌的生活,可是听着容凉的话,心里也有些明白了。 “不行,梅富贵必须死,这个替罪羊他是做定了!”杨自烈捏紧了拳头,又朝桌上的邸报看了一眼。 256 签订契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些都是有下面的人去谈,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杨羽这会儿忽然想起来,如果等到时候金拱门网络商城上线,马总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呢? 阿旭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不这样横插一竿子,等我们自己的录像机上架,会是什么局面? 天空中,一只巨大漆黑的鸟雀,拍打着翅膀,在一个上圆下方、环绕着龙形虚影的印玺压迫下,急速飞了出去。 总之就目前来看,获得市民们帮助的夏洛蒂,是诱饵三人之中状况最好的,所以邱枫烈把注意力集中在逍遥云儿这边。 方将军和郭将军不再勉强,二人告别了摩尼多后,踏上特制的飞板向雷郡赶去。 尤其是海王这样的学校,虽然大家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尖子生,但学习成绩也是至关重要的,学习成绩好,才能更得到老师的关注。 看着周围众人的反应,陆胜暗暗点头。知道自己扯出陆万山的虎皮,已经起到了效果。 听闻麻衣中年男子的问候,青稚立刻便是从半空中落下,略带敬意的对着中年男子行了一礼,轻声道。 而且那颜色也特别的清亮,远比他之前见过的祖母绿更加浓艳。见到胡老整个心神全都沉浸在那镯子里,魏启然是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李长青把开水瓶护得紧紧的,提防着李红豆伸手过来抢,侧身跟李红豆说道。 松子也明白了,这些如同军队一样浩浩荡荡的黑暗势力玩家们,应该都是她的粉丝。 秦然细细地打量着她,心里十分满意,之前就觉得她挺可爱的,现在仔细一瞧,更觉明媚可人。 “诸位道友请,日后我等齐心协力,洪荒必定能迎来太平盛世。”昊天说道。 西方不有西游取经吗?羲月早就有东游记了,或者说西游传经了。当年真当羲月是白去西方走一遭的吗?在哪里,羲月早就留下过一些传承的。而且石矶,也是在哪里传过道的。 这一瞬间,鲁西华窥破了太微殿主司清萍当初在殿中击败自己时,而施展的神技咫尺天涯的奥秘。自己的攻击路径被司殿主从中截断了,力量无法传递,就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落到她的身上。 “对。”严武咬着牙承认后,得到的又是副所长的几个大耳光,左半边脸肿的老高,已经没有知觉了。 镜中孩童也不说话,只是摊开了自己的右手,只见孩童手中放着一只死去的青蛙。 可惜这个提议根本就没有进入下一步的考察阶段便被否决了,因为老佛爷发了话,以非技术性的理由将其排除在了选帅范围之外,令古蒂形成了一枝独秀的局面,并最终毫无悬念地成为了球队的新一任主教练。 未等输字出口,四周山呼海啸,黑云压顶,万里高空一声霹雳,银蛇乱舞,令人窒息的禁制波动荡漾而出,太上真光符四海具动,二人被挪移到了阵法内。 看到夏夏的话,周城微微松了口气,有时间就行,那他就能完成老妈给自己的任务了。一方面他期待着能带夏夏回家去过节吃饭,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担心夏夏会不自在,就很纠结。 而他现在使用一次机会,是因为元力刚解除了封禁,深渊之境还处在有些瑕疵的阶段。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台极为精密的机械,而且别有那么一种美妙的感觉。 冯春景大惊,已经是十分的心虚了。他如何能想到,自己同闫吏曹说的那些话,竟让常衮派去的人都给听见了。 而此时的李长朔已经又换回了那身玄色长衫,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不明白自己记忆中的人,为何总是一身白袍出现。 “是,随便喝喝茶、说说话,您可有这个空闲。”张迎柳笑得格外殷切。 艾麻食指微微动动,那七八块骨头就慢悠悠的漂浮起来,都浮在艾麻周围。 柳宗卿听到陆阳的问话,随即,毫无隐瞒的将自己的身世,如实的说给众人听。 那人狐疑的打量了夏尔嘉一番,见他眉目淡然,气度不凡,想了想,神色凝重的叫了个传令兵过来耳语一番,那传令兵匆匆领命而去。 其余的神血石,秦宇要留给左骨翼的,他不得不考虑得到石像力量后,需要足够的神血石才能将左骨翼激发出来,所以,现在多留一个是一个。 “已经来了,正在看戏呢,这里四面八方,不知道有多少位半步剑圣,至于剑圣实力嘛,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出现。”耗子答道。 边四娘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刘栓柱正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男鬼,衣着长相都很朴素,像极了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农民工,完全没有赵波形容的那么凶恶。 徐丽丽放弃了本校保研,正在准备北外的研究生考试,但不知为何,心总不能平静,复习效率大减。 但是此时异变陡生,章邯无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靠近天明,仿佛他的前面有一堵无形的气墙拦住了去路。 歪果仁到了加州,不能不去湖人的斯台普斯球馆,现场看一场NBA;更不能错过好莱坞的星光大道,那里有童年、青年偶像们的名字。 这夏元辰与静兰也算是比较悲惨了,数百年前,他有个恋人名叫静兰,二人相依相伴一生直到静兰归于尘土。 257 雪凤法相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也没有办法动用这个世界所谓的修炼力量,白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进去跟着打一架,搞不好一拳就要让人锤死了个屁的。 江程把精英墨蝎拔出来之后,抱着他的尾巴,疯狂的甩动着精英墨蝎的身体,精英墨蝎不断在地面上撞击着,瞬间身上的盔甲就破碎了,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嬴政听后回过头来看了看焰灵姬,焰灵姬和嬴政对视一眼,边了解了他的意思,轻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早知道就不这么急着说出来了。”说完从头上拔出发簪,甩手之间火剑出现在手中,闪身就冲向胡夫人一行人。 大锤做了一系列的判断,依然无法得知对方到底拥有什么特殊能力。 刘封缓缓起身:“那,我队员杨意的事情怎么算。”刘封没有直说,但是上校为什么坐在这里刘封心知肚明,杨意打了士兵,按理说肯定要上报而且记过。 时至今日焰灵姬已经成年,但是无双鬼依旧将她当成最好的玩伴一样真心相待。甚至于较之天泽,无双鬼有的时候更愿意听焰灵姬的。 但是危机并没有消除,此时,有一个巨大的蜘蛛盘踞在宫殿的天花板上,它的蛛腿粗大无比,六只腿铺开的时候,直接笼罩了整个前殿。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一飞冲天根本就不会解说,除了吹牛就是跟自己抬杠。 蹭的一声,烈清手上出现了那黑直长刀,一步一晃的朝着那瘫坐在不远处的龙蜀阳走去。 拜月教主现在放弃了毁灭世界,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打算,还需要好好询问一下才行。 “比赛刚开始,陈遇就表现出来了很旺盛的求胜欲,只不过今天湖人队看起来有些手感不佳,就让我们期待接下来的表现吧!”五套,今天负责解说的于佳说了一句。 “得看你们抗多少,船就停在那里。”那人指着一艘船,有人从里面搬着大包的货物往这边走。 其实这场比赛到了现在为止,湖人队的控卫线上,陈遇虽然只是出场了六分多钟,但他的数据却是最好的那一档!他前面也就只有莫里斯的6分5助攻。 一部电视剧之所以会耗时那么久才被拍摄完成,一是因为场地、演员、天气的综合因素,二呢,就是因为拍摄出来的镜头需要剪辑,加特效和音效才可以呈现出来。 叶萦淡淡说:“以前住的地方有野兽出没,跟着家里人杀过几头野兽。”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而且在她和叶织舞战斗时,刻意没使用上辈子的战技,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探询。 金色汪洋之中,巨大的诡异金球猛烈颤动了一下,表面忽的浮现出一道道奇异纹理。然后伴随着‘咔嚓’‘咔嚓’的诡异声音响起,巨大金球猛地裂开,一只巨大的血色龙头从其中探了出来。 这样的他,或许真能带来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要尝试看看。 曾策的祖上三辈都被她查的明明白白,除非就是曾策天赋异禀自己弄出个游戏来,不然不可能凭空有这种机缘。 “有什么用?”叶萦问,就算能换再多的钱又如何,在杀戮盛宴里没用就是没用。 ‘你和羊皮卷轴沟通一下,如果操作的得当的话,是否能将克罗斯手中那部分灵魂之章的碎片夺过来?’艾尔菲问道。 金屯长“噔噔噔”登上城墙,一眼望去,脸色突变得异常煞白,就像涂抹了一层白粉似的。 当银白色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呈现在刘维眼前的是一副震撼的虚拟影像。 她看起来衣袂飘飘,虽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寒冷之意,但却如是阳春白雪,清清冷冷,冰清玉洁。 他的脑袋有些沉,总感觉眼前的门在转,然后倒下便没了直觉。脚边是两箱红酒空瓶,他们被船员架走,显得有些喜感。 至于这位寒冰医仙的真实身份,四国之间,无人一得知。唯有风云宗的那位少公子——风蔚然,方才知晓。 预料中的雨滴很久没有落下,但天地间开始刮起咆哮般的狂风,地面的尘埃和一些较轻的东西逐渐上升,在建筑间不断徘徊,敲打着玻璃表面,留下一连串沉闷的声音。砂石也在其中不断碰撞,发出反复磨刷的刺耳声。 青玥话刚落下,南长卿就戳了她一下,青玥看着南长卿,有些疑惑。 王得生想说不了,还有事,但身子却有些不听使唤,手臂动了动之后,还是听话地转过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来。 “官家来人了。”这个时候又有一声高声大呼。人们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他们的后面街道上竟然出现了官府的人。 258 最后准备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甚至就连楚毅手下的不少将领也都认为楚毅为了擒拿法演禅师四人而受了伤,此刻正在疗伤当中。 沿着发出惨叫的方向,秋泽穿过了几条走廊,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练武场。 地面颤动,正前方隐约有火光闪耀,强大魂力携带排山倒海力量滚滚碾压而来,树木寸断,巨石断裂,地面层层崩溃。 看到自己举世无敌的铁霸王战甲,竟然不可思议被废掉了四肢,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奥巴代完全懵了。 而现在,这两相结合到了一起,成为了安东尼麾下战略性的杀伤兵器,其威力自然是不同凡响,一出现,便发挥了毁灭性的杀伤力!直接解决了大量十戒帮这边带来的好手!让光头男子等心惊不已。 那颗难吃的药丸开始发挥药效,顾玉乔的精神和思路渐渐明晰了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安东尼也不搭理对自己出言不逊的那一行人,直接对达佐孽问道。 在封胤修舒服着沐浴的时候,雷一提着两份早餐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云和希兹克利夫在这之前签订签约。签订了契约的人,可以和陆云心意相通,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所以才会表现出这般让人叹为观止的配合。 就在柳如娘惊呆的片刻,紫亦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举起手中的金镖,在柳如娘的面前一划。 根据事后调查,他死前曾在附近的某家酒楼,同另外一人在后院雅间里用餐——初步怀疑应该就是在这家酒楼里中毒,离开不久之后毒发身亡。 故而孙绍宗只是把这事儿暂时记在了心里,并没有要主动出击的意思。 这药瓶一拿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因为实在太漂亮了,连钱君宝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西厂统领一个眼色过去,两名手下便将一个衣衫干净的男人带了进来。 “成叔是这样说的,不过他也不敢肯定罢了。”欧阳听双点着头,一脸沉思的模样。 这些事情交织着,高崎难得的感觉到一丝疲惫跟害怕,满心的忧思,结果高佳帧还在那里脑抽,高崎能不黑脸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刚刚走进来的爱丽丝就看到刘星正在自己打自己。 说完这句话又后悔了,别人他不清楚,但是李日和家这儿子,他还真没敢保证。 “姐,这是什么?”叶熙看见那闪着蓝色星星点点光芒的水晶瓶,眼睛都亮了。 虽然为了环保与健康而将炭火烤肉变成电烤肉的做法,在刘星看来还是挺合情合理的,但是刘星依旧觉得电烤肉没有以前的那种味道。 向南、向北,寒凉从这里开始泾渭分明。让人有种冬秋两季的感觉,气候分界明显。 冯璋玉等人同样泪流满面,当年一个个稚气未消的少年郎,现在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境界、心智的成长固然让人欣喜,但这成长的代价是在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羞耻心一旦被激发了起来,自然要有一个宣泄的对象。适才温顺还如鸡狗牛羊的人们顿时化作了虎豹豺狼,直接扑向了城下数百维持饭场秩序和盛舀饭羹的士卒。 可就这样,竟然都不能保护了他的母亲,让她怀着胎儿孤苦伶仃的陷入谿谷重狱,直至死亡。 “如你所愿!”法相乾坤的开启极其消耗灵力,南宫令的话无疑是要速战速决,也正合了许木的意。 秦梦癫狂的摇头,还要哑着嗓子装幽怨,真的唱累了,嘴里也制造不出白沫了,只得旧计重施,眼睛一翻,白眼珠多,黑眼珠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其实你们也还有手段没施展出来吧!”云星脚下踩着飞天石,在那翻滚的海浪上悬浮着,他抱着双臂,也是好奇的打量着江尧二人,按照他的推断,这二人必然还有不少手段才对,何况刚才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来,这就是天妖门的祭坛了,只要毁去这具金属法器,想来就能够破除祭坛的威胁了。 娇嫩的蝴蝶翅膀可以引发龙卷风,同样几百匹马也可以改变时代发展的方向。 就是这位御天大帝的行为,使的洪荒的顶尖强者震怒,联手将御天大帝斩杀,并将他时代镇压在洪荒星域,这才使的外星域的顶尖强者忌讳。 即使新生代亘古天王也不是想晋升就晋升的,生命进化没这么随便。况且修炼进化的本质,并非突破,古往今来都是升华。 “你是说,我之前一踏进这里,这里的阵法就感应到我身上的生机,然后阵法被触动,阵法触动,石头巨人就出来。”侯灵理清思路,缓缓说道。 259 逃出生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纪云深从十二岁起戴上银质眼罩,就把喜怒哀乐都隐藏在了心里,随着岁月的增长,纪云深的心也对喜怒哀乐没有任何感觉了。 李师叔也忒牛/‘逼’了点吧,连李家人都是说呵斥就呵斥,而且看这个李图委屈的模样,竟是连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下一刻,他在远处重组肉身,脸色苍白无比,眼中有着愤怒,还有骇然。 “不行,我先!平常好的东西都让给你,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先上。”瘦猴子男人不服气的瞪着胖子。 宁枫的这一脚只用了八分力气,并没有下全力。而是留有两分余力来进行下一次的变招。 这孩子真是除了睡觉的时候是可爱的,其他时候都是让人让人烦恼的。 其三便是毁灭天尊那种特例,以超绝的攻击力,自成禁忌。其力量达到极致,覆盖之处,便是禁忌领域。 “在想这场雨什么时候可以停止。”季子璃窝在他身前季子璃看着窗外飘飞的雨。 她朝他哭喊,似是要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喊出来,凌辰布了结界,不会有其他人看到结界内的事情。 收到慕静雅和慕紫清的恶毒目光,季子璃只是轻挑眉毛。呵呵,这两个蠢货,如果他们再有什么恶毒想法这次她可不会再手软了。 想想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她是妖,还是蛇妖,吴非应该不会喜欢她吧,至少我对她没感觉。 元城这边的粮食丰收了,炎国那边也是一样,他们所收获的食物也一样能能为他们的居民提供一年多的保障。不知他们这两个势力,在周围这一片区域,大多数势力的粮食其实也算是有所保障了。 他的语气还很神秘,我连忙问他是怎么个奇怪法,秦一恒却不肯回答,而是告诉我,那个说起来并不太好形容,简而言之,是一个地址。我听得有些晕头转向,想了一下,还是没太明白,只好接着问,那个地址是什么地方? 外婆的家的老板姓柳,叫柳烨华,听到王经理的话,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 就在刘烨跟徐庶前脚刚刚踏出客厅的时候,却被秦澜叫住了,而当两人,得知秦澜竟然愿意,借兵给他们的时候,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 林星这边埋下了种子后,林越便要前往下一个目标,那就是仇辰,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 特战队负责攻城略地,而在他们之后,还有后续部队负责占领住城镇,就这样接连攻占了两个城镇之后,驻扎在苍狼城的破狼军队才收到了消息。 刘烨暗自记下了,王医师交代给他的事情后,他转过身,注视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徐庶之后。 清晨,家里所有人都出门上班了,外面上学的几个孩子并没有在家。 而其它参赛的弟子只有站着的份,不过望月不同,做为副峰主在太清峰步飞英的下首为她安放了一把椅子。 萧瑾指着秦裴这张嫩脸,差点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一直以粗狂外表示人的秦裴竟然长成这样。这么嫩,怎么能让手下的人心甘情愿慷慨赴死,难怪要贴上大胡子。 秦裴不理会宋安然,干脆利落的将胡子黏在脸上,又恢复了真男人本色。 可是顾氏吐血了。吐血也就意味着顾氏命不久矣。失去了侯府这颗大树,顾家势必会被打回原形。老爷好不容易靠着侯府的关系升了官,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事,其后果顾太太不敢深想。 宋安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不担心。首先,三妹妹的性格同大姐姐就不一样。大姐姐软弱,喜欢息事宁人,做个贤惠人。 虽说道了歉,但杨波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此时天外已经大亮,老虎扯着杨波朝外走,杨波心中本来还有几分不耐,但是他陡然便是想到,既然是医治好了,那老虎这是要感谢自己了吧? 祝元英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徐佑的神色,却见他对这样惊天的内幕毫不惊讶,甚至表情还有点想笑,于是很明智的再次闭嘴。 接下来在看他的手腕,已经是血肉模糊,甚至连白色的骨头渣都出来了。 到了今天,苏忆说要离开我的时候,我突然就懂了这一切,原来她对我来说,也不单单是个朋友这么简单。尽管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置自己和苏忆之间的关系,但是,至少我要找到她。 博思和可嘉看了看东西,再看看眼前的大块头,最后探头去看姐姐,发现姐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顿时信心倍增,一下子就抢过穆石手上的东西抱怀里。 戴先生捋了捋颌下漂亮的胡须,微微点头。江少乐的客气有礼让他很受用。 的确,君云卿是在出了生死境后,才发现圣母尸体,从而怀疑现在的圣母可能是君沐月假扮的。 试想,五宗各有百余名弟子,再加上庶务堂千余名弟子,合起来有两千之数。这两千人里,大半处于炼气阶段,也就是一千多人。只要这一千多人里,有一成的人愿意购买四神汤谱,那也有一百份的销售量。 不知为何,在接触到卫衣衣那妖媚的双眸之后,那名男弟子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知道,这些堂妹们从来没真正的把她当过姐姐。 260 飞雪满城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它是大道中的一缕法则,由虚凝实,化成了神脑,隐藏着大道的万千天威,所以才能轻易将象征着天道雷劫破开。 郭琴气的大馒头一阵乱颤,这个秦朗,真是气死人了,没有理由也要给她硬编出理由来。 秦朗当然不会使坏了,能这样抱着欧阳春华,与她一起入梦,已经让秦朗倍感幸福。不过,他心里还明白,此刻的拥有,并不是真正的拥有,他必须让自己实力更强才行,让自己拥有保护欧阳春华的实力,才能真正的拥有她。 看到这一幕,岳家众人,更是战战兢兢,没有任何人敢有逃跑的想法。 看到大哥一家遭受此般变故,沈倾城的二伯和二伯母心里幸灾乐祸,庆幸自己没有对这年轻人冷嘲热讽。 眼中涌现出杀机,军刺缓缓的抬起,尖端指向领头男子的咽喉要地。量谁都清楚,凌修这是准备要下杀手了。 上古四神兽的神魂藏于石像都这般霸道,如果是真正的上古四神兽,其杀伤力不知道有多强大呢。 我的脸瞬间就是一黑,话我现在还不能乱说,就害怕顾涛他们眼神不对,叫那黑阎王看出来什么。其实想想也挺可笑,这么一个跟自己不共戴天的人就离自己不到两米远,我却还要对对方堆上笑脸? 别看他平时一张冰冷的面孔,其实他本人特别喜欢开玩笑的,说白了就是闷骚型的。 “那就别告诉她,就说那家伙乘坐飞船离开蛮岛了。”姜浩峻咬下一大口恐龙肉,津津有味的嚼动起来,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大碗,再往嘴里灌酒。 时间也过去了十来天,离选皇夫紧张的半个月时间,只剩下三天的时间。 这一句评价可谓出戳中了珀尔修斯最大的弱点,也是低等级魔术师和高等级魔术师最大的差别。类似于是武人之间的技量与境界,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左右战局。 因为别人喜欢长孙无极那是别人的事,长孙无极反正不会喜欢上她们就是了。 也就叶珣这个穿越者能挺住,换做这个时代的任何人,估计不是被干掉,也早找根绳子上吊了。 姜凡挑眉看着说话的修士,此时确实有些慌了神,满头大汗,哪怕有一点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夜白回到药铺二楼,间今日收购的一份份药材摆列出来,唯独一份,他拿在手中轻轻掂量。 叶珣负手来到桌旁,在他身后跟着开封知府、通判、捕头、驿承等相关人员。 那废掉他修为的古族高手被姜凡废掉气海,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轻松。 厉老以为这个“办了”是杀掉的意思,让他忍不住胆颤了一下,心有点塞。 不过,下一秒钟,整个演唱会里面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忽然的又投射到了巨大奢侈的舞台上,随着优美之中又带着些许激扬的音乐声,所有的灯光突然的分为了两个大圆球,投射到了舞台的两端。 生怕风凌羽真的生气不理会自己,洛薇薇伸手拉住风凌羽的衣角,眼睛有些泛红。 宛若解约的事情,林东就是找她帮忙的,自然比别人能够理解林东。 俩人喝得糊里糊涂的,直到电话挂断,也没说清楚柳米家住哪儿。 “这……”艾兰的回答,立即让众人陷入了沉思,特别是原本还打算凑在一起的人,更加难受,完全没了优势。 众所周知,近千年来,也只有凌安风近日升了仙,只不过在凡界逗留了十日,再也无他人。 虽然此时的张清玄,并不需要这东西,就能阻挡黄泉水本身对他的侵蚀。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而且最社会的是,各个带着佩刀,上次看到这样大的阵势,还是见老庄那一次,出门带了这么多的保镖,很明显非富即贵。 可是他做不到,要是明目张胆地找张皓麻烦,受死的肯定是自己和赵家,毕竟张皓是朝廷命宫。 因为凌宗太稳了,再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他根本不会离开自己的底盘。 不过令李桐震惊的是,这架看似笨重的机甲却是光亮如新,几乎都看不到什么明显受伤的痕迹。 晚饭的话,林玥其实早就备好,她和叶未央两人已经吃过,此时都回到游戏,剩下没有吃的,就她们几个跟他杀BOSS的人。 单以功力,想要从神界大陆到天界来,想要跨越那越来越强大的空间压力,那需要什么样的修为呢?云空天尊心中连连思量着,越是想越觉得离谱。 而许绍言也终于懂得,冤家路窄这话是多么真理,许绍言他们入驻的酒店,正在办理入住手续,就和央视的剧组撞了个正着,而带队的人,赫然是央视第八频道的道长杨宇森。 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如果不是当初耿云用这招对付张天赐,那么今天张天赐也不会顺手用在他的族人身上。 261 契约成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神灵!?”听到这个称呼,众人皆是一惊。在众人的认识中,灵界最强的灵便是王灵和英灵。通常一些来自信源内三层的英灵,要强于普通的英灵和王灵,但是比这种英灵更强的灵,就不曾听说过了。 宙斯有些抱怨的意念波响过,接着正要发出感叹,却被卡蕾忒紧随而来的声音赌了回来。 不对!我靠!这个是我自己堂妹!蓝幽明暗暗地骂了自己好几声禽兽,然后才用力想要将蓝幽雪晃开。 “能怎么办,明的我们杀不死他,那我们就来暗的。”一个长相清秀,但丑的特别的男人高声嚷道。 但是现在还不是艾尔松懈的时候,他必须倾尽全力地握紧黑光刀,才能勉强用黑光刀把胖子拦住,而不至于被胖子啃到。 卡蕾忒又提高嗓音叫了一声,尾音降下去的时候,已经哽咽得走了形。 自己在得知荷西回来的消息时也曾出现过不安的情绪,那时候联系卡蕾忒时,得知她正在南区别墅里的时候自己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那黑衣人说了声好便悄悄打开‘门’,以惊人的速度闪到后院从后‘门’离开了。 在将门推开之前,丁火有些紧张,他脑子里仍然盘旋着阿米的话。 只见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大门,一时间仿佛从中间融化了一般,中心开了一个大熔洞,虽然没有全部瓦解,但是足够让几人进入了。 “我爷爷当年寄存在这里的东西。不影响大局,走吧,我们回去,赶紧把韩雪给换回来。”我道。 那个妖族的强者,目光紧紧的盯着秦朗,顿时就是心中响起声音自语说道。 “前面有个拦路的,你自己看。”我侧了侧身子给胖子让了些位置。 相比较浮夸鬼的惨叫,宋钰清醒之后的那一声尖叫可就骇破天际了。 我和南宫璟瑄没有下车,坐在车里等着老黄发威。他说的闪光煞我知道,之前在王息言家中就遇到过,不过那个闪光煞效果慢,是潜移默化施加影响的。老黄作为我们这一代师兄的佼佼者,肯定不会那样做。 “我若是救不了你,我就不会来了。因为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老爸说道。 所有东南亚的强者们脸色狂变,心神骇然,纷纷向原始丛林里暴退而去。 而让人意外的是,皇甫家一直保持中立态度,直到碧云家宣布了战争开始之时,才是由皇甫松出来表明态度,皇甫家,支持云家以及玉阳宗。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的孩子送去轮回投胎?那你为何不去?”胖子皱眉问道。 吴天起他今日不会动,但吴天起前两天做的事情他不会当做看不到,这管日凡和管家就当是给吴天起的大礼吧。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韩易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稳定局势,整个混乱之都再次换了一番景象。 随着这股力量爆发开来,周围的空间顿时碎裂开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纹。 “呵呵,这不是什么好办法,我是不会出手的,我喜欢看戏。”声音里透着一股欢愉的笑意。 随后,她便恭谨地退了出来,出了院子之后,不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沉迷过往,不如延续现在,她的孩子一定还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碰了软钉子的杨县长心里更窝火,争论了一圈又回到起点,而且他的身份也竟然作为配角,能不恼火吗。 屠神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接着其他人,包括叶含笑他们也都跟了进去。 “毕竟传送降落的地点可不是我们能够操控的,更多的人,也许传送到了其他的州域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许风开口说道。 “你给我滚犊子,就属你老董最坏,你咋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一肚子坏水还有脸说我。”刘明利笑骂一句,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可不会吃着哑巴亏。 “那个,随便是什么原因,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为什么要收留我佣兵联盟的叛徒,而且还因为他杀了我那么多佣兵联盟的成员。”贝吉塔突然面色阴沉的说道。 他们入侵瀞灵廷的策略可以说是简单到没救,那便是将一护几人直接当做炮弹一般塞进发射烟花的大炮之中,直接轰进瀞灵廷里。 谨王只是乾京城里的一个闲散王爷,并非贵亲王,只是一般的亲王,而且并无实权……但那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是权贵阶级,别说平民百姓不敢惹,就算是稍微有权有势的当官的,也是不敢惹。 看到白胡子紧张兮兮的样子,凌云知道,这位老爷子果然对青雉已经动心了。 可以看到,白雾沸腾,将秦川包裹,顺着他胸部的巨大旋涡没入他的体内,去滋养他的血脉,将他包裹。 但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空降的功劳无论是落在谁的身上,那么谁就将是战国培养的下一任海军元帅。这样做,势必会引起另外两员大将的不满。 所以综合起来说,如果在与人交手过招时,自然是以凤舞六幻的效果更好,但如果单纯用来跑路的话,无疑是电光神行步效果更佳。 262 传承记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所以我绝不能败,绝不能让亲族挚爱落此境地。侯胜北捏紧了拳头,暗暗发誓道。 远处,侥幸在混战中,逃出生天的几个真神家族老祖们,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吾乃大魏长陵王座下萧山侯,奉劝诸位一事:青品境界以上修士,若敢踏过警戒线,将招来所有强者围杀。 裴子墨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她不是一直在暗中调查陈清海背后的势力吗? 现在当然是真相大白了,斛律皇后被废,打入冷宫,不久就该勒令出家为尼了吧。 阮兆良也想跟大家分享眠眠是华青的消息,可与妻子对视一眼后,又忍住了。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已在千丈距离中飞速来回,还摘下一朵桃花。 然而苏沐沐的应对却显得很淡定,她一脸愉悦地观察着他们的表现,仿佛这个场景她已经经历过许多遍。 一位中年修士出现,身后跟着二十余人,皆身穿监察司制式长袍,个个气息强横,如临大敌。 而新朝的第二代新帝下诏,遣太尉侯瑱、司空侯安都、开府仪同三司徐度率众御之。 她忙紧张地梳理头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然后假模假式地对着纪蕊嘉呵呵呵。 道路沿叉出两条分路,左边的一条是广阔的平原,就在林野观察中,突然听到了一阵呼啸。 “嘿,李!”福特喘着粗气,一对一不是那么好打的,与辛里奇的缠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了。 说完后,他特意扫视了一下旁听席,发现这些人大都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家有什么新的情况,尤其是很可能会对她造成不利的情况,林阿姨总是第一时间联系她。 这个请求很正常,他和李阳在李阳空间本来就有矛盾,先处理一下没有任何的问题。 实际上,李阳现在真正实力还不到顶级帝君层次,就算有至高圣器的核心,也不至于轻松秒杀帝君无敌。 执行干警曾多次上门做工作,可肖慧兰一家就是死皮赖脸地不肯搬走。 星灿这边都是比黎星若咖位还要高的歌手,并且人家星灿的作曲质量明显也比金羽要高一个层次。 “多谢老哥,告辞。”秦天真转身走了,他对鲨族的帮助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鲨无敌的意思不能点鲨无敌的父亲的意思,对于素未谋面的鲨无敌的父亲,他一定都不了解。 “就你逍遥仙子?你想太多了吧?最多就是祸害精,”狐芊墨听到了立刻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听到这话的时候,花无叶立刻就不高兴了起来。 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门口响起一阵刷门卡的声音,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房间里的灯逐渐亮了起来,陆焱瀛提着几瓶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了进来。 看着林听扭着细腰离开,林曼儿气得在原地跺脚,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拨通赵雯的电话。 “那可不行,姑娘还没告诉我,寻觅天人石的窍门呢。”叶凌天道:“姑娘你看,我为了来你天人岛,可是掏了一百块灵水晶的船费。 丝丝缕缕的灵气溪流,在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中穿梭游动,洗涤着埋葬在血肉深处的污垢杂质。 大黑猫要牵动一角的大帝杀阵,心神难以分开,只能是被打的嗷嗷直叫,飞来飞去。 看到这,雷震子和朱筼目光缩了缩,他们俩感应到铺天盖地的恶意,那是生灵不甘的怒吼,也是永无止境的欲望。 跟着老人走出云游城,西门莫家乱葬岗,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人来过这里。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家老板心里现在只有美色,根本没把他这么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的忠仆放在眼里。 得先挖人,而挖人之前要等四季踏上正轨,她才有时间付诸行动。 炎尊眼神一凌,退后一步,气息如同怪物般,凶猛无比,全方位的压坠下来,手臂毛孔间带着淡金华光。 以前是没有条件护理头发,现在有机会了阮娇娇还是想好好护理。 所谓的独立音乐人之所以像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又在很短时间内被三大音乐集团收入囊中,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这种暗箱操作在台面下进行。 而这只是滚石乐队冗长的rider需求清单里,最不折磨人的一条而已。基斯-理查兹、米克-贾格尔、罗尼-伍德、查理-沃茨,他们都有各自需要被满足的种种偏好与怪癖。 四人脸色有些难看,她们没想到唐秋雪宁可和她们为敌也不愿意和陈凡离婚。 就是为了这个天大的机缘,哪怕是遭受了剑宗弟子的百般羞辱,他也一直忍辱负重。 简月岚弯腰想查看都有些什么,结果肚子太大弯不下去,叶临星自觉蹲下身将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主动将自己所有的尊严全都踩在了脚下,可想而知,这种难受谁能够承受得了。 魏宴现在有银子在身也不吝啬,跟表弟一起出去都舍得掏银子,而阮瑀做为主人家也不可能回回都让他掏银子,一来二去的真就玩儿好了。 但是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是脸上邹邹巴巴,一脸农村人憨厚样子的树大爹,这老头子真是他娘的深藏不露。 杨南动念之间,杨兰似乎也是暗自筹谋,两人各怀心思,落子依旧疾如风雨,偌大棋盘中,已到了收官阶段。 看着这个疤,我就想起来了冯磊。我就狠的牙痒痒。不过我什么都没有说。 果不其然,三名九妖教余孽在听过展飞鸿的反问之后,均露出了一抹狞笑。 “而且,如果你不照顾好我,到时我打电话和我哥哥说了,让他派人过來找你算账。”潘青青似乎有些哭泣地说道。看到对方那表情,华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了? 263 重回人间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姜无忌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微微一笑,对着这位新回京的武威郡王持晚辈礼。 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一次赵显跟他的对话,他项少阳此时说不定还在少阳城混吃等死。 这一仗虽然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最多只能算是平手,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战役的结果。此刻她作为水氏帝国的大元帅,正以这种默默注视的方式,向浮桥上的那名大楚帝国军官致以自己的敬意。 项云都之所以刻意强调,他是赵显以及赵延宋的长辈,就是想借着这个,确定两国的关系,毕竟论国力,西楚现在确实不是南启的对手,这位天元皇帝不清楚这些南启使臣的来意,只好出言试探。 从最基础的练气期到地仙境,各种等级的四角灵目兽席卷整个邙山山脉。 雪家一天前便到了入云山,三人互相拿出手中的玉牌对了一下,在找到确切位置之后便决定第二天马上启程。 这下知府彻底急了,连忙写信告知王后的家族,但是这次,王后的家族为了王后的儿子能够当上大王,决定不管此事,而且派出高手前往知府的府邸将所有的与知府的交往的证据销毁。 尹子秋拔刀上前,想救单姑娘,却哪里是对手,挟持单姑娘的都是高手,一下就将尹子秋的刀打掉,然后一把青铜剑就横在尹子秋的脖子上。 “板板!这也可以!不行,你还有没有那个什么万藤绕体符,给我来个千八百张的,我非得再回去多抓点涛鱼不可!”于鹤鸿一伸手,脸上尽是愤愤的说道。 那么,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去做什么战略性的计划,尤其是在海外“再造中华”这种事了。 “你这样的说法未免太牵强了。”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第一,她绝对不会交出手机;第二,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离开。 火锅哎!大爱呢!方思然犹豫着要不要原谅他一次,脚步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 他侧目望了过来,跌入她的深瞳中蓦然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安东尼以为希希这样做只是孩子一种希望被关注心理,殊不知在希希心里,她想的从来都比他想的更多。 当惊羽看完凤华彦留下的信之后,沉默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靖王,本宫问你,我大丰朝自开国以来,可见过这么大胆的奴才!”皇后拍着桌面,震的茶碗直晃荡。 我郁郁地看了一会窗帘,想像着他在窗帘那边是个什么表情,可努力了想了好一会儿,又好像脑袋里一片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顿时又有些迟疑,他既然不想说就不说得了,我何必这么耿耿于怀,这样的我,会不会太矫情? 从谈话中我得知,那件事后,苏妈妈就被苏墨送出国,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国外待着休养。 白夜生母名唤洛芙,曾是位于祁麟帝国圣殿主殿的第一天才,最受重视的高手。 同时为了避免十字岭事件在一次上演,鹤田沼楠还在东南方向几个山地隘口周边,都部署了伏击圈。尤其是向着涉县方向的太行山深山区一线,鹤田沼楠几乎投入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全部机动兵力。 李子元态度如此强硬,多少有些出乎刘雁来的意料。而且刘雁来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有些过于婆婆妈妈。可问题自己不是李子元,他不管地方干部,即便是抓错人了最多做一下自我批评,可自己行吗? “元首,你找我?”鲁道夫是他的得力助手,党内很多政务都是交给鲁道夫来处理的。 若他们对于自己的命令有些许迟疑,尽管他们实力再强,唐笑也不会再收留他们。 刘春刀看到付红玉生气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然后连忙说:“凡哥,嫂子我先回去了。”说完就溜出去了。 他知道刚刚自己要是等得更久,就能套出一大串的情报。包括到底是谁在操纵楚旭的事情,包括宰相在这后宫里的势力眼线,包括太傅到底是不是忠心耿耿。 “不,并不远。”米歇尔却摇了摇头,他苍白面容上的诡笑此时似乎有点僵硬,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哑得让人觉得阴森。 他这时候才明白,朱宥心中的纠结和痛苦,她的压力与坚持,远远大过自己。 释放生化武器病毒对东北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好事情,但是日军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他们以后的大反攻还是做了这种断子绝孙的办法。 突然,内观经竟然自行运转了起来,一股股乳白色的精神之力刹那间涌向了李强的双眼。 游烟这一劈斩,点了身前一片,隐隐火势在蔓延开,外围的诚惶诚恐,畏惧无疑。 岑晟回到酒店脸色铁青,他气的在房间里不停走动,看上去情绪十分烦躁。 情急之下,口中默念障翳术口诀,咬着牙顶着肉舌的束缚在空转了四圈,顿时,身体成功隐身,脑袋也随之往后偏侧移了一寸,肉舌钉进了他的锁骨之中。 江月把谢飞和桑俊杰一起叫上,正好江毅给他打电话也就把他一起喊来。 再祭现出神兵,迎着魔者胸腔,干脆地刺进,施压推力,从后背中穿出,魔者瞬间窒息,词不达意,没有任何修饰能形容他这一刻的感受,加速地消逝在这个世界。 就好比何修的那把桃木剑,若不是跟蝙蝠有那场大战,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一把木剑就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 264 小白秘密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正因如此,墨白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将自己无法消化的精神能量全都返还给“分身”,用来提升“分身”们的精神力强度。 只要抓死机器人或者是薇恩,那么主播队的下路双人组就会瞬间发育起来。 但是LPL赛区整体实力比较弱,除了他们一枝独秀之外,其他三支战队水平相对来说比较低。 当墨白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了,他抬头一看,发现易天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董超这家伙的恶名她听说过,是王丹长老麾下的恶徒,在灵剑山庄的杂务堂里嚣张跋扈,下手没有轻重。 叶川打开手机,还好这名妖族没有设置密码,自己可以随意浏览。 墨白听完,心里倒不由得生出一分敬意,毕竟这年头能为了工作如此拼命的人,已经是极少了。 而对叶虹来说,这里相比其他地方已经算是非常安全的了,所以她能藏一天是一天,实在藏不住了就再次转移。 而现在。他体内的生命能量却已经被约翰那两口直接吞噬了大半。 石霄突然打断初初,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却不想手上的伤口早就崩开了,将原本用来包手的布给浸透,他这一擦,反而弄了一脸血。 “我从前面西兴拉山口一路顺着雅鲁藏布江跑过来,拍一些照片,做一些调查而已。顺便来这里补给一下食物,”左林微笑着说。 “孩子,莫让娘失望,拿着吧。”太夫人笑呵呵的说着,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她无法确定,梁碧琪是不辞而别了,还是已被军部秘密抓走。现在,只希望碧姨已与潘芊芊取得联系。 大明星退出娱乐圈,人气却丝毫不减,只是他已经事先声明过所以大家不敢轻易上前索要签名和合照。 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比较容易。老人有些痛心,却没有丧失判断。 以前是作为信仰,作为高高在上可以审判一切的天堂之光,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出来。但是当它成为一种沉甸甸,沉得几乎让人无法负担的真实的责任,真实的选择,带上了太多的无奈和酸楚苦涩之后,就说不出来了。 他就那样温温的看着自己,既不恼怒也不花言巧语,最是折磨人的。 “老大,你莫非有什么法子不成?”裴炎笑着走了过来,在他的身边,甄姬偶尔看向韩易的眼神,也是异常的崇敬。 在王宫外围守护的是瓦格雷的部下,王宫内部,是神机营的士兵。 再次进入到蒋桂新的内心,还是一所学校,不过这次不是刚才那所大学校园了,而是变成了鲲鹏学校。 太多的如果,铸就成了今天的遗憾。事已至此,她又能怪得了谁呢?林晓欢细心地帮她擦着眼泪。或许,洛风成了她的另一种精神寄托,只是,她不能靠欺骗,帮萧母完成这个心愿。 东宫离琴没用精神攻击力攻击夏碧瑶了,夏碧瑶抓起剑,刺东宫离琴,闪电般出手,煞时,就是几百招,逼得东宫离琴不停后退。 杨辰还没有落地,但是所剩的那些修士的攻击却已经铺天盖地的的向他倾泄而来。 “那就请大师收我为徒!”突然冒出的一句,欧亚不知道神行无忌葫芦里卖的的什么药了。不过好在两人就此达成了共识,神行无忌也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在这城堡之内,若欧亚不生疑,别人也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主人?杨辰直接把七少尊当成了破晓的主人,这让破晓非常的愤怒,他一代天骄,尽然被杨辰说成了一个奴才,他不愤怒都难。 “他开启了狂战模式???”叶秋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神色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找!为什么不去找?”李子孝当然知道凌月口中的师傅是个多么了得的人物,哪怕能在他那里学个一招半式,不求像钱浩一样厉害能保住性命也好。 要是没躲过,绝对会被砸成稀巴。希望能支撑到他们来,沈刚往下飞。 任凭她拼命护着自己,可才系好的衬衫纽扣,还是被一颗一颗解开。 而世子解答后,让他们顿时像是醍醐灌顶一样,让他们豁然开朗。 魂丝的触发,不影响任务完成度,触发魂丝的选手,仍旧可以通过本地图。 毕竟,他自己的命都那么差了,就不能看一些更差的命来让自己开心一下吗? 顾云嗔一声令下,司喃意便也不再多想,立刻下了车,和顾云嗔一起走进餐厅。 一边说着不知道哪听来的传闻,这名高大的精灵摘下头盔,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李维。 她就有点怀疑,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确定孟星河是真的跟沈玲珑勾搭在一起了。 这位非要撞到枪口上的表哥就瞬间化为血雾,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在道长生的面前,一个巨大的土地不断涌动,形成一个巨大龙头。 265 打舆论战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褚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在说,这可是你说的,和我无关。 谢冲安慰了谢颖半天,并跟妹妹下了保证,等高考完后,一定会给她补习功课。他和汪浩川,一个擅长数理化,一个擅长语数英,有这两个超级家教,谢颖还能跟不上吗? 红色的血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褚平的脚上,褚平想要甩掉那些血线,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就好像完全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幻境增加了结合成功率。两人回想着沉浸在卿卿我我的甜蜜爱恋之中。 对于宋清瑶,安一还是很熟悉的,这个演员是有演技的,就是不知道封宇驰是否满意。 刀白凤很美,段正淳也很喜欢,以段正淳的手段自然是很轻易就搞定了刀白凤的心。 安德烈回过头,这个时候对面一下子就过来了一辆车,上面装满了钢管,直接就冲向了安德烈的摩托车。 这里完全变化了,新的村子这里建设得非常不错,大家都已住了进去。 偌大的卧室中,只有顾以南和安一两人,床头暖黄的灯开着,安一扶额,看向大红色的床单和被套,只觉得光线将整个房间衬托得更加喜庆。 王援军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新身份的重要,当他刚刚回到了鹏城时,就有一个领导找了过来。 刘夏莱听到后面袭来一阵铁棍声,身子向前倾,一低头躲过了后面的铁棍扫打。 “哈哈哈哈!”郑建趴在床上,四肢拍打着床铺,荡漾的笑声不断地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艾佳说的很对,李辉和林东以后都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存在,要把困难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面对,突破了那一层又一层的困难,他们才能成长。 平淡无波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杀意,这两则命令更是每个字都透着霸道,可想而知,当它被实施之后,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暴。 但因为他是干爹的侄子,所以他找自己说话的时候,厉宸希都会耐心地应付他。 托尼现在已经可以预想到,郑建在自己的糖衣炮弹下松懈堕落,最后被自己轻松击败的场景了。 当然,燕子完全可以易容为当初在A市公园那神棍的模样,让韩梅乖乖帮忙。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她们必须避过监控的探照才可以,而关于这一点,我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孟惊天也带着追随自己的这一点苍龙国npc和自己的玩家信徒向着青龙城杀去。 字母哥开始主动攻击,他利用身体优势,摆脱防守,安德森上前防守,字母哥直接传给插上的梅克,梅克直接扣篮得手。 于穆冷冷一笑道:“此域是阿比道的地盘,阿比道虽非圣门,但实力也不逊于那江家。 说着,艾琳伸出了右手,而手上刚刚还在滴血的伤口,此时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梧桐一挥手没人呼应,顿时老尴尬了,就他身边的几名追随者妹子们动了手,莎菈丝拖着泰坦战镰就冲了出去,而索菲莉直接掀起了一波水箭攒射,把周围的狼人和血族射的是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 “你知道接下来的蓝玉领主的资料么,我需要部署一下,另外,我们都需要等技能冷却。想必你也是一样吧。”本命都是暴君看着陈洛的眼睛,道。 不过,李民来也不是死钻牛角尖出不来的人。管它那些东西是什么来历,到手的,那才是真格的。 别说。这互相纠结在一起的军兵,再有了王进和姚平仲这两个开路杀手之后,全都在他们两人杀出一块缺口之后,顺势如楔子一般的钉了进去,不断的把对方地缺口扩大,扩深。 可以说张伟的店长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业务员,凝聚力要比那些半路招来的老业务员强。 只是有了先前那么一下短暂的空档。李民此时已是撑了下来。顺利的把自身用于林冲和高宠身上的能量,平稳的收了回来,免得残留在林冲和高宠身上没了李民控制的暴虐。 在空间光柱消失的瞬间,盛世烟花便带着十一名手下冲了出去,哪怕牺牲其余所有人自己都要逃出去,因为盛世烟花身上的东西,最为贵重。 与此同时,他身后猛然窜出一条一米长的龙尾来,那龙尾布满尖刺,从下而上对着奈法利安猛地抽了过去。 在朦胧的月光的笼罩下一对璧人再尽情的舞动,两人脸上带着笑意,眼睛互相看着彼此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无名道长非常赞赏罗天阳的拼搏精神,同时则暗自摇头叹息,毕竟双方修为差距太大,虽有天残刀加持,但罗天阳仍吃了个大亏。 魏青点了点头,随后伸手一点,一块圆盘飞出,漂浮在半空之上。 “可以在水界覆盖范围之内任何地方,凝聚分身攻击远距离的目标,而后消失,攻击力与本体等同。”魏青低语过后,陷入沉思。 上面的飞行员大惊失色,他还在上面呢!如果翻过去,他肯定会很惨。 独孤问亭帮忙去擦,只是就在醉清竹抬头的一瞬间,独孤问亭吓了一跳,接连后退了数歩。 266 母子相认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我没有。”张舒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抱住张妈妈的腰辩解道。 他也是看到成教授年龄那么大了,依然兢兢业业的,他也不好意思提前离开。 “世间安得两全法?有些牺牲总是迫不得已的。”孙亮依旧不依不饶。 对于叶宁儿来说,她来到仙界,身份似乎并未发生丝毫改变,此刻,她在丹云山庄的地位和所扮演的角色,比之之前的药神谷,也是毫不逊色。 韩厉笑了笑,并不在意,依旧负手,微微抬头,将大道祭坛上的情况收入眼帘。 “怎么可能逃走,践籍逃到哪里都是贱籍,抓住了真会被打死的!她可能只是受刺激在院子里或者门口转悠吧?”南笙没有明白姜莫思考的点。 而火域森林中,火凰见师尊仅一缕神念,就将火昰拦下,立刻变的晶晶眼。 夏婧扫了眼藏人的大树,再用精神力往旁边探查一番,确定周围没有隐藏的其他人,她避开树上的麻杆男人转到围墙的另一个方向。 黄氏今日被迫闻了一个上午的饼香,这会儿林言一提起,她便仿佛又闻到了这股香味,不由又口中生津,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大家都这么想,他们朝着上方游去,最终,他们看到了前方的状况。 常武:“时间不早了,说干就干吧。”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两把军工铲,递给了萧正容一把。 李刚秦松丁辉三人普光在众人莫名的目光下,脸色更又难看了几分,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只与江大豪对赌一千三百万,但以三人的身份却是怎么也无法开口退缩。 说完他一脸得意,眯着笑眼,端起了右手边的茶,猛喝了一口,也不管烫不烫。 风君子在电话里详细问清了情况,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告诉陈姐不要主动给他打电话,风君子会和她们联系的。 凌风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控住巨型飞禽不让它摆脱,同时也将其全身上下模样打量了个清楚。 烈玄霸之倒霉,堪称是乌云盖顶了,如此情况,百年难得见到一次。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甜甜的叫了一声‘萧先生’之后,就把人领着往楼上走,只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苏沫两眼。 眼下,元华他们等了很长时间,那些恶兽没有冲上来的意思,因此,大家都感觉纳闷,他们在想它们这么做的意图。 事实上,对这些东西难以下咽也只是心里上的问题。抛开心里负担之后,蟑螂酱的味道其实也还不错。 周梦洁的事儿,就是陈娇发现举报的,本来学校应该表彰她,但这事儿还是压了下去,不希望周梦洁受到二次伤害,该给的奖励也就一直没提,这次郝主任说了,不管陈娇考得怎么样,温泉二日游里都有她一份。 唐徨原以为这位龙门分部的负责人,接下来就要对自己展开“洗脑”工作了,谁知老熊根本就没提刚才的事,甚至连这次的任务也一个字没提。 少商欣然允诺——既然考虑嫁这家伙了,还是要多了解些袁家的好。 “嗨,科林,你在干什么!”索兰莉安一改往日冰冷的形象,她扯着嗓音向科林大喊道。 他看到了湖中游水的一条白龙,她的鳞片和眼睛都在发光,蓝天绿水鹅黄色的花,还有一条无忧无虑的白龙,这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丽。 顺势拔出两把手枪,洛羽的身体直接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房间之中的灯光并不明亮,洛羽引入黑暗观察着门口。 叠伊瓦西自然不是一无是处,也不是动漫中的中忍,四代火影带着中忍出去顶什么用?尤其是火影的护卫,袭击火影的人数量不能少,实力不可能低,带着中忍当炮灰吗? 数秒之后,洛羽再次使用W技能,如此反复多次之后,邓布利多身上的毒才被清理赶紧,同时他的身体因为衰老的疾病也被治愈了。 白绫费力地坐起来,从灵囊里拿出了一把琴。这把凤琴是陆林生的, 但后来他们被关起来那回,陆林生就把琴放在了她这里。 而她如今能调动的法则,却是依靠道纹凝聚出某种特殊的力量,形成法则。 俊秀硬朗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漆黑如墨的眼瞳中,透露着如野兽般的野性和桀骜。 盛若思,“……”麻蛋,她决定一个星期不和这家伙说话了,不然的话哪天被气死了也不奇怪。 你们俩,一个亲娘,一个亲妹妹,这样子在客厅里光明正大的说着如何给顾辰增加硬件质素,你们的良心不疼吗? 267 寂寥雪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进城之后,他让燕无双带队先一步前往皇宫,他则带着李香君去安顿。 凯撒终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尽管巴尔明确表示你有多少人就拉多少人过来转化,咱搞得定,不过他依旧很谨慎的把这次带来的那个罗马军团给拉进了港口充作实验。 不过算了,毕竟是白来的奖励,不要白不要,这个任务,他肯定是不会拒绝就对了。 眼见白苍要干起来,吴平急了,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拉住了他。 离崖的剑鞘依然是雪白色的,它的纯粹之深,让人只是看着它,就感觉到灵魂被一种至纯至真的无形的力量来回涤荡,心灵得到久违的安宁。 