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场不完美的穿越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在汉东市豪爵大酒店21楼一套豪华套房的房间里。 一个体态阿娜,明眸皓齿的女人轻轻地拉上窗帘,返过身来,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丰神俊逸的男人。 “杜墨,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如果有人知道你跟我已经在酒店开过房间,你认为他还会以为你跟我之间是清白的吗?” 那个叫杜墨的男人使劲用被子裹住身子,看样子在极力忍受着身体的难受,眼眸里却全是愤怒。 “夏天歌,你太过份了!你打电话说找我有重要的事情,约我在咖啡馆见面,却在我喝的咖啡里下药,还趁我昏迷,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天歌娇声笑道:“跟我在大酒店共度良宵,难道不是重要的事吗?杜墨,你知道外面排着长队等着跟我约会吗?别不知足,为了跟你约会,我煞费苦心地大费周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杜墨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如果是两情相悦,还用得着大费周张吗?我早告诉过你,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在一起不合适,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谁说我要跟你一起了,要是我跟谁约会一次就要在一起,那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何必跟苦行僧一样苦着自已。不妨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骨子里这种桀傲不驯的性格。在没有经过我同意之前,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话不是影视作品中常见的土匪抢劫良家妇女惯用的台词吗?在夏天歌这种闭月羞花的绝世美女嘴里讲出来,杜墨有些出戏。他眼里的嫌弃和抗拒更深了。 “夏天歌,你既然只是找男人行乐,你身边的男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何必非要跟我过不去?” “为什么?”夏天歌把脸凑到杜墨面前。 “你在我们家的益百乐集团工作这么长时间,早应该听说过我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话又说回来了,论身世,我是益百永集团董事长嫡亲的孙女,论美貌,我要说自已是汉东第二美女,没人敢称第一。你不过是我们家公司策划部的一个小经理,凭什么敢拒绝我?” 这样的问题夏天歌已经不止一次问他了,杜墨郁闷不已。他现在四肢无力,浑身热得难耐,只能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希望能恢复一点体力。 “大小姐,我要跟你谈爱情,你肯定不懂,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我身份低贱不假,可我有做人的法则。我不会跟我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发生关系的,尊贵如大小姐也不行。说到这里,我倒有点好奇,你身边的这些男人,难不成都是你用这种手法得到的?” 夏天歌气得杏眼圆瞪,“你胡说八道,凭我这样要家世有家世,要美貌有美貌的女人,除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哪个男人不觊觎我的美貌和显赫的家世,以跟我约会为荣。” 她突然识破了杜墨的诡计,笑呤呤地蹲了下来,伏在杜墨床边,用玉葱般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了一下。 “亲爱的,别想着拖延时间了,你不会得逞的。你服的药物要是不及时发泄出来,会很伤身子的。你没有经验不要紧,我会很乐意做你人生第一个辅导老师。” 说完,她轻解罗裳,竟向杜墨扑下来。 杜墨大惊失色,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身,抬脚向扑过来的夏天歌使劲踹了过去,随即便倒在地上拼命地喘着粗气。 体内一股潮热传来,整个人如同发烧一般。他挣扎着下了床,跌跌撞撞地扑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对着脸猛冲。 一阵冷水浴下来,他体内的燥热平复了许多,这时才想起外间怎么一点动静没有。依夏天歌的性子,现在不知怎么闹翻天了呢。 他走出去穿好衣服,见夏天歌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有点慌了神,难不成自已竟一脚把这个小太妹给踹死了。 夏天歌的品行虽难以恭维,但罪不至死,更何况她还是自已老板的孙女。跟自己在酒店开房死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一阵短暂的慌乱之后,杜墨很快就冷静下来,找到手机,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喂,120吗,豪爵大酒店2108房间有病人晕倒,请你们马上派救护车来……” 打完电话,他已经大汗淋漓。蹲下来探了一下夏天歌的鼻息,似乎有微微的呼吸。他大喜过望,使劲拍着夏天歌的脸颊,连声喊道: “夏天歌,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耳边的男中音虽然极富磁性,但商梦瑶眼皮重得完全睁不开。那声音不断地在耳边聒噪,饶是她性情温婉和顺,也烦透了。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嘴里嘀咕着。 “吵什么呀,就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吗?” 话一说完,她就愣住了。 这……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睡在地上,眼前的这个一脸焦急的男人又是谁? 她不是在车上跟丈夫顾昊阳吵架,然后随着急驰的汽车翻滚着掉进大海了吗?难道自已没死,又活过来了。不对,刚才这个男人叫自已什么,夏天歌? 夏天歌是自已的大学同学兼闺蜜,家境优渥,貌美如花。大学时跟自已一起爱上了学长顾昊阳,顾昊阳最终选择了自已后,夏天歌就纵情声色,成为汉东有名的交际花。 但随即涌进来的一段记忆却让她吃惊不已,她重生过来后,竟变成了夏天歌。 她习惯性地一摸隆起的腹部,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平日里她行动已经有些吃力。但这一摸让她惊得非同小可。她素日里穿着的宽大的孕妇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薄如蝉翼的性感睡衣。 她一眼瞥见床边的衣帽架上有一件白色的风衣,跳起来将风衣裹在身上。冲进卫生间。只见镜子里出现的,已然是夏天歌那副冰肌玉骨,千娇百媚的模样。 她颓然地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老天待自已不薄,让自已死后重生,可让她重生在夏天歌这副皮囊上让她有些沮丧。这副皮囊美则美矣,但按文学影视作品的说法,却是个地道的反派。 第二章 判若两人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在夏天歌一连串的记忆中,她募然发现,夏天歌竟然收买诺顿集团的财务总监,勾引自已的丈夫。 集团总经理跟财务总监勾结在一起,父亲那个董事长就被架空了。那么,父母的那次车祸,真是意外吗? 在搜索下去,她快绝望了,自已当她是闺蜜,在撞破了丈夫跟陆婉怡的奸情后找她倾述,自已刚离开,她就跟顾昊阳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处置。 想办法处置?她心里一惊,事情已经十分明显,顾昊阳的处置方法,就是让自已的汽车制动失灵,他在最后一刻跳车逃命。难怪自已这一侧的车门被锁死,她怎么也打不开。 这事太可怕了,接连遭遇丈夫和闺蜜的背叛,又失去了孩子,这样的打击,对商梦瑶是致命的。她无力地靠在门上,任泪水在脸颊上恣意地流淌。 杜墨见夏天歌醒来后,竟穿上风衣跑进卫生间里不出来,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听卫生间里半天没动静,他反倒不放心了,赶紧去敲卫生间的门。 “夏天歌,你没事吧?” 商梦瑶这才想起这套房子里还有一个叫杜墨的男人。想到夏天歌竟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把这个男人掳来,商梦瑶有些难堪。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打开卫生间的门。 “你有事吗?” 这一问倒把杜墨给问傻了,他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洗尽了铅尘,满脸含羞的女人,一瞬间有些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全是自已的幻觉。 一向能言善辨的他,竟有些口吃起来,“我见你这么长时间没出来,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你要是没事,那我先走了。” 商梦瑶想起自已现在是夏天歌的身份,学着夏天歌平日里说话的口气,冷冷地说道:“你不走,难不成还等我请你吃晚饭?” 杜墨如蒙大赦,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万一那个疯婆子改变了主意,自已可就悔之晚矣。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有人敲门。 杜墨吃了一惊,赶紧问,“谁?” 门外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传进来,“先生,我是酒店服务员,刚才是您打的120急救电话吗?救护人员已经到了,请您开门。” 真是活见鬼,120救护人员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来。但急救电话确实是自己打的,对方肯定有自已的手机号码,他只得打开房门。 门外走廊里果然站着全副武装的救护人员。 他赶紧陪笑说道:“我的朋友刚才有些不适,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救护人员警觉地看着他,“先生,你确定真的没事了吗?按照我们急救中心的程序,我们必须确定病人没有危险了才能离开。” 夏天歌知道刚才杜墨是因为她才打的120急救电话,不想让他为难,赶紧出来替他解围。 她拎着小坤包,款款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身体不适。我朋友担心我的身体,因此打了急救电话。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请回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其他人,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刚到酒店大门口,已经有服务生贴心地驾着夏天歌的红色跑车停到她身边。 “夏小姐,欢迎您下次光临!” 她坐上驾驶座,轻踩油门,跑车静静地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城市里霓虹闪烁,一派繁华景象。 她习惯性地将车开到位于阳明山半山腰商航策为女儿陪嫁的别墅门口,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已不再是商梦瑶,而是夏天歌了。 她心里一阵惆怅,刚要掉头,就见顾昊阳从别墅里出来。见了她的车,面露喜色,走过来敲了下她的窗玻璃。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亲爱的丈夫,同时又是亲手扼杀她和腹中孩子的凶手。她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丑恶的嘴脸,想启动汽车一走了之,但她终于还是摇下了玻璃窗。 顾昊阳带着迷人的微笑探下头看着她。 “天歌,我们是心有灵犀吧,我刚想到你,你就出现在我家门口。” 她尽量控制住自已心理上的反胃,冷冷地说道:“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来这里看个朋友,刚好路过而已。” 顾昊阳并不在乎夏天歌的冷漠,仍忝着脸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这一带除了梦瑶以外,还有别的朋友。” 夏天歌冷冷地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我跟你很熟吗,我的朋友你都知道?” 顾昊阳显然早习惯了夏天歌这种高冷的性格,故作幽默地耸一耸肩膀,“尊敬的小姐,你不会让我这样弯腰站着跟你聊天吧。” 自已的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躺在殡仪馆里,顾昊阳连一点表面文章都不肯做,反而风趣而又幽默地跟别的女人打请骂俏。商梦瑶有些想不明白,自已当初到底看上了顾昊阳的哪一点。就因为他长得帅和不要脸的精神吗?她倒想看看,顾昊阳如何向夏天歌汇报是如何处置自已的。 她“啪”地一声给车门解了锁,冷冰冰地说道:“上车吧。” 顾昊阳潇洒地坐到副驾驶座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轻描淡写地说道:“商梦瑶死了。” 商梦瑶的心里一阵绞痛,“怎么死的?” 顾昊阳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只在告诉夏天歌一件从报纸上或网络上看到的新闻,而不是怀着身孕的妻子的死讯。 “掉海里了,尸体已经打捞起来送殡仪馆了。” 如果现在是白天,或者车里开着灯,顾昊阳看到夏天歌的表情一定会大吃一惊。透过远处昏暗的路灯,他只能看见夏天歌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一个孕妇,怎么会掉海里?”夏天歌说话的语气冷得有些碜人。 怎么会掉海里?夏天歌现在问商梦瑶怎么会掉海里,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虽然他跟商梦瑶结婚后,夏天歌对自已难得有一副好脸色。但她今天上午跟自已打电话的时候,意思不是很明确吗,商梦瑶已经发现了自已跟陆婉怡的关系,要自已赶紧想办法处置。自已接电话后,没有任何迟疑,就把这事办得干净利落。听她的语气,怎么像是不满意呢,难道自已曲解了她的意思? 第三章 进入角色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吃了一惊,立即想到影响夏天歌情绪的另一件事情,立即长话短说。 “我接到你的电话,立即开车回来找她谈话。她在车里跟我大吵大闹,然后,汽车制动失灵,车不受控制,停不下来。我跳了车。车掉进海里,她就淹死了。” 顾昊阳把一件谋杀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商梦瑶竭力控制着自已,不把巴掌扇在顾昊阳的脸上。咬着细碎的米牙,恨声说道: “你妻子死了,可我看你的样子并不难过。” 顾昊阳一愣,反问了一句,“你是她的同学加闺蜜,不也一样没难过吗?” 夏天歌困难地吐出一句话,“好像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顾昊阳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陆婉怡也怀孕了。” 一个女人的心再大,也无法心平气和地跟丈夫谈论他跟另一个女人怀上了孩子。夏天歌再也控制不住了,厉声喝道:“下车!” 顾昊阳没想到夏天歌说翻脸就翻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天歌,你心情这么恶劣,是不是你父母海难的事情已经证实了。” 商梦瑶警觉地看着他,“你听到了些什么?” 顾昊阳狐疑地看了夏天歌一眼,还是说了出来,“我听到的消息是,你父母驾游艇出海,不知为何,游艇发生沉船事故,你父母……下落不明。我知道你很难受,如果你需要,这里有一双坚实的肩膀,你随时可以来靠。” 商梦瑶被顾昊阳带来的这个消息惊呆了。这不可能吧,夏天歌死了,同一天内,她的父母又遭遇海难,天底下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到底是惊还是喜,她真的无法说明白。只觉内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她感到了顾昊阳暖昧的眼神,如果这个男人再在她的车里呆下去,她不知道自已会做出什么疯狂地事情来。 她启动汽车,只简短地命令,“下车!” 顾昊阳对夏天歌这个尤物一直揣摸不透。他跟商梦瑶结婚的最重要因素是,商梦瑶是独女,而夏天歌还有一个堂兄夏南风。从经济意义上考量,商梦瑶自然是做他妻子的理想人选。夏天歌喜怒无常的性格和游戏人生的态度也让他望而却步。 他跟夏天歌之间的关系一直十分微妙,不是情侣,却又说不清理不断。 对夏天歌的命令,他除了服从,没有第二种选择。他的双脚刚落地,跑车已经移动,只一瞬间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反光镜中,商家和顾昊阳已经看不见了。 商梦瑶泪流满面,从心底喊了出来:别了,商梦瑶,别了,商家别墅!商梦瑶死了,一个崭新的夏天歌重生了。 夏天歌的跑车在盘山道上飞驰,一时间,山道上险相环生。有几次超车都差点跟对面驶过来的车迎面碰上,惹得那些司机伸出头来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疯婆子,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夏天歌不想减速,她需要一场彻底地发泄,才能让她郁积在心灵深处的痛楚得到一丝缓解。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将她拉到现实中来。 这是夏天歌的车,打车载电话的,肯定是她最为亲近的人,她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电话铃仍固执地响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小姐,我是刘妈。我打了几个小时电话,你手机都一直关机,好容易才打通你的车载电话。你快回来吧,家里出大事了。” 她努力学着夏天歌的语气说话,“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保祯先生和太太的游轮在海上沉了,现在汉东市海事处正派人四处搜呢。” 这么说,顾昊阳刚才的消息是真的了。顾昊阳得到夏天歌父母沉船的消息,见她来到他家别墅门前,竟误会她来向他寻求慰藉,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新的高度。 她把车找了个位置停下,这才打开夏天歌的LV坤包。里面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女人常用的化妆品外,就是手机、银行卡和钥匙了。 她拿起手机检查了一下,手机果然处于关机状态。 商梦瑶已死,她现在是夏天歌。要活出一片崭新的锦绣天地,从现在开始,她必须接受重生后的第一步挑战了。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搜索了一遍夏天歌的生活圈子,然后才缓缓地启动车子,往夏家驶去。 当她疾步走进夏家富丽堂皇的客厅,这才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她搜索着夏天歌的记忆,开始一一辨认客厅里的每天个人。 益百永集团董事长,夏天歌的爷爷夏北岩对她这个时候才回来,极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你还知道回家?” 夏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天歌,你一女孩子,成天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大伯母凌薇在旁不阴不阳地说道:“妈,天歌就是让保祯跟婕瑜给惯坏了。我跟她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已经生了南风了。她现在就该正经交个男朋友结婚成家才是正理。” “天歌想结婚成家可没那么容易。”夏南风兴灾乐祸地坐到奶奶身边告状,“奶奶,天歌现在汉东早就是出了名的小太妹,她的男朋友能组成一支球队了,可人家就是陪她玩玩,没一个人肯正经娶她。” 怎么,刚进夏家门,就被开批斗会了。爷爷奶奶打开了话闸子,接下来,大伯母和堂哥轮番上场,现在就差大伯了。看来,夏天歌在夏家并不太受待见,怪不得她的性格如此扭曲,她必须扭转这个被动局面。 她在脑子里略一搜索夏南风的资料,立即就打断了他的话。 “哥,你的女朋友也不少啊,可一个正经女孩子真要嫁给你,恐怕也得抱着必死的勇气才行吧。听说有人给你取了个混世魔王的外号,我倒是觉得,这个外号还不太准确,应该叫恶贯满盈才对。” 夏南风怒极,“你才恶贯满盈,你一小太妹,整天跟一帮男人鬼混,人家都叫你公共汽车了,你还有脸回这个家。” 第四章 父母死讯传来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公共汽车这个外号用在夏天歌身上确是恰如其份,夏天歌脸上的羞愧一闪而过,立却反唇相讥,“我要是公共汽车,你就是乡下配种的脚猪……” 凌薇撒娇的对着老太太喊道:“妈,天歌这么骂南风,粗鄙无礼之极,你要给南风主持公道啊。” 夏天歌假意哭了起来,“奶奶,是我哥先骂我的。我哥见我爸妈不在,就欺负我。奶奶,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只听夏北岩怒道:“够了,你两个没一个是好东西。凌薇也是,两个孩子不懂事,你当大人的插什么嘴。现在保祯和婕瑜生死不明,你们居然还在心思在这里吵架。” 他指着夏天歌,“特别是你,成日里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眼前的夏天歌分明是不施粉黛,素颜打扮,跟妖里妖气毫不沾边。 他只得换一个话题,“你爸妈出事,你手机关机,家里跟你联系不上,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 祖父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夏天歌只得低声说道:“我不是故意关机的,只是手机没电了。” 手机没电造成的关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只要不是主观故意,任何人都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还是夏保赫打破了沉寂,“这个时候还没消息,我估计保祯和婕瑜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爸,妈,天已经晚了,大家再这样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还是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准备办后事吧。” “混账!”夏北岩怒极,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朝夏保赫扔了过去,“你要不想等就滚,说什么办后事,你这么诅咒自已的亲弟弟,用心何其险恶。” 夏保赫头一闪躲开了,烟灰缸在地上摔得粉碎,客厅里所有人的心都抽搐了一下。 夏南风年轻气盛,出面为父亲辨护,“爷爷,我爸说这话没毛病啊,你又何必生这么大气。二叔和二婶出事,关我爸啥事?我爸关心你和奶奶的身体,让你们早点休息,怎么就扯上诅咒了。” 夏北岩怒气更盛,“孽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保祯出事,你们以为益百永从此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我告诉你们,别做他娘的春秋大梦了。你们要再不求上进,我做不动了,就把益百永捐出去,让你们这些人全上大街上要饭去。” 夏老太太流泪说道:“保赫,不怨你爸生气,保祯是你亲弟弟。现在海事处还在想办法四处搜寻,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要尽一万分的努力。你这么快就放弃,还急着要办后事,这不是拿刀子戳你爸的心吗?” 夏保赫却梗着脖子犟道:“爸,妈,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偏心。从小到大,保祯做什么事都是对的,而我则是动辄得咎。保祯是我亲弟弟,我也不想他有事,可这是海难,我们必须要接受现实。就在今天,诺顿集团新董事长顾昊阳跟他太太坐的越野车莫名其妙的制动失灵,顾昊阳倒是从车上跳下来,捡回了一条命,他太太就没那么幸运了。现在尸体已经送到殡仪馆,一尸两命啊。” 夏天歌脱口说道:“这能一样吗?越野车的制动失灵,万一是人为造成的呢?” “什么人为造成?”凌薇吓了一跳,“天歌,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现在汽车已经坠入大海,到哪找证据证明这车的制动是机械事故还是人为破坏。我想起来了,诺顿集团董事长顾昊阳的太太叫商梦瑶的,好像是你同学,对吧?只可惜,商家诺大的家产,白便宜了顾昊阳那个乡下人。” 凌薇说的话,如刀一般插在夏天歌的心上,她的脸不由变得十分苍白。 恰在这时,夏北岩的手机响了。这个时候来电话,多半是有关夏保祯夫妇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部超豪华的镀金手机上。 夏北岩接通电话,只听对方说了几句,他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说不出话来。只听见手机里仍传来对方焦急的声音,“喂,喂,夏老,您在听吗?” 夏保赫上前捡起手机,一脸凝重地说道:“我是夏保赫,是夏保祯的哥哥,有什么事请直接跟我说吧。” 夏老太太惊恐万状地看了看老头子,又看了看儿子,等儿子放下手机,才战战兢兢地问道:“保赫,你二弟有消息了?” 夏保赫一脸的沉痛,“果然被我猜中了,保祯和婕瑜的尸体已经打捞上来,送到了殡仪馆,海事处要我们去认领尸体。” “认领……尸体?”老太太眼神发直,嘴唇动了几下,喃喃说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痛之事莫过于此。北岩,这样的事,怎么就让我们遇上了呢?” 夏北岩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浑浊的泪水,只在喉咙里喊了一句,“保祯!”就晕了过去。 夏老太太凄厉地叫了一声“北岩!”就扑了过去,哭着拼命摇他的身体,“北岩,你千万别吓我啊。” 夏保赫也赶紧奔过去,使劲掐父亲的人中。夏南风则手忙脚乱地到处翻找家庭医生的电话…… 夏家全乱了套,夏天歌像个局外人般看着这一家子忙乱,心里竟隐隐感到了一丝快意。夏天歌设计谋害自已,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报应。 但一刹那间,她就反应过来,自已是死者唯一的女儿,按常理说,应该悲痛欲绝才是。只是她一向不善伪装,只得掩面假装哭泣。 等夏家的家庭医生匆匆赶来,夏北岩已经醒过来了。 医生替老爷子把脉后说道:“老爷子的身体一向保养得很好,三高和心脑血管都很正常。刚才是急火攻心所致,只要静养就不会有事了。” 但夏北岩执意要亲自去殡仪馆查验儿子的尸体,说什么也不听医生在家静养的建议。无奈,医生只得陪同一起前往,以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第五章 洗新革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在看到夏保祯夫妇的遗体时,眼前出现的,竟是商梦瑶父母的尸身,她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前世父母去逝时,她有着身孕,怕伤了胎气,医生强制给她打了镇静剂。到了此时,她才有机会把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屈辱和伤痛酣畅淋漓地发泄出来。 也许是夏天歌平时比较高冷吧,这时候突然情绪大爆发,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但大家迅速就理解了。 父母双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之痛,谁都无法接受父母以这样一种惨痛的方式离开自已,冷漠如夏天歌,自然也不例外。 回到家里,已经深夜四点,夏保赫和凌薇扶着父母去卧室,夏天歌则根据记忆,回到了自已的房间里。 虽然已经十分疲惫,但她却毫无睡意。 虽然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但不得不说,她目前担任的这个角色实在是不讨喜。夏天歌的放浪形骸和胆大妄为已经出了名,现在父母双亡,又不能讨祖父母喜欢,算得上是孤苦无依。大伯一家三口现在对她满满全是敌意,要在夏家生存下来,还真是有点困难。 隐名埋姓,离开汉东市,一个人到其他城市生活。她一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要养活自已,相信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只是,自已能甘心将父亲辛苦经营了一辈子的诺顿集团拱手送给顾昊阳吗?能看着陆婉怡鸠占雀巢,霸占父亲陪嫁给自已的别墅,而不作丝毫抗争吗? 绝对不可能,黑暗中,她握紧了拳头,夏天歌,你一定要替商梦瑶拿回属于自已的一切,让顾昊阳和陆婉怡雪债血偿。 主意一定,她心安了许多,迅速进了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就被一阵剧烈地敲门声惊醒了。 打开房门,刘妈似乎有些不安,怕她发脾气,后退了几步才说道:“小姐,有一个叫保罗的先生请您接电话。” 夏天歌在脑子搜索这个保罗的资料,佯装打着哈欠,“你不会告诉他,我在睡觉吗?” 刘妈有些局促不安,“小姐,这个保罗先生昨天已经打过几次电话了,要不,你把手机开机,我让他打你手机。” 这种事情自已早晚得面对,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行,我马上开机,你让他打手机吧。” 她慵懒地躺在在柔软的沙发上,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来电提示和微信、QQ消息迎面扑来,看得她眼花瞭乱,目瞪口呆。微信和QQ上的一些消息看得她面红耳赤,索性全删了。这个夏天歌的私生活比自忆想像的,何止混乱百倍,难怪夏南风叫她公共汽车。不行,这样的局面必须改变。 保罗的电话进来,她接通了,尽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道:“什么事,保罗?” 对方显然怔了一下,“夏天歌,你居然问我什么事情,昨天晚上我们早约好一起吃晚饭,可中午我就联系不上你了,你在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吗?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听说了你父母的事情,需要帮忙就吱一声啊。” 手机又响起“嘟嘟”有电话进来的提示音,看来,这个手机快成热线电话了。她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保罗,对不起,昨天我有其他事情走不开,凑巧手机又没电了。行了,我有电话进来,不跟你聊了。” “等等别挂,天歌,你跟平常好像有点不一样,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我过来陪你吧。” “千万不要,我很忙,没时间跟你聊,有时间再说。” 夏天歌刚挂断电话,一个电话就进来了,她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小宝贝,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电话呢。你不知道,你的电话打不通,人家好难过了啦。” 这种腔调的男生让夏天歌一阵恶心,但她只冷冷地说道:“我现在有事,没时间陪你聊,空了再说。” 各种不同类型的男人的电话,让夏天歌接到手软,她索性关了机,不再理会这些电话。 是该考虑换一张卡了,自已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摆脱这些人,在爷爷、奶奶面前,重新建立新的形象。这种改变的理由她也想好了,父母双亡的打击,难道还不足以改变一个人吗? 如果在商家,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伺候一家人吃了早饭,送丈夫顾昊阳上班后,在家收拾屋子吧。顾昊阳是个孝子,两人结婚后,就把他父母从农村接到了城里。反正她陪嫁的别墅房间有的是,再多几个人也能住下。只是顾昊阳父母过惯了苦日子,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花钱雇佣人。从此以后,商梦瑶就成为顾家的佣人,专业伺候公婆和丈夫。 现在想起来,夏天歌才觉得前世居然还有自已这么傻的人。哪家的媳妇怀了孩子不被当成皇后伺候着,偏她一地道的千金小姐,大着肚子还得伺候公婆。最后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想到昨天顾昊阳说的话,陆婉怡也怀了孩子。陆婉怡是诺顿集团的财务总监,跟顾昊阳一样,大学毕业后留在城市工作。也许,做梦都想着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吧。是该让她转正尝一下当顾家儿媳妇的滋味了。 听到肚子里咕咕地叫声,夏天歌才想到自已饿了。前世她习惯早起,这个时候还没吃早饭,是该饿了。但她迅速就想到,自已是夏保祯夫妇唯一的女儿,该去灵堂守灵了。 她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略施脂粉,下楼一看,却见楼下一片安静,连灵堂的影子都没有。 夏北岩在汉东市颇有声望,儿子、儿媳去世,家里不该这么安静吧。若是有亲朋好友前来吊唁,见连灵堂都没设,岂不是有失夏家身份。 她吃惊地问正在客厅里擦桌子的佣人刘妈,“刘妈,还没布置灵堂吗?” 刘妈看了她一眼,却问非所答,“老先生和老太太受不了打击,昨天夜里又受了风寒,早上竟起不来床。徐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是两位老人恐怕得些日子才能康复。” 第六章 毛遂自荐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立即便明白了刘妈话背后的潜台词,夏北岩病了,没办法安排灵堂的事。 “那大伯和大伯母呢?” 刘妈仍是低眉顺眼,“保赫先生和太太一向起得晚,昨天夜里又折腾了半夜,现在还没起床呢?小姐,我把早餐给你摆上,你先吃吧。” 家里出这么大事,夏保赫却依然睡得安稳,这是在撂挑子,想看夏天歌的笑话呢。 夏天歌略一沉呤后说道:“不着急,我去看了爷爷奶奶再说。” 她凭着大脑中的记忆,来到夏北岩夫妇的卧房,见房门紧闭,她轻轻地敲了下门。 门开了,夏北岩脸色苍白地出现在门口,见了夏天歌,身子竟一阵摇晃。 夏天歌赶紧扶住他,“爷爷,你病了,不好好躺着,怎么又起来了?” 夏老太太穿着睡衣,也过来扶着他。 “北岩,你病成这样,就不要硬撑了,让保赫去料理丧事吧。” 夏北岩虎目含泪,“玉琴,你还没看出来,保赫这是在要胁我吗?他以为保祯走了,夏家就靠他来支撑,现在恐怕正在房间里等着我去求他,他好跟我提条件呢。我不会让这个心肠歹毒的孽子阴谋得逞的,放心吧,我撑得住。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夏家成为汉东人的笑柄。” 他咬牙撑着,无奈刚一举步,竟又一个趔趄。 夏北岩说得如此悲壮,夏天歌不禁动容,毅然说道:“爷爷,你身体不好,我爸妈的丧事你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夏北岩似乎不相信自已的眼睛,“你,能行吗?” 夏天歌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静静地看着夏北岩,“爷爷,把那个吗字去掉,我能行。” 夏北岩看着跟往日判若两人的孙女,有些犹豫,“天歌,你若是让你那些狐朋狗友来替你料理你爸妈的后事,别说我不会答应,就是你爸妈,也会死不瞑目的。” “爷爷,你放心吧,以前的夏天歌已经跟爸妈一起死了,请你拭目以待,现在的夏天歌会让你耳目一新的。我已经扔了手机,不会再跟过去的那些人来往。假以时日,你会看到一个脱胎换骨的夏天歌。” 虽说眼前的孙女跟平时确实大不一样,但夏北岩仍不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她手里,万一事情办砸了怎么办?想要不答应,无奈又力不从心,走两步就觉天旋地转,只得点头道: “你能幡然醒悟,你爸妈泉下有知,也会安慰不少。你先安排起来吧,我躺一会,等身体好点,我再起来看看。” 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夏天歌不敢擅专,开始作第一个请示,“爷爷,灵堂是设在客厅还是大门外。” 这个问题算是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夏北岩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是大门外吧,外面宽敞些,千万要用点心,不能让人看了咱们夏家的笑话。” “我知道了。”夏天歌在下楼的时候,迅速回忆着前世父母离世时丧礼上的一些程序,心里很快就有了底。 她回到客厅,来不及吃饭,立即吩咐刘妈,“你通知所有人到客厅里来,我有事安排。” 刘妈一见夏天歌板起了脸,心里就直打嘀咕,夏保祯夫妇刚死,这小姑奶奶是不是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呀。她知道夏天歌的脾气,不敢问她要安排什么事,当着夏天歌的面打电话,不敢多说,只得中规中矩地告诉大家,“天歌小姐通知,让大家到客厅集中。” 夏家所有人都知道夏天歌虽貌美如花,脾气却十分暴燥,平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夏家的下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那绝对是一场灭顶之灾。因此众人平日里避之唯恐不及,哪敢轻易招惹。现在夏保祯夫妇离世,少了人约束,这小太妹还不知道要玩出什么花样呢。接到刘妈电话,大家不敢拖延,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客厅。 夏天歌见众人一副惊若寒蝉的模样,心里感慨,嘴里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家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爷爷奶奶病了,我爸妈的丧事自然就由我来料理。大家少不得要辛苦几天,把我爸妈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不让人笑话咱们夏家才是。” 众人听是这事,不禁松了一口气,保祯夫妇素日里待大伙不错,两人死于非命,大伙早就憋着一口气等着效力,只是到现在主家还没有人出面安排,大家也不好擅自行动。夏天歌是夏保祯夫妇唯一的女儿,由她出面料理丧事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敛声屏气,异口同声地表示,“我们都愿意听从小姐安排。” 夏天歌记得前世自已父母的灵堂是从殡仪公司租赁的,如此一来,倒也省事不少。她捋了一下接下来要安排的事情,神情肃穆地吩附起来。 “李成,你马上开车去殡仪公司,跟他们租赁灵棚,要求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灵棚搭好。周娟,你去书房找一下我爸妈的照片,到影像公司制作我爸妈的遗像。玉莲,你负责跟花店联系,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鲜花过来……” 众人各自领命走了,夏天歌这才察觉到自已头脑一片清明,思维敏捷得让她自已都感到诧异。难道自已穿越重生后,身上汇集了商梦瑶和夏天歌两人的智慧,因此,竟目达耳通,疑悟绝伦了。 刘妈在旁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莫不成真是菩萨显灵,夏保祯夫妇刚一出事,这大小姐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安排这么大的丧事,竟有条不紊,指挥若定。举手投足,大有祖父风范。 感叹之余,她不禁又心痛起这个一日之间便骤失父母的女孩子来,她赶紧端出饭菜,体贴地说道:“小姐,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快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忙起来,就更没时间吃饭了。”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来的力气做事,夏天歌拿起一块面包,就着牛奶,几分钟就解决了早餐。 眨眼功夫,殡仪公司的人已经来了。做这种生意的人自是人精,夏家出这么大事,他们早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夏家的人来通知了。 第七章 料理丧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家别墅门口一大片空地,搭个灵棚绰绰有余。材料是早准备好的,大卡车运来,只需要组装起来就行。 等灵棚搭好,夏保祯夫妇的遗像和花店的鲜花也准备好了。殡仪公司的人轻车熟路,将遗像挂在正中间,两边系上黑纱,遗像的周围则摆满了鲜花。下方放一长方桌,上面摆上香烛和各色供果,桌子四周也是鲜花簇拥。整个灵棚以鲜花为基调,却并不影响灵堂的庄重和肃穆。 前世父母的灵堂是由顾昊阳准备的。从现在来看,他根本就不想在布置灵堂这些事情上花心思,把事扔给殡仪公司就算完事。因此,整个灵堂的布置粗俗不堪,透着浓浓的铜臭味。这次布置灵堂,她灵机一动,用鲜花装扮起来,顿显低调的奢华。 夏北岩终是不放心将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一个不喑世事的孙女,叫人扶着,颤巍巍地走下楼来。 刚到客厅,就听见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有客!”他心里一喜,知道这是司仪在通知主家有客人来了。 他步履蹒跚着来到灵堂前,只见来客被一个佣人引到灵前,司仪又高喊:“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毕!”。略一停顿后又高喊,“孝子谢客!”夏天歌则一身槁素,带着孝花站在灵旁,一脸悲戚地接受来客的慰问。等客人一脸庄重地走出灵棚,早有人接着,将客人引到一旁歇息。 远远看去,灵堂布置得隆重而不落俗套,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毫不混乱。短短两三个小时,丧事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夏北岩惊讶之余,不禁老怀大慰。这个让他头痛的孙女平时荒诞不经,行事乖张,一朝开了窍,竟是个做事的料。 他扫眼看了一圈,没看到大儿子夏保赫一家三口的影子,脸顿时拉了下来。 夏保赫跟凌薇其实一晚上都没睡着,辗转反侧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反倒困得不行了。 眼见天已大亮,夏保赫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就要起床,却被凌薇拦住了。 “这么早你起床干嘛,昨晚一夜没睡好,还不多睡会儿?” 凌薇给夏家生了个儿子,自此便以夏家的功臣自居。夏保赫虽是个风流浪子,却一直信奉家里彩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教条,在家里对这个老婆竟是言听计从,十分忌惮。 此时见老婆不让他起床,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神经都快绷断了。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还想在房里舒舒服服躺着呢,这不是怕老爷子生气嘛。” 凌薇翻了下白眼,“真是个贱骨头,你爸昨天晚上骂你和南风的话你这么快就忘啦,真是不长记性。你爸不是要把益百永集团捐出去,让我们都上大街上讨饭吗?我倒想看看,现在保祯死了,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夏保赫面露难色,“益百永是爸是一辈子的心血,说捐出去,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保祯出事,给他的打击不小,气头上发两句火也没什么,你也不必记在心上。” 凌薇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笨死的。爸的性格我当然知道,你要是上赶着去巴结他,他反倒看轻了你。这些年来,他一直嫌弃你和南风,现在保祯死了,就该让爸清醒地认识到,益百永集团还得靠你和南风才能传承下去。放心睡吧,等爸叫你出来料理丧事的时候,我自有话说。 夏保赫有些胆怯,“这样做,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就听我的,安心睡你的觉吧。” 夏保赫躇踌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从了妻子的意见。只是俩人躺着,却再没有一点睡意,反而屏声静气地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夫妇俩并没有等来父亲请他们出面料理丧事,反而依稀听到一辆大卡车由远而近驶来。接着楼下有人在大声吆喝,叫人搬什么东西…… 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竟有人扯着嗓子喊起礼来。这一下,夏保赫再也睡不着了,翻身起床,草草洗漱了来到楼下。 看到父亲一脸憔悴地佝偻着背,让人搀扶着站在灵棚下,夏保赫心里满不是滋味。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爸,你身体不好,又何必硬撑?” 夏北岩没有理会他的热情,只定定地看着灵棚里小儿子夫妇的遗像,冷冷地说道:“你这算是关心你的老父亲吗,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床,也真够有孝心的。” 夏保赫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讪讪地解释说,“保祯乍然出事,我这个当大哥的心里不好爱,昨天夜里又受了风寒,早上竟起不来床……” 夏北岩打断了他,“别找借口,你是我儿子,肚子里那点弯弯绕我清楚得很,你不就是想让我亲自来求你吗?” “爸,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真误会我了。” 夏北岩一脸寒霜,“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想警告你,做人要知分寸,做事要知进退。” 夏天歌见夏北岩训斥夏保赫,不敢上前,趁他们说话的缝隙,才上前低声说道:“爷爷,大伯,天歌第一次办理丧事,有哪些礼数不周的地方,你们指出来,我马上改进,免得被人笑话。” 夏保赫吃了一惊,“什么,这灵棚是你布置的?” 夏北岩冷冷地说道:“你以为呢,我跟你妈病得起不了床,你这个当大伯的躲着不出门,天歌再不出面料理,难不成真让人看咱们夏家的笑话。” 夏保赫一脸的尴尬,“爸,你误会了,我没躲。保祯是我亲弟弟,乍一离世,我这个当大哥的心里放不下,难受了一夜。天刚亮我就准备起床的,无奈头昏眼花,连站都站不稳,不信你可以问问凌薇。” 夏天歌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伯不必解释,我爸妈有女儿,自然不敢劳动大伯的大驾。我是个成年人,爸妈的丧事自该由我来料理。爷爷和大伯既然身体抱恙,就该好好歇息才是,家里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 第八章 吊唁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保赫千算万算,没算到半途会出来夏天歌这么一个程咬金,让他跟凌薇的精心算计泡了汤,不由得脸色铁青。 “天歌,要是你爸妈知道他们的丧事是让你那些狐朋狗友来料理的,他们会死不瞑目的。” 夏天歌美目流转,沉声说道:“大伯,麻烦你到休息室看一看,在座的人,哪一个是狐朋狗友?” 夏天歌既然决定跟以前的一切决裂,早扔了旧卡,派人替她换了一张新卡。为了避免以前的那些男人前来纠缠,还派了专人守在别墅门口,不让他们进来。 夏保赫哪里知道,一天之间,夏天歌已经脱胎换骨,成为另一个人。 他疾步走到客厅和休息室,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跟夏天歌有着暖昧着系的男人,不禁疑惑起来。外界到处都在流传夏天歌的风流韵事,这些男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而且像夏天歌这样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丧事为何物,又怎么可能有本事把后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已经看出父亲对夏天歌的赞赏,这可不是个好苗头。几十年来,他一直被一个优秀的弟弟压得喘不过气来,没理由现在还让弟弟的女儿压制自已。他一定要在父亲面前证明丧事并不是夏天歌独立完成,而是背后有高人在指点。而这个高人,就是一直让他们不耻的,跟夏天歌鬼混的男人。 没找到他要想找的人,他很是不服气,走到父亲身边嘀咕道:“父亲,天歌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走到大街上随便拖个人来问问,天歌会办丧事吗?用鲜花装扮灵堂,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她又是如何想出来的?我敢断定,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她。如果帮她的人是个正人君子,为什么见了我们要躲呢?” 夏天歌并不生气,等他说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伯,我先问你,这料理的这事还成吗?” 夏保赫知道夏天歌脾气暴燥,若在平时,被人这样怼,早跳起来又扑又咬了,现在却一反常态,竟然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才说。 “天歌,我没说不行,只是你太过滥交,你爸妈为此生了不少气。他们尸骨未寒,你就把这个人带到家里来,这就不合适了。” “你没说不行,那就是行啰。大伯,爷爷年纪大了,病得不能理事。我一弱女子出面料理父母的丧事,办得不好,你当大伯的尽可以告诉我,让我改进,总之不让人笑话咱们夏家才是。你没见过用鲜花布置灵堂,那也只是你孤陋寡闻。你不能说,你想不到的事情我就想不到。大伯不想帮忙,却也不想让爷爷认为我能办事。因此,才执意说这是一个男人在指点我。大伯,你找了这半天,那个男人在哪?” “够了!”夏北岩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保赫,这里不需要你,有天歌就够了。你不是身体抱恙吗,回房休息去吧。” 夏保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得借口头晕,离开了灵棚。 夏北岩看着他的背景,眼睛里全是苍凉,“家门不幸啦!” 夏天歌乖觉地上前扶着他,“爷爷,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去休息吧。我已经跟电视台联系了,让他们滚动播出讣告,估计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亲戚朋友来吊唁。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出来招呼客人吧。” 夏北岩看着夏天歌懂事的样子,心下感叹,“天歌,你爸妈要知道你突然这么懂事,不知道有多高兴啊。” 夏天歌脸红了,“爷爷,我以前少不更事,让你和奶奶生气,我已经发誓要改过,就从现在开始吧。” 夏北岩双目含泪,“老天总算开眼了,要是南风也能跟你一样,幡然悔悟,我情愿折寿十年。” 夏天歌有些感动,安慰他道:“爷爷,你不用难过,南风哥总有一天会懂事的。” 仿佛一夜之间,夏北岩就老了十岁不止。在风地里站这么长时间,他精力已经不济,嘴里喃喃念叨着,“但愿如此吧。”艰难地迈着步子离开了灵棚。 夏天歌站得有些累了,趁没客人来,刚在椅子上坐下,就听司仪大声喊道:“有客!” 她连忙站了起来,只见顾昊阳着一身黑色西装,一脸帅气地站在灵棚门口,他的身边,赫然是披着宽松黑色风衣的陆婉怡。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夏天歌的呼吸都加快了,手上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她却一点也没感到疼痛。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只竭力控制着自已不把这一对男女扔出别墅。 眨眼间顾昊阳和陆婉怡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司仪高声喊道:“孝子谢客!” 她想起自已现在的身份,只得机械地向两人鞠躬回礼。 顾昊阳关切地看着她,“天歌,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家人呢?” 陆婉怡也亲热地跟她套近乎,“是呀天歌,你脸色好差,这个时候一定要注意保重自已才是。” 夏天歌却冷笑一声,“你们俩也太猴急了点吧,商梦瑶昨天才死,现在尸体还在殡仪馆,你们俩就公然成双入对,就不怕别人议论。” 陆婉怡脸色绯红,吱唔着说道:“谢谢你的提醒,其实,我们也只是到你这里才不用避讳,在其他地方我们还是很注意影晌的。” 顾昊阳感觉夏天歌今天的反应有些过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婉怡是诺顿集团的财务总监,她跟诺顿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一起出门办事,谁敢说闲话?” 夏天歌反唇相讥,“陆婉怡一未婚女人,肚子突然大了起来,你就那么笃定,没人会说闲话?” 陆婉怡有些恼了,“天歌,你怎么会知道?” 夏天歌反问她,“你认为呢?” 陆婉怡气愤了看了顾昊阳一眼,“你怎么什么事都告诉她?” 顾昊阳却不以为然,“天歌不是外人,她就是知道了也没关系。” 顾昊阳在夏天歌面前无所顾忌,毫不避讳他跟陆婉怡的情人关系,这让夏天歌的情绪有失控。 “顾昊阳,你欺人太甚!” 第九章 碰壁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的过激行为,却让顾昊阳误以为她是在吃醋。上大学的时候,夏天歌虽然性格外向,却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自已当初选择相貌平平,性格内向的商梦瑶,最大的考量,还是因为夏天歌家里还有个堂哥,对自已未来的发展不利。相较而言,商梦瑶的家庭结构就简单纯粹多了。夏天歌后来自甘堕落,放浪形骇,顾昊阳偶尔想起,也是心存愧疚。 自已今天能登上诺阳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之位,夏天歌出力不少。现在看来,驱使夏天歌帮自已的动力,还是对自已余情未了。自已太过粗心,竟没想到夏天歌虽然跋扈,却仍是女孩子心性,怎么能将陆婉怡怀孕的事情告诉她呢。 这么想着,顾昊阳心里一阵激动,低声说道:“天歌,对不起,是我粗心了。” 夏天歌却不知道顾昊阳的一系列心理活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婉怡,你可要好好养胎,别跟商梦瑶一样,怀了七八个月,不光胎儿没保住,连自已的小命都丢了。” 陆婉怡出身农村,虽不是泼妇,却也不是什么淑女,见夏天歌三番五次地挑衅,立时就要发作。可转眼却见一个典雅端庄的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老太太穿着家常衣服,自然不是客人,应该是夏家老太太。 她赶紧敛声屏气地上前施了一礼,“奶奶,请节哀顺变!” 夏老太太听丈夫说夏天歌把灵堂布置得典雅别致,心里好奇,便一个人撑着下楼来察看,不想正遇上刚才的这一幕。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婉怡,心里暗暗婉惜,这么一个美人胚子,自甘给人做小,不过是图顾昊阳的钱吧。这样想着,看陆婉怡的目光就带了几分轻视。对陆婉怡的问候,出于礼节,只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谢谢!”就转身对顾昊阳说道: “梦瑶是天歌的同学兼闺蜜,这孩子我看着长大,性子温婉和顺,只可惜遇人不淑。她昨天遇难,她的丈夫就已经让别的女人怀上了孩子,还毫不避讳地出来招摇。如此看来,梦瑶一千金大小姐,下嫁给你,实乃人生第一大悲剧。顾先生,你上门是客,只是梦瑶在我们家已经行走了十多年,亲疏远近,一目了然。谢谢你能来吊唁我的儿子和媳妇,时间不早,我就不留你了。” 老太太直言不讳地下逐客令,顾昊阳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奶奶,你误会了,婉怡是诺顿集团的财务总监,她跟天歌也是朋友,我们是顺路一起来祭拜伯父和伯母的。放心吧奶奶,梦瑶是我妻子,我一定会把她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老太太的话十分犀利,“葬礼办得风光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妻子。我听说梦瑶还怀着你的孩子,母子一起遇难,你脸上连一丝伤痛,一丝悲悯都没有,不光是枉为人夫,也是枉为人父。你忘了,你的今天,是谁带给你的吗?” 这话说得太重了,汉东市所有人都知道,顾昊阳出身农村,家境贫寒,只是因为作了商航策的乘龙快婿,才一跃而成为诺顿集团公司总经理,住上了别墅,开上了豪车,还把农村的父母一起接到城里来享福。商航策夫妇意外车祸死亡,他就以商家女婿的身份继承了商航策在诺顿的股份,成为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可以说,他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跟商梦瑶的婚姻带来的。 夏老太太身份尊贵,代表的是汉东市上流社会,她的看法极具代表性。虽然顾昊阳现在有钱,却无法融入上流社会的圈子。那些人从骨子里看不起他,认为他的财富既不是来自家传,也不是个人奋斗而来,简而言之,来路并不光彩。 老太太的话戳到了顾昊阳的痛点,他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奶奶,你误会我了,梦瑶是我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骨血,他们母子走了,我自然心痛。只是天歌是我的朋友,伯父和伯母出了意外,我自该上门吊唁。现在家里正在布置灵堂,我也不敢多作逗留,就告辞了。” 话一说完,就匆匆走了。 老太太看着顾昊阳和陆婉怡的北影,摇着头说道:“这梦瑶也真是可怜,竟找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天歌,以后,离这种人远点。” 夏老太太对顾昊阳的态度让夏天歌跟老太太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她泪眼盈盈,轻声喊了声,“奶奶”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老太太看着堂前供奉的儿子和儿媳的遗像,小心替上了一烛香,又哀哀恸哭了一会儿,直到夏天歌上前来劝,她才由人扶着回房了。 临走时,却没忘记嘱咐孙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还是让你大伯他们来帮忙吧。” 夏天歌苦笑道:“奶奶,大伯身体抱恙,一时半会恐怕还不能理事。” 老太太心里一阵伤感,转身走了。 老太太自然不知道,在办丧事这件事上,大儿子一家肚子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夏南风在自已房间里也听到了动静,只是跟母亲的心思一样,想以此事要挟祖父。因此,一个人溜到父母房间里探听消息,听母亲说父亲已经下楼,他也就静下心来,跟母亲在房里等着了。 好容易等到父亲回来,他赶紧迎了上去,却见父亲神色不豫,忙问道:“爸,现在什么情况?” 夏保赫气呼呼地坐下,“你们说这事怪不怪,楼下居然是夏天歌在主事?” 母子俩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不可能!” 夏保赫铁青着脸,“老爷子病了不能主事,不来找我,原来竟是夏天歌接手了丧事。” 夏南风冷嘲地一笑,“夏天歌,她要是能办事,鬼都要笑出尿来。爸,她肯定把事情办得一团糟,老头子要你出面收拾烂摊子吧。” “真要这样,我还生什么气?老爷子对她十分满意,我告诉你们,是十分满意。” 第十章 连个下人都叫不动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凌薇有点转不过弯来,“怎么回事,夏天歌什么时候会办事了?” 夏保赫显得气急败坏,“我哪知道!这事全怪你,要是我一早出去把事情揽到手里,不光没有夏天歌表现的机会,还会讨老爷子欢心。这下好了,来吊唁的人都是亲戚朋友,要是让他们知道丧事是夏天歌自已料理的,不光会对夏天歌刮目相看,还会对我有看法。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却因为你的自以为是而错失良机。再这样下去,我们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夏南风笑了,“爸,你别自已吓自已了,夏天歌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她哪有本事料理丧事,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我何尚不是这么想,可我到处都找遍了,平时跟夏天歌一起鬼混的男人,今天居然一个都没出现,这也太反常了。” 夏南风满脸全是鄙夷,“爸,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干吗非要亲自到场。” “就你聪明,难道我不知道可能用电话联系。我问过下面的人,他们说,夏天歌把旧卡毁了,现在用的是今天才办的一张新卡。那些人不知道新卡的电话号码,还真没办法跟她联系。” “换卡?”夏南风有点不相信,立即掏出手机,“我试试。”他拨打了夏天歌的手机号,手机里传来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夏南风有些泄气,“这妮子还真转了性,竟舍得把用了这么多年的卡扔掉。” 他转念一想,“不对,别人不能跟她打,但她可以打给人家呀。爸,妈,二叔好容易才死了,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咱们不能功亏一篑,得想办法掐断爷爷对夏天歌的希望才是。” 凌薇用期翼的目光看着儿子,“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夏南风含着金钥匙出生,按照他自已的说法就是胎投得好,不需要他作任何努力,早有人替他规划好了人生。当别的孩子为了中考、高考拼命奋斗的时候,他在贵族学校轻轻松松就混到了大学文赁,然后在万人景仰的益百永集团挂了个光拿钱不做事的闲职。做事不行,但对上流社会纨袴子弟那一套倒是学得炉火纯青。 跟他父亲夏保赫一样,夏南风继承了夏北岩的野心,却不愿沉下心来,学习如何管理公司。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却把自已的一事无成归咎于祖父只重用二叔,对他不够重视上。 二叔死了,夏家诺大的产业不是顺理成章地该他继承吗,怎么半道上竟杀出来夏天歌这么一个程咬金。一时间,他除了激愤,还真没有一点主意。 他挠了挠头,半天才说道:“咱们不会做事,搅局总在行吧。老在房间里窝着也不是办法,让人知道了,真以为咱们在躲呢。依我说,咱们都下楼去,见机行事,反正能让夏天歌丢脸出糗就行。” 凌薇对儿子的话言听计从,当下就表态,“行,咱们就这么办。” 夏保赫却迟疑起来,“夏天歌是代表夏家出面料理丧事,她出糗,咱们夏家也脸上无光。老头子要是知道了,麻烦就大了。” 凌薇冷笑一声,“现在不把夏天歌压下去,等她翅磅硬了,成了气候,咱们南风这亏就吃大了。保赫,孰轻孰重,你还不明白吗?夏天歌的名声早就臭了,再多两件也不碍事。老头了知道了又能怎样,他有本事就把益百永捐了。” 要论口才,夏保赫还真不是凌薇的对手,况且凌薇说得也在理,他只得点头道:“那就下楼再说吧。” 一家三口下楼,有人上前递过孝花,让他们戴上。 迎面碰上熟悉的人,一脸肃穆地向他们表示了哀,三个人只得作出一脸悲戚的样子向客人道谢。 阵阵哀乐声中,不断有人手捧鲜花,走进灵堂,伴随着司仪铿锵而有节奏的声音,客人鱼贯走出灵堂,在下人们的指引下,进入休息室。诺大的灵棚庄严而肃穆,没有一丝杂音。夏天歌一反常态,楚楚可怜地站在灵旁,对着来宾一一答谢。 若要挑刺,还真没什么刺好挑,凌薇心里一阵烦燥,叫住守在灵棚外的一个下人,“那个谁,你是叫李成吧,我包忘拿了,去我房间把我包拿来。” 李成满脸堆笑,谨慎地说道:“对不住了太太,天歌小姐下了死令,我在这里负责指引客人去休息室休息,我要是离开了,天歌小姐饶不了我的。” 凌歌满脸寒霜,冷哼一声,“别一口一个天歌小姐,她能护得了你几时。你别忘了,我是太太,我才是夏家的女主人,你若是敢不听我吩咐,我马上就让你滚蛋。” 夏南风也瞪起了眼睛,“这个家什么时候连太太说话都不好使了,还不快去。夏天歌怪罪下来,有我呢。” 李成左右为难,“太太,南风少爷,现在正是客人来吊唁的时候,我们都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的,要是一个地方出了乱子,客人出来找不到地方休息,可是咱们夏家失礼。我知道得罪了太太和少爷是死,得罪了小姐也是死,我也没想着要赖在夏家不走。只是二太太待我不薄,等他们的丧事办完,我会主动提出辞职的。” 凌薇心里一凛,想不到周婕瑜还惯会收买人心,人死了,这些人还死心踏地地替她卖命。因此,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李成,我记住你了。” 一家三口装作招呼客人的模样,很快就弄清了,夏天歌还真是安排得滴水不漏,府里上下几下号人,看似闲散地分布在别墅的每一个地方,实则是分工合作,各司其职,由此而连接成为一个有序的链接,使整个丧事忙而有序,丝毫不乱。 他们试图想打破这个连接,找了几个人,所有人说话的口气跟李成如同一辄,竟似商量好了一般。 凌薇气得直骂人,“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也不动脑子想想,现在周婕瑜已经死了,夏家已经是我的天下,他们还敢跟我作对,还真是不想在夏家干了。” 第十一章 让所有人听电话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南风眼珠子一转,思索着说道:“夏天歌的那些男朋友我认识不少,虽说夏天歌名声不好,可顶着益百永集团董事长孙女的名头,再丑都不愁嫁,更何况她还有些姿色。按理说,现在正是那些人努力表现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来,恐怕有些蹊窍。” 凌薇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对呀,只要那些个男人一窝蜂涌来,我看夏天歌有何本事同时摆平这么多男朋友。若是这些男人争风吃醋,再当着亲戚朋友的面打起来,那还真是有好戏看了。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既然认识他们,还不快打电话把他们都叫来。” 夏南风刚拨通保罗的电话,对方就接起来了,只听保罗在电话里大声喊道:“大舅哥,我就在你家别墅门口,被人拦着不让进呢,你快过来吧。”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夏南风忍住笑,对母亲说道:“他们早来了,在门口被人拦着不让进。” 凌薇十分吃惊,“谁这么大胆,敢拦着不让人进来?” 夏保赫也在旁帮腔,“来者是客,岂有拒人于门外之礼,你快去看看,不能让人认为我们夏家人不懂礼数。” 夏南风心领神会,“这事肯定是夏天歌干的,她怕这些人坏了她的名声,所以才派人守住大门,不让他们进来。岂不知她的名声早坏了,再坏一点,又有何妨。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把人全放进来。” 这种场面,岂不是比电视剧还精彩,凌薇顿时激动起来,“你还不快去。” 夏南风来到别墅门口,见一大群人被刘妈和两个保安拦着,不禁有些吃惊。早知道夏天歌有不少男朋友,没想到竟有这么多。 这些人见了夏南风,竟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七嘴八舌地乱叫着,大舅哥,南风,夏少爷不一而足。 夏南风稳稳地走了过去,皱着眉头说道:“刘妈,我们家办丧事,人家上门来吊唁二叔和二婶,是客人,你为什么不让人家进去?” 刘妈见是夏南风,赶紧说道:“少爷,这是小姐吩咐的,这些人来了,一律不准放进去,否则,就拿我是问。别的客人我可不敢怠慢,都小心接待着。” 保罗急道:“大舅哥,我早上刚跟天歌通过电话,这才几个小时,就让我吃闭门羹,什么意思啊?” 旁边一个小伙子道:“你打过电话,我还打过呢,保罗,你也别一口一个大舅哥地喊了,大家公平竞争,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就那么肯定,天歌一定会嫁给你。” 嫁给我?保罗顿时愣了一下。他追求夏天歌,可没想过要让她嫁给自已。自已拜在夏天歌的石榴裙下,不过是因为她有汉东第一美女的名头,又确是个绝色,把她带出去,倍有面儿。真把她娶回家,头上的帽子岂不是成牧场,绿油油一片了。 再说了,在场的这些年轻人怕有二三十人吧,光瞧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这些人个个家世不凡。大家明知夏天歌男朋友众多,还愿意跟她交往,更多的是雄性荷尔蒙作祟,贪恋她的美色罢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大家不过趁着年轻,玩玩而已,结婚,这种土得掉渣的事情,是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词典里的。 夏天歌父母出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来到夏家,不过是想趁机会寻欢作乐罢了,哪知道竟会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人都来找一个女人,大伙都觉得没趣,只是就此退出这场角逐,却心有不甘。要知道,在他们的圈子里,失败者是令人非常不耻的。 如此一来,局势竟成胶着状态,进,进不了,退,又不能退。 夏南风见了这么多人,心里暗自高兴,却板着脸说道:“把他们都放进去。” 众人欢呼一声,就要往里走。 刘妈见状,赶紧给夏天歌打电话,“小姐,南风少爷要我把人放进来,我现在拦不住了。” 夏天歌冷冷地说道:“你把免提打开,让所有人都听电话。” 刘妈赶紧打开免提,对大家说道:“等一等,天歌小姐现在有话跟你们说。” 众人听了,转过身来,看着刘妈那台老掉牙的老年手机,听夏天歌说话。 刘妈的老年机开了免提后,声音特别大,只听夏天歌在电话里一句一顿地说道: “各位朋友,我现在正在料理我爸妈的丧事,没有时间接待你们。听着,我现在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帮助,如果有人敢违背我的意思,踏进夏家一步,我马上取消他朋友的资格,所有人都知道我说一不二的性格,所以,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们立即、马上,离开夏家,离开夏家,最后一遍,离开夏家!” 夏天歌把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谁还敢赖在这里。片刻间,所有人都作鸟兽散了,只剩下夏南风和刘妈。 夏南风气急败坏,“刘妈,夏天歌给你吃什么药啦,你竟把她的话奉为圣旨。几个朋友来吊唁二叔和二婶,她凭什么不让人家进去?你敢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不想干啦?” 刘妈脸上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天歌小姐以前不懂事,可现在她是在料理她爸妈的后事。二太太以前有恩于我,现在她不在了,我自然要替她照顾天歌小姐。南风少爷要撵我走,我也不会死赖着。我只想告诉你,夏家若是少爷当家,不用你撵,我也会走的。” 话一说完,刘妈竟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夏南风在风中凌乱。 门口保安见夏南风不高兴,忙谄媚地对他笑道:“南风少爷,你不用生气,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你朋友,是刘妈执意要拦他们的,不是我的意思。” 夏南风恶心地挥了挥手,说了声“滚!”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凌薇在灵棚前等了半天,却只等来儿子一个人,不禁吃惊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人呢?” 夏南风十分气恼,“那些个王八羔子,夏天歌一个电话就把这些人全吓跑了,真是没出息。” 第一十二章 吊唁前世的自已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保赫见老婆脸色铁青,赶紧安慰她,“那些人走了就走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忘了,咱们可是三个人,夏天歌孤身一人,能是我们的对手?爸今天是病了?爸是在跟我们睹气才把丧事交给她办理,只要我们出面,就不会有她什么事了。咱们眼光得看远点,不要在意一时一地,局部的得失。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不了几天,她小太妹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何愁没有机会收拾她。” 凌薇心里清楚,夏保祯在世时,夏保赫就不对弟弟的对手,没想到他死了,一个女儿稍一露峥嵘,自已一家三口竟是束手无策。这第一个回合,他们已经败了,夏保赫这话不过是阿Q精神,给自已找个台阶下而已。想到自已竟嫁给这么一个窝囊的男人,心里一阵悲凉。 按说大户人家都重视长子长孙,可在这个家,偏是小儿子夏保祯受宠,作为老大的夏保赫居然一直默默无闻地在益百永集团任个闲职。他无职无权不说,连累自已这个长房媳妇当家主事之权都拱手让给了周婕瑜。从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周婕瑜在夏家当家二十余年,经营得竟是铁桶一般,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她死了,这些亲信就转而投靠了夏天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沉思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保赫,如果这次再不把当家之权拿到手里,我们在这个家就永远抬不起头来。连个佣人都支使不动,夏家的主人就形同虚设。” 夏保赫一脸为难,“我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等天歌把丧事办完,我去找爸说说这事。” 凌薇怒不可遏,“等等等,你就知道等,等丧事办完,黄花菜都凉了,还有我们什么事。我怎么嫁了你这个窝囊费,关键时刻,一点主意没有,就知道推。” “你们又在吵什么?” 听到夏北岩的声音,凌薇吓了一跳,赶紧笑道:“爸,我正在跟保赫商量。婕瑜走了,我这个大嫂就不该闲着,也该为爸妈分忧,把这个家管起来才是。” 夏北岩不动声色,“你真能这样想就好了,只是夏家要等你懒觉睡够了才起来理事,恐怕就成全汉东的笑话了。” “爸,今天确实是特殊情况,以后,我再也不会睡懒觉了。天歌是个女孩子,让她当家,别人不知道,还真以为夏家没人了呢。” 夏北岩凝神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弯来拐去的。” 凌薇从公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得小心翼翼地说,“爸,天歌已经累了一天,让她歇会儿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张罗。” 夏北岩对夏南风说,“去把天歌叫过来吧。” 夏天歌很快就站在了几个人面前,“爷爷,你叫我有事?” “天歌!”夏北岩打破了沉静,“你婶婶说你辛苦,想替你安排你爸妈的后事,这事你有何看法?” 夏天歌可没想过要管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过是看着夏保祯夫妇的丧事没人料理,不得已才挺身而出。顾昊阳和陆婉怡走后,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已前世的后事,不知道顾昊阳办得怎么样了。 凌薇出面,她正好脱身,因此便颌首说道:“二婶不辞辛苦,愿意为我爸妈的后事费心劳力,我自是求之不得。爷爷,梦瑶是我多年的同学兼好友,这里既然有婶婶看着,我也该去看看她了。” 夏北岩知道这个孙女心高气傲,保赫夫妇前倨而后恭,这事搁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有怨言,何况脾气暴燥的夏天歌。他不喜欢凌薇,凡事玩心计,耍花招,本想用夏天歌来拒绝她,没想她竟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对夏天歌脱胎换骨的变化,他自已找个了借口,兴许是父母双亡对她的打击吧,这个一直让他头痛的孙女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了。 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死了,他的一颗心就全放在孙女身上。这个时候看夏天歌的眼神就带着祖父的慈祥,“梦瑶走得突然,你是该去看看她了。只是你辛苦了一天,就别开车了,我让司机送你吧。” 夏天歌感受到了夏北岩的温情,心里一暖说道:“不必了,我不习惯司机,还是自已开车方便。” 凌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顿时大喜过望,一迭声说道:“天歌,那你开车可要小点心。” 夏天歌微微一笑,“多谢婶婶,我会小心的。” 不到一天时候,她就以夏天歌的身份第二次驶上了阳明山这条山道。这一天下来,她已经基本习惯了夏天歌这个身份。她只是有点好奇,顾昊阳苦心孤旨地制造了这次车祸,在丧事上他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在商梦瑶没有下葬之前,她还想再回那个家看看,毕竟,那个地方,倾注了她全部的爱和心血。 走到半山,远远的,就听到阵阵哀乐声传来,她知道,这是从商家别墅传出来的。不过,现在应该叫顾家别墅才是,因为别墅早换了主人啦。 她停好车,缓缓向灵堂走去,陆婉怡首先发现了她,欣喜地跑过来,“天歌,你怎么来啦?” 夏天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么快你就开始进入角色啦,是不是太急了点。” 陆婉怡对夏天歌的刻薄十分恼怒,只是自已现在身份尴尬,不好立即发作,只得低声说道:“今天的这一切,不都是你刻意安排的吗?现在成功了,你为什么又这么讽刺挖苦我?” 夏天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陆婉怡,你别忘了自已的身份。现在就谈成功还为时过早,你就这么确定,顾昊阳是真的喜欢你吗?” 陆婉怡反问,“难道他不喜欢我吗?跟商梦瑶相比,我更年轻、更漂亮,更重要的是,商梦瑶只是个家庭妇女,而我,是个职业女性。在公司,我是他的贤内助,在家里,我可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没有谁比我更适合做他的妻子了。” 夏天歌意味深长地说,“那我就祝你好运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陆婉怡,款款走进灵堂。 第一十三章 蛇鼠一窝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看得出来,灵堂全是由着殡仪馆的人布置的,只是临时加了些鲜花而已。夏天歌心里一阵悲凉,眼里早含了泪水。顾昊阳办丧事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若他肯在丧事上花费心思,商梦瑶就不会命丧黄泉了。 她凝神定气,拈了三根香,就着香烛点燃了插在香炉上,这才对着自已的遗像三鞠躬。 听司仪叫“主家谢客!”夏天歌不禁莞尔一笑,商梦瑶没有孩子,她的丈夫不能叫孝子,也难为殡仪公司的人,竟想出主家谢客这个词来。 她机械地走到顾昊阳身边,却没有按常理说节哀顺便,只低声说道:“这一下,终于如你所愿了。” 顾昊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天歌,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行事的。” 听顾昊阳把责任全推到夏天歌身上,她立即反唇相讥,“我没让你把陆婉怡的肚子搞大吧。” 顾昊阳这一下顿时语塞,停顿了片刻才吱唔道:“天歌,我现在才算明白了你的心思。你知道陆婉怡是财务总监,没有她的支持,我在诺顿哪有这么顺遂。我们在一起,每一次都是她主动。……我没想过要跟她生孩子,每次我都采取了措施。她想用孩子拴牢我,其实,我并不想这样。” 夏天歌冷哼一声,“你作下的事情又何必惺惺作态,跟我解释。只是陆婉怡以女主人的身份公开出现在梦瑶的灵堂,你就不怕商梦瑶有一天会来找你算账,将你撕得粉碎?” 顾昊阳的背心里突然冒出了冷汗,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这事不能怪我,是陆婉怡硬要留在这里的。她现在用孩子来要胁我,我也没办法啊。” 蛇鼠一窝!夏天歌心里一阵冷笑。不再理会顾昊阳,走出灵棚,朝客厅走去。 自已的前婆婆,顾昊阳的母亲陈淑芬正哀哀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哭着,夏天歌心里暗道,老太太总算还有一点良心,愿意为自已掉几滴眼泪。但一听她哭的内容,顿时就不淡定的。 “我可怜的孙子诶,你还没出生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奶奶望你出生,眼睛都望穿了呀……” 夏天歌心里一阵苦涩,商梦瑶怀着孩子快生了都还在伺候她,现在商梦瑶惨死,她哭的却是她的孙子。恐怕在她的内心还在埋怨商梦瑶没有保护好她的孙子吧。 这一家子奇葩得也够可以的,她想起自已的身份,走上前去,虚扶了一下陈淑芬,“伯母,请节哀顺便吧。” 陈淑芬抬头见了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啊,好好的一个孙子,快足月了,却跟着梦瑶一起掉海里摔死了。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我们村跟昊阳一般大的年轻人,孩子都打酱油了,我到现在却连孙子都没抱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顾昊阳的爹顾大年吧嗒吧嗒抽着烟,闷声闷气地说道:“依我看,商家几个月之内连出三条人命,不对,连同咱孙子在内,是四条人命,肯定是得罪了哪方神灵,才招来这灭顶之灾,还连累了我孙子。这房子咱要还住下去,我得回村里找个道士来瞧瞧,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 夏天哥心里好笑,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得好好收拾一下,你们住在商家的别墅里,要是不好好收拾,恐怕另一个孙子也会保不住的。” 两老口顿时惊了,“另一个孙子,哪来的另一个孙子?” 夏天歌佯作吃惊,“伯父、伯母,难道昊阳没告诉你们,那个陆小姐,早怀上了你们家孙子了。” “竟有这种事情。”陈淑芬悠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夏天歌以为她会动怒,骂儿子对不住商梦瑶,不料老太太去拍着手大笑起来。 “真是老天开眼啦,咱们顾家终于有后啦。” 这是什么逻辑,夏天歌惊得目瞪口呆,没等她反应过来,老太太早冲出去把陆婉怡拉了进来。 “陆小姐,你真怀了昊阳的孩子?” 陆婉怡早催着顾昊阳把自已怀孕的事情告诉公婆,以便过了明路,顾昊阳却以各种借口推托。现在商梦瑶终于死了,她成为顾太太的障碍已经排除,她知道顾昊阳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因此,竟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顾昊阳又被哪个小妖精迷上了。 现在婆婆亲自询问,她欣喜若狂,脸色带着羞涩,摸着肚子说道:“已经两个月了。” 陈淑芬这时候早忘记了儿媳妇还没下葬,脸上已满满全是得色。 “以前的大户人家都是三妻四妾,想不到咱们家昊阳也这么有本事,也不枉我辛苦供他上大学。陆小姐这么漂亮,配上咱们家昊阳,生出来的孙子肯定是一表人才。” 陆婉怡低声说道:“伯母,我叫陆婉怡,以后,你就叫我婉怡吧。” 夏天歌在旁笑道:“伯父、伯母,你们现在是双喜临门啦。这位陆小姐跟梦瑶不同,她也是从农村来的,从小吃过不少苦,不像商梦瑶,含着金钥匙长大,是个千金小姐。” 陈淑芬愣了一下,“从农村来的?”但她一瞬间就又眉笑脸开起来。 “农村来的也好,皮实,不像城里人那么娇气。想当年,我生昊阳的时候,夜里生的,白天还在地里干活。” 顾大年也来了精神,“我早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子龙。想当年昆山赵子龙在长阪坡七进七出,大战曹军,救出少主阿斗,多威风。咱们家孙子就叫顾子龙。嘿嘿,本来这名字是给梦瑶肚子里的孩子用的。那孩子福薄没用上,就把这名字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了。” 陆婉怡觉得自已的孩子用一个还没出生就死了的孩子的名字有点不吉利,再说了,谁敢保证这一胎就是个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呢?但她刚跟公婆相认,不敢公开拒绝,想着这事等顾昊阳自已跟他父母说,因此只尴尬地笑了笑。 “伯父,我知道你想让自已的孙子跟赵子龙一样有出息,只是这孩子才两个月,也不知道是儿是女,这事不急,咱们慢慢再议不你迟。” 第一十四章 认下儿媳妇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对于婆媳关系,陈淑芬一直信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信条。他们一家住在儿媳妇陪嫁的别墅里,一点没有违和感,反而把商梦瑶制得服服贴贴。 这个从农村来的陆婉怡,为了攀高枝,心甘情愿跟儿子做小,就凭这点,她就没资格嫁给自已儿子。看在她肚子争气的份上,自已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低贱,不过,见面的下马威还是要给的,否则,她不知道马五爷有三只眼。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说是男孩,就肯定是男孩。我们家昊阳从小到大一直没让我失望过,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女孩子。婉怡,你既已怀上了我们顾家的孩子,我也就免为其难,认下你这个儿媳妇。你就别再叫伯父、伯母啦,还是改口叫爸妈吧。” 陆婉怡瞒着顾昊阳,偷偷怀上孩子,本就是为了把顾昊阳牢牢地拴在自已身边。没想到这时候竟一举拿下了公婆,让他们当堂就承认了自已儿媳妇的身份。 但欣喜之作,却又有些委屈,听婆婆的语气,竟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才勉强承认自已顾家儿媳妇身份的。要知道,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凭着自已的努力,在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几年功夫,就成为诺顿集团的财务总监。顾昊阳有今天,也全靠她的鼎力协助。 但她从农村来,深知农村人说话粗鄙,口无遮拦,何况顾昊阳是个孝子,自已跟他们计较,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想想自已为了能成为年轻帅气的诺顿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夫人,化费了多少心思,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婆婆吩咐改口,更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因此,她露出迷人的笑容,甜甜地叫了一声,“爸,妈。” 顾大年和陈淑芬乐得合不拢嘴,连声答道:“诶,诶!” 这一下形势剧变,虽然大门口的灵棚里仍响着哀乐,客厅里已是欢声笑语。 前来吊唁的客人听见欢笑声,不由得十分诧异,顾家这是在办丧事还是喜事啊,灵堂里的哀乐和客厅里的声音也实在太不协调了。顾昊阳脸上挂不住,只得来到客厅。 “爸,妈,你们再高兴,也小点声吧,让客人听见,成何体统?” 陈淑芬美滋滋地看着儿子,“你这臭小子,婉怡怀孕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伤了半天心。” 陆安怡先入为主,告诉父母怀了自已的孩子,不就是想逼自已尽快跟她结婚吗,顾昊阳心里一阵不快。 陆婉怡比商梦瑶漂亮不假,可跟夏天歌比起来,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小家碧玉,能一样么?现在自已坐稳了诺顿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之位,公司的人大都已经归顺,陆婉怡的作用已经没那么重要,自已还用得着应酬她么?若自已能成为益百永集团的孙女婿,那才真正是人生的第一大赢家呢。 他恨恨地瞪了陆婉怡一眼,“婉怡,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的事情,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陆婉怡见顾昊阳脸色阴沉得可怕,知道自已失态,赶紧站了起来,“我到外面去招呼客人。” 夏天歌这时候想起一句话,“别看你今天闹得欢,明天叫你拉清单。”此刻用在这个地方,这些人身上,似乎是再恰当不过了。 她心里冷笑,脸上仍微笑着跟眉开眼笑的顾大年和陈淑芬礼貌地告辞了出来。 顾昊阳显然是怕她生气,跟着她一起来到车前,急赤白咧地解释,“天歌,婉怡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我是中了她的圈套了,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摆平她的。” 夏天歌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赶紧把她娶回家吧,等她肚子大起来,婚纱就穿不上了。”说完,径直驱车离去。 下了山,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街面上。夏天歌的嘴角已经含着一丝微笑,罪恶的种子已经埋下,早晚会结出恶果的。 她的红色跑车刚到夏家别墅大门口,却见刘妈、李成和好几个人带着行李正在门口跟保安拉扯。 她把车停在门口,摇下车窗,伸出头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刘妈苦笑道:“天歌小姐,大太太限我们在今天之内离开夏家,门口保安要检查我们的行李,说是大太太通知的,怕我们把夏家值钱的东西偷走了。” 家里办丧事进是用人之际,凌薇在这个时候裁人,简直是愚蠢到家了。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你们在夏家干了多少年了,她凭什么要你们走?按照《劳动合同法》给你们补偿了吗?” 李成冷笑一声,“还补偿?你刚走,大太太就来告诉我,你被开除了,限你在今天之内离开夏家,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妈也苦笑道:“我是南风少爷来通知的,也是要我马上离开,工钱只结到今天。” 不用说,夏天歌也能猜到,凌薇这是公报私仇,利用她当家的机会,铲除异已。 她沉呤了片刻,拿出一张名片对几个人说道:“你们现在去找这个律师,回头我会给他打电话,请他替你们向劳动仲裁委员会提出申诉,要求夏家按《劳动合同法》赔偿你们的一切损失。今后,你们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刘妈眼里饱含着泪水,“天歌小姐,大太太这是专门在针对你。把我们赶走,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他们就好对付你。你可千万要当心啦!” 夏天歌也有些动容,只不肯让他们发现,转身对保安喝道:“你眼瞎啦,这几个人是小偷吗,还检查什么,马上给我放行。” 保安不敢惹夏天歌,只得苦着脸道:“天歌小姐,我们不过一小保安,只是奉命行事。你既然说他们没偷东西,我对太太自然也有交待。” 说完,对刘妈等人陪笑道:“我们也是打工的,主人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你们就多包涵吧。” 夏天歌把车停到车库,径直回到自已的房间,把自已扔到沙发上,惬意地躺着。 凌薇这个蠢女人,刚上任就迫不及待地要铲除异已,可以想像,不出明天,府里肯定一团糟。 第十五章 灵棚垮塌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风夹着雨,不断拍打在窗玻璃上。到了后半夜,风越来越大,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呼啸声,夏天歌隐约听到外面不时传来树枝“噼啪”断裂的声音。 气温陡然下降,这恐怕是今天最后一次倒春寒吧。夏天歌慵懒地蜷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心里却在暗暗发愁,这么大的风雨,外面搭的简易灵棚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掀开被子,想起身前去察看,但刚起身就又躺下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还以为自已是商梦瑶的身份,凡事都亲力亲为。这夏天歌在家里是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主,自已要是表现得太过积极主动,反而会让人起疑。再说了,是凌薇这个大婶主动请缨,要求出面管理夏家,料理丧事。现在这些事情不应该是她该考虑的吗,自已又何必多此一举。 就这样纠结着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刚朦朦亮她就醒了。如果在商家,这个时候她该起床做早餐了。她有点奇怪,重生到夏天歌身上后,自已的生物钟仍然准得得闹钟一样,到点就醒。 她翻身起床,推开窗户,一阵夹杂着青草气息的晨风吹来,沉闷已久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从窗户往外看去,只看见外面起伏的山峦,却完全看不到灵棚的情况。 其实,不用看她就知道,如果昨天晚上没人过问灵棚的事情,现在的灵棚肯定是一片狼藉,堪比车祸现场。 以凌薇的性格,她恐怕是想不到管理这栋别墅要花费多少心思吧。七点过了,整个别墅还安静得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想必现场还没有人发现,抑或是有人发现,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去通知主人吧。 洗漱完毕,化了个清爽的淡妆,她对着镜子里的美人儿若有所思地说道:“夏天歌,是时候该你大显身手了。” 她在书房里找了一本书,却没有心思读下去,扔到一边,索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心事。 房间的隔间效果很好,但仍隐约传来一阵争吵声。夏天歌走到门边仔细倾听,果然是夏北岩跟夏保赫一家的声音。 过不多时,外面有人在轻轻地敲门,“天歌小姐,你起床了吗,董事长请您。” 她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现在该我出马了。” 她慢慢起身,打开房门,只见一个佣人喘着粗气说道:“天歌小姐,董事长请您快去。” 夏天歌装糊涂,“爷爷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昨天夜里刮风下雨,灵棚全被吹开了,灵棚现在一片混乱,董事长正在生太太的气,要我来通知你快去。” 她偏不着急,仍斯条慢理地说道:“现在家里是婶婶在管事,叫我去做什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天歌小姐,我只负责传话,主人家的事情我可敢不乱说,你还是去看看吧。昨天太太炒了不少人,现在人手不够,我不敢多耽搁,就先走一步了。” 她静静地说道:“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我马上就去。” 她慢慢地下楼,一路上却在思忖,这个夏北岩明知昨天夜里刮风下雨,却等到造成了后果才出面干预,到底是何用意。 原来,昨天夜里刚起风,夏北岩就听见了,不放心灵棚,想起床察看,却被老太太拦住了。 “你不是让凌薇管事吗,既然交给她,就放手让她去做。她要是做不好,就别埋怨这些年我们只疼婕瑜。” 夏北岩靠在床头叹息道:“这倒也是,管理这个家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能要认真负责就行。凌薇以为管事就是权力,却不知道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她今天主动来找我,说要替天歌料理她爸妈的丧事,当时我就有点犹豫。但想着这个家早晚是她的,就想着还是让她试试吧。反正天歌已经把大部份事情安排好了,她坐享其成就行。” “这个凌薇,就不是个安份的人,一有机会,就会跳出来兴风作浪。她要是能不起什么幺蛾子我就阿弥陀佛了,还能指望她做事。” 老太太这样一说,夏北岩更担心了,“我只担心,灵棚那种简易建筑会经不住这么大的风雨啊。” 夏老太太也是一阵伤感,“若是婕瑜还在,哪需要我们担这些心。要依我说,灵棚吹坏了可以重新搭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这件事情能让她认识到自已根本就不配当家,何偿又不是一件好事。” “证明了她不是当家的材料那又如何,若是保祯和婕瑜还在就好了。只可惜……” 夏老太太说着,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要是保祯能给咱们留个孙子就好了,咱们辛苦了一辈子,才有了益百永现在的规模,若是落到保赫和南风手里,就真完了。” 老两口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听着窗外风声和雨声,提心吊胆地捱着时间。快天亮的时候,风停了,雨也歇了,老两口这才沉沉睡去。 等他们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才发觉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夏北岩翻身起床,没来得及洗漱,就来到楼下。 这一看,他不禁叫苦不迭,灵棚果然被风刮起,灵棚里的花圈什么的,全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纸糊的花圈被雨水一浇,都快散架了,可管事的凌薇却还不见动静。 他气得浑身发抖,举着双手叫道:“把凌薇给我叫来。” 凌薇早养成了晚上不睡,早上不醒的生活习惯,早点七点过,正是睡梦正香的时候,被敲门声惊醒,顿时没好气地蹬了夏保赫一脚,“去看看,谁这么早就在敲门。” 夏保赫嘟囔着爬起来,披上睡袍,打开房门。 门口的佣人紧张得面无人色,“先生,董事长在楼下生气,让太太快去呢。” 夏保赫也紧张起来,“大清早的,他又生什么气呀?” 那佣人咽了一口唾沫,“昨天夜里起风,把灵棚吹翻了,里面的花圈什么的全毁了……” 夏保赫不耐烦起来,“天要起风下雨,我们管得着吗,他凭什么生气?” 第一十六章 雷霆之怒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凌薇听见佣人的话,这才想起现在自已当家人的身份,赶紧起床对佣人说,“你先下去告诉爸,我马上就下来。” 关上房门,凌薇却心烦意乱起来,“保赫,你爸怎么不讲理啊,半夜三更刮风下雨,能怪我吗,他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啊。” 夏保赫却知道父亲的性格,真发起火起,地球也要抖三抖。有心想帮老婆躲过一劫,只是他一好逸恶劳的大少爷,哪里有什么主意。搜肠刮肚了一阵,只得埋怨道: “都怪你,好好的福不会享,偏要去管什么闲事,你以为家是这么好当的。昨天你要不去多一句嘴,现在坐蜡的就该是夏天歌了。” 凌薇哭丧着脸,“我哪知道连老天爷会刮风下雨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旁说风凉话,什么意思啊?” 再说下去,两口子又该吵起来了。夏保赫沮丧地挥了挥手,“还不快梳洗了下楼去,再晚一点,老头子该打上门来了。” 凌薇草草在脸上涂了点脂粉,就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夏北岩果然已经等不及,冲上楼来了。 只听整个过道上全都是夏北岩的咆哮声,“夏保赫,你这个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睡懒觉?” 凌薇吓得簌簌发抖,赶紧把门打开,见公公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嗫嚅道:“爸,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起床晚了……” 夏北岩怒不可遏,“家里但凡有事,你身体就会不舒服,我看你的气色,比我精神好多了。” 夏保赫有心维护妻子,“爸,有话好好说,你别生气啊。” 夏北岩已经怒不可遏了,“这个家你们是如何当的,昨天夜里这么大的风雨,也不安排人想办法固家一下灵棚,现在好了,灵棚全毁了。要是客人来吊唁看到这个样子,还以为咱们夏家要破产了呢。” 凌薇委屈得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天要下雨,我又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夏北岩已经气晕了头,“你不能未卜先知,外面刮风下雨,你耳朵聋啦,听不见吗?” 夏南风睡眼惺松地从自已房里走出来,“爷爷,我发现你跟外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你跟我爸妈说话就不能和气点。有话好好说嘛,大清早的,吵什么嘛。” 夏北岩的火气顿时转移到他身上,“给我滚一边去,我现在没时间收拾你,等这两天把你二叔丧事办完了,我再找你算账。” 夏保赫和凌薇趁着老头子骂儿子的空隙,赶紧跑到楼下,这一看,顿时怔立当场。 凌薇从小到大,一直养尊处优,哪里处置过这种事情。只得向老公求救,“保赫,这可怎么办呀?” 夏保赫的脑子里全是一团乱麻,此刻只能安慰妻子,“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夏北岩骂完了夏南风,转身对人说道:“还不快去请天歌小姐。” 话一说完,这才下楼,顾不得再生气,立即发号施令,“通知所有工作人员,除了厨房做饭的人外,全部到这里来集中。” 人员稀稀拉拉地到了,夏北岩发现人员比平时少了许多,重又发起怒来,“还有人哪去了,这个时候了,还没起床吗?” 有人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董事长,人都到齐了,没有人睡懒觉。” 夏北岩粗暴地打断了他,“别以为我平时不管事,就能蒙我。刘妈和李成我昨天才见过,现在哪去了?把管事的王大柱叫来见我。” 这个问题除了凌薇,没有人敢回答,众人都低下了头。 凌薇只得说道:“爸,王大柱和刘妈他们说家里有事,不能再在夏家工作,所以,辞职走了。” 夏北岩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王大柱在夏家干了二十多年,他的性子我知道,不可能在夏家丧事期间辞职。十多个人同时辞职,这么巧,都是家里有事,你哄三岁小孩子吗?你要铲除异已,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在沾染家里的事务,那些人,你怎么撵走的,就怎么给我请回来。” 凌薇死鸭子嘴硬,“他们都是婕瑜的人,现在见婕瑜死了,不肯再替我工作,我能有什么办法?” 夏北岩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静静地听了几分钟后,果断说道:“吴律师,谢谢你跟我通气。请你转告他们,他们要求的所有损失,我会按《劳动合同法》对他们进行补偿。现在,我真心诚意地请他们回夏家,继续替我工作。” 挂断电话后,夏北岩冷冷地说道:“刚才你们也听到了,你说他们是自动辞职的,现在他们找了律师,要到劳动仲裁委员会去告我们夏家,要求夏家按《劳动合同法》赔偿,因无故解雇他们而造成的经济损失。真要闹到劳动仲裁委员会,咱们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凌薇吓坏了,“爸,我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这些人太可恶了,我们夏家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不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去找律师告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夏天歌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接过话头,“婶婶,如果他们是来我们夏家养老,并没有为我们工作,你说咱们夏家养他们这个结论成立。但据我所知,这些人每天都在辛勤地工作,并不是在夏家白吃白喝。《劳动合同法》规定,雇主跟雇工之间要解除合同,必须提前30天通知对方,而且还要给每年1个月工资的遣散费。婶婶是法盲,就以为别人也是法盲吗?” 凌薇警觉起来,“天歌,这些人怎么会懂得这些,是你指使的吧。关键时刻,你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是什么意思。” 夏天歌冷笑一声,“昨天婶婶主动要求料理我爸妈的后事,我还感激涕零,却不想婶婶竟是为了一已之私。我妈还没下葬,婶婶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手下的人赶出夏家,也太性急了点。只是婶婶忘了,爷爷还在,夏家你还不能一手遮天,任意妄为。” “你……”凌薇还想说什么,被夏北岩挥手止住了。 第一十七章 百变魔女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对凌薇失望之极,却还想试一试夏天歌,“这是你爸妈的灵堂,你有办法在最短的时候内。把灵堂重新搭起来吗?” 夏天歌淡定地看着他,“我需要一个小时。” “行,一个小时之后,我会过来检查验收。” 夏天歌沉着冷静,转身吩咐众人,“我只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你们马上把现场清理干净。” 二十分钟时间,所有人都急眼了,顾不得说别的,冲进灵灵就干起活来。 夏天歌拿出手机,通知殡仪公司和花店: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准备材料,路上走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我必须看到你们的人到达现场。” 夏北岩见她指挥若定,不禁大为赞赏,“天歌做事,大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凌薇在旁看得目瞪口呆,打几个电话我也会啊。 她上前苦苦哀求,“爸,您不能因为我的一点小失误,就连我改正错误的机会都不给我吧。我承认昨天处置不当,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向您保证,类似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 “你是小失误吗?夏北岩厌恶地看着她,“凌薇,缺少的不是机会,而是责任心。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不珍惜,就再也没有了。” 灵棚很快就重新搭建好了,王大柱和刘妈他们也很快回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葬礼举行得庄重而肃穆,除了亲戚朋友,益百永集团的中高层管理人员都参加了葬礼。 每一个来宾在沉痛哀悼死者的同时,都会向死者唯一的女儿表示他们最诚挚地问候。 夏天歌薄施脂粉,浑身槁素,站在墓前接受众人的慰问。 杜墨站在队伍的最后,看着跟平日里判若两人的夏天歌,心里百感交集。大酒店的遭遇他仍然记忆犹新。最糟糕的是,他跟夏天歌在咖啡馆里的约会竟被人发现,拍了照片发到公司群里。有人羡慕他艳福不浅,也有人调侃他是夏天歌第101位男友,这让他无地自容,十分难堪。 为了避嫌,几乎所有同事都去了夏家吊唁,他却坚持没去。 他到益百永集团工作,是夏保祯从学校特招的,可以说,夏保祯对他有知遇之恩。现在夏保祯死于非命,他连葬礼都不参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躇踌再三,在最后一刻,他还是驱车赶到了墓地。 在见到夏天歌的那一刹那,他心里的震憾不压于八级地震。这一副清丽脱俗的模样,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哪里有一线小太妹的影子,他甚至怀疑自已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随着人流,走到夏天歌面前,低声说道:“请节哀顺便!” 夏天歌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机械地答礼,“谢谢!” 不得不承认,夏天歌的美是超世绝伦的,如果不是自已亲身经历,被夏天歌绑架到酒店,亲眼看见她放浪形骇的样子,她完全就是杜墨梦中情人的样子。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真是个百变魔女。杜墨摇了摇头,迅速走出墓地,上车后,轰大油门,向公司疾驰而去,他手头有一份重要的策划案,必须在今天之内完成,他才没有时间琢磨这个神秘的夏天歌呢。 从墓地回来,别墅门口的灵棚已经拆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夏天歌惆然若失地站在门口,正午温暖的阳光酒在她身上,一身黑衣黑裙的她,宛如女神一般。 夏北岩见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以为她还在为父母的事情难过,上前安慰她,“天歌,要是你爸妈知道你现在这么懂事,九泉之下,他们也会很安慰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告诉爷爷。” 夏天歌抬起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泪眼盈盈地看着夏北岩,“爷爷,我现在才发觉,自已耽误了很多时间。我不想再浪费自已的青春,我想工作。” 夏北岩喜不自禁,“天歌,你真的想通了,愿意出来工作啦。” 夏南风在旁经过,听见后不禁嗤之以鼻,“她出来工作,不过是想让爷爷在公司安排个闲职,拿份工资而已,爷爷还真以为她能做事。” 夏北岩想到夏南风父子的情形,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天歌,南风说的是真的?” 夏天歌冷冷地看了夏南风一眼,“以已度人,不过是小人心性。” 她正色说道:“爷爷,我愿意从基层做起,哪怕是做个业务员也行。” 夏北岩自已就是做销售出身,一路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的益百永集团。他饶有兴致地说道:“那好啊,你想去哪个部门?” 夏天歌沉呤了片刻,反而笑道:“我想挑战自已,爷爷,现在哪个部门的销售情况最差?” “要说最难,恐怕就是河畔明珠那个楼盘了。当时为了追求造型独特,设计的户型不合理,业主不能接受,现在还有一百多套房卖不出去。你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夏天歌思索着说道:“不合理的户型应该是为了照顾大户型而留下的边角余料,当初卖大户型的时候,价格应该卖到位了,那么,剩下的这些边角余料总不能跟大户型一个价格吧。” “那是当然,一个平米相差一万多块呢。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你第一份工作,要是办砸了,可不能哭鼻子。” “哗众取宠!”夏南风在旁阴阳怪气地看着她,“作为你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沽名钓誉,好大喜功。河畔明珠那个楼盘可是咱们益百永的滑铁卢,多少人在那个地方栽了跟斗你知道吗?” 夏天歌并不理会他,只微笑着看着夏北岩,“爷爷,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夏北岩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天歌,我知道你有自已的想法,提出你的条件吧。” “我要收购你这些滞销的房子,不过,价格必须在现在的基础上,再下调5个点。还有,房款我要求分期付。” “你要买下这些卖不出去的房子,天歌,你不会是头脑一时发热吧。” “当然不是,爷爷,你那些房子放在那里反正卖不出去,虽然我不能付给你现金,但你也不会吃亏。万一我成功了,我们岂不是双赢。” “你懂得双赢就好,行,我答应你所有条件,给你优惠10个点,要是你真能这些房子变现,我另有重赏。 第一十八章 天歌装饰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居然有志要接手滞销的房子,夏北岩老怀大慰,立即通知河衅明珠售楼部经理李志,要他全力配合夏天歌,尽快把房子推销出去。 这一百多套房子一直是李志的一块心病,他磨破了脑袋,想尽了所有招数,无奈消费者到现场看了房子后,竟掉头就走,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夏天歌要接手这些房子,他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站在集团公司的角度,他自然希望能把这些房子卖出去,但夏天歌真把房子卖出去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已无能呢。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给他,说明董事长对这事的关注和重视,他自然一口应承下来。 夏天歌这个千金大小姐早已名闻遐迩,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听说她要来,售楼部那些整天穿得西装笔挺的小伙子们各自打起了算盘。夏天歌好色,出手也阔绰,若是能得她亲睐,弄点钱花花,顺便再一亲芳泽,也是艳遇不浅。 不料,夏天歌开车来到河衅明珠售楼部,径直进了李志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废话就直奔主题。 “李经理,麻烦你把这些房子的钥匙和房型图给我。” 李志不明就里,只得打电话通知助理,“把所有未售房的资料全送到办公室来。” 夏天歌却打断了他,“不必送办公室,直接搬到停车场,放到我车上就行。” 李志十分吃惊,“夏小姐,你不在这里办公?” 夏天歌微微一笑,“我已经买下所有剩下的房子,你们售楼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李志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如夏天歌所说,这些房子不再需要人卖,河畔明珠售楼部还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那是否意味着,自已这个经理也即将面临失业。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夏小姐,难道你买这些房子不是为了要卖出去吗?” “不卖出去,一百多套房子,我攥在手里干什么?” “既然要卖房子,那这个售楼部就有存在的必要。董事长已经亲自打电话通知我全力配合你,我可以把办公室腾给你,从旁协助你工作。” “谢谢你,我现在暂时不发你的配合。”说完这话,她便冷着脸扬长而去。一点不给那些为了夏天歌精心打扮的销售精英们推销自已的机会。 夏北岩接到李志的电话也是吃惊不小,他不明白夏天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当然不敢轻易解散河畔明珠售楼部,只告诉李志听候通知。 刚放下电话,夏天歌就闯进董事长办公室,“爷爷,我需要一间大办公室。” 夏北岩看着这个鬼灵精怪的孙女,有些头痛起来,“你这又是想的哪一出啊?李志那边的办公条件挺好,你为什么要把办公室设在总部啊?” 夏天歌心高气傲,“爷爷,你那个售楼部的人都是饭桶,这么长时间卖不出去房子,还留着干什么,不用解散算了。” 夏北岩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玩够啦,组织一个销售团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哪有说解散就解散的。要是你把这些房子砸在手里,销售部又解散了,到时候我怎么办?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买了我这些房子,可我连个铜子都没见到,能放心吗?” “说了半天,爷爷还是对我没信心。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房子,要是不经过改造,业主能接受才是怪事。我已经算过了,我要是把这些房子委托给装修公司,他起码要赚我30%的利润,这些钱,还不如让我自已赚。我已经决定成立一家装饰装潢公司,办公地点就定在益百永集团。” 原来是这样,夏北岩如释重负,“小机灵鬼,你是想借用益百永的名号替你招睐员工啊。你早告诉我你是这个思路就行了嘛,害得我空担心一场。行,你去找办公室,就说我说的,让他们配合你。” 夏天歌顺利地拿到益百永集团的产权证明,立即到工商部门注册了一个天歌装饰装潢公司。紧接着,又在各大招聘网站发出信息,高薪聘请设计师和工程监理。 一切准备就绪,她就在自已新办公室里研究图纸,坐等人员上门了。 有了益百永集团这个名号,设计师和工程临理顿时云涌而来。 夏天歌招聘设计师十分奇怪,不看对方的学历证书和职资证书,也不让应聘者回答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只给对方看一套户型图,要求对方找出这套户型的优点。 很多人对这种古怪的考核方式十分不理解,这明明是一套丑得不能再丑的户型,偏要找出它的优点,这不是为难人吗?如此,这些人都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有人灵机一动,得出一个答案,“这房子户型不好,但是价格肯定便宜啊。”这个答案显得不能让夏天歌满意,也被淘汰了。 夏南风见夏天歌办公室每天进进出出不少男性设计师,不禁出言讥讽,“这哪里是在招高计师,分明是在挑男宠嘛。”这种类型的话题迅速在公司里传开,也传到杜墨耳朵里。 夏天歌大举采购河畔明珠异形房的事情他早有耳闻,一听说她成立装饰公司,他立刻猜出她是想利用异形房的价格优势,通过户型改造,扬长避短,达到销售目的。 说实话,这样的策划案,经由夏天歌这个从未涉足职场的女孩子想出来,确实需要一定的天赋。只是,异形房的改造,对设计师会提出更高的要求,普通设计师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功底。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公司里的人说夏天歌挑男宠,心里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甚至,想帮她。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连他自已都吓了一跳。但他迅速就为自已寻找到借口,自已不过因为她是夏保祯的女儿,才帮她的。 有了一个恰当的借口,,他顿时心安理得起来。 他记得自已大学时的一个同学林皓,这小子是专攻室内设计的,刚从加拿大回来。这小子古灵精怪,脑子活泛,说不定能对上夏天歌的胃口。 主意即定,他拨通了林皓的电话,“哥们,晚上出来喝酒,……” 第一十九章 第一桶金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每天在办公室里接待前来应聘的人,这些应聘者大多是冲着益百永集团的高薪和高福利来的。只是他们的思想似乎被禁锢了,见到这种异形房就摇头,还直言不讳地告诉夏天歌,这样的户型,根本没有业主会购买。 夏天歌有些气馁,难道自已判断错了,这些房子真的不可救药?但以她外行的眼光来看,这些户型是有改造空间的,只是,要最大限度地扬长避短,她需要专业设计师的具体方案。 她不想轻言放弃,希望下一个应聘者能给自已带来惊喜。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敲门进来,他不像一般应聘者,手里拿着一大摞证书和个人简历,竟空着手走了进来。 “你好,我叫林皓,是来应聘设计师的。” 他的落落大方获得了夏天歌的好感,这个人倒有点特别,没有一进门就急着推销自已。 她没有任何废话,只平静地拿出一张户型图,“你能看出这个户型的优点吗?” 林皓只略看了一下就微笑起来,“毫无疑问,这套房子最大的优点就是价格便宜。虽然目前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只要稍加改造,你就会发现,这套房子空间的利用率很高,每一个房间的采光也很好,每个房间之间互不干扰,对于入住人口较多,而且对价格比较敏感的客户有相当的吸引力。” 真是一语中的,夏天歌的身子微微前倾,“如何改造?” 林皓拿起纸和笔,迅速在上面画了五个简单的户型图,“我们先从入户处开始说起,这个地方我们可以设计一个玄关和鞋柜,这里是电视墙,这里是沙发和茶几的位置……” 夏天歌接连拿出几个户型图,林皓都给出了大致的改造方案。 跟这样的人交流,简直是太痛快了,夏天歌伸出手,“林皓,欢迎你加入天歌装饰!” 林皓乐了,“你不想看看我的证件或者证书什么的,就这样把我录取了。” 夏天歌直言不讳,“我是个做实事的人,不喜欢繁文褥节。一个设计师,只要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实力,就是我需要的人。” 看来,跟夏天歌沟通并没有杜墨说的那么难嘛,而且,她对自已也没有任何其他暗示,做事风格倒是很对自已的脾气。 林皓伸出右手,说话的语气仍是淡淡的,“我愿意接受挑战。” 接下来应聘的人中,朱娅楠又进入了她的视线。朱娅楠是个小个子的女孩子,一头短发显示出她过人的精干。她对装修中一些细节的处理让夏天歌拍板留下了她。 经朱娅楠介绍,工程监理刘子烨也进入了这个团队。 接下来,又有几个设计师陆续进入了天歌装饰。夏天歌不辞辛苦,赤缚上阵,带着他的团队夜以继日地投入到工作中。他们几乎是白天量房子,晚上做设计,几天以后,第一批房子的设计方案敲定,刘子烨带着施工队伍立即入场开始施工。 夏天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夏南风的注意,要是真让夏天歌折腾出了名堂,他和父亲的脸面往哪搁。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冲到董事长办公室。 “爷爷,天歌疯了,那些房子本就卖不出去,她反倒往里面砸钱,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崽卖爷田不心痛,不是她的钱就可以这样折腾啊。” 夏北岩知道,夏天歌的思路是正确的,只是实施起来,却十分不易。 消费者一般倾向于买清水房,虽然麻烦点,却能够按照自已的意图进行装修。如果夏天歌的团队装出来的房子消费者不认可,那就真砸在自已手里了。 但夏天歌的实干精神他却十分欣赏,这个汉东出了名的小太妹能幡然醒悟,跟从前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绝了来往,开始走正道,哪怕失败了也是值得的。反倒是夏南风,每天连到公司点个卯都无法保证。 他对夏南南早就恨铁不成铁,此时说话更是不留情面。 “天歌怎么做事我自有分寸。反倒是你,一天到晚吊二浪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 自已本是来告状的,爷爷三句话就扯到自已身上来,夏南风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 三个月后,天歌装饰突然以益百永集团的名义,在各大媒体大打广告,优价出售精装修房。 林皓和朱娅楠他们果然出色,这些房子经过他们的设计,完全规避了房子所有的缺陷,巧妙地利用硬装和软装,将房子装得美轮美奂,通过摄影师的镜头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迅速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最关键的是,这些精装修房家俱家电齐全,而且全是大品牌,质量过硬。买过手拎包就可以入住,价格却比清水房还便宜。广告播出的第二天,前来看房的人就挤满了益百永,许多人当堂就拍板成就。 有人看中了房子想回去商量一下,到了第二天,房子就被别人抢走。因为自已的犹豫而错失良机,这些人顿时后悔不迭。到了后来,有人甚至看着效果图就把房子定了。 如此一来,区区一百多套房子哪里能满足市场的需求。 夏天歌尝到了甜头,又去找夏北岩,“爷爷,你其他楼盘还有卖不出去的异形房吗?你那一百多套房子不够我卖呀。” 夏北岩哈哈笑道:“要是每个楼盘都有一百多套房子卖不出去,我不早破产了。你那个设计和施工团队不错,我要了。我准备开发一部份精装修房,让你的团队替我做吧。” 夏天歌眼珠子的溜一转,“不行,我好容易弄起来的班底就这样让你招安,太不划算。我还是替你卖房子吧。我现在是现金交易,还是团购,那个价格……” 夏北岩想不到这宝贝孙女竟是个商业奇才,如获至宝。当场拍板,“价格好说,只是如此一来,你没有了价格优势,销售起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难不到我,我再弄个销售公司就是,地点我已经看好了,就在最繁华的长安街上。” “那个地方集中了汉东市几乎所有高端品牌,房租不便宜哦。” “可有钱人都在那个地方消费啊。” “现在你转型做有钱人的生意,想法不错,行,爷爷支持你。” 第二十章 眼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畔明珠这一百多套房子一直是益百永集团的老大难,夏天歌居然不知死活地接盘,夏南风本以为她这次出糗出定了,没想到她稍加装修,房子竟然供不应求。 夏天歌赚了多少钱,他掰起手指头一算,吓了一跳,这丫头短短三四个月时间就赚了五、六千万,自已在益百永干了两年,才拿了几十万死工资,这样下去,让自已在益百永怎么混下去。 几乎是下意识,他已经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在敲门的一瞬间,他硬生生停住了自已的手。现在找爷爷说理,不是背鼓上门,找打吗?还是走曲线救国路线,找奶奶恐怕要靠谱些。 回到家里,奶奶却不在客厅,估计这个时候正在房间里午睡。 他不敢打扰老太太午休,只得去找母亲商量。 他径直推开母亲的房门,“妈,再不想办法,我们家在公司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凌薇午睡了一会儿,这时候梳洗打扮好了正准备上街,被儿子吓了一跳,“又出什么事啦?” 夏南风怒不可遏,“爷爷把河畔明珠的一百多套房子低价给夏天歌,她一转手就赚了几千万。爷爷对我和我爸一向苛刻,却对夏天歌如此大方,什么意图,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凌薇大惊,“有这种事情,老头子是不是糊涂了,还不快把你爸叫回来商量对策?” 夏保赫正在外面打牌,听见这事,扔了牌就赶回家,“儿子,你爷爷真让夏天歌赚了五、六千万?” 夏南风翻了翻白眼,“爸,拜托你还是走点心吧。大户人家为了家业传承,哪家不是重男轻女,可咱们家却是相反,竟是重女轻男。要是爷爷哪天把董事长的位子给了夏天歌,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不可能!”夏保赫十分笃定,“夏天歌很快就要嫁人,你爷爷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会把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益百永送给外人。河畔明珠那些房子不是卖不出去吗,夏天歌究竟施了什么魔法,不光卖出去,还赚了这么多钱。” 凌薇哭了起来,“什么魔法也备不住价格便宜呀,老头子要是有心扶持咱们家南门,我就不用这么苦哈哈地捱日子了。” 夏保赫六神无主,“这确实不是个好当头,咱们是得好好想办法才是。”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说道:“咱们还是先找老太太吧,她最疼南风,只要她肯出面找老头子,这事就成了一半。” 凌薇看了看时间,叹声说道:“现在是老太太午睡时间,只有等了。” 好容易捱到老太太起床,一家三口这才来到客厅。 老太太见他们一脸郑重的模样,有些惊讶,“你们这么严肃,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夏南风仗着祖母疼爱,撅着嘴坐到老太太身边,“奶奶,爷爷对我不公平。” 原来他们一家是来告状的,老太太顿时有些头痛,“又怎么啦,你们别老板着脸,让我碜得慌。” 凌薇怕儿子说得不清楚,此刻便抢过话题。 “妈,南风才是夏家的孙子,夏家将来是要靠他传承家业的。爸不悉心栽培自已的亲孙子,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老太太现在对这个儿媳妇殊无好感,忍气说道:“南风跟保赫一样不争气,在公司光拿领工资,什么事也不愿意干,你让他爷爷如何栽培他?” 夏保赫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不是不想做事,是公司根本就没事给我做呀。” 老太太苦口婆心地说道:“保赫,你年纪也不小了,保祯在的时候,成天在公司忙得团团转,恨不得一天能有48个小时,你说公司没事给你做,有没有良心啊?现在保祯不在了,事情全压在你爸身上,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拼,到底是公司没事做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做啊?” 凌薇赶紧转移话题,“妈,爸把河畔明珠的房子低价给天歌,她转手就赚了五、六千万的事情你知道吗?” 老太太有些吃惊,“赚了这么多?那房子不是一直卖不出去吗,天歌全卖出去了,还赚了钱?” 凌薇有些得意,“妈不知道吧,爸这是把公司的利润转给了天歌,天歌赚的钱,不就是公司的吗?爸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 “等你爸回来,我问问这事,若真是损害了公司利益,确实不太合适。” 等夏北岩回家,老太太便问,“听说你把河畔明珠的房子低价给了天歌,让她赚了不少钱。” 夏北岩冷笑一声,“是南风找你告状来了吧。“他转身吩咐刘妈,”去,把保赫一家给我叫来,我有话要说。” 夏保赫一家三口正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等着,听见刘妈来通知,三个人战战兢兢地来到客厅。 夏北岩见他们坐定,这才缓缓说道:“南风,我记得你到办公室找过我,说河畔明珠的房子反正卖不出去,天歌找人装修,往里面投钱,会砸在手里。怎么,她赚了钱,你心里反倒不舒服啦。” 夏南风小声说,“天歌能赚钱,不就因为你给她的价格低吗?” 夏北岩有些无语,“河畔明珠的尾盘摆在那里快两年了,谁都认定了那房子卖不出去。你若是有心,两年时间,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接盘?” 凌薇见儿子无力招架,赶紧上前相助,“爸,你是一家之主,一碗水可要端平。保赫和南风爷俩在公司工作,每个月只苦哈哈地拿几万块钱死工资,天歌一个月上千万地赚,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南风是抱养的呢。” 夏北岩忍着怒气看着凌薇,“保赫和南风不过在公司挂个名拿钱罢了,若嫌工资低,大可以辞职不干。天歌没有给我工作,她只是跟我做了一笔生意而已。南风要是不服气,他也可以来跟我做生意,从我的手里赚钱。” 凌薇撅起了嘴,“做不做生意的我不管,天歌现在还是夏家的人,赚了钱也应该是夏家的,凭什么就成她个人的了?” 夏北岩忍无可忍心,“凭什么,就凭天歌知道动脑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我已经决定,等河畔明珠全部清盘后,奖励天歌100万。你有意见,保留!” 说完,竟气呼呼地上楼了。 第二十一章 大失所望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已经宛然以总裁夫人自居了。因为担心电脑对孩子有辐射,她索性连电脑也不开,手机也不用,惬意地坐在转椅上,脸上闪着母性的光辉。 商梦瑶死了,她终于能上位成为诺顿集团董事长夫人,以前所受的一切磨难和屈辱也就值得了。 她现在走进公司的感觉已经与往日不同,因此,有员工前来找她签字,她的审核也严厉了许多。她现在是公司的女主人,支出的每一分钱她都感到肉痛。自已珠胎暗结,时间紧急,她必须跟顾昊阳好好商量这事了。但她知道,顾昊阳因为料理商梦瑶的后事耽误了几天时间,今天刚上班,公司一大堆事务需要他处理。现在去找他聊天,实非明智之举。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估计顾昊阳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这才拿了个文件夹,装作找董事长签字的样子,矜持地来到办公室门口,有礼貌地敲门。 里面传来顾昊阳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请进!” 见是陆婉怡进来,顾昊阳顿时拉长了脸,“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影响,还一个人跑来我办公室?”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底,陆婉怡的心里顿时收缩了。 “我是财务总监,跟你商量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你心虚什么?再说了,你要避嫌,不跟我见面。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说我长胖了,再过一两个月,进入夏季,我穿再宽松的裙子也遮不住肚子,到时候你让我如何做人。” 顾昊阳有些恼怒,“婉怡,你做事能不能光明正大些?你背着我偷偷怀上孩子,不跟我商量就去告诉我爸妈,你想以此要挟我吗?” “孩子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他既然来了,我们作为父母就不该回避。我从没跟你爸妈提起过,是夏天歌告诉他们的。你以前是怎么跟我山盟海誓的,现在却是我在要挟你。”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既然你并不想用孩子来要挟我,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吧。” 陆婉怡惊得后退了几步,“你说什么,你要我打掉孩子。” 顾昊阳担心被人听到,连忙站起来,把门打开,确定外面没人偷听,这才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婉怡,商梦瑶刚死,现在公司的风言风语你又不是没听到,过早地暴露我们的关系对我们俩都不利。我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放心吧,我会补偿你的。” “你想用钱来打发我吗?不,这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抚养成人。” 顾昊阳面如冷霜,“我告诉你,你真要执意生下这个孩子,你将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字。” 陆婉怡手脚冰冷,“顾昊阳,你想过河拆桥吗。想当初你是如何求我帮你的,现在商航策死了,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是吗?你不要忘了,你这个董事长,如果没有董事会的支持,你坐得住吗?” “董事会跟你有关系吗?” “你可以认为没有关系,但我这个财务总监不替你掩饰,你这个总经理的财务审计能得到董事会的认可吗?” 顾昊阳急于摆脱陆婉怡,因此才威逼利诱她把孩子打掉。不想陆婉怡却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用以前的事情相要胁,他顿时软了下来。 “我的姑奶奶,你囔囔什么呀,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吗?我不也是为你着想吗?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商梦瑶还没死我们就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你的名声就完了。” 陆婉怡冷笑一声,“顾昊阳,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哄骗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冷淡的,你我一清二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夏天歌虽然貌美,却不是你的菜,你最好别去招惹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我面前玩花样,我马上把账目公布出去,让你这个董事长马上下台,连总经理这个位置也保不住。” 顾昊阳顿时翻了脸,“你想威胁我?陆婉怡,账目公布出来,我有责任,你脱得了干系吗?你要是想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我们一起去坐牢。” 陆婉怡却不吃这一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就是身败名裂么?这可是你说的,走,咱们现在就带着孩子一起坐牢去。”说着,竟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顾昊阳苦心谋划了这么久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哪里肯眼陆婉怡一起同归于尽。见陆婉怡不吃他这一套,只得换了一张脸,上前位住她。 “小姑奶奶,你这急燥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咱们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跟小市民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呢。你不想打掉孩子,总要有个万全之策才行,说出你的想法吧。” 这一招屡试不爽,陆婉怡心里暗暗得意。 “万全之策暂时没有,我现在要你知道,你必须兑现以前的承诺,娶我为妻,给咱们的孩子一个名份,这是第二。第二,你把你爸妈接到城里来享福,我也不能让我爸妈在农村受苦,必须把他们接来汉东,跟我们一起生活。” 顾昊阳头大无比,知道陆婉怡的性子,不依着她,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 他想了想,只得婉言说道:“婉怡,我是说过要娶你,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先搬过来跟我住在一起,咱们再从长计议。但我建议,最好不要对外声张。等这段时间过去,风声不那么紧了,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这样总行了吧。” 顾昊阳总算作出了让步,但陆婉怡还是听出了勉强的意味,心里不禁一凉。 “你的意思是,我们光领证不举行婚礼。” “我的姑奶奶,我倒想有个盛大的婚礼,但你想想,商梦瑶刚死,我这边就大办婚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更何况,公司里还有不少商航策的死党没有肃清,要是有人起了疑心,把商航策夫妇和商梦瑶的死因拿来作文章,我吃得消吗?” 话虽在理,陆婉怡却十分委屈,“我们村连没上过学的女孩子都能披着婚纱出嫁,我受过高等教育,结个婚还偷偷摸摸的,连场婚礼都没有,实在是没有天理。” 第二十二章 达成协议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一脸严肃,“你真想我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的婚礼也不难,只是得等,起码得等两年后。听我说婉怡,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无所如何也不能生下来。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仔细想想,你会明白,我的话是对的。” 陆婉怡深知,这个孩子是她手里唯一的一对王炸。孩子没了,她跟顾昊阳之间拿什么来维系?感情吗,这话说起来,连她自已都不敢相信。真要跟顾昊阳鱼死网破,那终究是下下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打法对她来说是得不偿失,不到最后关头,她决不会轻易使用。 从商梦瑶身上,她已经看出顾昊阳生性凉薄。她根本就不相信顾昊阳两年之后还会愿意娶自已。到时候左若是鸡飞蛋打一场空,自已人老珠黄,到哪里去找一个像顾昊阳这样帅气又多金的丈夫呢。权衡利弊,她迅速便作出了决断。不能因小失大,先占住总裁夫人再做计较才是上策。 “我想听你说第二件事情。” 陆婉怡不再在结婚和婚礼这个问题上纠结,顾昊阳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但第二件事情也并不轻松,他不禁吱唔起来。 “你爸妈来跟我们一起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想想看,两代人之间本就存在着代沟,若是四个老人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吃得消吗?” 陆婉怡睹气说道:“我爸妈把我养到大学毕业不容易,我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吧。” “没说让你不管,我们换一种方式,比如给他们钱,替他们在乡下请个保姆,不也一样尽孝心吗?” “那能一样吗?你又为什么不给你爸妈钱,而要把他们接来住在一起呢。你跟我说了这么半天,把我所有的意见全否了,我还有必要跟你浪费时间吗?”陆婉怡气急,转身就要走。 “等等!”顾昊阳一把抓住了她。 “你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好不好。你不想让他们住乡下,我可以替他们在汉东买套二居室,大家同住一个城市,你照顾他们方便,又避免了大家住在一起的矛盾。” 这个提议倒还算不错,陆婉怡脸上顿时有了笑意,“要买就买三居室吧,既然你不愿意跟我爸妈他们住在一起,就让我弟来照顾他们好了。” 两居室和三居室对顾昊阳来讲倒也无所谓,反正他又不差那点钱。 “没问题,这事全依你,你看好哪个楼盘,告诉我一声就行。” 陆婉怡娇笑起来,“那我回去收拾东西,顺便把房子退了,你下了班记得来接我。” 顾昊阳担心有人来办公室,只想陆婉怡赶紧离开。 “行,你先回去收拾,我下了班来接你。” 陆婉怡走了,顾昊阳却再也没有心思做事。自已的野心是陆婉怡撩拨起来的,可是现在,她却成了自已成功路上的绊脚石。真是成了萧何,败也萧何。真被陆婉怡拖住,自已成为益百永集团乘龙快婿的梦想就破灭了。自已的人生,也将失去再一次改变轨迹的机会。 只是,他怎么感到那么不踏实呢。连陆婉怡都能看出夏天歌是在吃醋,但夏天歌却没有明确表示过她对自已的态度,这让他如何决断。 夏天歌不同于商梦瑶和陆婉怡,他似乎永远都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且,如果外界的传言属实,夏天歌的身边,最不缺的应该就是男人了。万一她只是一时性起,或者又改变了主意,自已又该如何自处。 富贵人家的小姐,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哪里懂得穷人家出身的小子患得患失的心情。 他思虑良久才作出决定,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跟她谈谈,若是她对自已真有意思,那自已就想办法摆脱陆婉怡。若她只是想玩玩,自已也就死了这份心了。 夏天歌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跟她见面,必须电话预约。他拿起手机,找到夏天歌的号码,拨了出去。 半晌,电话里才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现在中午了,不可能还在睡懒觉吧?他连续拨打了几次,希望能在夏天歌开机的第一时间接到他的电话,只是,电话里永远只有那个温柔而礼貌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打不通,夏天歌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顾昊阳顿时愣了。联系不上夏天歌,一时之间,他该如何决断。 没等他想明白,手机响了,他一眼便瞥见是家里的座机,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他母亲陈淑芬的大嗓门,“昊阳,你快回来看看吧。你今天不在家,我跟你爸做午饭,可我们在厨房里弄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一大堆开关哪是哪,这可怎么办呀?” 想起父母他就一脑门子的官司,他们进城住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还不会使用厨房里的电器,硬说没有家里的柴灶好用。家里以前有商梦瑶,一切都不是问题,现在商梦瑶死了,他们吃饭竟成了一个麻烦。他们住的阳明山别墅远在城郊,不通公交,两人又不会开车,想让他们上街吃饭也不可能。 他耐着性子在电话里跟母亲说了半天,父亲倒在那边生气了,“你娘老子都快饿死了,你还有闲功夫废话,还不快给老子回家。”一句话说完,竟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没有办法,他只得扔掉公司的事情,开车回家。 刚进门,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煤气味。顾不得别的,赶紧进厨房关掉煤气,把所有窗户全都打开。等屋里的气味小些,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他们大喊起来。 “你们不要命啦,屋里这么大味,你们没闻到吗?我要再不回来,你们煤气中毒全都不用吃饭了。万一再遇到火星,整个别墅都会炸了。” 原来,两老口以前使唤商梦瑶习惯了,从没想过有一天需要自已动手做饭吃。现在儿子一上班,老两口的午饭顿时没了着落。想着商梦瑶以前一摁开关,火苗就起来了,他们也试着乱按一气。无意之中竟打开了煤气开关,却没有点燃火。屋子里的煤气味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他们只生气儿子中午不回家替他们做饭。 第二十三章 奇葩爹妈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想到事情的严重后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不在家,你们瞎摁什么呀?” 顾大年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却不愿认错,只是埋怨儿子。 “你们公司中午不休息的吗?这个时候还不下班回家,吃什么呀?你是董事长,在公司是最大的官,我就不信了,你中午要回家做饭谁还敢拦着你。” 父亲不识字,但说起理来总是一套一套的,顾昊最遇到父亲这样的人,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爸,我是公司董事长,你让我天天回家给你做饭,这完全不可能。我平时不少应酬,不可能为了给你们煮饭,生意都不做了吧。” 陈淑芬抹着眼泪哭起来,“我说这城里不好,愿意住在农村,你偏要把我们接来这里享福。要我说,这哪里是享福,分明是遭罪嘛。我一个人在农村,烧火做饭煮猪食,村里谁不夸我是一把好手。现在住着高房大院,却连饭都不会做了,这不成了废人了吗?” 老两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顾昊阳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得小心安慰老太太,“妈,你别着急,我来教你。你慢慢学,用习惯就好了。” 老太太擦干眼泪,“那你教吧,我学着。” 商航策陪嫁给女儿的房子,装修的时候自然花了不少心思。光厨房这一套设备就花了差不多十万,确实够现代化的,只苦了顾大年和陈淑芬这一对老夫妇。 厨房的这一套设备顾昊阳已经教过他们几次了,到现在还得从头教起。想到自已一脑门的官司,他心里不禁一阵心烦意乱,但没办法,还得耐着性子从煮饭开始教起。 他说得口干舌燥,却见爸妈仍是一脸蒙逼,不禁泄了气。 “算了,你们也别学了,我还是去替你们找个保姆回来算了。” 一听说请保姆,顾大年顿时跳着脚骂起来,“你才进城几天,就忘了自已姓甚名谁,要使唤保姆了。你有几个羊子赶不下山,要到处显摆啊。你妹妹在老家给人当保姆,伺候人。你可倒好,把自已当成地主老财,使唤起人来了。” 顾昊阳从小就害怕父亲,老头子个子不高,揍人却一点也不含糊。现在年纪大了,发起怒来,顾昊阳仍心有余悸。 “爸,我跟我妹不是情况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都一个爹妈生出来的,有你糟踏的这些钱,不如给正梅的孩子买点吃的穿的。” 陈淑芬叹了口气,“儿子,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正梅还给人家做保姆,也有损你的体面。依我说,家里这些洋电器正梅全会。你既然要请保姆,不如让正梅来,一家人住在一起,有个照应不说,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正梅有自已的家庭,孩子还小,你让她来汉东,妹弟不得有意见啊。” “你说什么呢,正梅要来,肯定是一家四口一起来。家里反正房子多,也不愁没地方住。你妹妹在家里照顾我们,你在公司里替胜利安排一个拿钱多的差事,孩子就在城里上幼儿园。这样一来,你可以安心工作,又有人照顾我们,正梅一家也照应到了,这是多好的事啊。” 妹妹顾正梅初中没毕业就进城给人当保姆,后来嫁给电子厂的工人周胜利,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他跟商梦瑶结婚时,妹妹一家四口来过。两个熊孩子在村里野惯了,第一天就打坏了别墅里一对价值不菲的花瓶。一双小脏手到处乱摸,吓得商梦瑶赶紧把值钱的小摆件全收起来,饶是这样,家里还几乎天天都是车祸现场,顾昊阳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请神容易送神难,哥哥家条件这么好,顾正梅两口子自然是乐不思蜀,好容易才把那一家四口打发走了,母亲又要请他们来,顾昊阳顿时慌了神。 “妈,正梅也有自已的公婆要伺候,你把她叫来咱们家,这不合适。” 陈淑芬得意地笑起来,“胜利他爸妈现在还能往地里挑粪呢,哪里需要人伺候了。我跟正梅已经说过这事了,她也有这个意思。家里现在就你最有出息,妹妹生活困难,你还得多帮衬着点。” 天地良心,这个妹妹顾昊阳可没少给钱,她家里刚建的那栋二楼一底的大洋房不是他给钱建的吗?妹妹一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了,还在母亲面前哭穷,她到底想咋样? 他不敢在老妈面前犟嘴,只小声分辨,“妈,正梅两口子上班,我每个月再帮补点,在当地应该也算小康了吧。” 顾大年掏出香烟,想要点燃,想了想又放回兜里。 “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住别墅,开好车,拔根汗毛都比你妹的腰粗。胜利在电子厂能挣多少钱,他来汉东做你的手下,你用着不也放心。过些日子,你再提拨他当个什么经理,让老周家也看看咱们顾家的实力。” 老爹连妹弟的工作都安排起来了,这让顾昊阳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妹妹一家真住进阳明山这套别墅,这个家就该变成农家乐了。不行,这件事情必须马上阻止下来。 他只一思索就知道,这个时候,要让父母打消妹妹来汉东的念头,唯有陆婉怡肚子里的孩子了。 “妈,梦瑶死了,你总不会让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吧。现在婉怡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你让妹妹一家住进来,家里不吵死了。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让她住进来,现在情况紧急,我就让她现在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有她照顾你们,我也安心。” 陈淑芬高兴起来,“是呀,我怎么把婉怡给忘了。她既然已经怀了咱们家的种,就是咱们家的儿媳妇。她是农村人,跟我肯定合得来。有她照顾我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顾昊阳松了一口气,小心地问老太太,“那,要是我妹妹问起,你怎么回复?” 老太太眉开眼笑,“正梅虽是我亲生女儿,但要论起亲疏远近,自然还是儿子和孙子要亲一些。正梅的两个孩子淘气,以后要是欺负我孙子,我可就倒了八辈血霉了。放心吧,我会告诉她,你已经有了新媳妇,不用她来伺候了。” 第二十四章 终于进了顾家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一个人在外飘泊了十几年,现在终于要嫁人了,虽然离自已的理想还有些差距,但与那些现在还在苦哈哈地还房贷和车贷的同龄人相比,她还是幸运的。光是诺顿集团董事长夫人这个耀眼的光环,不知道会闪瞎多少女人的眼,现在暂时做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回到出租屋,她利索地收拾好自已的东西,便开始憧憬起未来的幸福生活起来。 顾昊阳来得出乎意料地早,这让她心里感到十分安慰。她像平常一样,含笑迎上去,热情地拥住他。 “亲爱的,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我以为你要下班才能来呢。” 顾昊阳的身子有些僵硬,“以后跟我爸妈住在一起,这种小资的话和动作就要收敛一点了,老人家会看不惯的。” 陆婉怡没想到这些,心里有些难过,但还是微笑着,“昊阳,生活不应该有一些仪式感吗?你不能给我名份和婚礼,给我一个热情浪漫的拥抱总可以吧。” “浪漫是给恋爱中的人享受的,结婚以后,面对的是盐米油盐酱醋茶,有人早说过,结婚是爱情的坟墓,你不信,偏要奋不顾身地跳进来。我只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 “结婚是爱情的坟墓不假,可要是不结婚,爱情就死无葬身之地。昊阳,结婚难道不可以让爱情得到升华吗?”陆婉怡说着,眼里已经含了泪水。 “你曾经说过,恨不相逢未嫁时。可现在商梦瑶死了,横亘在我们之间最大的一个障碍已经不复存在,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呢?昊阳,你就这样来迎娶你的新娘吗?” 顾昊阳有一种想要逃离地冲动,“你要想跟我吵架,恕我不能奉陪。”说完,他转身作势要走。 陆婉怡抱住了他的腰,“昊阳,我现在怀着孩子,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我只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跟我开心地在一起。” 顾昊阳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转身搂住了陆婉怡,“婉怡,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应该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才对。商梦瑶意外死亡,当时跟她在一起的就只有我跟她两个人,现在外界的议论对我的压力很大,我哪有心思跟你谈情说爱。” 顾昊阳只稍假词色,陆婉怡就已经心花怒放了。顾昊阳既然说自已是他最亲近的人,自已又是第一天进入顾家,还是保持好心情吧。 “这几个箱子你先搬到车库吧,行李箱我可自已拖。” 顾昊阳扫视了一眼这几个箱子,有点不耐烦,“你一个人,怎么这么多东西?” 陆婉怡忍气说道:“我已经尽量精减了,这些都是我日常用的衣物和化妆品。” 顾昊阳弯腰搬箱子,嘴里却嘟囔着,“女人就是事多。” 陆婉怡用娇媚的神情看着他,“人家现在是孕妇,可是国宝级别的,你不得娇宠着点吗?” 想到这些天家里早一团糟,还等着陆婉怡过去收拾,顾昊阳赶紧缴械投降。 “行行行,你现在是国宝,让着你。快走吧,爸妈在家里都急啦。” 陆婉怡顿时羞赧起来,“你告诉爸妈啦?” “嗯,我中午回了一趟家,跟我爸妈说了,他们都盼着你去呢。” 陆昊阳的话冲淡了陆婉怡所有的不快,“那咱们快走吧,我累了一天,身上全是汗水。过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等东西全装进顾昊阳车子后,陆婉怡熟练地进了副驾驶座。顾昊阳十分诧异,“你不开车?” 陆婉怡撒起娇来,“车放这里,我明天来开。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不想开车。” “那明天你上班怎么办?” “当然搭你的车啰。”见顾昊阳神色不豫,她只得换了口气,“明天你把我送到这里来,我再自已开车去公司,这总行了吧。” 阳明山别墅离这里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汽车很快在别墅前停了下来。 陈淑芬热情地迎了出来,“婉怡呀,你可算来啦!” 陆婉怡羞涩地说,“妈,昊阳不放心我一个人住,非得要我搬过来,说大家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陈淑芬眉开眼笑,“昊阳做得对啊,家里房子这么大,你何必还要租房子住,多浪费呀。” 陆婉怡跟着顾昊阳把自已的物品搬到卧室,见别墅上下都是顾昊阳一个人在忙活,不禁有些奇怪,“昊阳,前几天我就想问你,你们家的佣人呢?” 顾昊阳伸直了腰,“我们家没有佣人。” “没有佣人?”陆婉怡这一下吃惊不小,住在富人区的别墅里,会不请佣人。 “那家里的家务事谁干啦?” 当初,他跟商梦瑶也为这件事情发生过不少冲突,最后,还是商梦瑶妥协了。顾昊阳知道,现在该陆婉怡了。 现在的陆婉怡跟商构瑶相比,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基本上可以断定,陆婉怡也许一时无法接受,但最后,也只能妥协。 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以前都是商梦瑶做,现在你来了,就该你做了。” “开什么玩笑?”陆婉怡惊得后退了几步,“我怀着孩子,还要上班,不可能,也没时间做家务。” “那就别上班了。”陈淑芬跟了进来,“婉怡,俗话说得好,男主外,女主内,咱们家昊阳这么会挣钱,哪还用得着你上班挣钱。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伺候我和你爸,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在家带孩子。” 陆婉怡懵了,“昊阳,我一个985重点高校毕业的高材生,诺顿集团的财务总监,你让我在家里当保姆?” 陈淑芬板起了脸,“什么985,我听不懂,人家梦瑶可是真资格的千金大小姐,她也是大学生。不也照样在家洗衣饭、做饭,伺候我和你爸。你是从农村来的,不可能比她还娇气吧?” 陆婉怡小声辨解,“我现在不是怀着孩子,身子不方便吗?” 陈淑芬鄙夷地瞥了一嘴,“你这就叫不方便,想当年,我怀着昊阳,不一样在地里干活。生昊阳的那天,我还在地里挖洋芋,羊水都破了,还背了一背篓洋芋回家。” 第二十五章 闪婚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有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妈,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不能把你们那个时代的事情拿到现在来跟我相比。” 陈淑芬一脸愠怒,“行,我不拿我那个时代来跟你相比,梦瑶跟你总是一个时代的女人吧,她不比你娇气?她七八个月的身孕不照样洗衣服、做饭、拖地。” 这不可能,商梦瑶一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做家务事,肯定是顾家人联合起来想让自已知难而退。 她们村的姑娘,嫁的人家再穷再苦,可怀孕的时候,哪一个不被公婆当菩萨似地供着。自已在村里学历最高,也最漂亮,在公婆眼里,却什么也不是。这一刻,她感到有些悲哀。 她当然不能指出公婆说的不对,只用求救的眼光看着顾昊阳,“昊阳,你告诉妈,我跟顾梦瑶不一样,她是个家庭妇女,而我是个职场女人。妈要是心痛钱,请保姆的钱我来出好了。” 顾大年在楼下就听到老伴的大嗓门,也跟着走上楼来,听见陆婉怡的话,吧嗒了一口烟说道: “婉怡,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你嫁进顾家,你的钱也是顾家的,哪里还能分你我。咱们顾家往上数,八辈贫农,你们这一辈能挣几个钱,也不能忘本。你进了顾家,是顾家儿媳妇,就应该守顾家的规矩。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养胎,伺候我和你妈,这才是正理。” 陆婉怡泪眼盈盈,“昊阳,我爸妈供我上大学,就为了来你家当保姆?” 顾昊阳当然知道陆婉怡委屈,刚跟商梦瑶结婚的时候,为了请保姆的事情,两代人之间也产生了分歧。最后,胳膊扭不过大腿,还是商梦瑶作出了妥协……。 作为父母的儿子,他只能时刻捍卫父母的威权。 “婉怡,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决不勉强。” 顾昊阳的话,让陆婉怡更坚信是顾家人在考验她。最后关头,她可不能功亏一篑。公婆几次提到养胎的话提醒了她。 “爸,昊阳要我把孩子打掉呢。” “什么?”顾大年劈头盖脸地骂起来,“梦瑶的孩子死啦,你还要婉怡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你成心要咱们顾家绝后啊。” 顾昊阳恨恨地瞪了陆婉怡一眼,“爸,我这么做,也是为婉怡着想。我跟她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梦瑶又刚死,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这有什么闲话好说的。”陈淑芬笑了起来,“我们村的寡妇,男人死了还没埋,媒人就上门来说亲,这事太正常不过。赶紧的,跟婉怡结婚,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给我生下来。咱们村跟你一般大的年轻人,孩子都会打酱油的,我现在还没孙子,别人都笑话死我了。” 见儿子迟疑着不肯表态,顾大年顿时生气起来,“咱们家已经丢了一个孙子,这个孙子必须生下来,没有价钱可讲。” 陆婉怡担心起来,“爸,妈,这孩子要是个女儿呢?” “不可能。”陈淑芬说话的语气不容质疑。 “我家昊阳从没让我失望过,怎么可能生女儿,我说是孙子,就是孙子。” 只一转念间,顾昊阳就拿定了主意,“婉怡,如果你想留下这个孩子,跟我结婚,那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不能再在公司里出现。如果你还想上班,那么,你必须无条件地把孩子拿掉。二者必选其一,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陆婉怡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保持自已独立的人格,转身就走。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走得远远的,一个人独立把孩子养大。但她很快就否决了这第三条路,放弃自已梦寐以求的董事长夫人的身份,那自已以前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昊阳,我同意跟你结婚,也可以暂时不去公司上班。但是,孩子出生以后,我必须回诺顿集团上班。在我养胎期间,诺顿集团财务总监的位子必须给我留着。” 顾昊阳做事也是干净利索,“可以,你明天找个理由请假,我批了就是。” 一切说定,陈淑芬这才笑道:“婉怡,快去做饭吧,我肚子快饿瘪了。” 陆婉怡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自已的孕娠反应虽还不太明显,但闻着油荤还是十分反胃。只这一会儿她已经看明白了,顾昊阳是个孝子,一点也不敢违逆爹妈。自已要当顾太太,就必须把老头老太太哄开心。 当天晚上,她竭尽所能,弄了一桌子好吃的。惹得老头老太太连夸她的厨艺比商梦瑶还好,还说儿子做的菜有盐没味,好几天没吃饱过了…… 陆婉怡笑呤呤地说,“爸,妈,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我以后天天给你们做。” 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嫌弃,婉怡的手艺快赶上大厨了。昊阳,你明天什么事也别做,先跟婉怡去领证,让我的小孙子顺顺当当地生下来。” 顾昊阳一脸沉郁,自已的第一次婚姻是为了前途,这一次婚姻又是为了什么呢?一时间,他竟有些迷惘。现在自已被父母绑架,加上陆婉怡的推波助澜,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阳明山别墅远离闹市,自已跟陆婉怡领证没人知道。只是,他脑子里突然想到夏天歌,这个迷一般的女人,如果她知道自已跟陆婉怡领证,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第二天一早,他送陆婉怡到她原来的住处取了车后,两人分别开车到了诺顿集团。 当着众人的面,陆婉怡正式递交了请假条,顾昊阳也煞有介事地批了。 趁人不备,两人又先后来到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 顾昊阳是带着商梦瑶的死亡证明来民政局的,他的婚姻状态从已婚变为丧偶,再变为已婚,前后只用了几分钟时间。 虽然办证还算顺利,但工作人员看他俩的眼神却带着明显的鄙夷。陆婉怡把喜糖送给工作人员,却被礼貌地拒绝了,“对不起,我们有规定,不收礼物。” 顾昊阳有些难堪,他跟商梦瑶结婚的时候,工作人员可是收了他们的喜糖的,还热情地说了不少祝福的话。 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顾昊阳匆匆对陆婉怡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开车注意点。” 没有鲜花,没有祝福,连笑脸也没一个,丈夫甚至不愿意等她一起离开办证处。陆婉怡手里拿着大红的结婚证书,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悲哀,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已的选择是否正确。 第二十六章 接手天歌装饰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饶有兴致地来到益百永旗下的新时代广场售楼部看房。 听说夏天歌大驾光临,新上任的销售经理李志亲自接待了她。 两人一见面就开起了玩笑。“夏小姐,你太厉害了,差点让我失业。” 夏天歌环视了一下李志的新办公室,含笑坐了下来。 “我要不替你接下那些尾盘,你现在恐怕还在河畔明珠苦捱吧。现在接手新楼盘,感觉不错吧。” “那是当然,河畔明珠那些异形房让我伤透了脑筋。现在设计的房子户型都不错,业主买过手,就不用再大动干戈地进行改造了。唉,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笨,没想到那些房子可以通过改造以后再出售呢。” 夏天歌莞尔一笑,“要是所有人都能想到,那客户不如自已买回去改造,那不又能大省一笔。” 李志笑道:“即便是有人想到,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设计师,不是所有设计师都有能力改造异形房的。” “是啊,林皓是从加大拿回来的,他的很多想法都有独到之处,朱娅楠侧重软装和细节上的处理。这些房子虽然改装的时候费了些神,不过,事实证明,价格上的优势,对刚需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只可惜,僧多肉少,满足不了市场需求啊。” 李志笑道:“现在外界把天歌装饰传得神乎其神,你能接外单不,要是有客户需求,我给你介绍过来。” “接,为什么不接,有生意不做,不是傻子吗?你要是能替我介绍客户,我也不让你吃亏,给你两个点提成如何?” 李志搓起了手,“其实,钱不钱的倒无所谓,我是想借着你天歌装饰现在的热度,多成交几单。” “原来是这样。”夏天歌乐了,“你倒是个实在人,明明可以说成是帮我的忙,却偏要说实话。” 李志想到夏天歌肯定不是没事来找他吹牛,赶紧收起了笑脸,“夏小姐今天大驾光临,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我看中了你这个楼盘的几套房子,准备拿下。” 李志又惊又喜,“你买房我自然欢迎,只是,我这些房源全是户型方正的房子,没有异形房,在价格方面,优势不大。” 夏天歌“扑哧”笑了,“我知道,哪有这么多异形房给我买。我把这些房买下来,装好以后再出售,虽然利润不大,有总比没有好。” “看来,夏小姐是尝到精装修房的甜头了。” “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河畔明珠的房子马上就完工了,总不能让我的装饰公司饿肚子吧。” “那,咱们以什么方式结算?” “现金,全款,只是成交价格你这个销售经理恐怕做不了主,我也不为难你,还是自已找爷爷吧。” 她拨通了夏北岩的电话,“爷爷,我看中了几套新时代广场的房子,我可是现金全款,你给我什么价格。” 夏北岩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你先别着急看房,回公司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放下电话,李志期待地看过来,“董事长怎么说?” 夏天歌一脸愕然,“他让我回办公室。” 李志原以为立即就会成交几套,不想事起变故,只得陪笑道:“董事长让你回办公室,肯定有他的考虑,你就快去吧。” 夏北岩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但夏天歌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她推开董事长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赫然发现,一向很少来公司的大伯夏保赫和堂兄夏南风也在,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 夏北岩脸色铁青,示意她坐下。 “天歌,你大伯他们认为我处事不公,低价卖给你河畔明珠的房子,让你赚了大钱。今天已经正式向我发出最后通牒,要联合股东弹劾我。” “还有这种事情?”夏天歌倒吸了一口气,“大伯,河畔明珠的尾盘早就是公司的老大难,我把这些房子卖出去,不是给公司解决了大问题吗。你们要联合其他股东弹劾爷爷,脑子进水了吧。爷爷不当董事长,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路见不平有人铲。”夏南风冷笑了一声,“你三个月时间,空手套白狼,赚了五千多万。如果不是爷爷假公济私,把河畔明珠的尾盘低价卖给你,你能赚这么多?” 夏天歌知道他们父子才是真正的假公济私,要挟夏北岩,不过是想分一杯羹罢了。 她冷冷地说,“你们不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说出你们的条件。” 夏保赫满意地笑了,“天歌果然聪明,一点就通。我们要求也不高,你把钱分给你哥一半,这事就算过去了。” “凭什么?”夏天歌嗤之以鼻,“我刚动工的时候,我哥不是断言,这些房子要砸在我手里吗,现在赚钱,他要来分一半,这不是公开抢劫吗?” 夏保赫的脸阴沉了下来,“这事肯定不能这样就算了,既然你不同意我们的方案,你就拿出个让我们能接受的方案吧。” “我哥成天打游戏,泡妞,要分我一半辛苦钱是不可能的,我哥要钱,自已去挣啊。这样吧,我把天歌装饰交给他,他能挣多少是他本事。大伯,这个方案,你该满意了吧。” 夏保赫看着儿子,“南风,你看如何?” 现在天歌装饰正如日中天,从益百永拿出房子,经过设计师和装修工人的如花妙手,转手就能赚一大笔,夏南风自然乐意。 “那,爷爷以前给天歌优惠10个点,我也不能例外,还有,房子我也要分期付款。” “可以。”夏北岩冷冷地说道:“给天歌的政策我全给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半道上撂挑子。”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办交接手续。”夏天歌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不过,咱们亲兄妹明算账,我在长安街租的房子正在装修,垫进去的钱你必须给我。” 夏南风顿时变了脸色,“咱们公司内部还有房子空着,你为什么还要出去租房子,你难道不知道,长安街的门市有多贵吗?” “长安街的门市是用来做销售的,是天歌装饰的配套,这事我跟爷爷说过。你要接手装饰公司,没理由不接手我的销售公司吧。” 夏南风脸色有些发白,“可是,我现在没钱怎么办?” “我是你妹妹,你没钱我也不能逼你,打张借条呗,以后,连本带息还我。” 第二十七章 办理交接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回到装饰公司,林皓见她脸色不好,跟朱娅楠对视了一眼,跟着她走进里间办公室。 朱娅楠担心地问,“夏总,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天歌开始收拾自已的私人物品,“是出事了,我大伯和堂哥眼红我们赚了钱,现在要来接手公司。” 朱娅楠怔住了,“你大伯和堂兄平时不是不管事吗,怎么突然看上我们这个小破公司了?” “红眼病犯了。”夏天歌简单地说,“我不想让爷爷为难,只是半道上把你们撂下,有些对不住你们。” 林皓的脸色有些发白,“夏南风这人我见过,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来天歌装饰是因为因为受朋友所托,你既然退出,我也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了。” 夏天歌有些惊讶,“受朋友所托,是谁啊?” “杜墨啊,天歌,你不会告诉我,你完全不知情吧。”林皓睁大了眼睛,“杜墨跟我是大学室友,我刚从加拿大回来他就找上门了。我原以为他是在拍大小姐的马屁,没想到他竟会不告诉你。” 夏天歌想到那些日子自已因为找不到人,弄得焦头烂额,没想到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林皓,竟是杜墨替她找的,怪不得能迅速找到自已的痛点。 想到自已跟杜墨在大酒店的尴尬,她不禁羞红了脸,“其实,我跟杜墨很少来往,没想到他竟会帮我。” 朱娅楠没有心思跟他们讨论杜墨,只忧心忡忡地说道:“夏南风是个地道的公子哥,我们跟他能聊到一起吗?林皓要走,我也不想留下来。” 两人的态度早在夏天歌的预料之中,“这事也不必急在一时,咱们河畔明珠不是还有几套房子没完工吗?业主付了全款,不能因为夏南风而让业主蒙受损失。” 林皓深深地看了夏天歌一眼,“放心吧,我会善始善终的。” 朱娅楠知道回天乏力,只得叹了口气,“那我忙去了。” 夏天歌的私人物品并不多,几分钟就收拾好了。想到这个地方马上就要更换主人,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舍。 夏南风进来,见她还坐着发愣,不禁有些担心,“你不会舍不得又反悔了吧。” “我虽不是大丈夫,说话却也是一言九鼎。我已经收拾好了,就等你来接收了。”说着,夏天歌找了个小纸箱,将自已的私人物品装进去。 夏南风竟气风发,“那就通知大家开会,宣布吧。” 夏天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工程监理从工地回到公司还有一段距离,你也不必急在一时。放心吧,公司已经是你的了,我不会变卦的。” 夏南风也感觉自已急燥了些,“不急,我一点也不着急。” 稍后,他又作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凑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保罗他们老跟我打听你,你是怎么回事,为了挣这点破钱,把他们全拉黑了?我替你管了公司,你不就可以放心地跟保罗他们一起尽情地享受生活了吗。” 夏天歌有些厌恶地转开了身子,“我如何生活,不要你管。”她拿出纸和笔,“我已经算过了,长安街的门市租金和装修一共是108万,你是我哥,零头我给你抹了,你现在就打100万的借条吧。记住,利息10%。你要是拖着不还,可是利滚利哦。” “10%的利息,”夏南风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不是比银行利息还高吗,抢人啊?” “那你给我现金阿,我不想挣你这点利息,你给我现金,利息就全省了。” 夏南风恨恨地写下借条,扔给夏天歌,“这么抠门,真是钻钱眼里了,一家人还要收我这么高的利息,真是岂有此理。” 夏天歌一口回了过去,“跟你学的,我跟你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你天天忙着泡妞,一开口就要分我一半的利润,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哥吗?我好好的装饰公司,刚走上正轨,一眨眼功夫就让你抢走了。我不过是看看爷爷的面子上,才作出让步,否则,我肯定跟你死磕到底。” 夏南风担心惹恼夏天歌,她一怒之下把所有人带走,给他留个空壳公司。赶紧陪起了笑脸,“你哥现在不是穷疯了吗,要是有钱,我才不稀罕你这点小破公司呢。” “你会缺钱?”夏天歌替他算起了账,“你一个月几万块钱的工资,年底还有红包,家里又不要你出一分钱,你钱呢?” “你不也是穷疯了才拼命挣钱吗?那几万块钱够什么呀,我们一起的朋友,人家的零用钱,一个月是10万起。跟爷爷说过多少次了,他就是个土财主,就知道苦着我们。” “那就祝你好运吧!友情提醒,装饰公司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要是不会经营,倒贴钱的人多的是。” 夏南风对自已很有信心,“你既然把公司交给我,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主意。” 刘子烨等几个工程监理终于回来了,夏天歌走到大办公室,“大家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一起到会议室开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林皓和朱娅楠早把装饰公司易主的消息放了了去,大家眼见夏南风进来,知道这堂兄妹俩在办交接,人心顿时浮动起来。 等大家在会议室坐定,夏天歌含笑说道:“各位同仁,感谢大家这段时间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从现在开始,天歌装饰正式更名为南风装饰。我正式退出天歌装饰,装饰公司由夏南风先生接管。大家欢迎!” 稀稀落落的掌声让夏南风心里有些不快,为了表示自已的幽默和风趣,他反倒笑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大伙好像不太欢迎我,掌声一点也不够热烈。你们都知道,益百永是家族企业,这栋大楼的所有资产都是夏家的,包括这个装饰公司。所以,部门之间管理人员的变动是正常的。大家以后只要认真工作,就前程无量。” 有人小声嘀咕,“天歌装饰好像并不是益百永的分公司,而是夏总个人注册的吧。” 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夏南风却听到了,含笑说道:“不管是谁名下,都是夏家的。现在,装饰公司名义上归我管,其实,我也不过是在为益百永打工。” 第二十八章 终止交接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见夏南风没有一句话落到实处,有人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公司换了老板,我们的工资如何计算,是维持现状,还是用另一种计算方式,我们最后到手的工资会增加还是减少?” 夏南风自已并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如果夏天歌还是跟以前一样,是家里人人憎恨的小太妹,不会危及到他继承董事长之位,他才懒得到这个巴掌大的装饰公司来跟这些人废话。他今天的言行举止几乎都在模仿夏北岩。只是他忽略了一点,益百永集团是大公司,早形成了有效的梯组织管理,各部门之间分工明确,自然不需要夏北岩这个董事长作具体指示。现在装饰公司上下一共才二十几号人,几乎大小事务都必须由他拍板定案。 他现在见这人如此无礼,说话还咄咄逼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夏天歌这叫什么管理水平,益百永集团公司的员工,谁如此放肆。 生气归生气,他还是耐着性子作出解释,“我再重复一遍,装饰公司从属于益百永集团,都是夏家的产业。换一个人来管理,并不叫换了老板。我向你们保证。你们跟着我,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吃不了半点亏。” 林皓站了起来,“夏总,你在工资这样敏感的问题上含糊其词,我们是没法相信你的。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磨合,要是在磨合期间我们不能配合默契,我会选择走人。” 这个人敢公然挑衅自已的威权,夏南风不禁勃然大怒,“地球离了谁一样转,告诉我你的名字,别让一颗老鼠屎搅烂一窝汤。” 林皓顿时变了脸色,“我相信这个装饰公司离了我会照样运行,但我绝不是老鼠屎。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吧,不妨告诉你,我叫林皓,别一听到员工辞职就暴跳如雷。老板有选择员工的权力,员工也有选择老板的权力。这是双向选择,懂吗?” 夏南风含着金钥匙出生,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大声喝斥过。这个叫林皓的人当着所有员工的面让自已下不来台,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皓,我现在就宣布,你被解雇了。” 夏天歌没想到夏南风会如此急燥,赶紧打断了他,“哥,林皓不能走,河畔明珠的房子还有几套没有完工,没有他是不成的。” 夏南风恨声说道:“一个目中无人的员工,哪怕再能干,我也不会用。我还以为你有多高的管理水平,区区几个人就让你管理成这样,公司业务还如何开展?” 朱娅楠也站了起来,“如果夏总需要的是听话的员工,辞职名单上也算上我一个吧。林皓并没有说错什么,不过是请你明确工资标准。这样就触犯了你的逆鳞,相信以后我们也无法合作。” 夏南风没想到,自已刚上任,就上来两个刺头,给自已一个下马威,他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这世上两条腿的猪我没见过,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你以为你谁啊,这么牛逼,我告诉你们,跟我对着干,绝对讨不了好去。” 夏天歌知道,如果让夏南风再胡闹下去,河畔明珠最后几套房子就成半拉子工程。她必须阻止夏南风的荒唐行为了。 “别扯了,交接工作立即中止,所有员工照常工作,散会。” 夏南风接收天歌装饰的行动就这样流产,他见众人鱼贯走出会议室,不由得恼羞成怒,“夏天歌,你什么意思,说好的我接收装饰公司,为什么会在半道上反悔?” 夏天歌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我再不终止这场荒唐的交接,我几个工地你去给我完成?没有金钢钻,敢来揽磁器货,你想做事之前,还是掂量一下自已有几斤几两。我不怕告诉你,你要钱没有,要公司不给,你爱咋咋的吧。” 夏南风也指着她,“你等着,我有你好看。” 夏南风走了,她知道,等待着她的,肯定会是一场更大的暴风骤雨。 从会议室出来,她脑子里仍是一片杂乱,顾昊阳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天歌!”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顾昊阳的话有些急切,“天歌,你手机号码换了怎么不告诉我呢,要不是偶然看到你在媒体上打的广告,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夏天歌感到一阵窒息,“你找我有事吗?” 顾昊阳吱唔道:“我们找个地方了去喝杯咖啡吧。” 挣钱要紧,但眼前的这个人也不能忽略了,她静静地说道:“你到车库等我,我回办公室安排一下。” 一刻钟后,两人已经坐在长岛咖啡的卡座里。 咖啡馆里响着悠扬的乐曲声,顾昊阳终于打破了沉寂。 “天歌,我跟陆婉怡已经领证了。” 这事早在预料之中,但一经证实,夏天歌的心口仍如巨石撞击一般疼痛。她借着喝咖啡,巧妙地掩饰了自已情绪上的波动,只不动声色地说,“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一定要送一份大礼。” 夏天歌脸色骤变,顾昊阳自然看在眼里,他不禁垂下了头。 “我跟陆婉怡领证,是被逼无奈,所以,没想过要举行婚礼。那个女人心机太深,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我。孩子是无辜的,我已经夫去了商梦瑶的孩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孩子。”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如果是别的女人,也许真的就感动于父爱的伟大了。只可惜夏天歌太了解他了,知道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世易时移,前世陆婉怡抢走了她的丈夫,现在情势反转,轮到陆婉怡在家做黄脸婆了。 她垂下眼帘,美丽的睫毛上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说话的语气也是那么伤感而悲凉。 “你每次结婚,都是那么匆忙。” 梨花带雨的夏天歌让顾昊阳彻底醉了,不出自已所料,夏天歌真的对自已旧情未了。 他自责得心都扭曲了,“天歌,我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找不到你,当时陆婉怡逼得紧,我爸妈知道她怀了孩子,执意不许她去打掉,我一个人拧不过他们三个啊。这些倒还在其次,我有把柄在陆婉怡手上,她以此为作要挟,说要跟我鱼死网破。你知道我有今天的成就实属不易,不得已,才……我确实是被逼无奈啊。” 第二十九章 巧舌如簧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迷惑地眼睁大了眼睛,“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她要跟你鱼死网破?” 旋及她又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哦,我明白了,在诺顿,你们一个总经理,一个财务总监,勾结在一起,简直就是所向披靡。对不起,我说的是,联合在一起,董事长也拿你们没办法。” 顾昊阳立刻反应过来自已一时不慎说漏了嘴,赶紧掩饰。 “天歌,你没有经营过企业自然不知道。一个企业想要通过一些财务手段避税再正常不过,诺顿时如此,益百永也不会例外,真要查,没有一个企业能经得起税务稽查。偷税漏税是重罪,一旦坐实是要坐牢的。我不想自已大好的光阴在监狱中度过,也不想诺顿毁在我手里,不得以,只能暂时屈从了她。” “真要坐实这个罪名,那她这个财务总监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才要跟我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好歹毒的女人!”夏天歌幽幽地说道:“你做得没错,只是,我跟你终是无缘了。” 此话一出,如五雷轰顶,把顾昊阳炸得外焦内嫩。 “你说的话是真的,天歌,你真对我对了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你一直在跟不同的男孩子交往,没想到你对我用情如此之深。上大学的时候,你就是天上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星,而我是地上最卑微的那一棵小草,我担心自已配不上你,所以才选择了商梦瑶。其实,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你呀。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帮我,我早该想到你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爱我才是。我怎么会如此愚笨,如此不自信呢?不敢面对你的感情,是我这一生最错误的一件事情。” 真是巧舌如簧,自已的前世就是这样被他毁掉的。夏天歌心里暗自冷笑,却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事我也有责任,你不必如此自责。现在木已成舟,你跟婉怡已经结婚,我们就接受现实吧。往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万一我们情不自禁,做出对不起婉怡的事情来,就不好了。” 顾昊阳流下了眼泪,“天歌,你这样说,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如果我告诉你,我跟陆婉怡之间,一直都是她主动,你会信吗?” “我愿意选择相信你。只是,男女之间是需要缘份的。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跟我,终究是有缘无份,就不要再强求了。” 夏天歌已经梨花带雨,“我怎么会不相信,我有很我男朋友不假,只是,我心里已经装下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别人。” 夏天歌心里的那个人不正是自已吗?这一刻,顾昊阳恨不得杀了自已。 “是我自已混蛋,错过了最美好的一段感情,还让自已最心爱的人受到伤害。天歌,我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做,才能挽回眼下的局面。” “回天乏力。”夏天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颗颗亮晶晶的泪珠,“你们是合法夫妻,婉怡怀着身孕,法院是不会判决你们离婚的,还是认命吧。” 顾昊阳却是从不认命的人,他抓住夏天歌的手,坚定地看着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陆婉怡的。” “再制造一起车祸?”夏天歌冷笑一声,“如果陆婉怡再出车祸,你认为自已可以做得天衣无缝,掩人耳目吗?” 顾昊阳顿时泄了气,陆婉怡别说是出车祸,就是任何一种意外死亡,都会让人联想起商航策和商梦瑶的车祸。诺顿集团早有人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再授人以柄,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只这么一想,他背后的冷汗已经嗖嗖地往上冒了。 夏天歌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不无忧怨地站起身来,“能跟你在一起聊天,我很愉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往后,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联系了。” 顾昊阳想要拉住她,想想这是公众场合,只得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顾昊阳的反应尽在夏天歌预料之中,不管顾昊阳出于何种目的,他都已经进入了自已的扮演的角色。夏天歌出门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坚毅。她明白,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益百永大厦的电梯里,夏天歌竟与杜墨不期而遇。 夏天歌朝他点了点头,“杜墨,谢谢你替我介绍林皓。” 杜墨脸色微变,“你别多想,我只是想报答夏总经理对我的知遇之恩。” 夏天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微微牵动了下嘴角,“如此说来,我就不欠你情了。” 杜墨显然是如释重负,“对,我们互不相欠。” 电梯门一开,杜墨便匆匆离开。 夏天歌的心绪突然有些烦乱,尽管她已经斩断了过去的一切联系,但她身上,却依然钉着耻辱的标签,让杜墨这样的男孩子避之唯恐不及。 只一瞬间她便打消了回办公室的念头,摁下负一楼的按钮,让电梯载着自已又回到了地下车库。 她强迫自已平复下来,回到现实中来。 大伯夏保赫一家明显是欺负自已是个孤女,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夏北岩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虽然并不满意夏保赫的行为,但从今天的迹象来看,他骨子里还是维护儿子和孙子的。 她把头埋进方向盘里,心里默默地数着数,我可以允许自已软弱30秒,30秒之后,我就该振作起来了。哪怕是孤军奋战,也无所畏惧。 走进客厅,大伯一家三口和奶奶正在客厅里说着什么,她一进门,所有人都住了嘴。 她心里一阵好笑,这是早就布下阵势,等自已回家自投罗网了吗。 夏天歌的镇定,在凌薇看来,却是一种公然地挑衅。她拉了拉夏老太太的衣袖,“妈,你看看,天歌现在有多猖狂,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对夏天歌每天的早出晚归早就不满,听了儿子一家三口异口同声地控诉,心里的火早被点燃了,只是想到早逝的儿子,她还是压低了火气。 “天歌,我听说你答应把装饰公司交给你哥,怎么中途又变卦了?” 第三十章 强盗逻辑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坐到了老太太对面,“奶奶,河图明珠还有几套房子没完工,我哥刚去就要把我以前的设计师撵走,他们都走了,我那几套房子怎么办?” 夏南风厉声喝道:“你胡说,你暗中指使这些人跟我作对,弄得我当场下不来台,现在反倒打一耙,什么意思?” 夏天歌十分无语,“你接手装饰公司,员工问待遇是他们的权力,你一直避而不答,这才犯了众怒,用得着我暗中指使吗?” 夏南风怒气冲天,“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什么时候见爷爷开会的时候说过待遇的事情,那不是该人力资源部定吗,他们究竟懂不懂规矩?你是我亲妹妹,不但不帮着我,反而当场宣布交接终止,这不是当场给我难堪吗?” 夏天歌哭笑不得,“哥,一个巴掌大的装饰公司,你拿来跟益百永集团相比,那有可比性吗?还人力资源部,是不是还要成立一个财务部和后勤部啊?” 夏南风蛮横起来,“我不管这些,你不给公司就拿钱吧。” 夏天歌发出一声冷笑,“我在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早说过了,要钱没有,要公司不给,你看着办吧。” 凌薇气急,“夏天歌,你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夏天歌两肩一耸,“什么问题?问题是你们制造出来的,跟我有关吗,为什么要让我来解决?” 凌薇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抓起抱枕就朝夏保赫扔过去。 “夏天歌这么欺负你老婆你也不管,你是吃素的吗?” 夏保赫站了起来,“天歌,马上给你婶婶道歉,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夏天歌从小坤包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好整以暇地跷起二郎腿,修起了指甲。 “大伯,你好像什么时候也没对我客气过吧。你们有能耐冲我来,去威胁爷爷,算什么本事?” 夏老太太一听怔住了“你说什么,谁威胁你爷爷?” 夏天歌随口一句话就轻松化解了老太太跟大伯一家的联盟阵线。此刻,她翻着白眼,轻轻地用如葱般的手指试着小刀的锋刃。 “奶奶,你还不知道吧,大伯跟我哥威胁爷爷,要是我不给他们两、三千万,他们就联合董事会的股东弹劾爷爷假公济私,把河畔明珠的房子低价卖给我,让我赚钱。” 老太太急眼了,“保赫,天歌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跟南风真的要联合其他股东弹劾你爸?” 夏保赫的态度蛮横起来,“妈,这事确实是爸处置不当。我是爸的亲儿子,在公司辛苦工作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个月才几万块钱工资。天歌一黄毛丫头,她怎么会懂得赚钱?要不是爸在背后替她出谋划策,她三个月时间能挣五六千万?这钱既然是爸挣的,我们分一半不过份吧?”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夏天歌站起来走到夏保赫面前,手里明晃晃的小刀却一直不离手。 “大伯,你说爷爷替我出谋划策,也要拿出证据才行吧。” 老太太也说道:“保赫,你应该弄错了吧,天歌是个女孩子,早晚得姓了人家的姓。你爸再糊涂,孙子和孙女的差别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夏保赫气哼哼地说,“这可难说,爸现在一门心思维护天歌,说不定真糊涂了。” 夏天歌娇俏的脸上全是笑容,“所以,你就准备联合股东弹劾爷爷,想把爷爷赶下董事长的位子。不过,以大伯在公司的那点股份,如果没有爷爷的支持,董事长这个位子鹿死谁手还很难定论。你嫌现在几万块钱工资少,说不定,新的董事长还认为你光拿钱不干事,连这几万块钱都不愿给呢。” 她的小刀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直指夏南风,“哥,我今天也算是见识了你的水平。你们不用威胁爷爷,也不用威胁我。等到爷爷下台的那一天,你们一家就喝西北风去吧。我好歹有几千万现金在手里,这辈子省着点花,也够了。” 凌薇拉着老太太的手哭起来,“妈,你看天歌说的,这是人话吗,她这是盼着我们一家三口上街乞讨呢?” 老太太见他们剑拨驽张,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干哭,“我这辈子造的是什么孽啊?” 夏保赫见老伴伤心难过,顿时咆哮起来,“你这个杵逆不孝的女子,把你奶奶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跪下认错?” “我错从何来?大伯,奶奶伤心难过,你怎么就不反省一下自已?” 夏天歌此刻大脑一片清明,口齿灵俐得连她自已都感到吃惊。 “我爸妈一死,大伯和大伯母就以为夏家的所有产业都归你们所有,而益百永集团董事长这个位子也是你们的囊中之物。抢我钱和抢装饰公司事小,最大的目的,不外乎是不想让我在爷爷面前有所表现,同时警告爷爷,不许再跟我有任何瓜葛。一箭三雕,大伯,真是好计策!” 夏保赫怒极,扬手就朝夏天歌打去,夏天歌用握着小刀的手一挡,锋利的小刀顿时划破了夏保赫的手,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吓得凌薇尖叫起来,“杀人啦,快来人啦,夏天歌杀人啦。” 刘妈和几个佣人涌了进来,见夏保赫手上流血,妈妈找出医药箱,替他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只是那小刀太过锋利,创口虽不大,血却止不住,只片刻间,鲜血又流浸透了纱布。 夏南风冲着刘妈大喊起来,“你眼瞎啊,这么重的伤,快打120急救电话啊。不,先打110报警电话,让警方来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走。” 夏天歌轻轻地用手纸巾擦试掉小刀上面的血迹,然后把小刀折叠起来,小刀就只有一寸大小了。她把小刀放进包里,重新坐到沙发上。 “哥,我还真希望你报警,孰是孰非,等警方来作了公断吧。” 凌薇已经近似疯颠,“夏天歌,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夏北岩的车刚停下就听到屋子里吵成了一窝粥,赶紧冲进来,“你们吵什么,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 夏南风冲过去迎着爷爷,“爷爷,你可算回来了,夏天歌现在跟我耍横,说要钱没有,要公司不给,你来评评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她现在已经疯了,在屋里当众行凶,把我爸刺伤了。” 第三十一章 一场闹剧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妈和几个佣人涌了进来,见夏保赫手上流血,妈妈找出医药箱,替他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只是那小刀太过锋利,创口虽不大,血却止不住,只片刻间,鲜血又流浸透了纱布。 夏南风冲着刘妈大喊起来,“你眼瞎啊,这么重的伤,快打120急救电话啊。不,先打110报警电话,让警方来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走。” 夏天歌轻轻地用手纸巾擦试掉小刀上面的血迹,然后把小刀折叠起来,小刀就只有一寸大小了。她把小刀放进包里,重新坐到沙发上。 “哥,我还真希望你报警,孰是孰非,等警方来作了公断吧。” 凌薇已经近似疯颠,“夏天歌,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夏北岩的车刚停下就听到屋子里吵成了一窝粥,赶紧冲进来,“你们吵什么,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 夏南风冲过去迎着爷爷,“爷爷,你可算回来了,夏天歌现在跟我耍横,说要钱没有,要公司不给,你来评评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她现在已经疯了,在屋里当众行凶,把我爸刺伤了。” 夏北岩一眼瞥见夏保赫手上还在流血,便板起了脸,“还不快上医院处理一下,万一得了破伤风就麻烦了。” 夏保赫做出痛苦状靠在沙发上呻呤起来,“已经打了120急救电话了,急救车应该快到了吧。” 夏北岩皱起了眉头,“乱弹琴,这点伤口打急救电话,公共医疗资源就是这样被你们浪费的。”他转身问夏天歌,“说吧,为什么变卦了?” 没等夏天歌回答,外面已经传来120急救车鸣着警笛呼啸而来的声音。夏北岩脸黑得快拧出水来,“丢人现眼。” 几个医务人员被佣人领着匆匆走进之客厅。 为首一人问道:“病人在哪里?” 夏保赫站了起来,“是我!” 那人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哪里不舒服?” 夏保赫伸出手指头,“我受伤了。” 不得不说,刘妈对伤口的处置还是十分得当的。只这一会儿功夫,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如此大动干戈,让急救车十万火急地赶来,几个白大褂顿时哭笑不得。 为首那人苦起了脸,“先生,你这急救电话幸好打得及时,再晚一点,伤口就该愈合了。120急救电话是重要的生命热线,如果先生手指头受点伤就要占用如此重要的医疗资源,那真正需要帮助的重症患者又该怎么办?” 夏南风怒了,上前抓住那人的衣襟,“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么跟他说话。流了这么多血还说不严重,万一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那人神色一凛,冷冷地说道:“先生,请你住手,否则,我会起诉你袭击医护人员。我知道你们有钱,身份尊贵。不过,请你记住,在生命面前,没有贵贱之分,告辞!” 不等他们离开,110警员已经走了进来,拿出证件向众人一亮,“谁报的警?” 没有人吭声,刘妈只得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是我打的电话,不过,是太太吩咐我打的。” 那警官把目光投向凌薇,“女士,你为什么报警?” 凌薇突然指着夏天歌大声喊起来,“警官,这个女人用刀捅伤了我丈夫,她是凶手,你们马上把她抓走。” 警官见120的人员还在,不禁问道:“你们还不救人?” 夏保赫有些尴尬,见白大褂们对他怒目而视,使劲咽下一口唾沫,“我是伤者!” 那警员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夏保赫,再看看弱不经风的夏天歌,怔了一下才说道:“先生,110报警电话是在公民的人身和财产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能拨打,你们这是在跟我们警方开什么玩笑?” “谁在跟你们开玩笑?”凌薇不服气了,“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的,我丈夫被人用刀捅伤了,报警不应该吗?” 警员显然极富经验,知道凌薇不可理喻,根本不跟她多话,转身问白大褂,“他的伤你们看过了没有。” 白大褂笑了起来,“看了,得亏我们跑得快,要是再慢一点,伤口已经愈合了。有钱人的世界我不们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再一次奉劝你们,以后割伤手指头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再打什么急救电话了。” 原来是有钱人的矫情,警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刀在哪儿,我看看。” 凌薇指着夏天歌的包,“我看见她放包里了,还擦干了上面的血迹,妄图毁灭证据。” 夏天歌从包里的化妆盒里拿出刀子,递给警员,“这是我削眉笔用的小刀,我和大伯一家发生了争执,大伯要过来揍我,我用手挡了一下。很不幸,他的手碰在小刀上,流了血,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小刀没有拆开,真只有一寸大小,估计是这两个警员出警出来所见过的最奇葩的凶器了。 警员顿时板起了脸,“先生,这个凶器显然不符合危及你人身和财产安全的条件。要不要我通知法医来替你再检验一下伤口啊。” 夏北岩赶紧出面,“不,不用了,我叫夏北岩,是这一家的长辈,孩子们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那好,这是我们的记录,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请在上面签字确认。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随意拨打110报警电话,浪费有限的警力。” 等两个警员走了,夏北岩才冷冷地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夏保赫伸出手指头,“爸,没打破伤风针,要不要紧啊?” 夏北岩冷笑一声,“你比林妹妹还娇气,要不要去办个住院手续,住院呢?” 凌薇不服气,“那我们家保赫这一刀就算白挨啦。” 夏天歌笑道:“婶,你说个数吧,我赔你。” 夏北岩厉声喝道:“够啦,都给我住嘴。说正事,一个一个说,谁先来?” 夏南风坐到爷爷身边,“爷爷,夏天歌言而无信,当着你的面,答应把装饰公司给我。可我去了,她却反悔了,单方面宣布中止交接。简直太猖狂了,根本不把你的话放在眼里。” 夏天歌冷冷地说道:“夏南风,别说一半留一半,有种你就把公司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 夏南风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事情明摆着,你暗中煽动手下在会上向我发难,提出无理要求,那个会差点开不下去。” “对了,你现在终于承认,并不是我无故宣布交接中止,而是在公司开了会以后,我才宣布交接中止的,对吧。你说的员工向你发难,那么我问你,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值得你大动干戈,当场就宣布开除员工的?” 夏北岩一脸冷凛,“员工说的什么?” 见夏南风吱唔起来,夏天歌扬声说道: “哥,你要是不方便,还是我替你说吧。爷爷,有员工反复追问,公司换老板以后,员工薪酬会不会发生变化,我哥却一直闪烁其词,不作正面回答。林皓一时生气,不过说了一句,老板有选择员工的权力,员工也有选择老板的权力,我哥就当场解雇人家,紧接着,朱娅楠也跟着辞职。我哥一点没有挽留人家的意思,反而神情倨傲。如果我当时不当机立断,宣布马上中止交接,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装饰公司不会留下一个人。” 夏北岩有些恼怒,“你们俩是亲兄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得动刀动枪的,还惊动了110和120,有意思吗?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书念到后脑勺啦。” 夏北岩这是各打五十大板呢,夏天歌知道事情不妙,心里不由得一凛。 夏北岩十分为难,孙女赚钱多本是好事,但引起孙子不满,甚至公开提出要分一半的钱,这就从好事变成了坏事。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必定不会让夏天歌去做这事。家丑不可外扬,夏天歌在外名声不佳,真闹到董事会上,估计说什么的人都有吧,到时候,事情如何收场,真是难以预料。 因此,他只得和起了稀泥,“夏南风,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上任第一天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真是个蠢才!你以为管理一家公司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些人明摆着是不服你,你接手了也只是个空壳。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天歌,你也不要固执,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太过在意一时一地的得失,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现在做装饰公司也不过是闹着玩的,不必太过当真。我已经决定了,装饰公司算你们兄妹俩的,各占50%的股份。公司的事你作主,我不许你哥乱插手。” 这不还是要分一半钱给夏南风吗?夏天歌脸色有些发白,“这个方案我不能同意。夏南风若有能力,大可以自已成立一家公司挣钱。如果他没有能力,就不该眼红别人挣钱,躺在夏家的家业上做个富家子弟得了。要分我一半的钱,给个理由?” 夏北岩有些疲倦,“你做这个项目,不就因为有河畔明珠那一百多套异形房吗?你并没有投入一分钱,等于是白手起家,空手套白狼,要是没有我的支持,你不能成功吧?将来你要在这个行业发展,还得背靠益百永集团,分一半股份给你哥,并不过份。” 夏南风得意起来,“我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不会插手公司事务,但我会派一个会计过来长驻装饰公司,咱们亲兄妹明算账,该转多少钱给我,我自已心里要有数,你可别想坑我。” 夏天歌坐直了身子,“我再重复一遍,要钱没有,要公司不给。夏南风,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的好。” 见孙女不买账,夏北岩的脸色很难看,“我是你爷爷,我说话你敢不听?” 夏天歌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我爸妈死了,我成了孤儿,你们就认为可以随意欺负我了。夏南风游手好闲,整天什么事也不干,我刚做的时候他不是断定那些房子要砸在我手里吗?现在见赚钱了,就出来狮子大开口,要分一半钱,他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天歌,我的话你也敢不听吗?”夏北岩的威权受到了挑战,心里一阵光火,“你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关键时刻,还是传宗接代的孙子重要,夏天歌心里一阵感喟,“我倒想听听,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第三十二章 离家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你会失去我和益百永集团的一切援助,这个家,你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夏天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呗。我一言即出,肯定会承受这个结果。放心吧,我会把装饰公司撤出益百永大厦,不过,长安街的门市还没有装修完,我会加快施工进度,争取在一周之内把办公室还给益百永。这个家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夏北岩原本只想逼夏天歌,让她屈服,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倔犟,不由得恼羞成怒,“你可要想清楚了,出了这道大门,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自已不受欢迎,不会回来碍你们眼的。”夏天歌洒脱地站起身来,“不跟你们聊了,我还得收拾东西滚蛋呢。” “天歌!”夏老太太哭了起来,“你不能走,这里是你的家,你要到哪里去?” 夏天歌笑中带泪,“奶奶,你不用担心,我在外面饿不死的。” 大功告成,凌薇一脸得色,却装做关切的模样,在最后关头再踩上一脚。 “妈,天歌的男朋友众多,随便去哪家住都没问题,你就不要担心了。” 不料,凌薇这么一说,老太太更担心了,夏天歌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住到男朋友家里,夏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她断然说道:“这不行,天歌,现在你爸妈不在了,我决不允许你做出自失身份的事情。你在家里给我好好呆着,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凌薇恨不得扇自已两耳光,眼看夏天歌就走了,自已又何必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呢。 “妈,不让天歌住家里是爸的意思,我们可没说过。爸在这个家说话可是一言九鼎,天歌以后在外面可就不能再打着夏家或者益百永的旗号招摇撞骗了。” 夏老太太怒了,下意识里,她把今天所有的一切全归罪到凌薇头上。 “毒妇!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想着保祯死了,再把天歌撵走,你就可以霸占夏家的全部家产吗?天歌,听奶奶的话,不许走,真走了,就遂了某些人的愿了。” 夏天歌心里有些感动,“奶奶,大家再这样僵持下去,会让你和爷爷为难的。” “不就是董事长那个位子吗?”老太太挺直了腰,“北岩,咱们这几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挣再多的钱,子孙没出息也守不住。依我说,不用保赫和南风去联合股东弹劾你,你现在就去递辞呈,辞了董事长一职,益百永谁愿意管谁管去。” 老头子对老太太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夏保赫顿时急了,“妈,弹劾爸的话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们还当真了。天歌现在翅膀长硬了,连爸说的话她都不听,对她略作惩戒也是为她好。” “这叫略作惩戒吗,这就公然抢劫。”老太太本来被儿子一家说动了心,见他们得寸进尺,竟要逼老头子把孙女赶出家门,想到天歌是小儿子留下的唯一的骨血,护犊之心顿起。 “保赫,你弟弟就天歌这么一根独苗,你做大伯的不疼她爱她也就罢了,她辛苦赚点钱,你们要分一半,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有本事,你们父子出去挣去,别只知道窝里横。” 夏天歌微微笑道:“奶奶,爷爷真去董事会辞了职,大伯和哥要是当不上董事长,他们现在的职位恐怕也保不住了。我在益百永大厦的这段时间听到过一些说法,说大伯和我哥在公司挂虚职拿钱,损害了股东的利益。只因为忌惮爷爷,股东们敢怒而不敢言。” 夏南风对她怒目而视,“你胡说,哪个王八蛋敢对我不满意,我要他好看。” 夏天歌摇了摇头,“哥,你这叫狐假虎威,要是没有爷爷替你撑腰,你拿什么给人好看。说这话的人,还算客气。还有更难听的,要不要我学嘴给你听。” 夏南风自然知道公司里不少人对他不满意,只是没人像夏天歌这样,当着他的面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突然被人揭老底,他偏又不是能言善辨的,不由得脸涨得通红。 “你这是血口喷人!夏天歌,你要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 “我对自已说的每一句话付全部责任。”夏天歌不理会夏南风的愤怒,仍涛涛不绝地说道: “当然了,夏家是益百永第一大股东,爷爷退休,大伯和夏南风当上了益百永集团董事长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只是,你们上台面临的第一件事情,工,恐怕就是股东撤资了。大伯和夏南风身份尊贵,自然不愿意低下高贵的头,向股东妥协,未来的益百永,还真是吉凶能料啊。” 凌薇愤怒地吼了起来,“你大伯和你大哥就是不当这个董事长,也轮不到你头上。你最好认清眼前的形势,南风才是夏氏的继承人。” “爷爷春秋正盛,现在就谈论继承家业是不是早了点。”夏天歌随意地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人做事,天在看,因果有报,做人做事得对得起自已的良心。” 夏北岩见夏天歌说话越来越刻薄,厉声喝斥,“住嘴,你还有完没完?” 夏天歌飘然起身,“忠言逆耳,你们都不爱听,我也不想废话。与其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不如早点收拾行李滚蛋。” 自已跟这一家人毫无瓜葛,不过是披了夏天歌这张皮囊,才暂时屈居在夏家。这张皮囊虽然美丽,却早已名声狼藉。杜墨现在见了自已仍跟见了鬼魅一般,益百永大厦里的男员工对自已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就被玷污了名声。她若不是已经历过生死,在这样的压力下生活,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未尚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想,夏天歌顿时轻松起来,疾步回到自已房间收拾行李。 刘妈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天歌小姐,你真要走?” 夏天歌打开行李箱,把自已的衣物扔进箱子里。 “我违逆了爷爷的意思,这个家哪里还呆得下去。” “可是,你出去以后,住哪儿呢?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多危险啊!”刘妈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嘴里的话说了出来,“小姐,跟你交往的那些男人一个都靠不住,你可千万不能去跟他们住在一起啊。” 刘妈这话确是发自肺腑,夏天歌有些感动,“放心吧,我跟他们已经没来往了,我先找个洒店住下,慢慢再做打算。” 她突然意识到,她一走,刘妈和李成这些人也不能再留在夏家了,这些人忠心耿耿地跟着周婕瑜,自已有义务安顿他们。 她想了想,递给刘妈一张卡,“这张卡里有2万块钱,若是婶婶容不下你们,你们先对付着用。等我安顿下来再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们有个交待的。” 刘妈把卡还给夏天歌,“我们有钱,你不用替我们担心。你一走,夏家肯定是容不下我们的,不过不要紧,我们好手好脚,换个地方打工,一样能养活自已。” 夏天歌利索地收拾好行李,“行,有事你们打我电话。”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楼下,老太太大哭起来,“天歌,你真要走啊?” 夏天歌也有些动容,“奶奶,等我安顿好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夏北岩没想到夏天歌性子竟如此刚烈,他纵横商场几十年,手下没一个不怕他的,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让他束手无策。 夏天歌是小儿子的唯一骨血,让她流落在外,小儿子泉下有知,会原谅他这个父亲吗? 他想让夏天歌留下来,说出的话却成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跨出了这道大门,就别想再回来了。” 这夏天歌偏是个倔犟的,老太太的眼泪刚唤起的一丝柔情被夏北岩的话冲得一点不剩。 “从今天开始,天歌装饰跟益百永断绝关系,老死不做生意。我走出这道大门,就没想过再回来。我相信,天歌装饰虽然失去了益百永这棵大树,得到的,却是一片森林。” 话一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孽子!”夏北岩气得眼冒金星,只觉一阵天眩地转,顿时便晕倒在地。 “北岩!”老太太刚想追出去,见老伴晕倒,返身扑到夏北岩身边,满脸是泪地喊道:“北岩,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啊!” 她回头又对吓得手足无措的刘妈喊道:“快打120急救电话啊1” 夏保赫在一旁气得跳脚,“这个夏天歌,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长辈,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她偿命。” 老太太哭得声嘶竭力,“你们几能不能别再闹了?要是你爸有个好歹,我就随你爸,去地下找保祯去。” 夏保赫见局面有些不可收拾,不安地问凌薇,“现在怎么办?” 凌薇轻蔑地撇了下嘴,“怎么办,不是打了120急救电话吗,等吧。” 120急救车来了,还是前面的那拨人。 几个人进屋,领头那人见了夏保赫,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先生,你现在不好好的吗?怎么打电话说你晕倒了?” 夏保赫气急败坏,“病人是我爸,他晕倒了,还不快送医院。” 几个白大褂这才发现躺在沙发上的夏北岩,赶紧上前做急救处理后,才抬上担架,送到救护车上。 老太太哭着要坐上去,夏保赫拦住了她,“妈,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医院就行。” 老太太劈头盖脸就骂起来,“你去,你是不是还嫌你爸死得不够快啊?滚,我自已去!” 看着救护车鸣产警笛绝尘而去,刘妈喃喃说道:“疯了,这一家子全疯了。” 第三十三章 不小心又成功了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住进了医院,住在酒店的夏天歌却毫不知情。第二天一上班她就召集天歌装饰的所有人员开会。 “我们天歌装饰第一笔生意是改造河畔明珠的异形房,现在最后一批房马上会交付客户使用,目前,公司面临着重大转型。我们将不再倚靠益百永集团下属的房地产项目,而是要在市场上另避蹊径,寻找出路。我已经决定搬出益百永大夏,新的办公地点就设在长安街新装修的门市。公司现在前途未卜,我不想耽误大家的前程。有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干的,我欢迎。想离开的,我十分理解,立即结算工资。现在表决,愿意留下的,举手!” 没有人犹豫,每个人都坚定地举起了手。 夏天歌心头一热,她一直以为多数人是看着益百永这块金字招牌来的,没想到,大家竟然这么信任她。 她说话的声音顿时颤抖起来,“想离开的,请举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举手。 林皓站了起来,“我知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你跟夏南风闹僵了,你家里对你施加了压力。现在市场上并不是只有益百永一家公司在开发新楼盘,何况,我们还有庞大的二手房市场。离开益百永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们的视野更开阔了,选择的空间也更大了。别泄气,我们都看好你!” 朱娅楠也跟着站起来,“林皓说得没错,天歌装饰前期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以后的发展空间巨大。益百永失去我们,绝对是他们的损失。” 刘子烨表示,“长安街的门市我马上安排员工加班,争取早点搬过去,免得在这里看人家的嘴脸。” “太好了!”夏天歌受到鼓舞,“有你们的支持,我相信,天歌装饰离开益百永,一定会闯出另一片新天地。” 夏天歌从刘妈的嘴里得知夏北岩病重住院,去医院探视。夏北岩生她的气,不跟她说话,夏天歌只安慰了老太太几句就离开了。 凌薇果然容不下刘妈他们,夏天歌将他们全收留下来,开了一家家政公司,让李成领着他们干,家政市场发展空间巨大,刘妈他们全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熟手,很快就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 夏天歌继续招兵买马,队伍很快就壮大起来。 天歌装饰不同于普通装饰公司,业务员不光会卖,还要会买。夏天歌招聘员工后,并不急于让他们跑业务,而是加班加点地培训他们的专业知识。这些人经过几近严苛的考核后放出去,竟像是一头头野狼,在市场中左冲右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杀出一条生路来。 各大房产公司纷纷向天歌装饰伸出了橄榄枝,以超低的价格寻求跟天歌装饰的合作。益百永集团的竞争对手甚至以此为噱头招徕客户。 最先受到冲击的是李志的售楼部。 业务员们纷纷回来诉苦,“业主说我们新时代广场的楼盘质量有问题,天歌装饰是益百永的下属企业,连它都不愿意接新时代的房子,谁敢要?” “最主要还是价格,客户说,天歌装饰在新时代广场连一套房子都不下手,你们的房子不是质量有问题就是性价比差,我们得看看再说。” …… 李志感觉自已头都大了,打电话给夏天歌,“夏小姐,有时间出来一起喝咖啡。” 天歌装饰的发展势头强劲,夏天歌心情大好,接到李志的电话便爽朗地笑了。 “李志,我知道你找我是什么事,只是我爷爷说过了,不许天歌装饰买益百永集团下属的楼盘,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董事长为什么不让你买益百永的房子?”大户人家复杂的家庭关系让李志有点眩晕。 “夏小姐,你已经看好了新时代广场的几套房子,怎么突然又放弃了?现在各大楼盘的房子同质化趋向很严重,买谁不是买啊,咱们是老朋友,你就不能关照我点?” 夏天歌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啊。我现在别的公司拿房子,人家直接给我十个点的优惠,要是在益百永,就有人该说闲话了,我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一套房子十个点并不是难事,反正你也吃不下几套,关键是对手用这件事情来做文章,我日子不好过呀。” “李经理,我现在的办公室在长安街,天歌装饰跟益百永已经脱离了关系,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与李志有同样困惑的,还有绿岛一号楼盘的销售经理周波,两人一碰头,觉得再这样下去,形势对自已太不利了,要是不能迅速改变这种挨打的局面,业绩如何提升。两人打听到董事长夏北岩身体抱恙,在家里养病,因此,以探病的名义,一起来到夏家。 夏北岩见两个平时斗得跟乌眼鸡一样的下属现在竟携手来看他,不禁有些惊讶,“你们俩的房子卖得咋样了?” 李志知道夏北岩久经沙场,经验老到,干脆不再客套,单刀直入,直奔话题。 “董事长,天歌装饰现在简直成了汉东居民购房的风向标了,他们在哪个楼盘购房,那个楼盘的销售额就剧增。我有些不明白,夏小姐原本在新时代广场看中了几套房子,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周波也接过话题,“董事长,我也专门找过夏小姐,希望她能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优先考虑我们的楼盘,她却告诉我,因为跟你有个约定,所以,暂时不能考虑益百永集团名下的楼盘。董事长,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约定,会让夏小姐拒绝购买我们楼盘的房子。” 夏北岩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只得含混说道:“是天歌不想背靠益百永集团这棵大树,想凭着自已的本事闯天下。你们也说了,她那个小公司也买不了几套房子,你们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李志想起刁钻古怪的夏天歌就头痛,“董事长,夏小姐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她的设计师把一些二手房也买过手装修,对我们新楼盘的冲击很快就会显现出来。董事长,夏小姐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还是想办法让她跟我们合作吧。” 夏北岩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剧烈地翻腾着,一个小小的夏天歌,竟能劳动两个销售大员上门来当说客,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是不是天歌想回益百永,请你们上门来当说客啊?” 李志有些不满“看来,董事长对自已的孙女并不是太了解,我若是跟夏小姐的关系能到这种地步,就不会费这么大周折来劳动董事长了。不光是我,就是周波,我也能担保。” 李志的话,夏北岩并不能完全相信,“这么说,你们俩真不是天歌请你们来的。我就有点好奇了,夏天歌不过一小丫头,你们俩都是益百永久经考验的老人了,还对付不了她?” 周波的笑里带着一丝苦涩,“董事长不相信我们的话不要紧,你自已可以去市场看看。如果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我们益百永的楼盘业绩肯定会大受影响。” “销售出现了问题,你们大可以采取一些促销策略吸引客户。一个夏天歌就让你们如临大敌,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我倒宁愿是我们反应过度。”李志的眼睛里满是失望,“董事长,如果我们不是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问题,业绩不好,影响了收入,我们大可跳槽就是,相信以我们的在业内的地位,还不愁重新找一份工作。”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北岩明白了,他收起了笑容,“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们这事的解决方案。” 李志和周波走后,夏北岩陷入了沉思。 夏老太太一直在旁坐着没有插话,这个时候开口了,“北岩,你相信了这两个年轻人说的话?” “不能不相信啊,天歌料理她爸妈后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这丫头有治家之能。保赫和南风见她赚钱想分一杯羹,我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把这丫头逼急了,竟跑到市场上兴风作浪,这么短时间内把个汉东市搅了个天翻地覆。” 老太太十分感喟,“咱们家虽不重男轻女,但男女毕竟有别。保赫和南风才是你培养的对像,只是他们父子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混天过日,实在是让人难过。益百永是你几十年的心血,与其到最后落到外人手里,还不如把天歌收回来,加意培养。” “这事不急,我还要再观察观察。再给保赫和南风一次机会吧,希望这次他们能好好把握。” 老太太十分伤感,“北岩,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夏北岩也是唏嘘不已,“要是保祯还在,哪用得着我花这么多心思。打电话吧,让保赫和南风马上回来。” 夏保赫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打麻将。见他推牌要走,另三个人不依了。 “你这么走了,不是拆台吗?把我们三个人凉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嘛?” 夏保赫连忙拱手作揖,“没办法,我们家老头子有令,不敢耽搁,改天我请客,汉东大饭店如何,菜随你们点。” “什么改天,就明天,汉东大饭店,可是你说的,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夏保赫嘴里说着,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里,见一家人正襟危坐,就等他了。 夏保赫不好意思地陪笑道:“跟几个朋友一起喝茶,接到电话,我就赶快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如临大敌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并没有追究他的晚归,而是缓缓说道:“你们成天在外面晃悠,有没有听说,天歌装饰公司现在汉东火得一踏糊涂,竟成了汉东人购房的风向标。” 夏南风一听是说夏天歌的装饰公司,顿时没了兴趣,“爷爷,你不要听人瞎吹,她不过是打着益百永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她那点小破公司,能火过益百永?” “恰恰相反。”夏北岩脸上全是忧郁。 “天歌装饰虽然小,但人气却一直很旺。新时代广场和绿岛一号的两个销售经理今天特意来找我,因为天歌装饰放弃了益百永旗下的楼盘,对他们销售的影响很大。不少房地产公司以此为借口,打压我们的楼盘,我们的价格优势被人说成是质量有问题。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夏南风不屑地撇了下嘴,“爷爷,你没看出来,那两个笨蛋是中了天歌的美人计吗?她除了这一招,我看也没别的招数。”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南风,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已的妹妹。她过去虽有点不检点,现在不早跟以前那些人断绝了关系吗?她现在一心一意做事,你不能老揪着别人过去的辫子不放。” 好容易把夏天歌赶出夏家,现在老两口异口同声地赞美她,凌薇不禁警觉起来,“妈,我觉得南风说的有道理,这两人肯是夏天歌派来的说客。她一个年轻女孩子,有多大能耐,在楼市闹这么大动静,还威胁到公司两个楼盘的销售,这不可能。” “我也宁愿这两人是天歌派来的说客。”夏北岩用手撑住额头,似乎正在头痛。 “李志和周波这些年来的销售业绩有目共睹,他们在益百永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我相信他们的人品,他们不会在我面前撒谎。” 夏保赫摸了摸自已快要秃顶的头,尴尬地笑道:“爸,那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夏北岩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顾着自已伤感起来,“我年纪大啦,精力也不济了,说不定哪天就倒下了,你们父子这样混天过日,若是在公司一直没有任何建树,恐怕将来难以服众啊。” 夏南风来了兴趣,嘴里却说道:“爷爷,你身体康健,不会是想退休了吧?” “我倒是想退,只可惜后继无人啊!”夏北岩说着,神色也暗淡下来,“要是保祯还在,我又何必一把年纪还这么辛苦啊。” 夏保赫最不愿提的就是夏保祯,赶紧说,“爸,保祯不在了,不还有我和南风吗,你又何必突然如此伤感?” 夏北岩指了指儿子,又指了指孙子,“你们两个,但凡有一个能争点气,我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夏南风不服气,“爷爷,一个夏天歌让你如此为难,至于吗?” “当然至于!”夏弱岩冷冷地说,“如果你能打败夏天歌,我自会以你为荣,但你光说不练,算什么本事?” 夏南风站起身来,“爷爷,你说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夏北岩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以私人的名义投资一个装饰公司,从正面打击天歌装饰,扭转目前对我们不利的局面。” 夏保赫有些不确定,“爸,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和南风做这个装饰公司?” “对!”夏北岩的脸上全是坚毅,“打好了这一场阻止战,我也好向公司股东交待了。只是,你们父子谁愿意出面承这个头?” 显而易见,谁承头做好这个装饰公司,谁就是将来益百永集团的董事长。虽是亲父子,这个时候谁也不谦虚,竟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愿意!” 夏北岩显然对父子俩的态度十分满意,“既然都愿意承头,那就一起商量着干吧,赚了算你们的,亏了,算我给你们交的学费。” 虽然父子俩一起答应下来,但具体怎么办,两人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夏保赫嗫嚅着,“爸,我和南风倒是有决心和信心做好这个装饰公司,只是我们以前没做过,一时之间,好像无从下手呢。” 夏北岩思索片刻,这才说,“这样吧,我让策划部的杜墨来支援你们,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出效果。”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那就让杜墨赶紧来吧。” 杜墨忙完手头的一个策划案,正想喘一口气,就接到董事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小杜,把你手头的工作放一放,来我家里一趟。” 去夏家?夏天歌邪魅和清纯的脸突然交替出现在杜墨的脑海里,他心里不安起来。嘴里却机械地回答,“是,董事长,我马上过来。” 直到走进夏家宽敞豪华的客厅,没有发现夏天歌的身影,杜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董事长,您找我?” 夏北岩和蔼地挥手示意他坐下,“我准备弄一个装饰公司,暂时让保赫和南风牵头。他们没什么经验,你配合他们,争取在短时间内,做出成绩来。” 这么急把他找来,就为了弄一个装饰公司。杜墨有些不解,“你们家夏小姐不是有一个装饰公司吗,还要弄一个?” 他突然想起林皓隐约说过天歌装饰搬到长安街的原因,好像是夏南风见天歌装饰赚了不少钱,硬要来分一半的利润。难不成夏北岩是想搞平衡,孙女一个公司,孙子也要弄一个? 他恭谨地说道:“据我所说,装饰公司有很多种运作模式,不知董事长对目前这个装饰公司是怎么定位的。” 夏北岩直言不讳,“天歌装饰以装修改造为切入点,以买断的方式购入清水房,改造成精装修房以后出售,谋取利润。新装饰公司也走这一条道,而且,要做出新意来,超过天歌装饰。” 杜墨有些困惑,“董事长,天歌装饰这种模式具有不可复制性。首先是房源问题,河畔明珠那一百多套异形房,具有先天的价格优势。再一个是设计师的问题。天歌装饰的首席设计师林皓是从加拿大回来的,他对装修几乎有着超人的领悟能力,所以,那些异形房装修出来,才会大卖。” “林皓,那个瘦高个的设计师?”夏南风暗道,怪不得夏天歌会急眼,原来,这个人才是天歌装饰的灵魂。 他含笑说道:“这个不难,我出双倍的工资把他从天歌装饰挖过来就是。只要这个人一走,天歌装饰就垮了,对吧?” 夏北岩说,“新时代广场和绿岛一号这两个楼盘的新房,因为天歌装饰的原因销售出现困难,我们这个装饰公司就是要迅速取代天歌装饰的市场地位,将消费者引导到益百永旗下的楼盘购房。” 杜墨的脸色有些煞白,他不明白,夏北岩为什么要对自已的亲孙女痛下杀手。 “董事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天歌不是你亲孙女吗?她刚失去了父母,难道你要让她再失去自已的祖父母吗?” 夏北岩勃然大怒,“杜墨,我做事不需要告诉你理由。这是命令,你必须做一个完美的策划案,协助他们把装饰公司做起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杜墨并不理会夏北岩的咆哮,仍淡定地说,“董事长,这个装饰公司是益百永集团旗下的分公司,还是个人成立的公司?” 夏北岩看着他,“有区别吗?” “当然有。”杜墨不卑不亢,“如果是益百永旗下的分公司,那就是我职责范围内的工作,我自然会做一个详细的策划案交到您手上。但是,我也只是做一个策划案而已,其他事情,恕我不会参予。” 夏北岩的脸色十分难看,“如果是我私人投资的公司呢?” “以我们私人的感情而言,如果你能说服我帮一个年迈的老人去对付他孤苦无依的孙女,我可以利用休息时间,加班加点地给您做一个完美的策划案。否则,董事长,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夏南风冷冷地说道:“我差点忘了,公司里早有人传,你跟夏天歌有一腿,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爷爷,亏你这么信任他,他竟然敢背叛你。” “住口!”杜墨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夏南风,夏天歌是你妹妹,你不该这么污蔑她。” 他本来想说他跟夏天歌之间是清白的,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跟夏天歌在大酒店里的情形,这话就有点说不出口。 “污蔑?如果你们之间真是清白的,我说夏天歌,你激动什么?”夏南风见他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不禁得意起来,“这个夏天歌还真有些本事,引得这么多男人为她卖命。” 凌薇鄙夷地撇了下嘴,“俗话说得好,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女人,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有一群男人。保赫,这位杜经理看来是已经吃了天歌的迷魂药,连爸的话都敢不听。这样的人留在公司终究是个祸害,还是早清除了的好。” “公司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夏北岩背对着杜墨,冷冷地说,“人各有志,杜墨,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你走吧,就当今天你从没来过夏家。” 杜墨绝然说道:“董事长,我明天会把辞职信交到您的办公室。” 第三十五章 釜底抽薪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怒火中烧,旋及,整栋别墅都能听见他愤怒地咆哮声。 “你想辞职,门都没有,我不同意,你哪都不能去。回去乖乖地给我好好工作,你要敢偷奸耍滑,我饶不了你。” 得罪了集团公司最高领导人,他在益百永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没想到夏北岩会不同意他离开。他早听人说过夏北岩公私分明,今天果然领教了。 杜墨心里一暖,微微一倾身体,“董事长,那我告辞了!” 杜墨走了,夏保赫仍然竟犹未尽,“一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爸不值得为他生这么大气。他想辞职,肯定不行,一定要开除,让他的履历背上一个终身都洗不掉的污点,到哪儿都没人要。” “你跟我住嘴!”夏北岩啐了他一口,“你懂个屁,杜墨做事有自已的原则和底线,这样的人打着灯笼火把都难找,我可不能轻易放走。” 夏保赫错会了父亲的意思,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顿时有点讪讪的,“爸,底下这些人你对他们不能太好,否则,他就瞪鼻子上脸了。对杜墨的冒犯不加以惩誡,要是以后大家都群起而效仿,那公司不乱套了。爸,你现在是不是年纪大了,心慈手软,下不了手啊?” “狗屁不懂,还在这儿夸夸其谈,你就喜欢别人迎合你,奉承你,那企业还做不做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再提。” 夏南风见父亲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暗喜,“离了张屠户,咱也不吃带毛猪。”他一脸笃定地说,“强扭的瓜不甜,杜墨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勉强。我已经有办法了,根本就不需要杜墨来策划,只一招釜底抽薪就能让夏天歌没地方哭去。” “釜底抽薪?”夏保赫平时只是不爱动脑子,其实并不傻,只一转念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你是说,把那个从加拿大回来的设计师挖过来,替咱们做事?这招确实妙,何只才釜底抽薪这么简单,应该叫一箭两雕才行。” 夏南风洋洋得意,“那是,咱们出双倍的工资,两倍不行出三倍,那林皓再牛也不过是个打工的,用钱使劲砸,我就不信,他能不动心。” 夏保赫摩拳擦掌起来,“行,就这么干。咱们现在就去找那假洋鬼子去。” 父子俩一阵风似地走了,凌薇心情大好,在这一场争夺战中,不管谁胜出,她都是赢家。 她兴奋地说,“爸,你胃口不好,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晚上弄几个精致的小菜。”话刚落地,她已经飘然离去。 客厅里重又陷入沉寂,半晌,老太太才叹道:“北岩,我真不明白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保赫和南风这么胡来,你怎么不阻止呢?外人还没打进来,咱们这一家子倒先打上了。” 夏北岩轻轻地拍了拍老伴的手,“放心吧,我在一旁盯着,出不了大乱子。让保赫和南风体验一下创业的艰难,顺便考验一下这个设计师,要是他见钱眼开,这人也不堪大用,迟早都会背叛天歌。”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北岩,设计师不是圣人,不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我当然知道,其实,他即便是没有经受住考验,反正也是在为夏家人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天歌的损失就大了。天歌现在多可怜啦,一个人住在外面,也没人照顾。”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想当年,我们创业的时候,经历了多少艰辛才走到这一步。天歌太顺了,让她经历一些挫折对她有好处。” “我知道你是用心良苦,只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们内斗,是不是太残酷了点?” “没办法,沉疴痼疾只能下猛药。保祯要是还在,将来把益百永交给他,自然是妥妥当当的。可保祯毕竟不在了,我接受不了,也只能面对现实。保赫出生的时候正是我们创业最关键的时候,忽略了对他的教育,这个儿子基本上是废了。” 夏北岩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远处,“上旁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保祯死于非命,他女儿却在一夜之间突然成长起来,也算是天不绝我夏氏。要是南风能跟她一样,能突然之间幡然醒悟过来,那该有多好啊。” “我明白了,你欣赏天歌,只可惜她是个女孩子,骨子里你还是属意南风,希望他能继承你的衣钵。” “天不遂人愿啦,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们就静观事态的发展吧。” 夏南风公子哥脾气,哪里知道祖父母肚子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祖父不阻止他们去挖设计师,自然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这样一来,他大受鼓舞,跟父亲一起,登上汽车就直奔长安街。 在停车场泊好车,夏南风就大摇大摆地往天歌装饰走去。 夏保赫见他行事莽撞,赶紧拦住了他,“南风,咱们这是去挖墙角,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进去,怕是不妥吧。” 夏南风鼻孔朝天,满脸全是不屑“一个破装饰公司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怕什么?我倒愿意打电话约他出来,可你有他电话号码吗?” 夏保赫被问得住了嘴,半天才吱唔着说,“我们在附近守株待兔吧,你反正认识这个人,也不怕他跑了。” 夏南风现在是越来越看不上父亲那逼熊样了,“爸,你要是怕夏天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在外面呆着吧。” 夏可赫自然不能在儿子面前认熊,赶紧跟上了,“要去肯定是一起去了,哪有你一个人进去,我等在外面的道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天歌装饰的大门,前台接待小姐并不认识他们,立即迎了过来,“两位先生,你们是来看房吗?” 夏南风趾高气扬地说,“我找你们的设计师林皓,他在哪间办公室?” 接待小姐好脾气地问,“先生,你们跟林设计师有预约吗?” 夏南风恼了,“见一个设计师总不会比见米国总统还难吧,还要预约,你走开,我们自已找去。” 听到有人喧哗,夏天歌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迎面便遇上了大伯父子。她心里暗自嘀咕,脸上却挂着职业性地笑容,“大伯,哥,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你们两个贵人给吹来了。” 夏保赫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在这里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你。” 夏天歌仍是笑容可掬,“大伯怎么一夜之间转性了,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有没有死硬呢。” 夏南风却不想跟她废话,“别自作多情了,我们才没有闲情逸致来看你。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来找林皓的,他在哪个办公室?” “找林皓?”夏天歌顿时拉下了脸,“你们来装饰公司,不买房又不卖房,更没房子可装,跟设计师谈什么?探讨世界装修趋势,你们连CAD都看不懂,林皓跟你们又有什么好谈的。要是私事,现在是上班时间,就等他下班再说吧。” 夏南风现在有祖父撑腰,根本就没把夏天歌放在眼里,“以你的聪明,自然知道我们的来意。我知道你害怕林皓跟我们见面以后,会被我们挖走,所以,才要拼命阻止。不过,林皓要是愿意跟我们走,你拦得住吗?” “原来是上门挖人来了。”夏天歌咯咯笑了起来。“原来你们看着我赚钱眼红,也想开装饰公司啊。咦,哥,林皓可是上次被你亲自开除了的人,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挖他?” “当时我确实眼拙,没有识出林皓竟是个点石成金的高人。要不是你的小男朋友杜墨告诉我,我哪知道你这个装饰公司竟全靠林皓在给你支撑。”夏南风眼珠子一转,就给杜墨栽赃了一把。 夏天歌仍然笑着,“哥,你怎么不说,林皓也是我的小男朋友呢?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心里正在嘀咕,万一林皓这小子被夏天歌那小妖精迷住,要替他找一个比夏天歌更漂亮的女人来勾引他,恐怕得费些周折。” “不要脸。”夏南风恨恨地说,“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德性,什么男人都敢上,以后,哪个男人还敢要你。”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二十大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吗?我现在自已有钱有公司,你呢,每个月苦哈哈地等着公司施舍给你的几万块钱过日子,真是羞也羞死了。” 夏保赫在旁急道:“南风,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不是来跟天歌斗嘴的,就别吵啦。” 夏南风这才想起自已的正事,顿时神情踞傲起来,“要论势力,你这点小破公司跟益百永有得比吗,要论美貌,再过几年,你不也是黄脸婆一个。告诉你,林皓这个人我要定了,不管你如何施美人计,都没用。” “益百永好像还不是你夏南风的吧,益百永势大,跟你夏南风有关系吗?尽管你们做事的手法并不高明,不过,也好过通过爷爷来我这里明抢。你们知道我这人一向慷慨大度,不会跟你斤斤计较。林皓有女朋友,也不用担心我会施美人计,底牌我已经亮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已了。” 第三十六章 出师不利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体贴地拍了拍夏南风的肩膀,像是一对最亲密的兄妹。 “哥,我这公司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你看上哪个,随便挖。” 夏天歌这样大方,夏南风反而不踏实了,“你又在搞什么鬼,告诉你,我可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你就这么肯定,你的人不会见钱眼开,跟我走?” “这很难说,钱是个好东西,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现在就可以表态,我对所有人都开绿灯,任何人,只要他愿意,你都可以带走。哦,差点忘了,你现在要找林皓。前面倒数第二个房间就是林皓的办公室,为了不妨碍你们谈话,我先回避一下。” 夏天歌的镇定自若,夏南风更不安了。他想起上次在益百永大厦开会的时候,跟林皓闹得不愉快的那一幕。难道,就因为这个,夏天歌才认定林皓不会跟自已走?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自已就不跟林皓弄得那么僵了。 事到临头,后悔也是无益,只得赶紧补救。 “爸,我跟林皓有些过节,一会儿还是以你为主,我敲边鼓就行。” “是上次去接收天歌装饰的时候跟林皓发生的摩擦吧?”夏保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你就别多话了,让我来对付他。” 走到一个房间门前,抬头见门牌上挂着设计总监的牌子,夏保赫暗想,夏天歌果然没有骗他们,这里确实是林皓的办公室。 他礼貌地扣了下门,只听里面有人回答,“请进!”他这才推门进去。 林皓正在电脑上做设计方案,见了夏南风和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不由得一怔,“夏少,你找我有事?” 为了掩饰自已的难堪,夏南风风度翩翩地说,“爸,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设计师林皓。林皓,这位是我爸,益百永集团公司副总经理。” “幸会!”林皓不知他们的来意,只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对父子,“不知夏副总和夏少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夏保赫被儿子吹捧为益百永的副总经理,心里十分舒坦,“小林,我们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找你,是想请你出山的。” 这父子俩出面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原来是挖墙角来了。 “这里不是卧龙岗,我也并没有闲着,哪来的出山一说?” 见父亲被林皓问得哑可无言,夏南风只得说,“林皓,天歌装饰只是夏天歌个人注册的公司,现在又跟爷爷闹僵了,没有益百永作后盾的天歌装饰还能走多远,恐怕谁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准备成立一个装饰公司,背靠益百永,计划做成全汉东最大的装饰公司。我和我爸都希望你能加入,薪酬嘛,你自已提,我绝不还价。” 林皓笑了,“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要早知道,我就不会加入天歌装饰了。” 夏南风脊背上倏的一凉,“加入天歌装饰是什么意思?” 林皓说得轻描淡写,“我现在是天歌装饰的第二大股东,天歌装饰是我自已的公司,我没理由扔下自已的公司不管,去你的公司吧。” “撤资!”夏保赫神情严肃,颇有大将风度,“所有损失我们全赔,我保证你将来的收益会是现在的两倍,不,是三倍。” “开公司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撤就撤啊。我知道跟夏副总干有前途,只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不好意思,我只能对你们说对不起了。” 夏保赫的心冷到了谷底,这个夏天歌,怪不得她那么笃定林皓不会跟自已走,原来,她早就用股份把林皓套牢了。 他的身体僵硬起来,“小林,你们公司是就你一个人入股,还是其他员工都有股份?” 林皓的脸上满满全是遗憾,“唉,我们这些人全是鼠目寸光之徒,哪能事先预料夏副总会开装饰公司啊。当时为了入股争先恐后的样子简直是丢人。我要有先天之明,不光我不会入,我还会劝大家都不入。这下好了,全套牢了。” 夏南风的脑子转得飞快,一瞬间又有了主意,“这个不难,你可以不用退出天歌装饰,只暗地里帮我们做事就行了,你还跟以前一样在这边坐班,人不知鬼不觉地拿双份工资,一举两得。” 林皓却悲哀地摇了摇头,“夏少,我只怕有命挣没命花啊。现在年轻人因劳累过度而猝死的大有人在,我并不差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真把小命玩丢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可就成别人的女朋友了。新房子还没住几天呢,就换男主人,这个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林皓仍在哀声叹气,夏南风却突然意识到自已被人让人捉弄了。 夏保赫却没有听出林皓的弦外之音,仍不死心,“小林,跟你一起去加拿大留学的同学还有没有合适的,替我推荐两个吧。” 林皓一口便答应下来,“行,这么好的事,我一定会放在心,要是有哪个哥们能荣幸地被夏副总相中,我肯定会狠狠敲他一笔。” 见林皓如此贪财,夏保赫放心了,“小林,你放心,你替我推荐一个人,我就给你一笔好处费,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林皓的态度十分真诚,“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夏南风有些恼怒父亲的愚笨,被人像猴子一样耍了还不自知,连忙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林皓还有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出师不利,夏保赫和夏南风都十分沮丧,路过夏天歌办公室的时候,父子俩都不想让她看见,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不料,夏天歌却从办公室走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伯,这么快就谈好了,难得来我这里一趟,总得喝杯茶再走吧。” 夏南风阴沉着脸,“好狡猾的女人,居然想到用股份来牵制手下的员工,真够卑鄙的。” 夏天歌狡黠地一笑,“因为我能掐会算啊,我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挖我的人,所以,我抢在你们前面把我的钱分给大家赚,这是多好的事情啊。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小破公司现在可是香饽饽,不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来,都怪我,把员工的待遇弄得太好了。” “别得意忘形!”夏南风被激怒了,“你现在这么猖狂,是因为我没有进入这个行业。现在我来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夏天歌收起了嘻皮笑脸,正色说,“我接受你的挑战!” 夏天歌目送着父子俩匆匆离去,却不知林皓已经悄然站在她身后。 林皓的声音里全是忧郁,“他们是来向我们宣战的。” 夏天歌转过身,“我们被他们盯上,没有办法,只有背水一战了。” “这两个人不学无术,这次目标明确,直接来挖我,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林墨,是林墨告诉他们的。林墨是策划部的经理,是益百永的一员大将,深受爷爷器重。我只有些不明白,林墨替他们做的策划案怎么会如此低级,竟想出挖墙角的损招。” “如果是林墨在背后替他们出谋划策,这事恐怕得费些周章。林墨这小子鬼心眼多,让人防不胜防。不行,我得警告他,不许他助纣为虐。” 夏天歌思索着说,“说不上助纣为虐这么严重,如果爷爷出面让他帮忙,他也不敢推托。你去找他谈谈也不错,能了解一些对方的动向总好过被动挨打强。” “我给他打个电话,约他下班后一起吃饭,你一起去吧。” 夏天歌想起林墨对她的戒心,婉言说,“我下班后有约会,还是你一个人去吧。你们是同学,没有我在场,有些话反而放得开些。” 林皓不知道她跟杜墨的那些过往,还在热情邀请她,“林墨这人不错,你跟他结交一下没坏处。”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真的有重要的约会,不方便推辞,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参加。” 朱娅楠出现在两人面前,“我刚从工地上回来,就听说夏南风又来捣乱来了。” 夏天歌笑道:“这次他没有捣乱,人家是专程来挖林皓的。” 朱娅楠心直口快,“林皓,你可不能去,他那种人,没本事又没有容人之量,能成什么气候,别忘了上次他是怎么对你的。” 林皓笑道:“我倒没那么小肚鸡肠,不过,我已经拒绝他们了。”他转身挥了挥手,“不跟你们聊了,我还一摊子事呢。” 朱娅楠把夏天歌拉到办公室,神秘地说,“天歌,我听人说,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顾昊阳,就是经常在找你的那个帅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以前是个穷光蛋,是依靠他前妻家里的势力再混到董事长那个位置的。还有,他现在已经跟公司的财务总监结婚了。你可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夏天歌被朱娅楠认真的模样逗乐了,“放心吧,小丫头,我做事自有分寸,你还是多留点意,去找自已的白马王子才是正理。顾昊阳是我的学长,他前妻商梦瑶是我的同学兼闺蜜,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第三十七章 加盟装修公司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见父子俩兴冲冲地出去,却一脸沮丧地回来,知道他们出师不利,却故意问,“怎么,没找到那个加拿大设计师?” 夏保赫十分沮丧,“找倒是找到了,只是天歌那丫头事先有准备,竟用股份把人绑牢了。那个叫林皓的设计师现在是天歌装饰的第二大股东,他愿意跟我们一起干,只是妨于现在的身份,不好过来。” 夏北岩若有所思,“用股份捆人,这丫头倒有点意思。” 凌薇满心欢喜地等着爷俩回来,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顿时急了,“一小破公司,能值几个钱,还第二大股东,就是第一大股东又有什么了不起。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窝囊的人,让人家一句话就给打发回来了,你们就不知道动脑子想办法啊。” 当着一家人的面被老婆这样数落,夏保赫很没面子,心里十分窝火。 “你只知道在家里说大话,自已怎么不去试试。我和南风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林皓油盐不进,连钱都不想挣,说怕过劳死,我们有什么办法。” 连找两个人都被拒,这事太不吉利了,眼看就要到手的董事长位置就要泡汤,凌薇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那林皓说什么你们都相信,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死心踏地给夏天歌卖命,是不是跟夏天歌也有一腿?” 老太太不乐意了,“凌薇,天歌是你亲侄女,你一口一个跟这个有一腿,跟那个有一腿的,符合你大伯母的身份吗?” 凌薇并不惧怕老太太,只翻了下白眼说,“夏天歌在汉东是所有男人的公共汽车,跟许多男人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关系,这是公开的秘密,她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妈在这个时候还维护她,我看啦,天歌这个样子,都是被你们给宠坏的。” “你!”老太太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凌薇,你现在是越来越过份了,我说一句你竟有十句在那里等着我,是不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你马上就要当上董事长夫人,就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这话说得太重了,凌薇顿时变了脸色,“妈,我这不是一时着急才说了过头话吗。天歌是你亲孙女,保赫可是你亲儿子,南风是你亲孙子,你没看他们现在想做点事有多难。连找两个人,人家都不愿意帮忙,这事让外人知道了,咱们夏家人的脸往哪搁。” 夏北岩发话了,“你妈说得对,你们一家三口说话都口无遮拦,天歌再不懂事,也是夏家人。你们以后说话还是留点口德的好。以后,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你们一家人商量一下,要是决定放弃做装饰公司这个项目,现在就表个态,这事就算过去了。” 凌薇红着脸问,“爸,那将来益百永集团的董事长谁来当呢?” 夏北岩冷冷地说,“夏家子女无能,这事交给董事会,让他们重新推举一个人就是。” 马上就要到手的董事长与自已失之交臂,夏南风正值血气方刚,哪里肯就此罢休,扬声说道: “我是不会放弃的,夏天歌这么猖狂,不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我势不为人。爸,你要是不想做,我一个人也要把这个装修公司开起来。” 夏保赫赶紧表态,“谁说我不想做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爷俩联手,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夏天歌。” 夏北岩敲了下桌子,“错,我们开装饰公司的目的是为了改变益百永楼盘在销售中的不利地位,引导消费者消费。生意场上的事情就要用生意的方法来解决,别想着去收拾谁。” “夏天歌现在是市场上的害群之马,不把她清除出去,益百永将永无宁日。”夏南风匆匆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马上去电视台打广告,出高薪聘请员工。有益百永这棵梧桐树,我就不信招不来金凤凰。” “勇气可佳!”夏北岩赞许道:“我支持你,放手去做就是。招兵买马肯定是第一步,不过,你们做事不能东一鎯头西一棒子,还得有个计划。南风,拟个预算出来给我看看。” “行,我先去电视台,把广告的事情落实了,争取今天晚上能够播出,回来就做预算。” 夏保赫也不甘落后,“南风,我跟你一起去。” 到电视台打广告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夏南风亮出益百永的牌子,电视台马上大开绿灯,同意今天晚上就把广告播出来。当然,加急费是要给的。不过,这点小钱对夏南风父子来说不算什么,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就根本不是问题。 只是做预算这事有点让人头痛,从电视台出来,夏南风就问父亲,“爸,预算这块,你有没有算过,一共要投多少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啰,你爷爷一辈子抠抠溲溲的,难得大方一次,不让他多掏点钱,简直就对不住他老人家。” 夏南风发觉跟父亲沟通简直困难,“爸,你没明白我问的是什么吗?预算,爷爷要的预算,光口头上喊多少钱,爷爷不是白痴,他能给吗?” 夏保赫习惯性地摸了下自已的秃头,“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做过装修,你问我,我问谁去。” 夏南风简直无语,“你身边的朋友有没有懂的,仔细想想。” 夏保赫这些年的牌友和酒肉朋友倒是不少,就没一个做实业的,他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人。 他有点灰心丧气,“我没有合适的,你那边有没有?” 夏南风比他父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想看看他大学的同学能不能给他提供些信息,于是把车停到路边,打开手机在微信群里发消息。 夏保赫闲着无聊,顺手摁了收音机的按钮,一个气壮山河的男中音传来,“环太平洋装饰装修公司诚邀您加盟。” 夏南风眼前一亮,连信息都不发了,注意地听广告。 夏保赫见儿子神情专注地听收音机,他立刻就明白了,“你想走加盟这一条路?” 夏南风得意地笑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满大街的麦当劳,肯德基,不都是加盟的吗,既然装修公司可以加盟,我们何不走这个捷径,还免得自已四处求人。” “对对对,加盟,你在网上查一下,怎么个加盟法。” 夏南风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起装修加盟起来,这一搜,他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原来,网上到处都是装修加盟的,人家提供一站式服务,只需要交钱,一切问题全部搞定。 他特意搜索了一个收音机里提到的环太平洋装饰装修公司,光听这名字就让人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夏天歌用自已的名字给装饰命名,简直就是荧火之光与日月争辉。 环太平洋装饰装修公司的官网上介结,这个公司现在是国内装修行业的领军企业,有品牌优势,还有专业的督导团队量身定制运营计划,真是太好了。 真是磕睡来了遇到枕头,夏保赫赶紧记下联系方式,然后拨通了电话。 电话通了,但电话里的小姐自称是客服,登记下他的手机号码后,礼貌地告诉他,会有负责汉东地区的负责人跟他联系。 两人在车里心急火燎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才等了几分钟,两人就觉得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夏保赫的电话终于响了,他赶紧接了起来,用蹩脚的普通话跟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是夏保赫。” 手机里传来对方热情洋溢的声音,“您好,夏先生,我是汉东地区片区负责人,你叫我张经理好了。我接总部通知,你有意向加盟我们公司,对吗?” 夏南风见父亲的普通话椒盐味太重,赶紧拿过手机,“张经理,你好,我们现在有意在汉东市筹备一家高品质的装修公司,如果加盟贵公司,你们会提供哪些方面的帮助?” “先生,不得不说,你们确实是眼光独到。加入我们环太平洋装饰装修公司,就像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你公司的起点就远远高于普通装修公司。我们总部将全程为您提供开业支持,市场调研,店面选址,店面规划,专业运营团队,免费培训,总之,全程为您保驾护航……” 听着对方涛涛不绝地介绍,夏南风早已是心花怒放,想起爷爷要的预算,赶紧说,“你替我拟定一个预算,我看看需要准备多少资金。” 对方放慢了语速反问,“先生,您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夏南风哪里知道要投入多少,只含混说,“资金的事情不需要你考虑,你只要给我报个数就行,反正公司要做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足够吸引客户的眼球。” “这么说,先生的资金足够充足,对吗?” “那还用说,汉东的益百永集团公你听说过吧,那就是我们家开的。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替我把公司开好了,我另有重谢。” 张经理在电话那边热情得近乎谄媚,“益百永集团有意进军装修市场,实在是高瞻远嘱,请夏总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们在汉东开辟出一片新天地来。我今天晚上加班替你整理一个方案,争取明天一早发给你。” 放下电话,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喜悦之情溢于言情,夏保赫把头一偏,“走,找几个朋友,庆祝一番去。” 第三十八章 妒妇找上门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如果不是熟悉陆婉怡的声音,夏天歌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全身浮肿,一脸憔悴得不成人样的孕妇竟是白领丽人陆婉怡。只见她不施脂粉,头发只胡乱披散在肩上,身上的孕服装质地虽然考究,前襟上却有几处不显眼的油渍。 夏天歌记得陆婉怡不化妆是不会出门的,可现在……她不得不叹息岁月是把杀猪刀,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把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市井妇人。 兴许是站时间长了的原因,陆婉怡只得斜靠在车上。 陆婉怡找上门来,本是夏天歌的预料之中,这个脾气暴戾的女人能忍这么长时间,忍耐力也够惊人的。 夏天歌平静地看着她说,“你一直在停车场等我?” “对!”陆婉怡似在极力控制自已的情绪。 “看到我一点你也不吃惊,也许,从昊阳嘴里,你早就知道我这副黄脸婆的尊容了。” 陆婉怡不无幽怨地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几点钟下班,也不想去你公司打扰你,所以,只能在这里傻等。”说到这里,她突然泪如雨下,“天歌,我求你,你离开昊阳吧!” 夏天歌十分好笑,“婉怡,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陆婉怡脸色苍白得像是未葬的死人,“天歌,当初,是你让我追的昊阳,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成为顾昊阳的妻子,我们的孩子也很快就要出生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婉怡,我向你纠正一点,商梦阳是我的同学兼闺蜜,我没有理由让你去追她的丈夫,拆散她的家庭。你的孩子出生以后有没有爸爸,这事跟我有关系吗?” “同学兼闺蜜?说得太好听了,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要不惜花十万块钱让我去接近顾昊阳。就是因为妒嫉,妒嫉让你迷失了自已,迷失了人性。所以,才择手段地要拆散商梦瑶的家。可是你万万没想到,商梦瑶死了,昊阳竟然跟我结了婚。你想报复我,就用美色勾引昊阳,重新把我变成跟商梦瑶一样的弃妇。” “婉怡,你冷静一下,你还怀着孩子,不能激动,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你怕了,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思。”陆婉怡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怀着孩子,在顾家当老妈子,伺候公婆和丈夫,可我丈夫的心却根本就不在我身上,连晚上做梦,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夏天歌看着她,幽幽地说,“商梦瑶以前过的日子不也跟你一样吗,不过,你比她幸运多了,她跟自已的孩子葬身海底,而你,至少还活着,还能保护你的孩子。顾昊阳跟商梦瑶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你陆婉怡吗?” “你什么意思,说我是报应吗?” “婉怡,你想钓金龟婿,攀上高位,做总裁夫人,这些愿望都实现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陆婉怡声嘶力竭地喊起来,“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是个女人,我希望能像寻常人家的女人一样,得到丈夫和公婆的疼爱,至少在我怀孕期间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可是,顾家的人,全都是冷血动物,我怀孕反应再强烈,没有一个人肯伸手替我把地拖了,把厨房收拾了。我现在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我还要开车上街买菜,洗全家人的衣服。那个老巫婆,还嫌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要我用手洗……” 夏天歌的眼前出现了商梦瑶大着肚子在跪在地板上艰难地擦地的镜头,她相信,陆婉怡说的一切全是真的。 “为什么不请保姆,以顾家的经济条件,请十个保姆都不在话下。” “你不知道!”陆婉怡扯着自已的头发,已几近崩溃,“你不知道那是怎样奇葩的一家人,他们不请保姆,以折磨儿媳妇为乐事……”陆婉怡突然想起自已此行的目的,赶紧停止了控诉,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夏天歌。 “天歌,让昊阳回到我身边吧,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陆婉怡的话勾起了夏天歌对前世的回忆,自已那个时候不也跟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知道丈夫出轨的那一瞬间,精神濒临崩溃吗。只不过,现在两人的角色刚好掉换了一下。 “你既然已经看清了顾家人的真实面目,你丈夫的心思并不在你身上,你为何不离开顾家,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追求自已幸福的人生。” “不行!”陆婉怡紧张地后退了几步,“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父亲,我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夏天歌鄙夷地看着她,“别拿孩子当借口,你只是舍不得董事长夫人那个身份罢了。你想要钱,要很多的钱,还想要尊崇的地位,这些你都得到了,你现在又想在顾昊阳的感情。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双方的目的都不纯,顾昊阳能叛商梦瑶,为什么就不会背叛你呢?” “可他说过,他最爱的女人是我,跟商梦瑶结婚,他只是迫不得已。” “你相信了他说的话,所以,你现在非常痛苦。但你扪心自问,你是爱顾昊阳这个人,还是爱他董事长的身份?如果顾昊阳是个穷小子,一无所有,现在还在农村地里劳作,你还会这么在乎他?” 陆嫁怡有些恼怒,“没有如果,我现在是昊阳的妻子,怀着他的骨血,希望得到很好的照顾不应该吗?我们村最丑陋的女孩子,嫁到穷小子家里,哪一个不被当娘娘供着。我是村里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却过着非人的生活,这不公平。” “既然日子已经过得如此凄惨,为什么不离开他,重新开始生活?” “你想让我离开昊阳,成全你们,别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了。我告诉你夏天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是诺顿集团董事长夫人,你们就只能是一对野鸳鸯。” “你确定我跟顾昊阳是一对鸳鸯?愚蠢之极,以牺牲自已来惩罚他人,你不觉得自已的举动很幼稚吗?婉怡,你明知道顾昊阳是个什么样的人,顾家人如此待你,你还执迷不悟,神仙也救不了你。” “不!”陆婉怡可怜地看着她,“只要你肯离开昊阳,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求求你,天歌,求你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离开昊阳吧。” 见陆婉怡仍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夏天歌放弃了再劝她的念头。 “你情绪这么激动,对胎儿可不好,我让昊阳来接你吧。” 说完,夏天歌平静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顾昊阳的电话,“婉怡跟我现在我公司对面的停车场,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过来把他带回去吧。” 陆婉怡慌了,“你这是在向昊阳告状吗,你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他要是知道我来找你,肯定会恨我的。” 夏天歌现在看陆婉怡的眼神已经带着怜悯,“婉怡,你是孕妇,现在情绪太不稳定,需要你丈夫在你身边。对了,你是自已开车来的吗?这个时候了还开车,多危险,要是伤着孩子怎么办?” “孩子?”陆婉怡惨然一笑,“谁会在意这个可怜的孩子会不会受到伤害,没有,那一家人都是铁石心肠。如果没有这个孩子,那家会估计会弹冠相庆吧。”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顾家人能让你这么快就进门,顾昊阳会跟你领证?这个孩子对你进顾家可是功不可没,你最好还是小心守护好孩子吧。” “你的意思是,我跟昊阳只是奉子成婚,如果我没有怀孕,根本就进不了顾家大门。”陆婉怡的声音突然尖厉起来,“不,夏天歌,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身边的男人多如牛毛,可我只有一个顾昊阳,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直到陆婉怡用手捂着被打的脸颊,吃惊地看着她,夏天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已竟然伸手打了一个孕妇。她原以为自已重生后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没想到自已还会如此冲动。 她想说,对不起,但话没出口,商梦瑶随着翻滚的汽车坠入大海的镜头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厉声喝道: “我警告你,陆婉怡,你要再敢在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现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你当小三,抢别人老公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商梦瑶的感受。你现在受到的这些折磨,实是罪有应得,远不能抵消你对商梦瑶造成的伤害。” 陆婉怡这才反应过来,她虽然外表娴静,骨子里仍继承了她母亲的泼辣和野性,她发了疯似地扑上去想伸手抓住夏天歌的头发,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这个疯婆子,你想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她惊惧地回头看着自已的丈夫,“昊阳,夏天歌欺负我。” 话没说完,她已被顾昊阳拉了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摔在地上。顾昊阳没有理会她忧怨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关切地问夏天歌。 “天歌,你没事吧” 第三十九章 杜墨解围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的一张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昊阳,我没事,你还是快看看婉怡吧,她怀着孩子,不能受莿激。” 顾昊阳的心顿时抽搐起来,“她这样对你,你还在维护她?” 夏天歌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她是孕妇,我们都只能忍让她。” “这不是你的风格。”顾昊阳心疼地看着夏天歌,“就因为她是孕妇,你就要忍受她的辱骂和殴打?” “我没事,你还是去关心一下你老婆吗。” 自已心爱的女人被陆婉怡伤害,顾昊阳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转身厌恶地看着陆婉怡,“陆婉怡,不要以为你怀着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吗?你差点伤到她了。” 说到这里,顾昊阳有些气急败坏,“你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大着肚子不好好呆在家里,还跑来这个地方来撒泼,真是岂有此理。” 丈夫当着自已的面对别的女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对自已却横眉冷对,陆婉怡心里悲恸得难以自抑,“你说我疯了,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给逼疯的,被你们一家人给逼疯的。” “谁逼你啦,陆婉怡,你现在怎么如此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要我看着自已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而我却装聋作哑,视而不见,我办不到!我告诉你,我不是商梦瑶,可以任由你欺负,你真把我惹毛了,可别怪我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别提商梦瑶,你跟她相比,连个小手指头都比不上。”顾昊阳显然失去了耐性,“你动不动就要鱼死网破,招数能不能有点创意?你跑到这里来找天歌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陆婉怡自然知道,顾昊阳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商梦瑶给他带来的,而自已,显然并没有顾昊阳所需要的东西。她的口气顿时软了下来。 “昊阳,你能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我是个孕妇,这个时候是最需要丈夫关心的时候,可你眼里却只有夏天歌一个人,连夜里做梦都在叫她的名字。你能不能稍微关注一下,你的妻子有没有受伤,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你有没有事,我眼睛又不瞎。”顾昊阳的话冷得像一块冰,“我并没有发现你是个行动不便的孕妇,倒像是个粗力充沛的母狮子。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你知道吗?” “天歌,天歌,现在都叫得这么亲热了。”陆婉怡急怒之下已经口不择言,“你们这一对不知谦耻为何物的男女,最好不要让我捉奸在床,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够了,你给我住嘴!”顾昊阳见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怕陆婉怡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想把她带离这个地方,“马上跟我回家,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陆婉怡撒起泼来也极是厉害,见顾昊阳拖她,她抱着一棵树死不撒手,嘴里仍大声怒骂,“夏天歌,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勾搭我丈夫,臭不要脸……” 一个长身玉立,清新俊逸的男子走了过来,“这个泼妇是从哪钻出来的,敢骂我女朋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大着肚子还不积点口德,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夏天歌见是杜墨,顿时面红耳赤,“杜墨,你怎么来啦?” 杜墨的眸子里全是温柔,“我要是不来,你还不让这泼妇给欺负死了。你平日里的威风哪去了,竟让这么一个市井泼妇在你面前如此无礼?” 事发突然,不光是顾昊阳,连陆婉怡也惊呆了,这个强自出头的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这个五官精致得犹如当红影视明星的男人身上却没有一丝娇骄之气,眼里偶然露出的一丝精光显示出他不同于凡人的高贵与优雅,令人不敢小觑。 陆婉怡妒嫉得眼里快要喷出火来,这些男人趋之若鹜,前仆后继地追求夏天歌,希望能一近她芳泽。自已的容貌和才华并不逊色于她,为什么自已爱一个男人会爱得如此卑微,就因为夏天歌出身豪门而自已是个从农村来的女孩子吗? 她心里腹诽着,嘴里却恶毒地说,“你是夏天歌的第几个男朋友?” 杜墨邪魅的眼睛实在是太迷人了,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既使生气也是那么悦耳动听。 “女士,我是夏天歌的最后一个男朋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他不再理会陆婉怡,而是对顾昊阳说,“这位先生,请约束你妻子的行为。如此再出现类似的情景,影响到我未婚妻夏天歌的正常生活,我不会在乎她孕妇的身份,会告她诽谤。” 顾昊阳的脸突然阴沉下来,对陆婉怡厉声喝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人出面自认是夏天歌的男朋友,陆婉怡心里安心了许多,不管夏天歌有多迷人,总能让顾昊阳死了这条心吧。 她试图去挽顾昊阳的胳膊,“亲爱的,既然是个误会,大家说开也就算了。我开车不方便,就坐你的车回家吧。” “随你!”顾昊阳不再理她,板着脸转身就走,陆婉怡怕挺着大肚子,蹒跚着跟在他后面,“昊阳,你能不能走慢点,我跟不上你。” 等顾昊阳的汽车绝尘离去,夏天歌才感激地对杜墨说,“谢谢你替我解围!” 杜墨是接到林皓的电话才来这里的,他刚才信口开河说夏天歌是他女朋友,现在倒开始担心被夏天歌缠上了。 “你别误会,举手之劳而已,你别多想。” 夏天歌知道他的心思,只淡淡地说,“欠你一个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的,不过,你也别误会,不是以身相许那一种。” 夏天歌这么一说,杜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突然发现,夏天歌似乎没那么坏,甚至还有些——可爱。她这段时间显示出的过人才智,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所具备的。 如果夏天歌能继续走正道,假以时日,成就也许不在其祖父之下。杜墨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挽救失足女青年的念头。 “这个男的好像是诺顿集团董事长顾昊阳吧,你怎么会跟他搅在一起?” 夏天歌回答得轻描淡写,“大学的时候,顾昊阳是我学长,后来,跟我一同学结了婚,所以,我们有来往。” “这个男人看来确实有些姿色,不过,他毕竟有老婆,而且这个老婆的醋劲还大,你还是理性些,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我跟你好像并不熟。”夏天歌突然恼怒起来,“你自问有这个权力跟我说这些吗?” 夏天歌突然翻脸,杜墨顿时面红耳赤起来,自已好像是越界了。 正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时,林皓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嗬,你们已经谈上了,即是这样,那就一起去吃饭吧。” 夏天歌淡淡地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吧,下次我请客!” 话刚说完,“嗒!”一声,她已将车门解锁。 “为什么要等下次,就现在。”朱娅楠倏地一下钻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夏总,我知道你没事,回去也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多闷啊,还不如带着我们去吃好的。” 夏天歌对着朱娅楠,再也板不起脸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在家里,我下班后的生活丰富得超出你想像。” “切!”朱娅楠不屑地哼了一声,“别吹了,我每次下班以后给你发消息都是秒回,不是在家里抱着手机玩能这么快回信息。走,给个机会,让我们狠宰你一顿。” 林皓突然想起自已找杜墨的目的,顿时黑起了脸,“臭小子,你是怎么把我出卖的,从实招来。” 杜墨顿时懵了,“我出卖你?笑话,你有什么值得我出卖的,你一不是黄花大闺女,二不是什么重量级人物,最关键的是,我要卖你,也得找得到买家啊。” 林皓不禁疑惑起来“不是你出卖的,那夏南风父子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杜墨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夏南风父子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林皓的脸色顿时就得十分难看,“夏家父子要开装饰公司,是你出主意让他们来挖我的?” 杜墨气得差点跳起来,“我就知道席无好席,宴无好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实话告诉你们,夏董事长打电话叫我去夏家,说夏保赫和夏南风父子要做一个装饰公司,要我替他们策划。我一听他们要完全走你们天歌装饰的套路,目的就是要打垮天歌装饰的时候,我当场就拒绝了。” 朱娅楠睁大了眼睛,“当场拒绝,这么牛,哇,杜墨,我实在是太崇拜你了。那可是董事长诶,你就不怕事后给你小鞋穿?” “当然害怕。”杜墨老老实实地说,“我在喊出这一嗓子的时候就想好了,大不了辞职。” 夏天歌不觉替他担心起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杜墨见夏天歌真心在关心他,不禁有些高兴,“能有什么打算,我说要辞职,董事长差点把房顶给掀了。这气势,当场就把我给震住了。现在除了老老实实上班,还能有其他什么想法。” 朱娅楠伸出大姆指,“厉害!夏总,为了安抚一下我们杜墨同志惨遭蹂躏的心灵,今天晚上,你说什么也得请我们好好搓一顿了。” 夏天歌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唉,遇到你们这些人,我也是倒了八辈血霉了,上车吧,吃什么你们定。” 第四十章 意外早产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的脸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目不斜视地只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完全漠视陆婉怡的存在。 陆婉怡心里十分惴惴,昨天晚上顾昊阳说梦话,不断地叫着夏天歌的名字,把她气坏了。她想到自已费尽心机,吃尽了苦头才换来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到现在还不敢对外公布,近似是黑市夫人,丈夫的心思却已经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商梦瑶的前车之辙她可没忘,因此,今天便来警告夏天歌来了。 她只是没想到,局势会完全不受她控制,夏天歌的男朋友突然现身,还咄咄逼人,差点让丈夫几乎下不来台,真让人沮丧。 她知道丈夫还在生自已的气,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她很快就悲哀地发现,自已跟丈夫之间竟然已经找不到话题。搜肠刮肚了半天,她才没话找话说道:“昊阳,天歌那个叫杜墨的男朋友看上去还不错,你以前见过没有?” “这跟你有关系吗?”顾昊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情脉脉,说话像石头一样硬。 陆婉怡的心如剜肉一般的疼,“昊阳,你跟我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你每天除了无休无止地抱怨,还有别的话题吗?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修边幅,蓬头垢面就敢上大街上晃悠。你今天的行为,跟农村泼妇有什么区别。” 陆婉怡忍气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不化妆,不是因为我邋遢,而是怕化妆品对宝宝有影响,这是我作为母亲为宝宝作出的一项重大牺牲,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我还真无法理解,一个女人婚前和婚后的区别会这么大。我早该想到,你以前的温柔和体贴全是装出来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装了,所以,真实面目就全暴露出来了。” 陆婉怡的泪水夺眶而出,“昊阳,把一个优雅的女人活生生逼成一个怨妇,你就不能反省一下你还有你爸妈的行为吗?” 顾昊阳似乎没有兴趣再跟她争论下去,加大油门,汽车在阳明山的盘山道上飞速行驶起来。 陆婉怡紧紧抓住扶手,惊得大叫,“顾昊阳,你开这么快干什么,你吓着我了。” 顾昊阳冷笑一声,“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追求速度的快感吗,怎么,连这个也转性了?” 陆婉怡感觉自已腹部一阵疼痛,不禁轻声呻呤了一声。顾昊阳却认为她在装,根本不理会她,仍将汽车开得飞快,转眼间,汽车已在别墅门口停下,顾昊阳这才冷冰冰地说,“下车!” 陆婉怡头上开始冒汗,用颤抖的手打开车门,困难地把身子挪下汽车,没等她关好车门,顾昊阳已经启动汽车,进车库泊车了。 顾昊阳现在脑子里现在全是杜墨阳光帅气的样子,虽然他知道夏天歌男友众多,但亲眼看见杜墨跟夏天歌亲昵,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现在他满心眼里全是夏天歌,哪里还有心思跟陆婉怡吵架。 他坐在汽车里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走出来,却发现陆婉怡一只手撑腰还在原地站着,没好气地说,“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进去做饭,站在这里干什么。” 顾婉怡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昊阳,我肚子疼得厉害,下面好像出血了。” 顾昊阳这才反应过来她孕妇的身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担心刚才伤了胎气,想去医院看看。” “又没谁惹你,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伤了胎气。你想去医院为什么不早说,这个时候还没做晚饭,爸妈他们吃什么?” 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陈淑芬从屋里走出来,“婉怡,你上哪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还在这里磨蹭。” 陆婉怡似乎已经没了力气移动脚步,低声说,“妈,我肚子有点疼,我担心宝宝有事,想去医院看看。” 陈淑芬满不在乎,“这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这个时候肚子疼,只要不是太厉害,忍忍就过去了。当年我生昊阳的时候,肚子疼得跟刀搅一样,还背了一背篓洋芋回去。” 她突然想起一事,顿时警觉起来,“你是不是想偷懒不做饭,所以才借口肚子疼啊。” 陆婉怡气得手脚冰凉,一瞬间,感觉自已竟像尿失禁一般,水顿时顺着自已的腿往下流。她低头一看,自已站的地方竟出现了一汪水,她知道,这是洋水破了。这么一想,心里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松懈下来,肚子的下坠感让她再也站立不稳,委顿下去。 陈淑芬惊叫起来,“昊阳,婉怡洋水破了,只怕是要生了,快,把她弄床上去。” 陆婉怡死命抓住顾昊阳的衣襟,苦苦哀求,“昊阳,我这是第一胎,孩子又是早产,怕有危险,快送我去医院吧。” 陈淑芬却镇定自若,“洋水都破了还到医院去干什么,咱再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把钱送给医院。你前些天不是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说胎位正常,你到医院去还不是自已生,你以为医生能替你生孩子啊。妈生过两个孩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生正梅的时候,家里一个人没有,脐带都是我自已剪的,你看,他们两兄妹不长得挺好的吗。” 一阵腹痛袭来,陆婉怡已经说不出话来,见顾昊阳来扶她,她拼尽全力说,“送我去医院!” 顾昊阳见她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知道她此言不虚,不再听母亲哆嗦,一把抱起她,“我送你上医院。” 陆婉怡现在已经没办法坐直身子,顾昊阳就把她放到车后座上躺着。 车刚开出车库,陆婉怡想起一事,“等等,你去卧室把衣柜里的一个包拿出来,面面是我早准备好的婴儿用品,你快去拿来。” 顾昊阳飞身跑到楼上卧室,打开衣柜,里面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包,他来不及多想,拿了包就冲下楼去。 陈淑芬却还在嘀咕,“真要去医院啊?” 顾昊阳火了,“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要去就上车,不去我可走了啊。” 陈淑芬问顾大年,“老头子,去医院不?” 顾大年吧嗒了一口烟,这才慢吞吞地说,“这小子,够猴急的,还没到月份就要出来。去吧,孙子要出生,咱是得去迎迎。” 顾大年在副驾驶上坐定,陈淑芬也坐到后座上跟陆婉怡挤在一起。 顾大年烟瘾很大,成天烟不离手。以前家里穷,他抽的是最劣质的烟叶,现在条件好了,儿子给他买的香烟他嫌不过瘾,专门托人从老家寄来一把一把的烟叶。上了车,他仍在车里抽着。 不一会儿,车内就弥漫着呛人的烟叶味,陆婉怡被呛得受不了,阵痛间歇才虚弱地说,“爸,你别抽了,我快受不了了。” 顾昊阳也说,“爸,把烟灭了吧,车内空间小,在车内吸烟确实不好。” 顾大年有些不满,“就你们穷讲究,你看电视上那些个伟人,人家不也是成天烟不离手……” 顾昊阳心情烦透了,“爸,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在开车,一个不小心,咱们一家可就全完了。” 顾大年想起几个月前儿子和商梦瑶一起出的车祸,赶紧乖乖地闭了嘴。 陆婉怡的阵痛越来越剧烈了,只是她咬牙撑着,一声也不肯吭出来。 汽车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瘫软在车上,车里烟叶味加上血腥味,让她几近窒息。 顾昊阳抱起她,冲进医院的妇产科住院部。 医生略作检查就说,“宫口已经开了,快,马上送产房。” 陆婉怡进了产房,顾昊阳在和父母等在产房外,汗水还不干,就听见一阵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只是婴儿的哭声有些微弱,顾大年用烟斗有脚上嗑了嗑,皱起了眉头,“哭声这么小,恐怕不是个好兆头。” 一个护士走出来,三个人赶紧迎了上去,顾昊阳问,“医生,现在什么情况?” 护士满笑容地摘下口罩,“恭喜你们,喜得千金,母子平安,只婴儿因为是早产,所以得送保温箱住一段时间。” 陈淑芬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已听错了,“你说我儿媳妇生了个什么?” 那护士收起了笑容,“女儿!” 陈淑芬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似地跳起来,“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我儿媳妇怎么会生女儿?” 公婆重男轻女的情况那护士见得多了,但在产房外就跳起来的婆婆却是少见。女护士翻了下眼皮,“老太太,你儿媳妇为什么就不能生女儿,今天晚上产房只有一个人生产,又怎么会弄错?要是所有人都生儿子,等长大了全打光棍?” 陈淑芬扯着嗓子叫起来,“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凭什么我儿子就该倒霉,要生一个赔钱货。”她痛心疾首,“我早把话放出去了,我儿子让替我添一个孙子,要是村里人知道现在是个女孩子,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那护士板起了脸,“这里是医院,不许喧哗,你们要吵要闹,回家去。” 陈淑芬扯着顾大年就走,“空欢喜一场,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走,吃饭去。儿子,你去不去?” 那护士冷笑一声,“没见过你们这么奇葩的一家人,你们都走了,把产妇和婴儿扔给医院?” 顾昊阳忙说,“你们要是饿了,就去吃你们的吧,我在这里守着。” 第四十一章 茅塞顿开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女儿顺利地呱呱坠地,陆婉怡却感到有点遗憾。她早听人说过,女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不闹个天翻地覆,惊天动地,孩子绝不会顺利出来。可自已从小腹坠胀到孩子出生,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时间,孩子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完全没有一点有身份有教养的白领丽人应有的娇贵,倒像是个终日劳作的农妇,这事要是让人知道,真玷污董了事长夫人这个身份。 她太累了,从走进顾家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开始了梦魇一般的生活,现在终于能躺下来坐月子,接受公婆的伺候了。尽管只生了个女儿,但她也算是顾家的有功之臣了。 她被推车送进病房,顾昊阳轻轻地将她抱到病床躺好,低声问她,“你现在还好吧?” 陆婉怡很久没听丈夫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过话了,苍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红晕,“昊阳,你看见我们的女儿了吗,我好想现在能亲亲她可爱的小脸蛋,摸摸她的小手啊。” 随即她又自责起来,“都怪我,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早产,造成先天不足。往后,还不知身子有多娇弱呢。刚一出生就离开妈妈身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保温箱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谁让你去找夏天歌麻烦的,要是好好呆在家里,怎么会出这种事情。顾昊阳心里腹诽着,嘴里却说,“保温箱里的婴儿差不多都一个样子,皮肤皱巴巴的,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陆婉怡想想也是,女儿能平安出生,也算了了一桩大事。只是她突然发现,她回病房已经有一会儿了,怎么还不见公婆露面呢,迟疑了一下问道:“爸妈呢?他们看到女儿怎么说?” 顾昊阳不想让陆婉怡知道他父母一听说是女儿转身就走了,因此只含混说,“孩子是我们俩的,他们能说什么,你别多想。现在天晚了,他们胃不好,到街上吃饭去了,” 顾昊阳让她别多想,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陆婉怡想到公婆一口一个孙子,心里不禁冷了半截,“爸妈做梦都想抱孙子,现在是个孙女,他们该失望了吧。” 其实儿子和女儿对于顾昊阳来说都不重要,不管是商梦瑶还是陆婉怡怀孕,他都没有产生过一丝兴奋的感觉,他感觉自已并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只是,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想给医生和护士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同时他也疲倦了,没心思跟陆婉怡无休无止地扯下去。 “儿子女儿都一样,爸妈年纪大了,即便是有些想法,你也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自已跟他们一般见识得过来吗?陆婉怡一阵苦笑,自已在家里已经卑贱到尘埃里,想尽了各种办法讨公婆的欢心,大着肚子包揽了一切家务,可生男生女这事自已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来不及伤感,她已经饥肠辘辘起来,“昊阳,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 顾昊阳看了下时间,不禁为难起来,“现在快十点了,夜市上不外乎是啤酒烧烤麻辣烫,这些你一样都不能吃,叫我去买什么?” 陆婉怡已经饿得喉咙里快伸出手来了,她没想到生孩子会如此消耗体力,而从中午吃了饭到现在,已经十个小时了,难怪自已这么饿。 现在她脑子里除了食物已经装不下其他念头了,“没吃的,给我口水喝总可以吧。” 顾昊阳这才到外面的饮水机上替她接了杯开水。 陆婉怡接过杯子,顾不得烫,一口气将开水喝下,但还是饿。 见顾昊阳没有一点替她想办法弄吃的意思,她只得说,“昊阳,你不是也没吃晚饭吗,你出去吃饭,随便替我找点吃的,什么都行,只要能填肚子。” 顾昊阳走了,病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外面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陆婉怡感觉自已的心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想去看看自已的女儿,挣扎着想起床,护士进来了。 “陆婉怡,量体温。” 陆婉怡重新躺好,“大夫,我想的看我女儿,行吗?” 那护士环顾四周,确定这个产妇没有陪护,不禁有些惊讶,“你今天晚上才生产,现在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陆婉怡心里一阵苦涩,“我丈夫替我买吃的去了。” 那护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自已小心点,有事摁呼叫器呼我。你女儿在保温箱里很安全,你现在去也只能在外面隔着大玻璃看她。好好休息吧,过几天你女儿就给你送回来了。” “谢谢!” 护士走后,陆婉怡却陷入了深思,显而易见,公婆不待见这个女儿,否则,不可能连个照面都不打。所以,月子里根本无法指望能得到他们的照顾。看顾昊阳现在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是指望不上的。 她思索良久,才从床头柜上找到自已的包,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家的电话。 电话通了半天,才有人接起来,是母亲粗壮的大嗓门,“喂,谁呀,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陆婉怡顿时哽咽起来,“妈,是我。” 母亲张桂花在电话那头高兴起来,“唉呀,是婉怡呀,这么晚了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陆婉怡悄悄擦了下泪水,“妈,我刚生了个女儿。” 张桂花急了,“死丫头,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男方是谁,给的彩礼呢?” 钱!跟母亲说不上三句话,她总有本事把话题扯到钱上来。虽然她每个月都按时给家里寄钱,但家那个无底洞,似乎永远也填不满。 她有一种深重的无力感,“我丈夫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人很好,送娘家一栋房子作为彩礼,怎么说也值两三百万吧,房子现在已经装修好了,就等你们来住了。” 张桂花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公司董事长,怕有些年纪了吧,会不会比你爸岁数还大?” 母亲这么一说,陆婉怡心里的自豪之情顿起,“说什么呢,他跟我是同一年生的,只比我大几个月。” 张桂花这才放了心,“这就好,这就好,这年头,找个有钱人真不容易,年轻的就更难了。我只有些不明白,你们办婚礼怎么不让我和你爸参加呢,是不是怕我跟你爸给你丢人啊。” “怎么会?只是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吧。你们收拾一下,马上来汉东生活,顺便照顾我坐月子。” “我来照顾你坐月子,这有钱人家里不都唤奴唤婢的吗,怎么还要劳动娘家妈来伺候月子?” 陆婉怡的那种饥饿感又上来了,她顿时烦燥起来,“你就说来不来吧,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来来来,我肯定来,小华当舅舅了,我让他一起来,好吧?” “行,我现在住在汉东市人民医院,你们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陆婉怡感到自已已饿得眼冒金星,她生平第一次知道饥饿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忍。 顾昊阳总算回来了,给她买了两盒方便面,她竟风卷残云般把这两盒方便面一扫而光。 护士拿着吸奶器进来,见床头柜上摆着两盒方便面,不禁有些诧异,“产妇怎么能吃泡面,这东西没营养又不健康,要是没奶,宝宝吃什么?” 顾昊阳没想到还有孩子吃奶的问题,顿时有些难堪,“因为是早产,事发突然,一时没有准备,明天,明天我去买鱼,给她熬汤喝。” 护士把吸奶器递给陆婉怡,“把奶吸出来放到奶瓶里,一会儿我拿去给宝宝喝。” 陆婉怡想到自已要是亲自哺乳宝宝,公司就回不去了,而且身体还不知会变形成什么样子,赶紧说,“我已经替宝宝准备了进口奶粉,喂奶粉吧。” 那小护士显然十分负责,仍试图说服陆婉怡,“女士,我建议还是母乳喂养的好,你看,母乳营养丰富,宝宝容易消化吸收,还含有增进婴儿免疫力的物质,还可以促进母亲早日恢复……” 陆婉怡烦了,霸道地说,“你说的这些我全知道,但我是个职业女性,哪里有时间亲自哺乳孩子,别废话了,就按我说的做。” 等护士走了,顾昊阳才说,“你在想什么啦,孩子刚出生,你就想去上班,那孩子谁带?” 陆婉怡肚子吃饱了,眼皮开始打架。她太累了,连驳斥顾昊阳话的力气都没有,心情一放松,就沉沉睡去。 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昊阳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个护士进来告诉她,“陆女士,你丈夫说公司临时有事,得离开一会儿,托我们照顾你,一会儿医院的餐车来了,我会替你打饭过来的。” 这事应该早在她预料之中,顾昊阳是不会为了她丢下公司不管的。 她只淡淡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现在躺在病床上,除了偶然想一下保温箱中的女儿,竟似在享受一种难得的清闲。这种淡定连她自已都吃惊起来。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她开始回忆起昨天夏天歌说的,如果顾昊阳是个没有走出农村的穷小子,自已还爱他吗?如果这个问题昨天她还在犹豫的话,今天她已经可以断然告诉她,当然不会。既然自已追求的只是董事长夫人这个身份,现在自已已经达到,其他的,她都可以舍弃。 她已经开始计划如何恢复身材了,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夫人必须是高贵而优雅的,绝不是个怨妇,更不能成为弃妇。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公司上班了,因为,那里才是她的舞台。 第四十二章 幼儿园时候的小朋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不年不节的,长安街这些天突然异常热闹起来,并不是客流量增加了多少,而是突然来了一位大老板,要租用这个地段的门市。大老板财大气粗,承诺给房东增加30%租金,租户赔偿十年的经济损失。这样的好事,无益是天上掉馅饼。整条街的租户和房东都行动起来,想尽千方百计跟这个老板拉交情,套近乎,希望好运能降临到自已身上。 最终,天歌装饰对面的一排门市成了幸运儿。没用到一天时间,原租户便拿着钱欢天喜地地搬走了。紧接着,装修队进场,拉上帷幕“砰砰嘭彭”地装修起来。,帷幕上“环太平洋装饰正在施工中,敬请期待。”的几个大字显示出,正在装修的,是一家装饰公司。 所有人粗一计算都十分惊讶,一个装饰公司能承受这么高的房租,难道现在的装饰行业竟有这么高的利润了么。 夏天歌跟林皓站在窗前,街对面刺耳的电钻声不时冲击着两人的耳膜,两人只能在电钻声的问隙说话。 “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夏天歌冷冷地说,“仗着实办雄厚,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在心理上给我们造成压力,幕后的这个策划看起来还有点意思。” 林皓说,“环太平洋装饰我听说过,是一个装修连锁品牌,号称是国内装修领军企业。据我所知,加盟总部除了给加盟商提供一个品牌而外,其他帮助其实十分有限。总部网站的客户流量还需要加盟商花重金出钱购买,好像还会要求加盟商每个月完成一定数量的装修材料。” “如此说来,大伯和夏南风加盟这个装饰品牌意义并不大。” “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可以指导一些刚入行的菜鸟,在短时间内把公司拉上正轨,因此,比较符合夏南风他们的情况。” “你刚才说的客户流量是怎么回事?” 林皓解释说,“这客户流量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意义,主要是针对普通装饰公司。一般说来,有装修需求的客户会上一些装修网站了解装修知识,只要进入页面,网站便会要求客户填上装修房屋具体情况和业主联系方式。网站在获取客户信息后,转手卖给装修公司。仅靠贩卖客户信息,这些装修网站已经赚翻了。” 夏天歌笑道,“这些信息对我们确实没用,加盟费应该不便宜吧?” “像汉东这样的城市,估计得一年30万起步吧。我们这个地段的门市本来就价格不菲,他又提高了30%,再加上赔偿租户损失的费,真是不计成本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跟夏南风都是夏北岩的亲骨肉,他这样不惜血本地让夏南风跟你斗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杵逆了他吧。”夏天歌的话有些伤感,“不说这些了,崽卖爷田不心疼,夏南风花爷爷的钱,向来眼睛都不带眨的。要是从他自已兜里掏出来,恐怕就不会这么做了。” 林皓不无忧虑地说,“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的压力可就有点大了。” “你认为他们会从什么地方着手?” “价格战是最简单最有效的竞争方式,如果我猜得没错,对方肯定会跟我们打价格战。价格战一打起来,我们的后续资金跟对方肯定没办法相比,我们明显处于劣势。” 夏天歌看着街对面不断进出的装修工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林皓听,“我们现在根本就没在益百永买房,他们的手还伸不到其他房地产公司的楼盘上去,他们又如何跟我们打价格战呢?” 前台小姐进来报告,“夏总,有人前来应聘。” 这个时候还有人来应聘,夏天歌有些惊讶,却不动声色地说,“请他进来吧。” 一个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天歌,你还认识我吗?” 这个人是谁?夏天歌快速搜索着大脑中的记忆,却没有找到一点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但他直呼其名,却又给人一种他跟夏天歌关系十分密切的感觉。 最后,她放弃了猜测,干脆地说,“别让我猜了,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司马如风啊!” 司马如风的笑迷人极了,虽然他的热情没有得到夏天歌的回应,他却能神彩飞扬地笑谈自如。 “我们是一起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也难怪你想不起来,我们确实有些年头没见面了。” 前台小姐“扑哧”一声笑了,但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已的失态,赶紧走了出去。 夏天歌笑道:“既然是一起上过幼儿园的小朋友,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介绍一下你自已,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司马如风对答自如,“我刚研究生毕业,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我在网站上看到你的招聘广告,所以过来看看。” 夏天歌莞尔一笑,“你一个硕士研究生,来我这个小装修公司,不觉得有些屈才吗?” 司马如风看了林皓一眼,林皓马上识趣地说,“你们谈,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林皓走了,司马如风才温柔地看着夏天歌,“虽然这些年我们一直没联系,但我一直都无法忘记你。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的梦中情人。天歌,你不会笑话我在单相思吧。” 这个人显然不是汉东上流社会家庭出身的孩子,可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向自已表白,太不符合常理了。 “你是学市场营销的,当然只能做市场,可我这小破公司已经有销售经理了,是个女孩子,她一直做得不错,我没理由将她换下来。” 司马如风笑道:“没关系,我愿意从底层普通业务员做起。” “你真愿意做个普通业务员?” “我愿意,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是扫厕所我也愿意。” 只一瞬间,夏天歌就打定了主意,“既然你不嫌弃咱们公司小,还愿意从底层业务员做起,你明天就来上班吧。” 第二天,司马如风果然来上班了。 销售经理苏明明来找夏天歌,“夏总,刚来的那个小白脸口口声声跟你是青梅竹马的发小,还是营销专业的硕士研究生,我一普通本科生如何管得了他。业务部已经有人在议论他是你的嫡系,来取代我的。” 夏天歌一脸严肃,“听着,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死死盯住这个司马如风,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你们业务部之前的所有资料都必须锁好,要是泄密,我拿你是问。” 苏明明精神一振,“夏总,你的意思是……” 夏天歌打断了她,“我没有任何意思,不过,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只锁以前的资料,现在的资料不用锁。” “对!” “为什么?”苏明明十分不解,“可我跑市场怎么办?” “让他做你的助理,走到哪都带上他,尽量不要脱离你的视线。” 苏明明十分聪明,只一转念的就明白了夏天歌的意思,“夏总,我知道怎么做了。” 转眼一周过去了,苏明明来到夏天歌的办公室。 “夏总,司马如风这小子果然是间谍,我们业务部谈好的三套房子,第二天就被神秘买家出高价买走。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夏天歌却答非所问,“明明,你读过《三国演义》没有?” 苏明明有些不解,“这本书我上小学的时候就读过了。” “《三国演义》里有一章叫,群英会蒋干中计,你还记得吗?” 苏明明恍然大悟,立即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想让司马如风当一回蒋干啊。” “嘘!”夏天歌玩性大起,“你小点声,怕别人听不见啊。这事只能是你知我知,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我知道,只是我们业务部的人意见很大,就是他们强烈要求我来向你反应情况的。” “既然做,就要做足十分,业务部的人有意见很正常,这事你自已处理。我知道,肯定是郭望那个刺儿头挑起的,必要的时候敲打他一下,别让他坏事。” “我知道,郭望业务能力强,脾气也大,我知道怎么收拾他。” 不得不说,苏明明十分有表演天赋,没做演员还真是可惜了。她自已心满意足,却表现得义愤填鹰,怒气冲冲地地回到办公室,把手上的文件夹往桌子上扔,就坐在那里生闷气。 司马如风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在夏天歌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暗自高兴,却作出关心的样子问她,“苏姐,天歌又骂你了?” 苏明明倏地站了起来,冲着他喊道:“天歌,天歌,叫得这么亲热,说给谁听啦?” 司马如风委屈地说,“姐,我跟天歌从小一起长大,叫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你又何必多心呢。我是你的助手,关心你不应该吗?” 苏明明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盯着我这个位子来的。” 司马如风急赤白脸地说,“天地良心,苏姐,我虽然学历不低,可我的短板在于没有工作经验。我愿意从底层做起,是想积累一些工作经验之后再图其他,确实没有觑觎业务部经理这个位置。” 他转而也跟着苏明明愤怒起来,“这天歌也太不讲道理了,我们业务部累死累活,谈好的单子被人撬了,能怨我们吗?苏经理,回头我找天歌谈谈,以我跟她的交情,我说的话,她还是会买几分账的。” 第四十三章 玩一把大的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郭望在一旁早憋不住了,他嘴皮子本就利索,这个时候说起话来更是夹枪带棒。 “司马,你跟夏总是一起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交情自然不同一般。拜爹妈所赐,又长得这么漂亮,到外面风吹日晒把皮肤晒坏了,跟我们一样皮燥肉厚的就不好了。不如你就留在家里,专门对夏总施美男计,多要些政策,让我们业务部的日子好过些。” 司马如风顿时变了脸色,“郭望,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我在一个单位上班,大家都是同事,我又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事事都针对我?什么美男计,你这叫羡慕嫉妒恨。这身皮囊是爹妈给的,你有意见也没用。看在苏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说我怕你。” 郭望冷冷地说,“你是硕士研究生,来公司也有些日子了,可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过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我真有些怀疑,你那个硕士文凭是在哪个草鸡大学办的证。” “住嘴!”这个郭望说话太刻薄了,再不制止,还不知道要说出多难听的话来,苏明明厉声喝道: “郭望,你少在这里耍嘴皮子,咱们业务部的业绩下滑得这么严重,不想办法提高业绩,在这里窝里斗业绩就来了是不是?” 郭望却不肯放过司马如风,“姐,你也太老实了,咱们业务部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我是担心,咱们业务部有内鬼,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几个单子都被人精准打击。” “混账东西!”苏明明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顿时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郭望,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不服人管了。你要是再张着嘴胡说,信不信,我马上开除你。” 郭望不敢再吭声,只是心中不服,瞪了司马如风一眼便愤愤不平地转身走了。 苏明明见郭望走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以郭望嫉恶如仇的性子,势必打草惊蛇。对方势力强大,走了司马如风,谁知道又会出别的什么招数呢。 她打开电脑,开始研究环太平洋连锁装饰来。 她不知道的是,在公司的另一间办公室里,夏天歌也在电脑上研究这个环太平洋连锁装饰。 她登陆环太平洋装饰的官网,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便轻松进入了网站的后台,这时候她惊异地发现,这个公司提供的装修材料跟市场上的材料几乎完全不一样。 她在QQ上给林皓留言,“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皓很快就过来了,“你找我什么事?” 夏天歌把电脑转到他面前,“你看看,这是环太平洋装饰总部给加盟商提供的材料,这些品牌有些奇怪,我怎么好像没听说过。” 林皓吃惊地看着她,“你并没有账户名和密码,这个页面你是如何进去的?” 夏天歌说得轻描淡写,“我学过一点黑客技术,这样的网站要攻破,一点难度也没有。” “你懂黑客!”林皓脸上的诧异更深了,“女孩子懂黑客的人真的太少了。” 夏天歌重生以后,身上凭白增加了许多前世不具备的技能,黑客只是其中之一。只是记忆力强得连自已都不敢相信,一本书随便翻一下就能倒背如流。她身上还有哪些特异功能,恐怕连她自已都说不清。 她不想跟林皓沿着这个话题继续谈论下去,只淡淡地说,“你看出其中的蹊窍了吗?” 林皓仔细看了才说,“这几个品牌的材料我都没听说过,估计企业的规模并不大。那么,他购进的价格肯定不高,但他这个价格显然比我们平时在市场上的进价高出一大截。” “既然这些品牌你都没听说过,那质量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夏南风要是接过手,再想转手出去,估计就难了。这些钱,可都是爷爷辛苦赚下的血汗钱。” 她略一思索就打定了主意,“林皓,爷爷心里怎么想我不管,我们不能再跟夏南风慢慢耗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从根子上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林皓凝神注视着她,“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最近一周的三个单子都被夏南风撬了单,我估计他是想利用资金优势,让我一套房子也买不到。我想赌把大的,按照赌场上的说法,叫一局定生死。” “这把大的怎么赌?” 夏天歌凑近了他,“咱们只需要……” 林皓一听,点头如鸡啄米,“行,咱们就这么干。” 三天之后,天歌装饰的几个骨干人员已经坐在会议室里开会,司马如风作为苏明明的助手,也列席了会议。 夏天歌说,“现在市场竟争越来越激烈,房子又一天一个价格,如果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套房一套房的买,已经没有办法形成价格优势。所以,我准备一次性拿下碧苑的50套房子作为储备。” 林皓马上说,“我们手里哪来的这么多现金,我不同意,万一楼市发生变化,这些房子就全砸在手里了。” 夏天歌笑道:“林皓,资金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出面去找银行贷款。至于市场,我已经看准了,楼市只会涨不会跌,价格只会越来越贵。那点利息,价格稍微上扬一点就消化了。” 林皓却有点不服气,“房子价格肯定会上涨,只是为什么要选碧苑这个楼盘呢,那地方价格太高了,我们加上装修和利润万一客户接受不了怎么办?” “碧苑的价格虽然高些,可地段好,升值空间大。我相信自已的眼光,碧苑那一带将来一定会成为新的商业中心。” 夏天歌并不理会林皓的不高兴,转身对苏明明说,“明慧,你先跟碧苑的销售经理接触一下,把我们的意思透露给他,如果谈不拢我再出面。” 苏明明点头,“行,我马上就去。” 朱娅楠这一下吃惊不少,“夏总,你是不是受了什么莿激,突然来这么一个大手笔。” 苏明明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是谁,上周撬了我们三个单子,再买不回来房子,不光是我们,你们设计部和工程部都该喝西北风了。” 她转身对夏天歌说,“夏总,说干就干,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碧苑了。” 夏天歌点头,“行,注意谈判技巧。哦,对了,司马不是市场营销的硕士研究生吗,让他配合你,争取谈个好价钱。注意,今天的会必须保密,要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我饶不了他。” 等大家都走了,林皓才担心地说,“这么大的赌注,要是对方不上钩怎么办?还有,如何让对方知道我们的行动?” 夏天歌嘴角含笑,”你还没发现,对方早派来了蒋干来盗书吗?我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苦心。“ “你说的是……” “嘘!”夏天歌低声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打招聘广告了,这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来,你不觉得可疑吗。一个学市场营销专业的硕士研究生,自降身份来装饰公司做一个普通业务员,这本身就不合常理。连幼儿园小朋友这样的事情都翻出来说,实在不像是学过营销学的人推销自已的套路。根据苏明明的观察,这个人在市场上并无过人之处。” “你既然识破了,为什么不揭穿他,让他走人?” “夏南风自认为很了解我,还在我身上施美男计,我当然要陪他玩下去。” 林皓同情地看着她,“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亲兄妹之间也要斗得你死我活,实在是可悲可叹!” 夏天歌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有时候财富给人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幸福。” 夏天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电话是顾昊阳打来的。她下意识地看了林皓一眼,林皓立即退了出去。 陆婉怡那天来找过她之后,顾昊阳就没有了消息。这个时候打电话,什么意思? 她接通了电话,“昊阳,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顾昊阳温柔的声音,“天歌,下了班一起吃个饭好吗,权当是我给你陪罪了。” 夏天歌淡淡地说,“你又没得罪过我,陪什么罪?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别,千万别挂电话。”顾昊阳在电话时急切地说,“就这么定了,下班后,我来接你。” 下班后,夏天歌刚走出公司,就见顾昊阳站在门口等着她,“天歌,你终于下班了。” 夏天歌自顾地朝前走去,“你下班不回家,就不怕陆婉怡生气?” 顾昊阳有些难堪,“天歌,那天是我不好,没有约束好陆婉怡的行为,让你受了委屈。今天,我是特意来向你陪罪的。” “行,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昊阳说话突然吞吐起来,“天歌,如果我说,我心情十分恶劣,想让你陪我一会儿,你愿意吗?” 夏天歌惊讶地看着他,“昊阳,你现在可是汉东新贵,又马上要当爸爸了,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心情恶劣一说呢?” 顾昊阳看上去十分痛苦,“陆婉怡已经生了,就在她来找你的那天晚上,在市医院生了一个女儿,是早产。女儿的情况不是太好,一生下来就住进了保温箱。” “这是好事呀,昊阳,恭喜你,有女儿了。” “别恭喜了,陆婉怡把她爸妈和弟弟一起接到家里,现在家里天天鸡飞狗跳,都没办法过日子了。” “陆婉怡应该是让她娘家妈妈来照顾她月子吧,怎么会鸡飞狗跳呢?” “天歌,你试想想看,四个老人,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舅子,还有产妇和婴儿,简直就是天下大乱啊。” 第四十四章 娘家来人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上班去了,公婆一直没有出现,陆婉怡如同弃妇一般,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不光要忍饥挨饿,还要承受各种怜悯的目光。相对于生理上的折磨,自尊心的严重受挫更让她感到痛苦。 这种感觉简直太糟糕了,她是个刚生了孩子的产妇,不光需要人照顾,更重要的是,她以前是个多骄傲的女人啊,现在落魄成这样,实在是一种屈辱。她不得不寄希望于父母的到来,只要他们一来,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可爸妈和弟弟到后,她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解决了,可局势似乎比以前更复杂了。 见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母亲张桂花立即跳了起来,“咋就你一个人在医院?你男人还有公婆呢,他们都死绝啦,连你生孩子他们都不露面?” 母亲的心情陆婉怡能够理解,女儿生孩子,公婆一家把产妇扔医院里不管不问,当母亲的气愤不过,生气是可以理解的。可这里是医院,母亲的大嗓门不光惹得路过病房的病人和家属侧目,连护士都招来了。 “病人家属,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陆婉怡窘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红着脸小声说,“对不起,我们会注意的。” 等护士泛着白眼走开,她才解释说,“昊阳公司走不开,公婆年纪大了,不会伺候月子,所以才让你们过来照顾我。” 弟弟陆小华听母亲说姐姐找了个董事长,满心欢喜地来到汉东,没想到姐姐却是这么一副狠狈样,不禁大失所望,“听妈说姐夫是董事长,我还替你高兴了半天,不想这个董事长连月嫂都请不起,吹什么吹啊。” 陆小华是陆家的独苗,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二十多岁的人了,念书不上心,工作又高不成低不就。村里跟他一般大的年轻人大都在外打工,就他还呆在家里啃老。 陆婉怡对丈夫有一百个不满,却不愿意弟弟贬低他。想到弟弟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混天过日,靠爸妈和自已养活,还敢看不起自已,不由得又气又急。 “小华,不许你这么说你姐夫,他不过大你几岁,现在已经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手下上千员工,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陆小华却嗤之以鼻,扫视了一眼床头柜上吃剩的半碗稀饭,轻蔑地说,“姐夫这么厉害,却让你这个董事长夫人坐月子喝稀饭,咱们村没一个女人坐月子享受过你这咱待遇吧。” 陆小华说的是实情,却戳到了陆婉怡的痛处,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们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给我添堵的?我要是有人照顾,我还会打电话叫你们来吗?你们进病房,不关心我和孩子,却一味地指责,要是这样,你们干脆回去算了。” 张桂花这才想起没看见孩子,不禁诧异地四处张望,“是啊,怎么不见孩子?” 一阵无力感向陆婉怡袭来,“因为是早产,孩子生下来就送进了保温箱,你们要想看孩子,只能在玻璃房外看。” “可怜的婉怡!”张桂花流下泪来。 “好好的怎么会早产呢?你婆婆肯定是因为你生的是女儿,才不愿意来照顾你。我生你的时候,你奶奶听说生的是女儿,连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陆婉怡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历史真会有似曾相似的一幕,二十七年前发生的一幕,又在自已身上重演。而女儿也沿袭了自已的苦命,一出生就被祖母嫌弃。 她身子十分虚弱,实在是太需要休息和补充营养了,现在却不得不安慰母亲,“妈,现在年代不一样了,儿子和女儿都一样。就拿咱们家来说吧,我们家不全靠我这个女儿打工帮补家用吗。” “可你现在不是嫁人了吗,咱们陆家还得靠你弟弟传宗接代。以后我和你爸老了,还得靠你弟弟给我们养老送终。” 陆婉怡失望极了,自已对父母和家庭的付出得再多,也比不上传宗接代来得重要,她已经无力跟母亲再争辨下去,只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张桂花见女儿脸色煞白,赶紧安慰她,“婉怡,你也别着急上火。我告诉你,咱们家自从你弟弟出生后,你奶奶对我的态度就变了,还专门到集上给我买老母鸡下奶。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算在陆家站稳了脚。你是我的女儿,肯定也跟我一样,第一胎是女儿,第二胎就肯定是儿子。” 陆婉怡不想再跟母亲争辨这些,赶紧转移了话题,:“妈,把床头柜里的包递给我。” 张桂花依言找出包,递给女儿,“你这个时候拿包干什么?” 陆婉怡找出包里的钥匙,取下递给陆小华,“这是俯河外滩5栋一单元15楼2号房子的钥匙,已经装修好了,里面的一应生活用品我也购置齐全,你带着爸妈先去住下。” 陆小华顿时高兴起来,“哇,15楼,有没有电梯啊?” 陆婉怡见弟弟高兴,心里顿感安慰,“傻瓜,15楼没电梯,你爬上去啊。” 她接着安排,“小华,俯何外滩小区离这里不远,只是你们人生地不熟,就别想着省钱,在医院门口直接打车过去。小区门口有超市,米面油蔬菜肉什么的,都买得到,你们现在过去先安顿下来,给我弄点吃的就行。” 等他们欢天喜地地走了,陆婉怡这才安心睡下。可没过多久,她就被电话声吵醒,陆小华在电话里说,“姐,我们没用过天然气,不会用啊。” 这又是陆婉怡忽略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没办法,她只得在电话里细细地指导他,如何使用天燃气。 折腾了半天,陆小华总算没再打电话,陆婉怡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她老是觉得饿,一饿起来,胃子就特别难受。 母亲替她准备的月子餐是一大碗荷包蛋,恐怕有七八个吧,她一口气全吃下去后才诧异起自已惊人的食量来。这是她生孩子以来吃的第一顿饱饭,满足之余,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楚。 顾昊阳来了,陆婉怡这才正式将父母和弟弟介绍给他认识。张桂花见女婿衣冠楚楚,果然一表人才,顿时高兴起来。 “婉怡,这个女婿果然不错,瞧他那身打扮,确实像个有钱人。” 什么像有钱人,他就是有钱人好不好,陆婉怡的虚荣心总算得到了一丝满足。顾昊阳多金又帅气,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女儿总算从保温箱里抱出来,跟她睡在一起来了。 看着女儿粉嫩的小脸,陆婉怡的心完全被融化了,觉得自已付出的一切全都有了意义。只是,母亲对自已不给孩子喂奶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婉怡,不是妈说你,哪有当妈的不给孩子喂奶的,什么洋奶粉能有妈的奶好呀,孩子饿了扯起衣襟就能喂,方便又洒脱。那奶粉有什么好,死贵不说,凉了烫了,孩子咋喝?” 如果陆婉怡以上班为借口,母亲肯定死也不会答应,实际上,陆婉怡是真挤不出一滴奶。 她作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妈,不是我不想喂,我没奶拿什么喂孩子。” 张桂花知道女儿生了孩子这两天没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哪来的奶喂孩子。只是事情已经这样,她除了低声诅咒顾家人不得好死外,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两天后,护士过来通知,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按照陆婉怡的计划,她回俯何外滩跟自已的父母住在一起,等孩子满月后再做打算,但张桂花马上就表示了反对。 “出嫁的女儿岂有回娘家坐月子的,我这个娘家妈伺候你月子没关系,但这月子必须在婆家坐。” 陆婉怡吃惊地说,“妈,那套房子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在那套房子坐月子。” 张桂花眼睛一瞪,“什么你的房,那套房子是顾家给咱们家的彩礼,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要是没有小华,你爱怎么住都行。可你是有弟弟的人,将来小华要在那套房子里结婚生孩子,你把新房打脏了,以后小华怎么在那房子里结婚。万一小华有个好歹,你负得起责任吗?” 老家的风俗,生了孩子的产妇代表着不洁,女儿生了孩子后,必须满40天后才能回娘家。只是,自已花费了无数心血装修好的房子,没住过一天,就变成了弟弟的,陆婉怡心里的苦楚真是无以复加。 母亲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何况,父亲和弟弟都旗帜鲜明地站在母亲一方,她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说服他们。只忖了半天,只得跟顾昊阳商量,“昊阳,我妈的意思是说,我还是回阳明山坐月子,她愿意一起过去伺候我和孩子。” 顾昊阳早已苦不堪言,他现在的生活其本上是三点一线,公司、医院、家,三个地方,跑得他晕头转向。妻女在医院,不去看一眼,情理上说不过去。父母依旧需要他每天做饭给他们吃,公司一大堆事是必要要他处理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家庭都是父母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已的儿女,而自已的父母却像个失能老人一样,需要他每天亲力亲为地照顾呢? 第四十五章 鸠占雀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悲哀地发现,自已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一团糟。自已取消一切应酬,每天下班象征性地到医院点一下卯,就得赶紧买菜回家做饭,晚了一点,父亲就阴沉着个脸,把门摔得山响。 现在岳母愿意去家里伺候月子,那父母的饭也就有着落了。唯一遗憾的是,岳母住进顾家,不可能把岳父扔在俯河外滩的房子里不管吧。岳父母都走了,难不成就多小舅子一个人?现在自已不缺钱,凡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索性大方地说,“让你爸和小华一起住过去吧,反正家里房子足够大,住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顾昊阳给陆婉怡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就载着岳母一家浩浩荡荡地回家了。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肠子都悔青了。 听到儿子的汽车在门口停下,陈淑芬赶紧迎出门来,却不提防会从车里会冒出来这么一大家子人来,“昊阳,他们这是……” 顾昊阳赶紧走过去对母亲说,“妈,你们还不认识吧,这是婉怡的爸妈,来照顾婉怡坐月子,这是她弟弟小华。” 陈淑芬顿时拉下了脸,“照顾一个产妇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张桂花下车看见顾家住这么豪华的房子,显然是家大业大,欣喜之余却有些愠怒。顾家这么有钱,却把女儿一个产妇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问,连个保姆都不雇一个,实在是欺人太甚。她心里早憋了一肚子火,现在见亲家母拉着个马脸,显然不愿意她来,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点着了。 “亲家母,怎么,嫌我们家人多呀。不妨告诉你,你这个婆婆要是早把我女儿的月子伺候好了,我才不稀罕来这个破地方呢。要不是听我女婿说,他妈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拄着拐棍,你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想来看你的脸色。” 自从儿子考上大学,成为村里的高考状元,陈淑芬走路都是拿鼻孔看人的,现在一个土得掉渣的女人敢咒自已拄拐棍,她哪里受得了这份气,住进城里后,好久没有开过嗓子了,趁此机会,她抖擞精神,叉着腰就大声咒骂起来。 “哪里来的不长眼睛的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咒谁拄拐棍啦?我认识你谁啊,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站稳啰,别吓着你,这地方是汉东有名的富人区,这里叫别墅,你懂不?” 张桂花冷笑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大尾马狼啊。不过刚爬上田坎几天,就冒充城里人了。别吹了,你跟我一样,都是农村人,就是烧成灰,也脱不了农村人的皮,你明白不?” 陈淑芬在村里吵架从没吃过亏,没想到今天这个亲家母一来就跟她怼上了。今天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这个女人以后还不瞪鼻子上眼,欺到自已头上。 “你想进这个家门,经过我同意吗?到这个地方来撒泼,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张桂花嗬嗬笑了,“我管你是谁,我是来我女儿家伺候她坐月子,谁要敢挡我道,我就跟谁不客气。”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这是这家里的老太太。你来伺候月子,还带上儿子,怎么,吃大户啊?” 顾昊阳苦着脸,“妈,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华是婉怡亲弟弟,咱们家又不多他一个人。你就别吵了,一会儿该把孩子吵醒了。” 陈淑芬撇了下嘴,转身就走,嘴里却还嘀咕着,“一丫头片子,有多金贵,长大了还不是个赔钱货。” 陆婉怡气得肺都快炸了,“我女儿怎么啦,你当奶奶的,不愿意看一眼就算了,还一口一个赔钱货,难道你不是女人吗?” 陈淑芬刚压下去的火又腾地冒了起来,“简直是反了。这个家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婆婆说话,儿媳妇敢当着婆婆的面顶嘴。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你妈没教好你,我来教你。” 老太太说着,竟真冲上去要撕陆婉怡的嘴。 陆小华一看,嗬,这还了得,当着自已的面敢打姐姐,当自已不存在啊。只是他一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不可能跟一老太太动手,见陈淑芬冲过来,便只轻轻伸腿一勾,就把陈淑芬绊了一个倒栽葱。 陈淑芬躺在地上杀猪般叫起来,“不得了啦,儿媳妇打婆婆啦,打死人啦!” 陆婉怡直接无语,“你这是碰磁啊?你亲儿子在旁看着的,我那只手打你了?” 顾大年本来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外面吵得厉害,这才赶紧出来察看。见老伴躺在地上,只一看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怒火中烧。 “昊阳,你妈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这个当儿子的还真沉得住气。你不中用,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 陆婉怡的爹陆长功是个闷葫芦,平时不爱说话,力气却大得惊人。见亲家母不讲道理,亲家出来也是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脸,顿时也急了。 “你们顾家欺人太甚,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上我就会怕你,来,咱们一对一单挑。” 陆小华从小就爱打架,略一看就知道自已这一方占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这糊涂爹一上来就喊一对一单挑,这不是傻吗? “爸,对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跟他讲什么江糊道义,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次咱爷俩一起上,别让人小看了咱。” 眼看双方方就要大战起来,顾昊阳急了,把手里的脸盆、保温瓶这些东西“哗啦!”一声全扔在地上,怒吼起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里住的全是有身份的人家,你们是不是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刚一见面就就乌眼鸡似地干仗,有话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 张桂花不服气,“女婿,这事可不能赖我,是你妈先挑起的。” 陈淑芬立即顶了回去,“你女儿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生个孩子要一家人来伺候,我说你吃大户没冤枉你。” 眼看双方唇枪舌箭,又要吵起来,顾昊阳头大如牛,“算我多事,我惹不起你们这些祖宗,我走还不行吗?你们要闹,就闹个够吧。” 自已本就不占上风,要是儿子再一走,这个家不成被陆家占领了。顾大年权衡利弊,赶紧就坡下驴。 “淑芬,看在咱儿子的份上,咱就不跟亲家和亲家母计较了。他们来者是客,咱们做主人的,吃点亏没关系,大度一点好了。亲家,这事咱们就这么过去,别再提了。先进屋再说吧,老在家门口站着,让别的业主看见不成体统。昊阳,把你岳父母和小舅子送客房安顿下来。婉怡还坐月子呢,别在风地里站着了,快回屋吧。” 陆家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陆婉怡还得在顾家生活下去。两亲家把手言欢,暂时安顿下来。 只是,顾大年很快就对自已作出的重大让步后悔起来。 儿子上班后,顾家别墅就成了陆家人的天下。张桂花每天大着嗓门幺喝大家起床吃饭,然后利索地打扫卫生,照顾产妇和婴儿。陆小华每天骑着电动车上街买菜,陆长功则很快就找到了自已的用武之地,将别墅后的一块空地开出来,撒上种子,伺弄起菜地来。看样子,这一家人已经打算在这里长住了。 他和老伴愤怒地表示抗议,可双拳难敌四手,每一次抗议都以自已一方的惨败而告终。他们现在除了在儿子面前抱怨,再无第二个办法。 顾昊阳现在越来越不想回那个硝烟弥漫的家了。他每天回家,面对的都是无数的官司和抱怨,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天歌,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看,婚姻简直就是地狱,可怕得让人除了想逃离,还是想逃离。”顾昊阳用这句富有哲理的话结束了他的叙述。 夏天歌完全可以想像,同样自私自利的两个大家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是怎样的一地鸡毛。 她低声说,“结婚不是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夫妻在一起尚且需要磨合,何况,你把这么大两个家庭弄到一起,不鸡飞狗跳反倒不正常了。” “可是天歌,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已经快要疯了。我现在真的不想回家,可没有人肯饶过我,我回得再晚,总有人在客厅等着我,让我做裁判,评论他们的是否曲直。天歌,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天歌望着眼前这个被痛苦压垮了的男人,几乎快要同情他了。 她眼前又出现了翻滚着冲向大海的汽车,快被融化的心渐渐又坚硬起来。 她就事论事地说,“你也不必着急,等婉怡满月,她爸妈一家走了,生活就会恢复平静了。” 顾昊阳绝望得快要怀疑人生了,“如果是这样,我根本就不会担心。她爸妈根本就没想过要走,早就打主意在那里长住了。” 夏天歌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词,鸠占雀巢。顾家从她手里霸占了别墅,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又被陆婉怡一家强行入住。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还是替顾昊阳出了一个主意,“替陆婉怡的弟弟安排一个工作吧,没有他兴风作浪,家里兴许会安静一些。” 第四十六章 鱼儿上钩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你说什么,夏天歌一次要买50套房子?”夏南风差点被惊掉了下巴,“她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疯了?” 司马如风一脸谄媚,“谁说不是呢,连她公司的人都说她是疯了。我估计,咱们一连撬了她几套房子的生意,她急眼了。” “她公司的人也这么说?” “公司的人当着她的面肯定不敢这么说,是背地里说的。她在公司独断专横,除了林皓,谁敢说半个不字。” “林皓怎么说?” “林皓说公司没这么多钱,还说为什么一定要买碧苑的房子。” “夏天歌用什么理由说服了林皓?” “夏天歌说资金问题由她来解决,她自已去找银行贷款。又说碧苑的地段好,升值空间大,将来是汉东新的商业中心,还说银行那点利息,房价稍涨点就够了。不过,我参加过公司几次会议,那林皓也只是说说而已,任何事情,只要夏天歌坚持,他就不敢再吭声。” “这么说,夏天歌在公司是绝对的老大,连林皓也约束不了她。” “那还用说,夏天歌这女人看着跟狐媚子似的,可只要一发起火来,公司还真没人敢吭半声。” 夏南风一想起夏天歌在公司竟有如此崇高的威望,不禁有些向往。他突然警觉起来,“这会不会是个套啊?你不会露出马脚,让她发觉了吧。” 司马如风俊美的脸涨得通红,“夏天歌设这个套的目的何在?我是完全按照咱们商定的方案做的,绝不可能露出半点马脚。夏天歌虽然聪明过人,却过不了色这一关,我发现那个林皓经常往她办公室跑,一进去就是大半天,而其他女员工进去却最多不过几分钟。” “那你呢,你在她的办公室会呆多长时间?”夏南风捉狭地笑道:“老实坦白,你跟她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别美男计没施成,倒中了她的美女计了。” 司马如风急赤白眼地诅咒发誓,“夏少,你对我恩同再造,夏天歌就是美若天仙,我也绝对不会背叛你。夏天歌离了夏家,手里那几个钱能招摇几天?夏少是益百永集团未来的董事长,跟着你才有大好的前程可言,我不可能这么傻,连这点都看不清楚。” “你知道就好。”夏南风相信了他,却发起愁来,“50套房,一个多亿的资金,这不是小数目,这事我得想想。” 司马如风为了表忠心,讨好地说,“夏少,如果我们把夏天歌的这笔生意掐断,她就会明白,她根本就没有跟我们斗下去的势力。我敢打包票,这一单再黄了,天歌装饰的人心就散了,而最早崩溃的肯定是业务部。业务部的人见不管买哪的房子,买多买少,都要被人抢,他们一个个全是人精,一旦知道在天歌装猸没有出路,马上就会跑路。” “他们不是都持有公司股份吗?” “你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股份的事情我专门打听过了,业务部除了苏明明有股份以后,其他人都没有。设计部也只有林皓和朱娅楠几个重要的设计师有,普通设计师和还有助理都只有工资。” “好狡猾的夏天歌,还骗我所有人都持有股份。”夏南风放了心,“你们跟碧苑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这么大的买卖,不光苏明明作不了主,对方的销售经理也作不了主啊。我跟着苏明明现在只是跟对碧苑的销售经理接触了一下,连价格都没谈,这事恐怕得等双方老总坐下来才能敲定。” “这倒也是。”夏南风点点头,“行,这事我替你记上一功,回去小心观察他们的动向,有事最好电话联系,别让人发现你是我的人。” “我知道,要不是这事太过重大,我也不会想到要当面跟你谈。” 这事确实太过重大,动用一个多亿的资金,爷爷会不会同意他心里完全没底。装饰公司八字还没见一撇,前期加盟费加上门市租金和赔偿商户的钱已经差不多花了一千万,现在总公司又在催货款,他还在想怎么跟爷爷说这事,现在又要动用上亿资金。想到要去面对爷爷那张拉长的马脸,他心里就有些发怵。 这事不能再自已抗,得拉上父亲了。 等司马如风走了,他才拨通了父亲的手机。 父亲电话里麻将牌“哗哗”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夏南风心里一阵光火,只简短地说,“我在紫云阁会馆,你马上过来。” 夏保赫刚拿到一手好牌,儿子在电话里毫不客气的口气让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恶劣起来。自已堂堂夏家长子,在家的地位简直是每况愈下,现在沦落到连儿子都敢在他面前发号施令了。 生气归生气,他只纠结了几分钟就推倒了牌,“对不住,我儿子找我有急事,今天不能再陪你们玩了,改天再请你们喝酒。”说完,他不管牌友的强烈抗议,赶紧打开门走了。 赶到紫云阁,见只有儿子一个人在喝茶,他不禁抱怨起来,“我以为什么事这么十万火急,还要我马上过来。难得今天这么好的手气,刚赢了几把你就来电话催,真是扫兴,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 夏保赫的话却激怒了夏南风,“爸,你要是不想管装饰公司的事情,就别挂那张皮,自已去跟爷爷说清楚,你天天打你的麻将去,我保证不来打扰你。只说清楚,装饰公司从此跟你没关系,别到时候我妈又来找我分一杯羹。” 夏保赫自知理亏,只得分辨,“公司不正在装修吗,又没有正常运营,我不过是趁现在这个空档跟朋友搓两把,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夏南风冷笑一声,“开公司的人没事做,这话只有你这种人才说得出来。这些天你光顾着打麻将,我一个人要招聘员工,还要忙生意上的事情,我容易吗?” “现在不是还没开始运营吗,哪来的生意?” “等你想起来怎么运营,黄花菜都凉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抢了夏天歌几单生意了。” 夏保赫已经习惯了儿子跟他说话的方式,并不以为杵逆,反而喜道:“这事是真的,你怎么抢的。” 夏南风懒得跟父亲说具体细节,只简单说,“怎么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天歌现在已经狗急跳墙,要放大招了。” 夏保赫一脸蒙逼,“她一小丫头能放什么大招?” “我得到确切消息,夏天歌准备在碧苑一次性买50套房子作为储备。” “不会吧,碧苑的房子不便宜,50套房子可是个不少的数目,一亿多呢,她哪有这么大的胃口?再说了,你这消息可靠吗?” “把你那么吗字去掉,绝对可靠。夏天歌手里要是有50套碧苑的房子,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夏保赫吞吞吐吐地说,“我还是不相信那丫头能这么大能耐,一出手上亿的资金,这可是老头子他们玩的手笔,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夏南风只得说,“我在夏天歌的公司安有内应,这回你该相信了吧。原本我的计划是一步步掐断夏天歌的房源,让她在汉东买不到房子,没想到她竟然跟我玩大的。” “现在老头子是肯定不会支持她的,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夏南风火了,“街上开这么多银行是吃素的,银行的钱还少吗,只要有银行的支持,个把亿资金算得了什么?” 夏保赫对儿子背着他在夏天歌的公司里安插内线不跟他商量十分不满,因此便没好气地说,“那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小从到大,你哪一次赢过她?” 夏南风气得大声喊了起来,“以前她有奶奶护着,她又是个女孩子,你让我怎么跟她斗?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是成年人。爷爷说过,生意上的事情就要用生意的方法来解决。你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这是爷爷对我们的考核。” 夏保赫小声嘀咕道:“这是你爷爷自已腌的酸盐菜,谁让他那时候会把河畔明珠的房子给她的。现在尾大不掉,自已解决不了,就让我们出面替他收拾烂摊子。” 夏南风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爸,我不知道自已前世做了什么孽才会投胎给你做儿子,难怪二叔在的时候爷爷根本就不理你。我告诉你,爷爷有一百种办法收拾夏天歌,只碍于二叔是他亲儿子,夏天歌是他亲孙女,他不愿意亲自出手,才让我们出面对付。爷爷这一生做事光明磊落,不肯让人说他以大欺小,才特意让我们成立装饰公司来跟夏天歌斗。夏天歌那50套房子要是得手,引起的哄动效应会让碧园这个楼盘的价格和销量大增,夏天歌在汉东的影响就更大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跟老爷子交待?” 夏保赫这才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交易成功,不让夏天歌的阴谋得逞。” “道理我明白,可怎么阻止就是个大问题了。”夏保赫为难起来,“只可惜碧苑的老板从不打牌,他要是喜欢打麻将就好了,把他约到牌桌上,一切都好说了。” 第四十七章 贷款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南风气得顿脚,“爸,拜托你说话之前先过脑子想一想,真正做实业的,谁会成天趴在麻将桌上打麻将。怪不得二叔在的时候爷爷连正眼也不想看你。” 夏保赫顿时变了脸色,“别跟老头子一样,动不动就拿你二叔说事。” “好,我不提二叔,就说你那些牌友吧,哪一个是正经做事的……” 夏保赫怒了,“夏南风,你到底有完没完,老子有些日子没揍你,你反倒教训起老子来了。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什么德性,就敢在老子面前扬武扬威。有事说事,没事老子可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胡扯。” 夏南风顿时软了,“爸,现在情况危急,再不制止夏天歌的疯狂行为,咱们真没办法给爷爷交待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面搅局,让他们无法成交。” 夏保赫的口气也没那么强硬了,大敌当前,父子俩必须携起手来,共同进退。 “你的想法没错,只是现在碧苑售楼部的人咱们都不认识,这个局如何搅?” “前几次我撬夏天歌生意的时候我早试过了,你要想让销售人员不卖房子给谁,门都没有。他们不光要拿提成,还有业绩考核这一说,我没办法才只好出高价把房子抢先买下来。这次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用老招数,出高价买这一招了。” 夏保赫睁大了眼睛,“招数我倒是没意见,只是,一下子动用这么多资金,老头子会同意吗?” “我要不是为这事犯难,我会巴巴地打电话找你来商量吗?” “可我在老爷子面前说不上话啊,上次问老头子要那一千万,你没见他脸色多难看。” 说起这事,夏南风也是十分委屈,“办公司哪有不花钱的,那一千万我们俩又没贪污一分钱,全都有支付明细。不过,他脸色虽然难看,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还没说什么,老头子说话夹枪带棒,你不会告诉我,你一点都没听出来吧。” 夏南风气急败坏,“爸,你什么意思,我跟你商量事情,你除了放气,就没一点实际性的建议。你要是想打退堂鼓直说就是。”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那火爆脾气,现在还是一点就着,一点都不稳重。我在想,既然夏天歌可以找银行贷款,我们为什么不行?如果能顺利从银行贷出钱来,又何必去找老头子,看他脸色,听他唠叨。” 夏南风恍然大悟,“有道理,如果能自已想办法筹到资金,那自然最好。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我们就去找银行,把钱弄到手再说。” 两人第二天兴致勃勃地来到建设银行,大堂经理见他们衣冠楚楚,又是开豪车来的,立即迎了上来,“两位先生,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夏南风目不斜视,只冷冷地说,“我们来办贷款的。” 大堂经理仍是一脸微笑,“先生,办理贷款业务在三楼,请从旁边的电梯上去,上楼找信贷科王科长。” 夏保赫感到自已受到了怠慢,“我们集团公司每年在你们银行办理的业务恐怕不止几十个亿吧,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 大堂经理忙笑道:“请跟我来吧。” 大堂经理一路上仍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毕恭毕竟地带着他们乘电梯来到三楼的信贷科,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王科长,这两位先生是来办理贷款业务的。” 一听说有人来办货款,那个叫王科长的人抬起头来,只威严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就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还有点事,你们先在旁边沙发上坐一会。” “那好,两位先生,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大堂经理微笑着交待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父子俩第一次出来办事就被人扔在一边坐冷板凳,一阵强烈的屈辱感同时向两人袭来。若在平时,两人早拂袖而去,但现在有求于人,心里有火也只得忍着。两人拿出手机把玩着,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就在他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王科长终于再一次抬起头来跟他们说话了。 “是你们要贷款?” 夏南风冷凛地看着对方,“王科长,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当空气蒸发了呢?” 现在上门来办贷款的,谁敢不低头哈腰地奉承自已,这个人居然敢出言讥讽,真是不知死活。王科长心里腹诽着,嘴里却说,“对不起,这段时间业务太忙,接待不周,还请两位见谅。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夏保赫担心儿子说话太冲,忙说,“我们是益百永集团的,想来你们银行贷点资金周转一下。” 一听说是益百永,王科长顿时热情起来,“你们是益百永的人,唉呀,失敬失敬,我马上替你们泡两杯茶。” 王科长先倨而后恭,夏保赫知道是因为益百永这个名头,心里有些得意,顿时端起了架子。 “王科长,我们事务繁忙,茶就不必了,还是说正事吧。” 王科长仍然坚持给他们各泡了一杯茶,递给父子俩。 “唉呀,我这几天忙晕了头,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贵客,请你们不要介意才是。虽然茶不是什么好茶,但心意总要尽到的。” 王科长热情得让人怀疑,刚才那个神情倨傲的王科长跟他不是同一个人。 “益百永是我市的知名企业,我们行长亲自去找过夏董事长,请求给你们集团提供资金支持。现在看来,还是我们行长的面子大啊,这才几天时间,你们就上门了。其实,这点小事不需要你们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我们就来替你们办理了。” 父子俩没想到现在银行办贷款这么容易,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欣慰地笑了起来。 夏保赫感慨道:“现在银行的服务还真是周到啊!我们既然已经来了,你们就替我们办了吧。” 王科长笑道:“冒昧地问你们一下,你们这次需要多少资金?” 夏南风原计划贷1个亿,现在贷款既然这么容易,索性就加了5千万。 “我们就贷1.5个亿吧。” “才1.5个亿。”王科长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说,“多少我们都可以办,你们俩在益百永是财务部的人吧,贷款资料带来没有。” “夏保赫顿时懵了,“贷款还需要资料吗?” 王科长见他们似乎什么也不懂,顿时怀疑起两人的身份来。 “你们不懂贷款程序,公司怎么会派你们来办理业务?虽然益百永是汉东知名企业,又势力雄厚,但贷款资料仍是一样也不能少的。” 夏南风心里有些着急了,“贷款资料都有哪些?” 王科长心里已经在考虑如何报警了,但还是耐心地拿出一份资料,递给父子俩,“你们按照上面的内容准备,然后填一份申请表。” 夏南风拿过来一看,顿时傻了眼,“王科长,我们企业是刚注册的,只有营业执照,还没在银行开账户,更别说贷款卡和信用等级评定了。” 王科长彻底变了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自已是益百永的?” 王科长的口气显然是把父子俩变成了骗子,夏南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王科长,夏北岩董事长是我如假包换的亲爷爷,这位是我父亲,是夏董事长的亲儿子。我们父子俩开了家装饰公司,现在想用装饰公司的名义贷款,跟益百永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科长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们能让夏董事长替你们担保,我们也可以提供贷款。” “这事我们不想让爷爷知道。”夏南风沮丧地说,“如果不是想瞒着爷爷,我们就不会来找你了。” 王科长摇了摇头,“这恐怕就有点难办了。” 夏南风心里一动,说,“我听说天歌装饰也要找银行贷款,我不知道是不是找的你们银行,我只想知道,夏天歌是我堂妹,我贷不到款,她肯定也贷不到,对吧。” 王科长笑道,“原来你们是看到夏小姐嫌了钱,所以才想跟风进去捞钱的吧。夏小姐昨天刚跟我谈过这事,她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她的公司银行信用评定等级是一级,而且天歌装饰的资金结算比较频繁,属于经营情况良好的一类,她要的一个亿资金,我已经向行长作了汇报,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 同样的银行,夏天歌能贷,他们两个却要老头子出面担保,这不是欺负人吗? 父子俩垂头丧气地从银行出来,在车里坐了半天,夏保赫才说,“现在看来,夏天歌买碧苑的楼盘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她现在有银行的支持,如果老头子不出马,我们还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她的疯狂举动。” 夏南风心里直窝火,“今天来银行碰了一鼻子灰,一分钱没贷出来,还差点让人当成骗子,真是侮气。” 夏保赫忙安慰儿子,“今天也算是不虚此行,从那个王科长那里,证明了你的消息确实可靠,不也是大功一件。” 夏南风叹了一口气,“爸,我还真佩服你,就这样,你都能找到夸自已的理由。” “回去吧,这件事情,老头子不发钱出来,就怪不得咱们做事不力了。” 第四十八章 不可饶恕的错误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感到自已现在的精力越来越不济了,小儿子夏保祯的去世如斩断了他的两条臂膀一般,他不得不凡事亲力亲为,重新兼任公司总经理,管理各部门的具体事务。每天繁忙的工作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逝者已矣,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儿子夏保赫和孙子夏南风,当然,还有保祯的女儿夏天歌。但在潜意识里,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已一生的心血交给一个女孩子。毕竟,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出嫁,到时候,夏家的产业谁甚名谁,就难说了。 夏天歌在商场上初露峥嵘,使他坚定地相信,夏氏优秀的遗传基因已经深入骨髓,才能让小儿子夏保祯和孙女夏天歌都具备做生意的天赋,既如此,大儿子夏保赫和孙子夏南风就不可能完全不会做生意。也许,是自已以前没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没有展示自已才华的机会吧。 机缘巧合,益百永旗下楼盘销售受阻,他于是精心策划了一场家族内部的竞争。反正不管谁胜谁负,局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父子俩提出加盟环太平洋装饰公司的方案他是赞同的,两个刚入行的菜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交几十万加盟费,就权当是交学费了。公司设在汉东最繁华地段的长安街,天歌装饰的对面,门市贵点,他也勉强接受了。但他迅速就发现,儿子和孙子似乎没都有成本这个概念。现在连装饰公司影子都没看见,一千万就已经出去了,他开始怀疑,自已优秀的遗传基因在大儿子身上就已经发生了变异,以至于连孙子身上都没有一点最起码的商人素养。 这天他开了一天的会,头晕沉沉的有些发胀。回到家里,见儿子一家三口在客厅正襟危坐,心里顿时一沉,据他的经验,这种严阵以待的架式恐怕不是个好兆头。 他不动声色地把包递给佣人,又让佣人替他脱下大衣,挂到衣帽架上,这才走过去坐到老伴身边。 夏南风体贴地奉上茶水,“爷爷,累了一天,喝口茶吧。” 他接过茶杯,轻轻地呷了几口茶水,这才冷冷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知道你的茶不好喝,说吧,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凌薇在旁笑着说,“爸,你这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南风是你亲孙子,替你倒杯茶不应该么,怎么就变成了无事献殷勤了。” “但愿是我多虑了。”夏北岩把头靠在沙发上,感喟地说,“保赫是我儿子,他的脚指头动一下,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现在南风也继承了他老子的德性,不到有求于我的时候,是不会来讨好我的,这都是经验之谈。” 他停顿了一下才疲乏地说“累了一天,回到家里还不得安宁,你们谁先说吧?” 夏南风倒杯茶就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有些发怵,顿时看着父亲,“爸,还是你说吧。” 夏北岩看着老伴,“如何,我说得没错吧。” 老太太叹道:“保赫,跟你一起长大的人都抱孙子了,你怎么还不能让你爸省心啦?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益百永已经做得风生水起了,你现在还是个长不大的婴儿,什么事都离不开他,如何得了?” 凌薇笑道:“妈,现在保赫成天都在琢磨公司的事情,晚上连说梦话都是装修公司,他很珍惜爸给他的这次机会的,你就放心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保赫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就该念阿弥陀佛了。” “看来,妈对我还是缺乏信心。”夏保赫用感激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已媳妇,又对老太太说,“妈,你就别拿老眼光来看你儿子了,我跟爸说的是装修公司的事情。” 夏北岩对任何工作一向严肃认真,他坐直了身子,“说正事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夏保赫想说夏天歌在碧苑买50套房子的事情,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爸,环太平洋装饰总部在催第一批材料款呢。” 夏北岩正色说,“现在公司不还在装修吗,你们什么时候进了货,我怎么没听说过。” 夏保赫陪笑说,“爸,是这样的,太平洋装饰的规矩就是先款后货,要先打款过去,总部收到钱才会发货。” “现在不是还没有营业吗,那些材料拿回来也是闲着,既占用资金,堆放还是个问题。还有,你们有没有在市场上了解过他们材料的品质和价格?” “太平洋装饰是行业的领军企业,会有什么问题,人家的材料,质量肯定是过关的。”夏南风对爷爷这个时候还在挑毛病有些不满。 “我们刚入行就站在了行业的制高点,这些都得益于环太平洋总部的支持。那些材料我们反正要用,早点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趁这机会,跟总部搞好关系不应该吗?爷爷,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吧。” “太平洋装饰总部支持你,是因为你交了足额的加盟费,你并不欠他们任何人情。”夏北岩耐着性子指教。 “我不是后悔,我是在教你们做事。跟总部搞好关系没错,可这是生意,别上赶着当冤大头。先把材料审清楚,价格和质量都没有问题再说。” 夏保赫父亲一向说一不二,知道再犟也没用,只得点头,“材料的事情,就等我们核实了再说吧。” 夏北岩看了儿子一眼,“还有什么问题?” 夏保赫吱唔了半天,才突然蹦出一句,“爸,天歌去银行贷款,这事你知道吗?” 夏北岩警觉地看着儿子,“哦,还有这种事情,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夏南风见父亲说话有些不着边际,只得说,“爷爷,我从天歌手里抢购几套房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现在她急眼了,想在碧苑一次性购置50套房子。” 夏北岩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眼线的消息是准确的。” 夏保赫抢过话头,“这事千真万确,她已经跟建设银行的王科长联系过了,说要贷一个亿的资金。” 夏北岩感到自已的气血开始往上涌,“你们认识建行的王科长,他告诉你们的?” 夏南风知道,如果按照这样的一问一答来叙述事情,自已就太被动了,干脆说,“爷爷,是这样的,我已经派人打入了天歌装饰的内部,得到可靠消息,因为我们连续抢购了天歌装饰的三套房子,天歌已经决定动大手笔,一次性在碧苑购置50套商品房,而且已经派人跟碧苑的人接触。” 他偷眼看了一眼爷爷,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得继续说,“我跟我爸商量,觉得这事肯定不能让她得逞,否则,她有五十套房子在手,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就没办法再控制她了。所以,还是应该从源头上把她的房源掐断,只是这一次动用的资金比较大,我们不想再来麻烦你,就想自已去找银行贷款。跟建行的王科长接触以后,是他告诉我们,天歌跟他们联系过贷款的事情。” 夏北岩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就凭你们俩,到银行贷款?” 夏保赫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脸色,“我现在才知道,银行贷款的手续这么复杂,还要抵押担保。王科长说,我们要贷款也可以,只是要你出面担保。我跟南风商量了,与其让你出面到银行担保贷款,不如你直接把钱给我们,还不用付资金利息。” 夏保赫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天歌没有抵押,是谁给她担保的?” “王科长说,天歌装饰的银行信用评定等级是一级,她的资金结算比较频繁,属于经营情况良好的一类,所以,她不需要担保。爸,要是天歌真买了碧苑的50套商品房,碧苑又该拿这事大作文章了,到时候对我们益百永的楼盘影响可就大了。” 夏北岩脑子里“嗡嗡”作响,儿子的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他眼前突然金星直冒,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指着夏保赫刚说了一个字,“你……”就颓然倒在了沙发上。 夏北岩今年以来,这已经是第三次晕倒了,老太太气得肝肠寸断,转头对着呆若木鸡的一屋子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120?” 夏北岩再一次被送到了医院,等他从昏迷中醒过来,只看着老伴一张老泪横流的脸。 老太太见他终于醒过来,不禁喜极而泣,“北岩,你总算醒过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夏北岩身子十分虚弱,却不想让老伴担心,“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老太太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可怜,“北岩,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如何活下去啊?” 夏北岩心里一酸,“玉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北岩,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彻底静养,不能再受莿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不为儿孙作马牛好吗?你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放不下的?” 夏北岩的脸上流下了一行浑浊的泪水,“我知道,玉琴,让孩子们自相残杀,是我这一生中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老太太捂住了他的嘴,“不要再说了,你这样自责,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玉琴,打电话把天歌叫来吧,我想见见她。” 第四十九章 一局定胜负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心绪不宁地坐在咖啡厅里,舒缓悠扬的音乐并没有让她的身心感到愉悦,反而让她感到有些烦燥。 见苏明明带着一身寒气,一阵风似地走进来,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了一半,“怎么样,鱼儿上钩了?” 苏明明一脸得意,“那是自然,司马如风落到我手上,是倒了八辈血霉了。这臭小子,仗着自已有几分姿色,整天向我抛媚眼,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向我施美男计,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服务生跟过来,“女士,喝点什么?” “拿铁,谢谢!” 夏天歌见苏明明在服务生面前一副端庄淑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还是做回你自已吧,别装了,服务生肯定早听见你说脏话了。” 苏明明是第一次在公司以外的场合跟夏天歌见面,有些拘谨,现在见夏天歌说话随和,顿时放开了。 “对,还是随心所欲的好,要是整天这样端着,谁受得了啊!”苏明明翘起了二郎腿。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看我妈书柜里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到了中学,那本书都快让我翻烂了。里面好多查案的细节,我现在还记得。考大学的时候,我第一志愿报的就是政法大学,当时立志要当个女法官,没想到阴差阳错,竟学了市场营销,到今天才算过了一把当福尔摩斯的瘾。”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手机,“我把照片传给你,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一流的摄影家兼侦探家。” 夏天歌打开微信查看刚接收的照片,顿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别吹了,司马如风那么爱美,要是知道你把他拍成这副萎琐的鬼样子,肯定得找你拼命。” 苏明明不以为然,仍在满嘴跑火车,“老大,这不能怪我的摄影技术,只能说明司马如风的形象不适合上镜头。他当时要是摆个好的Pose,说不定效果会好一点。唉,早知道要去这么高档的地方,我就把我压箱底的行头翻出来,打扮得美美的进去,就不定就被哪个有钱的帅哥看上了……对不起,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已的真实面目,说漏了嘴。夏总,我的意思是说,进去就可以拍几张司马如风跟夏南风的合影。” 夏天歌笑得前仰后合,“死丫头,小嘴巴巴的,就是会说。说正事,你当时怎么就确定司马如风是在跟夏南风见面?” “诶,这事用脚指头想想就能想明白。紫云阁会馆可是上流社会人士聚会的地方,连我都望洋兴叹,就更别说司马如风这个拿着试用期的工资的人了。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理论,他的同学朋友也不可能来这里消费。他来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见他的主子。你看他在这张照片上小心慎谨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出来以后不久,你大伯就来了,最后这张是你大伯和夏南风从紫云阁出来的照片。”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你跟司马如风去碧苑跟销售经理透露了我们要买房的信息,下班后,司马如风就去通知了夏南风。夏南风相信了司马如风的话,才打电话叫他爸来商量对策。” “推理完全正确。夏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等!“夏天歌换了一个姿式,让自已坐得更舒服些,“想想看吧,大伯在夏南风得到这个消息,肯定不愿意让我们跟碧苑成交。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故伎重施,抢在我们前面,把这些房子买下来。” “夏总!”苏明明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夏南风他们难道不会想到,他们抢了碧苑的房子,我们不会换一个地方再买吗。现在市场这么大,他要一直跟我们抢,他抢得过来吗?” “他抢了我们几次了,算算吧,加上这一次,应该是第四次了吧。你们市场部的人怎么说?” “第一次反响并不大,后两次的反响确实有点大,特别是那个郭望,跳得最厉害。” “夏南风要打击的是我们的士气,如果碧苑的房子再被抢,你认为你的业务部还有几个业务员能留下来跟着你。别说这些员工没有良心,所有人都要养家糊口,他们如果知道我们的面前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对手,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跳槽,另谋生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这本就无可厚非。” “所以,这一战,他们志在必得。” “对,司马如风早就把这些信息传递给了夏南风,所以,夏南风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那么,你认为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当然是筹钱啦。只是这笔钱数额太大,司马如风已经把我到银行贷款的信息传递给对方,那么,夏南风和大伯第一个反应,也会是去找银行贷款。我已经在各大银行都放出要贷一个亿的风声,这样一来,他们不管到哪个银行,都有可能得到我要破釜沉舟贷一个亿买房的信息。咱们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不由得他们不相信。我估计,不出三天,局势就会发生变化。” 苏明明有些担心,“万一你们家老爷子真拿一个亿出来,让夏南风抢我们的单呢?” “不可能!”夏天歌一字一句地说,“老爷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拿这么多资金买别人的房子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做。我只希望他能明白,夏南风加上大伯都不是我的对手,不要企图再跟我斗下去了。” 苏明明幽幽地说,“但愿如此吧,我只是觉得太可怕了,一家人斗成这样,哪里还有一点骨肉亲情。” “别感慨了,咱们这么做,是为了以战止战,但愿爷爷能作出明智地选择。” 不得不说,苏明明极具演员的天份,为了把戏做足,她第二天带着司马如风,对选定的50套房子,拿着图纸一套房一套房地检查,生怕哪套房子的质量出现一丝差错。 司马如风累得腰酸背痛,心里却十分高兴,中午的时候,他已经通过手机,把信息传递给了夏南风。 这一天,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暗潮涌动。到了夜里,又不知有多少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天刚亮,夏天歌就再也躺不住了,她洗了一把冷水脸,化了个淡妆,顿时又精神焕发起来。想到今天一定会有信息反馈过来,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事情会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么。 苏明明顶着两只熊猫眼来上班了,刚在座位上坐定,就接到碧苑的销售经理打来的电话,“苏总,我们老总非常感谢你们天歌装饰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他希望今天能亲自跟夏总见一面,就你们选定的房子达成一个意向性的共识。” 苏明明笑道:“我刚上班,现在还没有看到夏总,等她来公司,我跟她汇报一下再给你回话好吗?” 有司马如风在旁,苏明明不方便去找夏天歌,赶紧在手机上给她发信息,“夏总,碧苑的老总约你见面,现在怎么办?” 夏天歌很快就回消息了,“先拖着吧,把今天拖过再说。” 夏天歌刚收到苏明明发来的“好”字,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奶奶的手机号码,赶紧接了起来,“奶奶,我是天歌。” 老太太在电话里说,“天歌,你爷爷昨天又晕倒了,现在刚醒过来,要见你,你到医院来看看他吧。” 夏天歌这一下吃惊不小,“爷爷为什么会晕倒,医生怎么说?” 老太太在电话里叹息说,“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没一个省心的,先过来吧,见面再说。” 老太太的潜台词不用说夏天歌也知道,老头子这是被他们气病的。真要追究起来,自已可是始作佣者,夏天歌有些自责,在自已的整个计划里,好像没有把两个老人的承受能力考虑进去。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漏洞,要是夏北岩出了什么事,自已就是罪魁祸首。 她苍白着脸拿起手包就往外冲,迎面跟林皓着点撞了个满怀。 林皓见她脸色不好,忙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天歌简短地说,“我爷爷病了,在医院刚醒过来,我现在要去医院见他。” 林皓一听也紧张起来,“快去吧,别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 夏保赫一家三口都守在病房外,见夏天歌来了,都怒目而视。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凌薇冷冷地说,“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你爷爷又不想见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夏天歌没有理她,径直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奶奶,我是天歌。” 门开了,老太太出现在门口,一脸慈祥地说,“快进来吧,你爷爷正等你呢。” 夏天歌闪身进门,夏保赫想跟进去,门却又关上了。 夏天歌见夏北岩一脸憔悴地躺在那里,心里的那份自责更强烈了,她走到床边,轻轻地说,“爷爷,是我不好,惹您生气,你骂我吧。” 夏北岩无力地牵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傻丫头,坐下来陪爷爷说会儿话。” 夏天歌顺从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爷爷,对不起!” 夏北岩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想起她过去的飞扬跋扈,心里不禁百感交集,“丫头,这些天你也瘦了,还是搬回来住吧,一个人住公寓,饥一顿饱一顿的,对身体不好。” 夏天歌没想到夏北岩会让她回家,“爷爷,你不生我气了?” “傻丫头,我是你爷爷,哪有爷爷跟小孙女置气的。”夏北岩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许多。 第五十章 结局出乎意料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这个时候的夏北岩只是一位宠溺孙女的爷爷,“丫头,在外面玩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你杀伐决断的做事风格,颇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看来,你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装饰公司的格局太小,你还是回益百永吧,那里有更大的舞台,更多的机会让你施展才华。” “回益百永?”这个结果太意外了,“爷爷,如果你只是想让我放弃购置碧苑的50套房子,我现在就可能答应你,没必要让我回益百永的。” “傻丫头,你那点雕虫小计骗你大伯和南风可以,在我面前就别玩了,这些招数都是我玩剩下的。回益百永,并不意味着你就要放弃天歌装饰,你哥现在也不敢再提分你一杯羹的事。我只希望你有更多的机会锻炼自已,现在你爸不在了,也应该替爷爷分担一些事务了。” 夏天歌想起自已血海深仇未报,不禁犹豫起来。回到夏家,回到益百永,在一个更加复杂的环境里,自已还能从容实施自已报仇的计划吗?她思忖再三才说,“爷爷,我觉得装饰公司挺适合我的,到益百永,我不一定能找到自已的位置。” 老太太以为夏天歌还在记恨老伴,忙在旁说,“天歌,你爷爷用心良苦,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他这是在培养你啊,他把对你爸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你离家的这段时间,你爷爷整宿整宿地睡不着,都是在担心你啊。” 除了自已的去世的爸妈,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自已了。夏天歌的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奶奶,对不起,是我错怪了爷爷。” 夏北岩和蔼地说,“天歌,你这些日子的变化爷爷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我很宽慰。要是你爸妈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不过天歌,做人啦,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别舍不得装饰公司,你那公司现在运营正常,找个可靠的人替你盯着就是,没必要再亲办亲为了。装饰公司只是条小河沟,要学会游泳,必须到大江大河,甚至大海里去搏击风浪,才会成为优秀的游泳健将,你懂吗?” 夏天歌不忍心辜负老人,“到益百永,一切都要从头学起,我能干什么呢?” “先去策划部吧,杜墨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人品好,工作能力强,你跟他好好搭配,说不定能弄出什么名堂出来。” 夏天歌想起自已刚重生过来的时候跟杜墨见面时候的尴尬,脸上顿时一片绯红,“我跟杜墨并不熟。” “不熟?”夏北岩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他为了你连我的面子都敢驳,你现在告诉我,你跟他并不熟。” “确实如此。” 夏北岩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释然了,孙女的追求者众多,又眼高于顶。杜墨虽然优秀,没入她的法眼也属正常。杜墨上次敢冒拂逆鳞的危险帮夏天歌,应该是他向夏天歌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吧。他很快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说“这事先这样,回去把你的公司安顿好,尽快到益百永上班。现在,你可以出去让你大伯和哥进来了。” 夏天歌走出病房,对夏保赫说,“大伯,爷爷让你和哥进去。” 夏保赫见这阵仗有些慌神,走进去对老太太说,“妈,爸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一个地见,他不会……” 老太太啐了他一口,“想什么啦,你爸身体康健,不过吩咐你几句,你还不快去好好听着。” 兴许是年龄的缘故吧,夏北岩发觉现在自已特别容易伤感,见儿子和孙子一起进来,立即又感慨起来。 “保赫,南风,碧苑的房子你们就不要再纠结啦,我已经跟天歌说过了,她已经决定不买了。我已经让天歌回益百永策划部,你们俩要是继续弄装饰公司,就专心弄吧,别在益百永挂职了。装饰公司有一千万投资,在汉东也算头一份,好好做吧,我希望你们有一天能超过天歌。” 夏南风说,“爷爷,你的意思是说,天歌回益百永,我和我爸就管两个装饰公司。” “天歌的装饰公司你就别再惦记啦,专心弄你们的那个什么太平洋就是。” 夏南风顿时怀疑起来,“爷爷,你让天歌来,是不是跟她达成了什么交易?又或者说,你是不是给了她什么承诺?”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夏北岩的脸板了起来,“如果你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尊重人的话,先滚出去学会了再来见我。” 夏保赫连忙替儿子帮腔,“爸,医生说了,让你不要生气,你怎么又生气了,南风是对天歌这么响快就答应不买碧苑的商品房有点怀疑。她以前说什么都不肯到益百永上班,现在突然同意了,她是不是在觊觎董事长这个职位啊?” “小人之心,天歌有你这么肤浅吗?”老太太生气地插话进来,“要不是我劝她,她压根就不想回益百永。” “她这是矫情!”夏南风十分生气,“奶奶,她能骗你却骗不了我。” “不可理喻!”夏北岩气咻咻地说,“天歌是我亲孙女,跟你们一样,都是夏家的子孙,你们能在益百永挂职,她为什么就不能?” “如果只是挂职,我们当然没意见。”夏保赫正色说,“不过,你一碗水总得端平吧,她能挂职,为什么要让我们退出?” “你们才叫挂职,实质就是光拿钱不做事,公司股东早有意见了。天歌不一样,她是不是挂职,是任职,跟其他员工一样,是要出业绩的。如果她在公司跟你们一样混天过日,我照样开除她。” 夏南风知道,想要阻止夏天歌回益百永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爸,爷爷已经定了的事情,我们就不必再讨论了。我想跟爷爷确认一下,碧苑的商品房这事我们可以不提,但装饰公司的后期费用怎么办,我们要是每次问你要一分钱都得费大半天功夫,这装饰公司我们再干下去也没意思。” 夏北岩实在无语,“还有什么后期费用?一个小小的装饰公司投次一千万在汉东已属少有,那三套房子就值六七百万,赶紧装出来卖了,钱不就回来了吗?钱一定要流动起来,不能变成死钱,知道吗?你们现在的开支已经远远超过预算,我不可能再往里面砸钱了。” 夏南风怒气冲冲地说,“开公司你不给钱,又不让我们在益百永领工资,你让我们一家人如何活下去。” 夏北岩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总部第一个月的材料款我可以替你们付,不过,你们要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们付款。” 看来,爷爷这次是真的要给他们断奶了。夏南风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得哀求道:“爷爷,,益百永那边的职位还是替我们保留吧,万一我们的装饰公司做不下去了,匀们一家人也不至于饿肚子。” 夏北岩恨铁不成钢,“两个大男人还不如天歌一黄毛丫头。她一个人在外面过了几个月,我没补贴她一分钱,人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要不叫她回家,她还不想回来。” 夏保赫困难地解释道:“爸,天歌以河畔明珠的一百多套房子起家,刚开始的时候在益百永办公,连房租都省了。哪像我们,光租门市就花了几百万。现在装饰公司遍地都是,要挣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们昨天不是还让我投一个多亿进去吗,现在让你们自已单独干就一点勇气也没有了。”夏北岩叹息起来,“看来,我真没看错你们父子,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和南风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么说,爸是对天歌寄予厚望了。”夏保赫急赤白脸起来,“爸,你可别犯糊涂,天歌是个女孩子,很快就会嫁出去,益百永不能交给她。” “你混账!”夏北岩再也忍无可忍,“你无德无能,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你还是想想怎么收拾你们摆的那个烂摊子吧。” 夏南风气道:“爷爷,我知道二叔一直是你的骄傲,他死了,你就栽培夏天歌。我真怀疑我爸是不是你亲生的。” 老太太在旁厉声喝道:“南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二叔在公司累死累活做事的时候你们没看见,只看见你爷爷对他好了。天歌做装饰公司赚了钱你们眼红,让你们自已做,连自已的一份工资都挣不出来,你们就不嫌害臊吗?” 夏南风大声说,“奶奶,你不能偏心眼,夏天歌去公司上班,我愿意跟她公平竞争。我就不相信了,我一大男人,还比不过一黄毛丫头。” 夏北岩着着儿子,“保赫,你呢?” 夏保赫怕沾上装饰公司那块烫手的山芋,忙说,“我也愿意回公司好好干。” “这么说,那个什么环太平洋装饰就没人要啦?” 夏南风想到做装饰公司如此辛苦,能不能挣到工资还是个未知数,每个月在益百永拿几万块钱死工资轻轻松松,旱涝保收,马上就作出了取舍。 “那个装饰公司还是请爷爷安排吧,我愿意回益百永工作。”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在益百永跟以前不一样了,要跟员工一起接受考核,迟到早退这些是绝不允许的,旷工七天可是要被公司除名的。” 夏保赫咽了下唾沫,“我知道了,爸,我会遵守公司规章制度的。 第五十一章 铲除内奸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处心积虑地设局,本是为了对付大伯和夏南风,逼夏北岩停止对天歌装饰的围剿,现在却以自已离开装饰公司作为结局,这未免也太戏剧性了。 她怅然若失地离开人民医院,另一重烦恼又涌了上来。现在她最不想见的人恐怕就是杜墨了,现在却要去给他当助手。两个人在一起工作,不知道有多难堪呢。自已死而复生,重生在谁身上不好,偏重生在夏天歌这个身败名裂的女人身上,真是太让人沮丧了。 自已前一世可是出了名的乖乖女,现在顶着夏天歌的名头,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真是比窦娥还冤。在天歌装饰,没人知道夏天歌的过去,到了益百永,少不得要受这身皮囊拖累了。 她有些后悔自已没有态度坚决地拒绝夏北岩的安排,事到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人民医院离长安街只有几条街的距离,片刻时间,她已经到了公司门口。 刚泊好车,公司前台小妹就迎了出来,“夏总,碧苑那边来人了,你不在,业务部的苏经理在业务部陪他们。” 碧苑的人也够性急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夏天歌头皮一阵发麻。如何巧妙而不露痕迹地把这单生意推掉,恐怕得费一番脑子了。 她思忖了一下才落落大方地走进业务部,果然见两个中年男人正跟苏明明谈笑风生。 苏明明见她进门,忙站起来说,“夏总,碧苑的张总和汪经理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夏天歌礼貌地伸出右手,“张总,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让你久等了。” 张总事业成功,一生阅美女无数,早听说天歌装饰的老板是益百永总经理夏保祯的女儿,号称汉东第一美女,只是无缘得见。一听售楼部汪经理汇报说天歌装饰计划在碧苑购置50套房,觉得机会来了,立即指示汪经理,马上安排跟夏天歌的会面。听说夏天歌人不在,担心是托词,他带上汪经理索性直接赶到天歌装饰。今天,他说什么也要一睹汉东第一美女的芳容。 不成想,夏天歌却真的不在。 张总喜欢女色众所周知,汪经理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现在已经证实,夏天歌确实不在公司,他便小声说,“张总,我没骗你吧,夏总是真的不在。要不,咱们先回去,改天再来拜访?” 张总在员工形象墙前停下了脚步,他立即就被夏天歌的绝世美貌吸引住了,哪里还挪得动步子。因此挥了挥手说,“即来之,则安之,我们好容易来一趟,就安心等夏总回来吧。跟苏经理这么一个大美女聊天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苏明明心里叫苦不迭,表面上却热情洋溢,“张总要是不嫌我业务部简陋,那就请吧。” 说苏明明是大美女虽然夸张了些,但她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而且极会察颜观色。她既打起精神应付张总,自然将他奉承得舒服熨贴,喜笑颜开,时间不经意地就从指缝里溜过去了。 夏天歌终于回来,张总见她果然名不虚传,不禁心旌荡漾起来,握住夏天歌白皙的小手就舍不得放下。 “夏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我见过不少装饰公司的老总,都是些糙老爷们,想不到天歌装饰的夏总会如此貌美,真是幸会!” 夏天歌感觉到了张总眼睛里的暖昧,顿时有些不快,“张总纡尊降贵,亲自来我公司,应该是为了那50套房子吧。” 张总感觉到了夏天歌的冷漠,心里暗忖,外界不是传言这个女人是公共汽车,人人都可以上吗,难道自已这种气宇轩昂,沉稳持重的事业型男人她并不喜欢?这么一想,他心里顿时冷了半截。既然无夏天歌跟自已装正经,哪就谈生意吧。 他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夏总跟益百永集团的渊源,夏总摒弃益百永旗下的楼盘,对我们碧苑抛出绣球,果然是独具慧眼。我们碧苑地理环境优越,户型好,工程质量更是没得说。我今天来,是友情提醒,昨天有一个客户,也看中了你们那50套房子。” 夏天歌知道张总说的话不假,这个客户应该是夏南风父子,他们手里有司马如风给的第一手资料,当然是一模一样了。 她不动声色,只微微笑道:“这么说,碧苑现在还成了香饽饽了。张总的意思是……” 既然夏天歌跟自已不来电,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张总清了清爽子,正色说,“天歌装饰的势力有目共睹,我当然希望我们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我想了解,夏总最高能出多少?” “张总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价高者得,对吧?”夏天歌好整以暇地翘起了二郎腿,“我们是第一次打交道,张总还不了解我的性格,我这人买东西有个习惯,专挑别人不要的买。那批房子张总若有其他买主感兴趣,我主动退出。” 昨天夏南风父子来,是汪经理接待的,这两人虽然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但给汪经理的感觉并不太好。相较而言,他还是倾向于跟天歌装饰的合作。他知道张总一开始就把夏天歌得罪了,赶紧说, “夏总,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苏经理先来找我,我们肯定要优先考虑跟你们的合作。” 苏明慧在旁笑道:“张总做事老到,一来就说有人跟我们竞价,我跟夏总都是女孩子,小心脏哪里受得了。我们是小本买卖,论势力,哪里比得过那些财大气粗的大财主。这个买卖,一开始我们就输了,” 张总笑道:“苏经理好一张巧嘴,我跟汪经理合在一起都差点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今天放下所有的事务,专门过来跟你们谈合作,已经表示出足够的诚意,夏总,你还有什么问题?” 夏天歌面无表情,“张总,我们天歌装饰在汉东的影响力你是知道的,张总若是真有诚意,就报个价吧。” 张总跟夏天歌打起了太极,“夏总,还是你报价的好。我现在就可以表态,你报的价格,只要不亏本,我肯定不还价。” 夏天歌叹道:“张总是足球运动员出生吧,踢球的本领果然高强。我先报价格,张总再让对方报价,谁出的价格高就卖给谁,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张总若真有诚意,回去核算一下,把价格报过来,我们能接受就签合同,不能接受,我们也不伤和气,对吧。” 打了一圈太极,球又被踢回来了,张总已经领教了夏天歌的厉害,知道她不好对付,只得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夏天歌。 “好吧夏总,我们都考虑一下,我还是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协议。如果夏总有什么想法,我们也可以私下沟通。” 夏天歌接过名片,微笑说,“行,咱们今天就谈到这里。” 送走了张总和汪经理,苏明慧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妈呀,这个张总可真难缠,你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话音刚落,苏明慧突然感觉外面有人,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突然将门拉开。司马如风触不及防,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苏姐,我刚想给你汇报工作,知道你和夏总在谈正事,就不敢进来打扰。” 夏天歌见状,不禁心里一动,自已马上要离开装饰公司,这个司马如风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因此笑道:“司马,你在偷听我们谈话?” 司马如风面红耳赤,“天歌,以我们穿开裆裤的交情,说这话可就过份了啊。” 夏天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就想知道,张总今天来跟我们达成协议了没有吗?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你现在的情报对夏南风来讲,已经一钱不值,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司马如风一下子变了脸色,“夏总,我不认识夏南风,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每天晚上都在跟夏南风互通消息,却告诉我,你不认识他,这不是太反常了吗?” 司马如风气愤起来,“你凭什么说我在跟夏南风互通消息,我跟他素不相识,怎么可能跟他通消息?” 夏天歌冷冷地说,“我的手机上有你每天跟夏南风通话记录的截屏,你需要看吗?” 司马如风的脸一下子变得跟纸一样白,“你偷偷在我手机上安装了窃听设备?” “这么说,你承认了自已跟夏南风不但认识,而且每天确实都在联系?” “你是在给我挖坑吗?” “这个坑,在你来天歌装饰的第一天就挖好了,当然,这个坑不是我挖的,而是你自已挖的。你并不是市场营销毕业的硕士研究生,你出示的那些毕业证都是假的。夏南风见你模样长得周正,就看中了你,让你来天歌装饰做卧底打探消息。除了前天因为碧苑的那单生意太过重大,你约了夏南风在紫云阁会馆见面以外,其他时候你们都是电话联系。我说的话,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司马如风表现得痛心疾首,“天歌,你可以不认我这同学,但你也不必做得这么绝情,踩我一脚,还要在我身上泼脏水,污陷我吧。”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重返重返夏家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逼近了他,“司马如风,你跟夏南风设计的方案可谓天衣无缝,可为什么要编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的故事呢。要知道,你比我还小两岁,是不可能跟我一起上幼儿园的。” 司马如风拼死抵赖,“我跟你明明同岁,你为什么要说我比你小两岁?” 夏天歌熟练地报出一串身份证号码,“这是你的身份证号码,上面有你的出生年月日,我没有记错吧。” 司马如风十分吃惊,“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证号码?” “你来应聘的时候不是出示过你的身份证吗,我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苏明明惊得合不拢嘴,“夏总,你看一眼身份证号码就能记住?” “对啊,你的身份证号我也记得,不光是你,公司每一个人的身份证号我都记得。” 苏明明的眼里全是崇敬,“我今天才算是长见识了,这世上还真有过目不忘之人。司马,没想到吧,你来公司的第一天,就凭你那张身份证,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司马如风突然发出一阵凄厉地笑声,“夏天歌,你早知道我是来做卧底的,为什么不当面揭穿我,还让我留下来?你是想把我当猴耍吗?” 不等夏天歌回答,苏明明已经狡黠地笑了,“这你都想不明白,你这个卧底也太不专业了。不拆穿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夏总的这一招在《三国演义》里叫做,群英会蒋干中计。要是没有你通风报信,碧苑50套房子的信息我们如何传递给夏南风?” 司马如风面如死灰,“原来你们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夏天歌,夏南风是你亲堂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夏天歌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他要没有害人之心,我又如何害得了他?” “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揭穿我?”司马如风突然惊惧地倒退了几步,“你告诉我,是不是已经发生的了什么事情?” 夏天歌收起笑容,“看来,你还不算笨得不可救药。” 她冷冷地说,“夏南风应该不会告诉你,其实,他手上根本就没有一分钱可以调动。碧苑这个项目,需要一个多亿的资金才能启动,他一纨袴子弟,没有抵押,是不会得到银行贷款持的,回家再拿不到钱,他拿什么跟我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司马,你的使命已经结束,只能自求多福了。” 司马如风一双美目黯淡了下来,“怪不得夏南风说你心狠手辣,你利用我传递虚假消息给夏南风,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迫使夏北岩不得不出面收拾。现在见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才揭穿我,果然是蛇蝎心肠。” 夏天歌冷冷地看着她,“怎么,不服气?” 司马如风顿足长叹,“不是我愚蠢,而是敌人太狡猾。夏天歌,你不会想借此机会赖掉我的工资吧。” 苏明明冷哼一声,“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碧苑的这一单我可以不算,上周的三个单子,你给公司和业务部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计算过吗?没找你赔直接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害算是对你宽宏大量了,你还有脸要工资,还不快滚!” 夏天歌笑道:“明慧,看在他替天歌装饰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把工资结算给他吧,他一小喽啰,就别为难他了。” 苏明明恨恨地说,“夏总心软,这样的人还给工资,真太便宜他了。” 司马如风的事处置好,夏天歌回到自已办公室。 林皓在旁边听到她办公室的门响,也跟了进来,“天歌,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爷爷现在什么情况?” 夏天歌叹道:“我们这次玩大了,差点把老爷子老命给玩掉了。幸好他现在已经没事,否则,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林皓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既然老爷子已经没事,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呢?” “老爷子让我回益百永工作。” 林皓这一下吃惊不小,“你回益百永,公司怎么办,不会是让夏南风来接手吧?” “那倒不会,夏南风有个加盟环太平洋装饰的装饰公司,估计投入已经不小。爷爷已经表示,不许让夏南风来沾惹天歌装饰。我在路上就已经考虑,要不,你把公司管起来,让苏明明给你做个副手。” 林皓有些为难,“我是做技术的,要说设计改造方案这些我在行,可牵涉到市场上买卖,我就不行了。公司以前买房子都是你在把关,我要是看走了眼,公司就惨了。” 夏天歌想了想,“这样吧,咱们可以考虑慢慢转型。先试着在市场上接一些需要装修的房子,只赚取装修的费用,这样,风险就小了许多。” 林皓说,“那就把苏明明叫过来一起商量吧。” 不等两人去叫,苏明明已经推门进来。 夏天歌笑了起来,“刚说要去叫你,你就来了。” “总算把司马如风这个瘟神送走了。”苏明明恨恨地说,“刚才当着司马如风,我不好问你,昨天你还吩咐我不要打草惊蛇,今天你就把他的真面目揭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皓还不知道业务部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免有些诧异,“你这么快就把司马如风清除了?” 