很可能是因为仪式不太成功,山谷里的大人发生了严重分裂,谷中仙是其中一派,支持者颇多,却不能压伏所有人,于是一怒之下,要带着孩子们另去它方。 说起这个就有些尴尬了,燕离支支吾吾不想说,但在姬纸鸢的一再追问下,招架不住,还是老实交代了。 童咏本已牟足了劲,要以三十七万斤的力量拉,却拉了个空,顺势往后飞退,于空中几个跟头,方才平稳落地。 他们是水准肯定是上不了台的,不敢上去比试,此番过来不过是过过眼瘾。 关于欢乐街的存在,他可是就有所耳闻,但却只是闻名未曾见面,至少他还从来都没有去光顾过。 而且三人还立下重誓,此生华夏的生死,与自己等人无关,谁若是敢提“为国为民”四个字,必诛之。就算是华夏的主席,也照杀不误。 “呵呵,好,我就在等你这句话呢!”听见铁兵这样一说,李宁宇立即大笑起来。 “咕噜噜……”又是一声来自地狱深处的呐喊,钟晴回过神来,摸着下巴,思索着觅食的良策。 “你这个杂种!当年我没来得及杀死你们,让你们多活了这么多年,跟着你那哥哥去死吧!”三十六号暴喝一声,身体化作一道虚影,一拳就朝着龙啸天的脸轰了过去。 “是,宇少!”对于李宁宇这样工作狂的习惯,曾凡勇早就习以为常,在不含糊的立即领命,随即便转身离去。 这是星宫从未说过的字,至少是在他们的星域里从没有说过的字,敏灵看着远处雷厉满身浴血的身影,也是惊愕至极,双眼里似乎出现了绝望的神采。任由镜渊拉着闪烁了出去。 “你说没事就没事,我怎么看着他很严重的样子?”紫宁很是关心雷厉的安危,也是很紧张的样子。 ——上次给楚垚和烈焱下毒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切,怎么?伤了你的美人,心疼啦?钟晴心里暗暗不爽。 “呼呼呼呼,”听了同伴的话,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冷静的林立,双眼还是血红的看着林云,那眼神就好像要把林云生吞活剥了,他居然被一个废物打了,这简直就是他莫大的羞辱。 “断腿的交给你了,张爷爷!”我借势起身,将二级丧尸狗和张大民阻隔开,冷冷的盯着这条壮硕如牛犊的丧尸狗。 姚雨馨想到了叶白的办法,她有些激动,但见叶白正在沉吟,自然没有说出来,就算是她也不敢保证这里的杀手对叶白真的很忠心。 “不错,灵宇只要掌握在你们虚幻国的手中,我便不怕那黑子魔耍什么阴谋诡计,堵不如梳,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含笑微笑道。 石一涛也张口喷一条黑色的火焰,卷着数丈长的龙弓呼啸而去,与漫天的灵器轰击到一起。 何所长更是大惊失色,恍惚如梦,猛拍了一下脸,觉得痛楚入心,五个警员依然倒地不起,惊颤之中,暗自后悔没有带枪出来。 如果是这样,就算是七星强者也难以通过,怪不得想要进入中央帝国如此困难危险,让无数强者绝望的梦中之地。 “我们说了,可是他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说我们不去就是抗旨不尊。”偏将带着倒霉样,抬头看着理仁。 他都亲自上门了,苏云凉难道不该抓住这个机会,让他帮忙解决灵厨师认证的事吗? “手机卡我已经销毁了。那张卡被他们监控了。这是毒枭经常用的一种手段,通过窃听我们的对话,能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所以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最好当面说”王所长纠结的说道。 “3号,王一升。”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微黑的青年男人飞身跃上校军场的石台,细长的双眼谨慎地望着前面的众人,从他身上散出灵神境后期修为的波动。 旁边的神鸦道士不由得盯着她一阵失神,被尧慕尘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急忙调转了眼神,望向老者。 于是乎,青山厂来自于其他几个村子的职工也都动员了起来,不是加入了kao山村的搜查阵营,就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村子,从那边带来来一起搜找。 林馨足足在法师塔里呆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她彻底的宅了,没有出过一次法师塔,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法师技巧。 刘国轩自然知道时间的重要,突袭最害怕的就是被敌人缠住,一旦北京城附近地清军源源不断的赶来,那么别说去突袭,恐怕只能突围了。 而且明军的意图太明显不过,就是冲着阿瓦城去的,难道他们有什么迅速攻破阿瓦的武器吗?所以才急冲冲的赶往阿瓦,试图在自己大军赶到阿瓦城下前攻破阿瓦城? 顾琼上前,躬身道:“这人是昔日蝠宗的副宗主,此次变故也是由他引起来的他的态度比起上次与凌峰相处时又恭敬了几分,原先见到血煞卫为凌峰之“死”而疯狂时还有的些许嫉妒之心,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振国和赵蕙到了表叔家里,表叔和表婶正在准备午饭,他们见李振国和赵蕙来了,热情地把他们让进了客厅,表婶给他们倒了水,他们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和表叔、表婶聊天。 268 山河社稷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丧心病狂,火系四级心智魔法,消耗mp20,对单队目标施放,使目标丧失理智无视敌我部队,攻击距离自己最近的单位,魔法作用范围随火系魔法等级提升而增加。 她就是故意支开贺滕非,想要喘口气,调整一下思维的,可是才刚在长椅上坐下,就听到车子的刹车声,然后,慕少琛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双方的数位强者纵身而起,在空中御器飞行追撵过去,可谓相当及时,大庭广众之下岂能任由其逃之夭夭,真是笑话了。 如果说之前许多弟子并不晓得秋羽的来历,或者数年过去好些人已经淡忘了,如今又提起来,俨然成了话题。 皇陵和长生殿的距离并不远,但是一处是在皇宫外,一处却是在皇宫中,一条极为隐蔽的路,便是皇宫通往皇陵的捷径。 管家看到顾诗允走了过来,停下来喊了一句:“少奶奶。”刚才明明在餐厅里看到那么令人难堪的一幕,但现在管家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似的冲着她打招呼。 树叶之中忽然窜出了一个黑衣身影,手拿着长剑,直直的向石桌前的清月玄熠刺去。 万宝儿表情一顿,他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吗?不是因为她出宫的事情吗?竟然还有好消息?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疯了? “行了,说了不怪你,但你必须要戴罪立功!不然,本座如此重视于你,甚至允诺将来将南域交给你打理,但你如果不做出一些功绩来,下面的人也会不服,你收是不是这个道理?”黑衣如是说道。 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近距离靠近的话还能闻到鸟蛇蛋黄洗发露的味道。 然后才蹑手蹑脚拿了条毯子,退到苏染刚躺过的沙发上,关了灯,平躺下,一动不动。 方氏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附和着,一时又说,哪能呢,人家就是来闲话。 司机把车开出大院,宋月就看到了在大院门口等着的杜生,李和。 之所以选择这人,是因为这人看面相就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这种人江湖上可太多了,两人一看一个准。 不过他们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确实需要些时间来缓一缓。 鲁天成眼神闪烁着不安,双唇紧闭,仿佛在试图隐藏自己的秘密。 只是到底是祖宗传下的基业,且那败家子欠下的赌债数额也摆在那,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水箱坠落,天地摇晃,失重的感觉让洛栖下意识看向了当初自己趴着的那个屋顶。 不过,赵玉并没有着急对他进行审问,而是一弯腰,从副驾驶那里抽出了一把钢锯。 说着,巨狼原地一旋,熠熠白光散去后,化身为一位银发白衣的年轻男子,清澈的冰蓝色眼瞳闪现着异彩,模样俊秀无匹,气质出尘无俦,手中尚握着一柄折扇,“什”的一声,折扇轻展,动作是说不尽的儒雅风流。 又看看远处依然跟旖旎君主推推搡搡的左大丞相,不由得在心里默哀到,爹爹你自求多福吧,他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到晚上爹爹的求救声会有多麽的惨了。 宫鸣羽呆呆地抱着穆枫的脖子,看着雨水润湿了穆枫的发,长长的眼睫,湿润的眸子,挺巧的鼻梁,薄薄的红唇。就这么突然看呆过去了,甚至忘记了头顶正在打他最害怕的雷。 穆枫还没来得及细打量电梯外的情形,便被橙岚拎着领子拖了出去,只能认命地跟在对方身后。 雨歇不动声色地笑笑:“如果是朋友的话,我们已经是了。”缘分这种东西说来也奇怪,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暴力血腥无比,第二次见面更是恶语相加拳脚相向~可是,结果还是这么莫名其妙地看对了眼。 她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对于阳春对她的维护,她心中只有感激,毕竟这个世上真心维护她的人并不多,除了与她最为亲近的沈无岸之外,也就只剩下曲遗珠和金玉良缘、阳春白雪这四个丫头了。 矿井坍塌,整个坑面大约有将近十米长的直径,周围一圈儿都用布条儿架起了警戒线。 这…就是木叶拴在他脖子上……企图控制他为木叶做任务……企图让他为木叶参战……企图像只狗一样乖乖为主人打猎的链条。 天罚量刑施惩,贾懿狠下心来,只将修为提升至筑基期,竟不惜耗费寿元与亏损修为,使自己立于刑雷中不倒。 此时的苏明已经蓄势待发了,而秦诗音此时也已经迷醉在其中,她自然清楚苏明是什么意思,轻轻的点了两下后,算是同意了苏明的话。 毕竟,天阶虽强,但在凌驾于天阶之上的混沌火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一众核心学员齐齐的看了一眼海中那一头头奇形怪状,气息明显不弱的魔兽,惨嚎不止。 赵高永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脸上一点尴尬的神色的没,直接掏出了房卡对准门把上的感应处,只听“咔嚓”一声,能就应声被打开了。 一缕缕淡绿‘色’的瘴毒漂浮在水泽上,终年不散,令这片区域成为了一片绝地。 这次他借助各种武学,凝练出自己的法,并融入绝命飞刀,发出了惊天一击,威能并不比武神境全力一击差多少。 “中午不行,我还有些事,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方和中午答应叶梦萌要给她做大餐的,不能违约了。 很多武王、武皇级的强者见状,纷纷惊呼起来,目光中有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但南宫云遥并没有回应他们,又是从空间戒指内转移了几只五级妖兽出来,又将这些扔给了玉萧,让他烧烤。 就是因为他笃定王城豪门每日里瞻前顾后,心念永远都不可能通畅。每日里都费尽心思去钻营的人是不可能晋升大宗师的,而刘宜钊这种却像是已经半只脚迈进了那个境界里,差的就是临门一脚。 婶婶的脾气刚硬得很,她根本就不怕蒋忠厚,就算是蒋忠厚和别的混混头子勾结到一起,她也照样不怕,大不了打官司的时候,把蒋忠厚也一起给报了,对于婶婶来讲,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269 忘川之下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帝国的公里学制是十三年,孩子们六岁入学,毕业时刚好十九岁。 良子刚从外面走了进来,便看到靳青正盘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良子的眼角抽了抽:这婆娘的动作简直就是辣眼睛。 良子看着靳青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这次靳青确实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槐枫乐坊作为信都最著名乐器制作工坊,一直以来都有着自己买卖规矩,李府四公子的生意公然被人抢了,三甲先生自然怒气冲冲走出来。 “那又如何不都是竹子吗还能被你吹上天不成”青竹两眼一翻道。 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朋友们喝酒麻醉自己,最后全部喝得不省人事。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困难都可以用钱解决,剩下的百分一说明你砸的钱还不够。 “容贤妃娘娘就不能好好听着吗?非要多话!”陆院判毫不留情的说道。 白石莉花穿着的并非是学校的制服,而是一条不合时宜的浅粉色的连衣裙,看起来超可爱的。 “俺只是想试试机甲性能而已,以后绝对听命令。”阚美霞低着头说。 在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事情,不是你中不了奖,而是你本来可以中,但却因为买错了彩票种类,所以白白错过了几百上千万。 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位于奥特兰克山脉的南方、阿拉希高地的西北,它的南方则是大海。 只见一条巨大的青色长尾缓缓收缩,随即见到大殿之中,缓缓化成一道凹凸有致的人形,一袭青裙曳地,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双冰洁白皙的玉足,口中的尖牙缓缓收去,一双碧眸转动,轻掩檀口,似乎带着些许惊讶之色。 忠信水泥厂现在已经投产了,忠信公司和省里面研究的要重新建设一条国道的事情,现在的图纸已经做出来了,各个路段以及动迁等工作,都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你到底是谁?”连续两次被路一方暴打,就算是憎恶那简单的脑子都被浩克塞满了,这时候也应该被路一方砸开窍了。 只不过呢!杨忠实觉得,他心中的这些事情,必须要和部长说出来,这个事情关系到国家的发展。 当时那个工作人员直接吓瘫了,浑身酸软无力的坐在地上,过了好几分钟,才终于缓过劲来,并且报警了,而这穆河支脉,实际上已经不在明州市了,而是飘到了明州市隔壁的城市岭州市。 有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负责在门口接待,道路两旁早已竖起了指示牌,校车人满为患,到处都洋溢着热闹、青春的气息。 随后,林风和葛天明等人都是听到了一声十分清晰的诡异的笑声。 二十分钟内,一条“顾星凉抽奖”的话题上了热搜榜和话题榜双第一。 高木尚仁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绳树已经死亡,但是死亡时间未知,还需要继续检查。 “雷恩先生请见谅,恶魔果实毕竟是顶级的货品,本就非常稀少,加上这次交易的五颗恶魔果实,我们如今最多也就只能拿出十颗恶魔果实,就算以后想要交易也得等我们接到新货才行!”鲍里斯面露歉意的解释道。 惴惴不安地草草吃过晚饭,云天歌来到徐思雨的帐房,探望祝泽杭。祝泽杭的伤势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始终保持原样,总之,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高木尚仁也想给自己的孩子做出一个好榜样,绝对不能成为一个逢人就杀的无情之人,要合理地判断局势。 两名CP9虽然遭受了卡尔的酷刑审问,但却是极为嘴硬,根本没有求饶,反而是一脸冷笑对待。 杜美娟微微一笑,放下了筷子,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就落在了场中央,立刻就把安宁惊的目瞪口呆,眼看着人从自己头顶飞过,稳稳的落在地上,许久,安宁公主都合不拢嘴。 坡下,向日葵还在,大片大片的,在黑夜里,还是金黄色的一片。 一味的避开自然不是办法,既然对方不肯罢休,那么最好的办法摆开阵场,双方好好打一次,胜者活,败者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如画推门走了出来,她看着面前坐在长椅上的如歌。 佛尔斯虽然拥有160的高智商,可是很遗憾,他不是个天才。他的基因原型只不过是个资质平庸的普通人,转基因让他有了现在的智商,却没能让他成为天才。 以陆启明精神力范围为分界线,世界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不同的时空。 叶谷一向跟承灵宗交好,所以左丘尘等人也不担心会跟会发什么意外。对于叶谷修士,左丘尘从薛天延那里了解了一些。 仅仅只是两秒,BOSS就从束缚中挣脱,巨斧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的肩头,万心铠上火星迸溅。 他是武人,他岂不知李虎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他,人生何方,在大夏无关紧要,他当自己是好友,当自己是与他一样的人。 挪威自己也是冷冷的看着辰伟,不再继续和辰伟再多说什么?直接对着辰伟摆过了头去,端起眼前的热茶就是继续的饮用起起来。 在青云峰后山的一处,杜子平与琼娘依偎在一起,刚才雷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两人全瞧在眼中。杜子平心下懔然,万万没有想到这雷昊的神通如此惊人,更让他骇然的是,金丹期高手一击竟有诺大的威势。 一次普攻就直接干掉而来污血老者三分之二的生命值,我的攻击力加上神诏的亡灵系单位伤害增加20%,让我的攻击输出在这里尤为强势。 270 罪恶之源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发现无法撼动李鹤这尊“挡路石”,那些“力量”又散开从左右擦肩而过。 含笑等人虽然受了重伤,但行动尚可,孙潜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给以肯定的眼神,孙潜便追了出去。那倾城搀扶着孙潜的母亲和含笑、沐帝等人也跟了上去。 剑玄子并不开口多言,依旧在沉思些什么,似乎根本没将刘柴彦的话听进去,片刻之后,他才开口。 反正柳大红就是个臭名昭著的,也没人肯出头露面帮她追究这件事情的真假。 这等繁华,就好像是到了某一个大城市一般,比起那孟泽、明龙,可以说是丝毫不逊『色』。 大掌抓住旁边的沐浴露,直接倒了上去,用力的揉搓着她的白嫩的手臂,只不过几下,她那手臂就变得红通通一片,只差没有破皮儿。 即便是在远古,克罗诺斯也是依靠着那‘光阴四咒’成为雄霸一方的首领级人物。 刘张氏一看刘翠的样子,登时就有点生气了,“哟翠儿,你不会是不想留我跟山草吃饭吧,你要是不想叫我们娘儿两个吃饭,你就明说,我跟山草去外边儿吃去。”刘张氏故意说的很大声,说完,拉起山草作势就要走。 “要回家吗?挑我一程。”凌漠十分厚颜无耻的说道,然后拉开车门就坐到了后座上面,凌子犀的旁边。 当然,说来领会了法则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以孟启所领悟的那点法则,实在是太少了一些。而且,在晋入金丹阶后,本来就是应该开始接触有关法则的神通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对于子离和霓裳来说,他们只见一人跳过这两支舞,那便是赫连嫣。如今竟有人同时会跳这两支舞,而且还是一个凡人,这在他们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她是赫连嫣再世。 “她会不会让你们倒贴?”她又加了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典型嘴脸大多是千篇一律的。 片刻,仅仅片刻后,再次睁开眼睛的唐风往四周的那些全都盯着自己跟水殇的诸位哈公子少爷们看一眼后端着酒杯问道,然后杯中的酒也随着声音落进了肚子里。 孟启没有将自己得知的事情告诉灵矿处的赵长老,所以更不可能将孟骞和孟阳玓的到来与他说了。 刘姥姥仿佛知道自己被来者注视,扭头眼神对上了尘子的,和蔼一笑招手示意他过去。牧惜尘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呢。 他眼角似乎比平常热了些,盯着几乎要淹没在黑暗中的帐篷,深邃的眼神这一刻充满了温暖。 牧惜尘走过去,掌心贴着骑兵,却纹丝不动,“这些兵马俑是怎么动的?总不至于他们自己打仗吧?”这些兵马俑又沉重得要死,死命去推那和找死没什么两样。这兵马俑还没动弹半分呢,自己就先被敌方的马俑给捅死了。 他兴奋得甚至忘记了呼吸,张口说不出一个字来。只看着轻皱起眉头的刻木,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按照现在上古残界中道之源乱撞的情景来看,华云飞说的话很有可能为真。 平局!第一的技法交锋,两人的技法威力不相上下,在混杂的交缠中竟然是慢慢的挥散了开来。 他陡然一惊,能来到第五层金色神焰的强者,绝对是修炼过四个秘境以上的可怕人物,是他无法抵挡的存在。 两人看孙建华这个架势,他俨然是成为了徐聪的头号粉丝!铁粉! 行吧……反正也不能接送一辈子,苏芮此时的心情真的有些低落了。 嗡,嗡,南枫体外五道灵轮环绕,面对发狂的李大,南枫也只能采取防御,毕竟李大的境界比自己多了一道灵轮。 这庄总来了,总不能叫他和别的人一起坐外面大办公室的工位上,不管愿不愿意,自己都还是自觉点把办公室让出来。 不过,从那以后,华云飞在与大敌争锋之时,所流出的血液,都没有呈现五彩色,全都是鲜红欲滴的。 第二次,吴钊捐躯摩顶,眼神狷狷,直视妃子的大好风光胸口,还舔了下嘴唇。 而此地已经有许多的正式弟子在这里围绕着组成了一个阵法,只见那个阵法正困住了后山涌现出来的黑雾。 萧让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只见老不死的忽然大袖一拂,一阵青光顿时吹向了彤儿。彤儿两眼一闭,立刻一头向后栽去。而那失却之心的灵魂却是嗖一下子飞入了彤儿体内消失不见。 只是这一下,楚有才赫然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忽然引起了那阵法力量的感应,顿时从许多位面之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楚有才的力量网罗其中。 271 旧日之殇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他很清楚云雾山是一座仙山,其下肯定有很多珍贵的天才地宝,只不过他找不到而已。 紧接着远方传来了一声咳嗽声,仿佛一个饱经世事的老人,陆不凡怔怔地发现一只白猫被几只黑猫架在肩上缓缓的走了过来。 于是丈夫出门打猎去了,猎鹰停在他手腕上,灰狗和猫跟在他身后。宫殿里很暖和,连猫都不介意住在这里。 可是他还没走几步就被身旁的天将给拉住了,他刚要大骂阻拦他的天将,就见的一旁的昊天对着他皱了皱眉头。 数量至少有千万之多,飞行虫子就像遮天蔽日的蝗虫,席卷而来。 王子完全被她的话语迷住了,更被她的声音吸引住了,竟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和激动之情。他反复表白自己爱她胜过爱自己。他们断断续续地交谈着,有时出于强烈的爱竟然哭了起来。 陆楼两人听了有些意外,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体,心想什么时候被种下了,难怪所有人对他们如此放心。 澹台丽抿了下嘴,道:“你确定你这一整天都待在江宁大学的医务室里?”澹台丽将“医务室”三个字咬的极重。 青铜棺内,埋葬的可不是什么尸体,如果猜测的不错的话,这棺材内,埋藏的是一方世界。 有时候想想早夭的姐姐,他心里竟然有种羡慕的感觉,她不用在这乱糟糟的家里生存。 “医生说没伤到要害,不过捅到右腹估计也够呛,现在已经睡下了。”她下意识的,又朝内室的门看了一眼。 华夏鲜少动用‘炝祖’,今日一击,威压席卷天地,就连伯爵也难以幸免,一时失去战力,如此威严,说是枪中之祖也差不了太多了。 说真的,楚墨一直都是他的左右手,若是失去楚墨最不舍的人便是他。 陆五见两人都急切的看着他,用筷子夹了一口,点点头。就把筷子给搁下了。 “怎么了?”夜离殇低声问,同时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蜜饯罐子。 在听风准备好葱花和蒜末时她调了个酱汁,在碗里倒入酱油,白糖,醋,少量盐,一些粉浆。 直到景洪楼的席面全都散去,夜离殇才得了空与艾巧巧说起若怀西的事。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有些饿了,艾巧巧便去厨房简简单单的煮了碗阳春面。 靠近点脚步声传进云梦雪耳朵里,她只觉得脊背一阵寒凉,罗浩辰该不会在今天这样的时刻对她动手吧?寻思之际,罗浩辰一只手扳过她的下巴,迫使云梦雪看向他那边。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云梦雪无力的倚靠在床边,盖在身上的丝被有些滑落,露出身上斑驳淤痕和清晰的牙齿印。 “你若现在说了,本老爷还能给你些脸面,否则,别怪本老爷对你动家法”。 李自成皱了下眉毛,被尚炯指责以往过错,要是在先前几日,李自成会立刻砍了他,但是,现在势比人强,可以稳定军心的只有这位硕果仅存的尚炯了,如果真的砍了他,那自己剩下的这点资本会瞬间分崩离析。 在凄苦中,火炕慢慢热乎起来,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睡觉成为活下去唯一的一个办法。 水涟月微微摇摇头。她已经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來了。第一时间更新 产婆说她这一胎怀的太大。孩子不好生。还在胎位正。只需她坚持就沒问題。 而中国军队已经于17日做好了最后登陆的准备,他们将越过白令海峡登陆阿拉斯加进攻美洲。 轰隆隆,耀眼炙热的能量,夹带着剧烈的寒冰气流,肆虐在天际之中的狂暴能量分子疯狂的波及了起来。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凝聚了所有玩家的视线,而且他们相信,在未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个现象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面对林茂泽,如今的林绯叶倒是很好应付,反正这些刺客中了毒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其他的,林大将军一时间也不好责问。 璇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背影如此熟悉,可实在又想不起来,看着看着,心中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 璇规被他俩看得极不自在,又不想听这些污语秽语,拢了拢身上衣袍,又回到石块上坐下,将背对着他俩,心想自己深陷狼窝,实在不知道是祸是福。心里只咚咚地跳个不停。 毕竟无论是粮草耽搁,还是捷报的事情,一个兵部,一个户部,总有个地方弄错了,段傲阳这是打定主意,盯着不放了。 安景诧异的看着沈凌帧,盯着他俊美的颠倒众生的脸庞,有些恍惚。 猪八戒见水滴幻化的巨人各个身材巨大,气势非凡,不禁脸色大变。 萧疏月顿了顿,没有说话,看着不远处的风景,她想到了前世的世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已经到了这里了,难道还能够回去吗?十几年了,要是回去早回去了。 显然,经过山上的聊天,还有这几天的相处,以及程红和程红父母对于涛涛的判断,他们觉得,涛涛是那种值得托付的人。 “那么说来也没有说不了?”白助理大人却是很擅长的为自己寻找各种的理由,她立即就转念说道。 272 时间回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诸位同志,不知你们要对我王某如何处置?”王永江改了称呼后问。 方逸尘j大学开学时候的第一次异变之后,便对温度有了极强的适应性,所以并不觉得有丝毫的寒冷。 为了量的不发出声音,方逸尘出来的时候就是光着脚的。宠物医院里面本就干净,倒也不怕留下脚印之类。 见任芊终于出现一丝情绪波动。张天松知道这座坚城终于产生动摇了。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头黄发还是有一用处的嘛。 “仁慈是天真的同义词,天真的人往往无法忍受挫折,更无法忍受残酷现实。呵呵。我们让他变成一个有为的皇帝。我的王子,你认为呢?。 刚刚一回到五层,现身在传送阵的另一头,方逸尘便注意到了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方逸尘看着化‘迷’宫一样的路线图,现在他是可以记得路线图,可是以他路痴的天赋,自知一旦到了实景中,肯定没走出多远,便会完全‘迷’失方向。当即也不顾别人脸上的惊讶神情,便说了出来。 这人也不说话招客,只是一双清澈地眼眸,蹩脚地装着沧桑忧郁,仿佛看破了红尘的少年郎,手中铜铃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以此引起附近行人的主意,张天松便是其中一人。 同时,谭瑞秋加心明眼亮:吕青突然之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这里面,与厉中河不无关系除了厉中河,还有谁能把吕青藏起来呢? 以前没人说什么,桂香敢说。别人怕得罪了苏大夫,以后有求于人就不太好了。桂香可没有这个顾忌。 “你还是说说,西天取经和普渡众生是什么吧。”梦璇感觉有些脑仁疼。 顾夕哲夏伊结婚的效率之高,惊呆了所有人。这还不算什么,两人迅速决定了要去威尼斯办婚礼,下个月的机票住宿都订好了。 周佑泽都跟没事人一样,纪繁也让自己平静下来,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声音磁软,妩媚,传进风荻耳中,象是有轻羽在他心间撩过,身子酥麻了半边。 