夏天歌坐到办公桌后,示意两人坐下,这才说,“局势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我现在要去益百永上班,走之前,当然要把司马如风这颗毒瘤拨掉。” 苏明明紧张起来,“你走了,公司怎么办?不会是让夏南风来接管公司吧?” 夏天歌微微一笑,“你跟林皓想到一处了,放心吧,夏南风现在一脑门子的官司,他哪里还顾得上天歌装饰。我走以后,公司具体事务由林皓负责,明慧配合。公司现在正面临转型,必须尽量压缩开贷款。所以,设计部和业务部还是由你们两人亲自管,不再重新设立部门经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苏明明简洁地说,“我没问题,我会配合好林皓工作的,你就放心吧。” 夏天歌点了点头,“刚才我跟林皓谈了转型的事,现在的异型房越来越少,我们在市场上的优势已经不太明显。我考虑业务部是不是分成两个部份,一部份业务员继续沿袭以前的方式,尽量寻找质优价廉的改装房。另一部份业务员找需要装修的客户,我们只挣装修费。这样一来,经营方式就灵活多了。” 苏明明爽快地点头,“行,我马上就安排下去。” 夏天歌看着林皓,“我建议你的设计部也分一下工,配合业务部行动。一会儿刘子烨回来,我们一起再说工程部的事情。” 林皓仍有些躇踌不决,“天歌,我是搞技术的人,让我搞经营,万一弄砸了,我不好跟你交待啊。” 苏明明推了他一把,“林皓,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我都没怕,你瞎担心什么。夏总去益百永上班,又没去月球,有事打她电话不就行了。” 林皓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试试吧。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万一不行,天歌,你可别怪我。” 接下来,夏天风又把刘子烨找回来跟他交了底,这才召开公司员工开会,宣布任命。 公司的事安排妥当,夏天歌该考虑搬回夏家的事了。 她前世的性子跟夏天歌刚好相反,属于特别宅的类型。下了班喜欢一个人呆在酒店式公寓的房间里,享受那一份难得的宁静。现在要回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夏家,说真的,她还真有些不愿意。 手机“嘀”地响了一声,显示有消息进来,她拿起手机,见是顾昊阳发过来的消息,厌恶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犹豫再三后,她还是把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上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在干嘛?“ 夏昊阳应该是闲得无聊,才会发这种可有可无的信息吧。她脸上的肌肉轻轻地抽搐了一下,顾昊阳果然故态复萌,把陆婉怡扶正以后,又惦记起夏天歌来了。 她想到顾昊阳每天坐在父亲的办公室里发号施令,他的父母和老婆女儿鸠占雀巢,把父亲留给自已的别墅弄得一团糟,心里就一阵刺痛。 她迅速暗自责备起自已起来,商梦瑶,你怎么可以光顾着自已享受,而忘记了父亲一生的心血和自已的家被卑鄙的顾昊阳一家霸占的血海深仇呢? 如注入了一针强心针,她一下子跳了起来,麻利地收拾好行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驱车回到夏家的时候,她已经彻底调整过来了。 当她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凌薇面前的时候,已经是面带笑容,“婶婶,我回来了。” 凌薇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夏天歌拖着行李回来,顿时变了脸色,“天歌,你爷爷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回夏家吗?” 夏老太太冰冷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天歌回夏家,是老头子的安排,凌薇,你有意见吗?” 凌薇忙陪笑说,“妈,看您说的,我哪有什么意见,我只是说,天歌上次杵逆了爸,爸当时说过不许她再回夏家,我这不是怕爸生气吗?” 转眼间老太太已经下了楼,“你最好没有意见,这个家还没到你当家作主的时候,有意见也没用。” 她转身对夏天歌说,“天歌呀,你的房间我已经吩咐人重新打扫过了,进去把衣服换了吧,累了一天,换上家常服舒服些。” “谢谢奶奶!” 第五十三章 练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拖着笨重的行李朝楼上走去,夏老太太见客厅里站着的佣人竟面无表情地站着,对夏天歌吃力地提行李的行为视而不见,不禁皱起了眉头。 “咱们夏家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家里请的人站着跟木头一样,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见凌薇看自已的电视装没听见,老太太顿时火了,“你这个人是怎么做事的,小姐自已拎行李,你就在一旁看着,还不快去帮忙。” 那佣人脸上的肌肉都没有动一下,只机械地说,“老太太,我的工作是打扫客厅卫生,帮客人拎行李之类的活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再说了,这么大一箱行李,我也拎不动。” 老太太气道:“天歌不是客人,是这家的主人。既然连我都支使不动你,你也没必要再呆在这儿了,明天把工钱结了就走人吧。” 那人眉毛稍微动了一下,“对不起,老太太,我是太太请回来的,就是要走,也得太太发话才行。” 夏天歌这才明白夏北岩要自已回夏家的用意,她转身笑道:“奶奶,这点行李并没有多重,我自已能行。” 但这一箱行李着实不轻,她拎着爬上二楼,已是娇喘微微。 夏天歌心里清楚,这是凌薇给她的第一个下马威,要重新在这个家里立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她很快就昂起了头,连这点小事情都解决不了,谈何报仇雪恨,这次回夏家,就当是练手了。 她轻轻地推开自已房间的门,看得出来,这屋子确实刚被打扫过,地上的水渍清晰可见,桌上还保留着明显的擦痕,估计打扫的人用一张抹布就把整个房间全擦过了吧。 她打开衣柜,想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去,却赫然发现衣柜全是空的,她没有带走的衣物用品全都不见了。 欺人太甚!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转身走到楼下,径直坐在凌薇对面,“婶婶替我把以前的旧衣服全部处理得一件不剩,确实是用心良苦。只是屋里搬得只剩承重墙,就有点过了吧。” 老太太听了,不禁疑惑起来,“凌薇,我不是嘱咐你,天歌房间保持原样,一样东西也不许动吗,这是怎么回事?” 凌薇不慌不忙地说,“妈,天歌离开夏家的时候,爸亲口说过,不许她再进家门。我瞧着那些东西放着也没用,就让人处理了。天歌年轻,不知道出去的路宽,回来的路窄这个道理,我这是在替她妈妈教她呢。” “胡说八道!”老太太气得脸色都变了,“什么出去的路宽回来的路窄,天歌是夏家的骨血,她随时都可以回来。你敢违逆我的意思,私自处理天歌的物品,真是胆大包天。你爸现在还有一口气在,你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之极。” 凌薇阴阳怪气地说,“我哪敢啦,你是婆婆,我是儿媳妇,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杵逆过你。爸说过不许天歌进家门,我不过是遵照爸的意思行事,要是因此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多包涵着点。” 凌薇的跋扈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太太担心老头子生气,一直压在心里不敢说,这个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 “凌薇,保祯和婕瑜死了,天歌是他们唯一骨血,你是她亲婶婶,应该多照顾她才是。你爸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哪能当真。” “我哪知道爸的哪句话是气话。”凌薇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妈,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人家是怎么议论天歌的。天歌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保祯和婕瑜长期娇纵的结果。她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想到回这个家,爸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妈,不是我说你,你疼孙女也得有个底线吧。” 老太太被凌薇的话堵得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什么混不下去才回夏家,天歌是你爸叫回来的……” 夏天歌接过话头,“婶婶,议论的人恐怕不是别人而是你吧。这次我回来,婶婶这阵仗是如临大敌啊。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你从此以后,不能一手遮天了吗?你把我妈手里用过的佣人全部赶走,换成你的人,只听你一个人的号令,是想趁着爷爷奶奶年老体衰,把夏家牢牢地掌控在自已手里吗?” 凌薇趾高气扬,“真是笑话,我是夏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当家作主理所当然。以前夏家被你妈一手把持,把夏家搞得乌烟璋气,现在她死了,是该拨乱反正,正本清源了。” 夏保赫和夏南风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思去外面玩,正躲在自已房间里郁闷。听见客厅里动静大了,这才下楼来到客厅。见夏天歌端坐在沙发上,父子俩不禁都变了脸色。 夏南风厉声喝道:“夏天歌,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我们不欢迎你,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夏天歌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沙发上,“夏南风,你恐怕搞错了吧,这里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至于你是否高兴,还真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夏保赫摆起了大伯的架子,“天歌,你目无尊长,闯下大祸还不知悔改,这个家容不得你。趁我现在心情好,马上在我面前消失,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夏天歌娇笑起来,“大伯,这句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从来也没有跟我客气过吧。还有,这次的祸好像不是我闯的,而是你和夏南风吧。” 夏保赫恼怒地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去买碧苑的房子,你爷爷会气得住晕倒住院吗?” 夏天歌气定神闲,“我买碧苑的房子爷爷生什么气,我自已筹错资金,又不需要动家里的一厘一毫,……” 她突然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大伯想跟前几次抢我的生意一样,把碧苑的房子抢在你手里。无奈自已没钱,找银行贷款又不够资格,不得已,只得厚着脸皮回来找爷爷要钱。你们俩的环太平洋装饰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上千万资金就没了踪影,现在又要一个多亿的资金,……唉,益百永势力再雄厚,也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啊,难怪爷爷会气得晕倒。” 夏南风气急,“夏天歌,你要是再不滚,我可要出拳头了。” 夏天歌不慌不忙里从包里拿出防狼喷剂,“听说这个防狼喷剂对付色狼、歹徒非常有效,我买来几个月了,也没机会试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期待,今天能看到效果。” 夏南风知道防狼喷剂的厉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夏天歌,你要是再敢胡来,我报警了啊。” 夏天歌突然大笑起来,“哥,你要是不说报警,我还差点忘了,上次你们兴师动众,又是110,又是120,那警员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叫你不要浪费警力吧。那个120的医生就更搞笑了,说他们要是再晚一点来,大伯那伤口就愈合了。唉呀,真笑死我了。” 夏南风咬牙切齿地说,“我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爷爷早说过不许你回来,你当时是怎么说的,这个时候回夏家,好意思吗?” 夏天歌冷笑一声,“不妨告诉你们,激将法对我没用。夏南风,爷爷奶奶还在,这个家好像还轮不到你发话吧。你跟我一样,在夏家都属孙辈。我爸妈过世,我爸那一房就我一个女儿,我可以代表他们发言。而你,夏南风,大伯和婶婶健在,只能在一边凉快。我知道你们一家的意思,千方百计撵走我,不过是想独吞夏家的全部财产。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要是让你们的阴谋得逞,岂不是对不起我死去的爸妈。我不能对不起爸妈,又不能对不起自已,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夏南风突然醒悟过来,“夏天歌,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买碧苑的50套商品房?” 夏天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总算反应过来了,这说明,还没有完全蠢到家。我吃饱了撑得慌,花一个多亿的资金去替别人去库存。” 夏南风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这是你设的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天歌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为了不让你失望啊,你煞费苦心地替我找了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打入我公司刺探消息,我要是不给点有价值的信息,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前三次让你尝到甜头,只是想鼓励你,最后一单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为了打击我,究竟能疯狂到什么程度?” “可你确实去找过建行贷款。” “不妨告诉你,我不确定你会去找哪一家银行,所以,汉东各大银行我都放出了要贷款一个亿买碧苑50套房子的风声。不为别的,就为了引你入彀。” 夏南风怒不可遏,挥拳就要向夏天歌打去。见夏天歌用防狼喷剂对准了他,只得硬生生地收回了拳头。 “夏天歌,还不快把你那个东西收起来,要是不小心喷到人眼睛里,可不是开玩笑的。” 夏天歌笑道:“哥,你知道我从小就不买你的账,现在跟说这些,岂不是多此一举。再说了,你傻,我又不傻,这可是我的护身符,要是收起来,你一个我都打不过,更何况你们一家三口。防狼喷剂的主要成份是辣椒和芥茉,我还真有点好奇这东西要是进了人的眼睛会是什么样子。哥,要不你来试试。” 第五十四章 头痛的陆家人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保赫见夏天歌侃侃而谈,竟似根本没把他一家三口看在眼里,不禁大怒,抓起茶几上的烟缸就朝夏天歌扔过去。 夏天歌头一偏躲过了,烟缸在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保赫,你这是干什么,天歌是你亲侄女,你竟用这么大烟缸砸她?” 夏保赫气得已经语无论次,“妈,你又不是没听见,夏天歌竟用假消息来害我和南风,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绝对饶不了她。” 夏天歌笑道:“大伯,生气对肝脏不好,你一向注重养生,这个时候怎么忘了。咱们中国人一向讲究礼尚往来,你跟我哥做了初一,我要是不做十五,就太对不起你了。要论可恶,跟大伯和哥相比,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实在是献丑。” 她边说边拿起手机,“不跟你们聊了,婶婶替我处理了旧被子,我现在得买新的,要不,今天晚上就该挨冻了。” 她拨通了苏明明的电话,“明明,你上街替我买两套床上用品,电热毯、羊毛被、枕头。唉,这么跟你说吧,我床上现在除了床垫,什么都没有,你就看着办吧。……对对对,今天晚上就要,越快越好。” 打完电话,夏天歌惬意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刚才我们聊到哪儿了?” 夏南风指着老太太,“奶奶,我跟夏天歌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选吧。” 老太太气得掉下泪来,“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南风,天歌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夏天歌正色说,“奶奶,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哥既和我不共戴天,他走就是,爱上哪上哪去。” 凌薇怒道:“要是也是你走,南风是夏家嫡亲的孙子,你一个赔钱货,谁稀罕你?” “夏南风是夏家嫡亲的孙子,我也不是抱来的,你凭什么要我走?”夏天歌索性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你们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走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的好日子过得太久,是时候该改变了。” 夏保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改变,就凭你?” 夏天歌冷冷地说,“你们以为爷爷为什么要叫我回来住,真以为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荒唐!我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只是,爷爷之命不敢违啊。你们都消停点吧,现在爷爷还没有立遗嘱,小心爷爷一个铜子儿也不留给你们。” 夏天歌说完这话,站起来朝楼上走去,“不想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我房间脏得不成样子,得去收拾了,要不,晚上真没办法住人。” 她走到楼梯的一半又停了下来,“对了,婶婶,一会儿让人把晚饭送到我房间,谢谢!” 夏天歌前世天天在家里打扫卫生,收拾一个房间对她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等苏明明送床上用品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 东西有点多,苏明明帮着她把大包小包拎上楼,见床上果然空无一物,不禁十分气愤,“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扔你东西?” “放心吧,他们会付出代价的。”夏天歌麻利地拆开包装,开始铺床,“你的审美还行,这些东西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只是,时间太紧,这些床单和被套没下水洗过,我担心你皮肤会过敏。” “先把今天晚上对付了再说吧,我自已明天拆下来洗。” 夏天歌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会洗被子,苏明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你们家的佣人不帮洗衣服吗?” 夏天歌不想让苏明明想得太多,只含糊说,“谁洗不是洗,不过摁一下洗衣机的开关而已。” 苏明明不想耽误夏天歌休息,帮她铺好床就离开了。 佣人送来的饭菜十分粗燥,夏天歌知道都是凌薇在使坏,好在她并不饿,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 虽然身体十分疲惫,她的大脑却处于亢奋状态。她把自已和衣扔到沙发里,这才翻看手机信息。 信息大都是顾昊阳发过来的,不得不说,顾昊阳的文笔还真是不错,动不动就洋洋洒洒的几大篇,将自已的痛苦和仿惶表现得淋漓尽致。 夏天歌厌恶地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了眼睛。哼,痛诉革命家史,这不是出轨男人的套路么。 其实,夏天歌还真是有点冤枉顾昊阳。他虽对夏天歌有非份之想,他的苦恼却是真实地存在。 自从陆婉怡一家人住进来以后,陆家人俨然就成了这栋别墅的主人。 有娘家撑腰,陆婉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顾大年和陈淑芬虽然照样不做家务,可在这个家迅速就被边缘化了。 张桂花抱着外孙女朵朵喂奶,陈淑芬有时候想上前看一眼,却被亲家母用凌厉的眼神止住了。因此,孙女快满月了,老两口连孙女的面都没见过。 顾大年和陈淑芬每天连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过着,就盼着老天开眼,赶紧把这一家瘟神送走。哪里还敢露出半分嫌弃小孙女的念头。 见公婆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陆婉怡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家庭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若是给公婆脸,他们骑到头上来拉屎还嫌不平。现在自已娘家一来,这两个老东西的立马就乖觉起来。 因此,陆婉怡在公婆面前越发地颐指气使起来,看见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顾大年老两口在这个家庭中处于明显的弱势,向儿子控拆无效,只得整日以泪洗面,像祥林嫂一般,拉着小区的人就开始诉苦。 如此一来,几乎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顾家别墅里住着一群低素质的农村人。 顾昊阳是个孝子,并不愿意父母在自已的家里成受气包,只是,每次他想劝说岳父母的时候,小舅子都会跳出来跟他大吵大闹。结果,不光事情没有解决,情况反而更糟了。 这个时候,明艳不可方物的夏天歌就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虽然她数次拒绝了跟他的约会,但越是如此,越勾起他的雄性荷尔萌。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总有一天……,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成功的。 痛诉革命家史,这是他在女人身上屡试不爽的法宝,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女人的母性一旦爆发,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的。 今天,他已经给夏天歌发了几条信息了,没有回应,这太正常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他再也无心做事,只坐在硕大的办公桌后发愣。 电话响了,他不想接,夏天歌不回消息总会让他的心情恶劣好一阵子。只是电话一直固执地响着,不得已,他只好接了起来。 电话是物业打来的,让他赶紧回家处理他岳父在花园里种菜的事情。 陆长功在小区花园里种菜并不是新闻,顾昊阳不止一次跟他说,这里是高档富人小区,花园是公共地段,不能在上面种菜。 陆长功话不多,却是个倔脾气,顾昊阳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他才嘣出一句话。“地就是用来种的,那花花草草不能吃也不能喝,好看有个屁用。”事后,仍然我行我素。 虽然不想回去面对那个雾烟璋气的家,他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的车刚到小区门口,物业就将他拦下了,“顾先生,你岳父在小区种菜的事情必须立即停止,不能再拖了。小区很多居民投诉,他不仅种菜,还在上面浇大粪,你闻闻,现在空气里全是大粪味,谁受得了。我们这是高档小区,这样下去,会砸了我们小区招牌的。有小区居民实在看不过,想劝他,他拿着锄头就要跟人拼命,要不是保安出面拦着,这事就闹大了。” 顾昊阳气不打一处来,只得无奈地说,“岳父是从农村来的,一辈子劳作习惯了,闲不住。” 物业不满地说,“农村来的就可以蛮不讲道理啦,要想种地,回农村去,干嘛要来城市生活。我们物业跟业委会讨论过了,你们家要坚持这样,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请你们离开。” 顾昊阳火了,“这房子是我们买的,你们有什么权力让我们离开?” 物业冷冷地看着他,“顾先生,这套房子的户主应该姓商吧。” “商梦瑶是我妻子,她死后,我是她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我已经在办理房屋的过户申请,相信这栋房子很快就会姓顾了。” 旁边一个老太太经过,见顾昊阳说得理直气壮,不禁撇了下嘴,“梦瑶才死几个月,你跟现在这个太太的女儿都快满月了。别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你跟这个太太在梦瑶还在的时候就有了孩子,欺负梦瑶这样的老实人是会遭雷霹的。” 顾昊阳的脸上青白不定,“阿姨,我并没有得罪过你,你说话何必如此刻薄。” 老太太不理他的话茬,只嘀咕碰上向前走去,“恶人自有恶人磨,你那老爹和老娘也不是什么好鸟。” 顾昊阳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家,陆婉怡抱着女儿朵朵欣喜地迎了上来,“老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顾昊阳冷冷地问,“你爸呢?” 张桂花在后面说,“好像在上厕所吧,这些日子你爸他老便秘,在厕所一坐就是大半天。昊阳,这坐便器你爸说屎老拉不出来,要不,还是换成蹲的吧。” 第五十五章 一招得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烦燥地坐在沙发上,“妈,马桶的事不急,一会儿再说。我问你们,物业是不是已经到家里来过了?” 陆婉怡撅起了嘴,“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原来是物业给你打了电话。那物业也真是,我爸的工作我不是在做嘛,打电话把你叫回来,什么意思嘛。” 顾昊阳压住火气,“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物业专程打电话叫我回来,意思就是说,爸这事今天必须要有个结果。小区业主投诉,物业来家里说过几次了,爸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物业已经跟业委会达成了共识,你爸要还是我行我素,他们就要求我们离开这个小区。” “凭什么?”陆婉怡煞白了脸,“我们合法拥有这栋别墅,他们凭什么要我们搬出去?” “业委会代表的是全体小区业主的意愿,你是可以死皮赖脸地住在这里不走,可成为过街老鼠你认为住在这里还有意思吗?” 自已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陆婉怡自然清楚。只是,自已在顾家过得憋屈,是娘家爹妈来了以后,她在顾家才真正有了当家做主人的感觉。父亲再有不是,自已可以说,但顾昊阳却不能说三道四。 现在有娘家撑腰,陆婉怡说话也就理直气壮了许多。 “你跟我囔什么,这事能怪我吗,我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辈子在地里干活,现在突然闲下来,心里难受,弄不好,会闲出一身毛病的。他只是在屋后的空地上种点小菜,又不影响别人。他做得高兴,又能节省家用,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你倒是一举两得了,你自已出门去走一圈,方圆几里地全是大粪味。不说别人,就说你自已,能受得了吗?陆婉怡,这里是高档富人小区,不是农村,我也不需要你省这点小菜钱。” 陆长功拎着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一回来就囔囔,拉个屎都不让人痛快。不就种点小菜吗,整天唠叨过去唠叨过来,烦都烦死了。城里人怎么这么矫情,往上数三辈,谁家不是农民。” 陆小华懒懒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你们又在吵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爸,是不是又有人在说你种菜了?” 这个小舅子是顾昊阳最头痛的,在这里吃他的喝他的,还脾气特别暴戾狂燥,动不动就耍横。如果不是他,陆长功也不至于这么张狂。 顾昊阳只得硬着头皮说,“小华,你就别在一旁添乱了。咱们住在这个小区,就应该遵守小区的规定。我扔下公司一大摊子事,特意赶回来,就是想让你一起帮着劝劝爸,那菜是坚决不能再种了。” 陆小华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姐夫,你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还当什么董事长啊。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来摆平。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还就不信了,就凭那几个保安,敢把我怎么的。” 陆长功也嘀咕着,“我在自已家房子的空地上种菜,招谁惹谁了,还去投诉我,这不是欺负我们农村人吗?”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但这个问题再不解决,自已真是没脸再出门见人了。顾昊阳只得苦口婆心地说, “小华,现在是法制社会,你那一套在这里是吃不开的。爸要实在闲得慌,反正你也没事,就陪爸出去到处走走。” 陆小华翻起了白眼,“出去走走,你说得轻巧,这里前不沾村后不着店,连公交都不通,出租车也打不着,你让我们到哪儿去走。” 他突然眼前一亮,“姐夫,要不这样,你给我买辆车,我开车载爸出去兜风。这样,爸也不闷了,交通问题也解决了。唉,我怎么早没想到可以买车代步呢?姐夫,这事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顾昊阳气道:“你有驾照吗,还开车兜风?” “驾照这点小事还不好办,你不是董事长吗,找关系给我弄个驾照不就得了。” 陆小华说到这里,激动得在屋里转了一圈,“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就去提车。买什么车呢,不行,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顾昊阳哭笑不得,“你以为开车是闹着玩的,没进过驾校就敢开车,你不要命了?你姐的车就在车库,给你,开出去兜两圈给我看看。” 陆小华顿时泄了气,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姐,“姐,这么说,驾校是必须进了?” 陆婉怡正头痛如何安排这个弟弟,只好说,“你没见路上到处都是交通事故,弄得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姐夫说得对,还是老老实实去驾校学习,凭真本事考驾照,这才是正理。” 陆小华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行,姐夫,我答应你进驾校学习,不过,明天必须提车。否则,过两天你改变了主意,我可就亏了。” 顾昊阳冷冷地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给你买车了?你想买什么车,自已挣钱买去,凭什么要我给你买?” 陆小华顿时变了脸色,“顾昊阳,这么说,我姐就白嫁给你啦。你要不买,那就对不住了,我明天就跟老爹一起,把小区所有花园全种上菜,看谁敢把我怎么样。” 顾昊阳见陆小华竟跟他耍起了无赖,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陆小华,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想犯法,没人拦着你。我跟你姐结婚,有膳养岳父母的义务,却没有养小舅子的义务,更别说给你买车了。你现在就走,哪凉快哪呆着去。” 陆小华站起来,指着顾昊阳厉声说,“你算老几,敢在我面前耍横,还让我走,哼,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顾昊阳,你娶了我姐,这辈子我就吃定你了,别想把我撵出去。” 顾昊阳浊气上涌,“陆小华,你听着,我现在就跟你姐离婚,你们一家人不同意都没用,我可以向法院起诉离婚。你们要怎么种菜我也管不着,我马上带着我爸妈离开这里,你们一家人就在这里喝西北风吧。” 陆婉怡知道她跟顾昊阳的婚姻本就勉强,如果真把顾昊阳逼急了,他还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赶紧喝住弟弟。 “小华,你怎么敢用这种口气跟你姐夫说话?你姐夫说得对,你这么大人了,不出去挣钱养活自已,难不成想打一辈子光棍?” 见陆小华张口要反驳自已,陆婉怡坚决地说,“别打我和你姐夫的主意,一个大男人,连自已都养不活,哪个姑娘会瞎了眼嫁给你?” 陆小华见姐姐动怒,也真怕顾昊阳把他们一家扔在这里一走了之,只好乖乖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陈淑芬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现在见儿子将陆家人震住了,不禁得意起来。 “昊阳,这房子是梦瑶留给你的,凭什么让他们享受?这家人不是个东西,小区人谁不说他们没素质。儿子,妈支持你离婚。凭咱们家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比陆婉怡更漂亮的媳妇。” 陆婉怡冷笑一声,“顾昊阳,你要是不懂法律的话,不妨问一下公司的法律顾问,妇女在哺乳期内,男方是不许提出离婚的。” 顾昊阳定定地看着她,“你没喂过朵朵一次奶,哪来的哺乳期一说。” 陆婉怡刚愈合的伤疤又被揭开,心痛得难以自抑,“我刚分娩就被你们一家欺负,没被饿死就算命大了,哪来的奶喂朵朵?” 顾昊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行,就算你现在是哺乳期好了。不能离婚,分居不犯法吧。我现在就跟你分居,等你哺乳期满了以后再提出离婚。” 他脸上的狰狞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陆婉怡捕捉到了。商梦瑶怀孕的时候他跟自己搅在一起,他现在会不会外面已经有人了,就等着跟自己离婚呢。 一瞬间她已经泪水滂沱,“昊阳,朵朵可是你的亲骨肉,你就这么忍心要抛弃她,让她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顾昊阳冷冷地说,“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陆婉怡只得对父亲说,“爸,你那点小菜能不种了吗?昊阳要真跟我离了婚,我也不活了,看你们靠谁去?” 她继而又指着陆小华,“还有你,这么大的人了,好吃懒做,不思进取,还好意思问你姐夫要车。我跟你姐夫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已一家人靠着顾昊阳吃香的喝辣的,没有了这根摇钱树,一家人真要喝西北风了。这么一想,陆小华顿时灰了心,小声嘀咕,“不买就不买吧,干吗拿离婚吓唬人。” 一招得手,顾昊阳心里已经有了底,“要不离婚也可以,婉怡马上就满月了,爸妈和小华回俯河外滩住,那里是市中心,购物和交通都方便。” 张桂花冷冷地说,“女婿,你这是推完磨杀驴呢。你要撵我们走直说就是,何必绕这么大一弯子,还拿离婚威胁我们,天底下还有你这样没良心的女婿吗?”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我不是要胁谁,如果你们再执迷不悟,我跟婉怡的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你们就看着办吧。” 朵朵似乎受到一家人情绪的感染,突然大哭起来,陆婉怡泪流满面,“妈,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真忍心让你外孙女变成没有父亲的孩子?” 张桂花身上的骨头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似的,突然萎顿起来,“走吧,咱们回老家去,这里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陆小华一下子跳了起来,“妈,要回也是回俯河外滩,怎么可能回老家。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到汉东享福来了,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那就回俯河外滩吧。”张桂花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第五十六章 以牙还牙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凭女人的第六感,她预感到肯定会有事发生。 会是什么事呢,前世父母汽车失事的往事突然浮现在眼前,她心里暗叫不好。夏保赫一家视自已为仇敌,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过安稳日子吗?如果要对自已下手,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在汽车上动手脚了。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迅速穿上衣服,站到门边,确定外面走廊上没有人后,才轻轻拉开门出去。 她像泥鳅一样迅速滑下楼梯,打开侧门,悄悄来到车库。 车库门的缝隙中有一道手电光闪了一下,她屏住呼吸,将自已隐身在黑暗中。 不一会儿,车库门开了,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虽然看不清脸部轮廓,夏天歌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正是夏南风。 夏南风左右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一下楼上,见楼上所有窗户都黑黢黢的,没有一丝灯光,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夏天歌估计夏南风已经上楼回到房间,这才将车库打开一道缝,侧身钻了进去。 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她迅速来到自已车前仔细察看,车门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车内有没有被动过手脚,现在还不得而知。寂静中,每一点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她放弃了打开车门进去检查的冲动。开始检查汽车轮胎。 果然,四只轮胎都被放了气。如此看来,夏南风暂时还不想要她的命,不过是做恶做剧,想让她明天出糗罢了。即便如此,这车也必须拖到汽车厂好好检修一下才敢动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 旁边停着的,正是夏保赫和夏南风的车,她知道,夏南风来车库搞破坏之前,肯定已经把车库的监控破坏了。因此,她放心大胆地把两辆车的气全放了。如此还不解恨,又拿出小刀,在夏南风的车胎上使劲划了几道口子。 等这一切都做完,她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已房间。 只是这么一折腾,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想到明天就要跟杜墨一起共事,不禁愁肠百结。 杜墨确实算得上是个潇洒美少年,配得上“皎如玉树临风前”的美称。只是前世夏天歌为了得到他,在他的咖啡里下药,还把他弄到酒店,这事做得实在下作。现在,让自已如何面对他。 先入为主的心理效应有多可怕,夏天歌是知道的,要想在短时间内改变杜墨对自已的印象谈何容易,他一定会认为自已是通过夏北岩在给他施加压力吧。如果是这样,那自已真比窦娥还冤。 夏天歌前世把自已害得够惨了,她做的孽,自已重生过来还得替她偿还,而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想到绝望处,她又想起杜墨暗地里让林皓来帮她的事情,紧接着,夏北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他为了你连我的面子都敢驳,……” 杜墨冒着得罪夏北岩,丢掉工作的风险,拒绝跟夏南合伙来打压自已,难道…… 这个念头还没冒出来,她就坚决摁了下去,这不可能,夏天歌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没有任何男人会接受,更别说情愫暗生了。看看夏天歌身边整天围着她转的男人,哪一个是正经想跟她白头到老的,大家不过是玩玩而已。 自已好容易才摆脱了夏天歌的那些男人,到最后又自投罗网,到杜墨身边工作,想想就觉得憋屈。 她郁闷地想,受夏天歌所累,自已这一生,少不得要孤独到老了。 她想累了,刚有点睡意,窗外的天光已经开始发白。 再在床上赖下去,肯定会睡着。她打开床头灯,整个房间顿时沉浸在一片柔和的温暖之中。 她起身汲拉着拖鞋,打开窗户,让凛冽的冷空气吹到脸上,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顶着两只熊猫眼的自已,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今天的妆得化浓一点了,否则,这个样子到益百永,实在有损自已的形象。 梳洗化妆完毕,时间还早,她拿出手机,开始预约叫车。 这里远离市中心,信息发出去半天都没司机愿意接单。她只好打电话跟网约车平台直接沟通,半个小时过去后,终于有辆网约车愿意来这边载人。 一切收拾停当,她这才缓缓走下楼去。 楼梯下到一半,她一眼瞥见夏保赫和夏南风竟破天荒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知道他们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昨天晚上的结果,不禁莞尔一笑。 她若无其事地微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大伯,哥,你们的生物钟调过来啦,这么早就坐在客厅里。” 夏保赫顿时有点讪讪的,以前夏北岩要求他按公司作息时间上班,他说自已的生物钟坏啦,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因此,夏天歌才有此一说。 夏南风当然知道夏天歌在讽刺自已的老爹,本来立刻就要怼回去,但想到她今天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没办法赶去公司上班的狼狈样,心里的气早消了一大半。 如果用话把夏天歌的路堵死,让她不好意思向自已求助,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报复呢。因此,他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说,“你今天第一天上班,要不要我们送你啊?” 夏天歌回敬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愿意专程开车送我到益百永,这么大的恩宠,我如何消受得起。算了,我还是自已去公司吧。” 夏南风轻蔑地说,“我专程送你去公司上班,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跟我爸也跟你一样,到益百永上班。我说送你,不过是个顺水人情。” “哦,这么说,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咦,你们到益百永上班,那环太平洋怎么办,不做了?” 夏南风气定神闲,“环太平洋的事,爷爷自会安排,就不劳你费心了。对了,友情提醒,现在益百永上班打卡,要人脸识别哦,妆化浓了,机器识别不出来,是要算旷工的。” 他怕夏天歌反悔,到时候死皮赖脸地要上车,事情闹大了,自已肯定讨不了好。他必须再一次把夏天歌的路堵死。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不坐我们的车?” 夏天歌当然知道他的用意,立即正色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夏天歌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夏南风伸出大拇指,“行,你有种!不过,有一句话你必须记住了,益百永是我的地盘,你别想动什么歪脑筋。” 夏天歌潇洒地一摊双手,“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时间才是最好的裁判,还是让时间来决定吧。” 夏南风还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汽车驶近的声音,紧接着,夏天歌的手机也响了。 夏天歌知道自已预约的车到了,微笑着给他们挥了下手,“对不起,接我的车到了,没时间陪你们聊了,晚上再见。” 她边说边走,后面的话竟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夏保赫顿时变了脸色,“南风,这是什么情况,有人开车来接她,那咱们的心思不全白废了。” ”不好!“夏南风突然一拍脑袋,站起来就往外走去,“走,去车库看看。” 夏保赫顿时变了脸色,“你想到了什么,你昨天晚上的行动是不是让她发现了?” 夏南风没有回答,阴沉着脸来到车库,打开门进去一看,顿时叫苦不迭。 “完了,夏天歌把我们汽车轮胎的气全放了,这可怎么办” 夏保赫跑过来一看,顿时破口大骂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夏天歌这个渣女,做事果然心狠手辣,两辆车的气全放了,怪不得她跟我们说话如此淡定,原来她早有准备。” 夏南风一看时间,更着急了,“爸,快打电话叫车。我们昨天刚信誓旦旦地说要遵守公司制度,今天就迟到,老爷子问起来,没法交待啊。” 两人一直都是自已开车,哪里想得到有一天会需要打车,一时间竟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夏南风半天才想起好像微信上在滴滴打车的功能,弄了半天,都没申请成功,气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了。 夏保赫说,“没办法,还是找朋友开车来接吧。” 夏南风顿足说,“爸,我那些朋友不到中午饭点是不会起床的,你那边的朋友会不会起床早点?” 夏保赫十分沮丧,“我那些牌友哪一个不是打牌到半夜才散场,这个时候恐怕连手机都没开。这可怎么办?”夏保赫说到这里,顿时泄了气。 “算了,要是老头子问起来,就说夏天歌搞破坏,把我们轮胎的气全放了,不让我们上班。” “不行!”夏南风坚决地说,“我可以肯定,昨天晚上我进车库的时候,我们的车还好好的,夏天歌是在我后面进的车库。这丫头的鬼心眼太多,她一定是躲在哪个地方看着我进了车库,说不定还给我摄了像,这事要是闹大了,肯定又是一场风波。” 夏保赫义愤填鹰,“难不成咱们这个哑巴亏就吃定了?” 夏南风冷冷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家里上下全是我们的人,她一个小丫头,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你没听她昨天说话的意思,竟是老爷子让她回来的。南风,咱们这个跟斗摔得可不轻,千万不能再大意了。” 夏南风心急火燎,“爸,现在这些都暂时不要再提,还是想办法如何去公司吧。” “朋友圈!”夏保赫突然想起来,“快,发朋友圈求助。” 夏南风赶紧拿出手机,嘴里还念念有词,“万能的朋友圈啊,你快显灵吧。” 第五十七章 第一天上班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这些天加班加得怀疑人生,没办法,部门人手不够,很多工作他这个部门经理只能亲力亲为。接到人事部给他配一个助理的通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助手得力,他工作压力肯定能减轻不少。只是他放下电话后才想起来,应该问一下这个助手的详细情况,别又给他弄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过来,美其名曰助手,其实是带徒弟。若是这样,这样的助理宁可不要。 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他随着一群员工在地下车库上了电梯,可电梯在一楼就停下了,电梯门一开,夏天歌走了进来。 虽然电梯里有不少人,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遇到夏天歌,他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她点了下头,“早!” 夏天歌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冷冷地回敬了一个字,“早!” 电梯停下,他逃也似地走出电梯,却发现夏天歌也随着他下了电梯。高跟鞋轻脆的响声一直尾随着他,如芒刺在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连走路都不自然了。 有过酒店的那一次经历,两人见面总有些尴尬,上次被林皓拖着一起吃饭,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现在还历历在目。好在办公室很快就到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了。 他走进办公室,夏天歌却跟了进来。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已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你这是……” 夏天歌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轻启红唇,不卑不亢地吐出一句话,“杜经理,我是新来的助理。” 夏天歌这几个月来在杜墨心里建立起来的一点好印象轰然坍塌,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派仍然没变,现在竟追到策划部来了。 他顿时变了脸色,“人事部说的助理就是你?” 夏天歌知道杜墨心里在想什么,她无从辨解,只简短地说,“对!” 杜墨的脸冷得快拧出水来,“你好好的装饰公司不做,来我这里做什么?” “这不是我的本意,是董事长的安排。” “董事长是你爷爷,是你要求他这样安排的?” 夏天歌感觉自已受到了羞辱,她知道杜墨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索性也不解释,只冷冷地说,“杜墨,如果你对这种安排有意见,尽可以去找董事长或人事部提出异议。在没有接到人事部新的通知之前,我还是策划部的助理。请告诉我,我的办公桌在哪,谢谢!” 策划部陆续有员工进来,杜墨不好当着其他员工的面跟夏天歌再说下去,板着脸指着角落的一个位子说,“那里有个空位,你去那儿吧。” 说完,转身进了自已办公室。 他气急败坏地拨通了人事部经理的电话,“王经理,我是杜墨,你们说给我配个助手,怎么会是夏天歌?” 电话那头传来人事部经理平静的声音。“为什么不能是夏天歌?夏天歌的工作能力路人皆知,她跟夏南风不一样,放在你策划部,肯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这是董事长的意思,你可别不知好歹,辜负了董事长对你的信任。” 饶是杜墨足智多谋,此刻也是无计可施,他不能说出他跟夏天歌曾经的一段过往,拒绝夏天歌的理由就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含混说道: “王经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大小姐我实在伺候不了。你还是想办法替她重新找个地方安置吧。从今以后,我再不会提人手不够的事情了。” “人家夏天歌是来工作的,谁要你伺候了。她不是来你们部门挂职,而是任职来了。董事长吩咐了,让你别把她当大小姐,就按一般普通员工安排工作和考核。她要是跟她堂哥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直接开了她就是。” “开她,我哪敢啊?王经理,行行好,还是把这姑奶奶弄走吧。” 王经理在电话那边火了,“杜墨你什么意思,夏天歌第一天上班你就想把人给我退回来,是想打董事长的脸还是打我的脸啦?夏天歌的工作安排是董事长亲自打电话吩咐的,你要退,自已找董事长说去。” “王经理,你就别为难我了,你让我自已去找董事长,这不是背鼓上门,找打吗?还是劳驾你跟董事长说说,给夏天歌换个地方吧。” 王经理见杜墨不近油盐,死活不要夏天歌,顿时勃然大怒。 “杜墨,你给我听着,别以为你做了几个有影响力的策划案尾巴就可以翘上天了。我告诉你,这是董事长的命令,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你明白要执行,不明白也要执行,没有价钱可讲。” 他突然意识到自已说话的态度太过生硬,这杜墨是夏北岩的心腹爱将,又一表人才,谁知道夏北岩这样安排的背后有没有更深一层含义。但他旋及又考虑到了杜墨的心情,夏天歌这个尤物,凡夫俗子谁能消受得起,杜墨不想做有钱人家小姐的玩物,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一想,他又同情起杜墨来,“杜墨,你我都是打工的,你就别为难我了。董事长要你把她按普通员工进行考核,你就看这大小姐能坚持多久吧。到时候……” 让夏天歌自已知难而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经理没有说完的话,杜墨立刻就领悟到了。 自已只要严防死守,不在办公室喝一口水,夏天歌自然没有得手的机会。他从心里冷笑一声,先把她晾着吧,夏天歌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忝着脸死赖在一个不欢迎她的地方吧。 杜墨对她心存戒备,早在夏天歌的预料之中,但这样冷落她,立刻让她面临一个十分难堪的局面。杜墨不把她介绍过策划部的同事,自已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进来的同事无不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杜墨这是要孤立自已,让自已知难而退,离开策划部呢。虽然自已并不想呆在这么个破地方,但要走也是自已主动离开,而不是被别人撵走。 她很快就把自已调整过来了,袅袅婷婷地走到办公区中间,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同事,请先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听我作一下自我介绍。” 她落落大方地继续说,“我叫夏天歌,从今天开始,跟大家就是同事了,请大家多多关照。”说完,她谦卑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以前部门来新同事,都是经理杜墨介绍给大家,这次杜墨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夏天歌自我介始,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有认识夏天歌的人立刻就反应过来,夏天歌是过世的总经理夏保祯的千金,初入商海就赚得盆满钵满,被誉为商业奇才。现在入住策划部,明显是来取代杜墨的,难怪杜墨会不高兴,把她晾在一边。 这些人迅速就认清了形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此时不拍马屁,还待何时,因此,立即带头鼓起掌来。 有人带头领掌,其他人不明究里,也跟着“噼噼啪啪”鼓起掌来。顿时,策划部里竟是掌声一片。 “谢谢大家的热情。”夏天歌笑靥如花,“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夏天歌身姿曼妙,明艳动人,举止更是大方得体,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杜墨透过玻璃窗,在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自已本想冷落她,没想到夏天歌竟是个自来熟,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跟办公室的人混熟了,自已一个人坐在里间办公室,竟成了边缘人。 看着外面的人在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已,杜墨摇了摇头,如果不了解这个女人的过去,如此集美貌与才智于一体的女人,是多少男人的梦中女孩啊。希望外面坐着的几个毛头小子不要被夏天歌迷人的外表所迷惑才是。 等大家介绍完毕,夏天歌笑着说,“行,我都记住了,现在忙你们的吧,我先熟悉一下情况,有不明白的,再向你们请教。” 漂亮的女人对男人的杀伤力是显而易见的,下面坐着的小伙子们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一个小伙子夸张地叫了起来,企图引起夏天歌的注意力,“夏天歌,刚才你说我们这些人你都记住了,会不会在吹牛啊?我的名字叫什么,你记得起来吗?” 夏天歌微微一笑,“你叫刘锡金,外号小胖,是半年前才到公司来的员工,对吧。” 旁边有人酸不拉叽地说,“小胖以傲人的身姿赢得了美女的关注,实在是鸿运当头啊。你天天囔着要减肥,现在不用减了吧。” 夏天歌莞尔一笑,“我不光记得小胖,也记得你。你叫李国志,是公司老员工了,我说的没错吧。” 小胖哈哈大笑,立即怼了回去,“国志,美女也记住你了,这话怎么说?” 夏天歌双手向下压了压,“你们别起哄了,弄得我好像只记得住男同事似的,女同事的名字我也记得,这位是刘娜,这位是张莉……” 夏天歌惊人的记忆力顿时震惊了全场,张莉倒吸了一口气,“天啦,我刚到公司的时候,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完全分辨清楚部门里谁是谁。夏天歌,你不会在来之做过功课吧。” 夏天歌笑道:“几个人的名字还需要做功课吗?见面会到此结束,现在大家该干嘛干嘛吧,经理在里面看着,再闹下去,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五十八章 化敌为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娜精明能干,号称策划部第一美女,对杜墨情有独钟,只是杜墨对她不冷不热,俩人的关系一直没办法再进一步。她偏是个性格倔犟的女人,杜墨越是不理她,她越是锲而不舍。而且她早在办公室宣称,杜墨只要一天不结婚,她绝不轻言放弃。 今天她是最后一个进办公室的,她一来就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夏天歌了。 夏天歌是汉东名人,又是夏保祯总经理的女儿,她岂有不认识的。而且,夏天歌的绯闻满天飞,刘娜虽不关心这些闲事,却也听得不少。只是夏天歌跟她是分属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压根就想不到夏天歌有一天会跟她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 她自称新时代的女性,骨子里却仍是小女人心性。久攻杜墨不下,她对杜墨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都心存戒备。益百永集团的大小姐亲临策划部,不免让她浮想联翩。 杜墨可是益百永公认的帅哥,别是让夏天歌给惦记上了吧。她一来就拿出大小姐的派头,放着坐在经理室的杜墨不理,竟喧宾夺主地作自我介始,其用意实在让人怀疑。 富家女的生活不应该是吃喝玩乐买买买吗,纡尊降贵地来到策划部,肯定来意不善,不是冲着杜墨的美色就是冲着杜墨的位子,前一种概率可能更高些。总之不管是哪一样可能,都是她不能容忍的。 她出身工人家庭,性格直爽,自诩疾恶如仇,对夏天歌这样的白富美更是嗤之以鼻,更见不得办公室的人趋炎附势的嘴脸。她觉得有必要站出来匡扶正义,惩恶扬善,肃清办公室的歪风邪气,打击一下夏天歌的嚣张气焰了。 现在见夏天歌宣布见面会结束,她的自尊心更是受到了伤害。尽管夏天歌是集团公司大小姐,但在她眼里,到了策划部,就是到了她的地盘,就得论资排辈。夏天歌来得最晚,就最没有话语权。因此,她一开口就毫不客气。 “夏天歌,你含着金钥匙出生,你的起点也许我们这些人穷尽一生都望尘莫及。初入商海随便拨拉一下,进账就以数千万计,混到我们这一群苦哈哈的打工崽中间,有意思吗?找我们策划部的这些穷小子寻开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夏天歌静静地说,“刘娜,我的出生不是我自已所能选择的,因此,生在富贵之家并不是我的错。我来策划部工作是公司的安排,我现在的身份是经理助理,你还有什么疑问,我乐意解答。” “经理助理?”刘娜顿时变了脸色,“你这一套把戏骗别人可以,却骗不了我。杜墨为益百永鞍前马后,累死累活,现在做出成绩,你就下山摘桃子来了,对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会有这么深的成见。”夏天歌脸上仍是淡淡的,“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但是刘娜,你这种先入为主的成见会影响你的判断的。” “我有先入为主吗?”刘娜冷笑一声,“你这个所谓的助理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如果不是来取代杜墨的经理之位,那就是想让杜墨拜在你石榴裙吧。我不妨告诉你,杜墨是我男朋友,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刘娜对自已有这么重的戒心,原来是吃醋了。 “原来你以为我是来抢你男朋友的。”夏天歌不怒反笑,“放心吧,杜墨不是我的菜,他不是你男朋友我也不感兴趣。咱们现在可说定了,什么时候吃喜糖可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其实,你跟杜墨挺般配的,为什么会这么不自信呢?你呀,恐怕是福尔摩斯或狄仁杰破案的书看多了吧,动不动就用自以为是的一套逻辑进行推理。” 俩人说到这里,小胖看得目瞪口呆,悄声问旁边的李国志,“这个夏天歌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国志压低了声音说,“你还不知道吧,真是孤陋寡闻!她可是前总经理夏保祯的女儿,现任董事长的亲孙女,号称汉东第一大美女。谁要是攀上她,就可以青云直上,成为益百永集团的乘龙快婿,到那个时候,可就是江山与美人同享了。” 小胖低声说,“这刘娜怎么回事,她不会不知道夏天歌身份吧,敢这样跟大小姐对着干,胆肥啊!” 李国志说,“你不知道刘娜在倒追老大吗?以咱们老大的傲气,哪肯轻易就犯。现在出现夏天歌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还不得拼命。” “乖乖隆的咚。”小胖恍然大悟,羡艳不已,“这个刘娜,太生猛了,为了爱情,连大小姐都敢冒犯。可这一招也够狠的,她宣示了主权,杜墨就再也没机会成为乘龙快婿了,直接断了杜墨的念想。要是有哪个女孩儿肯这样为我奋不顾身,我就死而地憾了。” 李国志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省省吧,别做梦了,快看热闹。” 只见刘娜绯红了脸,天真地看着夏天歌,“夏天歌,你说的是真的,我跟杜墨真的很配?” 夏天歌叹了口气,这个刘娜,真是傻得可爱。杜墨是不是她男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她在中间拦着,自已跟杜墨就没那么尴尬了。 “傻丫头,杜墨连这点自信都没给你,是他的失职。你漂亮又能干,杜墨到哪去找你这样的好媳妇。” 办公室门开了,杜墨出现在门口,冷着脸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很闲是吗?” 刘娜当着众人的面说杜墨是她的男朋友,此刻更是羞红了脸,站在杜墨面前说,“人家不是关心你嘛。” 杜墨在里屋听见刘娜说自已是她男朋友,再也坐不住了,他再不出来制止,还不知道刘娜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他本想当着众人的面否认自已是刘娜男朋友,但他立刻又改变了主意。如果能借此让夏天歌断了念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只冷冷地说,“这里是公司,上班时间,不许谈论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大家抓紧时间,把手头上的案子做好,下班前交给我。” 此言一出,办公室立刻安静下来,只听见一阵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夏天歌回到自已工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已在策划部暂时安顿下来了。 杜墨不理她,夏天歌只得去找李国志,“老司机,帮我!” 李国志受宠若惊,赶紧一五一十地给她介绍策划部的一些基本情况。 介绍完后,他怕有所遗漏,思忖了一下说,“干脆你加我QQ,我把相关资料发给你,你自已慢慢消化。” 夏天歌一目十行,很快就把资料看完了,她打开益百永的公司网站,在上面浏览了一下,觉得无趣,正愁日子不好打发,夏北岩来电话了。 她不想影响别人,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接电话。 夏北岩说,“今天第一天在策划部上班,感觉如何?” “还好吧,同事挺好的,就是现在还没有上路,所以,策划部所有的人都在忙,就我一个人闲着,正无聊呢。” “真无聊的话,我找点事给你做吧。你大伯和南风弄的那个环太平洋装饰,现在他们不管了,成了半拉子工程,你看看这事怎么办。” 花了一千多万,就弄了个半拉子工程,夏北岩的心情可想而知。 夏天歌说,“这个环太平洋装饰我了解过了,他们网站的材料大多是市场上的三无产品,而且比市场价格高出不少,再合作下去,实在没有必要。交的加盟费要退回来会比较麻烦,不如放弃吧,就当买个教训。那三套房我可以替你消化掉,现在最麻烦的是正在装修的门市。” 夏北岩听得十分入神,“你是怎么知道环太平洋装饰的装修材料有问题的?” “我懂点黑客技术,要攻破环太平洋装饰网站的防火墙进入后台没有一点难度,他们的材料我早查清楚了,只是不知大伯他们在了解这家加盟公司的时候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环节。” “怪不得那边不断在催交材料款,原来他们在其中谋取暴利。我同意你的意见,装饰公司这个项目马上中止。只是,长安街那一排门市花了这么多钱,总要想办法利用起来才是。” “是啊,长安街的房租本来就高,大伯他们一来就把房租提高30%,等于是提高了整条街高铺的租金,那条街上的商户怨声载道,骂得不行呢。” 夏北岩在电话那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夏天歌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爷爷,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呢。” 夏北岩突然醒悟过来,跟自已通电话的是孙女,忙掩饰说,“没说什么,这样吧,你进策划部的第一个策划案就做这个案子吧。看如何把这一排昂贵的商铺利用起来,让它产生利润。” 夏天歌想起刘娜怀疑她想抢班夺权的事,忙说,“爷爷,如果说工作的话,你是董事长,我只是个策划部的小职员,我们还是走程序,你安排给杜墨,让杜墨来安排比较合适。” 夏北岩赞许地说,“你能顾全大局,着实能难能可贵,这样吧,我给杜墨打电话,让他跟你一起来医院,我们详细谈那个案子吧。” 夏天歌松了一口气,“还是让杜墨自己来吧,上午第一天,别让说闲话。” 夏北岩叹道:“想不到你现在做事如此谨慎,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第五十九章 神经过敏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接到夏北岩的电话,让他去医院,有事要当面给他交代。在放下电话的一刹那,他感到了一阵愤怒,夏天歌难道忘了曾经对自已做过的事吗,不反思自已,反而到董事长面前告状,简直是岂有此理。他甚至想到,是时候考虑离职的问题了。 他坐在办公桌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已的思路,拟定了各种应对方案。并暗自打定了主意,如果夏北岩暴跳如雷,或者提出任何过份的要求,他绝不犹豫,直接辞职。 主意打定,他这才来到病房。不想夏北岩却是一脸的平静,等他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小杜,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麻烦事需要你替我处理。因为一些原因,夏保赫和夏南风弄的装饰公司项目不再进行。后续的一些善后工作我已经开始着手处理,现在最棘手的是他们租用的长安街几个门市。那里地处市中心黄金地段,几个门市又集中连片。你们策划部尽快拿个方案出来,别让这些资源闲置。” 原来是这事,杜墨松了一口气,“知道了,这事我马上安排。”但他担心接下来夏北岩会提夏天歌的事,因此,规规矩矩地站着没动。 夏北岩奇怪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下,杜墨反而被动起来,“董事长,我在等待你下一步的指示。” “我找你来就是说这事,哪来的这么多指示,忙你的去吧,我要休息了。” 杜墨如蒙大赦,逃也似地离开医院。他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好像有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但他立刻又替自已辨护,夏天歌能算君子么。 回公司的路上他一路都在考虑,长安街这一排门市牵涉到夏氏家族成员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再说了,他手头的几个案子都到了最后阶段,需要天天加班才能按期完全,实在是分身乏术。现在策划部每个人都有案子要跟,唯一闲着的只有夏天歌了。 这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案子夏北岩其实完全可以直接交给夏天歌做,或者,祖孙俩早就沟通好了,通过自已转手不过是对自已的一种尊重罢了。 虽然只是一道程序,杜墨心里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夏天歌心思慎密,思虑周全,初涉商场就能获得成功,绝非偶然。 他原本打定主意晾着夏天歌的,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走到夏天歌面前,“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夏天歌自然知道他找自已是什么事,顺从地跟着他进了经理办公室。 两人再一次单独相处,都有些难堪。杜墨更是担心夏天歌会追问他跟刘娜的关系,他不想撒谎,可如何应付夏天歌,却一直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方法。 夏天歌还没进来,杜墨就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不想夏天歌进了办公室,并没有一丝暖昧的表现,只面无表情地说,“杜经理,你找我有事?” 杜墨有些意外,他设计的所有方案好像都派不上用场了,因此,只机械地说,“董事长刚才找我去谈过了,想用长安街你大伯和夏南风租的几个门市做一个项目,就在你的装饰公司对面。情况你肯定比我清楚,这个方案你来做吧。” “知道了。”夏天歌一身职业装打扮,看上去跟普通女白领没什么区别。 “杜经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出去做事了。” 似乎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这种感觉那天在酒店的时候他就有了。他清楚地记得,夏天歌从昏迷中醒来后,跟昏迷前判若两人。难道这妮子摔了一跤就大彻大悟,迷途知返,重新做人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已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让一个小女子弄得神经紧张,说出去真是笑话。他看了一眼玻璃墙外的员工,暗道自已神经过敏,大庭广众之中,夏天歌能把自已怎么样,自已确实是反应过度了。 见夏天歌似乎已经心无旁鹜地专心工作,他打开电脑,很快就沉迷在工作中了。 夏天歌是第一次做策划案,李国志发给她的资料里有以前的策划案样本,她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对于长安街那一排门市,她依稀有了一个概念,现在她需要的是查找和核实资料。 一进入工作状态,时间就过得飞快,一转眼,下班时间就到了。策划部的人早已习惯了加班,夏天歌想到自已的车已经拖到汽修厂检修,自已还得打车回去,就把电脑上的资料存盘,准备回家再做。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却意外地发现夏北岩竟站在别墅前吃惊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坐出租车,你的车呢?” 夏天歌笑道:“今天早上发现四个轮胎气全没了,已经让汽修厂的人拖去检修了。” 夏北岩警觉起来,“四个轮胎都没气,这不正常,你有没有找过是什么原因。” “早上上班时间紧,没有时间细想,知道汽车没法开,就打电话叫了网约车。”夏天歌仿佛在说一件跟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接着,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爷爷,你不是说医生让你再观察两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只字不提,还告诉我什么都好。”夏北岩神情凝重,“你这种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恐怕得改改,我要是没看见你打车回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夏天歌故作轻松,“你身体不好,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要真当件事来告诉你,不是添乱吗?爷爷,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好好在医院呆着,要跑回家呢。”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医生同意我晚上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再去医院。” 夏天歌这才放了心,“这就好!”她向里面走去,“爷爷,你自已在外面走走吧,我要进去洗床单被褥呢。” 夏北岩疑惑地问,“洗床单被褥,这是你干的事吗,家里养着这么多佣人,为什么不吩咐他们做?” 夏天歌解释,“那些床上用品都是昨天刚买的,没有洗过,昨天晚上将就着用了一晚上,今天皮肤好像有些过敏。早上的时间太紧,没办法洗,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洗出来烘干了用,要不,今天晚上又该难受了。” “为什么要买新的,你以前的床单被褥呢?” 夏天歌尽量将事情淡化,“爷爷,你别着急,以前那些东西婶婶可能是嫌它旧了,就全替我扔了,包括衣柜里的衣服。不过,这样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买东西还是很方便的。就是床上用品没有下水洗过,用着不太舒服。” 祖孙俩正说着,夏保赫和夏南风也坐着出租车回来了。 夏北岩像座铁塔似地站在他们面前,冷着脸说,“怎么,你们俩汽车轮胎也没气了?” 夏保赫涨红了脸,“爸,你怎么回来了?” 夏北岩冷冷地说,“我要再不回来,这个家就翻天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客厅,大声喊着,“把凌薇给我叫下来。” 佣人见他动怒,赶紧跑上楼去叫凌薇,“太太,老爷子吩咐,请你到楼下客厅去。” 凌薇今天跟几个女友一起上街购物,累得精疲力尽,回到家元气还没恢复过来。这时候慵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高兴地说,“老头子又在发什么神经,好好在医院呆着不行,非得回来添乱。” 佣人小心地说,“老爷子好像在生气,太太还是快去看看吧。” “真是越老越糊涂,动不动就生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佣人谄媚地说,“太太不必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如果不是天歌小姐挑拨离间,估计老爷子也不会这么生气。” 凌薇警觉地说,“这事跟夏天歌有关系?” “我亲眼看见老爷子跟天歌小姐在外面说了好一会儿话,过后老爷子就生气起来,在客厅里喊让你下楼。” “又是夏天歌!”凌薇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你好看。” 佣人附和,“也就是太太心好,若是在寻常人家,这样杵逆的侄女早让人一阵乱棍打出去了。” 凌薇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慢慢走下楼去。 见夏北岩一脸铁青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心里有些害怕,忙小心地说,“爸,你找我有事?” 夏北岩冷冷地说,“凌薇,你在当家,你告诉我,车库里三辆汽车轮胎被人放气是怎么回事?” 凌薇一听是这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爸,这事你要不提,我还打算忍着。既然你今天特意提出来,还要问我个究竟,我就不得不说两句了。这一带治安一向很好,出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保赫和南风要上班,汽车轮胎被人放了气,这里一时又打不到车,急得团团转。我知道这事是天歌为了报复她大伯和南风,故意做的恶作剧。” 夏天歌笑道:“婶婶,你好像忽略了我的汽车四个轮胎也被人放了气诶。汽车内部有没有人动过手脚,等汽修厂的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汽车四个轮胎同时没气,肯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破坏。婶婶一口咬定大伯和南风的车是我搞的破坏,那我的车又是谁搞的鬼?” 夏南风在一旁早就忍无可忍,“爷爷,我有证据证明这事是夏天歌干的。我跟我爸是要上班的时候才发现汽车没气的,当时急得不得了。而她却提早就叫好了车,如果她不是早就知道汽车有问题,又怎么会叫车呢?这事不是她做的,我把头拧下来当夜壶。” 第六十章 孰是孰非难定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对,我是一早就知道汽车轮胎没气。” 夏天歌不慌不忙地说,“我早上去拿昨天晚上忘在车上的东西,发现轮胎没气,估计是昨天晚上有人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对我的车做了手脚,汽车制动这些有没有被人动过我不知道,所以就通知汽修厂来人把车拖回去检修,顺便又叫了辆网约车。” 夏天歌见奶奶走下楼梯,紧接着说,“奶奶可以作证,早上夏南风再三提醒我,要不要搭他们的顺风车。这事着实让人生疑,夏南风平时对我可没那么友好。如果不是早知道我的汽车开不了,又怎么会断定我会求着要搭他们的顺风车呢?” 老太太娴静地看着夏南风,“天歌说的没错,兄妹俩昨天晚上才拌了嘴,第二天早上南风就对天歌这么热情,当时我还有点高兴,以为南风终于懂事了。现在想来,南风确实有点未卜先知的味道。” 夏北岩感到事情有些复杂,双方都是受害者,但双方都有作案的嫌疑。他突然回过神来,“别扯了,车库不是有监控吗,调出来一看不就清楚了。” 他几步走到监控室,却发现监控全部被人破坏,连显示屏的电源都没打开。 他顿时勃然大怒,“凌薇,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当家的只是个摆设吗?家里安装监控就是为了安全,现在家里三辆汽车被人破坏,监控却没开。三辆汽车倒也罢了,若是出了人命案,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凌薇这一下吃惊不小,“爸,这事不能怪我,谁没事跑到监控室来干什么。这事明摆着是天歌干的,还用得着查吗?她破坏了保赫和南风的车,怕脱不了干系,又使苦肉计企图蒙混过关。爸,这次你可不能再犯糊涂,这个家只要有天歌在,就不得安宁。” “我明白了,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把天歌赶出夏家。”夏北岩迅速冷静了下来。 “你们这一家子用心歹恶,其心可诛。天歌是保祯的骨血,是你们的亲侄女。我百年之后,这个家最少有她一半的财产。我奉劝你们还是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你们是没有机会得逞的。” 夏保赫见父亲说话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忙解释说,“爸,凌薇不是这个意思。天歌是我们的亲侄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赶她出去。她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我们也不会跟她计较的。” 夏北岩冷冷地说,“没想把她赶出去,怎么会把她房间里的东西品全扔了?” 老太太在一旁说,“凌薇,这事你做得确实太过份。我还专门叮嘱过你,天歌的房间一样东西也不许动,她随时可以回来住。没想到你会阴奉阳违,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爸现在身体不好,我怕他生气,今天在医院,我一直都没敢跟他提这事。” 夏北岩温情地看着老太太,“这些日子我见你瘦得厉害,就知道你在家里不开心。我知道,现在这个家是凌薇一手把持,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事你要早告诉我,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老太太温柔地说,“凌薇对我好不好不要紧,我只是不想你生气。” 夏北岩拍了拍老伴的手,“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他转身对凌薇说,“凌薇,你既然无德无能,这个家你也别当了,交给天歌吧。” 凌薇被夏北岩两句话就解除了当家之权,一下子懵了,“我是你儿媳妇,在夏家当家做主理所当然。天歌不过是个女孩子,你再疼她,她出嫁以后也是人家的人。爸,我做事纵有错处,也不过是无心之失,你指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夏北岩冷冷地说,“你并不是做错事,而是用心险恶。以前你总抱怨我和你妈偏心保祯,现在把家交给你,你不光治家无方,还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璋气。这个家再让你管下去,哪一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薇有些失态,“爸,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就要求分家单过,是你不同意分家,硬要把两兄弟都拢在一起。以前你独宠保祯夫妇,我跟保赫一直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现在他们死了,你又扶持一黄毛丫头压在我们头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夏北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这个道我说了算,我就是道理。你不服又能怎样?” “分家!”凌薇一嗓子喊了出来,“人家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我都快当婆婆了,还受公婆约束,这样的日子我早过够了。反正你处处看我们一家不顺眼,索性你就把我们分开,让我们单过。” 夏保赫惊呆了,“凌薇,你疯了?” “我没疯!”凌薇竭斯底里地喊着,“保赫在公司做了一辈子,把自已大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益百永,到头来,不过混个闲职,拿一份微薄的工资。说好了你出资让保赫和南风办公司,公司办到一半,你又不愿意拿钱出来,弄得前功尽弃,丢人现眼。别人羡慕我们是集团公司的老板,可谁知道,我们一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夏北岩看着儿子,“保赫,你媳妇说你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益百永,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献的?” 夏保赫有些脸红,“爸,凌薇气头上的话,你何必跟她计较。” 夏北岩眼里全是悲哀,“保赫,你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你从养你一个人,到养你一家三口,你扪心自问,有哪一个当父母的会养儿子一辈子的。凌薇,你自从嫁到夏家,素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可你还不满足。可见,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夏北岩说到激动处,竟唏嘘起来,“你们现在想自立,可以啊,我同意,你们愿上哪上哪去。” “爸,这么说,你同意分家啦?” 凌薇激动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就明天找个律师过来,把家里的财产清算一下,按两份平分,天歌的那一份我们不惦记,但我们的那一份现在就给我们。不过,天歌是女孩子,益百永的股份必须留在夏家,她一股都不能拿。” 老太太厉声喝道:“凌薇,你在想什么啦,你爸现在还健在,你就要分遗产,你是想咒你爸早死吗?” “俗话说,儿大分家,树大分杈。”凌薇冷冷地说,“妈,我们只是拿回我们应得的,爸什么时候给我们,我们就什么时候走,再也不在你们面前惹你们生气。” 夏北岩不怒反笑,“凌薇,恐怕是你想多了,你们想要遗产,也得等我百年之后。按照遗产继承法规定,你要一半的遗产也是在我没有遗嘱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把财产给你。” 凌薇几近疯颠,“保赫是你亲儿子,南风是你亲孙子,你的财产给自已的子孙天经地义。” “这可难说。”夏北岩冷冷地说,“子孙若是不孝,我可以学西方企业家,立遗嘱把身后财产全捐出去。” 夏南风气得肺都快炸了,“爷爷,你实在欺人太甚,说了半天,就是一个子儿都不想给我们,让我们一家就这样滚蛋,对吧?” 夏北岩已经痛彻心扉,“南风,你妈不讲道理,你也跟着她胡说。你跟你爸这次办公司,花了一千多万,就弄一个半拉子工程,我这把年纪还得替你们收拾料摊子。不是你们自已辛苦挣的钱,你们花着一点都不心痛。我现在是一千万买个教训啊!你们一家想走,我不留你们,但想分财产,一毛没有,言尽于此,你们就看着办吧。” 凌薇早跟夏保赫提过分家的事情,只是夏保赫碍于父亲的威严,一直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现在见事情僵到这种程度,知道分财产无望,赶紧出面和稀泥。 “你们娘俩想出去住,你们自已走,我是肯定不走的,父母之恩未报,哪有出去单过的道理。” 见老公下了软蛋,凌薇顿时也泄了气,只是不好下台,还流着泪嘀咕,“老公没出息,在家里没地位,老婆孩子都跟着你受苦。要是你跟保祯一样讨得爸妈欢心,在公司里混个一官半职,我在夏家也能伸直腰走路了。” 说到这里,竟放声痛哭起来。 夏北岩见她这个时候还在指桑骂槐,心里恼怒,却懒得跟她计较,只板着脸说,“凌薇,废话少说,我现说正事。我问你,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你确定是住在家里还是搬出去住?” 凌薇悲从中来,“爸,我嫁到夏家快三十年了,在住在家里,我能到哪儿去呀?” 夏北岩又问夏南风,“南风,你呢?” 夏南风跟他父母的心思一样,分家的目的是为了把资产变现,最好能把益百永的股份一起握在手里。现在老爷子一分钱不给就让他们自已出去单过,他脑子进水或是被门夹了才会同意。手头没有钱,出去喝西北风啊?每个月到手那点工资,还不够泡妞呢。他心里满满全是怨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地说, “我爸妈不走,我又没结婚,自然跟他们住在一起。” 夏北岩脸色稍霁,缓缓说道:“既然你们一家三口已经决定住在这里,这事就不再议。不过,你们即便是不走,凌薇也不适合打理家务,把账目交出来,让天歌打理吧。” 家没分成,连住当家人的位子也保不住了,凌薇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她刚尝到当家的甜头,位子还没捂热就被赶下来,实在心有不甘。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 第六十一章 骑虎难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凌薇仪态万方地侃侃而谈,“把家交给天歌打理我倒是乐得逍遥自在,只是爸经常教育我们,人不能太自私,得有大局观念。我就在想,家里的这些佣人是我招来的,如果他们不服从天歌管束,家里不就乱了套了。我不当家的消息要是让家里这些势力眼的佣人们知道了,说不定他们立马就要走人。爸,咱们是不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夏家现在已经成为你的地盘,水泼不进,针插不入,除了你,任何人来都不好使,对吧?”夏北岩的脸阴沉了下来,“凌薇,你什么意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我哪有什么意思啊,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凌薇见夏北岩被震住,心里有些得意,“爸管理益百永,一直说人才难求。哪里知道现在的佣人更难找。这伺候人的工作特别挑人,给多少钱人家也不愿意,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凑齐了这些人。说实在的,这些人真不亚于益百永的员工,一个个说不得碰不得,脾气大得惊人,我也是好容易才让他们屈服于我。” 老太太成天跟凌薇在家里,自然知道这些人除了凌薇,谁说话都不好使,要是这些人被凌薇煽动,马上甩手不干,麻烦就大了。 她想缓和一下气氛,强作笑脸说,“老头子,有句话说得好,事缓从恒,事急从权,事缓则圆,事急则乱。我看这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凌薇给夏保赫使了一个语气,夏保赫赶紧笑道:“爸,妈说的话有道理,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如果从长计议,今天这局棋就输了。夏天歌听他们说完,这才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地说。 “婶婶治家果然厉害,我妈打理夏家几十年都没练到你的功夫,我就更不用说了。只是爷爷有令,我不敢不从,只好勉为其难了。把家里的佣人们都召集过来吧,问问清楚,要是实在不愿再干下去,我们也不能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凌薇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既然天歌不信邪,我就去叫他们过来你们自已问吧。” “等等!”夏北岩知道凌薇不甘心交出大权,她跟佣人们一接触,事情肯定会更加不可收拾,他必须防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你急什么,这点小事还要你亲自出面,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凌薇已经走到门口,一句话就把夏北岩堵得哑口无言,“爸,你不是说,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吗?” 老太太岂有不明白凌薇是什么意思的,见凌薇风风火火地离开,不禁担心起来,“保赫,你媳妇胡来,你就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劝劝。” 夏保赫装聋作哑,“妈,不是天歌让凌薇通知人的吗,你让我怎么劝。” 夏天歌走过去坐在老太太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奶奶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佣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客厅,转眼间,客厅里就站满了人。 夏北岩见夏天歌一脸笃定,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夏天歌站起来朗声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天歌,夏南风是我堂哥。请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夏家由我管理。我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愿意留下来继续为夏家服务,我欢迎,如果不愿意,马上结算工资,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天歌,现在天已经晚了,不管愿不愿意继续干下去,都等明天再说。”夏北岩见夏天歌把话说得太满,怕她年轻不知轻重,连忙出面制止。 夏北岩的意思所有人都懂,这些佣人早得了凌薇吩咐,有心要将她一军,竟齐声说,“我们现在就走!” 夏天歌点了点头,“果然都是婶婶的人,我一个都留不住。我再问一遍,你们想清楚了再答复我,有没有愿意留下来继续工作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回答。 夏天歌笑道:“婶婶说的果然没错,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既然如此,那就请婶婶把工资给他们结算了吧。” 这些人果然没让自已失望,凌薇心里正在高兴。听夏天歌让她马上给佣人结算工钱,不禁大吃一惊,“天歌,他们都走了,我们一家人晚饭吃什么?” 夏天歌笑道:“婶婶,天快黑了,他们这个时候执意要走,明显是在给我下马威啊。只是我这人脾气怪,从不受人要胁,现在他们想改变主意,已经没有机会了” 凌薇刚才已经告诉所有人,只要按她的吩咐说话,立即给他们加薪。这些人哪里知道夏家复杂的人事关系,只道她是当家太太,听她的吩咐自然不会错,没想到夏天歌现在真让他们结账走人,顿时懵了。 有人大声说,“太太,你是不是在给我们下套啊,这个时候撵我们走,有没有搞错?” 凌薇脸上青白不定,吱唔着说,“不是你们自已说不愿意留下来,现在就要走的吗?” 反正已经被撵了,有人索性撕破脸,“是你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抵制夏天歌,下来给我们长工资。现在不光工资不长,还要让我们结账走人,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夏北岩冷冷地说,“凌薇,这是怎么回事?” 凌薇没想到局势会突然反转,吞吞吐吐地说,“爸,你别听他们胡说,这些人现在反悔,不想走才反咬我一口的。” “谁反咬一口?”凌薇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众怒,有人大声说,“太太,你说这话就不怕伤天害理吗?你们想换人明说,引诱我们自已说出不想干,然后让我们滚蛋,太缺德了。” 有人大声说,“明天告他们去,要他们赔偿无故解雇我们的损失。” 凌薇没想到这些人当场就跟她翻脸,顿时下不了台。不得不向老太太求助,“妈,你素来积善行德,一向心软,他们既然已经想通了不走,就让他们留下来吧。他们在夏家工作还算尽心,这里交通不方便,天也晚了,真让他们走,会显得咱们夏家不仁义。让外界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我们夏家呢。” 老太太知道这事是凌薇挑起,但凌薇终究是夏家的儿媳妇,这事传出去对夏家确实不利。她想了想才说,“天歌,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就不要闹大了吧。” 夏家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开饭了,有人本就一肚子坏水,此刻脑子一转,就打起了坏主意。 “兄弟姐妹们,夏家仗着有钱,把我们这些人当下人使唤,平日里唤来喝去也就罢了,现在还跟我们玩套路。这样的人家,给多少钱咱们也不伺候了。厨房饭菜早做好了,咱们去全吃干净,一粒饭也不留给他们。” 立即有人响应,“对,先吃了再说,也不怕他不给钱。” 夏天歌仍是一脸淡定,“你们还是要走?” 那人以为夏天歌怕了,得意地大手一挥,“走,谁不走谁是孙子。太太最好赶紧把工钱算好,我们吃了饭就要领工钱。我警告你,别再跟我玩花样,要是敢小算一分,我明天就去告你。” 那些本来还有点犹豫的人,只好随大流跟着一起去厨房吃饭去了。 凌薇顿时慌了神,“爸,现在怎么办,他们真的要走,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要挨饿啦?” 夏北岩把头靠在沙发上,“凌薇,这场戏是你一手导演的,你还是自已想办法收拾吧。” 凌薇又求助老太太,“妈,让天歌给他们说句好话服个软吧,他们真走了,家里就真乱套了。” 夏天歌冷冷地说,“婶婶,是你鼓动他们辞职的,凭什么要我出面向他们服软?婶婶怎么跟他们表的态我不管,反正这些人我一人不用。请婶婶抓紧时间把他们的工钱算出来发放了吧。不管是现金还是转账,先了结了我们再说其他事情。” 老太太担心地说,“天歌,你婶婶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他们走了,一时半会的,到哪儿去找这么多合适的人手。” “奶奶,这事你别着急,我马上安排。”夏天歌微微一笑,已经拨通了电话。 “李成,马上给我调二十个工作人员来夏家别墅,对,就是现在,夏家以前工作过的老人愿意回来的我都欢迎。你亲自到数红阁餐厅点一桌精致点的小菜送过来。我们一家六口人吃的,动作要快。” 放下电话,夏天歌静静地说,“新的工作人员一个小时以内到位,晚饭嘛,数红阁送过来。” 夏北岩吃惊的看着夏天歌,“丫头,李成马上替你组织二十个家政人员,这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成现在打理的家政公司在我名下,底下有多少人我心里有数,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服务三五户还是对付得过来的。” 老太太又惊又喜,“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想起开家政公司了。” 夏天歌无奈地说,“奶奶,不是我想开家政公司。我离开夏家以后,婶婶把家里的那些老人都撵了。我看他们大多年纪大了,又没有一技之长,出去找工作困难,就出钱开了一家家政公司,交给李成打理。咱们家这些老人在家政市场可是宝贝,李成又会经营,公司很快就打开了局面。我开家政公司不为挣钱,只想帮助他们,因此,公司发展很快,手下恐怕有一两百号人吧。” “还有这种事情。”夏北岩欣尝地看着夏天歌,“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没想到你当时的一念之慈,现在居然解决了大问题。” 第六十二章 机关算尽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凌薇做梦都想不到夏天歌会有这一手,知道大势已去,事情已经再无挽回的可能,不禁面如死灰。家里的这些佣人本是她心腹,一个不慎,不仅没有扳回一局,反而把他们全得罪了。要是他们真把她告上仲裁委员会,赔钱事小,她这张脸,可就糗大了。 她知道老公和儿子都帮不上忙,只得可怜巴巴地看着夏北岩,“爸,要是他们真的把我告到劳动仲裁委员会怎么办呀?你快想办法把这事摁下去吧。” “凌薇,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啊。”夏北岩慢慢品起了茶,“自已酿的苦酒自已慢慢喝吧,真要被人起诉,赔偿的钱就从保赫的工资里扣。” 夏保赫大惊失色,“爸,这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掺和过,为什么要扣我的钱?” 夏北岩放下茶杯,冷冷地说,“凌薇是你老婆,她做下的恶事自然有你一份。你先别急着喊冤,我已经跟行政部打了招呼,你要是还像以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在公司有没有工资拿我可不敢保证。” 夏保赫急了,“爸,你还来真跟行政部打招呼了。我跟南风今天迟到是有原因的,迟到两个小时你不能算我们旷工吧。” “要是所有员工都找行政部门说,自已迟到是有原因的,那公司的规章制度就不需要制订了。” 夏南风也变了脸色,“爷爷,今天真要给我们算旷工?” 他急得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我,我今天到办公室,从上午坐到下午下班,中午就吃了一份盒饭。你们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所有人都在忙碌,就我一个人没事,手机、电脑全玩遍了,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一天过得比一个世纪都长,你现在告诉我,今天算旷工。爷爷,我是你亲孙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南风,你是在抱怨我吗?你刚才也说了,公司每一个人都在忙碌,就你一个人闲着,也许这些忙碌的人工资还没你高,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对你呢?” 夏保赫也说,“爸,我跟南风的情况差不多,我们在公司又没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跟员工一样打卡呢,有这必要吗?” “你们在公司没有事情,这种话你们也说得出口,怪不得人家股东有意见。”夏北岩想了想说,“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条是规规矩矩上班,要实在闲得慌,自已主动找点事做。另一条就是从公司离职,你们爱上哪上哪去,我也不管。” 夏保赫小心地说,“那你一个月发多少零花钱给我们?” 夏北岩冷冷地说,“保赫,你多大年纪了,还好意思问我要零花钱。照理说,我把你养到18岁就没有义务再养你啦。现在把你养到今天,成了一个巨婴,再不断奶,我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啊。何去何从,你们自已选择,我懒得跟你们再废话。” 凌薇在一旁听见老头子要给老公和儿子断奶,更加心烦意乱。拿出计算器给佣人们算工资,摁了几次,最后的数字都不一样,她索性把账本和工资表一起扔给夏天歌,“我有点不舒服,这工资你来算。” 夏天歌想了想,翻出上个月的工资表对夏北岩说,“爷爷,今天16号,刚过半个月,就给他们一个月工资吧。他们出来打工也不容易。” 夏北岩慈祥地点了点头,“就按你的想法做吧,这点小事你做主就是,不必问我。” 夏天歌转身问,“婶婶,银行卡呢?” 凌薇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扔给她,“就是这了,密码是南风生日。” 夏天歌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只一会儿就把卡还给凌薇,“婶,你这张卡上的余额只有十位数,是不是拿错了?” 凌薇一脸的不快,“十位数没错阿,这卡上本来就没钱了。你看我也没用,我这人可是公私分明,绝对不会公卡私用。” 夏北岩坐直了身子,“不对啊,前几天我不是才往这张卡打了十万吗,怎么就没了?” 凌薇委屈地擦起了眼睛,“爸,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我为这个家沤心沥血,辛苦劳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爸只知道往这张卡里打了多少钱,你就不想想,这个家上下几十口人,每天吃喝拉撒,得花多少钱。你要是只算收入不算支出,我受得了吗?” 夏天歌说,“没关系,先用我卡上的钱把工人工资发了再说吧。” 说话间已经有人吃完饭三三两两地来到客厅,夏天歌见人都到齐了才说,“今天是16号,但我还是按照整月的工资给你们转的账,你们回头查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饭吃了,钱也收到了,大家反而有点发懵,刚才闹得最厉害的人在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凭良心说,在夏家工作,名义上是佣人,其实工作轻闲,待遇又不错,出去再找一户这样的人家恐怕就难了。 已经有人在心里埋怨,当时听信了凌薇的话,后来又光顾着一时痛快,犟着要走,还把主人的饭菜吃了。现在人家不计前嫌,做半个月给一个月的工资,足可见夏家小姐仁慈。只怪大家在气头上把话说得太满,现在要改口也来不及了。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又没有交通工具,如何是好? 夏天歌知道他们在犯难,对他们说,“你们不用着急,我会安排车接你们回市区的。” 正说着,外面已经传来大客车到来的声音。 李成带着一群人进来,对夏天歌说,“天歌小姐,人我已经带来了,饭菜马上就到。” 夏天歌忙说,“李成,这事不急,快去告诉司机,请他稍等一下,替我把这些人送到市区。” 李成应声出去了,刚来的这些人大多是以前从夏家出去的,轻车熟路,一来就各就各位,进入了自已的岗位。 前面那些人看得目瞪口呆,凌薇不是说夏天歌找不到人来代替他们的工作吗,只这么一会儿时间人就到岗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想用罢工逼夏天歌就犯,不想竟让自已丢了工作。但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后悔也是无益,只得回自已的房间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数红阁的饭菜也送来了,刘妈熟练地摆上餐桌,然后过来请主人进餐。 凌薇感觉自已昏昏噩噩,如在梦中。刘妈、李成这些人自已以前把他们得罪得惨了,这回他们是第三次回夏家了。以后,自已在夏家的日子恐怕更难过了。 李成早就熟悉夏家人的口味,点的菜大都是他们爱吃的。每个人都吃得香,唯独凌薇食之却味同嚼蜡,只拨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夏天歌关注地看着她,“婶婶,这些菜不合你胃口?” 夏北岩讥讽道:“你婶婶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不会合她胃口。大家吃完饭也别急着走,天歌看看你婶婶的账本,她管家的这段时间会不会让她倒贴了,算出来,我补给她。” 夏家讲究寝不言食不语,夏北岩这个时候说这话,夏天歌当然知道夏北岩是在怀疑凌薇做假账,要她今天晚上连夜查账,笑了笑便点头答应了。 凌薇一听查账便知道大事不好,她开始后悔自已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把账本拿给夏天歌了。这时候朝客厅一看,见夏天歌把账本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顿时有了主意。 她慢慢走回客厅,倒了一杯手拿在手里,走到茶几前,却装作失手把杯子掉在账本上,还失声惊叫起来,“唉哟,我的手!” 夏保赫听见她的惊叫声,连忙跑了过去,“怎么这么不小心,烫伤了没有啊?” 夏天歌走过去,看到账本全浸泡在茶水中,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凌薇却装作惋惜的样子说,“我的手倒是不要紧,只是账本被水浸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夏天歌笑着对一脸愠怒的夏北岩说,“爷爷不必着急,这本账被茶水弄坏了,我脑子里还装着一本呢,我马上复制一本出来。” 凌薇冷笑一声,“开什么玩笑,账本已经坏了,你拿什么复制?” 夏天歌笑道:“我看过一遍,已经全记住了,你复述一遍,你看对不对?”夏天歌开始从账本的第一页开始背诵,连背几页之后,她才说,“婶,我记得没错吧?” 凌薇脸色苍白,“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可能只看过一遍就能记得分毫不差。” 夏天歌淡淡地说,“这有何难,我看书不光能一目十行,还能过目成诵。这账本很快就会干的,如果我背错了其中任何一个数据,我负全部责任。” 凌薇机关算尽,只得痛哭起来,“爸,我错了,我承认自已这几个月上街买买买花的钱,全是这张卡上的,我愿意全退还不行吗。” 凌薇动用公中的钱,夏保赫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动用的数额到底有多少。但他跟凌薇早已夫妻一体,老婆犯错,他也脱不了干系,此刻恨恨地瞪了老婆一眼,还得向父亲求情。 “爸,凌薇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把家交给天歌管理,她也不会再有机会沾染公中的钱了,你就别再生气了。” 老太太坐到老伴身边,“北岩,我从来没跟你提过家里的事情,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夏北岩拍了拍老伴的手,感慨地说,“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其实,你越来越瘦,家里的伙食越来越差,开支却越来越高,这些已经足够引起我注意了。我没跟你商量,只是不想让你生气。” 第六十三章 改变,从形象开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给女儿取名叫朵朵,陆婉怡心里有些不快。“朵”跟“躲”不是同音么,自已好好的女儿,凭什么要躲。只是顾昊阳好像并不是在跟她商量,只说这是花骨朵,含苞待放的意思。为了家庭安定,她再一次重出重大让步。朵朵就朵朵吧,叫顺了也就习惯了。 娘家人走了的这些天,她虽然还在坐月子,却不得不立即忙碌起来。公婆依然是诸事不理,高兴的时候来看一眼女儿,抱是肯定不肯的。 婆婆说,她是信佛的人,女儿没满120天,她是不能抱的,怕亵渎了菩萨。 陆婉怡很想问婆婆,如果朵朵是孙子,她会不会还有这些讲究。但想到娘家人走了,自已一个人势单力薄,顾昊阳又不问是非地向着他爹妈,惹恼了他就得不偿失了。少不得忍气吞声,一个人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好在明天就满月了,明天,应该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出了月子之后,又是崭新的一天了。 枕头边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怕吓着朵朵,她把手机设置成振动模式。 电话是母亲张桂花打来的,“婉怡,明天可是朵朵满月的日子,这个时候了还没消息,你爸和小华都着急了。我问你,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自从她怀孕后,顾昊阳借口医生说不能同房,就一个人去书房睡了。现在顾昊阳每天早出晚归,陆婉怡现在想见他一面都难,哪里有机会跟他谈办满月酒的事。 她跟丈夫的情况母亲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提起来,除了给她徒增烦恼,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她不想作过多地解释,只含混说,“昊阳这几天忙,等他回家,我跟他商量以后再给你回话吧。” 张桂花在电话里抽泣起来,“婉怡,做大户人家的儿媳妇不容易,你肚子又不争气,生个女孩子。我们不在你身边,顾昊阳肯定会跟他爹妈一起合起伙来欺负你。你先忍忍,等二胎生个儿子,你就熬出头了。” 这是老调重弹,没有任何新意,陆婉怡懒争辨,随口就应了。 张桂花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依陆婉怡的经验,下面的话才是重点,“婉怡,你什么时候给我打钱过来,我现在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 陆婉怡压低了声音,“妈,你走的时候我不是给了你2000吗,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就没钱了?” 张桂花诉起苦来,“现在住在城里,哪里不是花钱的地方,连根葱都要花钱买。我们三个人,2000块钱能花几天呀。” 陆婉怡有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妈,你当我开银行啊!以前我上班挣的钱大部份都寄给你了,并没有多少积蓄。现在我又没上班,你们就不能省着点花?” “婉怡,你可以问昊阳要啊,他是你丈夫,他挣的钱不是应该给你花吗?” 陆婉怡有些无语,“妈,昊阳娶的是我,而不是我全家。即便说该孝敬你和爸,总没有孝敬小舅子的说法吧。昊阳他爸妈本就瞧不上我们家,你还是稍微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小华年轻力壮,你该让他出去找个工作,不说养家,能养活他自已也好啊。真让我养他一辈子?” 张桂花在电话里说,“我们初来乍到,人不生地不熟,你让小华到哪去找工作。要不,让昊阳在诺顿替他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吧。有他姐夫罩着,我也放心。” “小华要是愿意在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作,昊阳马上就可以安排。” 张桂花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说什么啦,让小华去工厂上班,人家要是问起来,知道他亲姐夫是集团公司董事长,丢的还不是顾昊阳的脸。” “妈,小华没文化,又不肯出力气,要求还高,这样的工作到哪野去找。你对他有求必应,他在家里好吃好喝还有钱花,自然没有动力出去找工作。你还是下个决心,让他断奶吧,你跟我都不可能养他一辈子。” 挂掉电话,她想了想,还是给顾昊阳发了条信息:亲爱的,早点回来吃晚饭,等你! 信息发出后,如石沉大海,她一直没有收到顾昊阳的回信。她的一颗心一直沉到谷底。 历史总是有惊人相似的一幕,她跟顾昊阳一起厮混的时候,商梦瑶的消息顾昊阳不也是不屑一顾,毫不理会吗?那时候她给顾昊阳发消息,不管有多忙,顾昊阳都是秒回。 她心里一阵苦笑,以前嘲笑商梦瑶是黄脸婆,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虽然没收到顾昊阳的回信,晚上她还是精心做了几个菜,想着顾昊阳回来可以跟公公喝两杯,趁他们高兴,再提出给女儿办满月酒的事情。 只是,顾昊阳依旧晚归,她都困得不行了,顾昊阳才带着满身酒气走进家门。 她忍住厌恶,上前扶住他,“怎么又喝这么多,我还想跟你商量事情呢?” 顾昊阳醉眼迷离,走路都站不稳了,舌头打着卷说,“谁。谁说我醉了,我还能喝!”说完,一个趔趄就倒在沙发上。不等陆婉怡再说什么,顾昊阳已经鼾声大作。 陈淑芬在房间里听见动静,赶紧走出来察看,见儿子醉得人事不醒,不禁心疼不已。 “昊阳,你怎么又喝醉啦?这么冷的天,这里多冷啊,起来,上床上睡去。婉怡,快去打热水来给他洗洗。” 陆婉怡再也忍不住了,“妈,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是非观念,我在坐月子,他不照顾我也算罢了,哪里还要我照顾他,替他洗脸和脚的道理?” 陈淑芬拉下了脸,“你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他要不是为了应酬,能喝成这个样子?你是他老婆,你不伺候谁伺候?找一个小的来伺候,你乐意不?” 娘家人在的时候,陈淑芬可不敢这么大声囔囔。现在陆婉怡落了单,陈淑芬的气焰又嚣张起来。见陆婉怡被问得哑口无言,顿时更加得意,“你能嫁到我们顾家,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跟陈淑芬讲道理是没用的,得往她儿子身上扯。 “妈,我这不是为昊阳的身体着想嘛。要照他这样喝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昊阳一向孝顺,听你的话,你该劝劝他才是。朵朵明天就满月了,这满月酒怎么办,他喝成这样,我还怎么跟他商量啊。” 陈淑芬鄙夷地撇了下嘴,“一丫头片子,办什么满月酒啊,你肚子要是争气,能生个带把的,不用你张罗,我肯定让我儿子把满月酒办得风风光光的。现在办满月酒,人家要问我生个啥,我告诉人家生个丫头片子,我丢得起这人吗?” 当顾家的女儿连办满月酒都没资格,陆婉怡不禁悲从中来。 “妈,朵朵是你亲孙女,是顾家的骨血,你当奶奶的怎么能这么说她。”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起来,这个婆婆早不可理喻,自已跟她讲道理,不是对牛弹琴吗。再跟她说下去,自已也变成村妇了。 顾昊阳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令人作呕,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匆匆说,“朵朵该喂奶了,妈,昊阳就辛苦你照顾了,我得去看孩子去。”话未说完,她已经转身就走了。 夜已经很深了,陆婉怡却没有一丝睡意,她在考虑自已的明天的路该怎样走。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快天亮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已经勾画出复出的计划了。 她一骨碌翻身起床,来到梳妆台前。镜子里那个脸色发青,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怨妇,她自已都快不认识了。久未保养的皮肤已经发暗干燥,眼角已经露出细细的皱纹。 新的一天,就从改变形象开始吧! 半个小时后,镜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张明艳动人的俏脸。她对着镜子竖起了大拇指,“陆婉怡,没有什么困难能压垮你,你一定是最棒的!” 她抖擞精神,像往常一样进厨房做一家人的早餐。 顾昊阳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的衣服从书房里出来,见陆婉怡妆容精致,做饭的动作也比平时优雅了许多,心里不由得一动。 顾昊阳蔬远陆婉怡,夏天歌对他又是若即若离,精心装扮的陆婉怡一下子让他回忆起两人初次在一起的旖旎风光。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她,“如此盛妆,今天是什么日子。” 能成功引起顾昊阳的关注,这事就成功了一半。陆婉怡一改往日的热情,只淡淡地说,“朵朵今天满月,你这个做父亲的,有没有想过给她庆祝一下?” 顾昊阳这才想起女儿今天满月,不禁有些歉意。 “对不起,婉怡,这几天太忙,把女儿这事给忘了。女儿满月,是她人生中第一件大事,当然值得庆贺,只是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大事张扬恐怕会授人以柄。还是等朵朵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再好好替她庆祝吧。” 结果在陆婉怡的意料之中,但今天顾昊阳跟她说话似乎多了些昔日的柔情。饶是陆婉怡已经心如死灰,顾昊阳对她稍假词色,她心里最柔弱的那个地方又被触动了。只一瞬间,她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顾昊阳有些心旌荡漾,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已,熟练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咬住她的耳朵,轻声呼吸她,“婉怡,对不起!” 自已对丈夫还是有哪引力的,陆婉怡这才明白,自已前些日子的做派,是把丈夫往外推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面对一个成天喋喋不休的怨妇的。 她回应着丈夫的热情,含羞说道:“昊阳,我们是夫妻,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产妇啦,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第六十四章 以夷制夷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撒娇地搂住了顾昊阳的脖子,“亲爱的,你答应过我,替我保留诺顿集团财务总监这个位子。这个承诺现在应该还算数吧。” 这样的娇媚是顾昊阳无法阻挡的,“位子一直替你留着,只是你去上班,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怎么办?” 陆婉怡狡黠地一眨眼睛,“山人自有妙计。” 这一刻,陆婉怡似乎又恢复了结婚前的灵动和可爱,顾昊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就是鬼主意多,不妨说来听听。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一关要是过不去,上班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陆婉怡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衣着,“扑哧”地一笑,“你看你现在这副尊容,哪里有一点诺顿集团董事长的样子,先去换先衣服,我再慢慢告诉你。” 两人回到卧室,少不得先亲热一番。事毕,陆婉怡偎在顾昊阳身上,温柔地说,“我是这样想的,一是把家交给我爸妈,让他们来家里照看朵朵和你爸妈,另一个方案就是请保姆。” 这叫什么妙计,顾昊阳的脸阴沉了下来,“这不是老调重弹吗,没有一点新意,不用再议,两个方案我都不同意。” “你只能同意!”陆婉怡说得斩钉截铁,只一转眼就又笑靥如花,撒娇地搂着顾昊阳的脖子。 “老公,亲爱的,再不出去,我在家都快憋死了。” 见顾昊阳不为所动,她才坐直了身子正色说,“昊阳,你是想要一个能在公司助你一臂之力的助手,还是想要一个像保姆一样伺候你的黄脸婆?我想,聪明如我老公,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吧。” “我当然希望你能回公司帮我。”顾昊阳想起丈母娘一家人就头痛,“好容易才让你爸妈他们同意回俯河外滩住,你现在又要把他们弄回来,这不是找事吗?不行,这事没得商量,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请保姆总可以吧。” “请保姆我没意见,可我爸妈那一关不好过啊。他们要是一口咬定不同意,再把我妹妹一家人弄来,咱们家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只要你同意请保姆,爸妈的工作我来做,只要你到时候别乱和稀泥就行。” 没有陆婉怡在财务部跟他配合,顾昊阳在公司其实有诸多不便。如果陆婉怡能解决父母的问题,顾昊阳并不十分反对她出来工作。 “行,就按你说的做吧。” 首战告捷,陆婉怡精神大振,重新补了妆,这才去厨房做饭。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陆婉怡刻意跟顾昊阳十分亲昵,惹得陈淑芬不断侧目怒视。 把顾昊阳送走,她立即替女儿穿戴起来,自已又换了一身新装,准备出门。 陈淑芬见状,不由得把嘴一撇,不阴不阳地说,“刚才装狐媚样子把我儿子哄得团团转,他刚走你就打扮得这么妖艳,这是要去会谁呀?” 陆婉怡只装没听见,等预约的网约车一到,抱着女儿就上车扬长而去,把老太太气得直翻白眼。 按照事先的计划,她带着朵朵找个家影楼,把朵朵打扮得美美的,拍了一套影集作为留念,毕竟,生活还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中午了,她又打车去俯河外滩。张桂花夫妇早接到女儿电话,说要回来吃中午饭,已经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只等她一到就开饭。 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饭,权当是庆贺小朵朵满月。 饭后,陆婉怡给母亲留下2000块钱,又再三嘱咐弟弟小华赶紧出去找工作,这才带着孩子到今天行程的第三站,家政公司。 她来之前早做过功课,爱心家政虽然注册的时间不长,口碑却是最好的。她找到负责人李成,看了几个家政人员后,迅速就定下两个阿姨。 交钱签合同,约定两个阿姨第二天就上工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家里。 顾大年和陈淑芬见陆婉怡到了中午还不回来,打电话向儿子投诉。不料顾昊阳今天中午有应酬,接到家里的电话只简单说,我在应酬,有事回家再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老两口说话的机会。 如此一来,老两口可就惨了,只得可怜巴巴地盼着儿媳妇能早点回家给他们做吃的。 等他们饿得胃痛的时候,陆婉怡才抱着孩子打车回来。 老两口饿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陈淑芬有气无力地说,“你到哪儿去了,这个时候才回来,是不是诚心要饿死我们啊?” 陆婉怡并不着急,只微微笑道:“妈,看你说的,我怎么会想饿死你们呢?吃饭的事不急,我先跟你们商量个事。” “饱鬼不知饿鬼饥。”顾大年十分生气,“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快去做饭?你天大的事情也等吃了饭再说。” “爸,小点声,看把朵朵吵醒了。”陆婉怡不理会公公的愤怒,轻手轻脚地上楼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这才慢慢走下楼来。 “爸,妈,朵朵今天已经满月。我跟昊阳商量好了,我最近就去公司上班。让我爸妈来帮我带孩子,顺便给你们做饭。” 犹如晴天霹雳,把老两口炸得外焦内嫩。好容易才把这一家瘟神送走,还没过两天安生日子,他们竟然又要回来,陈淑芬顿时急了。 “想什么啦,哪有娘家人跑到婆家长住的,这事绝对不行。婉怡,咱们家昊阳又不是养不起你,用得着你去上班挣钱吗。你们结婚前我就告诉过你,顾家的儿媳妇就得在家相夫教子,伺奉公婆,你现在全忘了?” 陆婉怡今天精心化了妆,又全身名牌,与往日绝对是判若两人。顾大年夫妇平时见惯了穿着宽大的睡衣,蓬头垢面的陆婉怡,乍一见她打扮得跟电视里的阔太太似的,顿时有些不习惯。 只见她轻启红唇,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威严。 “爸,妈,这事我跟昊阳已经定了,说跟你们商量不过是客气话,你们不必当真。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婆,在家做家务带孩子,让儿子和媳妇安心在外工作,自然用不着我娘家妈来看你们脸色。可你们偏偏脑子愚笨,连自已都需要人照顾,没办法,只好辛苦我娘家妈了。好在你们跟我爸妈生活过一段时间,彼止的脾气性格什么的也了解。有他们在,我和昊阳就可以安心工作了。” 顾大年怒道:“这事你跟我说不着,等我儿子回来,我自会跟他说。” 陆婉怡娇笑起来,“我爸妈明天一早就到,等昊阳半夜回来,又喝得醉熏熏的,你跟他说得着吗?” 顾大年顿时语塞,儿子这段时间不光回来得晚,而且每次回来都喝得几乎不醒人事,真没办法跟他谈。若是陆家人明天一早就到了,再要让他们走,恐怕就难了。 他不禁恼怒起来,“这里姓顾不姓陆,你要去上班我们拦不住你,不过,也轮不到你娘家爸妈来吧。别以为咱们顾家就没人了,我打电话让昊阳的妹妹马上来。你通知你爸妈,让他们不用来了。” “对不起,爸,已经晚了。我已经跟我爸妈和弟弟都说了,他们这个时候正在家准备行李呢,我妈说了,你们明天一早就能吃到她做的热气腾腾的早饭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顾大年气得手脚发抖,“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爸妈加上你弟弟,这些日子还嫌把咱们家搞得不够乱吗。你出去打听打听,小区的人是怎么说你爸和弟弟的,弄得我出门连头都抬不起来。他们再在这里住些日子,咱们一家真要被人赶出小区了。” “确实有点麻烦。”陆婉怡点头表同理解。 她叹了口气说,“爸,妈,我娘家妈在老家也没用过这些厨房用品,我一教她就会了。偏你们死活学不会,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肚子里那点小心眼,不过是仗着儿子出息了,想在儿媳妇面前耍威风罢了。” 顾大年已经饿得不行了,“婉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妈是真不会那玩意儿。要不然,我们就不会饿到现在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真不会,其实,并不是学不会,而是根本就不想学。你们虽然年纪不大,却生生把自己弄成失能老人。千方百计阻挠我们请保姆,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把儿子和媳妇控制在手里。不妨告诉你们,昊阳是不会答应你们把小妹一家接来跟我们一起同住的。” 老两口自然知道儿子不愿意跟正梅一家人同住,否则,就没有陆婉怡什么事了。 陆婉怡见老两口哑口无言,趁机又说,“爸,妈,你们不愿意我爸妈来,又不能请保姆,我还有一个办法。” 陈淑芬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陆婉怡慢吞吞地说,“今天你们也试过了,中午一顿饭不吃也没多大事,不过就是饿点。朵朵可以送到我娘家妈那儿去,你们就一天吃两顿,把中午一顿饭省了,晚上我下班回来再做给你们吃。要是遇到加班,我会提前打电话通知你们的。” 顾大年怒道:“你这叫什么馊主意,哪有让我们中午不吃饭的道理。你晚上还要加班,那不是诚心要饿死我们。” 陆婉怡注意地看着公公饿得有些苍白的脸,“爸,我已经尽力了,你要是有什么办法,也说来听听。” 顾大年无力地说,“你绕了半天弯子,不就是想让我们答应你请保姆吗?快去做饭吧,我已经饿得受不住了。” 陆婉怡并不着急,仍盯着公公,“爸,你不是说,顾家八辈贫农,从不要人伺候吗,现在到你这一辈就改了规矩,怕不太好吧。” 陈淑芬恨不得一把掌扇在儿媳妇那张光滑如玉的脸上,只是她现在除了饿,再没有别的力气,稍一动弹,身上的虚汗又冒了起来,一肚子骂人的话只剩下一句,“快去做饭。” 第六十五章 邮件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接连几天没收到顾昊阳的消息,一算时间,应该是陆婉怡出月子了。她立即警觉起来,难道鱼儿要脱钩? 自已在夏家已经站稳了脚跟,还意外地获得了夏北岩的信任。天歌装饰有林皓和苏明明打理,运行平稳。是时候对顾昊阳和陆婉怡放大招了。 她找出吴磊的联系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份一份邮件,约他下班后见面。 吴磊是前诺顿集团总裁办主任,是商航策生前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商航策去世后,顾昊阳把他调事客服管理服务中心,专门负责售后投诉,实际上相当于把他晾起来了。 吴磊很快就回了邮件,“你是谁,为什么要见面?” 夏天歌回复,“一个老朋友,见面就知道了。” 吴磊显然是迟疑了一下才给她回信,“告诉我时间、地点。” 发完邮件,她抬起头来,正好跟刘娜四目对视。她刚想对她抱以微笑,刘娜却冷哼一声,把头扭了过去。她心里暗觉好笑,这个刘娜,自已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她宣称杜墨是她男朋友以后,自已跟杜墨并没有单独行动过啊,她吃的哪门子的醋。 刘娜这姑娘没心没肺,她懒得跟她计较。但她迅速发现,整个策划部,不论男女,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想问离她最近的李国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国志!” 李国志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已的电脑屏幕,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叫声。这事有点不对劲,李国志知道她大小姐的身份,对她一向是屈意奉迎,从来不敢违逆自已半分,这个时候装聋作哑是什么意思。 她转而走向张莉,张莉见她走过来,竟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划清界限,“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我要去洗手间。” 是什么让张莉吓成这样,夏天歌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她一双美目向四周望去,然后,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下头装作做事,没有一个人敢跟她正面对视。这太反常了,她果断放弃了再找第三个人询问究竟的念头,迅速让自已沉浸在工作中。 她很快就发现,自已在整个益百永一下子就被孤立起来,她所到之处,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所有人都视她若无物,直接忽略她的存在。在她身后,不断有人在指指点点。 下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份邮件,是杜墨转发过来的,上面列数夏天歌的各位男友,还附有夏天歌与各位男友十分不堪的照片。最后一张是她跟杜墨的合影,看得出来,很多照片都是后期合成的。 这栋大厦除了自已,所有的人应该都收到这份邮件了吧。不用说,这肯定是夏南风的杰作了。这种明目张胆的报复行为目的十分明显,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无颜在益百永立足。杜墨遭此无妄之灾,不完全是受她连累,谁叫他当时竟敢一口拒绝夏北岩的命令呢。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反倒淡定了。 下班时间到了,她不再理会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开车离开了益百永大厦,来到与吴磊约定的西餐厅。 刚进大厅,她就看见吴磊一个人在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似是在焦急地等人。 她款款走了过去,对吴磊说,“吴先生是在等人吗?” 吴磊一见是她,脸色顿时一变,“夏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 夏天歌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因为是我约的你。” 吴磊有些不安,“我一籍籍无名的小职员,又有家室,不知夏小姐是怎么找上我的。” 夏天歌坐了下来,“吴主任,我是受人之托,才来找你的。” 吴磊更奇怪了,“夏小姐,我远离权力中心,每天的工作就是处理客户投诉,什么人会对我有兴趣。” 夏天歌笑道:“咱们先点餐吧,连吃边说。” 吴磊点头同意,抬头向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一个服务生迅速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两位,用点什么?” 吴磊绅士地说,“夏小姐,你先点吧。” 夏天歌也不客气,“蔬菜沙拉配千岛汁,匈牙利牛肉汤,再加一份牛排,吴磊要没意见的话,就同样来一份吧。” 服务生走后,吴磊才说,“夏小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托你来找我的了吧。” 夏天歌轻轻吐出三个字,“商梦瑶!” 吴磊变了脸色,“夏小姐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众所周知,商梦瑶已经死了大半年了。” 夏天歌不急不缓地说,“商梦瑶是死了大半年了,可在我心里,她一直都还活着。我来见你,是以商梦瑶闺蜜的身份,受她之托来找你的。” “我跟商梦瑶并不熟,如果真是她委托你,为什么会等到这个时候?” “你跟梦瑶是不熟,却是她父亲商航策手里最信得过的人。商家一家三口,加上商梦瑶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于非命,诺顿集团被宵小之徒霸占。商航策对你有知遇之恩,你甘愿在顾昊阳手下苟活,而没想过为商家讨一个公道?” 吴磊身子一颤,“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你不必紧张。”夏天歌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有一种不由自主听命于她的威严。 “逝者已矣,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伸张正义,让那些奸邪谗佞之人付出代价。” 吴磊头上冒出汗来,“我知道董事长一家死得蹊窍,可现在诺顿集团顾昊阳一手遮天,我无凭无据,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的。” “顾昊阳现在真是铁桶一块,水泼不进,针插不入么?” 服务生替两人送上开胃菜和汤,随即又端来了牛排,“两位请慢用。” 吴磊没有动,只看着夏天歌说,“我可以选择信任你吗?” 夏天歌严肃地说,“我知道你的品行,我已经选择了无条件地信任你,你也应该信任我。” 吴磊迟疑了一下说,“董事长去世后,顾昊阳把我弄到客户管理服务中心做售后,薪资待遇也降了不少,其目的就是想逼我自动离职。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单位,正打算离开诺顿,到新公司发展。” “先吃吧,要不,一会儿该凉了。” 夏天歌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我有个建议,你愿意听吗?” 吴磊这个时候已经放松下来,斯文地喝着汤,“但说无妨。” 夏天歌停下了刀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从桌子上轻轻地滑到吴磊面前,“留在诺顿,为我工作。” 吴磊并没捡卡,“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夏天歌小口地喝着汤,“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密切关注顾昊阳的动向就是。” 吴磊把卡重新滑到夏天歌面前,“如果你真是想为老董事长一家翻案,我愿意继续留在诺顿,不过,我不需要酬劳。” 夏天歌把递给他,“别推了,我知道你目前在诺顿的处境很难。你孩子刚出生,太太在家休产假收入减少,以你现在诺顿的收放入不足以维持家用,你还是收下吧。以后,我会按月往这张卡上打钱的。” 吴磊只得收起来,“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你想了解什么情况,我一定知无不言。” 夏天歌说,“陆婉怡是不是已经来诺顿上班了。” “是,她是财务总监,前些日子请假了,刚来上班没两天。听说她跟顾昊阳关系不一般,否则,任何部门的员工都不可能请这么长时间的假,还会保留职位的。” 夏天歌冷哼一声,“她跟顾昊阳的关系何止是不一般,他们是夫妻关系。陆婉怡请假是因为她怀孩子了,现在生完孩子,她是该回去上班了。” 吴磊一下子变了脸色,“陆婉怡跟顾昊阳是夫妻关系,他们什么时候结了婚?商梦瑶死了才几个月,他们的孩子竟然已经满月了。难道,商梦瑶还没死,陆婉怡就怀上了顾昊阳的孩子?” “一点没错!” “这太可怕了,董事长在世的时候顾昊阳是总经理,陆婉怡是财务总监,两个人要是勾结起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们现在公司子字不提两人的关系,估计是担心公司的人知道了,会说闲话吧。” “不止是说闲话这么简单,顿诺是股份制企业,如果董事长和财务总监勾结,股东的利益谁来保证,这是不符合财务制度的。” 吴磊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夏天歌冷凛地说,“把这事揭露出来,让他们原形毕露,无处遁形。” “你是说,让我回公司把这事宣扬出去?” “不行,你这样做,会暴露自已的,你查一下各股东的邮箱地址,发给我,让我来做这事。” “这事不难,各部门的邮箱地址我都可以发给你,这样,影响面就更大了。” “可以!”夏天歌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吴磊,“为安全起见,你跟我联系就用这个手机,我已经替你注册好了QQ和微信,跟我通消息以后,必须马上删除,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夏天歌做事如此谨慎,吴磊不由得紧张起来,“夏小姐,我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 “你说,我听着。” “商家已经没有后人,顾昊阳是作为商家的女婿,商梦瑶的丈夫继承的诺顿集团和她名下的所有财产。这一切在法理上都没有任何问题。你煞费苦心地搬倒顾昊阳,单凭你是商梦瑶闺蜜这个理由,很难令人信服。” 夏天歌眼睛茫然地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闺蜜这个理由确实不充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吴磊见她不肯说,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好说,“我知道你有苦衷,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吧。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要把商家这个案子翻过来,我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第六十六章 朋友圈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跟吴磊分手后,夏天歌驱车来到益百永大厦,拿出门禁卡,刷卡进入大楼。 整栋大楼空寂无人,三分钟后,她已经出现在夏南风办公室门前。办公室门紧锁,不过,这难不到她,只见她用门禁卡用力往门锁处一插,锁便“卡嗒”一声应声而开。 她随即像幽灵一般滑了进去,轻轻地锁上房门。她不敢开灯,也不敢打开手机上的照明,只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摸到办公桌前,打开桌子上的电脑。 电脑不错,开机的速度很很,她一双纤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就找到了她需要的电脑IP地址、用户名和密码。 从进入这栋办公大楼到她驱车离开,前后没超过十五分钟。 夏家诺大的车库里只停着夏北岩和凌薇的车,夏保赫和夏南风父子的车都不在。夏天歌心知,今天大获成功,父子俩这个时候应该在什么地方举杯庆贺吧。 夏北岩见她这个时候才回来,很是心疼,“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又加班了?其实,那个案子也没那么急,晚两天也行,你没必要这么拼的。” 照此情形看来,夏北岩应该还不知道邮件的事情吧,这样也好,少了自已一番唇舌。 她展颜笑道,“下班后跟朋友一起聚了一下,并没有加班。” 夏老太太关切起来,“男的女的?” 夏天歌不想让她多想,只好撒谎说,“女的。” 老太太有些失望,“天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年纪也不小了,抓紧时间找个固定的男朋友,赶紧把自已嫁出去才是正理。” 夏天歌把包扔到沙发上,撒娇地搂住老太太的胳膊,撅着嘴说,“奶奶,我不想嫁人,就想在家里陪着奶奶。你不会是嫌弃我,想要快点把我嫁出去吧。” 夏北岩笑道:“小没良心的!你奶奶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你爸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生下你了。你以前交男朋友太多太杂,我不赞成。现在又走向另一个极端,一个男朋友都不交,这可不好。我知道你有孝心,你爸妈过世以后,你跟所有男朋友都断绝了来往。现在守孝也守得差不多了,你的婚事该提上议事日程啦,要不,再拖下去,你就成大龄剩女啦。” 夏天歌假装满不在乎,“我准备把自已熬成齐天大圣呢。”她突然想起一事,“爷爷,奶奶,你们是不是特别想抱重孙啊?真要这样,咱们家也是长幼有序,等我哥结了婚,再说我的婚事不迟。” 提起这个孙子,老太太有点发愁,“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南风每天变着花样的换女朋友。真是这样,确实有损咱们夏家的声誉。我觉得这事的根子在凌薇身上,她宠儿子,老觉得自已儿子天上有地下无,选儿媳妇跟选妃似的。殊不知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到哪里去找十全十美的儿媳妇。” 夏天歌知道,就这个话题,老太太一打开话匣子,聊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她心里有事,可不敢在这里奉陪,趁老太太说话的空隙,起身就想溜走。 不料,老太太早识破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别走,告诉奶奶,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夏天歌哭丧着脸,“爷爷,你是不是该管管奶奶啊,她今天晚上是怎么啦,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都说要把自已熬成齐天大圣了,她还问。” “咱们家天歌也有发愁的时候。”夏北岩乐了,“傻丫头,你奶奶是在关心你。你妈没了,你奶奶再不关心你的婚姻大事,真让你变成老姑娘啊。” 老太太宠溺地把夏天歌搂在怀里,“天歌,你要真没有可心的男孩子,这事交给奶奶,让奶奶替你安排好不好?” “千万别。”夏天歌吓了一跳,“奶奶,你又想发动七大姑八大姨替我介绍男朋友啊。这事要传了出去,你让我怎么出门见人啊?你可千万别安排啊,到时候我不去,你可怪我惹你生气。” 老太太顿时泄了气,“这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你爷爷,当时还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不也过了一辈子。” 夏北岩笑道:“老婆子,天歌不乐意,你就别瞎费心了。这事讲究的是水到渠成,不能着急。等缘份到了,你挡也挡不住。” 夏北岩安慰完老伴,又转身问夏天歌。 “你做的方案应该有大致的方向了吧。” “是的。”夏天歌长舒了一口气,“长安街以经营高档服装为主,我还是想在服装方面着手。” “你不会是想弄个服装品牌来销售吧。” “当然不会。”夏天歌的脸上满满全是自信。 “做品牌服装的销售代理,就不需要我做策划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大致的雏形,只是有些地方还需要查资料细化。咱们还是按流程走,先让我的顶头上司过目,再呈送给你吧。” 夏北岩对这个孙女简直是越来越喜欢了,“行,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几分钟后,她已经在自已的房间,开始远程控制夏南风的电脑了。破解夏南风的QQ和微信账号密码,对现在的夏天歌来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她很快就打开了夏南风的QQ邮箱。 夏南风的发件箱里已删得干干净净,夏天歌轻敲键盘,不一会儿就恢复了电脑里删除的内容。 她猜得没错,邮件果然是夏南风群发的。夏天歌还在他的QQ聊天记录里,查到了夏南风请人合成照片的记录。她把这些证据全部存到自已的U盘,然后才细细地研究起夏南风电脑里的内容来。 夏南风在公司没有具体工作,能在公司坐着遵守上下班作息时间已经是跨时代的飞越了。因此,他的电脑上装的大都是各种游戏软件和他女朋友的照片。 夏天歌以前的男朋友大多跟夏南风有不同程度的交集,从保存照片的时间可以看出,夏南风收集夏天歌以前男朋友的照片还是费了一番周折的。估计是担心数量不够多吧,他又在网上找了些男人的照片凑数。 从QQ聊天记录上她查到,邮件上她跟那些男人合影的照片是夏南风请人合成的。只是下面配的文字粗俗不堪,错别字连篇,应该是夏南风的杰作吧。 邮件的内容杜墨早传给她了,只是再一次见到邮件上侮辱她人格的污言秽语,夏天歌仍然怒不可遏。 是可忍,孰不可忍,重生后的她再也不愿意委曲求全,逆来顺受。谁敢欺负她,她必定以十倍之力还击。 按照计划,她就把这些照片重新处理了一下,把自已的头像换成公司保洁大妈,把下面的文字略作修改,就又群发了出去。 紧接着,她在一个新手机上成功登陆夏南风的微信,在登陆时置入软件,成功控制了夏南风的手机。 她将夏南风电脑和手机上的女孩子照片跟夏南风合成后,配上文字,在朋友圈发了出去。 发了之后,她还不解恨,索性多发了几次。 做完这一切,她心满意足地合上电脑,准备洗漱休息。就这些,已经够夏南风喝一壶的了。 夏南风精心策划的一件大事在今天实施成功,心情大快。跟父亲一起把酒庆祝之后,父子二人就各自找自已的女朋友快活去了。 他刚结识了一个新女朋友,叫林乐珊,不说有沉鱼落雁之美,倾国倾城之貌,反正在他结交的这些女孩子里,是顶尖的漂亮。那种柔到骨子里的媚,早让他爱得欲罢不能。 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约定了明天再见之后,俩人才在林乐珊家小区门前分手。 虽然正值隆冬,夏南风却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开车疾驶在回家的路上,他还在想着美人。 电话响了,他瞥了一眼号码,见是女朋友之一王乔莎打来的,心里不禁有些歉意。自已这些日子光顾着跟林乐珊热恋,倒把这个宝贝冷落了。 他戴上耳机,接通了电话,“宝贝,这个时候还没睡呀。” “我睡你个大头鬼。”电话里传来王乔莎尖厉的声音。王乔莎虽然性子没有林乐珊温和,但这样破口大骂还是第一次。 “夏南风,你这个大骗子,亏你好意思说自已工作忙,原来是忙着在众多女人之间周旋。你敢脚踩几条船,我咒你不得好死。” 王乔莎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把夏南风弄懵了,他以为是他今天晚上跟林乐珊约会被王乔莎发现了,赶紧哄她,“宝贝,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谁是你的宝贝?”王乔莎生气起来,确实如一头发了疯的母老虎,“夏南风,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卑鄙的人吗,竟敢在朋友圈里晒你有多少女人,你这是在向谁示威呢?我告诉你夏南风,我跟你没完。” 说完,王乔莎“啪”地挂断了电话。 真是疯了,夏南风心里有些恼怒,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知所谓,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发火。她以为自己是谁,敢这样跟他说话,简直是想活腻了。 刚挂断电话,第二个电话又进来了,他一看号码,来电显示是丽娜。他心里一怔,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电话一接通,丽娜开口就说,“夏南风,你这流氓耍得还真有新意,耍到朋友圈了。你这是要昭告全世界,你多有能耐吗?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一刀两断,你必须立刻,马上把我跟你的照片从朋友圈撤下来,从今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他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三个电话进来,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就不能消停点吗?” 第六十七章 恼羞成怒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一个怯怯的抽泣声传来,“南风,你当初的海誓山盟全都是为了骗取我对你的信任吗?你这样同时跟这么多女人交往,怎么对得起我?你说过要对我负责任,这样的情话,你跟多少女人说过?我把自已的全部都交给你了,你就这样报答我的一片痴情?” 真是遇到鬼了,回家的路上大都是盘山路,他不敢再接电话,赶紧关掉手机,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回到家里。 从车库出来,他一开手机,天啦,居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 他刚开机,就有女生的电话打进来,“夏南风,你这个大骗子,原来你不想跟我结婚,是脚踩了这么多条船,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怕吵醒家里人,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已房间,这才细细察看手机。 他现在才发现,自已的微信竟然离线了。他不疑有他,赶紧重新登陆。 刚登陆进去,微信新消息提示音顿时响成一片。他心里暗叫不妙,随便点开一看,顿时呆了。那些消息不是哭诉,就是痛骂。但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一个地方,朋友圈。 他这才想起查朋友圈,这一查不打紧,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朋友圈显示,他自已的微信接连发了几条朋友圈,都是他跟不同女朋友的合影,无不暖昧到极点,下面的文字说明更是让他气炸了肺。 他怀疑自已看花了眼,仔细一看,确实是自已的微信发的朋友圈啊,难怪会惹怒众多女友。 自已就是喝酒醉了也不会发这些照片啊,他想破了脑袋想不起来自已什么时候跟这些女孩子一起照过这样的照片。 打开手机相册,他吓得差点扔掉手机,只见手机相册里分明清清楚楚地保存着他跟这些女孩子的合影。 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有人动过自已的手机? 打电话和发信息来的人除了女朋友,还有平素一起玩的哥们。 相较于女友,那些哥们说话就更不客气了,“南风,你把自已当西门庆啦,我警告你,现在不是大宋朝,你脑子最好放清醒点。再大的腕找小三,也只敢偷偷摸摸,哪有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友情提醒,再有钱烧得慌,还是不要这么张扬的好。” 电话显示又有信息进来,是林乐珊发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们分手,不必再联系了!” 他想回消息分辨,但消息显示发送失败,对方显然已经将他拉黑。再打电话,电话也打不通,估计林乐珊已经把他拉入黑名单了。 他突然感觉自已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到浴室冲了个澡,试图让自已清醒一点。 可是没用,他的脑子仍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整理不出头绪来。 他的手机向来是不离他左右的,连上厕所都随身带着,别人应该不会有机会接触到他的手机吧。 他想到今天刚在公司群发了攻击夏天歌的邮件,难道,这是夏天歌在报复他? 顾不得再想下去,他现在要做的,是他赶紧删掉朋友圈那几条要命的信息。 可是已经晚了,他的朋友圈不断有人在转发这条消息,估计,他跟众多女人厮混的消息现在已经呈几何级数传播出去了吧。 他晕晕糊糊地想,这一切肯定是自已的错觉,绝对不会是真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已,怎么可能跟自已断绝关系呢。说不定自已是在做恶梦,明天早上醒来,准没事了。 他就这样似睡非睡地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这个时候到公司反正也算旷,他翻了一个身,索性睡个痛快。 直到中午他才起床,洗漱完后下楼来到客厅。 凌薇见他从楼上下来,不禁有些吃惊,“你怎么还在家里?” 夏南风睡觉的时间不短,却依然有些萎靡不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起来晚了。” 一听说儿子不舒服,凌薇顿时慌了,伸手摸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发烧啊,你快回房间躺着,我马上叫医生来。” 夏南风见母亲又要兴师动众,拦住了她,“不用叫医生,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中午家里只有老太太和凌薇吃饭,夏南风没有一点胃口,胡乱拨了两口饭就下桌了。 凌薇急了,“儿子,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我让他们重做。” 夏南风不想在家里听母亲和奶奶唠叨,干脆说,“我现在已经没事,要去上班了。” 门外的寒风一吹,他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拿出手机察看,朋友圈里不少人仍在转发他和女人厮混的照片,手机相册里的合影照片仍然清晰可见。 这么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自已做梦或者错觉。而这事的始作俑者肯定非夏天歌莫属。只是她怎么能在他须臾不离身的手机上动手脚,他却不得而知。 一个名词突然蹦了出来,远程控制! 对,夏天歌肯定是远程控制了自已的手机。这么一想,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既然她能控制自已的手机,那么,就一定能控制自已的电脑。 他心急火燎地赶到益百永大厦,飞快地冲到办公室,办公室门紧锁,并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他打开电脑,额头上的汗水唰地流了下来。 只见他昨天删除了的邮件好好地在发件箱地躺着,而且,又新群发了邮件,他再一看内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夏天歌的照片全部P成了保洁大妈,这样的内容群发给益百永的员工,这不是恶作剧吗? 果然,他收到了不少回复,无不是骂他疯子,无聊,吃饱了撑的之类。 他怒气冲冲地想要打电话找法务,电话还没拨出去他就放下了,法务真细究起来,自已第一个逃不了干系。但他绝对不是能吃哑巴亏的人,他必须找夏天歌算账。 夏天歌上午见不少人在窃窃私语,估计他们是接到了夏南风发的邮件。她装作一无所知,只埋头工作。 只有杜墨在办公室经过时,向她投来意味深长地一瞥,她知道,杜墨知道她已经开始反击了。 等到下午夏南风气急败坏地冲进策划部,夏天歌心里才冷冷地一笑,自已还是高估了夏南风,他果然还是沉不住气。 只见夏南风厉声喝道:“夏天歌,你给我出来。” 夏天歌站了起来,装作一脸的无辜,“哥,什么事啊?” 夏南风怒道:“你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天歌吃惊地说,“哥,你把话说清楚,我做什么啦?” “你是不是动过我的电脑?” “我,动你的电脑?怎么可能,我今天一天都在这里坐着,这些同事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绝对没有去过你办公室,更不可能动你的电脑。” “那邮件是怎么回事?” “什么邮件?” 夏天歌的装聋作哑让夏南风的肺都气炸了,“你肯定是远程控制了我的电脑,群发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邮件。” “哥,你是说,我控制了你的电脑,然后发了什么邮件。”夏天歌笑了起来, “我连你办公室都没去过,如何控制你的电脑。这些同事里电脑高手多的是,你问问他们,如何才能远程控制一台电脑。” 杜墨从里间走出来,“南风,有话好好说,你们兄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不是误会,我早说过,我跟夏天歌不共戴天。”夏南风冷冷地说,“夏天歌,你敢攻击的我电脑和手机,我绝对会要你好看。” 夏天歌说得云淡风轻,“夏南风,你先别急着恼羞成怒,咱们先把话说清楚,如果你的电脑和手机里有什么重要文件或者资料被人窃取了,可以打110报警电话,把这事交给警方来处理。” 夏南风冷冷地说,“不必找警方处理,我现在就要你付出代价。” 夏天歌毫无惧色,“你想恃强凌弱吗,这个地方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撒野吧。你为什么不说你的电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杜墨装作恍然大悟,“南风,你说的是不是邮件的事啊,我这两天都接到奇怪的邮件,是从同一个邮箱里发出来的,你说的是不是这事啊?” 小胖大声说,“杜经理,我也收到了邮件,好像我们策划部的人都收到了,原来两封邮件都是夏公子邮箱发的,怪不得生这么大的气。” 夏天歌说,“你们说的是什么邮件,我怎么没收到过。” 张莉大声说,“唉呀,你不知道最好,我就说吧,你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还诬蔑你跟杜经理有一腿。刘娜,你现在可以放心啦。我就说那照片一看就知道是P过的。今天就更搞笑了,竟把保洁大妈的照片P上去了。” 夏天歌走过去,“张莉,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快把邮件打开我看看。” 张莉不肯,“这肯定是有人在做恶作剧,你还是别看了,看了会生气的。” 杜墨笑着对夏南风说,“南风,别生气了,估计是谁利用你的邮箱恶作剧,这事过去就算了,不要再提。” “什么叫算了,邮件的事情可以说是有人在搞恶作戏,那我的手机又是谁动了手脚?” 夏天歌叹气道:“这几天我跟你连面都没见过,如何动得了你的手机上。手机有问题,你不去找专来人士,却来找我的麻烦,哪有这种道理。” “够啦,你跟我别装疯卖傻。昨天上午刚发生邮件的事情,晚上我的手机就被人动了手脚,在我的微信朋友圈发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这事要不是你报复我,我头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第六十八章 破局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顿时变了脸色,“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在找发邮件的人,你就找上门来。既然那邮件是你发的,咱们就得说道说道了。别人的事我管不着,只是邮件里有诽谤我的照片和内容,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夏南风,你群发这样的邮件,已经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这笔账,怎么个算法?” 夏南风知道杜墨是块硬骨头,倔起来连老头子都敢不卖账,何况是他。他现在有些后悔把杜墨的照片弄上去了,惹上这个杜墨这个硬茬,还真是麻烦。 他不敢跟杜墨硬碰,只得说,“我已经说过了,那邮件是夏天歌远程控制我的电脑发出来的,你跟我算什么账?” “别狡辨了,夏南风,你不觉得自已的话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吗?”杜墨轮廓分明的脸寒气逼人。 “这里所有人都听见了,你刚才说昨天晚上有人用你的微信在朋友圈发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马上就把这事和上午的邮件事件联系在了一起,断定是夏天歌为了报复你而远程控制了你的电脑和手机。也就是说,你承认了昨天上午的邮件是你所发。” “胡说八道!”夏南风冷冷地说,“杜墨,别自作聪明了,以前有人说你跟夏天歌有一腿,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你这么急着跳出来维护她,我才真信了。别装无辜了,只要你不怕头上长成绿油油的大草原,我也不介意当你的大舅哥。” 杜墨正色说,“夏南风,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你发的邮件里,上面我跟夏天歌的照片明显是经过P过的。我友情提醒你一句,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就可以告你诽谤。” “你就这么肯定,那些邮件是我发的,难道就不会是夏天歌使的苦肉计。”夏南风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我告诉你们,夏天歌的水有多深你们知道吗?放眼汉东,谁有本事一本账单看过一眼就能倒背如流的。我敢用性命担保,除了夏天歌,没人能有本事远程控制我的电脑和手机。” 张莉惊呼起来,“夏南风,你的意思是说,夏天歌看一眼账单就能倒背如流?天啦,我只听说过有人过目成诵,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 她转身拉着夏天歌的手,“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国志在一旁酸溜溜地说,“张莉,这是天份,你是学不来的。” 杜墨厉声说,“我现在追究夏公子损害我名誉权的事情,你们别打岔。” 夏南风见杜墨一脸严肃,心里有些不安,“我都说了,我的电脑被人远程控制,虽然是我的电脑发的邮件,但事情真不是我做的。” “我说两句。”夏天歌站在一旁等他们说完,这才慢慢说道:“要查清楚这个案子一点也不难,你们只需要查一下邮件接收时间,再查这个时间段是谁在用那台电脑,事情就一清二楚了。虽然我没有看到邮件的内容,就你们刚才说的只言片语,我有理由怀疑邮件跟我有关。我同意报警,把事情交给警方来处理。” 电脑上已经删除的内容又出现在电脑上,也就是说,远程控制自已电脑的人是不会让自已把电脑上的痕迹抹掉的。昨天上午发邮件的时候,自已怎么就没想过换一台电脑呢。正如夏天歌所说,昨天上午发邮件的那段时间只有自已一个人在办公室,那封邮件自已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嫌疑的了。如果警方介入,后面的事情不说,昨天上午那封邮件自已就吃不了兜着走。 夏南风想到这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急中生智,厉声喝道:“让警方来处理,你是不是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要是警方进入益百永,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咱们益百永犯了什么事呢。这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不过,夏天歌,我可警告你,你要再敢惹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色厉内荏了,最后这句话,只能算是场面话了。 夏南风走后,杜墨见众人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扳着脸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做事去。” 夏天歌转身朝自已工位走去,杜墨却对她说,“夏天歌,带上你的方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夏天歌在电脑上把方案发给杜墨,这才走进他的办公室。 “杜经理,方案我刚才已经发给你了,你看一下,有什么不妥的,我再解释。” 杜墨坐在办公桌后,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下,我有话问你。” 夏天歌顺从地坐下,“你问吧。” “你真控制了他的电脑和手机?” 夏天歌知道这事瞒不过杜墨,刚才说报警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真要查起来,自已那点雕虫小计根本经不起查。但她不想作过多解释,只简单地回答,“对!” “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夏南风对你积怨已久,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但如果不冒一下险,如何能逼夏南风自动跳出来承认。” “你把自已的头像P成保洁大妈,不过是想淡化昨天邮件事件对你造成的影响。真正让夏南风恼羞成怒的,是你用软件控制了他的手机,然后在他的朋友圈发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东西。我说的没错吧。” “对,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杜墨点了点头,“果然高明,只是依我对夏南风的了解,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下一次他再在什么地方动手,你完全不知情,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你能保证,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 “不敢保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杜墨昨天收到邮件后,犹豫再三,才把邮件转发给了夏天歌。他一直都在思忖夏天歌会如何破这个局,今日一见,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么说,以前有关你的传闻都是夏南风在蓄意诬陷。邮件上的所有男人都是子虚乌有。” 夏天歌想起跟杜墨在大酒店的那一幕,知道那件事已经在杜墨心里留下阴影,虽然他现在冲动地认为自已是无辜的,一旦回忆起酒店的那一段往事,对她的印象马上就会减分。因此,她不想跟杜墨谈论这事,只淡淡地说, “杜经理,我发觉你的好奇心很重。现在是工作时间,聊工作以外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合适。” 杜墨也发觉了自已的失态,“好,不聊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他立即正襟危坐,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你先出去吧,我先看文案,有问题再找你。” 夏天歌从里间办公室出来,见刘娜眼光复杂地看着她,自已她又在吃醋,她不想解释,只悄无声息地坐到自已工位上。 她想起吴磊这个时候应该有消息了,马上登陆自已新的QQ号,发现吴磊已经把诺顿集团股东和中高层管理人员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了。 她的思绪立即从夏南风的身上跳了出来,心里暗忖,陆婉怡重新坐回诺顿集团财务总监的宝座,想必现在正意得志满地想把诺顿集团变成他们的夫妻店吧。 夏天歌的猜测没错,陆婉怡上班后,感觉自已又焕发了青春的活力。虽然顾昊阳在公司没有宣布她董事长夫人的身份,但她休大半年假,公司还给她保留财务总监这个职位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今天,她像往常一样自已开车来到公司,在电梯里就发现气氛跟往日有些不同。 平时跟她热情招呼的同事见了她,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更意外的是,电梯里竟然出现了几个股东严肃的面孔。这似乎有些不正常,她知道,以往开股东会,都会照顾股东的作息时间,一般会安排在上午十点以后。即便这样,这样股东都还经常跚跚来迟。 她款款走向财务部,在走廊上又碰到一位股东,便忍不住向他打听,“张董,你们今天来公司,是要开董事会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张董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虽然诺顿集团在陆总监的掌控之下,不过,总有陆总监手伸不到的地方吧。我的身家都押在诺顿,再不来看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竟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这话带着浓重的火药味,呛得陆婉怡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股东好像是约好来找茬的。 她想立即给丈夫以警示,但以她财务总监的身份,这个时候就到董事长办公室有些不合身份,弄得不好,总裁办的那些小丫头又该拿异样的目光看她了。她想了想,只得进了自已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剧烈地争吵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很快就听出来,大嗓门是脾气暴燥易怒的老董事叶茂平的声音,“顾董事长,我们一早来公司就是为了召开股东扩大会。公司一些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我们必须摆上桌面,让大家讨论。” 在叶茂平面前,顾昊阳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叶董,公司章程规定,只有在突发意外的情况下,诺顿集团才会临时召开股东扩大会议。现在既不是股东例会时间,也没有发生突发事件,召开股东扩大会,理由不充分,我不同意。” 叶茂平冷冷地说,“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按照公司章程,我们三个股东联合提名,就可以召集全体股东和公司管理人员开会,决定公司重大决策。” “为什么?”顾昊阳显然有些愠怒,“叶董,你们要求开股东扩大会可以,我要求你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不过份吧。” 第六十九章 股东扩大会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张董走了进来,“顾董事长,我们所有股东都认为,现在是诺顿集团空前危机的时候,再不采取措施,诺顿集团就有可能从股份公司变成独资企业。我们股东为了维护我们的合法权利,要求召开股东扩大会,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 旁边有人附和,“张董的话说的有道理,如果顾董事长一意孤行,坚决不同意,我们会考虑撤资。” 顾昊阳十分不解,“你们又是独资,又是撤资,我都有些糊涂了,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叶茂平说话声如洪钟,“我们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顾董事长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顾董事长,不妨告诉你,我们几个股东昨天晚上已经开会商量好了,今天召开这个股东扩大会是我们全体股东的意思,通知你不过是走一道程序,你别太把自已当回事。当然,你有权利弃权,不参加这个会议。” 顾昊阳火了,“叶董,你别忘了,我是若顿集团最大的股东,我有一票否决权。” 张董阴冷地说,“这么说,顾董事长是不打算开这个会了?” 顾昊阳大怒,他感到自已董事长的威严受到挑战。此风不可长,若人人都来他面前摆老资格,他这个董事长的位子坐着也没趣。只是,这些老头子一个个冥顽不化,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打发他们。 他急中生智,“叶董,你要召开股东扩大会我没意见,只是事先你们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让我有所准备吧。” 叶茂平冷冷地说,“顾昊阳,股东扩大会是我们要求召开的,你没必要准备什么。别拖延时间了,如果你到这个时候还是不同意开会。根据公司章程,我可以联合其他股东,直接召开股东大会,罢名你的董事长一职。” 叶茂平说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顾昊阳知道这回是遇到硬茬了,他只得退后一步。 “叶董,我没说不同意,我只是想说,这些日子我事情太多,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再召集这个股东大会,不,是股东扩大会。” 张董怒不可遏,“不行,必须立即、马上召开股东扩大会,没有任何价钱可讲。你要再想拖延,我头一个响应叶董罢名你的董事长职务。” 顾昊阳本想哪怕能拖几个小时,他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自已就没那么被动了。没想到这些老头子油盐不进,饶是他一向自诩足智多谋,也拿这些倔老头子没办法。 “好吧,叶董,张董,王董,请你们先到会议室稍候,我马上通知中高层管理人员来参加会议。” 叶茂平却岿然不动,“请董事长这就安排吧,我们虽然年老体衰,但站这一会儿还不是问题。” 顾昊阳无奈,只得通知秘书,“你马上通知各部门管理人员到会议室参加股东扩大会议。” 秘书答应着退了出去,顾昊阳才说,“叶董,张董,我们一起到会议室等着吧。” 叶茂平几个股东并不接受顾昊阳的热情,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气咻咻地向会议室走去。其他股东见状,也跟着走进会议室。 这是顾昊阳担任董事长以来,第一次被股东要胁,这个会的议程是什么,他一点底也没有,因此,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他陪着这帮股东来到会议室坐下,不一会儿,管理人员也陆续到位。 顾昊阳环顾四周,见人差不多到齐了,这才说道:“今天这个股东扩大会,是应叶茂平等董事的要求召开的,现在请叶董讲话吧。” 叶茂平面无表情地把麦克风挪到自已面前,这才说道:“各位股东,各位同仁,今天这个股东扩大会是我提议的,主要议题只有一个,就是想让顾董事长回答一个问题,你跟陆婉怡财务总监是什么关系?” 事情怎么会扯到陆婉怡头上,顾昊阳一下子被打懵了,他已经设想了叶茂平他们要求他召集股东扩大会的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是他跟限陆婉怡的关系暴露。他十分疑惑,他跟陆婉怡每天上下班都是分开走的,上班时间陆婉怡从不到董事长办公室,两人做得如此谨慎,叶茂平是如何知道的。 他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吱唔着说,“叶董,还是说正事吧,我跟陆婉怡的私人关系,不影响我在诺顿集团的工作,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不行,你必须回答。”叶茂平冷冷地说,“顾董事长,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跟陆婉怡是夫妻关系吗?” 底下人悄声议论起来,会议室里顿时嗡嗡一片。 叶茂平敲了下会议桌,“肃静,请大家安静,听顾董事长回答。” 顾昊阳知道事情不妙,不敢否定,只得回答,“是,只是……”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没必须作过多解释。”叶茂平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你们现在已经育有一女,是事实吗?” 这一磅重型炸弹,将顾昊阳炸得体无完肤,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看着跟他一样面色苍白的陆婉怡,心头不禁抽搐了一下。他知道,对方一定已经掌握了他的证据,如果否认,只能招致更为猛烈地抨击,因此低声回答,“是!” 昨天,会议室在座的除了顾昊阳夫妇外,都收到了一个自称正义的人发来的邮件和短信,股东们一碰头,早气炸了肺。今天召开这个股东扩大会,大家都希望顾昊阳能澄清事实,证明他是被人诬陷。现在他居然承认这是事实,大家顿时坐不住了。 张董第一个跳起来,“顾昊阳,亏得顾董事长如此信得过你,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你,还让你担任公司总经理。他女儿过世不到一年,你跟别的女人就把孩子生下来了。顾董事长要是泉下知道,必定会爬出来,将你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叶茂平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从时间上推算,我们可以看出,在你担任总经理期间,你就已经跟陆总监暗渡陈仓。我们这里不是道德审判庭,不审判你在跟商董事长女儿商梦瑶婚姻存续期间,跟陆总监暗通首尾,还生下孩子的事情。但是,我们诺顿作为一个上市集团公司,丈夫担任董事长,妻子担任公司财务总监,这明显不符合上市公司财务制度。” 王董早怒火中烧,“我建议,组织一个由第三方财务公司组成的审计组,对公司所有账目进行审计,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 张董高高地举起了手,“这个建议我同意,咱们诺顿集团现在成了顾董事长和陆总监的夫妻店,我们股东的利益谁来保证。 陆婉怡再也忍不住了,“你们住口,我当财务总监是顾董事长任命的,跟昊阳没有一点关系。你们今天拿这个来说事,是何用意?” 叶茂平冷冷地说,“陆总监耍起董事长夫人的威风,还真是让人胆寒。你担任财务总监一职本来没有问题,顾昊阳继承商家的遗产担任诺顿董事长也没有问题。问题是,董事长和财务总监是夫妻,是否符合公司章程和财务制度。还有,陆总监请假回家生孩子的大半年时间,顾董事长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照常给你发高薪损害我们股东的利益。” 顾昊阳说,“我可以发誓,我跟陆婉怡虽然是夫妻,但绝对没有做过有损公司和股东利益的事情,相信我。” 陆婉怡也说,“对啊,我虽然是昊阳的妻子,但我并没有过任何非份之想。” 王董冷笑,“陆总监真是厉害,连董事长的女婿你都敢撬,还说没有非份之想。真有非份之想,估计我们这些人早死无葬身之地了。” 叶茂平敲了敲桌子,“王董,我们不作任何道德评判,还是说正事吧。” 顾昊阳以为叶茂平在替自已解围,赶紧说,“叶董请讲。” 叶茂平说话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你们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保留顾昊阳董事长的职位,陆婉怡离开财务部,二是保留陆婉怡财务总监的职位,顾昊阳离开董事长这个职位。” ”不可能!“陆婉怡跳了起来“叫你一声叶董是尊重你,凭你在公司那点股份,也敢在昊阳面前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进行重大人事安排。” 张董首先响应,“我同意叶董说的,你们只能二选其一,没有第三种选择。” 其他股事也七嘴八舌地说,“对我们也同意,我们的钱,不能给他们开夫妻店。” 陆婉怡转身对管理人员说,“你们都来评评理,他们这么作,是不是叫无理取闹。” 众人在她愤怒的目光下都低下了头,大家都在他们夫妻手里讨生活,谁敢跟这些股东一样,公开跳出来反对他们。 陆婉怡不禁洋洋得意起来,“叶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再挑拨离间都没用。” 叶茂平说,“这样吧,我们举手表决,同意让顾董事长和陆总监同时继续担任现在职务的人举手。” 会场上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举手。 叶茂平说,“好,没有一个人同意顾董事长和陆总监同时继续担任现在的职务。那么,同意让顾董事长和陆总监只保留一个职位的人举手。” 所有股东都高高地举起了手,管理人员那边却仍然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举手。 叶茂平清点了一下,“同意的人一共有十五人,现在是十五比零,顾董事长和陆总监可以出去商量一下,看谁退出。” 第七十章 作天作地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一个自称正义的人发来的邮件,犹如在诺顿集团平静的湖平上扔下一块巨石,引起的涛天巨浪一瞬间便席卷了整个诺顿。 陆婉怡跟顾昊阳关系暖昧在诺顿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在她休假的大半年时间,公司宁愿让财务总监一职空缺也要替她保留职位,由此可见,她跟董事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但邮件中指出,陆婉怡跟顾昊阳早结为夫妻,而且两人已经诞下一女的消息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人们在扼腕同情商梦瑶的同时,也被陆婉怡令人乍舌的铁腕手段所惊倒。 事涉公司最高决策人的隐私,没有一个人敢去向顾昊阳或者陆婉怡证实。报喜不报忧是人的本能,谁也不敢用自已的职业生涯作为赌注,去找董事长自讨没趣。如此,顾昊阳和陆婉怡才被叶茂平等股东打了个措手不及。 谁都知道,股份制公司董事长和财务总监是夫妻是不符合公司财务制度的,股东们担心自已的利益受损也情有可原。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大家都可以置身事外,冷眼察看。现在叶茂平却来个举手表决,这不是逼他们站队吗? 董事长和股东站在对立面,这个队让管理层人员如何站法,大家都需要养家糊口,得罪哪一方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能混在诺顿集团中高层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索性来了个装聋作哑,沉默到底,不支持也不反对。 只是这样一样,却大大地得罪了陆婉怡,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自已当成了诺顿的老板娘,管理层的集体沉默在她看来,就是一种不折不扣地背叛。她想到这些人平时在顾昊阳面前卑躬屈膝,阿谀奉迎,关键时刻却掉链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人全是饭桶,今天出现逼富这么大的事情,事先居然没有一个人知晓,公司养你们是白吃干饭的吗?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你们肚子里那点小心思我全明白,不过是想首鼠两端,两头讨好罢了。你们动一下脚指头想一想,这可能吗?” 这话说得张狂之极,这些高管们一个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副总经理赵华是公司元老,暗忖自已再不站出来说两句,岂不是让陆婉怡以为诺顿已是她的天下,她可以横行无忌了。 他斯条慢理地站了起来,“顾夫人,公司员工跟公司是雇佣关系,在法律意义上,双方是平等的。公司为员工提供了平台,员工为公司创造了财富,公司以货币形式支付员工报酬,这是一种交易行为。顾董事长以商董事长女婿的身份继承诺顿集团的股份,以夫人现在的身份,对这些为集团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高管训话,你认为合适吗?” 陆婉怡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趾高气扬地说,“董事长是我丈夫,我有义务协助丈夫的工作。如果公司整个中高层管理人员都疏于职守,尸位素餐,赵副总经理,你身为副总经理,在关键时刻不能与董事长兼总经理保持一致,你不觉得自已在渎职吗?” 赵华冷笑一声,“周总,你是人事部经理,咱们公司什么时候设立董事长夫人一职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人事部经理周玥婷站了起来,“赵总,据我所知,诺顿集团从成立至今,并无董事长夫人一职。前董事长夫人崔静怡极少到公司,所以,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赵华点了点头,“谢谢周总,我明白了,顾董事长没有制止夫人的训话,代表他同意夫人的说法。也就是说,顾董事长认为,在座的所有管理人员在刚才的事件中没有与董事长保持一致,属于渎职行为。因此,夫人替董事长出面,要求我们集体辞职?” “赵华,你这是挑拨离间。”陆婉怡怒不可遏,“你不懂汉语言吗,我有说过让大家辞职吗,真是岂有此理。” 赵华笑道:“夫人的意思,不是让所有人辞职,而是让一部份人辞职,对吧。我算一个,还有哪些人,是辛苦夫人一一指出来,还是让大家自觉离职,夫人得拿个章程出来,否则,这里多数人愚笨,会不知所措的。到时候惹得夫人生气,大伙真吃罪不起。” 大伙一听就明白了,赵华这是在戏弄陆婉怡呢,有人说,“不必辛苦夫人,我们立即自动辞职。夫人要是开了金口,那就叫被老板娘炒鱿鱼,一张老脸就没地方放了。” 众人纷纷附和,“算我一个,咱们明天就加入丐帮,拿根打狗棍讨饭去……” 局势突然失控,顾昊阳顿时急眼了,要是集团管理人员集体辞职,不光会成为业界的笑柄,更是诺顿集团的一场灾难。陆婉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几句话就把公司所有管理人员全得罪了,他再不出面制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将麦克风拿在手里,站起来大声说,“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顾昊阳中气十足,再加上麦克风,在气势上很快就压住了阵脚,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凝神听他说话。 顾昊阳见众人专注地听他说话,心里放下了一半,“首先我声明一点,陆婉怡虽然是我妻子,但公司没有董事长夫人这一职位,我也没有授权她代表我作任何发言。所以,她的所有言行,只能代表她的个人观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在座不少人都是公司元老,为诺顿集团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们都是公司的宝贵财富,我现在当着所有股东的面表个态,在座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走。” 王董冷笑一声,“公司虽然没有董事长夫人一职,但董事长夫人的威风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今后,咱们要在诺顿讨生活,恐怕是难了。” 张董一拍桌子,“这有何难,大不了咱们滚蛋就是。叶董,索性我们现在就撤资。” “不能撤资!”不等叶茂平回答,顾昊阳就铁青着脸说,“我尊重股东扩大会的决议,不需要商量,我现在就决定,陆婉怡从现在开始,不再担任公司财务总监一职。再重申一遍,我不会同意任何人撤资或者辞职。” “不行,昊阳,你不能跟他们妥协了?”陆婉怡震惊之余,说话的语速极快,“你这样做,是在纵容他们。这一次,他们的阴谋轻易得逞,以后,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 顾昊阳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陆婉怡,这里是股东扩大会。在座的不是股东就是公司管理人员,你现在公司已经没有任何职位,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个地方,请你现在就离开会议室。” 顾昊阳疯了吗,难道他不知道,整个会议室,人人都在自保,只有自已拼尽全力在帮他吗?陆婉怡悲从中来,默默地准备离开。 顾昊阳见陆婉怡顺从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对叶茂平说,“叶董,现在可以进入下一个议程了吧。” “顾夫人请稍等。”叶茂平见顾昊阳在制止陆婉怡,却不肯就此放过她,“你现在还不能离开,下面的议题跟你还有关系,你最好留下来听一听。” 自已议题会跟自已有关?陆婉怡心里疑惑,叶茂平的话更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她索性回到座位上坐下,“叶董发话,我就只好洗耳恭听了。” 叶茂平侃侃而谈,“我早注意到一个现象,近两年来,公司业绩不断在上涨,可我们股东的收益却在减少。这种奇怪的现象是如何造成的,我们股东希望陆总监能给个说法。” 牵涉到收益这么敏感的问题,陆婉怡不敢大意,陆婉怡只宽泛地说,“叶董,公司业绩增加没错,可相应的开支也增加了不少,所有的收支都有账可查,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账可查就好。”叶茂平似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我代表所有股东建议,尽快启动第三方财务公司进场来查账审审计的程序,对近年公司所有账目进行审计,顺便对陆总监进行离职审计。” 这一招稳准狠,直接打在顾昊阳和陆婉怡的六寸上。 顾昊阳有些惊慌失措,赶紧寻找理由,“叶董有没有想过,第三方财务公司进驻诺顿,对股市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万一引起股价波动,这个责任谁负?” 叶茂平面无表情,“是脓疮总是要挤掉,总不能因为怕股价波动,就让我们股东利益受损吧。现在查账是争取主动,是自我纠错的一种行为。如果股民知道公司财务有问题,对诺顿来说,就是灭顶之灾。顾董事长襟怀坦荡,孰轻孰重,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陆婉怡脸色苍白,仍试图狡辨,“叶董,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财务有问题呢?” 张董冷冷地说,“顾夫人,财务上有没有问题你我说了都不算,还是让公正的第三方来作出科学的判断吧。” 顾昊阳知道,查账已经不可避免,如果自已执意反对,反而授人以口实,他当机立断,一槌定音,“我同意请第三方财务公司进场查账。” 陆婉怡这两年跟顾昊阳从诺顿转移了不少资金,虽然她自觉做得天衣无缝,可在专业审计师眼里却是无处遁形。真查出来,她可是要坐牢的。 她惊慌之余,说话竟口不择言,“第三方财务公司进场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只要消息一传出去,明天股价就会呈断崖似地下跌。弄得不好,还会形成股灾,公司的损失不可估量。昊阳,你是公司董事长,有一票否决权,在关键时候,你可要坚持自已的立场啊。” 第七十一章 打回原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叶茂平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顾夫人,这话任何人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能。以下在拙见,顾夫人以前财务总监的身份,以股东提出查账的问题应该避嫌才是。你言词激烈地强烈反对,恐怕会让人产生一些对你不利的联想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陆婉怡反唇相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了避嫌而任由你们在我丈夫身上泼脏水,不是我的做事风格。叶董,别把自已打扮成正义的化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无利不起早,你们处心积虑地设这个局,不外乎就是看着董事长年轻,所以才纠集起来,以莫须有的罪名抹黑董事长,从而达到你们控制公司的目的吧。” “好厉害的一张巧嘴,不去当律师还真是有点可惜。只是依你现在的身份,恐怕还不够资格跟我谈这些。”叶茂平冷冷地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会陆婉怡,直接对顾昊阳说道: “顾董事长,我言尽于此,如果你也不愿意查账,我只好宣布退出诺顿集团。” 其余董事马上响应,“同意叶董的意见,集团公司的账目不能见天,这已经说明了问题。那账确实没必要查了,我们退出就是。” “对,撤资才是唯一的办法,把钱退给我们。从此以后,诺顿集团跟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对,撤资,立即,马上,现在就撤,谁不撤谁是小狗。” …… 股东撤资,对诺顿的影响不亚于九级地震,顾昊阳深恨陆婉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顾不得身份,起身去拉她的手。 “婉怡,你先就回家,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陆婉怡想起自已苦心谋划,好容易才重新回到财务总监这个位子上,还没坐热就被人打回原形,顿时神智大乱。 “顾昊阳,你什么意思啊,为了讨好股东,你就可以不惜把自已的老婆作为牺牲品吗?。” 顾昊阳铁色铁青,只一用力就把陆婉怡拖到会议室外的走廊上,压低了声音说道:“陆婉怡,我警告你,你再无理取闹下去,我马上跟你离婚。” 动不动就拿离婚来要胁她,陆婉怡不禁悲恸欲绝,但这确实是她的软肋。只是,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实在是太狼狈了,她不得不找两句场面话。因此,她咬牙切齿地指着顾昊阳说,“顾昊阳,你这样对我,我发誓你一定就会后悔的。” 公司如此严肃的会议,却被陆婉怡弄成一出闹剧,陆昊阳心情复杂地回到会议室,对叶茂平说,“叶董,咱们继续。” 叶茂平大功告成,心里十分得意。回头跟几个股东耳语了一番,这才说道: “我们股东现在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下面的会议,就请董事长接着主持吧。” 顾昊阳脑子嗡嗡作响,哪里还有心情继续主持会议,只强作镇静地对周玥婷说,“财务部总监一职不能长期空缺,请周总抓紧时间重新招聘一个财务总监吧。业务过硬是基本素质,人品也不能忽略了。” 周玥婷知道这场风波已近尾声,立即回答,“董事长,我知道了。” 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顾昊阳叫住了赵华,“赵总,你留一下。” 等众人都走完了,顾昊阳才说,“赵总,你是公司副部经理,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知道。你希望你可以告诉我,谁在背后策划了这起逼宫事件?叶茂平吗?” 谁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赵华心里腹诽着,嘴里却客气地说,“叶茂平是个直性子,肚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依我看,他不过是个枪手而已,幕后是不是还有人在策划,我也想知道。” “你真不知道?”顾昊阳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股东闹这么大动静,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知情。” 赵华是诺顿集团的老人,在副总经理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多年,好容易快熬出头,把那个副字去掉,没想到从天上掉下来个顾昊阳来。顾昊阳年轻,工作能力强,又是董事长女婿,他只得认了。可商航策死了,顾昊阳上位当上董事长,却把总经理一职兼了,他仍然是个副总经理,上升通道已被彻底堵死。 而且,顾昊阳是个权力欲极强的人,公司所有事务都是一竿子插到底,他这个副总经理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早被晾起来了。照这样下去,他被淘汰出局恐怕是早晚的事情。他收到邮件后,知道有人在策划对付顾昊阳,他不落井下石已经仁义,怎么肯帮他。 因此,他不紧不慢地说,“对不起,董事长,我在公司就是个闲人,向来不爱管闲事,所以,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啊。”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顾昊阳今天才彻底意识到,自已辖下的诺顿集团有多脆弱,稍有外力打击,简直是不堪一击,而整个管理层在关键时刻竟没有一个人能挺身而出,替他站台。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人并没有完全臣服于他。他本想从赵华这里了解一些蛛丝马迹,见他的态度,只得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他感到自已已是精疲力竭,心力憔悴,只得说道:“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这一仗,他已经完败,问题是,对手已经出招,他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想想就觉得后怕。 他沮丧地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秘书李雅雯轻轻走了进来,“董事长,我有要事跟你汇报。” 李雅雯是个漂亮能干的姑娘,活脱又是另一个版本的陆婉怡。只是顾昊怡在陆婉怡身上吃了大亏,再不敢跟身边的女人暖味,此刻他心情正糟,听见李雅雯细声细气地说话就头痛,“什么事,快说吧。” 李雅雯见他心情不好,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听说,昨天公司很多人收到了一封神秘邮件,说的就是你跟陆总监的关系。陆总监跟您结婚连我们都不知情,这个神秘人物又是如何知道的?我个人认为,叶董他们今天来,也是因为接到了这封邮件。” 顾昊阳恍然大悟,怪不得叶茂平他们如此咄咄逼人,原来是有人向他们发送了邮件。但他迅速说道:“公司管理层收到邮件可以理解,但这些股东几乎不会使用电子邮箱,他们又是如何知道这事的,难不成公司有人向他们泄漏了消息。” “我没有证据,不敢乱说,但我听说,邮件内容同时还出现在手机信息上。股东们会不会也收到了短信。” “你手头上有没有邮件或短信,马上发给我。” “我已经发送到你邮箱和手机了,你查一下。” “我知道了,出去做事吧。” 顾昊阳打开手机,里面跳出一条李雅雯发的短信,他瞄了一眼,赶紧打开邮件,邮件和短信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他明白,发送邮件和短信的,确实是同一个人。 按照发送短信的手机号码拨过去,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颓然跌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对手应该对他了如指掌,而且对公司情况非常熟悉,否则,不可能知道公司管理层和股东的联系方式。 这个对手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赵华,仔细一起,顾昊阳恐惧地感到,似乎公司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都在背后想对自已捅刀子。 如果第三方财务公司进场查账,对陆婉怡的账目进行审计,那么,在自已担任总经理期间,跟陆婉怡利用职务之便转出的资金就会再一次暴露。 他的眼前出现了商航策愤怒的声音,“顾昊阳,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犯罪!” 自已怎么会这么傻,商航策死后,怎么就没想到把账目销毁了呢? 销毁!这个词一旦出现在他脑海里,就挥之不去。现在离财务公司进场,只能以小时来计算了,一旦他们接管了账目,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只是,如何才能做做神不知鬼不觉呢? 他扶着有些发胀的脑门犯起了愁。收买财务公司来查账的会计,虽然可以缓解一时的危急,却后患无穷,也许自已这一生就只能受制于人。这一条路行不通,那么,如何让账本无声无息地消失,而不让人起疑,这真是个技术活。 就在顾昊阳想得头晕脑胀的时候,财务部副总监进来汇报,“董事长,我们已经跟财务公司联系过了,他们明天就派人进驻诺顿。” 顾昊阳阴沉着脸,厉声说,“你们财务部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汉东这么多财务公司,你们找的哪一家,依据是什么。不向我报告就敢私自决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董事长。” 副总监没想到顾昊阳会生这么大的气,深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触这个霉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董事长,这家财务公司跟我们诺顿合作多年,以前商董事长的时候,每年的财务审计请他们进驻已是惯例。所以,通知这家财务公司进驻,并不是我自以为是,擅自作主。如果董事长不同意,想换一家财务公司,我马上通知他们明天暂缓进驻。” 商董事长这个字眼刺痛了他,顾昊阳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必把商董事长挂在嘴上做挡箭牌,做错了事情还敢狡辨,我看你这个副总监也不必当了,回去等候通知吧。” 副总监本想表现一番,没想到拍马屁却拍到马蹄上,顿时面如死灰,“我知道错了,董事长,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顾昊阳见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缓和了语气,“机会是自已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你既有悔改之意,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我警告你,做人最好坚守自已的本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回去吧,好自为之。” 第七十二章旧事重提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虽然夏天歌成功化解了邮件事件对她造成的负面影响,但她和夏南风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在益百永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夏北岩很快就得到了信息,将夏天歌叫到办公室,严肃地问她。 “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哥的电脑和手机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夏天歌静静地站着,只简单地回答,“是!” 夏北岩本希望这事是一场误会,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兄妹俩的关系。即便不是,夏天歌能释口否认也能让他有所安慰,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就承认了。气得他痛心疾首,眼冒金星。 “你倒是干脆,答应得如此理直气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天歌倔犟地抿紧了嘴,一声不吭。 夏北岩恼了,“智慧是用来为人类创造财富的,不是用来害人的。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就可以胡作非为,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惩罚吗?” 夏天歌仍是一脸沉静,“如果爷爷稍有一点常识就会知道,我利用夏南风的电脑发邮件诋毁自已,是多么荒唐和滑稽,这说明我不是智障就是脑残。” 夏北岩一怔,“你的意思是说,那邮件不是你发的。可你刚才明明承认了夏南风的电脑和手机都是你动的手脚。” “凡事皆有因果,如果夏南风不在益百永发侮辱我人格的邮件,我不会动他的电脑和手机。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夏南风跟一个网名叫黑子的人联系,将我的照片与多名男子的照片通过人工合成,变成一张张低俗下流的图片,再配上粗俗不堪的文字说明,在较大的范围内群发扩散,已经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来处理。” “好,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会怎么处理。把夏南风交给警方,夏南风是夏家唯一的男丁,你舍得让他坐牢?顶多私底下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如果夏南风抵死不认,再反咬我一口,你除了生气,还有其他什么办法?要是再住进医院,局面肯定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这么说,你还是替我着想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夏南风再颠倒黑白,能奈你几何?” “三人成虎的故事爷爷想必知道,你为什么不问夏南风,我是他亲堂妹,我跟他有多大的仇怨,他居然要这么败坏我的名声。”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他?“夏北岩叹道:“你动一下他的电脑,轻易就把自已解脱了,可他就惨了。他刚结交了一个女孩子,喜欢得不得了,就因为你在他手机上动了手脚,那女孩子已经跟他绝交了。现在所有人都指责他脚踩几条船,他委屈得不行,却又百口莫辨。这么大的男孩子,就在你坐的这把椅子上,哭得跟泪人似的。他说自已现在几乎被所有人孤立,现在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 “他确实是脚踩几只船,我半点也没冤枉他。他手机朋友圈的照片确实是我后期合成的,不过,这些女孩子的照片来自他自已的电脑和手机,我不过花了一点时间稍微处理了一下而已。” “还而已?”夏北岩气得在办公室转圈,“你们本应同气连枝,现在却弄得自相残杀,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夏北岩转了一圈走到夏天歌面前,“我听说你还坚持要报警,你就这么自信,警方查不出来是你动的手脚。” 夏天歌微微一笑,“我那点黑客知识在专业人员面前纯属班门弄斧,我只是量夏南风不敢让警方介入。因为这事是他违法在先,他以为自已把一些痕迹删除就万事大吉。我已经把他删除的内容全部恢复,相信他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作孽!”夏北岩嘴里诅咒了一句什么,这才问,“你一天到晚光顾着琢磨这些事情,我让你做的方案,你是不是早忘后脑勺了?” 夏天歌见夏北岩转移了话题,知道他这一关已经过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案我已经交给杜墨,你要是不信,尽可以把他叫过来问话。” 夏北岩按了一下呼叫器,总裁办漂亮的女秘书走了进来,“董事长,您有何吩咐。” “把杜墨给我叫过来,让他带上长安街原装饰公司门市的方案来我办公室汇报。” 女秘书恭身退出,夏北岩板着脸说,“你的方案要是能过关,这次就饶过你,你要是敢敷衍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天歌知道夏北岩一向疾恶如仇,夏南风这种偷鸡摸狗的做派并不入他法眼,现在这么说不过是为自已找个台阶下而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爷爷,要是做得好,是不是应该有奖励啊。” 夏北岩使劲想绷着脸,却又绷不住,一张脸顿时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后来他干脆不忍了,咧着嘴笑道:“死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在爷爷面也敢讨价还价。” 夏天歌顿时得意起来,“不过是仗着爷爷疼爱呗。” 夏北岩止住笑,好奇地问。“我只在电视里看过,有些电脑高手可以远程控制别人的电脑,别想到你也会。