桂香手腕连动,鞭子像蛇一样左右扭摆起来。直接让暗器打在了鞭子上。 听到陈府有人过来看她,李岩能想到的,只有陈炎枫。不急不忙换好衣服,再喝了碗粥,吃了两个肉包子,这才带着玉树和孔嬷嬷,跟着婆子往后堂去。 “你,可就是夏儒?那鼎鼎大名的御厨?”皇上问话,他的语气威严,似是抑制着心中无比的愤怒。 “谢老爷美意,礡还有事,下次再来叨扰。”齐礡客气拒绝齐老爷的挽留。 死,对她们而言,是最大的恩赐,所以她不会让她们死的,绝不会。 老谢对喝茶十分讲究,茶具是一套正宗的宜兴紫砂,一番操作后,他沏了一壶普洱,给齐明远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 双翼的金光隐隐泛红,光芒从翅膀一直蔓延到老人的全身,并覆盖到了他手中的那柄羊头战锤上面,让那身破旧晦暗的板甲也变得亮丽了许多。 现在“原野居”分店遍布全省,几十家的店面,每家都雇佣临时保安,或者找其它安保公司合作,根本没必要。 因为她听到父亲说是燕京曾家干的,谁管谁遭殃,连带整个家族都得完蛋,叫她千万不要管。 不知不觉,太阳早已下山许久,他来到了村口,发现村里火光冲天,似乎是燃起巨大的篝火,心下奇怪,忙慢慢向火光处靠近,来到断壁旁,隐藏起来,向里望去。 扬天连忙抿一口茶掩饰尴尬,自己两世为人,拥有五年的游戏经验,知道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么?反倒是黄毛,他居然也猜到了,可见他对于游戏的理解深不见底。 华清月二话不说,黑蛇甩舞,猎猎撕鸣,罩向金行子,虽知他拥有神火,曾经踢开过自己的长鞭,但通过方才他与虞思思相斗时的身手,知道他的修为一般,尚不能灵活运用,趁此时机杀了他,夺了神火,修为必然大进。 双方大军相对而立,剑拔弩张,气氛肃然;大约沉寂三秒之后,战斗忽然打响,两军厮打成一片,闪烁刀光剑影。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别的原因,他只是单纯的有这种想法而已。对于法师来讲,这个理由已经相当的充分了。 许道萍怯怯地抬头看谢芪。此时宋人尚瘦,而谢芪面容饱满,腰身却细。 人可真是奇怪,在大牢里的时候分分秒秒都恨不得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真的躺到自己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昨天太子爷苏府之行搞得急风骤雨一般,今天万岁爷金殿之上几句话就解决了满天风雷。苏远功家父子回苏府去了,苏若水回到了景仁宫,叶孤元恒回到了九王府。 “咳~咳咳~”荣锦忍不住咳嗽起来,本来他在暗处隐着,这一来他只好现身了。 “我草,不会是大家用意念力把铅封化开吧,搞的这么隆重,还给铅封鞠躬。”我一边想着,一边跑了过去。 273 星辰坠落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习惯了伴随青灯古佛,每天吃斋念佛,打扫庭院这种朴素生活的陈布衣,正在寺庙外面打扫落叶。 萧麒墨尚在昏迷之中,萧齐鸣便认定此事与天极学院有关。就算救活萧麒墨,届时他一张嘴,还不是全凭构陷? “没有啦,我才现在28级怎么可能有那么高攻击伤害,我这装备有一个无视怪物防御的被动,所以我可以无视她的防御,”慕容雪先是给叶枫丢了三个治疗术,然后看到黄泉他们两个不可置信的眼神,笑语吟吟的解释道。 至今为止,尹含若都还不知道刘琰波的心理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可越是不了解,她心里越是担心。 下腰式、滑滑梯式、老树盘根,萧乾和叶凝霜玩得不亦乐乎,第二天都亮明了,俩人还躺在被窝里面。 “哼,哼,”独宠把头往叶枫这边一甩,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那朝叶枫露出狡黠的眼神出卖了她。 “大师,你真的太神了。不但抓鬼一流,居然还能测前程,知命运!”这一次,孟茹紧紧的抓住了隋晓天的右手,兴奋的再也不放开了。 天空中,出现了一片昏暗的云彩,笼罩在校园之上。不,应该说笼罩在隋晓天所在的这片后山之上。 对面就是扣押陈千娇她们的地方,圣君的目光透过玻璃窗,也不知道是在看雨水,还是在看佳人。 在萧乾的连串哀嚎声中,叶凝霜继续飙着车摆脱后面四辆车的追堵。 随着老爹的话音落地,我们都能听到在头顶上这会儿传下来一阵“嗵嗵”的巨响,把这个回廊地宫都震的瑟瑟乱颤,头顶的灰渣乱掉,感觉外边好象地动山摇了一样,我们不仅都面面相窥,说不出话来。 转去普通病房,身上戴着的监控也减少了,李璇看起来比昨天也好了一点。下午的时候医生说李璇可以吃一些流食,周嘉年吩咐人去煮粥。 这话并非她胡编乱造,确实是吴茱儿亲口所说。她与吴茱儿同病相怜,彼此珍重,所以无话不谈,她知道她原是官家娘子获罪,她也知道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弃婴。 白、赤、黄、青、紫五等神力品级,各自都有所统属。白色神力乃是村土地一级,白中带赤是乡土地。上面赤色是县城隍一级,赤中带黄是府城隍,纯黄是州城隍,黄中带青是道城隍,青色是总揽全国的社稷之神。 这是一个难题,若是直接杀了,就是不悌,虽然他本就不屑于这种孝悌,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毁了。何况洪康在他眼中早就如同蝼蚁,根本威胁不到他,杀与不杀根本没有意义。 鉴能板着脸道:“孰是孰非,待我问个清楚。”他招呼护院弟子上前将那两人弄醒,太史擎撩了下眼皮。没有拦着。就见两个倒霉的家伙被掐了人中后骤然清醒,迷茫地看着四周,分不清东南西北。 回头望了一眼那繁华的所在,她安安静静地走出了萧府,此时,萧府中不时有人来来往往,张绮走出时,那些门房瞟也不瞟一眼。 得到张绮的回答,方老管事放心地走了开去。兰陵王府。又恢复了平静。 按照以往经验,哪怕年少交上一黑乎乎完全就是烤焦毫无一点作用的灵材焦糊渣滓,也至少能得到一分的印象分。 听到太一口中的这个字,帝俊的身躯猛然一震,他回过神来,眼底的情绪复杂。 沮授推荐何安,主要是何安的身份超然,以他去招降,必定会让黑山军头目们信服的,但最终效果如何,沮授也不敢断言,一切只能凭何安自行操作。 “又是符箓!”夏侯云义低沉的说道,然后双手舞动长戈,不断的转动长戈,直到猛虎在不甘的嘶吼中,化为虚无。凤凰在哀嚎中,被打掉了脑袋,原地炸裂。 地底之下冲出两道身影,正是麒麟神将与仙道学院的姜老,他们感知到这股至邪的黑气,目光一凝。 就叫两个儿子,扶起了他,坐在凳子上,龇牙咧嘴的叫妻子拿了茶油来,抹在自己被打伤的肩膀上治伤。 司伯言见施针还有一会儿,便也没再劝常乐,只让她窝着好好静一静,转而向孟久打听这赤病的情况。边说着,还轻轻给常乐理了理斗篷,将她的身子遮盖严实了,免得她再冻得严重了。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的脑袋。 主持人还转门介绍了这首歌,说是演唱者原创的歌曲,这下大家的掌声就比较热烈了。 因为客栈离得夜市不远,所以即使半夜了,还有很大的吵闹声。吵闹声也自然传到了彪形大汉所在的客栈中。 但是,他更清楚,在这现在这个年代,大家的思想都还不开放,没有什么见识,根本就分不清楚他这话的幼稚。完全可以吓住吴槐树,甚至吓住村长。 霍逆殇问的问题,莫生并没有不耐烦的表现,反而是耐心十足的又解释了一遍,只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非常严肃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有些害怕。 轿车开出了龙山镇镇政府,刚刚走上公路,王晓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眉头微皱,想了想,然后接通了电话。 274 闭门造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清俊的身影立在风口处,映着暗淡的光线,白皙温柔的侧脸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橘色暖光。 “闹够了没有!”南长卿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眼前之人,颇有些头疼。 所以在从刚才到现在的交手过程中卡修一直想方设法的弄明白波德到底变成了个什么东西,他这个样子是能力所致,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拥有伏魔体? “孔雀开屏”的二楼后面,有几间空空大大的屋子,其中一间是香连的,一间是孔深的,还有几间空置着没有用。 刘淮回头一看,只见骁骑营都统王孝忠双手提着二坛杜康走了进来,身后十几名亲兵更是手提肩扛着杜康鱼贯而入。 难道,自己也要在此处潜修个几万年,甚至是十几万年才出去闯荡? 是选择安安静静的当回看客,还是选择参与进来被屠戮,甚而被我无极王朝列入必杀名单,一切都在于你们自己。 且不说云历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若是身体原主,可能真会如了云历的愿。可惜……云倾玥已经不在了。云历的计谋,注定是不可能得逞的。 青玥想了想,若是司尘有阴谋,那南长卿去查看,倒还有脱身的可能。所以,青玥点了点头。 “擅闯承德殿、打断朝议、携武器上殿,此皆乃杀头之罪,臣下不是不知。 欧阳烈天一翻身,那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压在了米一晴的身上,这下,米一晴只有干瞪着眼睛,再无还手之力。 说完,转过身,趴在窗台上,继续看着那蔚蓝的天空。而他却没有注意到,陶花居然在听了他那句话后,有些脸红。 等他们从摩天轮下来的时候,静宜的脸蛋红扑扑的,嘴唇也有点肿,害羞得不禁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生怕别人认出她。 不过周游的运气有可能在艳绿玻璃种出现后就全用尽了,接下来五十多块居然都没看到什么好翡翠。最出色的也就是一块冰糯种,大部分都是豆种,或许这能满足张英武的需求,但对于周游来说远远不够。 “呼……”夏筱筱长长舒了口气,这人,怎么总想着吓唬她,难道她比较好欺负? “晴,不要走!“他痛苦的捂住了心口,声嘶力竭的喊着,突然间只觉得嘴里腥味更浓,“扑”的一口鲜血,印在洁白的床上,他的脑袋瞬间清醒了,阳光已经照了进来,天已经亮了。 胆怯地坐在那冰冷坚硬的沙发上,一阵阵暗香袭来,米一晴一激灵,这是非洲黑檀木特有的芳香。伸出手摸着这冰冷坚硬的棱角,磨砂过的表面泛着久经岁月沉淀的黑色光芒,难道这个沙发是非洲黑檀木做的吗?。 好像脚下的根本不是手绢,而是那个可恶的魔鬼。这个家伙,就是把他放到油锅里煎成人干也平息不了米一晴心中的怒气。 我走进屋子里,屋子里阴沉沉的,而且还透着水汽。我直接走向了客厅就能看到的那边的浴室门。 “前面不远是夜市,你要不要去逛逛?”魏俊生笑了起来,格外的好看。 傅斯年不客气的瞪了斯奇一眼,这种话可不能随便有,甚至是这种猜想都不能有,一点都不能有。 “这茶不错,你也喝!”米莉儿没客气的喝了一杯,给杨玮倒了一杯。 县衙东三里外,一座占地一亩的府宅前,二十余名斥候士兵分列两侧,不时有斥候骑兵往来,进进出出。 经方泽这么一点,方浩然的神色略微平复了下来。不过还是可以从其眸子深处隐隐藏着的一丝担忧,想了想还是问道。 “大玮,要我说你还是跟着大宝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大宝在这都等你好几天了。”老妈坐在床边劝说儿子。 此刻已经身在高空足足二十余米,若是那章野是能虚空而立的剑王。那么他今日栽在这里,也只能认命了。 那名年轻的男子一见晏双飞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连走数步,想要靠近晏双飞,崔明辉却是一脸警惕,伸手拦下。 被这么一吓,李致又从之前那种状态里清醒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克莉奥佩特拉已经不见了。 “昨夜,皇上离开合德宫是否和她有关系?”清云来到尚喜跟前,轻声的说道。 下午,刘睿率队急速向離石县方向驰去,夜晚,临水县城门关闭之前,一队百余人的骑兵队急速奔入县城,向县衙奔去。 唯一的目的就是获取云龙王的情报,故意撕去云龙额前圣印,故意委曲求全想要成为假的尸鬼活命,都是为了博得信任。 而徐峰出现在四级风云台的边缘,他没有继续去闯四级风云台,而是更进一步,选择了那密密麻麻深处的五级风云台。 原来这家伙看见物品东西多,想要全部拿回来。贪婪的后果当然就是危险,依西唛娅太阳穴上布满黑线,一手叉腰看着路米。 顿时间夏轩可以感受到一股寒冷的气息传来,他感到了身体也变得冰凉了。 他们发现,随着他们不断的和黎天战斗,时间越长他们全身的灵力就会变得越混乱,他们知道这是中毒了。 也在此刻,外宗洗髓池,平宗炼气塔,内宗寒玉床,三座阵眼同时光芒闪烁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存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可又如同笼罩在一团乌云之中,令人难以捉摸他的真正想法,就连葛云管事这种老油条也是心头发慌,忍不住想要远离对方。 反正现在的感觉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以前他占她便宜她就会觉得气愤,现在他动不动就捏她的手,亲她的嘴,同样是占便宜可她就觉得心里带着一丝甜蜜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家没想到,金鹏仙皇为了得到古无情的血脉,竟然连毁坏规则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275 天阶丹药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这边的人大部分都受伤了,宝春忙于救治,顾不得去追逃走的人。 "老公,你抱我去洗澡吧,裴诗茵突然间趁着程逸奔空档下来,吻她耳垂的时候道。 逢纪叹声不语。庞统随即命人把沮授到出彰武县城北门,让他朝北跪下,斩下首级,厚葬之。 “我去忙活了。”他这么说道。不过姐姐却没有理会他。这也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心情,一溜烟就跑了。 见到这兄弟二人要出手,朱雀和玄武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显然也是知晓这兄弟二人异能的威力。 不过他还是不知道黑科技为什么找自己,毕竟他这段时间都没有上线,灵气等级不是很高,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 庞大的运输机运载着七具高级机甲飞行在前,为了能够最有效的节省高级机甲的能源消耗,军事联盟已经倾尽了所有。 似乎是所有的地下停车场都有种共性,只要进去边会有种阴冷的感觉。 马腾马步军二十万在临渭县城之内。吕布和庞统合兵,有大军近十八万人。据吕布所言,之前的交锋十分短暂,因为一阵大雨而作罢。但由于马腾军铁车兵精悍,那次交锋吕布军也折损几千人。 可是,她没有开车,蓝泽园那里又根本打不到车,无奈之下,只能给楚梓霄打了电话。 只要能得到,三代神体的银河之力,配上黑洞引擎,不说宇宙无敌那么夸张。 事已至此,欧阳皓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大楚律法规定,起兵反叛者,抄其家,夷九族。 在刘备被动技能把臂同游,加上大招抵足而眠的感召下,郭嘉心中,竟然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神特么素一点儿,又不是高中生初中生,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跟我玩这套。 眼下天子正在西迁路上,一切从简,即便是三公廷议之处,也不过是衙署的后院一间大点的房间而已。 刘长春没有去思考这句话的问题,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刘胖子身上那璀璨的金牌。 当太阳完全升起之后,林秋也结束了清晨的打坐,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的清爽。 而且统兵的既不是关羽,也不是张飞,赵云这等名将,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张辽,这让诸葛珪更加犹豫。 “不会耽搁大将军很久,只需片刻即可。”潘隐再次抱拳请求道。 这种规模的森林,王泽只在电视上动物世界里看到过,难道这里是某个大型的原始森林吗? 夏建故意磨蹭着,就是没有动作,他在想着该怎么样应对这件事情,否则他可是越滑越深,到时候想出来也就难了。 夏建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忽然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大楼的面前。他仔细一看,原来他走的这条路已到了尽头。 龙洛话音刚落,只见脚下的白骨变成了绿‘色’,紧接着一层绿‘色’液体浮现出来,只见那些白骨发出滋滋之声,龙洛立刻飞身而起,那绿‘色’液体顿时涌现出现,此时这空间之内龙洛根本就没有落脚之地。 众人无不交头接耳,有询问阳云汉比武如何胜过福居大师的,有询问宝藏归属的,还有询问这大宋武林魁首是当真归了阳云汉的,另有啧啧赞叹阳云汉连败当世两大高手的,山洞之内一片喧哗之声。 格德非常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提前发动,等到魔鬼佣兵团反应过来,到时候,正义佣兵团在失去黑塔之后,极难抵挡得住魔鬼佣兵团的进攻,最后恐怕也只有覆灭一途可走。 龙洛道:“荡魔殿果真神奇无比,这才一会儿功夫我就灵魂突破了”,金道:“这地方是不错,不过让你灵魂突破的可是我,不是垣”,龙洛疑道:“不是垣至尊的那些感悟”? 在百米巨柱的四周是一个充满着鸟语花香,青翠绿茵,和曦安静的自然环境。 上官福熙冲入掌门夫人凤晨曦和李剑南战团之中,一声不吭,全力展开“惊鸿剑法”猛刺李剑南。 一声警笛划破长空,黑色的丰田普拉多犹若一阵劲风疾驰而至,车上跳下两人,为首那人正是江州市刑侦大队的队长石金山。 此刻阳云汉不仅双手各抱着一人,无法施展“龙甲神诀”神功,而且还需运气调息对抗浓雾之中的毒气,加上他身形向后弯曲,眼看就要被劈风刀砍中。 可是看到求弟的惨状,那些深藏的恨意就如火山一样,瞬间爆发出来。 萧昭点了点头,经过这几天早就没有一开始的不自在了,扶着萧昭去完茅房过后就去弄早饭。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把尸体抬出家门不远,就碰到了几人从巷子穿过,深夜还有人走巷子,看来他们真够倒霉的,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面貌,放下尸体撒腿就跑。 276 识海寻物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唐唐走到床边,上前,握上白少紫的手,冰冷的手让唐唐有些颤抖。 没人想过去探看蚁巢的位置,也没人打算寻找那倒霉的队员是否还有残留的尸骸,众人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如果是在外面还好,在外面的话,对于蚂蚁一样的大乘期高手,盘龙和盘宇鸿有无数的办法将他给消灭掉,可是坏就坏在这家伙和自己的父母待在上古大阵之中,这东西就是那么的难搞定,毕竟不能强行的破除它。 “皇叔,如果鸿儿说的一切属实,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秦天傲安抚的对着勇贤王说道,转过眸,他看向刘御慈的目光锐利如刀。 铮铮的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众人无一不深深的沉醉在其中。 “林凯现在公司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详细的和我说一边要不然我真的会去了,说完李兵很是严肃的看着林凯等待着他一个合理的说法。 梦菲菲看见盘宇鸿眼中,心中一颤,明白盘宇鸿对这岛国有多么的痛恨,而自己如此的去阻止他,是真正的伤了盘宇鸿的心,她知道,盘宇鸿伤心的不是自己阻止他,而是伤心自己不了解他的感受。 “王爷是想把这洛口仓搬空?”金羽一听杨暕想要把洛口仓的粮食给搬走便感到十分惊讶,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何不早搬,还惹得瓦岗和洛阳来攻打。 当看到叶梵天来到之后,顿时的他的脸色开始恢复了正常,并且变得有种看到了希望一般的样子。 “总之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拖下去,这样对我们非常的不利。”冷奕淡淡的说道,他已经猜测的对方的这样防守的目的了,那就是肯定是有援兵的。 二人刚走,后面的人陆续都进来了,十二剑宗天剑宗的一位长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杭雨越想越觉得靠谱,他打开WORD,把微博选秀的计划写下来。计划要一个一个来,杭雨打算先完成毒奶粉宣传,等中国宝贝进一步扩大影响力,赚到更多钱后再抛出微博选秀。 但是此时她半个身子化身为金鲤,极度的强横,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势,她依然极度的自信,此时她冷声说道。 不愧是曾经的第一大天尊,上帝确实身手不凡,明明一直都被三圣子压着打,却兀自不败,即便三圣子祭出了三魂阴风,上帝也能用自己的强横仙术与之抗衡。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缓缓的走到了箱子旁边,伸出手去开始抽了起来。 必须要进行缝合,以后解大手的话,那估计都有惨不忍睹的疼,撕心裂肺的痛。 “我方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对方认为我们的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了,完全可以先拿出一款初级产品来。”洪瞻说道。 “是,是,大人”副官被瞪得打了个哆嗦,赶紧跑动下去传达命令。 “龙腾战队加油,千夜加油!”大头率先喊了起来,马俊一示意,五班被叫过来当拉拉队的几个同学纷纷出声助威,只是在被其他观众纷纷侧目扫了一眼后,几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停了下来,突兀的加油声让他们颇为尴尬。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过了好几条街,杨若的心情才慢慢的平复。 等公孙谨洗好澡,一身清爽的换好衣服走出来,却见杨若在那边的花廊下面,走来走去的,似乎在很用心的检查地上铺就的鹅暖石地面。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一星期的时间里黄蓓跟慕桀骜并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项目的事宜都是由两家的项目经理跟进和对接的。 “往左边躲!”庄珣朝着司徒君大喝一声,那边山石比较多,可令那远古巨人分心。 然而他又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已经有不少妖族在周围盘亘了,甚至于,他还发现了一些人,不,应该是妖,只不过本身并不是王庭里头的。 当骆珺到达公司后,把车钥匙‘交’给属下,让他把行李送回家里去,随后他便牵着君萦的手往办公室走去。 老容王恨透了这个儿子,本想寄希望于几个孙子,可是孙子也一个个不争气。 杨若梦到自己和三两好友去郊外游玩,准备去那白马湖钓鱼,然后做一顿全鱼宴。 然后程雨倩也告诉朱天运他跟哈市的银行谈妥了,可以把公司抵押2000万左右,具体的估价要等专业人士评估,不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你我年纪已高,安度晚年不好吗?西斯的想法是年轻人的想法,但现在的形式我们赌不起。 亦或是封天如果有野心的话,想要夺取政权,肯定会借此机会漫天要价。 不错,北地义勇军热和战区的两个营兵力前出作战,最关键的是控制好时间点,打在敌军的间隙上,而后迅速脱离阵地。 堪称是最富的弟子了吧?碧玉想了想,自己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好像好真没有见过这么富有的弟子。 “你没事吧。”张月儿看着林涛胀红的掌心关切的问着,生怕他出什么事。 罗隐伸手在她脖颈后面一掌,谢雨欣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罗隐架住谢雨欣,苏三也上前帮忙。 这时,天上陡然轰隆一声,电闪雷鸣,一道似蛇似龙的霹雳当空炸响在奚羽头上,震聋发聩,让他双耳嗡鸣,蓦地激灵灵打了个颤,险些腿软。 说实话,封天现在真不想与日倭拼个你死我活,那样的话会过早地暴露北地义勇军的实力,露出自己的家底。 许是鬼也嫌他啰嗦过分了,日头越来越高,就飘荡走了,过了半柱香,奚羽动动手脚,忽然惊喜的发现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放心吧,四圈主大人,我们会直到您满意才会离开的。”凯特说道。 277 天阶丹成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廖凡这边也算是忙完了对日军的作战部署,他终于有时间开始考虑对晋绥军进行最后的打击。 李天佑没有回话,毕竟这么大的事,不是他一个内门的新人弟子可以解决的。 到了十月十三日当天,龙王庙前的广场上是一派喜气洋洋。远远望去,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各个角落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一袭红地毯从庙门口一直铺到了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一座典礼台前。 终于还是没忍住,李天佑不停的呕吐,连胆汁都吐出许多。贺长老那张古井无波的脸色也写满了愤怒,手指头握成拳头弄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只见一个巨大的人造太阳突然出现在了高空之中,那人造太阳堪比正午的阳光,将整个城市照的如白昼一般。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一生光明磊落的老人身体微微一颤,纷纷不忍心地别过头去。 但是还来不及动,它就已经被蓝幽明的五根魔法飞弹重重地击中了,它惨叫一声,身子慢慢向后倒了过去。这五下子对一个幼年的媪来说,实在是太狠了,他几乎丧失掉了全部的战斗力。 “说说看,你到了哪一层?”卡尔德感受到艾尔操控的信源能量,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事实上,自从听到特里同嘴里说出“裂魂术”这个名词后,德莫斯的耳朵就再也听不进任何只言片语。 “对呀,兰兰,你今天只是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使用巫术来表现一下自己?”王彬对这一点感到无比的奇怪。 灵气爆发,狂风怒吼,金光冲天间,张天以剑化龙,借着短暂的浮空之力,极速向着黑洞外面冲击而去。 而就在这对夫妻一溜烟的逃窜出他们家院子后,王氏也手一松,手里的棒子就掉到了地上。 齐滨石化集团,是国家级重点企业,之所以选择在齐南市建厂,一是它的地理位置位于省城齐州和滨城港口都不到200公里,而且石油、煤炭资源丰富,铁路、公路四通发达。 可是谁也不知道,一个针对整个石氏集团,罪恶的手,已经缓缓的伸出了,而在一个落地窗前,夜色里,一个男子叼着一根烟,俯览着整个秦宁市,冷笑连连。 这次何平老教授带队,三十五人精英团队,前去国际进行交流,而选出的队长,则引起了无数人的愤怒。 直到黑影坠地撞碎了拍卖台,滚滚烟尘中,唐利川一行人的身影才缓缓冲天而降,气势逼人的落于台上。 但除此之外,他却又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兴奋感从心底生发出来,让他激动得手脚都开始发抖。 这是楚天戈的皇道仙域,以天道本源为中央祖星,遮天、完美世界、莽荒、盘龙、武墓、永生等四十九座大宇宙神通为仙道古星,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空等诸天法则为无量繁星。 听了这话唐利川就恍然大悟了,以圣武院在麒麟帝国的眼线,很少有事能瞒过他们的耳目。 再想到这几个月来自己吃的都是这双手做的饭,她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接着一根的倒竖起来。 因为是后来认领回了徐家,她父亲对她心怀愧疚,一向很纵容,还是第一次这样严厉,甚至有谴责的意思。 “是天眼老祖,二品圣人!”苍龙一和陈雪娇猛的一扬眉毛,这天眼老祖找死不成?要知道,那风月和风香两个六品圣人都被公子给杀了,他天眼老祖何德何能,敢拦他们去路? 姜九笙接过去,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她说了声谢谢,声音仍有些嘶哑。 林晨自然没有多问,此时他还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回到外面的世界。 恶龙虽然在某些方面不如眼前的这个少年,但是有一点绝对是眼前这个少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那就是恶龙的那种镇定自若,从容不迫,无论面对什么事情恶龙始终都能够坦然的面对。 他们对厉青的到来毫无察觉,只是皱着眉头看向金光落地之所,相互交流着。 “等我出去,我一定废了那个老妖婆,敢把我困在这里一百多年!”林晨愤懑,看到夕云山,他就忍不住想起仙宫宫主。 一念至此,厉青脸色突然有些怪异起来,他突然想到,再过些日子便是那那副泡在混元神水中的身体期满之日,届时换身时,他此刻这副由诸比昔日炼制的身躯便没什么用了。 岬祐月听到李毅嘟喃了几声,将机枪剑的剑刃展开。同那只异虫进行了近身作战。 白熊族的自爆技能他早有耳闻,自爆可是范围性的伤害,他本能想要离马德里越远越好。 宁枫从火梧桐的身边走过,将餐盘放在了饭桌上,随后宁枫继续走进了厨房。 当年姚氏的弟弟成亲,姚氏在不知怀了身孕的情况下前往青城姚家,在姚家住了半年后返回京城。本是打算回京待产,不料半路就发作了。 而其他的哪怕遇着心寒,就离他只在咫尺之间也会如同天涯般难以逾越。 陈欢的想法很明显,没什么好说的,她就是想要得到朱来明的钱,越多越好,而朱来明却因为这一次的对话,想了不少。 278 取信于虎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面对黑虎的嘲讽,林天没有任何的举动骑着马迅速的来到了慕容城主的面前,一伸手,手指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青光,青光一闪,一个钱袋子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将钱袋子递给了慕容城主。 黑子这面,那三个歹徒缓过来,他和同事抓紧审讯,而最开始三人的嘴很硬,哪个也没有撬开。 “你确定这回没有搞错?入口真的在古树林的那株古树下?”刘先生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前前后后也不是没有派人去那里查探过,可回报说那里已经没有路了。 说到这里,陈月月目光看向别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 三人一路行来,就见这孤儿基本都已被孤门收养,如其中有资质的,便可成为孤门的核心弟子,加以培养。若是没有,也会教这些孤儿一些谋生的本事,安排他们进入孤门与庆天帮的产业之中。 只是李月姐和墨易刚进西屋,就看那院子里,月娥正死死的拖着荣延。 “你是威廉家族的那个亲王?”亲王的目光也是随着右木武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僵尸是身来。 摩西研究那根电线正起劲,所以,他对老板娘的主动出击,全然不知。要不怎么说,很多电脑狂人都是性冷淡呢? “帅哥,去哪儿?”以超人的速度穿好衣服下楼后,一辆摩托车正巧停歇在方天宝家楼下,摩的司机见方天宝一边走,一边摆弄自己的发型,于是笑眯眯的问他。 秦玥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望着窗外齐整肃重的队伍,心境很是复杂。 男人剧烈的挣扎:“尼玛尼玛!放开我!”说着话,用后脑去撞击李洪的胸口。 “阿黎,你在想什么?”龙灿儿看着阿黎望着自己发呆,忍不住的问道。 “虽然人类和兽族一直不和,但是我还是要赞赏你的个‘性’。请说?”齐崛做了个请得姿势。 最后还有一条柔软的围巾,是李狗娃买来准备送给李晓虹的,可是李晓虹没在,只能先交给李大狗收着了。 “少主,巨水鲸在向你表示感谢。”豪尔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身为巨龙,不仅仅拥有强大的实力,同时巨龙象征着魔兽之王,千万年来的历史,使得巨龙能听明白很多魔兽的语言。 他只是爱她,一直爱她而已,他也不想伤害她,可是他却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她,她也避他如蛇蝎,他与他果然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吗? 在两人刚离开电梯顶部不久,“咔嚓!”一声,第三根钢丝绳终于断裂了,电梯瞬间就像一个陀螺,不断的在半空中打转。 还是那身邋遢的打扮,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一碗饭,里面只有些发黄的青菜。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加以变动。”刘建军说道。 听到欧格纳这句话,安琪拉无疑是深受打击,她也知道这点钱根本就不能让欧格纳伯爵心动,但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除了这些以外她就只有……。 言优微愣,随即倏地转身,只一眼,便望见了停靠在花坛喷泉边的一辆亮黑色轿车旁的那抹身影。 出了服装店,言优情绪有些落寞,看着头顶刺眼炽烈的阳光,全身心透着一股寒凉,景物依旧,物是人非,或许就是如今这般吧。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南瑜坐在不断轰鸣的警车上,被带到警察局,审讯。 顿时项心雨一阵的瞪眼,这时候项心雨真的恨自己嘴贱,为什么会突然间说出这句话来? 头,这位先生可以去下黑布了。在他心中,就是没有黑布这二人也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他怎么知道有神识这种东西存在。 许雯走过去,把馄饨放在桌子上就静静的看着安然,安然的肩膀慢慢的开始抽动,许雯清晰的看见她的双手慢慢的攥在了一起。她叹了一口气,静静的坐下来抱住了安然。 说完他就不管不顾的撕扯着南瑜的衣服,用另一种方式,对她施暴。 申屠浩龙同样皱着眉头,眼前的这种情况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敌人越是重视,越证明这里的研究越重要,他们就必须毁掉它。 “皇叔,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画了,这也要给神仙姐姐吗?”楚越震惊的睁大眼看他。 大伙惊讶得嘴都合不上来了,这么难的名额,陈主任家属拿到了。 莫雨笙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等把桌子都摆满了,她站在桌后,笑着面对这帮剑修。 什么混迹夜店的渣男,恋爱期间劈腿,给夏晚戴绿帽子,冷暴力…这些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虽然用这些东西去污效果是一样的,但洗多了会使皮肤干燥、头发打结、起头皮屑等后果。 而且,歌的调子,就是民间流传的歌的调子,但是词被改了,改成了儿歌的词。 按道理,一般人到了这一步,就应该挣扎了,喊‘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怎么能所足以证明呢?’然后赵禹就美滋滋的掏出物证,直接把人证死。 莫雨笙不想在修真界卖奇怪的东西,而且就算用户那边也是灵气世界,店铺内上架的东西也未必适合她进货。 更何况,北蛮日日来叩关,几乎不停歇,若无援军,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在先锋后头的是拓跋焘,拓跋焘此时身边,已经有了一些老将,其中长孙翰算是比较老的将领了,他本可以不用来的,只是他不放心,他是瞧着拓跋焘慢慢长大的,相当于自己孩子了,若是拓跋焘有什么事,他也不得安心。 比赛在继续,不莱梅的进攻在继续,但还是老问题——找不到可以破门的办法。 “而且海王类有我们海族的人照顾着,有什么问题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的。”海王和说到。 279 策反计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诸葛微微说道;这密室一层接一层的,说不定里面还真有什么宝贝,但愿下面真有出去的路吧。 擂台下众药王院弟子都是惊讶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会这么强?用两根手指头就夹住了杨烨师兄的剑锋,而且还是同阶修为? 楚灵收回手机笑着说道;没什么,刚换了手机,家里人不放心在问我情况而已。 吃完东西我也回到房间跟着姒煜一起收拾东西了。因为还不确定我们会在北京停留多久,所以我暂时就带了两套衣服跟一些随身物品就好了。收完东西后姒煜又把晒干的水芨跟鲛脂都打包捆绑好后才算完事。 “为什么柴哥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因为同科目的原因吗?”柳轩斜眼打量着他。 秋日植物大面积死亡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然而奇怪之处在于柳轩完全无法在周围感觉到丝毫生气,连土壤中的养分似乎都被完全吸收殆尽了。 他就奇了怪了,怎么会那么巧的正好每天都有野鸡飞到冷秋雨的家里,她家是开养鸡场的吗? 即使老大等一下要发布消息出去,在白狐进来的时候已经将这些病毒全都录像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再录制一次,他们现在完全可以将之销毁。 另一处激斗之中,同样望着这一幕的舞寒衣俏脸微紧,哪怕她不愿承认,心中也已是有着,对燕初天的担忧之意滋生。 季后赛第一轮,湖人队不可思议的横扫了勇士队,闯过季后赛第一轮,第二轮要面对的对手就是有新三巨头的雷霆队了,雷霆队虽说有了三巨头,但湖人队却有两个外线投手,随时会把比分给扳平。 没有剧烈的碰撞声响,但五行大阵之中早已是翻江倒海,要不是五颗本源圣心有灵,在关键的时候迸发出了更为浓郁强烈的本源之力,维持着五行大阵的运转,估计那一下五行大阵便破裂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安竺人都陷入了沉思,有些安竺人则感到失望,只有极少数生物工程专业的人对此感到兴奋。 像其他地方受到伤害,破损。只要寻找机会修复就可以了。只有最核心的东西是不能抛弃的。 施新强转头看向了白凯和太少龙,两人身材健硕,棱角分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许真的像郑平说的那样。 一旁的老仆见族长石皇对二人如此有信心,心中便也没那么多的担忧了,心中也很是期待着他们能够在密室重地中突破。 在强大的帝境威压下,那九位九阶皇境巅峰的杀手此刻连半分也动弹不得,他们甚至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此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顾左毕竟是要在周凡的战队里打职业的,周凡也有这个权利见他,就当是提前面试。 幸好,准备买下他们店面的人因为急着做生意,同意追加一千两银子买下“如是我闻”店。 木高峰口中一声大吼,驼剑狂挥而来,林平之竖剑挡开,突然间双腿一紧,竟是被木高峰牢牢抱住。 他似乎觉得这样吃,不够尽兴,他竟直接将那已经蜕变了的干枯稻草拧成绳,然后,有条不紊的不经过口,直接往自己肚子里填。 年轻的火野映司二话不说,一手插兜,一手拿着大裤衩子,转头就走。 主要是针对以后的狩猎游戏币,探索虹光之后世界所配套的异世界语言同步翻译功能。 几人进入赛场,中途加贝与贝吉塔两位不同宇宙赛亚人相互聊了几句,询问一下双方情况。 至于我的虎魄刀,它是由能量传导优秀的乌鲁金打造,内部以死星内核作为填充物。 只是佟双喜却是不想多解释什么,若是佟双双生在前世那个时代,佟双喜定要一大推的话来和他讲什么人人平等的大道理。 两点二十五分,火车在林江北的注视下,缓缓地驶离了上海火车站,向杭城方向开去。隔着窗口,林江北看到刘宣对自己比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 “你输了!”慕云伊精神力达到一个巅峰,最终在眼花缭乱的战斗中被慕云伊看见了萧滟茹的破绽,长剑一指剑已经搭载了萧滟茹的脖子上,并且剑气早已将萧滟茹白皙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痕。 夜色中,森林深处,忽然悉悉索索的飞出了许多精灵,他们围绕着诗雅的身体飞行,点点荧光闪烁,唯美的画面,令人惊叹。 洞里的光线比外面暗很多,二人不得不放慢脚步,往里面走了一会儿就发现这山洞很深很大。 见蓝禹城动手,唐山倒是不着急,一步迈出,瞬息而至,出现在蓝琳琳身边,下一刻,看着冲来的蓝禹城。 啪叽一下掉在了岩石上,但这一次却是很轻微的疼痛,并不是从高空落下时那种强大的撞击感。 众人听罢更加心底生寒,只是蕴含的余劲便能致人死命,而且还是爆体身亡,那是何等可惊可怖的武学修为? 280 一起演他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曹军众骑后退五六里地,选择地形构筑简易军营,防止敌军趁夜反扑,同时焦急等待后面大军赶到。 而在MBC电视台放送的歌谣大祭典,是会跨年,在跨年后依旧送上演出,重要程度是超过前面两个,而这样在歌谣庆典中直播跨年的机会,三家也是轮流,不是不变的,今年轮到了MBC。 曹越提这种要求她难以理解,爷爷会答应更让她难以理解,以至于好半天她都反应不过来。 “大哥,你不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内外门弟子都在议论大哥,有谣言说大哥你资质差,实力弱,是得到了一名强者留下的宝藏,得到了许多珍贵丹药,而且还用那些资源买通裁判和对手,你才赢的。 有鹤恨天在一旁护法,高飞就可以专心致志的施放凤舞九天,刚开始,高飞施放凤舞九天还有些别扭,不太熟练,随着施放的次数加多,高飞的动作越来越娴熟,几秒钟就能释放出一大堆细线,然后进行狂轰滥炸。 众人慌乱的就往四周躲闪开来。这要是被踩一脚,直接就赵阎王爷报到去了。 不过说起来这些大罗金仙无论是散修还是门派中人,在任何地方都是高高在上,老祖一级的存在。 杨军是个暴脾气,而且他也不怕李奎,所以对李奎很不客气。杨军的话,立马让李奎脸色阴沉起来。 沈舆粉丝单方面输出,李落可躺平任嘲,一时之间场面居然意外地和谐。 看着孟长东离开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后,五爷当下一气之下直接将办公桌上的东西都给大手一扫,全部扫到了地板上,其中桌子上的一些尊贵的摆饰品,在落地的那一刻,瞬间便碎了。 伴随着不协调的声音震慑的心跳,索顿的身子瞬间爆开了一个直径十厘米的大洞,顺着大洞看去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的风景,以及伽罗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红星大队出了件大事,王知青和红星大队的赖子躺在牛棚里做那种事,早上被牛棚里的吕老发现了。 观众们原本嘻嘻哈哈地讨论着,但当这位嘉宾出现的时候,全场都沉默了。 接下来,居然连菲儿都疑惑,咋就变成万人请命的局面,菲儿把火供起来,也不管下面的事情,该死死,该活活,就不管她的事情。 还未等楚阳开口,他长腿横扫,直接对着跌坐在地的楚阳侧脑扫过去。 那男战士皱着眉向林曼曼看来,看到那标志性的熊和虎时,不禁双眼圆瞪。怎么遇上这个家伙了? 唐晨星手里还举着两串臭豆腐,一脸纳闷:“多吗?还好吧我感觉还行的,你尝尝这个臭豆腐,好好吃!”然后直接递到了方希嘴边喂她。 而导致这一切事情发生的根源——吴甚,正抓着直播装置,优哉游哉跟着飞船返回了大气层。 沈璧君见这些人想对林飞不利,赶紧挡在林飞前方,不让任何人动自己儿子一下。 周作利知道谢三坤的话就是胡说八道,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对方!只是瞪眼看着对方干生气。 并且将自己随身的一件法宝留在了云梦山的一处山洞里,就像是忘了带走一样。 不少人都是一愣,随即双目放光,连忙点开了直播软件,顿时看到一片漆黑寂静的泰平郡第二中学。 只是后来的模拟中让他知道,在凤陵郡这块地盘上得罪了张家,就别妄想再进公门了。 从黄圣堂上面的隧道口,到杨峰住的公寓宿舍,大概有四五百米远的样子。 林飞也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唐磊还真是敢作敢当,这性格他喜欢。 李一凡已经大厅清楚,青云山所在的位置距离河阳城就只有五十里路。 不过想要达到菲斯不克的数千亿美元股价,四海网络任重而道远,毕竟菲斯不克全球拥有二十亿用户。 ‘玉’符凝聚的人影消散于无形,田茂平足足愣了一个时辰,刚才还在望风而逃,现在却已是星煌界老怪物的衣钵弟子,论辈分高得吓人,更惊闻散仙浩劫,一连串的变化让他吃不消。 低矮破旧的民房已经烧毁了大半,无数衣衫破旧的城民被穷凶极恶的守卫鞭打着,用他们的身体去阻挡火势的蔓延。 今天这个模样,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如此,我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装作告辞走得远了,僻静处给自己施了个隐身咒儿,悄悄返了回来。听到沈氏的第一句话,果然让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暗长老颓然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重新出现的月‘色’,残月依旧挥洒着暗淡的银光。 被抓包的大男孩咬牙切齿,而【戴了绿帽】的老男人却是镇定自若。好像一切都是已经意料之中一样。 281 谈个合作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明晃晃的太阳照着,江建军被关了两天肿胀越来越严重的眼睛,被刺得微微眯了一下,却好像一下子被带回了那个冬天。 虽然剑意剑气之类的东西,也能算是超自然力量,但仔细划分的话,却和超自然力量又不完全是同一体系。 这种重型武器发射时的爆响恐怕在五六里外都能清楚的听见,绝对瞒不过残宵这等五感明锐的武者,而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状态一定是经过了某些秘法的加工,能悄然出手的巴雷特XM-109绝对是顶级的杀手。 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剧情到现在这个节点上,似乎并没有引起他们有什么其他不耐的情绪。 “什么意思?”我的心一下子就掉了起来,难道又要出什么事情了吗? 暮然,烈非错看准一个机会,又是数拳威临震连击,攻向四面八方。 我诧异地看着它们,这也太吓人了,好端端的路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诸位大人不用客气,我也为你们带来了落石村的白酒,听说它在魔鬼山还是比较受欢迎的。”说完白赢一摆手,铁塔一般的轰蹄就凑上前来,将肩膀上的行囊往桌面上一放,而里面立刻就传来了酒罐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 香叶一会儿就忙碌完了,他端着盘子放在了餐桌上,招呼着叶华坐了过来。 因为此行要在原始森林中跋涉,所以路途上花费了大把的时间,白赢他们刚抵达上次双方碰面的树林,远处天空中几个巨大的黑点可就冒了出来,整整四艘巨型空艇就迅速跃入了白赢等人的眼帘。 金铁之声瞬间响彻,一股肉眼可见的灵力波动,自天空上蔓延而开。 “先祖,今日我来此处,只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情。”听到祖龙残魂的话,夏炎知道,直到此刻他方才是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旋即声音轻缓地说道。 作为球队的王牌,戈锋知道,打开危局的钥匙就在他手中,他必须观察出对手的破绽,然后突围而出,反败为胜。 洪琪作为被孔迎邀去观看的亲友团之一,为了以防突生变故,他不仅带上了罗攀,还叫苏巴召来了三百多个拾柴帮的外围弟子,埋伏在长坪牧场外。 只见在那虚无处,也是有着一柄黑色战刀怒斩而出,然后与无赦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看了一眼银行卡,方永佳皱了皱眉,虽说石怀宇不至于为了这点钱骗他,但没有见到真金白银,他还是不太放心,谁知道这卡里究竟有没有钱? 连这个在情报方面号称“江湖第一”的无颜大王,都没有真正打探出来,丐帮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不知道是特意请了水军,还是楼兰诺唯本人有着大量的粉丝,视频刚发到网上没几分钟,转发量就已经达到了数十万的可怕数字。 光芒暴涌,雷焱爆射而出,整片空间寸寸崩裂,一路燃起无数虚无火光,朝着尸猿的心口贯穿而去。 狄尔斯的存在感正在逐渐减淡,而光影社的权威性正在逐渐上升。 这些年,她刻意不去关注他任何消息,可那一份刻意还是抵不过思念。 似乎真的被白复说中了,容盈脸上的温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一种邪肆无双的表情。眉眼微抬,眼底透着瘆人寒意,只一眼就足以教人心惊胆战。 话音一落,众人瞬间凌乱了,这不是还没喊开场白,怎么就叫上人了? 她虽然是对玉屏此前擅离职守去找她儿子一事感到颇为不满,但是事后也证实了她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所以她早就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了。 “乱了乱了……”孙卓觉得现在不适合思考,还是先记下,以后再慢慢想。 冲近辽军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勒住了马脚,任两旁的宋甲如洪流一般奔涌而过。 “你是不是放下电话就跑来了?”华裳这语气,带着些许关切,也带着几分责备。 她说完,已经探进了裤腿里,将缠在膝盖上的保鲜膜取了下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是一个外来者。”看到天空情形,血盟卫阿戈立即去禀报丹妮莉丝,听到汇报丹妮莉丝急匆匆跑出船舱。 想要做第二十个,他却是感觉腿部也酸痛了,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住了,想了想他决定放弃。 盖万成知道寻龙天师有着这么一个规矩,最多只可在墓中取三件物品,而且带出去的物件也只能取其中的两成作为开销。 就地用矿泉水将脸洗了之后,维安琢磨着如果司三娘的魂魄是守尸魂的话,可能用刚才的方法都看不到她。 第三天,莱莎的儿子罗宾突然闯入正在处理事务的约恩房间,要求将杀了自己母亲的培提尔推出月门,他要看人飞。 险险躲过斯迪的巨斧, 琼恩还没回过神,就被巨斧卡在墙壁内的斯迪大手抓住了头发,狠狠朝墙上撞去。 而要让这些怪谈规则能够生存下去,按照维安的想法,其上应该还有更大的规则存在,否则谁来解释参与者的奖励从何而来?那些武器装备从何而来? 御司廷这边带着姜星珩离开,就要等着宫泽那边的好消息,他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报警。 而且还有那神秘至极的葬剑冢,那里随便的一缕佩剑和一尊残魂便拥有着斩杀金身境,东域强者榜榜上有名的强者,葬剑冢的神秘与恐怖此刻也是牢记在所有人的心间。 身上的疼痛感仍在传来,越来越痛,特别是背心的位置,仿佛要被什么东西戳穿一个洞出来。 每一道剑法好像都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这就是萧天钧所说的有灵。 亚伯特喝了一口酒,点头说:“确实对两者确实没有半点冲突。我再来试试这大牙鲆。”他说着伸手就去叉鱼肉。 张浩在荷兰香这边待了一下午,荷兰香也没去上班,两人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自然需要好好的相处相处了,张浩还下厨给荷兰香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一直到晚上,张浩想走,荷兰香这才依依不舍的把张浩给送到门口。 282 疯狂计划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天宇眉头皱起,他本来是想利用糖衣炮弹再加上美人计把林峰留在这里的。 “只是让青丝瞧病,让她给出解毒的方子,有外头一众大夫在,相信他们验证解药真假的本事还是有的。”王知府出主意道。 贤王仔细地叮嘱龙一,如何给王妃用药,用药前后的注意事项,以及后期限的调理等等。龙一认真听着,一一记下。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他家王爷一口气跟他说这么多话。 胸口的伤还在发疼,嘴角流出鲜血,哥哥那一掌,若是再重一点,她怕是当场就死了。 不过当时的她可真是被逼疯了,因为没了记忆,对自己一无所知,所以谁都相信,谁都依赖,结果最后发现一直被深爱的男人给骗了。自己千里寻人,最后人家却是为了她的江山和皇位。 于丹青看了看这二位,突然朝着张氏方向,嘭的一下,双膝跪地。 总觉得顾轻念像个狐狸精似的,还没怎么呢,就让常赫和许诸的关系更差。 林峰掏出一罐八宝粥和一罐云南白雾外加一些消毒水帮她随便处理了一下。 谁来救公主?男人都死了吗?缑珣被魔怪抓住,身上最后的防护破。 而且现在唐诗怡也还没有回来,只要她趁着这次的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就能和陆云铮在一起了。 赵蕙是那样吃惊,又是那样地爱吻她的这个男孩子,她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她拥抱着他,就象拥抱着满腔热情和勇气,她想她一定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学。 谁能准确无误的说出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前10名中,除比尔·盖茨以外,另外前9名富豪的名字?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全部答对。 冰凉的海水漫过他的双脚,顿时寒意涌上整个身体。尽管是花开的季节,浩瀚的海面依然雾气丛生,海水依旧冰凉刺骨。 “那我需要向你道歉吗?”我顺手地将剩下的药放进了药盒子中,冰冷地瞟了他一眼。 梦魇之力是恶魔之花的灵魂,被抽取了梦魇之力的恶魔之花们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会凋谢,干枯,最后化作无数灰尘。 型月世界那么多的平行世界,甚至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着新的平行世界,为了一个新出现的无神秘世界,犯得着打生打死的吗? 但实际上,冯雪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命魂与元灵究竟在什么地方。 若是普通的火焰还好,萧峰的金炎可是神通之一,可炼万物,由不得九尾不惧怕。 伴随着冯雪一声令下,初号机猛然从伪装成大楼的弹射器里冲出,也不用NERV提供的坑爹来复枪。 林立眉头一皱,想要神速力的反应痕迹消散,起码得有控制动能,汲取动能的技能才行,又或者对神速力有精确的控制,又或者是低兹赫的强行截断。 王仁祐朝长孙无忌这边瞪了一眼,他发现长孙无忌又想不老实,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警告一下长孙无忌,这事最好不要跟他作对,不然他会让长孙无忌后悔的。 他的饵已经抛出去了,接下来该是谈价钱了,崔聪明的选择不说话,静静的等待阮大成来问话了。 众位高层都是松了一口气,不用他们参与重开老矿脉实在太好了,他们不禁有点佩服这个镇守长老,虽然贪婪无度,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刻,却也有点气魄。 “这是一场战乱之地。”齐玄明拭去脸色的虚汗,刚才也被这里面凄凉的环境所影响。如今看这里,似乎还蕴藏莫大的玄妙。 听到这话,唐舟暗想李德奖真是个笨蛋,下着那么大的雨,你竟然能让门卒看清你的马车,大理寺的人不怀疑你怀疑谁? ”原来如此。”孙琴低下了头,完全没有了一开始找到韩冰时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事到如今也只好放弃,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为了提高高考的升学率,这个学期,我们没到三月一日就开了学。 就在这一瞬间姜宁已经逃出了水道的拐角朝水潭上面游去我闪身追了上去。 龙青尘和于嫚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远处的几片叶子中间,缓缓伸出一支花蕾,堪比一座山那么大,呈现淡红色,花香更加浓郁了,之前,看不见,那是被叶子挡住了,现在伸出来,自然也就可以看见了。 从大殿出来,龙青尘奇怪地看了一眼谢美妆,之前,谢美妆有意参加这个武道大赛。 283 大戏落幕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在张初尘一脸疑惑之下,柳木从腰上取出一个非常古怪的玩意,对着海边一棵对就轰了一发。 “区区怪物,我还是能对付的。”雪萌笑意更深,又看了看北夜落一眼。 进了屋安悠然仿佛力量一下被抽空般颓废的趴倒在桌上。点燃油灯,看着不断跳动的烛火,他的眼神中一片迷离之色。 柳木要卑沙城,在金白净看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建议前线补给点。 两分钟后,凌墨终于拦截了闯入者,一路追踪过去,终于查到了对方的IP,闯入对方电脑的时候,凌墨只觉得熟悉,而后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表情瞬间变得无奈。 “皇上,我不求别的,只求皇上看在娘亲的份上放过我,给我一片宁静,可好?”冷纤凝的声音有些哽咽,原来有些话想想简单,说出来确实如此的困难。 崔一叶的话有理,不是怕长安那边找麻烦,而是借长安派人来协调此事。 方成自然想不到吴海的想法,陈建业向前迈了两步,拉开首辆车的后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上古神兽有着他们的骄傲,除非是龙的主人,或许才有驱使别人的骑兽的能力,但是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成功。 以前她觉得只有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独自苦修,凭着自己过人的天赋,加上比别人更加高强度的修炼,更加多的修炼时间,就能达到武道巅峰。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提着大勺就跑回去,唐志航此时正在扔着板凳去抵抗那些人。也不知道板凳是谁家的,反正这一场架打下来老板是要亏不少钱的。 “姐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颜姝转移了话题,不想在说这件事了。 这句话响彻在男生的耳边,周围的嘈杂声猛然间消失,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池桓放下拿起手机的手,看向天空中的一片虚无之地。 