万一有一天,你这小丫头突发奇想,控制了我的手机,这亏我可就吃大了。不行,为了不吃这哑巴亏,我得学会这门技术。我命令你,下班回家没事就教我。” 夏天歌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这算不算是被讹上了?” 夏北岩在孙女面前,完全没有一点董事长的威严,反而像一个老玩童,“就算是吧,谁让你在我面前显摆的。” 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祖孙俩正谈得高兴,知道是杜墨来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 夏北岩坐到办公桌后面,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沉声说道:“请进!” 杜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董事长,你找我。” 夏北岩严肃地说,“我交待给你的长安街原装饰公司门市那个案子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那个案子是夏天歌做的,我在一些细节上作了一些补充。” 杜墨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案递给夏北岩,“这是方案的具体内容,请你过目。” 夏北岩接过文稿,指着对面的椅子说,“你先坐一会。” 半晌,夏北岩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这个方案光预算就两个亿,应该不只是几个门市所能囊括的吧。从设计到生产、加工、销售,这么大的产业链,真是大手笔。” 杜墨显然还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是的,我看到这个方案的第一眼,就被震惊了。服装业在世界发展史上是一个永不过时的行业,虽然在全国,乃至全世界,服装品牌数不胜数,但对于益百永来说,是开辟了一个新的发展产业。我个人认为,大有所为。” 夏北岩用手指敲起了桌子,杜墨知道,夏北岩的思考的时候,就习惯敲桌子,因此,只静静地等着,并不插话。 良久,夏北岩才说,“你们认为,这个项目最大的难点在哪里?” “人才!”夏天歌和杜墨竟不约而同地说。 话一出口,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对视了一眼,又迅速转移了视线。 夏北岩叹道:“项目倒是不错,只是,谁来运作这个项目是个大难题啊。这事让我好好想想吧。” 两人见夏北岩没有再跟他们讨论下去的意思,忙告退出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进了电梯,杜墨才突然说,“昨天晚上回家,夏南风没再为难你吧?” 夏天歌的身子突然僵硬起来,“没有,谢谢!” 杜墨显然有些尴尬,只好红着脸说,“没有就好。” 两人不再说话,也忘记了避嫌这事,竟并肩走进策划部。 刘娜一见,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杜墨,你刚才心急火燎地出去,难道竟是去接夏天歌?” 刘娜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杜墨十分不快,“刘娜,我是你的上司,我去什么地方,干什么,好像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刘娜小声说,“你们不是说,那邮件是夏南风诬陷你们的吗,你们现在这么亲热,就不怕人说闲话?” 夏天歌感觉十分好笑,“刘娜,你什么时候看到杜墨跟我亲热了。别胡思乱想了,我跟杜墨只是普通同事。” 刘娜突然情绪失控,“夏天歌,哪怕是全世界都说夏南风冤枉了你,便我不会,因为我知道,夏南风邮件里说的全是事实,你确实跟数不清的男人在交往。” 她转而又哀求起来,“夏天歌,你家境好,人又长得漂亮,你有那么多男朋友,而我,只有杜墨一个。我求你把他还给我,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住嘴!”杜墨怒了“刘娜,我早告诉过你,我跟你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你不要再一厢情愿了。夏天歌跟我也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你要再胡说,就涉嫌诽谤了。” 刘娜突然泪奔,她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说,“你们俩早在上半年就一起在咖啡厅喝过咖啡,我还发现你们两人一起从一个大洒店出来。我有照片为证,你们是抵赖不掉的。杜墨,我不知道夏天歌不会真心待你,所以,我并不计较你的过去。夏天歌这样的有钱人,只是把异性当玩物,玩腻了就会像扔抹布一样扔掉的。杜墨,拜托你,醒醒吧!” 杜墨一眼便瞥见刘娜手机上的照片正是他跟夏天歌一起在咖啡厅喝咖啡的的镜头,顿时变了脸色。 “刘娜,你这照片是从哪来的?” 第七十三章 赴约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娜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杜墨,我向你保证,这些照片都是我亲手拍摄,绝非后期人工合成。在咖啡厅和你们俩相遇纯属偶然,我拍下你们的照片,是想让自已能对你死心。天可怜见,几个小时后,居然又让我看见你们俩一前一后从酒店出来。那个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刘娜的话揭开了杜墨尘封已久的一段屈辱的往事,他血脉贲张,倏地转身怒视着刘娜,眸子里似要喷出火来,“偶遇,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分明是在跟踪我?” 刘娜被他的眼神吓住了,“杜墨,不是你想像的,我没有故意跟踪你。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向你发誓。策划部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怎么会忍心欺骗你。” 说到这里,刘娜眼里的泪水喷涌而出,“杜墨,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一样的存在,我知道你已经跟夏天歌到酒店开过房,可我已经深陷情网,无法自拨。我希望老天能给我力量,让我恨你,忘记你,可是没用,我办不到。我压抑得越久,对你的感情就越深……” 夏天歌懵了,她知道刘娜说的话全是事实,而这,也是她重生过来后面临的第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她苍白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默默地离开了策划部。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坐电梯来到负一楼,坐到自已汽车里后,还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自已这大半年来付出的所有努力,随着刘娜手机里出现的照片,完全付诸东流。该死的夏天歌,她在心里诅咒着,把头深埋在方向盘上,忍不住饮泣起来。 有人在敲车窗玻璃,她抬头一看,夏南风一脸阴笑地站在窗前。几乎是条件反弹,她没有任何犹豫,启动汽车,飞快地离开。 夏南风在过道上看到夏天歌失魂落魄地走进电梯,追到电梯门前,见电梯在负一楼停下,心里一动,想看个究竟,于是坐另一座电梯也来到负一楼。 他隐约看到夏天歌似乎伏在方向盘上哭泣,猜想估计是被爷爷训斥,得意地上前敲她的车窗玻璃,想借机讥讽一番,不想夏天歌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反而轰大油门,把车开走了。 夏天歌逃也似地离开益百永大厦,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软弱,夏南风更不行。 汽车驶上街道,立刻汇入滚滚车流之中。她漫无目的地转着,不知不觉间,竟来到阳明山。 远处出现的那一栋造型别致的别墅让她冷静下来,她把车停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此刻的夏天歌,犹如希腊神话里的安泰俄斯在大地母亲身上汲取力量一般,见到这栋父亲留给自已的房子,她感到自已的的体力在一点一点恢复。 别墅外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婴儿在晒太阳,那应该是顾昊阳和陆婉怡的女儿吧。她心里一阵刺痛,大仇未报,自已哪有资格在这里伤春悲秋。 她深深地看了别墅最后一眼,这才掉转车头离开。 她拍了一段在街上乱转的视频,下面配上文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设置为顾昊阳一人所见,然后发了朋友圈。 她把车停到附近一个停车场,开始等消息。 半个小时以后,手机响了,她一看,是顾昊阳的,她没接,让手机继续响着。 微信里收到一条消息:“天歌,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求求你,接电话好吗?” 当电话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她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顾昊阳焦急的声音,“天歌,是你吗,谢天谢地,你总算接电话了。” 夏天歌冷冷地说,“你找我有事?” 顾昊阳昨天晚上找地方混到半夜才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到家里,早上起床就出来了,为的就是躲避陆婉怡。没想到又激怒了陆婉怡。她今天竟径追到公司,要他给个说法,还勒令他马上重新安排工作。 顾阳阳痛苦不堪,现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如何安排她的工作。现在他正头痛明天财务公司就要进场查账,陆安怡这个一根筋完全不理解他的苦楚。他更不敢让她知道他现在正在谋划的事情,只得与她虚以委蛇。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全用上了,无奈陆婉怡油盐不进。这么耗了大半天下来,他已经是筋疲力尽,苦不堪言。 这个时候,却收到夏天歌发的一条朋友圈。他这才想起,有好长时间没跟夏天歌联系过了。一想到夏天歌冰肌玉骨的花容月貌,更觉得陆婉怊丑陋不堪,面目可憎。 夏天歌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这他能够理解。以夏天歌显赫的家世和美貌,瞧不上自已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已婚男人也属正常。但她的风情万种和善解人意还是让顾昊阳夜不能寐。 看她朋友圈发的视频,似乎正在街上瞎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借口上厕所,溜到卫生间给夏天歌打电话。 没想到,夏天歌的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夏天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心里更急了,赶紧发了一条微信,接着再打。 现在夏天歌问他何事,他顿时有点语塞,他总不能说,我天天在惦记你,知道你一个人寂寞,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约你出来吧。 他情急生智,赶紧说,“有时间吗,一起坐坐?”他担心夏天歌一口拒绝,赶紧补了一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夏天歌的声音懒懒的,“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事情复杂,电话里哪说得清楚,还是见面再说吧。” 夏天歌的声音跟往常一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说吧,时间,地点。” 顾昊阳受宠若惊,“那就半个小时后,在紫云阁会馆吧。” “行,一会儿见。” 顾昊阳从厕所出来,怕被陆婉怡发现,连车也不开,从一楼大门出去,在街上打了辆出租车就直奔紫云阁会馆。 夏天歌还没到,他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抢在夏天歌之产县了约会地点。美人总是骄傲的,她可以跚跚来尽,他作为男人,迟到就是失礼。 在雅间等夏天歌的时候,顾昊阳心里竟然有一点小激动。 一句古话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妻不如妾,妾不如技,技不如偷。他跟陆婉怡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砰然心动的感觉,也许,自已是受了她的蒙骗吧,现在,她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跟她娘家妈一样,粗鄙得令人作呕。昨天下来,他更是连看她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正胡思乱想,陆婉怡的电话追过来了,不用接他就知陆婉怡要说什么。他索性把电话设置成静音,仍由电话响着,就是不接。顾昊阳只是担心,陆婉怡这样打下去,他的手机电池有些受不了,真正重要的电话打不进来。 电话终于停了,没等他喘一口气,进来一条微信消息,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估计是见他始终不接电话吧,陆婉怡只得发消息来骂他。 紧接着,这种杀气腾腾的微信和短信便接踵而至,夏天歌进来的时候,他的手机还在不断地接收信息。 这样美好的时刻被陆婉怡破坏,岂不是大煞风景。他索性把手机关掉,专心致志地享受与夏天歌在一起的光阴。 夏天歌现在的穿衣风格也不似以前奢华,一身雪白的高领毛衣外套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显得像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室内开着空调,她感觉有点,便顺手将羽绒服脱下,显示出她傲人的身体曲线,看得顾昊阳血脉贲张。 夏天歌优雅地坐到顾昊阳对面,皎好的脸庞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这么急把我叫出来,到底什么事?” 顾昊阳想起以前夏天歌讨厌他说陆婉怡的不是,说他痛诉革命家史是一种耍流氓行为。灵机一动,把手机开机,递给夏天歌,“你看看吧。” 夏天歌茫然地接过手机,“你让我看什么?” 手机突然显示有来电话进来,夏天歌一看,是陆婉怡的,忙递给顾昊阳,“婉怡找你的。” 顾昊阳看也不看,“别理她,陆婉怡就是个疯子,今天已经在办公室闹了快一天了。”他痛苦地抱住了头,“我估计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我也快疯了。” “婉怡为什么到办公室闹,你为什么不接她电话,到底出什么事啦?” 顾昊阳长叹一声,“一言难尽啦!认识陆婉怡,是我这一生中做得最失败的一件事情。” 夏天歌关切地说,“你们俩闹矛盾了?有人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你们结婚才几个月,就开始痒啦。别逗了,你们现在还算新婚燕尔呢。” 顾昊阳似乎忘记了自已找夏天歌的初衷,苦笑着说,“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以前我不相信,现在是真的相信了。以前的陆婉怡是多温婉可人啊,刚一结婚,就变成了母夜叉,我现在是追悔莫及啊。” 夏天歌还在为陆婉怡辨护,“别那么想,婉怡也有她的优点,要知道,她可是诺顿集团公司财务总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断涌进的信息让顾昊阳有些崩溃,“你看看,陆婉怡她是不是疯了。” “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你现在不接,难不成你晚上不回家?接吧!” 顾昊阳苦笑,“天歌,如果你听了陆婉怡的电话,会不会相信我以前说话?” 夏天歌笑了,“那就听听吧” “那我接了啊。” “接吧!” 第七十四章 痛诉革命家史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接起电话,把电话开了免提,陆婉怡尖厉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顾昊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要再做缩头乌龟,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老爹和老娘全赶出家门,让他们到街上讨饭,当丐帮弟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堪入耳的辱骂。 夏天歌吓了一跳,“婉怡是不是病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找个精神科医生替她检查一下。” 顾昊阳十分沮丧,“我不怕家丑外扬,让你听陆婉怡的电话,就是想洗清你以前对我的偏。你总说我痛诉革命家史,是想骗取你的同情。现在终于知道,我对你说的全是事实了吧。” 为了不影响两人说话,顾昊阳关掉了手机。 “我跟陆婉怡结婚其实完全是被逼的,她偷偷怀了我的孩子,以此来要挟我。只因我当时的一念之慈,铸下今日大错,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夏天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完全不敢相信,高贵典雅的白领丽人陆婉怡,会是这种状况。她这么发狂,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顾昊阳简单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给夏天歌叙述了一遍,只子字没提股东要求查账的事情。 这一个被顾昊阳刻意蔬漏的环节还是让夏天歌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已经得到吴磊传递过来的消息,知道在股东会上,双方就查账的事情曾经进行过剧烈地争辨。陆婉怡和顾昊阳都曾拼命的反对查账,这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个时候,顾昊阳为什么要隐瞒呢? 对自已有所提防,抑或是,这个话题不能碰? 没等她想明白,就听顾昊阳痛苦地说,“对手已经向我发起了进攻,可我却像个瞎子,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实在让人抓狂。我现在腹背受敌,四面楚歌,陆婉怡不但不替我着想,反而雪上加霜。我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我已经绝望得要怀疑人生了。” 夏天歌同情地看着他,“婉怡以前是个多可爱的女孩子啊,现在怎么突然转了性,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昊阳,我同情你的遭遇,却也无能为力。因为,婉怡是你的妻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顾昊阳恨恨地说,“她现在是哺乳期,法律规定是不能离婚的。熬着吧,等这段时间过了,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跟她离婚。” 夏天歌十分惋惜,“你们冒天下之大不韪,暗结连理,现在弄成这样,实在是出人意料。” 顾昊阳连忙解释,“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梦瑶抱不平,这事不能怪我。我们从一开始,都是她主动。我不过是一时糊涂,受她蒙敝。” 他不想再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忙转移话题,“别光顾着说我,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我看你发朋友圈,好像挺郁闷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天歌半真半假地说,“我确实有些郁闷,看到你们这么撕逼,我感觉自已幸福得跟花儿一样,已经没事了。” “真没事了?” 一切都在按自已的计划在进行,夏天歌感到十分满意,“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就什么忧愁也没有了。” 顾昊阳顺着夏天歌的话开起了玩笑,“我可以把你这话理解为兴灾乐祸吗?” 夏天歌耸了耸肩膀,“你要真这么理解也没错。” 有一说一,受憎分明,确实是夏天歌的风格。跟夏天歌说这么一会儿话,顾昊阳已经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夏天歌突然正色说,“依我说,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依陆婉怡的性格,她真回家拿你爸妈出气,两个老人家可就遭罪了。” 夏天歌的话说中了顾昊阳的心事,他想起陆家人在他的家里嚣张跋扈,把自已爸妈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心里就窝火。 “摊上这么一个老婆,真是倒了八辈血霉了。” 他只是舍不得就此跟夏天歌分手,磨蹭了半天才说,“天歌,我想请你答应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以后,能不挂断我电话吗?” 夏天歌似是犹豫了一下才说,“行,我答应你,不是特珠情况,一定接你电话。” 顾昊阳这才高兴起来,“那,我改天请你吃饭,你可一定要尝脸哦。我刚才是打车过来的,你送我回诺顿,我去开自已的车。” 夏天歌爽快地答应了,“行,没问题。” 夏天歌把顾昊阳送到诺顿大厦楼下,顾昊阳下车后,夏天歌才驱车离开。 只是,夏天歌把车开出去不远,又折返回来,将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从车里拿出早准备好的望远镜,开始观察诺顿大厦的出口处。 半个小时过去了,夏天歌拿着望远镜的手有些酸软,顾昊阳的车仍然没有出现。夏天歌不禁对自已的判断怀疑起来,难道顾昊阳压根就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回诺顿? 就在夏天歌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越野驶了出来,顾天歌看清楚了车前的牌照号码,那正是顾昊阳的车。 她看了一下时间,顾昊阳从下车到驾车出来,在诺顿竟呆了整整40分钟。 现在已是下班时间,大厦已经空无一人,他一个人在诺顿的这40分钟时间里,究竟干了些什么实在耐人寻味。也许,明天应该就能见分晓了。 夏天歌把望远镜收好,缓缓启动了汽车。 大街上霓虹闪烁,她回忆起夏南风在益百永地下车库敲她车窗玻璃的情景,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顾昊阳的事可以先放下,她必须打起精神对付夏南风了。 朋友圈事件后,夏南风顿时成了丧家之犬。众多女朋友的轮番轰炸已经把他炸得外焦内嫩,更可恶的是那些哥们,一个个说话那叫难听。他再三向所有人解释他是受害者,遭人陷害。但几乎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人人都认为他是喝醉了酒在得瑟。 虽然夏天歌一直没有承认此事是她所为,但他凭直觉就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事非夏天歌莫属。 他在策划部没有讨到半分便宜,却憋住一口气要找夏天歌报仇雪恨。无奈昨天晚上坐在客厅里等了她一晚上,这丫头都没回来,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夏天歌已经离开了。 夏天歌这么躲着自已,分明是怕了。因此,今天老爷子问起的时候,他一口咬定是夏天歌用黑客技术控制了他的电脑和手机,给他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见老爷子气得额头上冒起青筋,他知道,老爷子已经信了一大半。 有了老爷子的支持,他的腰顿时直了许多。眼瞅着夏天歌放单的机会,本想好好羞辱她一番,不料却被她跑掉了。 他躇踌了半晌,还是去了父亲办公室。 夏保赫正在电脑上斗地主,见儿子进来,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来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夏南风一向看不起父亲在电脑上斗地主这种弱智的游戏,这个时候更是没好气地说,“爸,你儿子被人欺负,你还有闲情逸致斗地方,心真大。” 夏可赫眼睛盯着电脑,“这一局马上就完,你说吧,我听着。” 夏保赫直接关了电源,“你斗地主,我跟你说话,你能听得进去吗?我妈被夏天歌夺了当家权,现在她敢控制我的电脑和手机,在朋友圈臊我,下一步要是控制了你的手机和电脑,再依葫芦画瓢,给你整这么一朋友圈,我妈不找你拼命才怪。” 夏保赫打了个激灵,“这丫头有如此本事,确实不可大意。我得马上把手机和电脑上的一些图片资料清理干净,要不然,真着了那丫头的道,你妈发起威了,真够我喝一壶的。” 夏南风坐到父亲对面,“爸,我告诉你没用,那丫头不知道在哪学的本事,我删除的照片全被她恢复了。” “你是不是没有清理回收站啊?” “怎么可能,我玩了这么多年电脑,岂有不知道回收站里的文档和图片是可以轻易恢复的。” 听儿子这么一说,夏保赫想起一事,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你确定她把你删除的照片全恢复了?” 夏南风看着父亲,“爸,你怕成这样,你电脑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夏保赫的眼神有些躲闪,“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怕了?” 夏南风打开电源,重新启动电脑开关,“脸色都变了,还说不怕。我倒要看看,你这台电脑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不定,到我妈那儿能卖个好价钱呢。” 夏保赫急了,“你可不许胡来,我在外面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要敢跟你妈透露半点风声,我饶不过你。” 夏南风把右手伸到夏保赫面前,“你要我替你保密也可以,老规矩,不过,这次的保密费要翻倍。” “太黑了,我知道你一来找我就没好事。”夏保赫无可奈何地拿出手机,“这段时间手头上紧,先给你转一万,剩下的一万下个月再转给你。” 夏南风拿出手机,在手机银行上查了一下账户,得意地笑道:“记住,你还欠我一万啊。” “妈的,简直是强盗!”夏保赫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今天来,除了敲诈我,没别的事了?” 、 夏南风凑到他面前,“我看见夏天歌在哭呢。” “真的?”夏保赫精神一振,“在哪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让我也去看看。” “在地下车库的车里呢,我怎么告诉你?” “她这么强势,谁敢给她气受?” “除了老爷子,还会有谁?” 第七十五章 倒打一耙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保赫兴奋地搓起了手,“这可太好了,我开始还以为这丫头进益百永会闹出多大动静,没想到老爷子把她扔在策划部,连个独立办公室都没给。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老爷子对你还是寄以厚望的。” 夏南风有些得意,“没办法,谁叫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呢,老爷子挣诺大的家财,不留给我,还能带到棺材里去。” 他转而又说,“话是这样说,可夏天歌这个女人不可小觑,她在益百永,终究是个隐患。我在想,咱们何不好好利用一下这次事件,把她彻底赶出夏家,赶出益百永,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问题是,怎么个利用法?” “把事情闹大,大到不可收拾,逼老爷子痛下决心。今天上午,老爷子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情况,我倒是埋了些伏笔。接下来……” 他附到父亲耳边,“咱们只需要如此如此,……” 夏保赫一听,马上掏出手机,给凌薇打电话,“凌薇,你在哪儿呢?” 凌薇正跟几个牌友一起打麻将,不耐烦地说,“别问这些有用没用的,正打麻将呢,有事说事。” 夏保赫压低了声音,“你走两步,我有两句要紧话跟你说。” 凌薇不好意思地对牌友说,“不好意思,你们稍等,我接个电话。”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凌薇,又是哪个相好打的电话吧,这么神秘,怕我们听见。” 凌薇赶紧捂紧了电话,“别胡说,我老公打的,有要紧事呢。” 她走到外面走廊,这才说,“什么事呀,神神叨叨的,就不能等晚上回家再说吗?” 夏南风对父亲说,“爸,你把手机给我,让我跟我妈说。” 夏保赫对着手机说,“你等着,儿子跟你说。” 夏南风听见母亲在电话里“喂”了一声,立即说道:“妈,你别打麻将了,赶紧回家。我跟爸商量过了,决定利用夏天歌远程控制我电脑和手机的事件做些文章,把夏天歌从夏家和益百永赶出去。你在外面尽量把夏天歌跟男人鬼混的事情传出去,尽可能地在社会上给她造成巨大压力。” 夏薇压低了声音,“这事我以前早跟人说过了,现在又炒第二遍吗?” “炒,第三遍,第四遍也要炒。现在,立即,马上回家。别想你那什么清一色了,这可关系到你儿子的前程,你可别忘了。” 凌薇在电话那头小声说,“知道啦,我的小祖宗,你的事情比天还大,你老妈什么时候马虎过。” 放下电话,夏南风说,“我妈那儿已经说好了,接下来,咱们该去进攻奶奶了。” 夏保赫从文件柜里拿出自已的包,“这事宜早不宜迟,咱们必须赶在老爷子和夏天歌下班之前回去。要是他们在,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夏南风开了起玩笑,“这个时候还不到下班时间,你不怕爷爷说你早退。” “早退就早退吧,我儿子被人冤枉得快活不下去了,我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别磨蹭了,快走吧。” 老太太见父子俩回来得这么早,果然有些生气,“你们俩回家也没事,在公司再呆一会打什么要紧,这么早回家,就不怕对其他员工影响不好。” 夏南风一言不发,径直走上楼,把门摔得山响。 老太太吓了一跳,“保赫,南风这又是怎么啦,生这么大的气,谁又惹着他啦。” 夏保赫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妈,你不知道,南风现在都快没脸出门见人了。” 老太太顿足道:“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啦?” 夏保赫一脸苦相,“妈,你不能拿有色眼镜看人,这事真不赖南风,是天歌欺人太甚。” 老太太流下泪来,“这两个前世的冤家,从小打到大,就没让人清净过一天。现在保祯和婕瑜不在了,你是长辈,就不能多包容着她点。” “妈,天歌就是让你给宠坏的。我是她长辈不假,可她什么时候尊重过我这个大伯。现在她把南风害得不敢出门,连新交的女朋友也丢了,你还在维护她。” 老太太心里“突突”直跳,“天歌又怎么南风啦。” 夏保赫怒气冲冲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天歌在南风的电脑和手机上做了手脚,诬蔑南风滥交,现在不光是益百永,全汉东都传遍了。你说,让南风如何出门见人。要不是我死命拦着,他都要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有这么严重?”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南风的手机和电脑怎么不好好收着,让天歌乱动呐?” 夏保赫抬起了头,“妈,南风从小都没有乱扔东西的习惯,天歌是通过她的电脑远程控制的。” 老太太有些懵,“什么叫远程控制?” 这样的高科技跟老太太解释起来确实有些困难,夏保赫比划了半天,老太太仍是一脸蒙逼。 他只得上楼叫儿子,“南风,别睡了,快起来给奶奶解释一下远程控制是怎么回事。” 两人本来商量好,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戏刚演一半就演不下去,把他拉下来救场,夏南风有些不快,白了父亲一眼,这才懒懒地下楼。 老太太见孙子精神萎靡不振,顿时有些心疼,“南风,你爸说不清楚,你快告诉奶奶,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夏南风满脸委屈,走下楼来就把自已扔在沙发上,“奶奶,我没脸见人,我不想活了。” 老太太急得胀红了脸,“小祖宗,什么事要寻死觅活的呀,你快告诉我,天歌又怎么你了。” 夏南风坐了起来,耐着性子尽量用通俗的语言给老太太解释。 “天歌用她的电脑控制我的电脑和手机,向别人发送一些不堪入目的内容和图片,损坏我的名誉。换句话说,她不接触我的电脑和手机,就让我的电脑和手机听她的指令运作。” 他掏出自已的手机,翻出朋友圈,指着上面的一条消息说,“奶奶,你仔细看看,这就是夏天歌用我的手机发的朋友圈,说我道德败坏,污蔑我跟多个女朋友交往。” 他想起温柔可人的林乐珊,不禁悲从中来,“我刚交了一个女朋友,美丽又大方,就这么生生让她给搅黄了。奶奶,我小时候你是最疼我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一张张看着照片,顿时乐了,“南风,这么多女孩子都是你女朋友啊?” 夏南风苦着脸说,“奶奶,这些照片都是夏天歌用电脑合成的,我根本就没跟这些女孩子照过像。” 老太太有些失望,指着上面的照片问,“你刚交的姑娘是哪个,指给奶奶瞧瞧,要是真好,奶奶替你做主,上门给你提亲去,把她娶回家不就完事了。” “你说的是真的?”夏南风破涕为笑,竟眉开眼笑地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有奶奶出面,乐珊一定肯嫁给我。” 老太太乐了,“原来这姑娘叫乐珊,名字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夏保赫眼见要跑题,赶紧咳嗽了一声,夏南风猛然间清醒过来,连忙说,“奶奶,就因为夏天歌控制我的手机,在我的朋友圈发这些照片,乐珊现在不理我了。” 他突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没有了乐珊,还有什么意义,奶奶,我真的不要活了。” 老太太见孙子如此痛苦,思索着说,“南风,你的意思是说,这些照片全是天歌伪造的,你跟这些姑娘根本就不认识,更没有一起拍过这些照片,对吧。” 夏南风睁开眼睛,“对,夏天歌从小就欺负我,现在长大了,还欺负我,奶奶,这回你可不能再纵容她了。” 老太太笑了起来,“这事还不简单,一会儿天歌回来,我让她去给那个叫什么乐珊解释清楚,这事是她做的恶做剧,这事不就完了。” 夏保赫在一旁说,“妈,天歌一向固执,你的话她未必听得进去。你仔细想想,爸哪次住院不是因为她给气的。她自已私生活不俭点,还诬赖南风,我们家有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家门不幸啦。” 老太太突然警觉起来,“这事只是你们父子的一面之词,一会儿天歌回来,我得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真要是天歌做错了事,我是不会姑息她的。” 说话间,凌薇气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真是气死我了!” 老太太见这一家子跟唱戏似的,不由得气道:“凌薇,你又怎么啦?” 凌薇脱下身上的貂皮大衣,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妈,这事你得管管了,再不管,咱们夏家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 老太太心脏有些受不了了,“你有事说事,别转弯抹角的。” 凌薇这才说,“我今天跟几个朋友出去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家出了个交际花,咱们夏家的生意全靠夏天歌出卖色相才有了今天。” 老太太变了脸色,“谁说话这么缺德,谁不知道益百永是你爸辛苦几十年打下的江山。天歌还小的时候就有了益百永,说这话的人你就该把唾沫吐到他脸上去。” 凌薇妖娆地扭了一下腰,“谁说不是啦,只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 老太太厉声说,“天歌是你亲侄女,别人在外面造谣,你就该替她分辨两句,光回来我在面前学嘴是什么意思。” 凌薇冷冷地说,“我倒是愿意替她分辨两句,可她诬蔑我儿子,谁又愿意替南风分辨两句。” 老太太心里烦透了,心里憋闷喘不过气来,“凌薇,你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说一句,你倒有十句在那儿等着。” 第七十六章 防狼喷剂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凌薇十分委屈,“妈,我真怀疑保赫是你和我爸在外面抱养的。在这个家动辄得咎,连累我和南风也受了不少委屈。就像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分辨一句的权力都没有。” 老太太气道:“凌薇,你胡说些什么呀?这个家刚清静两天,你就又开始兴风作浪,是不是嫌这个家还不够乱的呀。你爸现在这么大年纪还在外奔波。你们不体量也就罢了,还整天出幺蛾子。是不是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你就满意了。” 凌薇冷笑一声,“妈,你在我们头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们可受不起。爸哪次住院不是让天歌给气的,你们不责备她,反而把这笔账算在我们身上。看来,保赫还真是你从外面抱回来的。” 夏南风见母亲跟奶奶杠上了,顿时叫苦不迭。本来是回来哄老太太帮他们说话的,她却一回来就跟老太太抬起了杠,这不是把老太太往夏天歌那边推吗? 他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一眼瞥见茶几上削水果的小刀,灵机一动,飞快地抓起来握在自已手里,大声说,“我这个人反正多余,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说着,作势就要朝自已手腕上划去。 夏保赫扑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儿子,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天大的事,不是有奶奶替你作主吗?” 老太太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南风,你可别吓奶奶。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行吗?” 夏南风索性跳着脚叫喊,“反正怎么说你们也是向着夏天歌,要不是你们纵容,她哪有这么猖狂。我已经跟乐珊说好了,这个周末就带她来见你,这下好了,乐珊把我拉黑,连电话也不接我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太太泪水如注,“好孩子,千万别冲动,等天歌回来,我让她去跟乐珊说清楚,到时候,误会消除了,乐珊自然就跟你好了。” “说得轻巧。”夏南仍然不管不顾地大喊,“到时候天歌回来,朝你跟前一撒娇,你就又心软了。” 老太太火了,“她要敢不答应,我就不认她这个孙女。” 夏南风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时候才任由父亲将他手里的刀子拿下,放到果盘里。 老太太心有余悸,“还把刀子放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拿走。” 夏保赫连忙把水果刀交给凌薇,“快拿去藏好。” 这么一番闹腾下来,不觉天色已晚。 刘妈走过来,“老太太,晚餐已经备好了,请用餐吧。” 不料,夏南风一眼刘妈,立即又大叫起来,“这个刘妈跟夏天歌是一伙的,奶奶,马上叫她走,我不想见到她。” 老太太只得说,“刘妈,你暂时回避一下,让别人来吧。” 刘妈只得回答,“是,老太太。” 到了餐桌,夏南风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却不肯动筷子。 “奶奶,我实在没有胃口。你不知道,乐珊那女孩子有多好,又漂亮,又聪明,又体贴。说话跟黄鹂鸟一样好听……。”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黯淡了下来,“可惜,就因为夏天歌的一条消息,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老太太见他说得可怜,只得好言好语地哄着他,“南风,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是饿坏了,乐珊又怎么会喜欢你呢。听奶奶的话,好好吃饭,等天歌回来,奶奶替你教训她。” 夏南风执拗地说,“要是乐珊一直不理我,我这一辈子都不吃饭。” 夏保赫显得有些束手无策,“妈,南风对这个乐珊确实是动了真情。他这样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啊,要是天歌一直不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老太太也没有胃口,“这俩孩子都这么大人了,却还不让人省心。这饭索性大家都别吃了,一起饿死算了。” 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天歌却仍没影子。夏保赫嘀咕起来,“这天歌莫不是知道自已做错了事,怕了,不敢回家吧。” 老太太从餐桌旁站了起来,“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的话,让她马上回来。” 凌薇跟着老太太来到客厅,用座机麻利地拨通了夏天歌的电话,递给老太太,“妈,还是你跟她说吧。” 电话里传来夏天歌的声音,“我是夏天歌!” 老太太只简单说,“天歌,你现在什么地方,马上回来。” 夏天歌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老太太电话,心里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奶奶,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最多还有五分钟就到家了。” 她走进客厅,忽然感到背后有些异样,扭头一看,凌薇已经向她扑过来。她一个转身,凌薇抓她头发的手就抓了个空。 凌薇见偷袭未成,大声喊道:“保赫,南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对付夏天歌这样的人,也不必跟她讲什么规矩,先打她个七荤八素,再慢慢跟她讲道理。” 夏天歌见夏保赫和夏南风同时向她走来,将包里的防狼喷雾拿在手里,嘴里却说,“婶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凌薇见她似有畏惧之意,不禁得意起来,“夏天歌,你这个时候怕了吧,有种就站着别动。” 老太太急了,“凌薇,不许胡来,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 夏天歌有心戏弄凌薇,“我站着不动,等着你们三个人来揍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 夏南风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夏天歌面前,“我知道你不傻,就怕你聪明过了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在害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敢坏我的好事,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天歌笑了起来,“看来,这人还真不能持仁义之心。夏南风,我心里有一个疑虑,不吐不快。你难道不知道,每台电脑都有一个IP地址吗?你可以用匿名的方式发送邮件,可是,你的IP地址改不了啊。你污蔑我也就罢了,污蔑人保洁大妈,这也太不厚道吧。人愚蠢不可怕,可怕的是,把自已的愚蠢当成显摆的资本。” 老太太听得糊涂了,“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又扯到保洁大妈了?” “没让你尝过我的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夏南风二话不说,抬手就向夏天歌打去。 夏南风快一米九的个子,站在夏天歌面前,犹如一座铁塔一般。不想夏天歌竟然机灵地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等他回身过来,夏天歌已经把防狼喷雾对着他的脸喷了过去。 夏南风突然感觉自已眼睛和喉咙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想叫喊,喉咙却如火在烧灼一般,拼尽了全力,只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除了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凌薇大惊,扔下夏天歌便朝儿子扑过去,“儿子,你怎么啦?” 夏保赫提起一把椅子就朝夏天歌掷过来,“夏天歌,你欺人太甚,南风要是有个好歹,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夏天歌却笑道:“大伯,你们三个人打我一个,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放心吧,我哥他不会有事的,防狼喷剂里面的成份主要是辣椒水和芥茉,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只不过,刚着了道确实得难受好长一阵子。大伯若是不信,我也让你尝尝。” 说着,她竟向夏保赫走过去。 夏保赫见儿子痛得在地上打滚,心里早惧了几分。见夏天歌向他走过来,吓得如遇鬼魅。 “夏天歌,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妈,你让夏天歌千万不要乱来。” 听客厅里闹这么大动静,家里的佣人都涌了进来,见到一惯骄横跋扈的夏南风这个样子,不敢笑,只得强忍着,打了水来替他清洗。 夏南风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过这么大的苦头。毛巾一沾他眼睛就拼命挣扎,一时之间,竟几个人也摁不住他。 夏保赫指着夏天歌说,“人证物证俱在,夏天歌是杀人凶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绑起来送警方。” 夏天歌笑道:“大伯,我早警告过你们,千万别惹恼我,你们偏不信,有什么办法。婶,让我哥别乱动行吗?有凉水敷在眼睛上肯定会舒服很多,再叫下去,嗓子也受不了的。” 凌薇怒极,却又忌惮她手里的防狼喷雾,怕万一激怒了她,给自已脸上也这么一喷,自已就惨了。 她叉腰叫道:“先生叫你们绑人,你们一个个都是聋子吗,怎么还不动手?” 周娟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太太,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天歌小姐只是自卫,若是再打110报警,警方来了,恐怕又要说我们浪费警力了。” 夏保赫气急败坏,“真是反了天了,你们是我们夏家请来的佣人,敢这么跟主人说话,信不信,我马上让你们滚。” 夏天歌笑道:“大伯,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客厅好像还安有监控,马上调出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属于正当防卫。” 夏保赫顿时傻了眼,“你什么时候在客厅安的监控?” “上次我们的汽车被人放了气,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加强安防阿。大伯,我安监控的目的本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谁知道今天晚上会派上大用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涉嫌侵犯个人隐私。” “绝对不会,我在安装监控之前,早研究过法律,凡是法律明令禁止的地方,我都没安。” “你的意思是说,凡是法律没有禁止的地方你都安上了。” “对呀,法无禁止皆可为,大伯,你劝劝我哥,最好放弃跟我斗的愚蠢念头,再跟我斗下去,他会输得很惨的。” 第七十七章 监控还原真相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这一场混战,老太太看得惊心动魄,心惊肉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当我这个老太婆是空气,不存在吗?” 凌薇气不过,“妈,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南风是她亲哥,她对自己亲哥哥下这样的毒手,可见夏天歌的心有多毒。要是南风的眼睛治不好,我会要她血债血偿的。” 夏天歌叹了一口气,“婶婶说的血债血偿虽然有点血腥,不过,这道理我还是挺赞同的。所谓因果循环,保应不爽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婶婶要我站着不动,让你们一家三口殴打,在我是办不到的。” 老太太定了定神,这才说,“别斗嘴了,天歌,我问你,你是不是动了你哥的电脑,把你哥跟别的女人的照片到处乱发。” “没有的事。”夏天歌一口否定,“奶奶,我哥是倒打一钉耙。他伪造我跟别的男人的合影,发到公司所有人的邮箱。在公司的时候,我就说过要报警,把这事交给警方来处理,是他怕自已的丑事暴露,执意不肯。” 她转身对着夏南风,“既然你不怕把事情闹大,咱们公了吧。所有邮件是从你的电脑发出去的,而发邮件的时候,恰好是你在办公室的时候,这事你是赖不得掉。你一向是手机不离身,自已喝醉了,一不小心把自已跟女人厮混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这个时候想甩锅给谁啊?” 老太太听得晕头转向,“保赫,这两个孩子到底是谁污蔑谁啊?” 夏保赫知道夏天歌这是在欺负儿子说不出话,只得说,“妈,你别听她胡说,她这是狡辨,在混淆视听。” 夏天歌冷笑一声,“你们说我远程控制夏南风的电脑,请拿出证据来。反而是我有夏南风发邮件污辱我的证据。别仗着你们家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一个。告诉你,你这种愚蠢的念头趁早打消,我是不会怕你的。” 夏南风一肚子的话,无奈现在眼不能睁,口不能言,只得拼命挣扎。 夏保赫知道儿子的意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南风,你别着急,我知道怎么对付她。” 他转身对夏天歌说,“南风早跟我说过,他根本不认识那些女人,更没有跟那些众人合过影,更重要的是,他不会P图。那么,他朋友圈的那些照片是从哪来的。” 夏天歌冷冷地说,“大伯,这些话你跟我说没用,我也不想跟你们浪费口舌。我还是那句话,把这事交给警方来处理。’ 夏保赫狞笑起来,“要是警方介入,引起外界对益百永的猜测,股票下跌,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夏天歌,别嘴硬了,你爷爷早识破了你的真面目,你还是规规矩矩地坦白自已的做下的恶事吧。” 老太太说,“保赫,你爸已经知道了这事?” 夏保赫得意地笑了,“那还用说,我听南风说,爸已经把她叫到办公室,骂得她狗血淋头呢。” 夏南风叹道:“我看夏南风是得了臆想症了吧,他什么时候见爷爷骂我了?” 老太太见夏南风说得信誓旦旦,就信以为真,“天歌,你哥好容易才谈了个女朋友,你就别捣乱了,去跟那个什么乐珊说清楚,让她别误会,跟你哥好了得了。” 夏天歌坐到老太太身边,“奶奶,你别让我哥骗了,他的女朋友多得数不清呢。我现在很忙,哪有时间陪他玩,跟他捣乱。”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真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哥在公司闲着无事,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夏保赫嗤笑一声,“看你言之凿凿,说得跟真的一样,那你在地下车库哭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在哭了?” “别想抵赖,我有视频为证。这是南风传给我的视频,这是你的汽车吧,车里的这个女人是你吧?”夏保赫拿出手机,拿出视频,只是光线不好,只能隐约看见夏天歌伏在方向盘上。 夏天歌只瞥了一眼就说,“真是莫名其妙,我哥还真是有闲,竟到地下车库拍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还说我在哭。那么大伯,我哥有没有告诉你,我什么要哭。”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被你爷爷骂了呗。在益百永,除了你爷爷,谁敢给你气受?我听南风说,你爷爷把你叫到董事长办公室,一会儿功夫,你就被骂出来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辨,还真是心大。你爷爷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看你再怎么说。” 他倏地转身指着佣人们,“告诉你们,你们猖狂不了多少时间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得给我滚蛋。” 夏天歌笑道:“大伯,你说他们今天晚上就要滚蛋,我倒有点好奇了,你说这话的依据是什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的这话。” 夏保赫被堵得无言以对,只得怒目而视,“小丫头片子,你别太猖狂。” 外面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夏保赫如释重负,“收拾你的人回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迎出门去,替父亲打开车门。 “爸,你可算回来了。” 夏北岩见他如此殷勤,反而警觉起来“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夏保赫哭丧着脸,“家里出大事了,你再不回来,局面真不好收拾了。” 夏北岩走进客厅,见夏南风躺在沙发上,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不禁吃了一惊,“南风这是怎么回来,捅了马蜂窝啦?” “还不是夏天歌害的。”凌薇流下流来,“夏天哥把防狼喷剂对着南风喷,你看看,把南风害成什么样了。” 夏北岩凝神看着夏天歌,“怎么回事,把你哥当色狼啦。” 夏天哥笑了起来,“色狼倒不是,不过,当时大伯他们一家三口进攻我,我不喷他,难不成喷大伯和婶婶啊。” “进攻?有这么严重吗?他们为什么进攻你?” 夏保赫见夏天歌跟老爷子居然谈笑风生,知道事情不妙,“爸,天歌远程控制南风的电脑和手机,令他名誉受损,刚谈的女朋友也吹了。妈让她给南风认错,她还敢跟妈犟嘴。我实在看不过眼,本想教训她一下,没想到她反而用防狼喷剂把南风给伤了。” 夏天歌笑盈盈地说,“大伯记性有点问题,我刚进屋,还没站稳,婶婶就在我身后发起突然袭击。我哥那拳头要真砸在我身上还不捅个窟窿眼。要不是我个矮,闪得快,现在连小命恐怕都没了。多亏这瓶防狼喷剂,在外面没用武之地,没想到在家里倒派上了大用场。” “你血口喷人!”夏保赫怒圆瞪,“你要再巧言令舌,我对你不客气。” 夏天歌不怒反笑,“爷爷,你说,我大伯什么时候对我稍微客气过。幸好咱们家有监控,否则,我还真说不清楚。爷爷,我要不要调出来给你看看。” 夏天歌拿出手机,调出刚才的监控视频,给夏北岩指点,“爷爷,你看,这个就是我,刚从门外进来……” 夏保赫惊得嘴得合不拢嘴,“监控怎么会在你手机上。” 夏天歌笑道:“大伯,这太简单不过了,你要感兴趣,我也替你装一个。” 凌薇跳了起来,“爸,夏天歌这样,我们住在这栋房子里,还有一点隐私吗?” 夏北岩说,“天歌早跟我说过这事,你们放心,只在公共区域装了探头,房间里没装,保证不会泄露你们的个人隐私。” 夏天歌一拍脑袋,“不对,跑题了。刚说到监控,婶婶一激动,不小心就跑了题。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想起来了,爷爷刚才看了监控视频,已经证明了,我刚才只是自卫还击,我哥这次就权当买个教训吧,别看着人家女孩子就想欺负。” 夏北岩想到儿子一家三口打夏天歌,反吃了这么大的亏,心里就又好气又好笑。见夏天歌得了便宜还卖乖,佯装生气。 “别说了,还不快去看看你哥的眼睛,要是以后落下什么残疾,我可饶不了你。” 夏天歌愁眉苦脸起来,“爷爷,你别这么凶嘛,我哥说,你在公司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就等着你回来让我下课,还说要把他们这些对我忠心耿耿的工人连夜撵走呢。” “莫名其妙!”夏北岩有些疲倦,“保赫,你们父子俩一天到晚净想些什么呀。你要是实在闲得慌,我安排你们到下面工厂去。别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 凌薇见势不妙,上前插了一句,“爸,你也别太偏心了,天歌诬陷南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夏北岩看着凌薇,“凌薇,你要是真不怕你儿子坐牢,我现在就通知警方来处理这事如何。” 夏保赫紧张得口吃起来,“真,真要报警,你不怕对公司产生不利影响?” “公司利益跟我孙子和孙女的名誉比起来,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可南风明明看见你在骂天歌。” “等他好了,你再问问他,他哪只眼睛看见我骂天歌了?她现在正在替你们父子收拾烂摊子,我奖励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骂她,简直是不知所谓。” 夏北岩释口否认,凌薇顿时怂了。这时候可怜巴巴地说,“爸,南风凭白无故吃这么大一亏,连女朋友也丢了,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夏北岩一槌定音“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邮件是在上午十点发的,那个时候南风一个人在办公室,没有人有机会接触他的电脑。因此,那邮件已经确定是南风发的,不用再狡辨了。我已经吩咐天歌,不许追究,只是没想到你们一家人今天晚上会导演这么一出戏。这事现在我也不管了。天歌要追究南风的责任,我也没办法。” 夏保赫知道大势已去,只得说,“天歌,南风是你亲哥,你看他现在够可怜的,看在大伯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老太太也说,“天歌,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大伯的面子不够,再加上奶奶一个,你看行吗?” 夏天歌叹了一口气,“两位老人家发话,我还能说什么,这件事情,我不会再提。不过大伯,你最好约束一下我哥的行为,别再冒犯我。’ 第七十八章 河东狮吼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诺顿集团地下车库空无一人,顾昊阳直到坐到车上,心里还在突突直跳。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他心绪不宁,根本没有心情找朋友玩,更没心思去酒吧喝酒。想了一圈,觉得到哪里都不合适。 还是回家吧,夏天歌说得对,要是陆婉怡那个疯婆子把气撒在爸妈身上,自已就真的百罪莫赎了。只是,想到回家,他的身体却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商梦瑶在世的时候,他不想回家,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一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别的同学还在到处找工作,他就已经身处高位,成为诺顿集团公司总经理。身边美女如云,商梦瑶这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对他再也难于产生吸引力。精明能干而又温柔漂亮的陆婉怡不仅能满足他一个正常男人需要的一切,而且还能在公司助他一臂之力。他把一颗心全放在陆婉怡身上,几乎就顺理成章了。 而现在,家对于他,却如梦魇一般,压得他除了想逃离,没有第二个念头。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想到这种感觉,他就感到沮丧。 他原本以为,把陆婉怡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她就会变成原先的小可爱。陆婉怡上班后,婆媳矛盾确实减少了许多,他在公司的压力却骤然增加。陆婉怡显然没有适应角色转换,因此,才会造成惊人的破坏力。只短短几句话就把他精心塑造的企业家人设击得粉碎,留下一地鸡毛让他捉襟见肘,疲于奔命。 车缓缓地滑过繁华的街道,在驶上阳明山盘山道之前,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车停下,打开手机。只是满屏全是陆婉怡的来电提示和信息让他很快就失去了查看下去的耐心。 该死的陆婉怡,他小声诅咒了一句,轰大油门,爬上了阳明山。 泊好车,刚走进家门,迎面飞来的一只青花磁瓶差点砸在他脑门上,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磁瓶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顾昊阳认出来,这个磁瓶是商梦瑶父亲送给他们的一件古董,据说是明清时代的皇家供品,价值不扉。 他的心抽搐了一下,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磁片,心疼得手都在颤抖“你摔之前也不掂量一个,这个东西价值几何。照你这么摔下去,诺顿集团都不够你摔的。” 陆婉怡显然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水晶烟灰缸一下子掉在地上,“哗啦”一声,又成了碎片。 顾昊阳看着客厅地面上的一遍狼藉,脸部的肌肉顿时痉挛起来。 “陆婉怡,你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吗? 陆婉怡因为愤怒,脸已经变形扭曲得狰狞可怖。 “早知道这一招这么有效,我早该使出来了。顾昊阳,我不这么干,你爸妈会打电话通知你回来吗?” “原来你砸东西的目的只是为了逼我出现。”顾昊阳指着地上的花瓶,“你知道这个花瓶价值多少钱吗?” “值多少钱又如何。”陆婉怡拍了拍手,“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想怎么砸就怎么砸。你要是心疼,就最好别惹我生气。” “你以为自已是女王吗,谁也不能惹你。”顾昊阳指着碎了一地的残片,“这些东西都是商梦瑶精心挑选的,无一不是精品,拿出任何一件东西,都够你陆婉怡挣一年。友情提醒,这些东西都是我前妻留给我的婚前财产,你没有任何处置的权力。我会找人统计一下损失,在适当的时候让你赔偿。” 陆婉怡冷笑一声,“悉听尊便!要算账的话,我倒想好好算算。我一黄花大姑娘,嫁到你家当牛作马,伺候你爹妈,替你生儿育女,这笔费用价值多少?” “强词夺理!我只是没有想到,诺顿集团财务总监陆婉怡,外表温文尔雅,兴趣爱好竟如此广泛。不过,只是针对这些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家俱摆件使出全武行,如何能表现你陆大总监博大精深的武学造诣。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舞台,让你一展才华,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陆婉怡憋了一天,实在忍不住了,跟顾昊阳又联系不上,一怒之下,才在家里砸东西泄愤,以此逼顾昊阳露面。没想到,这一招居然如让高效。只是,药效太猛,她还没准备好,顾昊阳就回来了。 听说这些东西值这么多钱,她也有些肉疼。只是在顾昊阳面前不肯服软。 “你别激我,真把我惹火了,我并不介意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功夫。” “哦,你还有多少僻好是我不知道的,一并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跟顾昊阳打嘴仗,陆婉怡一向不是对手。她灵机一动,立刻反守为攻。 “别这么张狂,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要千方百计地躲着我吧。” 顾昊阳并不上她的当,“别自以为是了,你在我眼里没那么重要,我只是不想见你这副丑陋的嘴脸。这些都是商梦瑶的心爱之物,你有什么资格糟践。” 陆婉怡现在最不愿意听的名字就是商梦瑶了,而今天晚上,顾昊阳已经是多次提到她了。 “顾昊阳,我提醒你一句,商梦瑶已经死了,你的妻子是我,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个家所有的东西,包括你,都是我的。” “不要脸!”陈淑芬听到儿子的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连梦瑶一个小手指头都配不上,哪有资格提她的名字。梦瑶跟我儿子结婚,娘家陪嫁一栋别墅,还有两辆汽车。你呢,你娘家除了到我们家蹭吃蹭喝,连根葱都没带来,你还好意思说自已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呸!” 陆婉怡去上班的几天,家里请了保姆带孩子做家务,这个家总算清静了一些日子。不料昨天陆婉怡一回家,她就感到这个家到处都充满了火药味,似乎随时都会爆炸。两个保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跟老伴更是早早地吃了饭就躲回自已房间看电视剧。 今天早上,陆婉怡开车走了,她才长吁了一口气。可是,快到吃晚饭的时候,陆婉怡又铁青着脸回来,她见势不妙,怕吓着孙女,赶紧跟保姆抱着孩子出门溜达。 她们在小区里溜了一圈,外面太冷,不得已回到家里,却听见楼上“砰砰嘭嘭”的声音。她乍着胆子上楼察看,却见陆婉怡正在房间里砸家俱。 她不敢吭声,下楼跟老伴一起躲进房间,再不敢出来。 儿子回来,她腰板又硬了起来,“这个婆娘是得了失心疯了,一回来就砸东西,楼上房间不知道已经让她砸成什么样子了。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让这么个女人进了咱们顾家门。她娘老子不会教,你这个当男人的就得让她知道咱们顾家的规矩。” 陆婉怡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刚才你到哪儿去了,现在看你儿子回来,就出来丢人现眼了。你撺掇你儿子打我,是想让你们顾家的八辈祖宗都不得安宁吧。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们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保证让你们全家这一辈子都别想安生,不信,咱们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陈淑芬毫不服输,“你这种婆娘,就是皮痒痒,欠揍。等昊阳把你揍舒坦了,你就老实了。” 顾昊阳自诩是个文明人,怎么可能动手打女人。眼见婆媳两人的战火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他赶紧扶着母亲,“妈,你跟我爸先回房休息吧,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趁这个空档,一个女人抱着朵朵怯怯地走过来,“先生,你们家这活我不干了,你们另外找人吧。” 顾昊阳不想这个时候连佣人都来凑热闹,强压着怒火说,“你是太太请来的,这事你跟她说吧。” 那女人煞白着脸,小声说,“先生,我不敢,太太好吓人啊。拿这点钱,成天胆战心惊的,一个不小心,连小命都搭进去了。” 另一个女人也走到顾昊阳面前,“先生,我也不想干了,太太脾气太大,我伺候不了。你们还是请别人吧。” 陆婉怡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撂挑子吗?我跟家政公司可是签了协议的,你们要走,赔了违约金再说。” 抱孩子的女人说,“太太,我知道你有钱,不过,我们只是来打工,又没签卖身契,大不了这几天的工钱我们不要就是。” 陆婉怡冷冷地说,“你那点工钱是小事,我的孩子换了人不适应怎么办?” 顾昊阳忙说,“大姐,这事不急,你们先回房休息,明天再说这事不迟。” 两个女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这才转身走了。 顾昊阳坐了下来,“现在连保姆都不想干了,你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吗?把自己弄成一个孤家寡人,又把家弄成这个样子,说吧,你想怎样?” 陆婉怡冷冷地说,“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不是躲出去了吗,现在又回来做什么,有本事就别回来呀。” 顾昊阳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陆婉怡,你别搞错了,这里是我的家,要走也是你走。” 陆婉怡这一番发泄下来,已是全身虚脱,这时候突然泪奔。 “我一黄花大闺女嫁给你这个二婚男人,没有婚礼,没有彩礼,只领一张结婚证就算嫁给了你。失去自我,失去自已的生活,给你生儿育女,伺候爹娘,把自已生生熬成了黄脸婆。到头来,自已仍是个外人,这个家仍然没有我的立锥之地。” 第七十九章 财务部起火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这种生活不是你哭着喊着想要的吗?你最好还是摸着自已的良心好好想一想,除了没能给你婚礼,你少哪一样了?俯河外滩那套房要是折算成彩礼,价值多少?你爸妈,还有你那个寄生虫弟弟,在这个城市生活,难道不是我在养活吗?” 陆婉怡一怔,立即反唇相讥,“我一黄花大闺女嫁给你,你养我们爸妈不应该吗?” “那你弟弟陆小华呢?将来我是不是还要替他娶妻生子,还要替他养他的儿子孙子啊?”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刚来汉东,举目无亲,我不帮他谁帮他?” “你有能力帮他吗?”顾昊阳死死地盯住陆婉怡,“你根本就没有能力帮助你的家人,你只是野心勃勃,想掌控一切,包括名誉、金钱和地位。如果不出我所料,你还想控制诺顿,对吧?” “不,不是这样的。”陆婉怡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我只是想让我的爸妈和弟弟生活得好一点,仅此而已。名誉、金钱和地位对我来讲,虽然重要,但在爱情在前,却是一文不值。我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源于我对你的爱。我希望能得回报,你不知道,哪怕你对我稍假词色我都会高兴半天。” 顾昊阳却嗤之以鼻,“别把自已打扮得像个追求爱情的纯真少女,你接近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我早告诉过你,我不可能跟你结婚,不可能跟你生孩子,你却瞒着我悄悄怀了孩子,并以此为要挟,逼我跟你结婚。如果你只是到此为止也就罢了,可你的贪欲无限膨胀,你还想要得更多。你所有的痛苦全都源自于你无尽的贪婪。” 陆婉怡几乎被击垮了,“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吗?” 顾昊阳的眼里突然出现了夏天歌明艳动人的娇俏模样,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顿时让他到一阵作呕。 “何止这点,我现在总算看清了,在你人生的字典里,满满写着的,全是自我两字。哪怕你曾经有过一念之慈,我们就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 陆婉怡颓然跌坐在地上,幽幽地说,“顾昊阳,别把自已说得那么高尚。你敢对着商梦瑶的神灵发誓,你跟她结婚,不是因为她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独养女儿闪闪发光的身份,而是因为爱情吗?你当然不敢,当年,你果断地放弃夏天歌对你的感情,不过是因为夏天歌有一个堂兄,他会成为你将来攀上权力高峰的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我说的,没有冤枉你吧?” 顾昊阳被深深地刺痛了,陆婉怡果然对他了如指掌。跟夏天歌错失良缘,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让他错失了夏天歌。 他顿时恼羞成怒,“住口,不许你诽傍天歌。” “果然被我说中了。我不妨告诉你,夏天歌不是你的菜,她的男朋友无数,而且人人都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公子,不像你,一个从庄稼地里刚爬上田的,满身大粪味的农民。”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顾昊阳的巴掌已经落在陆婉怡白皙的脸上,她的半边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陆婉怡惊了,她以前不管跟顾昊阳发生多大的争吵,顾昊阳都没跟她动过手。而且,顾昊阳明明白白告诉过她,他最讨厌对女人动手的男人。 “你敢打我?” 只一瞬间,顾昊阳就清醒过来,“我打你,是想让你清醒地认识到,现在是什么局势。” “什么局势?是因为我刚好说到了你的痛处吗?你为了自已的目的跟商梦瑶结了婚,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名车豪宅。你迅速就开始嫌弃商梦瑶平庸的外表,嫌弃她这个家庭主妇与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顾昊阳粗暴地打断了她,“你不配提商梦瑶,跟她相比,你替她提鞋都不配。” “就因为商梦瑶陪嫁的别墅和豪车吗?” “远远不止,商梦瑶良好的家庭教育让我爸妈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你虽然现在已是满身名牌,可是一张嘴,农村人的粗鄙立刻就会暴露无遗。” “这么说,我们俩其实才是良配。别把话题扯远了,你想跟我离婚是不可能的,你也别想逼我自已提出离婚。你跟股东设下圈套,逼我离开财务总监这个职位,我早识破了。行,财务总监一职我可以不当,但是,休想逼我回家当家庭妇女。” 顾昊阳怒了,“你这人简直完全不可理喻,我疯了才会去设这种圈套。昨天会上那些人如何攻击我的,难道你眼瞎了都没看见。实话告诉你,有人给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发了邮件和短信,把你我的事情告之了他们。那些股东因此才会对我群起而攻之。公司所有人昨天都知道了这条信息,只有我们两个人蒙在鼓里,现在大敌当前,你除了会添乱,还会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在给你添乱了?’陆婉怡忍气说,“难道你没看到,昨天在股东扩大会上,只有我一个人拼命在替你站台吗。你手下那帮人,在关键时刻,哪一个人替你说一句好话。”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这事,顾昊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那叫帮忙吗,你不帮还好,简直是越帮越乱。拜托你动点脑子好不好。股东明明已经在怀疑财务账上有问题,你还拼命反对查账,你这分明是怕人家不知道,你的账目经不起查嘛。” “那账能查吗”陆婉怡怒气冲冲地说,“你知道查账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是专业学财务的,我最清楚,任何账目,不管你自诩做得如何天衣无缝,只要有假,就肯定会有破绽。我一直想跟你商量这事,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你知道我心里的恐惧有多深吗?” 顾昊阳一怔,“怎么,你是想跟我说账目的事情?” “你以为呢?我昨天晚上等了你一个晚上,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等到的,却是烂醉如泥的你。早上起床你就又走了。不得已,我只好厚着脸皮赶到公司,你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还偷偷跑了。” “你一见我破口大骂,我不想跟你在公司吵架,除了躲,我还有第二个办法吗?” 大敌当前,陆婉怡只得摒弃前嫌,“昊阳,现在怎么办,听财务部的人说,财务公司明天就进场了。” 顾昊阳冷冷地说,“还能怎么办,查出问题,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陆婉怡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采取果断措施。” 顾昊阳惊道:“你想干什么?” 陆婉怡毅然说,“你别管,我所做的一切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有任何事情,都由我一力承担。” 顾昊阳本想告诉她,他已经采取了措施,可他终于什么也没说,只看着她披上外衣,打开大门,一头钻进寒风中。 不一会儿,他听见汽车从屋前呼啸而过。他点燃一支烟,脸上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顾大年走出来,“我听到汽车响,还以为是你走了呢。” 顾昊阳微微一笑,“爸,你去休息吧,我也去洗洗睡了。” 陆婉怡开车朝诺顿大厦狂奔,现在距明天上班不足十个小时。顾昊阳不是说,自已接近他只是为了他的钱吗?自已就是要让他看看,自已为了爱情舍得做出多大的牺牲。 汽车快驶进诺顿大厦的时候,她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一打向向盘,汽车便沿着街道轻轻地滑了过去。绕着诺顿转了一圈后,她最后才把车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里。 泊好车后,她感到自已的脚有些发抖,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有点飘忽不定。 走上大街,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现在是寒冬腊月的半夜,这个时候应该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吧,她的衣着有些单薄,赶紧把脖子伸进衣领里,试图让自已暖和些。 大街上没有行人,只偶尔有辆出租车驶过。 她慢慢地走进诺顿集团的大门,用门禁卡将门打开,然后,像幽灵一样滑了进去。 穿过大厅,来到电梯口,她迟疑了一下,打开电梯门,走进去,摁了23楼的按钮。 电梯在缓缓上升,她感觉自已的心已经快要蹦出来了。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朵朵可爱的小脸蛋,接着,爸妈,还有弟弟的影子也在她眼前晃悠。 她打了一个冷战,她要是出了事,他们怎么办?不用想她就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她,顾昊阳是绝对不会管他们的死活的。 也许,在接爱夏天歌张十万块钱银行卡的时候,自已就错了。只是自已迈出了那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如果牺牲自已,能换来顾昊阳的一丝良知,善待女儿和自已的父母,也算值得了。 电梯在23楼停下,她机械地迈出电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烧焦的味道。 她按捺住内心的恐惧,慢慢朝财务部走去,这种焦臭味越来越重了,她有些疑惑,不禁停住脚步,四处观看。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听得见她“扑嗵!扑嗵!”的心跳声。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开空调吧,怎么感觉温度骤然升高了呢。 财务部玻璃窗上突然出现的一丝火苗让她惊呆了,天啦,财务部着火了。 她根本没时间想财务部怎么会着火,转身撒腿就往电梯间跑去。只是在进电梯的那一瞬间,她想起了火灾发生时的一些基本常识,不能坐电梯。 她犹豫了一下,绕着楼梯跑了下去。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到一楼,外面早已警声大作,不断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她不敢从大门出去,打开应急小门,从后门逃了出去。 等她站在隐蔽处看着从诺顿大厦喷出来的长长的火舌,她这才想起问题的严重性。 她是想把账薄销毁,可是,她明明没走到财务部啊,那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第八十章 书香门第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娜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杜墨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块伤疤,将他刻意遗忘的那一段记忆翻出来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样的羞辱,比在豪爵大酒店的经历,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墨清楚地看到,夏天歌脸色煞白,没有作任何解释就转身离开了。他攥紧了拳头,只用冷凛的目光看了刘娜一眼,就返身回到自已办公室。 刘娜被杜墨的脸色吓坏了,跟着追了过去。杜墨已经“砰”地一下关上房门,将自已反锁在里面。 刘娜不管不顾地拍打着房门,“杜墨,你别这样,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夏天歌。你放心,不管你身上发生过任何事情,我都不会介意。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你。杜墨,求求你,把门打开,有什么问题,我跟你一起解决。” 眼前的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刘娜一厢情愿地喜欢杜墨,没想到杜墨跟夏天歌竟然已经到了开房的地步,隐藏得也是够深的。 刘娜还在门口苦苦哀求,“杜墨,你告诉我,是不是夏天歌利用她的身份逼你就范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一起把夏天歌的丑恶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她没脸出来见人。” 张莉吓了一跳,“刘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咱们老大是靠着夏天歌才当上的这个策划部经理,是吃软饭的。” 刘娜急赤白脸地说,“张莉,别胡说八道。杜墨的工作能力众所周知,怎么可能是因为夏天歌当上经理的。我的意思是说,夏天歌是因为杜墨的工作能力才看上他的。你不知道,别在一旁乱说。” 杜墨倏地把门拉开,厉声说,“刘娜,你还有完没完,这里是公司,请你马上回到自已的工位,不要影响大家工作。”说完,“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刘娜一脸委屈,“我做错了什么,我都如此大度了,他为什么还会这么生气呢?” 张莉走过去把她拉到一旁,“刘娜,你别傻了,你人长得这么漂亮,何必硬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刘娜流下泪来,“张莉,我知道夏天歌是不可能对杜墨长情的,她自已在办公室也亲口说过,她跟杜墨只是同事关系。他们俩在一起,也只许是逢场作戏罢了。所以,我有耐心等。终有一天,杜墨会知道,只有我才是最爱他的人。到时候,他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张莉摇了摇头,“真是不可救药!” 杜墨木然地坐在办公桌前,好一会儿都无法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做事。刘娜指证他跟夏天歌在酒店开房,这事迅速就会在益百永发酵,扩散,他将如何面对。 不得不承认,夏天歌确实是个商业天才,她在几个月时间里取得的成就,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她提出的品牌服装方案,绝对堪称完美。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跟夏天歌正面接触,其实,他自已心里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如果不是刘娜提起,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发生了豪爵大酒店那不愉快的一幕了。 他困难地打开电脑,在电脑上敲出“辞职信”三个字后,竟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头似乎不是自已的,完全不听使唤。 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脑上仍只有三个字,他索性关上了电脑。 午休时间到了,刘娜怯怯地过来敲门,“杜墨,我替你叫了外卖,你把门打开,我给你送进来。” 刘娜从来不掩饰对他的感情,他也曾经感动过,觉得如果有一个爱自已的伴侣说不定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他刚想说服自已接受刘娜感情的时候,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又冒了出来。你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要接受她的感情,你想害她一辈子吗? 因此,他对刘娜一直十分冷漠,从不跟她说工作以外的任何话题。今天,刘娜毫无顾忌地撕破他跟夏天歌的这层窗户纸,让他陷于十分尴尬被动的局面。没有人会相信,他跟夏天歌之间仍然是清白的。他在恼怒之余,却有些庆幸,没有接受刘娜这个没脑子的丫头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他知道,已经到了必须采取严厉措施,让刘娜彻底绝了念头的时候了。 他打开门,走出办公室。刘娜欣喜地拎着外卖走过来,“杜墨,你终于出来啦。趁热吃吧,饭菜都还是热的。” 他一声不吭,拿起外卖就扔到垃圾桶里,冷冷地说,“刘娜,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你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杜墨如此绝决,刘娜伤心之下,捂着脸哭着冲了出去。 李国志同情地拍了拍杜墨的肩膀,“让她趁早死了心也好,饭还是要吃的,走吧,我陪你到楼下餐厅吃去。” 李国志跟他是一起进公司的,两人一直私交不错。 去楼下餐厅吃饭的这一段时间,李国志体贴地只字不提他的事情,这让杜墨感到一丝暖意。 结完账出来,李国志才说,“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这事不急,等冷静下来,想清楚再说吧。” 下午上班,杜墨无心做事,夏天歌在酒店穿着性感睡衣的媚态和现在清丽脱俗的倩影交织出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无法辨别,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夏天歌。 下班时间到了,他仍然没想清楚自已该作何选择。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郑碧云见他似乎没有一点食欲,不禁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杜墨忙说,“没有,只是突然没有胃口而已,估计应该是中午吃的有点多,还没消化。” 父亲杜逸尘说,“我看你今天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 杜墨问,“爸,一个人的性格会不会突然发生改变?” 杜逸尘是大学教授,思想深刻,杜墨非常乐于与他探讨生活中的哲学问题。 他微笑着说,“当然有可能,但这种变化可能会有一定的诱因,这种诱因也许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有可能只发生在他自已的世界里,跟别人的世界没有交集。在外人看来是突然,其实,在他自已,却是有一个过程的。” “那,一个女孩子从青春期叛逆到成熟付出的代价会不会伴随这个女孩子的一生呢。” 杜教授诧异地看着儿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所指,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的错误能犯,有的错误是不能犯的。” 母亲郑碧云也是教授,只是跟杜逸尘不在同一所学校。此时却警惕起来,“我今天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心事,你不会是交了个问题女孩吧。” “妈,看你说到哪儿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问题女孩。我不过是最近看了一本书,有所感而已。” 他转移了话题,“如果我现在想离职,你们会不会感到很意外?” 杜教授注意地看着他,“果然出事了,告诉我,为什么要辞职。” 杜墨想活跃一下气氛,“天天做方案,做烦了呗。你们这一代人才会干一行爱一行,像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叫干一行恨一行。烦了,就想换一个工作环境。” 郑教授也看着他,“就这么简单?” 杜墨作出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跟你们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以后,我有事情还敢跟你们说吗?不过想换个环境而已,你们想哪去了。” 杜教授却知道儿子的性格,凡事都藏在心里,不轻易表露。只是儿子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勉强,只得说,“干一行爱一行并不是老土,反而是一种敬业精神。你要想换工作我们并不反对,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跳槽单位了才通知我们的。” 杜墨老老实实地说,“还没有,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就要决定跳槽这么重大的事情?”杜教授语众心长地说,“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有做好承受结果的心理准备。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就按你的计划去实施吧。我和你妈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父母的开明让杜墨心里倍感安慰,他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早晨,夏北岩刚进办公室,杜墨就敲门走进来,把辞职信放在他的案头。 “董事长,请批准我的辞职申请。” 夏北岩吃了一惊,“辞职,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杜墨面无表情,“对不起董事长,由于我的个人原因,我决定辞去公司所有职务。” 夏北岩冷冷地说,“什么狗屁个人原因,我早告诉过你,我是不会批准你辞职的。昨天上午,还在这个地方,你为什么只字不提这事,跟我搞突然袭击吗?” “不是,辞职的事是我昨天晚上才决定的。” 夏北岩冷静地说,“如果是因为邮件事件让你感到了压力,你大可不必。现在我可以跟你交个底,你一直都是我最欣赏的年轻人,我把自已最疼爱的孙女安排给你做助手,其实另有深意。” 杜墨吃惊地抬起头,“什么深意?” “枉你聪明一世,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这是在给你和天歌创造互相了解的机会啊。” 杜墨胀红了脸,“董事长,我跟天歌是不可能的。” 自已孙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凭夏家在汉东的身份和地位,有多少达官显贵,富家子弟争着抢着想跟自已结为亲家,这杜墨居然敢当场拒绝,夏北岩顿时恼怒起来。 “为什么?你们俩郎才女貌,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我知道你们家是世代书香门第,但天歌也是名牌大学本科生,也不算辱没了你们杜家的门楣吧。” “不是,董事长,是我的问题,是我配不上天歌。” 夏北岩霸道地说,“你现在心情不好,我批准你休假,回去休息几天,等候我的通知吧。” 第八十一章 语惊四座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吃早餐的时候,收到一条朋友圈发来的消息,诺顿大厦昨天半夜起火,现场火势凶猛,惊动了附近不少居民围观。从现场视频上看,还真是诺顿大厦。从窗户喷出的一条条火舌,犹如一条条火龙在空中飞舞。 她心里不禁一阵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诺顿集团的账目确实有问题,顾昊阳一听财务公司进场查账就沉不住气,终于狗急跳墙了。 这场蹊巧的大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光靠揣测和推理不行,必须有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才能给人定罪。她有的是耐心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今天到策划部上班的问题。 她有点痛恨自已昨天表现出来的懦弱,被刘娜一句话就击垮,实在不是她应该能犯的低级错误。在那种状态下离开,不等于是变相承认自已理亏,确实跟杜墨在豪爵大酒店开房行苟且之事? 昨天晚上的事情再一次证明,夏保赫和夏南风一直在旁虎视耽耽,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向她反扑过来。她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稍露一丝怯意,连刘娜这样的小职员都敢向她挑战。一味地韬光养晦只会让人以为自已软弱好欺,是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了。 她甚至想到了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中的一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虽然着装随意,从红色玛莎拉蒂跑车上下来,仍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完全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款款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已的工位上。 刘娜昨天虽然又一次被杜墨拒绝,但是,能成功赶走夏天歌显然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功。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假以时日,杜墨一定会被她的诚意所感动。 今天,她是第一个来到公司办公室的,夏天歌如女神一般走进来的时候,她完全惊呆了。骄傲如夏天歌,居然还会来公司上班? 但是,她除了能投之以鄙夷的目光,却什么也不能做。毕竟,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孙女的身份摆在那里,去招惹夏天歌,除非是不想干了。 只是,她愤怒的情绪不能发泄终是不舒服。她给张莉发了一条消息,“那个交际花又来招摇了,不必跟她正面冲突,把消息散发出去,让大家的唾沫淹死她。” 没等到张莉回消息,杜墨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家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听我说两句。经董事长批准,我从今天开始,暂时休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策划部的工作,由李国志主持。” 没有羡艳,没有欢呼,对于杜墨的休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杜墨也不作任何解释,宣布完后就径直离去。 直到杜墨走出办公室,刘娜才反应过来。她冲着夏天歌就喊起来。 “夏天歌,杜墨休假,是不是你暗中安排的?你仗着董事长是你爷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夏天歌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她,“刘娜,我想听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为所欲为?就因为杜墨休假没带上你,你就可以说我为所欲为吗?” “如果不是你在董事长面前编派杜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休假?” “你一向都靠揣测别人过日子吗?刚才杜墨在这里的时候,你自已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你认为杜墨休假是公司对他的一种惩罚,所以,你要替他出头。那么,我请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替他出头?” 刘娜被问得哑口无言,怔了一下才说,“路见不平还有人铲呢,就凭我跟杜墨是同事,我就能出头替他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你说说看,杜墨遭受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休假是员工的福利,董事长特批他休假,如果不是碍着你在这里,这里所有人都应该替他高兴吧。你要想这个时候休假,恐怕未必有这份殊荣。” 刘娜没想到夏天歌说话如此犀利,毫不留情面,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张莉。但张莉似乎正在专心查资料,并没有看到她传递过去的信息。 她深恨张莉不够义气,只得一个人硬撑着。 “别装蒜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就因为我昨天曝光了你跟杜墨的照片,你为了掩饰自已做过的丑事,才让杜墨休假。杜墨休假并不是因为得到了公司的奖励,而是让他回避。” “可怜之人必须可恨之处。”夏天歌长叹一声,“人人都知道你对杜墨痴情一片,似乎杜墨辜负了你,殊不知,你为了得到杜墨,连下三滥的手段都使上了。这样的死缠烂打,换了别的男人,早把你收拾下来了。也只怪杜墨是君子,心慈手软,除了对你敬而远之,再过份的事情也做不出来。你曝光的所谓照片,要是不配上文字说明,没有人能理解你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思。”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跟杜墨一起去酒店开房吗?” “刘娜,你这个人说得好听一点叫没心没肺,天真幼稚。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叫智障,脑残。你打着爱的名义,监督、跟踪杜墨,还私自拍照。你想达到什么目的?把杜墨搞臭再将他据为己有?你说自已爱杜墨,却又向所有人暗示,杜墨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当上了策划部经理,说你白痴都是轻的。” 夏天歌来策划部上班后,一直都十分低调,没有人想到她发起怒来,说话竟如此尖酸刻薄,刘娜更是招架不住。 “你怎么骂上了呢?” “骂你算是轻的,不妨告诉你,就凭你在公司散布的有关我和杜墨的谣言,我们大可以告你侵犯个人名誉权。且不说我和杜墨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即便是男女朋友关系,也并不违法。他未婚我未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在一旁吃什么干醋。” “你这么说,是承认你跟杜墨之间的关系吗?” 夏天歌鄙夷地看着刘娜,“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跟你这样不可理喻的女人解释纯粹浪费口舌。你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人又长得不算太丑,这么自轻自贱,恕我无知,确实无法理解。” 策划部在背后议论夏天歌的人不少,刘娜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跟夏天歌一开战,大家都会对夏天歌群起而攻之。没想到,她被夏天歌骂得狗血淋头,办公室的人一个个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她突然有一种被所有人背叛了的感觉。 “你们一个个的在背后说得像真的一样,现在怎么都聋了,哑巴了?” 夏天歌根本不给她煽动别的员工的机会,冷笑一声说,“别想着把别人拖下水了,你过高地估计了自已的号召力。没有人会跟你一样愚蠢的,会不辩是非。好好工作吧,开了益百永这个平台,你什么也不是。”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投胎投对了地方而已,如果不有益百永作背景,你比我还不如。” “是吗?”夏天歌微笑起来,“刘娜,我没有益百永,一样可以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而你离开益百永,再找一份这样的工作恐怕有些难度吧。” “你……”刘娜终于知道,自已选择夏天歌作对手,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她伏在桌子上哀哀恸哭起来。 夏天歌此时看刘娜的表情竟带着一丝怜悯,“刘娜,你有与我斗的精力,不如好好工作,提高自已。我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已选吧。” 策划部重又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得见键盘敲击的声音。 突然,小胖突然失声叫了起来,“快看,诺顿大厦昨天晚上起火了。” 李国志站了起来,“诺顿大厦跟益大永大厦一样,晚上并没有人,怎么会起火,会不会是谣传?” 小胖大声说,“有图有真相,已经上了汉东新闻了。” 李国志凑过去,对着电脑念起来,“诺顿大厦昨天夜里11点左右,突发大火。火势从23楼开始,然后迅速向其他楼层漫延。后经我消防人员全力抢救,大火已被扑灭,目前暂无人员伤亡,具体损失正在清算中,起火原因警方已介入调查。” 这个消息立刻驱散了刚才夏天歌跟刘娜唇枪舌箭造成的沉闷,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说,“我刚得到确切消息,第三方财务公司原定于今天进驻诺顿集团,计划对近两年的财务账目进行审计,昨天晚上就起大火,将账簿烧得一干二净。这场大火,实在耐人寻味啊。” 张莉突然惊叫起来,“快看,最新消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夫人陆婉怡已被警方带走,据悉,这位董事长夫人同时也是诺顿集团公司财务总监。” 夏天歌这一下吃惊不小,她清楚地知道,顾昊阳在诺顿大厦整整呆了40分钟,警方为什么会把陆婉怡带走呢? 小胖义愤填鹰,“这个案子太明显了,肯定是那位董事长夫人在财务上做了手脚,怕被财务公司发现,干脆就一把火烧了,谁也别想查。” 李国志笑道:“断案要这么简单,就不用出动警方了。要给一个人定罪,必须要有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光有犯罪动机是不能说明问题的。” 小胖挠了一下头发,“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警方为什么会带走这位董事长夫人。”他突然想了起来,“这诺顿集团不是上市公司吗,两口子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财务总监,这好像有点不合规矩吧。” 张莉笑道:“你这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股东没意见,证监会不说违规,关你屁事。” 又有人兴奋地大喊起来,“我刚收到的消息,诺顿那个董事长夫人在起火的时候,曾在现场出现过。” 第八十二章 自首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甘冒奇险,默许陆婉怡在这个时候身涉险地是有他的考量的。 诺顿大厦在这个节骨眼上起火,不管他做得如何干净利落,都逃脱不了嫌疑,而陆婉怡作为财务总监,更是第一大嫌疑人。他们的夫妻关系更是让这种嫌疑指数上升了一倍不止。 但有动机并不必定产生犯罪行为,事后陆婉怡即便供出自已,如果没有证据,也无法给自已定罪。他今天一直在考虑如何洗清自已的嫌疑,没想到陆婉怡会自告奋勇去诺顿销毁账簿,无疑是天从人愿。 楼上楼下的一地狼藉都足以证明,陆婉怡曾经是个多么疯狂的女人。 愚蠢的女人,他悲悯地嘀咕了一句,关掉手机,放心地洗漱了睡觉。 只是,上床后他却怎么也睡不着。恐怕、焦虑、侥幸,甚至偶尔还掺杂着一丝内疚,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神经象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好容易熬到天亮,他打开手机,来电提示显示,曾经有几个陌生号码打过他的电话。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些电话找他是什么事情。但他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回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自报家门,“你好,我是顾昊阳,请问,昨天夜里哪位打过我的手机?” 对方回答,“我是汉东市消防大队,昨天夜里诺顿大厦着火,我们查到你是诺顿集团公司法人代表,所以打电话通知你。” “你说什么,诺顿着火,什么时候的事情?”顾昊阳的声音里表现出十分得慌张,“现在什么情况?” 对方在电话里说,“大火是从昨天夜里11点左右开始的,现在大火已经扑灭。我说你这位先生,这种关键时刻,你怎么能关机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手机昨天晚上没电了,一直在充电,早上起来才开机。不多说了,我得去现场看看。” 他索性连脸也不洗,凭由头发乱蓬蓬地就要出门。 老太太睡眼惺松地走出来,“这么急又要走,不吃饭啦?你媳妇呢,昨天晚上一夜都没回来?” 顾昊阳见佣人走出来,大声说,“出事了,我得马上去公司。” 老太太有些生气,“再急的事情,饭也得吃吧。你那个媳妇真不是东西,好好的家糟塌成这样。” 顾昊阳匆匆说,“诺顿昨天夜里着火了,刚才消防大队打来电话,我得快去看看。” 等顾昊阳来到诺顿大厦时,大厦外已经拦起了警戒线,他走过去亮明身份,这才被人带到一个穿警服的人面前。 “马警官,这个人自称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顾昊阳。” 马少华是昨天夜里接到电话后紧急来到火灾现场的,此时抬头看着顾昊阳,似乎要在他脸上找出答案。 “你就是顾昊阳,昨天夜里我的同事给你打过电话,很遗憾,你手机关机,电话没能打通。” 顾昊阳连声说,“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关了机充电,早上开机才知道公司出事了。” 说话间,叶茂平等几个股东也到了现场,叶茂平一字一顿地说,“顾董事长,我们聘请的财务公司今天进场查账,昨天夜里大楼就起火,你不觉得这火烧得太过蹊巧吗?” 马少华注意地问,“你说今天有财务公司进场查账?” “是的警官,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马少华的一张驴脸阴冷得让人望而生威,“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把案子查清的。” 这一场大火让诺顿损失惨重,受损最严重的财务部,所有的资料全部付之一炬,财务软件被毁,查账的事情恐怕只能永久搁置了。 顾昊阳表现得痛心疾首,当着所有人的面恨恨地说,“如果让我查出是谁纵火,我绝对饶不了他。” 没有人接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 顾昊阳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手机里传来马少华的声音,“我是马少华,请问,你妻子陆婉怡现在什么地方?” 他打了一个激灵,思索着说,“马警官,实不相瞒,我还真不知道我妻子现在什么地方。昨天我们夫妻发生了一点矛盾,她在公司跟我闹,我没办法就躲了出去。晚上我回家后,她还在闹,把家里全砸了,然后就开车离开了,到现在我都没见她人影。”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马警官,你不会是在怀疑她吧。我向你保证,陆婉怡虽然脾气火爆,但纵火烧大厦的事情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马少华在电话里说,“别把话说得太满,我们在调取诺顿大厦周边监控的时候,发现她在昨天夜里11点进入了诺顿大厦,而起火时间恰好也在那个时间节点。如果你有你妻子的消息,请马上跟我们联系。” 顾昊阳挂断电话,痛苦地垂下了头。 叶茂平和几个股东见状,立即问,“是不是有新消息了。” 顾昊阳抬起头,“马警官刚才打电话说,陆婉怡昨天夜里起火的时候,进了诺顿。现在,警方正在到处找她。” 张董立即跳了起来,“果然是她放的火,那个时候到诺顿,不是去放火,还会干什么。她一把火烧了财务部,事后怕罪行暴露,因此逃蹿。” “不对!”他倏地指着顾昊阳,“这事是不是你指使的?她一个女人家,怎么会这么大胆?” 顾昊阳急得诅咒发誓,“张董,天地良心,我要是跟陆婉怡勾结,天打五雷轰。我们前天开会罢免了她的财务总监,她一直跟我闹。昨天还追到公司跟我大吵大闹,这事,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是躲进厕所才摆脱了她的。昨天晚上回家,家已经被她全砸了。” 想起被陆婉怡砸了的那些宝贝,顾昊阳还在肉痛,“你们不知道,家里有些古董,都是值钱的宝贝,现在全成了碎片,损失不可估量。” 王董神色稍缓,甚至同情起顾昊阳来。 “陆婉怡以前看着挺斯文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母夜叉嘛,你又是怎么跟她搅在一起的。” 顾昊阳痛心疾首,“家门不幸啊,我一时不慎,着了她的道。梦瑶死后,她以怀了我的孩子为由要胁我,逼我跟她结婚,否则,她就要告到我身败名裂。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梦瑶和岳父,但是没办法,只得跟她领了证。跟她结婚后才知道,噩梦这才刚刚开始。她把娘家的爹妈还有弟弟一起弄到我们家,把好好一个家搞得乌烟璋气,差点让物业撵出小区……” 叶茂平想到陆婉怡在股东会上的专横跋扈,似乎有些理解顾昊阳的无奈。 他拍了拍顾昊阳的肩膀,“古人说,娶妻娶贤,遇到陆婉怡这样的女人,你也是够倒霉的。” 顾昊阳稍一卖惨,就赢得了股东们的同情。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马少华刚跟他通完电话,就有人进来说,“马警官,有一位律师带着一个叫陆婉怡的人来了,说有重要的情况要汇报。” 马少华精神一振,“马上带他们来见我。” 原来,陆婉怡惊魂未定地离开诺顿大厦,怕被人发现,躲在汽车里过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她终于冷静下来,纵火罪非同一般,再加上销毁账目,这样的罪一旦坐实,她这一生就毁了,她必须想办法自证清白。 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必须向人求助,她想了很久,才决定去找公司的法律顾问孙伟。 孙伟听了她的叙述,思索了一下说,“现在警方估计已经掌握了你进入诺顿大厦的证据,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我可以陪你去警局,向警方说明情况,让警方还你清白。” 因此,在孙伟的陪同下,陆婉怡终于坐在了马少华的面前。 孙伟说话开门见山,“警官,我的当事人陆婉怡女士是诺顿大厦大火的重要见证人,因她身涉嫌疑,因此,我才陪同她前来向你们警方说明情况。” 马少华示意身边的警员开始记录,这才说“请讲!” 陆婉怡的脸色十分憔悴,“我叫陆婉怡,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顾昊阳的妻子,也是诺顿集团公司前财务总监。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全是事实,绝无半句虚言。” 马少华平静地说,“是不是虚言我们会核实的,请继续。” 陆婉怡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承认,我作为诺顿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公司财务账目确实有一些地方不清楚。因此,我在知道今天财务公司的人要进驻公司查账后,心里着急,想连夜把账目再核实一遍。所以,昨天夜里,我进了大厦……” 陆婉怡把她到财务部所在的23楼所有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再一次重复,“我刚才说的话,全是实话。我虽然到了现场,但那火确实不是我放的,你们把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我没有撒谎。” 马少华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大厦内部监控已被破坏。“ “什么,监控被破坏了?”陆婉怡急得掉下泪来,“监控早不坏晚不坏,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就坏掉了呢?” 马少华冷冷地说,“清者自清,这个案件我们正在调查。在案情彻底查清之前,作为重要的嫌疑人,陆婉怡女士,我们会暂时对你采取强制羁押。” 孙伟冷静地说,“警官,我的当事人现在正是哺乳期,符合取保候审的基本条件。作为陆婉怡女士的代理律师,我请求警方同意对陆婉怡女士取保候审。” 马少华合上了宗券,“对不起,在案件没有新的进展之前,陆婉怡女士不能离开警局。” 第八十三章 神秘的电脑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今天的股市全线飘红,唯独诺顿股票刚开盘就呈断崖似下跌,半个小时不到就跌停板。 夏天歌在电脑上看到诺顿股价走势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头栽下来,心中不禁冷笑一声,顾昊阳的丧钟终于敲响了。 下班后,她来到一家叫墨韵的私房菜馆跟吴磊见面。 这家菜馆掩映在一片绿荫丛中,外面看去跟一般农家小院没多大区别。不想里面却曲径通幽,暗藏玄机。夏天歌知道吴磊的品味一向不俗。这个地方雅致而且隐秘,确实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她一眼瞥见吴磊坐在一个典雅别致的亭子里向他招手,走进一看刚上的菜,不禁莞尔一笑。 “这家菜馆老板好雅致,一顿饭,竟硬生生地让人感觉是一场艺术享受。这里位置够偏僻,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家菜馆的老板是我一同学,家庭条件挺好,不知怎么就迷上了做菜。放着家里诺大的产业不管,在这里买下这座院子开私房菜,不为挣钱,纯粹就是爱好。不过,这私房菜自开业以来,生意暴好,不为挣钱反而赚得钵满盆满,你说气人不。到他这里吃饭还需要事先预约,我是威逼利诱才让他在这里给我加了一张餐桌的。” 夏天歌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这里确实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在这里摆张饭桌,有点亵渎花神的意思呢。你这么一弄,不是强人所难吗?” “没事,我跟他是上下铺的兄弟,不怕麻烦他。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当然得找个好地方庆贺一番。” 夏天歌见餐具上全都印着“墨韵”两个字,一下子竟想到了杜墨,只是没来由的,她脸上竟感到发烧起来。她自知失态,忙掩饰说,“说正事吧,诺顿现在什么情况?” 吴磊收起了笑容,“这一场大火,诺顿的损失不小,加上外界的各种猜测,很多人质疑诺顿集团公司隐瞒公司财务真实情况,股票直接跌停盘。诺顿现在已经伤筋动骨,大伤元气。遗憾的是,这次只折了一个陆婉怡,顾昊阳居然毫发无损,让他逃过了一劫。” 这正是夏天歌心里最大的疑惑,“警方真的羁押了陆婉怡?” “千真万确,不过,陆婉怡是自已去的警局。据可靠消息,警方在调取诺顿大厦附近监控的时候发现,陆婉怡在晚上11点,也就是起火的时候进入了诺顿大厦,跟陆婉怡一起去警局的,还有公司法律顾问孙伟。” “法律顾问都出动了,陆婉怡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她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陆婉怡昨天夜里11点,确实去了现场,可是,她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去诺顿,难道真的是去放火?” “陆婉怡有销毁账目的动机,又有进入现场的证据,看来,这次她已经在劫难逃了。也有股东怀疑这事跟顾昊阳有关系,想要撤资,顾昊阳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陆婉怡认罪了?” “不清楚,顾昊阳为了撇清跟陆婉怡的关系,一直在公司卖惨。说他跟顾婉怡在一起是被逼无奈,千方百计把自已打扮成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呢。” “这场大火虽在我意料之中,但我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点不对劲。”夏天歌边思索边说。 “陆婉怡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现在的天网系统已经强大到让人无所遁形的程度了吗?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入诺顿大厦放火,连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我觉得不符合常理。” “但目前的证据对陆婉怡确实不利,如果不是她,火又是怎么着起来的?” “昨天下午6点40分,我送顾昊阳来到诺顿楼下。他进去以后,在里面呆了大概有40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他在大厦哪个地方干什么,你想办法把监控调出来看看。” “今天警方进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监控,只是很可惜,警控坏了,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资料。是自然损坏还是人为破坏,现在还无从知晓。” 夏天歌的电话响了,是家里的周娟打来的,“天歌小姐,你大伯说现在就要住进你爸妈的房间,我快拦不住了。” “为什么?”夏天歌吃了一惊。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老太太都生气了,我已经快顶不住了。” 夏保赫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要用夏保祯夫妇的房间,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透露,这事太不正常了。 夏天歌迅速冷静下来,“你想办法拖住他,我马上回来。” 她挂断了电话,“吴磊,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去,诺顿那边你盯紧点,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她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大脑也快速运转起来。这几天接连不断地发生事情,夏保赫要住进夏保祯的房间,绝不会是心血来潮这么简单。难道,那个房间里还藏着自已不知道的什么秘密? 她泊好车进入大门,见夏保赫正气急败坏地在客厅里大喊大叫。 “妈,这个家还有一点规矩没有,凌薇不当家,难道我们就连换一个房间的权力都有没有吗?这事你得主持公道,天歌虽然当家,但说上大天去她也不过是一小辈,我这个大伯她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现在连你说的话下人都敢驳回,这事也太恐怖了。不行,等我爸回来,这事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老太太显然早被吵得头痛,见夏天歌进门,一脸疲惫地说,“天歌,你大伯想住你爸妈那个房间,周娟那丫头却说没有你的吩咐不许人动那个房间,真有这回事?” 夏天歌笑道:“大伯怎么突然想起我爸妈那个房间了,你们现在住的房间不好吗” 凌薇一脸的不高兴,“天歌,你爸妈房间现在也是空着,你不让人动是什么意思?” “那房间并没有碍着谁,为什么要动呢?我不过是因为那房间是我爸妈住过,想有个念想罢了,婶婶不会连这点也不体量吧?” 她身对夏保赫说,“大伯,你即便一定要住我爸妈那个房间,我昨天在家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非要等我不在的时候为难周娟呢。” 老太太想息事宁人,“天歌,你大伯既然想住就让他去吧,一家人,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弄得不愉快。” 夏天歌叹了一口气,“既然奶奶发话,我自然不会再反对。这样吧,我今天晚上把我爸妈房间的东西收拾一下,你明天再搬进去,这样你总不会有意思了吧?” 夏保赫满脸堆笑。“我就知道天歌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都是周娟那丫头死脑筋。收拾房间的事倒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下人们做事你要不放心,就让你婶婶替你做吧。” 夏天歌心里的疑虑更重了,“大伯,这种事情我怎么敢劳动婶婶,再说了,我爸妈的东西,还是我亲自动手的好。” 凌薇不满地对老太太说,“妈,你老说我不心疼天歌,可她领我的情吗?” “谁说我不领情了?”夏天歌笑靥如花。 “婶婶的情我心领了,只是我爸妈的事情我不想假手于人,还是请婶婶体量我的一片孝心吧。” 老太太十分厌烦他们一见面就发生争执,也不想夹在中间难受,站起身来说。 “这点小事,天歌想自已收拾就由她去吧,我不明白你们一天到晚地在吵些什么。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天歌今天晚上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你们爱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行。” 夏天歌趁机也跟着站起来,“那我就先去收拾了。” 周娟还在夏保祯夫妇的门口守着,见了她不禁泪水涟涟,“天歌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夏天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也知道你受了委屈,把房间打开吧,我进去看看。 夏天歌走进房间,房间所有家俱都用刺目的白布罩着,隐隐地诉说着主人离世后的悲凉。 这个房间她来过不止一次了,她真看不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不是夏保赫迫不及待地想要强行入住,也许她根本想不到还要进这个房间。 她清醒地知道,如果她今天晚上不能解开这个迷团,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开始在房间里一寸一寸地搜索,甚至连每一面墙都敲过了,并没有发现房间有夹层或其他可疑之处。 最后,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开始怀疑起自已的判断来。难道自已过度解读了夏保赫的行为,他真的只是突发奇想,单纯地想用这个房间而已。 突然,她感觉房间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却想不起来。 她回忆起这两天跟夏保赫父子的冲突,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这张桌子上原来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难怪自已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很顺利地就在柜子里找到了那台电脑。几乎是下意识,她插上电源,打开了电脑。 电脑启动后,她竟意外地发现,电脑里全是空的,什么内容也没有。 她细细地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这台电脑是夏保祯随身携带的,没有一点内容,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夏保祯夫妇去世纯属意外,他绝对不可能把电脑删干净了才出门吧。 如果电脑的内容不是夏保祯删的,那么,又是谁删的呢?难道,夏保赫想搬进这个房间,目的就是为了这台电脑? 她再次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再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这才打开房门,吩咐门口的周娟。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这间房子,大伯他们愿意住进来,就让他们住吧。”说完,提着电脑快步进了自已房间。 锁好房门,她快速打开夏保祯的电脑,轻轻地敲起了键盘。 第八十四章 交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马少华凭自已多年的断案经验判定,陆婉怡并没有撒谎,但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是诺顿大厦的纵火人。要想证明陆婉怡并非罪犯,必须拿过过硬的证据才行。 他再一次拿出监控视频仔细察看,有一个视频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即停过去,放大了镜头反复查看,基本可以确认,陆婉怡进入诺顿大厦的那一刻,大厦的23层财务部的窗口,已经出现了一丝火光。这火光太过微弱,不放大了仔细辨认,几乎看不出来,以至于他在前几次查看的时候被忽略了。 也就是说,在陆婉怡刚进楼,23层的财务部已经着火。 事实证明,直觉并没有欺骗马少华。陆婉怡被羁押了一天之后,被无罪释放。 陆婉怡走出警局大门,见顾昊阳站在门口,不禁有些惊喜,“老公,你特意来接我?” 顾昊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我接到马警官电话,说你无罪释放,要我来接你。走,上车回家吧。” 陆婉怡犹如被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这么说,如果不是马警官让你来,你并不愿意来接我?”。 顾昊阳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别钻牛角尖了,这个地方你还没呆够。” 陆婉怡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跟在顾昊阳身后上了车,半天才说,“那火究竟是谁放的?” “这个结论还是让警方下吧。”顾昊阳转移了话题,“我只想知道,前天晚上,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是孙伟跟你一起去的警局。” 陆婉怡心里有一种椎心泣血地痛,“你是关心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还是关心孙伟为什么会跟我一起去警局?实话告诉你,我出门的时候确实是想去把账目销毁,可从来没想过要纵火。我还没走到财务室就发现着火了,我很害怕,坐电梯下楼从后门离开了大厦。那天晚上,我在车里躲了一夜。我知道诺顿四周全是监控,警方肯定已经掌握了我进入大厦的证据。如果我再躲下去,就坐实了火是我放的。所以,我才想到去警局自首。但是,我一个人不敢去警局,想到孙伟是律师,所以,才找的他。” 陆婉怡不敢说,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向他这个丈夫求助。 顾昊阳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现在诺顿的情况很不好,股东吵着要撤资,股票接连三个跌停板,这段时间你还是在家先避避风头再说吧。”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在家带孩子?” 顾昊阳有些愠怒,“要不是你坚持出来上班,哪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家里公司一团糟,公司的事情你是越帮越乱,还是把家里安顿好了再说吧。” “你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在我一个人身上吗?”陆婉怡冷冷地回敬他。 “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大不了我找家政公司经理,让他马上给我找人顶上。我跟爱心家政是有合约的,他要敢违约,我肯定告得他倾家荡产。” “看来,谁遇上你,都是一场灾难。” 陆婉怡心里涌起一阵悲凉,“看来,我被宣布无罪释放,你似乎有些失望。” “说不上失望,你现在是我妻子,你有罪我面子上也不好看,我为什么会希望你获罪。” “夫妻本是同林乌,大难来时各自飞。”陆婉怡冷冷地说,“那天晚上我是抱着牺牲自已,保全你的心去的诺顿。我在警局想了一天一夜,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实,整个事件完全就是一个设好的圈套,就等着我去钻了。” “你的臆想症是不是又犯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臆想症,亏你想得出来。我刚到23楼,就闻到什么东西烤焦的味道,财务部那个时候没人,应该是有人早就开着电暖器烤东西吧。我到现场的时候,正好开始着火。而怂容我到诺顿的人是谁,这么一想,不就明白了。试问,这不是圈套是什么?” 顾昊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你认为有人给你设了个圈套?” “难道不是吗?陆婉怡冷静地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顾昊阳气急败坏,“陆婉怡,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想,你说这话要有证据。” “大厦的监控不早不迟,恰好在关键时候坏了,真这么巧?我六点钟到地下车场的时候,你的车还在,起码可以证明你在六点以后到过诺顿去开车。那么,你有足够的时间和动机进大厦破坏监控,打开财务部的电暖器,并在电暖器附近放上易燃物。我上楼的时候闻到的焦臭味就是那个东西烤焦了发出的味道。” “你不可以这样想我。” “为什么不可以?财务公司进场查账,很快就会查到,有大量资金转入了一个叫陈淑芬的私人账号上。我相信,财务公司的人不傻,很快就会查清,这个叫陈淑芬的神秘女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母亲只是个农村妇女,名下并没有任何实体,跟诺顿更没有任何业务往来。那天夜里,我一时冲动钻入你的圈套,要不是马警官慧眼,我的下半生肯定就只能在监狱度过了。” 顾昊阳惊慌起来,“你跟警方说了些什么?” “你放心,我什么也没说。你对我不仁不义,但我还是没办法狠起心来害你,谁叫我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你这个衣冠禽兽呢。” 顾昊阳的背心里出了一阵冷汗,“我知道你是有条件的。” “我不想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倒有兴趣再跟你做一笔交易。” ”婉怡,你我是夫妻,你不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满足你。“ “我是不会难为自已心爱的男人的。我只要云梦,我要做云梦的首席设计师,把云梦品牌推向全国,甚至全世界。” 这个要求有些出乎顾昊阳的意料,“你是学财务的,去做服装设计师,经营服装厂?” “做服装设计是我上学时候的梦想,学财会专业只是个意外。我相信自已的能力和审美,你把云梦交给我,一定不会有错。” 这事的难度不大,顾昊阳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我答应你的所有要求,不过,家里的事情你必要处理好。” 顾昊阳这么爽快便答应了自已的条件,更证实了自已之前的推断,陆婉怡心里的悲凉更深了。 但她迅即就把自已调整过来,“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但是,我跟你爸妈的矛盾,我不要求你站在我这一边,但你至少不要站在我对立面,这总可以吧。” 顾昊阳也响快地答应了,“你们之间的矛盾我不掺和,我把你送回家后,还得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回头你告诉爸妈一声就是。” 顾昊阳果然说到做到,他在家门口放在陆婉怡后,连车也不下,就径直掉头走了。 陈淑芬听到儿子的车响,出门却看见陆婉怡,不禁破口大骂,“你这个纵火犯,还要意思进这个家门,还不快滚出去。” 陆婉怡有上方宝剑在手,更加肆无忌惮,“死老太婆,把你的眼睛睁大点,看清楚我是谁你再说话行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放火了,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婉怡的气势让陈淑芬有些胆怯,嘴上去不愿服输,“你要是没放火,又怎么会进局子?看你一身的晦气,把我儿子也连累了。” 陆婉怡双手抱臂,“我要真是纵火犯,这个时候能在这里跟你说话,说话一点都不动脑子。好狗不挡道,你让开,我要去洗个澡,一身都脏死了。” 顾大年听陆婉怡在外面跟老伴吵得厉害,心中大怒,顺手拿了根棍子走出来,“姓陆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许你再进这个家门,我已经决定让我儿子跟你离婚。趁我没有发火之前快滚,别让人说我老人翁打儿媳妇。” 陆婉怡冷冷地说,“老东西,最好别给脸不要脸,不妨告诉你们,我跟你儿子这辈子都不会离婚,不相,你打电话问问你儿子,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提离婚两个字。” 顾大年见陆婉怡说得如此笃定,心里有点发怵,“你这种女人,难不成你这辈子就讹上我们家了。” “你要这么理解也随你们,我警告你们,你们以后要在我这里吃饭,对我最好客气点。要还想像以前那样挑三捡四,说东道西,我这人可不好惹。要知道,你们当不了你儿子的家,这个家,从现在开始,就是我说了算。你们要是不惹恼我,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否则,哼,……” 陆婉怡杀气腾腾地一番话吓得顾大年夫妇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得灰溜溜地回自已房间去了。 客厅早已打扫干净,只是,没有摆件的客厅显得有点空荡荡的,陆婉怡不禁肉痛起那些打碎了的摆件来。 两个保姆早在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抱着孩子的保姆仗着有孩子傍身,见陆婉怡息了怒才走过来小心地说,“太太,我跟先生说过了,你还是重新找个人来替你看孩子吧。” 陆婉怡想到自已真成了孤家寡人,心里还是一阵悲哀,“王姐,你要实在不想干,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替我带孩子,工钱的事情咱们好商量。” 王姐见陆婉怡说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也有些不忍,只是想到她的脾气,心里又害怕起来。 “太太,不是工钱的问题,只是……我这人胆子特别小,心脏不好,怕……” 陆婉怡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可怕的,我并不是对你们发火,你们没必要揽在自已身上。好好跟着我干,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她看着另一个保姆,“张姐,你也一样,我给你们俩一人一月再涨500,现在就先预付你们一个月的工钱,要走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第八十五章 涛天巨骗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电脑的数据恢复了,夏天歌在庞大的数据库中开始了漫无目标地搜寻。 夏保祯数年的文件都保存在这台电脑中,她很快就发现,这样的效率显然太低了。她旋及就改变了策略,从夏保祯的社交账号入手,通过查看聊天记录的方式寻找突破口。 轻松破解了夏保祯的社交账号密码后,她登陆上去,很快就有了惊人的发现。 夏保祯离世前,跟一个叫陈海的人联系密切。仔细查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后,一场惊天大案顿时浮出水平。 有人以益百永集团公司总经理夏保祯的名义,与外地一家叫天河冶炼集团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赵富贵联系上了。赵富贵不放心,亲自带人来汉东考察。这位自称夏保祯的人带着赵富贵一行人,在益百永旗下的几个分公司进行了实地考察。回到益百永大厦的总经理办公室休息,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还替他们奉上了茶水。 这一切都让赵富贵相信,他确实是在跟一家势力雄厚,信誉良好的公司合作。于是,他不再犹豫,在一份价值10亿的供货合同上签了字。而且在签字的当天,就让财务部给对方指定账户预付了2个亿的定金。 天河冶炼确定对方收到预付定金后,按照约定时间,对方应该将发货单发给他们,让他们准备收货了。可是,赵富贵的供应科长却跟对方联系不上了。 赵富贵急了,连夜又赶到汉东,找到益百永,才发现这个夏保祯跟他签合同的夏保祯不是同一个人。这才知道上当受骗。由于涉案金额巨大,天河和益百永一齐到警方报了案。 警方通过银行账户发现,对方在收到钱后,几分钟之内,就把钱全部转入其他账户,连续追踪下去,资金已经转到境外。至此,天河的损失已经无法挽回。 光天化日之下,骗子在益百永的总经理办公室作案,夏保祯居然毫不知情,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赵富贵据此怀疑是夏保祯设下的圈套,一怒之下,将益百永告上法庭,要求益百永赔偿定金2亿元和其他一切经济损失。 赵富贵的怀疑不无道理,他专程来汉东考察,就是为了防止上当受骗。把签约地点定在益百永的总经理办公室,还会上当受骗,这事搁谁身上也不会相信夏保祯跟这事没一点关系吧。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是一场由益百永内部员工与外界勾结,对天河冶炼公司赵富贵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因为,夏保祯恰好在那天去了外地开会,一整天都不在公司,这才给了骗子可趁之机。夏保祯去外地开会知道的人并不多,骗子又是如何利用这个时间上的空档,行下这涛天巨骗的呢。 这事传到夏北岩那里,夏北岩震惊之余,勃然大怒,要求夏保祯作出解释。夏保祯蒙受不白之冤,盛怒之下,严令保卫处处长陈海亲自调查这个案子。 因此,陈海每天晚上都会在社交账号上向夏保祯汇报调查结果。 在最后一次的聊天记录上,陈海详细陈述的各种线索全部直指夏保赫和夏南风父子。 夏天歌注意到,这最后一次的聊天记录就在夏保祯夫妇遇难的前一天。 看到这里,夏天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场泼天大案,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缄默,是因为所有人,包括夏北岩在内,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事确实是夏保祯所为,他用自已的生命给这个案子画上了句号。 这个结局是谁最希望的,不言而喻,肯定是真正的内鬼,如果这个推断没错,那夏保祯夫妇的死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夏保祯死后,有人趁着混乱,潜进夏保祯的房间,试图删除电脑上对他不利的证据。因为夏保祯电脑上的内容太多,一时间无法鉴别,索性便把电脑里的内容全部永久性删除。 只是删的人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夏保祯的电脑太过干净,才引起了夏天歌的怀疑。 而这个人除了夏保赫和夏南风父子,再无他人。 现在,夏保赫突然又想起了这台电脑,是因为,鬼使神差,夏天歌恢复了夏南风电脑里的数据。父子俩这才知道,在电脑中永久性删除的数据还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他们担心,万一电脑里的内容被夏天歌恢复,他们将再一次面临被暴露的危险。 夏保赫想再一次进入夏保祯房间的时候才发现,门已被锁死了。无奈之下,才想出一个要住进这个房间的主意。 没想到,打扫卫生的周娟是个死脑筋,威逼利诱都不愿开这道门。搬出老太太,周娟仍执拗地要等夏天歌回来。 夏天歌感到无边的恐惧向她袭来,夏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隐藏着如此肮脏不堪的恶行。如果夏保赫能向自已的亲弟弟下手,那么,他发现自已知道这个秘密之后,肯定会再一次伸出那双罪恶的双手。 还有一个问题,当时夏保祯为什么不向自已的父亲夏北岩汇报,或者,把这些情况报告给警方呢?夏保祯如此谨慎,在担心什么? 她重又捋了一遍陈海的线索,终于知道夏保祯为什么不向夏北岩和警方报告了。 原来,陈海的报告里,更多的是推理,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撑,甚至有时用的是一种排除法。光凭这些,显然无法说服人,而且容易因为证据不足而造成自已被动。 自已推论夏保祯夫妇之死是谋杀,也只是一种准理,并无证据,即便是报告给警方,也与事无补。 这个案子已经沉寂了大半年时间,在没有新的实证以前,自已重新翻出来,除了打草惊蛇,并不会有其他结果。一个不小心,自已就是夏保祯夫妇第二。 看来,自已必须作长期打算了。 她思索了半晌,把电脑的数据全部拷进一个u盘,然后重新把电脑上的数据删除干净。从表面上看,这台电脑跟她刚拿到的时候已经并无二致了。 放电脑的地方她倒颇费了一番心思,这台电脑是父亲的随身之物,有纪念意义,不能太过随意,更不能藏起来。她现在就可以断定,夏保赫绝对会进入她的房间找这台电脑。若是藏得太严密,自已立时就暴露了。 想了半天,她将电脑放到书柜底层的一个抽屉里,这个地方,应该算是比较合理的吧。 放好电脑,再仔细想想,确实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安心洗漱了准备休息。 不知怎的,夏天歌这时竟想起帕瓦罗蒂演唱的《今夜无人入眠》这首歌来,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光自已睡不着,这栋别墅里,夏保赫一家更是难以入眠吧。 早上起来,镜里出现了一个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女孩子。时间还早,她敷了个面膜,二十分钟后,揭下面膜,皮肤水润了许多,不再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黯淡枯黄,黑眼圈也减轻了些。 她细细地化了妆,换上一件考究的驼色羊绒大衣,一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女孩子便出现在镜子里。 她对自已的形象还算满意,片刻之后,她已经满面春风地出现在楼下的餐厅里。 夏保赫今天来得出奇的早,见了夏天歌,竟意外地表示友好,“天歌,快坐下吃饭。” 夏天歌也回应以同样的热情,“大伯,我已经吩咐了周娟,你们今天就可以搬进我爸妈那个房间住了。” 夏保赫有些不安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但他很快就发觉,夏天歌对他彬彬有礼,看不出跟以往有什么两样,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你爸妈的东西收拾好了?” 夏天歌不动声色,“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我自已心里过不去罢了。” 夏南风也下楼来吃饭,见父亲跟夏天歌正在聊天,也一反往日的横眉冷对,跟夏天歌搭讪起来。 “嗨,听说你把环太平洋装饰那个合作项目停了,重新启动做了一个服装项目的方案。” “对呀,我现在不是在策划部吗,爷爷要我把你跟大伯留下来的烂摊子做一个策划案,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脑子一热,就弄了个服装方案交差。” 夏南风有点不自在起来,“夏天歌,你一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好不好。那个项目我跟我爸弄得好好的,要不是你那50套房子,那装饰公司我们已经开始营业了。” 夏天歌若无其事,“早就想问你,司马如风那个活宝你是从哪儿弄出来的,演技实在太差,几句话就让我看穿了。以后要再派卧底,一定要派个专业点的。” 夏保赫在旁打起了圆场,“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说天歌,你交差的作业就是2个亿的预算,还真是大手笔啊。” “没办法,爷爷天天催得紧,再不交作业,恐怕得挨骂了。” 夏天歌见周娟走过来,忙叫了住她,“周娟,以后,我大伯想住哪个房间,你替他把门打开就是。万一他一时兴起,惦记上了我的房间,你不必告诉我,直接腾给他就是,免得大伯生气,你也挨骂。” 周娟昨天晚上已经收到夏天歌转给她的1000块钱奖金,此时低眉顺眼地说,“我知道了。” 夏保赫却有些尴尬,“天歌,看你说的,我哪会惦记你的房间。我跟你婶婶两个人一个房间就够了,占许多房间干什么。你要这么说,你爸妈那个房间我也不好意思搬进去了。” “不不不,千万别这样,大伯,你这样说话,我反而有点不习惯。你对我说话还是粗声暴气好些,客客气气的,我反而会怀疑你是不是又在后面给我设了什么圈套。” 夏保赫更难堪了,“天歌,你大伯以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别往心里去,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第八十六章 落魄的前保卫处长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放下了筷子,“大伯,你这是怎么啦,嘴上抹了蜜啦,说话怎么这么甜呢,要不是我哥坐在这儿,我还以为自已在做梦呢。” 这确实是夏天歌一贯的说话风格,夏保赫心里更踏实了,作出一脸慈祥的样子,“天歌,我听说老爷子对你那个方案挺欣赏的,可就是运作这个方案的人不好确定,依我说,不如你把这个项目接下来算了。方案是你做的,运作起来,恐怕更得心应手。” 夏天歌不知道夏保赫是何用意,因此不置可否,“这事还是由爷爷定夺吧。” 夏保赫仍在示好,“你要是同意,我可以向老爷子推荐你。” 夏天歌停住了筷子,“大伯,你要是向爷爷推荐,我还真不敢接这个项目,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套等着我呢。不吃了,我得上班去了。” 她到公司的时候,策划部大多数人还没来,只有临时负责人李国志在。 她装出漫不经心地样子问李国志,“我听说陈海是咱们益百永保卫部的部长,我怎么好像从没见过这个人?” 李国志压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妈遇难后没两天,陈海就出了车祸,身受重伤,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到公司上班?” 夏天歌一怔,“什么,陈海出了车祸?” “那几天你正在办你爸妈的丧事,不知道这事一点也不奇怪。”李国志叹道:“陈海也够倒霉的,他开车下班回家,被一辆货车撞了,对方全责,陪了一笔钱,可他终究是废了一条腿。” “他在下班途中受的伤,应该算工伤吧,伤好以后回公司上班,公司应该不会拒绝吧。这都大半年时间了,他还没康复。” “他想回公司恐怕不太容易。陈海是军人出身,性格豪爽耿直,又不会拐弯抹角,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估计,是有人不想让他重新回公司吧。为此,他老婆跟他离了婚,带着孩子离开了。说起来,也真是够惨的。” 夏天歌有些疑惑,“我爷爷应该不会那么糊涂,分不清是非吧。现在公司是他一个人掌管,他也不安排陈海工作?” “高层的人事安排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听说,天河的那起诈骗案跟陈海好像有关系。在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他要回益百永,恐怕有点难。他带着这样的污点到其他单位,恐怕也没有人会接收他吧。” 夏天歌没想到事情的后果会这么严重,查这个案子的两个人,一个身亡也就罢了,残了的那一个,背着嫌疑人的身份,弄得妻离子散,连工作都丢了。 她的心里再一次激起了一阵义愤,“你知道现在陈海住在什么地方吗?” 李国志却反问她,“你怎么会突然对陈海感兴趣起来。”他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听人说,你爸去世前,跟陈海来往密切,那个案子你爸好像也牵连其中,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又意外去世,所以,公司所有人都不再提起。” 夏天歌的心被什么刺了一下,“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怀疑,我爸和陈海勾结,制造了这起诈骗案。” 李国志见她突然脸色苍白,心里顿时涌起一丝怜悯,“我也只是听说,你别记在心上。事实到底是怎样,现在恐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也就是说,夏保祯死后,还背负着内鬼的恶名,连累陈海这一生都抬不起头来,夏天歌的心里沉甸甸的。 她强自镇定地说,“告诉我陈海的地址,他作为我爸的朋友,现在过得不好,我有义务去看看他。” 李国志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欣赏,“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只是陈海出事后,性情大变,变得十分孤僻,不愿见任何人。地址我可以给你,但他愿不愿见你,就只能看天意了。” 他低头迅速写了一张小纸条递给她,“这是地址,不过,我希望,这事你办得越低调越好。” 夏天歌略一想就明白了李国志的苦心,她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办公室陆续有人进来,两人停止了交谈。夏天歌坐在自已的工位上,脑子却一刻不停地在快速运转。接触这个诈骗案的两个人,一个身亡,一个重伤,这么巧,还都是意外。从陈海调查的结果来看,所有线索都指向夏保赫,可公司却在传言,夏保祯和陈海是内鬼。 她把所有事情一联系起来,虽然办公室里开着暖气,她身上却泛起了一阵寒意。 反正无心做事,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她的红色跑车太过招摇,因此,她从办公室出来,打了一个出租车,就直奔陈海所住的小区,滨河名城。 滨河名城是汉东最大的小区,顾名思义,位置就在滨河旁边。出租车沿江而下,不一会儿,就在小区门口停下,夏天歌下车,走了进去。 门口值班室的两个老头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盘问或要求她登记,她知道,这样的物业形同虚设。 也许是当初规划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日后停车的问题吧,小区内车辆到处乱停,看上去给人一种杂乱无序的感觉。 夏天歌按照李国志给的地址,摁响了陈海家的门铃。 门铃响了半天,屋里却没有一点动静,难道陈海并不在家? 夏天歌想起李国志说陈海现在性格变得十分孤僻的话,朗声说,“陈叔,我是夏保祯的女儿夏天歌,我来看你来了。” 屋子里窸窸窣窣了好一会儿,一个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的男人才拉开了房门,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真是夏总的女儿夏天歌?” 夏天歌看着有些心酸,脸上却露出甜甜的笑容,“陈叔,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中我爸嘱咐我,一定要替他来看看陈叔。” 陈海听夏天歌再一次提到夏保祯,脸色突然闪过了一丝柔和,虽然转瞬逝,但夏天歌还是捕捉到了。 夏天歌柔声说,“陈叔,我特意来看你,能让我进屋吗?” 陈海的脸突然变得冷若冰霜,“托梦一说纯属无稽之谈,我根本不会相信。你还是请回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话一说完,他就想关门。 夏天歌忙用手把门撑住了,“陈叔,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看到了我爸跟你在QQ上的聊天记录,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详细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 陈海粗暴地打断了她,“小姐,你弄错了,我跟夏总向来不熟,更不会跟夏总在QQ上聊天。这个世上,陈海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不过等时间罢了。” “我知道你想把自已变成行尸走肉,可是你办不到,因为你身上流的血仍是热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因为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你的想像,我爸死了,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有同盟,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所以,你痛苦,徘徊,甚至纠结。” 陈海咆哮起来,“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已是谁,能拯救整个地球吗?我警告你,我不认识你,也从来没见过你,你走吧。”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夏天歌不甘心,仍在门外轻轻叫,“陈叔,陈叔,你开开门,我还有两句话,说完就走。” 对面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走出来说,“姑娘,别白费心思了。陈海是个好人,只是他今年流年不利,什么事都摊到他身上。他老婆跟儿子没良心,见他倒霉,就离开他走了。他心里的苦别人是劝不了的,等他自已慢慢恢复吧。” 夏天歌只得跟老太太道了谢,转身离开。 她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出小区大门,没有心思坐车,便沿着河岸往上走去。 一辆越野车突然停到她身边,一个面目俊朗的青年男人伸出头来,“夏天歌,还真是你。” 夏天歌迅速在原主的记忆中搜索这个男人的资料,但她失败了,她不记得自已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没等她想明白,那人已经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昨天你到我那里吃饭,我刚出来就看见你离开。所以,我认识你,你并不认识我。” 夏天歌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吴磊的同学,墨韵私房菜馆的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家里确实是有急事,改天专程给你致歉。” “没那么严重。”那人热情地说,“我叫墨孤羽,认识你很高兴。” 夏天歌礼貌地伸出手,“我叫夏天歌,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墨孤羽夸张地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没开车?上车吧,到什么地方,我送你去。” 墨孤羽的热情让夏天歌有些招架不住,“我到附近看一个朋友,是打车过来的。不必麻烦你了,今天天气不错,我想一个人走走。” “什么天气不错,马上就要下雨了。”墨孤羽不由分说,打开副驾驶车门就把她掀进去。 “放心吧,我吃不了你,把你送到目的地,我还得去买菜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把我扔到益百永就行。” “得令!”墨孤羽熟练地启动了汽车,几分钟后,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益百永大夏的楼下。 “尊敬的女士,请带上你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看得出来,墨孤羽是个十分阳光的男孩子,他从车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夏天歌,“欢迎你随时光临墨韵。” 夏天歌乐了,“吴磊说,你那里吃饭可难了,预订晚了,可就没座了。” 墨孤羽有些得意,“那得看是谁,要是像你这样尊贵的女士,随时都有座,要是吴磊来,肯定没座。” “典型的重色轻友。”夏天歌也跟他开起了玩笑,跟墨孤羽这样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呆一会儿,身上压抑的气氛立刻减轻了不少。 “谢谢,不耽误你买菜了,再见!” 第八十七章 接受服装项目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刚转身,见夏南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这里了,此时正一脸阴笑地看着她。 她不由得一怔,“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南风皮笑肉不笑地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跟林乐珊的哥哥出去兜风,算不算无故旷工?” “林乐珊的哥哥,你搞错了吧,这个人姓墨,不姓林。再说了,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会搞错。”夏南风并不在乎夏天歌的傲慢,“林乐珊是她妈带着她嫁给墨孤羽老爹的,他们是组合家庭。不过,林乐珊还就听她哥的话。这样吧,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是能让林乐珊答应跟我见一面,我不告发你,跟你之前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夏天歌嗤之以鼻,“这个机会你还是留给别人吧,我不稀罕。” 想起自已跟林乐珊的好事被夏天歌破坏,夏南风就生气,“不行,这事你必须答应。要不是你发那个什么朋友圈,我跟乐珊说不定都订婚了。现在她把我拉成黑名单,不理我,这么惨重的损失我不找你赔我就不是夏南风。” 夏天歌看着夏南风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开心,“哟,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对一个女人的长情超过了三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这么多女朋友,有她不过是锦上添花,少她一个又有何妨。” “你不知道,林乐珊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夏南风气得有些语无伦次,“林乐珊要是明珠,那些女孩子就只能算是鱼眼睛。不不不,以前所有的女孩子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林乐珊。要早认识她,说不定早没那些女孩子什么事了。” 夏天歌心里暗忖,想不到这混世魔王竟然对林乐珊动了真情,怪不得急成这样。 她嘴上却说,“你那么在乎林乐珊,就因为她不理你?如此看来,你这人也真是贱,上赶着找你的人不要,人家不要你的,反而惦记得不行。” “你懂什么,以前那些女孩子跟我在一起,不过是想我的钱,跟我逢场作戏,玩玩而已。林乐珊不一样,她很单纯,一直以为我是真心喜欢她。朋友圈的那条信息真把我害惨了,她肯定以为我这个人用情不专,在欺骗她。” 夏天歌冷笑一声,“难道你不是吗?别把自已打扮成情圣欺骗人家小姑娘,让林乐珊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夏南风破天荒地好脾气起来,“天歌,你不知道,你哥我这次确实是来真的了,我要敢欺骗林乐珊,他哥不把我大劈八块才怪。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感情却很好。你可是我亲妹妹,你不帮我,谁帮我。” “你突然对我这么客气,倒让我有点害怕,谁知道你背后又藏着什么阴谋。” “你跟墨孤羽在一起,我哪敢不对你客气。”夏南风一本正经地说,“别看墨孤羽像个小白脸,却是跆拳道黑带高手,我惹谁也不敢去惹他吧。他平时那么高傲,等闲女人根本就看不上眼,没想到倒跟你打得火热。要不这样,下次你跟他约会的时候带上我,你只需要告诉他,我是你哥,其余的事,我自已搞定。” 夏南风难得对夏天歌如此低三下四,看来,他确实是对林乐珊动了真情。 夏天歌收起笑脸,正色说,“如果我告诉你,我跟墨孤羽今天只是第一次认识,我们俩一点也不熟,更没有约会一说。你还会对我这么卑躬曲膝吗?” 说完,趁夏南风没回过神来,她蹬着高跟鞋径直走进了大门。 回到办公室,李国志走过来低声问她,“找到人了没有?” 夏天歌有些沮丧,“人倒是找到了,可他连门都不让我进。” “别垂头丧气了,你有心去看他,心意也算是尽到了,他不领情是他的事。” 夏天歌点头表示同意,“他这个人脾气还真是怪得可以,只是,再这样下去,这个人可就毁了。” “他自已要不振作起来,谁也帮不了他。算了,别说他了,还是安心做事吧。” 夏天歌在电脑上登陆QQ,发现吴磊发过来一条信息,“据可靠消息,顾昊阳已经说服所有股东暂时不撤资,同时组织资金进场救市,股市信心已经逐渐在恢复,股票价格已经止跌,有回升的迹象。陆婉怡已经被宣布无罪释放,不日将到服装厂任经理和首席设计师。” 夏天歌心里一沉,这个消息太令人沮丧了。自已精心谋划的一场反击就这样被顾昊阳轻松化解,夏天歌感觉自已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经此一役,她已经明白,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多么强大而且狡猾的对手。想要战胜对方,非一朝一夕之功,必须考虑打持久战了。 如果自已判断的不错,顾昊阳巴不得陆婉怡被警方定罪,因此,他绝对不会通过关系救陆婉怡出来。陆婉怡被警方宣布无罪释放,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警方有确凿的证据,证实了陆婉怡不是纵火者。 那么,真正的肇事者到底是谁?诺顿大厦内部监控被破坏,大厦附近的监控应该不难发现,顾昊阳出入诺顿大夏的时间吧。难道顾昊阳真的不值得他们怀疑吗? 只一转念,她就释然了。这个案子跟夏保祯那起诈骗案一样,从逻辑上推,不难猜出始作俑者,但给人定罪却必须拿出实证。否则,再完美慎密的推理也只能停留在理论层面。以顾昊阳的聪明,必然知道,以火灾现场的惨烈和混乱,足以销毁他在现场留下的一切痕迹。 这么好一手牌,让自已打成这样,实在太可惜了。但夏天歌没有时间懊悔,她必须考虑下一步的计划了。 陆婉怡要去的服装厂夏天歌十分清楚,那是诺顿集团旗下的一个支柱项目。以前是商梦瑶的母亲崔静怡在打理。夏天歌前世受母亲影响,对这个项目比较了解,因此,夏北岩让她做长安街那个项目,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服装这个项目。后来,崔静怡身体不好,回到家里养病,服装厂就交给她的爱徒刘尼娜打理。陆婉怡这一去,刘尼娜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正想得出神,总裁办来电话,“天歌小姐,董事长请你马上来办公室。” 凭直觉,夏天歌知道,夏北岩找她,肯定跟早上夏保赫说的事情有关。 果然,夏北岩见她进来,十分高兴,“天歌,你那个服装方案我考虑了很久,交到谁手上都有点不放心。你大伯向我推荐,由你来运作这个项目,有没有信心啦。” 夏天歌微微一笑,“爷爷,这么大的项目,你不怕我搞砸了。” “你不是有搞装饰公司的经验嘛,这个项目的方案又是你做出来的,我觉得,这项目还真是非你莫属呢。” 夏天歌想到陆婉怡接手云梦服装,心里早跃跃欲试,却不肯在夏北岩面前表现出来。 “这个项目牵涉到设计,组织原材料,生产加工还有销售。爷爷,我现在可是光杆司令啊。” “这个不难,我早想好了,让杜墨去协助你吧。他脑瓜子好使,关键是,他对这个项目也有一些自已独到的见解。” 夏北岩没有说出口的理由是,现在益百永上下到处流传着对夏天歌不利的一些谣言,让她离开这栋大厦,慢慢淡化出人们的视野,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吧。 让杜墨跟她搭配,一是对杜墨的工作能力和人品的肯定,二来,夏天歌年纪不小了,她不能接受相亲,就让他们自已慢慢磨合了解吧,说不定,时间长了,两人竟碰撞出感情也未可知。即便是不成功,大家都保全了脸面,也没什么损失。若是成了,为益百永留住了人才,又解决了夏天歌的终身大事,实在是一箭双雕。 只是,自已向杜墨挑明了,那小子似乎还有点不愿意呢。若是别的年轻人,得到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会怎么感恩戴德,偏这小子还敢推三阻四。不过,这也正是夏北岩欣赏他的地方。 让夏北岩想不到的是,夏天歌居然也不太情愿。 “爷爷,杜墨不是策划部经理吗,他走了,策划部怎么办?” “这事你不用担心,李国志其实也不错,要不是杜墨太过优秀,压着他,凭他的能力,当个部门经理也是绰绰有余。” 夏天歌困难地说,“外界传言我跟杜墨关系暖昧,这样一来,不是授人以柄,证实了这个传言了吗?” 夏北岩板起了脸,“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老头子还迂腐。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就是真有这回事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人在世上做事,要是太在乎别的人看法,什么事也做不成。你成天什么事也不做,别人就没看法啦。” 夏天歌正色说,“爷爷,我同意接手这个项目,也会尽全力做到最好。杜墨的事情,你可以跟他谈谈,不过,我不建议你用行政命令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夏天歌同意接手项目,这些天来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夏北岩高兴之余,竟连声说,“知道啦,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意思。” 夏天歌站了起来,“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办公室我不想设在益百永大厦,想设在长安街。” 夏北岩本就不想让她继续呆在益百永这个是非之地,此时更是挥了挥手,“这事我不管,哪怕你到月球上办公我也管不着,我要的是效益,最后的利润。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这个服装厂并不是益百永旗下的分公司,而是我个人投资的项目,名字你自已看着取一个好了。” 夏天歌脑子里灵光一现,“那,你不介意还叫我的名字天歌吧。” “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哪里还会有错。就这么定了,服装品牌和公司的名字就叫天歌” 第八十八章 给娘家人立规矩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公婆惊若寒蝉地龟缩进自已的房间,陆婉怡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浓重的悲哀。自已曾天真地希望以真心换真心,把自已卑微到尘埃里,怀着孩子还像佣人一样尽心尽力地伺候丈夫和公婆,却被认为软弱好欺。现在自已像个村妇一样粗声恶气地训斥,责骂他们,他们反而规矩了。 丛林法则在这个家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跟自已丈夫也不能例外。想在这个家寻找亲情和爱情真是痴心妄想。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顺利地摆平了顾家上下,现在该去俯河外滩看看自已的娘家爹妈了,他们要是知道自已进了警局,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呢。 收拾停当,她也不屑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就开车走了。 进了俯河外滩小区,把车泊在地下车库,她才坐电梯上楼。 打开房门,母亲张桂花惊喜地出现在门口,“婉怡,你回来啦!” 母亲眼里含着的眼泪让陆婉怡心里一暖,哽咽了一下才说,“妈,我回来啦。”刚想抬腿进屋,却被母亲拦住了。 “等等,你先别进来,等我找个火盆。” 陆婉怡知道,这是老家的习俗,从牢里出来的人,身上带着晦气,得跨火盆驱散身上的晦气。 陆婉怡满腔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大半,在她的潜意识里,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不过去警局自证清白而已,跟监狱里的犯人八竿子都打不着。要是在这个地方她都找不到温暖,这个世界对她就太残酷了。 过道上有邻居经过,她这么尴尬她站在门口,顿时有一和芒刺在背的感觉,她突然失去了进屋的念头。 “妈,别弄了,我不过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陆长功站在门里说,“你要只是告诉我们没事,打个电话吱一声就行,又何必巴巴地跑这一趟。你妈已经在弄火盆了,你再有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父亲发话,陆婉怡只得说,“那好吧。” 张桂花在屋子里转了半天,才算把火盆搞惦,端到门口放下,这才对站在门口的女儿说,“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陆婉怡顺从地跨过火盆,再也没了兴趣说话,只默默地坐到沙发上。 张桂花收拾好火盆,这才过来跟女儿说话,“我和你爸听说诺顿大火的事,当时就吓了一跳,诺顿不是昊阳的公司吗,后来有人说火是你放的。当时我就不信,你是顾家的媳妇,哪有自已烧自已房子的道理。” 陆小华睡眼惺松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肯定是姐夫把她惹恼了呗。不过,我现在倒有些佩服姐夫的手段了,纵火这么大的罪,他都有本事把你捞出来。” 陆婉怡急了,“小华,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警方查清楚那火不是我放的,自然就把我放回来了。要真是我放的,你以为警方能轻易放过我。” 陆长功瞪了儿子一眼,“你姐说不是她放的,就不是她放的,你要敢在外面胡咧咧,看我不揍你。” 张桂花流下泪来,“婉怡,你事事不顺,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啦。要是在老家,我还可以去庙里替你求求菩萨。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这里的菩萨灵不灵。” “妈,求菩萨没用,我不信这些的。” “呸呸呸,这话可不敢乱说,得罪了菩萨可不得了。现在家里既然请了保姆带孩子,这段时间你晦气重,就尽量离朵朵远点吧。孩子太小,经不住。” 陆婉怡有些气恼,“妈,你是不是也怕沾了我的晦气啊?” “这种事情,要说不怕是假的。”张桂花用手擦了下眼睛,“只是你是我女儿,就是真犯了杀人放火的重罪,我也只能认了。我只能怨自已命苦,刚进城享清福,你就出事。要是你真有个好歹,让我和你爸,还有小华依靠谁去?” 陆婉怡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母亲最担心的,居然不是她的安危,而是他们一家的生活来源。她突然觉得自已来这一趟有些多余。 “原来你们并不关心我的死活,只担心以后找不到人要钱了。” 陆小华在沙来上来了个舒服的葛优躺,这才阴阳怪气地说,“姐,你说这话是真没良心啊,爸妈把你养这么大,还供你上大学,容易吗?知道你被关进局子,妈眼睛都快哭瞎了。你把他们弄到汉东,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回到老家不让人笑话吗?” “这么说,我让爸妈来汉东还做错了。”陆婉怡看着弟弟那副颓废的样子就生气,“别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这个儿子难道是白吃干饭的?没有我,不还有你吗?你好手好脚,不能挣钱养他们吗?我让你出去找工作,你不会告诉我,你根本就没动吧。” 张桂花忙在旁打圆场,“婉怡,找工作的事情不急,得慢慢来。小华刚来汉东,两眼一抹黑,到哪找工作?” 陆婉怡实在无语,“妈,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惯着他。这次万一我真出不来,难不成你们就等着饿死。” 陆长功叭嗒了一口烟叶,“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事,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我跟你妈在你手里拿钱,终究不是个事。现在城里人都有退休工资拿,你想办法也给我们弄份退体工资,我们每个月有国家发的退休工资拿。你要有个什么事,一时照应不到,我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陆婉怡简直要抓狂了,“爸,你说的那叫社保,你们年轻的时候没买,现在让我到哪儿替你们弄去?即便是现在凭关系花二三十万替你们办下来,跟人家在单位工作了几十年的相比,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人家一个月能拿几千,你们就只有几百,够你们生活吗?” 陆长功吃了一惊,“这么说,人跟人还不一样了?” “能一样吗,岂不说这二三十万从哪儿弄,要办这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你就别瞎琢磨了,还是想办法让小华出去工作,不说养你们,能养活他自已也行啊。” “你别告诉我,你一堂堂董事长夫人拿不出二三十万。”陆小华翻了下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呆在家里看你们的脸色啊,我早告诉过你,让姐夫替我在诺顿安派工作,你死活不肯,我有什么办法。” “我所有的钱都贴补给了你们,你以为我在开银行啊。我马上到服装厂去,你跟我去那边上班吧。” 陆小华吃惊地看着她,“到服装,你那个财务总监不干啦?” 陆婉怡懒得跟他废话,“去还是不去?” 陆长功却一脸严肃地说,“婉怡,你是老板娘,不掌握公司财政大权,去服装厂干什么,你可不能一时糊涂啊。” 陆婉怡只得解释,“诺顿是上市公司,我跟昊阳是夫妻,两人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财务总监,不符合公司财务制度。到服装厂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想实现自已小时候的梦想,当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张桂花打断了她,“什么服装设计师,不就是裁缝吗,不行,这事我不能同意。”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陆婉怡不想跟他们讨论下去,只想尽快结束谈话,“这事已经定了,我明天就去服装厂上班,小华要是愿意,就跟我去服装厂。” 陆小华懒洋洋地说,“那你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年薪多少?” 陆婉怡怒气冲冲地说,“你有学历吗,有工作经验吗,舍得吃苦吗?你什么都没有,连守仓库都不够格,除了看大门,你还能干什么?” “看大门,不去。一天到晚像条狗似地坐在那儿,又不许睡觉,一点自由都没有,我才不干呢。” 陆婉怡忍气说,“那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最好给我弄个部门经理当当,再不济也是坐办公室的。吹着空调,喝着饮料,上上网,聊聊天,一天的工资就挣下来了。我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你做梦去吧,这样的工作我都找不到。” “这么说,你的服装厂也不要我了。”陆小华坐了起来,“不去也行,借点钱花花。” “你借钱干什么?”陆婉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在家里不愁吃不愁喝的,哪有用钱的地方。再说了,你在我手里拿的钱还少吗,什么时候还过,不借。” “姐,你也太小看人了。”陆小华轻蔑地一笑“我现在专门研究麻将,牌技大涨,不过是这两天手气不好,等我手气转过来了,赢了钱马上还你。” 陆婉怡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你在赌钱?” “什么赌钱,不过玩玩而已,现在小区就有几家麻将馆,打麻将的人多了去了,晚了还没位置。别人行,我为什么就不行。” 陆婉怡转身对母亲说,“怪不得整天跟我叫穷,原来我给你的生活费都给小华拿去赌钱了。” 陆长功满不在乎,“小华现在没事,打点小麻将也不算啥,我们在老家的时候,他就在村里的茶馆跟人打点小麻将打发时间。” 陆婉怡痛心疾首,“爸,小华这么年轻,不找事做,反而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麻将桌上,这么严重的事情你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她缓过一口气,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生活费我按周给,一周600,每个月的水电气和电话费我另给,其余一分多的没有。你们要把钱给小华拿出去赌钱,就等着饿肚子吧。” 张桂花急了,“一周600哪够啊,我们三个人诶。” 陆婉怡的话已经没有一丝感情,“市场上菜是什么行情我知道,一周600的生活费,足够你们吃饭了。你们要是嫌少,就一分没有。” 张桂花哭了起来,“我好苦的命啊,自已亲生女儿这样对待我,这样活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只告诉我,要还是不要。” 陆长功铁青着脸,“真是个不孝女,你真要这样,也由得你。” 第八十九章 上任云梦的第一天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尼娜大学毕业后就到诺顿旗下的云梦服装做设计师,她敏而好学,思维开阔,对时尚的把握度总是恰到好处。她的设计作品在国内拿过好几次大奖,很快就成为云梦的首席设计师,深受当时云梦的厂长崔静怡的喜爱。但她的才能并不止于设计,在经营管理上也显示出她过人的商业天赋,因此,崔静怡生病后,她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云梦服装厂的厂长。 这几年,云梦的发展势头一直不错,诺顿大厦起火前,顾昊阳还跟她说过,要她把云梦这个品牌做成世界名牌,走出国门,把产品销往全世界。 然而今天,她却接到人事部的通知,前财务总监陆婉怡将接受云梦服装厂厂长一职,她退而成为副职,协助陆婉怡的工作。 这消息太过突然,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人事部经理在电话那头说,“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事是董事长亲自安排的。我私下猜测,应该是陆婉怡现在没地方安置,董事长才把她放到你那里。服从安排吧,反正董事长吩咐了,你的正职待遇不变。” 刘尼娜爽快地说,“没问题,我服从公司安排,厂长和首席设计师两个职务,有时候确实有点忙不过来,这样也好,我可以专心设计了。” 对方在电话里困难地说,“董事长的意思,陆婉怡是厂长和首席设计师一起兼任。” 刘尼娜惊呆了,“一个财会专业毕业的本科生,做服装首席设计师,她懂服装设计吗?” 人事经理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再一次强调,“这次的人事调动是董事长安排的,我们人事部也只是执行董事长的决定。” 话刚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刘尼娜有些怀疑,顾昊阳这么做,是不肯赔付她巨额的离职费,逼她自动辞职。这种做法近似于流氓,刘尼娜十分不耻。 以前好几家猎头公司出高薪挖她,她都断然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她不想跟顾昊阳废话,只给他发了份辞职信。 顾昊阳很快就回信了,不同意辞职,陆婉怡刚到云梦,所有工作都不熟悉,希望她能协助陆婉怡工作。 汪诗琪是她的助手,得到这个消息更是惴惴不安,“听说陆婉怡这人的脾气大得可怕,她现在又是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她来云梦,我们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刘总,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已经向董事长递了辞职信,他不同意。等陆婉怡来了再说吧,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糟糕。” “可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汪诗琪愤愤不平地说,“你兢兢业业为云梦付出这么多年,云梦一直都是汉东的一张名片,不升职也就罢了,现在凭白无故地降职,总得给个理由吧。陆婉怡是学财会专业的,她懂服装吗,懂生产经营吗?就凭她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实在是荒唐得可以。” 刘尼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别小看了这个女人,她的心机深不可测,我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陆婉怡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来得很早,保洁阿姨还在厂长办公室搞卫生,她就到了。 保洁张阿姨并不认识她,见她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就有些来气,“这里是厂长办公室,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你要找人,先到会客室休息,别妨碍我搞卫生。” 保洁阿姨这话本没大错,陆婉怡却勃然大怒,“你这么跟我说话,知道我是谁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张阿姨胀红了脸,“我管你是谁,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我好心告诉你,刘厂长现在还没来上班,你冲我发的哪门子火。” 陆婉怡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的火气越来越大。今天早上她央求顾昊阳跟她一起来云梦,却被顾昊阳推说有事拒绝了。人事部经理昨天就告假躲开了,没人陪她来云梦宣布任命,她这个新官上任就少了几分严肃。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遇到个不识时务的,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不妨告诉你,我是新上任的厂长,我现在就宣布开除你。” 张阿姨见刘尼娜这时候走进办公室,像遇到救星一般,“刘厂长,你总算来了,这个人说她现在是厂长,要辞退我。” 刘尼娜心里一阵冷笑,却面无表情地说,“张阿姨,她确实是新上任的厂长。” 保洁阿姨把抹布扔到盆子里,盆子里的水溅了一地,“不干就不干吧,不过不是你炒我,是我不想干了,是我炒你。新厂长,把工资结算给我,我马上就走。” 刘尼娜见陆婉怡的脸色铁青,忙在一旁打圆场,“张阿姨,你先别急,陆厂长刚来,还不了解情况。” 陆婉怡冷冷地说,“刘厂长,你不用替她掩饰,她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我马上就付。” 保洁阿姨见陆婉怡来真的了,也不示弱“我一个月三千,这个月已经25号,你得付我2500。” 陆婉怡从包里拿出钱,数也不数,扔到保洁阿姨面前,“拿上钱马上滚,别让我现看见你。” 刘尼娜知道陆婉怡脾气大,没想到刚来就拿一个保洁阿姨作伐,还把钱扔到人家脸上,心里的火气腾地就起来了。 “陆厂长,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保洁阿姨也有自已的尊严,你再有钱,也不能把钱扔到人家脸上吧。” 陆婉怡见刘尼娜一来就指责她,不禁问,“这个阿姨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这么维护她?” 张阿姨含泪捡起地上的钞票,数了数,有三十多张,自已只拿了25张,其余的,放在办公桌上,“我只拿属于自已的2500块钱,多的,我一分不要,留着你自已买药吃吧。” 说完,她又对刘尼娜说,“刘厂长,谢谢你的关照,我走了。” 保洁阿姨走了,留下搞了一半的卫生和半盆污水,刘尼娜伸出手,“陆厂长,欢迎你。” 陆婉怡却装作没有看见,只冷冷地说,“刘厂长说的是假话吧,让一个保洁阿姨给我下马威,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尼娜忍气说,“陆厂长,保洁阿姨冒犯了你,她现在已经走了,你还没消气吗?你要是不愿意看见我,我也可以马上消失在你面前。” “保洁阿姨马上就可以走,你不行,在没有办完移交之前,你一步也不许离开云梦,听到了没有。” 刘尼娜以前跟陆婉怡打过交道,虽然比较傲慢,但跟他们这些分公司负责人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这刚宣布当上了董事长夫人就变成这副模样,跟以前的董事长夫人崔静怡相比,真有天壤之别。 刘尼娜可不吃她这一套,“陆厂长,别以为我在留恋厂长这个职位,我已经向董事长打过辞职报告,他没批。现在,恐怕得麻烦董事长夫人回去替我吹下枕头风,让他放我一条生路了。” 陆婉怡本是借保洁阿姨给刘尼娜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怠慢自已而已,可没想过要激怒刘尼娜,更没想过要让刘尼娜走。因此缓和了一下脸色说, “把所有管理人员召集起来吧,宣布一下任命。” 刘尼娜走出办公室,对汪诗琪说,“通知所有管理人员开会,新厂长要宣布任命。” 汪诗琪小声说,“陆婉怡真的把张阿姨炒啦,真是够威风的,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轮到哪一个呢。” 刘尼娜拉了她一下,“现在不比从前,你说话嘴上最好有个把门的,当心祸从口出。” 其他部门办公室有人悄悄地走过来问刘尼娜,“刘厂长,听说新来的厂长把保洁张阿姨开了,这办公室的卫生怎么办。” 刘尼娜瞪了他们一眼,“怎么办,你身上没长手啊,自已打扫。” 她走回厂长办公室,见陆婉怡还黑着个脸,也不理会,只慢慢说道:“陆厂长,会已经通知下去了,你现在可以去会议室等着了。” 陆婉怡一声不吭,站起来便朝会议室走去。刘尼娜本想去端地上的那盆脏水,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她已经打定主意,等开完会,就离开这个地方了。 因为保洁阿姨的离开,各部门接到通知的时候都在打扫卫生,因此,陆婉怡在会议室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陆陆续续地进会议室。她强压着怒火,等所有人都到齐,也不等刘尼娜介绍,就自顾地说起来。 “今天我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云梦速度,开个会都这么拖拖拉拉,我不知道你们平时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我宣布,今天所有的人,罚款100,以示警戒。”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哗然。新厂长上任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每人罚款一百,这也太过份了。 刘尼娜觉得自已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沉声说道:“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刘尼娜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特殊的威慑力,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刘尼娜说话。 “陆厂长,大家今天开会晚到,是有原因的,保洁阿姨离职,每个办公室的人只能自已打扫卫生。所以,开会拖了几分钟,也算是情有可愿。每个人罚款100,是不是有点重了。” “什么叫做令行禁止?”陆婉怡冷冷地说,“就是因为你对下属的纵容,才养成了他们办事拖拉的坏习惯。你是厂长,负主要责任,因此,罚款500。” 下面有人忍不住了,“你谁啊,跑到这里来发号施令。” 陆婉怡这才意识到,还没宣布自已的任命呢,因此,大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总公司新派的云梦服装厂厂长,首席设计师陆婉怡。” 刘尼娜带头鼓掌,下面的人见了,也稀稀落落地拍了几下手。 汪诗琪大声说,“那刘厂长呢,现在又是什么职务?” 刘尼娜冷冷地说,“我已经向董事长提交了辞职信,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已经决定离开云梦。这个会下来,我会跟陆厂长办理移交手续。” 第九十章 特殊的保护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没有一个假期能让杜墨如此沮丧了。外面冰天雪地,又是年底,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干活,自已一个人闲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已肯定就废了。 但这么快就接到夏北岩的电话他还是有些意外,自已数次违逆他的意思,又公然提出要辞职,岂不让他失望之极。 夏北岩再好的涵养,恐怕也会晾他一阵子,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安排他的工作吧。这个时候专程到小区门口来接他,让他在意料之外,还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这样的殊荣,还没听说谁享受过。 心里打着嘀咕,他还是麻利地换上衣服,顶着寒风出门了。 上了夏北岩的车,车里的暖气让人感到特别舒服,杜墨不安地说,“董事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夏北岩笑道:“没事,我们也是刚到,这个小区环境不错,你爸妈挑房子还是挺有眼光的。” 杜墨谦逊地说,“我爸妈都是老学究,当时我在上大学,误打误撞地买下这个小区的房子,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见司机王军启动了汽车,杜墨小心翼翼地问,“董事长,这是去哪儿?” “今天难得有空,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陪我这个老头子,不会觉得枯燥乏味吧。” “怎么会。”杜墨赶紧说,“董事长但有吩咐,杜墨无有不从。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能陪你出来走走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杜墨发觉汽车是朝出城的方向在行驶,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说,只好憋在心里。 汽车停了下来,杜墨下车,发现自已身处的位置是汉东新规划的一片工业园区,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平地。 他有点不解,“董事长,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看这块地?” 夏北岩脸上全是豪迈,“这100亩地,我刚办好手续,你看,用来建服装厂那个项目如何?” 杜墨睁大了眼睛,“董事长,你已经开始运作服装那个项目了?” “兵贵神速嘛。”夏北岩豪情大发,“你们预算的那两个亿太过小家子气,我再追加4个亿,我要建成汉东最大的服装生产线,把产品销到全国,及至世界各地去。” 杜墨也热血沸腾起来,“董事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难不成是想亲自运作这个项目。” 夏北岩感慨道:“我老啦,精力不济啦,益百永那一摊子事,我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精力管服装项目。我准备把这个项目让天歌来做,你有没有兴趣加入一个。” 夏北岩原来是这个目的,杜墨倒有些躇踌起来,运作实体项目,是他做大的梦想,只是,跟夏天歌合作,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他想起夏北岩在办公室跟他说过的话,干脆挑明了。 “董事长,如果你是想因此撮合我跟夏天歌,恐怕会让你失望。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不合适。” 夏北岩笑道:“这是两码子事,我6个亿的投资可没想过跟私事掺合在一起。这个项目是我私人投资的,跟益百永没有直接关系。你不是想从益百永辞职吗,现在只需要告诉我,这个项目你敢不敢跟天歌一起接下来就是。” 杜墨本是血性男儿,他在看到夏天歌这个项目的时候就被她大胆的设想所吸引,现在,夏北岩在他面前展现出的宏伟蓝图更让他心潮澎湃。 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夏天歌一女孩子都敢接,我又有何不敢。我只希望,我做这个项目,没人任何附加条件。” 夏北岩赞赏地点了点头,“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这个项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年轻人,就不要怕接受挑战,要在实战中成长。你跟天歌商量一下,长安街那边的门市,我已经出了天价租金,想办法尽快让它出效益。这边厂区的规划建设,你们就商量着办吧。” 杜墨挺直了腰,“是,董事长,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下来,你把辞职报告打上来,我马上批,你可以正式办理离职,跟益百永脱离了关系,再到这边来。” 夏北岩的脸看着远方,“如此,你就可以远离益百永这个是非之地,专心做事了。” 杜墨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外表看上去粗犷,却心细如发,他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在保护自已啊。 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两人忙回到车里,夏北岩吩咐司机“小王,先送杜墨回家。” 王军是转业军人,一身的武艺,担任夏北岩的司机加保镖多年,已经习惯了寡言少语,听了夏北岩吩咐,只回答了一声,“知道了,董事长!” 等杜墨下车后,王军才说,“董事长,杜墨和天歌小姐两人都互相排斥,你为什么还硬要把两个人扯在一起呢。” “他们俩互相排斥,是刻意做给外人看的。我早观察过了,这两个人在工作上十分默契。再找一个像杜墨这样家世良好,品行端正,工作能力又强的年轻人,不容易啊。” “天歌小姐那么美,还那么能干,在圈内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过去,她还不用那么辛苦。” 夏北岩疲惫地说,“要是保祯还在,天歌是可以找一户富贵人家嫁过去当阔太太,但他毕竟不在了,天歌想要过那种舒适的日子已经不可能了。” “你想培养天歌小姐,那南风少爷怎么办?” “这事不急,我还要再看看,再想想。今天有些累了,直接回家吧,我想再跟天歌好好谈谈。” 他回到家里,想了想,吩咐老伴,“给天歌打电话,让她早点回家,我有话跟她说。” 凌薇在一旁听了,不禁说,“爸,是不是天歌又闯祸了。” 夏北岩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个当婶婶的,就不能想点人好的,她闯祸我才能找她吗,真是莫名其妙。” 凌薇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满,却只能低声嘀咕,“就知道护犊子。” 夏天歌回来得很快,进门看见夏北岩就说,“爷爷,你找我有急事?” 夏北岩站起来,“走吧,到书房说去。” 凌薇心里有些好奇,什么话不能在客厅当着她的面说,要去书房呢,她装作上厕所,悄悄跑到书房门口偷听,只听夏北岩说。 “城北工业园区的那100亩土地的手续已经办好了,今天我带着杜墨去看过了,他已经答应跟你一起做这个项目。项目总投资6个亿,你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 她看不见夏天歌的表情,只听她轻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的。” 夏北岩的声音有些苍老,“你在建设服装厂的时候,别忘了你大伯和你哥在长安街租的那些门市,花了一千多万,现在闲置在那里,太可惜了,得想办法运作起来。” 凌薇大惊,老爷子出手就给夏天歌一个投资6个亿的项目,上次自已老公和儿子为了一个亿闹得差点出人命,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越想越气,却不敢惊动书房里祖孙俩,悄悄溜到楼上,给夏保赫打电话,“保赫,出大事了。” 夏保赫正在电脑上斗地主,接到电话不禁吃了一惊,“别老是一惊一乍的,又出什么事了。” 凌薇压低了声音,“我刚听老爷子跟天歌说,要给她投资6个亿,弄一个什么服装项目。” 夏保赫手里一惊,鼠标顿时点错了牌,眼见好好的一手牌就这样输了,却顾不得可惜,忙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凌薇埋怨起来,“我怎么知道的?你跟南风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正事不理,这个家早晚让夏天歌搬空了才好呢。告诉你,是我在书房门口亲耳听到的。6个亿诶,想想你当初跟南风一起问他要1个亿他都死活不肯,一样都是夏家的人,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对了,差点忘了,老爷子还说城北工业园区的100亩土地的手续已经办好了。100亩土地得值多少钱啦,你快跟儿子商量怎么办吧。” 夏保赫想起自已向父亲推荐夏天歌接手服装项目,想不到这个项目这么大,此时恨不得煽自已几个耳光。此时反悔,哪里说得过去,这事只能让儿子出面了。 他给儿子打电话,“南风,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夏南风正在电脑上打游戏,听父亲说得急,有点不耐烦,“到底什么事呀,这么急,就不能等我把这一局打完吗?” 夏保赫火了,“你就知道打游戏,家都快让人搬空了。你再不着急,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夏南风一听,这才恋恋不舍地关上电脑,来到父亲办公室。 “又出什么事了,什么叫家快让人搬空了?” “老爷子在城北工业园区买了100亩地,投资6个亿,做服装项目。最糟糕的是,我昨天才向老爷子推荐让夏天歌来运作这个项目。你妈刚才打电话来,说老爷子已经正式通知夏天歌,让她接手项目了。” 夏南风气得无语,“没事你瞎推荐些什么呀,现在好了,这么好的机会,被你拱人让人。怎么办,你自已说吧。” 夏保赫平息了一下自已的情绪,“这事我不好出面,只能你出面找你爷爷,要求接手这个项目。” 夏南风转身就要走,夏保赫赶紧叫住他,“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呀?” 夏南风冷冷地说,“等你说完,黄花菜都凉了。我回家找老爷子去。” 夏南风风驰电掣地回到家里,一见老爷子和夏天歌正笑语晏晏地坐在沙发上聊天,就知道父亲刚才说的是真的。 他坐到老爷子对面,直截了当地问,“爷爷,听说你要启动一个服装项目?” 夏北岩微微一笑,“看来,你的嗅觉不错嘛,是有这事。” 夏南风郑重地说,“爷爷,我想接手这个项目。” 第九十一章争夺项目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的笑容凝固了,“南风,这个项目你爸已经向我推荐了天歌。你这个时候来告诉我,你想做这个项目是什么意思?” 夏南风知道,老爷子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家业的继承问题。自已是夏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占尽了天时地利,只要自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不怕打不动老爷子。 他一本正经说,“爷爷,这么多年来,所有人一见我就说,你是益百永夏董事长的孙子吧,我是什么名对人家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现在不想再在自已名字面前冠上你的前缀,只想做回自已。让所有人见了你都说,你老是夏南风的爷爷吧。其实,我刚知道服装这个项目就感上了兴趣,只一直在考虑如何运作的问题。在没想清楚之前,我不想张扬,因此,我爸并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一定要做这个项目,证明给你看,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夏北央若有所思,“你有这个志气我不反对。既然你早就在考虑这个项目的运作,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准备如何运作这个项目。” 这事夏南风在回家的路上就粗略地想了一下,此时说起来十分流利,“服装行业没多大的技术含量,找几个设计师,设计出当季的衣服,在生产线上生产出来,然后拿到市场上卖就是了,这对我完全没有难度。” “就这么简单?” “有多复杂?爷爷,你不要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夏北岩摇了摇头,“现在满大街的衣服,人家为什么不买别家的,而非要买你的呢?” 这个问题夏南风也早想好了,“我可以薄利多销啊,我的价格比别人的低,质量还好,消费者又不傻,他凭什么不买我的?” “质量好就意味着成本的增加,你光想着把售价压低,那不是陪本赚幺喝吗?真要这么干,不如把钱存在银行,没有一点风险,人还不累。” 见夏南风还想解释,夏北岩摇了摇手,“南风,别说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天歌做这个项目的策划案,查了多少资料,花了多少心血,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做出一个初稿。你这不叫做项目,纯属脑子发热,是瞎折腾。” 夏南风并不死心,小心地说,“我知道天歌有一个策划案,我做这个项目,也可以按她的方案进行运作。她是我亲妹妹,我希望她能协助我。” 如果兄妹俩能一起合作,对于夏北岩来说,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他转头问夏天歌,“你愿意跟你哥一起做这个项目吗?” 夏天歌心里腹非着,脸上却挂着微笑,“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我哥从小就不对付,在一起说不上三句话就能吵起来,怎么可能一起共事?这个项目如果他想做,你就给他好了,我没意见。” “你做的方案也无条件地让他用?” “我在做这个方案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个项目由谁来运作。最早的初衷只是想盘活长安街闲置的门市,只是没想到,想法越来越大,最后竟做成了这么一个方案。” 夏天歌有这个态度,夏北岩心里很是安慰。他扭过头来问夏南风,“天歌大度,愿意把项目让给你做。但我跟天歌有个硬性要求,你要做也不能例外。长安街那几个门市,花了我一千多万,摆在那里这么长时间了,你打算怎么让它回点本啊。” 夏南风有些不满,“爷爷,你别老张口闭口地说长安街那门市花了一千多万,那一千多万里头,不还有几套房子吗,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 夏北岩笑了起来“行,算我口误,把那几套房子扣除下来,那几个门市也有几百万吧,再过几个月,又该交明年的房租了。我出道几十年,还从没做过这种亏本生意。你说说,那门市如何利用。” 夏南风不服气,“这事能怨我吗,要不是天歌给我下套,你又不肯出钱,环太平洋装饰这个项目早开始盈利了。” 夏北岩一说这事就生气,“你要不提这事我还差点忘了,你跟那个什么环太平洋装饰签合同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了解一下他供应给你的材料的质量和价格吗?那项目能当机立断停下来,是止损。再做下去,不光赚不了钱,连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只有你这样的傻瓜才会干这种事情。” 夏南风气赤白脸地说,“爷爷,你凭什么说我在签合同的时候没了解过市场,人家是全国性的连锁装饰企业,各大卫视和电台都在打广告,还能有假。人家要求各地加盟商集中采购,这没错呀。集中采购不是有价格优势吗?” 他看着夏天歌,恨恨地说,“夏天歌,能在爷爷面前嚼舌头的,除了你,再不会有别人。你又没看到材料和价格,凭什么就断定人家的材料质量和价格有问题。” 夏天歌笑着说,“可以上电脑查啊,环太平洋装饰网站的后台,所有材料的品牌、型号和价格,都标注得很清楚。这些品牌在市场上根本就看不到货,连三线品牌都算不上,却比一线品牌的价格还高,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他也只能是坑你们这种刚入行的菜鸟,真正的行家是骗不了的。” “哄三岁小孩儿呢,你又没有环太平洋装饰的账号和密码,怎么上得了网站的后台?这些不过都是你为了打击我,在爷爷面前的编派而已。我前一辈子跟你有仇啊,你要这么坑我?” 夏天歌眼睛都没眨一下,“进一个装饰公司网站的后台,根本就不需要费吹灰之力。我不过是跟爷爷如实汇报而已,怎么就叫坑你了?” 夏南风怒气冲冲地说,“反正你已经搅黄了我一个项目,这个项目你不能再跟我抢。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个项目做成功了,我可以不再跟你计较以前的恩怨。” 夏天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跟你有恩怨吗,我怎么不记得。” “那你还老在爷爷面前告我的黑状?” 夏北岩烦了,“你们两个就是前世的冤家,只要在一起就吵,别说合作了,能一起好好呆上一天不吵架就不错了。这事我已经定了,让天歌做,南风就别惦记了。“ 夏南风急了,“爷爷,这么大的项目你可要考虑清楚啊。我可是你亲孙子。你什么事都向着夏天歌,等有一天她嫁人了,项目怎么办,还能算是夏家的吗?” 夏北岩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你是我亲孙子,天歌还是我亲孙女呢。我投资的项目,什么时候都是夏家的。” “爸,这不公平。”凌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客厅,“你这叫厚此薄彼。南风是我嫁到夏家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孩子,是夏家的种,你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一直生活在保祯的阴影下,现在他死了,连天歌都要踩在我们一家头上,这对我们公平吗?” 夏北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南风这个时候急吼吼地跑来跟我要这个项目,原来是你又在兴风作浪。我跟天歌在书房说的话被你在外面偷听到了吧,所以打电话把你儿子叫回来争项目。好好的孩子,全让你给教坏了。” 凌薇痛哭流涕,“爸,你说这话,我可太委屈了。南风聪明听话的时候就是你们夏家的孩子,他只要一淘气,就是我教的不好,是我的错……” 不等她说完,夏北岩就烦燥起来,“你们一家子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保赫昨天极力向我推荐天歌做服装项目,今天你们母子就来争,还说我不公平,简直是岂有此理。” 凌薇从茶几上抽出纸巾擦眼睛,抽抽答答地说,“当初保赫和南风做装修项目,问你要一个亿你死活不答应,你给天歌的项目一出手就是6个亿,天歌是你亲孙女,南风就不是你亲孙子啦。在你心里,我们一家三口的份量都比不起天歌一个人吗?” 夏北岩一拍桌子,“怎么,你想反天了,我的钱,愿意给谁就给谁,你有意见也得忍着,受不了就给我滚。” 儿子回家争项目,夏保赫终是不放心,也跟着撵了回来。刚在外面就听见父亲的咆哮声,赶紧进来说,“爸,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夏北岩见他们一家三口都到齐了,知道再说下去,又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口水战,站起来说,“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回自已房间慢慢想。” 夏天歌也跟着站了起来,“爷爷,你脸色不太好,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凌薇撇了一下嘴,“哼,就知道献殷勤。” 夏北岩回过头来,厉声喝道:“你嘴里在嘀咕什么?” 凌薇忙闭了嘴,“爸,我什么也没说,我在骂南风不争气呢。” 夏北岩气呼呼地转过了头,“我量你也不敢再在我面前耍花样。” 夏天歌小声说,“爷爷,咱们走吧。” 把夏北岩送回房间,夏天歌才回到自已房间,锁上房门,打开放夏保祯电脑的抽屉。 她一看电脑包上那根不起眼的纱线不在了,心里不禁一阵冷笑,果然不出自已所料,有人来动过电脑包。 她小心地把电脑从包里取出来,赫然发现,电脑已经被掉换了。这是一台崭新的电脑,除了品牌一样,连型号都被换了。 她稍一想就明白,现在电脑更新换代的速度那么快,市面上哪里还买得到若干年前同一个型号的电脑。夏保赫见电脑原封原样没有动过,暂时可以放心了吧。 自已的判断再一次被证实,夏天歌头上笼罩着的阴霾更重了。陈海不愿跟自已沟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第九十二章 烂心情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挤在一群员工中上了电梯,想到自已是最后一次来益百永,这个几天前迫切想要逃离的地方竟突然变得亲切起来,拥挤的电梯也没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甚至电梯里的每一个人都变得友善起来。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最后一瞬间,刘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来。看见站在电梯角落的杜墨,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晕。好在大家都赶着去打卡,没人注意她的失态。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刘娜才局促不安地说,“你,这么快就休完假啦?” 杜墨对这个姑娘的感情十分复杂,想到自已数次拒绝她的感情,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要走了,还是希望能给她留个好印象吧。 只是,他担心自已的热情会引起刘娜的误会,因此,也不停步,只淡淡地说,“我是回来办理离职手续的。” 刘娜的心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失声说,“你真的要走?” 见旁边的人对她投来吃惊的目光,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下家了,告诉我,哪家公司,他们还要人吗?” 杜墨不想欺骗她,只简单地说,“不是,是做一个新的项目,现在那个地方还是一片荒地。” 刘娜高兴起来,“做新项目呀,一张白纸,可以在上面画最新最美的图画,你们的新项目肯定需要人,我要跟你一起去。” 杜墨被吓坏了,“不行,那个项目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再说了,我也只是个打工的,哪有权力安置你。” 刘娜用热切地眼光看着他,“我不挑工作,也不嫌待遇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做什么工作我都愿意。” “对不起,这事我办不到,你还是好好在益百永干吧,别东想西想的。”杜墨扔下这句话,大跨几步,就进了策划部。 李国志昨天就接到人事部的通知,心里激动,早上第一个来到办公室,见到杜墨,忙热情地迎上去,“杜墨,其实你没必要来这么早,早高峰路上堵得厉害,晚一点也没关系的。” “上了这么多年班,习惯了,还是早点来跟你办了交接的好。”杜墨对李国志说,“恭喜你,国志,终于升为正式经理了。从现在开始,那间办公室就是你的了。” 李国志故作轻松,“我接到人事部的通知,还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真是说走就走,连董事长都留不住你。不过,有你在我头上压着,我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天日。早知道是这结局,我应该早想办法把你撵走才是。” 杜墨撵了他一拳,“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居然还嫌我走晚了。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我要是反悔不走,你那个经理的任命说不定就没了啊。” “别,你还是走了的好,咱们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婆,真让你给弄丢了,我还不得跟你拼命。”两人勾肩搭背地互相调侃了一会儿,李国志才说。 “哥们,说真话,你以后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一起共苦患难的兄弟啊。晚上大伙一起聚聚,就当是给你送行了。” 杜墨的眼圈有些发红,“现在是年底,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晚上你们都要加班,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聚会就免了吧。” 小胖在一旁眼巴巴地说,“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这个月工资早没了,天天吃泡面,还想着聚餐能蹭一顿好吃的,你还要免了,头儿,你不会是心痛钱吧?” 杜墨皱起了眉头,“工资才发了半个月你就开始吃泡面了,钱呢?不过,这样也好,趁这个机会减肥,说不定,就有女孩子喜欢上你了。” 小胖拉长了脸,“老大,想省钱就直说呗,别拿我减肥说事。我现在这点工资还不够我一个人花的,有了女朋友,不得上吊啊。老大,行行好,就给我们宰你一顿的机会吧。” 夏天歌走进来,“小胖,又想着宰谁呀?” 小胖笑道:“新老大正说给老老大开送行会,老老大舍不得钱,正推呢,怎么样,投一票赞成票吧。” 夏天歌笑了起来,“什么新老大老老大,我都让你说糊涂了。” 小胖得意起来,“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李国志升任咱们部门经理了,杜墨就成了过去式。所以,新老大是李国志,老老大就是杜墨,这下清楚了吧。” “清楚了,我可以投一票赞成票。”夏天歌说着话,开始收拾自已的物品。 李国志走过来,“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大伙一起乐一乐,明天再玩命地加班。” 刘娜见夏天歌一直在收拾自已的东西,走过去说,“怎么,你也在今天辞职?” 夏天歌抬头对她一笑,“你这个也用得挺奇怪,怎么,今天辞职的人很多吗?” 刘娜警觉起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杜墨要去什么地方,所以,你也要跟着一起去。” 夏天歌觉得有些好笑,“这跟你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刘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不想回答,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心虚了。” 夏天歌抬头看着她,“刘娜,你不要这么敏感好吗?任何事情你都往杜墨身上扯,有意思吗?” 刘娜冷冷地说,“那就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杜墨今天来办离职手续,你也要走。” 夏天歌把手里的东西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刘娜,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跟杜墨就是一起去做一个项目。刚才不想说只是不想莿激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刘娜倏地转身看着杜墨,“你告诉我,夏天歌是在说谎,你根本就不是跟她一起做项目,对吗?” 杜墨显然没想到夏天歌会在刘娜面前和盘托出,只得说,“刘娜,这事是真的,我不想说,跟夏天歌的想法一样,就是不想让你多想。” 刘娜的眼泪顿时喷涌而出,”怪不得你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去,原来是跟夏天歌在一起。你以前的清高全都是假的,到头来,还是做了金钱的奴隶。夏天歌有什么好,她跟我相比,不就多了一个做集团公司董事长的爷爷吗?” “刘娜,你说错了。”夏天歌冷冷地说,“你不光没有一个当集团公司董事长的爷爷,连女人最起码的自尊和自爱都没有。你受过高等教育,现在做着白领的工作,为什么总是生活在自已的世界里,不肯设身处地替别人稍微着想一下呢?” 刘娜快崩溃了,“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仗着自已有几个臭钱吗?” 小胖在一旁听得有些烦了,“你要是瞧不上夏天歌的臭钱,今天晚上的单你买好了。像你这种女人,别说是老大这么优秀的男人,就是像我这样寻常的矮挫穷的男人,也不敢要你。老大跟你连边都没沾上,动不动就拿感情绑架人家,有意思吗?” 刘娜顿时把所有的火气全撒在小腾身上,“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敢瞧不上我。” 李国志彻底火了,厉声说,“刘娜,你还有完没完了,再这样闹下去,我建议你还是离开策划部的好。因为你,整个策划部弄得乌烟璋气,不得安宁。老大是君子,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这人跟老大不一样,没时间怜花惜玉。你要再敢闹,我马上给人事部打申请,请你离开。” 刘娜惊呆了,“李国志,你刚去掉代理两个字就想炒我的鱿鱼吗?告诉你,你不是老板,没资格炒我。” 张莉见刘娜一副疯狂的样子,赶紧拉她,“刘娜,你疯了,李国志只要跟人事部说一声不要你,你就只有卷铺盖卷走人。” 她转身又对李国志说,“国志,你就少说两句吧,刘娜心情不好,说话不经大脑,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不想刘娜根本不买她的账,把自已办公桌上的东西全摔在地上,“他不想要我,我还不想干了呢。我早说过了,我这一辈子就跟定杜墨了,他到哪儿,我就到哪儿。铁杵都能磨成锈花针,我就不信,我一个大活人,还暖不了杜墨这颗心。” 杜墨见刘娜完全不可理喻,对李国志说,“去人事部查一下刘娜的档案,让她家人来领她回去,找个医生好好看看,这样的偏执型人格,太不正常了。” 刘娜失声痛哭起来,“杜墨,你怀疑我是精神病。” 杜墨冷冷地说,“我不是怀疑,你根本就是。我再三向你说明的我的观点,你却置若罔闻,一意孤行。你向全世界宣示你的主权,把我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都视作敌人,从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这是在对我进行道德绑架,你知道吗?” 刘娜神经质地一拉抓住杜墨,“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一个人能像我这么爱你。我向你保证,我会对你忠诚的,一辈子都会忠诚的。杜墨,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夏天歌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可不止跟你一个人到酒店开房。你别太天真了好不好,她一向惯会玩弄异性,你跟她在一起,我敢保证,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像扔抹布一样把你扔掉的。” “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刘娜,你太猖狂了!”夏天歌走过去,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要是疯了,我现在就认你清醒清醒。” “你敢打我?”刘娜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待要扑过去打夏天歌,却被张莉拉住了。“刘娜,你冷静一点,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夏天歌冷着脸,把东西收拾进一个纸箱里,抬头对李国志说,“晚上要是聚餐,定好了时间地点通知我,我会准时参加。还有,晚上的所有费用我买单,大家要玩就玩尽兴,别想着替我省钱。” 说完,头也不回去走出策划部,只听见身后传来刘娜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心里十分沮丧,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天的好心情全让她破坏了。 第九十三章 偶遇陈海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晚上的员工聚餐刘娜没有参加,这让大家悬着的的一颗终于放了下来。有了李国志和小胖的热心张罗和插诨打科,聚会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这是夏天歌穿越重生以来,吃得最快活的一顿晚餐。 有了头天晚上的铺垫,两人第二天见面就没那么拘谨了。 现在还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俩人只能在电话里约定到长安街天歌装饰碰头。 林皓见两人一同进来,不禁有些惊讶,“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你们俩个贵人同时给吹来啦。” 夏天歌微微一笑,“以后这风恐怕会经常吹了,我和杜墨现在做服装项目,在办公室没弄好以前,就只能在你这里落脚了。” 林皓喜不自禁,“我把办公室腾给你们,我回设计部办公。” 杜墨看着夏天歌说,“我们一来就把你撵走,恐怕不好吧。” 林皓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跟我客气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夏天歌含笑说,“杜墨,对面那几个门市,你是怎么打算的。” 杜墨看她一脸笃定,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说,“这样吧,我们把想法写在纸上,看是不是一样。” 夏天歌欣然答应,“这主意不错,林皓可以做个见证。” 等林皓把两个人写的纸放在一起,不禁惊呆了,只见两张纸上都写着:服装城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他若有所思,“你们俩这么默契,简直是心有灵犀,这次做搭裆,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夏天歌装作没听见林皓的奉承,莞尔一笑,“这几个门市本来是服装项目的配套,但是等我们的产品出来,恐怕得猴年马月了。门市这样闲置别说爷爷心疼,我也觉得可惜,只好先这么用起来再说。” 杜墨也说,“这地方开服装城位置不错,就是地方小了一点,没办法,只能这样凑合了。林皓,现在就看你的了,那个地方以前是按装饰公司设计的,现在得想办法改造成服装城。” 夏天歌站了起来,“我们到对面实地看了再说吧。” 到了对面,夏天歌用钥匙打开门,三个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半拉子工程,所有隔墙已经全部打通,装修已经进行了一半,地上堆满了各种装修材料。 林皓一看乐了,“不需要做太大的改动,给我十天时间,你们的商家就可以入驻了。” 杜墨惊道:“这么快,我原以为能赶上过年的销售旺季就不错了。” 林皓笑道:“现在门市在你们手里,我不得加班加点替你们拾掇出来。抓紧时间招商吧,我向你们保证,十天交付使用。” 夏天歌也很高兴,“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林皓急着打电话让助理带工具过来量尺寸,没功夫再理会他们。夏天歌和杜墨便走了出来。 杜墨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你打算如何招商?” 这事夏天歌早考虑好了,“玩命打广告呗,我的意见,去电视台打广告,然后找广告公司做些大型招商广告,到处悬挂,以壮声势。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捷径可走,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招兵买马了,否则,单凭我们两个人,跑断腿也忙不过来。” 两人正说着,苏明明走过来,“夏总,怎么站在这里,到我办公室坐吧。” 夏天歌笑道:“办公室就不去了,我准备把这个地方弄成一个服装城,已经安排林皓开始设计改装。现在要去电视台和广告公司做广告,联系人我暂时留你的,到时候你安排个人替我接待一下。” 苏明明爽快地回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放心吧,我保证替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回头你把招商方案给我,有人来问,我好给人解释。” 夏天歌和杜墨做事雷厉风行,一天下来,就把所有事情全部搞惦。 从广告公司出来,夏天歌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过了,便对杜墨说,“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们在工业园区碰头。” 她刚打开车门,一个人飞快地从她面前跑过,后面几个人追着大喊:“快追,这次别再让他跑了。”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被追的人是陈海,怪不得这么眼熟。 没有任何犹豫,她也跟着追上去,杜墨不明就里,见她跟着那群人跑,他也跟着追。 夏天歌穿着高跟鞋跑不快,索性把鞋脱下来提在手里,只穿着袜子追。 陈海毕竟军人出身,身体素质过硬,在前面健步如飞,后面的人全是精壮小伙子,也不示弱,在后面穷追不舍。 那几个小伙子老追不上,有人急中生智,连跑边喊,“那个人是小偷,快抓住他。” 有热心人听说抓小偷,便拦住了陈海,“你偷人什么东西了,快还给人家。” 陈海连忙说,“我不是小偷,那几个人要害我。” 只说句话的功夫,那几个人已经围了上来,为首一人说,“老东西,怎么不接着跑了。” 热心人不禁愣了,“你们不是说他是小偷吗?” 陈海放弃了逃跑,冷冷地说,“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齐上吧。” 夏天歌总算追了上来,见他们围住陈海,摩拳擦掌地就要上前,厉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当街行凶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个人见是夏天歌和杜墨一对俊男靓女,根本不放在眼里。 为首那人轻蔑地说,“别管闲事,这人是个小偷,人人都可以打。” 夏天歌双手抱臂,云淡风清地说,“他偷你们什么东西了,我替他赔给你们。” 为首那人狞笑一声,“小妞,我劝你还是别管闲事的好,瞧你一身的名牌,应该是有身份的人,趁我没有发火之前,赶紧离开,别挡我办事。” 杜墨也认出了陈海,虽不知夏天歌的用意,但见这么多人欺负陈海,心中的侠义之情大起。 此时上前一步,大声质问,“你们一会儿说他是小偷,一会儿又说是在办事。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为首那人见杜墨文质彬彬,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小白脸,我劝你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要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还是换一种方式吧。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你管不着。带上你的小妞,马上给我滚蛋。” 夏天歌心里一动,厉声问,“你们是替谁办事?” 为首那人不耐烦了,“这事你管不着,还不快滚,要惹恼了我,后果很严重。” 陈海胡子老长,一身衣服皱巴巴的,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可夏天歌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偶尔露出的一丝精光却让人不寒而粟。 只见陈海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走吧,这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夏天歌心里一动,冷笑一声,“这可不行,你欠我的钱没还,现在好容易找到你,哪有轻易离开你的道理。” 她转身对几个人说,“几位兄弟,对不住了,这个人欠我的钱不还,我找他已经很久了。人我现在带走,等他把我的钱还清,你们再慢慢找他算账。” 陈海知道她的用意,却根本不领情,“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那几个人好容易追上陈海,却被夏天歌上来就一顿胡搅蛮缠。若不是见夏天歌美貌,依他们的性子,拳头早招呼在夏天歌身上了。 有人早不耐烦了,“小姐,我限你马上离开,否则,我的拳头可不长眼睛,要是在你漂亮的脸蛋上开起了染坊,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坟。” 夏天歌却巧笑晏晏,“大哥,通融一下,这个人真欠我钱,否则,我也不会光着脚丫子玩命追了。对方给你多少钱,我们商量一下,要是价格公道,我出了这笔钱,你把人给我。” 对方见夏天歌不过穿一身普通羽绒服,量她拿不出多少钱。只当她在戏弄他们,不禁羞恼成怒,抬手就想给夏天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一个耳光。 手刚一抬,却被人一把攥住了,只见杜墨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大哥,稍安勿燥,有事好商量,干吗发这么大火气。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让这位小姐把这个人带走。” 那人大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哥几个,跟这种人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咱们一起上。” 几个人同时向杜墨冲过来,只见杜墨不慌不忙,在几个人当中身子一晃,竟借着几个人冲过来的冲力,巧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轻易地便让几个人的拳头打在自已人身上。 只一瞬间,几个人都挨了几拳,杜墨却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嘴里还不住地惋惜,“唉,你们怎么能打自已人呢,我就站在这里没动啊。” 有人急眼了,“说好的你不动,刚才你为什么又动了,害我老打在同伙身上。” 夏天歌像个小女孩子似的,在旁拍着手叫,“杜墨,这几个人是不是疯了,竟打起自已人来了。” 老大一惊,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再打下去,自已虽然人多,却肯定讨不了好去,连忙大喊,“这个人身上有功夫,快走。” 转瞬间,那几个人早跑得无影无踪。 夏天歌这才上前对陈海说,“陈叔,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陈海仍然面无表情,“这是我的个人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以后我的事你别瞎掺和。”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天歌担心那几个人再找上他,想要送他回家,见他如此坚决,知道他不会接受自已的好意,只得作罢。 她回头见杜墨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问,“看不出来,你身上还有功夫。” 杜墨早恢复了一脸的儒雅,“不是我的功夫厉害,是那几个小子太差劲。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妈就送我进了少年武术班,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 他望着陈海远去的背影,一脸疑虑地说,“你跟陈海是怎么回事,你这么亡命地帮他,他却好象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 夏天歌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此时还心有余悸,今天陈海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她和杜墨,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真是难以预料。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杀陈海呢,跟那起诈骗案有关系吗? 她不想杜墨牵涉其中,只淡淡地说,“陈海是益百永的老人,看见被人追杀,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第九十四章 服装城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汉东市长安街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做服装生意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在长安街占一席之地,只是一来门市租金太高,二来在长安街做生意的人谁愿意轻易转让门市。如果不是夏保赫和夏南风的大手笔,要在这条街上打通几个门市做服装城,还真是难。 夏天歌和杜墨的招商广告打出后,前来看摊位的人便络绎不绝。听说几天后就进可以进场,不少人毫不犹豫就交了定金。连苏明明都开始怀疑,租金是不是定得太低了。 夏天歌却满不在乎,“低就低呗,把人气拉起来再说。” 夏南风见到满大街的招商广告,起先还不以为然,等到有人托关系找到他,请他拿一个位置好点的摊位,这才知道,那个地方竟又被夏天歌炒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夏天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任何项目一沾她的手就会变得十分红火,而自已则处处被动,处于劣势。 回到家里,他不禁在老太太面前吐起了怨言,“奶奶,长安街的门市是我跟我爸辛苦淘换来的,现在让天歌摘了现成的桃子,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老太太知道这事的原委,不好责备他,只得说,“长安街那个项目你不是自已放弃的吗,放在那里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想过要把它盘活,现在怨得了谁去。你呀,以后还是长点记性吧,凡事不可知难而退,得多动脑子。” 夏保赫在一旁坐着更是懊悔,“早知道这样,这门市就不该交出来,又错过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老太太有些不满,“保赫,你光算天歌收的钱,怎么不算你爸投资的钱呢?现在那服装城虽然租出去了,我听天歌说,还亏着呢。你们俩的意思是说,你爸投资的钱打算不还了。” 老太太难得生气,夏保赫只得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不想把话题扯得太远,也是见好就收。“不是这个意思就好,你爸给你们投资,你们可不能把你爸的老本都玩没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只得同时答应,“知道了。” 老太太不想再跟他们继续谈下去,上楼回了自已房间。 夏南风说,“爸,这事不能这样就算了,得让夏天歌吐点出来。” 夏保赫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等着吧,趁着你妈打牌不在家,咱们先跟夏天歌好好说。软的实在不行,就来硬的。” 夏南风有些不解,“我妈在,多一个帮手不行吗。” “你妈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早过时了,你没见每次你妈一出现,局势对我们都不利吗?别告诉你妈,这次我们自已搞惦这事。” 门外传来了夏天歌的汽车声,父子俩相视一笑,夏天歌回来了。 夏天歌从工地上回来,一身的泥,刚进家门,就见夏保赫一脸严肃地说,“天歌,过来坐下,我们一起谈谈。” 夏天歌这些天连轴转,回到家已经十分疲倦,见夏保赫父子严阵以待,略一思忖便知道他们找她什么事。于是轻盈地走过去,坐在夏保赫对面,微笑着说,“难得见大伯这么严肃,真有点吓人。什么事快说吧,我一身脏死了,要洗操换衣服呢。” 夏保赫语众心长地说,“天歌,你把长安街的门市改成服装城,事先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夏天歌有些奇怪,“我什么要跟你们商量?” 夏南风沉不住气了,“那几个门市我跟我爸花了多少心思才掏换过来,你居然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我们商量,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夏天歌有些无语,“你们这算不算是无理取闹?那几个门市是你们摆下的半拉子工程,我这是在替你们收拾烂摊子诶。爷爷严令我马上让它出效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现在刚有点眉目,你们就扑上来抢功劳,还要点脸不?” 夏南风说,“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想以后安静过日子,你把门市还给我们,你专心做你的服装项目。” 夏天歌不怒反笑,“什么意思,仗着人多势众想威胁我?” 夏南风阴森森地笑了,“你实在要这么想我也拦不住你。我奉劝你一句,钱最好是大家挣。你一个人挣得再多,小心没命花。” “这么说,我挣点钱说不定连小命都会搭上。哥,你知道我这人胆小,禁不住吓,万一吓出个好歹来,爷爷可不会放过你。” 夏南风“切”了一声,“别动不动就搬出爷爷,你吓唬谁呢。这样吧,我们退一步,把摊位给我们一半,以后,我们就可以和睦共处了。” “这可能吗”夏天歌鄙夷地一笑,“你们租门市里外花了多少钱,心里没点数?现在摊位全租出去,还远远不够回本,你们就想来分摊位。要分也可以,摊位我也可以都给你们,你们把投资这些门市的钱还给爷爷,这事我们就算两清了。” 夏南风看着父亲,“爸,你看这生意,……” 夏保赫打断了他,“几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我们上哪儿找去。我提一个方案,这些摊位我们一人一半,在没有回本之前,收来的钱都交给你,等把投资的钱收回来,以后的收益我们再平分。” “已经晚了,门市已经一个不剩,全部签了租赁合同,这事我是委托苏明明在替我办理的。说实话,我也没料到摊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租出去。” 夏保赫顿时惊得合不拢嘴,“这才几天时间,全都租出去啦,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夏天歌笑道:“我没必要骗你们,因为,即便是没有租出去,我也没打算要给你们。” 夏北岩一步跨了进来,“难得你们在一起谈得这么热闹,谈的什么话题,说来让我听听。” 夏天歌说,“大伯和我哥正在说我服装城的摊位呢,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租完了。” 夏北岩看着夏天歌的眼神全是宠溺,“天歌,你刚说要建服装城,我手里还捏着一把汗。没想到,这么多人愿意进驻。这说明,服装市场确实是大有发展前景啊。” 夏南风想到自已处处落于夏天歌的下风,心里就郁闷得慌,“爷爷,咱们家旱涝不均有点不公平,天歌运作这么大的项目,你让我和我爸老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你得给我安排点事做。” 夏北岩说,“南风,服装这个项目是天歌自已策划的,我觉得有前途,就决定投钱。你要是也策划一个项目,我觉得可行也可以投钱。别老盯着别人成功的项目,还是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做事吧。” 夏保赫嘀咕说,“现在哪一行不是挤满了人,想项目哪有这么容易。天歌不过仗着自已是女孩子,有杜墨替她出主意,想办法。我跟南风就惨了。整个就一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货。” 夏北岩黑起了脸,“保赫,你的意思是说,我亏待了你?” 夏保赫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是应该给我和南风一些机会。” 他灵机一动,“爸,长安街那个项目说到底也是我和南风做的,不如现在还交给我们来打理吧。” 夏北岩冷笑一声,“你们俩倒是会揽事,那服装城摊位全租出去了,每年就收一次钱,有什么好打理的,这事再议下去就没意思了。我累了,要去歇会儿,你们继续谈你们的。” 夏天歌也站了起来,“我也累了,大伯,哥,就不陪你们聊天了。” 夏南风急道:“天歌,我有一哥们,托我替他弄一个地段好的摊位,这点面子你总要给吧。” 夏天歌叹气道:“我倒是想给你面子,可现在别说地段好的摊位,就是最边角的摊位都没有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夏天歌大手笔进军服装项目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陆婉怡的耳朵里,她心里十分光火。 也许正如她母亲所说,她今天是流年不利。生完孩子刚回公司上班就被人盯上了,财务总监弄丢了不说,还到警局住了一天一夜。到云梦服装也是一开始就不顺利。 为了立威,她上班第一天就赶走了一个保洁阿姨,见面会上,刘尼娜又阴奉阳违,跟她唱反调,她一怒之下,索性也让她离开了。这一通下来,总算把那些不安份的人镇住了。 她祭起大棒加萝卜的策略,很快就将局势稳定下来。这个时候,她才有精力跟夏天歌算账。 处理完厂里的事务,她终是心烦气燥,索性给夏天歌打电话,“夏天歌,你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你。” 夏天歌正忙得一踏糊涂,懒得理她,便在电话里说,“什么事不妨在电话里直说好了。” 夏天歌这话却让陆婉怡误会了,以为夏天歌在躲她,心里便得意起来,“你不敢见我?” 陆婉怡这么一说,倒把夏天歌激怒了,“告诉我时间地点,我准时到。” 紫云阁会馆是上流社会的社会场所,以前,陆婉怡只能在门口经过,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奢侈。现在她有条件了,跟人约会,开口闭口都是紫云阁,仿佛其他地方都显示不出她的身份似的。 没有任何犹豫,她便脱口说,“半小时后,紫云阁会馆,不见不散。” 杜墨现在跟她除了工作,其余事情一律不谈,现在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得多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陆婉怡?” 杜墨想起来了,“诺顿董事长顾昊阳的老婆,上次在长安街停车场找你的那个疯婆子,她为什么又要找你?” “谁知道呢,听说她现在是诺顿集团旗下的云梦服装厂的厂长,估计应该是说项目的事吧。” 杜墨担心地说,“我陪你去吧,那个女人是个偏执型人格,很难缠的。” 夏天歌感激地说,“忙你的吧,这里一大摊子事,那疯婆子偏要来凑热闹,我一个人能对付,你不用替我担心。” 话刚一出,夏天歌就绯红了脸,她不想让杜墨看见,转身走了。 第九十五章 同业竟争协议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走进紫云阁二楼的一个雅间的时候,陆婉怡已经端坐在里面了,见夏天歌进来,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地说,“你迟到了一分钟。” 面对陆婉怡的挑衅,夏天歌却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迟到了又如何,只能说明你还不配得到我对你的尊敬。要是你觉得自已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受到了冒犯,没办法,只能忍着。” “好一副尖牙利嘴!”陆婉怡冷哼一声,“知道我是董事长夫人,那你最好离昊阳远一点,别挑战我的底线。” 夏天歌好整以暇地坐到陆婉怡对面,“陆夫人,俗话说,饮水还要思源,你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向你提供启动资金,你哪来的今天?” 陆婉怡出身贫贱,发达后最忌讳的就是提起过去,那种连买一只口红都捉襟见肘的日子。她已经选择性了遗忘了当年她接受夏天歌的10万块钱,对自已进行全方位包装,进而接近顾昊阳的日子。 她在跨出第一步后才知道,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像力,原来富人的生活是如此的多姿多彩。跟顾昊阳过了一段时间挥金如土的日子后,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以前那种粗茶淡饭的生活了。 担惊受怕的穷日子她过够了,因此,不管日子过得有多屈辱,她都不愿离开顾昊阳半步。跟顾家人斗智斗勇的经验告诉她,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动物。任何地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的身后,背负着太多,太重,她只能做最强者。 现在夏天歌旧事重提,她也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我的昨天是不光彩,可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儿去。商梦瑶是你闺蜜,亏她那么信任你,你还是毫不留情地收买别的女人来接近她的老公,让她生不如死。要说心狠手辣,我跟你相比,还得甘拜下方。你千方百计地想破坏商梦瑶的家庭,只是为了得到顾昊阳,对吧。可人算不如天算,天可怜见,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商梦瑶死后,我就成为顾夫人。” “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你能从小三上位成为夫人,其心机之深,确非常人能及。当了这么长时间小三,终于修成正果,想必陆夫人跟顾董事长一定伉俪情深,琴瑟和谐吧。你今天专程到我面前秀恩爱,炫耀自已的成功。可惜,少了一个主要演员在场,这场秀反倒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呢。” 一席话说得陆婉怡恼羞成怒,“你胡说!” 但她想起自已此行的目的,立即就冷静下来。她知道,顾天歌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她,让她方寸大乱,她好趁机打击自已。如果老是让夏天歌主导谈话内容,岂不是枉费自已的一番心思。 她坐直了身子,努力作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冷冷地说,“听说你最近上了一个天歌服装,什么意思,知道我接手云梦服装,不服气,想跟我在生意场上再斗一把吗?” 夏天歌叹了一口气,“陆婉怡,你也太小看我夏天歌了,我要做服装项目,只跟你斗有什么意思。外面的市场那么大,你认为,我是你唯一的对手吗?” “可是在汉东,云梦服装现在稳坐第一把交椅,你的第一个目标肯定是我吧。” 夏天歌摇了摇头,“要是刘尼娜还在云梦,她说不定会是我的强敌,可是你,陆婉怡,你跟我当对手,恐怕还不够格。” 陆婉怡勃然大怒,“夏天歌,我不是服装设计专业出身,你也不是。我现在有专业的设计队伍,还有汉东最先进的生产线和熟练工人,你有什么,拿什么跟我比?” “你说的这些当然是事实,不过,事物总是在不断地发展和变化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说,你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躇踌满志地回到财务总监的宝座上吗,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为云梦服装的厂长。再比如说,刘尼娜是崔静怡的爱徒,经营云梦多年,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厂长职位会被一个外行霸占。” “你什么意思?” “我希望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夏天歌见陆婉怡脸上虽涂着厚重的粉底和腮红,却仍然掩饰不住脸色的灰暗和枯黄,心里叹息,嘴上却接着说。 “我早听说人,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夫人陆婉怡从警局放回来以后,就性情大变,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外界的传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陆婉怡顿时紧张起来,“你听到了些什么?你不要听外界胡说,诺顿的大火不是我放的,警方已经找出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不对,根本就是我自已主动去警局说明情况,警方核实了我说的是事实,就把我放了。” “人人都知道你有做案动机,你是财务总监,这么巧,刚好在财务公司进场的当口,财务部就发生火灾,要说你是冤枉的,谁信?” 她突然意识到自已不能再让夏天歌牵着鼻子走了,只冷冷地说,“谁爱信不信。我现在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服装项目。” “法无禁止则可为,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做服装项目,所以,我就做了。投资6个亿,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想做。这样的大手笔放在全国乃至全世界不算什么,可放在汉东,跟云梦相比,恐怕不只高出一个数量级了吧。你要是感到压力山大,不妨向我求情。也许,我看在昔日你那么听话的份上,会放你一条生路,不让你死得太难看。” 陆婉怡额头上的青筋开始暴露,“夏天歌,你不要太猖狂,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凭哪一点断定,你就是我的对手。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警告你,别不自量力。云梦是汉东的一张名片,早就占据了市场的顶端,你投再多的钱,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已。云梦这个注册商标的含金量是多少,你知道吗?不妨告诉你,市场价格2个亿,还有成熟的销售渠道。今天,我在你面前量底牌,是想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别死得太难看。” “谢谢你的提醒。”夏天歌站了起来,“有你这么一个对手的鞭策,我相信天歌服装不鸣则已,一鸣就会惊人。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且慢!”陆婉怡面如死灰,“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把我视为敌手的。” 夏天歌已经走到门口,这个时候回过头来说,“从你存了不安份的心,伸出一双罪恶的手开始的。请你记住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夏天歌已经走远,陆婉怡还呆呆地坐着,没回过神来。 夏天歌不是个小太妹,喜欢游戏人生吗,突然变成一个商界女强人,这个弯她有点转不过来。但一转念她又自怜自惜起来。 夏天歌含着金钥匙出生,一个小姑娘,随手拿出十万块钱连眼睛都不眨的。要知道,十万块可是她差不多半年的工资啊。她的爹娘在老家农村,辛苦一辈子也存不下十万块钱。夏天歌的爹妈死了,可她还有当董事长的爷爷,而自已呢,娘家除了跟自己要钱,几乎没有别的话题。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她没有时间顾影自怜,必须开始行动了。 她拨通了刘尼娜的电话,听到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一声“喂”,便严厉地说,“刘尼娜,我打电话是想通知你一声,你现在虽然离职了,但你是云梦的老员工,对云梦还有责任,因此,不能到天歌服装担任任何职务。” 刘尼娜正在家里打扫卫生,一听这话,不禁冷笑一声,“你谁啊,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陆婉怡大声说,“我是谁,我是陆婉怡。你听清楚了,为了云梦服装,你不许到天歌服装担任何职位。” 陆婉怡的跋扈彻底激怒了刘尼娜,“我不知道陆婉怡是谁,谁也没有权利阻止我到任何一家我愿意去工作的单位工作。我跟云梦之间,没有签署过任何关于同业竟争的条款,所以,你跟我说这个话,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你在云梦工作多年,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夏天歌打压云梦吗?” “我在云梦工作多年不假,可现在的云梦,只是你陆婉怡的云梦,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对不起,你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怒不奉陪!” 刘尼娜虽然没有答应她不去天歌服装工作,却提醒了她一件重要的事情,同业竞争条款。 她匆匆赶回云梦,命令汪诗琪,“你马上起草一份关于跟员工签订同业竟争条款的协议,让所有人都来签字。” 汪诗琪吓了一跳,“陆厂长,关于同业竟争条款,我们以前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要让员工保证离开岗位后,若干时间内不从事相同行业的工作,那么,在员工离职的时候就必须付给员工50%-80%的补偿,否则,这个条款是无效的。服装厂工人的流动性比较强,如果是每个员工离职都要这样执行,会增加公司的运营成本,所以,就没有执行。” 陆婉怡冷哼一声,“刘尼娜原来早知道这个条款,她走的时候不跟我签这个协议不过是为自已留后路。 我警告你,刘厂长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是陆厂长,以后少拿当初刘厂长说过什么来回复我。”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汪诗琪懂,要想获得新上任厂长的信任,除了忍辱负重,没有第二条选择。“知道了,陆厂长。这个条款怎样约定,还请陆厂长先拿个章程。” 陆婉怡想了想说,“从这个月开始,全厂员工工资只发70%,剩下的30%,作为保证金押在厂里,连续扣满12个月后才可以发全额工资。如果员工离职,三年内没有从事同行业工作,才可以领取这部分工资。” 第九十六章 小助理的烦恼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这么苛刻的条款,汪诗琪第一个就受不了,她的工资才8000,扣除30%也就是2400,到手工资5600,还了车贷和房贷,吃什么? 她不禁大惊失色,“陆厂长,同业竟争的条款不是这么签的,如果与劳动合同法的规定相抵触,肯定会被判定为无效。” 陆婉怡白了她一眼,“云梦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我说一句,你倒有十句在那里等着我,我花钱雇你就为了来对我唱对台戏吗?” 汪诗琪只得解释,“陆厂长,这么签,会不会对员工太苛刻了。大家的工资并不高,大多数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扣掉30%,大伙怎么生活。” 陆婉怡定定地看着她,“我差点忘了,你是刘尼娜提拨起来的助理,怪不得总跟我唱反调。你要是不想起草,现在就可以走人。” 汪诗琪是个十分现实的女孩子,当初给刘尼娜当助手的时候,眼里就只有一个刘尼娜。陆婉怡上任,她又一心一意地给陆婉怡当助手,从没想过跳槽或离职。没办法,每个月8000块钱工资到手,除去银行的房贷和车贷,剩下的钱只够糊口。 现的的问题是,陆婉怡突然弄出一个同业竟争条款出来,每个月扣30%工资,等于把她的生活费全扣没了,将来的生活拿什么维持。 但她不敢再作分辨,只低声说,“我知道了陆厂长,我会按你的意思起草协议的。”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已的办公室,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早知今日,在刘尼娜走的时候她就该跟她一起走,还能落个忠臣的好名声。现在厂里人人都说自己是陆婉怡的人,没人再肯跟她交心。这么大的事情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她该怎么办呢? 她大学毕业到云梦就跟着刘尼娜,习惯了遇事与她商量。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刘尼娜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这个时候,她想让刘尼娜替她拿个主意。 办公室不方便打电话,她便发了一条消息,“刘厂长,在吗?” 几分钟过去了,她焦急地等待刘尼娜回信,可手机一直静悄悄的,没有收到一条消息。刘尼娜是生气了不回她消息还是没看到信息,她不敢作判断。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这份协议她迟迟不能交稿,一定会触怒陆婉怡。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以前,她得把陆婉怡应付过去。 她打开电脑,开始起草协议。 她做行政助理多年,起草过数不清的合同和协议,只是今天这份协议牵涉到包括自已在内的云梦所有人的利益,敲键盘的手就显得十分笨拙,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每一个字,都有一种血淋淋的感觉。 写到一半,她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这份协议自已一个单身年轻人都接受不了,厂里拖家带口的老工人多了,他们未必就能接受。也就是说,这份协议也只是陆婉怡单方面的霸王条款,能不能签下去,还存在巨大的变数,自已何必以一已之力拿鸡蛋跟石头碰呢。 思想上的障碍一旦打消,打字便流畅起来。几分钟后,她已经写完了协议,打印一份出来,拿去给陆婉怡看。 陆婉怡显然对她的工作效率极度不满,接过她的文稿还不忘讥讽她两句,“果然是我了解的云梦速度,做一份协议都这么吃力,速度跟蜗牛一样。我警告你,要是不能提速,就准备让贤,让有能力的人上。” 陆婉怡认为这是对员工的一种鞭挞,使员工每时每刻都努力工作,不敢懈怠,其实她并没有对汪诗琪特别不满意。但在汪诗琪看来,这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她忍气吞声地说,“陆厂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汪诗琪屏声敛气,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陆婉怡感到心里十分舒畅。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也经历过,个中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所不同的是,她已经成功上位,有了把别人的命运攥到自已手里的机会,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这一生,恐怕就只能这样战战兢兢地度过了。 “等等!”她叫住汪诗琪,迅速浏览了一下汪诗琪拿过来的文稿,在上面改了几个字,然后扔给她,“拿去打印出来,让所有人签字。” 看着汪诗琪一声不吭地离开,夏天歌带给她的不快顿时消减了一大半。 她心里暗忖,只要云梦所有人都签了字,不光能给云梦省下一大笔工资开销,而且云梦的这些熟练工人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已手里,夏天歌的天歌服装即便建成投产,找不到熟练工人,也是枉然。 不多时,汪诗琪抱着一叠协议又来了,“陆厂长,协议已经全部打印好了,现在通知大家开会宣布吗?” 这事陆婉怡也想过了,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宣布这事,只要有人反对,羊群效应立刻就会出现,到时候,局势就不好控制了。 她冷冷地说,“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要开会了,把协议按部门发下去,让各部门的负责人自已负责让下面的人签字,然后你再收上来就是。” 汪诗琪已经打定主意,在陆婉怡面前保持绝对服从的态度,不管对错都立即照办,小心地不去触陆婉怡的霉头。 只是协议还没放到车间,只在厂部就砸开了锅。 财务科长对汪诗琪说,“汪助理,这个同业竞争协议是什么意思。我们在云梦做财务工作,离开云梦,就不能再做财务工作,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嘛。扣押30%的工资是什么概念,还连扣12个月,离职三年以后才给。也就是说,云梦要一直无偿地使用我几万块钱的资金。这种霸王条款,也亏你写得出来,你拿走吧,我是不会签的。” 汪诗琪笑道:“李科长,你知道我也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这份协议对我也没任何好处,不过是厂长要求这么写,我也没办法。” 李科长看着她,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么说,你签了。” 汪诗琪笑道:“还没有,要是你们所有人都没意见,我再签不迟。” 李科长突然明白了,指着她说,“好狡猾的丫头,你自已不签,来让我们签,能耍这种滑头的人,也只有你汪诗琪。” 汪诗琪接着来到供销科,恰好供销科的几个人都在。 她欢快地走过去,把协议递给科长杨益,“陆厂长请你们签这个同业竞争协议呢,你们先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签完了麻烦给我送过来。” 杨益有些吃惊,“什么协议,同业竞争?”他略翻了一下协议把扔给了汪诗琪,“这种不平等霸王条款我们不能签。你回去告诉陆厂长,就说我们供销科所有人都不会签这个不平等协议,她要是看我们不顺眼,炒我们鱿鱼就是。” 汪诗琪接过来放到办公桌上,“杨科长,签不签字是你们的权利,发不发却是我的工作,协议就放在这儿吧。” 有人走过来,“我看看这个让我们头儿发这么大火的协议是个什么鸟。” 杨益问,“汪助理,透个底,现在都有哪些人签了?” 汪诗琪却不肯授人以柄,“杨科长,我只负责送协议,至于哪些人签了,我还真不太清楚。” 厂部一众人等的反应都在汪诗琪的预料之中,她心里一阵暗喜,厂部各大办公室的反响都这么强烈,车间的一线工人就更不用说了。 她不动声色,仍尽职尽责地到各个车间发放协议。见了车间主任仍不肯多说,只说是厂长的吩咐,交给车间主任转身就走,绝不纠缠。 她从车间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遇到陆婉怡出门,见她两手空手,不禁问,“签协议的情况怎么样?” 汪诗琪站在陆婉怡面前,“陆厂长,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全部发下去了,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清楚。” 陆婉怡的视线在汪诗琪脸上停顿了几秒,试图想看出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实,少顷,她才冷冷地说,“明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所有人签了字的协议,如果有一个人没签,我就拿你是问。” 这么大的事情陆婉怡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员工,还甩锅到她一个小小的助理身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汪诗琪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有些怀疑这个协议就是陆婉怡针对她个人下的套,目的就是要她跟刘尼娜一样自动离职。回到办公室,她发现自已手心里竟全是汗。 她颓然跌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拿出手机,这才发现了刘尼娜回的一条信息,“小汪,有事吗?” 如在快溺亡的时候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汪诗琪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刘厂长,陆婉怡要求所有员工签一份同业竞争协议,一个月扣30%工资,连扣12月以后,才能拿全额工资。她要我在明天下班之前把这事全部办妥,否则,就拿我是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刘尼娜很快就回信了,“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做好离职的准备。陆婉怡跟我打过电话,很粗野地要求我不许到天歌服装去担任职务。” 天歌服装,汪诗琪眼睛一亮,干脆拨通了刘尼娜的电话,“刘厂长,天歌服装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在街上,所以没有看到你的消息。我在街上看到有一个天歌服装城的招商广告,打听了一下。益百永集团董事长的孙女叫夏天歌,投资6个亿在城北工业园区新建一个天歌服装,好像刚开始修建。天歌服装城在长安街,听说很快就开始营业了。” “你是怎么答复她的?” 刘尼娜嗤之以鼻,“我走的时候她没给我一分钱的补偿,我有必要理会她的无理要求吗?她以前是财务总监,并不知道同业竟争是什么意思。员工的工作涉及到商业机密,离职后公司给了原工资50%-80%的补偿,这个同业竟争条款才有效,否则,员工就是签了也是无效的,对员工没有约束力。” “可是,她现在是要把员工30%的工资扣在手里。这样一来,员工就被动了,这样的条款实在太霸道了。” “下面的反应如何?” 第九十七章 墨韵私菜馆赴约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汪诗琪叹道为:“全砸了锅了,我估计连厂部的人都签不下去。这么大的事情,她把锅扔到我头上,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刘厂长,陆婉怡这是要成心赶我走呢,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刘尼娜在电话那头安慰她,“别着急,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汪诗琪压低了声音说,“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我能不急吗?你知道我现在背着房贷和车贷,要是没有收入,我就完啦。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以这个为借口,说我办事不力,把我炒了,我没有工作,背着一身的债,可怎么办呢?” 刘尼娜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别着急,观察两天再说吧。据我所知,你还不算最困难的,一线好多工人上有老下有下,每个月的工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这种扣钱法,估计没人会签字。要是大部份人都不签,这笔账她算在你头上也没用。” 汪诗琪想起天歌服装,小心地问,“刘厂长,你跟天歌服装接触过没有?” “没有,我现在不急,好好休整一段时间再说工作的事情。” 虽然刘尼娜没能给她安慰,但她提供的信息还是让汪诗琪精神一振,她开始在网上浏览起招聘信息来。 刚打开招聘网站,天歌服装的招聘信息便赫然出现在网页的置顶位置上,上面有联系人和联系电话。 她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拨通了电话,小心翼翼地说,“你好,我叫汪诗琪,我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你的招聘信息,我能跟你谈谈吗?” 夏天歌在电话那头说,“当然可以,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汪诗琪压低了声音,“我现在是云梦服装的厂长助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想换个环境。” 不用多说,只云梦两个字就足以引起夏天歌的注意,她爽快地说,“我们见面再说吧。我现在城北工业园区的工地上,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直接过来。” 汪诗琪当然不介意,反正陆婉怡不在,她也就放心大胆地溜出去,直奔城北工业园区。 一眨眼便到了一片正在修建的工地,上面天歌服装几个大字十分显眼。汪诗琪十分感慨,这里几个月前还是一片农田,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工地。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就会变成一个现代化的服装生产基地。 她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四处张望。 一个着一身黑色羽绒服,戴安全帽的女孩子很快就出现在她眼前,“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汪诗琪吧。我叫夏天歌,很高兴认识你。” 益百永集团的千金大小姐竟如此平易近人,是汪诗琪没想到的,她有点受宠若惊,“我是汪诗琪,没想到夏总还亲自到工地。” 夏天歌笑道:“不好意思,现在这里到处乱糟糟的,也没地方请你坐,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在电话里说,你现在还是云梦的在职人员,想换个工作环境?” 汪诗琪点头道:“是的,我是服装设计师出身,后来得刘厂长赏识,提拨当了她的助理。在刘厂长身上,学到了不少知识。现在新厂长上任,要求我们签定同业竟争协议,条件十分苛刻。我不想签,但是,如果我不签,肯定就只能走人。所以,才在招聘网站上找工作。” 夏天歌说,“你希望应聘什么职位,对薪资的要求是多少。” 汪诗琪老老实实地说,“我在云梦的时候是8000,我现在要还房贷和车贷,低于这个工资,我就没办法生存。我对岗位倒不是太挑,设计师、行政这些工作我都能胜任。” 夏天歌十分干脆,马上就拍板,“你暂时先做设计师吧,月薪暂定12000,以后要是干得好,我还可以给你加薪,你随时都可以过来上班。” 汪诗琪欣喜若狂,“夏总,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马上就可以来上班。” “你现在不是还没有离职吗,先回去办好离职手续,再来上班不迟。” 杜墨走到她身边,看着汪诗琪欢天喜地地驱车离去,小低声问她“又是一个来应聘的,感觉如何?” 夏天歌笑道:“她是云梦服装的厂长助理,她是看到网站上的招聘信息打电话找来的。这女孩子我略知一二,先让她做设计师吧。” “她还没有离职就来我们这边,是不是太急了点。要是陆婉怡知道了,恐怕会又生事端。” “上午陆婉怡就警告过我了。”夏天歌漫不经心地说,“刚才汪诗琪说,陆婉怡搞了一个同业竟争协议,条件十分苛刻,她这么做,其实就是针对我们天歌的。” 杜墨想起在长安街见到陆婉怡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这个女人有点神经质,不能以常理来看她。现在还没开始,她对我们就如此防范,看来,以后我们跟她是无法和平共处了。” 夏天歌冷冷地看着远处,“即便是她想,也没有这种可能了。” 杜墨被这句看似平淡的话惊住了,夏天歌跟陆婉怡之间到底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恩怨,难道是因为顾昊阳这个男人吗?想到这里,豪爵大酒店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眼前,他不再说话,沉着脸默默地离开了。 夏天歌看着杜墨神情索然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伤感。 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倒是十分默契,只是,两人莫名其妙地不时就会出现难堪的局面,两人都在极力回避着什么,有时候绕不过去,也只能装视而不见。 只是她今天没有时间考虑杜墨的心情,因为,吴磊约了她在墨韵碰头。如果不是有紧要事,吴磊是不会约她见面的。眼见时间不早,她该走了。 只是,她看着自已在工地上蹭了一身的泥,不禁哑然失笑,这副尊容到墨韵,真有点亵渎墨孤羽的院子了。但现在回家换衣服已经来不及,她本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索性也不理会,只把脚上的黄泥用水冲洗干净,就开车来到墨韵。 墨孤羽今天替他们安排了一个雅间,古色古香的布置,搭配着窗外的那一束梅花,犹如世外桃园一般。夏天歌一走进去,吴磊不禁哑然失笑,“大小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夏天歌满不在乎,“刚从建筑工地上下来,有失观瞻,不过没办法,只好将就了。” 夏天歌前脚进,墨孤羽后脚就来了,“天歌,你好像每次都会给我意外。” 夏天歌爽朗地笑了,“我刚从工地上搬砖过来,进你这墨韵这么雅致的地方,会不会有辱斯文啊。” 墨孤羽大笑,“天歌,你太有意思了,下次你再去搬砖,让得叫我一声。” 夏天歌漫不经心地说,“行啊,我现在城北的工业园区天天搬砖,你愿意去,随时都可以。” 墨孤羽却当了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可真去了啊。” 吴磊不禁捧腹,“孤羽,别逗了,天歌说的是真话,她在城北的工业园区做了一个项目,现在正在修建,可不是需要天天搬砖嘛。” 一提项目墨孤羽就头痛,“别跟我说这些,我去厨房看看,菜做得咋样了。” 墨孤羽离去,吴磊收起了笑容,“现在诺顿被火损毁的部份已经全部修复,顾昊阳不知用什么手段获得了股东们的信任,现在看来,顾昊阳已经躲过这一劫了。” 夏天歌有些奇怪,“没有人再提账目的事情?” “没有!所有账目在那一场大火中早已化成灰烬,电脑系统也全部被损毁。最大的嫌疑人陆婉怡无罪释放,在警方没有结论之前,那些股东恐怕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吧。” 夏天歌恨恨地说,“这么好的一手牌,对手竟然几乎毫发无损,陆婉怡从财务总监到云梦服装去当厂长,相当于平级调动,她现在更猖狂了。” “这次诺顿股票大跌,顾昊阳以一已之力,募集资金稳住了股市,现在,他在诺顿几乎是一言九鼎,没有人再与他抗衡。陆婉怡行事乖张跋扈,大家虽然有非议,可她有顾昊阳作靠山,谁也不敢拿她怎样。” 夏天歌冷笑一声,“陆婉怡现在已经在自掘坟墓了,她在云梦搞了一个同业竟争协议,云梦很快就会出大问题了。” 吴磊不禁吃了一惊,“这事诺顿都没人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夏天歌微微一笑,却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找我来,好像并没有很重要的事情。” 吴磊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发,“其实,是墨孤羽说,上次你来墨韵,走得匆忙,没有尝到他做的菜,深表遗憾,所以,一定要我把你约过来,让你品尝他的手艺。” 夏天歌跌足说,“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地连衣服也没换就赶来了。” 说话间,墨孤羽走进来说,“天歌,我妹妹想认识你,你不会介意吧?” 夏天歌笑道:“不介意,大家认识了就是朋友,请她进来一起吃饭吧。” 墨孤羽转身对门外说,“乐珊,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但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去对夏天歌带着明显的敌意,“你就是夏南风的妹妹,夏天歌。” 夏天歌隐隐猜到林乐珊想要见她的用意,只不动声色地回答,“夏南风是我堂哥。” 林乐珊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稚气,“南风说,他朋友圈发的那些照片都是你合成的,我希望你亲口告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这么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夏天歌不忍骗她,却实在不好回答,只得说,“乐珊,这件事情的真伪并不重要,如果你觉得我哥真的值得你爱,也许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这样的问题都不重要,什么样的问题才重要?”林乐珊固执地说,“夏南风唯一让我动心的男孩子,我想知道,他在我面前有没有说假话。” 第九十八章 原罪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不得不说,林乐珊确实是个涉事未深,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夏南风穷追猛打,死不放弃的表现被她理解为真爱。她再一次被打打动,跟夏南风见了面。 夏南风巧舌如簧,一通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来,小姑娘终于羞羞答答地同意继续跟他交往。只是,林乐珊是个对感情有洁癖的女孩子,虽然夏南风再三保证微信朋友圈的那些照片是夏天歌合成陷害他的,她却仍然耿耿于怀。她想自已亲自调查事情真相。 机缘巧合,她得知继父的儿子墨孤羽跟夏天歌竟然相识。仗着这个哥哥对她的疼爱,百般撒娇,轻易地就让墨孤羽答应替她安排跟夏天歌见面。 她在一个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父母离异重组家庭对她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多了一个父亲和哥哥的疼爱。可以说,林乐珊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子,在家里从来说一不二,夏天歌回答显然让她十分不满。 也许是见夏天歌穿着朴素吧,她跟夏天歌说话的口气就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夏天歌,如果你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很容易怀疑你这个人的人品。” 夏天歌脸上有了怒意,“乐珊,夏南风一直固执地认为这事是我做的,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他,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他在你面前还执意这么说,我无话可说。” 林乐珊在跟夏天歌见面以前已经先入为主地相信了夏南风的话,现在不过是想彻底证实一下而已。夏天歌这样说,她便理解为是夏天歌对自已的冒犯。如果自已嫁给夏南风,夏天歌应该就是自已的小姑子。对一个蛮横不讲道理的小姑子,她觉得没有必要跟她客气。 因此,她只冷冷地说,“你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在事实面前,你无法狡辩。”她的脸上升起了一阵冷森的寒气。 “我早听说你是个问题女孩,由于你爸妈对你无限度的溺爱,才造成你小小年纪就无法无天,任性妄为。我不知道你心理有多阴暗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卑劣行径。南风是你亲哥哥,你诬陷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就为了一时的痛快吗?你有这么高的电脑水平为什么不做点正事,偏要用来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南风的伤害有多深,对我的伤害有多深。” “你说完了吗?”夏天歌变了脸色,一字一句地说,“林乐珊,你确定你真的了解夏南风?真的了解我和夏南风之间的过往?你不担心偏听偏信会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贻误你一生?” “这个时候你还不忘记要踩南风一脚,心也真够毒的。”林乐珊的脸上全是骄傲。 “南风那么爱我,是不会在我面前说谎的。” “你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他,为什么还要来向我证实?难道你对自己,对夏南风还是缺乏自信?” 林乐珊冷哼一声,“我哥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男人,如果你想跟他交往,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我的好,否则,我是不会让你进墨家门的。” 夏天歌怒极,“林乐珊,虽然你有两个父亲,但还是缺乏基本的家庭素养。你的自以为是终会害人害已。我跟墨孤羽只是普通朋友,所以,我并不介意得罪你。” 墨孤羽在一旁急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在看到夏天歌的第一眼,就被她清丽脱俗的绝世容颜深深吸引,正想尽千方百计跟夏天歌接近。林乐珊这么说,不是把夏天歌得罪死了吗,让他将来如何面对夏天歌。 他拼命给林乐珊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可林乐珊却置若罔闻,根本不理会,他不得不出言制止,“乐珊,不许对天歌无礼!” 林乐珊在家里被宠坏了,一见墨孤羽凶她,顿时便哭了起来,“哥,夏天哥欺负我和南风,你不帮我,怎么还维护她?” 墨孤羽却是最怕女孩子流眼泪的,他当着林乐珊的面在父亲面前保证,这一生都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妹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林乐珊一哭,他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乐珊,你跟天歌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别固执了,好好听天歌解释好吗?” 林乐珊见墨孤羽出言哄她,撅着嘴说,“我没误会她,她就是这样的人。” 墨孤羽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你的意思是,你跟天歌的哥哥恋爱了,而天歌跟她哥闹了矛盾,她哥在你面前说了天歌什么。唉,这事有点乱,我得好好捋捋。” 林乐珊见墨孤羽的模样,知道他被自已制住了,更加肆无忌惮。一眼瞥见夏天歌浑身上下都是泥浆,心里更生厌恶。 “南风是一个非常讲究生活品质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如此邋遢,不修边幅的妹妹。依我看,南风说你变态,还真没有冤枉你。看在我哥份上,你只要跟我说声对不起,我也可以考虑原谅你。” 这话真是狂得没边了,吴磊在旁吓坏了,“孤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把天歌约到这里来,竟是为了设鸿门宴吗?” 墨孤羽真是百口莫辨,赶紧急赤白脸地辨解,“吴磊,乐珊说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我连她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都不知道。我是真心诚意请你和天歌来吃饭的,真不知道乐珊会弄这么一出。” 他转身严肃地对林乐珊说,“乐珊,天歌和吴磊都是我请的贵客,你实在太没礼貌了。你要好再胡闹,我会告诉阿姨的。” 林乐珊急了,“哥,你千万不要被夏天歌的表像迷惑了,她从小就是个问题女孩,她身边早围着数不清的男人。你要是不信,我有这些男人的资料,你可以一个一个去核实。” 吴磊站了起来,“墨孤羽,够了,我们的同学朋友情到此为止,以后也不必再联系了。天歌,我们走!” 墨孤羽捂住林乐珊的嘴,“吴磊,乐珊疯了,她不知道她自已在说些什么。我向你保证,这事纯粹是个误会……” 林乐珊得意地说,“哥,你看到了吧,这里又是一个被夏天歌的美色迷惑了的人。” 夏天歌控制住自已,没有一把掌扇在林乐珊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只脸色铁青地说,“林乐珊,你记住,终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 话一说完,她就拂袖而去。 吴磊跟在她身后,“天歌,你别生气,我真不知道墨孤羽会安排这么一出。” 夏天歌倏地转身说,“你不必解释,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再安排这样的会面。” 话一说完,她不再理会吴磊和后面追上来的墨孤羽,上了汽车便绝尘而去。 黑夜已经降下了帷幕,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依旧络绎不绝。夏天歌的车在车流中左右穿梭,很快就出了城。她把油门踩到底,试图用速度来发泄自已心中的愤懑。 这大半年来,她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女强人形像,这一瞬间便轰然坍塌。只要有人愿意调查,便会发现,夏南风告诉林乐珊的话全是事实,根本没有污蔑她。 没有人会知道,她是商梦瑶,夏天歌只是她前世的闺蜜,一个勾结她的丈夫,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女人。她痛恨自已为什么要重生在这具臭名昭著的身体上,夏天歌前世作下的孽,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难道,她这一生,注定要背负这样的耻辱? 狂奔了几十公里后,她终于冷静下来,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里,打开音乐,很快,贝多芬《命运交响曲》时而激昂时而舒缓的旋律便在车内响起。 渐渐的,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不知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扼住命动的咽喉,使命运顺从自已的意志,让自已成为生活和命运的主宰。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反省自已刚才在墨韵的失态,自已肩负血海深仇,怎么能让一个不喑世事的女孩子击垮呢?跟顾昊阳和陆婉怡的第一次交锋只打了个平手,现在,机会又来了,自已该摒弃一切杂念,专心谋划第二次战役了。 如果自已判断得没错,陆婉怡现在还不知道,云梦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已是暗潮涌动。明天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一场好戏又该拉开帷幕了。 夏天歌的估计没错,陆婉怡正躇踌满志地准备实现她的宏图伟业,还没意识到她身边出现的危险。她一到云梦就采取高压态势,成功赶走刘尼娜,接着,又高举棍棒和萝卜,将所有人都收到她的麾下。 她并非不知道同业竟争条款是怎么回事,只是她现在把云梦乃至诺顿都看成是她的财产,以她吝啬的个性,恨不得所有人都不拿工资来替她干活。 她来自社会最底层,深知底层生活的不易,更知道,一个稳定的工作在底层人眼里的重要性。因此,她才敢大胆地采用扣薪的方式来留住员工。穷人对自已的每一个钱都看得十分重要,只要把员工的钱攥在手里,不怕他们不听命于自已。 没有人能熬到夏天歌的厂建成投产,所以,她坚信,没有一个员工敢在这个时候辞职。至于汪诗琪,她冷笑一声,一个打工妹,竟异想天开地在汉东买房买车。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怎么知道珍惜现在的工作机会。 汪诗琪是刘尼娜的人,这是铁的事实,她从来都没打算让汪诗琪继续做她的助理,现在让她留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她已经开始网罗自已的人,将来,云梦的整个班子,都必须调成自已的人,更不要说汪诗琪了。 她知道签这个协议的难度有多大,因此,她毫不客气地把任务落实给汪诗琪,让她来替自已顶雷。 第九十九章 反戈一击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今天早上,陆婉怡的车刚驶进云梦就感觉有些异常。 往日轰鸣的机器声停了,工人们三三俩俩地聚集在厂办公大楼前,高声议论着什么,见了她,竟无声地围了过来。 她心里“格噔”了一下,知道有些不妙,却不肯在员工面前失了威仪,板着脸厉声说,“怎么回事,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去车间干活,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德高望重的一车间主任朱德旺。 朱德旺不得已,只得站了出来,“陆厂长,昨天汪助理送来一份协议,我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扣工人30%的工资。”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陆婉怡大声说,“协议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厂里不是要扣你们的钱,只是暂扣,这30%的工资最后还是你们的。只要你们不违背同业竟争条款,这些钱我们是会原封不动返还给你们的。” 朱德旺诚恳地说,“陆厂长,不管是暂扣还是降工资,反正大伙到手的工资降了一大截。大家都拖家带口的,生活本来就挺不容易,凭白降了这么多工资,工人意见很大呀。” 陆婉怡不耐烦起来,“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工人的工资一分没降,只是暂扣押金。你是车间主任,不好好跟工人解释,反而跟工人一起瞎胡闹,成何体统。你这个车间主任要是干得不耐烦了,外面的人排着队呢,你就等着让贤吧。” 朱德旺被陆婉怡训得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才说,“陆厂长要是已经找到人了就吱一声,我不会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不走的。” 朱德旺一出场就被呛得出不了声,车间工人绝大都老实巴交,谁能比得过伶牙俐齿的陆婉怡。有人只得哀求二车间的主任黄世海,“黄主任,你就替大家伙说两句吧。” 黄世海不愿意得罪陆婉怡,此时被逼不过,只得上前委婉地说,“陆厂长,我受工友们委托,想问一下,这个协议是怎么回事。汪助理把协议交给我,光让我叫工人签字,连我都没弄明白,叫我如何给工人解释。现在趁大伙都在,陆厂长就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陆婉怡有些生气,“协议上面早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需要怎么解释。大家只要记住,你们如果有一天,不想在云梦干了,也不能去其他服装厂上班,就这么简单。现在扣的钱,最后都会分文不少地退给你们。你们可以这样想,就权当是厂里给你们存钱吧。” 这就叫解释,工人们顿时火了。她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哄地一声就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闹腾起来。 有人喊了起来,“银行存钱是有利息的,厂里给多少利息?” 这些人居然还想要利息,真是不知所谓,陆婉怡心里冷笑,根本不矛理会。 一个工人走到她面前说,“陆厂长,我媳妇住院欠了一身的债,还等着领了工资还债呢,孩子过了年上学要报名,哪儿都要钱,哪来的钱存厂里啊。陆厂长,我向你保证,我什么时候都不去别的厂上班,你让我签什么字都可以,只要不扣钱就行。” 陆婉怡冷冷地说,“对不起,这个口子我不能开。要是人人都情况特殊,厂里的决议不就成一纸空文了吗?” 有人愤怒地说,“什么暂扣,如果我们一直在厂里干,这钱就一直押着,到猴年马月才能退给我们。现在的1000块,几年以后,还值1000吗?依我说,这就是变相降工资,我们绝对不答应。” 旁边有人立即响应,“对,大伙都不签,看她能拿我们怎么样。” ……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陆婉怡急中生智,厉声问汪诗琪,“我问你,昨天你发协议的时候是怎么跟车间主任他们说的,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汪诗琪跟夏天歌已经说好了,今天就等着办理离职手续,正想着如何开口说离职的事,见陆婉怡向她发难,只微笑着说。 “陆厂长,这事连我自已都无法接受,你叫我如何给别人解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公然对抗厂里的决议吗?” “这事明明是陆厂长独断专行,什么时候变成厂里的决议了。” 以汪诗琪的聪明,自然知道陆婉怡搞这个协议是针对天歌服装。她正愁如何给夏天歌送上一份见面礼,此时这么好的机会,她又岂肯放过。因此,她一反往日的低眉顺眼,竟当着众人的面侃侃而谈。 “陆厂长身份尊贵,我一打工妹哪敢跟你对抗。只是,我查了一下有关同业竞争的法律规定,我现在给你普法一下。你说的同业竞争协议应该叫竞业禁止协议,竞业限制的人员只限于用人单位的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和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并不是公司所有员工都需要签订。即便是符合条件的人员,也只需要在离职的时候签署,而不是现在。签署这个协议,用人单位必须给予员工50%--80%的工资补偿,协议才有效。陆厂长反其道行之,扣员工的工资,恐怕没有法律依据吧。” 陆婉怡没想到汪诗琪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恼羞成怒,“汪诗琪,你少搬法律上的条款来跟我说。这个协议是厂里的规定,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执行。”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 有人愤怒地说,“太欺负人了,陆厂长为了克扣工人的工资,想出这么个借口,实在太可恶了。” 汪诗琪接着大声说,“我昨天已经说过,我每个月要还房贷和车货,你扣我30%的工资,我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我一单身女子尚且如此,厂里这些拖家带口的工人师傅就更不用说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让我替你说,可能吗?” 陆婉怡怒道:“你接受不了可以直接走人,别在这里蛊惑人心。” “我只是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大家,怎么就叫蛊惑人心了。”汪诗琪毫无惧色,“要我走可以,我在云梦工作了几年,你把解除劳动合同的补偿结给我,我马上就走。” 杨益有些吃惊今天汪诗琪竟然敢公开与陆婉怡作对,但汪诗琪一个女孩子敢打头阵,他也不甘示弱。 “陆厂长,我们供销科也接受不了这个不平等条款,这个协议我们是不会签的。” 陆婉怡大怒,“杨益,你什么意思,我给你涨工资的时候你说得好好的,要支持我的工作,你就是这么支持的吗?” 杨益苦着脸,“陆总,你以前是财务总监,谁打得过你的算盘,你给我涨10%,倒扣30%,最后,我反而降了20%。这个工作,让我如何支持?” 供销科其他人不干了,“你倒是涨了10%的工资,我们一分钱不涨,照样扣30%,这种霸王条款,我们确实不能签。” 陆婉怡冷笑一声,“我还告诉你们,你们如果在今天之内不签字,就算自动离职处理。这个月的工资一分钱没有,你们就看着办吧。” 有人开始盘算起来,“虽然江助理说陆厂长的做法不合理,可山高皇帝远,陆婉怡又是董事长老婆,这官司还没打就输定了。即便是打赢了官司,得罪了陆婉怡也不划算。现在正值年底,马上就要领年终奖了,这个时候走,厂里要是一分钱不给,那就亏大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签就签吧,让她扣一个月,把这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领了再作打算。” 有人点头称是,“说得是,快过年了,现在出去,到哪儿找工作去,说什么也要等过了年再说吧。” 这么一商量,以前响应汪诗琪的人就赶紧闭了嘴不说话了。 车间工人被她三言两语就搞惦了,陆婉怡有些得意起来。她本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如何容得下汪诗琪对她的反戈一击,因此,她迅速把予头对准汪诗琪。 “汪助理,你煽动工人闹事,已经严重违反了厂里的规定,所以,我宣布,你已经被厂里开除,永不录用。你是精通法律的人,自然知道,违反纪律被开除的员工是不可能得到厂里一分钱补偿的。你背着这个被开除的污点,我敢保证,没有一个单位会录用你。” 杨益见陆婉怡如此欺负汪诗琪,再也忍不住了,“陆厂长,汪助理虽然冒犯了你,可她说的都是实话,你给一个开除的处分,是不是太重了。” 陆婉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怎么,你想英雄救美?不妨告诉你,汪诗琪从今以后,再也别想以汉东混下去了。以我和董事长在汉东的身份和地位,我开除的人,恐怕没一个人敢用吧。杨益,你要是不信邪,不妨也来试试。” 汪诗琪对杨益投以感激地一笑,“谢谢你,杨益,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已经找到接收单位,再也不用再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了。” 杨益高兴起来,“你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真是太好了。什么单位,待遇如何?” 汪诗琪旁若无人地笑道:“说起来,这事还要感谢陆厂长,要不是她提出要签这个不平等协议,我实在过不下去,也没想过要跳槽。是天歌服装,待遇比云梦高得太多了,月薪12000,夏总说了,以后做得好还可以加薪,我明天就过去上班了。” “你在这里好像才8000,一下子涨这么多,看来,天歌服装是不错。”杨益接着又疑惑起来,“天歌服装不是刚开始新建的,这么快就开始招人了?” 下面的人悄悄议论起来,“汪助理过去就提了50%的工资,看来,那边的待遇确实不错。” 陆婉怡大怒,“我早警告过夏天歌,不许用云梦的人,她敢不听我的,这是在找死。” 汪诗琪娇笑起来,“我不知道陆厂长是什么时候跟夏总打的招呼,但我是昨天下午才跟夏总谈妥的。我怎么觉得,陆厂长跟顾董事长的面子有点不太管用呢。” 陆婉怡怒气冲冲地说,“汪诗琪,你转告夏天歌,这笔账,我会好好跟她算的。” 她转身大声说,“你们别想着去天歌服装,那个厂才开始新建,你们自已盘算一下,你能等到她建成投产吗?” 第一百章 对峙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天歌服装短时间内不可能投产是事实,可汪助理刚去工资就涨了一半也是事实。相比陆婉怡克扣近三分之一的工资,一进一出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个账谁都会算。陆婉怡这么做,明摆着是仗势欺人。 这么一想,刚才准备签字的人又犹豫起来。 “这个字,还能签吗?” 旁边的人迟疑着说,“要不,再等等看吧。” 情势突然反转,陆婉怡知道是因为汪诗琪刚才的话起了反作用,咬牙切齿地说,“汪诗琪,我待你不簿,你竟敢背叛我去投奔夏天歌。如果因为你的煽动,给云梦造成了损失,我饶不了你。” 汪诗琪这些日子受够了陆婉怡的折腾,好容易才出了一口恶气,心情自然十分舒畅。见陆婉怡威胁她,不禁笑道:“陆厂长,你真要说我背叛你,也是拜你所赐。这份同业竞争协议这么多员工反对,你仍然一意孤行,云梦落到你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自已决策失误让云梦遭受损失,却把责任推到我一个小助理身上,实在是太可笑了。公道自在人心,等着吧,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陆婉怡气得暴跳如雷,“汪诗琪,你太猖狂了,别以为你到了那边我就没办法对付你,你等着,这笔账,我会好好跟你算的。” “随时恭候!”汪诗琪被激怒了,“只是陆厂长,你说这话,实在有失你厂长和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对不起,我还要去天歌办入职,没功夫陪你闲聊,再见!”说完,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在众人眼里一直温文尔雅的汪诗琪竟敢跟陆婉怡公开对抗,在场所有人的心开始燥动起来。 陆婉怡担心局势失控,赶紧说,“汪诗琪刚才说的纯属子虚乌有,天歌服装现在还是一片工地,什么时候能建成投产根本就是个未知数。大家抓紧时间把协议签了,回到自已的岗位上工作。要再拖延,我可就按旷工论处了。” 朱德旺本是有血性的男人,被陆婉怡一激,顿时怒火冲天。 “陆厂长,你动不动就扣工人钱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了。别以为工友们是靠你赏口饭吃,没有工人替你卖命,工厂哪来的利润。” 连朱德旺也敢向自已挑衅,此风不可长。陆婉怡马上冷冷地说,“朱德旺,你这么跟我说话,看来,你这个车间主任是已经当到头了。你要是再不服从安排,我马上开除你。你身上背着一个开除的处分,是没有一个单位会再接收你。的” 朱德旺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陆婉怡的威胁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陆厂长,你这海口恐怕夸大了吧,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你要逼我下狠手,可就怨不得我了。” 陆婉怡被朱德旺凶狠有表情吓住了,“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造反?诺顿是上市公司,董事长是我丈夫,你这个时候跟我对着干,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谁自寻死路,咱们就走着瞧。”朱德旺扔下一句话,转身对大伙说,“一车间的工友们,大家都站过来,我有话要说。” 朱德旺在一车间向来是令行禁止,说一不二,车间里的工人一听他招呼,几乎是条件反激,迅速聚了过来。 朱德旺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大声说,“兄弟姐妹们,陆厂长无故克扣我们的工钱,还逼我们签下不合理协议,我们决不答应。大家要想不受欺负,把自已的血汗钱拿到手,就听我的。” 一车间的几个班组长大多是他的徒弟,更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马上振臂高呼,“师傅,你说吧,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跟着你干。” 朱德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车间正式宣布停工,让陆厂长瞧瞧,云梦到底是谁说了算。” 有人立即说,“对,不给那婆娘一点颜色看看,真以为咱们工人好欺负。” 有人笑道:“周三,你是工人,你的女人才叫婆娘,人家男人是董事长,就得叫夫人。” 周三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子,讪讪地说,“等哪天咱买彩票中了奖,也弄个董事长当当,让我老婆也尝尝夫人是啥滋味。” 众人立即哄堂大笑起来,有人赶紧制止,“说正事,咱们得赶紧把车间大门锁上,不许人进出才行。” 有人挥了下粗壮的胳膊,“老大发话说不许开工,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想当一车间的叛徒,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犹豫是否签字的人赶紧表态,“对,谁开工谁是狗娘养的。咱们抱成团不开工,看她敢把我们咋样,有本事就把我们全开了。” 二车间的人听了,不禁心痒痒起来,“黄主任,一车间停工,我们二车间要不要跟上啊?” 黄世海见朱德旺那副豁出去的劲头,心下佩服,此时心一横也大声说,“跟,怎么不跟?一车间的人是好汉,我们二车间也不是孬种。二车间的人都给我站过来,听我说。” 黄世海外表一身的匪气,处事却极公道,在二车间也有极高的威望。他一发话,二车间的人不敢稍有怠慢,赶紧围了过来。 黄世海大声说,“工友们,一车间的朱主任为了替咱们工人争取权利,已经带着一车间的人宣布停工了,咱们二车间的人要是不争气,反而去开工,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人家一车间争取的是他们车间的权利,断没有替我们争取权利的道理。往后,要是一车间的人拿全工资,我们二车间却只能拿70%,咱们的一张老脸往哪搁。大伙说,这工,停还是不停?” 几乎是异口同声,下面的人立即喊起来,“停工!停工!停工!” 不光是二车间,一车间的人也跟着起哄,一时间,竟喊得惊天动地。 黄世海待大家安静下来,这才冷着一张黑脸说,“既然大伙都愿意停工,事情就这么定了,二车间从现在开始停工,把车间门锁上,谁也不许出入。” 陆婉怡见事态恶化成这样,却仍强作镇定,“我警告你们,你们擅自停工是违法行为。朱德旺,你带头煽动工人聚众闹事,我马上打110报警电话,让警方来抓你。” 朱德旺并不畏惧,冷笑一声说,“陆厂长,你说我们闹事,我们是砸了机器,还是打了人啊?你要报警,尽管报,我朱德旺一人做事一人当,停工这事就是我挑起的,走到哪里我也这么说。” 此言一出,黄世海也站了出来,“朱大哥,你是条汉子,但我也不是孬种。要是为了这事坐牢,也算我一个,咱们兄弟俩结个伴,一起去。” 陆婉怡气急败坏,“工友们,朱德旺和黄世海无视厂里的规定,妖言惑众,我现在就宣布撤销他们车间主任的职务,你们现在回到自已的工作岗位,我可以既往不咎。” 有人马上站出来,“谁敢开工,朱主任和黄主任是为了我们工人的利益得罪的厂长,我们跟定了他。他们要是坐牢,我们就去送饭。” 陆婉怡一个人喊得声嘶竭力,冷眼看厂里各科室的人,无不一抱着兴灾乐祸的态度在一旁看她的笑话,根本就没一个人肯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她现在拿工人们没办法,只得拿科室的人出气,“你们一个个是聋了还是哑了,还不快打110报警。” 杨益实在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陆厂长,厂里既没有发生械斗,也没有人破坏公物,打110报警电话,会不会有浪费警力的嫌疑。” 陆婉怡怒道:“杨益,你们供销科是不是也准备跟车间工人一起罢工。” 杨益本是个人精,是个不肯吃一点亏的主,见陆婉怡对他发难,顿时哭丧着脸说,“陆厂长,我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啊。天地良心,我们供销科从没想过要罢工,可现在两个车间的工人不干活,肯定无法保证按期交货。到时候商家追究起来,还请陆厂长出面顶着,否则,我们供销科恐怕就只有集体跑路了。” 陆婉怡立即清醒过来,现在正是冬装销售旺季,如果工人不马上复工,不能按期交付订单,不光要赔付巨额违约金,明天开春的春装销售也必定会受影响。 她想了想说,“杨益,你去告诉朱主任和黄主任,让他们先复工,然后派代表到办公室跟我谈判。” 杨益笑道:“陆厂长,我替你跑腿传话没有问题,不过,要是两个大主任不同意,你可不能把火发到我身上。” 陆婉怡怒目圆瞪,“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 朱德旺朗声说,“陆厂长,不劳杨科长传话,我们都听见了。你要我们复工可以,不过,必须答答应我们工人的条件,不许无故克扣工人一分钱工资,你起草的那个协议无效。” 陆婉怡面如死灰,以她要强的个性,哪里肯被朱德旺这样要胁,想了想说,“协议的事我们可以暂缓,你让工人马上回车间干活。” 朱德旺毫不让步,“我们不同意暂缓,而是坚决不同意协议的霸王条款。如果你要求我们的工人离开云梦后不去天歌服装上班,就必须给员工合理补偿,否则,你没有权利要求工人不去天歌上班。” 陆婉怡心里一阵慌乱,“如果员工不签这个协议,如何保证员工不跳槽去天歌服装。” 黄世海大声说,“陆厂长,这事你不该来问我们。云梦的工资和福利待遇要是比别的地方还好,我可以保证,在场的所有员工,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陆婉怡冷冷地说,“黄主任说得容易,企业不用核算成本的吗?黄主任要是站在我这个位子,就不会这么说了。慷大家之慨,不用自已掏一分钱,就能讨得员工的拥戴,这样的好事,我也想做。我只想请问黄主任,员工的待遇提高了,可产品的成本也增加了。我们的产品在市场的上没有了价格优势,订单从哪里来?没有了订单,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喝西北风去?” 第一百零一章 网络炒作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黄世海哈哈一笑,“说了半天,陆厂长原来是为了降低员工工资才这么做的。这话你明说就是,何必转弯抹角的费这么大功夫。照陆厂长的说法,工人每个月普降30%,那年终奖怎么算,这笔钱厂里是不是也准备省下来?“ 陆婉怡神情冷凛,“云梦以前一直在亏本经营,我一直在纳闷,云梦的订单并不少,为什么还会亏损。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是刘厂长为了讨好员工,变着法的给大伙发钱。再这样下去,诺顿都要被云梦拖垮了,更不要说做大做强了。” 朱德旺冷冷地说,“陆厂长,你是以前的财务总监,云梦每年是盈利还是亏损你最清楚。如果云梦年年亏损,总部每年的嘉奖令从何而来?要是陆厂长为了提高企业利润而不惜降低员工待遇,我无话可说。” 陆婉怡怒了,“朱德旺,你不要挑拨我跟员工的关系,我明明说得很清楚,这钱只是作为抵押金暂扣,你一定要说成是降低员工工资。你这么跟我胡搅蛮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德旺厌恶地说,“陆厂长,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没办法沟通。我建议,请诺顿总部派人来裁决,如果云梦这些年确实是年年亏损,我们员工愿意跟云梦共度难关。” 黄世海摇了摇头,“老朱,算了吧,诺顿总部顾董事长是陆厂长老公,说不定这事就是人家两口子在枕头边上商量好,成心赶咱们这些老东西走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推完磨杀驴是历朝历代的事,这个主任,咱们不干也罢。” 朱德旺顿时灰了心,“老黄,你说得没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就是出去讨饭,也强过在这里碍人眼强。” 陆婉怡心里一喜,“这么说,两位大主任是想离职了。” 朱德旺爽朗地说,“你想我们走,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吧,今天就遂了你的愿,正式离职。陆厂长,你就好自为之吧。” 陆婉怡担心再节外生枝,马上借着朱德旺的话把他们的退路堵死。 “那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另攀高枝,我也不敢留你们,现在就请你们离开云梦吧。” 现场有工人痛哭起来,“朱主任,你们一走,就再没有人肯出头替我们工人说话了。” 陆婉怡厉声说,“还有谁要跟着一起走的,站出来,我绝不挽留。” 有几个人默默地站了出来,朱德旺见是自已的几个徒弟,心里不禁一热,“那就一起走吧。” 接着,黄世海手下的几个班组长也站出来,“头儿,我们跟你一起走。” 陆婉怡冷眼看了一下,要走的人连朱德旺和黄世海在内不到二十个人,心里大喜,“行,你们所有人的离职我都准了。剩下的人马上回到自已的岗位工作,跟着我干,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陆婉怡不知道的是,走的人都是生产线上的骨干,她一时倒是痛快了,但这些人离开的弊病马上就会显现出来。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下来,陆婉怡却坐在办公室里却陷入了沉思。这场危机的根源其实就在夏天歌的天歌服装,最令她胆寒的是,昨天夜里丈夫顾昊阳的梦话里竟喊出了夏天歌的名字。 夏天歌这个人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她,她这一生,恐怕永远都得不到安宁。 思虑良久,她终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玉坤,我要见你。” 她找的这个人叫穆玉坤,是她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从小酷爱侦破推理,大学毕业后,自已创办了一个私人侦探公司,服务内容主要以财产调查取证、人员行踪调查、婚姻调查,生意竟火爆得不行。 两人很快就见了面,陆婉怡开门见山,“玉坤,我要你替我调查一个人。” 陆婉怡现在的身份非同小可,穆玉坤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谁?” “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夏北岩的孙女,夏天歌。” 穆玉坤果然神通广大,“我知道夏天歌手下有一个天歌装饰和天歌服装城,现在新建一个天歌服装项目,你想了解她哪一方面的情况?” 陆婉怡一字一顿地说,“把她的根全挖出来,越详细越好。” “可以再说得具体一点吗?” “她的私生活,夏天歌伏着有些姿色,私生活混乱,我要她跟所有男人交往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穆玉坤看着她,“老同学,你怀疑这个夏天歌跟你老公有染吗?” 陆婉怡的身子僵硬起来,“我付钱请你调查,你哪来的这么些废话。” 穆玉坤回答得十分干脆,“我只要十天时间,还在这个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十天后,穆玉坤递给陆婉怡一个U盘,“这个女人果然有料,所有资料全部在这个U盘里,你验货吧。” 陆婉怡接过U盘,“我量你不敢忽悠我,把账号发给我,我马上转账给你。” 陆婉怡回到自已办公室,稍加润色,一篇图文并茂的文章立即新鲜出炉。标题就十分吸引眼球,《汉东富家女夏天歌和她的男人们》。 文章发出后,反响平平,并没有预料之中疯狂转载的火爆场面。她稍一思忖又心生一计,在网络上雇佣大量水军,开始疯狂炒作这篇文章。 当夏南风在贴吧上看到这篇文章时,不禁大喜过望。这篇文章内容详实,有图有真相,比他掌握的资料还齐全。他知道,肯定是夏天歌的对头在往死里整她,要是自已能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将夏天歌置于死地,自已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炒作大军,还添油加醋地在下面各种留言,将夏天歌骂得体无完肤。如此还不解恨,又在网上雇佣大量水军,轮番赤缚上阵谩骂。 刘娜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贴子,见所有人都在痛斥夏天歌,她脑子一热,也加入了这个阵营,还把自已拍摄的夏天歌跟杜墨的照片也一并发在了网上。 一时间,有关夏天歌的贴子迅速被各大网站疯狂转载,浏览人数迅速突破千万大关。 网络上的舆情汹涌嘭湃,夏天歌和杜墨成天在工地上抢工程进度,没时间上网,对此却完全蒙在鼓里。直到杜墨接到母亲的电话。 “杜墨,你马上回家。” 杜墨难得听母亲用如此严厉的声音跟他说话,接到电话不敢怠慢,一路飞奔回家。 父母表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杜墨有些诧异,“爸、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别跟我嘻皮笑脸。”杜逸尘的脸冷得快要拧出水来,“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杜墨心里打起了小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只得规规矩矩地坐到父母对面。 杜逸尘见儿子坐下,这才问他,“你老实告诉我,我跟你妈替你张罗婚事,你一直不愿意,是不是自已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杜墨释口否认,“如果我有了女朋友,肯定会告诉你们。” 杜逸尘的脸色十分难看,“在我面前还想隐瞒,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就瞒着我跟你妈两个人啊。” 杜墨见势不妙,忙问,“你们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杜逸尘说,“上次你跟我谈论过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女孩子在青春叛逆期做过什么错事,是不是会伴随她一生,当时我就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现在总算明白了,你当时确实是有所指。” 杜墨脑子里飞快地反应着,嘴里却说,“爸,你平时说话不是这种风格,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吧。’ 郑碧云气得脸胀得通红,“你找个什么人不好,偏偏找个问题女孩,我们是世代书香门第,怎么能接受一个生活如此不检点的儿媳妇。” 杜墨一听这问题严重了,“爸、妈,我向你们保证,我绝对没跟任何女孩子谈恋爱,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杜逸尘尽力克制着自已,“你妈的高血压都快让你给气犯了,你还在否认。你自已到网上去看看吧,网上都炒得一塌糊涂了,你还不知道。” 杜墨心里暗叫不妙,马上去书房的电脑上查看。一看电脑还开着,明显是父母刚才看了还没关。页面上赫上写着,汉东富家女夏天歌和她的男人们。这篇文章有不少照片,下面还附有文字说明。其中,他的照片是最多的,怪不得父母如此生气。 很显然,夏天歌又被人摆了一道。 他回到客厅,冷静地说,”爸,妈,夏天歌跟我只是普通同事关系,网上的那些内容都是恶意诽谤。你们仔细看一下就能发现,夏天歌跟我一起的照片没有一张有一点暖昧行为,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这事生气。我很快就会查出,这事是谁在背后搞鬼。” 母亲郑碧云说,“你跟夏天歌真没有关系?” 不知怎的,杜墨说话突然有些底气不足,他不敢看母亲的眼睛,“确实没有关系。” 郑碧云冷冷地说,“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你小时候只要一撒谎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杜墨沉声说,“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到现在为止,我跟夏天歌并没有突破同事这层关系。” 杜逸尘说,“现在的富家女太过开放,把男女关系视同儿戏,我希望你刚才对我们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我也不希望你跟这个夏天歌沾上一条关系。” 杜墨此刻的心情十分得复杂,他不得不替夏天歌分辨两句,“爸,你这样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对夏天歌是不公平的。在我跟她接触的这段时间,我知道她几乎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除了工作,没有任何娱乐。” “你似乎对她有些欣赏?” “爸,不得不说,夏天歌是个非常漂亮,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今天这事,是有人有计划、有预谋策划的诬陷,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我还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第一百零二章 网络狙击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把自已关在书房里开始研究这篇文章,但汹涌而来的水军让他感到,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必须马上采取行动,打击这股水军的嚣张气焰。 他拨通了林皓的电话,“林皓,有人有网络上造谣诬蔑天歌的文你看到了吗?” 林皓在电话那头十分气愤,“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卑鄙,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陷害天歌,我们发了一点声音,但马上就被对方的水军淹没了,正想怎么办呢。” 杜墨斩钉截铁地说,“林皓,你听着,对方的水军很厉害,一两个人的声音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把你的人全部组织起来,同时在各大网站进行狙击。” 林皓紧张地说,“如何替天歌辨解,我发现我们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 “不要试图解释,这东西越描越黑。不管什么内容,只要能发出去就行。有了,就发你们天歌装饰的广告。现在流量这么大,连广告费都省了。不停地复制粘贴,最要紧的是速度快,达到霸屏的目的就行。” “明白了。”林皓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也只有你才想得到,利用这些流量打自已的广告。我再派人去对面拍些服装城的照片,发动服装城的人在上面发衣服的照片,赚取眼球。” 杜墨脑洞大开,把天歌服装整个厂区的设计效果图发给汪诗琪,“诗琪,你马上整理一下有关天歌服装项目的内容,内容要短,简捷明了,让办公室所有人在网络上一刻不停地转发。记住,我们的目的就是霸屏。” 安排停当,他再重新点开网页,只见屏幕上的画风已然改变,原来铺天盖地谩骂夏天歌的内容被突如其来的各种消息霸屏。对方的水军只要一发消息,就被满屏的广告霸占。渐渐的,夏天歌的人设开始发生转变,有网友开始讨论起天歌装饰和服装城卖的衣服来。有人还有询问天歌服装什么时候可以投产,主打什么类型的服装。 陆婉怡见网络上情势逆转,竟变成了夏天歌的广告专场。马上加大了水军的投入。苏明明也在网络上召募人马,投入厮杀。一时间,网络上硝烟弥漫,双方进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很快就形成胶着状态。 这样下去何时是一个尽头,杜墨迅速从网络厮杀中脱身出来,开始寻找这事背后的元凶。擒贼擒王的道理他懂,但谁这是个王,他必须想办法搞清楚。 他从网络上追根溯源,很快就查到发贴人IP地址,然后打电话找到一个在电信部门工作的朋友,请他帮忙查询使用这个IP地址的人的信息。 查询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个IP地址的地理位置就在本市的云海北路58号。 他走出书房,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就驱车前去查找这个神秘的云海北路58号。 沿着云海北路一路查找过去,57号旁边,云梦服装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仔细查看门牌号,一点没错,正是云海北路58号。 他清楚地知道,云梦服装现在的厂长是陆婉怡,刚从云梦跳槽到天歌的汪诗琪跟他介绍过陆婉怡的情况。勿用置疑,网络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陆婉怡。 这个结论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曾经怀疑过夏南风,甚至怀疑过刘娜,可陆婉怡他却着实没怀疑过。 他想起上次在长安街停车场发生的一幕,心里总算有点明白陆婉怡对夏天歌的怨恨从何而来。但据他所知,夏天歌跟顾昊阳似乎甚少来往,陆婉怡这个时候用这种下三烂的办法来对付夏天歌,实在令人不耻。 他把车停在路边想起了对策。 现在早过了下班时间,外面冬云密布,寒风凛冽。云梦服装厂大门紧闭,四处一片寂静。 天色暗了下来,一个人探头探脑地从门卫室出来,见左右无人,拿着一个饭盒走了。这个时候是吃饭时间,门卫应该是去附近食堂打饭了。 杜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下车迅速接近厂门,见大门内一道小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身子一缩便钻了进去。 门卫室不远处伫立着一栋装修豪华的大楼,杜墨估计,这应该是云梦服装厂的办公大楼了。整栋大楼黑糊糊的,没有一盏灯光。 他刚走到一楼,感应灯亮了。 借着感应灯微弱的灯光,他看到整栋大楼的布局图上显示,厂长办公室在三楼。 他快速走到三楼,找到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门锁着,他拿出准备好的一根铁丝,轻轻地捅了几下,锁开了,他推开门溜了进去。 办公大楼临街,借着路灯,他顺利地找到电脑,摁了启动开关。 破解陆婉怡的开机和账号密破,对杜墨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开始在贴吧上模仿陆婉怡的语气发文。他首先亮明身份,说自已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夫人,云梦服装厂厂长陆婉怡。然后说,因为担心夏天歌正在兴建的天歌服装对云梦造成威胁,鬼迷心窍,编造了这么一篇诬蔑和诽傍夏天歌的文章,并雇佣水军围攻夏天歌。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已所犯下的错误对夏天歌造成了伤害,特向夏天歌道歉,并愿意赔偿夏天歌的一切经济和名誉损失。 杜墨本就讨厌陆婉怡,现在有机会收拾她,更是将自已的文彩发挥到极致。在文中不断惭悔自已的行为,愿意痛改前非,跪请夏天歌原谅。 写完后,杜墨看了一眼自已的行文,感觉发挥得还有些不过瘾,但担心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只得带着遗憾发了出去。他估计陆婉怡要是看了自已替她代笔的这篇文章恐怕会气得吐血吧,时间紧急,也顾不得仔细推敲这篇道歉信跟陆婉怡的行文风格是否相似了。 关机前,他又特意记下了电脑的IP地址和密码,以备不时之需。 下楼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也许是因为太冷的缘故,不时亮起的声控灯并没有被门卫发现。 门卫室昏暗的灯亮着,电视机里新闻联播播音员正在字正腔圆地念稿。 他无声地顺着墙根靠近,趁门卫不注意,打开小门跑了出去。铁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大的声响。 等门卫听到动静出来察看,杜墨早跑没影了。门卫挠了下头上的瓜皮帽,嘴里嘀咕着谁家的野猫这个时候还出来瞎逛,就赶紧溜进了门卫室。 每天晚上七点,是顾家的晚饭时间。陆婉怡回家的时候,正碰上顾昊阳在客厅里逗女儿朵朵玩。 小姑娘继承了夫妻俩的优秀基因,长得粉妆玉琢,十分可爱,现在已经会对着人笑了。陆婉怡见丈夫难得高兴,吃了饭也不敢走开,只得陪着他逗孩子玩,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网络上已是形势逆转。 她的那篇道歉信写得文彩飞扬,情真意切,她雇佣的水军不明就里,给她发信息询问也没见有人回复,以为东窗事发,只得鸣旗息鼓,龟缩了。 那篇道歉信在各大网站迅速疯转,网络上的言论开始一边倒地向夏天歌倾斜。 叶茂平的女儿叶丽娜在网络上发现了这些贴子,赶紧告诉父亲,“爸,云梦又出事了。” 诺顿现在老出事,叶茂平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此时听说云梦又出事了,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快说!” 叶丽娜气愤地说,“益百永的夏天歌有几个男人关她陆婉怡屁事,她管什么闲事,偏要写一篇《汉东富家女夏天歌和她的男人们》,引起网络上疯狂转载和点击。现在好了,肯定是人家找上门来,她怕了,自已又出来给人赔礼道歉,你说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慌。” 叶茂平的神情严肃起来,“有这种事情,快把电脑拿过来我看看。” 叶丽娜沮丧地说,“现在有什么可看的,全是人家夏天歌的什么天歌装饰,天歌服装城还有天歌服装的广告,铺天盖地。她是什么意思,替夏天歌打广告也不是这么个打法吧。诺顿现在成为全国人民的笑话,丢人简直丢到姥姥家了。” 叶茂来拿过女儿的笔记本电脑,“这上面还真的全是人家的广告,哦,看到了,陆婉怡的道歉信。简直是乱弹琴!” 叶丽娜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益百永的势力,岂是她陆婉怡敢去惹的,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叶茂平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把陆婉怡最早发的那篇文章找出来我看看。” 等叶茂平一五一十看完,气得脸色发青,浑身直哆嗦。 “上次那场大火就这么不了了之,现在又惹出这件泼天大祸,我看,她竟不知道是谁派来搞垮诺顿的。” 叶丽娜冷冷地说,“服装行业并不是什么高科技含量的产业,咱们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哪有做垄断生意的本钱。益百永不上这个项目,别人也可以上,她连这点都不懂,还当什么服装厂厂长。爸,这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咱们家可是诺顿的第二大股东,不能让陆婉怡这样瞎胡闹。” “这事我是得找顾昊阳好好说道说道了。”说起陆婉怡,叶茂平就气不打一处来,“刘尼娜是崔静怡的爱徒,她搞企业有一套。云梦服装一直是诺顿的支柱产业,每年的利润点整个诺顿的20%之多。陆婉怡一去云梦,好好的一个服装厂就让她搞得是乌烟璋气。刘尼娜走了,现在连朱德旺和黄世海也走了。他们走不说,还把云梦的核心技术人员全带走了,这不是要云梦的命吗?她现在还敢去招惹益百永,简直是诺顿的灾星。” 他越说越火,从怀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顾昊阳的电话,“顾董事长,你能不能让你夫人消停点,不要再给诺顿惹事。” 顾昊阳在电话那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董,婉怡又怎么惹你生气啦?” 第一百零三章 被水军敲诈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叶茂平冷冷地说,“顾董事长,我一糟老头子生气有什么要紧。我只想提醒董事长一句,尊夫人行事任性跋扈,你最好还是稍加约束的好。要是诺顿受她连累,股市再起波动,我们股东的损失恐怕就不是一句对不起所能解决的。” 顾昊阳这些日子好容易才把叶茂平安抚好,听他说话的意思,似乎是陆婉怡又闯祸了,赶紧说,“叶董,你有话不妨直说。” 叶茂平不知道顾昊阳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你们年轻人做事,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叶茂平的话让顾昊阳警觉起来,“叶董,请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陆婉怡在一旁听到电话里传出叶茂平的声音,心里“突突”直跳,“昊阳,你瞎说些什么呀,云梦现在的形势前所未有的好,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叶茂平听到陆婉怡说的话,不想再说下去,只冷漠地说,“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顾昊阳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皱起了眉头,“我跟叶董说话,你插什么嘴。我们现在是在做企业,不是市井小民。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如何能成大事。” “你是说我没有容人之量吧?云梦的管理层全是刘尼娜提起来的,我不动人工作能开展吗?不了解情况最好不要乱发表意见。” 两人再说下去,肯定又要吵起来,两人每次吵架都会吓得女儿哇哇大哭。顾昊阳疼爱女儿,不愿跟她发生争执,只板着脸说,“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我只希望不再听到云梦传来任何坏消息。” 陆婉怡心里一颤,暗恨叶茂平这个老匹夫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乱心情。她心里却突然莫名的不安起来。她关电脑的时候,网络上的混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现在不知道情况咋样了。 她拿出手机,打开贴吧只瞄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情势似乎有点不对劲。她怕顾昊阳生疑,找了个借口一个人溜到书房打开电脑查看。 她打开网页的那一瞬间她就惊呆了,只见满屏都是对她的声讨,有人把她担任诺顿集团财务总监期间,勾引总经理顾昊阳,插足顾昊阳家庭的事情暴光,还有人怀疑诺顿大厦的那场大火就是她放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自已账目上的问题。是顾昊阳花钱买通了警方,才将她捞出来。甚至连她克扣云梦员工工资的事情都被人挖出来了。而她雇的水军却全部销声匿迹,连一个发声的人都没有。 自已前后不过耽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局势就反转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很快就发现了以自已的名义发的道歉信,点开一看,气得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怪不得叶茂平打电话来兴师问罪,原来他在网上看到了这个。 她看了一下发文时间,刚好在自已下线离开电脑的这一个小时多内。她清楚地记得,自已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电脑已经关机,门也锁好了,这封以自已的账号在平台上发的文是怎么发出去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立刻就想到了杨益。杨益对她一直阳奉阴违,还曾经公开跟她对抗。而且,杨益今天进过她的办公室,还跟她闹得不愉快。如果有人用她的账号发文,非杨益莫属。 她立即拨通杨益的电话,厉声问,“杨益,你是不是盗取了我的账号和密码?” 杨益跟几个哥们正在喝酒,接到电话有些莫名其妙,“陆厂长,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盗取你的什么账号密码。你账号里有什么秘密值得我来盗取,你想炒我明说就是,用不着找借口。” “别装了,我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所以,用我的账号在贴吧上发文泄愤。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马上发文澄清事实,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陆婉怡这么恼羞成怒,杨益反而有点乐了。 “陆厂长,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你的账号在贴巴发了一些对你不利的言论,你怀疑这事是我做的。陆厂长,你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怎么就揪住我不放呢。你再仔细想想,把所有的仇家都捋一遍看看,究竟是谁,惹你老人家发这么大火。顺便问一下,是哪个贴吧,汉东还是百度,这么有趣的事我可不想错过。” “你去死吧。”陆婉怡挂断了电话,看来,这事也许真不是杨益这小子干的,那么是谁呢? 正如杨益所说,自已得罪的人确实有点多,稍捋一遍,就觉得谁都像是想坑她的人。 眼见网络上铺地盖地全是骂她的言论,她雇佣的水军却连影子都没有,她顿时乱了方寸。 情急之下,她拨通了水军联络人的电话,“喂,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拿了我的钱,现在网络上竟一声也不吭,什么意思呀?” 对方在电话那头直喊冤,“女士,你在平台上都跟人赔礼道歉了,你让我的人还怎么说。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发消息问过你几次,你都不回应,我只好让大伙停下来了。” 陆婉怡气急败坏,“那篇狗屁道歉信根本就不是我写的,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写这种东西。” 对方吃了一惊,“你没写过,那信明明是你的账号发出来的,你现在告诉我说你没写过,完了完了,你肯定是遇上电脑高手了。” 陆婉怡想起电脑黑客的厉害,顿时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账号被人盗取了,现在怎么办?” 对方叹了一口气,“这事有点难办了,对方了解你的底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网民已经相信了,要再翻转过来,恐怕有点难了。而且,我们这次恐怕是被人耍了。” “你把话说清楚点。” “你想啊,对方利用这个热点事件,拼命在各大网站打广告。这么大的流量,要花多少钱才能达到这样的广告效果啊。” 陆婉怡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她却不甘心,“我不管,你收了我的钱,你必须想办法把网络上的言论给我翻转过来。” 对方显然生气了,“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我们虽然是拿钱帮人办事,可你自已被人耍了,又有短处捏在人手里,你让我们如何替你翻转。” 陆婉怡蛮横地说,“这是你的问题,不需要问我。” 对方的声音停顿了下来,手机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陆婉怡正想发火,只听对方说,“那封道歉信上自称是诺顿集团董事长夫人,云梦服装厂厂长,叫陆婉怡,这个真是你的身份信息?” 陆婉怡突然清醒过来,她的身份信息不能暴露给对方,这对她十分不利。 “网络有网络的规矩,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出钱你办事,公平合理。现在我的钱早就付清,而你的事情没有办好,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对方在电话那头笑道:“陆夫人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你当小三上位,放火销毁账目这些跟我没关系,可你克扣工人工资这事可就有损阴骘了。你如此不义,就别怪我替天行道了。” 陆婉怡吃惊地说,“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 对方阴笑起来,“陆夫人,陆厂长,你身份如此尊贵,内心却这么阴毒。你刚才说要重新算账,我完全同意。我们替你摇旗呐喊,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是应该对我们进行补偿。你听着,马上再转十万过来,否则,别怪我把你收买水军攻击夏天歌的事情暴光。” 陆婉怡怒不可遏,“你这是敲诈勒索,是犯法行为。” “那你报警叫人来抓我啊,不敢吧,陆夫人,这种不义之财,大家见者有份。夏天歌是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孙女,身份并不比你逊色,我要是把你给我的转账信息提供给她,估计,你那个董事长老公也救不了你吧。” 陆婉怡头上冒出汗来,“可是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现金啊。” 陆婉怡说的是实话,可对方压根不相信,“笑话!堂堂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夫人拿不出区区十万块现金,你哄三岁小孩子呢。我警告你,今天晚上12点之前,我要是收不到钱,明天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说完,对方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陆婉怡呆若木鸡,跌坐在椅子上。她以前的积蓄基本上都贴补给娘家在老家修新房了,怀孩子后,大半年时间没上班,顾昊阳给的家用她要贴补娘家,哪里能余下多少。到云梦上班不到两个月,手头是真没多少现金。可是,对方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这个上市公司集团董事长夫人外表看着光鲜靓丽,手头却如此拮据,只一想就悲从中来。 夏天歌跟顾昊阳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找顾昊阳拿钱肯定是不行的。在她的生活圈里,要找一个一下子拿出十万块现金的人还真是难。思忖了半天,她决定给财务科的出纳陈姐打电话。 电话通了,陈姐有些受宠若惊,“陆厂长,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陆婉怡吱唔着说,“你给我转十万块钱过来,我有急用。” 陈姐吃了一惊,连说话也不利索了,“陆,陆厂长,我,我这个时候给你的私人账户转账,以什么名目呢,会计那边怎么下账?” 陆婉怡犹豫了一下,“算我个人的私人借款吧。” 陈姐小心地说,“这,陆厂长,我当出纳多年,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看,要不要跟李科长商量一下。” 这种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陆婉怡生气地说,“这事不用告诉李科长,下来我跟吴会计说一声就行。” 第一百零四章 掣肘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陈姐是个树叶落下来都怕砸到头的人,厂长一个电话就让她转十万到她私人账户,她被吓得不知所措。没有任何手续,从她手里划出去十万块,以厂长这么火爆的脾气,万一她事后不认账,自已赔得起吗。如果有李科长在前头挡着,她心里就踏实多了。反正钱又不是她私人的,只要不让她承担责任,怎么转都行。 有一刻,她甚至怀疑这事根本就是个圈套。陆婉怡现在云梦大换血,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厄运什么时候就落到自已身上。 现在看来,厂长已经盯上自己了。横竖都要得罪她,干脆豁自出去,抗命一回,总好过背一口大锅灰溜溜地被开除的强。。 这么一想,她的语气顿时强硬了起来,“陆厂长,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光凭你一个电话就让我把钱转到你的私人账户是违反财务制度的。再说了,李科长做事十分认真,那笔账只要吴会计上了账就瞒不过他。我建议你还是先跟他通一下气,让他通知我转账比较符合财务制度。” 自已一堂堂厂长,连一个小出纳都敢拿财务制度来糊弄她,陆婉怡气得说不出话。 挂断了陈姐的电话,她又发起愁来。再生陈姐的气,可这个时候除了陈姐,她真找不到第二个马上能转给她十万块钱的人。想了半天,她还是给李科长打电话。 “李科长,我是陆婉怡,你马上让陈姐转十万块钱给我,我有急用。” 李科长在电话那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陆厂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突然需要这么多钱。” 陆婉怡一句话就顶了回去,“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没关系,我不需要跟你解释。” “唉,对不起陆厂长,是我逾越了。只是下班时间让出纳向你的私人账户转账,从来没有这种先例,要是事后总部查起来,我们财务科恐怕不好交待呀。” “我命令你,马上通知陈姐转账,出了事有我担着。这十万块算我的私人借款,手续我明天补办。还有什么问题?” 陆婉怡的口气十分强硬,根本不听李科长分辩,这让李科长很不舒服。 他心里有气,嘴里却斯条慢理地说,“陆厂长,以你的身份,不论在什么地方腾挪十万块钱都是小意思,你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跑腿的呢?我一小科长,一年的工资也没有十万,何况陈姐。” 陆婉怡加大了分贝,“李科长,是不是我说话不好使?如果你不想当这个财务科长,我明天就换人。” 财务科长如果不是厂长的心腹,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这一点,李科长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这个科长是当到头了。 “陆厂长想换财务科的人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早走晚走反正都要走,你明天派人来跟我办交接吧。” 陆婉怡想到12点前不能转账的后果,只得压低了声音,“李科长,我确实有急用,因为心里着急,说话语气重了点,你别介意。你替我想想办法,如何你才肯让陈姐把钱转给我。” 李科长叹了口气,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这样吧,你先打个借条,签好字,拍照片发给我,我再让陈姐转钱。你记得明天天上班的时候把书面借据给陈姐,我补签个字。” 真是个老狐狸,陆婉怡再一次意识到,关键岗位一定换成自已的人,否则,像今天这样用十万块钱都会受到掣肘,她这个厂长当着也是无趣。 钱终于到账了,她也立即把钱划给了对方。想到白花花的十万块钱就这么没了,她肉痛得心如刀绞。 这事该如何收场,她头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一点头绪。更大的问题是,这事要是顾昊阳知道了,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陆婉怡一着不慎,着了别人的道,不光她自已坐蜡,连累夏南风也空欢喜一场。 夏南风在网络上对夏天歌破口大骂了半天,总算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快到下班时间,他接到林乐珊的电话,“南风,你看到网上的一张贴子没有,火得一塌糊涂,上面说的是你妹妹夏天歌的事情。” 夏南风也兴奋起来,“乐珊,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啊,我刚想跟你说这事,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夏天歌的口味真重,这么多男朋友,简直太不堪了。现在好了,彻底臭名昭著,只是,恐怕要连累你们夏氏家族了。” “有什么办法,谁叫她也姓夏呢。” 林乐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南风,服装那个项目是你们益百永投资的,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一个声名狼藉的夏天歌,而不交给你这个长子嫡孙呢?” 夏南风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很快就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 “乐珊,你不知道,我爷爷说,我在没有一个靠谱的女朋友之前,不让我沾手项目。” 林乐珊“扑哧”一声笑了,“你爷爷这么做,算不算是逼婚啊。” “要是早遇见你,把你娶回家就好啦。你这么讨人喜欢,说不定,爷爷还会把更重要的项目交给我做呢。” 林乐珊咯咯笑道:“我可没答应过要嫁给你啊。” 夏南风趁机说,“我奶奶早就想见你,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去,跟爷爷奶奶还有爸妈见个面,免得他们天天逼我相亲。” 林乐珊在电话那头扭捏起来,“这么快就见家长,人家还没有心理准备啦。” “要什么心理准备,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接你。” 于是,林乐珊羞羞答答地上了夏南风的车,到夏家见家长。 凌薇听儿子打电话说要带女朋友回家,麻将也不打了,赶紧开车回到家里,给老太太报喜。 “妈,特大好消息,南风要带女朋友回家啦。” 老太太一听也是高兴,“是上次南风说的那个女孩子吧?见过家长,是不是就算是关系确定下来啦?” 凌薇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应该算是吧,南风以前有过不少女朋友,可带回来见家长,这姑娘还是第一个。” 夏南风带着一个明眸皓齿,清丽脱俗的女孩子走进来,婆媳俩见了,更是高兴。 老太太慈祥地拉着林乐珊的手,“你叫林乐珊,这名字不错,挺有诗意。” 凌薇坐下来,“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引得我儿子如此神魂颠倒,六神无主。今日一见,才知道,南风果然有眼光。” 林乐珊害羞地低下了头,“阿姨,你过誉了,我哪有南风夸的那么好。” 老太太笑着说,“前一阵子你们俩闹矛盾,南风在我面前哭着喊着这一辈子非你不娶呢?” 林乐珊娇嗔地瞪了夏南风一眼,“你就知道胡说八道。” 老太太乐了,开始跟林乐珊拉起了家常,“乐珊,你多大啦,家里都有哪些人啦……” 夏南风怕林乐珊尴尬,赶紧说,“奶奶,你查户口呢。” 林乐珊却大大方方地说,“我爸妈离婚了,我妈带着着我,跟墨叔叔结了婚,所以,我现在有两个爸爸,还有一个哥哥。” 凌薇赶紧打圆场,“妈,你看乐珊多阳光,看不出来是组合家庭的孩子吧。” 老太太笑道:“看得出来,你现在的生活很好,你的继父和哥哥对你还好吧。” 林乐珊骄傲地说,“那还用说,现在我们家,墨叔叔和我哥比我妈还疼我呢。” 凌薇一张白皙的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咱们家乐珊这张小嘴巴巴的,就是招人疼。” 不多时,夏北岩和夏保赫也回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像过节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外面的天早黑了下来,林乐珊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却还没人说开饭。 她只得悄悄跟夏南风说,“我饿了,你们家怎么还不开饭啊?” 夏南风赶紧说,“爷爷,奶奶,咱们开饭吧,这个时候乐珊该饿了。” 夏北岩看了林乐珊一眼,“天歌已经在路上了,再等一会儿吧。” 林乐珊顿时变了脸色,“夏天歌跟你们住在一起?” 林乐珊连名带姓地称呼夏天歌也就罢了,言下之意夏天歌竟不该住在这个地方似的。夏北岩心里有些不快,“天歌的爸妈去世以前,我们一个大家庭都住在一起,林小姐觉得有问题吗?” 林乐珊仗着未来的奶奶和婆婆疼爱,说起话来就口无遮拦,“爷爷,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本来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无端被人连累恐怕就不好了。夏天歌私生活这么混乱,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竟一点也不管束。南风的二叔二婶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以爷爷的明智,本该知道会造成严重后果,不知爷爷当初为何不加以重视。” 夏北岩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小姐这是在责备我教子无方吗?” 夏南风忙说,“爷爷,乐珊她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生气地瞪了夏南风一眼,“南风,你跟乐珊都瞎灌输了些什么思想啊。” 林乐珊体贴地说,“奶奶,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要是上网看见了,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 夏北岩彻底变了脸色,“你说清楚,网络上在传什么?” 就在这里,夏天歌一步跨了进来,一见林乐珊,顿时有些吃惊,“我说家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哥哥的女朋友来了。” 林乐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夏天歌,以后你别叫南风哥哥,他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夏天歌淡淡地说,“林乐珊,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 夏南风赶紧说,“夏天歌,乐珊现在是我女朋友,她是你未来的嫂子。” 夏天歌微微笑道:“她不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妹妹吗,又哪来的嫂子一说。不跟你们扯了,我要上楼换衣服。” 第一百零五章 智商离线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林乐珊清楚地记得,上次在墨韵,自己只三言两语就让夏天歌羞愧难当,连饭也没吃就走了,现在夏天歌又说要上楼,她心里就更看轻了她。 人人都说夏天歌貌美如花,有女强人风范,是商业奇才。真了解了她,,才知道不过是图有虚名而已。今天撞到自已手里,少不得要揭开她的真面目,让爷爷奶奶知道,她是个多么渣的女人。 眼见夏天歌已经向楼上走去,她岂肯轻易放她离开。只是林乐珊光顾着痛快,竟忘了自已第一次到婆家见家长,而夏天歌是婆家的人,是她未来的小姑子。 她款款走到夏天歌面前,轻蔑地扫视着夏天歌,“瞧你这一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夏家佣人呢。这么着急上楼,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了吗?” 夏天歌有点好笑,“林乐珊,你有点脑子好不好,这里是我家。你到这个地方来撒野,是不是脑残啊。” “你家又怎么样,你不一样见了我就落荒而逃吗?” 夏天歌哭笑不得,“林乐珊,拜托你脑子清醒点好吗,你在我面前的自信和优越感来自哪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说话在外面很容易挨揍的。” “想揍我的人还没出生,要知道,我哥可是跆拳道黑段高手,谁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哥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这么说,你哥还是个助纣为虐的糊涂虫了。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一天,碰上一个比你哥段位还高的人,你不就只有哭鼻子了。” 林乐珊气急败坏,“你敢说我哥是糊涂虫,我告诉我哥去,叫他不理你。” “你哥理不理我打什么要紧,连你我都可以不认识。不跟你说了,我要换衣服去了。” 林乐珊哪里肯这么败下阵来,“你一个臭名远扬的网红,网络上的人要是不骂你几句都不算是正常人。以后在外面碰见了,可别说我认识你。” 说到这里,她还不解气“哼,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夏家祖宗三代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好意思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夏北岩气得青筋暴露,孙女身上全是工地上的泥浆,这个时候才回来,其辛苦可想而知。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简真不知天高地厚,一来就向孙女发难,当着他的面说话竟这么恶毒。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向来不怒自威,自带一股霸气,益百永的员工见他不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的脸一阴沉下来,在一旁的夏保赫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南风,这女孩子是谁,从哪来的,一点家教都没有,我们夏家不欢迎这样的客人,你马上把她给我送走。” 送走,这不是下逐客令吗?林乐珊惊呆了,这位爷爷刚才还一脸慈祥,没想到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一生连重话都没受过一句,更不要说被人驱赶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愣了一下才大哭起来。 “谁稀罕来这么个破地方,要不是南风求我,我才不会来呢。南风,你送我回家,这个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夏南风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顿时慌了神,拉着林乐珊的手不放,“乐珊,你先别急,爷爷是误会你了,你让我跟爷爷解释清楚再说好不好。” 林乐珊任性起来,“我不要听解释,我要回家。” 凌薇见林乐珊执意要走,顿时急了,“爸,乐珊是南风的女朋友,你不可以这样对她。” 夏北岩气不打一处来,“她以为自已是谁,不光没有教养,还尖酸刻薄之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夏家绝不允许这样的女孩子进门,马上送她走。” 夏保赫也对这个林乐珊有了看法,这女孩子说得好听点叫天真幼稚,没有城府。说得难听点就是智商离线,脑残。第一次来见家长,还没弄清楚状况就敢对夏天歌开战,犯了老爷子的大忌,这个家岂能容得下她。真娶进门,这个家恐怕就天下大乱了。 他见儿子向他使眼色,知道他的意思,赶紧说,“爸,你别生气,乐珊小孩子不懂事,她是看了网上的言论,受网民的影响,对天歌有一些看法,并不敢冒犯你。小孩子拌嘴,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保赫,你怎么说话的,你说你爸掺和两个孩子拌嘴,林小姐凭什么到我们家跟天歌拌嘴,你还有没有一点是非观念。”老太太越想越生气。 “你们是不是不想让这个家过清净日子呀,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进门就敢对天歌无礼,谁给她的胆子。南风,你没告诉她,天歌是这个家的当家人吗?” 林乐珊惊讶地说,“奶奶,你说什么,夏天歌是夏家的当家人?有没有搞错,你们这是什么规矩,夏家有儿媳妇有孙子,怎么也不轮不到夏天歌当家吧。” 夏天歌笑道:“你恐怕是想说,应该由你这么准孙媳妇当家吧。” 夏北岩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我们家谁当家也轮不到林小姐发表意见。南风,你让这位林小姐趁早断了这份念想,夏家的孙媳妇是谁都不会是她。” 林乐珊跳着脚地叫起来,“谁稀罕当夏家的孙媳妇,要不是夏南风死皮赖脸地来缠着我,又说你们天天逼他相亲,我才不会来呢。” 老太太惊讶地问夏南风,“南风,家里谁逼你相亲了?” 林乐珊吃惊地说,“没有人逼他相亲,南风是骗我的?”她迅即又大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明明是夏天歌做错了事,在网络上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你们却把账算在我头上,这不公平。” 夏天歌走到林乐珊面前说,“你先别急着委屈,告诉我,你在网上看到了些什么?” 林乐珊抬起一张泪脸,“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演戏。这么大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一点不知道。切,别装了,点击量上千万的网红,多让人羡慕啊。只可惜,是让人唾弃的那种。” 夏南风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爷爷,乐珊说的全是实话,现在全网络都在疯传关于天歌的一个贴子,点击量已经上千万了。你们要是不信,自已上网看一看,就知道乐珊说的全是真话。” 夏天歌拿出手机,“告诉我,哪个网站?” 林乐珊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你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演技太精湛了。我差点就相信,你是真的不知情了。唉,如此高超的演技,不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见夏天歌无目的在手机上翻网站,她又忍不住了,“别瞎找了,你只要在搜索引擎上搜索你的名字,各种贴吧和网站都有关于你的贴子。” 夏天歌依她所言,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自已的名字,各种网页纷至沓来。她随便点开一个,不禁笑了起来,“我好像没安排人做广告啊,这些广告是怎么回事,谁做好事不留名啊。” 夏南风吃了一惊,“什么广告?” 他打开自已的手机,点开一看,果然上面铺天盖地全是广告。 夏天歌继续看,立即就发现了陆婉怡的致歉信,迅速浏览了一遍,这才含笑说道: “我说你们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看见有人在网上骂我。只可惜,当事人已经在网上写了致歉信,跪求我原谅。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夏北岩冷静地问,“天歌,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天歌笑道:“诺顿集团公司旗下有一个云梦服装厂,新任厂长是诺顿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夫人陆婉怡,她认为我们新上的服装项目,对云梦服装会造成威胁,所以,在网络上写了一篇诬蔑我的文章,并雇佣水军在网络上疯狂炒作。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又幡然悔悟,在网络上发了一封致歉信。我今天一直忙,没时间上网,要不是这位林乐珊小姐,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南风也看到了这封致歉信,但他只愣了一下就叫起来,“这不可能,如果那篇贴子真是那个陆婉怡写的,这才几个小时,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写这篇致歉信?上次你远程遥控我的电脑和手机,这次肯定又故伎重施,编造一个陆婉怡幡然醒悟的故事来替自已解围,不得不说,这一抬还真是高。” “如果这篇致歉信是我炮制的,那为什么对方的水军也停止了围攻呢?对方应该发动更猛烈地进攻才是常理啊。” 夏南风想到自已雇佣的水军也停止了围攻,确实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只在喉咙里嘀咕道:“谁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 夏天歌浅笑盈盈,“哥,你怎么那么不想我好呢。当事人出来澄清事实,我怎么感觉你那么失望呢。虽然这张贴子不是你的杰作,但我相信,组织水军围攻的人里肯定有你。” 夏南风强作镇定,“怎么可能,但我知道,这张贴子上面的那些男人大多我都认识,你跟他们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你是想说杜墨吗”夏天歌找到陆婉怡的原文,点开上面的照片,“杜墨只是我现在的褡裆,这篇文章把我跟杜墨工作的照片也放进去。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我跟杜墨只是普通工作关系,哪里有一点暧味之情,把他也归入我的男人之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乐珊抢着说,“上面有一张照片是你跟杜墨一起在咖啡厅喝咖啡,这也算是工作?” 夏天歌冷冷地说,“小姐,你没去咖啡厅喝过咖啡吗?你要是去过,是不是里面的人都跟你有男女关系。” 夏南风赶紧替林乐珊解围,“夏天歌,我知道你是电脑高手,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个人的电脑。但陆婉怡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夫人,你竟敢盗用她的账号,写这么一封致歉信,你就不怕诺顿找你的麻烦。” 第一百零六章 送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诺顿找我的麻烦,我不找他麻烦他就烧高香了。” 夏天歌查了两篇文章的IP,这才淡淡地说,“这两篇文章都是在同一个IP地址上发出来的,今天时间太晚,明天找一下电信公司,应该不难查出这个IP地址是不是陆婉怡的。如果你们参予了这次事件,对不起,我会依法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夏南风阴笑起来,“光凭一个IP地址能说明什么,万一电脑是被你远程控制的呢。” “你们这么维护这个陆婉怡,胳膊肘往外拐,什么用意不用说我也知道了。” 夏北岩把桌子一拍,“我会马上调查这件事情,要是让我查出这事的背后有你们俩人的影子,你知道什么后果。明天我会亲自找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让他对这件事情作出解释。我言尽于此,林小姐,你可以走了。” 林乐珊却不服气,“你凭什么这么武断地认为南风参与了这事,你又凭什么要南风把我送走。你这是封建家长制度,我不服气。” 夏南风没想到林乐珊竟敢公开与爷爷叫板,顿时慌了,拉住林乐珊,“乐珊,你就少说两句吧。” 林乐珊甩开他的手,“你有点男子汉气概好不好,我就见不惯你那萎萎缩缩的样子。怪不得在家里老受欺负,原来你性格这么懦弱。” 夏南风只得转而哀求夏北岩,“爷爷,我向你保证,网络上的事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乐珊小孩子脾气,说话冲撞了你,请你不要生气。” 夏北岩冷冷地说,“你有没有参予,参予了多深,这事我会查清楚。这位林小姐质疑我在这个家的权威,你告诉她,我凭什么要请她走。” 夏保赫叹了口气,“南风,天不早了,你还是先把林小姐送回家吧。等爷爷气消了,我们慢慢再说。” 林乐珊也许是爱情看得太多了,中的男女主为了追求真正的爱情,挑战家长和世俗的权威,最后终成眷属的桥段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 她一冲动就拉着夏南风的手说,“南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如此愚昧落后的家长。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个封建家长专制的家,去追求我们的自由和幸福。” 夏天歌浅笑盈盈,“林乐珊,你可想清楚了。夏南风是靠着爷爷的关系,在益百永混了一个职位,一个月才有几万块钱的进账,离开了夏家,离开了益百永,他可什么都不是了,连汽车加油的钱都没有,更不要说给你买包了。以他公子哥的脾气,我敢断定,他出去连一份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都打不着,你确定你还要他。” 林乐珊天真地说,“南风,不要让夏天歌把你看扁了。你马上从益百永退出来,我让墨叔叔替你安排进墨家企业,我就不信,离了益百永,我们就不能生活。” “进墨家的企业,那墨孤羽呢?林乐珊,你别忘了,墨孤羽才是墨氏集团的继承人。” 林乐珊嗤之以鼻,“夏天歌,你就别惦记我哥了,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进墨家的门。” 夏北岩问,“天歌,她在说什么?” 夏天歌笑道:“林乐珊是跟她母亲嫁入墨家的,墨家有一个儿子,叫墨孤羽,自已在河边开了一家私菜馆,我跟朋友一起去吃过饭,被这个林乐珊小姐看见了,死活说我喜欢她哥。唉,我也不明白她这种愚蠢的念头从何而来。” 老太太“呸”了一声,“我还以为她哥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不过是个厨子。林小姐,别说天歌不会看上你哥,就是她愿意,我也不会答应。咱们夏家的女儿,岂有找一个厨子的道理。” 林乐珊固执地说,“奶奶,你别开口闭口厨子厨子,我哥长得阳光又帅气,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做菜只是他的爱好,迟早他还是会回墨氏集团继承家业的。” 老太太说,“林小姐,墨家号称墨氏集团,不过就几个手工作坊而已,就敢在我们益百永面前说大话。你自已在墨家是什么身份自已不知道啊,还让南风跟你去当拖油瓶,简直是不知所谓。天不早了,我们也不留你吃饭,南风,送客!” “你,你说我是拖油瓶,墨叔叔都没这么说我,你凭什么这么骂我?”林乐珊一顿脚,赌气走了,夏南风跟着追了出去。 夏天歌换了家常衣服下楼,见大家都板着脸坐在客厅里,忙笑道:“爷爷,别生气了,快去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还吃什么饭,吃气都吃饱了。”夏北岩板着脸,恨恨地说,“你们当父母的,也该替南风把把关,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好好一个家,弄得乌烟璋气。” 夏保赫煞白着脸说,“爸,这女孩子我也没见过,早知道她这么不靠谱,我肯定不会让南风把她带回来。估计南风也是被她的外表给迷惑了吧,等南风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说,让他别再跟这女孩来往。” 凌薇却说,“爸,南风年纪也不小了,之前交过多少女朋友,谁不是看着咱们夏家的财产来的,难得这女孩并不在乎咱们家的钱。今天乐珊对天歌说的话虽然有些无礼,但也算是情有可愿,爸就别再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了,过两天我让南风带她回来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夏北岩的脸冷得快结冰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林小姐为什么会对天歌这么无礼,如果不是南风长期在她面前说天歌的坏话,她能如此肆无忌惮?这事不要再提,只要有我在,这个女孩子就绝不能让进我们夏家的门。” 儿子今天欢天喜地地带女朋友回家,却被老爷子一气之下赶走,凌薇气得流下泪来,把一肚子怨气撒在夏保赫身上。 “都怨我,嫁了保赫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自已在夏家受了一辈子窝囊气也就算了,连累儿子的女朋友也被赶出家门。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老太太厌恶地说,“凌薇,当年可是你自已死活要嫁给保赫的,怎么,现在反悔啦。” 凌薇只得收起眼泪,“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保赫这些年一直不上进,我心里这不是着急吗?” “你要想教训自已的丈夫回你们屋去,别老指桑骂槐让我听着闹心。” “妈,我什么时候指桑骂槐了,南风年纪大了,难得有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当年你们能接受我,现在怎么就不能接受乐珊呢?” “你要是想不明白回自已屋慢慢想去,我累了一天,不想再跟你废话。你也别拿南风是夏家的独苗这事来跟我说话。我没有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将来益百永要是没有人继承,我捐了就是。” 夏北岩把手一挥,“我言尽于此,现在吃饭。你们不用想着等南风,他是不会回来吃饭的。” 夏南风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说吃饭的事。他满心欢喜地带着林乐珊回家,想趁着夏天歌倒霉的时候接管服装项目,没想到弄得灰头土脸,女朋友竟被爷爷当场赶走。 他垂头丧气,慢慢地开着汽车冲进夜幕。 窗外飘起了漫天的雪花,一会儿就把汽车的前挡风玻璃遮住了。夏南风却似乎毫无知觉的样子,连雨刮器也不开。 林乐珊见道路逶迤曲折,前面几乎没有视线了,忍不住打破了沉寂,“你怎么不开雨刮器啊,这么开车,不要命啦。” 夏南风的声音里全是沮丧,“生在这么一个变态的家庭,我真是不想活了。” 林乐珊突然可怜起夏南风来,“我真不明白,你爸是夏家长子,为什么在家里没有一点地位。我看那情形,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你妈也是,在你爷爷奶奶面前,战战兢兢的,真像个小媳妇。” “有什么办法,我小时候就知道,家里爷爷最喜欢的人是二叔,夏家一直都是二婶在打理家务,我妈在这个家是没有任何地位的。二婶去世后,爷爷就让夏天歌当家,我妈仍然还是个小媳妇。你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老是闲着没有事做吗,现在明白了吧。” “我们家爷爷就不一样,他现在什么事也不管,整天跟一帮人到处钓鱼,要不就是打麻将,墨氏集团的事让他管他也不管。不像你爷爷,一把年纪了,还把着益百永董事长的位子不放,真是不可思议。” “墨叔叔是你继父,他对你真好?” “那还用说,比我亲爸对我还好呢。凡是我哥有的,我都有份。” 她突然想起夏天歌来,“你说,今天这篇贴子真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夫人陆婉怡发的,她跟夏天歌会有什么样的过节呢?” 她仔细想了一想,“我觉得好像跟夏天歌交往的男人中间,有诺顿集团董事长的诶。对了,夏天歌勾搭上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惹恼了他的夫人,这个陆婉怡才玩了一招绝地反击。打了夏天歌一个措手不及,可陆婉怡又为什么要写致歉信呢?莫非那封信真是夏天歌写的,她的电脑技术真有这么高明,能远程制任何她想控制的一台电脑?真要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我早说过夏天歌是个电脑高手,你还不信,这下相信了吧。” “可我怎么觉得,夏天歌今天晚上是真的不知情呢。” “管她是真不知情还是在演戏,咱们就别替他人担忧了,还是想想自已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提这事,林乐珊顿时泄了气,“你说怎么办吧?” 夏南风闷声闷气地回答,“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会这么烦了。” 第一百零七章 蝴蝶效应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网络上的蝴蝶刚舞动翅膀,股市就捕捉到了危险气息,第二天一开盘,诺顿股价就一路狂跌。虽然叶茂平早有准备,一开盘就蹲在电脑前抛售,但还是晚了。股价一泄千里,很快就跌停盘,他又一次被套牢了。 今年接连遭遇两次股灾,他损失惨重,是到了该采取果断行动的时候了。 他怒气冲冲地驱车赶往诺顿大厦,刚在地下停车场下车,就见夏北岩从车上下来,不用说,他也知道夏北岩是兴师问罪来了。 夏北岩是全国著名企业家,在汉东有极高的威望,是个跺下脚地下就要抖三抖的角色。 叶茂平微笑着迎上前,“夏董事长光临诺顿,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夏北岩见是叶茂平,不动声色地说,“叶董,我是无事不登三定殿啦,若是叶董知道我的来意,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夏董事长的来意兴许我能猜出两分,作为诺顿的第二大股东,我深表遗憾。咱们还是到顾董事长办公室细谈吧。” 顾昊阳在电脑上看到股市莫名其妙地跌停盘,心里正在光火,秘书进来说,“董事长,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夏北岩先生和叶董来了,说要见你。” 夏天歌的爷爷来了,顾昊阳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赶紧迎了出来,“夏董事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夏董事长海涵。我是晚辈,你有什么事让秘书吩咐一声,我去益百永见你就是,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夏北岩面无表情,“顾董事长事务繁忙,我哪敢劳你大驾。顾董事长的意思是准备让我站在门口跟你说话?” 顾昊阳连忙侧身做一个请的动作,“夏董事长里面请!” 他担心夏北岩来找他不是什么好事,本不想让叶茂平进来掺和,但他跟进来了,也不好说让他回避,只得话里带话地说,“叶董跟夏董事长是约好的吧,这么巧,一起来我办公室。” “无巧不成书嘛!”叶茂平知道顾昊阳的意思,却故意说,“两位董事长要商议大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夏北岩摆了摆手,“叶董不必客气,我找顾董事长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当着叶董说也无妨。” 顾昊阳心里更加惴惴,“夏董事长请讲!”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夏北岩正色说道:“令夫人昨天在网络上发文对我孙女夏天歌肆意诬蔑和诽谤,还雇佣大量水军在各大网恣意谩骂,我想请顾董事长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昊阳的脑子嗡地一下懵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夏董事长,你说什么,陆婉怡在网上诬蔑诽谤天歌?” 夏北岩冷冷地说,“夏董事长不会告诉我,你对此事丝毫不知情吧。” 顾昊阳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夏董事长,天歌是我上大学时候的校友,也是我多年好友,我绝对不愿意她受到半分伤害,更不要说让陆婉怡在网上骂她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你夫的个人行为?” 顾昊阳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叶茂平给他打电话让他约束陆婉怡行为的话,赶紧问叶茂平,“叶董,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当时当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叶茂平点了点头,“陆夫人在网上发了一篇文章,标题就挺吸引眼球,叫《汉东富家女夏天歌和她的男人们。估计雇佣了不少水军吧,在网上火得一塌糊涂,点击上千万。只是后来尊夫人又在网上发了一篇致歉信,网络上的言论便迅速翻转,你们家所有老底都被人搜索出来了。唉,我觉得陆夫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做事却没有一点章法,实在是不靠谱之极。” 顾昊阳面如死灰,“我说为什么今天诺顿的股价会在开盘一点多小时就跌停盘,原来昨天网上竟这么大的事。” 叶茂平叹息说,“要重新恢复市场对诺顿的信心,谈何容易,上次诺顿大火引起的股灾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除影响,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你恐怕要考虑如何给董事会一个交待了。” “叶董,你先别急,你刚才说,陆婉怡后来在网上又发了致歉信,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 夏北岩冷哼一声,“要是一封致歉信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正义可言。益百永成立三十多年,还没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个小小的陆婉怡就敢挑战益百永,是欺我老了,还是欺益百永没人了?” 夏北岩这话,吓得顾昊阳魂不附体,要知道,益百永是汉东的纳税大户,夏北岩又是汉东商界的前辈,连官方都要礼让三分,这话让他如何当起得起, “夏董事长言重了,这事说不定是个误会。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 叶茂平冷冷地说,“顾董事长,尊夫人行事乖张,无法用常理来衡量,请顾董事长告诉我,你又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董事一个满意地答复呢。” “请稍等!”顾昊阳面色铁青,当着夏北岩和叶茂平的面拨通了陆婉怡的电话,“你马上来我董事长办公室,立即,马上,要快!” 陆婉怡昨天晚上几乎是彻夜未眠,这事她谋划得如此周全,最后却落得这步田地,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凭白被人讹了十万块钱倒是小事,事情要是让顾昊阳知道,她的婚姻也许会再一次出现危机。而且,这一次危机还能顺利化解吗? 一直到天亮,她也没想好如何自圆其说。 从昨天晚上致歉信上的IP地址来看,那封信应该是从她办公室的电脑发出的。杨益释口否认后,她再也想不出厂部还有谁有这种本事,能破解她的账号密码发文。 今天一早来到办公室仔细查看,门锁和电脑一切如常,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两样。 正坐着发呆,财务科的陈姐来了,在门口怯怯地说,“陆厂长,麻烦你把借条给我一下。” 她睡眠不足,火气正旺,陈姐在这个时候来问她要借条,刚好触在她的霉头上。她一肚子火气顿时发作到她身上,“你在追魂啊,不就一张借条吗,怕我不给你吗,真是莫名其妙。” 陈姐战战兢兢地说,“陆厂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事务繁忙,就怕你忘了。” 陆婉怡没有心思继续跟陈姐引纠缠,从包里找出借条,扔给陈姐,“滚!” 陈姐心里委屈,拿到借条仔细看了下没有问题,这才抹着眼泪离开了。 接到顾昊阳的电话,她知道,东窗事发,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收拾了。 这一刻,她发觉自已有些低血糖症状,全身乏力,背上的冷汗嗖嗖地往上冒,胃子里一阵难受。 她想让人进来替她倒杯水,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不能再拖了,依顾昊阳的性格,跟他对抗,自已还差点势力。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那封致歉信根本就不是出自自已的手笔。如果办公室没人进来过,唯一的可能就是,夏天歌用黑客手段攻击了自已的电脑,用自已的账号发了那封信。既然她可以炮制第二封信,那篇贴子一起打在她身上也没什么不妥。 想好了对策,她顿时安心了许多。 等她走进顾昊阳装修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神色如常了。 只是她看见夏北岩和叶茂平也一脸严肃地端坐在那里,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心里打着小鼓,却故作镇静地说,“你找我有事?” 顾昊阳已经在电脑上查看了网络上的内容,脸早气成了猪肝色。 “当着夏董事长和叶董的面,你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一下。” “如果你是指昨天发生在网络上的事,我没有办法解释。”陆婉怡镇定自若,迅即发动了反击,“我是你妻子,你这样质问我,你认为合适吗?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这跟信任无关,我需要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陆婉怡一口就否定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从头到尾,我什么事都没做过。” “是吗?”顾昊阳定定地看着她,“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话,网络上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你没做过为什么要写致歉信。” 这个问题陆婉怡早想好了,“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问题。” 她口若悬河地侃侃而谈,“依我的判断,这事彻头彻尾就是个阴谋。我跟天歌是朋友,并没有伤害她的动机,更没有时间和精力收集这些照片。再者说了,我要是做了这事,会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自暴身份,写这么一篇狗屁致歉信,这不符合逻辑。我已经发现,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天歌属下公司的广告。我倒有点怀疑,这事不过是天歌精心策划的一起营销案而已。” 叶茂平见陆婉怡说得信誓旦旦,也怀疑起自已的判断来,“夏董事长,如果真如陆夫人所言,这事是夏天歌策划的一起营销案,恐怕就要请夏董事长做出解释了。” “好一张巧嘴,天歌是个女孩子,会自毁名誉做这么一起营销案。天歌的装饰公司和服装城现在经营情况良好,根本不需要做营销,而服装项目还在修建中,还没到搞营销的时候。陆夫人巧舌如簧,几句话就想蒙混过关吗?” 陆婉怡用尖厉的声音说,“我都说了,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们还要怎样?” 夏北岩定定地看了陆婉怡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既然陆夫人一口咬定这事是天歌做的营销案,那我们就报警吧,让警方来把这事的是非曲直调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天歌一手炮制的营销案,诺顿所有损失,由我夏北岩赔偿。但是,如果警方查明,这事是陆夫人所为,对天歌造成的名誉和精神损失,又如何赔偿。” 第一百零八章 同恶相救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心里有点发怵,嘴上却强硬地说,“谁来查我也是这个话,我没做过,这事赖不到我头上。” 夏北岩眼光十分犀利,“看来,陆夫人是听不懂在我说些什么了。那么,在场有明白人吗?” 顾昊阳只得说,“夏董事长,婉怡她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表达上有点问题。” “陆夫人的意思是,不想承担此事的后果,对吧。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后果就由诺顿来承担了。” 叶茂平在一旁吓了一跳,“夏董事长,要是警方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事是陆夫人所为,那也只是她的个人行为,与诺顿没有任何关系。当然,顾董事长是免不了要受牵连的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昊阳只得表态,“请夏董事长放心,若警方的调查结果证明是婉怡所为,我愿意承担所有赔偿责任。” 陆婉怡大声说,“我都说了,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们还想怎样?” 夏北岩说,“要不,一起去警局吧,是不是你做的,让警方来说话。” 虽然陆婉怡信誓旦旦地表示,这事不是她做的,但顾昊阳却感到自已心里怎么那么不踏实呢。现在夏北岩提议一起到警局报案,正合他意。 “行,这事我们谁说了都不算,还是交给警方来处理吧。” 一行人来到警局,向警方详细说明情况后,这才各自散了。 陆婉怡没有开车,上了顾昊阳的车后,见他脸色阴沉,心里顿时有些害怕。 她怯怯地说,“老公,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顾昊阳没有理她,只冷冷地说,“你给我闭嘴,回办公室再说。” 陆婉怡却一刻也不想跟顾昊阳呆在一起,回到诺顿的地下车库,她下了车就往自已的车走去,“我刚想起来有点急事,不去你办公室,先回云梦了。” 顾昊阳一把攥住她,恶狠狠地说,“让云梦见鬼去吧,陆婉怡,现在是在公司,你要不想自已死得太难看,就规规矩矩跟我回办公室。” 顾昊阳在她面前从没如此凶过,即便是她把家里值钱的摆件都砸了,顾昊阳都没发这么大的火。 她心里升起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拼命挣扎着想要脱身,“你放开我,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还有完没完。云梦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跟你回办公室干嘛。” “别拿云梦说事,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许离开我半步。” 陆婉怡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想干什么,要软禁我吗?” “你给我住嘴,要不是怕诺顿被你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就是把牢底坐穿,我也不想管你。” 陆婉怡的心被刺痛了,沮丧,恐惧、伤心、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的情绪突然暴发出来。 “我不需要你管,我就是下阿鼻地狱,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顾昊阳拖着她走进专用电梯,厉声说,“我警告你,诺顿的监控已经全部恢复,还增加了探头,你要是不想在全公司人面前出丑,最好把嘴闭上,乖乖地跟我回办公室。” 陆婉怡知道顾昊阳压根就没有相信她的话,她面临的将是一场无情的审判。在顾昊阳面前,她已经无处遁形。她无力地把身子靠在电梯墙壁上,心里暗暗祈祷,万能的主啊,救救我吧。 今天一早夏北岩和叶茂平就杀气腾腾地来办公室找董事长,总裁办的人早吓得魂不附体,见董事长和夫人脸色不豫,哪里还敢正眼看他们。 如此,陆婉怡总算没在员工面前出太大的糗。 顾昊阳将门锁好,叉腰走到陆婉怡面前,“当着夏北岩和叶茂平的面,我没有拆穿你,你在警方面前胡说八道我也忍了,现在,你该对我说实话了。” 陆婉怡愤怒地喊起来,“顾昊阳,你还有没完,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嫉妒夏天歌的家世和美貌,嫉妒她拥有的一切。你知道夏天歌曾经对我有过好感,担心会影响到你现在拥有的董事长夫人身份,所以,才不择手段地想要搞臭她。只可惜,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只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陆婉怡流下泪来,“顾昊阳,夏天歌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完美吗?你当初选商梦瑶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她,现在为什么还要跟她纠缠不清。我现在才是你老婆,是你女儿的母亲,整个事件我才是受害者,你为什么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 “你还坚持自已是无辜的。”顾昊阳伸出手,“那就把手机交出来啊。” 陆婉怡吃了一惊,“你要查我手机。” 顾昊阳目露凶光,“把手机交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没有权利查我的手机。”陆婉怡本能地捂住自已的包,顾昊阳一把抢过来,从包里拿出手机,对准陆婉怡的脸一晃,人脸识别就解锁了。 人脸识别解锁手机的弊端再一次显现出来,陆婉怡十分懊悔应该使用密码解锁的手机。如果是密码解锁,顾昊阳即便拿到自已的手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解锁了。 但她很快就释然了,她已经把所有社交账号上的记录全部删除,并不需要担心顾昊阳查出什么。 但顾昊阳显然没想过要查她的社交账号,而是厉声问,“告诉我,你手机银行的密码。” 陆婉怡这一下惊得非同小可,“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凭什么要查我的手机银行。” 顾昊阳已经气急败坏,“你在外面杀人放火,甚至与男人开房我都不在乎,但是今天,你必须告诉我密码。” “我跟男人开房你都不在乎,你还算是个男人,是我丈夫吗?” 顾昊阳放弃了跟她打嘴仗,自已开始试着解锁,他用女儿的生日试了一下,密码错误,又用自已的生日一试,没想到,手机银行竟然解锁了。 陆婉怡惊得花容失色,扑上去想夺回手机,顾昊阳飞起一脚将她踢飞,她跌在地上,爬起来又往上扑。 顾昊阳怒不可遏,“你要敢再上前一步,我保证,绝对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再你向保证,今天我把你腿打瘸了,也不会有一个人肯替你打一个报警电话。” 陆婉怡被吓住了,“打老婆的男人算什么本事。” 顾昊阳已经开始查看她的转账记录,“别在我面前嘴硬,马上给我解释这几笔钱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拒绝回答。” “你可以拒绝回答,我来替你解释吧,你发的那些照片不是你的手笔,你还没那么高的拍摄水平,肯定是雇人拍的,那么,前天支付的那5万块钱就是给付照片的酬劳了。昨天白天付了一笔5万,晚上又付一笔10万,这应该是雇佣水军的劳务费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昊阳低声诅咒了一句,这才恨恨地说“实在是蠢不可及,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不知道网络上发文会留下IP地址吗,就凭你这些转账记录,就足以定你的罪。” 陆婉怡无力地叫了一声,“老公,……” 顾昊阳冷冷地说,“别以为我想管你的破事,我只是不想被你拖下水。现在铁证如山,你要还想狡辨,神仙也救不了你。要是诺顿毁在你手上,你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陆婉怡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老公,救救我,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找穆玉坤收集了夏天歌的私生活资料,可是,我向你发誓,那封致歉信确实不是我发的。你想想看,我做这么隐密的事情,又如何会自暴身份,给人道歉。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整个事件中,最不合情理的也在这个地方。既然陆婉怡处心积虑地要搞臭夏天歌,自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已的身份。如果不是被人查出,被逼无奈,是不会有道歉这么一说的。 陆婉怡小心翼翼地说,“老公,会不会是有人远程控制了我的电脑啊。” “放弃跟夏天歌对抗吧,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如果不是夏天歌妖言惑众,影响云梦员工的人心,我也不会想着要对付她。” 顾昊阳摇了摇头,“你这个人,实在是不可救药,这个时候了,还不知悔改。” 陆婉怡紧张起来,“老公,你还是爱我的对吧,只要我度过这一劫,我一定跟你好好过日子,咱们一起再生一个,不,生两个儿子。” 顾昊阳没有理会她的话,想了想说,“你回去工作,不要露出一丝马脚,要是警方来调查,你就一咬定这事你毫不知情,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顾昊阳早想明白了,他跟陆婉怡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救陆婉怡其实是在救自已,救诺顿。如果放任事态恶化,事情将变得彻底不可收拾。 等陆婉怡离开后,他翻出马少华的电话,“马警官,我要见你。” 只听对方在电话里简短地说,“时间,地点。” 顾昊阳说,“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 顾昊阳说的老地方,就是江边的一个小茶楼,外表看着古朴大方,内里的装修却十分豪华。这地方少人有来,十分隐秘。 顾昊阳刚坐定,马少华就匆匆赶来,“顾董事长,怎么,还有人在怀疑那事。” 顾昊阳不动声色地把一张卡推到马少华面前,“那件事情已经基本平息了,现在另有一桩麻烦事。有人利用我夫人的IP地址在网络上发了一篇文章,引起了一些麻烦。后来,又用我夫人的名义,发了一封致歉信,现在已经报警。这件事情纯粹是有人无中生有,暗中挑拨我夫人和夏天歌的关系。我希望马警官能替我夫人主持正义。” “可网络上的事不归我管,一般是由网警负责的。” “我知道。” 顾昊阳拿出另一张卡,“马警官,你是我兄弟,这事就只能拜托你了。” 马少华收起两张银行卡,“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第一百零九章 情愫暗生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略为梳理了一下事件的大致经过,心里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陆婉怡并不知道自已的真实身份是商梦瑶,而且,夏天歌以前还资助过她十万元,她哪来这么大的仇恨,一心要置自已于死地。以陆婉怡的生活圈子,根本无从了解夏天歌以前接触过的男人,她哪里来的这些男人的资料,难道她跟夏南风有所勾结?陆婉怡发文后,那些在网络上灌水的人都是陆婉怡雇佣的水军吗?在事件中起转折作用的致歉信是谁写的? 当然不可能是陆婉怡写的,虽然两张贴子的IP地址一样,但她完全可以肯定,写这封信的人的目的是为了助自已脱困。因为,致歉信一出现,网络上的言论就一边倒地向自已这一边倾斜,陆婉怡以前的各种糗事反而被人挖出来,被批得体无完肤。 组织者当然不会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而是自已身边的人。她身连虽然人才济济,但能组织这么大一场网络阻击战的人却寥寥无几。 她再一次看完致歉信后,那个神秘的人影便清晰起来,原来是是杜墨。她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杜墨的高冷在益百永是出了名的,自已穿越重生过来面对的第一个人就是杜墨。杜墨在第一次面对她的时候表现出的那一种鄙夷和仇恨已经深刻在她的脑海中,并生根发了芽。虽然她到策划部后做杜墨的助手,两人的工作却少有交集。现在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但杜墨见了她总是淡淡的,她自已心里也有障碍,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两人绝无交流。 跟苏明明联系后,彻底证实了她的判断,确实是杜墨成功组织了这次反击。 她想发一条信息向杜墨说声谢谢,但她在发送的最后一刻还是把刚输入的文字清除了。大恩不用谢,杜墨昨天没有通知自已,应该是不想领自已的情吧。他做这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现在的天歌服装而已。这么一想,她心里却隐隐感到了一种失落。 两人第二天在工地上遇到的时候,夏天歌还是忍不住小声说了句,“谢谢!” 杜墨没有跟她客气,只是脸色还十分难看,“这事并没有结束,昨天只是利用陆婉怡下班回家吃饭的时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等她反应过来,一定会想办法疯狂反扑。我们也只是暂时控制住了网络上的言论,随时都会有人再拿这事做文章。” 夏天歌脸色突然发白,她知道杜墨的意思,陆婉怡在网络上的指认并非完全凭空捏造,所以,他组织的反击一开始便回避了跟对方的正面接触,只通过刷屏来淡化对方的攻击。抛出陆婉怡的致歉信后,才反守为攻,取得暂时性的胜利。但在网络上造势并不能改变事实的真相。这样的污名就像埋在她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引爆。 她心里一阵刺痛,半天才幽幽地说,“上天给了一个人多大的眷顾,日后就一定会给她多大的磨难。该来的,还是会来,谁也挡不住。” 杜墨在面对夏天歌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这个女孩子实在是一本艰涩难懂的书,他一直都无法读懂她。每每想要放弃,却又割舍不下。而且阅读的时间越长,他越舍不得放下。如果不是刘娜拿出他和夏天歌出现在豪爵大酒店门口出现的照片,他甚至怀疑,大酒店发生的事只是他做过的一场恶梦,现实中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夏天歌是喜欢他的,否则就不会煞费苦心地在他身上下药,把他弄到酒店了。可是现在,这个放荡不羁的夏天歌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精明、强干,却是个对生活几乎没有任何欲望的苦行僧。他有点傻傻分不清,两个夏天歌竟究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他十分抗拒夏天歌对他的吸引,但在他看到陆婉怡发出的那篇贴子的时候,只看了一眼贴子的标题,他就感觉自已受到了侮辱。这种感觉几乎是一种原始的本能,这是动物感受到自已的领地受到侵害的时候才会产生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反应。几乎没有犹豫,他便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阻击战。 他不敢看夏天歌的眼睛,只淡淡地说,“我已经让汪诗琪专门在网上盯着,一有动静就立刻通知我。” “今天应该不会再发生昨天那样猛烈地攻击行为了,爷爷昨天晚上说过,他要去诺顿找顾昊阳算账。以陆婉怡的性格,是轻易不会承认这事是她做的,这事到最后肯定会交给警方处理。我估计短时间内,陆婉怡应该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杜墨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这事警方介入,并不一定对我们有利。顾昊阳是个勾兑高手,上次诺顿大火这么大的事情他都能轻易搞惦,可见他的能量。如果夏董事长不动用市里的关系,结局如果,还真的难以预料。” 两人正说着,一辆跑车急驰而来,墨孤羽从车上跳下来,“天歌,我终于找到你了。” 杜墨神色一变,“你有朋友来了,不打扰你们说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天歌难得跟杜墨聊得这么投机,墨孤羽却不识时务地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不禁来气,“你找我有什么事?” 墨孤羽一脸严肃,“那天在墨韵,我妹妹不懂事冒犯了你,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解释。” “这事我已经忘了,你不必道歉,也不必解释。” “你忘了,可这事在我心里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墨孤羽十分沮丧,“我确实是诚心诚意请你和吴磊吃饭,实在想不到乐珊会闹这么一出。我一直在找你,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吴磊又不理我。如果不是昨天在网络上看到你的消息,我还不知道你在这个地方做项目。” 夏天歌神情冷漠,“网络上的事你看到了,想发表什么高见。” “那个陆婉怡就是个疯子,根本就没必须理会她。现在她弄得名声狼藉,也是罪有应得吧。天歌,你听我解释好吗?我妹妹无意中知到我跟你认识,缠着要认识你。我是真不知道她小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念头。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让她来搅局的。乐珊少不更事,你别跟她计较好吗。”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墨孤羽显然不想就这么被打发走,“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可谈的吧,万一被你妹妹误会,对你对我都不好。” “那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我们不提她好吗?” “我不想提她,可她却似乎不想放过我。墨孤羽,林乐珊跟我堂哥夏南风恋爱,你知吗?” 墨孤羽欢喜起来,“有这种事情,这丫头瞒得这么紧,连我都不知道。” “昨天她到我们家了,只是,她对我充满敌意,当着我家人的面,对我出言讥讽,比在墨韵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爷爷让我哥把她送回家了。” “有这种事情?”墨孤羽急得挠了下头发,“乐珊怎么这么不懂事,她跟你哥既然已经是恋受关系,应该对你礼遇才是,怎么还跑到你家里却撒野,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误会我会喜欢上你,再三警告我,只要有她在,我就进不了墨家的门。墨孤羽,你不会在她面前说过我什么吧?。” 墨孤羽气急败坏地说,“我不过在我爸面前提起过你,那丫头在一旁听见了,竟做起我的主来了。都怪我平时对她太过娇纵了。” 夏天歌不想再跟墨孤羽讨论下去,“墨孤羽,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跟你讨论一个小姑娘,你请回吧,我要做事了。。” 墨孤羽的身上的骨头突然像是散了架,整个人都萎顿下来,半晌才可怜巴巴地说,“你去了两次墨韵都没吃上饭,我想今天晚上把吴磊一起叫上,我亲自下厨做菜,正式给你陪罪,你能赏光吗?” “墨韵是私房菜饭,去了两次都没吃上饭,说明我跟墨韵终是没有缘份,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还是因为乐?她只是个孩子,少不更事,你不必理会她。” 夏天歌有点光火,“墨孤羽,你妹妹根本就不是少不更事,天生对我就带着一种仇恨。昨天晚上在我们家,听说陆婉怡出面澄清事实,你不知道她有多失望,恨不得我被网络上的口水淹死,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她才乐意呢。” “这丫头疯了。”墨孤羽平时只知道林乐珊喜欢在家里撒娇卖萌,没想到会在外面竟是这种德性。他心里的火气腾地燃烧起来,“放心吧天歌,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杜墨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着墨孤羽远去的背影,“这个人似乎不在陆婉怡的名单上。” 夏天歌看了杜墨一眼,似乎想证实杜墨不是在吃醋。 “这个人的妹妹林乐珊是夏南风的女朋友,昨天第一次到我家,跟我闹得不愉快,被爷爷一怒之下撵走了。” 杜墨似乎长舒了一口气,想要笑却又想板着脸,因此,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没想到夏董事长生气了真会撵人走,连孙子带回来的女朋友也不例外。” “那女孩子出言不逊,无礼之极,爷爷也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这个林乐珊也是胆肥,第一次上门见家长就敢得罪小姑子,真是闻所未闻。” 夏天歌有点惊讶杜墨竟会跟她讨论这种事情,嘴里却说,“她应该是受夏南风影响吧,一开口就向我挑衅。我有一种感觉,昨天网络上的那篇文章虽然是陆巡怡所发,但夏南风一定在其中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否则,在发现陆婉怡的致歉信后,两人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杜墨若有所思,“有这种可能,我怀疑,刘娜也卷入其中了。虽然她换了马甲,但网络上有她拍的照片,这事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一十章 组合家庭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外面暖阳高照,林乐珊却愁肠百结,慵懒地蜷缩在被窝里不想动弹。 都是那个该死的夏天歌,她没回家之前,夏南风的爷爷奶奶和爸妈对自已都挺满意的,她一回来情势就变了,那个糟老头子不知让夏天歌喂了什么药,竟马上就让夏南风把她送走。她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昨天晚上,她几乎是彻夜未眠,一会儿想如何找夏天歌搬回一局,一泄心头之恨。一会儿又想,要是南风顶不住他爷爷的压力真要跟她分手怎么办。 如此反复纠结,一阵睡意袭来,迷迷糊糊的,却听见妈妈罗美莲小心地在外面敲门,“乐珊宝贝,天不早了,该起床吃饭了。要不,一会儿胃该受不了啦。” 林乐珊伸了下懒腰,半天才回应,“人家没胃口,不想吃饭嘛。” 罗美莲吃了一惊,“宝贝,你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呀,快把门打开,让妈妈看看。” 林乐珊知道,她妈妈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她只得起床趿拉着拖鞋走到门一,打开房门,“妈,你烦不烦嘛,这么冷的天,我又不上学,让我起来干嘛。” 罗美莲摸了下女儿的额头,再摸一下自已的,确定她不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好像不发烧啊。” “我早跟你说过,我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饭而已,你走吧,我还要睡呐。” 罗美莲一眼瞥见女儿顶着的一对熊猫眼,不禁大惊失色。 “天啦,你眼睛怎么啦,黑眼圈这么重?乐珊,你睡眠不好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小小年纪就失眠,怎么得了,我马上打电话让医生来家里替你看看。” 林乐珊生气地囔起来,“妈,你老是小题大作,一会儿王医生又该烦了。” 罗美莲赶紧给女儿披上睡袍,“这么冷的天,快披上睡袍,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乐珊重新钻回被窝,“真没劲,刚要睡着又被你吵醒。” 她闭上眼睛,“你走吧,记得替我把门关上。” 罗美莲慈爱地替女儿掖好被子“昨天夜里没睡好,那就多睡一会儿吧,我替你拿杯牛奶过来,暖暖胃。” 林乐珊真生气了,“你还有完没完,都说了我要睡觉,你偏在旁聒噪个不停。” “好好好,妈不再多嘴,妈这就走。”在罗美莲眼里,女儿的一颦一笑,甚至任性撒娇都那么可爱。 “你要真困就好好睡吧,不许在被窝里玩手机啊。” 妈妈走了,可经这么一折腾,林乐珊却再也没有睡意了。 夏南风跟她好后,她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可是今天,这都几点了,还没有夏南的信息。她甚至怀疑手机是不是出了问题,或者网络不好。她已经第N次检查手机了,手机一切正常,就是没有夏南风的信息。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难道,夏南风已经屈服于家人的压力,下决心跟她分手了吗,她不无忧愁地想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她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妈,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不吃饭。” 门外传来罗美莲的声音,“孤羽,你妹妹有点不舒服,有什么事等她睡醒了再说好吗?” 是墨孤羽,他这么急找自已,肯定带来了夏南风的消息。林乐珊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房门,“哥,是你找我。” 墨孤羽见她穿着单簿的睡衣,用不容质疑地口气说,“穿好衣服下楼,我有话问你。” 林乐珊心里像小兔子似的“砰砰”乱跳,“哥,你要问的话是不是跟南风有关?” 墨孤羽冷冷地说,“我不管什么南风北风,你马上下楼。”话音刚落,墨孤羽已经沉着脸走了。 林乐珊见势不妙,顿时撒起了娇,“妈,哥对我态度这么恶劣,你就在旁看着,也不管管。” 墨孤羽是丈夫的独养儿子,罗美莲当然不好当面指责,只得哄着女儿,“你哥肯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你就别磨蹭了,快穿衣服吧。” 林乐珊对这个哥哥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丝毫敬畏之心,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两人闹矛盾,继父总是护着她,从没说过她半分不是。而墨孤羽也十分懂事,一直是她的保护神,呵护了她十多年。可是今天,她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不安。 她慢慢地换了衣服,洗漱完了,实在找不到再磨蹭下去的借口,这才慢慢下楼。 “坐下!”墨孤羽的声音不大,林乐珊却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竟乖乖地坐到墨孤羽对面。 “哥,你这么严肃干吗,差点吓着我了。” “别跟我嘻皮笑脸,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针对夏天歌?” 林乐珊冷哼一声,“我昨天已经警告过她,不许她再接近你,现在居然敢到你面前告状,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警告她,凭什么?” 罗美莲见墨孤羽的脸色十分难看,怕女儿吃亏,早过来坐在一旁,“孤羽,有什么话跟你妹妹好好说,别吓着她。” 墨孤羽转身对罗美莲说,“阿姨,你知道乐珊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吗?” 罗美莲一脸茫然,“她不是说到同学家开Party了吗。” “哪一个同学的Party会在晚上八点多就结束,你让她自已说实话。” 罗美莲疑惑地说,“乐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 林乐珊撅起了嘴,“妈,我多大啦,还像小时候那样向你早请示晚汇报,我不嫌累,你不烦啊。” 墨孤羽火了,“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不许夏天歌接近我?” “我早告诉我过,夏天歌是个坏女人,让你不要跟她来往,你不听,我只好警告她了。哥,我是你妹妹,当然是为了你好。夏天歌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当着我的面说对你没意思,一转身就又到你面前告状,真是卑鄙。” “不许你污蔑她,我好容易才在工地上找到她,拜你所赐,她根本就不想见我。” 林乐珊轻蔑地说,“人尽可夫的交际花,装什么清纯啊。哥,你别上她的当,她这是欲擒故纵呢。” “你太放肆了!”墨孤羽怒极,手稍一用力,红木沙发的扶手竟被他掰断了。 “林乐珊,谁给你的权利,竟干涉起我的私生活来了。” 林乐珊惊呆了,“哥,我是你妹妹,难道我会害你吗?夏天歌臭名昭著,私生活一塌糊涂,你要是跟她在一起,头上早绿成大草原了。” “住嘴,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她。你现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哪儿?” 罗美莲在一旁着急地说,“宝贝,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啦,快说呀,都快急死妈妈了。” 墨孤羽冷冷地说,“你要是实在说不出口,我来替你说吧。阿姨,乐珊现在有个男朋友,叫夏南风,是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夏北岩的孙子。” 罗美莲大喜,“乐珊,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妈妈,怪不得你不肯答应跟妈妈替你安排的男孩子见面,原来是早有男朋友了。诶,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妈看看,让妈妈也高兴高兴。” “阿姨,你听我把话说完再高兴不迟。”墨孤羽的眼睛里已经快要喷出火来,“她昨天晚上第一次去夏家,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出言讥讽夏南风的妹妹夏天歌。让人家当场从家里赶出来了。” “你说什么?”罗美莲一听,气得几欲晕倒。自已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女儿竟然被夏家人赶出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乐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咱们家虽然没有益百永的势力大,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墨孤羽忍无可忍,“阿姨,你不想了解一下,乐珊为什么被人赶出去吗?” 罗美莲的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女儿受欺负了,她必须让自已的老公出面,替女儿找回公道。 她没有理会墨孤羽的话,径直拨通了老公墨智霖的电话,“老公,咱们家女儿被人欺负了,你快回来吧。” 墨智霖正在办公室看这个月的报表,听见罗美莲带着哭音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谁这么大胆,敢欺负咱们家乐珊。你别难过,我马上回来。” 墨孤羽直接无语,“阿姨,你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告诉我爸说乐珊被人欺负,还讲不讲道理。” 罗美莲愤怒地看着墨孤羽,“孤羽,乐珊跟你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她叫了你十多年的哥哥,你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她。” “我欺负她?”墨孤羽点了点头,“行,既然你已经通知了我爸,那就等我爸回来,我们再作理论。” 过不多时,墨智霖已经心急火燎地推开大门走进来,“美莲,谁欺负咱们家乐珊啦?” 林乐珊“哇!”地一声哭起来,“墨叔叔,是哥,他伙同外人一起欺负我。” “果然能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墨孤羽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爸,你认为我是欺负乐珊的人吗?” 墨智霖是个好好先生,他跟前妻离婚后又娶了罗美莲,而罗美莲又带来一个女儿,这个复杂的组合家庭在他的精心维护下,平平安安地过了十几年,一家人倒也相安无事。 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维持这种表面的平静是以牺牲自已和儿子的许多利益换来的。他对自已的儿子十分严厉,对继女却有点溺爱,一是秉承穷养儿子富养女的原则,二来,乐珊毕竟跟自已隔了一层,要让自已的妻子开心,重要的就是要爱屋及乌,疼爱她的女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左右逢源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儿子告乐珊的状,这十几年来并不是第一次,墨智霖只是下意识地说,“孤羽,乐珊还小,你不会让着她点。”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十几年,墨孤羽再也忍不住了。 “爸,你能有点是非观念吗,你跟阿姨结婚我从来没有表示过反对,可我怎么觉得,我在这个家已经越来越边缘化了,甚至完全是多余。” 墨智霖虎着脸说,“你多大啦,还跟妹妹计较,兄妹俩有点磕碰也没什么,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行,那你就让乐珊告诉你,我是如何伙同别人欺负她的。” 墨智霖心疼地看着林乐珊,“乐珊乖,别哭了好吗,告诉叔叔,哥哥是如何欺负你的,我替你揍他。” 林乐珊想到夏南风到这个时候还没跟自已联系,被叔叔一问,顿时更加委屈,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墨智霖顿时没了主意,“唉,乐珊,有话好好跟叔叔说嘛,哭什么呀。” 墨孤羽冷冷地说,“她恐怕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是让我来替她说吧。” 墨智霖见妻子冷若冰霜,心里顿时叫苦不迭,“诶,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快告诉我吧。这女孩子经常哭,对眼睛不好。” 父亲经常抓不住重点,墨孤羽对此十分无奈,“乐珊恋爱了,你知道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这个年纪,也是谈恋爱的时候了,男孩子是谁啊?”