见到天色还早,左君从墙边拿了张板凳,坐在师兄旁边,看着一根根木头变成一片片木片,静静的发呆。 因为他的实力越来越弱,纵使不让太多人跟随,但至少也有让蓝冰月跟着,只有蓝冰月才能护佑他的周全,甚至都有些勉强。 早年间她学习过瑜伽,每天都会坚持锻炼,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保持如此好的身材。 待到唐志航和林漠溪过来这边的时候,我们几人的眼神都不正常,大家互相看着对方却不知道怎么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来不及换下湿透的短褐,易轩让乐璥前边带路,自己一边走一边暗运灵力将水分烘干,等走到拍卖会入口时,正好差不多干透,但短褐还带着蒸腾的水汽,甚是奇怪。 身上的痛苦消失之后,颜姝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又走了回来,刚才的那种感觉,想起来就浑身颤抖,恐惧之感,从心底发散到全身。 不远处传来两声刀下留人,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太监打扮的人带领人往法场奔驰而来。 摊在地上的众人都露出笑容,七嘴八舌的说着不辛苦,而那几个重伤的,也早被喂下了疗伤的丹药,这会儿正在闭着眼睛运气疗伤。 柳墨言睫毛下低垂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寒芒,现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那能够救治瘟疫的方子,而是,云清韬将那些瘟疫病人,藏到了哪里。 “算了,秦菲,今天你的任务可是还没完成呢?你不是想让他看得起你么?那就要拿出成绩,证明你不是一个花瓶。”说完她揉了揉娇手,又开始签合同。 此次监斩人数众多,分批斩首,此刻斩台上跪着杨家人,里面十岁上下的姑娘少年有六人,此刻哭哭滴滴地跪着等死。 不过几日不见, 孩子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 脸瘦了一些, 但是身高好像长高了一点点,这个年纪的孩子, 见风就长, 倒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他这次回去,选了几个朝廷的机关要部,第一批迁到洛阳来。剩下的人继续留在汉中善后,毕竟现在残破的洛阳也没有太多地方能给官员们办公。等洛阳修复得差不多了,两套班底就能合二为一了。 虽然一般客栈都有早餐,不过要是火琪吃的话,那肯定得是另外做了。 不得不说这邙山的确大的有些惊人,在经过王杰等人不断的赶路之下,依然还是没有到那尽头。 唐冠年身边,哪里还有比穆骞更忠心更得力的左右手,只要唐冠年还想跟汤怀瑾对抗,就不可能真的放弃掉穆骞。 不仅给汤怀瑾倒了水,还主动去切了水果端进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南瑜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前她跟欧芯说说过,顺产对孩子好,但是真到了这样的时刻,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飞龙不授衔,血龙突击队就还有人念着,但是飞龙授衔,日后只怕血龙就真的成为了过去时。但是他们都太清楚,这是无可避免的。 无论是暗灵气、阳灵气,还是武道真气、神魂之力,乃至于能量晶石和暗能石,都是殊途同归的东西,可以互相转换,但是他们的性质,终究有些差距。 眼下该处理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好了,包括陈柏霖和黄碧柔两人组,也已经分配到了向华的监区。 284 过往真相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豁然间,赵日天紧握住虚空,双月同天的夜空顿然黯然了星光,天地一片昏暗,好似光在这个空间都无法逃窜,无光混沌。 “有人没,俺们是外省来投资滴——”一个慢吞吞的声音传进包老头耳朵里,听到投资两个字,包老头哪敢怠慢,最近镇里的领导到处拉投资商,想不到今个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个时候顾北刚刚起床,正在洗漱,见满脸倦容的爸妈,问他们干嘛去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倒是荣禄听到穿越众代表团遇袭的消息后心情沉重了起来,尽管他也是个对外交事务一窍不通的人,但是他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多少还是搞明白了穿越众在这场多方会谈中话语权的分量。 “放心,既然送他过来了,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你帮忙看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杨洪凯咧嘴一笑,似乎早就有了对策,拍了下我肩膀,总感觉不是个什么正经的办法。 “我体内的qq糖没了,现在是一无是处的废物,没资格做你的宠物了。”企鹅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一开始楚南打算办完京城琐事之后便立刻回东南省的,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想对付京城韩家恐怕并没有太大的胜算。 “把你领导的名字告诉我。”顾北掏出手机翻联系人,翻到市委办主任范敏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远方的天空一片漆黑,在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型的黑色漩涡,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准备将整个通灵界都慢慢地吞噬掉的样子,而且从那里还传来了一阵阵巨大的威压。 我让焦个老二在这里帮我看着他,随后我马上到旁边去查看仙世录,果然不出我所了,在他所记载的这些药方之中,我找到了一个有用的东西,就焦做迷魂汤。 诺琪高猛地收回了自己那双被牢牢的握在吴良手中的手,一双眼眸更是闪烁个不停,原本便绯红的脸庞此刻更是像极了煮的大虾。 “他在舱里等你。”袁茂指向船舱,不打算跟着进去,该避嫌还是得避一下。 原来这些都不是神话传说,而是真正发生过的,看来是太纠结了这点,没想到,是真的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 但表演毕竟是一个专业性极强的领域,这与综艺有些格格不入,因此收视率一直不怎么好,大多数都是冲着那些明星导师去的,至于学生们则是没有太大的看点。 烙印有多种多样,强者下在弱者身上的烙印,往往是防不胜防,就比如楚风这样,对方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烙印,他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看着一地的尸体,陆离丢弃掉随手捡起的树枝,黑色褪去的树枝,被陆离一脚就断,谁也不知道刚刚就是这根树枝,杀光了这周围的所有裁判所人员。 但是,他只是徒劳挣扎而已,并不管用,根本就不可能从陆铮的手里抢到东西。 话是这么说,汪直的语气却很轻松,一点也不认为自己会是“倒霉蛋儿”。 那一种毒,居然丝毫不亚于,自己螣蛇身上的毒物,这顿时让秦淩感到十分的震惊。 “我还以为,这种时候,我们该一致对外。”唐谙摇头失笑,这家伙真就如同赢子璎所说,是个武断到没道理可讲的人。 西里奥从地上爬起,连忙急着反驳,然而方铭直接是一拳将其给打晕了过去。 琪琪的语气变得警惕起来,这让那边的秦德峰嘴角抽搐了一下,让张阳脸上的冷汗更甚了,自己班的学生不知道校长的名字,这似乎不能怪到自己头上吧。 她不得不承认,依照唐谙如今的威压,她动用了法力才能在他身边待下去。 要是刘琅见到这个机器人那必定认识,因为这种玩具在十多年后被称为变形金刚,他给木静怡买的这个玩具恐怕算是国内第一个变形金刚了,放到几十年后拿出来拍卖怕是价值不菲。 “我……”赵天祥竟无言以对,他才没有飘,他就是觉得酸罢了,他倏然转身,决定不做解释,然下一刻被人从后面抱住,后背上传来柔软的感觉,让他一瞬间真就飘了。 但不知怎的,杨世就是能够看清这个空间的每一寸角落,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上帝视角。 会议室里的各位部长和主任都在窃窃私语,一些人不时的还看向刘琅,显然他一下子成了焦点,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刘琅过来要做什么,但按照往常,既然他出现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夫妻两人在厨房里洗菜,可没多久门口来了一些人,一开始胡荣还以为是族里的人过来了,但到门口一看才知道是庞老四带着几个协警过来。 老宗主在与剑主对攻了几招后,突然拉开距离,右手一翻,数枚晶体飞出。 龙晋鹏现在已经失势但仍旧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时候救助龙晋鹏一把,虽然不致让他心悦臣服但是让他感激涕零绝对是没有问题。 “别客气!”孙波同挥手,心中默默补上后半句:以后别来了就行。 所以,她有多少个男人并不重要,一个与一百个并没有区别,反正都是她生。 285 整顿混血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听到白雅的提议,茳慧便低头思索起来,她没有在意身后那疾驰而来的人马。但是这些人,偏偏是冲她而来的。 姬发这一席话说完,顿时使得各个首领惊怒交加,一时间做声不得,山洞里却骤然多了几分寒意。 龙拳是终极战士,要全力击杀一个天空战士是不需要多少时间的。 十名天空战士都做了船长,但是还剩下十艘大船和几艘中船需要船长。龙明只好从队伍中抽取十来个领军经验丰富的偏将军担任剩下船只的船长。 涂宝宝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才发现这话怎么问的这么奇怪呢?这问题问的,好像他很想知道南宫宇寒住在哪间房似的,真是让人很无语,天地良心,她可没有这种想法。 “我去帮忙。”夜叉王从贾鞠身后走过去,来到葬青衣身边,也不说话征求对方的同意,蹲下来开始收拾麂子的另外一半。葬青衣挪开了一个位置,让给夜叉王,连头都没有抬。 “芸芸,你可以先把妆卸了,到龙城还有好多天路程呢,这样不难受吗?”龙拳放松了一点道。 姬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来的时间不长,调查准备工作明显做得不够到位。 正往外走的众人均齐齐吓了一大跳,赶紧忙不迭地答应,接着火烧屁股般一个个飞也似地走了,好像生怕里头的人反悔。 尸变的巨龙此时龙角破碎,狰狞巨口中利刺般的锯齿也是碎了一大半,整个巨大的龙躯,被打得支离破碎,模样,凄惨至极。 “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皇者本源力量一般存在于东方大地,但风,暗,光,雷这四种皇者本源属性力量,基本都是存在于西方大地上,很是难得!”苍老声音说着,似乎知道叶宇在想些什么。 五位将军虽然在帝国内权势滔天,地位仅次于当世皇帝,面对太上皇还是有些紧张。太上皇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但并不代表他不存在,在帝国中,只有位高权重的高层才知道太上皇的存在。 这里面,像是另一片天地,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仿若死亡国度,冰冷的空气,摄人心魄。 银甲僵尸力量堪比天地之桥武者,再加上硬如精钢的身躯,就是跟武道金丹高手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那个法师经常在我们村里走动,给人们展示他的法术。他会的法术确实很多,也帮助村民们解决了不少实际的困难。 对于乔灵儿的身份,吕天明已经有所了解的,他想了想,第一反应便时拒绝,但是此时猴三开口了。 叶宇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他一踏地面,身躯顿时如同一颗炮弹轰然飞射进入了那巍峨的城主府大殿中,要寻找宝物和财富。 对于这一点,张燕心中其实并不介意,因为他清楚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而这便是这一场战争黄巾战败的代价。 那生死台,除了平时作为解决生死恩怨使用,关键时刻,就是默认的召集地。 这人的长相虽然平凡,但一双眸子却是闪着精光,让人一看,就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精明利索之人。 两人瘫倒椅子上,口中的白沫缓缓流出,挂在嘴边,恶心而丑陋。 将内力输入到段寒欣的体内之后,秦俊熙也是不怎么确定段寒欣是否能够运用她之前学过的媚术。 众人安顿好后,跟随着达米克来到了曜力协会,达米克倒好了茶水,向大家说明了具体事项。 “当然会,我们是一家人。而且,异灵人的使命不就是除妖吗?”张月笑道。 “怪不得我说,怎么在原地等了这么些天都没有见到有救援部队过来,原来被这些人给杀了!”陆羽恍然大悟。 “乌诺蒙去给我哥哥送信,怎么还没回来?”亚斯娜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丝担忧。 因为青雅那一对玉兔一直在秦俊熙的眼前,不停地晃动,这样的情况秦俊熙实在是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开车。 想要在修行的路上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心狠手辣,面对敌人必须时刻露出自己最为锋利的獠牙,云晓就是狼,今天这些人敢来追杀他,那就得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柳青直接被柳贤志拍得鲜血四溅,像一滩肉泥一样,柳贤志直接钉在地面上,声音嘶哑,面目狰狞,悲痛万分,斗志消除,心气泄掉了大半。 “你想见我,怎么会不方便?还是我去找你吧!不过现在有点晚了,我明天去C市?”宁夕开口。 鬼才知道黑胡子给白胡子当了多少年的儿子才遇见那一枚“暗暗果实”。 “问什么问,你还真指望她一个不上台面的戏子……”唐老太焦心孙子的事情,这会儿正一肚子火气,语气也越来越不好。 其实对修炼她们是一无所知的,对修炼的基础知识,她们同样是一无所知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科普和细心的教导,她们对修炼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袁建走之前,给了杨世一个阴冷的眼神,一言不发,跟上韩宗离开。 老汉听到熊怀志的声音从炕上爬了起来,待看到对方样子,激动的赶忙从炕上跳了下来。 “还是第一次见到比队长还能玩火的生物……”周树这话一出,又迎来其他成员的白眼。 纵使以罗宾那遇事波澜不惊的心态,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电话虫也是捕捉到了罗宾那难以抑制的激动表情。 更何况就算林芷的实力比他们更强,但是就凭林芷从来就没有去过基地的行为来看,说不定林芷的实力也没有比他们强大太多,不然怎么没有底气去基地呢。 王秀莲也在这一刻看到了老沙,然而她的下一刻举动却是让得凌楚楚和老沙都愣住了,因为王秀莲下一刻便是转身,拄着拐杖转身匆匆忙忙的就要离去。 286 见信如面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半个月时间,让两军人数增长一倍,那么一个月后呢?一年后呢?十年后呢? 入眼就是日式的榻榻米,以及一张两层矮脚桌,矮脚桌中间的一层放的则是安全用品。 脾气上来了,林北尘此刻也不管苏雪莹是他岳母了,这些话开口就往外直秃噜,怎么解气怎么来。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胁,这怪虫首领突然张口,巨大的口器传来一股吸力,竟然将噬天虫全都吸入了口器之中。 陈曦微探头去看,发现居然是熟人,他怎么会来,难道他也闯进死亡航道? 听完吩咐,剑老再度对楚媚躬身行了个脉武礼,在其余三人迷惑的视线中,客机的私人空姐打开机舱门,剑老迈步下了飞机。 而且彭力还给中科院供应了大量宝石级食材,以及少量白玉级菜肴。 秦佳婷很早就收工了,在回酒店的路上,秦佳婷抑制不住的兴奋,甚至打开保姆车上的音响,放声高歌着。 烧尽最后一丝烛光,若是能够照亮黑暗那是最好,若不能,也没什么遗憾的,生能相识,死能相依,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一对人马来到了一个空阔的地带,上面全都停着各式各样的私人飞机。 修行者能与星族并列、抵御狱族……首要因素是无上,次要因素便是法座境与永恒祇的数目质量!因为再多的虚空君主,也很难围剿一位永恒祇。数量再多,也敌不过力量品质的差距。 纵观沧澜国内,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师兄身边,而且还能在皇宫中,在公主的寝宫中进出自如的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罢了。 方成的灵魂空间内,空间法则感悟实质化的巨树,恢弘万千,散发磅礴神芒光彩,以肉眼可见的态势,疯狂暴涨。 秦越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当然不会毫无感觉,可是他却只是淡淡看了苏弈一眼,似乎已经看穿他心中的想法,竟然缓缓的,不动声色地对他点了点头。 “怎么样,要不我们也拍一套吧。”李漠然用拉着她的手,心里满是的安慰。 往椅背上一靠,双眸眯成一条细缝,晦暗不明的看着商纪平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夹杂着一抹算计后的得逞。 黑色保时捷超跑,正稳稳地停在别墅正门口前方的绿色草坪停车位上。 这句话放在平时或许还不觉得怎样,可是才刚刚经历了巨大变故不久的琳琅,闻言却是连眼眶似乎都有些红了。 只是没想到她刚肯定后,身后便传来了奇异声音,警觉地回转身,她顿时吓呆了,只见一头黑乎乎的野猪向她攻击冲了过来。 商铺的老板早就吓得躲到了柜台后面不敢看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年轻人在他脑海之中,就像一个魔神一样,让他有一种心胆俱裂的感觉。 凌风点点头,这里的灵气确更浓一些,而这对于武修者来说,那就至关重要了。 叶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已经死亡如此悠久的岁月了,竟然还能施展夺舍。 这种马后炮式的忏悔,要不是搭上赵哒哒颇为真诚的表情,怕是这会儿人已经被扔进花池里去了。 咬咬牙,还是打算坚持下去,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再运转魔力,于是乎,众人就看到,毛洋瑞停下来一段时间,而后继续攀登,但却完全没有魔力气息。 叶项辰挥舞长枪,左右形成两道一火一冰的光轮飞向老鹰,直接切掉了它的翅膀。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这一路上尽是出现一些意外,若非如此的话,怎么会需要这么多的时间呢,叶轩四人这一路上遭受到的袭击,少说都有好几十次呢。 对于朱慕瑶的猜测,叶凡有些疑惑,但是师妹绝不可能无中生有,那究竟是谁呢?布置了一个如此大的阵法,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那天我喝他的酒喝醉了,睡的迷迷糊糊时,听到他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话,其中有一句是:我多希望你是她。 假喜鹊手中或许有针对星堆人的毒剂,虽然在之前那件事后,赵哒哒就已经对裘飒耳提面命,让他往后出门都要做好一切防护措施,生怕万一。 “不去。”我心情很是不爽,还让我去见其他人,我实在是够了。 所以说众弟子虽然不会飞行,也全然没关系,只要从法器上往下一跳,直接就进了那沼泽黑洞范围。刚一进入黑洞。 “这是我修炼成的人形,只能帮你有实体跟正常人一样,可是变回你原来的身体,我还得想想办法。”轻飘飘抓紧钱茗藻的手。 287 夜袭仙盟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独远微微一笑道“那还用说!”却是一声言落,独远身负巨大剑鞘,一个凌空倒转,重器之鞘凌空飞击,“铛!”的一声轻响,那道略显烦人行动缓慢的白色亡灵在飞扑之中直接被击飞了出去,砸碎在了当空。 福地之内,飞禽落枯而休,走兽穿泥,这等现象的出现,都是因为这些原生态飞禽走兽不懂修炼,只能是啃食身染吸取这里的灵气,虽然如此,但是日一方久,这些枯木,僵泥又会再次焕发新春,郁郁葱葱,一片盎然春意。 只有合扎,在尝过东西后,神色有些异样,目光不断在那堆食物打着转儿,几次想和陆缜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传统中医把脉手法需要完成一定的起搏数,才能通过脉象的跳动规律,次数,起伏,变化了解到病人五脏六腑的情况。 那里,一道身影正急速飞驰过来,当其身影到达的时候,那阵阵破空之声才缓缓而至,同时,众人只感觉眼前亮起无数道金光,漫天符箓与剑影随之闪现,对着那巨大骷髅头飞去。 这番讨论直到陆缜这个当事者从马车里走下来,似笑非笑地走到他们跟前时,这些人才在看清楚他的模样后有些慌乱地住了嘴,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方天慕眉头一皱,回头一看,假颛王东左右了自己的精神,令自己变得迟钝,而他却逃了出去。方天慕更加恼怒,而那假颛王东依旧困惑的看了会儿天,又看了会儿方天慕。 “姐,你就放心好了,师傅又不是我,随便哪一个蜀山仙剑派派弟子想怎么蹂躏都行,只要一捏手就玩完!”李还真却不像冰玉那样心神不定,而是大口大口地斥候着眼下一桌大宴。 在得到这一结论后,三人都显得有些傻眼。虽然明军与蒙人在边境上也没少冲突,但像这样明目张胆的大举来犯却还是首次呢。 哈尤米对恩吉拉说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懂了的吧?”恩吉拉的智商很高,这一点从之前泽特对它说话它能够听懂来看,恩吉拉至少拥有正常人类的智商。 尽管夜思明心中不断重复着“不可以”,但是他的手早已经不受其控制的,欲要将那身墨色里衣全部褪去,就再此时,洛绫祈胸口处的龙纹,骤然间冒出一道刺眼的蓝光。 三张病床,右边临诊所药房窗户的的尤平,发出打呼噜声,中间雪惠看着天花板发呆,靠墙位置尤任歪头一直盯着雪惠。 更严重的话可能一天的心情都会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原因而难受。 他预言,金帝释的天敌将在他一百岁的时候降生在他所出生的地方。 “这个家伙,实力,实在太逆天了!竟然强悍到了这等地步!“在场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震撼的道。 “吴某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 “黄九公?九指神丐?降龙二十八掌?”章镜的眉头紧皱,这是黑鹰刚刚禀报的消息。 时间长了,他也把所有的重任都担在了自己肩上,他要赢得每一场战疫,他不能让他身边需要保护的人失望。 靠前一名身穿藤甲的精锐骑兵,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深深没入胸膛的箭矢。 上一次他们直接反水杀掉李泗和杨开,他们也不确定章镜喜不喜他们。 “恩,月圆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公主的。”月圆破涕为笑,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 屋内,独孤兰若坐在正中的位置。左侧是长孙无忌的夫人萧氏,而后是裴世清的夫人。右侧柳家三姐妹。 国内赫赫有名的欧家,真正的豪门世家,能攀上欧家就能一步登天。 只是那个男人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始终都说不上来,她在哪里见过他。 芊芊一路上扭得跟毛毛虫似的,想挣脱那男人的掌控,只是这男人的力气她根本敌不过,被拉出那休息处,就把她交给里面的人,并交待了一声就离开了。 雪萌掩嘴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知道了知道了。”说罢,就推着他出去。 之后他已无心工作,让苏言离开后,自己才踏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她的房间门口,紧闭的房门没有一丝的逢隙,他定定地看着那扇门,似乎想穿透进去拥她入怀。 明月知道她的失神,也不戳穿,依旧笑着,这个主子藏得太深,秘密太多,可惜了,她也不好奇,只是想好好的报恩而已。 老公对顾天朗深恶痛绝,提都不愿提他的名字,又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李铎一脚就将那名依旧在不住狂笑的教徒脖颈踢断,他一拉凌风和裘可莉二人,三人翅翼舒展,沿着公路极速行进。 白秀林个子虽高,却很纤弱,根本禁不住这一推,身子一个趔趄,撞在了后头的箱子上,疼的脸都扭曲起来。 “应该是这里才对,凌云,累了就休息会儿再走吧,我想乔雨应该离我们不会太远了。”贾卿毕竟是男士,故作镇定地安慰着我。 288 风雨如晦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该死的,给我站住!”米歇尔一个起,抄起刚买的护肤品盒子就朝对方追去。 宁萌说:“我们走这条路,跨过去就好了。”说着打头阵,跨国那个已经被踩空了台阶。 圣魂城鼻山驻地,一座杂物众多的大院里,已成王者、头皮终于彻底长好毛发顺丽的貂宝宝正人模人样地躺在藤椅上摇晃。 静妃娘娘的灵柩停在寺院的偏殿之内,要去偏殿,需得从大殿穿过。既进了大殿,四处都是烧香磕头的人,若是不跟着烧根香,好像也有些奇怪。 下面的穷哈望眼欲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玖手中的鸭腿,焦急万分的扒拉着陆玖的裤腿。 费景阳之意,李三坚又岂能不明白?当年琼台儋州之时,若真有官府之人将李三坚家中逼的无法生存,特别是逼迫母亲符二娘,李三坚又当如何? 宁萌看到那张和王帅帅极其相似的脸,一想到王帅帅的那个逗比性格一下子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眼前的王侍卫身上的功夫可不是虚的,一个回身就牢牢将她牵制住了。 自己与李清照之间存在门第、贵贱之分,与蔡绒雪也同样如此,甚至更甚于李清照,如此,蔡府真还不一定能够答应这门婚事呢。 陈珏还专门留下几个很有造诣的月宗高徒做艺术指导,他们的意见将直接影响所有应聘者的命运。陈珏这边忙活完之后便和余胖子返回了南源郡。 层层叠叠的吊脚楼,依山而座,整整齐齐的石板房,傍水而落,山峦中,大河旁,时而有雾气弥漫,时而有山歌飘扬,这里,是布依族苗族的集居地,这里,宛若人间仙境。 这少年真是奇怪,他修行的到底是何种功法,居然真的可以吸收寒冰之气。风凰心中震惊却发现林语气色如常,即使吸收了这诸多的寒冰之气,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不出罗诗兰所言,没过多久,三人就到了天一峰峰顶,峰顶是一处平地,有几间连在一起的竹舍,竹舍前面,是一颗枯死的桃树,桃树下面,有一张石桌子和两张石凳子。 就连坐在王志燃身边的桂,也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看向全沙壁,仿佛在期待着听后续的内容。 宽敞的前厅有几百平米,高大的穹顶高度差不多达到六米,可见这些黑铁矮人将这座城市建设成怎样的雄伟。 被进攻的蟑螂人从地上爬起来,坚固的甲壳慢慢恢复着,它一跃而起,爬到树上,继续跟随着大部队的围猎。 “大首领。”众多狐族守卫将灵若接下,对方虽然还能保持清醒,但看来已经动弹不得失去战力了。 林语出招,赤炎剑上萦绕血色火焰,紫铉剑颜色定格在青色之上,青色代表风系,火借风势可成燎原之势,林语双剑挥斩,风与火灵力牵扯变化,威能更强。 随着为首老者的一声令下,两方修士刹那间便是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陈玄冥低头,边看向打开,石板的下面,暗藏的密道,又交给四人,一支的手电。前面的梦心,化成一道光,飘在最前面,指引着方向,陈玄冥的脚,一步步走下,通往着天阶,下面的楼梯,上面鬼帅宫,成一片火海。 伴随着乌尔的怒吼,巨大的骨矛从天而降,对准玉流直刺而去,誓要将其一击必杀。 海水变成了两者沟通的媒介,话音落下,海豚宛若渴望被疼爱的孩童一样,它把头搁在叶青的肩膀上,嘴里发出细微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宋山眯着眼,他总感觉自己要做点什么,不过一时三刻也没有头绪,现在他也没有钱的。 但廖志明支持的力量却减少了,最为明显的就是云副市长的官气消失了,应该是完了,接下来清算廖志明肯定也会让他焦头烂额。 “混帐东西,衮!”这一次,不等白汉发怒,他的父亲白志刚就一脚将他踹开,怒喝道。 蔺池的卧室在二楼左手边最里面,等他进去之后,叶青同样来到客房门口。 城中的店铺虽然不多,但路上的行人看起来但是健康许多,衣服虽然破旧,却没有见到衣不蔽体的穷困之人。 “话虽如此,但是该争取,还是要尽力的争取!”卫安晴好强的性格已经显露出来了。 现在奈杰娱乐、时代创新经纪两家公司的体量和几年前相比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时代创新就不用说了,有王奈杰这块金字招牌,再加上祁安予倾注了大量心血,根发展得相当好。 杨浩设计的新式铠甲,便是在皮甲的基础上增加了青铜胸甲与肩甲,与这个时代相比,杨浩再一次引领了时代的潮流,在装备金属甲胄的同时,准备为大齐军队配备制式头盔。 主要业务是智能硬件和电子产品的研发,注册资金三千万,法人就是梁真真。 焰烁虽然被解决了,但潘和敖江俩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人都已经昏迷了过去,在影武士的帮助下才躲过了轰炸。 289 神启夺子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张衍这气机化身一转,就从这方现世之中遁出,随即之前所见一切立便为伟力化身所知,意念一转之间,已是回到了清寰宫正殿之上。 虽说林越打败过慕千帆和游牧,但是陈玄不同,他的战力比二人还要高上许多。 而今更是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自己心情真要说起来,那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如果自己和自己弟弟都不被马超凉州军软禁,自己和自己弟弟还有孟优三人要是重获自由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说来不由觉得讽刺,当初这间牢房就是用来关押陆珏的,而此时却囚住了自己。不过陆珏还算君子未曾趁人之危,未曾用刑也未为难,除了自己人身自由遭到禁锢之外,生活作息依旧。 秦明对胡忧的回答是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会他又回到了应该说话而不说话的时候,恨得胡忧差点给他一脚。 “怎么、怎么是您……”蓝绝骇然色变的说道。这一瞬,在他脑海中仿佛也有一道闪电掠过,先前的一切不明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了。 为了避免尴尬周若水一直装睡,直到陆珏离开才坐起来,靠在靠枕上愣愣的看着放在床边的睡榻发呆。 唇瓣相接,周芊琳感受到的,是蓝绝唇间的火热,娇羞之中,化为道道白光,融入到他体内消失不见。 反抗,那是可以弄死几个,可自己肯定也得死。胡忧不怕死,可他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脑子一阵急转,胡忧放弃了抵抗。任着敌兵把他给抓住。 阿吉跟姓白的中年人都有些惊讶,但是木老已经发话,白姓中年男子便将大门敞开,阿吉则跟着王彦一同进了院子。 杨锦心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只一边拧着身上的水,一边看着江面上时不时飘过几只断裂的木头,她在寻找适合当船浆的木板。 虽然有些贪念他的温度,但是她还是歪着头想要躲开,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几招下来,喻强便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转眼间便被逼到了墙前。“妈的,还不出来。”喻强急得大喊一声。 江面上还有一些和她们一样幸存的人,大家也都在拧着水,但大多数人都在哭着,先是扯着嗓子呼救,后来,慢慢演变成骂天骂地,骂政府,骂日本人。 霍成君所谓何事,霍光转眼间也能猜出几分,脚步也不禁加重了几分,思绪飞扬间,已到了溶溶院落之中,昏黄的落日挂于半空,洒下的余晖,给青绿的竹子染上了一抹暖色,同样也落于霍成君稚嫩的侧脸之上。 慕雪逸这次会遇到不测,除了他太天真,把莫都想得太简单之外,还他跟的修为跌落有关。 青麒麟一跃,就近到对方面前,伸出食指与中指,就狠狠点了几下。 何朗思忖,蓝允等人这次这么大方能让自己回去,肯定是觉得没有自己这个最大的功臣,那大会开着也索然无味。 他已经反反复复的进入仙灵镜,再出来,再进去几次了,应该是已经过去了四十几天,但他还是没有突破那罗天幻影术的第三关。 现在自己回到了单身一族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了,以后也可以放手大干了。但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刘雨欣,也许以后只能靠着不断的去清除一切黑势力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了。 老掌柜的现在已经是肝胆俱裂,看着冷天与雪函的笑意,就像是恶魔的微笑一般,立即捂着发肿的老脸给他们安排了一间九层最好的房间。 全身似火的黑袍男子和微微的灭火炮相撞,微微意料中的相撞并没有出现,而是那黑袍男子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中,将微微发射的灭火炮弹给吞噬。随后,双目赤红的扑向微微。 “我又不是你们家保姆,不会管你们的家务事。 ~”微微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真当她闲得蛋疼没事去管你们谁当皇帝? 莫依依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毅然的要求和林风合伙,早早的看中这个市场潜力无限的林风。不然以莫依依的精明能干的才智,也不会答应林风这样的合作方式。 逆天武者砸吧了下嘴,无奈的说道,随后又将枯骨五兄弟的多宝袋摘了下来,装到了自己的袋子中。 听到这话,龙烟华怒了,这些年二哥双腿残废受了多大的苦,好不容易康复了,却被帝王说是抗旨不尊,当年装病!这一句句话就好像钢针一样扎在人的心窝里。 一暮夜色慢慢升起,爬起的月亮,似乎也知道精灵族内会发生大变一般,竟然让人感觉有些忧郁之感,时间一点一滴的慢慢过去。 正在谈判的张局长看见李昊龙来了一阵的奇怪,张局长马上就把李昊龙给拦了下来,李昊龙推开张局长大声的说道:“她是我老婆”。 290 曲终人散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完了,这回一定会撞上冰山的!”船长声音颤抖,脸上满是绝望。 在上房中跟萧良讲话的吕郎中,见百合回来,就起身走出。闻到腥味,也微微蹙眉。看着桶中的鱼,心里想,这萧家的日子确实是过的难,连这种鱼都吃上了。 吕腊梅气的牙痒痒,她根本便没有踩到狗屎,真不知道她大嫂为什么要这样说?害的她被这一些乡下村姑嫌恶,还成了她们口中的晦气的人,真是丢死人了。 实际上,如果真的星空高塔发出了招揽,也就没有翡翠高塔什么事情了。 诸葛亮现在不懂没关系,可以留着他以后慢慢消化。反正有荀彧兜底,林朝也不怕会起到揠苗助长的效果。 当然,这些都是顾倾城不知道的,顾倾城望着冷老爷子,等待着冷老爷子表态。 那根法杖差不多要四万金币左右,是提普工坊的上等货,一般的魔导士想要得到,都需要预约。 突然看到了一条“熊孩子砸车窗,车主上门理论,熊孩子母亲反骂车主不该停在该车位上,严重影响孩子玩耍,再狡辩不过,反拒绝赔偿……的新闻。 而林朝也没有阻止,他正在思索这个自称典韦的家伙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典韦。 在听到羊衜有所请求时,戏志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他提再过分的要求,自己都会一口答应,先稳住他再说。 我摇了摇头,给自己总结出因为肚子饿的理由,将这个令自己感到不安的念头甩出脑外。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弟子在外出历练的过程中,伤亡率是相当高的,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死于各种意外。譬如说上次魔门突袭璇灵宫山门,战死伤残的外门弟子就多达数百人。 李浩然、张岩等人看到王俣这个样子,都不由得叹了口气,将王俣急忙扶走。 他和威廉虽然天天打架,可是他也清楚威廉不可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掌教最后特别嘱咐,说是荒灵之地深处应该有残留的妖圣之血,如果能够带回来一些,或许可以解决秦苍云老祖的伤势,至不济也能够延长一定的寿元,为她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成长。 “你要做什么?”我听到苏晓月的话,心里突然冒出一种不详感。 看着瘫在地上挣扎嚎叫的蒙启,秦璐妍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继续下杀手。 琴越猛然睁开双眸,四周的‘精’神碎片在琴越睁开双眼之后消失,舞倾凰和琴越又回到了舞倾凰的‘精’神空间里面。 想到这里的林宛白将那大捧玫瑰抱起,贪婪的嗅着花香、一脸沉醉。 此时身边的司机看到我摇了摇头,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管我的事,是他突然从路边冲出来的,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弱。 “马家帮?不是已经被你改头换面了吗?而且我还听说你专门给他们那些所谓的黑社会人员开了一个大会,不许他们干违法的事情。”罗老爷子说完脸上流露出赞许之情。 君义城无力的点点头,强忍着羞愤之情,翻身下床,他好像隐约的听见了妹妹的哭声与尖叫声,而且,门外貌似有许多人,许多人?那不是? 咱在门外的李梦梦扑哧一声差点笑喷了,多亏房间是用特殊隔音材料建成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齐鸣没想到天阶的功法九雷术竟然还有最后一层,如此一来九雷术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圣阶的功法了。 丫鬟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叶妙听得她的分析,然而面色却越发阴冷,一点一点的冷了下來,就像是被人背叛一样的感觉,她眼中闪过惊讶,不动声色的听着丫鬟继续说。 当很多人前来跟我们祝贺的时候,我知道,他们祝贺的不是我们的人,而是我们的钱。 杨辰不知道魔尊大难不死,但是魔尊消失得很是奇怪,此刻看到魔修,还真是有些意外。 铁子你赶紧跑吧!要不公安要抓你了,先避避,我找保卫科的科长给说说情。顾永峰说,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杨嘉画在我们的圈子里,是比他哥哥还要妖孽的存在。”纪连一边牵着楼琳的手往回走,一边慢慢的回忆之前自己听过的关于他的事情,他要组织下语言,以楼琳能接受的方式跟她说清楚。 调转车头,千期月绝尘而去。留下杨嘉画一脸无奈和满心的满足。 “想要再找个伴儿吗?”她柔声问道,双手交织,开始了一场复杂的召唤仪式。直到她感到背后传来温暖的气息,这才停了下来。 291 羽化登仙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张墨尘越想心中的酸痛就越剧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其心脏紧紧抓住,不停的揉捏。 冲云镇是一个繁华的镇子,这里的居民主要靠到附近的山林狩猎和采药为生,所以城镇前经常有人进进出出,显的十分热闹。 强勇军创立于宋孝宗时期,是以绍兴末年从北方逃难来的归正人为主体组建的军队,人数为5600人,这支军队强悍敢战,是在江北制衡忠义军的重要人手。 略作沉吟,手掌轻轻挥动,一道人影在几人面前缓缓成形,那是一位眼中泛着乳白色光芒的玄衣中年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迷惘,威严的双目似乎透过了万古岁月,遍布沧桑。 随着巨汉的进入,无形的光幕将整片场地包裹,这样,即便是二人在其中打出了足以毁灭星球的一击也不会对外面有任何的影响。 在其中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生机正在飞速的消退,一道白发瞬间生在脑后,又一道,紧接着,整张脸瞬间变得沧桑衰老了起来。 匆匆岁月,时间的刻刀没有在杨炽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刚入学时的样子,杨炽还是那样年轻,但是自己的面孔虽然精致,可却是成年人的样子了。 声音散去之时,天机老人的魂魄也消失无踪,地面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就像地震一样,安雪凌匆忙间抄起天机鼎放在怀里,抱起那盒子,再紧紧抱住龙擎渊,要死一起死,没什么害怕的。 可惜的是,他现在只是凡人境,还没有开脉,也就没有自己的神识,自然也就不可能有神念,这种情况下,是无法探知芥子之环内部,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不然的话,倒是有可能判断出来。 虽说伊恩很清楚,当初普绪赫的那番话有可能是对他说的,但无疑的是,在当时的情景之中,她说的那番话是为了来开导斯诺伯格。 “我还有五件就完成今天的任务了,你再坚持一下,别睡着了。你睡着了我可抱不动了。”我妈笑着说道。 田开院士已经把理论搞明白,还探索出石墨烯晶片加工的三大主要工序。”周宇立刻询问道。 “破费了,破费了!日常一问,关注主播了吗?没关注的点点关注,主播能够天天带给你的惊喜!”秦羽卖力的推销着自己,可惜观众不买账。 语毕,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我刚离开讲桌,有个男生便离开座位走向这边准备做自我介绍。 秦炎毅这才想起对她一直如影相随的那个保镖,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此后,便可以压倒性内力优势,动用四转之功,借用天地之力,将被传授者的经脉吸纳为己用,亦可实现复原之愿。 赵乾坤问出自己的疑惑,他入职星火科技,本以为管理和以前一样的数据中心,没想到是巨大的超级计算机组,他的压力很大。 裴云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房间到处都是衣服,林然就倒在一堆衣服中。 化学还有数学,如今都要变成我的短板了,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应该多练习练习这两门学科,“熟能生巧”,多练总有好处。 不知道老班是不是最近脾气变好了,竟然还没有发火。有点懵懵的看了吴翔一燕,又轻轻的拍了两一下吴翔同学的肩膀,还轻咳了一声:”咳。“再次示意他转身。 “喂,干嘛又扯上我?”亦笙笑问,心底却隐约明白,冯维麟会这样做,全是为了自己。 六七月份的北方,正是刚刚入夏,官道两旁的树木刚刚发绿,经历的一个冬天的白雪皑皑,看到这种新绿让人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投奔?他炼丹宗的好好的不待跑来投奔我?”林胜一笑,感到不可思议。 佣兵们见同伴吃亏,一齐挥刀砍来,李斯冷哼一声,宝刀出鞘,白光一闪,众佣兵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虎口发震,手中刀剑一齐断折,当啷落地。佣兵们骇然退后,‘乱’作一团。 “徒儿,那灵天猪肯定是在炸你的,它现在虽然不一定丧失实力,但是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它说的要同归于尽那更是纯属瞎谈!”就在这时,逍遥无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尹洛杀机隐现,加莲是什么人,尹洛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加莲在巨蟹宫举行选美大赛,尹洛也到场了,他儿子尹琢还差点娶到加莲,加莲的第三等级高阶的实力,要想在他面前无影无踪的消失,那是不可能的。 “好——难的。”吕秋实泄气了,就在他好字出口的时候,他看到张潘妮抬起头看向他,急忙一个大喘气,说出了好难的三个字。 砰的一声,林胜的灵魂之力很是暴力的闯破了屏障,林胜的脑袋一晃,这股冲击力倒是不少,让得林胜都是有些目眩。不过还好接着林胜就是感觉到海量的信息一下子向着自己的脑海拥了过来。 无声无息的一腿,直接将卓凡身上的护体罡气震得瞬间溃散,卓凡简直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就连躲避都不能够,直接被这个妖异到极点的家伙,一脚踢飞,像是一颗陨石般,撞在了那座矮山之上。 衬衣口有好几个扣子都没有扣上,就这么散着,浑身都透漏着一股流氓气息。 但是试了几次之后,凌风发现这股力量十分的诡异,自己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力量。 “调到哪里?”天无名知道自己猜测的是正确的,因为担心庄天佑会使出什么阴谋,立即就是直直的盯着唐马有,一脸严肃得询问道。 292 终章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将东西收起之后,范晓东发现此地乃是一个空间房间,打开这个空间层,便是出现在了两外一个空间之内。 “我——我答应你。”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令狐伊雪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看看那边是谁。”莫问微微一笑,朝着刚从打饭窗口走回来的叶枫道。 回去的路上竟然沒有碰到一个巡逻的侍卫。我也沒想那么多。。然后又命令他们不许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开玩笑,老头子想要阻挠自己抱孙子的大计,张淑华怎么可能答应。 少了巴达克的相助,这一仗绝对打不得了。邪恶龙的强大,超出想象,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无法对付。。 轩辕睿走在宫路上,抬眸远远看见馨兰宫内的金黄碧瓦在阳光下泛着一抹亮光,每当走在这个位置,他都刻意不去看那座令人伤感的宫殿,可今天,他的目光竟然死死的定在那座宫殿的方向。 如果现在和药典行的人直接相认,到时候雅儿就算不想上场比赛也不行,她挂的头衔可是药典行的长老,那些人不会放任她离开的。 玄冥一边想着,一边套上自己的衣服。身体舒展时牵动自己痊愈不久的伤口,扯得生疼。他咬咬牙忍住。开门出去。 只有找到元春主持,才可以将他的肉身恢复。随后,古从龙便前去金云寺了。 黑熊硬受了我一脚,从草丛中爬了起来,然后直接人立而起,血红的眼睛也看向了我。 狰狞的面孔当中,到处都是獠牙及毒刺,这毒灵看起来不过乃是蛇首人身的怪物而已。 三弟实力虽然不弱,但是也不算太夸张,就算让三弟随便去挑,估计也挑不走太好的武器,秦广王殿下,自然也不会心疼的。 他依旧是一副流浪汉的模样,被几乎撕成条状的风衣,穿在他身上倒还真有几分与众不同的气质,帅大叔魅力十足。 林浩的眼中吞吐无尽的寒光,刷!他已经将那尸气珠子收了起来。 我垂着右爪,感觉有点不寒而栗了,我发现,这雷云里面都是闪电足以让我直接失去生命。 “好耶!夏奇,你说我真的像姑妈说的那样,是个傻子吗?”奥莉丝向此时她心中最权威的人寻求意见。 身后的士兵也跟着我下了跪,唯独那个青年,傲立于旁,斜眼看着我们。 “遵命!”摩尔答道,就算威尔不说,他也没有胆子停下,威尔后面的这句话其实是向夏奇说的。 然后在柳风心中激动的要死,表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的心情下,接过了冥界之心,然后假装淡定的放入了背包中。 “唔…现在变成少主了,不过…这化形也挺简单的嘛!”沈千三撇撇嘴道。 而暗夜的反映也不慢,在发现夜蔷薇不见了之后瞬间就警觉了起来,在夜蔷薇绕到他背后的时候,他并没有转身,而是猛地朝前冲了出去躲过了夜蔷薇这一次凿击。 楚莹莹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向着白恨秋的方向靠了靠,伸手抓住了白恨秋的手臂。 话落,死亡帝尊随手一抓,一个太乙境仙修的仙魂,被拘了出来。 “恩,没事,我能坚持得住。”黎坤点点头,咬住自己的另一只胳膊的衣服。 老猪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摸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一手捂着鼻子,皱眉看着地上那一滩浓液。 然而事到如今,摩云七圣把自己当成了黑天魔尊,自己不出手反抗,那么下场显而易见,便是等死。 这一场对决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们基本上全程都在看雾,等雾气散了,白恨秋就掉下擂台了,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他也在吸气,呼吸之间方圆数十里的元气便被席卷而来,进入他的口鼻之中,化作雄浑法力。 双方鏖战了二十多分钟,九命蜈蚣忽然连续扫向柳飞,柳飞仅仅是一次没有躲得利索,便被他给扫到,然后飞出几十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婉儿本来是更加的错愕的,一个大男人难道进自己房间就不想做那种交媾之事吗? 而身后的福大海不由鄙视地看了眼卓天,他刚刚明明给卓天说过,现在却装作不知道,明显是想戏弄他们。 古剑宗开派数百年,天才来过不少,但却终究不能将这个门派真正振兴。 可以说刚才柳飞稍微慢一点,他们的枪声一定会响,而且会无比的干脆。 难怪落寒硬抗了药王的那一下重击,没有丢命,原来是这个原因。 汗血宝马曾经看到的紫光,光源地又是在哪,不可能跑这么远一点都没有现才是,难道是错过了? 这回自己可不能不管了,这要是真的有毒的话,这事情可就大了,这可是棋牌室,要是真的有人喝了这种水搞不好会出大事的。 “是!!”身旁的传令兵立马领命,摇动了背后的旗帜,向城墙上所有的士兵们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有了这两百万,再加上之前周希年爵士捐赠的一百万,以及他和香港大学一块捐赠的一百万,四百万的资金,足够基金会运作一到两年了。 而爆头这个技能,显然是为枪炮师量身设定的,这似乎也制约了李青云的职业发展方向。 只是说完这句话,公孙古师的神色也是多少显得有些暗然无光了起来。 刚才走进竹林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提示,轩辕辰已经走进她的视线范围,所以才要拼一次。 列给震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掌门陈赫、和二长老陈翔,两兄弟面面相觑一番之后皆是面色极为难看。而他们身后的众位弟子,这大多都是面如土色、体若筛糠。 “林,怎么刚才那么久才解决?”照理来说林子越的综合实力在几人中能排到前列,但是在对付虎纹鲨时,居然是最后才浮上水面的。 293 番外一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反应过来也晚了,先知先觉者吃肉,后知后觉者喝汤,现在还分析推测个毛线,网友们都分析出来了。 这让许阳微微皱眉,看起来这季兴火似乎完全不想处理自己的事情。 我和何韵黏在一起,忘记分开,而正在这时,班主任走了进来,我和何韵看到之后,便是连忙松开了彼此,聂如玉看我和何韵抱在一起,不由得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此刻,李家之上,魔影已经消失不见,贺宸手中提着一位青年,这是李家的最后一位活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重天。 她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敢假装哑巴,非但如此,此时此刻,从许阳身上,荆赤环感知到了真气波动。 时间已经进入6月,香港的气温已经很热了,林风坐在会所大堂临窗的座位上,一身白T蓝裤,带着墨镜,显得潇洒自在。 这里的印象不是来自剧情,而是两年来的时间里,她接触过存放有木叶机密的场所,就是存在有类似这样的结界保护。 知月就这样盯着张扬的背影,知道他消失在传送门里,知月才收回了目光。 红叶的唇瓣早已干涸,等一解开了绳子,也不多废话,直接捧起茶盅,咕噜噜的干了一杯。 有了这个东西,张扬随时都可以将部落升级到5级,要不是为了它,张扬是不可能来这个地方练级的,这里对工兵职业很不友好,完全不是工兵的菜。 没了浮尘珠姜云绾的修炼也就到此止步,姜云绾更加觉得浮尘珠就是一个作弊器。 “本将军何时说过这种话?”廖泽眼珠子一瞪,显然很不爽白雪。 裨儿本想着追上去的,但是旁边的人把她拦住,她撕心裂肺地叫着,希望能换回姜云绾的回头。 等程立他们早上慢悠悠地过去时,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连挪动步都很困难了。 “骨格”本沙明的食指指骨差点被扣断,疼得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然而,就在萧霆深亲自说出口那句话之时,姜云绾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种比伤心透顶还伤心的感觉。 乔依然刚从气愤中恢复过来,此刻又被堵得哑口无言了,她面对顾澈已经蹲下身子抱着她肚子听起来的举动很无语。 这个李雪儿,一段时间不见,好像又变大了。杨锋看着看着,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蓦地,顾澈看到了天上一架直升飞机正在航怕着什么,他眯了眯眸子,这或许会有收获。 整整一个早上,林芊雪恨不得自己是一只鹌鹑,能够瑟缩着,就绝不伸出头去。 恭王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令长史在地上缩成一团,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是奇异的真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失望愤怒和失落也通通没有了。 而明彦是个外冷内热的善良的人,他不忍心丢下自己,甚至还保证说,他既不会离开,也不会背叛。 每个同学都大声唱着自己最喜爱的这首歌,歌声振奋了同学们努力学习、勤于探索、奋斗不息的斗志。 下午,赵蕙来到学校的音乐室,杨波、刘红、苏莉、施建华他们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们见赵蕙来了,便笑着和她交谈起来。大家寒暄了几句,便开始练琴了。 可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百里慕颜穿着深蓝色丝绸内单,侧卧在一旁的样子。 原来是为了这个,各种残酷的考验,猎杀规则的存在,大天使们随时随地的搅局,各种危险的高阶野兽,把人们逼到生死线上,就是因为这样可以使他们的思维力发挥到极致,从而榨取更多的能源。 这样聪慧至极身份高贵,偏偏又比她更懂的跟周唯昭相处的人,当不成朋友,最好连敌人也不是。 “好,我马上过去。”语罢,伯母拿起了外套,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佛狸停在桌前,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高傲地说了一句。 她瞧得出宋楚宜眼里深刻无比的恨意-----她每每提起沈清让的时候眼里都是灰心失望,可提起荣贤太后之时眼里迸出的恨意强烈得惊人。 “是叶凌宇。”经过内心的挣扎方天佑最终选择了坦白,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对方现在占据上风根本容不得自己不承认。 她固执的以为她对他是毫无保留的爱,以为可以将心中却隐隐的挣扎忽略不计。殊不知,越是这样逃避,那种挣扎便越发的变本加厉。 我们一方的力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压过了七印!徐炀感到一丝激动。 这个世界里,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空空荡荡的草原,没有一棵树,没有一座山,没有一条溪流。而且没有一只动物,没有一只飞鸟,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草原,像是一个绿色的大海一般。 源气爆发出去,连同鞭子四处糟乱的东西,完全成为宋媚儿攻击血狼的道具了。 294 番外二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桂嬷嬷也是不能明白,以松嬷嬷搓磨人的手段,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传来任何好消息。 这一点,孙延龄也颇为赞同,换成是他,也不会让几大藩王走得太近。 陈默菡此刻的脑子里很乱,她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但有一件事,她必须确定。 那些作家们纷纷对勒隽逸笑了笑,谦虚的表示将来是夏希照顾他们。 “暂时就这点要求,剩下的,等我想到之后再告诉你。”云岚口吻自然的对夜寒宇说,好像他就该如此不厚道的压榨他。 杨孝天可是一个超级聪明的人物,自从阿诗龙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到现在,事情总是让他觉得蹊跷;杨孝天早已察觉出来,只不过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因为他还摸不清楚和自己坐在一起的是什么人。 殊不知,她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白皙的肌肤卷翘的头发被她绑在脑后,还有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无比招,组成一副好看的脸蛋,她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她死死瞪着杨以诺的背影,狠力冲向前,往前死扑着,想要冲过去抓烂杨以诺的嘴。 我忽然又想起了很平常的一句话,那就是,糊涂的人会更容易得到幸福。 秦落凡眼中划过伤痛之色,他张了张嘴,却是满嘴苦涩,不知从何说起。 数日后,坊主出现在幸良山西部,一路强势踏临,进入了幸良山大道。 李游相信,古墓里的棺椁之所以还完好无缺,应该是那五鬼饕餮纹的作用,它强大的幻觉能力或者震慑力量让闯入此地的盗墓贼们望而却步,最终让它留存至今。 徘徊的生物们如同触电般般猛地一顿,一同望向兽魔所在的方位。 上好的铜镜,磨的十分光亮,几乎不比玻璃镜差太多,上下更是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廖东风没有想到现场状况会变成这样,原本打算一路破坏到底的念想也彻底粉碎,火油不断的往外喷,现场的火势也越发的凶猛,机关箭只长矛没多久就被烧尽。 