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夏天歌吗?” “当然记得,怎么,他也是夏家的孩子?” “那个男孩子叫夏南风,是夏天歌的堂兄。” “这是好事啊,亲上作亲,将来肯定是一段佳话。” “可惜乐珊不这样想,昨天她第一次到夏家,当着人家爷爷奶奶和爸妈的面,把夏天歌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还警告她不许跟我来往。爸,阿姨,请你们站在公正上的立场评判一下,到底是她欺负我,还是我欺负她?” 罗美莲泪眼盈盈,“老公,乐珊不过是说话有口无心而已,也不至于第一次上门被赶走吧,夏家这不是仗势欺人吗?这是我们墨家的奇耻大辱,老公,你一定要去找夏家替乐珊讨回公道。” 墨智霖被儿子和妻子相逼,他不敢得罪妻子,只得责备儿子,“孤羽,乐珊这么难过,肯定是夏家人的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这个时候就该替妹妹出头,向夏家找回公道。你学了这么多年跆拳道,这个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墨孤羽冷冷地说,“爸,我现在严重怀疑我是你充话费送的,林乐珊才是你亲生女儿。我早告诉过你,夏天歌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要追求她。可现在你为了讨阿姨的欢心,竟不惜葬送我的幸福。” 有墨智霖撑腰,林乐珊更加目空一切,“我早说过,只要有我在,夏天歌就进不了墨家的门。” 墨孤羽看着父亲,“爸,这个家到底姓什么,姓罗还是姓林?为了让阿姨高兴,你不让我进入墨氏,我只好自已出去经营一个私菜房。为了面子,我只能对外宣称,自已热爱厨艺,可你别忘了,我大学学的可是企业管理。是你,让我对我自已的姓氏感到耻辱。” “儿子,别这样。”墨智霖无力地看着儿子,“你是我亲儿子,多体量我的难处,别逼我好吗?” 墨孤羽倏地转身怒视林乐珊母女,“你们以爱为名,不让我谈恋爱,不就是担心我结了婚会分墨家的财产吗?你们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离开墨家,从此跟墨家断绝一切来往。我也不愿意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出现在我的私房菜馆。” 话音一落,墨孤羽返身上楼,只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好自已的行李走下楼来,对着父亲鞠了一躬,“爸,我走了,你自已多保重吧。” 说完,竟转身就走了。 墨智霖老泪横流,“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罗美莲温柔地说,“智霖,孤羽不孝,咱们不还有乐珊吗,你一向视她为已出,放心吧,将来,她会孝顺你的。” 林乐珊地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天真地说,“墨叔叔,我哥这是怎么啦,这么大的人了,还闹离家出走,有意思吗?” 罗美莲轻轻拉了下女儿,“别胡说,快哄哄你墨叔叔,让他高兴起来。” 林乐珊却撅着嘴说,“妈,南风这个时候还不跟我联系,会不会真听他爷爷的话,要跟我分手啊?” 罗美莲搂着她,“宝贝,分手就分手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夏家再有钱有势,他看不上你,我们还看不上他呢。把那个夏南风忘了吧,妈妈改天替你重新找个好的。” “妈,我跟南风是真爱,怎么可能说换就换。” 罗美莲耐心地说,“傻丫头,你不会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吧。他的家人那么对你,这个时候他应该主动来安慰你,求你愿谅才是,怎么会长时间不跟你联系呢?外面的好男人多的是,别想着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林乐珊固执地说,“妈,南风不是歪脖子树,他长得可帅啦。我亲耳听他奶奶说,南风说的,这辈子非我不娶呢。我现在是真的担心,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越想越怕,“他们家出门就是盘山路,十分危险。对了,昨天晚上南风送我回家后,电话就一直显示关机,到现在还是关机,会不会是送我回家的路上就出事了?不行,我一定要去夏家看看。” 罗美莲赶紧拉住她,“你不能去,你昨天刚被人赶出夏家,今天又撵上门去,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的。” “可是。”林乐珊急得团团转,“可是我真的担心南风出事呀。” 罗美莲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墨智霖,“老公,瑞恐怕只有你走一趟了。” 墨智霖吓了一跳,“我去见了人家说什么呀?” 罗美莲哭得梨花带雨,“老公,你是我和乐珊的依靠,乐珊在夏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当父亲的不替她出头,恐怕有点不合情理吧。再说了,你看着两个孩子相爱又不能再一起,这么痛苦,又于心何忍。” 墨智霖分辨道:“刚才孤羽不是说,是乐珊对南风的妹妹夏天歌出言不逊,人家才生气的吗?我说乐珊,你第一次上门,什么人不好招惹,怎么会去招惹小姑子呢?” “老公,你现在的身份是乐珊的继父,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呢?难不成,你这个当父亲的,就这么看着自已女儿受人欺负?” 墨智霖被逼不过,只得说,“那,我就去看看吧。” 罗美莲抱着墨智霖就在他脸上热烈地亲了一口,“我就知道我老公是最疼乐珊的,老公,我和乐珊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了。” 墨智霖问明夏家的地址就驱车前往,一路上却十分沮丧。 他深恨自已懦弱,竟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儿子离家出走,而不敢出言让他留下来。明明是林乐珊无礼,第一次到婆家见家长就被人赶出家门,自已找上门去,岂不是自找没趣吗? 但是,罗美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只要顺了她的意,她就是个温柔似水的这个女人。但是,如果一件事情逆了她的意,家里顷刻间就狂风大作,雷电夹着暴雨倾泄而下……他是个离过一次婚的男人,不想再离第二次婚。所以,他总是委屈求全,想尽一切办法,维持这个家的风和日丽。 到了夏家,只有老太太在家,他谦和地自报家门,“我叫墨智霖,是林乐珊的继父,乐珊不懂事,昨天冒犯了你们,我是特意上门来道歉的。” 老太太见墨智霖这样说,忙笑道:“墨总,你太客气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大人哪里会跟她一般见识。这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 佣人奉上茶水,墨智霖忙站起来接住,还说了声“谢谢!” 老太太冷眼看了,不禁叹道:“墨总倒是个十分讲究的人,乐珊这孩子模样看着挺好的,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昨天晚上我们家那叫一个乱,……唉,算了,这些事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了。” “老太太,实在是抱歉,乐珊还不到十岁就跟着她妈妈跟我一起生活。都怪我平时忙于生意,对她疏于管教,给你们造成了困惑,我再一次向你们道歉。” 老太太生性温良,墨智霖不住地道歉,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墨总,这事过去就算了,你也别记在心上。你工作这么忙,还特意来跑一趟,实在是没有必要。” “南风没事吧?” 老太太见他终于提到孙子,顿时警觉起来,“南风会有什么事?” 墨智霖喟然道:“乐珊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她见南风的电话打不通,担心他出事,所以,我来的时候她让再三叮嘱我问一下南风是否安全。” 老太太沉呤一下才说,“墨总,乐珊人虽然长得好,却跟我们家南风没有缘份,墨总还是替乐珊另觅佳婿吧。” “我听乐珊说,南风曾经发誓,这一生非她不娶。那傻丫头到现在还在家痴痴地等着南风跟她联系呢。” 老太太索性直说了,“墨总,乐珊这孩子我看着心智似乎有点问题,天歌是我亲孙女,是南风的亲妹妹,不怕你见笑,我们家现在是天歌在当家呢。乐珊一来就对天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如果她真进了我们夏家门,我这把老骨子可经不起她折腾。” 墨智霖见老太太把话说到这种程度,知道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只得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他立即换了另一种表情,把夏家痛骂一顿,然后坚决地对罗美莲母女说,“夏南风就是个纨袴子弟,根本就配不上咱们乐珊,这事不要再提。” 罗美莲只得作罢,林乐珊却并不死心,她坚定不移地相信,夏南风是慑于他爷爷的威势,所以才不敢跟她联系。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总有一天,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后续进展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接到通知,到警局作询问笔录。 刚在警局门口的停车场泊好车,就见陆婉怡从大楼出来。 她打开车门迎了上去,“陆厂长,幸会!” 如仇人相见,陆婉怡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夏天歌,你好卑鄙,有能耐就真刀真枪地出来跟我单挑,用我的账号发文算什么本事。” 夏天歌哂然一笑,“陆厂长做事倒是光明磊落,可也只敢匿名发文,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昨天雇这么多水军,现在却跟我说单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虽说后来改过自新,可前踞而后恭,终究是小人所为,实在为人不耻。” “你凭什么说那贴子是我写的,又凭什么说那些水军是我雇佣的?” “陆厂长做事一向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也许是这些日子过得太过顺遂,得意忘了形,竟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上发贴子攻击我。以你的聪明和接受过的教育,不会不知道在网络上发文会留下IP地址,转账会留下记录吧。做事这么不小心,如何能成大事。” 陆婉怡胀红了脸,“你别太得意忘形了,你窃取了我的账号和密码,在网络上发文,栽赃陷害于我,警方是不会饶过你的。” “幼稚!”夏天歌仍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现在是法制社会,任何事情都需要证据。而我,恰好有证据证明,你花重金雇人打探和跟踪我,还在网络上雇佣大量水军对我恣意漫骂和污辱。你写的那篇文章我看过了,文笔实在是差强人意,哄骗网络上的脑残还行,稍有点文学素养的人都没办法看下去,要是你的语文老师看到你写的贴子,恐怕心脏病都会让你气出来。” 夏天歌知道陆婉怡极度自信,文笔是她的强项,却故意打击她。 陆婉怡果然被激怒了,“夏天歌,要拼文笔,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但她迅速就反应过来,不能受夏天歌的激将法。“夏天歌,我是作为案件的受害者来警局报的案。报案的时候,我好像没有看到你吧。” “我什么时候报案,好像没有义务通知你吧。你是受害者还是施害者,还是由警局来定夺吧。” 陆婉怡冷哼一声“夏天歌,我警告你,在我面前玩花样,玩火者自焚的道理不需要我告诉你。你用黑客手段攻击我的电脑,窃取云梦的商业机密,是犯法行为,我保留寻求法律途径追究你责任的权利。” “乐意奉陪!”夏天歌浅笑盈盈,“只是请陆厂长别忘了,法制时代讲究的是证据,如果只是你的主观臆想,法律是不会支持你的。” “我会有证据的,你就等着吧。” “有件事差点忘了,汪诗琪的设计作品真心不错,我打算推荐她参加明年的春装比赛。我跟刘厂长还有两位车间主任也接触过了,你还别说,你们云梦真有点黄埔精神,专门为社会输送专业人才。我正在考虑,请广告公司做一面锦旗,由我亲自送你办公室挂上。” 陆婉怡气得昏了头,“你太猖狂了,挖了我的人,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岂有此理。你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一笔一笔清算的。” 夏天歌含笑说“你忘了,如果没有我提供的十万块钱包装你,你就是个一身A货,满脸劣质化妆品的乡下丫头,顾昊阳拿哪只眼睛看你。” “你给我钱,我替你报复了商梦瑶,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我不欠你什么。” 陆婉怡不想在这个地方跟夏天歌纠缠下去,把这句话一扔下,就拂袖离去。 夏天歌昨天一整天时间都在工地上,随便就能找出几十个人证明她不可能有机会在网络上生事,因此,负责案件的警官只例行作了下询问笔录就让她回家等候消息。 几天过去了,警方的调查再也没有下文,夏天歌悲哀地意识到,杜墨的的预言不幸言中了。 顾昊阳有这么大能量,竟能左右警方破案,夏天歌震惊之余又感到了一丝恐惧。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益百永前保卫处长陈海在大街上被人追赶的镜头。 她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她记得追杀陈海的人无意中说过一句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朗朗乾坤之下,这些人如此胆大,敢当街追杀陈海,莫非…… 一想到陈海面临的危险,夏天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段时间光顾着忙项目的事情,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陈海的安全。但陈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又让她犯了难。 有什么万全之策吗?没等她想明白,夏北岩却又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夏北岩对网络事件的后续调查情况十分关注。但几天时间过去了,警方的调查无一点进展,夏北岩顿时着急了,他担心这事又跟上次的诈骗案一样,不了了之。 他来到警局询问案件的调查情况,见办案人员又跟他打官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告诉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别让我一把年纪了,还一趟一趟地往你们这儿跑。” 夏北岩的脾气,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见识过。为了那起诈骗案,他到警局发过多次脾气,所有人早已见惯不惊,每个人都装没听见,只低头忙自已的事。 等他气出得差不多了,有人才过来递给他一杯水,“夏董事长,你先消消气,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警方办案需要时间,心急也没有用,对吧。你回去耐心等待吧,有消息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这一套说辞夏北岩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这种正确的废话却让老于世故,足智多谋的夏北岩找不出任何话来驳斥,只得扫兴地回家。 回到家里,他越想越气,“诈骗案说骗子狡猾,钱已经转到境外找不回来也就罢了,一个网络案件也拖成这样,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对老太太发号施令,“打电话把天歌给我叫回来。” 老太太体贴地看着他,“好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别打拢天歌的工作了吧。一把年纪了,还跟年轻时候一样毛燥,也不怕小辈们笑话。” 夏北岩气急败坏地说,“天歌是个女孩子,那姓陆的在网络上说得这么难听,不让她付出代价怎么行。天歌也是,自已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成天跑得连人影都见不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老太太听说是这事,笑着拨通了夏天歌的电话,“天歌,你爷爷正在家里生气呢,你快回来吧。” 夏天歌吃了一惊,“又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笑道:“能出什么事,他自已去警局,见案件到现在还没有进展,自已跟自已生气呢。” 夏天歌松了一口气,“你让爷爷别急,我马上回来。” 夏天歌回到家里,见夏北岩还黑着脸,忙坐到他身边,“爷爷,谁又惹你生气啦,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谁敢惹我,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就为了这事啊,我都没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这次事件对我们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相反,陆婉怡吃的亏更大一些。” 夏北岩板起了脸,“你倒是心大,如果这种事情都是好事,那这世上就没有坏事了。” “装饰公司转型后,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林皓和苏明明本来就计划在农历年前策划一次大型活动,广告宣传费预算二十万。现在到公司咨询的客户都人满为患了,还搞什么活动。林皓跟我打电话说,过了年得考虑扩大公司规模了。服装城的生意更是好得一塌糊涂,不少商家借着网络事件的流量打广告,赚得盆满钵满。你说,这样的好事到哪里找去?” “照你这么说,坏事还真变成好事了?” 夏天歌咯咯笑着“陆婉怡在网络上已经身败名裂,臭名昭著,现在不过是忝着脸强撑罢了。我估计她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这个案子破还是不破又打什么紧。” 夏北岩见凌薇从楼上下来,不想让她掺和这事,于是便说,“我们到书房再谈吧。” 祖孙们在书房坐定,夏北岩才说,“我一直在琢磨,陆婉怡看着不笨,怎么会写那么一封道歉信,让自已处于不利的境地呢。你跟我说实话,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什么事都瞒不过爷爷的眼睛,但这事不是我干的,是杜墨的杰作。杜墨查到那篇文章的IP地址,通过关系在电信公司了解到了发贴的真实地址,潜入陆婉怡的办公室发的文。” “原来是这样,杜墨牵涉到这个案子,如果真查实了,杜墨恐怕也会有些麻烦。网络事件的上半场是陆婉怡在主导,下半场是你们在唱主角,这个账细算起来,似乎你们还占了点便宜。不过,我今天到警局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例行问一下案件的侦查情况,应该不会坏事吧。” 还没说什么,夏天歌知道夏北岩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真要说什么,还不把人家警局的楼拆了。她也不说穿,只笑了笑说, “无所谓,适当地追问一下案件的调查情况也在情理之中,应该没有人会怀疑。”” 夏北岩满意地说,“也就是杜墨这个机灵鬼,才会想到利用流量做自已的广告。你们俩在一起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对杜墨这个人怎么看。” 夏天歌意识到夏北岩话里蕴含的深意,连忙避重就轻,“杜墨人不错,踏实,肯干,脑瓜子好使,我跟他搭裆做事,一点问题也没有。” 夏北岩含笑说,“杜墨这次不声不响地替你划解了这么一场危机,你有没有感到有一点感动啊。” “我已经跟他说过谢谢了。” “就这么简单?” “爷爷,不这么简单,你认为还要怎样。” 夏天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爷爷,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夏北岩急了,“你都多大啦,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真要等拖成老姑娘了再考虑。杜墨是个好孩子,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世不错。” “爷爷,你想得太复杂了,我跟杜墨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们是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的,更不要说结婚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滨河名城血案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入夜,一个身穿外卖骑手衣服,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神秘男子骑着电瓶车进了滨河名城小区。走到5栋1单元门口。他的运气不错,刚好有人开门出来,见他是送外卖的,不疑有他,就把他放了进去。 神秘男子坐着电梯来到九楼,轻轻地敲了下901号房间的门。半晌,才有人在里面问,“谁!” 外卖骑手说,“陈海先生,你的外卖到了,麻烦开下门。” 里面的人说,“你搞错了,我没有订过外卖。” “可我接的订单确实是滨河名城小区5栋1单元901号,一个叫陈海的客户。大哥,外卖小哥不容易,不过挣点跑腿辛苦钱,你就别为难我了,把门开开吧。” 只听里面粗声粗气地说,“把外卖放在门口,我一会儿自已来取。” “大哥,你不签收我没法交差啊。” 里面的人显然从没订过外卖,竟信以为真,就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一把切西瓜的长刀已经刺中了他,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顺着门倒了下去。 凶手本打算抽刀再补一下,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刀一下竟没抽出来。此时听见对面住户有动静,连刀也不要了,一眨眼便消失在楼梯间。 对门的住户打开房门,见陈海倒在血泊中,吓得魂飞魄散,愣了一下才发出一阵尖厉地叫声。 这一切,夏天歌自然是一无所知,第二天到工地才听见杜墨说,“陈海被人刺伤了。” 夏天歌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听说凶手装扮成外卖骑手,骗陈海开门,然后用西瓜刀刺了他一刀。事后警方在楼梯上发现了歹徒的血衣。” “陈海现在怎么样?” “不清楚,听说已经被120急救车送到第一人民医院了。” 夏天歌一听,转身就要走,“我马上去医院。” “等等!”杜墨拦住了她,“我发现你对陈海的事特别上心,上次在街上有人追杀他,你光着脚丫子拼了命也要救他。我知道你跟他并不熟,我想知道原因。” “你的好奇心太重,对你并不是好事。答案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了,陈海是益百永的老员工,他有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杜墨凝神看着她,“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复杂?”夏天歌不想跟杜墨多说,“工地上你盯着点,我去去就回。” 她心急火燎地来到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住院部外科大楼询问护士站的护士,“麻烦查一下昨天晚上送来的伤员陈海住在哪个病房。” 那护士脸上戴着口罩,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说话却惜字如金,“重症监护室。” 一听重症监护室,夏天歌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这么说,他伤得很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问题我无法答复你,你还是去问他的主治医生吧。谭医生这个时候应该查完房,在医生办公室了。” 夏天歌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着陈海静静在躺在那里,全身插满各种仪器,知道他伤得不轻,心里一阵刺痛。 她来到医生办公室,“请问哪一位是谭医生。” 有人指了下,“诺,最里面那个就是。” 谭医生抬起头来,“我是谭医生,你找我什么事?” 夏天歌几步走到谭医生面前,“我想了解一下陈海的伤势。” 谭医生扶了下眼镜,“伤者手术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那一刀直接刺穿了肺部,伤势很重。伤员长期营养不良,又失血过多,因此,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夏天歌心情十分沉重,“谭医生,陈海是被人所害,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过来。”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份,可陈海没有直系亲属替他交医药费,要是药房不发药,我很为难的。” 夏天歌没想到这一层,心里顿时一凛,立即说,“放心吧,陈海的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请你用最好的药,让他尽快恢复健康。” 谭医生最担心的就是陈海这种患者,人受了伤他不能不救,但产生的巨额医药费如果没有人承担,会影响整个科室的业绩,他十分为难。现在这个问题能如此轻松地得到解决,心情顿时大好,不禁多说了两句。 “刚才有个女人来看陈海,好像是伤者前妻,一听说交钱,转身就走。你是伤者什么人?” “前妻离了婚就不再是妻,也许是有难处吧,谭医生也别怪她。陈海是我表叔,以前对我们家有恩,现在我替他出这笔医药费,就算是报恩吧。” “姑娘,你的好心会有好报的。”谭医生如释重负,飞快地写下一张单子交给夏天歌,“你先去收费室交20万吧。” 夏天歌交了钱,回到重症监护室外,见一个女人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喃喃地说,“陈海,当初我让你不要管闲事你偏不听,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连命都搭上了,谁念你一声好。我不是不想救你的命,只是医生一开口就是20万,还是第一笔钱,把我卖了我也凑不够这笔钱啊。” 说到伤心处,她竟掩面痛哭起来。 夏天歌估计这个女人就是陈海的前妻,见她哭得如此惺慌,鼻子顿时一酸,“阿姨,你别着急,钱我已经交了,陈叔叔不会有事的。” 夏天歌估计得不错,这个女人果然正是陈海的前妻李萍。听夏天歌说她替陈海交了医药费,她不禁吃惊地抬起头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替陈海交这笔钱。” 夏天歌不想告诉她自已的真实身份,随便编了个名字说,“我叫田歌,以前陈叔叔对我们家有恩,现在他有难,我自然要还陈叔叔这份人情。” 李萍疑惑地说,“你姓田,我怎么从没听陈海提过跟哪个姓田的人有关系。” “陈叔没有你面前提起过?”夏天歌装作不经意地说,“陈叔做事不求回报,他不提,并不代表这事不存在。我已经跟谭医生谈过了,医生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李萍含泪说,“小田,你真是个好人,你陈叔这回要是能捡回一条命,不知道会怎么感谢你呢。” 几句话下来,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夏天歌拉着李萍的手走到过道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柔声说,“阿姨,你知道是谁要害陈叔吗?” 李萍摇了摇头,“我念的书不多,陈海在部队上的时候我就当了随军家属,后来,又跟着他一起到益百永工作。我们家一直是他主外我主内,他在外面的事情从来都不跟我说。我要是不听别人说,还不知道他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段时间家里经常有人来捣乱,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他主动提出跟我离婚。你别看陈海长得五大山粗的,心地却十分善良,我知道他是不想连累我们母子。” “那些人来你们家捣乱,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呢?” “报,怎么没报,可是没用啊。110来也不过是批评他们两句,又不够抓捕的条件,过后他们还来。时间长了,110也烦了,就再也不来了。” “你还记得他们来家里跟陈叔说过什么吗?” “好像是警告陈海不要多管闲事乱说话,还说他们上面有人,他到处去告状也没用。” “陈叔在到处告状?” “是啊,他成天在家写材料,我怎么劝他也不听。” “你看过他写的材料吗?” 李萍摇了摇头,“他不让我看,说看了对我没好处。” 李萍说着又流下泪来,“他当兵出身,生性耿直,不知道得罪了益百永的什么人,工作丢了不说,还背个不好听的名声,他心里憋屈呀。现在凶手竟敢找到家里杀人,这太可怕了。” 夏天歌安慰她,“阿姨,你别着急,只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你们就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他这一辈子吃亏就吃在认死理上,跟他复婚这事我也不想了,儿子今年已经大三,等他大学毕业,我就出头了。” 夏天歌看出来了,李萍对陈海还是有感情的,要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她想了想说,“阿姨,你现在住哪呢?” “离婚后,我回娘家住了些日子。后来弟媳妇有意见,我就搬出来了,租了一个单间,凑合着过,好在儿子在外地上大学,他还不知道我跟他爸离婚的事呢。” “你拿什么生活呢?” 李萍有些羞赧,“我这个年纪,没什么文化,又没有一技之长,只好一家餐馆打工,跟儿子混个不饥不饱。” “你一个月能挣多少工资?” “2000块钱一个月,包中午和晚上两顿饭,每个月给儿子汇1200的生活费,剩下的钱还得替他攒学费。” 夏天歌想了想说,“阿姨,你这么大年纪,在餐馆打工太辛苦,工资还低。这样好不好,我一个月给你5000块,你现在专门负责照顾陈叔。等他伤好了,我们再做打算。” 李萍慌忙把手一摆,“小田,这可使不得,要是陈海知道我凭白无故受你这么大恩,他会骂死我的。” “阿姨,我是在还陈叔对我们家的恩情,陈叔要是知道了,他会理解的。在没遇到你之前,我还在考虑替陈叔请一个什么样的护工。现在好了,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适合照顾陈叔了。” 李萍感激涕零,“小田,那可真太感谢你了。等陈海醒过来,我会让他亲自向你道谢的。” 夏天歌想了想,“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吧,要是他问起,你就说是自已主动来照顾他的。” “不行,他是侦察兵出身,我成天守着他,他会怀疑我的钱从哪儿来。不义之财,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碰的。” “行,这事反正也不是太要紧,你就自已看着办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特殊病房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来到警局,找到负责调查陈海案件的警官刘斌,“你好,我叫夏天歌,想了解一下滨河名城入室杀人案的情况。” 刘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说的是陈海的那个案子吧?” “正是!”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是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孙女,几天前那些网络事件的女主。你为什么会对这起案件感兴趣。” “陈海以前是益百永的保卫处长,跟我爸私交不错。现在他出了事,我自该出面过问这事。” “这个理由勉强过得去,说吧,你想问什么?” “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要杀陈海?” 夏天歌这样传奇人物早在刘斌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有机会跟她近距离接触,刘斌有点受宠若惊,竟涛涛不绝地跟她大侃起来。 “从目前的侦破情况来看,陈海离婚后,基本与外界没有接触,因此,情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要说入室抢劫,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凶手压根就没进屋,门还没完全打开,他的刀就捅出去了。因此,这个案子应该是典型的仇杀案。” “既然确定是仇杀,刘警官破这个案子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托你的吉言,我也希望能尽快破案。” 这话是夏天歌是不喜欢听的,“小区不是有监控吗,把监控调出来不就清楚了吗?” 刘斌无奈地说,“凶手十分狡猾,外卖骑手满大街都是,他进入小区的时候把自已的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口罩和深色眼镜把他的面部特征几乎遮盖完了。作案后,他把血衣扔在楼梯间,然后从小区的另一道后门离开。我们沿着凶手的逃亡路线找到了那道小门,很可惜,那个地方没有探头,凶手一出门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夏天歌仍不死心,“凶手不是骑着电动车进小区的吗?” 刘斌苦笑,“那种电动车现在满大街都是,查找起来也比较困难。” 夏天歌顿时火了,“这也难哪也难,这么说,这件案子又是一件无头公案。看来,你们警方的神勇也只存在于影视作品,现实中,你们就只会找客观。” “小姐,你这么说,对我们不公平。”刘斌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案发到现在才十几个小时,你就要求我们破案,对我们也太苛刻了点。” 夏天歌严肃地说,“别嘻皮笑脸的,我在街上亲眼见到过陈海被几个年轻人追杀,那天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我们,估计他早血溅当场了。” 刘斌重视起来,“有这种事情,当时有没有报案?” 夏天歌冷冷地说,“如果报案就是作一个登记,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愿意来你们这里浪费时间。” “看来,夏小姐对我们警方的成见很深啊。” “成见?”夏天歌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们既然已经推测出陈海那个案子是仇杀,现在陈海只是受了重伤,躺在重症监护室,你们警方不担心凶手会再一次到医院杀人?” “陈海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凶手一击不中还会追到医院杀人,简直是天方夜潭。” “你以什么依据判断他是不是重要人物,万一陈海背后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凶手要杀人灭口呢?” 刘斌凑到她面前,“小姐,我看你是福尔摩斯探案看得太多了吧,不要总想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而应该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你说的情况我们会重视,只是我们现在警力不足,暂时没有人手到医院保护陈海。” 夏天歌想建议他们把上半年的那起诈骗案并案调查,话已经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 诈骗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些人还不放过陈海,肯定是陈海有什么地方让他们感到了危险。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陈海在医院的安全就是个大问题。 杜墨见她从医院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便问,“陈海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夏天歌忧心忡忡,“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糟透了。警方判断是仇杀,可现在又说警力不足,抽不出人手来保护他。” “你认为陈海还有危险?” “对,有人想要他的命,这次一击不中,对方应该不会善罢干休。陈海现在身负重伤,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如果凶手再来,陈海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陈海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竟会置他于死地?” 夏天歌不想杜墨卷入其中,只淡淡地说,“谁知道呢?陈海的脾气那么倔,说不定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也未可知。” 杜墨明显感到夏天歌有事情瞒着他,但她不说破,他也不好追问。想了想说,“既然警方抽不出人手,你又实在不放心,那就只好自已干了。” “自已干?”夏天歌惊讶地看着杜墨,“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出面保护陈海。” 杜墨故作轻松,“陈海跟我同过事,他现在有生命危险,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夏天歌附掌大笑,“你要是愿意出马可就太好了,上次在街上,我亲眼看见你戏弄那几个小混混,确实是个高手。” “高手算不上,但对付几个小混混应该还行。我知道你在这里也不放心,一起去医院吧。”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陈海已经醒了,被送到普通病房,李萍在病床前守着他。 李萍见了夏天歌,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小田,你来啦。” 陈海听见声音,睁开眼睛,见是夏天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萍说的田歌是夏天歌。 夏天歌见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话,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陈叔,你别急着说话,现在你的任务是养伤,其他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杜墨环视四周,这是一个特大病房,里面放了八张病床,躺着8个病人,加上陪护,房间十分混乱。他给夏天歌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到过道上,杜墨才说。 “这个地方不行,人员太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 夏天歌二话不说,就朝医生办公室走去,杜墨紧随其后,两人一起走到谭医生面前,夏天歌说, “谭医生,能不能给陈海换一个房间?” 谭医生十分为难,“现在病房很紧张,能有床位就不错了,想换单间就更不可能了。” 夏天歌诚恳地说,“谭医生,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只是陈海这个病人很特殊,凶手到现在还没有落网,万一找到医院就麻烦了。” 谭医生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你说什么,凶手会找到医院?” 杜墨忙解释,“谭医生,我们也只是一种揣测,希望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但事情就怕万一,还是请谭医生想想办法吧。” 谭医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只有特殊病房有空床位了,只是价格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 夏天歌喜出望外,“钱不是问题,只要有一个单间就行。” 就这样,陈海被挪到了特殊病房。 李萍一进去就吓了一跳,“医院里还有这种带套间的病房,比高级宾馆还舒服,这哪里是住院,简直就是来度假的嘛。小田,其实刚才那房间挺好的,何必花那冤枉钱。” 夏天歌哄她,“阿姨,这房间没另外花钱,是小杜找熟人弄的,陈叔住在这里环境好点,有利于他身体恢复。这里有厨房和卫生间,还可以自已做饭吃。” 李萍千恩万谢,“那敢情好,原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以前真是错怪陈海了。” 安顿好陈海,夏天歌跟杜墨商定轮流值守,夏天歌守白天,杜墨守晚上。 末了,夏天歌抱歉地说,“你白天要在工地上,晚上还要来守陈海,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杜墨云淡风轻地说,“谁叫陈海以前跟我是同事呢,你跟他没有一点交往不也出钱出力吗?” 两天后,陈海已经能坐起来慢慢地说话了。 他轻声说,“李萍,出去替我买包烟吧。” 李萍有些为难,“你不是伤了肺吗,这个时候抽烟,恐怕不好吧。” “不妨事,我就是不抽,闻闻也行。” 夏天歌立即反应过来,陈海是要把李萍支开,跟她单独说话,便笑道:“阿姨,叔的烟瘾犯了,你就让他闻一闻吧。” 夏天歌发话,李萍只得答应着出去了。 陈海示意夏天歌坐近,这才小声说,“天歌,你这么做,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对,关于那起蹊窍的诈骗案,有太多疑点。陈叔,你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陈海的身子十分虚弱,“天歌,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你卷入这起复杂的案子。对手太过强大,而且,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防不胜防啊。” “听阿姨说,你一直在写材料?” “是的,我把我掌握的材料逐级往上发,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个案子会大白于天下。” “就因为你到处发材料,才让那些人恼羞成怒,因此,要千方百计置你于死地。当时警方是怎么说的?” “警方根据转账信息,查到两个亿的资金已经转到境外,而且在出事那天,公司监控突然全部失灵,所以,没有犯罪份子的影像资料。我掌握的一些证据警方认为证据不充分,不予采信。因此,这个案子最后就成了一个无头公案。” “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 “天河集团一怒之下把益百永告上法庭,法院最后会如何判决,我们不得而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好好做你的事吧,拼命的事情就交给陈叔好了。” “陈叔,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哪里还能置身事外。而且,我怀疑我爸妈的死不是意外。所以陈叔,相信我,不要一个人孤军奋战好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不离婚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汉东市每年年底都会召开各种各样的团拜会和年会。诺顿集团以前都是商航策参加,现在顾昊阳荣升为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按照惯例,自然应该由他代表诺顿集团参加市里各部门和各种社会团体组织的活动了。 这种活动是汉东市商界最高级别的盛会,也是汉东最高级别的社交平台,与会人士都是汉东各界的精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是一种无尚的荣耀。 只是今年,商会和企业家年会已经上了汉东新闻联播,顾昊阳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仿佛一夜之间,诺顿就成了被汉东遗忘的角落。虽然挂着上市公司的名头,却似乎与世隔绝了。用门前冷落鞍马稀来形容诺顿,一点也不为过。 诺顿的股价依然在低位徘徊,以前的一些合作伙伴在阳历年底合同到期后,几乎没有人提续签的事情。围绕诺顿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还在发酵,而且大有生根发芽的迹象。 这段时间顾昊阳为了续签合同也是拼了,每天穿索于各种饭局,喝酒喝得胃出血。可惜,效果却不尽人意。 好容易逮着个机会,陪以前的一个老客户把酒喝高兴了,人家才酒后吐真言。 “现在的诺顿格局太小,吃相太难看,一起做生意,没的降低身份。要是被工人说成是血汗工厂,以后就没人肯跟着干了。所以,合作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顾昊阳的酒量不错,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脸上的笑容像是凝固了一般。 “诺顿是汉东上市最早的几家公司之一,势力不容质疑。诺顿现在愿意拿出足够的诚意跟贵公司合作,只希望老哥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那位兄台却是个老狐狸,打着哈哈就把这事掩饰过去了,而且再也不肯提生意上的事情,开始胡天海地地议论起女人来。 这样的场景一再出现,顾昊阳有些沉不住气了。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马少华打来的电话。 他驱车赶到两人会面的老地方,刚坐下,马少华就开门见山地说。 “顾总,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尊夫人找到一家私人侦探公司老板穆玉坤,请他调查夏天歌的私生活情况。穆玉坤不孚所望,几天后就交货了。在交货的第二天,尊夫人就在她办公室的电脑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汉东富家女夏天歌和她的男人们》的文章。文章发出几个小时后,很快就被其他贴子覆盖了,连泡都没冒一个。尊夫人随即找到一家网络水军公司,大量雇佣水军,开始在网络上狂轰滥炸。” “后来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那封信确实是从尊夫人的电脑上正常发出的,她的电脑经过专业人士检查,并没有被远程控制的痕迹。但是根据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尊夫人应该正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已经调取了发文的时间段,尊夫人驾驶车辆的视频,因此,可以肯定,那篇道歉信并不是尊夫人所发。” 正是那封要命的道歉信发出后,形势才发生一边倒的逆转的。顾昊阳的脸色铁青,“是夏天歌发的?” “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夏天歌当时正在工地,倒是她的褡裆杜墨的车到过云梦服装厂,只是因为云梦位于市郊,天网系统无法监控到杜墨的车曾经到达过的地方。因此,不能就此判断这封信是杜墨潜入尊夫人办公室所为。” 顾昊阳几乎可以断定,这事绝对是杜墨的手笔。但是,正如马少华所说,只是从天网系统调到杜墨的车经过云梦,如果就此给杜墨定罪,证据明显不足。 马少华又接着说,“这个案子中间,还有一起案中案。” “说具体点。” “尊夫人在事发当天晚上,还有一笔十万块钱的转账记录,据水军公司负责人交待,他是得知尊夫人恶意尅扣员工工资以后,出于义愤才敲诈了她十万块钱,还表白说他是劫富济贫。” 顾昊阳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拿出一张卡递给马少华,“辛苦了,这起网络事件就以黑客攻击陆婉怡的电脑结案吧。” “那么多水军作何解释?” 顾昊阳冷冷地说,“这些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人数分散在全国各地,如何追究?” 马少华笑道:“这些人都是匿名,真要追究起来,警力也是不够。”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顾昊阳对抱着女儿的陆婉怡说,“把朵朵给妈抱,我有事要跟你谈。” 陆婉怡这段时间一直过得战战兢兢,最怕的就是单独面对丈夫,现在见他郑重其事地叫自已去书房,心里不由得一颤。 “我好容易抱一会儿朵朵,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不能!”顾昊阳斩钉截铁地扔下两个字就自顾走进书房。 陆婉怡无奈,只得跟了进来,“什么事呀,表情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今天警方已经找过我了,跟我事先预料的差不多,只是你被人敲诈10万块钱的事出乎我的意料。对方的理由是,得知你恶意尅扣云梦员工的恶行后,出于义愤才敲诈了你。说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公,我在你面前是完全透明的,没有一点私密空间,怎么可能还会有事瞒着你。” “陆婉怡,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我早就注意到,网络事件当天晚上,你手机银行的账户上收到过一笔十万块钱的转账,而对方账户是云梦服装厂的公户。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私自挪用公款。” 陆婉怡连连摆手,“老公,你误会了,这笔钱我是跟财务借的,打了借条,李科长还签字认可了的。” “李科长有什么权利批准借十万块钱给你?” 陆婉怡头上的汗水涔涔流了下来,“他开始不愿意,是我逼他的。不不不,我被水军公司的人敲诈,他勒令我必须在12点以前给他十万,否则,否则……” 陆婉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否则他就要爆光我。” 她倏地抬起头,“老公,我都是为了诺顿和你的声誉着想,否则,我才不怕他爆光呐。” “好一个为我着想,现在你所有的证据都掌握在警方手里,现在只听你一句话,是听我的安排还是坐牢?” 陆婉怡吓得魂不附体,“老公,我不要坐牢,我什么都听你的。” 顾昊阳拿出一份协议,“听我的就在这份离婚协议上签字。” 陆婉怡怔住了,“你要跟我离婚?” 顾昊阳冷冷地说,“对,自从你上班以后,你所有的行为都给诺顿和我的脸上抹黑。诺顿现在社会上的形象一落千丈,已经被汉东主流社会抛弃。” 陆婉怡惊惶失措,“老公,我知道汉东商会和企业家年会没有人通知你参加,你心里难受,但你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对我是不公平的。” “你要跟我说公平,我现在把你送到警局,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最公平的。就凭你私自挪用公款一项罪名,你就身败名裂,无法在诺顿立足。” 陆婉怡泪流满面,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老公,我不要跟你离婚,我也不想坐牢。我现在肚子里装着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要把我赶出家门。” “你胡说,我有多长时间没碰过你了,你怎么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说吧,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向你发誓,我这一生,除了你,再没有过第二个男人。你要是不信,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愿意做DNA检测。” “又来这一招,陆婉怡,你玩点新花样不行吗,每次都拿孩子来绑架我。” “你要是不信,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我已经两个多月没来月经了,根据我的经验,我这次肯定怀的是儿子。” “什么儿子,明天就去把孩子拿掉,我不稀罕。” “昊阳,这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他要是知道他的亲生父亲不许他出生,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你想想朵朵,当初你也不想要她,现在长得多可爱。有人说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你看她看你的眼神,满满全是企盼。你要是抱她一下,她笑得多开心啊。” “她再可爱,也掩饰不了她有一个恶毒母亲的事实。我命令你,马上去把这个孩子打掉。” “陆婉怡惊恐怕地退后几步,“这是我的孩子,我是绝对不会打掉的,哪怕让我去坐牢,我也要把他生下来。” “你不会是因为不想离婚,才跟我耍花招吧。”顾昊阳只一转念就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检查,你要是敢骗我,我会让你净身出户。”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陆婉怡哀恸地哭倒在地上,但她迅速就冷静下来了。 所谓怀孕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刚才不过是她情急之下编造的谎言。要是真的被顾昊阳发现自已在骗他,一切都完了。 事在人为,陆婉怡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再博一把。 明天,她一定想到办法的。只是,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顾昊阳见拒婉怡想溜走,冷冷地说,“别急着去上班,先跟我去医院。” 老公真要跟自已去医院,陆婉怡的腿顿时软了。但是没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踏上了去医院的路。 到妇产科开了早孕化验单,走进厕所取尿液。她表面上若无其事,内里却心急如焚。 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孕吐现象十分明显的女孩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尿检的塑料杯。 等她取了样站起来,她装作去扶她,顺势将两人的尿样掉换了。 从厕所出来,再到检验科的时候,她心里快乐得唱起了歌。 毫无悬念,她顺利地拿到了早孕的检验报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扶弟魔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把检验单递给顾昊阳,“老公,医生说,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这回,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这么说,你这张狗皮膏药我是撕不下来了。”顾昊阳铁青着脸,冷哼一声竟转身就走。 陆婉怡跟在后面,“老公,你等等我。” 顾昊阳毫不理会她,任由她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来到停车场。 只这一会儿功夫顾昊阳已经打定了主意,“离婚的事情我可以暂时不提,但是,云梦你是不可能去了。把家里的两个保姆辞了,我让我妹妹正梅过来管家,你就在家里安心养胎。” 陆婉怡没想到会失去工作,顿时慌了神,“老公,我不是在云梦借了十万块公款吗,我不上班怎么还?” “放心吧,我不会授人以口实,这个窟窿我会替你填上的。” 陆婉怡仍在寻找借口,“可是,朵朵已经习惯了现在的阿姨,现在换了正梅,万一朵朵不习惯怎么办?” “少拿朵朵说事,正梅是朵朵亲姑姑,她会好好待朵朵的。” 眼见事态已经恶化得不可收拾,陆婉怡只得退而求其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不离婚,自已就有机会重新翻牌。 此时的陆婉怡一脸娇羞,柔顺得像一只猫,“老公,我听你的。云梦那边,我是不是应该去办一下交接。” “不必了,这事我会安排的。” 两人回到家,顾大年见俩人去而复返,十分惊讶,“咋啦,今天不上班?” 顾昊阳换了一张笑脸,“爸,妈,婉怡现在又怀了孩子,从现在开始,她不再上班,在家里养胎。” 陈淑芬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怎么快又怀上了,不可能吧?” “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陆婉怡十分得意,“这事错不了,我和昊阳刚从医院检查出来。” 陈淑芬第一反应就是解雇保姆,“你不上班家里还请什么保姆。” 顾昊阳说,“我已经跟正梅打了电话,她明天就能到汉东。” 老两口顿时喜笑颜开,陈淑芬说,“我早就说过让正梅过来,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顾正梅是一家四口一起来的,这一家子一来,整个屋子顿时热闹起来。 只是四个人都穿得十分破烂,不像是走亲戚,倒像是逃荒来的,陆婉怡知道,小姑子一家这次是化缘来了。 正梅的儿子欢欢,女儿乐乐早来过这里,也不认生,进屋欢呼一声便在屋里撒开了脚丫子,陆婉怡顿时叫苦不迭。 顾正梅和周胜利跟陆婉怡是第一次见面,顾正梅上下打量着她,“听我哥说你又怀孩子了。” 陆婉怡想跟小姑子拉关系,亲昵地说,“正梅,我早劝昊阳把你接过来一起住,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我看你们带的行李不多,等你们安顿下来,我再带你们上街购置一些衣服用品。” 顾昊阳冷冷地说,“正梅对汉东很熟悉,你现在怀着孩子,就不用辛苦你了,她自己上街采购就行。” 周胜利有些惴惴不安,刚怯生生地叫一声“大嫂。”又被顾昊阳粗暴打断了。 你们俩不必叫她大嫂,她叫陆婉怡,直接叫名字就是。 陆婉怡十分难堪,只好自圆其说,“现在叫名字是时尚,国外连自已爸妈都直呼其名。以后你们就叫我婉怡好了。” 周胜利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他们家在村里的辈份是最低的,有些呀呀学语的孩子都高他一辈,他得叫大爷,否则就是不敬。现在大舅哥让他直呼大嫂的名讳,他觉得得十分别扭。叫陆婉怡觉得生硬,叫婉怡似乎又太过亲热了。 想了半天,他感觉叫什么都不合适,为了掩饰自已的难堪,他大声喊,“欢欢,乐乐,先别顾着玩,快过来叫舅舅、舅妈。” 欢欢跑过来看了陆婉怡一眼,竟大声说,“爸,你弄错了,这个人不是舅妈。舅妈对我可好了,给我糖吃,还给我讲故事。” 陆婉怡知道欢欢说的舅妈是商梦瑶,心里有些不快。但她总不能跟一个5岁的孩子置气吧,只得装作不在意。 “没关系,等他跟我混熟就好了。” 顾昊阳却说,“欢欢,你要是不愿意叫她舅妈,就叫阿姨吧。” 小家伙有点害怕舅舅,钻进妈妈怀里,再不肯说话。 顾正梅笑道:“臭小子,一点礼貌没有,连人都不会叫。” 她接着又招呼女儿,“乐乐,别傻站着,快叫人啊。” 乐乐见哥哥躲在妈妈怀里,有点不知所措,竟“哇”地一声哭了。这一哭,把正在睡觉的朵朵吵醒了,她睁开眼看着一屋子的生人,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 一间屋子两个孩子哭,顾昊阳顿时烦了,他掏出一沓钱递给妹妹,“这个家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了,你跟胜利抽时间上街去买点衣服什么的,别弄得一家人跟叫化子似的。每个月的家用我会按时给你,开了年我替两个孩子找个幼儿园上学,你们就安心住下来吧。” 顾正梅爽快地接过钱,“哥,这个家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我会替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胜利也不能老在家闲着,你瞅着替他安排个活,什么活不论,看大门都行。” 陈淑芬脸上早乐开了花,“早这样多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互相有个照应。昊阳你有事就忙你的去,不用在家陪着了。” 陆婉怡跟着顾昊阳出了门,“昊阳,你把家用直接给正梅?” 顾昊阳停住脚步,“有问题吗?” 陆婉怡咽下一口唾沫,吃力地说,“昊阳,我是你合法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家用不是应该交给我,由我来安排吗?” “如果你同意离婚,我自然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这一辈子即便是不上班也不愁衣食。你不想离婚,我也只能由你。不过,我警告你,别把自已当成女主人,在这个地方,有饭吃有地方住你就该知足了。” 陆婉怡大惊失色,“老公,你别这样,你知道我还有爸妈要养,你要是一分钱不给,他们怎么生活。” “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养你也就罢了,不可能再养他们。你现在别指望从我手里再拿到一分钱去贴补娘家,我没有养他们的义务。” “可我要是不管,他们在这个地方如何生活?”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陆小华吗?他好手好脚,年轻力壮,凭什么要求你替他养家。” 陆婉怡无力地说,“他连工作都没有,拿什么养家。昊阳,他们在汉东生活没有着落,你不能不管他们。” “你要是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给你一笔钱,你爱给他们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但是现在要让我拿一分钱给他们,门都没有。我言尽于此,你就好自为之吧。” 陆婉怡手脚冰凉,她已经尽了全力,她的爱情还是曝尸荒野,而那座费尽心思修葺的坟墓,只是徒有华丽的外形,其中却是空无一物。 一瞬间,她想放弃,想让自已从这一段死亡的婚姻爱情中解脱出来,但她立即就否定了这个该死的想法。只要自已坚持不离婚,即便顾昊阳在外面找了女人,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小三,自已仍然是受人尊敬的董事长夫人。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如果趁这个机会,能逼弟弟陆小华出去工作,挣钱养家,也算了却了自已的一桩心事。 不料,她赶到俯河外滩,跟父母和陆小华一说,一家人都炸开了锅。 陆小华义愤填鹰,“姐,顾昊阳这是欺人太甚,他凭什么这么对你,我找他去。” 陆婉怡赶紧死死地拉住他,“小华,我的事自已会处理,你不许胡来。” 张桂花早哭得稀哩哗啦,“顾昊阳这么做真是伤天害理,他凭什么不让你去上班,又凭什么把她妹妹一家弄到汉东来?你才是顾家的女主人,凭什么要让她妹妹来当家。小华说得对,我们不能由着他们这么欺负你,得去找他理论才是。” 陆婉怡烦燥地说,“妈,你们就别再给我添乱了行吗。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小华赶紧出去找工作,自已养活自已。从现在开始,我是不可能再有一分钱拿回来了。” 陆小华愤怒地看着她,“我怀疑这事就是个套,说不定就是你们两口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就是不想给我们钱。你还有没有良心,爸妈把你养这么大,还供你上大学,容易吗?你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上市公司董事长夫人,一分钱不给,你良心让狗吃了?” 陆婉怡几欲晕倒,自已受尽了屈辱,回到娘家还被自已亲弟弟横加指责,她绝望得快怀疑人生了。 她定了定神才说,“小华,你也是爸妈的亲儿子,奉养他们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 陆小华冷冷地说,“这么多年,爸妈哪一天不是我照顾的,你当女儿的,给点钱不是应当应份的么,有什么了不起。” 原来,自已省吃俭用地给家里钱,早被当成是理所应当。现在自已拿不出钱,就变得十恶不赦了。 她心里泛起一阵寒意,“爸,妈,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陆长功吧嗒了一口烟才慢吞吞地说,“婉怡,我养你小,你养我老,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愿意,我跟你妈肯定不勉强。只是,你把我们弄到汉东,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到城里享女儿的福来了,现在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我跟你妈这张老脸往哪搁?” 陆婉怡吃力地说,“爸,我没说过让你们回老家。你们又不是只生我一个女儿,不是还有小华吗?现在我遇到点困难,只是想让小华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我错哪儿了。” 陆长功闷声闷声地说,“找工作谈何容易,他又不是没找过,像他这样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的人,到哪儿找工作。” 陆婉怡感觉自已快虚脱了,“小华要是不出去工作,你们就自已想办法吧,我自身难保,也顾不得你们了。”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打开门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医院凶杀案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汉东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殊病房里,夏天歌和陈海的谈话还在继续。 夏天歌说得十分恳切,陈海却淡淡地说,“天歌,你既然怀疑你爸妈的海难不是意外,为什么还有飞蛾扑火,掺和这件事情呢?” 夏天歌反问,“陈叔,你明知对方势力强大,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生活,你为什么还是不放弃呢?” 陈海瘦削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目光,“我曾经是个军人,军人只能牺牲在冲锋的战场上,子弹也只能是从前方穿过我的身体。纵然是敌众我寡,纵然是身陷重围,我也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到最后粉身碎骨,我也决不退缩。” 夏天歌被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汉子震撼了,“陈叔,我虽然不是军人,但我身上也流着不屈的血。这起诈骗案牵涉到我父亲的声誉,我不想让他死后还要被蒙受不白之冤。我一定要弄清楚我爸妈海难的真相,将坏人绳之以法。”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陈海摇了摇头,“天歌,你还太年轻,虽然你有点小聪明,但以你的势力,还是太嫩。快快成长吧,等你的翅膀长硬-了,足以保护自已,那个时候再说吧。” “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事既然警方已经介入,你为什么不让警方来处理这些问题呢?” 陈海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丫头,你还是太幼稚了啊,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是没有可能给人定罪的。” 陈海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他其实找过警方,可人家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连听他详细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说他有臆想症,把他视为疯子。估计他送到对方手里的资料连看都没人愿意看。否则,他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夏天歌想了半天才说,“歹徒胆大妄为到敢公然入室杀人,这回事情闹得这么大,在社会上的影响如此恶劣,估计这回警方会引起足够的重视了吧。” 陈海沉思良心,才淡淡地说,“别急着乐观,还是等警方抓住凶手再高兴不迟。” 刘斌和一个警员到了,见了夏天歌不禁一愣,“没想到会遇见你。” 夏天歌微微一笑,“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 刘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听说陈海现在能说话了,特意过来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希望当事人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破案的线索。” 陈海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友好,从始至终一直板着脸。 “凶手带着口罩和眼镜,我什么也没看清楚就被捅了一刀,所以,我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什么线索。” “听邻居说,你跟凶手有过对话,你现在还记得他的口音吗?” “记得。” “那这个人是什么口音。” “地道的汉东口音,没有什么特别,如果再一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应该能分辨出来。” 刘斌拿出手机,放了几段录音给他听,陈海都一一否决了。看得出来,刘斌来的时候是抱着很大希望的,现在所有的录音都被否决,案件的侦破又陷入了僵局。 他只得安慰陈海,“你安心养伤,如果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令刘斌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他跟陈海的最后一次谈话。 第二天,夏天歌来到病房,护士跟平常一样,给陈海输上液体,一切跟平时没有两样。可是,护士刚离开,夏天歌就发觉陈海脸色发黑,突然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她像疯了似地狂摁呼叫器,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把陈海送入急救室抢救。可是已经晚了,陈海没等到进入急救室,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刘斌闻讯,带人封锁了现场。 李萍哭得声嘶竭力,夏天歌给陈海的儿子通了电话,让他回汉东见父亲最后一面,就木然地坐在医院过道的椅子上发呆。 凶手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其猖狂可见一斑。 杜墨默默地坐到她身边,“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应该告诉我。”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最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杜墨有些恼怒,“我守了陈海几个晚上,应该有资格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吧。陈海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到底是谁一定要陈海的命?” 夏天歌突然想起什么,倏地站起来,走到李萍面前,“阿姨,你还有滨河名城家里的钥匙吧,我们过去看看。” 李萍木然地看着夏天歌,“那个家,我还能去吗?” 夏天歌扶起她,“阿姨,如果陈叔还在,他一定会希望你回那个家的。” 杜墨不满地看了夏天歌一眼,“我可以一起去吧?” 夏天歌想起那里曾经发生过的血案,心里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有杜墨作陪,她心里安定了许多。 “一起去吧,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还真难说。” 三个人一起来到滨河名城陈海的家,李萍战战兢兢地拿出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门就开了。 一进门,三个人都惊呆了,屋里的东西丢得遍地都是,几乎被洗劫过一般,难道进了小偷? 夏天歌急问,“阿姨,你快看看,家里被偷了些什么?” 李萍苦笑着说,“这个家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家俱家电都在,被褥这些东西送人也没人会要。” 夏天歌突然反应过来,“你看看陈叔平时写的材料在哪儿?” 李萍翻箱倒柜地找遍了,竟一无所获,“咦,这就有点奇怪了,怎么连一张纸片也没有了呢?电脑的显示器还在,就是主机没有了。” 杜墨明白了,“有人抢先一步,拿走了陈海留存在世上的对他们不利的证据,甚至抱走了电脑主机。陈海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这些人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挺而走险,到医院杀人?” 夏天歌感到自已全身都虚脱了,“这事还是交给警方来处理吧。” 她打电话给刘斌,“我是夏天歌,我们现在滨河名城陈海的住处,有人在我们前面进了这套房子,你们过来看看吧。” 刘斌来得很快,在勘查了现场后,他告诉了他们案件的最新进展。 “现在已经确定,陈海输入的液体中含有剧毒物质,能迅速使人致命。当天给陈海输液的护士已经被控制起来,据她说,她在来特殊病房的途中,有一个人来向她问路,初步估计那人趁护士不注意,将她托盘里的药给换了。我们已经调取了监控,证实了护士的说法。” 杜墨说,“能看清那个人的面部特征吗?” “很遗憾,因为那个角度的监控录像很模糊,只能看到大致的一个影像。护士说,这个人戴着口罩和墨镜,也是当地口音。从身高和体型上看,这个问路的人跟到滨河名城入室杀人的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夏天歌说,“我听陈海的前妻讲,曾经有不少社会上的小混混来他们家捣乱,他们也数次报警,但你们好像没引起重视。” 刘斌苦笑,“我明白你是在责怪我们,但这种案子确实不好处理。几个小混混来家里捣乱,除了批评教育还能怎样。最多弄到拘留所关上十天半个月,过后他照样来捣乱。” “照你的意思,你们警方拿这些小混混没办法,杀人放火的罪犯又抓不到,你们成天喊忙,到底在忙什么?” 刘斌被夏天歌一激,顿时冷冷地说,“你不用激将,我知道自已的职责所在,放心吧,这个案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但是,如果你知道什么情况,也请及时通知我们。” 夏天歌伸出手,“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刘斌的目光中带着坚毅。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北岩注意到夏天歌完全没有食欲,不禁担心地问,“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夏天歌掩饰道:“估计是受了些风寒,凉了胃,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老太太十分心疼,“寒冬腊月的,一个女孩子,天天守在工地上,身体哪里受得了。依我说,有杜墨盯着就行了,你也不必天天去盯着。” “奶奶,一点小伤风,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要求施工进度,又要求工程质量,不在旁盯着,怕出问题,要是造成返工,就得不偿失了。” 夏北岩叹道:“你还真是咱们家的拼命十三郎,其实,你也没必要非得赶在春装上市之前投放运营。” 夏天歌笑了笑,“我的设计师已经开始设计明年的春款,设备是从德国进口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服装生产设备。现在万事具备,就差生产车间了。” “嗯,有点意思,看来,你撸起袖子真准备大干一场了。”夏北岩笑道:“我听说你把诺顿那边的生产厂长和车间主任都挖到你这儿了,怪不得陆婉怡对你恨之入骨。” “爷爷,这些人真不是我挖的,是陆婉怡自已排除异已,把他们撵出厂,我才出面接收的。” “嗯,陆婉怡人看着不笨,主要是格局太小,容不下人,这样的人做企业,太危险了。自从商航策死后,诺顿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一提到商航策,夏天歌手一颤,筷子一下子掉到地上。夏北岩注意地看着她,“看来,你真是累得不轻。吃了饭早点休息吧。” 夏天歌装着突然想起的样子说,“爷爷,你有没有听说,人民医院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夏天歌发现夏保赫注意地看了她一眼,她接着说,“受害者听说是咱们益百永以前的一个员工,叫陈海。” 夏保赫抢着说,“爸,你忘了,陈海是我们益百永以前的保卫处长,只是不知道他在社会上得罪了什么人,人家竟然跑到医院去杀他。” 夏北岩怔了一下,“他怎么会去医院的?” 夏天歌淡淡地说,“听说陈海在家里被人上门捅了一刀,差点没命,送到医院刚抢救过来,又被人杀了。真不知道什么人跟陈海有这么大的仇恨,竟敢追到医院杀人。” 夏北岩面无表情,“这事警方会得出答案的,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提这些的好。天歌,你身体不舒服,吃了饭早点休息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幽闭生活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农历腊月初八是腊八节,也是夏家老太太生日。每年的这一天,夏家别墅就成为汉东的重要社交场合,名媛淑女,达官显贵们云集于此,或寻男欢-女爱,或寻商业合作,早已成为汉东上流社会津津乐道的一场盛会。 这天晚饭后,趁所有人都在,夏天歌说,“再过几天就是奶奶生日了,往年奶奶的生日都是我妈主办。今年轮到我了,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 夏南风第一个兴奋起来,跟林乐珊分手后,他到现在还没有物色到可心的女朋友。以前的那些女孩子因为朋友圈事件,大多都跟他生分了。愿意再继续跟他交往的,他又看不顺眼。目前还处于空窗期,迫切需要参加新的大型社交活动扩大生活圈,再觅新欢。 “现在流行化妆舞会,咱们家客厅有点小,我建议在露天搭一个凉棚,办露天舞会。” 夏天歌哂然一笑,“这个主意真是馊不可闻,现在天这么冷,就是那天晚上刚好不下雨雪,哪个女孩子穿着露背装在露天下撑得住。你见过穿着大毛衣裳参加舞会的吗?” 夏南风一想果然如此,不禁叹道:“要是夏天就好了,在月光下翩翩起舞,那种意境,不知道有多仙。” 凌薇也考虑到儿子的终身大事,届时能物色到合适的儿媳妇,那就美了。因此也赶紧发表意见。 “咱们家一对儿女到现在还单着,跟咱们夏家的身份有点不相衬,这次尽量把汉东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都请来,说不定有意外收获也未可知。” 老太太说,“凌薇的意思是把我的寿宴变成相亲会,是不是也太俗了些。天歌这么忙,还要筹划生日宴,岂不是太累。我的意思,请几个至亲好友,大家一起乐一乐就行了,不必弄得这么复杂。” “这怎么行。”夏天歌搂住老太太的胳膊,撒娇说,“总不成我妈不在了,就让奶奶受委屈吧。放心吧奶奶,我保证把这个生日宴办得热热闹闹的。” 夏保赫也说,“妈,天歌说得对,断没有婕瑜不在你就不过生日的道理。你就放心吧,以天歌的能力,一定会把这个生日宴办得妥妥当当的。” 夏北岩一锤定音,“老婆子,这事就这么了,让天歌去办吧。” 其实这事夏天歌早精心谋划好了,一些前期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嘉宾名单让她花了些心思,夏北岩和夏保赫一家都给了她一些需要邀请的名单,以前的嘉宾名单也起了些参考作用。但她今年别出心裁地组织了一些节目,就要考虑邀请一些特殊嘉宾了。 还有一个不能言说的重要事情,顾昊阳已经很长时间没跟她联系了,她不想让顾昊阳脱离她的视线。 因此,由她亲自书写的第一张请阑由专人送到了阳明山顾家别墅。 陆婉怡在家里已经快憋疯了,两个淘气的熊孩子每天把家里弄得像大型车祸现场。这也就罢了,顾正梅像个幽灵一样,总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随时随地观注她的一举一动,陆婉怡有时候甚至产生了错觉,家里来了一个克格勃。 她知道顾正梅是受她哥支使,专门找她碴的。只是 顾正梅做得十分露骨,丝毫不加掩饰,让陆婉怡有一种被囚禁的感觉。 她的怀孕本就是假的,现在是冬天,把衣服穿厚点就能遮掩过去。她最担心的是来月经,如果小姑子像防贼一样盯着她,很难不被她发现。 因此,她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中,身体迅速消瘦下来。 接到夏天歌派人送来的请阑,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把请阑撕得粉碎,顾正梅却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夏家老太太过生日,请我哥跟你一起去参加生日宴。这么好的事,你把请柬撕了,我哥回来你恐怕不好交待吧。” 陆婉怡只得辨解,“正梅,你不知道,夏天歌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请我们去参加生日宴,不过是想敛财罢了,这样的人我们根本没必要跟她来往。” “咱们顾家会缺这点份子钱吗”顾正梅一把夺过请阑,“我哥是一家之主,去不去由他来决定,你没有权利撕了。” 陆婉怡忍气吞声,“我没想过要撕请阑,正梅,你哥回来你可别乱说啊。” 顾正梅冷冷地说,“别狡辨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明明就是想撕。” 陆婉怡再也忍不下去了,“正梅,你太过份了。我是你嫂子,你这样像犯人一样盯着我,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别在我面前充嫂子,你在我哥心里是什么份量自已心里没点数?我哥怕你在家里兴风作浪,早吩咐让我盯紧了你。你在我面前最好老实点,别充什么大尾巴狼。” 等到顾昊阳回来,顾正梅把请阑递给他,“哥,有人送来了这张请阑,陆婉怡说这个女人阴险毒辣,吃人不吐骨头,要不是我拦着,她差点撕了。” 顾昊阳一见,如见至宝。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跟夏天歌联系过了,网络事件后,他更不好意思跟夏天歌联系。但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夏天歌,他心里竟是剜心般地疼痛。现在夏天歌主动向他伸出橄榄枝,他如何不高兴。再说,夏家是汉东上流社会十分有影响力的人物,夏家举办的生日宴必定汇集了汉东整个上层人士,有了这张请阑,他就有机会重新加入汉东上流社会的圈子了。 他恨恨地用眼睛剜了陆婉怡一眼,“我警告你,我的东西,你最好别碰。要是惹恼了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婉怡忍气说,“老公,你明知道夏天歌跟我势不两立,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为什么还要去参加她举办的宴会,你是不是还对她旧情难忘。” 顾正梅冷笑一声,“你原来是在吃醋啊,那位夏小姐肯定很漂亮吧,怪不得你不愿意让我哥去参加。” “正梅不知道,那夏天歌人长得漂亮,人品却不咋样,我是怕你哥吃亏。” 陆婉怡本想说夏天歌是汉东的公共汽车,任何男人都可以上,但碍于顾昊阳在一旁,话到嘴边,又换成了轻描淡写地说夏天歌的人品不咋样。 顾昊阳冷冷地说,“这就叫羡慕嫉妒恨,你说人夏天歌人品不好,你的人品倒好,只是连廉耻都不要了。诺顿受你拖累,我在公司被股东埋怨,连订单都比去年减少一大半,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呢。” 陆婉怡忍无可忍受,“你还讲不讲道理,股票下跌,集团公司业绩下降,签不到订单,那是你的能力问题,这笔账怎么可能也算在我身上。” 顾昊阳懒得再跟陆婉怡争执,捧着那张请阑看了又看,“天歌的字越来越见功底了,这张请阑是她亲笔书写,可见她的诚意。” 陆婉怡气得差点吐血,“顾昊阳,我是你老婆,你公开在我面前赞美另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你在网络上把人家骂成那样,人家不计前嫌主动给你送来请阑,这就是化干戈于玉帛,美事一桩。天歌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怪不得人家做事能成功。” “有没有搞错,她把云梦管理层挖走了一大半,你还在赞美她?” “陆婉怡,明明是你心眼太小,为了排除异已,清理以前刘尼娜提拨的人,才让她捡了个大便宜。云梦再让你管下去,离破产倒闭就不远了。” 陆婉怡冷哼一声,“一个老太太生日,如此兴师动众,有什么可显摆的。” “哪个老太太过生日啊?”陈淑芬这时候走进来,“我的生日是正月初三,还有一个多月呢。” 陆婉怡恶毒地说,“妈,夏家老太太腊月初八生日,送了请阑,让我们去参加寿宴呢。” 老太太一听高兴起来,“汉东也兴给老人办寿宴,那敢情好。到时候我把村里人都叫来,让他们来汉东见一下世面,让我也得瑟一把。” 她想了想又说,“昊阳,腊月初八的寿宴,我跟你爸去会不会给你丢脸?” 顾昊阳恨恨地剜了陆婉怡一眼,慢慢跟母亲解释,“妈,上流社会的人举办寿宴,跟我们农村不一样,人家只请了我,你跟我爸去不合适。等你生日的时候,我替你办寿宴,你爱请谁就请谁,好不好?” 虽然不能跟着儿子去参加寿宴长见识,但儿子答应替自已办寿宴,还同意请村里的人来参加,也算是给自已长脸。 老太太喜得合不拢嘴,“老头子,咱们先合计一下,我的生日请哪些亲戚朋友。” 陆婉怡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昊阳,你们家老太太办寿宴,就只能请你们村的人来参加,上流社会的人,恐怕一个也请不来捧场吧。” “你别兴灾乐祸,要是你替你娘家爹妈办寿宴,别说请上流社会的人了,恐怕连村里人也请不起吧。” 陆婉怡鼻子一酸,“你不就嫌弃我娘家穷吗?你们顾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要不是……。” 她自知失口,话只说了半截就硬生生咽了下去。她随即又转移了话题,“老公,这么重要的社交场合,我穿什么礼服啊?” 顾昊阳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你想去参加?” “对啊!”陆婉怡冷冷地说,“请阑上写得清清楚楚,是邀请顾昊阳和陆婉怡夫妇参加。我要是不去,不就失礼了。” “你失礼的事情多,也不差这一件。”顾昊阳一脸的不屑,“你不要告诉我,你根本不懂得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压根就没想过要让我参加。”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希望你跟我一起出现在那种场合。我不愿意有人再把我跟你联系在一起,你明白吗?这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访墨韵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是否给墨智霖送请阑,夏天歌颇犯了一番躇踌,思虑再三,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得去征求夏北岩的意见。 “爷爷,墨智霖每年都参加了我们夏家举办的酒会,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他的继女林乐珊现在跟我哥的关系有些微妙。那女孩子又不喑世事,万一在寿宴上口无遮拦,我们可能会比较被动。” 夏北岩想了想说,“墨智霖是个老实本份的商人,在汉东的口碑一向不错,那个林乐珊只是他的继女,如果因为林乐珊的缘故不邀请他参加你奶奶的寿宴,我们就失礼了。我相信,他要是带着林乐珊来参加宴会,会想办法约束这个女孩子的行为的。请阑照送,剩下的事情,就让他自已处理吧。” 夏北岩终究是有些境界的,夏天歌听了他的话,派人将请阑送到墨家。 林乐珊那天被夏南风送回家后,就跟夏南风失去了联系,也就是说,她失恋了。 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整日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红润的脸蛋也渐渐失去了血色。 她妈妈罗美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除了变着花样地哄她开心,再无良策。 跟老公墨智霖商量,墨智霖却打着哈哈说,“小姑娘这是失恋了,放心吧,等她交上新的男朋友就没事了。” 罗美莲的驭夫之道是松弛有度,她知道不能把老公逼得太急,反一适得其反,影响了她跟老公的感情,就得不偿失了。 她暗地里叹息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来解决。 接到夏家的请阑,她有些犹豫。夏家在汉东的影响力她十分清楚,这样的社交场合是生意人求之不得的机会。每次跟墨智霖参加这种宴会,她都会使出全身解数,展开太太外交,替老公拉生意,签合同。可是这次不同,女儿被夏家嫌弃,自已再上门去参加宴会,就有些别扭了。要是让人误会她上赶着去巴结夏家,那就更糟了。 还有一个问题,墨孤羽搬到墨韵以后,真的就再也没有回过墨家。这次参加宴会,要是没有墨孤羽参加,外界会有什么对她不利的言论也未可知。毕竟,她是墨孤羽的后妈,继子突然离家出走,引起外界猜测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她犹疑不定的时候,女儿却下楼来了。 “这是哪儿送来的请阑,做得倒是挺精致的。”林乐珊一眼便瞥见请阑,随手便拿起来翻开。 只看了一眼,林乐珊就激动起来,“妈妈,这是夏家的请阑。” 女儿的激动却让罗美莲心里有了一丝不安,难道这丫头对夏南风还不死心?她想尽量淡化这件事,只轻描淡写的说。 “夏家老太太腊月初八的生日,每年都会邀请我和你叔叔参加,以前你在学校上学,所以不知道。” 林乐珊根本就没听清楚母亲说的话,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夏南风终究还是爱她的,以前把自已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不过是迫于爷爷的压力而已。现在,夏家邀请他们参加奶奶的寿宴,是不是意味着她跟夏南风不的事又有转机了呢。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容光焕发起来。 “夏家举行寿宴,肯定会邀请很多人来参加。这么重要的社会场合,我必须得好好打扮打扮。” 她站起来转了一圈。“妈,我要上街买套礼服,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宴会上。” “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不反对,不过,你要还想着夏南风那棵歪脖子树,这次的宴会还是不去的好。除非你能答应我,重新挑一个男孩子,我可以考虑让你参加。” 林乐珊撅起了嘴,“妈,你不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乌山不是云这句话吗,南风说过,这一生除了我,他谁也不会娶。我现在告诉你,我这一生,除了南风,谁也不嫁。” 罗美莲急得流下泪来,“小祖宗,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要是男人的话能当真,母猪都会上树了。不行,这个晚会咱们不能参加,你要再惹点什么事,你老妈这条命就葬送在你手里了。” 林乐珊赌气说,“妈,你张口闭口说我惹事,我惹什么事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说,等墨叔叔回来,我跟他说去,墨叔叔不像你,他从来都不会找借口拒绝我。” 罗美莲无奈地说,“要不是他无原则的宠你,你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多臭毛病了。” 等到墨智霖拖着一身倦意回家,林乐珊就像只欢乐的小鸟一样扑了上去,“墨叔叔,有人送请阑来了。” 墨智霖慈爱地看着林乐珊,“瞧你高兴的样子,什么样的请阑,拿过来我看看。” 等他看见是夏家的请阑时,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乐珊,为了礼貌,这个宴会我跟你妈不能不去,但你还是不参加的好。” 林乐珊满腔的热血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墨叔叔,这上面不是写着请我们全家吗?” 墨智霖随便找了个理由,“你哥不是不在家吗,要是你去了你哥不去,你妈妈会很难做,外面会有人说闲话的。” 罗美莲很感激老公能这么细心地替她着想,于是哄着女儿,“听妈妈和叔叔的话,你乖乖的在家。过年的时候,我跟墨叔叔带你出国旅游去,旅游路线由你定,怎么样?” 林乐珊没好气地说,“旅游有什么意思,现在国外还有哪条路线没走过,美国、欧州、东南亚,俄罗斯这些地方全走遍了,一点也不好玩。我就要参加夏家的宴会,你们要不同意带上我,我就一个人去。” 罗美莲没办法,只得求助地看着墨智霖,“老公,乐珊一定要去,孤羽要是不去恐怕不合适。要不,你去找孤羽谈谈。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的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吧。把他劝回家,到时候一起参加夏家的宴会吧。” 墨智霖也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外面,只是怕罗美莲生气,不敢让儿子回家,现在她主动提出来,正中他意。 “开饭吧,等吃了饭,我去墨韵看看,这臭小子,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 墨智霖出门的时候没有开车,一个人冒着寒风走在大街上,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重婚这一条路。组合家庭跟原生家庭相较,那种复杂岂是用言语所有描述的。他跟罗美莲的夫妻感情不错,但两人私下里都会考虑自已的孩子。罗美莲是女人,做得更明显一些。其实,他心里也有自已的打算,好好把林乐珊嫁出去,然后把公司交给儿子打理,他这一生也就圆满了。只可惜,那傻小子不明白自已的苦心。 月光下的墨韵像披着一身神秘的面纱的美人,更有一番诗意。墨智霖对儿子的审美还是挺欣赏的,只是他现在心事重重,没有心思欣赏夜色的美,抬腿便走了进去。 沿着林荫道缓缓走到深处,墨孤羽迎了出来,“爸,你怎么会来这里。” 儿子明显瘦了许多,墨智霖心里一阵习痛,嘴里却说,“臭小子,你敢跟你老子置气,别以为你翅膀长硬了,就可能脱离我的控制了。我告诉你,你就是飞到天边去,也是我儿子。” 墨孤羽淡淡地说,“爸,外面太冷,还是到屋里说吧。” 父子俩一起走进一个雅间,墨孤羽才说,“爸,你想吃点什么,我马上给你做。” “我已经吃过饭,你就别忙乎了。现在生意咋样,还行吧。” 墨孤羽仍是淡淡的,“我们的接待能力有限,不过,我也没想过扩大规模,还是继续用饥饿营销的策略吧。” “饥饿营销,嗯,想法倒是不错。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跟我们不一样,我也懒得管你用什么营销。” 墨智霖话锋一转,“今天夏家送来了请阑,邀请我们一家参加夏家老太太的寿宴,时间是腊月初八。你也别赌气了,到时候把工作安排一下,一起参加吧。” 墨孤羽想到夏天歌明艳动人的丽影,心里不由得一动,但想到要跟林乐珊一起去,心里顿时冷了半截。 “算了,我这段时间脱不开身,你们自已去吧。” 墨智霖似乎知道儿子的复杂心情,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乐珊少不更事,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儿子,别灰心丧气了,这次寿宴是夏天歌亲自主办的,这么好的机会,我认为你不能错过。” “可是……”墨孤羽的神情十分沮丧,“爸,你不知道林乐珊在天歌面前说的话有多难听,别说是天歌那么优秀的女人,就是寻常女人也接受不了啊。” “你记得有一个成语叫好事多磨吧,成功哪有一帆风顺,一蹴而就的。人一辈子要爱上一个人需要缘份,也需要自已争取。你那么优秀,我看好你。” 墨孤羽被父亲激励起来,“爸,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会到场参加的。” “好,今天太冷,跟我回家吧,这里的条件跟家里哪能相比。” “爸,回去就不必了吧。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也不想为难你。你要想我了,就来墨韵坐坐。” 墨智霖有些失望,“儿子,不要试图回避矛盾和问题,罗阿姨人不坏,大面上还过得去,只是为了乐珊,有时候会耍点小心眼,你别跟她计较。将来有一天,墨氏交到你手上,我希望你能善待她。” 父亲突然亮出底牌,让墨孤羽有些吃惊,“爸,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把墨氏交给乐珊。” “傻儿子,你爸还没老糊涂,别说墨氏是你爸几十年的心血,不会传给别人。就凭乐珊的智商,她能接下墨氏吗?” “那阿姨会不会有意见?” “她会想明白的,你阿姨基本上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只要乐珊能有个好的归宿,她也就放心了。” 墨孤羽低下了头,“爸,我听你的。” 第一百二十章 又是车祸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腊月初七那天,汉东市冬云低垂,大雪纷飞,颇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气势。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白雪皑皑,一片苍茫世界。城郊夏家别墅周边,更是银装素裹,分外娇娆。然而,美则美矣,通往夏家的道路堆满了积雪,普通车辆通行十分危险。 汉东市是个南方城市,这样的大雪难得一见,一般车辆都没有准备防滑链之类的出行工具。夏天歌只得让人载上一车工业用盐,沿着山路不停地撒盐让冰雪快点融化。 好在第二天雪过天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庆典公司第二天一早就来别墅布置会场,《生日快乐》的乐曲一起,整栋别墅就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眼见客人快到了,夏天歌换了衣服出来,却见夏北岩正在训斥夏南风。 “瞧你这油头粉面的样子,打扮得不男不女的,泰*国人妖啊,还不快去把脸给我洗干净。” 夏南风一脸苦相,“爷爷,你也太Low了吧,这是时尚,你懂不懂。又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只有女人才能化妆,男人化妆就犯天条。你看电视上的那些男星,人家不光化妆,还整容呐。” 夏北岩气呼呼地说,“别人整脑袋我也管不着,你是我孙子,我就不许你化成这个样子。男人打扮得妖里妖气,没点阳刚之气,还像个男人吗?” 他见了夏天歌又说,“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盯牢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夏天歌正色说,,“放心吧爷爷,我已经加强了安防措施,一切都准备好了。” 顾昊阳来得很早,见了夏天歌,脸色有些不自然,“天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员来做吧,我也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哪有多少事情要忙。”夏天歌见只有他一个人,有点吃惊,“怎么就你一个人,婉怡呢?” 顾昊阳不便明说自已不让她来,只含混说,“她在家里有事,来不了。今天是奶奶生日,我提前来就是希望能尽自已的一份绵薄之力。” “我替奶奶谢谢你,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如果真忙不过来,我会告诉你的。” 顾昊阳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才说,“希望你不要对我见外才行。” 见顾昊阳离开,夏南风才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这顾董事长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惜家里一直都有黄脸婆占据主位。今天这么早就来献殷勤,你现在应该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吧。” 夏天歌不接他的话碴,见他刚去洗了脸,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刚才那个面如傅粉、美如冠玉的翩翩美男子今天不知道要捕获多少姑娘的芳心,现在突然变成一糙老爷们,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会儿林乐珊见了,估计得失望了。” 夏南风吃了一惊,“怎么,你请了林乐珊?” “请贴上写的是墨智霖全家,林乐珊是他继女,她当然在应邀嘉宾之例。你别瞪我,是爷爷的意思。” 夏南风顿时头大如牛,那天把林乐珊送走后,回到家里他想起还在后怕,把这么一个不喑世事的女孩子留在身边,简直就是灾难。他当机立断,立好把跟林乐珊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成了黑名单。没想到这丫头却是个死心眼,竟找到益百永要求跟他一起私奔,他好容易才把她打发走。今天这个场合,有她搅和,还有哪个女孩子敢跟自已接近。 但他迅速就阴笑起来,“别拿爷爷作挡箭牌,你给墨家发请贴,应该是为了她哥哥墨孤羽吧。你对男人一向是来者不拒,墨孤羽虽不能说是貌比潘安,却也算得上仪表堂堂,眉目如画。看来,我今天有好戏看了。” 夏天歌淡淡一笑,“那你就等着吧。” 她不再理会夏南风,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了。昨天跟杜墨说好了让他早一点来帮忙照应,这个时候了还没到,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一辆越野车飞驰而来,一个客人惊魂未定的从车上下来。 “前面有辆车摔下山了,不知道是不是来赴宴的客人,我已经报了警,你们派个人去看看吧。” 夏天歌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该不会是杜墨出事了吧。惊恐之余,她却没忘记跟夏北岩打招呼,“爷爷,有辆车在路上出事了,我得去看一看。” 夏北岩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你去吧,家里有我呢。” 夏天歌咬牙开着自已的跑车,飞速冲下山去。 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了那辆四轮朝天,翻在一个陡峭的山崖下的越野车,并且她一眼就认出,那车是杜墨的。 一瞬间,她感到山崩地裂,天旋地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杜墨死了,自已再也见不到他了。 良久,她才撕心裂肺地喊出一声,“杜墨……” 杜墨这个名字在场很多人都不陌生,听说是他出事,大家也跟着喊起来,“杜墨!杜墨!” 夏天歌回过神来,开始跌跌撞撞地朝越野车扑去,山高路滑,她连滚带爬地奔到杜墨的车前,却发现驾驶室车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她又惊又喜,喜的是,杜墨在最后时刻跳了车,惊的是,杜墨现在生死未卜,音讯全无,自已到哪里去找他呢。 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开始观察这里的地形,她爬到路上,仔细察看杜墨的车滑下去的痕迹,分析他跳车的位置,最后判断杜墨的初步位置,开始一寸一寸地搜索。 这里的地势十分陡峭,下面的几棵大树下全是灌木人,能见度十分有限。 交警来人了,见此情形也是束手无策,只得通知专业救援人员前来施救。 夏天歌不肯等待,她咬着牙一寸一寸地开始搜索,其他人见状,也迅速加入搜索的行列。 很快有人发现了杜墨的踪影,“找到了,找到了,人在那儿呢。” 夏天歌冲过去,发现杜墨被挂在一棵树上,这个时候人已经清醒了,见了夏天歌,还大声说,“天歌,我没事,你别着急。” 杜墨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来,是真无大碍,只是要救他上来,却有些麻烦。 杜墨悬在半空,需要专业的救援工具,在场所有人都赤手空拳,如何救他。 只这么一会儿,杜墨已经想到了办法,“你先别急,我自已先试试。” 夏天歌却不肯让他冒险,“太危险了,你可别乱来,先忍着,救援队很快就到了。” 杜墨从车里跳出来的时候,脑袋被一块石头撞了一下,顿时就晕了过去。下跌的速度很快,身上的羽绒服无巧不巧地被一棵大树挂住,所以,才捡回一条命。 此刻他冷静地大声指挥,“天歌,我记得你车上有救援用的绳子,快拿出来,从上面扔给我。” 夏天歌恍然大悟,飞快地跑回汽车拿出绳子,爬上山顶。 几个年轻人跟着她,爬到杜墨的上方,把绳子扔给杜墨。 因为有灌木丛的遮挡,扔了好几次后,杜墨才成功地抓住了绳子。有了绳子的安全保障,他揉身一转,一只手已经抱住了一棵更粗的枝丫,慢慢地脱掉羽绒服,他立刻就脱离了大树的束缚。慢慢地,他顺着树枝溜到地面。 上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拼命使力,将杜墨拉了上来。 夏天歌见杜墨脸上、手上都在流血,赶紧说,“我送你上医院。” 杜墨毫不在意,“我不要紧,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 夏天歌坚持说,“不行,必须到医院仔细检查,医生确认了没事才行。” 一个人闪身出来,“天歌,这个时候你不方便离开,还是我送他上医院检查吧。” 夏天歌一看是墨孤羽,感激地点了点头,“孤羽,那就辛苦你了。” 她见墨智霖也在,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一起来的,忙说,“你开我的车去医院吧,杜墨,你受了伤,就回家休息吧。” 杜墨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没事,你忙你的去,我很快就回来了。” 杜墨是个十分爱美的人,现在一脸的擦伤,愿意以这副尊容出现在这种场合,夏天歌知道一定有他的深意,她把车钥匙交给墨孤羽。 “杜墨就拜托你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目送着墨孤羽和杜墨上车走了,夏天歌才上了墨智霖的车,跟林乐珊坐在后排。 林乐珊见她一身一脚的泥,有些嫌弃,“你一身这么多泥,把车打脏了怎么办?” 罗美莲赶紧喝斥她,“乐珊,不许对夏小姐无礼,你没见天歌刚才是为了救人吗,车打脏了可以洗。” 夏天歌抱歉地说,“等到了别墅,我马上派人把车送去清洗,保证不会耽误你们用车。” 墨智霖笑道:“夏小姐不必这么客气,一会儿我自已去清洗就可以了。” 夏天歌含笑,“墨总,这事我会安排好的,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等他们到别墅的时候,寿宴仪式已经开始了,夏天歌叫来一个人,“你带墨总一家找地方安顿好,再去替墨总把车开到洗车场清洗干净。” 等所有客人进场,她才偷偷溜进自已房间换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重新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已,心里不由得思索开了。 整个山道经过工业用盐的浸泡,冰雪基本上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她开车经过的路段道路并没有打滑的现象,而且杜墨的车技一向不错,为什么会突然摔下悬崖呢?杜墨身上受了伤,还坚持要来现场,他是在担心什么吗? 她突然想起夏南风说过要看好戏的话,心里打了一个寒噤,难道,夏南风又想在寿宴上搞事? 她只简单地化了一个淡妆就走出房间,寿宴上,夏保赫正在代表全体子女致词。 夏天歌站在楼梯上向下看去。这一看,她顿时吃惊不小,虽然她已经做了许了防范措施,但场内还是来了不少不速之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寿宴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寿星子女代表致词后,就是子女拜寿环节了。 主持人拿着话筒,热情洋溢地大声宣布,“现在有请老寿星的大儿子夏保赫先生、儿媳凌薇上堂拜寿。” 待夏保赫和凌薇上来站定,主持人用抑扬顿锉的声音喊道:“一叩首,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再叩首,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三叩首,祝老寿星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礼毕,主持人又喊,“有请老寿星的孙子夏南风先生、孙女夏天歌小姐上堂拜寿。” 夏南风和夏天歌上场,有人在下面大声喊,“光孙子和孙女不行,孙媳妇和孙女婿也上啊!” 下面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对呀,老太太儿孙满堂,眼看就要抱重孙了,就他们两兄妹怎么行。” 夏天歌见有人在下面跃跃欲试,夏南风又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顿时朗声说,“有我哥在,我做妹妹的哪敢僭越,还是请我哥的女朋友先上吧。” 说完,她朝林乐珊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 林乐珊脑子一热,倏地站起来,“南风,我来了。” 事发突然,墨智霖和罗美莲触不及防,等他们反应过来,林乐珊已经一蹦一跳地跑到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不知局面该如何收拾,心里顿时叫苦不迭。 这个环节是夏南风特意安排的,本想趁着混乱,下面的那些男孩子一窝蜂全涌到主席台上来,让夏天歌当场丢脸,在汉东再也混不下去。没想到林乐珊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 这一下情势立转,让夏南风立即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他黑着脸小声说,“你上来干什么,别胡闹了,还不快下去。” 林乐珊天真地说,“刚才主持人不是叫孙媳妇上来吗?你说过非我不娶,我也说过非你不嫁。现在你见我出来给奶奶拜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夏南风拿这个脑残的林乐珊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恨恨地说,“只有惊吓,没有惊喜,爷爷在旁看着呢,你要害死我啊?还不快下去,有什么话,下来再说。” 林乐珊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已臆想的世界里,根本没听见夏南风说的话,“南风,你怕什么,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我林乐珊和夏南风相亲相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下面的秩序哄地一下全乱了,已经有人已经不顾保安人员的阻拦,开始往主席台上挤。 夏北岩眼见局面马上就要失控,立即上台跟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赶紧上前对林乐珊说,“这位小姐,请先到座位上坐好,我们拜寿只能是结了婚的儿媳妇和女婿,未婚男女朋友不能算,请到座位上坐好继续观礼。” 罗美莲赶紧上前把女儿扯回座位上,死死将她抓住,“祖宗,这一回脸可丢到太平洋了,你不能再闯祸了。” 林乐珊正想向墨智霖求助,却见他一张脸早冷得快结成冰了。 “乐珊,你太失态了,早知道你这么弱智,我不会答应让你来这种场合。” 弱智,墨叔叔竟说自已弱智,林乐珊急得快要哭了。却听墨智霖用严厉的声音说“你现在最好乖乖地坐好别动,否则,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林乐珊眼里的泪花转了几转才忍住了没流下来。抬头向主席台望去,见没有人以老太太儿媳妇的身份上台拜寿,她小孩子心性,又高兴起来。 只听主持人高喊,“一叩首,祝老寿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再叩首,祝老寿星事事如意,晚年幸福,三叩首,祝老寿星生日快乐,后福无疆。礼毕!请摄影师为老寿星全家照全家福。” 主持人怕再生枝节,这一连串的项目竟然一气哈成。 夏北岩和夏保赫夫妇一起上前,一家人围着老寿星拍全家福。 拍照后,主持人便匆匆说,“朋友们,现在我宣布,寿庆仪式圆满礼成。有请老寿星起驾入席,让我们高举酒杯,一起喊出生日快乐好吗?1、2、3,生日快乐,干杯!朋友们,寿宴正式开始,请大家尽情地享受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吧!谢谢大家!”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庆典仪式几乎是草草收场,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墨智霖的继女林乐珊。只是大家都自恃身份,不肯表露出来而已。墨智霖和罗美莲岂有不知道的,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最狠狈的还是主持人,他下台抹了一把汗水,还惊魂未定。自他出道以来,他还没遇到过这么难堪的局面,幸好他机灵,几分钟时间就把流程走完,才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夏天歌拉着夏南风走到边上,“哥,看来,你给我准备了不少料啊。” 夏南风一口便回敬了过去,“这些材料其实是你自已准备的,我不过临时组织了一下而已。” 保罗却在这时候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天歌,有了新朋友,就把老朋友忘了,这么做,可太不够意思啦。” 夏天歌心里一凛,冷冷地说,“保罗,我记得你并不在嘉宾邀请名单之列,你现在出现,应该算是不速这客吧。” 保罗父亲做生意失败,亏得倾家荡产,一气之下,患了肝癌去世。保罗家遭此大劫,已经变得一贫如洗。他学历不高,没有一技之长,又拉不下面子出苦力,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穷困潦倒之际,夏南风找到他,两人一拍即合,就想到夏天歌这里来弄点钱花。 见夏天歌质问,保罗不以为意,只哈哈笑道:“天歌,我应该算得上是奶奶曾经的孙女婿吧,她老人家寿宴,我要是缺席,岂不是太失礼了。我本准备好好磕几个头的,那个鸟主持却不给我机会。但我既然来了,头还是要磕的。” 有人已经在朝这个方向探头探脑了,夏天歌知道保罗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不过是想趁此机会敲诈自已一笔而已。但这个头一开,不光保罗这一辈子都会讹上自已,保罗的身后还有多少人虎视耽耽地盯着自已的钱包,还不得而知。如此看来,今天这一场硬仗已是不可避免了。 她扬着脸冷冷地说,“除了保罗,还有哪些人想磕头的,一起叫过来,另开一席。” 保罗见夏天歌真的性情大变,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她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的目的不过是想弄一笔钱就走人,哪里肯跟其他人搅在一起。 “天歌做事果然大气,只是咱们这些人可是情敌,你弄到一起,就不怕我们打起来,坏了你们家的好事?天歌,要不,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说着,他习惯地伸手去拍夏天歌的肩膀。但刚伸手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攥住了。 他一看是顾昊阳站在他面前,不由得气恼,“我们两口子说话,你管什么闲事?” 顾昊阳冷冷地说,“天歌要是结婚了,刚才拜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上场。” 夏南风没想到顾昊阳会来插上一脚,不由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顾董事长,你不会也是想来给老太太磕头的吧。” 顾昊阳文质彬彬地说,“我是天歌的朋友,如果有谁跟她过不去,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保罗流里流气地说,“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顾昊阳,真是失敬。你要替她出头也行,天歌跟我一起的时候欠了我一笔钱。她换了手机号码,平时我也找不到她,趁这个机会,咱们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顾昊阳大怒,“胡说八道,你算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这里来讹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天歌制止了他,“昊阳不必生气,今天来找我算账的人不止他一个,等他们过来,咱们一起算吧。” 她见夏南风和保罗都站着不动,娇喝一声,“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夏南风大怒,刚扬起手想朝夏天歌扇过去,就见杜墨和墨孤羽从外面走进来,他怀疑自已看花了眼,竟一下子愣住了,扬起的手也忘记了放下。 “杜,杜墨,你怎么成这个样子?” 杜墨冷冷地说,“有人不想让我参加这个寿宴,在我的车上做了手脚,可惜我命大,阎王不收,我又来了。” 夏南风顿时口吃起来,“谁,谁敢在你车上做手脚,你现在不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杜墨注意地看着他,“我能站在这里夏公子似乎有些失望,刚才你是想揍谁吗?” 夏南风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杜墨,你跟夏天歌一起呆了一段时间,怎么也变得跟她一样尖酸刻薄起来。你也算得上是益百永的老人了,你没事我当然替你高兴。只是你这副尊容来参加我们家老太太的寿宴,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夏天歌笑道:“哥,你忘记了,寿宴是我主办,杜墨是我请来的贵客,合不合适你说了不算。” 她转而又对杜墨和墨孤羽说,“你们有所不知,我哥借奶奶的寿宴,约了不少人来找我麻烦。你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才恼羞成怒。” 杜墨脸色本来有些苍白,一瞬间突然变得铁青,加上脸上的伤痕,一张脸顿时显得十分狰狞。 “我跟天歌是工作上的褡裆,随时都共同进退,这么说来,我来得还正是时候。”杜墨一反往常的斯文,眸子里精光一现,顿时霸气顿现。 “夏公子既然下了战书,我少不得要接着,把人叫上吧,我就在外面等着。” 夏春风暗忖墨孤羽敌我难明,因为林乐珊的缘故,就是不帮自已也会站在中立的态度。对方不过杜墨一个人,加上顾昊阳也才两个,自已十几个人打两个,仍是绰绰有余。他一咬牙,飞快地绕着宴席跑了一圈,十几个人很快就聚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手制敌只需一招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些人确实是以前夏天歌的男朋友。以前这些人跟着原主骗吃骗喝骗睡,现在还找上门来要说法,实在是渣得够可以的。只是原主以前也太饥不择食了,什么阿猫阿狗的床都上,实在是不可思议。自已顶替了她的身体,少不得要替她收拾这烂摊子了。 她用冷凛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这才沉声说,“跟我来吧。” 夏天歌说话的声音不大,无形中却让人感到了一种压力。那些人光看见她跟夏南风和保罗说话,也不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便鱼贯跟着出了大门。 一行人在门外站定,夏天歌绕着他们走了一圈,这才微微笑道:“你们每个人的家世也算清白,不想着跟着父辈好好努力赚钱养家,却想不劳而获闷声发大财,想什么啦,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你们跟我说一句实话,是不是集体被富婆抛弃了,成为失能男人,生活没有着落,所以才想在我这儿捞点油水?” 夏南风奸笑道:“天歌,你说话别总是那么尖酸刻薄好不好。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做事还是留一线的好,不要把话说得太绝,否则,日后见了面,恐怕就难堪了。” “你闭嘴!”夏天歌看着夏南风那副兴灾乐祸的嘴脸心里就恶心。 “你这胳膊肘拐得还真够可以,居然以这些人的代理人自居。当着所有人的面,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以这些人的代理人身份跟我说话呢,还是以我堂哥的身份跟我说话?” 夏南风顿时有点讪讪的,“屁话,我什么时候都是你哥。” 保罗哂笑一声,上前一步说,“大舅哥,还是你通情达理啊,不像天歌,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太让人痛心了。她既然不让你说,那就……。” 话没说完,他突然感到自已喉咙一阵刺痛,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般,拼命咳嗽起来。 原来,他只顾自已说得高兴,不提防惹怒了杜墨。 杜墨这一次死里逃生,不用查就知道这事跟夏南风有关,现在保罗竟出言不逊,他一招移形换位,竟悄无声息地出手弹了他的咽喉部位一下。只是这一下出手极快,保罗只感到自已眼前一花,就咳嗽起来。 幸好杜墨只是小惩大誡,并没有伤他的意思,否则,十个保罗也早没命了。 夏天歌却不知道这一节,见他不停地咳嗽,有点烦了。 “保罗,你要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倒可以考虑资助你一句医药费,让你安乐死,没那么遭罪。” 保罗好容易才缓过气来,“夏天歌,你的心不要这么毒行不?网络上盛传我是你男人,还有图有真相,你是想…… 他突然想到自已的咳嗽有些奇怪,自已长这么大从没咳过一声。他本想说夏天歌想谋杀亲夫,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今天要是答应嫁给我,我也就不再追究。要是不答应,这笔名誉损失恐怕得着落在你身上。” 夏天歌冷冷地说,“刚才你不是说我借了你一笔钱吗,现在又改成名誉损失了?你确定到底是借款还是名誉损失?” 墨孤羽上前抓住保罗的手腕,“兄弟,想清楚再回答。” 保罗痛得身子佝偻起来,下意识地说,“名,名誉损失……” 墨孤羽手上一使劲,他又连忙改口,“是借款。” 夏天歌知道墨孤羽身上有功夫,笑着问保罗,“既然是借款,借条呢,只要有借条,我绝不赖账。” 保罗的手腕早痛入骨髓,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竟一下子蹲了下去。 杜墨刚才在医院检查,断了两根肋骨,墨孤羽要替他办理住院手续,他断然拒绝了。跟墨孤羽一起来到夏家,没想到无巧不巧地就遇上保罗来勒索。 刚才他小小地惩誡了保罗一下,没想到保罗仍这么猖狂,正想再次出手,不料却被墨孤羽抢了先。见墨孤羽功夫如此了得,一出手就制服了保罗,心里顿时大喜。 夏南风在一旁见了,心下大惊,“墨孤羽,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墨孤羽面无表情,“我只是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本来想跟这位叫保罗的哥们亲热一下,不想他却一点也不给面子。” 夏南风看出保罗是吃了墨孤羽的亏,却仍不以为然。刚才保罗咳成那个样子,必定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所以才这么不济。 他装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说,“天歌,不是我说你,如果不是他们同时找上门来,我还不知道你真的交了这么多男朋友。今天是奶奶生日,里面的人都是汉东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还是快点把他们打发了的好,否则,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夏家可丢不起这人。” 顾昊阳暗暗心惊,他迅速盘算了一下成本便扬声说,“各位,我知道你们是上门打秋风来了,我倒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有人站出来说,“我跟保罗一样,也上了夏天歌的男人名单。现在狗崽队天天蹲在我家门口拍照,我现在是苦不堪言啊。我的要求不高,赔我100万损失,我拿了钱马上离开汉东,永远不再回来。” 顾昊阳忍不住笑喷了,“你这人吹牛还是稍微靠谱点行吗?你以为你是谁,是影视明星还是流量小鲜肉,哪个狗崽队吃饱了撑的,竟来拍你。你就是脱光了让狗崽队随便拍,人家也得饿死。” 夏天歌忍住笑,“下面的人继续。” 那人见夏天歌面带微笑,以为价喊低了,心里正后悔应该叫200万,忙拼命给其他人使眼色。 其他人见他挤眉弄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反而不敢说话了。 墨孤羽见冷了场,这才说,“100万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有一个条件。” 所有人心里一喜,齐声说,“什么条件?” 墨孤羽轻描淡写地说,“我想跟各位交个朋友,如果你们跟我一起的握手时间能超过30秒,那100万我照付。” 大家立刻高兴起来,“没问题,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墨孤羽却说,“别高兴得太早,要是你们不能超过30秒呢?” 早有人看出墨孤羽有点名堂,但想着他不过一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不信自已连30秒时间都撑不过。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要是撑不过30秒,我倒给你100万。” 墨孤羽笑道:“我也不要你们的100万,你们要是输了,就马上从这里消失,永远不许出现在夏天歌面前。” 这个条件对他们而言真是太划算了,赢了得一笔巨款,输了也没什么损失。所有人顿时点头如鸡啄米。 “一言为定,也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萎顿在地上的保罗。他蹲在地上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自忖自已这方人再多都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夏南风除了吹牛逼,别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因此竟灰心丧气起来。 他慢慢地站起来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陪你们玩了,我走了。” 夏南风拉住他,“保罗,你怎么回事,不是你自已来找我,要求我想办法把你弄进来的吗?” 保罗诅咒发誓地说,“夏南风,天地良心,是你找上门来找我,说有钱大家挣,要我配合你演一出戏。这笔钱我就怕有命挣没命花,我不打扰你们挣钱,先走了。” 保罗一走,军心顿时有些涣散,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还是有人跃跃欲试地想放手一搏。想着拼着一只手断了,也要把这100万挣下来。 墨孤羽也不摆姿式,只好整以暇地站着,“哪一个先上?” 终于有人乍着胆子走上来,“我来试试。” 趁墨孤羽不注意,他已经突然伸手抓住了墨孤羽的手腕。一招得手,他心里暗自得意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墨孤羽一抖手腕,已经反手捏住他的手腕,一刹那间,身上似有一百种虫子在噬咬,他命令自已咬牙坚持,可没过几秒就坚持不住了,“妈呀!”一声蹲下来,“你快放手,我投降,我投降!” 等墨孤羽一松手,众人发现他的手腕部位已经肿得老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腕骨竟被墨孤羽生生捏碎了。 那人痛得大汗淋漓,抚着手一声不吭地走了。 如此这一来,对方再没人敢上了。 墨孤羽朗声说,“怎么,100万都没人挣了?” 几个人互相使了一下眼色,“你是个练家子,我们一个一个跟你比试,岂不是吃亏。” 墨孤羽冷哼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既然一心找死,就怪不得我下死手了。哥几个,一起上吧。” 有人说,“哥几个,这个姓墨的连伤我们两人,此仇不报非君子。跟这种人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我喊123,大家一起上。” 顾昊阳在一旁见了,担心墨孤羽吃亏,豪爽地说,“兄弟,我跟你一起上。” 墨孤羽一看就知道顾昊阳身上没有功夫,光凭一身蛮力根本不起作用,反而会成为自已的拖累。但还是对他的仗义出手报以感激地一笑。 “顾总在一旁观战就是,我要是不行你再上不迟。” 墨孤羽的谦虚却提振了几个人的信心,几个人将墨孤羽团团围住,一阵老拳带着脚踢便朝他招呼过去。 墨孤羽自恃甚高,等对方的拳头快要落到自已身上,才突然飞身一个转体连踢,几个人触不及防,顿时被踢中下颌,下巴立即脱臼,说不出话,也合不拢嘴。 中招的几个人连他的身手都没看清楚就中了招,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剩下的几个远远地躲着不敢再接近墨孤羽。 墨孤羽拍了拍手,“你们几个也太孬了,我还没伸手你们就成这个熊样子。今天我心情好,不想痛下杀手。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第一百二十三章 满腹牢骚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南风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多人在墨孤羽手下只一招就败下阵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是他们太过不济,还是墨孤羽的武术造诣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程度。 他甚至怀疑墨孤羽和林乐珊这一对兄妹今天是专门来搅局的,否则,哪有这么凑巧,自已刚一冒头兄妹俩就总有一个站出来坏自已的好事。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招惹林乐珊的。 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益。保罗那个王八蛋已经将自已卖了,如果眼前的这几个人要找自已麻烦,自已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在溜之前他还是没忘记交待一句场面话,“墨公子手上的功夫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改日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切磋。” 夏天歌有心让他下不来台,“哥,原来你也是武林高手,隐藏得这么深,连我这个当妹妹的也瞒着,真是不够意思。你既有心跟墨公子切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夏南风不敢跟墨孤羽动手,却也不肯失了脸面,情急之下随便找了个理由。 “墨公子是我未来的大舅哥,我哪敢跟他动手。天歌,你这是挑拨离间呢。” 墨孤羽神情倔傲,一脸的不屑,“夏公子,你跟我妹妹已经分手,何来大舅哥一说。” 夏南风顿时有点讪讪的,“我跟乐珊本来情投意合,只是我们家老爷子死脑筋,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我知道乐珊心里有我,其实,我也一直放不下她。我正在做我爷爷的工作,相信他一定会答应我跟乐珊的婚事的。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墨孤羽神情仍是淡淡的,“你和乐珊的事情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你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我都无所谓。” 夏天歌见杜墨的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到医院检查的结果咋样,医生怎么说?” 墨孤羽正想如实说,杜墨制止了他,“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时间不早了,该进去吃饭了。” 杜墨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夏天歌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很明显,杜墨是不想让她知道医院检查的真实结果,也就是说,杜墨的伤势肯定不是他自已说的如此轻松。只是当着夏南风的面,她也不能细问,只淡淡地说, “大家都饿了,那就先吃了饭再说吧。” 他们进餐厅的时候,很多客人已经下桌了。夏天歌暗自庆幸,幸好外面风大,大家都愿意呆在温暖的屋子里,没有人愿意出去。否则,刚才的那一场打斗必定又会成为汉东人茶余饭后佐料了。 饭桌上因为有了夏南风,吃饭的气氛顿时有点沉闷,大家都只是草草填饱肚子就下桌了。 夏北岩注意到杜墨脸上的伤,扔下一桌的客人过来问,“刚才出事的车是你的?” 杜墨点了点头,“是的。” 夏北岩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下雪路滑,但我听天歌说,她已经派人在路上撒了不少盐,路应该没这么滑了吧。下次开车小点心,别再大意了。” 杜墨也不辨解,只恭敬地回答,“我知道了董事长。” 夏北岩有一众客人要应酬,没时间跟杜墨多聊,叮嘱他几句就离开了。 夏南风一眼就看见父亲向他招手,赶紧走过去“爸,你找我?” 夏保赫黑着脸“你是怎么办事的,你的人现在一个都不在,什么意思?” 夏南风苦着脸,附到父亲耳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夏保赫大吃一惊,“这世上真有如此高手,太不可思议了。” 他摸了一下有些秃顶的头,只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墨孤羽这个人抓到我们手里。千万不能让他再跟夏天歌搅在一起。” 夏南风只一想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我知道了。” 杜墨一口气松下来,体力顿时不支,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夏天歌就在他身边,忙伸手扶住他,“你这是怎么啦?” 她随即就反应过来,“你到底伤哪儿,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 “医生怎么说的并不重要。”杜墨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这次出事并非意外,而是,我的车被人做了手脚。” 虽然杜墨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顾昊阳脱口就说,“你怎么知道的?” 杜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继续说,“我的车刚做过保养,没有可能出现机械故障。昨天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从车库出来我就感到汽车有些不对劲。因为时间紧急,只想着开慢点就没事了。没想到上山的时候制动全部失灵。在汽车冲出悬崖的最后一刻,我选择了跳车。” 墨孤羽想想都觉得后怕,“这事必须报警,走,我陪你到警局走一趟。” “这事不急。”杜墨冷静地说,“我已经想过了,有人不想让我出现在这个会场,才精心布了这个局,所以,在寿宴结束之前,我不能离开。” 顾昊阳把整个事件联系起来一想,顿时恍然大悟,“杜墨的担心很有道理,刚才在拜寿的环节就有人起哄,我看到场上有不少人往主席台上挤,如果不是那位不懂事的林小姐出面搅和,局面当时就失控了。” 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对墨孤羽说,“对不起,我忘了林小姐是你妹妹。” 墨孤羽突然有点羞于承认林乐珊是他妹妹,“乐珊是我爸的继女,跟我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夏天歌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他们计划是在拜寿环节一窝蜂涌上来,让我当场下不来台,在汉东无法立足。刚才保罗已经当面指认这事是夏南风让他来的,我估计这事的主谋就是夏南风,他父亲有没有参予其中,还很难说。” “我在发现汽车有问题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有人会对你不利。”杜墨激愤之下,手的动作大了些,牵动了受伤的肋骨,不由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夏天歌顿时变了脸色,“你到底伤哪儿了,现在还这么撑着,你不要命啦。” 墨孤羽沉重地说,“他身上的肋骨断了两根,医生让他马上住院,他不肯,坚持要跟我一起回来。” 夏天歌急了,“肋骨断了两根,这太可怕了,亏你还一直这么站着。走,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天歌,这个时候决不能感情用事。”杜墨严肃地说,“事情孰轻孰重我自已心里有数,你不用替我担心。等今天的事情一了,我答应你,马上到医院治疗。” 夏天歌坚定地说,“杜墨,你听着,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了,你现在必须上医院,否则,我会取消下午的所有活动。” “我走了,万一有人再来捣乱怎么办?” 墨孤羽毅然说,“我送你到医院就马上回来,放心吧,有我在,没有人敢再来捣乱。” 杜墨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昊阳一眼,“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顾昊阳突然明白了杜墨的担心,心里有些不快,但嘴上还是说,“我也会帮天歌的,你就放心吧。” 等墨孤羽和杜墨走后,顾昊阳才轻轻地对夏天歌说,“天歌,对不起!” 夏天歌莞尔一笑,“你干嘛要对我说对不起,事情是陆婉怡做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 顾昊阳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十分痛苦。跟陆婉怡结婚,是我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网络事件后,我已经下了决心要跟她离婚,可是,……她居然又怀孕了。天地良心,我跟她结婚后,只在她满月那天早上没有经得起她的诱惑,……就这么一次,她又怀孕了。” 顾昊阳痛苦地抱着住自已的头,“我不知道自已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上天要派陆婉怡来惩罚我。天歌,你不知道,她回诺顿上班,到云梦当厂长,都是用了手段逼我答应她的。她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本来,我已经有机会摆脱她了,可是,她怎么会又怀了孩子呢?” 夏天歌安慰他,“昊阳,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但是,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也许这就是缘份吧。别胡思乱想了。她不愿意离婚,恐怕还是因为对你还有感情吧。” “你想错了,陆婉怡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能力不大却又野心勃勃。不瞒你说,我有点怀疑她这次怀孕是不是真的。上次怀朵朵的时候,孕吐症状十分明显,可是这次,我怎么感觉她的恶心和呕吐在假装呢。” 这个男人是真恨陆婉怡,连孕吐都在怀疑,可见,两人的感情是真的破裂了。 夏天歌幽幽地说,“不管你有多不喜欢她,她终究还是顾太太,董事长夫人。” 顾昊阳立即听出夏天歌话里隐藏的醋意,心里顿时一振。 “我会想办法摆脱这个疯女人的,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相信我,天歌,我一定有办法跟她离婚的。” 顾昊阳话音未落,有人匆匆进来向夏天歌报告,“小姐,停车场有人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夏天歌心里一惊,“我马上过去。” 顾昊阳不放心,也跟着一起来到停车场。等走近了一看,顾昊阳顿时气得差点吐血。 原来,吵架的客人正是陆婉怡和刘尼娜。 顾昊阳走后,陆婉怡一个人在家里越想越不放心,好容易等到小姑子出去买菜,公婆在屋子里逗孩子的空档,她才偷偷溜了出来。 只是走到路上她又纠结起来,要是自已到夏家再惹恼了丈夫,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呢。 如此犹豫再三,汽车开开停停,中午过后,她的车还是到达了夏家停车场。 停车场上的各式豪车让她意识到,来参加夏家生日宴的都是汉东有头有面的人物。她现在汉东也算有些名头,只是大多是负面信息,怪不得丈夫不愿意带着她抛头露面。 第一百二十四章 T台秀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有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他们的起点,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是望尘莫及。她和顾昊阳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凭借自已的努力,爬到高位却仍然得不到上流社会的认可。顾昊阳和商航策同样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在社会上遭受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这也太欺负人了。 想到别墅里觥筹交错的情景,她感到自已有些被边缘化了。这个时候,自已要不要下车呢? 当她看到刘尼娜和汪诗琪带着一队模特儿从一辆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她不再犹豫,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只是,她一开口就带着明显地挑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刘尼娜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反问道:“你又为会在这里?” 陆婉怡顿时语塞,但她迅即就反应过来,“我是应邀嘉宾,你呢?” 刘尼娜立刻就反唇相讥,“所有的嘉宾都在里面喝酒吃肉,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个冷清清的停车场,难不成你是一个人偷偷跑来,没有请柬,进不去?” 这话说得实在太恶毒了,陆婉怡忍不住厉声说“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划脚。顾董事长就在里面,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进去看。” 刘尼娜笑道:“你老公在里面喝酒,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太可怜了吧。” 陆婉怡没想到刘尼娜口齿如此伶俐,赶紧转移话题,“这些模特儿以前不是专门替云梦走秀的吗,你把她们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模特儿替云梦走秀是按场次收费的,她们跟云梦是合作关系,并不是长期雇佣关系。今天到这里来走秀表演有什么问题吗?” 陆婉怡冷冷地说,“我早警告过你,你是云梦的老员工,是不能到天歌服装工作的,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刘尼娜十分好笑,“陆婉怡,我现在跟你、跟云梦没有任何关系,我为谁工作你管得着吗?别动不动就端出一副董事长夫人的派头,你是怎么上位的没有人不知道。你真有本事,就让顾董事长在业内封杀我,如果办不到,就免开尊口。” 陆婉怡不禁大怒,“刘尼娜,你敢这样跟我说话,简真反了天了。” “你希望我怎样跟你说话,你希望别人尊重你,可你尊重过别人吗?别闹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时间跟你在这儿闲聊。” 陆婉怡见刘尼娜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正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回敬她,却不想顾昊阳竟跟着夏天歌身后出来了。 顾昊阳见是她,顿时变了脸色,“陆婉怡,你怎么会在这里。” 丈夫和夏天歌竟然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她突然情绪就失控了,“你们俩为什么会在一起?” 顾昊阳冷冷地说,“你别管我怎么跟天歌在一起,这跟你没有关系。现在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陆婉怡见顾昊阳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走,一点也不给她面子,顿时下不来台,“我不过是看着今天出太阳,才出来逛逛,根本就没想到会走到这里来,你对我这么凶干什么?” 夏天歌笑呤呤地说,“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屋呢?要是没吃饭的话,我让厨房替你准备。” 顾昊阳冷冷地说,“天歌,婉怡她还有事,不敢在这里耽搁,忙你的事去吧,就别管她了。” 刘尼娜瞅了个空子对夏天歌说,“夏总,最后一批服装总算赶出来了,没耽误事吧。” 夏天歌微笑着说,“没有,你们都辛苦了,先到休息室休息吧。” 刘尼娜说,“你安排人带模特儿去休息就行,布置T台的工作人员马上就到了,你也别跟我客气,等把这台秀走完再休息不迟。” 顾昊阳笑道:“刘厂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事情没做完之前,她是不会休息的。” 陆婉怡知道跟顾昊阳硬顶肯定是自已吃亏,忙换了一别妩媚的样子,拉着顾昊阳的胳膊说,“老公,你看人家来都来了,下午又有服装秀,就让我看完再走吧。” 顾昊阳板着脸,厌恶地说了两个字,“随你。”就甩开她的手离开了。 夏天歌为这次寿宴精心准备的另一场节目就是服装走秀,这些服装是天歌服装为明年的春装提前推出的新款。这场T台秀不光为夏老太太的生日增加了一抹亮色,同时,也为明年天歌服装的正式运营造势。 林乐珊眼睛一眨夏南风就不见了踪影,心里很是着急。她想去找夏南风,无奈妈妈和墨叔叔看得极严,任凭她如何撒娇睹气都没用,又不好意思在这里闹起来,只得忍住气陪着妈妈和墨叔叔干坐。 听到大厅里传出重低音炮的乐曲,她顿时忘了刚才的不快,拉着妈妈重新回到大厅。 她惊讶地发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大厅已经变成了一个T台,超大屏幕已经挂上,灯光师和音响师正在台上忙碌着。她这才恍然大悟,下午还有一场T台秀。 看时装表演,这可是她的最爱,她赶紧抢占了一个前排的有利位置,等着模特儿上场。 大厅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原来,是工作人员把大厅窗帘全拉上了。主持人在一阵热烈的音乐声中走上台。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天歌服装春季时装秀现在开始!”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音乐一转,主持人用浑厚的声音缓缓说来,“今天为大家展示的是天歌服装品牌,该品牌设计倡导简洁、随意、流畅的线条感,以独特的设计手法将传统艺术、色彩艺术与人体美学巧妙地触为一体,是自然与艺术的巧妙结合。……” 音乐一转,一个模特儿已经迈着猫步,踩着音乐节拍走了上来。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解说道:“现在上台的是1号模特儿,她为我们演译的服饰,是一件以深蓝色基调的简约礼服。这套礼服不仅衬托出女性的高雅与神秘,斜肩的时尚设计,轻盈飘逸的服装材质,包括背后的蝴蝶造型,都将女性的妩媚与灵动完美的诠释出来。……” 这一场时装秀,夏天歌和刘尼娜已经策划了很长时间,服装样稿改了无数版,在一周前才完全定稿。没想到,一号作品一上场就会引起如此轰动。 林乐珊很快就被T台上的各种服装迷住了,当主持人在上面介绍说,这些服装都是明年即将上市的新款时装时,她更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妈妈,墨叔叔,那条裙子简真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一定要,还有那一件风衣,也很配我的气质和肤色,快打听一下,这些衣服以后会在什么地方卖。” 罗美莲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些服装都是夏南风的妹妹夏天歌做的,你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现在准备买她做的衣服了?” 林乐珊顿时卡了壳,半晌才说,“那衣服上又没写着她的名字,凭什么说是她做的?” 罗美莲叹道:“乐珊,那衣服的品牌就叫天歌,你说说,是不是她的名字。” 林乐珊不服气,还想说点什么把妈妈的话堵回去,却感到手机在震动,提示有电话进来,她拿起手机一看,不禁欣喜若狂,“妈妈,是南风的电话。这里太吵听不清,我出去接。” 她猫腰沿着T台转了一圈,跑出大门,见夏南风竟在门外等着她,顿时激动得像一只小鸟似地飞了过去。 “南风,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夏南风得了父亲的指令,想了半天,还是只有通过林乐珊这一个途径。再三权衡之后,他才决定给林乐珊打电话。现在见林乐珊高兴成这样,知道她是天真未凿,心里不免有些惭愧。 “乐珊,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但是,我向你发誓,跟你分手不是我的本意。我们夏家就我一根独苗,我无法违逆爷爷的意思,希望你能理解我。” 林乐珊激动得热泪盈眶,“理解,我当然理解,可是,你不能为了爷爷就不要我了呀。” 夏南风随口说,“你是我这一生的至爱,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哥呢,把他叫出来,我们一起聊聊吧。” 林乐珊知道两人难得单独在一起,哪里愿意让她哥来。 “我哥跟根木头一样,你让他来干什么,当电灯泡啊?” 夏南风知道跟林乐珊沟通有点吃力,但还是耐心地说,“你是我女朋友,你哥就是我哥,你正式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难道这样不好吗?” 原来是这样,林乐珊马上给墨孤羽打电话,“哥,你出来吧,我们在大厅外等你。” 墨孤羽挂上电话走出大门,见林乐珊跟夏南风站在门口,顿时有点不悦,“你说的你们,原来就是你们俩,有什么事快说吧。” 林乐珊一脸兴奋,“哥,南风要我正式把你介绍给他呢。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好朋友了。” 夏南风伸出手,“现在我可以叫你大舅哥了吧。” 墨孤羽冷冷地说,“夏公子有事直说就是,没必要转弯抹角的,更没必要拿乐珊当晃子。她少不更事,我可是成年人。” 夏南风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对我没必要这么生分。” “你们家不是不同意乐珊跟你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我爸妈倒没什么,主要是我爷爷,他有点死脑筋,不过我现在正抓紧时间做他的工作,假以时日,他会同意我跟乐珊的婚事的。” “这事你没必要跟我解释,不过,你要是敢欺骗乐珊,后果你是知道的。” “哥,我向你发誓,我爱乐珊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骗她呢?” “打住!”墨孤羽冷冷地说,“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不愿意随便当别人的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嫁祸顾正梅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几乎每一个模特儿出场,都会引起一阵疯狂地呐喊和尖叫,陆婉怡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闪烁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接下来的舞会,她眼睁睁地看着夏天歌像一只美丽的精灵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成为全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几乎所有男士都以与夏天歌跳舞为荣,而她,则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孤零零地坐在舞池外,无人问津。同时受到冷遇的,还有她的丈夫顾昊阳。奇怪的是,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想过一起进入舞池,而是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她一向自恃自已优雅与气质共存,在舞会上坐这样的冷板凳还是第一次。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于是,她悄悄地退场。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即便是看见了,也会视她为空气吧。甚至,连自已的丈夫也不会留意到她是否存在。 山上的夜风寒冷刺骨,从温暖的别墅里走出来,她不禁地打了一个寒噤,佝偻着身子快步上了自已的车。 夜空中还回荡着欢快的舞曲,可欢乐是属于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别墅里传出的任何声音都是那么令人刺耳,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压力,她只想逃离。 车灯划破了黑暗,速度引起的快感让她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顷刻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汽车沿着盘山道逶迤下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一时间,险象环生。 她突然清醒过来,她没有必要这么自轻自贱,也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如果她现在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顾昊阳一家人,那生她的人和她生的人怎么办? 如果要活下去,她马上就面临着一个十分严竣的问题。按照时间推算,她的月经就在这两天了,如果一不小心,内裤沾上了血迹,或者卫生巾处置稍有差错,立时就是泼天大祸。顾正梅每天像盯贼一样盯着她,想要从她严密的监视中不出任何纰漏,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她咬了咬细碎的米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她把车停在路边,拿出化妆包,重新补了一下妆,可以肯定,她现在回家就是一场硬仗,她可不想让那一家人发现她哭过。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刚进客厅,就发现公婆和小姑子全都在客厅严阵以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她一进屋,火药桶顿时就炸了。 陈淑芬跳到她跟前,手指头都快戳到她脸了,“陆婉怡,你死哪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跑得人影都没有了。就是住茶房酒店进出也得打声招呼吧,你倒好,一声不响,扔下孩子就跑,朵朵有你这个妈,真是倒了八辈儿血老霉了。” 陆婉怡拂开她的手,“妈,你这么激动,万一来个脑溢血什么的,你可就太不划算了。能一下子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怕的就是死不了,落个半身不遂,哼……俗话说,长病床前无孝子,你要真瘫个一二十年不死,说不定,我爸重新给我们找个新妈也难说,……。” 顾正梅见陆婉怡骂得如此恶毒,不禁大怒,“哪有儿媳妇这么诅咒自已婆婆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从早上出去,到这个点才回来,你还有理了。” 陆婉怡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跟她们生气,此刻只笑呤呤地说,“正梅,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你一个小姑子管得着吗?你到我家里来,不过是顶替保姆的位子,替我带孩子做家务而已,横什么横呀,给你一点颜料,你就开起染坊来了。” 顾正梅双手叉腰,“呸”了一声,“我哥都不要你了,是你自已死皮赖脸地赖在我们家不走,还好意思说自已是女主人。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跟哪个男人私通怀上的,现在说是我们家的种,也忒不要脸了。要是孩子生下来,你敢去医院作DNA鉴定吗?” 陆婉怡突然感到一阵腹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出来,心知不好。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刚一挪步她就停住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来,原定计划得提前了。 只一转念间,她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正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也是人家的儿媳妇,要是周家人也这样对你,你又作何感想。” 顾正梅见她口气软了,以为她是怕了自已,顿时更加气盛,“我给周家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比。” 陆婉怡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上前拉顾正梅,“正梅,我已经找人看过了,这一胎就是个儿子,等孩子生下来,不就凑成一个好字,儿女双全吗?” “滚开,别跟我拉拉扯扯的。”顾正梅想也没想,顺手就掀了她一把。 她感到自已并没怎么用力,可陆婉怡却突然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茶几上,“唉哟!”一声就倒在地上。 顾正梅愣住了,“我没用力呀,你装什么装,还不快起来。” 陆婉怡捂着肚子大叫,“妈,我肚子好痛。” 陈淑芬大惊,“肚子痛,坏了,莫不是流产了?” 陆婉怡的肚子痛还真不是装的,她本来就有个痛经的毛病,每次来月经,都会痛得不行。吃过多少中药都不见效。 陈淑芬见她痛得脸都变了型,顿时吓坏了,“这可怎么办呀,唉呀,昊阳怎么还不回来?” 只这一会儿功夫,陆婉怡的月经已经浸过了裤子,顾正梅见她的裤子被血染红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妈,你看她裤子上的血,她要真流产了,我哥回来,我怎么跟他交待啊。” 还是顾大年有主意,“这么冷的天,婉怡不能老躺地上,赶紧把她弄到床上去,再给昊阳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送婉怡上医院,找个好医生看看,这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陆婉怡却愤怒地指着顾正梅,“顾正梅,你杀了我的孩子!” 顾正梅急着分辨,“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杀我哥的孩子。” 陆婉怡如疯颠状,也不顾自已身上还在流血,从地上爬起来就朝顾正梅扑去,“你还我孩子!” 睡在一楼的欢欢和乐乐被吵醒了,光着脚丫子就跑出来,见舅妈抓扯自已的妈妈,乐乐吓得大哭,欢欢却勇敢地冲上去,用小拳头打陆婉怡,“你这个坏女人,敢打我妈妈。” 顾大年厉声对女婿说,“胜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孩子弄床上去,这么冷的天,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朵朵在楼上睡觉也被吵醒了,睁开眼睛见没有人,顿时拼命大哭,整个顾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顾昊阳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吵得地动山摇,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你们是不是还嫌这个家不够乱的?” 陆婉怡见了顾昊阳,顿时扑了过去,“昊阳,正梅杀死了我们的孩子。”话一说完,就哀哀恸哭起来。 顾正梅忙说,“哥,我不是有心的。是她来拉我,我根本就没使劲,是她自已不小心摔倒的。” 顾昊阳看了一眼看见地上的血迹,不由分说地抱起陆婉怡,“什么也别说了,我马上送你上医院。” 陆婉怡被丈夫抱着,心神顿时有点恍忽,上一次顾昊阳抱她是在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她甚至感觉自已像是在梦中。只可惜,她很快就脱离了丈夫温暖的怀抱,被放在了汽车后座上。 这个时候到医院,应该只有值班医生,不可能做任何检查,因此,陆婉怡一点也不担心上医院会穿帮。她只需要扮演一名失去孩子的悲痛欲绝的母亲就够了。 不需要费什么劲,只要想一想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涌,她只需要用鼻音喃喃地说几句,“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就足够了。 坐在驾驶位的顾昊阳紧抿着嘴,一声不吭,只把车开得飞快。 果然不出陆婉怡所料,急诊室的医生听说她是流产,直接就替她办了住院手续,把她转到住院部。 住院部的大夫睡眼惺松地询问了下情况,就吩咐护士替她挂上了药水,然后就不再管她。 此时,她的裤子已经被血水浸透,顾昊阳见状,只得说,“你先忍一忍,我回家替你拿换洗衣服。” 等顾昊阳走后,陆婉怡拿出手机,打开一看,上面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不用看她就知道,是母亲打的,而电话的内容她也十分清楚,先痛诉她的不孝,然后就是要钱。 她曾经十分懊悔把父母接来汉东,也痛恨弟弟的不上进,而此刻,她才明白,有一个娘家人是多么幸运的事情。现在,该是她娘家人出面的时候了。 她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刚一接通,母亲就在那头劈头盖脸地骂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蹄子,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陆婉怡等母亲在电话里骂够了才平静地说,“妈,我流产了,现在医院。” 母亲张桂花在电话那头又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啦,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是顾昊阳的妹妹推我的,她说这孩子不是她哥的,就推了我一把。” 张桂花在电话那对泼口大骂起来,“不要脸的婆娘,嫁出去了还好意思回娘家来撒野,给她一口吃的就不错了,还蹬鼻子上脸,敢推你。她是欺负你娘家没人了不是,我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也要跟她拼了。” 陆婉怡压低了声音说,“妈,现在昊阳回家替我拿换洗衣服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叫上爸和弟弟,马上到医院来。记住,一口咬定他妹妹是杀人凶手,要凶手替你外孙偿命。” 张桂花有点怀疑,“顾正梅真是故意推你的?” “那还用说,她就是故意的。”陆婉怡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她就是想把我撵出顾家,她一家人好长期霸点顾家的财产。” 张桂花明白了一半,“知道了,我们马上来医院。” 第一百二十六章 被陆家讹上了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恍恍忽忽地走出医院,孩子掉了,他跟陆婉怡离婚的障碍也消除了,可是,他却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凭直觉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今天去参加夏家寿宴,原本是他跟夏天歌修复关系的最佳时机,实际上他跟夏天歌已经相谈甚欢,谁想到陆婉怡会撵到寿宴上去,还不合时宜地跟刘尼娜吵架,弄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本来是汉东市商界和企业界最高级别的饕餮盛宴,顾昊阳早憋着一股劲要在这场宴会上拿下几个单子。现在有了陆婉怡在一旁盯着,他就再也提不起兴致去跟人攀交情拉关系了。他看着夏天歌施展自已的外交手腕,游韧有余地在各色人等之间周旋,再看看坐在角落里的陆婉怡,越来越感觉陆婉怡面目可憎。 陆婉怡什么时候走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静静地坐在舞池旁边,欣赏着夏天歌的舞姿,想像着自已是夏天歌的舞伴,等到最后一只舞曲终结,这才起身告辞。谁知道,家里竟有这么一场好戏等着他。 他的汽车还没停稳,妹妹顾正梅已经打开门扑了出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再恨陆婉怡,也是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 顾正梅现在已是一个壮硕的农村妇女,纤弱的陆婉怡跟她相较,自然不在一个数量级上。顾昊怡真吃不准彪悍的妹妹不会一时糊涂,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没有说话,只板着脸走进屋子。 陈淑芬迎了上来,“儿子,医生怎么说,孩子还能保住不?” 顾昊阳突然感觉自已好累,“妈,婉怡现在已经在医院住下了,我是回来替她拿换洗衣服的。” 老太太后退了几步,“这么说,孩子恐怕有点悬了。” 顾正梅说,“妈,你用不着难过,我哥这么年轻,要孩子还不容易,等他把陆婉怡离了,重新替你找个好儿媳妇,给你生一打孙子。” “你给我闭嘴!”陆大年使劲扔下烟头,恨恨地说,“她一个大肚婆,你跟她吵架,吵就吵吧,干嘛要动手。孩子要是保不住,你也不怕伤阴骘应验到欢欢和乐乐身上。” 顾正梅现在是有嘴说不清,“爸,是她先伸动手的,我不过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这么不济事。” 果然是妹妹惹的事,顾昊阳心烦意乱,暴燥地大吼一声,“够了,你们除了添乱,还会干些什么?” 他上楼找到陆婉怡的衣服,拿了个袋子胡乱装了,再下楼的时候,见父母和妹妹还在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顿时有些不忍,缓和了语气说,“你们睡吧,婉怡那边我会处理的。” 他回到医院,刚泊好车,就听到病房里传出女人的哭声,仔细一听,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他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走进病房,陆小华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抓住他的领口恶狠狠地说,“姓顾的,你也太狠毒了,连自已亲生的孩子都能下手。” 护士估计是从没见过如此野蛮的家属吧,见此情形早吓得面无人色,“这里是医院,你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可千万不要动手啊。阿姨,你别哭了,你这样会影响别的病人休息的。” 张桂花哭得更大声了,“我亲外孙被人杀了,我哭两声还不行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顾昊阳知道陆小华不可理喻,但他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真动起手来,还真不是陆小华的对手。 他只得向陆婉怡求助,“婉怡,你让小华别乱来好不好,这里是医院,真闹起来影响多不好。” 陆婉怡此刻哀哀地哭着,半晌才停住了哭泣,用纸巾擦了下脸说,“小华,你放开他,孩子没了,只能怪我自已没本事,连自已的孩子也护不住。” 陆小华把手松开,握紧拳头在顾昊阳面前晃了晃,“姓顾的,别以为我姐好欺负。我认得你,我这拳头可认不得你。” 顾昊阳脸色煞白,“小华,咱们有事好商量,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你姐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家,连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不信问你姐,我一回家就赶紧把她送医院来了。现在夜半三更的,等明天主治医生来了,咱们听医生的,说不定孩子能保住也难说。” 陆小华冷哼一声,“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要让杀人凶手偿命。” 顾昊阳心里一颤,陆小华说的杀人凶手不就是指自已的妹妹顾正梅吗。他感到自已一阵眩晕,忙定了定神稳住了。 只听护士问陆婉怡,“你现在肚子还痛吗?” 陆婉怡抬起一张泪脸,气息微弱地说,“护士,输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我肚子怎么还在痛啊,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这家人这么凶,护士哪敢回答这么敏感的问题,“我只是个小护士,这么专业的问题我也不敢回答你,等明天医生来了,你问医生好吗?” 话一说完,她便逃也似地走了。 陆家人这么虎视耽耽地盯着自已,顾昊阳有点吃不消了,他嗫嚅着说,“大家都饿了,我出去找点吃的。” 陆小华恶狠狠地盯住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你想溜,可没那么容易。” 顾昊阳赶紧诅咒发誓,“天地良心,我真是去买宵夜给你们吃。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不去就是。” 陆小华是真饿了,他把头发一甩,“真要买吃的,走吧,我陪你去。” 顾昊阳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不让陆小华一起去,只得说,“那就走吧。” 汉东的夜市十分丰富,已经后半夜了,烧烤摊还有人喝啤酒,店家见他们开着豪车前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老板,屋里暖和,快请进。” 顾昊阳见陆小华盯着烧烤的那一副馋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想吃烧烤?” 陆小华咽了下口水,“这个时候了,除了这个烧烤摊,也没别的吃的,就凑合着吃点吧。” 顾昊阳下了车,对陆小华说,“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不用替我省钱。” 陆小华早馋得喉咙里伸出手来,乐颠颠地就点菜去了。 顾昊阳在一旁早已困得已经不行,索性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陆小华推醒了,“诶,姐夫,来点啤酒不?” 顾昊阳摇了摇头,“一会儿还要动车,哪敢喝酒,你要想喝就喝吧。让老板多烤点,一会儿给爸妈他们带回去。” 见陆小华狼吞虎咽的样子,顾昊阳心里一百个瞧不起他,却不得不跟他套交情,“小华,你来汉东,我这个当姐夫对得起你不?” 一瓶啤酒下肚,陆小华的话闸子顿时打开了,“姐夫,你他妈忒不够意思,我是你小舅子,不能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最起码你也应该给我安排个好前程吧。他妈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顾昊阳有点吃惊,“怎么,你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我说你不关心我,没冤枉你吧。现在连我有没有工作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对得起我。” “你问你姐,年底了,我整天忙得恨不得一天能变成48个小时,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说别的。” 顾昊阳耐着性子又说,“你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就别眼高手低了,从基层做起,积累起一定的经验以后,再考虑到管理岗位。” 顾昊阳这话倒是肺腑之言,陆小华却根本听不进去。 “我工作的事情不急,等把我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顾昊阳暗自心惊,“你姐的什么事情要处理。” 陆小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这才慢吞吞地说,“杀人偿命这道理你懂吧,你最好还是回去烧香叩头,求菩萨保佑我姐的孩子平安无事,要不然,哼……” “要不然怎样?小华,你可不能乱来啊。你姐这次就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陆小华凑到顾昊阳面前,嘴里的酒气直接喷到他脸上,“我姐那么漂亮,我们村好多小伙子想追她,她都看不上眼,嫁到你们顾家,没要一分钱彩礼,现在你居然要跟她离婚,你对得起谁呀?你把你妹妹叫到你家里来,不就是为了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就不能让我姐受这份窝囊气。” 顾昊阳忙说,“小华,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要是在外面实在不好找工作,我来想办法好了。” “我想像的那样?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陆小华烂命一条,你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到底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陆小华打了个酒哽,舌头也开始打卷起来,“我有一个当董事长的姐夫,还用得着上班那么辛苦。我告诉你,我陆小华这辈子就吃定你了,你想跟我姐离婚,除非我死了。” 顾昊阳知道,他是被陆家讹上了,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这陆小华是个无赖,如果有他在,他想摆脱陆婉怡,恐怕真的只有等陆小华死了。 看着陆小华洋洋得意,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想到这几个月来,陆婉怡给他带来的麻烦,只一瞬间,他已经动了杀机,脸上却不露声色,“小华,你喝醉了,多吃菜,少喝酒。” 陆小华没什么酒量,又是个粗人,哪里知道顾昊阳这一瞬间已经动了这么多心思。几瓶啤酒一下肚,就开始满嘴跑火车,顾昊阳越听越怒,也不说话,只一瓶一瓶啤酒地替他开,“小华,没事,你放开了喝。” 陆小华从来没有放开肚子这么喝过酒,也没上过酒局,竟是来者不拒。酒喝通了,就在烧烤摊旁爽快地撒-尿,惹得老板一脸的嫌恶。 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他才一头裁倒在桌子上。 顾昊阳让老板来结账,把剩下的烧烤全部打包,这才让老板把陆小华扶到车后座上。 顾昊阳开车回到医院,陆小华浑身酒气,在车后座上鼾声如雷,他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把车门锁上,这才拎着烧烤去病房。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闹医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和陆小华出去这么长时间没回来,陆婉怡开始着急起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弟弟性格暴燥,在外面跟顾昊阳打起来。陆小华这些年长得腰圆膀粗,真打起来,顾昊阳肯定不是对手。她让娘家人出面,不过是想吓唬顾昊阳不跟她离婚,真把他打伤了,她也不愿意。 顾昊阳匆匆走进来,把烧烤递给陆长功,“爸,你们快吃吧,刚烤的。” 陆长功接过烧烤,“去买点吃的怎么会要这么长时间,小华呢?” 顾昊阳的态度十分恭谨,“爸,小华喝了点酒,在车上睡着了。我看他挺累的,就没叫他。” 陆婉怡仔细看了一下,确定顾昊阳身上并没有伤痕,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大清早的,吃什么烧烤。” 顾昊阳陪着笑脸,“婉怡,烧烤你肯定不能吃,你的早餐,我一会儿再出去买。小华爱吃烧烤,我难得陪他吃一顿饭,自然要让他高兴。 张桂花却十分生气,“小华在家从不喝酒,是不是你故意灌他的?”张桂花终究放心不下儿子,狠狠地剜了顾昊阳一眼,“他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顾昊阳带着张桂花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张桂花倒退了几步,“真喝了酒,还喝这么多,你这个姐夫是怎么当的,也不知道劝劝。” “妈,小华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劝得住啊。” 张桂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正是需要儿子出力的时候,他却醉成这个样子。她不生儿子的气,却把气撒到女婿身上,“顾昊阳,你是故意的吧?你怕小华找你麻烦,故意把他灌醉。” 顾昊阳忍气吞声地说,“妈,小华是成年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滴酒未沾,又怎么会灌他的酒。我劝过他少喝,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张桂花不再理顾昊阳,上车拍了拍儿子的脸“小华,别睡了,快起来。” 只是陆小华早已烂醉如泥,任她如何叫喊,只睡得跟死猪一样,鼾声大得让过往的行人都驻足观看。想到医生很快就会来查房,张桂花只得放弃了。 回到病房,陆婉怡关切地问,“妈,小华怎么啦?” 她没好气地说,“小华在这个节骨眼上喝醉酒,真是太不像话了,等他醒了,看我咋收拾他。” 陆婉怡知道弟弟是上了顾昊阳的套,她不禁又担心起来,万一顾家人一起来医院,自已这一方少了陆小华这个生力军,恐怕要吃亏了。但事已至此,也想不了这么多,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几个医生一起走进来,为首的那位医生翻开她的病历,和蔼地说,“现在感觉怎么样,出血控制住了没有?” 也许是昨天晚上输的液体里有止血的药物,陆婉怡感到出血量确实少了许多。正常月经被人为控制,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药肯定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她赶紧说,“出血好像是少了许多,医生,我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医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提问,“你上卫生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血块流出?” 毫无疑问,如果有血块流出,就意味着胎儿已经流出。 陆婉怡佯装不知,故意吃惊地问,“医生,是有一个血块流出来,那血块不会就是胎儿吧。” 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现在不好说,还是做个彩超检查吧。” 做彩超是需要憋尿的,陆婉怡拼命喝了几大杯水,才憋足了尿,被母亲扶着进了彩超室。 检查的医生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边检查边询问她的情况,“妊娠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开始出血的。” 陆婉怡心里“砰砰”直跳,“差不多80天了,昨天晚上摔了一跤,肚子又撞到茶几上,接着就出血了。医生,现在胎儿还好吗?” 医生检查了几遍才说,“子-宫没有发现占位,而且子-宫大小也不像是有80天身孕的样子,当时会不会是误诊?” 误诊的话一传出去,她可就完了。陆婉怡坚决地说,“医生,我这是怀第二胎了,是不是怀孕我心里当然有数。我丈夫在外面等结果呢,误诊的话你可不能乱说。” 医生不再说话,只是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才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这样模拟两可的回答可不行,现在她手里已经没有牌了,承受不起任何失败的风险。 她紧张地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丈夫在外面有人了,我好容易怀了孩子,他才答应不跟我离婚。我丈夫多疑,你不确定的话可千万不能说啊。” 医生摇了摇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误诊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说啊。” 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姑娘,用怀孕是抓不住丈夫的心的。” “可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为了女儿,我不能离婚。” 医生再一次摇头,“但愿你能挽回你丈夫的心吧。” 陆婉怡走出彩超室,感觉自已身上的内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张桂花紧张地问,“婉怡,孩子现在还好吗?” 要是母亲在彩超室外闹起来,让里面的医生听见就麻烦了。不行,天大的事情都必须离开这里再说。 她没有回答母亲的话,绷着脸转身就走。 顾昊阳追上来,“婉怡,孩子怎么样?” 陆婉怡走出检验科,这才冲着顾昊阳冷冷地说,“孩子没了,这一下如你所愿了吧。” 张桂花听到孩子没有了,一头向顾昊阳撞过去,“顾昊阳,你害我没了外孙,我跟你拼了。” 顾昊阳不敢跟她拉扯,只好拼命躲闪,“妈,孩子没了只是个意外,你不能怪我。” 张桂花记住女儿的话,根本不听顾昊阳的解释,跳着脚地叫,“你妹妹不过是个嫁出门的小姑子,要不是你在背后撑腰,她会这么胆大,敢打掉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顾昊阳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越发着急,“妈,婉怡摔倒只是意外,这不能怪我妹妹。” 张桂花故意扯乱头发,哭天抢地地坐在地上叫起来,“大家快来看看呀,顾家人伤天害理啊,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让他们杀了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医院的保安赶来,驱散围观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转身又对坐在地上的张桂花说,“这里是医院,你们有什么纠纷到外面解决去,别影响医院秩序。” 顾昊阳拿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保安,“兄弟,抽只烟。” 保安拒绝了,“对不起,医院有规定,不许我们抽病人和家属的烟。” 顾昊阳正尴尬,抬头却看见夏天歌和杜墨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个时候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夏天歌了。但他同时就想到杜墨昨天受伤到医院住院,这个时候夏天歌到医院探病也在情理之中。 他十分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杜墨,你现在情况咋样?” 杜墨淡然一笑,“我没事,医生担心我昨天断裂的肋骨移位,要我重新拍个片子。倒是你,好像惹的事情不小。” 顾昊阳不禁讪讪的,“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 夏天歌见陆婉怡一脸怨毒看向这边,心里就觉得好笑,却故意走过去说,“婉怡,昨天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啊。” 陆婉怡却是一脸冰冷的态度,“我这个不速之客,让你感到意外了吧,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好事。” 夏天歌见陆婉怡说话含沙射影,却并不介意,“你是我特意邀请的嘉宾,不算是不速之客。昨天的客人不少,也不多你一个,你这么敏感,对胎儿可不好。” “如你所愿,现在孩子没了,你们该开香槟庆贺了吧。” 杜墨对陆婉怡十分反感,“陆婉怡,你太高估自已了,你的孩子对别人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夏天歌却关切地问,“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我不领你的情。”陆婉怡在看到杜墨的那一刻已经反应过来,那个潜入她办公室的神秘人物,就是杜墨。她不想再跟这两人纠缠,冷哼一声,转声就走。 张桂花怕顾昊阳跑了,一旁死死地盯着他,“还在这儿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回病房陪婉怡。我警告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我在,你今天哪儿也别想去。” 夏天歌有点诧异,“婉怡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说孩子掉了?” 顾昊阳苦着脸说,“婉怡昨天晚上回家后摔了一跤,孩子掉了,她们说是我妹妹推她摔的跤,当时我也不在现场,真实情况到底怎样,我也不清楚。” 夏天歌淡淡地说,“谁也不想出事,好好照顾婉怡,你们还年轻,等她身体恢复,孩子有的是。” 她转身对杜墨说,“走吧,我先陪你去拍片。” 今天拍片的人不少,两人坐在走廊上等待,杜墨低声说,“看来,顾昊阳和陆婉怡的关系比较复杂。” 夏天歌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还是想想你自已吧,自已命都差点没有,还替别人担心。” 杜墨的脸阴沉了下来,“事情太明显不过,有人不想我出现在寿宴上。” 夏天歌的脑子里再一次出现了自已在汽车里翻滚着冲向大海的那一幕,她记得十分清楚,当时顾昊阳也喊着制动失灵,车刹不住。后来,车打捞上来了,可汽车为什么会出现制动失灵,至今也没有一个说法。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自已前世的父母也是早上驾车离开家就出了车祸,事后顾昊阳以她怀着孩子为由,没有让她参加后事的处理,难道,那起事故也是人为的?还有,夏保祯夫妇的海难,这一年怎么这么多意外事故呢?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不禁打个了寒噤。 杜墨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冷啊?” 夏天歌从自已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我没事,只是想一些事情,有点走神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飞越汽车厂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和夏天歌回到病房,却意外地发现母亲郑碧云站在病房里。 他十分惊讶,“妈,不是告诉过你,我没事,白天输了液,晚上就可以回家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现在正是期末最忙的时候,儿子却意外地出车祸受了伤,这让郑碧云十分担心。儿子没有女朋友,照顾他的责任自然落到她这个当母亲的身上。虽然儿子一再表示没事,不需要她陪护,她还是特意到学校请了假到医院照顾受伤的儿子。 从学校出来,她就心急火燎地就往医院赶,进了病房才发现,儿子根本不在。同室的病友说,杜墨去拍片检查去了。 她正想去检验科找儿子,却见儿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郑碧云不禁眼前一亮,好一对金童玉女。 怪不得儿子不愿意她来医院,原来是有女孩子在这里照顾他。她满心欢喜地说,“杜墨,你这孩子也是,你有人照顾就明说呗,害得我到学校请假。” 杜墨的脸一下子红了,“妈,你别误会,她是我的同事夏天歌。” 原来她就是夏天歌,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跟儿子在一起。 夏天歌号称汉东第一美女,但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却是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漂亮、能干都毋庸置疑,但个人私生活却不敢恭维。前段时间网络上吵得那么厉害,连他们学校的学生都卷入其中。杜家可是诗书礼仪之家,讲究的是娶妻娶贤。夏天歌这样的人物,当然不是杜家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她心里不悦,脸上却不肯表露出来,“夏总,你这么忙,还亲自到医院来看杜墨,真是太感谢了。” 这一句夏总,一下子就把夏天歌和杜墨的距离拉开了。聪明如夏天歌当然明白杜墨母亲这样称呼的深意,说话却不肯失了身份。 “伯母太客气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在策划部的时候杜墨就是我上司,现在是同事,如果伯母这样称呼,我是不是应该叫杜墨杜总了。” 杜墨哪知道两个女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竟笑道:“还是叫名字吧,这总那总的多别扭。” 郑碧云却正色说,“杜墨,夏总对下属没有架子,那是人家的风度。你做人却不能失了分寸,该遵从的礼仪还是不能免的。” 郑碧云将知识女性的优雅和知性诠释得淋漓尽致,却又巧妙地表达了自已的意思,夏天歌知趣地起身告辞。 “工地上的事情有我盯着,你就在医院好好养伤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郑碧云仍然不失分寸地笑道:“夏总,我替杜墨送送你吧。” 夏天歌的脸笑得有些僵硬,“伯母请留步,再见!” 夏天歌疾步走到停车场,上车坐到驾驶座上,才发现自已双腿发软,心“砰砰”直跳。好悬,刚才在杜墨的母亲面前差点就失态了。 原主的放流形骇对自已生活的影响还在继续,知性如杜墨的母亲,也是个传统的女人。接受不了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孩子,本在自已的预料之中,可是,自已怎么如此难过呢? 昨天晚上她半夜才休息,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化妆,还换了无数件衣服。如此精心装扮,就是为了今天到医院来陪杜墨。可杜墨母亲的态度分明已经告诉她,我们杜家不欢迎你。 一种深重地无力感向她袭来,她感到自已是那么孤独而无助。她是个女孩子,需要爱人,也需要人爱,她只希望自已可以如别的女人一般柔弱,可以在父母面前撒娇任性,而不是那个身负血海深仇,一身责任的女强人。 她伏在方向盘上,任泪水在脸上恣意倾泻,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父母都死得不明不白,她哪有爱的权利,哪有资格软弱。 她拿出化妆包,开始补妆。当镜子里重新出现了一个表情坚毅的女孩子时,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系上安全带,直奔警局。 刘斌刚好回到警局,见到她不禁头大如牛,“大小姐,如果案情有新的进展,我会告诉你的。我们警局也有自已的纪律,是不可能把破案所有过程都告诉你的。” 夏天歌已经恢复了她凌厉的做事风格,见刘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冷哼一声。 “别急着把我拒之门外,你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吗,你破不了案拿什么警局的纪律作挡箭牌。陈海的案子我答应了给你时间,就不会再追问你,我现在找你是另有其事。” 不知道为什么,刘斌竟莫名地有些怕她,“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忙着啦。” 夏天歌正色说,“刘警官,你听着,我可是汉东市合法纳税的公民,我来警局是有重要的案件向刘警官报告,请你严肃点,给公民以应有的尊重。” 刘斌咽了下唾沫,“公民请讲,我洗耳恭听。” 夏天歌简单地说,“据我所知,仅在今年就发生了几起不明原因的交通事故。今天春天,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商航策夫妇突然与一辆重车相撞,商航策夫妇当场身亡。几个月后,诺顿集团公司总经理顾昊阳夫妇的汽车突然制动失灵,冲向大海,顾昊阳跳车幸免于难,但他的妻子,也就是商航策的女儿商梦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却葬身大海。时隔一天,益百永集团公司总经理夏保祯夫妇,也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的游轮出现事故,我爸妈葬身大海,同样死得不明不白。而就在昨天,杜墨的车又突然制动失灵,摔下悬崖。” 刘斌听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即阻止她说下去,“等等,你跟我来。” 夏天歌跟着刘斌进了一间办公室,刘斌才说,“告诉我,你在怀疑什么,你为什么会把这几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案子合并在一起。” “我怀疑这些事故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证据,我现在需要的是证据。前几个案子我们暂且放一放,先说杜墨,杜墨的车冲下悬崖是怎么回事,他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昨天杜墨到我们家参加我祖母的生日宴会,半路上汽车制动失灵,他在最后关头跳了车,人被挂在悬崖上的一棵大树上,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医院住院。” 刘斌皱起了眉头,“前天汉东大雪,到你们家的路上肯定积满了冰雪,会不会是车辆机械故障或者路面打滑呢?” “第一,前天下午,我派了工程车一直不停地在山路上撒工业用盐化雪,昨天到我们家的车有上百辆,他们都可以证明,路面打滑的情况并不存在。第二,杜墨的车刚进4店保养过,不可能出现机械故障。因此,我和杜墨有理由怀疑,这起事故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刘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和杜墨都这样认为,为什么,难道有人想要杜墨的命?” “有人策划了一场阴谋,不想让杜墨参加昨天的寿宴。” “你怀疑这起案件跟陈海案有关系?” “我不知道,我想请你调查,是谁在杜墨的车上做了手脚。杜墨前天下班把车开回车库的时候,车辆使用正常,而在第二天早上开出车库就发现汽车有异常。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有人在杜墨所在小区的车库对他的车辆做了手脚。” 刘斌站了起来,“杜墨住在哪个小区?” “湖湾一号。” “我们马上就去调监控。” 刘斌走出办公室,叫上一个警员,“跟我出去一趟,到湖湾一号。” 夏天歌不放心,跟着一起上了刘斌的警车,三个人很快就到了湖湾一号小区门口。 刘斌向门卫出示了警官证,“把你们物业公司经理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物业公司经理接到电话,听说有警官找上门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马上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警官,我们是合法营业的物业公司,有什么事,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刘斌漫不经心地说,“把你们小区监控录像调出来,我要检查。” 经理苦着脸着,“不好意思,我们的监控出了点状况,现在正在检修,目前还没有恢复正常。” “监控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物业公司经理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前,前天下午,监控突然就没有画面,我们估捣了半天,也没弄好,已经请了专业人员来维修,很快就会恢复了。” 刘斌的脸冷得快要拧出水来,“带我去地下车库看看。” 湖湾一号是一个大型小区,常住人口就达七、八千人,地下车库如迷宫一般,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要在这个地方找一辆汽车,真的如大海捞针。 从车库出来,刘斌绷着脸说,“到汽修厂吧,杜墨的车在哪个汽修厂修理?” 夏天歌拨通了杜墨的电话,“你的车在哪个汽车厂修理?” 杜墨接到电话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去报了警?” “我跟刘斌在一起,刚从你们小区出来,无巧不巧的是,你们小区的监控刚好在前天下午就坏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杜墨迟疑了一下说,“飞越汽修厂。” 三个人又赶到飞越汽修厂,一进车间,刘斌不禁叫苦不迭,杜墨的车已经被大卸八块,一个师傅正在斯条慢理地拆零件。 刘斌上前亮了一下警官证,“师傅,这是辆事故车,保险公司来过了吗,你把它拆成这样?” 那师傅一怔,“这事我不知道,我只管修车,其他事情我管不着。” 这修车师傅态度也太傲了点,刘斌顿时有些来气,“这车是谁让你拆的?” 那师傅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老板呗,老板不发话,谁敢动?” 刘斌冷冷地说,“那就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亲自问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缓兵之计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感觉自已自从跟陆婉怡在一起,就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泥潭,他越挣扎,就陷得越深。陆家人吃准他碍于身份,除了息事宁人,再无出路,所以故意把事情往大了闹。他知道陆家人闹的是什么,而且他还在道,陆家人这次有备而来,不达目的,是不会罢手的。 为今之计,是立即让事态平息下来,不再恶化,否则,以陆婉怡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自已将无颜在汉东立足。 他被老丈母娘像押犯人一样押回病房,看着陆婉怡像个没事人一样,被母亲伺候着上了病床,这才搬了把椅子坐到她床边,平心静气地说, “陆婉怡,说吧,你要干什么?” 这才哪跟哪呢,顾昊阳就怕了。陆婉怡简直太佩服自已了,只略施小计,主动权就回到了自已手里。她得意地看着丈夫臣服在自已的脚下,伸手看了看自已纤细的手指,这才斯条慢理地说起来。 “我能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顾正梅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自会找她算账。只是不知道你现在是我丈夫还是顾正梅的哥哥,也不知道你会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 顾昊阳平静地说,“我是你丈夫,同时也是正梅的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事本身就是个意外,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不必浪废时间,开出条件吧。” 张桂花在一旁不管不顾地囔起来,“谁跟你废话,你把顾正梅给我叫来,我就要她赔我外孙。” 张桂花的声音尖厉刺耳,护士慌忙跑进来说,“这里是医院,不是农贸市场,你们说话小点声,不要影响别的病人休息。” 等护士走了,顾昊阳才接着说,“我是正梅的哥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决不还价。” 张桂花记住女儿的话,只咬定一句话,“我就要顾正梅赔我外孙。” 顾昊阳动了气,“妈,如果我们之间无法沟通,那就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 陆婉怡心里一惊,“昊阳,你忘了前两次诺顿股价暴跌的事情了,快过年了,诺顿股价再起波动,你这个董事长恐怕就当到头了。” 所谓报警也不过是顾昊阳的气话,诺顿现在已经十分脆弱,经不起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要是外界知道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和夫人闹到警局,恐怕又是一场纷乱。 “不想报警,那你们就提一个方案吧。” 陆长功闷声闷气地说话了,“昊阳,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跟婉怡是不是早就过不下去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跟婉怡离婚,就让你妹妹赔婉怡的孩子,这事就没得商量。” 自已果然猜得没错,让正梅赔孩子是假,不想离婚才是真。 顾昊阳只一转念就已经权衡了利弊,“爸,你误会了,我以前跟婉怡是提过离婚的事情,那不过是气极之下的一时冲动,我现在并没有跟她离婚的打算。” 顾昊阳亲口承诺不跟她离婚,陆婉怡顿时高兴起来。只是顾昊阳曾经对她说过的山盟海誓最后都成了一纸空文,她哪里还敢相信顾昊阳的话,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作出的承诺还有一种被胁迫的嫌疑。 她甚至担心顾昊阳现在就反悔,立即说,“空口无凭,立字为证。你写个保证书给我拿着,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顾昊阳恼羞成怒,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陆婉怡,我们之间已经到了要立字据的地步了吗?” 顾昊阳凶神恶煞的样子让陆婉怡有些害怕,“你要真有诚意又怎么会在意把你说的话落到纸上。” 她狠了狠心,索性一次性把所有问题全部解决。 “顾正梅杀了我的孩子,我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不愿意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你必须马上把她送走。把送走的保姆重新请回来,替我照顾你爸妈和朵朵。最后一条,我要重回云梦上班。” 她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出来,心里却十分惴惴。担心把顾昊阳逼急了,他会当场翻脸。她知道顾昊阳他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主。 陆长功猛抽了一口烟说,“替小华安排个事做吧,他老窝在家打游戏也不是个事,到外面上班,见的世面广了,兴许能找个女朋友。” 这个时候陆家人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顾昊阳也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所有条件我全部答应。只是回云梦上班的事还是暂缓吧,你刚小产,在家里把身体调养好再上班不迟。” 到目前为止,陆婉怡所有目的已经全部达到,至于说如此苛刻的条件会不会影响她跟顾昊阳之间的夫妻感情,她也顾不得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顾昊阳把口头上的承诺变为白纸黑字的铁证。 “光嘴上答应不行,我要你写保证书,把你刚才答应的条件都形成书面的文字。” 顾昊阳感到自已受到了侮辱,“这里没有纸笔,我回办公室写好了给你送过来。” 陆婉怡胜券在握,也不怕顾昊阳赖账,“行,不过,得有个时间限制,就定在今天之内吧。” 顾昊阳走出病房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用一招缓兵之计成功脱身出来,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感到了自由的珍贵。 到停车场打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他差点吐了。 陆小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吐了,呕吐物到处都是,令人作呕。 顾昊阳强压怒火,从车后备箱取出一瓶矿泉水,冲着陆小华的脸就淋下去。 陆小华被冷水一惊,顿时醒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顾昊阳冷冷地说,“下车!” 陆小华有点断片,竟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脸懵懂地下车,顾昊阳也不管他,开车就走了。 他把车开到洗车场,把钥匙扔给洗车工,“洗干净了,我两个小时后来取。” 他打了个出租车来到诺顿,却没有心情做事。 秘书拿着一迭文件进来,“董事长,这些都是需要你签字的文件。” 他看也不看,只冷冷地说,“放那儿,我会签的。” 秘书见他脸色不豫,不敢多说,赶紧退了出去。 顾昊阳点燃了一支香烟,看着嘴里吐出的一个个烟圈,凝神谋划起来。等烟缸里堆满了烟蒡,他才拿出一张打字纸,开始写陆婉怡要的保证书。 他空有一身本事,却处处受制于陆婉怡,现在逼他立下如此屈辱字据,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他一笔一划都写得咬牙切齿,“现在蒙受的屈辱,一定要让陆家人成倍地还回来。” 从洗车场取了车回到家里,一大家子无声地围了过来。 良久,陈淑芬才小心翼翼地说,“昊阳,孩子咋样,保住了没有?” 顾大年在鞋底上磕了下烟灰,“儿子,向医生打听清楚,要是孩子有问题可千万不能要啊。万一生下来带个残疾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顾昊阳沉着脸,“孩子掉了,没保住。” 顾大年松了一口气,“掉了也好,免得让人总提心吊胆的。” 顾正梅坐到哥身边,“哥,陆婉怡这女人太坏了,以前她总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现在孩子没了,我看她还有什么可仗势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她离婚。” 顾昊阳看了妹妹一眼,终于艰难地说,“正梅,陆婉怡刚失去了孩子,情绪不稳。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过,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回避一下,先回家住一段时间,等她气消了,你再回来。” 顾正梅惊呆了,“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早说过了,是她先动手的,我压根就没使劲,她自已就倒地上了。” 陈淑芬也说,“谁知道她昨天到哪鬼混去了,一回来就挑事,我和你爸都在场,亲眼看见的,确实是她先动的手。” 陆婉怡不是什么好鸟,自已的爹妈和妹妹也不是什么善类,顾昊阳有些烦燥,“正梅也真是,她怀着孩子,你跟她置什么气呀,就不会让着她点。” 顾正梅吃惊地说,“哥,是你说不用把她当嫂子看的,我对她算是客气的了,要依我在家的脾气,她要敢这么诬赖我,我老大耳括子早扇她脸上了。” 顾昊阳气道:“你知道你惹了多大事吗,还扇人耳括子,遇事不知道动脑子,再在这里住下去,还不知道会给我惹多大事。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顾大年气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正梅是你亲妹妹,她说的话你不信,偏要听陆婉怡的,还要把正梅撵走。正梅欢欢喜喜地带着全家人来投奔你,这才一个月时间你就让她回去,你让她以后在村里,在公婆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顾昊阳十分无奈,“这不是暂时的吗,等婉怡气消了,我就让正梅回来。” 顾正梅也说,“我不走,胜利刚到你们公司上班,我在家里照顾爸妈和孩子,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要我走。” 顾昊阳痛苦地说,“正梅,请你体量一下我的难处。婉怡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流产的,现在陆家人不依不饶,一定要找你算账,你回老家避一避风头有什么不好。” 顾正梅偏是人不怕事的,“哥,你说啥,是不是陆婉怡娘家人来找你麻烦?他们是不是还在医院,我找他们算账去。” 可以想像,要是顾正梅赶到医院,不知道还会惹出多大的事。 顾昊阳厉声说,“别闹了,你是不是还嫌这事不够乱的。赶紧收拾东西回老家去,这事没得商量。” 陈淑芬指着顾昊阳的鼻子,“你怎么能用人前不用人后呀,你妹妹拖家带口地来帮你,你一句话就让她灰溜溜地回老家,让她如何做人?过了年就是我生日,我已经跟亲家公和亲家母说了,让他们过年来汉东,替正梅长脸。现在倒好,你把她撵回去,不是当众打我的脸吗?” 顾昊阳已经快崩溃了,“你们不要逼我,这事没得商量,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火车站买票。” 第一百三十章 将计就计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一个一脸精明的中年汉子走到刘斌面前,“两位警官,你们找我?” “你就是老板?”刘斌指着面前那辆拆得七零八落的越野车说,“我问你,这辆事故车保险公司的定损员来看过没有?” 那人脸上的一丝慌乱并没有逃过刘斌的眼睛,但对方马上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报告警官,我们是接到保险公司电话通知,才到现场施救的。保险公司定损员已经在现场看过事故车辆,还拍了照。我们汽修厂向来都按规程办事,绝对不会乱来。” 这话好像没毛病啊,刘斌顿时有些泄气,“行,我不过是例行问问,没你什么事了,忙你的去吧。”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刘斌也只就只能扫兴而归了。偏那老板嘴欠,从兜里掏出两包好烟,硬塞给刘斌和小王,“两位警官,我们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人。两位警官辛苦,先抽支烟,咱们慢慢聊。” 刘斌接过烟,抽出一支,让那老板替他点上,这才漫不经心地说“老板,我们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是刘斌他们常用的套路,放之四海而兼准,是为了不冷场而说的一句绝对正确的废话。刘斌跟这个老板根本不熟,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没想到那老板点头哈腰地说,“我们厂暂时还不是警局车辆的定点维修单位,我正在运作,估计很快就搞定。到时候,你们就是我们汽修厂的常客了。汉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难不成你也住在湖湾一号?” 这个不起眼的汽修厂老板居然住在湖湾一号,跟杜墨同一个小区,刘斌顿时眼睛一亮,立即胡诌起来。 “我倒没住湖湾一号,不过我有个姑妈住在哪里。我常去她家玩,说不定,我们就在小区见过面。我是汉东本地人,家族私家车不少,留个联系方式,我让我们家车都来这里维修。到时候,你可要打折哦。” 那老板高兴地给三个人都递了名片,“你们的车来我这里,只要报出我的名头,全部打8折。” 刘斌看着名片念出了声,“江志军,真是好名字,老板莫非当过兵?” “警官确实好眼力,我年轻的时候当过汽车兵,这一辈子命不好,看来就只能跟汽车打交道了。” 离开这个健谈的老板,三个人回到车上,夏天歌十分兴奋,“这个老板居然跟杜墨住一个小区,是不是太巧了点。” 刘斌已经绷紧了脸,“马上去移动公司,调取这个江志军的所有通信记录,再到银行查他的银行流水。” 刚才在汽修厂,夏天歌把手机调成了振动,夏南风打的几个电话她都没接,这时候手机又振动了,她看到仍是夏南风的,接通了电话。 “哥,什么事?” 夏南风在电话那头已经气急败坏了,“夏天歌,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接你电话还需要理由吗,不方便不接,不高兴一样可以不接。说吧,到底什么事?” “什么事你心里没点数吗,昨天墨孤羽出手伤了这么多人,现在人在医院住院,他们都来找我要医药费,我不找你找谁?” “要医药费这话亏你们好意思说出口,你们十几个人围攻墨孤羽一个,打不过受了伤活该。我告诉你,墨孤羽这叫正当防卫,懂吗?想要钱,走法律途径,到法院告去。” “你要走法律途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墨孤羽是开饭馆的,这些伤员反正闲着没事,天天到墨韵去,不怕他不出这笔钱。” 夏天歌知道夏南风说得没错,恨恨地说,“够狠!行,怕了你了,我马上过来。” 刘斌听出了些端倪,把车停在路边,“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吧,十几个人围攻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有人受伤住院,看来事情不小。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越详细越好。” 夏天歌把事情择要点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才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人要阻止杜墨参加寿宴了吧?墨孤羽的出现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他功夫这么厉害。昨天这些人受伤后就走了,没想到今天还不甘心,竟找我要医药费。” 牵涉到大家族内部的纷争,事情的复杂程度一定会超出自已的想像。如果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刘斌会让夏天歌报案,但是,报案后,这类案件多半会被纳入打架斗殴一类,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将当事双方批评教育后就放人,至于伤员,该治还是得治的。 刘斌想了想说,“看来,这些人是讹上你了。能被你哥收买的,肯定是一些地痞无赖,这些人按照常规方法是治不了他们的。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夏天歌惦记着那个汽修厂老板,“你不是要去移动公司和银行吗?” “先处理医院的事情吧,这事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先回警局换身衣服,我陪你到医院。” 夏天歌知道刘斌不愿意以警方的身份出现,自然别有深意,含笑说,“那就只好辛苦你了。” 两人来到医院,夏南风见到刘斌,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说,“夏天歌,杜墨就在隔壁病房,你这么快就又有新欢啦?” 夏天歌没有理会夏南风的挑衅,扫眼见几个下巴脱臼的人下巴已经归位,已与常人无异。伤势最重的应该是手腕上吊着纱布的那位吧,昨天被墨孤羽捏碎了腕骨,要恢复估计得好一阵子了。 她灵机一动,突然玩性大发,决定好好捉弄他们一番。 她落落大方地说,“你还真是我哥,见一个男人就说是我男朋友。别瞎猜了,他叫刘斌,是我朋友。功夫嘛,只比墨孤羽强那么一点点。不过,他是个文明人,今天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不过是听说几位的下巴脱臼,过来帮忙的。” 夏南风见刘斌不说话站在那里,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夏天歌说他的功夫比墨孤羽还高,估计此话不假。他不知道夏天歌从哪儿网罗了这么些高手,心里顿时有些胆怯,赶紧表白。 “天歌,这些人跟我的交情其实还没跟你深,他们不过是想跟墨孤羽交朋友而已,没想到墨孤羽出手会这么狠。按说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没必要插手。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朋友,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 夏天歌笑道:“哥的一番好意我哪有不知道的,墨孤羽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要是他下了杀手,这几个人恐怕就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了,就是不死恐怕也得重残吧。我记得昨天伤的不只他们几个,还有人呢,这种好事,保罗应该不会缺席吧。” “还是天歌了解我。”保罗出现在门口,“我们八个伤员,住两间病房刚刚好,我的病房就在隔壁,这次,你是不是得好好陪陪我,安慰一下我这颗爱伤的心呢。” 夏天歌笑魇如花,“你们哥几个真算得上难兄难弟,能一起住院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外面还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想住院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住下。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这些我统统全包了。我派专人一对一伺候,等你们把伤彻底养好了我们再说其他问题。” 病房里的病人顿时欢欣鼓舞起来,有人高兴地说,“天歌做事果然大气,你派人把哥几个伺候好了,咱们一切都好说。” “放心吧,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满意的。” 夏天歌说着,拨通了李成的电话,“李成,马上派九个精壮的男护理到人民医院护理病人,对,现在就要,你让他们到医院来找我,越快越好。” 保罗正想让夏天歌替他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妞,听到她打电话顿时变了脸色,“护理员不都是女的吗,你怎么打电话要男的,还要精壮的?” 夏天歌巧笑晏晏,“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一米八左右,又是伤员,别说女的,就是身体弱点的男的都伺候不了。护理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保证你们出院的时候一个个都长得白白胖胖的。” 夏南风却有些不解,“不是八个伤员吗,怎么多出一个?” “不多,我专门安排了一个送饭的。” 夏南风知道夏天歌一向诡计多端,听她这么说,顿时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一个人护理一个病号,还要安排专人送饭,这似乎没这个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太有必要了。护理病人的人专心致至,只负责护理,送饭的人负责一日三餐,鸡鸭鱼肉换着花样吃,保证管够。当然,酒是不会提供的,这是医院,要是再送酒,医生该有意见了。” 保罗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天歌,一人一个护理,这也太奢侈了,派个人给我们送饭就行了,我们不需要人专门伺候。” 刘斌已经知道夏天歌打的什么主意了,此刻冷哼一声,“怎么,夏天歌这么安排,你们有意见?” 保罗见刘斌目露精光,知道这又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物,顿时怂了。 “天歌,我突然觉得,我身体已经好多了,不需要住院。我马上去找我的主治医生,让他替我办出院手续。” 夏天歌朗声说,“如果你身体没问题,我估计医生也不会同意你住院了。既然住下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始来之,则安之,别想着替我省钱。我马上交50万,钱不够我再续,你们安心住他三五个月,一年半载的。一两百万的医药费我还负担得起。” 在医院这个破地方住三五个月,一年半载,还不要了保罗几个人的老命。夏南风暗自心惊,赶紧在一旁说,“天歌,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烧法吧。” 夏天歌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让斌,你看着他们,一个也不许跑了。我到外面接护理员去。” 刘斌年轻人心性,也觉得好玩,朗声说,“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特别护理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病房里的人感觉怎么那么不对劲呢。听夏天歌和刘斌的意思,竟把他们几个人当犯人看管起来了。几个人心里打着嘀咕,暗暗埋怨夏南风净出馊主意。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八个人昨天刚吃了墨孤羽的亏,听说这个刘斌比墨孤羽的功夫还高,脑子里竟连一丝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有人有了尿意也不敢动,只强忍着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连刘斌一瞬间也有些恍忽,似乎自已真的是在看押犯人。 夏天歌走到医院停车场,李成已经到了。 李成一下车就紧张地说,“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在电话里听得莫名其妙,一时间我手头也没有九个精壮男人,所以,我扔下电话就过来了。” “是出了一点小事,昨天老太太过生日,我哥约了些人找我麻烦,被我朋友伤了,现在他们在医院住着,想讹我呢。” “你知道他们讹你,你还请人护理他们,这不是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你怎么不报警啊?” 夏天歌莞尔一笑,“杀鸡焉用牛刀,收拾几个小混混,哪用得着警方出手,放心吧,我早有主意。” 李成却有些为难,“你知道家政公司大都是女的,有几个男人恐怕也不符合你的要求,这事还真有点难办。” 夏天歌笑道:“这事不难,要找几个天仙似的美女确实有点难度,但要找几个糙老爷们却是举手之劳,你跟我来。” 夏天歌带着李成来到医院门口,医院台阶下一长溜人力三轮车排着长队在那里等客人。见两人出来,便有人上前招揽生意。 “坐三轮儿不?” 夏天歌笑道:“大哥,你们拉三轮儿一天能挣多少钱?” 那汉子憨厚地笑道:“我们不过挣点苦力钱,一天能挣几个,不过就百八十块钱,要是运气好,兴许能挣个一百五六。两位上哪,我送你们,保证又快又舒服。” 夏天歌笑道:“我给你500一天,护理病人,你们愿意不?” 那汉子睁大了眼睛,“500块钱一天护理的病人,到底病得有多重,是不是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还得喂饭那种。” 夏天歌忍住笑说,“就算是吧,你可以把他们当作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不过,实话告诉你,这些人身体壮得能打死一头牛。他们来住院是想讹我,我想请你们替我治治他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汉子顿时来了精神,“500块钱一天,那敢情好,就是不知道能干多长时间。” “我一共需要九个人,你一起的弟兄还有谁愿意?” 那汉子走过去对后面的三轮车师傅们说了几句,忽啦啦一下子围过来十几个人。 夏天歌从中挑了九个身强力壮的,然后才说,“你们负责照顾的病人一共八个,一人伺候一个。要把他们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来护理。一日三餐要喂,大小-便在床上用便壶接,没有问题吧。” 这些人平时生活枯燥乏味之极,现在这个美女花重金请他们整治讹人的小混混,无不感到兴奋,竟七嘴八舌地问。 “一点问题没有,只是,我们吃饭怎么办?” “要是他们不愿意咋办,会不会只能干今天一天啊。” …… 夏天歌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500块钱一天,包一日三餐,鸡鸭鱼肉管够,随便吃。病人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反正有专门的人负责采购。至于干多长时间嘛,就看你们自已了。你们能多留这些人在医院呆一天,你们就多挣500块钱。至于你们刚才说的病人不听话嘛,这个用不着我教你们,自已想办法。” 几个三轮车师傅听得眉开眼笑,“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我们保证把那帮鳖孙收拾得妥妥的,让他以后看见你就叫姑奶奶。” 一众人浩浩荡荡走进病房,夏南风顿时惊呆了,“天歌,你确定他们是来护理病人,不是来打架的。” 李成一本正经地说,“夏公子,他们都是我们爱心家政公司的员工,护理病人老有经验了。” 他把一个个三轮车师傅叫到一张张床前,一脸严肃地说,“你们现在就开始工作了,把你们的病人扶到床上躺下,动作要轻柔,不许毛手毛脚的。” 他对着病人们又是一张笑脸,“你们享受的是一对一的特殊护理,是我们爱心家政最高级别的服务。服务人员谁要敢偷懒,你们告诉我,我扣他们工钱。” 护理员们说话间就上工了,每人野蛮地将各自的病人摁到床上,笨手笨脚地替他们盖好被子,然后不眨眼地看着他们,连眼珠都不带转一下的。 夏南风心里暗暗叫苦,这哪里是来护理的,分明就是是狱吏嘛。 看着这一群如狼似虎的护理员人,他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说,“天歌,你这是从哪儿请来的农民工护理,他们受过护理专业训练吗” 李成忍住笑,“夏公子,我们爱心家政素来以专业著称,你怎么能怀疑我们的专业呢。你如果不信,我再派个护理员过来,让你也享受一下我们爱心家政的贴心服务。” 夏南风见刘斌向他看过来,心里有些发毛,赶紧说,“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办,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了。 ”住院就要有住院的样子,不用药哪行。“夏天歌拿出一张卡递给李成,“你马上去交50万,让医生马上把药挂上,只要是药不死人的药都上,别替我省钱。钱不够了我马上续。” 保罗叫了起来,“天哥,你有这么些钱,不如请我们哥几个在外面搓一顿好的,何必在医院里这么糟蹋。” 夏天歌笑道:“想吃什么尽管说,你们有专门的人负责采购吃的,想吃什么尽管提,山珍海味,只要市面上能买到的,我管够。” 保罗想挣起来说话,却被一双有力地手摁住了,“你是病人,好好躺着,别乱动。” 保罗这个时候慌了神,“天歌,老这么躺着,谁受得了啊。我已经没事了,我要出院。” “那可不行,有病有伤就得治,哪能现在就说出院的话。再说了,医院好像没有退医药费的规矩吧,我刚交了50万,交进去的钱要是不花完,医院是不会退的,更不会办出院手续了。” 夏天歌、李成和刘斌三个人从病房里走出来,再也忍不住了,一起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刘斌半天才止住笑,“夏天歌,你也太损了,这么恶毒的招数,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李成说,“我敢打赌,这些人恐怕现在就巴不得出院了吧。” 夏天歌冷笑一声,“想出院,没那么容易,我早吩咐三轮车师傅了,这些人只要不出院,他们就有500块钱挣,放心吧,这些师傅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容易的挣钱机会的。” 刘斌想到这些人刚才还扬武扬威地想讹夏天歌一笔,一转眼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心里对夏天歌佩服得五体投地。 “夏天歌,我算是领教你的厉害了,看来,以后惹谁也不能惹你,否则,谁知道你又会想出什么损招来。” 夏天歌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个带刺玫瑰,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扎人的。” 但她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杜墨的母亲郑碧云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收起笑容,轻声说,“伯母,杜墨现在好些了吧。” 郑碧云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表情,“多谢夏总的关心,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彻底恢复恐怕还得一段时间。” 刘斌见夏天歌突然变得矜持起来,有点吃惊。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女人是杜墨的母亲,忙上前彬彬有礼地说,“伯母你好,我是杜墨的朋友,刚才到医院办了点事,正想去看杜墨。我们现在去方便吗?” 郑碧云刚才看见三个人在过道上失态地大笑,心里很不以为然,嘴里却不肯失礼,“请吧!” 杜墨正在假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见是刘斌,赶紧坐起来,“刘警官,你怎么来啦?” 紧接着,他又热情地招呼李成,“别客气,自已搬把椅子坐。” 刘斌关切地笑道,“你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么高的山崖,捡了一条命,也算是幸运了。” 杜墨却看着夏天歌,“你终究还是报了警。” 夏天歌微微笑道:“我只是不想让坏人逍遥法外,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如果这次不是你身手敏捷,急中生智跳车,什么后果真是难以想像。这个元凶不抓住,他还会祸害其他人的。别人有没有你这么幸运,恐怕就难说了。” 杜墨脸上恢复了冷静,“有线索吗?” 刘斌却反问,“你们小区有一个叫江志军的人,你认识吗,他是飞越汽修厂的老板。” 杜墨有些不解,“认识,我们住同一栋楼不同单元,有时候碰到会打声招呼,不过互相之间并无来往。” “你跟他并没有过节?” 郑碧云见这个刘警官这样问儿子,心里有些不快,“刘警官,我们家杜墨从小就不惹事,是绝对不会跟人结仇的。” 刘斌说,“伯母不必多心,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转身对夏天歌说,“杜墨还要休息,我们就告辞走吧。” ”别急着走。“杜墨对夏天歌说,“昨天受伤的那帮人有没有找你麻烦?” 夏天歌笑道:“夏南风今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的就是这事。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处理好了。” 杜墨却真不放心,“那些人就是无赖,有你哥在背后撑腰,无风还要起三尺浪,现在受了伤,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你可千万不要大意了。” 刘斌淡淡地笑道:“天歌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谁能从她手里讨到便宜,你还是好好养自已的伤吧,别胡思乱想了。” 杜墨定定地看了夏天歌几秒,才说,“凡事小心没过逾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和盘托出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斌一直对社会上的富二代有着极深的成见,认为他们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纨袴子弟。可是现在,他开始重神审视起这个群体来。 回警局的路上,他想起夏天歌跟他说起的几起蹊巧的交通事故,不禁问,“你想查你父母的海难事故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商航策一家的交通事故呢?” 夏天歌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把车停下,这才看着前面幽幽地说,“商航策的女儿商梦瑶是我大学同学兼闺蜜,她一家死得太惨,而且不明不白。凭我的直觉,这事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侦探看多了吗?” “不是,生活中发生的事情远比精彩。只要你细心观察,你一定会发现一些被别人疏忽的秘密。” “你发现了些什么?”刘斌突然发现夏天歌的话居然有些哲理。 “凡事必有因果,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我们警方断案需要完整的证据链,而不是靠主观臆想和推测。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准确,但这不能作为对事物判断的依据。商家的案子我们先放一放,我想听听你对你父母海难事故的看法。” 夏天歌却问非所答,“你还记得发生在益百永的一起轰动全国的诈骗案吗?” 刘斌一怔,“你说的是那起冒充你父亲,在你父亲办公室跟天河冶炼公司签订合同,诈骗对方两个亿预付款的案子吧。你怀疑你父母的死跟这起诈骗案有关系?” “我不知道,我在我父亲的电脑中,发现了我父亲跟陈海的聊天记录。我父亲是当时益百永集团公司总经理,而陈海则是保卫处长。诈骗案发生后,我父亲倍受质疑,为了洗清冤屈,他委派陈海调查这个案子。” 刘斌发现自已突然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旋涡,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脱口说,“你父亲跟陈海聊了什么?” 想到有人入室刀杀陈海不成,又追到医院投毒将陈海杀害,刘斌感觉自已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收缩了。他一直在冥思苦想,一个落魂的益百永前保卫处长,谁会处心积虑的要他的命。现在凶手的杀人动机一下子清晰起来,他心情却更沉重了。 夏天歌还沉浸在对往事地回忆中,“陈海查到了益百永集团公司内部的内鬼,这个人就是,……” 刘斌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谁?” 夏天歌却说,“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这事的真相,告诉我,这个内鬼是谁。” 夏天歌轻轻吐出三个字,“夏-保-赫!” 刘斌对夏家并不了解,“他是什么身份?” “我爸的亲哥哥,我的大伯,夏南风父亲。” “是他?”刘斌脱口说,“既然查出他是内鬼,那个诈骗案的突破口不就找到了吗?”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爸妈惨死,陈海被人追杀灭口。” 刘斌顿时毛骨悚然,“也就是说,你父亲和陈海刚查到夏保赫,你父母就被灭口。那陈海为什么不站出来揭露夏保赫。” “实际上,陈海一直在不停地写材料到处上告,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结果,反而引来更加疯狂地追杀。我亲眼看见有人在大街上追杀陈海。我曾经提醒过你,陈海有危险,可你告诉我,警力不足,我跟杜墨为了保护陈海,在医院轮番值守,但还是没能保住他的命。” 刘斌深吸了一口气,“这事件事杜墨知道多少?” “他一无所知,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刘斌在喉咙里诅咒了一声,这才说,“那台电脑在哪儿,我想看看。” “那台电脑恐怕你永远也看不到了。我在清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电脑上空无一物,干净得太不正常,因为我父亲出事是意外,他不可能预料到他早上出门晚上不能回家,所以,把电脑上的所有资料都删除干净有悖常理。我怀疑有人在我父亲去世后动过这台电脑。所以,我恢复了数据,这才发现了他跟陈海的聊天记录……” “那你为什么会说电脑我永远也看不到了。” “我不想让人发现我已经知道了电脑里的秘密,所以,把电脑里的资料拷下来后,又重新删除了数据。我很快就发现,那台电脑被人换了。” 刘斌咽了一口唾沫,“有谁会在意一台旧电脑,不用说就知道,换掉电脑的人至少也应该跟夏保赫有关吧。” 夏天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刘斌手脚冰冷,“如果我们的判断没错,他们已经杀了三个人,也不会在乎再多杀一个。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暂时还不想杀你。只想把你搞倒搞臭,彻底离开益百永,离开夏家。他们找了一伙地痞流氓到你奶奶的寿宴上搞破坏,担心杜墨到场会坏了他们的大事。所以,就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让他的刹车失灵,即便是除不了他,最起码,他在当天也到不了寿宴现场。” 夏天歌想起昨天的一幕还心有余悸,“墨孤羽的突然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今天在医院的这一幕,只是昨天事件的续集。往后,我走的每一步都会十分艰难。” 刘斌这才知道,原来,在光鲜靓丽的外表下,眼前这个富家女竟是如此地孤立无依。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地冲动,他要把这个女人保护在自已的羽翼下,护她一生平安。 夏天歌没有察觉到刘斌的心里活动,用自已的目光跟他对视了一眼,这才认真地说,“这是一个连环案,案中案,连我都不知道会牵扯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刘斌,我已经向你和盘托出了,你还愿意碰这个案子吗?” 刘斌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夏天歌的话竟让他出离于愤怒了。 “夏天歌,你要是信不过我,就不会告诉我这些了,既然选择了信任我,为什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断没有袖手旁观之理。哪怕是穷尽一生,粉身碎骨,我都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夏天歌断然说,“我不要你粉身碎骨,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查这个案子,光正义感爆棚是远远不够的。那个诈骗案在你们警局早立了案,到现在还不了了之,就十分耐人寻味。这个案子里面牵涉到什么人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现在看到的,想到的,都只是一些表象。” 刘斌突然发现,夏天歌根本就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智者,他抑制不住地对夏天歌肃然起敬起来。 “我会把几个案子一起并案侦察。” “很好,我每个月会给你一笔经费,你以查陈海案为契机,秘密调查这个案子。” 刘斌生气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查案是我的职责,我每个月有工资,不需要你另外付钱。” 夏天歌有些动容,“刘斌,你不用跟我客气,破案是需要经费的,单凭你那点工资远远不够。实际上,除了钱,我无法给你提供更多保护。” 刘斌妥协了,“我接受你的安排,现在我们可以谈商家的案子了。” “商航策夫妇只有商梦瑶一个女儿,商梦瑶跟顾昊阳结婚后,商航策欣赏顾昊阳的才华,有心提拔他当了总经理。商梦瑶怀孕后,顾昊阳跟当时的财务总监陆婉怡勾搭成奸,不久,商航策夫妇遇车祸身亡。几个月后,顾昊阳跟商梦瑶再次出车祸,顾昊阳跳车逃过一劫,而商梦瑶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葬身大海。” “你怀疑这两起车祸都是人为?” “我不知道,但两起车祸的结局是,商梦瑶刚下葬,顾昊阳就和陆婉怡匆匆结婚,几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女儿。陆婉怡生产后回到诺顿集团继续担任财务总监,被董事会股东质疑,被迫辞去财务总监一职。就在第三方财务公司准备进场对陆婉怡的财务账目进行审查的时候,诺顿大厦发生火灾,所有的财务账目付之一炬。事发时,陆婉怡无巧不巧地出现在现场。被警局收押后,又以证据不足被释放。到现在为止,诺顿大厦那场大火仍是个迷。” “你怀疑那场火是陆婉怡放的,目的就是销毁账目。” “恰恰相反,我倒是认为,那火真不是陆婉怡放的。陆婉怡并不傻,没有理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那天下傍晚,诺顿大厦的员工下班后,我送顾昊阳到过诺顿大厦,他在这栋大厦整整呆了四十分钟才出来。” “你一直在跟踪顾昊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商家的事这么关心?” 夏天歌幽幽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理由的,不过不是现在。” 刘斌是个豁达的人,“我相信你有足够的理由,你不需要再向我解释。” 夏天歌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已居然如此信得过刘斌,竟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告诉了他。如果自已看错了人,那她立即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但她很快就释然了,她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只能押上自已的所有,大赌一把。 刘斌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我还是先查杜墨这个案子吧,江志军这个人十分可疑,我现在去移动公司,查他的通讯记录,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夏天歌重新启动汽车,“我送你回警局,你平时出门还是用私车吧,警车太张扬,有时候反而不方便。” 刘斌有点不好意思,“我有辆破尼桑,修修还能凑合着用。” 夏天歌想了想,“还是提辆好点的车吧,有些场合,关键时刻你那车掉链子会误事的。” 刘斌不再扭捏,爽快地说,“以我的收入,突然换车会引人怀疑,我还是按揭一辆车比较好。” 夏天歌一想也有道理,也就同意了。“随你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保证书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接过顾昊阳递给她的保证书,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她熟悉的那手漂亮的楷书,只是比平时略潦草了些。虽然只有潦潦几行字,但还是把她上午提出来的要求全部表达清楚了。 原本以为顾昊阳铁了心要跟自已离婚,没想到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他不离婚的承诺,连其他附加条件他都没打一点折扣,陆婉怡心里得意极了。 她把保证书仔细叠好放到枕头下。这才莞尔一笑,“老公,你真好,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又有小宝宝了。” 顾昊阳没有接她的话头,看她的神情竟如陌生人一般冷漠,“你收下了,我就视为你对这张保证书很满意。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走了。” 陆婉怡心里却慌乱起来,她突然有一种预感,顾昊阳写保证书保证不跟她离婚,但她却永远失去他了。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需要婚姻对她的未来提供保障,但似乎又不仅止于此,她希望能跟顾昊阳回到从前刚恋爱时候一样,鸾凤和鸣,如胶似漆。 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丈夫留下来,让丈夫知道她的心。 她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说,“老公,我闷了一天,你坐下歇会儿,陪我说说话好吗?” 顾昊阳压根就没有心思揣度她的想法,只冷冷地说,“我们之间的约定只限于不离婚,并没有陪你说话聊天这一项,所以,如我不能奉陪。顺便告诉你一声,正梅一家已经买了晚上的火车票,估计现在已经出门了。陆小华上班的事,我原则上同意,具体怎么安排,你回云梦上班后自已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小华早回家换了衣服,见顾昊阳刚来就要走,一个箭步走到门口拦着,“顾昊阳,我姐让你陪你就陪,哪来这么些废话。” 顾昊阳已经出离于愤怒了,倏地转过身来,“陆婉怡,我已经答应了你所有条件,你还想怎样?” 陆婉怡悲哀地感到,自已跟丈夫之间除了一张书面的纸约,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在一起说句话都成了奢望,自已跟宫斗戏中被打入深宫的怨妇有什么区别。 她感到自已快虚脱了,“老公,你别误会,我不过是想跟你说会儿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等你有时间我们再聊吧。” 见陆小华还不想放他走,她只得说,“小华,别耽误你姐夫做事,让他走吧。” 陆小华见姐姐发了话,只得不情不愿地侧转身子让顾昊阳走出病房。 听着顾昊阳的脚步声一声声走过多,陆婉怡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陆小华大大咧咧地说,“姐,你哭啥,要是不愿意让顾昊阳走,我替你把他追回来就是。” 陆婉怡摇了摇头,“追回来也没用,由他去吧。” 张桂花坐到女儿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这是在坐月子呢,流眼泪以后对眼睛不好,快用纸巾擦擦。” 陆小华高兴地走过来坐到床边,“姐,刚才顾昊阳写的啥,拿出来我看看。” 陆婉怡擦干眼泪,“不关你的事,有什么可看的。” “不看就不看呗,你发什么火啊。”陆小华得意地说,“你不说我也听见了,他让你在云梦替我安排工作。” 陆婉怡没有心思跟弟弟讨论这件事,只懒懒地说,“等过了年再说吧,马上就春节放假了,过年前我是不准备上班的。” 没想到陆小华却兴奋起来,“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姐弟俩联手,不说天下无敌,起码没人敢欺负你。你要是早想通了把我弄到云梦给你当副厂长,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聪明如顾昊阳都没办法安置顾小华,所以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她。她正在头痛,不知道把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放在什么地方。现在陆小华一口就想当副厂长,顿时让她哭笑不得。 “小华,你懂生产还是懂经营,当副厂长,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陆小华不服气,“姐,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已经琢磨透了,这副厂长上面有厂长顶着,下面有车间主任和班组长干活,根本就是个闲差,拿钱多还轻松。” 他用手在头发上挠了下,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写的陆小华三个字不能见客,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我在家专门练陆小华三个字,到时候在文件上签字,保证签得龙飞凤舞,不给你丢人。” ”这是字写得好不好的事吗?“陆婉怡着实无语,“如果副厂长就是只在文件上签签字,那还设这个职务做什么?诺顿是股份制企业,是不会养闲人的。你在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脑子还进水,这样的废物放在哪都是个累赘。” 陆小华不乐意了,“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你还是不是我亲姐?你忘了你在顾家被人欺负的时候是谁站出来替你撑腰的。现在事情还没过,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有你这么做姐的吗?” 陆长功也生气了,“婉怡,你说谁废物啦?你半夜三更一个电话就把我们从热被窝里叫出来。要不是你弟弟,顾昊阳能这么听话,给你写保证书?你忘了你生朵朵的时候顾家是怎么对你的,用人前不用人后,你从哪儿学的毛病。” 被这父子俩一顿胡扯,陆婉怡顿时败下阵来。她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的感觉,只想赶紧结束战斗。 “爸,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小华想到云梦当副厂长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否则,董事会那边我没办法交待。” “昊阳是董事长,就是专门管董事会的,他答应了,还有什么不好交待的。依我看,问题全出在你身上。” 陆长功把烟头扔在地上,又使劲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严肃地说道: “昊阳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到云梦服装厂当厂长,怎么安排你弟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你男人是诺顿的董事长,诺顿也有咱们陆家一半,小华云服装厂当个副厂长算是屈才,按道理,怎么也得给他弄个正厂长当才是正理。” 张桂花听丈夫说得在理,不断地点头表示同意。 “婉怡,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拉你弟弟一把,也不枉我跟你爸疼你一场。正的副的都无所谓,反正咱们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厂长就是祖宗显灵。赶明儿我打电话回村里,告诉那些街坊邻居,让他们也替咱们高兴高兴。” 陆婉怡流下泪来,“爸,妈,你们说的这叫什么话呀,小华一没学历,二没技术,三没工作经验,到云梦当副厂长,会成为业界笑话的。人家会说我任人唯亲,以后,我怎么开展工作。”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愿意拉你弟弟一把。”陆长功把眼睛一瞪,“你为了自已图个好名声,连亲弟弟也不顾了,那还叫人吗?” 陆小华在一旁挥了挥拳头,“陆婉怡,你要敢不仁,可别怪我不义。你敢把我的副厂长给我弄飞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陆婉怡跟顾家人闹,还有可能寻求娘家人的帮助,如果跟娘家闹翻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看热闹呢,哪里会有人同情她。 陆婉怡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除了流泪,竟是无话可说。 张桂花又心疼起女儿来,“我的小祖宗,你还在坐月子呢,好好的怎么又流起眼泪来了。晚上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陆婉怡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擦了擦眼睛,淡淡地说,“随便吃点什么都行。我这段时间在减肥,晚上吃不吃饭都无所谓。” 张桂花生气地说,“看你都瘦成啥样了,还减什么肥啊,听妈的话没错。虽说是小产,但还是很伤元气的。我明天上菜市场买只老母鸡炖上,给你好好补补。” 陆长功叭嗒抽着烟发话了,“婉怡,你现在可是咱们陆家的顶梁柱,身子垮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听你妈的,好好把身子调养好,我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陆婉怡包里一共就几百块钱,今天一天下来,光是一家四口的吃喝就花费了不少。照这样的速度花下去,她有点吃不消了。现在见父亲和弟弟一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只得主动提起。 “爸,现在医院也没什么事了,要不,你跟小华就回家吧,我妈一个人在这里陪我就行了。” 陆长功嗡声嗡声地说,“回去也得吃了饭再走啊,要不,我跟小华回去吃什么?” 三天过去了,顾昊阳再也没在医院露过面,陆婉怡给他打电话,他只说自已忙,立即就挂断了电话,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陆婉怡见不到丈夫,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自已不过是来例假,虽然医生什么也没说,她还是担心会节外生枝,加上钱包也瘪了,因此,她决定出院。 她给陆婉怡发信息,“亲爱的,我准备明天出院,你能来接我吗?” 信息发出去很久,才接到顾昊阳的回信,但只有短短两个字,“不能!” 张桂花知道了,顿时破口大骂,“顾昊阳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自已媳妇小产,扔给我们娘家就不管,还是人吗?” 陆婉怡慌忙说,“妈,你别骂了,一会儿又该把护士招来了。他来不了就算了,明天办了出院手续,我自已打车回去。” 张桂花流下泪来,“婉怡,人人都说你找了个董事长的老公,好福气,只有妈才知道,你心里有多苦。” 陆婉怡忍住泪,“妈,你什么都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命。”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里逃生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第二天一早,她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母亲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她扫了一眼病房,确定没有拉下什么东西,这才说,“咱们走吧,一会儿该来新的病人了。” 张桂花欲言又止,“婉怡,你现在是跟我们一起回俯河外滩吗?” 陆婉怡苦笑道:“我直接回家吧,几天不见朵朵,有点想她了。” 张桂花的脸阴沉了下来,“敢情你让我们就这么回家啦,你知道自已有多长时间没给我家用了吗。” 陆婉怡心里十分苦涩,她们一家在一起,只要不提钱,绝对是母慈子孝,一派详和,只要一提到钱,唉,只要一提到钱…… 她不想在医院里再跟父母争吵,说实话,他们一家都快成医院的笑柄了。 她无声地打开自已的钱包,里面只有一百多块钱,她全拿出来递给母亲,“妈,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我只剩20块钱打车费,余下的都给你们吧。” 张桂花哪里肯相信女儿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她看也不看女儿的钱包,只冷冷地说,“没有现金到银行取啊,医院外不远就是取款机,还不赶紧取去。” 如果不跟夏天歌在网络上斗,自已也不至于捉襟见肘,身上连一张百元大钞都拿不出来。顾昊阳也不会以替她归还云梦财务上的十万块钱为借口,断了她的零用钱了。可是现在,这一百多块钱的零钞确实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她急得快哭了,“妈,我上次回家就告诉过你们,我是真没钱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话呢?我身上的每一张卡都没钱,不信,你们一张一张验去。” 陆小华大大咧咧地说,“堂堂的上市公司,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夫人身上会没钱,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姐,你就别在我们面前装穷卖苦了。爸妈养你的小,你养他们老,天经地义,你对他们这么抠,就不怕天打雷劈?你们这些有钱人买个包就够我们吃一年了,会差这点小钱。你要实在不愿意给,就先预付我一个月工资吧。” 陆婉怡耐心地说,“小华,你就是到云梦上班,工资也是从财务室领,不会经过我的手。我现在手上确实没钱,你就别逼我了。” 陆小华抢过她的钱包,在里面翻看起来,见确实没有钱,不禁有些失望。但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原来,他找到了一张信用卡。 他得意地在陆婉怡眼前一晃,“这不是钱是什么,走,到取款机取钱去。” 张桂花骂道“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有钱,就是不是肯给老娘,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陆婉怡悲从中来,“妈,那是信用卡,现在去取款,就是跟银行借款,借了钱是要还的,要还加利息。” “我呸!”张桂花恶狠狠地啐了女儿一口,“没听说过从卡里取出来的钱还要还的,别以为老娘不懂。走,取钱去。” 一家四口来到医院外的取款机前,陆小华把卡递给陆婉怡,“是你自已取还是我替你取?” 陆婉怡知道这张卡的取款额度是十万,哪里敢让陆小华取,低声说,“我来吧。” 她刚把卡插入ATM机,陆小华就从后面探出头来,“快输密码!” 陆婉怡怒道:“你休想偷我密码,还不快滚后面去。” 陆小华骂骂咧咧地后退几步,见陆婉怡从取款口拿到2000块钱,忙抢前一步,一把抢了过去。 陆婉怡没想到陆小华会跟她硬抢,厉声说,“小华,这钱你不能拿,得给妈做家用。” 陆小华冷冷地说,“现在不是说家用的问题,你三更半夜把我们叫出来替你出头,天天让我们在医院给你当护工,你给这点钱,打发小叫化呢?” 陆婉怡忍气问,“你什么意思?” 陆小华得意地说,“我知道你这张卡是金卡,取十万八万的,都不是问题。这样吧,多的我也不要,先取两万,给爸妈一万,给我一万。省得每次找你要钱都跟挤牙膏似的。” 陆婉怡脸色煞白,“陆小华,你还讲不讲道理,你明明知道这是信用卡,取现有手续费,还款有利息,我现在没有任何收入,你让我套现信用卡给你消费,是不是太过份了?” 陆小华根本不理她,转身结张桂花说,“妈,姐这张卡里最少能取出十万块钱,我让她取两万块她都不肯,你说怎么办吧?” 张桂花气不打一处来,“陆婉怡,你这个白眼狼,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有这么多钱存在银行,却骗我说没钱,看我不揍死你。” 陆婉怡几欲晕倒,“爸,妈,从这张卡里取钱是透支,是给银行借钱,以后是要连本带息一起还的。要是逾期不还,会上征信记录,到时候,我会很麻烦的。”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陆长功根本听不进陆婉怡的话,“我不懂什么透支,什么征信,我只知道,你卡里有钱,就是不愿意给我们。亏我跟你妈这么疼你,没想到你竟是个白眼狼。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不过,在断之前咱们得把账算一算,把你欠我们的还给我们,多我们一分也不要。” 陆婉怡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种话来,气得几欲晕倒。 “爸,你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还要跟我算账?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子,你们一直嫌弃我,说我糟蹋钱,想尽办法不让我上学。我从上高中起,就开始自已挣学费,上大学没花过家里一分钱。我大学毕业后,一上班就开始给家里寄钱,家里的那栋楼房不是我给你们的钱建的吗?你来汉东,吃住花销,那一笔钱不是我给的?现在说我白眼狼,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的意思是说,爸妈对不起你了。”陆小华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妈十月怀胎生你,光这笔账你一辈子当牛作马也还不清。说你是白眼狼半点也没有冤枉你,你是生下来就这么大吗,还不是爸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这些账随便算一算,没有三五百万下不来。” 医院门口本就人头攒动,听说是子女对父母不孝,有钱不给爸妈,更是引来不少人围观。一时间,竟把取款机围得水泄不通。 张桂花施展起农村泼妇的本领,又哭又叫,“大家快来看吧,我养了一只白眼狼啊,我辛苦养她二十几年,供她上大学,结婚找了个有钱的老公就不认我这个妈,不给我生活费,……” 陆婉怡感觉自已被扒光了衣服当街示众,她羞愤难当,挤出人群就跑了。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什么淑女风度,什么教养,她都顾不得了,只是像疯了似地在街上狂奔。泪水在她脸上恣意地流淌,她连擦都不擦一下。她只想逃离,离开得远远的,至于到哪里,她完全没有办法思想。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发现自已来到一座大桥上,桥上车水马龙,桥上江水澎湃。 天空飘起了雪花,寒风刺骨,像针一样扎得她的脸生疼。 她虚脱地站在桥边,看着咆哮东去的江水,她翻过围栏,向桥下纵身跃下。 她的身子很快就被无情的江水吞噬,在失去知觉之前,女儿朵朵那一张稚嫩的小脸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 热,太热了,隐约中,她感到自已穿着厚重的棉大衣在火上灸烤,热得她受不了啦。 她是死了吗?为什么死了人还会这么难受呢?口渴得要命,她呻呤着叫出了声,“水!” 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醒啦!” 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脸上全是褶子,一双皲裂的大手使劲抹着脸上的泪水。 “姑娘,阎王爷不收,你总算捡回一条小命啦。” 陆婉怡明白,她这是被人救了。她刚想动,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已睡在一间狭小副仄的屋子里。 这是哪里,谁救了她,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已身上穿着整齐。虽然是农家女衣着,倒也干净。 一个老太太走进来,陆婉怡翻身想起来,却被她摁住了。 “姑娘,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可把我吓坏啦。我替你熬了姜汤,你快趁热喝吧。” 陆婉怡幽幽地说,“这是什么地方,大妈,是你救了我吗?” 老太太和蔼地笑道:“我们这里是汪家村,是我老头子救的你。我们是在江边打鱼的渔民,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没气了。也是你命大,我老头子试了试,竟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救回来了。姑娘,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汪家村是哪里,陆婉怡没听说过,说不定是城郊或临县的哪一个小村庄吧。她想到丈夫对自已的冷漠,父母对自已的无情,弟弟的贪得无厌,顿时又流下泪来。 老太太见她不肯说,倒也不再追问,只笑着宽慰她,“俗话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熬熬就过去啦。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估计你家里人该着急啦。你家住在哪儿,我让老头子给你家里人捎个信,让他们来接你。” 这个信能捎给谁呢?陆婉怡摇了摇头,她的生死对任何人都没那么重要吧。顾昊阳早盼着解脱的这一天呢,就像商梦瑶死一样,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别觅新欢了。而娘家爹妈,自已对于他们,不过是提款机而已。他们的恩情,自已还得也差不多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竟是自已的爹妈。 这样想着,她又掉下泪来,“大妈,我不想回去。” 老太太倒也爽快,“我知道你心里憋着劲呢,不想回去就暂时住下吧。乡下空气好,在这里散散心也不错。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再让你大伯送你回去。” 陆婉怡感激地拉着老太太的手,“大妈,谢谢你,你会有好报的。” 如此,陆婉怡就在这个地方安心住下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罢免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T台秀展示出的春装通过自媒体大肆渲染,迅速成为汉东的热门话题。因此,天歌服装厂还在修建,春装还没上市,就已经赚注了眼球。 反观云梦服装,陆婉怡扔下一地鸡毛走后,一直没人料理,别说春装,连正当季的冬装都做得奄奄一息。 叶茂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一直想退出诺顿,可他是诺顿第二大股东,顾昊阳不同意,他手里的股票没人接盘,只好就这么拖着。眼看自已的资产一点点缩水,他却束手无策,茫然无计。 在网站的搜索引擎上搜索春装,铺天盖地全是天歌服装的消息,他再也坐不住了。云梦是诺顿的一张王牌,在崔静怡和刘尼娜手里做得风生水起,难道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地死去? 他现在对顾昊阳是越来越失望了,这个年轻人刚进诺顿时候的锐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颓废和戾气。他不知道他的意气风发和凌云壮志去了哪里,但他知道,如果任由顾昊阳带着诺顿这艘巨轮继续航行,那么,船上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已在内,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思来想去,他把几个股东召集起来商量对策,大家坐在一起讨论了半天,终于拟出一个罢免顾昊阳董事长的提案。 一切商议妥当,几个人才浩浩荡荡地来到顾昊阳的办公室。 顾昊阳现在诸事不顺,见到叶茂平就头痛,现在几位股东一起进来,更是头大如牛。他知道他们来者不善,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几位前辈这个时候结伴来公司,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外面天寒地冻的,有事打个电话就是,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叶茂平板着脸,“我们今天要说的事情可不是一个电话能说清楚的,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反正没事,就权当出来活动筋骨了。” “既如此,我只好洗耳恭听了。” “董事长且莫着急,公司有章程,重大事情要上董事会讨论。我们几个股东拟了一个提案,提议马上召开董事会,对提案提起讨论。” 顾昊阳心里一凛,“什么意思,你们搞提案,我这个董事长却毫不知情,搞突然袭击吗?” 王董黑着脸,“凡事必有因果,以董事长的聪明,应该不难知道我们要说什么。事关公司生死和我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我们要求召集董事会符合公司章程,董事长如果执意要反对,恐怕不符合情理吧。” “我不反对,我同意明天上午10点召开董事会。” 叶茂平冷冷地说,“今天人都到齐了,何必还等明天,就现在吧。” 顾昊阳面露难色,“我已经约了个客户,半小时后见面,董事会能不能等我见了客户再开。” “让秘书推掉,没有什么事比诺顿的生死存亡更重要了。”叶茂平说话十分坚决,根本就不给顾昊阳推托的机会。 股东们态度如此强硬,顾昊阳只得勉强答应:“既然你们坚持,那就开吧。” 几个人到小会议室坐定,秘书进来给每个人沏上茶,轻轻地带上门走了。 顾昊阳心里十分忐忑,这几个股东都是商航策创业初期的伙伴,这些人成天倚老卖老,没事还要想方设法找茬子。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情,估计是合计好找麻烦来了。看来,今天这一关有点难过了。 事到临头,他反倒镇定下来,“叶董,人已经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了。因为事先没有准备,今天的董事会就由你来主持吧。” 叶茂平毫不客气地说,“今天董事会的议程只有两项,那就是,罢免顾昊阳董事长职位,推举出新的董事长候选人。” 顾昊阳知道,这些人欺他年轻,想把他拉下董事长宝座不是一天两天了。等叶茂平说完,他才不慌不忙地说,“要罢免我的董事长一职可以,不过,还是请叶董说出理由吧。” 叶茂平酝酿已久,此时说话自是口若悬河,信手拈来。 “顾董事长,你以商董事长唯一合法继承人的身份,按照继承法继承了商董事长股份,担任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但你在跟商董事长女儿商梦瑶婚姻存续期间,就与当时的财务总监陆婉怡非法怀上孩子,实属德性有亏。” 王董打断了他,“叶董,说重点,道德层面的事情咱们管不了,也不想管。” 叶茂平看了王董一眼,“王董稍安勿燥,我这就说到重点了。” 他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又侃侃而谈。 “公司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将财务部全部账目毁于一旦,致使以前的账目成为一笔糊涂账。事后又追查不力,致使我们全体股东无端蒙受损失。新年元旦以来,所有分公司订单下滑严重,特别是云梦,业务技术骨干集体离职,现在厂里一片混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任人唯亲,重用自已的妻子陆婉怡所致。诺顿在你的领导下,业绩下滑,股票低迷,鉴于此,我们认为,你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公司董事长一职。” 顾昊阳没有作任何驳斥,只问,“按照公司章程,公司董事长一职由最大股东担任。你们现在罢免我的董事长职务,请问,我的股份谁来接手?” 有人说,“你不担任公司董事长,但仍然是诺顿公司董事,这一点,我们没有异议。” “可是我有异议。”顾昊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微笑,“退出董事长一职我没有意见,但我要求同时退出董事会,不再担任公司董事。换句话说,我作为诺顿第一大股东,不能担任董事长职务,我就彻底退出诺顿,从此与诺顿不再发生任何关系。” 只听“砰”地一声,有人重重地放下茶杯,“顾昊阳,诺顿可是商董事长一手打下的江山,你是作为他唯一的女婿继承了他的股份,现在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顾昊阳朗声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股份是我岳父传给我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按公司章程办事,但公司章程明确规定,谁股份大,谁就担任董事长。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是诺顿集团公司最大的股东,你们要罢免我的职位,就必须接收我手头的股份。否则,我将行使我的一票否决权,否决你们的提案。” 叶茂平强压心头的怒火,义正词严地说,“诺顿大厦的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账目被毁到底对谁有利,这事再清楚不过。陆婉怡身为案件当事人,又是唯一到过案发现场的人,被警方以证据不足释放,谁给过我们一个解释?” 顾昊阳冷哼一声,“如果你对诺顿大厦失火一案有疑问,可以找警方咨询,而不是在董事会这么严肃的会议上拿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向我兴师问罪。这个案件警方还在调查,本身就没有结论,如何给你解释。” 叶茂平冷声说,“行,这起案件在警方没有定论之前我们暂且可以不提。可是,你任人唯亲,把一个毫无管理经验,存在严重人格缺陷的陆婉怡派到云梦,把好好一个服装厂弄得乌烟璋气,到现在仍是一地鸡毛。最狗血的是那起网络事件,给公司造成的影响到现在还没有消除。诺顿股票一直在低位运行,因为什么,不就是市场对诺顿失去信心了吗?” 下面有人立即响应,“叶董说得对,那个陆婉怡给公司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作任何处理,不就因为她身份特殊,是董事长夫人吗?我建议,新的董事长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追究陆婉怡的法律责任。” 顾昊阳勃然大怒,“诺顿有困难,正是需要我们同心协力,共度难关的时候,你们不想办法配合我的工作,却惦记着董事长这个职位,简直是岂有此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这叫什么,叫集体哗变,想逼宫吗。我知道我年轻,你们一直不服气我担任董事长这个职务,想让我走,又何必辛苦给我罗例这么多罪名,你们接手我的股份,我马上就走。” 他站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轻松起来。“我坚决同意你们的提案,但在罢免我的职务之前,请接手我的股份,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不打扰你们讨论了,我先回避。等你们讨论有了结果,再通知我来办理手续。” 说完,他昂着头扬长而去,身后转来一阵玻璃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顾昊阳把一群老头扔在会议室,连办公室也没回,就径直下楼开车离开了诺顿。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公司家庭全是一地鸡毛,没一个地方让他省心。想想自已刚成为汉东最年轻的集团公司董事长的时候,心里是如何的躇踌满志,意得志满啊。他是从什么时候跌下神坛,开始走麦城的,仔细想想,应该是跟陆婉怡结婚之后吧。 想到陆婉怡那张满是怨毒的脸,他在心里恶毒地诅咒了一句,就直奔城北温泉山庄。 他跟陆婉怡同床异梦,夏天歌又对他若即若离。虽然不少女人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但他吸取了陆婉怡的教训,坚决不在身边发展恋情。 温泉山庄说是个山庄,其实是以温泉为名,为顾昊阳这样的有钱男人提供娱乐的地方。这是一个难得的世外桃园,没有人在乎你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你有钱,有足够多的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服务。顾昊阳跟生意上的人去过一次,就迷上了这里,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成为这里的常客。 他年轻帅气又多金,自然是山庄里最受美女欢迎的客人。他的车刚一停,一群美女就莺莺燕燕地围上来。 “顾总,你有多长时间没来看人家啦,真是个没良心的。” “顾总,人家刚学会了一套手法,舒服得不要不要的。今天要不要试试。”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墨韵咏梅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本想在这些女人身上发泄他旺盛的精力,可是今天不知怎的,看着眼前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他脑子里却莫名地浮现出夏天歌明艳动人的丽影。与夏天歌一比,这些千娇百媚的女孩子突然都变得那么俗不可耐,连这里最漂亮的头牌花魁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庸脂俗粉。 他可悲地发现,有了夏天歌这个尤物的存在,这些女人再也无法提起他的兴致。最后,他泄气地让她们都退下,一个人换了衣服走进温泉池,让自已沉浸在氤氲的水气中,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彻底平静下来后,他竟有些气馁。刚才在董事会上他一个人力战群雄,毫无惧色,却拿陆婉怡这个女人一点办法没有,他跟陆婉怡的每一个回合,他几乎都败下阵来。 现在的问题已经十分严竣,他这个董事长在诺顿已经众叛亲离,成了光杆司令。平日里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几个股东竟空前地团结起来攻讦他,想把他从董事长这个位子上拉下来。仔细想想,这些人攻讦他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跟陆婉怡有关。 他当时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进水了才会被陆婉怡这样一个女人迷住啊。 想到夏天歌在不到一年时间就打开了一片新天地,他不禁肠子都悔青了。只怪自已当时太过贪心,只因为夏天歌有个堂哥就选择了放弃。现在看来,夏南风根本就不足为惧,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益百永最后落到谁手里,还真是难说。如果自已跟夏天歌强强联手,前途才是不可限量呢。 他上岸披上浴巾,拿出手机,拨通了夏天歌的电话。 “天歌,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夏天歌愣了一下,立即就说,“行,我正想去找墨孤羽,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就去墨韵吧。” 他跟夏天歌约会,却到墨孤羽的墨韵,顾昊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男人的直觉让他不自觉地把墨孤羽视为情敌。但他不愿意让夏天歌看出他的小心思,所以,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两位不速之客让墨孤羽有些意外,他想了想说,“现在每个房间都已客满,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给你们在花园里摆一桌吧,那里梅花刚开,冷香扑鼻,别有一番韵味。” 夏天歌笑了,“在梅下用餐,也只有孤羽这样的雅士能想得出来。这恐怕是墨韵的最高礼遇吧。我怎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顾昊阳也赶紧风趣地说,“我肯定没这么大的面子,这是沾天歌的光呢。” 墨孤羽也只是笑笑,转身安排去了。 两人在花园里坐下来,暗香袭来,果然清冽无比。顾昊阳想,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墨孤羽安排的,简直是堪称完美。 夏天歌见顾昊阳低头不语,首先打破了沉寂,“顾董事长,是不是墨孤羽把你安排在风地里,你心里有些不痛快啊?” “怎么会!”顾昊阳喟然叹道:“天歌,我只是感慨,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我是悔不当初啊。” 夏天歌不动声色,“又出什么事了,让我们的顾大董事长发这么大感慨。” 顾昊阳把那天从夏家别墅回家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夏天歌说了一遍,谈到陆婉怡逼他写保证书时,他竟抑制不住哽咽起来。 “天歌,我怀疑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我第一次跟她提出分手,她以怀孕为由,逼我跟她结婚。我跟她结婚后,真的一次都没有碰过她。鬼使神差,在她满月那天,我没有经住她的诱惑,跟她有了一次接触,当我再一次跟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她竟然告诉我,她又怀孕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我跟她一起到医院检查,检验报结果却是,她确实是怀孕了。” “你在怀疑什么?” 顾昊阳十分烦乱,“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些奇怪,陆婉怡不管是怀孕还是小产,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跟我离婚。如果她答应离婚,我自然会保证她一生衣食无虞,可是,她明明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死亡,她为什么还要死抓住不放呢?她前世跟我得有多大的仇怨,才会想到用如此恶毒的方法来惩罚和折磨我啊。” “你何不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呢,也许,她是自已放不下对你的感情呢。”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她从来都不会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我今天受到股东们的弹骇,无一不是拜她所赐。我怀疑她一家人都不正常,你根本就没办法跟他们一家人沟通,他们的逻辑十分奇怪,你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 夏天歌苦笑道:“没办法,你选择了陆婉怡,就只能接受她一家子。” 顾昊阳痛苦地说,“天歌,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可是,这样的惩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已经受不了啦。” 说话间,墨孤羽来了,带来一瓶红酒,给三个人面前的高脚杯都斟上,这才说,“天歌,你总算吃上我亲手为你做的菜了。顾董事长是第一次来,别客气,今天这顿我请。” 夏天歌知道墨孤羽是豪迈之人,也不跟他客气,“昊阳不知道,在墨韵吃饭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咱们今天在梅下品酒,甚有雅意,我记得历代的文人墨客留下不少咏梅的诗句,咱们少不得在故纸堆里翻翻,咏上两句,也显得咱们有品味。” 诗词是顾昊阳的强项,夏天歌面前,他少不得要表现一番,“我就呤一首陆游的卜算子,咏梅吧。” 夏天歌抚掌道,“陆游这首词,以物喻人,托物言志,以清新的情调写出了傲然不屈的梅花。只是昊阳选这首词,就有点颓废的意思了。” 顾昊阳轻轻呤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墨孤羽却皱起了眉头,“顾董事长年轻有为,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把梅花说得如此落寞凄清,好像有点不应景呢。” 顾昊阳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孤羽,你和天歌都是直呼其名,叫我董事长,是不是跟我有些见外啊。” 墨孤羽笑道:“我们曾经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哪会跟你见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叫你昊阳了。” 他转而笑道:“我只念卢梅坡《雪梅》的下半首吧。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夏天歌笑道:“这首诗既有情趣,也有理趣,值得咏思。这下该我了。” 她站了起来,轻轻呤道:“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 墨孤羽叹道:“王十朋的起笔手法就是与众不同,这首诗活泼而有趣,把梅花人格化了,天歌选这首诗自是别有深意。” 这一顿饭,让顾昊阳终于知道,什么叫阳春白雪,什么叫下里巴人。人家在谈论诗和远方,而他,不过是在苟且而已。 他不知道的是,夏天歌和墨孤羽今天也只是一时兴起,平时的生活也没有呤诗作赋这么浪漫。 酒至半酣,夏天歌便适时地提出告辞了。 墨孤羽替夏天歌找了代驾,目送着夏天歌上了车,这才对顾昊阳说,“昊阳,咱们真人不说假话,你现在是有妇之夫的身份,跟天歌还是保持距离吧。” 顾昊阳身子一阵发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意思。” “天歌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前妻的闺蜜。” “那又怎样,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妻子对天歌的敌意吗?你妻子为什么会追到夏家别墅,她在担心什么?” 顾昊阳没办法跟墨孤羽解释这一切,只喃喃地说,“陆婉怡是个疯子,她神经过敏,你不用理会她的。” 墨孤羽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这样评价自已的妻子,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结婚的时间应该不长,为什么说话会如此偏激?” 顾昊阳拍了拍墨孤羽的肩膀,“孤羽,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有自已的苦衷。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是无法理解我的无奈的。但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墨孤羽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愿意天歌再授人以口实,受到伤害。” 说话间,他找的代驾到了,于是跟墨孤羽挥手告别。 回到家里,他有一种灰姑娘的水晶鞋掉了被打回原型的感觉。他的头又开始痛了。妹妹顾正梅一家走了,陆婉怡以前请的保姆另找了活,不肯再回来,陆婉怡打电话给家政公司,让他们安排了新的保姆。因为没有主人安排,两个新保姆做事没有头绪,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顾昊阳想到昨天陆婉怡说过今天出院,不禁问,“婉怡呢?” 陈淑芬窝在心里的火这时候才发作出来,“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说她今天出院回家,这个时候了还没见人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自已姑娘还不到一百天,扔给保姆就一点不管,她这个妈到底还想不想当。你告诉她,要不想当,外面排着长队啦。” 顾昊阳估计陆婉怡是怪他没有去接她出院,所以生气回俯何外滩娘家了。所以,他并没有介意,相反,陆婉怡不在家他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棉袄,顾昊阳不喜欢陆婉怡,却莫名地特别喜欢朵朵这个女儿。女儿的喜怒哀乐不时地牵动着他的心。 朵朵虽不认生,但一下子换了生人,她便嘟着小嘴不肯笑,这让顾昊阳十分心疼。 他从保姆手里接过女儿,“朵朵,来,给爸爸笑一个。” 朵朵也怪,刚才还撅着个嘴,任谁也逗不笑,可一到爸爸怀里,立刻就咧着嘴笑开了。 这一刻,顾昊阳才体会到什么是骨肉亲情,天伦之乐,他的心很快就被女儿融化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假孕暴露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大年本就重男轻女,他讨厌陆婉怡,连带陆婉怡生的女儿他也厌恶上了。 此刻他叭嗒着抽了一口烟说,“一个丫片子,有什么可宝贝的,长大了还不是跟她妈一样,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自已好好的女儿被父亲说成这样,顾昊阳心里有点不快,“爸,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把对陆婉怡的怨气撒在朵朵身上。” 陈淑芬把嘴一撇,“赶明儿把孩子给陆家送过去,她一个女人不上班,连自已生的孩子都不带,真不是个东西。人家生孩子都没她娇贵,一个小产就跑到医院住着,感情不是她出钱,她不心疼。” 顾昊阳突然心疼起自已女儿来,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是粗俗不堪的农村人,如何能培养出跟夏天歌一样具有大家闺家闺秀气质的女孩子。想到自已在墨韵还在呤诗颂词,回到家里就卷入如此狗血的剧情,他不禁对自已目前的生活包括自已也厌恶起来。 “妈,朵朵还小,你这么大嗓门会吓着她的。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亲孙女。求求你对朵朵好一点,就当是疼你儿子好了。” 顾大年想起女儿几乎是含着眼泪走的,憋了几天的火终于发作出来。 “你现在就知道疼你闺女了,你妹妹也是我闺女,你自已把她叫来,这才几天时间,又把她撵回老家。你让我这当爹的心里怎么过。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啦,现在撵的是正梅,接下来,恐怕就轮到我和你妈了。” 只要一扯到这种问题,父母就无限上纲上线,这让顾昊阳十分头痛。 “我不是说过吗,婉怡的孩子掉了,这事又跟正梅扯上关系,我当丈夫的不能不作点姿态。过段时间,等婉怡气消了,我再把正梅叫回来,不就行了。这个家已经够乱了,你们就别有事没事地把事情往自已身上扯了好吗?” “一个孩子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顾大年心里还愤愤不平,“陆婉怡也是从农村来的,这才几年时间就忘了本了。口口声声说自已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我看啦,我们在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趁我们不注意,她胃口可好得很啦。” 顾昊阳见父亲说得过份,还是忍不住替陆婉怡辨解,“爸,女人怀孩子有反应很正常,她怀朵朵的时候不也有反应吗。你是公公,这样说儿媳妇,外人听到了会说你为老不尊的。” 陈淑芬坐到儿子身边,“儿子,你爸可没有说假话,我亲眼看见她背着我们往嘴里塞东西。按理说,你想吃就吃呗,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可为啥要背着我们吃呢?还有,朵朵刚过一百天100天她就有80天的身孕,这事也有点奇怪。我活了几十岁,还没听说过刚出月子就怀上孩子的。” 父母这么一说,顾昊阳顿时也警觉起来。但他知道,只要他稍露点口风,等陆婉怡回来,家里的一场大战就又要开始了。 他只能劝解,“妈,你就别瞎猜了,我跟婉怡一起去医院检查的,还能有假。” 陈淑芬见儿子老维护陆婉怡,心里十分不快。 “正梅一个人做两个保姆的工作,把我们和朵朵照顾得妥妥当当的,陆婉怡偏要跟她过不去。我看啦,她说正梅推她就是栽赃,她就是不愿意正梅在这里。她现在就瞪鼻子上脸,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要我说,趁着她现在孩子掉了,跟她离婚算了。” 顾昊阳不想当着女儿讨论她的母亲,把女儿交给保姆,“妈,上了一天班,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也早点睡吧。” 回到自已房间,顾昊阳却没有一点睡意。听父母的意思,他们好像怀疑陆婉怡怀孕不是真的。可是,自已明明看到,早孕检测报告上是呈阳性啊。他有点后悔自已在陆婉怡小产住院后,没有向医生仔细了解情况。 如果陆婉怡是假孕,事情就很好办了,单凭这一条,跟她离十次婚的理由都足够了。 他今天初次领略到了上流社会诗意般的生活,家里这种鸡零狗碎的日子就变得更加难以忍受。更重要的是,陆婉怡如果带着她弟弟陆小华到云梦上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还未可知。如果能摆脱跟陆婉怡的婚姻,董事会那边的压力就会减少许多。 不管父母的怀疑是真是假,他都有必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天可怜见,他能就势翻身也未可知。 在入睡之前,他已经决定,明天就去医院了解陆婉怡怀孕的真实情况。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开车出门,他犹豫了一下是否先到公司,但到了十字路口,他还是果断地往左一转,朝人民医院开去。 他到病房的时间似乎早了些,医生还在查房,他便静静地坐医生办公室等待。在这之前,他已经想好了措词。 等陆婉怡的主治医生走进来,他便热情地迎上去,“你好,我是陆婉怡的丈夫,因为陆婉怡住院牵涉到商业保险,保险公司要求我们提供一份病历。” 医生皱着眉头嘀咕,“你们买的什么商业险,这又不是什么大病,还要病历,真是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找出陆婉怡的病历递给他。 “复印以后记得还回来,我们要存档的。” 他来到医院门口的一个打字复印部复印好病历,把原件还给主治医生后,才回到车里仔细研究起来。可惜,医生病历上写的字他大多不认识,连蒙带猜地认出几个字,却对病情的判断没有一点帮助。 想了半天,他抽出那张彩超单,来到妇幼保健院,找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医生。 “医生,麻烦你替我看看,这张彩超单是什么意思。” 那医生拿起看了看,微笑着说,“你们做彩超是怀疑肚子里长了东西是吗?放心吧,一切正常,子宫内没有发生占位。” “如果怀孕流产,能检查出来吗?” “如果流产不彻底,彩超肯定能检查出来。等等,你把情况说清楚一点,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去打这个彩超。” “是这样的,我妻子刚生产3个多月,已经有了80天的身孕,可是不幸摔了一跌,流产了。” 医生仔细看了看彩超单,皱起了眉头,“你们是怎么确定怀孕的,有到医院检查过吗?” “到人民医院做的早孕检查,我亲眼看到的报告单,上面写的是+,就是阳性。” “但是。”医生再一次拿起彩超单,“可是子宫大小尺寸有点不对啊,怀孕80天的子宫应该比平常略大一些才正常,这张彩超会不会有误?你让你妻子来医院,我替她仔细检查一下。” 顾昊阳拿出病历复印件,“这是她在人民医院住院的病历,上面的字我完全看不懂。麻烦你替我看一下,人民医院的医生是怎么诊断和处置的。” 医生笑了,“看得出来,人民医院的医生用药还是挺谨慎的,他们给你妻子只用了一些氨基酸之类的营养药物,对身体无害也无益。因此我认为,他们并不认为你妻子是流产。从病历上就可以看出,除了第一天用了止血药以外,后来的药就几乎可以忽略了。我只是不明白,他们既然已经清楚,你妻子不过是来一次例假,他们还会容许病人在医院住五天时间。” 事情的真相已经露出水面,陆婉怡的怀孕不过是因为自已要跟她离婚,情急之下编出的一个谎言。她是来了例假没办法掩饰,所以才栽赃在顾正梅身上。她不依不饶地要顾正梅替她的孩子偿命,目的就是逼自已承诺不跟她离婚。 他被妻子欺骗,心里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现在,到了他出手的时候了。 他拿出手机,给陆婉怡打电话,只是,电话里半天才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顾昊阳心里一阵火起,撒下这泼天大谎,还有脸在娘家蒙头睡大觉,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气冲冲地开车来到俯河外滩,坐电梯上了15楼,摁响门铃。 屋子里响起张桂花的大嗓门,“谁呀?” 顾昊阳压住火气,沉声回答,“妈,是我!” 少顷,张桂花出现在顾昊阳面前,“你来干什么?” 顾昊阳板着脸说,“婉怡呢,我要见她。” 张桂花有些吃惊,“婉怡是你老婆,她又不住这里,你到这里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顾昊阳冷冷地说,“别装了,我知道她在屋子里,你让她出来,我有话跟她说。” 张桂花见顾昊阳不像说谎,心里顿时有些慌了,“你是说,婉怡昨天晚上没回家?” 顾昊阳不再说话,径直把每个房间门都打开,却真的不见陆婉怡的影子。 他冷着脸说,“婉怡到底在哪儿?” 陆小华还在睡懒觉,这时候被姐夫吵醒,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姐夫,我姐昨天出院后就跟我们分手了,你到这里来找什么呀?” 顾昊阳一眼就看见陆婉怡的包放在茶几上,“她的包在这里,人却不在,你们想哄谁呢?” 陆长功急得诅咒发誓,“昊阳,婉怡真不在我们这儿,这包是她昨天忘了带走的。” “她走会不带包?”顾昊阳打开小坤包,赫然发现,手机竟然在包里。只是里面除了钥匙、各种卡和卫生纸,却连一分钱都没有。 顾昊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连钥匙和手机都没拿,怎么可能跟你们分手?别以为我有多想见她,我现在是有账要跟她算,她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吗?” 女儿没回婆家,又没在这儿,那她会去哪儿呢?张桂花想想就觉得心惊。 “可婉怡真的不在我们这里,昨天我们从医院出来,她跟我们吵了一架,然后,就走了,连包也没拿。” 第一百三十八章 桃来李答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在顾昊阳眼里,陆家人一向是母慈女孝或者父慈女孝,姐弟情深,发生争吵这样的事情,确实无法想像。 他脱口问,“婉怡为什么会跟你们吵架,怎么会连包也不拿就走了?” 张桂花嗫嚅了半天才说,“是这样的,婉怡很长时间没给我们家用了。昨天她出院要回家,我刚跟她提起钱的事情,她就火冒三丈,说自已没钱。我们让她到取款机上取钱,她不肯,所以,所以,我们就……” 顾昊阳却知道,陆婉怡说没钱是实情。如果她有一点办法,就不会到云梦的财务上借钱了。陆婉怡如此维护自已的娘家,却被娘家逼得离家出走,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摊上陆婉怡这么个老婆和陆婉怡摊上这么个娘家一样,都是倒霉到家了。只是,她现在会在哪儿呢? 正常情况下,一个现代人可以不带钱包和钥匙,却没有可能不带手机。可以想像,陆婉怡离开娘家爹妈的时候,情形有多惨烈。 他现在看见这一家子心里就一阵恶心,“你们要是在农村,现在应该还在地里种庄稼吧。小华这个年纪在农村也早该娶妻生子了。你们好手好脚一家子,就守着婉怡啃,你们想过她的感受吗?她钱包里的钱你们全拿走了吧,连毛票都不放过。这下好了,把她逼走了,你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别把什么账都算在我们身上。” 陆小华凶相毕露,“我姐给你发信息,让你来接她,你不肯,她才生气走的。她跟你闹矛盾,却把气撒在我们身上,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你倒找上门来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去诺顿找你。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马上要过年了,生活费加上办年货,还有我们的精神损失,你看着办吧。” 顾昊阳直接无语,“陆小华,你当我是你们一家的提款机吗,要是我不给呢?” “量你也没那胆量。”陆小华一脸的笃定,“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要是诺顿集团公司的下属员工知道他们的董事长不赡养老人,你董事长的光辉形象在他们眼里一定会大打折扣吧。” 顾昊阳冷冷地说,“你们陆家只生了婉怡一个女儿吗,那个五大三粗的儿子是干什么的,他不能赚钱养活自已吗?我有赡养岳父母的义务,却没有赡养小舅子的义务吧。除非,你生活不能自理。” 陆小华蛮横地说,“我们家就这规矩,你当了陆家的女婿,就得遵守陆家人的规矩,没得商量。” “你们陆家的规矩难道大得过公序良俗?陆小华,你多大了,还寄生在你姐姐身上,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少跟我说这些,我警告你,别把我惹毛了,否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顾昊阳见陆小华完全无法理喻,转身对陆长功说,“爸,你们不能再这样惯着小华了,这样会害了他了。” 陆长功却倔着头说,“这事说起来还得怨你,你开这么大公司,连一个弟弟的工作都安排不了。他就一个姐姐,不靠你们靠谁?” 这样的歪理让顾昊阳无言以对,“不是安排不了,而是小华眼高手低,他的工作我根本就没法安排。我已经答应让婉怡在云梦替他安排个工作,等婉怡身体恢复了,她自已安排吧。” 陆长功说,“这不是还没上班吗,这段时间我们怎么生活。” 顾昊阳已经没有力气再跟这一家人说下去了,“那你们想要多少?” 陆小华见顾昊阳的口气软了,以为他是害怕自已,顿时得意起来。 “昨天我跟我姐已经说过了,“先拿两万用着,我一万,爸妈一万。你们的钱都是以亿计数,这点小钱对你们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你们以后拿钱还是痛快点,别总是跟挤牙膏似的,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顺便再告诉你一声,我跟我姐说好了,等她上班,我就到云梦当副厂长。工资嘛,我也不多要,一个月三万就行。” 陆小华光顾自已说得高兴,没有注意到,顾昊阳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杀意。 顾昊阳不动声色地说,“不就两万块钱嘛,这是小事,我派人给你送过来就是。” 他接着说,“现在钱的问题解决了,该说你姐的事情了吧。” 陆长功嗡声嗡气地说,“找婉怡这事,恐怕还得着落在你身上。我们在汉东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有心出去找,也不知道到哪儿找去,弄得不好,婉怡没找着,倒把自已丢了。” 顾昊阳知道岳父说的是实情,只是他不愿意花心思找,却也不愿意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让警方出面,兴许容易些。” 顾昊阳从陆家出来,一个人到警局报案,但因为没有满48小时,没办法立案。一个接待他的警员只是登记了一下,就让他回家等消息了。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拨通电话,只冷冷地说了句,“老地方见。”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驱车来到城郊一个废弃的机砖厂,一辆面包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见他的车来了,一个小平头走到他的车门前,轻轻地敲了下玻璃窗。 车窗玻璃缓缓落下,顾昊阳递给小平头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老规矩,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的钱。” 小平头接过卡和纸条,只看了一眼就走开了,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 顾昊阳出城的时候一直想着心事,没有发现这条路线刚好经过天歌服装厂。回程的时候发现了,正想进去找夏天歌,顺便告诉她陆婉怡失踪的事。但他很快就发现,一辆车已经停在天歌服装工地前,夏南风从车里走出来。 夏南风这个时候来找夏天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现在有些心神不宁,还是回避的好。 他没有停车,汽车缓缓地从天歌服装厂门口滑了过去。 顾昊阳看得没错,确实是夏南风到工地上找夏天歌来了。 他站在大门口使劲喊,“夏天歌,夏天歌,出来!” 夏天歌听到夏南风在外面喊,很快就走了出来,“哟,贵客来啦,有失远迎,里面请吧。” 夏南风的火气很旺,“夏天歌,不接我电话是什么意思?” 夏天歌当然知道夏南风找她是什么事,冷冷地说, “我早告诉过你,不接你电话不需要理由。只要我不高兴,就可以不接。” 夏南风气急,“夏天歌,你过份了啊。现在家里成天见不到你人影,打电话你又不接。你告诉我,你想把保罗他们关到什么时候?” 夏天歌故作诧异,“什么叫我关他们,明明是他们说墨孤羽打伤了他们,他们来找我赔医药费。我替他们交了巨额医药费,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请专人伺候,这还不满意,夏南风,你这帮哥们还真是难伺候啊。” “纠正一下,夏天歌,这些人明明是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变成我哥们了。” “不是你哥们,你替他们忙前忙后地张罗,于情理不合呀。” 要论呈口舌之快,夏南风还真不是夏天歌的对手,他只得放软了口气。 “天歌,你这一招够狠的,整治得保罗他们都快哭鼻子了。不过,差不多就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以前总有那么一点交情,现在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次就放过他们吧。” “你回去问问伺候他们的几个护工,他们要是愿意放,我没意见。” 夏南风哭笑不得,“这不是胡闹吗?那些护工是你请来的,你让他们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夏天歌作出一副苦恼的表情“哥,这事还真不能怨我。当初保罗他们入院的时候,都说伤势重得不得了,所以,我请这些护工的时候,已经说明了要护理三五个月,按最低时间算,也得三个月吧。其实,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哪够啊。现在他们要提前出院,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夏南风知道夏天歌是胡诌,却也无法。 “夏天歌,你这不是害人吗?你说护理就护理吧,不许人自已吃饭,连大小-便都不许下床,这谁受得了啊?” “重病号不都得这么护理吗?寻常护工不过一百多块钱,我可是花了500块钱的高薪请他们来的,那护理水平肯定得高要求。回头我得提醒他们,不能因为病人有情绪就降低服务标准。”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们?” 夏天歌装聋作哑,“哥,你说这话言重了,什么叫我放过他们。不一直都是你们不肯放过我吗?”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夏南风恨恨地说,“算你狠,你以为我治不住你是吧,我现在就去找治得住你的人。” 夏天歌看着夏南风怒气冲冲地上车绝尘而去,不禁冷哼一声。不就是去找夏北岩吗,她早就等着夏北岩出面了。 果然,一个多小时以后,她就接到夏北岩的电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她放下电话就驱车直奔益百永。 夏北岩一见她就阴沉着脸,“天歌,医院里的几个人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夏天歌十分淡定,“奶奶寿宴那天来了不少搅局的人,他们本想在拜寿的环节一涌而上,结果被林乐珊打破了计划,随后,他们又向我勒索巨额钱财。为了阻止杜墨到现场帮我,他们基至不惜在杜墨的车上做手脚,让他汽车的制作失灵,汽车滑下悬崖。只是杜墨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也身受重伤。墨孤羽出于义愤,这才出手伤了几个人。” 夏北岩的脸色十分难看,“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事态我已经控制住了,所以,我不想扰你的兴。事后,现在医院的这几个人跑到医院住下,我哥打电话叫我到医院付钱。他们威胁说,如果我不如数付钱,就每天去墨孤羽的饭馆捣乱。我只好出此下策,教训他们。”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财消灾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叹道:“原来是这样,可是,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叫软禁,是违法的。” 夏天歌微微一笑,“他们既然知道我这是犯法,为什么不敢到警局或者法院告我呢,恐怕还是他们违法在先,底气不足吧。” 夏北岩忧心忡忡,“你这招叫以恶止恶,其实并不可取。要知道,医院里那几个人的家里跟益百永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小惩大誡就行了,别把事情闹大了。” “爷爷,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这么着急吗?” “为什么?” 夏天歌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是他召集来的,现在被困在病床,他们不找他找谁?” “可他说,这些人都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如果我跟一个男人说一句话就叫男朋友的话,我的男朋友可就多了去了。这些人都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袴子弟,这次如果不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他们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事情来。” 夏北岩此刻看夏天歌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丝欣赏,“快意恩仇固然痛快,不过,分寸拿捏才是最关键的。把握好度才是事情成败的关键。” 夏天歌恭谨地答道:“我知道了,爷爷。” 夏北岩的神情一瞬间又严肃起来,“你刚才说,杜墨的车是被人动了手脚,是怎么回事?” “杜墨的车前几天刚做过保养,没有出现机械故障的可能。虽然头一天下雪路滑,但我一路上撒了盐以后,冰雪已经融化,路面根本就不打滑。杜墨头天下班的时候车还是好好的,第二天车刚开出车库就发现了异常,只是没想到制动会完全失灵。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这个我们是指哪些人?” “我报了警,是警方的人在查。” 夏北岩突然萎顿下来,“去吧,有结果告诉我一声。” 夏天歌悄然离去,夏北岩抚着额头,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陷入了久久地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将他惊醒。他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进来!” 进来的人是夏南风,他小心翼翼地凑到夏北岩面前,“爷爷,夏天歌怎么说?” 夏北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冷冷地说,“我问你,杜墨的车是不是你让人做的手脚?” 夏南心里一惊,顿时脸色都变了,“爷爷,这是夏天歌告诉你的吧,杜墨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在他车上做手脚?” 夏北岩的眸子里全是寒意,“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外面没有杀进来,你们兄妹俩倒先斗了个你死我活。你这么做,不是让亲者痛仇都快吗?” “爷爷,你这么说,纯粹是拉偏架。”夏南风怒气冲冲地说,“她说我动了杜墨的车,得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我可以告她诽谤。” “这事如果真是你指使人干的,主动去自首吧,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可以从轻发落。” 夏北岩十分痛苦,“这事警方已经介入,要破这个案子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我听天歌的意思,他们已经发现了线索,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夏南风面如死灰,嘴上却不肯承认,“这事眼我没关系,我去自什么首。爷爷,我是你亲孙子,我在你面前就这么不堪,连一点信任度就没有。” 夏北岩无力地说,“我言尽于此,但愿你是清白的吧。” 夏南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保罗,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当成头等大事在办呢。现在我在爷爷办公室,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他放下电话,“爷爷,保罗又在催了,他们实在是受不了啦,天歌什么时候发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夏北岩冷冷地说,“你们这叫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敲诈勒索的时候就没想今天?” 夏南风气道:“爷爷,为什么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夏天歌说一个字你都信得真真的。谁敲诈勒索她啦?这事得有证据。” “那些人不是天歌让他们去的医院,而是你的杰作吧。我早告诉过你,你根本就不是天歌的对手。你数次挑衅,哪一次是成功了的。你们自已要求住院,天歌派传人来护理,这事天歌占理。这事要是落在我手上,恐怕他们就不是舒舒服服地躺医院里享受生活了。” “爷爷,那不叫享受生活,那叫限制人生自由。天歌这么做,已经触犯了法律。”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不认错,谁也帮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南风急了,“爷爷,这事你可不能不管,你就不怕得罪了他们,益百永的生意会受损?” “谁敢拿这事威胁益百永,我马上取消跟他的合作,想跟益百永合作的人外面排着长队呢。” 夏南风想到保罗他们度日如年,自已再不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往后,谁还听他招呼。 “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快让夏天歌放人吧。” 夏北岩却反问,“你错了,错哪儿了。” 夏南风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恨恨地说,“怪不得夏天歌这么跋扈,原来背后有爷爷撑腰。既然你也管不了夏天歌,那我就自已想办法了。“ 他冲出董事长办公室,把门摔得山响。 生气归生气,但问题还得想办法解决,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是,杜墨的车祸警方是什么时候介入的,自已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他心急火燎地冲到父亲办公室,见父亲还在电脑上慢条斯理地斗地主,不禁气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斗地主。” 这个儿子在自已面前一向没有规矩,夏保赫却拿他一点辄也没有,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 “要是没有游戏这玩意儿,上班这么长时间,还真不好打发。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把这一局打完。” 夏南风把办公室门关上,这才恨恨地说,“火上房了你也不急是吧,反正江志军又不是我找的,到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一个人哭去吧。” 夏南风这才着急起来,“好好的,你提江志军做什么?” 夏南风气呼呼地拖了把椅子坐到父亲对面,“你还不知道吧,杜墨的车,警方已经介入,听说已经查到了线索。” “不会吧,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连一点风声也不听到。” “刚才从老爷子那儿得到的消息,这事还能有假。你花钱养的那些人就是白吃干饭的,没用的消息一大堆,真要用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全成了摆设。” 夏保赫警惕起来,“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夏天歌告诉他的。爸,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保罗他们从医院弄出来。这些人全是无赖,我要是被他们缠上,以后就麻烦了。” 夏保赫眼睛里精光一现,“胡说,那几个小混混的事算什么。要是江志军出了事,才是泼天大祸。” 他挠了挠头皮,“保罗他们不就是被几个农民工缠住了吗,你拿钱去把那些农民工打发走,保罗他们不就没事了。” 夏南风的脸阴了下来,“夏天歌给他们500块钱一天,要打发他们,可没那么容易。” 夏保赫火了,“不就是钱吗,我告诉你,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我知道了,江志军的事你也别太着急,确定了有警方的人来找过他再说。” 夏南风到银行取了钱才来到医院,保罗见他来了,顿时眼前一亮,但见只有他一个人,眼神顿时又黯淡下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夏天歌呢?” 夏南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到他床前,对坐在床边的汉子说,“大哥,你来医院几天了。” 那汉子是个实在人,老老实实地说,“算上今天,已经七天了。” “夏天歌让你做几天?” “没说,她只说做一天就给一天工钱。我可是老老实实按照老板的要求做的,一点也没偷懒。” “她给了你们多少钱?” 那汉子憨厚地搓着手,“这不是还没结账吗……” 夏南风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这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诺,连封条都还在,你现在走,这一万块钱就是你的了。” 那汉子眼睛发光,“你说的是真的,一万块钱是二十天的工钱,我们不是才做七天吗?” 夏南风见病房里的几个汉子都围了过来,知道这一万块钱对他们起了作用,索性坐下来侃侃而谈。 “我替你们算一笔账,你们在这里守一天是500块,十天才5000,二十天10000。能不能做上二十天还是个未知数。不如拿了我的钱,出去另找活干,还能挣不少。” 负责采买的那个人说,“我呢,你也愿意给一万。” 夏南风本想省下这一万块钱,但又怕节外生枝,索性豪爽一回,“给,怎么不给,你去隔壁病房通知他们过来,只要他们同意,我马上走人。” 那采买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他们说,在没有拿到钱之前,是不会离开病人的。你要有心,自已去病房给钱,他们就走人。” 夏南风心里暗道,这些人好狡猾,他们怕自已离开病房,病人跑了,他们就一分钱捞不着了。 不过,自已原来还担心这些人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现在一万块钱就搞定,也算不错。 他爽快地说,“行,没问题。把你们的东西收拾一下,马上就走,走一个我给一个的钱。” 一个汉子笑道,“我们一糙老爷们,有什么可收拾的,这就可以走。” 夏南风递给他一沓钱,“你数数,一万块,银行封条还在。” 那人接过钱,翻来覆去的检查,“这钱不会有问题吧,你会不会拿假钱来糊弄我们。” 夏南风气道:“银行的钱还有假,你也太不相信人了。你自已慢慢查,假一赔十。” 几个汉子在他手里拿了钱,喜滋滋地数着。夏南风走到隔壁病房,站在门口,“隔壁伙计都领钱了,现在该你们了,出一来个领一个,领了钱马上走人。” 第一百四十章 破砖窑出现两具尸体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斌做事雷厉风行,随即将江志军作为突破口,以他为中心展开调查。 从移动公司调出来的通话记录中,并没有出现他们期待的夏家父子的电话号码。这一点不难理解,如果他们之间有不正常交易,夏家父子肯定不会用自已日常用的手机跟江志军联系。 唯一的笨办法,就是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核对跟江志军通话的人员。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方法也行不通。因为,有不少号码根本就不是实名办理。 江志军的银行流水更是干净得令人惊讶,他的私人账户基本没有任何收入,也就是说,他的每一笔收入都进入了汽修厂的公户。如果单看公户的收入,是无法维持一个汽修厂的正常运营的。 这当然不正常,按照惯例,如果不是对方需要开具报销发票,一般人都会选择用私人账户收款。还有,日常现金收入又到哪里去了呢。 刘斌冥思苦想了半天,第二天才决定,把调查范围扩大到江志军的老婆李琼。 李琼的账户从银行调出来后,刘斌大吃一惊。显然,这张卡才是飞越汽修厂日常使用的账号。流水账单很长,收入多少不一,几笔大额收入在流水单上非常醒目。这几笔收入,最少的一笔十万,最高五十万。 动辄十万数十万的修理费,非豪车莫属。以飞越汽修厂的资质,要修豪车,差的恐怕不是一两个等级吧。开豪车的人不会愚蠢到放着4S店不去,而跑到飞越汽修厂来吧。 账户的异常让刘斌眼前一亮,他随即追查这些资金的来源,但调查的结果显示,这些存款人的身份证无一例外,全是假的。 如果是合法收入,对方为什么要用假身份打款,这显然不合常理,只是,案件的线索又断了。 刘斌并不死心,又细细检查从杜墨汽车上采集下来的指纹。他的运气不错,竟意外地提取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经过物证科比对,这枚指纹的主人正是江志军。 刘斌请示了上级部门后决定,拘捕江志军。 刘斌一行三人来到飞越汽修厂,江志军不在,有人说,江志军早上来汽修厂以后不久就开车离开了。 他们又直奔湖湾一号小区江志军的家。 江志军的老婆李琼见刘斌几个人穿着警服,吓得浑身直哆嗦,“志军不在家,你们找他什么事。” 刘斌拿出警官证在她面前亮了一个,“我们是市局的,找江志军了解一些情况,你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家。” 李琼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江志军的手机号,刘斌命令她,“打开免提。” 免提开了,只听电话里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关机?刘斌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平常这个时候,江志军一般会在什么地方?” 警方找上门来,丈夫手机又关机,李琼心里顿时打起了嘀咕。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我也说不清楚他应该在哪里。不过,这个时候应该在汽修厂吧,手机关机,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 刘斌冷冷地说,“我们刚从汽修厂过来,他今天到汽修厂后很快就离开了。” 李琼的脸一下子变得跟纸一样白,“汽修厂没人,电话关机,我就不知道他在哪儿了。” 刘斌看着她,“汽修厂为什么要用你的银行卡收钱?” 李琼解释,“以前汽修厂是我在管账,所以一般私人的钱都转到我的银行卡。孩子上中学以后,我就回家做了全职太太,专心照顾孩子上学。厂里的事情没管了,收钱的银行卡却没换,不过,卡并不在我手里,而是我老公带着。” 刘斌面无表情,“等江志军回来,你转告他,请他到市局接受调查。” 李琼面无人色,“志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斌冷冷地说,“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刘斌安排人手在汽修厂和湖湾一号监视,天已经黑了,江志军却一直没有出现。 刘斌亲自在湖湾一号小区门口守了一夜,江志军人和车都没有出现。 刘斌调取天网视频,寻找江志军汽车的踪影。 汽修厂的人没有说谎,江志军的车确实在昨天上午9点46分从飞越汽修厂出来,一路上的天眼将他的活动轨迹清楚地展现在刘斌面前。 只是,江志军出城后,就莫名地消失了。各大高速路口和乡镇监控都再也没有出现他那辆白色大众越野车的踪影。 出事了! 刘斌带人沿着江志军走过的路线一路走下去,在江志军失踪的地方,是一大片废弃的厂房和婉延的乡村公路。 刘斌在厂房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只得向附近的村民打听。 “你们昨天有没有看到过一辆白色大众越野车从这里经过”他翻出手机里江志军的照片,“这个人你们见过没有?” 几乎每个人都摇头,“不清楚,没注意……” 就在几个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一个中年汉子说,“我昨天下地的时候看到村头机砖厂停着一辆车,今天好像还停着,你们去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车。” 刘斌精神一振,“快带我们去。” 这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机砖厂,到处都是半截砖头,江志军的车就停在机砖厂破破烂烂的砖窑前。 车在,人应该就在附近。刘斌打电话从市局调来力量在附近进行拉网式搜索。 江志军在砖窑里被找到了,他静静地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从脖子里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 一刀致命,凶手的杀人手法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奇怪的是,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从现场来看,这里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那么,第一现场在哪里? 搜寻人员在寻找第一案发现场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具年轻人的尸体。 这个年轻人的是被人从后背刺了一刀倒地后,又被人补了几刀才死的。 一个地方竟然发现了两具尸体,随着大量警车的驶来,这个荒芜已久的机砖厂很快就热闹起来。有好事者从四周八方赶来,就为了一探事情的究竟,在第一时间获得最新消息,好在朋友圈眩耀。 刘斌有些泄气,自已的侦破方向应该没错,可是,刚查到的线索又断了,那么,江志军又是谁杀死的呢? 还有,另一个年轻人又是谁,他的死跟江志军有关系吗?凶手是同一个人吗?是刻意还是巧合? 首先要了解的是,这个年轻死者的身份。 汉东电视台在每天的汉东新闻后,播出了一则尸体认领消息,呼吁知情者前来认领。 无巧不巧,这则新闻被陆婉怡看到了。 汪大妈家这台老掉牙的彩色液晶电视机里,女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报道:城北一废弃机砖厂发现一具青年男子的尸体,死者身份不明,有知情者速与本台联系。 等死者画面推近的时候,陆婉怡站了起来,她看清楚了,那是陆小华。 小华为什么会死在城北废弃的机砖厂,凭白无故,他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凶手是谁?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她打懵了。 此刻,她的心里十分复杂,陆小华是她的亲弟弟,却是一个十恶不赦,贪得无厌的小人,她从心底里厌恶他。弟弟死了,她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她迅速就想到自已的爹妈,虽然糊涂,却也给过自已关爱。现在自已失踪,弟弟再死了,这样的打击,让他们如何承受。 她突然间就归心似箭起来,只是,这里是个渔村,交通不便,无论如何,只能等明天再想办法离开了。 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褪下手上的一只玉镯子,递给汪大妈。 “大妈,你和大伯的救命之恩,我永世难忘。我现在想明白了,该回家了。这只手镯是我随身之物,留给你作个念想吧。以后,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汪大妈虽然不识货,却也知道这镯子价值不菲,“好闺女,你想明白了就好,镯子你还是留着自已戴吧,大妈一把岁数了,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这世上竟有如此淳朴良善之人,陆婉怡双眼含泪,把镯子硬塞到汪大妈手里,“大伯,大妈,你儿子和儿媳妇一家在外地打工不能常回家看你们。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会带着她来看望你们的。” 汪大妈喜出望外,“真的,你说话可要算话。” 这一刻,陆婉怡竟有些不舍得离开了,“大妈,你和大伯是我的再生父母,就收下我作你们的干女儿吧,以后,我会带着女儿常来孝敬你们的。” 汪大妈一时间竟高兴得有些糊涂了,”唉,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个女儿,没想到老了老了,竟从天下掉下个女儿来,还有了外孙女。“ 陆婉怡把两位老人请到椅子上坐定,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这才站起来脆生生地叫道:“干爹!干妈!” 汪大妈高兴得抹起了眼泪,“闺女,有后有啥事想不开的,就到干妈这里来,知道吗?” 陆婉怡鼻子一酸,“干妈,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汪大伯抽了一口烟叶说,“这里离汉东有三十多里地,走吧,我驾船送你到河对岸坐汽车回汉东。” 他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闺女,咱家穷,多的也拿不出,这钱给你当路费吧。” 陆婉怡的那只镯子价值几万元,本想用它给老人换点车费钱。老人诚心推托,要钱的话她反倒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她正愁回汉东的车费,没想到老人家竟细心地替她想到了。 她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干爹,干妈,我走了,你们一定要保重。” 临走,汪大妈竟依舍地拉着她的手,“闺女,回去好好过日子,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啊,不为别的,得为囡囡着想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灰意冷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重新回到俯河外滩,陆婉怡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当她摁响门铃的时候,心里竟按捺不住地“砰砰”直跳。 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未开,母亲欣喜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小华,你总算回来听啦。” 门开了,母亲出现在眼前,陆婉怡分明看到了母亲眼里的一丝失望,她的心冷了半截。 母亲与她抱头痛哭的画面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喋喋不休地抱怨,“那天不就让你拿点钱嘛,值得生这么大气?你走就走呗,连声招呼也不打,害得昊阳跑到家里来找。现在好了,小华也学你夜不归宿,让我上哪儿找去。” 这么说,爸妈还没看到电视上的消息。老太太把儿子夜不归宿的原因归咎于自已,这也符合她平时的性格。自已儿子总是对的,错的肯定是别人,想尽千方百计替儿子开脱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他们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对女儿的伤害有多大。在他们眼里,女儿的生死与儿子相较,根本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她突然感到自已从巴巴地赶回娘家有些自作多情。从饮水机接了一大杯水,她一口气喝下,才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小华怎么啦?” 张桂花抹起了眼泪,“小华前天就出去了,可到现在还没个人影。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呀?”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谁知道呢,他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昊阳送钱来了。我本来有点纳闷,后来一想,好像昊阳说过派人送钱过来,兴许是昊阳派来的人吧。” 陆婉怡吃惊地问,“昊阳为什么要送钱过来,是不是你们又去找过他?” 张桂花责备地说,“他是我女婿,找他要钱不应该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告诉你,我们压根就没去找过他,是他自已上家里来找你,大家话赶话才说起来的。昊阳跟你一样,拿点钱抠门得紧,一点也不痛快,怨不得小华会生气。” 陆婉怡忍不住说,“小华不是刚才从我手里拿了2000吗,你们怎么又找昊阳要钱?” “你姓陆,可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呢?”从陆婉怡进屋,陆长功就一直黑着脸。 “要是在老家,2000块钱还能抵挡一阵子。现在是在城里,买棵葱都得花钱,2000块钱能用几天。你现在脾气也大,一句话不合你意转身就走,我们不问昊阳,问谁要钱?” 父亲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陆婉怡有些无语,“昊阳答应了?” 陆长功有些得意,“他要敢不答应,小华的拳手可不是吃素的。” 陆婉怡感到了一丝不妙,“小华问昊阳要多少钱。” 陆长功嗫嚅了一会儿才说,“这马上过年了,咱们家到现在还没做香肠腊肉,我跟你妈倒无所谓,旧衣服也能凑合着穿,可小华不行,他是年轻人,总不能过个年连身新衣服都不添置的吧。其实,杂七杂八算起来,20000万钱并不多。” 父亲一老实巴交的农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的20000万块钱变成一个小数目的。 不用说陆婉怡也能想像得到,顾昊阳见自已没有回家,找到爸妈这里,却被陆小华勒索20000块钱,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自已被他们在医院外硬逼着拿钱的时候,精神就已经崩溃,何况顾昊阳。 现在小华惨死在砖窑,不用说她就知道是顾昊阳的手笔。她本想回家看一下父母就到警局报案,这个时候却改变了主意。 “爸,妈,你们别抱怨了。你们在我这个女儿身上得到的已经太多了,也该知足了。小华除了向你们无休止地索取,他给过你们什么?你们这么无原则地维护他,不就因为他是个儿子吗?也许,我把你们接到汉东来,根本就是个错误。” 张桂花急了,“婉怡,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我们老家嫁女儿,谁没收几十万的彩礼,再不济,十几万的彩礼也是少不了的。我一分钱彩礼没收到,每个月问你要点生活费跟挤牙膏似的,你对得起谁呀?” “这么说,你们是嫌我给你们的少了。” “顾家要是把彩礼给我,我存在银行,每个月利钱也有不少,用得着忝着脸每个月追着你要生活费吗?” “那你们搬回老家吧,我把这套房子卖了,你们要多少彩礼我都给。” 陆长功怒道:“这房子是小华结婚用的,你凭什么要卖?” 父母还是如此不可理喻,她心里甚至暗自庆幸顾昊阳把陆小华杀了,否则,她恐怕还会跳第二次江。 她从心里叹了口气,“爸,妈,我前世欠了你们的债,这世是还债来了。我不会不管你们,生活费我会想办法按月给你们,其他的,我们就不必再提了。” 张桂花并没有听懂女儿的弦外之音,“婉怡,废话就别说了,小华都两天没回家了,还不快想办法帮着找找。” 陆婉怡已经没有心思再跟父母沟通,只冷冷地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是个成年人,可以对自已的行为负责了。记住,他是被你们一味地宠溺坏的。” 张桂花哭得很伤心,“婉怡,你这么说,是不肯管你弟弟了,他可是你亲弟弟呀。” “我这个姐姐在小华眼里,只有取款机一项功能,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心管他。我走了,你们自已多保重吧。” 她拿起茶几上的包,看了下手机卡什么的都在,打开门走了,身后隐约传来母亲压抑的哭泣声。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她已经勘破了生死。走出小区,汇入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陆婉怡已经打定了主意,陆小华的死是咎由自取,但她可以好好利用这件事,跟顾昊阳作一次交易。 有人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她想起自已现在蓬头垢面,一脸菜色,再加上毛呢衣服下水后变形,她现在大街上就是个寒碜而落魄的女人。 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势利的顾家人面前,不知道会招来怎样的耻笑。 她想了想,用信用卡在取款机上取出2000块钱,到美容院洗完脸,又美美地做了个头发,这才打了出租车回到阳明山的家。 正如她所料,婆婆陈淑芬见她进门,只愣了一下,就毫不客气地骂起来,“好个没皮没脸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正准备给我们家昊阳说媳妇呢,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陆婉怡并不生气,只冷冷地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妈,你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我可是你正经八百的儿媳妇,别人想进门,恐怕还得问我答不答应吧。” “信不信,我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别白费功夫了,你儿子不会听你话的。你们家儿媳妇只能是我,不会是别人。” 陈淑花把嘴一撇,“哼,等我儿子从外面给我抱回来大胖小子,你就知道谁才是我儿媳妇了。” 陆婉怡一句话就顶了回去,“外面抱回来的孙子只能是私生子,上不了台面,而且还会让你儿子名声扫地,在外面永远也抬不起头。” 陈淑芬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陆婉怡,“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给我等着……” 陆婉怡娇笑一声,“等就等呗,谁还怕你不成。”说完,她不再理会公婆的愤怒,径直上楼回了自已房间。 她换上家常睡衣,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垃圾桶,然后重重地倒在床上。还是自已的床舒服啊,汪大妈虽好,可也太穷了,那木板床磕得她浑身都疼。 等顾昊阳回来,两人肯定有一场惨烈异常的大战,她必须养精蓄锐,准备打一场硬仗。 顾昊阳这几天在家里呆的时间比平常多多了,一是他跟叶茂平这些股东还处于对峙状态,他几乎到公司点个卯就走。二是陆婉怡不在。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可言状地期盼。只是陆婉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心里十分焦虑,哪里还有心思做事。 只是今天刚回家,母亲一席话就打破了他所有的美梦。 “你媳妇回来啦!” 他几乎怀疑自已的听力出现了问题,“妈,你说什么?” 陈淑芬不满地说,“你媳妇以为自已是娘娘呢,一回来就躺床上睡觉,真不像话。出了浪了几天,回家连孩子也不抱一下,你说,她心怎么那么狠啦。” 顾昊阳脑子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母亲的话,有一刻,他的大脑竟完全停止了思考,但旋及他又愤怒起来。这个女人敢情只是出去游玩了一场而已,害自已空欢喜一场。她敢用假孕骗自已,还敢栽赃嫁祸自已的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噔噔噔地上楼,一脚踢开陆婉怡的房门,“起来!” 陆婉怡庸懒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慢地坐起来,“下班回来啦?” 顾昊阳懒得跟她绕弯子,把病历摔到她脸上,“自已解释吧。” 陆婉怡见是病历,心里暗暗诧异,却不动声色,“老公,你到医院查了我的病历?” 顾昊阳冷冷地说,“别装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不想我跟你离婚,所以谎称怀孕,身上来了例假,无法自圆其说,所以就嫁祸正梅。你还借题发挥,逼我写下保证书,承诺不跟你离婚,撵走正梅一家。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还是让我知道了全部真相。” 陆婉怡并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只娇笑着说,“昨天晚上,汉东电视台播出了一则消息,城北废弃的砖厂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我瞧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竟跟我们家小华长得一模一样。现在警方正在寻找这个人的线索,只是不知道,认领这具尸体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顾昊阳一听,顿时怔了一下,“你胡说什么,会给我造成什么麻烦。”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权衡利弊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我已经去过俯河外滩家了,小华前天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而这个电话,据说好像跟你有点关系。小华在汉东并无复杂的人际关系,他迷恋打游戏,除了偶尔上网吧,平时基本上足不出户。他跟任何人都没有仇怨,又怎么会无端引来杀身之祸呢?” 顾昊阳头上豆大的汗水冒了出来,“小华在外面结交了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也许,他在网吧惹了什么祸也未可知。” 陆婉怡看出顾昊阳内心的恐惧,心里更笃定了,“你到我们家找我,小华却逼你拿20000块钱,还出言不逊。你恼羞成怒,担心这样的勒索会永无止境,所以,你干脆找人杀了他。” “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这一招是那个私人侦近探穆玉坤教你的吧。我警告你,如此严重的刑事案件,光凭推测和想像,就满嘴跑火车,可是容易犯下诬陷诽谤罪的。” “我的话当然不能当作给人定罪的依据,不过,这倒不用你担心,只要警方介入,这个案子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我准备明天就去警局认领尸体,以后的事情,就交给警方来处理吧。” 听到陆婉怡还没去警局,顾昊阳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快速地思忖着对策,脸上却装作关切地样子,“这几天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你找过我?” “那还有假,不信,你去警局问问。现在你回来了,我还得去警局销案呢。 “老公对我果然是情深意厚。” 陆婉怡笑魇如花,“陆小华是我亲弟弟不假,不过,比起夫妻,姐弟之情恐怕还是稍逊一头。我爸妈现在还不知道小华的死讯,要是知道了,老年丧子,恐怕会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来。老公,我现在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顾昊阳一听就知道了陆婉怡的意思,这是要跟他作交换呢。陆婉怡撒下弥天大谎,本是摆脱她的最好机会。但陆小华的事一出,情势又立刻反转,他变得被动了。 他心里默默地问候着陆家的十八辈祖宗,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婉怡,咱们是夫妻,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小华的事,爸妈迟早会知道,尸体还是我陪你去警局认领吧。以后,咱们抽时间多陪陪两位老人。” 陆婉怡莞尔笑道:“老公果然是个好女婿,明天,我们一起去警局吧。” 夫妻俩难得如此默契就达成了一致,顾昊阳体贴地替她披上睡袍,“外面冷,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陆婉怡温柔地看着他,“谢谢老公!” 当两人携手从下楼的时候,陈淑芬和顾大年都惊呆了,他们看着儿子脸色铁青地上楼,原以为顾家马上就会经历一场世界大战,没想到,两人竟恩恩爱爱地一起走下楼来。 陆婉怡从保姆手里接过女儿,“朵朵,几天不见,有没有想妈妈呀。” 不料,小姑娘却不理会妈妈的友好,竟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顾昊阳心头一暖,伸手抱了过来,“朵朵是想爸爸了吗?” 小姑娘咧着嘴笑开了,这让陆婉怡嫉妒不已。 第二天,夫妻俩一起来到警局,告诉值班警员,他们是来认领尸体的。 刘斌接到电话,火速赶来跟两人见面。 陆婉怡脸色十分沉重,“警官,我弟弟已经失踪三天了,我昨天晚上看到电视上有一则消息,看图片有点像我弟弟,所以,我想确认一下。” 刘斌把他们带到殡仪馆,从冰柜里取出一具尸体请他们辨认,陆婉怡只看了一眼就伏到顾昊阳身上哀哀恸哭起来。 “昊阳,真是小华。” 顾昊阳也仔细看了一下,“没错,这个人是我妻弟陆小华。” 他耐心地回答了刘斌提出的一些问题后才说,“岳父母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知道儿子死得这么惨,肯定会受不了。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们暂时不要惊动他们,由我们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们弟弟的死讯。” 老年人无法承受失子之痛也算人之常情,刘斌爽快地答应了。 临走时,陆婉怡才问,“现在凶手有线索了吗?” 刘斌一脸沉重,“案件还在侦破,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家属的,请节哀顺便吧。” 两人从警局出来,陆婉怡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婉怡,我在菜市场听人说,电视上有一个年轻人被杀了,有点像小华,你快回来拿个主意吧。” 果然纸包不住火,两人飞速赶到俯河外滩家里,见张桂花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见了女儿女婿就像见了救星似地扑上来,“婉怡,快带我们去警局,我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小华。” 陆婉怡扶着悲痛欲绝的母亲,“妈,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陆长功现在对女儿越来越不满意了,“说什么说,快带我们去警局,我要亲眼看看,死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我儿子陆小华。” 顾昊阳一脸沉痛,“爸,妈,我跟婉怡刚从警局回来,死者确实是小华。” 张桂花一听,仰头就倒了下去。 陆婉怡慌忙扶起她,“妈,你可别吓我啊,快醒醒吧。” 陆长功老泪长流,“婉怡,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凶手在哪里,我跟他拼了。” 顾昊阳扶住他,“爸,你可千万要挺住啊!我们已经打听过了,小华的案子警方正在侦破,有了结果会告诉我们的。” 张桂花悠悠醒转过来,想到儿子的惨死,不禁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小华呀,你死的好惨呀,……我好苦的命啊,好容易有一个儿子,还走在我前面啊……我的儿啊,你那么年轻,谁这么狠心,会要你的命啊……” 陆长功痛不欲生,加上老伴长声悠悠地哭唱,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顾昊阳不敢离开,只得死守着。 中午了,陆婉怡小心翼翼地说,“妈,我煮点粥,家里还有什么菜,我们凑合吃点吧。” 陆长功却勃然大怒,“你弟弟死得这么惨,亏你还吃得下饭。” 陆婉怡气道:“爸,你的意思是说,弟弟死了,我们一家子都不能吃饭,应该陪他一起去死对吧。” 陆长功两眼无神,喃喃地说,“小华死了,咱们家就断了香火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婉怡更气了,“爸,小华死了,你就不想活啦,那我这个女儿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 顾昊阳接了个电话,对陆婉怡说,“公司有事,我得去处理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事你打电话。” 良久,陆长功终于冷静下来,“婉怡,这事有点不对劲。” 陆婉怡心里一惊,“什么事不对劲。” “小华看着长得挺壮实的,其实,胆儿特别小。长这么大,从不在外面惹事生非。他来汉东也没跟人结过仇啊,谁会这么狠心,要他的命呢?” 陆婉怡苦笑,“爸,你儿子在你心目中,永过多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逼我要钱的时候,你没见他对我有多凶,像是我欠他的债不还呢。” “我正想这事呢。那天昊阳来家的时候,小华跟他说话,态度是差了点,不过,这事不能怪小华,是昊阳做事不痛快,让他拿点钱婆婆妈妈的,老大的不愿意。别说小华生气,连我在旁边也看不过眼了。” 这个时候了,他还没忘记袒护自已的儿子,陆婉怡心里一阵光火。 “爸,你说这话有点过份了,昊阳的钱又不是枪打来的,拿慢点你们就有意见。你们怎么不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换作是小华,你们愿意他除了养岳父母还要养小舅子吗?” 陆长功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说话的,你是我女儿,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顾昊阳给你洗脑了?” “爸,昊阳他不是外人,他是我老公,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他可以给你养老,但是给小华养老就过份了吧。” 陆长功气急败坏,“你就这么一个弟弟,给几个钱就了不起了,现在他人都死啦,你还嫌弃他。你忘了你被顾家人欺负的时候是谁帮你的,现在没了小华,顾昊阳再欺负你的时候,谁还能站出来帮你?” 陆婉怡吃力地说,“我没钱,也没觉得自已有什么了不起。不错,我跟昊阳闹矛盾的时候,是小华站出来替我出头。可是,小华是怎么欺负我的,你们忘了吗?他一开口就要20000,他以为自已是谁啊,我是他姐,昊阳是他姐夫,不是他爹妈,没有义务给他这笔钱。” 陆长功蔫了,“你们两口子吵得天翻地覆,在对小华的事情上倒是出奇的一致。原来你们压根就不想给小华钱,我现在真怀疑,这事是不是就是你跟顾昊阳干的。” 张桂花睁开泪眼,“老头子,你怀疑这事是谁干的?” 陆长功蹲在地上,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地抽了几口才说,“要说小华得罪了谁,我看,除了顾昊阳,再找不出第二个。” 他站了起来,“不行,我得把这事跟警方说清楚,让他们把顾昊阳抓起来,给小华偿命。” 陆婉怡不慌不忙地说,“爸,如你所愿,你到警局去告昊阳,说是他杀了小华。警方也相信了你的话,把他抓起来枪毙了。替你儿子报了仇,你们心满意足了。可是,下来呢,诺顿被人抢走了,朵朵没有爸爸,我没有老公,我连自已都养不活,拿什么养你们?” 陆长功显然没想到这些,他死死盯着女儿,“这么说,这事真是顾昊阳干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就要顾昊阳给小华偿命。” “说昊阳杀人得有证据,你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到警局乱说一通,到时候,真凶没找到,女婿还得罪了。到时候,昊阳一句话下来,不许我给你们钱,我也没办法。爸,你要去警局,我现在就带你去,你可想清楚了。” 陆长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颓然坐在地上,喃喃地说,“冤孽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越俎代庖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对于杜墨的母亲郑碧云教授来说,没有什么比儿子的终身大事更重要了。她的同龄人早抱上了孙子,而她的儿子却连女朋友都没有,她不由得十分忧心。 儿子从上学起一直都是她的骄傲,可现在她最不愿意谈论的话题就是儿子。人家无意中提到儿子的婚事,她就莫名的感到心虚,好像儿子没有女朋友是她的过错。她本是个开明的母亲,现在不得不步入逼婚家长的行例。 以前儿子总说工作忙,没时间,现在家养伤,这个理由自然就不存在了。 她跟老伴商量,“杜老师,咱们是不是该管管儿子的婚事了,要是再由着他的性子,恐怕40岁都不会有女朋友。” 杜教授摘下老花眼镜,“你说,怎么个管法?” 郑碧云十分苦恼,“跟他谈过多少次了,大学毕业就可以交女朋友了,可他眼里除了工作就装不下别的,完全成了个工作狂,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你有何高见啦?” 郑碧云叹了口气,“高见没有,只有走最原始最古老的办法,托人给他介绍对像了。” 杜教授知道儿子的脾气,“他能同意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想办法做他的工作吧,你抽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别人都能做到工作、家庭两不误,不可能到了他这儿就只能牺牲家庭吧。” 夫妻俩达成共识后,郑碧云就活动开了。她采取的是漫天撒网,重点培养的策略,把她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全发动起来,给杜墨物色相亲对象。 杜墨待人温文尔雅,又长得英俊潇洒,硕士研究生学历,大企业金领,父母均为大学教授,这样的条件自然深受丈母娘亲睐。很快,郑碧云就陆续收到不少反馈。 照片上的女孩子唇红齿白,妩媚动人,一个赛一个的美,她看着都喜欢。她又根据各项硬性指标筛选了一遍,这才让儿子过目。 “杜墨,这些姑娘你都看看,喜欢哪个?” 杜墨哭笑不得,“妈,你哪来的这么多女孩子照片?” “这你就别管了,你看看,跟哪个女孩子有眼缘,妈安排你们见面。” “你说的是相亲吧。”杜墨一脸苦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把这种骨灰级的古董翻出来,这有损你大学教授的身份。” “为了儿子,骨灰级的古董也顾不得了。”郑碧云铁定了心,“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从一大堆候选人中挑出来的,怎么样,妈的审美还行吧?” “不怎么样。”杜墨有些生气,“你拿着这些照片挑挑捡捡,可以想像,你儿子也被一群陌生人像看猴一样围着评头论足,有意思吗?爱情和婚姻都是讲究缘份,不能强求。” “不能强求不等于不求吧,你快30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照这样下去,我到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 她打开手机,翻出相册,一张张地查看照片,“这些姑娘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女孩子,各项硬件条件都不错的,你要是不会选,妈给你安排都见见。” 杜墨看也不看,“妈,你不会不知道,现在的照片又是P-S,又是滤镜,跟真人完全是两回事吧。” “我当然知道啦,特意嘱咐了对方发素颜照片。这些姑娘条件都不错,不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算是五官端正。人家听了你的条件,看了你的照片,都挺满意,现在就等你一句话了。” 杜墨十分无奈,“妈,光凭一个人的外表,如何能作出科学合理的评判。你别张罗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你不去可不行,我厚着这张老脸到处求人,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有点不合适吧。” 杜墨只得老老实实地说,“妈,其实我心里有人了,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没告诉你。” 郑碧云先是一喜,但旋及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你喜欢的人不会是夏天歌吧,我告诉你,那女孩子我不同意。” “为什么?” “夏家是个暴发户,学识修养这些都是问题,而且,这个夏天歌这么复杂,我们杜家世代书香门第,这样的女孩子是不符合我们杜家儿媳妇标准的。” “杜家的儿媳妇要什么样的标准?” “漂亮倒在其次,首先要家世清白,关键是要单纯,最好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没谈过男朋友的那种。” 杜墨知道,父母都是清高的知识份子,一向淡薄名利,对社会上一掷千金的暴发户十分不耻。 他耐心地解释,“妈,也许有的企业的发家史充满原罪,但夏家做的是正当生意,没有什么不清白的。天歌这女孩子也没你想像的复杂,她跟我一样,除了工作,并没有别的想法。” 郑碧云摇了摇头,“益百永这一年来出的事还少吗?那起诈骗案诈骗金额高达2个亿,人家在益百永总经理办公室签的合同,益百永能脱得了干系,我完全有理由怀疑益百永的原始积累是如何完成的。再说夏天歌,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吧。你跟她交往,不是玷污了我们杜家世代清白名声吗?” 杜墨没想到网络事件会在母亲心里打上如此深刻的烙印,他感到自已作任何辨解都有些苍白无力。 “妈,网络事件不是已经有了结果了吗,当事人也出来承认错误道了歉,你还揪着不住,有意思吗?” “不管怎么说,我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小心总没过逾的。告诉我,你跟她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杜墨想到夏天歌在豪爵大酒店的模样,心里也打起了嘀咕,他跟夏天歌接触一段时间后,对豪爵大酒店发生的一幕,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自嘲地说,“妈,你别考虑得太多,其实,我跟天歌现在只是同事,工作上的褡裆,并没有进一步发展。” “既然没有开始,就别开始了,跟这些姑娘接触一下,了解清楚就可以考虑结婚了。” 杜墨一口就拒绝了,“那些相亲你都替我推了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这么说,你还是想着那个夏天歌。” “妈,我是个成年人,请你尊重我的意见好吗?” 郑碧云知道儿子十分固执,再说下去,就影响母子感情了。思虑再三,她决定来一招釜底抽薪。 她抽了个休息时间打车来到天歌服装厂的工地,拉住一个工人说,“麻烦你替我找一下夏天歌。” 能对夏天歌直呼其名的自然不是凡人,这工人不敢怠慢,飞奔进夏天歌办公室。 “夏总,外面有人找。” 夏天歌快步走到大门口,见是杜墨的母亲,想到她在医院对自已生硬的态度,立刻就猜到了她的来意。 她不愿失礼,仍含笑说,“伯母,是你找我?” 郑碧云冷冷地说,“对,是我找你。” “那里面请吧。” “不必了,我只几句话,说了就走。” “伯母请讲。” 郑碧云见夏天歌俏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果然是集美貌、智慧和金钱为一体的女强人,怪不得儿子会深陷其中。只是,不管夏天歌有多好,只滥交这一条就不能做她儿媳妇。她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儿子不能再跟夏天歌在一起工作了。 “夏总,杜墨伤重,恢复得很不好,恐怕很长时间都没有可能回来工作。所以,你可以考虑重新找一个人来顶替他的位子了。” 夏天歌不疾不缓地说,“这事不急,杜墨什么时候回来上班都没有问题。” 郑碧云冷冷地说,“杜墨为你工作,差点把命都搭上了,我不愿意让他再冒这样的风险。他现在已经有了心仪女朋友,养好伤后,会在一个新的单位重新开始工作。” “伯母的意思说,杜墨要辞职?”夏天歌的脸变得十分苍白,“如果是杜墨的意思,我会尊重他的决定。但我还是希望由杜墨自已亲自告诉我。” “夏总,我是杜墨的母亲,有权利替他做这个决定,我今天来,也只是通知你,并不是跟你商量。” 夏天歌微笑道:“这事杜墨知道吗?” 郑碧云有些哽咽,“夏总,我就杜墨一个儿子,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杜墨现在的女朋友虽说不上绝色,却也长得清丽脱俗。关键是大学刚毕业,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夏天歌脑子嗡嗡作响,老太太刻意说杜墨的女朋友纯洁,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说自已不干净,配不上她儿子。她从没奢望能跟杜墨发展关系,但是,一听说杜墨有了女朋友,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她不想在老太太面前失态,强笑着说,“杜墨有女朋友是好事,作为同事和朋友,我真心地替他高兴。” “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既这样,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知道是不情之情,为何还要说出来呢,夏天歌心里腹诽着,嘴里却说,“伯母请讲,只要我能办到,我肯定不会推辞。” 郑碧云连声说,“你一定能办到,我是个开明的老太太,是绝不会强人所难的,我说的事情肯定是你能办到。” “伯母请讲。”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找你,杜墨并不知道。让他辞职是我的意思,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主动提出让杜墨辞职,我愿意支付他辞职的违约金。” “伯母,杜墨现在养伤期间,我提出让他辞职,是非常不道德的,而且,也违背了《劳动法》的相关规定。伯母,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大可不必考虑得如此复杂。我跟杜墨只是普通同事和朋友关系。他谈恋爱结婚和工作都没有关系,他在什么地方工作我都不会打扰他的生活。” 郑碧云冷冷地说,“夏总,我信不过自已儿子,更信不过你。你们想要让我放心,就必须分开。” 夏天歌的声音低了下来,“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 郑碧云拿出一张卡递给夏天歌,“这张卡里有十万,就当杜墨的违约金了。” 夏天歌没有接,只冷冷地说,“伯母走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离职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在小区里无意中听人说江志军竟然惨死在城北废弃的机砖厂,十分震惊,赶紧给夏天歌打电话。 “天歌,江志军被人杀了,你知道吗?” 夏天歌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说得轻描淡写,“我已经得到了消息,凶手很专业,一刀致命,也许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吧。” 杜墨听得毛骨悚然,“这么说,我的车真是他做动了手脚?” 夏天歌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警方在你的车上成功提取到了一枚江志军的指纹,刚去抓他,却发现他失踪了,辗转找到,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杜墨有些不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了不知道。如果我不问起,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夏天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杜墨,有件事情我想正式通知你,鉴于你的身体情况,我已经考虑找人顶替你的工作。在你养病和找到新工作之前,你的工资我会准时打到你卡上。” 这事太突然了,杜墨差点没反应过来,“夏天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鉴于我的身体情况,我的身体怎么啦?你这么急着找人替代我的工作,什么意思?” 夏天歌说话似乎有些吃力,“工地上事务繁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已经物色好了合适人选,你就安心在家养伤吧。” 杜墨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声音,他沮丧地挂断了电话。 受伤以后,跟夏天歌通电话聊天已经成为他一天中最快乐的事情,现在夏天歌突然告诉他,你重新找工作吧,不必回来上班了,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似的。 跟夏天歌一起工作,杜墨已经适习以为常,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延续下去。现在夏天歌突然从他生活中消失,杜墨触不及防,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因此,一下子竟被打懵了。 理智上,他对夏天歌是排斥的。可是,离开了夏天歌,他居然会如此痛苦,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不禁嘲笑自已,你跟夏天歌只是同事加朋友,根本就没有关系,现在分开,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可痛苦的。 然而,这种锥心刺骨,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却让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很快就消瘦下来。 郑碧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却暗自窃喜,夏天歌已经遵守了自已的承诺,通知儿子离职了。 长痛不如短痛,短暂的痛苦是为了将来的幸福。她相信,只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儿子很快就会将夏天歌忘掉,开始新的人生。 她只字不提夏天歌,只是更加细心地照料儿子的生活起居,给他补充营养,只是儿子并没有按照她的想像很快走出低谷,反而越来越憔悴了。 杜逸尘看出了异常,私下里问他,“杜墨是不是病了?” 她笑道:“他这是心病,等他自已想明白了就没事了。” “什么心病?” 郑碧云叹道:“他跟夏天歌成天在一起,骤然离开,有点不习惯。等他身体好了,找到新工作就没事了。” “他为什么要离开天歌服装,重新找工作?” 郑碧云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我的意思,你儿子喜欢上了夏天歌,所以,他们不能再在一起工作。” 杜逸尘气道,“你既然知道儿子喜欢夏天歌,为什么还要张罗着给杜墨介绍相亲对像,你这不是胡闹吗?” “儿子糊涂你也跟着一起糊淫,你难道不知道夏天歌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吗?网络上那些话骂得有多难听,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要是儿子跟这么一个问题女孩交往,咱们杜家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于一旦吗?” 杜逸尘有些不快,“肇事者后来已经在网络上道歉,说明是她在网络上泄私愤诬蔑夏天歌,你怎么还死揪住不放呢?” “凡事必有因缘,绝对不会空穴来风。”郑碧云看着温婉和顺,骨子里却十分倔犟,“这种事情,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娶妻娶贤,咱们就一个宝贝儿子,宁可娶个小户人家规规矩矩的女儿,也不能要夏天歌这样的女孩子。儿子年轻不懂事,我们当父母不替他把好关就是失职。” “他听了你的话,为什么还要难过?” 郑碧云只得实话实说,“他没同意,是我找了夏天歌,让她把儿子辞退了。”她很快就替自已找到了新的理由,“我看儿子也不过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夏天歌要是真对他有意,也不会我一句话就答应把儿子辞了。” “你这个当妈的都找上门了,人家还死乞白赖地留你儿子,没这道理吧。我看啦,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儿子现在这个样子,看你如何收拾。” 郑碧云急了,“杜老师,怎么只要一出问题,儿子就变成我一个人的了,他也是你儿子,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开解他一下,让他早日走出阴影,接受新的感情。” 杜逸尘叹道:“难道你就没发现,儿子跟你一样固执吗?我们俩都是自由恋受,却偏偏让自已儿子相亲,这不是开历史的倒车吗?” 郑碧云绯红了脸,“要是儿子有你当年一半的厚脸皮,也不致于到现在还单身了,” 让儿子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杜墨每天足不出户,又不肯接受相亲,新的感情到哪儿去找。就在郑碧云一筹莫展的时候,汪诗琪上门来了。 汪诗琪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杜墨受伤住院,她到医院去探过一次病。杜墨的母亲拉着她嘘寒问暖,十分热情。回到家里,她就动起了心思。 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要跟杜墨发生些什么。杜墨是她的上司,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杜墨和夏天歌关系暖昧。她在得知杜墨离职消息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已的机会来了。 以杜墨的资质和能力,重新在汉东找一份高管的职务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杜墨现在正处于人生和事业的低谷,自已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杜墨一感动,事情就成了。 杜家虽没有荣华富贵,却也算得上中产家庭,自已能嫁给杜墨,也不算辱没了。 主意打定,她买了些营养品,就上门探病来了。 郑碧云打开房门见了汪诗琪,不禁眼睛一亮,“小汪!唉呀,你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真是太客气了。” 她让汪诗琪在客厅坐下,这才推开儿子的房门,“杜墨,小汪来了,你快出来陪陪人家。” 杜墨懒懒地靠在床上看书,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哪个小汪,我不去。” 郑碧云担心客厅里的汪诗琪听到儿子的话会生气,赶紧关上房门,“你同事,上次到医院来过的那个,好像叫,汪,汪诗琪。人家特意买了东西来看看你,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 杜墨皱起了眉头,“她不是已经到医院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这表示人家对你有情有义呀,快穿上外套出来,别让人家姑娘一个人在客厅干坐着。” 杜墨随意地穿了件家常衣服出来,见了汪诗琪,只淡淡地说,“小汪,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汪诗琪低下了眼帘,娇羞地说,“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啦,知道你伤势重,人家回家以后,日夜都悬着心,不知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杜墨心里一惊,隐约知道了汪诗琪的来意,立即板起了脸,“你已经看到了,我现在恢复得挺好的。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是不要耽误你工作,你回去吧。” 杜墨下了逐客令,汪诗琪满腔的热情碰了一鼻子灰,不得不站起来,“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冲着厨房里正忙着洗水果的郑碧云说,“阿姨,你别忙活了,我先走了。” 郑碧云慌忙从厨房里走出来拉住她,“怎么刚来就要走,杜墨受伤以后心情不好,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杜墨看不过眼,“妈,现在是上班时间,小汪现在很忙,你就别耽误人家工作了好吗?” 汪诗琪连连摆手,“杜总,我是请了假出来的,我昨天晚上熬夜加班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才出来的,保证不会影响工作。” 郑碧云心疼起来,“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以后不用这样拼,要来看杜墨,下了班再来也不晚。” 汪诗琪害羞地低下了头,“阿姨,其实,我的生活特别有规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熬夜的。” 郑碧云越看越喜欢,“那就好,既然专门请假出来,就别急着走。你家在外地,没人照顾,饥一顿饱一顿的,看你多瘦。阿姨今天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汪诗琪顺势说,“阿姨,那我到厨房帮你吧。” “你是服装设计师,哪会做饭,还是我来吧,你坐着跟杜墨聊天就行。” “其实,我没事在家就喜欢做吃的,我到很多朋友家做客都是我掌勺呢。” 郑碧云喜出望外,“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可真不多,今天我就把厨房让给你,让你好好露一手。” 其实,汪诗琪平时都在外吃饭,在家也是叫外卖,哪里会做饭。不过是信奉一句话,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而且,她看出杜墨的母亲很喜欢她,刻意学了几招,准备讨婆婆欢心。 杜墨对汪诗琪这女孩子并没什么印像,现在见她顺着梯子就往上爬,心里有些厌恶,“妈,人家小汪跟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来者是客,断没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 汪诗琪得了郑碧云支持,胆子更大了,“杜总,你千万别把我当客人,说不定,我以后会是你们家常客呢。” 杜墨没有说话,返身回了卧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 “妈,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不等母亲回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坠下山崖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母亲的咄咄逼人让夏天歌感到了屈辱,她不愿意让杜墨为难,谎称已经找到顶替他位置的人,让他另谋高就。 但是,杜墨真的离开了,她却像被抽了筋骨一般,黯然销魂,摧心剖肝。 白天,她可以借用超负荷的繁重工作来麻痹自已,夜里,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无边的黑暗和孤独却向她袭来,使她无处躲藏。 睡眠严重不足,加上饮食没有规律,她迅速消瘦下去。 天歌服装厂所有在建项目终于在过年前提前完成,开了年,从德国进口的服装生产线进厂组装调试完备,就可以正式开始生产了。今天,是工程决算的最后一天,结清账目,材料商和工人都该回家过年了。 所有人都走了,夏天歌却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不想离开。 办公室仿佛还残存着杜墨独特的气息,她坐在这里,好像杜墨就坐在她对面。只要她轻咳一声,或随意一个眼神,杜墨立刻就能领会她的意图。她曾经有感于两人的默契或心有灵犀,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谁也想不到,这种彼倡此和的关系有一天会戛然而止。 她静静地坐在办公室,不觉已是华灯初上,远处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预示着新年快要到了。 她神思有些恍忽,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商梦瑶,是顾昊阳的妻子,还住在阳明山别墅,可是现在,父母却早已阴阳两隔,她重生在夏天歌身上,成了别人家的女儿,成了夏天歌,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穿越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杜墨,想起两人相见时的尴尬和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心里堵得快喘不过气来。 这个世上,如果还有值得她挂念的人,那就是杜墨了。自已狠心将他辞退,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怨恨自已吧。 等室内的光线已经暗得快看不见了,她才魂不守舍地坐到自已驾驶座上,驱车汇入了城市的滚滚车流。 当那栋熟悉的别墅出现在自已眼帘的时候,她蓦然发现,自已居然又来到了阳明山的家。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她现在是夏天歌,不是商梦瑶。这里早已物是人非,屋子的男主人仍旧,女主人却早已易主。 如果有人看到她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样揣测呢。 她心里大惊,赶紧就地掉头。就在她的车掉头的一瞬间,顾昊阳的车刚好就此经过。 黑暗中,夏天歌根本没注意刚经过的车是顾昊阳的。她突然感到自已心神不宁,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她轻踩油门,跑车便如离弦的箭般,“嗖”地飞了出去。 外地员工已经回家过年了,现在公司实际上处于半上班状态,可顾昊阳没有心思回家,在公司磨蹭了半天,实在找不到人出去玩了才往家里走。 看到夏天歌的车,他不禁又惊又喜。他把车窗玻璃摇下来,想跟她打招呼,不料,没等他开口,夏天歌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顾昊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地,也掉转车头追了上去。连拐几个弯后,他已经跟在了夏天歌的车后。他想让她停车,可是,一路上全是弯道,夏天歌不让道,他根本没办法超过去。 夏天歌这本书他从来就没读懂过,她总是会作出许多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她今天是受了什么莿激吗,突然来到阳明山,他的家门口,不打电话也不进去,这太反常了。 他拨通了夏天歌的电话,想让她停下来。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听。 夏天歌开着车,却精神恍忽,如在神游。为了不让人打扰,她早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顾昊阳的电话打进来,她毫不知情。 顾昊阳见她开车呈S型前进,好几次都险相环生,差点撞上别人的车,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打电话她又不接,没办法,只得咬牙紧跟。 转眼间,他们的车一前一后已经来到杜墨翻车的地方,顾昊阳见夏天歌终于放慢了车速,心中一喜,正要超车上去。 一辆车迎面飞速驰来,对面的远光灯射得人睁不开眼睛。就在两辆车就要相撞的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夏天歌向右一打方向盘,汽车顷刻间便冲出悬崖,随即便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 顾昊阳慌忙下车,哪里还有夏天歌的影子。他血脉贲张,上前抓住吓呆了的肇事司机,把他拖下车,“天歌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要你偿命。” 那司机知道自已闯了大祸,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被顾昊阳拖下车竟吓得瘫在了地上。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半天才哆嗦着说,“救人要紧,现在天黑,什么也看不见,还是打122报警电话吧。” 顾昊阳打了122和120报警电话后,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亮,摸索着爬下悬崖。 顾昊阳的电话响了,是陆婉怡打来的,“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朵朵都想你了。” 顾昊阳心里一阵憎恶,“我现在还有事,忙完了自会回来。” 他刚挂断电话,陆婉怡又打过来了,“顾昊阳,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挂我电话是什么意思。” 夏天歌是从阳明山上下来出的车祸,顾昊阳认定夏天歌是对他旧情难舍,所以才情绪失控。他一再受陆婉怡胁迫,心中积蓄已久的怒火顿时便发作出来。 “我现在有事,等我有时间,你想怎样都奉陪。” 他挂掉电话,喊夏天歌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天歌,你在哪里,你快答应我啊。” 等他连滚带爬地找到夏天歌的车时,夏天歌的车门已经摔变型打不开。只隐约看见夏天歌车里的安全气囊已经全部打开,夏天歌一动不动地被卡在驾驶座上,无论他怎样叫喊,夏天歌都没有回音。 他被巨大的恐惧吓坏了,拼命大喊,“天歌,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挺住啊!天歌,只要你好好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救援人员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挺住。” 等救援人员到达的时候,顾昊阳的嗓子已经快喊哑了。 救援人员用消防钳将变了型的门夹开,夏天歌终于被救了出来。 陆昊阳扑了上去,“医生,天歌她怎么样?” “伤员已经休克,但现在还有生命体征,我们马上把她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边说边把夏天歌固定在担架上。 山路陡峭,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了一身泥才把夏天歌送上救护车。 顾昊阳开车尾随在救护车后来到医院,夏天歌立即被送进急救室。 有护士前来询问,“请问,你是伤者家属吗?” 顾昊阳此该已经恢复了理智,“我跟她只是朋友,我马上想办法通知她的家属前来。” 夏天歌现在的亲人只有夏北岩老夫妇,可顾昊阳却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想想他周边的人只有杜墨知道。躇踌再三,他还是拨通了杜墨的手机。 “杜墨,我是顾昊阳,麻烦你通知夏董事长,天歌出车祸了。” 杜墨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天歌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昊阳潜意识中早把杜墨当成情敌,此时却不得不说,“就在刚才,天歌已经送到医院,现在正在抢救。”他突然悲中从来,眼泪竟夺眶而出,“杜墨,天歌现在一个人在跟死神搏斗,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他没有想到,杜墨听到他的话,却如五雷轰顶,一下子被炸得外焦里嫩。震惊之余,根本就没听出来他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这于他的身份极不相称。 怔了一下,杜墨才说,“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杜墨要来医院,顾昊阳一下子恢复了理智,“人民医院!” 杜墨披上外衣要走,却被他母亲拉住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杜墨急促地说,“一个朋友出了车祸,现在医院抢救,我得去看看。” 郑碧云厉声说,“是你们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夏天歌吧,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子诡计多端,表面上答应我让你离开她,背地里却跟我耍花样。什么出车祸,这分明是夏天歌不想你离开她,才让人打电话骗你出去。” 杜墨大吃一惊,“妈,你去找过夏天歌,为什么?” 郑碧云说,“你要是能听我的话,我能去找她吗?” 杜墨心急如焚,“妈,谁没事咒自已出车祸啊,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份了。她现在还在急救室抢救,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朋友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不知道夏天歌家里人的电话,根本就没要求我去医院。” “那你上赶着去干什么?” 杜逸尘说,“郑老师,别说儿子跟这个夏天歌有没有感情,就是寻常同事,知道出了车祸,去关心一下也属正常吧。你这个时候还在阻止,太没道理了。” 郑碧云流下泪来,“逸尘,我好容易才将他们两人分开,要是小汪知道儿子对夏天歌如此积极,人家会有想法的。” 杜墨此时已经气得口不择言,“去你的汪诗琪,一个心机女绿茶裱,你却当成宝。你要喜欢她,就跟她过去吧,反正,我是不会接受她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母亲,径直给夏北岩打电话,“董事长,我刚接到电话,天歌出了车祸,现在人民医院抢救。” 夏北岩接到电话顿时慌了神,“天歌怎么会出车祸?” “我也是刚接到朋友电话,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现在马上去医院。” 挂断电话,他才想起自已的车已经报废,还没有买新车。只好出小区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医院。 医院急救室门口,顾昊阳目光呆滞,一身是泥地坐在凳子上发愣,见了杜墨,他没有说话,只使劲握了下杜墨的手。 杜墨的眼圈有点发红,“告诉我,天歌是怎么出的车祸?”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起异心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我也不知道。”顾昊阳声音沙哑着说,“我今天下班回家,天歌超了我的车。我见她的车老是呈S型行驶,好几次都差点剐蹭别人的车。我给她打电话想问她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不接。我知道她回家的路上是盘山公路,怕心她出事,所以就一路尾随。就在你的车出事的地方,一辆车迎面驶来,她应该是想躲避对方来车吧,就……” 顾昊阳下意识地隐匿了夏天歌到阳明山的事情,毕竟,他是有妇之夫,夏天歌到他的家门口,有损她的清誉。 杜墨的心一刹间似是被千百万个虫子噬咬着,他痛苦地垂下头,喃喃地说,“要是天歌有个好歹,我是百死也难赎其罪了。” 顾昊阳有些不安,“你为什么会如此自责,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天歌的失态跟你有什么关系?” 夏北岩和老伴曾玉琴匆匆走过来,夏北岩脸色铁青,“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杜墨上前扶着老太太,“奶奶,你别着急,天歌她不会有事的。” 老太太禁不住潸然泪下,“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顾昊阳默默地站了起来,“董事长,对方来车速度很快,又开着远光灯,天歌是为了避免跟来车相撞,才摔下悬崖的。” 老太太恨声说,“肇事司机呢,有没有逃逸?” “司机吓坏了,已经被警方暂扣。” 夏北岩突然变得老了许多,他虎目含泪,不再说话,跟顾昊阳握了下手,就紧张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见医生走出来,大家都围了上去。 夏北岩十分紧张,“医生,我孙女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伤者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你们可以放心了。” 等夏天歌被送到病房,杜墨说,“董事长,你跟奶奶年纪大了,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天歌就行。” 夏北岩有些担心,“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吗,还是你回去,我在这里吧。” 杜墨十分坚决“董事长,我年轻,不碍事,我想在这里陪着天歌。” 顾昊阳本想自告奋勇留在这里陪夏天歌,想到自已尴尬的身份和一身的泥,只得告诉杜墨,等夏天歌醒了,别忘了通知他一声,就告辞了出来。 天已经快亮了,他疲惫地往家的方向驶去。只是离家越近,他的心就越沉重。 他头上的紧箍咒现在是越来越紧了,陆婉怡自恃手上有了他新的把柄,现在家里是不可一世,颐指气使,自已回家晚一点她就不停地盘问,还美其名曰关心,今天自已这个时候回家,少不得又是一顿谩骂。 他把车停好,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打开灯,却见陆婉怡正倚坐在床头看着他,他不禁有些尴尬。 “你怎么还没睡?” 陆婉怡冷冷地说,“你刚才在电话里喊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喊一遍。” 顾昊阳这段时间跟陆婉怡在一起,不敢硬拼,只好言好语地哄着她,使得陆婉怡越发地嚣张起来。他紧急思忖着对策,嘴里却调侃道: “夫人,我一身脏死了,是不是等我换了衣服再来聆听你的教诲?” 陆婉怡“扑哧”一笑,憋了一晚上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这个时候才回来,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身的泥,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来了个泥猴呢。别贫了,还不快洗干净了上床。” 上床的意思顾昊阳清楚,现在陆婉怡迫不及待地想要怀上孩子。她计算过了,这几天是排卵期,掐着日子要跟顾昊阳亲热,这让顾昊阳苦不堪言。 他从心底里对陆婉怡充满了憎恶,现在被逼着跟她生孩子,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陆婉怡不管如何挑逗,都引不起他半分兴趣。只是想到陆小华横尸破砖窑的情形,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与她虚以委蛇。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夜,他的思想又发生了变化。他既已知道夏天歌对他如此情深,以夏天歌的家庭背景和能力,势必成为他事业上的一大助力,何况,夏天歌还顶着汉东第一美女的称号。如果让陆婉怡一直牵着自已的鼻子走,那么,自已这一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只是,现在想要摆脱陆婉怡,却殊为不易。他磨蹭着洗完澡,也没有想到该如何对付陆婉怡。他干脆放弃了任何想法,裹了睡袍,走出来对陆婉怡说。 “累了一晚上,不影响你休息,我到书房眯一会。” 陆婉怡有些不满,“卧室不能睡,为什么非要到书房睡,真是莫名其妙。” 顾昊阳确实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我不是不想影响你吗?” 陆婉怡冷冷地说,“你是在逃避交作业吧,见我跟见了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老婆,你多心了,该交的作业我不会躲避,只是我现在太累,天大的事情都等我睡一会儿再说好吧。” 陆婉怡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别以为只有你一晚上没睡,你没回来,我不也熬了一个通宵吗。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顾昊阳不肯走近陆婉怡,把自已重重地扔进沙发里,闭上眼睛说,“什么事说吧,我听着。” 陆婉怡兴奋起来,“我有个计划,这不是马上就要放春节大假了吗,咱们干脆出去旅游,权当是把咱们的蜜月补上。” 夏天歌在医院躺着,自已跟陆婉怡出去旅游,怎么可能? 顾昊阳懒懒地说,“旅游的事不急,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朵朵那么小,身体会受不了的。” “朵朵可以跟爷爷奶奶在家里,反正家里有保姆带,到时候大不了给她三倍工资就是。” “不行,出去旅游怎么可能把女儿扔给保姆,你愿意,我可不愿意。再说了,小华死了才几天,你就要出去旅游,你爸妈心里会怎么想?” 陆婉怡想起父母对自已的冷漠,冷冷地说,“我们可以不告诉他们旅游的事,只说出差办事就行了。朵朵是不能带的,哪有两口子度蜜月,带着孩子的。我还准备补拍婚纱照。一个新娘该有的,我都要全部补回来。” 顾昊阳头大如牛,“这么冷的天,如何拍婚纱照,等天气暖和了,我再陪你出去。” “你傻啊,现在我们这里冷,我们到暖和的南方啊。度蜜月带拍婚纱,一举两得。” 顾昊阳见她越说越兴奋,索性不再理她,装作睡着了。 陆婉怡一个人说了半天,见丈夫居然打起鼾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上前揪住顾昊阳的耳朵,“我跟你说话,你竟敢睡着,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顾昊阳一下子怒了,“对,我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你马上去警局告我,立刻,马上!” 陆婉怡也怒了,“别以为我不敢去,我要真去了,你别后悔。” 顾昊阳冷哼一声,“我看后悔的人恐怕是你吧。想想看,如果我被定罪,别说死刑,就是判个十年八年的,诺顿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你还想去旅游,度假,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别以为上次诺顿大火你是清白的,我现在告诉你,是我托了关系,花了巨款才把你弄出来的。你要是不想好,索性我们夫妻俩一起把牢底坐穿,朵朵跟着爷爷奶奶回乡下,跟你一样,当个乡下丫头。” 陆婉怡惊呆了,“可那场大火真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放的?”顾昊阳见陆婉怡被震住,心里不禁高兴起来,嘴上说的每一句话都都带着阵阵寒意。 “那场大火叶茂平他们现在还在怀疑,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你如何自证清白?还有,网络事件也是我替你摆平的,否则,以夏北岩的身份和地位,要踩死你,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陆婉怡脸色煞白,“你说的都是真的?” 顾昊阳重又倒了下去,“不是蒸的是煮的,你最好想清楚,你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想对我不利,大不了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顾昊阳的电话响了,他见是杜墨的手机号码,赶紧接起,“杜墨,什么情况?” 杜墨在电话里说,“天歌已经醒过来了。” 顾昊阳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天歌醒了,真是太好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才想起陆婉怡在场,不禁讪讪的。 “天歌昨天夜里出了车祸,杜墨刚才打电话说,她醒过来了,我得去医院看看。” 陆婉怡手脚冰冷,“我说昨天晚上怎么那么大脾气,原来是英雄救美去了。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她醒了你激动什么?” 顾昊阳也感到自已有些失态,但他还在辨解,“天歌是我们的朋友,她出这么大事,能捡回一条命我们不是该为她高兴吗?再说了,不是还有杜墨在吗,你又吃什么干醋。” 陆婉怡冷冷地说,“你要是当夏天歌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她出事你大可光明正大地告诉我,可你做得如此神秘,生怕我知道,不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吗?怪不得我说出去旅游你死活不肯,找了半天理由,其实,最根本的理由就是,夏天歌在医院住院,你不想离开她,对不对?” “你这人疑心这么重,我哪敢告诉你。”顾昊阳开始换衣服,“不跟你说了,我马上要去医院。杜墨身上有伤,守了一晚上,我要去替换他,让他休息一会儿。” “杜墨是夏天歌男朋友,他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你跟夏天歌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去献殷勤了。” 顾昊阳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服,“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我走了。” 陆婉怡跳下床拉住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顾昊阳断然拒绝,“你不能去,好好在家呆着,别出去给我添乱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劫后余生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起雾了,漫山遍野的大雾恣意弥漫,夏天歌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中披荆斩棘,艰难地跋涉着。只是,这条路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她走得精疲力竭,却总也走不到头。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向她扑来,她被一种莫名的恐惧裹挟着,慌不择路地拼命奔跑。她的体力很快就被消耗殆尽,跑不动了。她回头目视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怪物,准备束手待毙。 她恍惚觉得自已是商梦瑶,爸妈脸上身上全是血,站在一堆废墟中,表情痛苦地看着她。她吃惊地想扑过去,爸妈却不见了,只见顾昊阳狞笑着站在那里,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浸出。画面一变,顾昊阳竟变成了夏保赫,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向她扑来。她本能地想躲开,双脚却被夏南风死死抱住,动弹不得。惊惧之下,她看到杜墨朝她走来,赶紧大喊。 “杜墨救我!” 隐约中,她的手被一双温润而厚实的大手握住了,耳边响起一个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天歌别怕,我在这儿呢。” 她睁开眼睛,刚才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恶梦。只是那场梦太过真实,这个时候她心里还在“砰砰”直跳。她思维有些模糊,不知道自已现在是商梦瑶还是夏天歌。 杜墨那张清神俊逸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天歌,你终于醒啦。” 她的神智终于恢复了正常,杜墨叫她天歌,她自然就是夏天歌了。她有些遗憾,自已为什么不能变成商梦瑶呢?做夏天歌太累了,她想做回商梦瑶,做爸妈身边的乖乖女,哪怕是做顾昊阳身边那个傻女人。 这不像是夏天歌的闺房,也不是自已曾经租住的单身公寓,她低声问“这里哪里?” 杜墨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见夏天歌终于醒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傻瓜,这是医院,昨天晚上你出车祸受了伤,把我吓得不轻。” 医院?夏天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道刺目的白光中,她隐约又感到自已在车内翻滚着冲向大海,两个记忆在大脑中交替出现,她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她轻声呻呤了一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天歌,你是不是哪里难受啊?”杜墨吓了一跳,“你先忍忍,我去叫医生。” 等杜墨带着医生进来,夏天歌已经缓过劲来。 医生见夏天歌一头一脸的汗,有些疑惑,“怎么出这么多汗?” 他仔细替夏天歌检查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你昨天翻下悬崖的时候幸好系了安全带,没有被甩出车外。安全气囊弹出也及时,很好地保护了你。只是脾脏受损有些严重,好在送治及时,手术也很成功,你已经不会有危险了。” 夏天歌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过往的记忆一点一点拼凑起来,夏天歌慢慢恢复了冷静,“杜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墨一直守在夏天歌床前,当夏天歌在昏迷中清楚地喊出“杜墨救我”四个字时,他内心深处的震撼不压于八级地震。他从来没想到,自已在夏天歌心目中,竟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他这才明白,母亲的做法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他温言说道:“天歌,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现在也别想,就安心养伤,一切有我呢。” 夏天歌心里感到一阵安慰,周围的一切又模糊起来。她想对杜墨笑一笑,却没有力气,只昏昏沉沉地想睡。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留恋那双温暖的大手,要是能一直握住自已该有多好啊。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换成了顾昊阳。她有些失望,下意识地想问杜墨去哪儿了,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顾昊阳见她醒来,不禁十分高兴,温柔地问,“天歌,你终于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夏天歌有些错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昊阳眼睛里全是懊恼和悔恨,“天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心事你应该告诉我才是,何必压在心里苦自已。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让我如何独活。” 夏天歌不明白顾昊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如此肉麻的话,她没有力气分辨,只得保持沉默。 顾昊阳见夏天歌脸上淡淡的,心里更加难受,他认定夏天歌是心里放不下他,一时情绪失控才会酿成如此重大的车祸。 “昨天晚上我在我们家小区门口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有点不对劲,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不放心,一直开车跟在你身后。天歌,我亲眼看见你掉下悬崖,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恐惧吗?” 夏天歌回忆起来了,就在杜墨的车出事的地方,她跟着汽车飞下了悬崖。 她喃喃地说,“你救了我?” 顾昊阳的声音有点哽咽,“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被困在车里,门变型了,我没办法救你出来,是救援人员到了,用消防钳夹开车门才把你救出来的。” 虽然顾昊阳说得轻描淡定,想到那个地方山高路滑,顾昊阳跟救援人员要将她救上来,实属不易。她低声说,“谢谢你!” “好感人的一出英雄救美。”陆婉怡出现在病房门口,“我会不会打扰到两位了。” 夏天歌一见陆婉怡的架式就知道,她刚才在病房门口听到了顾昊阳的话。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顾昊阳摁住了,“你好好躺着,别动。” 顾昊阳转身拉陆婉怡,“你来医院干什么?” 陆婉怡冷笑一声,“你不是说,天歌是我们朋友吗,你能来探望,我为什么不能?只是,刚才的一幕,如果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呢。” 顾昊阳不知道陆婉怡在门口站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些话被陆婉怡听发去,顿时有些恼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杜墨刚回家,我就替换他一会儿,你吃什么干醋。” “我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可没享受过这么隆重的待遇。”陆婉怡眼里满满全是愤怒。 “杜墨是天歌男朋友,怎么照顾天歌是他的事情,你坐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顾昊阳十分头痛,“婉怡,你先回家,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再说。” “你害怕我翻出你的老底吗?”陆婉怡冷冷地说,“你在这里表现得如此温柔体贴,如果夏天歌知道,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就只给我吃泡面,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杜墨忙不过来,为什么不请护工,而要你在这里陪护,焉知不是你自已毛遂自荐。” 顾昊阳怕她再大声囔囔下去,赶紧拉她,“这里是病房,你就不能小点声说话。” “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倒是奇了怪了,你竟能未卜先知,知道她要出事,开车跟了她一路。如果她昨天晚上没抢救过来,你是不是连老婆孩子都不准备要了,要跟了她去?” 顾昊阳气得手脚冰凉,“陆婉怡,你还讲不讲道理?” 夏天歌伸手按响了呼叫铃,护士快步进来,“什么事?” 夏天歌吃力地说,“我现在要休息,请他们出去。” 护士礼貌地说,“病人要休息,两位请回吧。” 顾昊阳却放心不下,“病人现在没有人看护怎么行,护士小姐,你把这位女士请走就行了。” 陆婉怡气得又手叉腰,“顾昊阳,人家下逐客令了,你还不想走,什么意思? 正说着,夏老太太走进病房,见两人在病房里吵架,顿时有些不快,”你叫顾昊阳,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对吧,你们小夫妻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吵架。” 顾昊阳忙说,“老太太,你别误会,我们俩不过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并没有吵架。” 陆婉怡见老太太一身贵气,谈吐不俗,身子不由得矮了一截,“对对对,我们没吵架,老太太,我们再不懂事,也不会到病房来吵架吧。天歌是我们朋友,我们都挺关心她。” 老太太不再理会他们,回过头跟孙女说,“天歌,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夏天歌勉强笑道:“谢谢奶奶,我已经没事了。” 老太太见顾昊阳和陆婉怡刚才一口咬定说没吵架,却跟一对乌眼鸡似地站在那里,心里不快,嘴上却热情地招呼他们,“来者是客,你们怎么都站着,还不快坐下。” 陆婉怡满脸堆笑,“老太太来照顾天歌,我们也就放心了。” 她亲热地挽起顾昊阳的手臂,“老公,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顾昊阳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礼貌地对老太太说,“老太太,天歌就辛苦你照顾了,我空了再来看她。” 话一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陆婉怡知道丈夫生气,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迈着小碎步追了出去,“老公,你走慢点,等等我。” 顾昊阳夫妇走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老太太疼爱地拉着夏天歌的手说,“天歌,你差点吓死奶奶了。” 夏天歌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奶奶,对不起。” “你不用跟奶奶说对不起。”老太太看着孙女瘦削的面孔,心里自责不已,“看你瘦成这个样子,大概是累坏了吧。要是你妈妈知道你现在这么辛苦,估计得埋怨爷爷奶奶没有照顾好你呢。” “奶奶不必自责,我这么大人了,到了替爷爷奶奶分忧解难的时候了,哪里还需要你们照顾。” 老太太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禁忧心忡忡,“昨天晚上我看到顾昊阳的时候,他一身的泥,连头发上都沾满了泥,估计为了救你,吃了不少的苦头。只是,她老婆似乎有些醋意,你跟顾昊阳交往,恐怕要注意下分寸。”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资助护工胡月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老太太叹道:“这恐怕不是你注意的问题,那顾昊阳是你同学商梦瑶的丈夫,梦瑶去世才多长时间,他就另娶新人,人品也不咋的。他是有妇之夫,却在你面前献殷勤,他在想什么啦?这杜墨也真是,平时看他挺稳重的,这个时间怎么能把你交给这个姓顾的就走了呢?” 陆婉怡笑了笑,“奶奶,大家都有事,哪有时间一直在这里陪我。我想,我还是请个护工比较好。” 老太太想了想说,“请护工也行,现在我年纪大了,白天还好,晚上恐怕就撑不住了。” 祖孙俩正说着,凌薇捧着了束鲜花一阵风似地进来,“天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啦,那么高的悬崖,多吓人啦。我来医院的时候,看见吊车正在吊你的车呢。你能在摔成那样的车里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奇迹。” 夏天歌微微一笑,“谢谢婶婶,请随便坐吧。” 凌薇快言快语,“保赫和南风本来也想来医院看天歌,只是他们要上班,实在来了不,我就一个人代表了,你不会怪他们吧。” 夏天歌脸部的肌肉牵动了一下,“一点小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出院回家了。婶婶能来看我,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哪里还敢劳动大伯和堂哥的大驾。” 凌薇“咯咯”笑着,“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吧?”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凌薇,说什么啦,就不能盼天歌点好的,什么后遗症,净胡说八道。” 凌薇阴阳怪气地说,“妈,我这不是关心天歌吗,以前天歌那么多男朋友围着她转,现在出了事,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可见啦,人性是真经不住考验的。这些人不就是怕天歌万一破了相或落个残疾什么的,砸手里了吗?” 杜墨拎着个保温桶走进来,“奶奶,我给天歌熬的鱼汤,你看看还行吗?” 凌薇刚在说嘴,杜墨就进来,她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杜墨真是个有心的,这种时候来送鱼汤,以最小的投入就可以获取最大的回报,真是聪明。若在平时,像你这样的人自然是难入天歌的法眼,现在那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全走了,倒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老太太怒道:“凌薇,你说的是人话吗?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假惺惺地来探病。” “我说的是大实话,你们不爱听我不说就是。”凌薇并不生气,娇笑着对杜墨说,“杜墨,只要你不怕头上长成绿油油的大草原,你就在这儿小心伺候着吧。” 凌薇这话恶毒之极,任何男人听了都会受不了。不料,杜墨却微微笑道:“我的事不劳夫人费心,我倒是想劝夫人回家把衣柜里的绿衣服处理一下,一件两件还好,要是绿成了一片,夫人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凌薇怒道:“杜墨,你说话要有证据,你敢诽谤我们家保赫,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杜墨仍然毕恭毕敬地说,“夫人,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天歌是你亲侄女,你说如此阴毒的话会伤阴鸷的。” 凌薇见在杜墨嘴里讨不了好,顿时气急败坏,“杜墨,你不过是我们家公司的一个小员工而已,敢跟我顶嘴,是不是不想干了。” 夏天歌见凌薇说话越来越猖狂,不禁冷冷地说,“婶婶,大伯和南风也只是公司的小员工。杜墨离了益百永,外面的公司抢着要,敢问,大伯和南风离了益百永能活下去吗?我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死,让你失望了对吧?婶,你放心,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辈子恐怕是熬不过我了,我哥也不行。我的命长着啦,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夏天歌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脸色顿时变得跟纸一样白。杜墨心疼地制止了她,“好啦,别说了,先把鱼汤喝了,有了力气再骂人。” 凌薇见讨不了好,扭着身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夏天歌刚才说这一番话已经拼尽了全力,此刻已经完全虚脱,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任由杜墨把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等她缓过气,才对老太太说,“奶奶,你去外面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护工吧?” 杜墨一怔,“为什么要请护工,我照顾你不好吗?” 老太太不想打扰两人,于是笑道:“我出去看看吧。” 夏天歌见杜墨打开保温桶,倒出鱼汤,摇了摇头说,“杜墨,这汤还是留着你自已喝吧。你现在自已还是病号呢,没必要再来照顾我。” 杜墨脸色微变,“我知道我妈来找过你,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我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会喜欢你的。”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只这几句话,夏天歌已是娇喘微微,“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鸿沟,这条沟深不见底,没有人能越过它,我已经决定了放弃,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吗?” 杜墨深情地凝视着她,“天歌,人最重要的,是不要辜负自已,违背自已的初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把鱼汤端到床前,用命令的语气说,“我不允许你再这样瘦下去,你必须胖起来,我喜欢看到一个健康快乐的夏天歌。现在,张嘴!” 夏天歌不由自主的张开嘴,由着杜墨把一勺勺鱼汤喂到她嘴里。 补充了能量,夏天歌的精神好多了。她微笑着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回家休息吧,你的伤还没痊愈呢。” 杜墨的眼睛里堆满了笑意,“知道心疼我啦,傻丫头,明明心里有我,却偏要昧着自已的心赶我走,何苦呢?” 夏天歌白了他一眼,“别自作多情了,谁心疼你了,我跟你不过是同事加朋友的关系。” 杜墨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行行行,你说是什么关系都成,只要不撵我走就行。” 夏天歌却正色说,“我还是请个护工吧,你没必要因为我跟你妈闹得不愉快。” 杜墨狡黠地一笑,“你跟我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区区小事就能把我难住,我岂不是枉自当了这几年的策划部经理。” 夏天歌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肚子里已经有了主意,不由得也笑了,“你一肚子的坏水,对你妈也用心计?” “只要目的是善意的,过程和手段可以稍微放宽一点尺度。” 老太太领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进来,“天歌,这女孩子是大学生,想打寒假工,我想着她应该跟你投缘,就让她来试试。” 夏天歌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 那女孩子倒也大方,爽朗地说,“我叫胡月,是汉东大学二年级学生,家在外地农村。家里穷,我得给自已挣学费。” 夏天歌挺欣赏胡月的性格,“行,你就留下来试试吧。” 胡月是个细心的女孩子,她在病房陪护夏天歌,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手里却一直拿着一本书,一有时间就埋头阅读。 夏天歌不禁问,“胡月,你功课很紧吗,我看你背包里好像装的全是书。” “天歌姐。”胡月是个嘴甜的姑娘,一来就姐长姐短地哄着夏天歌开心。夏天歌两世都是独养女儿,从没有过姐妹,此刻有了这个胡月,就真把她当妹妹来疼了。 “我学的英语专业,但我看见人家学服装设计,心里痒痒的,索性就一起修了。因为是修双学位,所以,时间就有点紧。” 夏天歌不禁重新打量起这个女孩子来,“你喜欢服装设计,英语加服装设计,是准备将来出国发展吗?” 胡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没想过,也不敢想。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家里本来不想让我上大学,是我自已硬要读书的。” 但胡月很快就高兴起来,“不过我运气不错,我每个周末都去打短工,帮人发传单,做家教,我什么都干过,养活自已基本没问题。” “可是,你这样是会影响你的学业的。” “这倒不会,至少,我修两门专业,从没挂过科。” “你学服装设计,有作品吗?” 