却就在这个时候,直听得一声巨响。脚下的城堡就整个距离的摇晃了起来。 一个船上执勤的水手猛然一指,同伴们的目光唰地一声投向半空。 叶轻寒大方许诺,给足了战九霄和左曙光的面子,可是佛子的脸上挂不住了,阴冷眸中冷焰四射,凝聚成了实质。 虽然他总是大大咧咧的看起来什么也不在乎,人也很无耻,但是他的心,却是明亮的,很多事,他都很清楚,只不过立场不同。 叶轻寒倒吸一口气,看着金色天龙,眼中精芒闪烁,顿时兴奋了。 闪身到王子龙,竟然连王老爷子都来不及拦截,把手一旋,手中出现一套银针,内嵌九针。 为了避免尴尬,钟思欣赶紧把吴用拉过去,道:别理他,蓝警官,们来唱歌。大家说,让们敬爱PxQS蓝警官给们来一首怎么样? 在浩劫者就要追杀第三只骷髅游侠之时,第二只骷髅游侠点亮了疾锋技能,浩劫者呆滞在原地,嬴泗再次丢出了这个技能。 他没有想到兆先真人居然这般的难以消灭,虽然镇住了他,但要他再对上已经成为这霸陵魔主的顾明微却没有把握了。 “师姐,你说一阵轻风吹过与一阵狂风吹过,对于地面来说又有些什么不同呢?”陈景突然问道。 他这是望神法,修道者则是叫望气。望神法得要有天庭敕符才会,而像虚灵与沙公这些人却是看不出陈景头顶上是什么,只能通过别的办法来判断陈景的法力高低。 “胡闹!你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干什么!这种无用之人我帮你打发啦!”王老爷子喝道。 距离气灵宗还剩数十里已经可以看到那巍峨山门之后,夜锋身形一顿,停在了空中。然后,他一伸手,握住永夜剑,伸指一弹。 两座神碑冲起,其中一座却被一根黑链缠着,别一座下方粘着一人座祭坛。 “原来如此,所谓的时机,就是这个时机,那你们怎么知道联盟令主什么时候接受考核?”余坤道。 它的总体长度变短,一端变粗,另一端变细,并且形成了一个手部握持的把手。 奇装异服的男青年把的双脚伸出楼外晃荡着,手里抓着一罐听装啤酒,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接着,他拿纹着奇怪符号纹身的指关节上用力收紧,空易拉罐便发出几声叽里哇啦的声响,被挤压成了扁平形状。 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方洪就点了点头,不过,他们几人在进城的时候,却出了一点麻烦。 牛皋这时也驾马奔上前来,比起当年在汝州鲁山县萧唐与他初遇时那副憨厚质朴的模样,现在看牛皋的言行举止似多了分雷厉风行,看来这些时日他在周侗、王进的点拨下也是受益良多。 295 番外三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就在此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在场中,萧赤二人一下子将目光投了过来。 对齐皓川打的是真狠,凳子死死的往齐皓川身上招呼,势必要给自己的好姐妹报仇。 被张有才调侃称呼的偶像明星,赔笑的摘下墨镜,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他不明所以,看着两人。宁远一身雪白锦缎长袍,上面绣着秀丽的纹理,腰间挂着青玉。 狂妄自傲,不可一世,起初叫人厌恶,可是她总能以恐怖的实力折服众人。 王虎满脸青筋暴起,表情看上去非常狰狞,他发出如同兽吼一般的咆哮。 朱馨雨心里是鄙视,不要脸的贱人,以前缠着东临帝国被废的太子,现在竟缠着尊贵非凡又强大的帝墨夜。 许火火?是那个许火火吗?应该是吧赤火峰除了那个许火火,还能有哪个许火火。 “我并不确定是不是瘟癀鬼,最多是有关联。”思绪间,我哑声回答。 东方卿的声音犹如雷霆震耳,一字一顿透着叫人无法忤逆的威压。 如果不是探子叛变,那么就是探子被发现了,荒熊部落故意放出了一堆假消息来迷惑萧漠的。想到这里,萧漠意味深长地看着熊黎。跪在地上的熊黎并不知道萧漠心里的想法,可是他也感觉到了萧漠有如刀锋一般的目光。 “什么?卖了?卖了是什么意思??”何夕震愤交加地微信里问噗噗个噗。 他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要将从墨锋镝那里顺来的圣人级别的精血祭练到自身的穴道中,从而激活开启穴道的力量,温养出命神,再次将自身的战力提升一截。 随后,云浩又是反手一拳,砸在了另一头巨大的通天蛟龙的身上。 楚阳向前急奔了几步,抄起一旁的木头凳子,劈头盖脸的就砸在侯本昌的后背上了。 …行吧,你要点我,我还能不从吗?何夕心底长叹一口气,然后稳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她的破邪功少进入了“艾米丽玩闹鬼”场景。 何夕急忙噤声聆听,他也想答对一次,一种潜意识里的竞争好胜心驱使他开始认真起来。 “就那样吧,我也不是缺钱才去的,就是一种体验啦。”闵蓝摆摆手。 既然决定不给活路,崔斌轻叹一声,掏出手枪对准了约瑟夫扣动扳机。瞄准的脑袋剧烈地晃动一下后,深深地低垂下去,有鲜血从其额头处留下。 闺蜜倒是有,毕竟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原主又是超高的双商,人际关系一直维持的很好。 “还是三个懂我的意思,这打斗一天了,我们也累了,找个地方稍稍歇息一下,我们等天完全黑尽之后再去不迟。”嬴康说道。 慕时气得那是一个牙痒痒,但因为眼前的突发情况却又做不了什么。 今天真的是失策了,下次出门的时候看来得多带点人手出来才行。 时间悠悠而逝,到了后半夜,外面的大雨停了很多,雷声也只是偶尔响起。 赵云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转手将她翻了个个,紧紧的抱在怀里。 白家的当家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当即也是有些汗颜。 点到为止,总比深深剖析更为有效,霍靖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对于林慧,她眨眼就忘在脑后,甚至现在回想起来都不一定能够记住她的名字,毕竟站在她这个位置,对于林慧这种新人,在这种染缸似的娱乐圈每天都有无数个出现,她也犯不着去记住一些毫不相干的名字。 若不是地方还残留着他的血,他的那些手下甚至都怀疑江恒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祖师爷!是不是有好吃的了?”大黑舌头舔着嘴角,一副贪婪的模样。 李云天看着周围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色飞虫,不由是冷笑一声,淡然吐露出声。 “原来如此,那你等着一会,我这就过去。”王太卡挂断电话起来打个哈欠,真的想回去睡一觉,人犯懒的时候真的是无解。不过还是忍着倦意启动车子,到外面去接蠢卡。 王亮至今仍旧能记得当时的情形,那是迄今为止奥运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抵制活动。 这一如暴雷般的火球,把吴昭惊得都有些目瞪口呆了。居然可以修炼出如此神奇的功夫,无论是人,还是鬼,自己如果用出这一招来,只怕对方都是在劫难逃了。 “走吧!这里的人,我一个也带不走!”任混蛋颓然的走在前方,看着每一个默者,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例简直太多了,最后都是皇后娘娘出面让自己的娘家表妹收敛一点,她的任性刁蛮只会使皇帝蒙羞,这样事情才稍微平息了不少。可见皇帝对这位贵妃娘娘的宠爱程度。 “碧兰姐姐!碧兰姐姐你醒醒!”两个扫地的丫头正跪在玖儿屋子的地上,伸手推动着倒在地上的碧兰,动作之夸张,不用怀疑,他们来晚了,锦园出事了。 周致翰一片茫然,她心里怕极了大鹅。可是婆母一次一次指着厕所告诉她,那是厕所,可是她每次都被鹅逼到她羊圈去。 四人面前出现了数字洪流,洪流里的人很多变成了奇怪的建筑,还有一些人在拼命的挣扎。此时,任冰清玉洁完美无瑕……在艰难的跳来跳去。 296 番外四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众将一看石梦真急了,当下是不敢再行多言,只得悻悻然告退,出了帅帐还不禁是议论纷纷,都不明白一贯冷静的石兰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了。 季夫人着实一愣,原以为是欧阳妤攸拿孩子赖上了他,季临川这才突然转了性,如此听来,倒也确实像他干出的事。 汹涌的电浆笼罩了白龙全身,只能看到黄色的天雷之中一道白影在不停冲撞,白影逐渐变成血影,嘶哑的龙吼声在天地间响彻,像是绝境中的一曲凯歌,勇毅但却沉重。 我叹了一口气向他走了过去,不过还没有走到他的身边,就被黑无常给拦住了。 蛟龙看着面前的龙珠,用自己的龙须将之抵挡了下来。看着龙珠,沉默着。 麻雀不敢回头,怕回头之后,那依依不舍的表情展现出来,会引起风化天的怀疑。 世俗与修士本来便不相亲近,大魏一统天下之后为了笼络诸门诸派更是将诸门诸派驻地附近的村民迁走,另建村镇,使得诸门诸派独占数十里地。 田夭夭和赵妍在入宫前本就是好友,如今这关系亦是不错。她也猜到了田夭夭并不是单纯地画梨花,但她究竟要画什么来表示,她却是猜想不到。 蓝风是高手,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而且火蛊他们之前也用过,由于效果太强,他们很少使用。 “我说了,你们最好同时一起上,否则没有能赢我的可能。”张昆淡淡地说道。 “请稍等,数据繁杂,正在处理。”二奋的声音没出来,出来的却是一个冰冷的一顿一顿的机器声音。 应了秦奋的话,楚天天拿好自己的回旋镖就出门奔向张大娘和龙一天的房间而去。 随着东方玉长剑刺出,半空之中顿时一片游云凭空出现,遮天蔽日,凌厉的剑气肆虐纷飞,刺穿空间,声势骇然,将林海完全的笼罩,仿佛要将林海刺个千疮百孔,彻底的撕碎。 阳普惠答应一声,顿时一朵祥云从脚底生出,带着林海飞入空中。 苏雪儿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她捡起那块石头,朝着陆怀风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毕竟,这是一场耗费狮子国实力的内战,这样的战斗没有赢家,对于他们这些士兵来说,无论帮哪一边都不怎么好。 “你爹说的对,二龙,要不你真的在村里开诊所吧,这样不但你能做事业,还能方便乡亲们!”刘桂花也跟着说道。 “也就是说,有人在凌家的餐厅厕所里面,吸食了毒品。”陆厉霆表情十分严肃冰冷。 放眼望去,便见大三元地底下,有着数十间囚牢,里面关着数百个毒人,那些毒人浑身脏臭不堪,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红光,仿若失去人性的野兽一般。 “可以让他们出城么?”艾维尔看着瑞恩,虽然短短的交流,但是他已经发现,瑞恩在驻扎兵团的地位,要比奇兹·威尔曼这个团长要高。当然了,瑞恩既然能够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有这样的地位,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要以为他真是那么好心,找被虫族控制的目标只是目的之一,还有一个就是清除那些不太听话的家伙。 石田雨龙看到黑崎一护都这样答应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也点头答应了瑞恩的要求,毕竟这一次的罪魁祸首,可以说其实就是自己。 这简直就像是缔结了结婚契约一般——这双眼对戴安娜忠贞不二。 这个问题是上面所希望知道的,像‘幻想科技’这类的企业,不可能做无用功,如果他们做了一件事,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随着冯老爷子的猝然昏倒,冯家顿时被弄得鸡飞狗跳的,异常的杂乱,到了这个时候,找秦天报复的事情,已经彻彻底底的从他们脑海中消失了,他们现在只想着冯老爷子能平安无事。 基督教是伊艾弗第一大宗教,信徒数量庞大。社会保障体系完善的伊艾弗人需要信仰,泰伯斯被证明没有真神后,伊艾弗泰伯斯教会的影响力大降,无法用技术证明的基督重新抬头。 花匠没有再问,知道老友不是个搞笑的人,如此夸张肯定是担心什么。 而像他们这样的非正式组织成员,因为只有与会的请束而没有正式的许可,则只能到各个的地方去串场。 昭乐长公主让人准备的晚膳,明显是特别为陆九渊准备的,虽然清淡,但看起来很营养。 两人的名头中都多了一个字,叫起来非常拗口,还是拿掉那个多余的字比较好。 本就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又经历了不少艰苦的磨练,个个身强力壮,气场较比同龄人理所当然地多了几分冷硬感。 “谁在乱嚼舌根?嘿,嘿。”瘆人的笑声中,一道蓝色光团暴掠而至,宫正署宫正时轴飘然落地,其身后跟着十余名元烈、元师。 接下来,艾布思跟盖沃德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去了好几个地方,完成了他们的几个同学们交代的事情,以及为他自己复仇。 他们的内心此刻有些忐忑,怀特死死的抓住在口袋里的宝石,随时准备离开,也害怕宝石被人抢走,他永远失去了回去的机会。 上完菜后,许禹凡提议再上瓶白酒,遭到了多数人的拒绝,不少人都是开车来的,喝了酒就没法就不能开车了。 楚阳没空整天陪他们,跟他们讲解了一次操作的步骤让他们拍了视频自己回去看然后自己练,当然楚阳也给他们提出了要求,一个月后要考核。 “被我说中了吧?你可真是恶毒,不就是被我哥不要了么,竟然报复我们,幸好当初我哥跟你退了婚。 许毅下意识朝汪凝看去,只见对方光速低头,而一旁的吴垚看向自己的眼神则有些敌视。 “如果你不能兑现你的承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肖青抬了抬眼皮子,口中叼着根稻草对欧阳浩说道。 297 番外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自是知道,整个大陆,应该都是会被这个盛世所引动。”唐宇道。 如果,陈腾在来之前,就知道陈铁龙已经坐镇陈家了,而陈腾还敢来陈家总部庄园救人。 得到陈欣柔有这样子的想法,那些还抱着怀疑态度的人,慢慢的转变了起来。 老者的脸上由愤怒变成了笑,这是愤怒极致的表现,连远处的叶秋都能够感受到老者的怒火,一直在压抑。 随后陈腾不断在枝头跳跃,在屋顶之间飞奔,几个起落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马哲看着大家那么辛苦,自己作为老板也不能老是想着自己明星的身份,光在旁边看着。你看方子衿都在自己母亲旁边,帮着母亲收银找钱,而覃晓璇也帮着点单了。 往常如果他被耍了或者吃了亏,系统肯定会幸灾乐祸,但是今天,自己被耍的这么溜,系统居然没发表意见。 正庆帝和星月公主两个也不禁微张着嘴巴。星月公主还在想:难道,我在他心里真的这么高贵?这么完美无瑕?难道,以前他得罪我真的都不是故意的? 穆浩然和颜争芳再次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把家里还藏着九凤巢的事情告诉他。 我注意到自从云昔见到赵刻后。心情一直闷闷不乐。她不像平常那么活泼。失落的表情在她脸上一览无余。。看着让人心疼。 段锦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死活他不怎么在乎,段锦睿,却是他看重的孩子,不论再是忌惮,再是想要控制住,段穆恒都希望是自己多想。 经历了山地极限越野,所有人的体力其实都翻越了一个个的极限,现在其实体力不是最重要,而是内心的那股意念。 “这是自然的,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安排人在准备了。只要这次行动结束,你们要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来取!”司空殊途点头道。 “大富大贵?你什么意思?”尹水漓奉皇上旨意留守在翠竹庵查找皇后的下落,自然立即联想到云潇,云潇是大商户出身,有可能喜欢把人装扮成商人的模样,莫非这个神秘男人知道云潇的下落? 由此可见,这邪恶龙如此轻松的挡下攻击,实力就算不及巴达克,也差不了多远。但究竟他的水有多深,就要看巴达克自己去挖掘了。 这事还真是问倒我了。闻人德呵呵一笑,招来之前去打听消息的暗卫,问具体的情况。 两人这才抬起头,看到是夜影,两人顿时扑到了夜影的怀里。夜影叹了口气,手里出现了两根银针,刺进了两人的后背,渐渐的俩人就睡着了。 这下我彻底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具没有生气的身体,嗓子一甜,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红的液体。 “老师傅,我可以学着做吗?”林灵居然问老师傅自己能不能做。 左手握着那枚铬渣叔给的七彩蛇胆,几枚银针撑着伤口,夜影拿出一把手术刀,迅速的在那漆黑的骨头上刮着。 依旧笑颜如花,娇嗔道:哪用选什么,大公子给奴家什么,奴家都喜欢。 “我要是真的严厉起来,你恐怕会躲得我远远的,我才不会这么傻呢。”柳婉若掩嘴一笑,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一根青菜捡了起来,放进了垃圾桶里。 沈雅兮眉梢一挑,眼珠子里露出精明的笑意,脚下一点,提起利剑从半空中落到地上。 手帕被摔落在地,纤纤玉手自袖摆中掏出一个碧色的瓷瓶,打开木制瓶塞,里面是一颗圆润通透的丹药,看上一眼,便仿佛里面有活物一般流转着水波,抵在鼻端,闻嗅了一下,幽幽的,清清的香气沁入。 “不——不会的——”叶枫语无伦次的说着,拼了命的将自己的灵力输送到秦菲的身上。 “谢谢主人,鸿天需要晶石补充能量,上千年都没有晶石补充能量,鸿天也不能现身了!”此时,器灵鸿天,嗡声嗡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海豚看了看周围,此时他那种感觉并没有出现,所以他才有些犹豫不前。 疯狂地爆发之后,现在其体内灵力不足五层,再这样和皇甫奇战斗下去,没有太大的优势,为此,他改变策略。 虚空涟漪,一股暴虐的气息,朝四周扩散,高大的古树,瞬间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李柔烟是唯一一个知晓真相的人,她看着远去的沐子枫的身影,眼角含笑。 在千城平原,都能排列前五的存在,一套狼牙棒法,很少有人抗下来。 场景又是一阵变化,二人已然习惯,看来,只要进入房间,再出来时,就换了地方。 李富贵重重叹息,离家越来越近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一眼,有家,无法回,有亲人,却不知是不是害自己之人,这样的痛苦,让他的心越来越乱,无法静下心,感悟道。 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只有一袭薄衫,自己的一切,全然被眼睛恢复正常的沐子枫看了去,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身体,脸颊变得通红。 之后,又是夺玄光镜,屠门南云宫,然后在夜家层层包围下逃离,所做事迹,当真了得,不失为一代枭雄,可尽管如此,还是太过滥情。 此处禁地名为“流星谷”,危险程度不详,但是刚刚靠近那里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灵气在流星谷内蔓延出来。 298 何处归途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火光熹微地照亮前方,整个黑暗的秘道寂静而深沉。这样走了不久后,只见前面显现了两条幽邃神秘的岔路。 “好!”卓天点点头,铸剑师这个身份倒是不错,他现在是二级铸剑师,想来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到时候也不需要走到哪里,都要受人眼色。 狂风渐歇,方台上的郑健挽了个刀花,锵!刀入鞘!拱手四方,没要人叫,自觉的飞出了方台,回到了大秦一方。 “该死,那是什么东西?”美军机队的驾驶师睁大了眼睛盯向远方。 而在另一边的他们,正在更衣室里更换服装,准备一会儿接受赏勋。 陆映泉一句话,把芙蓉给拉下了水,为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做了准备。 “那这样呢?”她按捺着性子,脸上端着乖顺笑容,开启人工自动挡手摇扇模式。 只是经过种种证据表明,当初猛虎寨一事,是那个神秘的主上针对凌洛的一次活动,那个神秘出现的下蛊人也是主上的属下,可是这怎么和莫老扯上关系了? 唐阳心志也算坚定,猛地将自己从佛家的摄心影响中跳了出来,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鲜血灌喉,顿时清醒了许多。 而且,现在也不用急着去对付他们。他们的实力,肯定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所以,林凡不必那么急着,先解决掉那只蝙蝠。 并且她敢保证,一旦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说着他一拳打向了龙傲天,龙傲天并没有闪躲,而是迎面的撞了上去。 这句话就是变相地驳回了刚才那个男生所说的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 原本还以为这次也能顺利的度过,哪里会知道那么轻易的就被人给找麻烦了,现在要是再想起来的话,也不清楚是否还会发生什么危险。 然后众人又假模假意客套了一番,都上手查探了一下,毕竟这是传说中的物品,就算今天得不到以后也可以吹一番。 我不太明白韩清怎么能这么悠闲,这一次我没等车,回头走向了他。 早上的天刚亮,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还有些凉意的风,吹起了苏宇耳边的发丝,吹醒了还有些困意的苏宇,苏宇深吸一口晨间清新的空气。 此时李家几人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院子四周起的白雾被吸引到一个圆形的区域,而后白雾就在那区域聚而不散,依稀看见汪大师双手前伸仿佛于黑夜中行走,看不清前路只能双手摸索着在一个范围内转圈。 而军户的家中的子弟,除了当兵,是不允许有任何别的职业的。不得交易经商,不得科举,这样的规定当初是大明朝廷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做出来的决定,但是这也让军户出身的人和其他户籍的人比起来,出路真不算宽广。 可能是死了数十人之后,成百上千的鬼物获得了自由,而后攻击着两个团队。 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动作猛地顿住,他急忙回身跑过去关门。 不过不管他会不会变,连云其实没有太过在意,只因他还有两道分身会留在阴阳城。 这个过程惊险万分,亦可能会是这位大乘期境界的大能,最为虚弱的时刻,若是旁人在这个时候给她一击,绝对有致命的危险,不死也要脱层皮。 岑九念站在一旁指挥着,喘口气,准备去找那回来了的李郡守问一问,这瓶子里真的是两枚丹药么? 苏炙脸一垮,君上怎么就不听完呢,可是又不敢再开口,跟上面前的身影。他敢打包票,总有一天,君上要在这事上栽跟头。 同一种高级巫术,以本命蛊虫为媒介施展出来威力会更大,当然了,施法过后,本命蛊虫也会殒命,王长生自己也会受到一定的反噬,灭杀的敌人修为越高,反噬也就越大。 “我不动,铁牛,你和芊芊先休息一会儿,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叶子昂说完,再次盯着石像。 “我相信你,相信你吹牛皮,绝对是一把好手!”苏诫复又冷声讽刺。 “大皇子,我可是大荆世子的人。”黑衣侍卫咬牙切齿地说道,此刻说话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半空之中的光球又开始渐渐地朝着巨大怪物的方向移去。 这就也好比此时桑叶镇的情况,当几百上千只阴灵汇聚在一起向桑叶镇进攻时,那原本能抵挡阴灵的一些设施,在这一刻都如同突破到它们的承受极限一样,纷纷报废起来。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他们的老师如果不来拜访的话,我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份信,虽然它是一只猫头鹰送来的。”格兰杰先生立刻表情严肃的说道。 所有人的内心都被不自主的牵引着,对阮萤所扮演的角色感同身受了起来。 很多人研究出来的无线输电技术,电能最起码要浪费一大半,最后才能够被接受到。 钱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些变种人还喜欢炫耀,已经有fbi盯上他们的朋友圈了。正在分析到底是谁在收买变种人,肯定又要搞事情。 说到底詹姆心中对骑士的荣耀还有一丝的追求,那微弱的骑士光辉并没有完全在他心中泯灭,他还在坚守最后一块阵地。 “我们有一年没见了。”最终还是47打破了沉默,他的身体里有一个成人的灵魂,可是最可悲的时刻,他却和这些孩子一起竞争,自相残杀。那三年中,他们绝对不是朋友,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299 小白研究日志 - 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 兰乔木 穆羽蓉费了很大劲,才托着人翻身坐起,双手都搂在他的腰上,任由他的头搭在肩膀,抖动着他,想要将他呼喊醒。 这是简竹第一次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牵住手,恍惚之间,连掌痕仿佛也纹丝合缝了。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左诗诗见我没事,转向做老爷子抱怨的说道。 璞玉子眸光一厉,看向凌空而来的一抹高大人影,待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转头便看向了同样诧异的蔚言。 不过好在有陈飞在,到不至于浪费。吃完之后陈飞收拾下去,罗玉琳回房间上网,夏冰在客厅里看电视。 段重此刻感到从未有过的强大,他觉得自己必须出剑,所以他出剑了。时间宛如定格一般,只有剑尖缓缓向着段正经的眉心刺了过去。 “这幽邪天尊,完全不把我星光灵院放在眼里!”老者眸子里满满的仇恨,而他就是星光灵院的院长。 迫于强哥的淫威,我没有再反驳左诗诗的话。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答应,于是只能装作沉默。不过这种沉默对左诗诗来说就等同于答应,所以说不说话都是一样的。 岚漪湾的赌坊虽多,但只要铁画赌坊一天有耿赌神坐镇,就永远都排在榜首。 就在灰鼠满脸惊叹的看着眼前这辆车轮都有半个自己高的钢铁猛兽时,杨英已经坐上了驾驶位,并按响了喇叭。 “啪啪啪……”黑夜里,金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狠狠扇了几个巴掌。 说着,她拖开椅子跑了,留下一个受伤的背影,完全不给敬王妃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老奸巨猾的周百万也没看明白这钦差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感觉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了。 以前楚欣也经常抱怨,她一来姜父为了不打扰姜母跟她续姐妹情都会回避,她就问姜父是不是不喜欢她,看见她就躲。 “辉子,教教他规矩,赚不了钱把他手剁了。”严艺丹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 那是一株通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花朵,有着一种非常独特的香味,在其根部甚至还长了两条腿,在看到李源伸手过来的那一刻,当即拔腿就跑。 没想到雷镇抚使丝毫不顾及陆大通背后的陆家,下令到:“接着打。”行刑手只好接着打,这就有点挑衅陆郎中的意思了,听陆大通的话好像是因为陆郎中没有给他送礼他就也不惯着他儿子,甚至是想要整死他儿子。 她穿着睡裙,靠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商序。 偏偏那时候他恋爱脑上头,以为林玥玥在关心他,才跟她如实说了自己的钱被转走了。 “我的目的,和你一样,救回亲人。”老人看着冯渐铭严肃而又缓慢地说道。 “不过……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三代火影陷入的思考。 身为安全局负责人,徐凌峰不愿意看到自己手下是间谍,但是他又很期待尹伊是间谍,这样游戏便得到升华,刺激得不行。 而蛇王离开后,白恒心中日日难熬,煎熬了半个月,终于还是忍不住违逆了蛇王之命,把事情告诉了黄獾。 扪心自问,就算是自己的孩子,对自己做这种事,自己能像那个男人一样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么? 短会过后,钟南特意留下了荆天楚。在最初的设想里,钟南是想让荆天楚把“新军营”的事务理顺后,回归幕后,成为钟南的幕僚之一。 “在本座的死亡气息下,你能坚持多少时间?”那修士冷冷笑道。 “不要指望我去帮你们救天牢里的同伙,今天能帮着让你们逃掉就不错了。”钟南的话让如霜很是不解。 虽然天道宗圣子的法则屏障明显是掺杂利用了别的力量才形成的,强度远远不如真正洞虚境大能的法则屏障,但也足以丝毫不惧他俩的攻击了。 想来想去后颜凯释然,很多英雄的开发不一样,或者说开发没有找到点子上,就比如李白,这是颜凯修炼最多的,无论是附体次数还是练剑时间,但解锁度却只有堪堪百分之七十一。 萧音看着我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情感,有的只是那无边的杀意,然而心魔已经彻底的消失了,现在的我,则是完全的有着思考的意识,这也是最为让人心悸的地方。 其实他也知道,陆方崖并没有真正的用出全力,毕竟那传说中的天官龙玺,他就没拿出来用。 “什么!”半空,大喘着粗气的翼无上,看清下方一幕,一脸难以置信。 “夜枫,来,这是你的马。”随即,兰克让下人牵来了一头黑色峻马到夜枫跟前说道。 到了晚上,秋玄虽然没有完全清醒,可是有了一些意识,达步水云喜出望外,她一面盼望着拓跋杰能来看望秋玄。一面又担心贾左再来这里下毒。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