胡月羞答答地拿出几张纸,上面有绘制的简单设计图。夏天歌一眼就发现,这个女孩子确实有非凡的设计天赋,虽然只是草图,但也能看出她良好的审美和艺术修养。 夏天歌思忖了一下才说,“从现在开始,你别出去到处打短工了,好好学习吧,你上学期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出好了。” 胡月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不不,天歌姐,这可不行,我好手好脚的,不能接受你的资助。” “为什么不能,我资助你是有附加条件的。” “什么条件?” 夏天歌严肃地说,“第一,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到任何地方打工。第二,你修的两个学位,必须全部拿到学位证书。第三,毕业以后,为我工作。” 胡月怯怯地说,“前两个条件我没问题,就是,最后一个条件,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 “服装设计师。” “天歌姐,你说什么,你真的愿意让我做服装设计师!你这么年轻,你……”激动之下,胡月语无伦次起来。 “天歌姐,做服装设计师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唉,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傻丫头,当然不是。我的服装厂过了年就投产了,我有专门的设计部。你大学毕业后要是愿意考研甚至考博,我都愿意一直资助你,直到你完成全部学业。” 胡月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包围着,她喃喃地说,“天歌姐,你是我的贵人,我这一生就跟定你的。” 夏天歌也很高兴,“下来以后,我会跟你签署一个正式协议,这样,你就可以安心上学念书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智计百出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在夏老太太寿宴那天摔下悬崖,被救起后,墨孤羽自告奋勇,将他送到医院救治。两人初次相识,却一见如故,竟很快就成为好友。墨孤羽武艺高强,却长相清秀,举止文雅,骨子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文艺范。 杜墨在筹谋如何让母亲同意他跟夏天歌关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墨孤羽。事关他和夏天歌的幸福,墨孤羽是主演这场大戏的不二人选。因此,从医院出来,他就打车直奔墨韵。 墨孤羽看到他很是高兴,“正想着抽时间去看你,没想到你倒来了。有伤不好好在家养着,还到处乱跑,是想我了吧。” “去你的,别自作多情,谁想你了。我告诉你,天歌出事了,我刚从医院出来。” 墨孤羽大吃一惊,“什么,天歌出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杜墨苦笑道:“还是我上次出事的地方,天歌的车掉下了悬崖,只是她没我那么幸运,跟车一起摔下去,好在命大,捡回了一条性命。” 墨孤羽顿时警觉起来,“是不是跟你的车一样,有人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 “应该不是吧,据顾昊阳介绍,他在路上碰到天歌的车,发现她开车的状况不太对劲,打电话又没人接,就一直跟在她车后。他亲眼看见天歌是为了躲避前方来车才掉下悬崖的。” 墨孤羽脑子嗡地一下,感觉自已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天歌伤哪儿了,有没有危险?” “脾脏受损,还有一些皮外伤。好在抢救及时,昨天晚上连夜做了手术,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顾昊阳当时一个人在医院,他没有天歌家里的电话,才打电话通知我的。” 墨孤羽抬脚就要走,“我马上去医院看她。” 杜墨忙拉住了他,“她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急着去医院。我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天大的事还是等我看了天歌再说吧。” 墨孤羽如此紧张夏天歌,他对夏天歌的感情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杜墨突然意识到自已来找墨孤羽帮忙有点残忍,但一时之间,他实在找不出比墨孤羽更适合的人选。而且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别的男人接近夏天歌,即便是好朋友墨孤羽也不行。 他开始胡乱寻找借口,“天歌现在需要休息,你去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添乱。她奶奶在医院陪着她,老人家思想传统,天歌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去医院守着也不合适。等帮我做完这件事,我陪你一起去。” 墨孤羽本是豪爽之人,哪里知道杜墨肚子里的这些弯弯绕。听杜墨说有事找他帮忙,顿时爽朗地说,“你我兄弟,有事说话就是,没必要客气。” 杜墨一向才思敏捷,这个时候却发现自已大脑有些短路,他搜肠刮肚地组织着语言,却总感觉自已有点词不达意。 “这些日子在家里养伤,我妈天天催我相亲,我,我都快烦死了。……嗯,有个女同事,摆明了是个心机女绿茶裱,我妈却看不出来,还天天撺掇着我跟她好……” 墨孤羽乐了,“有美女投怀入抱,这不是好事嘛,你妈想抱孙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好事个屁,那女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菜。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还变着法地讨我妈的欢心,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回家,这辈子就完了。” 杜墨提起汪诗琪心里就一肚子的火,他原计划是将他跟夏天歌的事情和盘托出,现在他知道墨孤羽也在动夏天歌的心思,连忙改变了主意。 “实不相瞒,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人了,只是我妈比较固执,我担心她会不同意。所以,才想让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做事如此谨慎,倒也符合你的性格。只是,你的审美和择偶观跟你妈到底有多大差距,才让你如此不自信,居然要在你妈面前埋这么大一个伏笔。” 杜墨愁眉苦脸,“我妈的性子,看着和善,实则十分固执,没法理喻。老婆是跟我过一辈子,又不是跟她过一辈子,怎么能按照她的喜好来选。再说了,两代人之间不是有鸿沟吗?将来婆媳倒是和谐了,我怎么办?” “这倒也是。”墨孤羽侠义心起,“需要我怎么做,你说吧。” 杜墨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墨孤羽只听了一半就跳开了,“你这叫什么主意,不行,绝对不起,你还是换人吧。我一糙老爷们,你让我扮娘炮,我一生的清誉不就毁于一旦吗?亏你以前还是策划部经理,出这么个馊主意,简直是馊不可闻。” 他撸起袖子,“你看看,我现在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墨孤羽的反应早在杜墨的预料之中,他要是乐意,就不是墨孤羽了。 “兄弟,你要是不出手,就没有人能帮我了。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你以为我愿意啊。” “世上这么多男的,你为什么偏要选我呢,换个人不行吗?” 杜墨苦口婆心地说,“你想啊,咱不说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好歹也算中上之姿吧。在大街上随便拖个人上我们家去,不得穿帮吗?在我的生活圈子中,就你还算是一表人才,拿得出手。要不,你替我推荐一个。”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杜墨夸墨孤羽一表人才,墨孤羽听着十分受用。 他放眼望去,还真找不到一个外貌气质比得上自已的。因此咬了咬牙,“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兄弟,我也就豁出去,陪你演这一出戏。” “果然是好兄弟。”杜墨一计得逞,顿时高兴起来,“那咱们就出发吧。” “现在就去?”墨孤羽有些慌张,“可我还没做好准备。” 夜长梦多,杜墨怕墨孤羽改变主意,赶紧趁热打铁,“要什么准备,你只需要跟我一起在我妈面前露个脸就行。” 墨孤羽只犹豫了一下就坚决地说,“既然要演,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能让老太太看出破绽。我去找服务员弄点化妆品,刷个大白脸,让你妈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杜墨乐了,“你别说,你这五官,真要装扮起来,还真是妩媚动人呢。” 墨孤羽翘着兰花指,指着杜墨,夹着嗓子说,“再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话一出口,自已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我还真找对人了。”杜墨也笑得前仰后合,“记住,我们一起交往已经有三年了,昨天晚上,我在你家里过的夜。” 墨孤羽换衣服化妆的时候,杜墨却忧心忡忡。他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母亲估计早憋了一肚子火正等着他吧。自已弄这么一出,别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 杜墨猜得没错,昨天晚上他一夜没归,母亲郑碧云也熬了一个通宵。 儿子出去就没回来,郑碧云心下担心,在床上跟烙饼似地翻来覆去睡不着。怕影响老伴睡觉,她不敢开灯,耳朵却保持着高度警惕,不时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到了半夜,她实在忍不住了,索性披衣起床,坐在客厅里等着儿子回来。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她心里的怒气在一点点加重。为了一个女孩子,儿子竟敢公然违逆她的旨意,一去不归,长此下去,如何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手机里现在还保存着网络上关于夏天歌的文章,现在翻出来重读,更坚定了自已的决心,无论如何,这个夏天歌都不能跟儿子在一起。 杜逸尘其实也一夜没睡好,他已经给儿子打过几次电话,电话里都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手机关机,是手机没电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他不得而知。他不想让老伴担心,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早上起来,见老伴一个人开着电视看早间新闻,不禁安慰她说,“郑老师,儿子大啦,有自已的思想,你还把他当三岁孩子一样看管,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郑碧云气道:“我每次管教儿子,你都跟我唱反调。这下好了,他竟然敢在外面过夜,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 “郑老师,儿子快三十的人了,他做事哪里还需要我给他负责任。我早告诉过他,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自已承担后果,他自已也明白这个道理,你就别管这份闲事了。你去照镜子看看你自已,又是黑眼圈,又是眼袋,跟老了十岁似的。别多想了,现在还早,去床上补会儿觉吧。” 郑碧云站了起来,“算了,我还是去做早餐吧,儿子没回来,我也睡不踏实。” 饭做好了,只是老两口都没胃口,只略尝了下就放下了碗筷。 把厨房收拾停当,老两口就守在客厅里等儿子的消息。听到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知道儿子终于平安归来,两人同时松了一大口气。旋及,怒气又涌了上来。这小子一夜不归,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报平安,难道他不知道家里老爹老妈在担惊受怕吗? 郑碧云腾地站起来,想想不对,又重新坐了回去。她想看看,儿子如何跟她交待。 杜墨进来了,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冷冷地说,“你还知道回来?” 不等杜墨回答,一个年轻男子已经从杜墨身后钻出来,羞答答地说,“叔叔阿姨好!” 郑碧云不提防还有别人,见儿子手上拎着大包小包,赶紧站了起来,“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妈,替孤羽找双鞋套,他有洁癖,别人穿过的拖鞋他是不会穿的。”杜墨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茶几上,偌大的茶几顿时摆得满满当当。 “这些东西都是孤羽孝敬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那么怪异呢?但郑碧云的注意力被男孩子有洁癖这个问题吸引住了。她心里打着嘀咕,还是低头从鞋柜里找出鞋套递给刚来的年轻人。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次买花被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郑碧云这一看不打紧,直恶心得她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出来。只见那男孩子描眉画目,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还涂了口红,那一身的香味,把郑碧云熏得后退了几步。 “杜墨,你什么时间有这样的朋友?” 墨孤羽扭了下身子,”阿姨,我跟墨墨在一起已经三年了,墨墨不敢跟你提起,是怕你不喜欢我,所以才……” “墨墨,你叫杜墨是墨墨,听着咋这么让人恶心呢?你把话说清楚,你们在一起三年是什么意思?” 墨孤羽像女孩子一样嘟着嘴向杜墨撒娇起来,“墨墨,人家知道,阿姨肯定不会喜欢我,你非让人家来。” 杜墨亲热地把手搭在墨孤羽肩上,“乖,你先到我房间休息,放心吧,我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见墨孤羽扭捏作态地进了自已房间,杜墨才说,“妈,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我跟孤羽的关系,但你总是怀疑我跟夏天歌,没办法,我只好把他带回来了。” 郑碧云有些发懵,“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女孩子,我喜欢的是,像孤羽这样的男孩子。” “你说什么,你喜欢男人?”郑碧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你,你是同-性-恋?” 杜逸尘一脸严肃地对儿子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已的性取向有问题的?” 杜墨垂下了眼帘,他怕父亲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在撒谎,从小到大,他的诡计在父亲面前,几乎是无处遁形。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对什么女孩子都提不起兴趣。怕你们生气,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们提起。直到遇到孤羽,他跟我一样,也不喜欢女孩子。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 郑碧云做梦也想不到,儿子竟然是同-性-恋患者,她不禁手脚冰凉,悲从中来。 “杜墨,我天天盼着你结婚,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男人,你让我情何以堪。” 杜墨仔细观察着她,“妈,我们曾经讨论过丁克家庭,你当时并不反对,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可你刚才说话的意思似乎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生孩子传宗接代。难不成,你只是叶公好龙?” 郑碧云痛心疾首,“丁克家庭和同-性-恋能一样吗?我跟你爸的性取向都没有问题,你是怎么得上同-性-恋的?同-性-恋在我们国家是不被法律和世俗认可的,你带这么一个俗气的男孩子回家,左邻右舍要是问起来,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杜逸尘一直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才老伴的话将他提醒了,这个年轻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那一身的脂粉气似乎太过了些,完全可以用俗不可耐来形容。以儿子的审美,即便真的是同-性-恋,也不至于会喜欢上这么一个鄙俗不堪的男孩子吧。这么一想,他便发现,那男孩子完全是在扮演一个他不熟悉的角色。 他一瞬间便明白了儿子的用意,也不揭穿,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杜墨一看父亲的表情,就知道父亲已经看穿了自已的把戏,既然没被拆穿,他就按事先想好的剧本继续演下去。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同-性-恋是性取向的一种方式,根本就不是病。现在有些国家已经从法律上承认同-性-恋的合法地位。虽说我们国家现在还不承认同-性-恋,但社会对同-性-恋已很宽容了。我和孤羽又不影响别人,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他见母亲不作声,又继续加压,“妈,我还想跟你商量个事,孤羽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我也不放心,我想让他住到我们家来。他会做一手好菜,以后,咱们一家人就有口福了。” “你简直越说越离谱。”郑碧云感觉自已快要崩溃了,“不行,这个人绝对不能进我们杜家的门,你马上让他走。” “这个男孩子你不喜欢,换一个你就喜欢了?”杜逸尘看了儿子一眼,“郑老师,早知如此,你不去找夏天歌多好。夏天歌再不堪,好歹是个女人吧。” 郑碧云彻底被击败了,“儿子,只要你让这个男孩子走,你提什么要求妈都答应你。” 杜墨狡黠地说,“妈,你说的是真的,把这个男孩子换成夏天歌你也没意见?” 郑碧云这才醒悟过来,“你这个臭小子,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等的就是我这句话吧。” 墨孤羽出现在门口,“杜墨,你喜欢的人是夏天歌,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杜墨有些愧疚,“杜墨,我没想过要瞒你,只是我跟天歌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我也没办法跟你说什么。” 墨孤羽松了一口气,“即如此,我们就公平竞争吧。” 杜墨也豪爽地说,“今天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总有一天,我会还你的。” 他见墨孤羽要走,忙拉住他,“你这个样子出去会吓死人的,快去洗干净,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吧。”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杜墨才跟父母摊牌,“爸,妈,天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儿,墨孤羽是墨氏集团的继承人,他喜欢天歌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妈,别再犹豫了,想想我要是真是同-性-恋,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抱孙子。我跟夏天歌在一起,是不是就容易接受了。妈,别板着脸了,接受天歌吧。” 郑碧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跟夏天歌无怨无仇,还不是怕你将来吃亏。你既然已经想清楚了,我也懒得管你。不过,将来有什么后果,就自已承担吧。” 杜墨高兴起来,“谢谢妈,放心吧,我跟天歌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杜逸尘抬起头,“你不是说,天歌还没答应你吗,你这么肯定,她一定会嫁给你。” 杜墨豪气干云,“我有信心,一定把天歌娶回家,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墨孤羽从浴室出来,杜逸尘见他长得长身玉立,丰神俊逸,不禁叹道:“杜墨,话不要说得太满,孤羽这么优秀,最后到底谁能抱得美人归还真难说。” 墨孤羽本在郁闷,听杜逸尘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还是伯父有见识,杜墨,我们是朋友,不过,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咱们现在就开始公平竞争吧。” 两人一起出门,墨孤羽把车直接开到花市,“我要买花,你买吗?” 杜墨毫不犹豫,“那还用说,买啊,你不说我也会买。我买玫瑰,你呢?” 墨孤羽顿时嘲笑起他来,“又不是求婚,买什么玫瑰。要是唐突了佳人,恐怕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对花店的人说,“替我包一束花,送女朋友的,规矩你懂,就不用我说了吧。” 花店的人以为他是行家,满脸堆笑,“你放心,我保证替你包一束最漂亮的鲜花,包你女朋友会喜欢。” 这么一来,杜墨反而落了下风,他索性对店员说,“包两束一模一样的,别替我们省钱,捡好看的花挑。” 有钱的买主谁都喜欢,花店的人十分高兴,“放心吧,包你满意。” 杜墨得意地看着墨孤羽,“这样算公平吧。” 墨孤羽心服口服,“这一次,咱们俩算是1:1扯平了。” 两人在店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林乐珊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下子跳到两人面前,“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林乐珊一起的,还有两个披着一身貂皮的女孩子,“乐珊,他是你哥呀,这么帅,怎么不早点介绍我们认识。” 林乐珊得意地说,“这是我朋友,伊莲和丽娜。这是我哥,墨孤羽。这位是我哥的朋友,叫……” 林墨淡淡地说,“我叫杜墨。” “杜墨!,哇,好别致的名字。”林乐珊高兴地伸出手,“我叫林乐珊,墨孤羽是我哥,很高兴认识你。” 杜墨知道墨孤羽有个继母带来的妹妹,顿时礼貌地伸出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店员把包好的两束花送出来,“两位先生,现金还是刷卡?” 杜墨和墨孤羽同时把卡递过去,“刷卡!” 伊莲和丽娜却主动接过花,“这花是送我们的吧,真是太漂亮了。” 墨孤羽顿时有些不快,对林乐珊说,“告诉你朋友,这花是我们去医院看病人用的。” 林乐珊却笑道:“你们在这里买花,刚好就碰到我们,也算是有缘。她们喜欢,就送他们呗,一束花有什么大不了的。” 丽娜高兴地说,“乐珊,把你男朋友叫上,我们一起找地方玩个痛快。” 杜墨从没见过如此轻薄的女孩子,顿时有些恼怒,又不好意思把花抢回,只得冷冷地对花店的人说,“重新替我们包两束。” 花店的人有些为难,“先生,再包两束一样的是不可能了,几个名贵的品种刚才已经用完了。” 杜墨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丽娜追上来位他,“诶,杜墨,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玩吗,你走了算怎么回事啊?” 杜墨一把掀开她,“我还有事,对不起,先走了。” 走不多远,墨孤羽开车追上来,“上车吧。” 杜墨想到自已第一次给夏天歌买花就无端被人抢了,心里十分郁闷,“你怎么有一个如此奇葩的妹妹?” 墨孤羽想到自已跟夏天歌的约会数次被林乐珊搅局,这次又带人硬生生抢了自已给夏天歌选的鲜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乐珊跟夏南风搅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她受夏南风影响,多次对天歌出言不逊,如果不是看在我爸的份上,我宁愿不要这个所谓的妹妹。” 这个脑残的林乐珊要是真跟夏南见搅在一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杜墨顿时心情沉重起来。 “算了,别去想不开心的事,直接去医院吧,天歌不会在乎这些虚礼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痴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和墨孤羽一点面子也不给,径直头也不回地走了,三个女孩子同时变了脸色。 “什么臭男人,给脸不要脸,一点礼貌没有。”丽娜把花狠狠地摔在地上,觉得不解气,又上去踩上几脚,直到把一束好好的鲜花蹂躏得惨不忍睹,这才罢休。 伊莲见状,也如法炮制,“小气鬼,不就一束破花吗,值得当场就翻脸,真没素质。” 林乐珊有点下不来台,“你们别生气,我哥就这性子,一根筋,根本就不懂怎么讨女孩子喜欢。” 丽娜小嘴一撇,“乐珊,你哥这人完全不解风情,活该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她捂住嘴咯咯笑着,“乐珊,你哥不会一把年纪还是童男子吧。他们到医院看什么病人,不会是个美女吧?” 丽娜这么说,林乐珊脸上顿时挂不住,“我哥对感情专一,不滥交,这是优点,有什么可讥讽的。他们到医院看什么病人,我哪知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有点意思。”丽娜不怒反笑,“这么害羞的小帅哥现在是越来越少见了,想不到竟让我遇见了。我现在宣布,墨孤羽是我的人了,伊莲,别跟我抢啊,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伊莲笑道:“放心吧,我看上的是杜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追各的男人如何?” 丽娜伸手跟伊莲击了一掌,“成交!” 林乐珊吃了一惊,“你们俩又犯花痴了吧,人家根本就没理你们,你们倒在这里瓜分起男人来了,还要不要脸啊。” 丽娜冷哼一声,“乐珊,你哥要是跟其他男孩子一样,像个哈巴狗似的追我,我反而瞧不上他,我就喜欢有性格的男人。我看上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们看着吧,我保证一个月之内把他拿下。不过乐珊,我需要你给我做内应。” 林乐珊早听说丽娜的父亲是媒矿老板,他们一家刚来汉东不久,就丽娜一个独养女儿,平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父亲也会替她摘下来。 她顿时高兴起来,“没问题,我哥他爸听我妈的,我妈听我的,我回家给我妈说一声,保证没问题。” 丽娜笑道:“乐珊,这事要惊动了家长就没意思了。要是两家大人一见面,说要结婚,那咱们还怎么玩?” 林乐珊疑惑地说,“恋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婚吗?我喜欢夏南风,就想嫁给他。” 丽娜眉毛向上一挑,“我才不喜欢有公婆在一旁指手画脚的生活,等哪天我想通了,再说结婚的事吧。诶,乐珊,你不会连你哥也搞不定吧,动不动就把你妈挂在嘴上。这么大了还不断奶,也真够可以的。你早答应过,要把夏南风正式介绍给我们认识,一直拖着是什么意思,怕我们横刀夺爱?” 提到夏南风,林乐珊顿时没了精神。不是她不想把男朋友介绍给女友,而是,她数次跟夏天风打电话联系,夏南风总是各种借口,拒绝跟她见面。两人名义上恢复了交往,实则平时连面都见不到,她完全不知道夏天南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论起伶牙俐舌,她根本就不是伊莲和丽娜的对手,只好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咱们改天再约吧。” 丽娜有些不满“典型的重色轻友,刚说到夏南风,你就迫不及待地要甩掉我们。好啦,不耽误你的好事,回去记得在你哥面前美言我两句,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伊莲笑道:“乐珊,找你哥把杜墨的联系方式弄到手,我也有重谢。” “小事一桩。”林乐珊挥了挥手,就逃也似地离开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女友。 算算时间,益百永的员工怎么也该放假了吧,夏南风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她下过一百次决心,一定要在夏南风面前保持一个淑女的矜持。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了,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夏南风的电话。 电话通了,还好,没被拉入黑名单,她松了一口气,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着责备。 “南风,你在哪儿,别告诉我你还在上班啊。” 夏南风在电话那头明显不耐烦,“什么事快说吧,我这边正忙着啦。” 女朋友找自已男朋友会有什么事,但夏南风问起,她只得胡乱找了个借口,“刚才在花店碰到我哥和杜墨,他们俩说是到医院看病人,你知道病人是谁吗?” “还能有谁,不就是夏天歌吗?” “夏天歌住院,有这种事情?” “她出车祸,摔得半死,现在躺在医院。怎么,你哥跟杜墨要去看她?” “他们在花店里买花,被我的两个朋友搅了局,现在不知道还会不会去。” 夏南风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屁大点事也值得巴巴地打个电话,我让你约你哥出来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林乐珊气道:“我哥不答应,我有什么办法。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约不到我哥,你就不准备跟我见面了,对吧。” 夏南风的口气软了下来,“乐珊,我不是这个意思。后天就是大年三十,夏天歌受伤不能理事,我不得帮着家里办年货吗?” 林乐珊心里燃起了一线希望,“你们家的年夜饭是中午还是晚上,你会邀请我参加你们家的年夜饭吗?” 真是个脑残,夏南风赶紧打消她那个可怕的念头,“往年都是夏天歌母亲在安排,今年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乐珊,我们家的规矩,没结婚的男女朋友是不能参加年夜饭的。” 林乐珊顿时有些失望,“我几个朋友一直想认识你,你抽个时间,大家一起玩玩吧。” “男的还是女的?”夏南风来了兴趣。 “你以为呢?”林乐珊没好气地说,“我哪来的男的朋友,当然是女的。” “行,把这两天过了,我们一起聚聚吧。”夏南风突然想起一事,“你哥给夏天歌买花,他是不是对夏天歌还念念不忘啊。我告诉你,夏天歌要是跟你哥在一起,我们俩的事就彻底没戏了。” “这跟我们俩的事有什么关系?”林乐珊不解,“亲上作亲,不更好吗?” “好个屁!”墨孤羽一身的功夫,跟夏天歌在一起,那还了得。他知道林乐珊不懂得这些,干脆简单地命令,“反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阻止你哥跟夏天歌在一起,明白了没?” 夏南风连一个清楚的解释都不给,就直接给她下达命令,林乐珊满腹委屈,只得低声回答,“那好吧。” 林乐珊闷闷不乐地回到家,母亲罗美莲见她不高兴,忙笑道:“谁又惹咱们家小公主不高兴啦?” 林乐珊气咻咻地说,“还有谁,我哥呗。” “你哥又怎么啦,他不是不让你去墨韵吗,你又去招惹他做什么?” 林乐珊想着夏南风跟她布置的任务,心里犯起了躇踌,这事不比小时候想吃棒棒糖,在哥哥面前撒个娇就能达到目的。事关墨孤羽的终身,他能听自已的话吗?为今之计,只能求助于母亲了。 她翻着白眼说,“他不让我去墨韵,我还懒得去呢。我在街上碰到他去花店买花,说是要去医院看夏天歌。我听南风说,夏天歌从几十米的悬崖上摔下来,估计不死也是个半残废,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对她念念不忘。” “这事是真的,夏天歌真残了?” “那还有假,是南风亲口告诉我的。夏天歌人品不端,现在又是个残废,我哥现在还上赶着去巴结,这门婚事十有八九就成了。妈,要是我哥娶个残废媳妇回家,你说,咱们家会不会成别人的笑话。” 罗美莲神情严肃起来,“等你叔叔回来,我会跟他说这事的。” 她转念又问,“你今天跟南风一起玩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这一问,却触动了林乐珊的伤心处,“妈,你说,南风对我老是不冷不热的,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罗美莲见女儿流泪,顿时急了,“你那么可爱,谁会不喜欢你呢,估计是南风的爷爷还没答应这门婚事吧。乐珊,我建议你还是跟南风好好谈谈吧。” “我跟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不想跟我见面,电话里怎么谈。” 不想见面不就已经表明态度了吗,罗美莲是过来人,当然懂得这些。 “乐珊,南风要是真的爱你,断没有他爷爷出面说两句话就不敢见你的道理。依我说,你恐怕要重新考虑跟他的关系了。” 林乐珊“哇”地一下哭出声来,“妈,南风说过,这一辈子非我不娶,我也说过非他不嫁,怎么能随意更改呢。” “傻女儿,男人的话要是能算数,母猪也会上树。哪个男人在女朋友面前不是山盟海誓,可一转身还不是照样劈腿。忘了夏南风吧,妈替你重新找个好的。” 见女儿仍是郁郁寡欢,她思忖了半天才说,“等过了大年初一,我带你回外婆家住些日子,换个环境,扩大社交圈子,说不定心情就好多了。” 林乐珊这个时候才想起丽娜拜托她的事情,“妈,我一朋友家里是开煤矿的,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她今天在街上看到我哥就喜欢上了,可惜,我哥眼里只有夏天歌,竟当场就给人家脸子看,差点弄得大家下不来台。” 罗美莲高兴起来,“这是好事呀,难得墨孤羽有人喜欢,煤老板有的是钱,最好把他招上门当女婿,这样,他就不会再回墨家分财产了。” 林乐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我哥性子那么倔犟,愿意给人当上门女婿吗?” “我问你,你那个朋友家里还有兄弟姐妹没有?” “她爸妈就生她一个,是独生女诶。” 罗美莲附掌大笑,“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你墨叔叔回来,我知道怎么跟他说。告诉我,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她叫丽娜,姓什么不知道。她们家刚来汉东不久,我们是在一个酒吧认识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拉纤保媒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罗美莲顿时有些无语,“傻丫头,保媒拉纤也得了解对方底细啊,要不,这个媒怎么保。你墨叔叔嘴上不说,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是不答应夏天歌,也绝对不会随便找个儿媳妇。你赶紧打电话问问丽娜,她爸是谁,住在什么地方,光说是煤老板,万一是个小煤窑,这样的煤老板有什么意思。” 林乐珊拨通了丽娜的电话,“丽娜,你的事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对你挺满意的,她想知道你们家的具体情况,这样,她在我叔叔面前才好替你美言啦。” 丽娜在电话里说,“乐珊,你还是真是妈妈的乖乖女,刚跟你说不要惊动家长,你回去跟你妈说了。诶,你妈不会让你叔上门提亲这么老土吧。算了,把电话给阿姨,我跟她说。” 林乐珊把电话递给母亲,“妈,丽娜要跟你讲话。” 罗美莲接过电话,“丽娜你好,我是乐珊妈妈。” 丽娜在电话里恭敬地说,“阿姨你好,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听乐珊说,你想了解我们家情况。我简单给你讲一下吧。我们家不是本地人,我爸叫贾焕璋,永兴煤矿就是我们家的。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永兴煤矿可是个大煤矿,汉东的好多煤都是永兴煤矿供应的。罗美莲顿时激动起来。 “这些就够了,其实,你是乐珊的朋友,阿姨是信得过你的。只是,孤羽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既然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少不得要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好给孤羽他爸交待,希望你能理解阿姨的一片苦心。” 丽娜在电话那头甜甜地笑着,“谢谢阿姨,改天我来拜访你。” 罗美莲乐滋滋地放下电话,“光听声音就知道丽娜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没想到孤羽还是个有福气的。我正愁怎么让他断了对夏天歌的念想,天上就掉下来个贾丽娜,真是运气。等你墨叔回来,我就跟他说。” 罗美莲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等墨智霖回来,赶紧替他斟上小酒,“智霖,喝两口小酒解解乏,这几个小菜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所谓席无好席,宴无好宴,这些年来,墨智霖已经总经出了经验,只要罗美莲亲自下厨,准没好事。他不动声色,只暗中提高了警惕。 “咱们家阿姨做饭手艺也挺不错,你又何必辛苦自已做。” 罗美莲巧笑晏晏,“你在外工作才叫辛苦,我这算什么,只要你高兴,我天天下厨给你做菜都没问题。” 天天下厨,还不要了自已老命了,墨智霖忙说,“你我夫妻,有事直说就是,又何必拐弯抹角的。” 罗美莲娇嗔地说,“智霖,看你说的,好像人家没事找你,就不会给你做菜似的。” 墨智霖宽宏地笑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等墨智霖酒至半酣,罗美莲才说,“智霖,孤羽早到了结婚成家的年纪,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我这个当继母心里也着急。我看中了一户人家的女孩子,人品不错,模样也周正,家里是开煤矿的,家境条件不是一般的好,你看如何。” 墨智霖心里格噔一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孤羽的婚事还是由他自已来决定吧。你自已跟他讲,只要他愿意,我没意见。” 罗美莲表现得十分诚恳,“孤羽年轻不懂事,我们当父母的,当然要替他把关。我知道他喜欢夏天歌,可现在夏天歌出了车祸,从几十米的山崖上掉下来,已经残废了,这样的女孩子,人家躲还来不及呢,他倒好,反倒上赶着去医院守着。” 墨智霖酒意有些上涌,“这不表示咱们家孤羽有情有意吗,人家刚出了车祸,我们这边就开始替孤羽介绍女朋友,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老公,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咱们得为孤羽的终生着想啊。要是为了一时的义气,真把一个残废娶回家,孤羽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这倒也是。”墨智霖将杯中酒一干而尽,“我是个开明的父亲,不管是孤羽还是乐珊,他们的婚事我都不会横加干涉事,只要他们高兴,我就喜欢。” “你知道我替孤羽介绍的人家是谁吗?” “谁呀?” “永兴煤矿的老板贾焕璋,她的独养女儿贾丽娜是乐珊朋友,她们今天在街上碰到孤羽,丽娜对咱们家孤羽那是一见钟情,你说,这样的好事到哪儿去找。” “贾焕璋的女儿?”墨智霖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贾焕璋我认识,典型的暴发户,听说赚了不少钱,就是人品不怎么样,有人说,他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私生子一大堆。” 林乐珊疑惑地说,“丽娜不是说,她是家里的独养女儿吗?” “这个女儿估计是大老婆生的吧。”墨智霖一阵苦笑,“美莲,谢谢你替孤羽费心,他的事,还是让他自已做决定吧。” 说完,酒也不喝,转身就离开了餐桌。 林乐珊脸色有些发白,“妈,墨叔竟然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罗美莲太了解墨智霖了,别看他平时对自已百依百顺,但一遇到关键时刻就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不跟她正面冲突。两人斗智斗勇了十几年,勉强维持了一个表面上的和谐,要不是看在墨氏诺大的家产面上,她才懒得跟他周旋呢。 墨智霖不让儿子参予墨氏的管理,同时也不让她们母女进入墨氏,看来,这个老狐狸是心中另有邱壑呢。 她跟着墨智霖走到客厅,贴心地替他倒了杯茶,递给他,“老公,等孤羽回来,我跟他说,你可不许跟我唱反调啊。” 墨智霖接过茶杯,“我还是那个态度,儿女的婚事我不掺和。只要孤羽同意,我没意见。” “这可不够。”罗美莲撒起娇来,“老公,我要你跟我一起说服孤羽答应这门婚事。” 墨智霖借着酒劲,嘟嘟囔囔地说,“好好好,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罗美莲满意地笑了。 见时间不早了,墨孤羽却还没回来,心里着急,便对女儿说,“给你哥打电话,就说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林乐珊依言拨通了墨孤羽的电话,“哥,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妈说有事跟你商量。” 墨孤羽在电话那头说,“我马上回来。” 不多时,墨孤羽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客厅里,“阿姨,你找我什么事?” 罗美莲温和地笑着,“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你的私菜馆大年三十应该不营业吧,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今天这个年怎么过。” “不就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吗,往年怎么过今年还怎么过呗,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喜欢吃什么,我明天让人送过来。” “那就送点海鲜过来吧。”罗美莲换了个话题,“我听乐珊说,你今天跟她两个朋友见过面。” 墨孤羽隐约觉得,这才是罗美莲找他的目的。他点了点头,“是有这事。” “有个叫贾丽娜的女孩子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怎么啦?” “傻小子,人家姑娘看上你啦,托乐珊回来说合呢。我已经了解过了,贾丽娜可是永兴煤矿大老板贾焕璋的独养女儿,你要是跟她结婚,那煤矿将来还不就是你的。” 墨孤羽想起那个一脸跋扈的小太妹,不禁苦笑起来,“阿姨,那个女孩子不适合我,再说了,我有自已喜欢的人,你就别费心了。” 罗美莲没想到贾丽娜这么优越的条件墨孤羽居然不动心,不禁变了脸色。 “你说的是夏天歌吧,她虽然是益百永董事长夏北岩的孙女,可夏北岩还有一个孙子夏南风,益百永的产业是到不了你手上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墨孤羽平静地说,“阿姨,我喜欢夏天歌,跟益百永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倒想提醒你,乐珊要是冲着夏南风是益百永继承人的身份去的,将来恐怕会后悔。” “孤羽,乐珊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夏天歌仗着有几分姿色,跟许多男人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跟她在一起,会吃亏的。更何况,她现在又残废了。你跟她在一起,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墨孤羽怒了,“谁告诉你天歌残废了,她不过受了伤在住院而已。再说了,即便她真的残废了,我也是不会放弃的。” 林乐珊在一旁插嘴道:“夏南风说的话难道还有假?哥,你就别执迷不悟了,夏天歌有哪点好,你这么迷恋她?南风说了,不许你跟夏天歌好。” 墨孤羽嗤之以鼻,“夏南风是个什么东西,他有什么权利干涉天歌和婚事。” 罗美莲急道:“孤羽,难得人家丽娜对你一见钟情,她家这么好的条件,你可不要轻易错过了。” 她转身推在一旁假寐的墨智霖,“老公,你快说句话呀。” 墨智霖睡眼惺松地挣起来,“什么事?” 罗美莲没好气地说,“刚才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一起做孤羽工作吗?” 墨智霖耍起了滑头,“做什么工作,我怎么记不得了。” 罗美莲气道:“你才喝了多少酒,就装醉了。儿子的婚姻大事你不管,你还像个父亲吗?” 墨智霖舌头打着卷,“管,怎么不管,这不还有你这个阿姨吗?你们商量着定吧,什么结果我都没意见。”说完,又呼呼大睡起来。 墨孤羽站了起来,“阿姨,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的个人问题还是由我自已来决定吧。” 林乐珊想起伊莲的话,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哥,杜墨的手机号是多少,你发给我。” 墨孤羽冷冷地说,“乐珊,是不是那个叫伊莲的把杜墨看上了,找你要他的电话?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最好不要跟我和杜墨扯上任何关系,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假扮医生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和墨孤羽去医院看夏天歌,却被一个女孩子客客气气地拦在了病房外。两人好话说尽,无奈那女孩子油盐不进,只说夏天歌要休息,不能见客,两人只得扫兴而归。 杜墨想到自已好容易才得到母亲的首肯,哪里肯就此罢休。回家辗转反侧了一夜,也不明白夏天歌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他。夏天歌性格开朗,并不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人,断没有因为他跟墨孤羽一起去就不肯见他们的道理。 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聪明如杜墨也不例外。他一想到夏天歌在昏迷中喊着他的名字就热血沸腾,恨不能一直守在她身边。 第二天一早他赶到医院。没想到墨孤羽比他还早,见了他一脸的坏笑。 “你来得正好,过来试试,说不定天歌正等着你呢。” 墨孤羽又碰了一鼻子灰,杜墨心里很是高兴,只是,他能不能叫开这道门,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只是既然来了,断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杜墨厚着脸皮上前敲门。还是昨天那女孩子,见了他,一脸的微笑,身子却把门堵得死死的。 “天歌姐说了,你们的心意她领了,但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见客,你们还是请回吧。”话刚说完,那女子退回房间,转轻地关上了房门。 两人一脸蒙逼,站在门口面面想觑,却谁也不肯先提出离开。两人各怀心事,不知道该谈些什么打发时间,索性在过道里踱起步来。 刘斌着便装匆匆走来,只跟杜墨点了下头,就径直来到病房门口,敲开了房门。 “我是刘斌,刚打过电话。” 那女孩子说,“请进吧,天歌姐等侯你多时了。”说着,侧转身子让刘斌进去。 门再一次关上,墨孤羽不认识刘斌也就罢了,杜墨却大惊失色。这事不是意外吗,怎么会惊动警方?转念一想,刘斌如果是办案,怎么会着便装呢?那么,如果是私人身份,他又怎么能随意进入夏天歌的病房? 其实,两人的心思,夏天歌都心知肚明。她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而且两个男人一起来,她何以自处,索性一个都不见。刘斌来之前跟她通了电话,否则,一样会被她拒之门外。 刘斌不明就里,进门就说,“天歌,你怎么把杜墨也关在门外了,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也是你的仰慕者吧?” 夏天歌笑道:“他们还没走,也是够固执的。别理他们,他们在外面转一会儿就会走了。你这个大忙人,又是如何知道我出事的。” “你现在可是汉东的名人,杜墨车祸案还没破,你又出事。同一个地方接连发生两起车祸,这可不是小事。我今天来,是奉了市局的命令,来向你作调查的。” “这么说,你是假公济私了。” “应该算是公私兼备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在你车上做了手脚,那么,我们把侦破的重点放在江志军身上,也许就是方向性的错误。” “这事纯属意外。”夏天歌微微摇了摇头,“肇事车开着远光,车速又快,差点跟我对面相撞,我几乎来不及反应,就把方向盘往右打,根本就没意识到右边是悬崖。跟杜墨的车掉在同一个地方更是一种巧合。只是我身手没杜墨敏捷,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就摔下去了。” 刘斌听得惊心动魂,“好险,幸亏捡回了一条性命。我听说你出事,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我们的行动惊动了人,他们向你下手了。” 夏天歌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江志军被人灭了口,线索就又断了。顾昊阳的小舅子又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怎么会死在一个地方?” “根据法医验尸的结果,江志军是被人用利刃刺破了颈动脉,当场死亡。而且,破砖窑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他是被人抛尸在那里的。而陆小华却是被西瓜刀刺伤肝脾等内脏,失血过多而死。他没有杀死后被挪动的痕迹,初步判断,他是被人诱至破砖窑,凶手趁他不备,从他背后下的手。因此,这两个人应该是被两个凶手所杀,只是阴差阳错,被一起扔在了破砖窑。” “有线索了吗?” 刘斌摇了摇头,“有一点线索,但进展缓慢。市局对破砖窑一下子出现两具尸体十分重视,已经派了痕迹专家前来协助。” 夏天歌点了点头,“这样看来,破这个案件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但愿吧,我倒觉得,你应该有一些防护措施才行。我们的侦破行动再隐蔽,也难免会打草惊蛇。他们要是狗急跳墙,你恐怕会有危险。” 夏天歌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加倍小心的。”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个年,你恐怕只能在医院度过了。” “你没听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又不是小孩子,过不过年的,有什么关系。” 刘斌看了下时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记住,有事千万记得给我打电话。” “等等!”夏天歌叫住了他,“我在想破砖窑的两具尸体。江志军被人灭口,这点可以确定,而且幕后黑手也大致有了点谱,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证据。陆婉怡的弟弟际小华被杀却有点令人费解,这个陆小华来汉东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是个社会闲散人员,会跟谁结下如此深仇大恨,惹上杀身之祸呢?” 刘斌点了点头,“杀人是需要动机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当然疯子除外。正因为陆小华生活圈子狭窄,我们才一时之间几乎无从着手。” 夏天歌思索着说,“陆小华的生活圈子不外乎他父母和姐姐、姐夫,这四个人当中,只有顾昊阳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据我所知,顾昊阳夫妇关系一直紧张,那么,在顾昊阳和陆婉怡的夫妻关系中,陆小华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刘斌若有所思,“按照你的推测,跟陆小华结下死仇的人有可能就是顾昊阳。” 他立即站起来,“我马上回警局调取顾昊阳的通讯记录和行踪,希望能就此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刘斌走后,夏天歌对胡月说,“你去门外看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胡月打开门朝左右扫视了一下,转身说,“过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里是特护病房,一般人也进不来。天歌姐,那两个人也真是可怜,接连两次碰钉子,饶是再厚的脸皮,也接受不了吧。” 夏天歌怅然若失,“走了就好,但愿他们以后都不要来了才好呢?” 胡月笑道:“天歌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呢?” 夏天歌啐了她一口,“死丫头,你再胡说,小心我撕你的嘴。” 两人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不提防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连门也不敲就横冲直撞地走进来,指着胡月说,“你,出去,我要替病人检查。” 胡月一下子懵了,她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医生,见他戴着一副硕大的眼镜,一张口罩将整个脸遮得严严实实,不禁有些奇怪。 “你这医生咋看着这么古怪呢,以前医生来检查,从没让我回避过,现在怎么想起要我回避了?” 那医生捏着嗓子说,“别废话,我是医生,怎么做事,没必要跟你解释。” 夏天歌低声说,“胡月,听医生的话,你出去吧。” 胡月不放心,“天歌姐,这个医生不太正常,不对,是太不正常了,我不走,看他耍什么花招。” 夏天歌对胡月的固执有点无可奈何,“胡月,这医生我认识,你就出去吧。” 胡月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临走,还不相信地看了那医生几眼。 夏天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胡月走了,你现在可以把口罩摘了吧。” 那医生疾步走到门口,左右看了一眼没人,赶紧把门关上,这才摘下眼镜和口罩,露出杜墨那张灿烂的笑脸。 “我装得这么逼真,你是怎么发现的?” 夏天歌翻了下白眼,“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一,这个时候并不是查房时间,你在这个时候进来做检查,还要撵胡月出去,太不正常。二,没有一个医生打扮成你这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你那副眼镜显然不常戴,因此看起来很自然。三,你走路的姿式出卖了你,我不需要看见你,只需要听见你走路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四,你一堂堂医生,为什么要捏着嗓子说话,连胡月都瞒不过,还想骗我……” 杜墨赶紧打断了她,“姑奶奶,求你别再一二三四五了,我的精心装扮,在你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你让我这么一张俊脸往哪放?” 但他旋及又高兴起来,“天歌,我走路的声音你真的能听出来?如此说来,我在你心目中,还是有相当地位的。” 夏天歌“扑哧”笑了,昨天的不快一下子就扔到瓜哇国去了。 “你就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说吧,你这么处心积虑地进来,到底有什么事?” 杜墨作出一脸可怜相,“天歌,你这屋里开着空调,你知道外面过道上有多冷吗,我被冻得鼻涕口水一起来,纸巾都用了两包了,你就让我进屋暖和一下吧。” 夏天歌急了,“真冻感冒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快去找医生拿点药,大过年的,你的伤还没好,再冻坏了身体,我岂不是罪过。” 杜墨的笑里带着一丝痞子的意味,“我既然已经进来了,你就别想骗我出去。” 他打开房门,得意地大声喊着,“胡月。” 胡月吓了一跳,从走廊那头跑过来,“怎么是你,什么事?” “去,替我买些感冒药回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别不识时务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这段时间夜里总睡不踏实,只要一闭上眼睛,陆小华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眼前,伸手问他要钱。陆婉怡想尽千方百计撺掇他到俯何外滩看望岳父母,每次他都找借口推了。因为,在岳父母身上,他总能找到陆小华的影子。 正常上班时间,他可以借上班躲开陆婉怡。他甚至有些遗憾,为什么会有春节放假这一说。夏天歌无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出事,本是他跟夏天歌拉近关系的最好时机,却被陆婉怡拖回家,他心里的沮丧真是难以言表。 他心里七上八下,一忽儿担心东窗事发,一忽儿又想到夏天歌,竟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他心绪不宁的样子被陆婉怡看在眼里,不禁出言讥讽,“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的种。你这个时候人在家里,心恐怕早就飞到医院了吧。” 顾昊阳吓了一跳,赶紧辨护,“整天疑神疑鬼的,你就不累呀。我这两天眼皮直跳,感觉像是要出事的样子。” “你是担心夏天歌会有危险吧?夏家有的是钱,人家现在住着特护病房,有专人看护,家里婆子丫头一大堆,还有男朋友,你在这里发愁,纯属杞人忧天。另外,友情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有妇之夫,到医院去做陪护的事,你想都别想。现在公司放了假,人人都在家过年,你是没有任何借口出门的。” “我早跟你说过,天歌是梦瑶的闺蜜,是我同校同学。我们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凡事都往夏天歌身上扯,有意思吗?” “我的直觉从来没有骗过我,你这人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什么时候都是端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顾昊阳一脸的无奈,“你现在手上有我亲笔书写的保证书,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婉怡冷哼一声,“保证书有什么用,你扪心自问,有多长时间没交作业,上公粮了?我一大活人站在你面前,完全提不起你的兴趣,你不是心里还想着夏天歌是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牵涉到夏天歌,陆婉怡的智商就直接暴表,堪比神探狄仁杰。顾昊阳对付她的不二法门就是转移话题,将她的注意力从夏天歌身上转移开。 “唉,这些日子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哪里还有心思交作业惦记别的女人。”他说得垂头丧事,“你爸妈在俯河外滩跟乌眼鸡似地盯着我,要是他们哪天突然心血来潮,出去胡说八道一通,不是要我的命吗?你要真替我着想,让我睡个踏实觉,就把你爸妈送回老家去。” 陆婉怡顿时瞪圆了眼睛,“把他们送回老家,亏你想得出来。他们当初风风光光地到汉东,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到城里享福来了,现在儿子没了,你让他们灰溜溜地回老家,左邻右舍会怎么看他们。他们在老家没人照顾,出了事怎么办?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做那缺德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 顾昊阳阴笑着说,“你那么有正义感,又疼爱你弟弟,当时应该去警局告发我。可你明智地选择了沉默,说明你也是蛮识时务的嘛。你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现在他不在了,你有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有,对吧,像他那样的人渣,活着就是浪费社会资源。” 陆婉怡冷冷地说,“小华再怎么不堪,你也没权利主宰他的生死。小华是咱们陆家的独苗,从小就被爸妈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现在死得这么惨,你知道我爸妈心里有多难过吗?” 顾昊阳有些后悔换了这么个晦气的话题,他不想再喋喋不休地沿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想草草结束战斗。 “以后,你抽时间带朵朵经常回去看看他们吧,把他们生活安排好点,也算是尽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们能代替小华吗?”陆婉怡想到自已九死一生,回到娘家,母亲对她的态度,心里对父母的愧疚顿时减了几分。 “算了,这事已经过去,就别再提了。今年是我们结婚第一年,还是说说这个年怎么过吧。” 顾昊阳有些心不在焉“随你,你看着办吧。” “要我说,那就回我爸妈那边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守你爸妈三百六十四天,守我爸妈一天也不为过。我们一家三口回去过年,让我爸妈也高兴高兴。” 顾昊阳急了,“不行,保姆回家过年,我们要再走了,我爸妈吃什么,总不能让他们大年三十吃泡面吧。” 陆婉怡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原来你说的让我看着办也不过是一句假话。” “你是陆家的女儿,可也是顾家的儿媳妇,在过年这么重大的问题上,总得兼顾两边的利益吧。”顾昊阳想了想说,“把你爸妈接过来一起过年吧,一大家子在一起,也热闹些。大年三十讲究团年,这个时候扔了谁都不合适。” 陆婉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行,你说了算,明天一早我就去接爸妈,你在家里准备年夜饭。”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保姆放假回家过年了,陆婉怡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下楼来递给婆婆,“妈,你带下朵朵,我去接我爸妈过来。” 陈淑芬接过孩子,却一脸不高兴,“我们顾家团年,你爸妈来算什么。” 陆婉怡忍气说,“这是昊阳的意思,我弟弟不在了,家里就剩我爸妈两个人,本来我们想过去陪他们过年,又不愿意扔下你们,所以,索性接过来一起过了。” 陈淑芬逗着孙女,“朵朵,有些人缺德事做多了,怪不得要出报应,你说,是不是呀?” 陈淑芬说话就这么恶毒,大过年的,也没忘记恶心一下儿媳妇。陆婉怡不想跟婆婆吵架,忍声吞气地说,“妈,那我去了。” 陆婉怡来之前跟爸妈打过电话,说明要接他们去过年。她满心欢喜地来到俯河外滩,以为爸妈肯定已经收拾停当,就等她来接了。 没想到,她用钥匙打开门,却见爸妈蓬头垢面地在客厅里呆坐着,不说话也不开电视,家里像冰窑一样,冷得有些碜人。 见她进门,两老口连眼皮都没一下,竟视她为无物。 陆婉怡只得开口,“爸,妈,你们吃早饭了没有?” 半晌,陆长功才嗡声嗡声地说,“你弟弟现在一个人躺在殡仪馆的冷柜里,你还有心思吃饭,真是个没良心的。” 陆婉怡不敢还嘴,自已走进厨房,见灶台上摆满了昨天夜里吃过的残菜,水池里摆着没洗的碗碟。打开冰箱,冰箱竟被各种吃剩下的食物塞得满满当当。 母亲一向爱干净,现在变成这样,应该是弟弟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吧。她默默地把冰箱和灶台上的食物收集到垃圾袋里,仔细把厨房收拾干净,又替他们煮水饺。 这些速冷水饺她买来放在冰箱已经有些时间了,再不吃,恐怕就过期了。老两口在农村生活惯了,喜欢吃从地里现摘的瓜果蔬菜,冰箱冻过的食物他们认为不新鲜,所以,当陆婉怡替他们买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一脸的嫌弃。 陆婉怡把煮好的水饺端到父母面前,“爸,妈,趁热吃吧,吃完饭,跟我一起回那边去过年。” 张桂花流下泪来,“大年三十,我们跟你一起去顾家,自已家里不动烟火,拿什么供奉祖先。” 陆婉怡知道父母的习惯,大年三十开饭前,先要在家烧香烛和纸钱供奉了祖先,一家人才能开饭。在她的记忆中,他们家的年夜饭从没吃过一口热的。可是现在,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她软语劝道:“爸,妈,现在城里都不兴这些,一大家子一起在酒店包一卓吃年夜饭的大有人在,再说了,家里也没地方烧纸钱啦。” 张桂花冷冷地说,“才进城几天,就连祖先都不要啦。远的不说,就说你弟弟,你有没有想过,哪一次你被顾家人欺负,不是小华替你出头。你这么快就把小华忘了,真是没良心的东西。” 陆婉怡体量母亲痛失爱子,也不跟她计较,“妈,在农村老家,你要怎么烧纸都行,可现在是在城里。家里的房子装修得这么漂亮,你在家里烧纸,烟雾太大,人家会以为我们家着火了,把119召来,可就麻烦了。再说了,城里不许放炮,你烧了纸不放炮,礼数没走到,祖先岂不怪罪。倒不如,过了年清明的时候,我送你们回老家,到坟上让你们烧个够。” 陈淑芬这段时间一直憋着气,找不到地方发泄,正憋得难受,此刻便全部发泄在女儿身上。 “你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你眼里除了你男人,还有娘家吗?你弟弟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没了,亏你还有心思过年。你不让我和你爸去殡仪馆看你弟弟,又不让我们跟警局的人见面,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怕我们去告发你男人吗?我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你弄那三瓜两枣的就想打发我们,门都没有。谁害了我儿子,我就要他偿命。” 陆婉怡大吃一惊,她知道父母做事不计后果,要是让他们乱囔囔一通,事情就糟了。 她决不能允许事态恶化下去,略一思忖,就打定了主意。 “你跟我喊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小华是昊阳杀的。我告诉你们,没有证据乱说一通,昊阳可以告你诽谤诬陷罪。我好心来接你们去过年,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什么脏水都往我们两口子身上泼。警局的门大开着,你们要想去随时都可以,没人拦着你们。”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年三十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张桂花果然被女儿的一通话唬住了,她立即换了一副可怜相,“婉怡,你也是当妈的人,要是朵朵哪一天走在你前面,你能受得了?” “呸呸呸!”陆婉怡急了,“妈,朵朵是你亲外孙女,大过年的,你这么咒她,什么意思啊?” 张桂花也觉得得自已说失了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老话说入土为安,你弟弟的尸骨到现在还放在殡仪馆不能下葬,我心里这不是着急吗。你是他亲姐,也不赶紧想想办法。” 陆婉怡余怒未尽,“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让昊阳替你儿子偿命吗,现在又想到我还有一点用处了。我告诉你们,昊阳可是咱们顾家和陆家的顶梁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两家人就全完了。别说替你儿子收尸,就连我跟朵朵都没饭吃。” 女儿说的确是实情,他们虽然怀疑儿子的死跟女婿有关,可真把女婿抓去枪毙了,以后,谁来替他们养老送终?可是想到儿子的惨死,张桂花又悲从中来。 “小华,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啦,你扔下爸妈不管,自已走了,你让我怎么活呀?” 陆婉怡不禁气道:“妈,如果这次换作是我死了,你还会这么伤心吗?” 张桂花瞪了女儿一眼,“可你不好好在这里吗?” 陆婉怡想到自已被娘家人逼得跳水,心里顿时一阵苦涩。 “妈,我走了几天,昊阳好歹来你这里找过我,还到警局备了案,你们呢?我回家有些日子了,你当妈的好像从来没问过我,那几天我在哪里,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实话,这事老两口还真没想过,女儿这一辈子,除了婚姻不太顺,其他事,他们似乎从没放在心上过。 张桂花拿了张纸巾,擦了下眼睛说,“你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婉怡惨笑道:“我那天刚出院,你跟小华就逼我拿钱,我实在拿不出来,小华甚至逼我用信用卡套现。那个时候,你们有没有一点想过我这个做女儿的难处?” 陆长功闷头说,“婉怡,你要是出院那天能痛痛快快地把钱给了小华,他后来也就不会问顾昊阳要钱了。说不定,他就不会召来这杀身之祸,这事的罪盔祸首其实是你。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你奶奶说把你送人,我就不该心软把你留下来。” 父亲还在坚持顾昊阳杀了弟弟,陆婉怡气道:“你说得没错,要是没有我这个女儿,你们在农村老家就没有钱修楼房,也不会有人给你们买新衣服,更不会有人把你们接到城里来住花园小区。我是脑子进水,被门夹扁了才会想到把你们接到汉东来,给自已惹一身的麻烦。算了,今天算我多事,大年三十跑到这里来自讨没趣。以后,你们爱咋咋的,我也懒得管了。” 张桂花见女儿真急了,要是女儿真翻脸不管他们,两人在汉东如何生活。 她赶紧出面打圆场,“你爸不过随口说一句,你怎么还急眼了呢。小华走了,我跟你爸不依靠你还能依靠谁去?告诉妈,那几天你到哪儿去了。” 想起往事,陆婉怡心里一阵剜肉般地疼痛。 “我被你们逼得生不如死,从大桥上跳下去,被水冲了几十里地,被好心人救上来,才捡回一条命。” 张桂花大吃一惊,“婉怡,你说什么?你跳水……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活了?” “我是真不想活了。”陆婉怡已经平静下来,“我身上的最后一滴血都被你们榨干,拿不出钱,在你们眼里,我就十恶不赦,有你们这样的娘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桂花这才感到后怕,“这么说,你是真的没有钱了,那信用卡上的钱真是银行的?” 陆婉怡的话里带着几分凄惋“妈,你们但凡能相信我一次,我就不会这么绝望了。” 张桂花伸手搂住女儿,“婉怡,妈不知道原来你心里这么苦。” 陆婉怡做了一个深呼吸,收拾起心情说,“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跟昊阳商量好了,以后会经常过来看你们。只要有昊阳在,你们晚年的生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陆长功明白,儿子人死不能复生,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得罪有钱的女婿。 他叹着气说,“老婆子,我们再伤心难过,儿子也回不来了,以后,咱们就凑合着过吧。说不定哪天,咱们就去跟儿子作伴了。” 陆婉怡知道,她永远无法彻底消除爸妈对顾昊阳的怀疑,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让他们认清了当前的形势。事关老两口的晚年生活质量,他们再也不会说出对顾昊阳不利的话了。 她柔声说,“时间不早了,昊阳在家准备年夜饭呢。你们快吃点饺子垫下肚子,中午吃饭还早着呢。” 她拉上父母刚进小区,就见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丈夫顾昊阳从家里走出来。 她心里一紧,赶紧下车冲过去,“昊阳,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说,“有个案件需要顾昊阳回警局协助调查。” 陆婉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在地上,顾昊阳上前一把扶着她,却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公文包里有个电话,你打电话找他,报上我的名字,他会帮你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顾昊阳已经笑着说,“放心吧,我什么事也不会有,等协助警方调查完,我就回家跟你们一起吃年夜饭。” 顾大年上前说,“天大的事情,你们就不能让人好好把年过完再去警局吗?” 为首那人正是刘斌,他严肃地说,“对不起,我们只是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 顾昊阳故作轻松,“爸,你不用担心,不就是配合调查吗,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跟三个警员上车走了。 陆长功和张桂花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张桂花喃喃地说,“婉怡,我跟你爸可什么也没做过。” 陆婉怡根本没听见母亲的话,她飞快地上楼找到顾昊阳的公文包,在一个角落里,果然有一个一寸大小的纸条,上面只记着一个电话号码。 她看着这个号码有些发怔,对方是何方神圣,顾昊阳竟让自已找他。她用颤抖的手拨通了这个是话。 对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哪位?” 真打通了,陆婉怡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叫陆婉怡,是顾昊阳的太太。” 对方立即打断了她,“我发一个地址给你,你照着地址来找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果然收到一个地址,她没有任何犹豫,只来得及匆匆说了一句,“我出去找人。”就重新上车,掉转车头,向山下飞奔而去。 大年三十的汉东,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大街上所有商铺全都关门回家过年了。陆婉怡的车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对方指定的地点。 她把车找了个地方停下,这才跟对方打电话,“我到了。”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墨镜和大口罩的人出现在她面前,“什么事,快说。” 这样的阵仗,陆婉怡只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她顿时有一种搞地下工作的感觉。她感到自已的心像小鹿般“砰砰”直跳,说话也不利索了。 “我叫陆婉怡,就是刚跟你打电话的人。我丈夫顾昊阳刚才被警局的人抓走了,他让我打电话找你想办法救他。” 对方冷冷地说,“这事我知道了,记住,你没有见过任何人。” 陆婉怡有些紧张,“为什么,昊阳他什么时候能放回来,他不会有事吧?” “你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只要你把嘴闭紧,你丈夫就什么事也没有。” 陆婉怡吓坏了,赶紧捂住嘴,“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说。” 那人不再理会她,飘然离去。 陆婉怡想到家里的几个老人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子,她又赶紧飞奔回家。 她刚进门,陈淑芬就说,“昊阳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陆婉怡感觉自已快虚脱了,她却不敢露出半分怯意,“妈,你放心吧,昊阳不会有事的。警方让人配合他们调查,是正常程序,没必要着急。我去厨房做菜,年我们还是要过的。” 张桂花战战兢兢地说,“婉怡,会不会警方查到了什么呀?” 陆婉怡心里“突突”直跳,“昊阳遵纪守法,又没杀人放火,怕什么查。你们就胡思乱想了,我去做饭,说不定,昊阳很快就回来了。” 顾大年气咻咻地说,“警方办案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哪有过年还要办案的道理。” 陆婉怡只得说,“爸,大年初一才是法定假日,好多单位大年三十都没放假的。” 这么一说,顾大年顿时释然,“还真是这样,我忘了,单位是大年初一才放假。” 厨房的灶台上是顾昊阳做了一半的菜,陆婉怡站在灶台前,脑子里一片浆糊,有点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这个马少华把话说得这么满,他到底在多大能量,能把顾昊阳弄出来吗?万一……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强迫自已镇定下来,草草弄了几个菜,端到餐桌上,可没有人愿意动筷子,每个人都说,“等等昊阳吧,兴许他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都开始了,顾昊阳还是不见人影。 电视上欢声笑语,一片喜庆气氛,可顾家客厅里,却像泥塑般坐着几个人。如果不是要照顾朵朵的吃喝拉撒睡,这个家完全没有一丝生气。每个人都担着心,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等着他们。 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陆婉怡要照顾朵朵,一个人抱着孩子进卧室休息,把公婆和娘家爸妈留在客厅里。 名义是说守岁,实际上谁都知道,顾昊阳要是出事,他们头上的天就塌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过年的大忌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车祸案的嫌疑人横尸破砖窑,紧接着,夏天歌又出车祸,这让夏北岩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虽然夏天歌和在场的目击者顾昊阳都说,这次的车祸是个意外,但以他的直觉,已经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事情肯定不会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到警方了解情况,也跟肇事司机见了面,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告诉他,这事的阴谋论不成立,真的就是个意外。 如果他相信这些,他就不是创立益百永集团的夏北岩了。他想到顾昊阳说,他在路上就发现夏天歌开车有些不对劲,打电话又不接,所以,才一路尾随。那么,夏天歌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她开车状态出现异常呢? 为此,他专程到省城找到一个德高望重的医学专家咨询,专家听完他的介绍十分重视,但在没有见到夏天歌本人之前,专家也不敢妄加揣测。好在专家看在一个老祖父对孙女拳拳之心的份上,专程抽时间来到汉东替夏天歌会诊。 经过诊断,经验丰富的专家怀疑夏天歌是铅中毒,建议医院立即对夏天歌做包括铅测定、血常规、卟啉测定、脑脊液及粪便测定等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夏天歌体内,果然出现了超高含量的铅。也就是说,夏天歌的全身乏力、厌食、失眠、噩梦等症状,其实是铅中毒。 得知这个结果,夏北岩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果然不出自已所料,那双罪恶的手又伸向夏天歌了。 专家同情地看着他,“夏董事长,铅中毒一般是指铅或铅的化合物通过食物和呼吸道进入人体所致,一般以铅冶炼企业和蓄电池制造行业的工人为主。按理说,你孙女应该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有毒有害物质,这事非同小可,你必须尽快找到感染源,避免她出院后发生二次中毒。” 夏北岩慨然说,“天歌是我小儿子留下的唯一骨血,我不会让她有事,会想办法尽快找到感染源。”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报警,把这事交给警方来处理。可一转念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警方在处理公司诈骗案和网络事件两个案子上的表现,让他的心里产生了阴影。因为,事隔这么长时间,两个案件到现在也没有人给他一个准确的说法。 如果小儿子夏保祯还在,他大可放心地把事情交待给他处理,事后,小儿子自然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可是现在,放眼望去,他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无情的衰老让他在很多事情上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向他袭来,他心里的焦虑更重了。 回到家里,他仍在冥思苦想,只是任由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那可怕的铅是如何进入孙女的体内的。 家里的佣人们都回家过春节了,晚餐是老太太做的,很精致的几个小菜,是特意按照他的口味做的。可他却食不甘味,只胡乱扒拉几口就放下了碗筷,这让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安。 “北岩,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好久没下厨了,厨艺确实大不如前了。” 夏北岩有些愧意,“你做的菜一向都合我的胃口,只是中午多吃了点,到现在还没消化,所以,晚上胃口就差了些。” 老太太不疑有他,只温柔地笑道:“吃完饭,我陪你在花园里散下步,就当是化食吧。” 夏北岩没有心思出去散步,只淡淡地说,“外面天冷,还是算了吧,一会儿再把你的老毛病冻出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离开餐桌,起身上楼回到自已房间,老太太知道他有心事,也无声地跟了上去。 几十年来,夏老太太已经养成了习惯,丈夫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她从不打听,只默默地陪着。这一夜,她听到老头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忍不住说。 “北岩,要是实在睡不着,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夏北岩翻了一个身,“我可能是有点积食才睡不着觉,现在已经困了。你不必陪我熬着,睡你的吧,一会儿天该亮了。” 为了表明自已是真困了,他装作发出轻微的鼾声。老太太信以为真,这才放心地睡着了。 夏北岩怕再惊醒了老伴,不敢再翻身,只瞪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希望能从中找出他需要的答案。快天亮的时候,他才迷糊了一会儿,却被饿醒了。他年轻的时候太拼,饱一顿饥一顿的,饿成了严重的胃病,从此,胃就变得十分娇贵,到了点就要吃东西,否则,胃就饿得难受。 他蹑手蹑脚地起床,想下楼吃饭。 然而,餐桌上并没有他喜欢的稀饭和包子,整个客厅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大年三十,佣人们都放假回家过年了。 每年春节,家里的佣人们放假回家过年,家里的事务就由小儿媳妇周婕瑜接了下来。周婕瑜是个称职的女主人,佣人们放假后,一家老少的生活起居都由她安排,夏北岩从没在家事上花过心思。 周婕瑜的厨艺更是了得,年夜饭全是她一手张罗,做出一桌子好菜让家人享用。等一家人吃饱喝足,她又一个人任劳任怨地在厨房收拾。 包括夏北岩在内,所有人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周婕瑜的伺候,并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今天,夏北岩发现餐桌上空无一物的时候,才募然意识到,周婕瑜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不是还有一个大儿子夏保赫和儿媳妇凌薇吗?这种时候他们还会跟平时一样睡懒觉吗? 等他到厨房确定没人时,憋了一夜的火终于腾地发作出来,他噔噔噔上楼把夏保赫的门擂得山响。 “夏保赫,你给老子滚出来!” 夏保赫睡眼惺松地打开房门,“爸,大清早的,谁又惹你啦?” “你们不知道佣人都放假回家过年了吗?”夏北岩气咻咻地说,“这个时候还不起床做饭,是不是还等我跟你妈做饭伺候你们一家子啊?” 凌薇蜡黄着脸从屋里走出来,“爸,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没人做饭,你稍等,我马上就去做。” 凌薇的态度还算过得去,夏北岩的气消了一大半,也不再发火,一个人回到楼下等着。 凌薇倒是没含糊,很快就下楼冲进厨房,可是不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 周婕瑜在的时候,知道夏北岩十分忌讳过年打坏东西,因此,每年农历正月和腊月,都会吩咐佣人们小心,不许打坏家里的任何东西。 现在大年三十,凌薇就打坏碗碟,在夏北岩看来,十分不吉利。但他知道凌薇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平时没进过厨房,笨手笨脚的,东西已经打坏,再生气也是无益,也就忍了。 可是,当厨房里第N次传出打碎东西的声音时,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对刚下楼的老伴说,“你快去厨房看看吧,再晚一点,估计这房子都让她拆了。” 老太太进了厨房,顿时叫苦不迭,原来昨天晚上吃过的剩菜剩饭和碗碟全堆在灶台上,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凌薇则不知所措地站在灶台前。敢情她在厨房这么半天,洗几个碗碟,就打碎了几个。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干什么,家里被打劫过吗?瞧这厨房,还是人呆的地方吗?” 凌薇一脸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全怪这碗碟太滑,我不小心才掉地上的。” 有这么个奇葩儿媳妇,老太太无法,只得忍气拿起扫帚和撮箕,把碎片扫到垃圾桶,把昨天的残汤剩水收到垃圾袋里,这才挽起袖子收拾灶台。 只是她忍不住又抱怨起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规矩,昨天晚上厨房,要放到第二天早上收拾,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被笑话死。你这个儿媳妇当得也是快活,嫁到夏家几十年,连厨房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凌薇一脸的无辜,“你们夏家娶的是儿媳妇,又不是找洗碗工,我不会洗碗有什么要紧。” 老太太利索地把厨房收拾整齐,烧了一锅水准备煮速冻水饺,这才说,“那你告诉我,你会做什么?” 凌薇阴阳怪气地说,“夏家的儿媳妇,最重要的当然是替夏家开枝散叶了。老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小儿,这话在我们家体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在我们家,长子嫡孙不受重视,我这个大儿媳妇当然就更没人放在眼里了。现在小儿子和儿媳妇没了,这才想起还有我们这么一个大儿子和大儿媳妇。” 老太太把碗重重地放在灶台上,“不过让你煮点早餐你就委屈成这样,婕瑜伺候一家人几十年,没见她抱怨过半句。你总抱怨自已不受重视,但凡你稍微懂点事,我和你爸就烧高香了。” 凌薇想到自已没来得及洗漱就下楼来做饭,自已一双粉嫩的手弄得油腻腻的,不知道要多手护手霜才保养得过来,打坏几个碗而已,就被婆婆抱怨,不禁大哭起来。 “我真不知道保赫是不是你们抱养的,他在公司从不受爸重用,连累我在家里也抬不起头。人家保祯大学毕业就在益百永担任要职,很快就爬到总经理位子。婕瑜一嫁到夏家,你把让她当家作主,这一当就是二十多年。我和保赫想替你和爸分忧解难,可你给过我们机会吗?最可恶的是,当咱们夏家连当家都搞世袭制。婕瑜死了,按理说,轮也该轮到我们了吧,可你们又让她女儿夏天歌当家,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大过年的,哭什么丧?”老太太厉声说,“把眼泪给我擦干,不许哭。夏家要是交给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乱子。你最好乖乖地给我闭嘴,要是出去当着你爸的面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大年三十把你撵出去。” 老太太不轻易发怒,一旦动了肝火,凌薇还是十分忌惮的,想到大年三十在家里哭确实不吉利,她才乖乖地住了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身中铅毒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速冻食品的口感和味觉还是差了许多,一家人吃着都有点难以下咽,但没有一个人抱怨半分,都各自打扫门前雪,把自已碗里的水饺快速倒进肚子里。 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夏北岩叹气说,“这个家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现在全世界的华人都在普天同庆春节,唯独咱们家连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凌薇一天到晚在家闲着,也不知道把家里布置一下。以前的年夜饭都是婕瑜做的,今年的年夜饭怎么弄,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看了一下冰箱和冰柜,家里的采购倒是把年货备齐了,今天晚上的年夜饭大家吃什么,你这个夏家的儿媳妇想过没有?” 凌薇漫不经心地说,“爸,现在谁还在家做年夜饭啊,不都时兴在外面包席吗?以前婕瑜年年做那几道菜,我都吃腻了,早就想出去吃了,只是我说了也不算数,只得忍了。再说了,我又不会做菜,顶多能煮点泡面。一家人总不能过年吃泡面吧。不如咱们找家餐馆团年算了,也省得过后洗碗收拾厨房麻烦。” “这个时候才想起订年夜饭,我也是服你们了。”夏南风十分不满,“你们知不知道年夜饭要提前预定?别说现在,就是一周前要订都没戏,何况现在。” 夏北岩冷冷地说,“在家吃不会做,出去吃订不到位子,那你们的意思,就是在家吃泡面啰。” “这事要怪就得怪天歌。”夏保赫没好气地说,“她在当家,过年这么大的事情她难道想不到吗?现在害得我们一家人过年没饭吃,她这个当家人就不称职。” 夏南风趁机说,“人人都说奶奶有一手好厨艺,不如奶奶今天亲自上阵,给我们露一手。”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正想答应,不料,夏北岩却冷冷地说,“让你奶奶伺候你们一家子,亏你们说得出口。老伴,索性我们上医院陪天歌过年去,他们一家子爱咋过咋过。” 夏保赫顿时变了脸色,“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过年讲究的是团年,你不跟我们一起过,反而要去医院,我们一家子怎么办?” 夏北岩冷冷地说,“家里几个冰箱冰柜装满了食物,你们要想偷懒做就吃泡面。天歌没有爸妈,又受伤住在医院,我们当爷爷奶奶的去陪她天经地义。” 他转身对老太太说,“你去厨房拿些菜,咱们这就上医院去。” 夏南风阴阳怪气地说,“夏天歌还用得着你们去陪,说不定,人家早有人陪了,你们去,就等着当电灯泡吧。” 夏南风说得没错,杜墨确实已经抢先一步,来到夏天歌的病房。 杜墨平生第一次坠入爱河,没想到竟恨不得一天24小时跟心爱的人腻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昨天晚上守到很晚才回家,今天一早起床就巴不得又去了。 郑碧云气不过,不禁抱怨,“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啦,这杜墨还没娶媳妇,眼睛里已经没有爹娘了。想来,这个儿子竟是白养了。” 杜墨抱歉地看着母亲,“妈,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吗,天歌没有父母,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医院,多可怜啦。等她伤好了,我让她来陪你。” “别,你可千万不要把她弄到家里来。”郑碧云冷冷地说,“你现在长本事了,竟敢在我面前耍花招了。还说自已喜欢男人,逼我承认你跟夏天歌的关系。我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撒谎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焉知不是那个夏天歌教唆的。” 杜墨一听急了,“妈,天歌对这事毫不知情,你别冤枉她。你亲口答应我跟天歌交往,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不是我出尔反尔。”郑碧云叹气道:“汪诗琪出身小户人家,没有暴发户那些臭毛病。她告诉我,她还没谈过恋爱,你是她欣赏的第一个男孩子。这么纯洁的姑娘,现在真不好找了。昨天你刚走,人家就来了,在家里等了你一天,吃了晚饭你都没回来。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很失望。” 杜墨有些气恼,“我马上打电话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许再到咱们家来了。” “你敢!你要敢打这个电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一招不灵,杜墨赶紧换了一副嘴脸,嘻皮笑脸地说,“不认我这个儿子,你舍得吗?你当着我爸的面,已经说过我只要不跟墨孤羽好,你就答应我任何条件。我已经答应了你全部条件,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汪诗琪心机深不可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杜逸尘在一旁帮腔,“郑老师,强扭的瓜不甜,当初你妈替你介绍的对像你不也不愿意,要跟我自由恋爱吗,现在怎么反倒开起历史的倒车啦。儿大不由娘,你就别多管闲事啦,他要去医院陪女朋友,就由得他,我们俩在家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好了。” 郑碧云啐了他一口,“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二人世界。你一辈子就知道和稀泥,儿子就是让你给惯坏的。” 杜尘逸转身对儿子说,“你就这么空着手去医院?别忘了今天是大年三十,街上可是买不到吃的,你不准备食物,一会儿你们俩吃什么?”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杜墨飞快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找出肉和蔬菜,想了想,又找出家伙什,把调料什么的都装上,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厨房。 杜逸尘夫妇不禁哑然,“你准备把这些东西搬到医院生吃?” 杜墨得意地说,“天歌病房里有厨房,可以做饭。” 郑碧云撇了下嘴,“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病房里还有厨房,真够奢侈的。” 杜墨也不管母亲的唠叨,拎着东西一溜烟就来到医院。 胡月跟他混熟了,见他进门,不由得眉开眼笑,“杜墨哥哥,你这是准备在这里大展厨艺呀。” 杜墨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我一会儿在搜索引擎上搜索做法,保证不会吃生的。” 夏天歌心里很是温暖,“不用搜索,我会做饭,一会儿我告诉你怎么做吧。” 杜墨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会做饭,不会是吹牛吧。” 夏天歌想到自已前世在家当家庭主妇,没事就炼厨艺,手艺并不输一般酒店的大厨,不禁有些得意。 “你可别小瞧我,我会的东西,比你想像的多多了。” 护士进来加输液药,杜墨一眼便瞧见上面竟有一支阿托品,不禁有些愕然,“护士,这阿托品不是解毒的药物吗,怎么会输在她身上。” 那护士跟他们混熟了,自然就尽可能地把自已知道的信息告诉俩人,“省里来的专家查出她体内的铅严重超标,所以,医生才会用阿托品这类排毒的药物。” 杜墨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你说什么,专家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是昨天来的吧,没告诉你们应该有他们的理由吧。”护士知道自已说失了口,又接着说,“你这次车祸住院反倒是因祸得福,能早点查出铅中毒的事。要是时间长了,到了晚期,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夏天歌恍然大悟,“我说自已为什么老做恶梦,原来是铅中毒。” 杜墨心疼得难以自抑,“我就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铅中毒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对你下手了。顾昊阳发现你开车有异样,应该是你的精神状况已经出现问题了。” 他想了想说,“以后别开车了,由我给你当专职司机好了,否则,我老是提心吊胆的。” 夏天歌正想说话,夏北岩老两口已经推门进来。两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见了杜墨,夏北岩说,“杜墨,你在这里正好,快去我车后尾箱里,把一个箱子扛上来。” 胡月接过两个老人手里的食物,不禁有些吃惊,“奶奶,杜墨哥哥已经拿了好些好吃的,你们又拿来这么多,我们几个人哪吃得完。” 老太太慈祥地笑道:“傻丫头,这里不是有冰箱吗,吃不完放冰箱里慢慢吃不行吗?我和爷爷一起来陪你们过年,一会儿我做饭,你给我打下手好不好?” 胡月高兴坏了,“那太好了,杜墨哥哥哥刚才还说,要在搜索引擎上查菜谱呢。天歌姐倒是会做饭,可她是病人,我们可舍不得她辛苦。” 夏北岩看着孙女,“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夏天歌忙笑道:“我不是一个人在单身公寓住过一段时间吗,有时候闲着没事,不想吃外面餐馆的饭菜,就索性自已做。想不到,竟一发不可收拾,还迷上了做菜。等我好了,我再让他们尝一下我的厨艺。” 杜墨扛着纸箱子进来,“董事长,里面装的是什么呀,这么沉?” 夏北岩在看到杜墨的第一眼,一早上的不快已经消去了一大半。 “杜墨,现在不是在公司,你还是跟着天歌叫我爷爷好了。” 杜墨知道改称呼意味着什么,顿时红着脸叫了声,“爷爷!” 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掩饰说,“我到厨房跟奶奶学做菜。”就进了厨房。 夏北岩坐到孙女身边,关切地问,“现在还感觉身子乏力吗?胃口有没有稍微好一点?” 夏天歌顿时醒悟过来,“爷爷,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省里来的那个专家也是你请来的。估计现在用的药就是有驱铅排毒功能的吧。” “医生告诉你了?” “不是,是护士不小心说漏了嘴。如果不是这次住院,还不知道我已经身中铅毒。我只是有些疑惑,我们一大家人在一起生活,下毒的人又是如何让我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中的铅毒呢?我有些怀疑,你和奶奶会不会也被人下了毒。” “应该不会。”夏北岩只略思索了一下就说,“我跟你奶奶每年至少会体检一次,包括各种重金属含量,都会检查,稍有异常就会发现。” 夏天歌总算放了心,“你和奶奶没事就最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床的秘密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病房配套的厨房太小,夏老太太和胡月两个人在里面已经显得有些拥挤,杜墨刚走到门口就被老太太撵出来,只得站在门口看着这一老一少忙碌。 老太太久未进厨房,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但她很快就找到了感觉。此刻说着话,手里却片刻也没停着。 “早知道这么热闹,我该带瓶红酒来。” 杜墨忙说,“我家里有,我马上回家去拿。” 老太太笑道:“你的伤还没好利落,还是让老头子去吧,告诉他,顺便带几个高脚杯。” 杜墨心里一动,走出来对夏北岩说,“爷爷,奶奶让回去取红酒和高脚杯呢,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开你的车去取。” 夏北岩站了起来,“你现在还是伤员,开什么车,还是我去吧。” 杜墨欣然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出来,夏北岩才说,“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文章来了?” 杜墨不好意思地说,“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我想去天歌的房间看看。” “我们倒想到一路了。”夏北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天歌身中铅毒,不用说就是她身边的人作的祟。她经常呆的办公室,汽车和卧室都是重点。昨天我去过她房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医院停车场,杜墨说,“爷爷,你平常很少开车,还是我来吧。医生说,我现在只要不作剧烈运动,基本与常人无异。开车不属于剧烈运动,应该没问题。” 夏北岩把钥匙扔给他,“行,那就你开吧。” 很快,夏北岩的迈巴赫已经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夏家的盘山路上,杜墨手握方向盘,目视着前方,露出一脸坚毅的表情。 夏北岩最欣赏杜墨的,就是他这份沉稳。他笑了笑说,“要调查这个案子,你准备从哪里入手?” 杜墨思忖着说,“很多家庭中的餐具,比如陶瓷、搪瓷和玻璃餐具中都含铅,如果天歌每天使用这些富含铅的餐具,那么,铅就会随着食物进入她的体内。但是,凶手如何保证这个餐具不被别人误食呢,除非你们家每个人使用的餐具是固定的。” “天歌的母亲有洁僻,她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餐具,所以,我们家每个人吃饭喝水的用具基本上是固定的。” “那你知道天歌使用的是那一个餐具吗?” “我哪知道这种事情。”夏北岩想了想说,“就是知道,没有专用仪器也无法检测那些餐具是否含铅。不过这事好办,回头我都让人把所有的餐具全部换掉,这个隐患就不存在了。” “除了餐具,我们还可以从铅或铅的化合物的物理形态上来考虑,铅只溶于酸,不溶于水。天歌的身边里肯定不会有硝酸之类的化学物质,因此,液体形态的铅基本可以排除。除此之外,她身边的铅就只能是固体或粉末形态。那么,这些固态或粉末的铅,会藏在她房间的哪一个角落呢?” 夏北岩的紧绷着脸说,“不用再分析推理了,到了房间再说。” 说话间,夏家别墅已经到了,杜墨把车停在大门口,两人一起下车。 夏保赫跟凌薇正在客厅里为谁做饭吵得不可开交,见两人进来,赶紧同时住了嘴。 夏北岩看着儿子和媳妇跟一对乌眼鸡似地站在客厅里,不禁一阵厌恶,“大年三十,我们家还真是热闹。吵吧,接着吵,把这个家吵垮,你们就心满意足了。” 夏保赫十分尴尬,“爸,你和妈扔下我们不管,我们这不是着急年夜饭没着落吗?” 夏北岩哭笑不得,“你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怪我跟你妈扔下你不管,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我年纪再大,在你和妈面前,不也是孩子吗?” 夏保赫有些大言不惭,“我就知道你是一时生气,才扬言要扔掉我们,到最后还是会心软。” “我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夏北岩冷冷地说,“别做梦了,我们是回来给天歌拿衣服的。今年你们就煮点泡面凑合着过吧,下来好好学习煮饭,争取明年过年不吃泡面。” 夏南风却盯着杜墨说,“爷爷,杜墨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夏北岩用冷凌的目光瞪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我可以不理会你,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杜墨现在的身份是天歌的男朋友,也就是我未来的孙女婿,还有什么问题吗?” 杜墨是夏天歌的男朋友,那么,那个武艺高强的墨孤羽就不会对自已形成威胁了,夏南风顿时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着上前跟杜墨握手。 “当初在策划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俩有一腿,可你俩死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你小子也算有福的,天歌这么多男朋友,被爷爷承认的,你还是第一个。顺利成为益百永的乘龙快婿,有何感慨,说来听听。” 杜墨爽朗地一笑,“你想听我说一通感谢谁谁谁的话对吧,弄得跟发表获奖感言似的,好没意思。现在好像流行在丈母娘家过大年,我记得奶奶寿宴上有个叫什么珊的女孩子,不是已经上去准备给奶奶行大礼吗,怎么,没邀请你去家里过年?” 夏南风故作惊讶,“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风俗,依我看,什么风俗也是因人而异。你是自已心里放心不下,担心一转眼就有一顶绿帽子飞到自已头上,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低级的理由吧。” “杜墨是我叫来一起过年的,你有意见也只能忍着。”夏北岩不耐烦起来,“杜墨,别磨蹭了,还不快去替天歌找衣服。” 杜墨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爷爷不提,我还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夏公子,哦,现在应该叫你大舅哥了,对不住,失陪了。” 杜墨跟在夏北岩身后进了夏天歌的房间,锁好房门,他迅速翻箱倒柜起来。 但是,他翻遍了房间的每一人角落,都没有发现一丁点的铅块或铅粉,他甚至连墙壁都逐寸敲过了,并没有发现有夹层。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床,夏北岩断然说,“先拆被子。” 床上的被褥似乎还带着夏天歌的气息,杜墨只犹豫了一下就把被套扯开了,被芯的颜色呈现出一种难看的浅灰色。杜墨盖的被褥都是母亲在街上买的,好像是雪白的颜色,他不敢确定被芯是否会有这种奇怪的颜色,因此用手细细地捻了一下。只这么一下,他就惊喜地发现,自已的手指头上已经沾上了近似铅笔灰似的物质。 他跟夏北岩对视了一眼,从房间找出剪刀,小心地剪开一角,只见里面的蚕丝已经变成深灰色,用手一摸,手上全是铅粉。 夏北岩脸色铁青,“把被子包好,小心别洒了,再看看床垫。” 杜墨把被子裹好放在地上,跟夏北岩一起小心地把床垫挪开。只稍移了一下,就发现床垫下竟全是铅粉,床垫一挪动,地上已经洒了不少。 夏北岩死死盯着那张床,身子忍不住有点战粟。自已最疼爱的孙女每天睡在这样一张毒床上,焉有不中毒之理。 他喃喃地说,“在床垫下铺了这么多铅粉还不放心,又在被芯里放上,上下两层夹击,这是一定要置天歌于死地啊。” 杜墨从衣柜里替夏天歌拿了件衣服,对夏北岩说,“爷爷,报警吧,如此重大的案件我们没有权利私下处理。” “这事让我再想想。”夏北岩的表情十分痛苦,“把一切都恢复原样,不要让人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房间的秘密。” 杜墨不知道他的用意,只顺从地把床垫和被子都恢复原样,又找出卫生纸,细心地将地上的铅粉擦干净,再把翻乱了的地方整理好,一切看起来跟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他手上沾满了铅粉,看起来跟采煤工人差不多,他进卫生间小心洗干净,这才跟夏北岩一起走出房间。 夏天歌房间门的钥匙就挂在门上,夏北岩锁好房门,把钥匙抽出来放进兜里,这才跟杜墨一直下楼。 夏南风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拿什么衣服,需要这么长时间,现织吗?” 夏北岩一句话便把他堵了回去,“小兔崽子,我发现你管得是越来越宽了,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说话了。” 夏南风不禁讪讪的,“爷爷,我不过随口说一句,你干吗生那么大气。” 夏保赫在一旁陪笑道:“爸,老生气对肝不好,南风没有恶意,你又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夏北岩不理这父子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昂着头到酒窖找出一瓶红酒,又拿了几个高脚杯,这才跟杜墨扬长而去。 听到汽车已经渐渐远去,夏保赫才说,“南风,他们在夏天歌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吧,他们找什么衣服会要这么长时间?” 夏南风翻了下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发现自已投胎给你当儿子也够倒霉的,动辄得咎。大过年的,现在年夜饭还没着落。” 夏保赫没心思理儿子,“这事找你妈去,别在我面前叨叨。” 他边说边快步走上楼去,来到夏天歌房门前,他一眼就发现门上的钥匙不在了,再一拉,房门已经被锁。他心里一惊,立即回自已房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顺利地打开了夏天歌的房门。 站在门口,他迅速扫视了一眼房间,径直走到床前,翻开被子,被子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就在他放下被子的一刹那,他发现了床单上一个不起眼的污点。 他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这个污点并非寻常污渍,而是铅粉。 毫无疑问,夏天歌铅中毒的事已经被医院检查出来,父亲和杜墨今天回来,就是来查夏天歌房间的。他们在房间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寻找铅的下落,很明显,他们已经发现了这张床的秘密。 他的手有些颤抖,思虑片刻,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即给我送一张新的床垫来家里,越好快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证据灭失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虽然汉东已经明令禁止春节燃放鞭炮,夏天歌还是被一阵激烈的鞭炮声惊醒了。不得不说,汉东人对鞭炮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 昨天夏北岩和杜墨去夏家拿酒花了两个多小时,以两人的性格,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应该是去搜查了她的房间。只是两人回来后只字不提,她也不好追问。她心里揣度,也许是碍着老太太和胡月在场,两人不好说这事吧,她很快就对两人的缄默表示了理解。 直到吃了年夜饭离开,也没人跟她提起她最关心的这个问题。按说吃了饭老太太和胡月在厨房里收拾,夏北岩和杜墨应该有机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吧,但两人仍然什么也不说。只是,她隐约感到,两个人心里都藏着心事。 昨天晚上杜墨离开后,她考虑过打电话问他,只是手机刚拨通她又挂断了。这种事情在电话里说不太合适,还是等杜墨来医院,亲口问他算了。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怀念自己活蹦乱跳的时候,现在被困在病床上无法动弹,什么事都做不了,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事情了。 如果她身体健康,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而不必假手于人。跟自已生了半天气,最后,还是眼巴巴地盼着杜墨来看她,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门外终于响起了礼貌地敲门声,只是进来的人不是杜墨,而是刘斌。 见刘斌神情倦怠,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她不禁笑了起来“守岁不是只守到12点吗,你怎么一夜没睡的样子。眼晴里的血丝红得好吓人。” 刘斌一脸的苦笑,“我哪有这么好的命守岁,昨天晚上突审顾昊阳,熬了一个通宵。” 夏天歌原本靠在床头,一听这消息竟一下子挣了起来,“找到顾昊阳的证据了?” “我们调取了顾昊阳的通讯记录,很可惜,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从天网监控上,我们发现顾昊阳在陆小华和江志军出事的头一天驾车到过城北,但在高速进口和其他地方都没有查到他的踪影,很快,我们就发现他的车出现在返城的路上。城北那一带是监控盲区,他到了什么地方我们不得而知。与此同时,我们在查找同期出城的车辆的时候,有一个叫黑子的人驾驶的面包车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黑子是谁?” “黑子父母都是城郊附近的农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社会上鬼混,后来成为城北这一带的老大。这人打驾斗殴,调戏妇女,无恶不作。带着一帮地痞流氓在地下赌场替人看场子抽份子钱,还放高利贷,替人用武力催债。严打的时候被抓过几次,刑满后又放了。这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城又进城,恐怕不是巧合。我怀疑杀陆小华的凶手是黑子派的人,或者根本就是黑子干的,顾昊阳去城北是跟他接头。” “可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你们警方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那是自然。”刘斌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机缘巧合,我们警方破获了一起温泉山庄的卖淫嫖猖案,有几个小姐交待,顾昊阳是那里的常客。借这个机会,我们就把顾昊阳请到警局接受调查。” “聪明!结果呢?” “顾昊阳十分狡猾,一直保持沉默,还坚持要他的律师在场他才肯说话。人证物证俱在,他才承认了到温泉山庄嫖技的事实。” 刘斌十分沮丧,“我们陪他熬了一夜,眼看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快突破了。结果,我们却接到上级通知,勒令我们马上放人。” “即然嫖技不算犯罪,那你们警方大过年的还这么辛苦抓什么人呢?”夏天歌突然明白了,“难道顾昊阳手眼通天,上面有人在保他?” “极有可能。”刘斌肯定地说,“顾昊阳在过去的一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地顺利过关,如果没有势力强大的人在他背后替他撑腰,他不可能这么春风得意。你没见他走的时候那副猖狂的样子,把我们都气坏了。” 夏天歌没想到顾昊阳还会去那种肮脏的地方,心里顿时一阵恶心,“真把顾昊阳放了。” “不放能怎么办。”刘斌有些垂头丧气,“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就是。没有人肯听我们解释,还批评我们调查顾昊阳破坏了汉东的经济发展。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我们头上,谁受得起。” 夏天歌安慰他,“多行不义必自毙,顾昊阳作恶多端,必然逃不过法律的惩罚。你已经尽力,就不要再自责了。昨天熬了一夜,怎么不回家休息,还到医院来看我。” “心里憋屈,睡不着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你有可能会有出事。当初你告诉我陈海有危险,我忽略了,陈海果然就出事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夏天歌的笑里有些苦涩,“你的预感是正确的,确实有人已经向我动手,我刚查出来,身上中了铅毒。” “什么时候中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还好只是轻微中毒,症状不是太明显,我也是刚知道的。我入院的时候医院替我检查过身体,只是他们是常规检查,没想到会检测血铅指标。是我爷爷从省里请来的医学专家根据经验诊断出来,才建议医院作的检查。” “这事太重大了,你们家为什么不报警?” “本来爷爷和医生都没打算告诉我,是杜墨发现我输的药物中,有阿托品这种解毒的药,问输液的护士,这才知道的。我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但我还是愿意尊重他的决定。” 刘斌有些生气,“投毒是刑事案件,也是公诉案件,是不可以进行和解的,必须交由警方来处置,你爷爷不会不懂得这些基本的法律知识吧。” 夏天歌也百思不得其解,“找机会我会跟他谈谈,也许,他有自已的考量吧。” 刘斌想了想,“这样吧,我去你们家看看,这个案子由我出面处理,视情况再作处理,有转寰的余地。” “昨天杜墨跟我爷爷一起去了夏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搜查了我的房间。这样吧,我打电话叫杜墨来,先向他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她刚拨通电话,就听到门外响起了电话铃声,不禁笑道:“他已经来了。” 杜墨进来,见了刘斌不禁有些诧异,“刘警官,大年初一还在办案啦?” 刘斌站了起来,“正跟天歌说你,你就来了。” 夏天歌说,“刘斌想了解我中毒的情况,我不知道你跟爷爷昨天回夏家的时候有没有去过我房间。” 杜墨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去了,我们查到你盖的被子里有大量的铅粉,另外,床垫下也全是铅粉。” 他把手机递给刘斌,“我全部拍了照片,你看看吧。” 刘斌大惊失色,“这么多铅粉,别说是床,就是你的房间都已经成了毒气室,你生活在那样的环境,怎么可能不中毒?” 他站了起来,“你们昨天查到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对坏人的姑息就是对自已的残忍,也许,你们会为自已的忧柔寡断付出代价。” 杜墨有些不解,“我们已经把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知道了那床的秘密。” “别再天真的,你们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再清楚不过,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不可原谅。”刘斌叹道:“现在就走吧,但愿如你所愿,一切还是原样。” 杜墨心情十分沉重,“我跟董事长打个电话吧,希望他这个时候在家。” 刘斌拦住了他,“别打电话,我们直接过去。夏董事长既然不愿意报警,到了以后,先别告诉他我的身份” 杜墨略一想就明白了,“好,我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杜墨坐上刘斌刚买的新车,很快就来到夏家。大门紧闭,杜墨只得跟夏北岩打电话,“爷爷,我在你家门口,你下来开下门好吗?” 夏北岩很快就下来打开门,见了刘斌,不禁有些诧异,“这位是……” 杜墨忙说,“他叫刘斌,是我和天歌最好的朋友,他知道了天歌的情况后十分关心,想看下天歌的房间。” 夏北岩责备地看了杜墨一眼,但还是带着两人上楼,找出钥匙打开了夏天歌的房间。 杜墨一眼就发现,床上的被子已经跟昨天不一样了,他拉开被子,把被套拆开,里面的被芯赫然雪白一片。他再移开床垫,下面哪里有半分铅粉。 他打开手机一对照,床单还有床垫已经全换了。 他喃喃地说,“果然来晚了一步,人家已经把证据全消除了。” 夏北岩看着手里的钥匙,似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门我不是锁得好好的吗,而且门锁也没被破坏。” 杜墨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对刘斌说,“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相信即便有别的证据,现在也不会再让我们查到了,我们还是走吧。” 两人走到半路上,刘斌黑着脸说,“杜墨,你把昨天到夏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 杜墨沮丧得恨不得扇自已几个耳光,他把昨天的事情详细地跟刘斌作的介绍,最后才说,“我忽略了一个严重的事实,夏北岩跟对方是父子或祖孙关系,血溶于水,他自然不肯将对方送到警方手里。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临走时他会刻意把天歌的门锁上,原来是在向对方报警。” “你确定你们刚到的时候天歌的门没锁,钥匙就在门上?” “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天歌的钥匙每天都挂在门上,旁人要配一把钥匙轻而易举。她的房间每天都没上锁,昨天突然上锁,显然不合常理。怪不得他昨天阻止我报警,原来,他既不想让天歌出事,同时也不想让儿子和孙子出事。” 刘斌气呼呼地说,“为了亲情就可以袒护罪犯,但正义如何申张,罪恶又如何消弥?也许,夏家的悲剧就是夏董事长自已一手造成的。” 第一百六十章 金蝉脱壳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忧心忡忡,“我不知道天歌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估计这个时候她正着急地等我们的消息吧,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们怎么跟她说?” “这事太过重大,我们不能瞒着她,只能是如实说了。”刘斌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但他一转念又说, “其实你多虑了,天歌没你想像的那么脆弱。我现在担心的是,有人早已视天歌为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他们在天歌的房间里投铅粉,就是想让天歌慢性中毒,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铲除。没想到她在医院竟阴差阳错地查出血铅超标,导致他们的阴谋破产。天歌在明,他们在暗,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接下来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天歌,我们不得而知。” 杜墨想起陈海一案,顿时毛骨悚然,“陈海住院的时候天歌就预感到会出事,我跟她24小时轮流值守,都没能阻止对方下手,……看来,天歌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为今之计,只有……” 刘斌目视前方,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转院!” 杜墨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只是转到哪个医院却值得斟酌,我感觉本地哪个医院都不能让人放心。” “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去省城,我不相信他们的手能伸到省城去。” “这很难说,夏保赫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给我的感觉有点扮猪吃老虎。而且,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一个团伙。他们神通广大,手到底有多长,我们一无所知,而对方对天歌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汉东离省城不过一百多公里,走高速也只不过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天歌转院到省城我同意,但必须妥善安排,以防万一。” 刘斌略一思忖就说,“到省城的武警总队医院吧,我有个同学在那里当医生,我找他安排一下,用匿名住院。” “这样最好,咱们说走就走,你把我送回家,我跟家里人打声招呼,换件衣服。” 刘斌把杜墨送到小区门口,“咱们分头行动,我先回医院替天歌办理出院手续。” “既然到省城用匿名的方式,我的意见,什么手续也不办,就这样悄悄地走。” 刘斌十分干脆,“行,你回去把家里安排好,我回医院给天歌讲明情况。” 刘斌回到夏天歌病房,虽然他在杜墨面前说得十分笃定,但真要告诉夏天歌这个残酷的现实,还是颇犯躇踌。 夏天歌看出了他的犹豫,心里一沉,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杜墨不在,你我可以畅所欲言,不必遮遮掩掩。” 刘斌的心情十分沉重,“我们到你房间的时候,被子和床垫都换了,所有证据全部灭失。” 夏天歌顿时变了脸色,“好快的动作,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他们。他们的嗅觉灵敏,反应快速,你的感觉是对的,我们已经错失了良机。 “我和杜墨怀疑,是夏董事长给对方示警。” 夏天歌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们为什么会这样怀疑?” “昨天查到铅粉的时候,杜墨提出报警,夏董事长却表示他要再想一想,而且,再三嘱咐杜墨,不要告诉你。离开的时候,他刻意把你的房门锁上了。当时杜墨没注意这个细节,后来才想起来,他进你房间的时候,房门并没有上锁,走的时候董事长却刻意要锁门,这不是太反常了吗?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夏保赫手里肯定早配好了你房间的钥匙,就是没有,想进入你房间也是非难事。还有一个最有利的条件,昨天下午,整个夏家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夏天歌点了点头,“你们分析的有道理,爷爷跟杜墨在我的房间耽误这么长时间,是不可能不引起夏保赫注意的,锁上门,这确实是在向他示警。刘斌,你有没有觉得,那起诈骗案和我爸妈海难,包括忠心耿耿的陈海被益百永除名,这几起事件,很多我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的地方都有了合理解释。” “你说得对,以老爷子的睿智,益百永发生的一切他其实早已明察秋毫,但他为了维护夏家的名声,或者说为了保护夏保赫,对诈骗案件作了模糊处理,而陈海,他则毫不犹豫地把他作为了牺牲品。” 夏天歌冷冷地说,“他是一个封建专制的家长,为了维护自已在家庭中的绝对地位,他不许两个儿子分开住,无论兄弟妯娌之间有多大的矛盾,他都要生拉活扯地把一大家子拢在自已身边。按照他的设想,大伯当富家翁,养尊处优地度过一生,益百永则交给我爸,这样,他的一生也算圆满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大伯早就觊觎上了益百永,根本就不安心只当个闲散富人。那起诈骗案敢明目张胆地在我父亲的总经理办公室进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嫁祸我父亲,让他名声扫地。” 刘斌点了点头,“按照常理,你父亲是涉案人,本应该避嫌才对。可你爷爷却把这个案子交给他调查,也就是说,要他自证清白。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陈海已经找到了夏保赫做案的确切证据,并把他交给了你父亲,夏保赫担心自已阴谋暴露,才挺而走险,杀人灭口。”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陈海对益百永忠心耿耿,为什么会蒙受莫须有的罪名被益百永除名。从今天这事可以看出,这事就是爷爷故意为之,目的是为了保护夏保赫。事后,陈海不服气,到处写材料上告,这才引来杀身之祸。陈海知道自已身处险境,于是逼妻子跟自已离婚,然后一个人在家闭门不出,只可惜,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刘斌同情地看着她,“以前,我一直很羡慕有钱人家的生活,觉得他们受万人仰慕,开豪车,住豪宅,经济自由,可以随意买买买。现在才知道,这种表象的背后,竟是刀光血影般的血腥和算计。现在看来,还是小家小户人家的生活简单又快乐。” 夏天歌叹道:“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再无第二个办法。我现在手里握着一把烂牌,对方已经出牌了,我这牌怎么出,还颇费思量。” “我跟杜墨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们想让你到省城武警总队医院去治疗,那里有我一个同学,他可以替你安排。等你身体养好了,再作打算。” 夏天歌用感激的眼光看着他,“还是你想得周全,我没有意见。杜墨是不是回家收拾去了。” “杜墨是个谨慎的人,你放心吧,他不会拿个大包进来的。” 说话间,杜墨已经到了,他手里果然空无一物,只换了件黑色羽绒服。一进门就笑着说,“准备好了吗?” 夏天歌扫视了一眼病房,“既然不想惊动任何人,索性也不收拾了,就这样悄悄地走。” 胡月是个乖觉的女孩子,知道哪些话她可以听,哪些话她不可以听,只要夏天歌一个眼色,她就立即闪开了。 刘斌进屋后,她便无声地掩上房门,走到过道上溜达。此刻见刘斌打开房门,这才走过来,“刘哥,你要走了吗?” 刘斌故意大声说,“你姐闷了,想出去走走,你好好陪着她,我们就先走了。” 胡月信以为真,“天歌姐,我早想陪你出去转了,整天在病房里,多闷啊。” 胡月替夏天歌拿来松软的羽绒服,夏天歌却把自已的小坤包背在里面,这才把羽绒服穿上。 这是夏天歌手术后第一次出门,她感觉自已身子轻飘飘的,脚下像踩着棉花似的,无法掌握平衡。她扶着胡月的肩膀,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今天是大年初一,停车场上的车并不多,夏天歌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几步走到一辆车边,车门开了,夏天歌低声说,“胡月,扶我上车。” 胡月不明就里,稀里糊涂地把夏天歌先扶上去,自已才跟着坐上来。 两人刚坐定,车子已经启动,胡月不禁说,“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杜墨坐在副驾驶上笑着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什么也别说,在后面照顾好你姐。” 就在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一辆越野车跟刘斌的车擦身而过,杜墨眼尖,一眼就看见开车的司机是墨孤羽。 他转身对夏天歌说,“好险,要是再晚一步,让墨孤羽撞上,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夏天歌暗叫糟糕,墨孤羽到了病房,看不见人,肯定会四处寻找,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已失踪了。 她低声说,“刘斌,你送我到省城就马上回来,不能让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刘斌心里一凛,“知道了。” 杜墨没有看错,确实是墨孤羽来医院看夏天歌来了。 他跟杜墨一起在病房前吃了闭门羹后,却没有杜墨那么狡猾,另避蹊径想办法进病房,而是老老实实地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想到病房碰运气的时候,偏又是大年三十,父亲要他在家做年夜饭,他没法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不想,这一忙,就是一天。 吃年夜饭的时候,墨智霖开了瓶红酒,家里每个人都喝,他滴酒不沾说不过去,只得陪着众人喝了一杯。 收拾妥当,他该上医院了,可喝了酒不敢动车,大过年的,网约车没人愿意出来,在街上站了半天又打不到出租车,只得作罢。 林乐珊吃了饭就没了人影,墨智霖和罗美莲每年的大年三十都会到城郊的观音庙去烧头一烛香。他没兴趣,一个人在家,心里惦记着夏天歌,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索性打了一晚上游戏。 如果他知道自已跟夏天歌在医院门口擦肩而过,估计他肠子会都悔青了吧。谁叫他一觉醒来就日上三竿,差不多中午了呢。如果早上几分钟,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停车场泊好车,他还在担心夏天歌会不会见他。等他惴惴不安地走到病房,才发现门大开着,夏天歌和胡月都不见人影。 第一百六十一章 热锅上的蚂蚁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病房里夏天歌的衣物用品都在,胡月的书摊开摆在一张小几上,床上的被子没叠,上面还残存着夏天歌的体温。他顿时放心了,自已拖了把椅子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晃一个钟头过去了,夏天歌却依旧没有人影,他等不及了,到护士站打听。 一个小护士告诉他,“病人好像散步去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回到病房继续等待,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夏天歌却仍然没有回来。他有些着急起来,夏天歌的伤势未愈,外面天寒地冻的,按理说,不应该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吧。 会不会出事了? 他越想心里越害怕,索性出去寻找,可是,他找遍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就差掘地三尺了,却连夏天歌的人影都没见到。 他拿出手机拨打夏天歌的电话,电话只传出温柔的提示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杜墨是他的情敌,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杜墨了。只要夏天歌平安,哪怕她真跟杜墨在一起,他也愿意。 他拨通了杜墨的电话,“杜墨,你知道天歌去哪儿了吗?” 杜墨此刻正在省城的武警医院替夏天歌办理住院手续,见是他的电话,赶紧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我送我爸妈回外婆家了,这里信号不好,一会儿再打给你。” 想到墨孤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汉东四处乱撞,杜墨心里暗忖,对不起了兄弟,只得委屈你了。 墨孤羽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附近转一了圈,希望能碰上夏天歌,后来又心怀侥幸,夏天歌会不会已经回病房了。 可是,他再次失望了。 他已经出离于愤怒了,到护士站质问护士,“告诉我,病人到底去哪儿了,我们把病人交给你们医院,现在人没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病人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护士也慌了神,只是她一个小护士,以前医院从没出现过病人走失的情况,面对墨孤羽的愤怒,她也只能诚惶诚恐地听着。对于到哪里能把病人找回来,她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良久,她才喃喃地说,“我明明看到病人被护工扶着出去散步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会不会回家了?可她的伤还没痊愈,按理说,医生是不会允许她回家的呀。” 护士说的全是废话,墨孤羽黑着脸来到停车场,跳上自已的车,汽车“嗷”地嚎叫一声就冲出医院,朝夏家奔去。 这是他能想到的,夏天歌能到的最后一个地方了,要是她没回家,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大年初一的路上行人稀少,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夏家。 他甚至来不及关车门,人就冲进了夏家客厅。 老太太不认识他,见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不禁一怔,“年轻人,你找谁?” 墨孤羽急切地说,“奶奶,天歌是不是回家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天歌出车祸受了伤,在人民医院住院,你有事就到医院找她吧。”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上浇下来,墨孤羽顿时呆立当场,“你说什么,天歌不家?” 老太太见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对呀,她在医院住院,是不在家。” 墨孤羽绝望得想长啸一声,“可是我刚从医院过来,她根本就不在医院。” 老太太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会不会出去散步去了?” 墨孤羽痛苦得脸都扭曲了起来,“护士说,她被护工扶着散步去了,可是我找遍了医院的所有地方,医院附近我全找过了,都没人。” 夏保赫从楼上下来,“你是乐珊的哥哥墨孤羽,你刚才说什么,天歌不见了?” 老太太急得声音都变了,“保赫,快告诉你爸,想办法把天歌找回来。” 夏保赫返身上楼,轻轻敲响了父亲房间的门。 里面传出夏北岩苍老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夏保赫推开房门,“爸,有人来报信说,天歌不见了,妈在楼下急得不行,让你下楼商量呢。” “你说什么?”夏北岩原本斜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此刻倏地一下子站起来,抓住儿子的衣领,“是不是你干的?” 夏保赫吃了一惊,“爸,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我干什么了?” 夏北岩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别在我面前装蒜,我问你,天歌床上的铅粉是哪儿来的,现在又到哪儿去了,别以为我真老糊涂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已经放了你一马,希望你能浪子回头,没想到你竟敢变本加厉。说,天歌现在哪儿?” 夏保赫急得诅咒发誓,“爸,我对天发誓,真不知道天歌去哪儿了。到现在为止,我连天歌住在医院的哪个病房都不知道,能对她干什么。再说了,我今天连门都没出过,怎么知道天歌去哪儿了?” “你一问三不知是吧,别以为你毁灭了证据警方就拿你没办法,只要你做过,就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我把这事交给警方,让警方的痕迹专家来查这个案子,有什么话,你跟警方说去。” 夏保赫“扑嗵”一下跪下了,“爸,天歌床上的铅粉确实是我让人弄的,昨天你们走后,我就把被子和床垫全换了,希望能神不知鬼不觉。上午杜墨带人来查我也知道,但我确实没对天歌做过什么,爸,你千万要相信我。” 夏北岩恨恨地说,“你在我面前最好说实话,要再敢耍花招,我饶不了你。” 他匆匆走下楼,“天歌出什么事了?” 墨孤羽的声音里全是绝望,“夏董事长,天歌不见了,我到医院去看她,护士站的护士说,她散步去了,可是我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见她回来。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可就是不见她人影。” 夏北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一个大活人,能到哪儿去,马上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保赫下楼来,主动说,“爸,报警吧,让警方帮着找,效率高些。” 夏北岩知道,儿子提出报警,其实是想洗清自已的嫌疑,但要是因此扯出铅中毒案来,却是他不想看到的结局。 他冷冷地说,“人口失踪案不超过24个小时,警方是不会立案的,报警也是无用,还是大家分头找吧。” 墨孤羽见夏家人也是一副张慌失措的样子,知道他们没有骗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夏家。 他突然想起那天顾昊阳跟夏天歌一起到墨韵的情景,心里又浮现出另一重希望。他赶紧拨通了顾昊阳的电话,“昊阳,你在什么地方?” 顾昊阳昨天在警局被审了一个通宵,回到家里早精疲力尽,洗了澡就上床呼呼大睡。接到墨孤羽电话的时候还睡得正香呢。 他睡眼惺松地说,“在家睡觉呢。” “你跟我说实话,天歌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一提到夏天歌,顾昊阳的困意顿时没了,“她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最后一线希望灭失,墨孤羽感到自已的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她真没跟你在一起?” 顾昊阳已经跳下了床,“你告诉我,天歌是不是出事了?” 墨孤羽沮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到顾昊阳耳朵里,“今天下午,她跟护工一起出去散步,就再也没有回病房。她,失踪了!” 顾昊阳急得变了声音,“别胡说,好好的一大活人怎么会失踪,她会不会是回家了?” “我刚从夏家出来,她根本就没回家。” 顾昊阳气急败坏,“我们在医院汇合,一会儿在医院见。” 放下电话,他便手忙脚乱地穿衣服,陆婉怡推门进来,冷冷地说,“怎么,一听到夏天歌出事,你就着急忙慌地要走,你怎么没想过你自已出事的时候,除了你老婆我,谁也不会管你的死活。” 顾昊阳没有理她,穿上衣服连脸都没洗就要走,陆婉怡上前接拉住他的手,“老公,我们才是共苦患难的夫妻,我和四个老人担惊受怕了一夜,好容易才把你盼回来,你安生在家呆着不好吗。” 顾昊阳放软了语气,“婉怡,天歌失踪,这事非同小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回来,你别多想,在家陪着爸妈,带好女儿,等我回来。” 说完,挣脱了陆婉怡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婉怡恨得咬牙切齿,“夏天歌,我咒你不得好死!” 她冲到大门口,只看见顾昊阳的汽车离去的背景,婆婆一脸迷惑地问她,“昊阳怎么又出去了?” 陆婉怡气得肺都快炸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顾昊阳到夏天歌病房的时候,墨孤羽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他进来,黯然说道:“昊阳,天歌会不会真出事了,一个下午过去了,连人影都没有,电话打不通,信息也没人回。” 顾昊阳说,“杜墨呢,怎么不见杜墨?” 墨孤羽全身已经虚脱了,“我已经跟他联系过了,他陪你父母回外婆家了。” “会不会是夏南风搞的鬼,上次老太太寿宴的时候,夏南风搞这么大一事情,被你破坏了,后来听说上了天歌的套,赔了不少钱,会不会是他怀恨在心,趁天歌身上有伤,把她……” 墨孤羽募然想起自已到夏家的时候真没看到夏南风,不禁懊恼起来,“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走,找夏南风去。” 可茫茫人海,到哪儿找夏南风。 墨孤羽给林乐珊打电话,“乐珊,把夏南风电话号码发给我。” 林乐珊在家里正百无聊赖,她已经跟夏南风打过N次电话了,可每一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现在墨孤羽要夏南风电话,她不禁来了兴趣。 “你找夏南风什么事,不会是想替我出头吧。” 墨孤羽现在越来越不想跟林乐珊说话,只冷冷地说,“别废话,把号码发过来,我找他有急事。” 林乐珊突然想到夏南风让她约墨孤羽见面的话,现在不见自已也许是埋怨她办事不力吧,现在墨孤羽主动要找夏南风,这么好的事情她岂肯放过。 她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来,“我现在家呢,你去找夏南风要是能带上我,我就告诉你他的电话号码,否则免谈。” 第一百六十二章 虚惊一场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墨孤羽对任性的林乐珊毫无办法,只得说,“十分钟后,我到小区门口,到时候你出来。” 墨孤羽终于同意去见夏南风,她终于不会再被夏南风埋怨没用了,林乐珊高兴得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她飞快地跑到镜子前补妆,又手忙脚乱地换衣服。只是她一连换了几套衣服都不满意,正在气恼时,墨孤羽的电话已经在催了,“我等半天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她第一次发现自已竟有严重的选择综合症,因为她好容易选好了衣服,却在一鞋柜鞋子前又犯了难。 “妈,我也太可怜了,出门连双可心的鞋都没有,这可怎么出去见人啦?” 罗美莲在一旁叫苦不迭,“小姑奶奶,过年前才买了几双,怎么就又没鞋穿了。什么重要的约会你这么重视,卧室床上一大堆衣服,现在又在门口给我摆一地的鞋。” 林乐珊试着一双双鞋,得意地说,“南风一直说要见我哥,跟他说过多少次了,他都不答应,没想到这次他竟会主动提出来,我真是太开心了。” ”你要去跟夏南风见面?“罗美莲这一下吃惊不小,“我不是让你忘了夏南风吗,怎么又要去跟他见面,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敢情你全当耳旁风了。你是我女儿,长得又漂亮,就不能有点志气?你哥也真是,大过年的,提什么夏南风嘛。” 林乐珊担心母亲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草草挑了双软皮的红色短靴,穿上后在镜子前照了一下就推开房门,“不跟你说了,我哥在催了。” 不等罗美莲说话,她已经一溜烟跑了。 林乐珊见了墨孤羽的车,欢呼一声就像小鸟一样飞过去,倏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不想副驾驶位已经有人了。 她顿时变了脸色,“你,坐后面去,我要坐这个位子。” 墨孤羽生气地说,“乐珊,不得无礼,这是诺顿集团的顾董事长。” 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付之一笑也就过去了,最多不过在心里嘲笑林乐珊的轻狂和无礼。顾昊阳却是个例外,他出身寒微,惯会察颜观色,别人对他稍有不恭,他立刻就能感觉出来。林乐珊对他的态度无礼之极,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 如果是豪门子弟或商业大鳄也就罢了,偏墨家在汉东只是个排不上名号的小企业,而林乐珊也只是墨家的养女,他不知道这女孩子的优越感从何而来。如果不是找夏南风要着落在这丫头身上,他真的就拂袖而去了。但墨孤羽已经出面制止,他只得强笑着下车。 “没关系,我坐后排一样。” 林乐珊哪里知道这一瞬间顾昊阳已经动了这么多心思,竟毫不客气地上车坐定,系上安全带。 转身见墨孤羽傻傻地看着她不启动汽车,不禁问,“哥,还不走?” 墨孤羽一愣,“往哪儿走?” “你不是要找南风吗,当然是去他家了。” 墨孤羽有些气恼,“我刚从夏家回来,夏南风不在家,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就行。” 林乐珊今天打过夏南风电话,对方说一声忙就把电话挂断了。她知道,如果再用自已的手机打过去,夏南风一定会不耐烦,于是找出夏南风的电话,把手机递给墨孤羽,“诺,自已看吧。” 墨孤羽熟练地把号码输入自已的手机,很快拨通了夏南风的电话,“夏南风,我是墨孤羽,你在哪儿?” 夏南风上午睡到十点,接了个哥们的电话,连早饭也没吃就出去了,刚回家就接到墨孤羽的电话,不禁惊喜交加,“我刚到家,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顺利找到夏南风,墨孤羽松了一口气,“那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他转身对顾昊阳说,“他刚回家,正好,当着他们家人的面,让他把人交出来。” 林乐珊十分不解,“哥,你让南风交什么人?” 墨孤羽知道跟林乐珊说不清,只好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们找夏南风有重要的事,你回家吧。” 林乐珊顿时不依了,“我们说好的,你带我一起去找夏南风,我才告诉你南风的号码,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出尔反尔呢?” 墨孤羽知道林乐珊有头无脑,但她现在的身份是自已的妹妹,只得耐着性子说,“乐珊,夏南风这人心术不正,跟你不合适,你最好别跟他搅在一起。” “不许你这么说南风。”林乐珊撅起了嘴“快走吧,晚了他又走了。” “晚一点他都会走?”墨孤羽阴沉了脸,“你跟他在一起一直都这么卑微吗?” “哥,我的事你不懂,最好别插手。我跟南风之间没问题,主要是他们家那个老封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还出面干涉孙子的婚事。你跟我一起去他们找那糟老头子,问问他,凭什么要干涉南风的恋爱。” 顾昊阳已经看出来了,林乐珊这丫头有些脑残,夏南风摆明了已经对她没兴趣,她还一厢情愿地送上门去。要是真带了林乐珊去夏家,他跟墨孤羽立时就落了下风。 他在后座冷冷地说,“孤羽,兹事重大,令妹还是不去的好。” 林乐珊顿时把气撒在他身上,“你给我闭嘴,我跟我哥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顾昊阳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打开车门下车,“孤羽,我打个车回医院开我的车去夏家,你跟你妹妹慢慢聊吧。” 墨孤羽也生了气,打开车门下车,“等等,我跟你一起。” 林乐珊见状,不禁大哭起来,“我回家告诉墨叔叔,你欺负我。” 见墨孤羽没有跟平时一样来哄她,她索性坐到驾驶座上,想自已开车去夏家。但她拿了驾照后一直没单独开过车,想起杜墨的车翻到悬崖下的惨状,她顿时退缩了。 她下车冲着墨孤羽的背景大喊,“墨孤羽,你等着,晚上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墨孤羽见她走了,忙说,“那丫头走了,咱们赶紧上车。” 顾昊阳开玩笑道:“孤羽,这丫头真的会在你爸面前告状?” “她不是我爸亲生,所以,从小到大,我只要眼她发生矛盾,挨揍挨骂的人肯定是我。那是个疯丫头,咱们不用理她,还是办正事要紧。” 两人很快来到夏家,车刚停稳,夏南风就迎了出来,“大舅哥,我总算把你盼来了。” 墨孤羽单刀直入,“夏天歌在哪?” 夏南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舅哥,她不是在医院吗?” “你跟乐珊并不是恋爱关系,你还是叫我名字好了。我知道你对天歌一直怀恨在心,不过,我警告你,天歌现在身上有伤,刚做了手术还没恢复,要是中断治疗,出了问题,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夏南风顿时变了脸色,“你可别吓唬我,夏天歌在医院住院,她有什么事都赖不到我身上。” 顾昊阳说,“天歌要好好的在医院,我们也不会来找你了。别装了,好好把天歌交出来,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否则,孤羽的手段你是早见识过的。” 夏南风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夏天歌在什么地方。我今天一天都跟几个哥们在一起打麻将,要不是有个哥们家里来了客人要他马上回家拆了牌褡子,我现在恐怕还在茶楼没回家呢。” 墨孤羽见夏南风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又见几个人在大门口说了半天话也没别的人出来,不禁问,“你们家人呢?” 夏南风没好气地说,“我哪儿知道,我回家一个人都没有,正纳闷呢。” 他突然想起一事,“你们别傻了,昨天大年三十,夏天歌跟杜墨一起在医院过的大年,我爷爷还带着杜墨来家里拿酒。我爷爷亲口说的,杜墨是夏天歌的男朋友。夏天歌没在医院,肯定是跟杜墨一起到哪度蜜月去了,你们俩瞎起什么哄呀。” 夏天歌跟杜墨一起过年,这是墨孤羽和顾昊阳都没想到的,两人顿时泄了气。 墨孤羽眼里的敌意稍减,夏南风紧绷的神经顿时松驰下来,“夏天歌这么多男朋友,被爷爷亲口承认是孙女婿的,杜墨还是头一个。我们家老爷子一向说一不二,他既然已经承认杜墨是他孙女婿,你们俩已经没戏了,赶紧另找辄吧。” 他见顾昊阳脸上青白不定,装作才想起的样子说,“对不起,我忘了顾董事长是有家室的。” 墨孤羽想到杜墨到现在还没跟他回电话过来,心里不禁疑惑起来,“难道杜墨说他送父母去外婆家是在撒谎?” 他赶紧打杜墨的手机,但是,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 顾昊阳犹疑了片刻说,“要不,咱们回医院调监控,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墨孤羽心里又燃起一线希望,“说不定我们只是虚惊一场,天歌现在已经回医院了也未可知。” 两个人像风一阵地来,又像风一阵去了。 顾昊阳的主意本来没错,只是现在正是春节大假期间,医院只留了值班人员,根本没人有钥匙能打开监控室,何况,夏天歌离开医院不过几个小时而而,说失踪有些危言耸听。两人都不是病人的亲属,根本没资格问医院要人。 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人站在医院停车场面面相觑,饶是顾昊阳足智多谋,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墨孤羽的手机响了,竟是夏北岩打的,“小墨,刚才我接到天歌的一条短信,她说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不要为她担心。” 墨孤羽急道:“你没问她在哪里?” “问了,但她没回消息,我再打电话过去,手机已经关机。” 夏北岩的话里透着浓重的苦涩,上午杜墨和一个年轻人来夏天歌的房间里发现被子和床垫被换,证据灭失。他知道聪明的夏天歌已经开始怀疑自已的立场,为了安全起见,才转移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同行的人肯定是杜墨,所谓送父母到外婆家,分明是借口。 有杜墨在夏天歌身边照顾,他感到了一些安慰,但是,一种莫名的凄凉却向他袭来,他知道,自已跟这个孙女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水火不容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和墨孤羽都十分沮丧,两人都怀着同样的心思,担了一下午的心,可在夏天歌眼里,自已却什么也不是,否则,为什么给夏北岩报平安,而不给自已发只言片语呢。 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两人心里涌起一阵苦涩,毫无疑问,在这一场追求夏天歌的角逐中,两人都是失败者。 良久,顾昊阳才颓然说,“天歌平安,也算是一桩好事,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然而,在回家的路上,顾昊阳却一直昏昏噩噩,如在梦游。到底是怎么到家的,他完全没有知觉,只机械地将车泊在车库,进了大门。他甚至没有精力注意到客厅里几双异样的目光,就径直上楼把自已扔到房间的沙发上。 陆婉怡跟了进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夏天歌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让你这么难受?” 顾昊阳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吭声。 陆婉怡气恼地说,“我是在跟死人说话吗,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警局跟一群杀人犯关在一起。早知道这样,我才懒得不要命地去救你呢。” 顾昊阳倏地坐起来,“你要是后悔,现在把我送进去还来得及。” 陆婉怡被堵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在外面装得像个谦谦君子,回到家里跟我说话就这个态度,我是你老婆,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夏天歌是死了还是怎么的,你答应我一声又怎么啦。” 顾昊阳重重地倒在沙发上,“她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院,害得我们找了一下午,虚惊一场。” 陆婉怡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她换住院的地方没通知你,就这点小事,值得你难过成这样。” 顾昊阳翻了一个身,没有理会她。 陆婉怡的声音里透着冰凉,“你也该醒醒了,夏天歌跟你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你,不过是匍匐在她脚下的凡人,你跟我才是一个阶层的。我们都来自贫瘠的农村,来到大城市,只想改变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原生家庭在我们身上早已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办法摆脱或者改变这一切。” 顾昊阳翻过身来,“你的意思是说,我跟你才是一类人?” 陆婉怡看着顾昊阳像个迷途的孩子一般茫然而无助,不禁涌起一丝柔情,她上前轻轻地搂住他的脖子。 “相信我,缘份天定,不要跟天过不去。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也是我女儿的父亲,我们有着际遇相似的家庭,也有勃勃的野心,我们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顾昊阳却悲从中来,从大学时候起,他就开始精心规划自已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预定的计划中进行,可是,从他如愿以偿地登上诺顿集团董事长这个宝座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开始走下坡路。金钱和地位并没有给他带来预想中的幸福,他反而感觉自已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简单的快乐了。 昨天被请进警局协助调查,名义上是审温泉山庄这个案子,但他隐约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已经承认了温泉山庄嫖技的事实,可警员仍然不依不饶地要他交待犯罪事实,还问起他跟黑子的关系。好在他被及时释放,否则,他不敢肯定自已能坚持多长时间。 他想到刚才陆婉怡说的缘份天注定的话,不由得从心底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了陆婉怡,“别说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这一刻,陆婉怡盼得太久了,顾昊阳这句话,比十份保证书还让她高兴。她不禁喜极而泣,“我们一起好好把朵朵抚养大,送她出国留学,还要生好多儿子,让你爸妈高兴。” 顾昊阳想起大西北那个放羊娃的故事,不禁十分悲哀。他感到自已已经沦落到跟那个放羊娃一样,只是简单地重复挣钱娶媳妇生孩子的过程了。 陆婉怡柔声说,“起来吧,洗手下楼吃饭,你刚才回来的那个样子,把爸妈他们吓坏了。” 顾昊阳这才感到自已肚子饿了,他坐了起来,“谁做的饭?” 陆婉怡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我妈了,你昨天一夜没回来,我爸妈也担惊受怕了一夜,你今天早上回来,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快起来吧,昨天做的年夜饭还没人动过,一会儿你多吃点,权当是咱们今天晚上团年。” 顾昊阳和陆婉怡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两人结了婚是一家人,双方老人跟他们一起也是一家子,因此,过年一起团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想到,四个老人都不买账,只是因为顾昊阳突然被警方带走,大家各自担心自已的儿子和女婿,矛盾才没有暴发。现在顾昊阳回来了,陆长功两口却没有走的意思,顾大年顿时不乐意了。 按照农村风俗,大年初二才是走亲戚的日子,亲家翁跟亲家母大年三十就来家里住下,瞧这局势,像是想长住的样子,这可不行。 他想起自已女儿被儿媳妇赶走就气不打一处来,因此,对这个亲家翁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嫌弃。 陈淑芬更是不客气,她不敢指着亲家母骂,就拿孙女当晃子,当着亲家母的面逗孙女,“朵朵,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这人要是装聋作哑,连脸都不要,就连鬼都要怕三分,你说是不是呀。” 她满脸是笑,小婴儿哪里懂得这些,竟“哦哦哦”地跟着她对话起来,张桂花在一旁气得火冒三丈。 “好好的小孩子,净让你教坏了。要不是我女婿一定要我过来,我才懒得来这么个破地方呢。” “破地方?”陈淑芬得意地说,“这可是别墅,你有吗?” 张桂花反唇相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人商家的房子,要是你们家自已挣的,我倒佩服你们家有本事。你不过是跟儿子一起倒插门的人,有什么值得在我面前眩耀的。” 陈淑芬顿时跳了起来,“倒插门怎么啦,倒插门碍着你什么事啦,我儿媳妇对我孝顺,把我们老两口接来享福,一个心甘一个情愿,你管得着吗?我儿媳妇嫁到我们顾家,陪嫁一栋别墅,两辆豪车,还给我们老两口买了不少新衣服。你们家呢,除了喝我儿子的血,找我儿子麻烦,还能做什么。” 张桂花气晕了头,“你要这么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别以为你儿子平安放回来了,我现在就去警局,你信不信我让你儿子马上人头落地。” 顾昊阳和陆婉怡从楼上来下,听到张桂花说这话,两人吓得脸都白了,陆婉怡扑到张桂花面前,“妈,这话可不能瞎说,要是让外人听了,可不得了。” 张桂花知道自已说失了口,嘴上却不肯服输,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啦,你眼睛一闭倒是走了,留下你老妈无依无靠受人欺负啊。” 顾昊阳赶紧上前扶她起来,“妈,大过年的,你这么哭,要是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陆长功冷冷地说,“老话说,宁愿跟着讨口的儿,也不愿跟着当官的女婿,我现在才知道,这话说得真真的。我又不是没儿子,是有人把他害死了,真要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不过了。” 顾大年却不依了,“亲家,你儿子死了,关我们啥事,你说这话,想威胁谁呢?” 顾昊阳又赶紧劝自已父亲,“爸,你就少说两句吧。” 顾大年把眼睛一瞪,“凭啥要老子少说两句,没出息的东西,你老丈人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子还偏不信了,看他要干什么?” 陆长功狞笑起来,“你真想看我干什么,不后悔。” 陆婉怡被吓得脸色苍白,“爸,大家气头上说的话不能作数的,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呀。” 张桂花哭得跟唱歌一样,“我苦命的儿呀,我辛苦怀胎十个月才把你生下来,却让那个挨千刀地把你害了,你死得冤啦。……” 陆长功恨恨地说,“你们家请佣人还给工钱,你妈来你们家当不要钱的老妈子,还遭人埋汰,这是什么世道?” 陆婉怡跟顾昊阳对视了一眼,把母亲从地上拖起来,“妈,天不早了,先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家。” 张桂花怒气冲冲地说,“气都吃饱了,还吃个屁,老头子,我们现在就走,也免得在这里看人家脸色。” 顾昊阳铁青着脸,“爸,要走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陆长功突然感到了一阵森森的寒意,他心里一凛,赶紧说,“不吃了,我们现在就走。” 陆婉怡只得说,“走吧,我送你们。” 汽车很快就小区甩在身后,陆长功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对女儿说,“婉怡,我跟你妈还是回老家吧,再在这里呆下去,说不定哪一天,连老命都没了。” 陆婉怡心里一阵慌乱,“爸,你怎么会这样想。昊阳他爸妈没文化,说话口无遮拦,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陆长功苦笑道:“本想来享女儿的清福,没想到福没享到,倒把儿子丢在了这里,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该来。” 陆婉怡泪流满面,“爸,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想好好孝顺你们,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张桂花也流下泪来,“婉怡,外面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嫁了有钱人,不知道有多幸福,只有妈知道,你有多不容易。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还不如听妈的话,不上大学,在村里嫁个有手艺的小子,日子过得不一定比现在差。” 迎面一辆车呼啸着擦着陆婉怡的车过去,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陆婉怡不敢分心,赶紧凝神定气地说,“爸,妈,你们先别着急做任何决定,等我跟昊阳商量了再说好吗?” 陆长功有些恼怒,“这事没得商量,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买车票回老家。” 陆婉怡艰难地说,“可是,要是村里人问起,你们的脸子上怎么过得去。” “要是命都没了,面子还有什么用?”陆长功的声音里含着十分的无奈。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武警总队医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在刘斌地安排下,夏天歌隐名埋姓,在省城的武警总队医院住了下来。 胡月十分乖觉,一路上都没问任何问题,等到安顿下来,夏天歌给她钱,让她上街买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她才懊恼地说,“早知道出来就不回去,我该把专业书拿上才是。” 夏天歌些愧疚,“对不起胡月,你打车到新华文轩店看看,能不能买到新的,如果实在不行,我替你买台笔记本电脑,你在电脑上找网课学习吧。” 胡月连连摆头,“不行,笔记本电脑太贵重了,我上新华文轩店买教材好了。就是买不到也不要紧,你不是不让我再打工了吗,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了。” 杜墨在一旁夸她,“真是个懂事的丫头,笔记本电脑我替你买吧,现在的大学生,可是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的。” 胡月有些局促不安,“你们已经帮助我太多,我真不能再要你们的东西的。” 夏天歌笑道:“你叫了杜墨半天哥,他替你买台笔记本电脑也是应该的,你就别再客气了。今天已经太晚,电脑城肯定已经关门了,明天再去买吧。” 胡月答应着出去,杜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忧心忡忡地说,“我们这样走了,汉东现在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夏天歌叹了口气,“这不是被逼的吗,谁想大年初一就狼狈逃窜啦。现在情势这么复杂,我们要是还在汉东医院,这个时候才危险呢。” “但我觉得,还是应该通知下你爷爷,要是他们找急了眼,到警局报了案,事情就麻烦了。现在的监控几乎无孔不入,要查我们的行踪对于警方来讲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只要调出医院的监控,刘斌的车马上就暴露了。要是他们知道刘斌跟我们的关系,刘斌在警局的处境就会十分微妙。”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现在就给爷爷发一条信息,跟他报平安。” 第二天,胡月不在,两人闲聊着,杜墨不经意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出院后住哪?” 夏天歌笑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回吃这么大亏岂有不还击的道理。现在这里是养精蓄锐,这口气总是要出的。我没想过要回避,出院后自然还是回夏家。” 杜墨十分担忧,“你们那个大家庭加上为你们家服务的人,怕有三十来人吧。这么复杂的家庭,加上对方躲在暗处,简直是防不胜防。” 这个问题夏天歌显然已经深思熟虑,“以前为了方便佣人进去打扫,我没有锁房门的习惯,这为对方投毒提供了条件。但夏保赫父子在我的被芯和床垫下放铅粉,这个过程要不被家里的佣人发现十分困难,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夏保赫亲自动手,他只需要买通下人,自有人替他办得妥妥的。” “可这些下人都是你妈手里用过的老人,应该是信得过的人吧。” “这很难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在查清事情的真相之前,那批人是不能再用了。” “换人可以,但是,后来的人也无法保证不被人收买。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证你房间的安全。” “这事我也想好了,让林皓借重新装修之名,把房间全部清理一遍。现在国外时兴安装智能家居控制系统,我想在我房间装上这个系统,可保万无一失。” 杜墨抚掌笑道:“高见,用高科技的手段来护自已周全,这主意不错。” 他犹疑半晌,才说出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一个疑惑,“天歌,我怎么觉得,你跟从前,竟像是判若两人呢。” 夏天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如果我告诉你,以前的夏天歌已经死了,我是另一个人,你会不会吓一跳。” 这本是大实话,但在杜墨听来,却是个玩笑。夏天歌不过是表示她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罢了。 他同情地看着夏天歌,自已替她找了个理由,“是因为你爸妈的突然去世,才让你突然醒悟的吗?” “就算是吧。”夏天歌岔开了话题,“我是不是应该安排家里的事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 “还是我自已来吧,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你外婆家吗。你一出面,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德国的制衣设备很快就要到厂了,还要筹备开业的事情。但愿我的身体能快点恢复,否则,这些事全压在你肩上,恐怕你会吃不消的。” 等夏天歌给李成和林皓打完电话,杜墨又想到一事,“你对汪诗琪这个人有何看法?” 夏天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还好,应该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她?” “这个人的人品咋样,你了解吗?” “我只知道她以前是刘尼娜的助理,后来陆婉怡到云梦以后,把刘尼娜挤走。汪诗琪失去刘尼娜了庇护,受陆婉怡打压,没办法才来投奔我们。有人在我面前说过,说汪诗琪在刘尼娜离开云梦的时候就跟着刘尼娜一起走,还能落个忠心的美名,后来被人逼走,意义就大不同了。我倒不这么认为,人总是逐利的,汪诗琪没找好下家之前,仓猝辞职并不可取。如果失业,她的房贷车贷怎么办?” 杜墨不好意思告诉夏天歌汪诗琪到他家的事,只好委婉地说,“汪诗琪这女孩子心机很重,你以后对她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夏天歌并不以为意,仍跟他高谈阔论。杜墨见她精神比前两天好了许多,心里高兴,陪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直到胡月买衣服回来,这才作罢。 胡月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爽快地花钱买过衣服,回到病房竟跟麻雀似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夏天歌受她的情绪感染,也兴致勃勃地评价起她挑的衣服来。她见胡月给自已添置的衣服都是价格十分便宜的地摊货,心里暗叹这姑娘做事懂分寸,知进退,反而对她高看了几分。 她笑着对杜墨说,“胡月回来,你可以上街去替胡月买笔记本电脑了,胡月,你喜欢哪个品牌的笔记本,有什么特殊要求,都告诉他。” 胡月如在梦中,拘束地搓着双手,“真要买,二手的也行,我的电脑用得不太熟练,也没什么要求,能上网查资料,做文档、装绘图软件就行。” 杜墨笑道:“你这算什么要求,算了,也不为难你了,我自已去看着办就是。” 他步履轻快地走出病房,一眼就看见汪诗琪竟站在护士站前,向护士打听着什么。 他转身回到房间,对夏天歌说,“糟了,汪诗琪来了,在护士站打听人呢,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夏天歌果断地说,“你马上躲进卫生间,胡月出去打探一下,是不是有人来打听我的消息。” 胡月紧张地说,“姐,你赶紧把帽子和眼镜戴上,别让人认出来。” 胡月走出病房,见一个女孩子果然挨着病房一间一间地寻找着什么人,不禁暗道好险,要不是机缘巧合,杜墨出去买电脑,夏天歌肯定会被这个女人发现。 她想确定这个人是来找夏天歌的,便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护士站前问小护士,“姐,刚才那人在找谁呀,你们没告诉她病人在哪个房间吗?” 那小护士郁闷地说,“这个人也是奇怪,已经告诉她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她还挨着病房一间一间地找,真是莫名其妙。” “她找谁呀?” “好像叫什么哥,别理她,就是个神经病。” 胡月见那女人快到夏天歌的病房了,紧走几步拦住了她,“姐,你找谁呀?” 汪诗琪见胡月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防寒服,一身的寒酸样,不禁白了她一眼,“你认错人了,谁是你姐,我来找病人。” 胡月故意说,“你不知道病人的名字吗,到护士站一问不就知道在哪个病房了,你这样一间一间地找,多辛苦啊。” 汪诗琪厌恶地推了她一把,“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走开。” 胡月笑嘻嘻地说,“这间病房只住着我嫂子,另一张病床还没病人呢,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病人。” 汪诗琪扭过头去,“你嫂子怎么会是我要找的病人,别挡着道,让我过去。” 汪诗琪把所有房间都查完了,这才失望地走了。 胡月目送她上了电梯,这才返身回到病房,“姐,这女人是谁?” 夏天歌若有所思,“这个汪诗琪,这个时候来医院找我,她到底想干什么?” 杜墨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果然是来找你的,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究竟想干什么?” 夏天歌问,“你刚才说她心机重,是不是有所指,你在怀疑什么?” 杜墨原本以为汪诗琪明知他跟夏天歌的关系,却到他家里来讨好他母亲,是个绿茶裱,没想到她居然会到这里来找来找夏天歌。 他想了想说,“汪诗琪是个极端的利已主义者,没有任何道德底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估计她已经发现了你的行踪,而且,她肯定不是一个人,还有同伙。” 夏天歌果断地说,“你不能出去了,必须乔装改扮一下,以免被人发现。” 夏天歌和杜墨的猜测没错,她的行踪果然被人发现了。 汪诗琪过年没回老家,原计划想利用过年这段时间把杜墨拿下,而且她已经成功取得了杜墨母亲的好感,没想到杜墨却对她始终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汪诗琪苦闷之极,只得一个人借酒浇愁。 大年初一这天,她睡到中午才起床,百无聊赖地翻阅了一下朋友圈,却发现一条寻找夏天歌的消息。 她大吃一惊,夏天歌车祸受伤住院她是知道的,可现在无缘无故地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太可怕了。她从云梦出来入职天歌服装,生活才刚刚开始,夏天歌就出事,那自已岂不是又要失业了。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希望是有人在恶作剧,于是忐忑不安地拨通了朋友圈留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声音很好听,说他是夏天歌的堂哥,叫夏南风,堂妹的意外失踪,让他们一家心里十分担心和难过,因此,才向万能的朋友圈求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安装智能家居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汪诗琪早知道益百永集团的少公子夏南风是个翩翩公子,没想到为人这么谦和,她一激动,就告诉了他自已的真实身份,表示愿意为公子分忧。 夏南风彬彬有礼地拜托她,并承诺事成后重谢。 重谢汪诗琪倒不希罕,关键是能搭上夏南风这艘快艇,那以后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她发动了自已的所有人脉,将夏天歌的照片发到各个群求助,意想不到的是,有个在武警总队停车场当保安的老乡给她提供了一条线索,说他好像看到过照片中的女人。因为大年初一来医院的人很少,因此,他记得十分清楚。 汪诗琪大喜过望,立即报告夏南风,夏保赫父子跟汪诗琪碰头后,一起来到武警总队医院,展开地毯似搜索,寻找夏天歌。 三个人把医院的每一个科室和病房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夏天歌的影子。难道,夏天歌从人间蒸发了,或者,汪诗琪的老乡提供的消息有误? 三个人重新找到那老乡,把夏天歌的照片给他辨认,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像夏天歌这么漂亮的女人,辨识度极高,很难让人认错。 三个人累了一天,早已精疲力竭,只得找了宾馆住下。汪诗琪见夏南风只订了两个房间,心里一喜,却不动声色。她仿佛已经看到,幸福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夏天歌为什么会失踪,夏北岩和夏保赫一家三口都心知肚明,唯独老太太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她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大年初一到处找孙女就一肚子火,不禁在老伴面前埋怨起来。 “天歌做事越来越没谱了,头一天大家还有说有笑好好的,第二天就没了人影,连声招呼也不打,害大家担心。” 夏北岩不好跟她说明其中的原委,只含糊其词,“孩子大了,有自已的主意,咱们做老人的,倒乐得清闲。” 老太太却又怀疑起来,“不对啊,天歌连换洗衣服都没拿,那个叫胡月的丫头的书都在,她离开医院,怎么看都像是个意外。她只给你发过一条短信,你又没亲自跟她通过电话。万一,有人劫持了她,用她的手机给你发短信,让你麻痹大意了怎么办?” 夏北岩说,“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吧,哪来的这么多万一。要是有人劫持天歌,勒索电话早打来了,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就表示天歌平安无事。” 老太太仍然余惊未定,“要在平时我也懒得理会,可她不是受伤住院吗?你看墨家那小子,还有顾昊阳,急得都快杀人了。” 夏北岩耐着性子安慰老伴,“歹徒绑架人质,目的是为了钱,断没有把人抢去养着的道理。放心吧,天歌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在外面是吃不了亏。” “这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枉我这么疼她,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只给你发一条短信算怎么回事。” 老太太的嘴越来越碎了,夏北岩知道,再跟她讨论下去,这个话题就会越扯越远,他索性不再接话,任由她一个人嘀咕。 他心里担着更大的心事,投毒事件的暴露,彻底扯下了一家人蒙在脸上的面纱。接下来,大家怎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大儿子看着憨厚愚钝,实则心狠手辣,一击不中,会不会再下杀手?孙女一年轻女子,外表看着柔弱,做事却是霹雳手段,会对儿子一家报复吗?还有,投毒的事是儿子一人所为,还是他们一家三口都参予了,家里有佣人卷进这件事吗? 表面上,夏家风平浪静,其乐融融,但在这份平静的表像下,却是暗流汹涌。 凌薇仍然诸事不理,让老太太一个人做饭伺候一家老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反正她一到厨房就弄得地动山摇,碗碟稀哩哗啦摔一地,老太太生了半天气也是无益,只得放弃了让她到厨房帮忙的打算。 好在佣人们回来上班了,这才把老太太从繁复的家务劳动中解脱出来。 不过,所有人都发现,这次回来上班的人全是新面孔,老太太十分诧异,以前的老人们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人呢? 没有人能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因为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夏天歌已经对家里的佣人产生了怀疑,她现在受伤,没办法查这件事情,索性把所有人一起换了。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但是,乍换了新人,老太太用着不趁手,心里不高兴,有心想把人换回来,无奈老伴不支持,又找不到夏天歌,只得忍着。 跟下人们一起来上工的,还有天歌装饰的林皓,他接到夏天歌的电话,让他利用装修的机会,把她的房间进行彻底清理,装上全新的智能家居控制系统,一句话,把房间武装到牙齿,保证绝对安全。” 林皓知道夏天歌在夏家的处境,不用讲他就知道,夏天歌遇到了危险。因此,放下电话,他就开始查找世界最新智能家居控制系统的资料,等到大年初五,他就亲自带着工人来夏家了。 见夏家人都在,他谦恭有礼地对夏北岩说,“董事长,我们装饰公司新引进一套智能家居控制系统,天歌想把她的房间用来做试验,您看……” 夏北岩知道,所谓引进智能家居控制系统是假,夏天歌要彻底消除自已房间的隐患才是真。他本还担心夏天歌年轻人心性,一怒之下搬出夏家。现在夏天歌要装修自已的房间,这就向他发出一个信号,她不会离开夏家。 他站了起来,“我去拿钥匙,马上带你们去。” 林皓带人进了夏天歌房间,指挥几个壮小伙三下五除二就把房间里的家具抬到三楼的储物间,然后,开始清除房间的内饰。 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林皓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拿着空鼓锤把室内的每一寸地方都敲遍了,确定没有隔层,这才放心。 夏天歌的房间不过几十个平米,内饰的清理工作十分顺利,不到两个小时,房间已经重新变成了清水房。 为保险起见,林皓亲自换了锁芯,小心地锁好房门,这才下楼。 林皓带人楼上施工的时候,夏北岩坐在客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十分惴惴。风雨坎坷几十年走过来,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就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现在楼上的每一个动静都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如果再在房间里查出什么脏东西出来,夏家可就颜面扫地了。现在是春节大假,等到初八,股市开盘,夏家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对益百永的股市产生严重影响。虽然他现在是益百永第一大股东,但董事会早有人蠢蠢欲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授人以柄。 见林皓走下楼,并没有要单独跟他汇报的意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大半。 林皓这个名字他第一次是从杜墨嘴里听说的,后来听夏天歌讲,他现在具体负责天歌装饰公司的日常事务。现在一见,果然沉稳持重,堪当大任。 只听他温文尔雅地说,“董事长,我们已经把房间清理干净了,明天会有工人进场施工,有打扰的地方,请多谅解。” 老太太却有些生气,“智能家居控制系统,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天歌怎么可以只顾着自已享受,没想着给我们房间也装上一套,让我们也享受一下高科技带来的舒适体验。” 林皓笑着解释道:“老太太有所不知,这套系统我们公司刚刚引进,在国内也算首创,效果如果还个未知数。所以,天歌房间装这套系统实际属于实验性质。装上以后,如果效果好,你们再考虑是否将整栋大楼都安上。” 林皓的回答十分得体,夏北岩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应变能力。也随声附和,“装饰公司是天歌的,她是老板,把自已的房间拿来做试验是应该的。这种系统价格昂贵,整栋别墅装上,万一不行,岂不是浪费。老婆子,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 老太太这才欢喜起来,“天歌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惯会享受高科技。既然是国内首创,我也愿意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依我说,也不必等了,现在工人来了,先把我们的房间装上再说。” 夏北岩苦笑道:“老太婆,把房间全砸了,我们住哪?” 老太太却早有主意,“保祯房间不是一直空着吗,我们住那个房间去,等装好了再搬回来。” 凌薇却在一旁说,“妈,这么好的东西,我和保赫的房间也应该装上才是。爸,别犹豫了,天歌是个注重品质生活的人,她看中的东西,必然是好的。我们房间的墙纸看上去特别老土,都丑死了,我早想换了。趁这个机会,把我们房间重新设计改造一下。” 林皓不想参予他们的讨论,礼貌地说,“这样吧,你们先商量,具体需要改造那些房间,我等你们通知。”说着,带着工人得体地离开了。 夏北岩板起了脸,“天歌的装饰公司搞系统测试,你们在一旁凑什么热闹,咱们这套别墅的装修设计方案,是省里的专家亲自敲定的,天歌公司的小设计师跟他们能比吗?” 凌薇撅起了嘴,“几年前的东西,跟现在有可比性吗?爸,你没听说,那可是智能家居控制系统诶,高科技的产物。我早听人说过,刚才来的林皓这个设计师是从加拿大回来的,你们可不要小看人家。现在汉东好多有身份的人装修都指明要他亲自设计,俏得不得了呢。咱们家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老太太叹道:“这小伙子貌不惊人,还真不简单啦。咱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明天他来,我们先听他说说,咱们家怎么个改造法。” 夏北岩终于动了气,“你们婆媳俩想起一出是一出,这栋别墅要重新装修,比清水房装修更麻烦,而且要装上智能家居控制系统,没有几百万拿不下来,这笔钱你们谁出?” 第一百六十六章 紧急召回父子俩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老太太见夏北岩动了真气,赶紧笑道:“不装就不装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过是听凌薇把那林皓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想凑个热闹而已,你也不必生气。” 老太太表了态,凌薇自然不敢再多说,夏北岩这才作罢。只是他突然想起这两天都没见过夏保赫和夏南风的人影,心里不禁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不满地对凌薇说,“这都几点了,保赫和南风还没下楼。” 凌薇吱唔着说,“爸,你别以为他们还在睡懒觉,他们已经不在家了。” 这么早父子俩同时就离开家,夏北岩顿时警觉起来。 “我昨天晚上九点上楼睡觉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今天早上七点我就坐在这里没挪过窝,你不要告诉我,他们昨天半夜回来,还没天亮就又走了。” 凌薇的神情有些不自在,“爸,这事你可怨不了我。保赫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年轻时候一样贪玩,说了多少次了,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夏北岩沉声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保赫昨天晚上有没有回家。”” 凌薇见瞒不住,只得低声说,“没有。” “昨天晚上没回来,那前天晚上呢?” 一种无形的压力向凌薇袭来,她不敢看公公愤怒的眼睛,赶紧低下头,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委委屈屈地说。 “爸,这事你要不提,我也不敢说。保赫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家,动不动就跟我发脾气。怕你生气,我一直不敢说。可现在弄到夜不归宿,我也替他瞒不住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凌薇巧妙地把这个球踢给自已,这让夏北岩心里十分恼火。 “你们俩一把年纪,儿子都快三十了,还闹这种事情,也不怕人笑话。保赫在外面鬼混,你是他太太不严加约束,还跑来问我,真是岂有此理。” 儿子在外拈花惹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夏北岩不相信凌薇会一点不知情。自已追查夏保赫下落的时候,凌薇才指认夏保赫在外面有女人,自然是她对付自已的一种小伎俩。 这一家子平时吵得鸡飞狗跳,这个时候竟空前地团结起来,勿庸质疑,自然是狼狈为奸,裹挟在一起了。父子俩这两天没回家,肯定是赤缚上阵,亲自出马去找天歌了。若只是这父子二人,杜墨自然有办法对付,就怕他们是团伙作案,夏天歌和杜墨的处境显然十分危险。 他有些后悔,因为自已的一念之慈,再一次将孙女置于危险的境地。如果自已在第一次发现大儿子野心的时候,就及时出手制止他,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是,这世上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后悔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父子俩召回来了。 他没有理会凌薇的眼泪,只冷冷地说,:“马上打电话,叫他们爷儿俩给我滚回来。” 凌薇顺从地拨通了夏保赫的电话,“保赫,你在哪儿呢?” 夏北岩接过凌薇的手机,“夏保赫,我不管你在哪里,我限你在一个小时内给我滚回来。” 夏保赫在电话那头打着哈哈,“爸,谁又惹你了,生这么大气。我正跟几个朋友一起打麻将呢,拆了牌褡子不好吧。” “你真在打麻将?把视频打开,我倒想看看,跟你一起打麻将的是哪些朋友。” 夏保赫不敢再跟父亲硬抗,“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回来还不行吗。” 夏保赫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侧身对儿子说,“老爷子已经生气了,要我们马上回去。” 夏南风不禁气道:“我们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天了,就这么回去,不是功亏一篑吗?” 夏保赫有些疲惫,“其他医院我们已经派了人在找,可一直没有消息,这个医院的每个病房也都找遍了,难不成她已经人间蒸发了?” “她身上的伤没好,只能在医院,没有可能去别的地方。我有一种感觉,她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可我们却始终找不到她,这着实太令人沮丧了。” 夏保赫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子,“偏你出这么个守株待免的馊主意,把我们困在这个破地方,这么干坐着,累也累死了。”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所有病房都找遍了,保安又信誓旦旦地说看见她进来的,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地方?” 夏保赫有些懊恼,“难不成再搜一遍?我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老爷子又催得紧。你要是真的有预感的话,打电话调几个人过来,把这医院再细细地筛一遍。” “恐怕也只能这样了,但这个位置也很重要。这里视野开阔,可以把医院大门进出人员看得一清二楚。只要他们一露头,我们马上就可以发现。” 夏保赫不耐烦起来,“我都快烦死了,懒得听你分析,还不赶紧打电话叫人过来。” 汪诗琪听了父子俩的对话却十分吃惊,“南风,你们出来找天歌,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瞒着爷爷?” 夏南风这个时候才想起后排还坐着一个人,顿感失言。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瞎猜测。”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打开车门,到外面打完电话。 几分钟后,他回到车里,对父亲说,“已经说好了,他们半个小时后到。” 这么快就要回汉东,汪诗琪有些不舍。她好容易才搭上夏南风这趟快车,虽然两人在宾馆一起住了两晚上,用新婚燕尔来形容恰如其份。但夏南风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给她,这不免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像夏南风这样的富家子弟,肯定不只自已一个女朋友。论家世和相貌自已都不占优势,如何能在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人中脱颖而出,顺利成为夏家少奶奶,她感到自已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但机会就在面前,要是自已抓不住就太可惜了。因为跟夏南风有了肌肤之亲就逼他娶自已,不光会引起他的反感,把他推向反面,而且是最愚蠢的做法。夏家的势力岂是她一弱女子所能抗衡的。唯一正确的做法是投其所好。 现在看来,这父子俩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找到夏天歌,至于为什么,她并不想知道得太多。大户人家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阴谋、暴力和血腥不是充斥着各种宅斗戏吗?嫁入豪门,以前她连想都没想过,能攀上杜墨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极限,现在天上降下来一个夏南风,焉知不是上天对自已的眷顾。 她咬了下细碎的米牙,暗自下了决心,这次索性赌一把大的。赢了,就是夏家少奶奶,输了……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主意既定,她便笑道:“既然爷爷找你们有事,你们就回去吧,我一个人留下来,继续找夏天歌。” 夏保赫跟儿子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你愿意留下来?” 汪诗琪一脸的坚毅,“南风,我知道你和叔叔急于找下夏天歌的下落,我帮不了别的忙,留下来找人这事还是可以胜任的,你们就安心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夏南风转身看了她一眼,“诗琪,这事要成了,我不会忘记你的。” 汪诗琪依依不舍地说,“那我下车了,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夏保赫汪诗琪这个女孩子并无好感,像她这样主动对儿子投怀送抱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但真愿意帮着做事的女孩子却是少见,因此,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等汽车驶出停车场,他才笑着说,“这小妞看起来是对你动心了。” 夏南风笑了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要是每一个跟我上过床的女人我都要娶,我娶得过来吗?那个林乐珊好容易消停了些,又来了个汪诗琪,真是烦人。” 夏保赫提醒儿子,“那林乐珊是个脑残,容易哄,这汪诗琪可是在职场上摔打过的,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你要利用她可以,可千万别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 夏南天加大了油门,“我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我是夏天歌堂兄,她现在人不见了,找她不是很正常吗,这事放在什么地方都只能说明我们兄妹情深。” 还没上高速,夏保赫又接到父亲的电话,“走到什么地方了,把位置发给我。” 夏保赫只得装作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对着手机不停地喊,“喂,喂,喂。”还假装嘀咕,“这破手机,什么信号,完全听不清楚。” 后来父亲的几个电话他干脆就不接了,但他知道,以父亲的火暴脾气,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疾风骤雨。 夏北岩默默计算着儿子回家的时间,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回家,可以肯定,他们肯定不在汉东,最大的可能是在省城。 夏天歌离开汉东转院治疗,如果要选比汉东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自然是省城了。那么,夏保赫和夏南风是推断出夏天歌在省城还是已经发现了夏天歌的行踪,这让夏北岩十分费解。 他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如果夏天歌真的被儿子害了,自已有何颜面去见小儿子和小儿媳妇。此刻,他只希望能把儿子和孙子拴在自已身边,让他们无暇对付孙女。除此之处,他想不出别的有效办法。 门外终于响起熟悉的汽车声,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赶紧凝神静气,挺直腰板端坐起来。 夏保赫父子风尘扑扑进门,凌薇赶紧上前说,“你们俩死哪儿去了,这个时候才回来,爸都等急了。” 夏保赫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地说,“嗨,刚说要走,又遇到几个老朋友,抹不开面子,就多聊了几句。爸,咱们家又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你这么急干什么。弄得人家都在嘲笑我,一把年纪了,还让老子管理死死的。” 夏南风见爷爷的目标是父亲,趁人不注意,他就想溜,却被爷爷暴喝一声,“站住,你给我坐下!” 他不敢再动,只得规规矩矩地坐到爷爷对面,“爷爷,有什么事,你吩咐就是,何必动不动就生气。”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乔装改扮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用冷凛的目光扫视了其他人一眼,“所有人都退下。” 客厅里的佣人躬身退了下去,老太太和凌薇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上楼回自已房间去了。 夏北岩死死盯着这一对父子,看得夏保赫和夏南风心里有些发毛。 这是夏北岩御下的惯用手法,在沉默中给对手以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气势上彻底压倒对方,还没开口,对方已经输了几分。这几十年来,这一招他屡试不爽。每每看着别人匍匐在自已的脚下战粟,他都能感到一种巨大的满足。 经验告诉他,沉默的时间越长,给对手的压力也就越大,但分寸拿捏也十分关键。若是时间过长,则是一种示弱。 见时间差不多了,夏北岩才说,“告诉我,这两天你们在哪儿?” 夏保赫嗫嚅了一下说,“我,我跟几个朋友在,在茶楼打麻将。” “撒谎!”夏北岩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跳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他冷冷地说,“你在我面前说谎还嫩了点,哪一次逃过我的火眼金睛。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真要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爸,我不过跟几个朋友打场麻将而已,你何苦生这么大气。我早说过,生气对肝不好,你就是控制不住你自已。”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你可以不承认你刚从省城赶回来,但我告诉你们,如果天歌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杀人凶手。这次,我绝对不会姑息,一定会把你们交给警方。” 类似的话,夏保赫和夏南风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听起茧子了,父子俩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夏保赫陪着笑说,“爸,你别生气,天歌是我亲侄女,我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她不利呢。不过,天歌做事不计后果,太过锋茫毕露,在外得罪人也是有的。比如上次那个网络事件,不就是她得罪了诺顿集团董事长的夫人陆婉怡,人家才找她麻烦的吗?后来不了了之,还不是因为诺顿集团的势力摆在那,就是你亲自出面,也不一定就能摆平。” 他见父亲脸胀得通红,又接着补了一句,“爸,你别当她还是个不喑世事的小丫头,她现在汉东可是个了不得的风云人物。一旦时机成熟,就会站出来兴风作浪。” 夏北岩阴森森地说,“天歌这一年发展太快,你们已经感到了威胁,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她消灭在萌芽状态,我说的没错吧。” “言重了。”这种谈话,已经属于摊牌性质了,夏保赫反而十分冷静。 他一语双关地说,“我早说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如果早把天歌顺顺当当地嫁出去,咱们家哪来的这么多糟心事?” “把她嫁出去,夏家就是你的了,对吧?” “中国的传统,别说是家业,就是手艺都是传男不传女。天歌是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你对她却委以重任,你知道董事会的人怎么议论你的吗?” 夏北岩感到自已浊气上涌,“怎么议论的?” 夏保赫大声说,“所有人都说,你是老糊涂了,自已儿子和孙子放在一旁不用,偏把一个臭名昭著的婊子捧在手心里当宝。这些人早在谋划撤资的事,不过瞒着你一个人罢了。” 夏北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说话的声音也尖利起来,“这么说,你在天歌房间投毒,是为了益百永,为了夏家啰。” “投毒,投什么毒?”夏保赫故作惊讶,“爸,我看你不光是老糊涂了,还患有臆想症,要不要我陪你到医院好好做下检查。” 夏保赫说这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夏北岩气得浑身发抖,“你在我房间亲口承认了的事,现在突然改口,是不是怕了?” 夏保赫故作轻松,“爸,你肯定是记错了,我根本没进过你房间。” 夏南风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对啊,爷爷,我早听人说过,人年纪大了,脑部组织会发生器质性病变,演化为脑萎缩,也就是老年痴呆。” 夏北岩气血上涌,倏地站起来指着夏南风说,“你,你竟敢说我是老年痴呆。” 话音未落,人已经重重跌在沙发上,晕厥过去。 夏保赫见父亲老毛病犯了,并不惊慌,只冷冷地看着他,“骂啊,你起来接着骂啊,动不动就晕倒,吓唬谁啊?” 夏南风提醒他,“爸,过了啊。老爷子还没立遗嘱,他要是一下子呜呼了,家里的财产夏天歌可要分一半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夏保赫狞笑起来,“你这话倒提醒了我,既然爷子现在还不能死,那就打120急救电话吧。” 老太太在楼上听到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心里有些担心,赶紧下楼来察看。见夏北岩人事不醒地倒在沙发上,不禁大惊,痛哭着扑上去,“保赫,你爸这是怎么啦?” 急救人员穿着白大褂,抬着担架走进来,“是你们打的120吗?” 夏保赫迎了上去,一脸沉痛,“对,是我们打的,病人在这里,我们不敢随意挪动,你快来看看吧。” 急救人员手脚麻利地把夏北岩抬上救护车,老太太穿着睡衣也哭着坐了上去。 救护车走了,夏南风问父亲,“我们到医院去不?” 夏保赫疲惫地说,“累死我了,老爷子也真是,大过年的也往医院跑,真不让人省心。要不,你去医院看着,我在家眯一会儿再去医院换你。” 夏南风冷冷地说,“那可是你爹,不是我爹,凭什么要我替你去。我可警告你,老头子要是蹬腿去了,夏天歌还在省城等着你分一半家产呢。” 夏保赫只得打起精神,恨恨地说,“要是没有夏天歌这个小妖精,哪来的这么多破事。” 夏南风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咧嘴笑道:“老爸,你就别磨蹭了,快去医院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等夏保赫骂骂咧咧地走了,夏南风摸出手机给汪诗琪打电话,“诗琪,有消息没有?” 汪诗琪骤然从温暖的汽车里走出来站在风地里,早冷得不行。但她不敢躲进温暖的室内,只得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观察着来往行人。 接到夏南风电话,她感到自已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只是仍然没有夏天歌的消息,她有些歉意。 “对不起,还没有。我一直盯着大门,没挪过步子,不会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的。” 夏南风说,“记住,发现夏天歌行踪后,你千万不要急着跟她见面,一定要先通知我,知道吗?” 汪诗琪撒娇道:“南风,现在外面有多冷你知道吗,早知道这样,我该把自已的车开到省城,省得现在风地里冷着。” 夏南风赶紧安慰她,“你的好我都记着,等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夏南风故意把这个交待说得十分含糊,汪诗琪却理解为,事成之后,夏南风会向她求婚,因此,睁大了眼睛盯着医院大门。 一个穿红色防寒服的女孩子匆匆走出大门,她觉得这女孩子似乎有些面熟,仔细一想,便想起来了。她在住院部病房里找夏天歌的时候,这姑娘跟她说过话。 她突然想到,每间病房的病人她几乎都仔细确认过,唯独没见过这姑娘的嫂子什么样,这个天大的漏洞自已怎么没想到呢。还有,她找过这么多病房,主动跟她搭话的,这个女孩子是唯一一个。 她想给夏南风打电话,告诉他自已的分析,电话已经摸出来了,却又放了回去。万一是自已多虑,那女孩子是个人来疯,喜欢跟人搭讪,病房里确实住着个村妇,岂不让夏南风笑话。还是等自已把情况摸清楚了再通知他不迟。 主意打定,她便慢慢向住院部走去。 住院大楼虽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却比外面暖和了许多。她仔细回想自已是在哪个科室遇到的那个女孩子,仍按老办法,装作探望病人的样子,透过玻璃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过去。 那女孩子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匆匆走进一个房间。 她迅速跟了上去,门在那女孩子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只听那女孩子大声说,“嫂子,我替你买的鱼汤,快趁热喝吧,你身子要再不好起来,开了春地里的活我哥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她透过玻璃看见一个穿着破旧军大衣的汉子正背对她坐着,但还是看不清床上躺着的那个嫂子是什么模样。 她心生一计,突然推开门,大声说,“这里是36床吗?” 这一下,屋子里的人她全看清了,床上的那个女人虽然只露出脸的上半部,却是是一脸蜡黄,额头上全是皱纹,跟夏天歌娇嫩的肌肤可谓是天壤之别。那穿军大衣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跟杜墨的丰神俊逸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胡月好像这个时候才认出她来,“这位姐,这都几天了,你还没找到你要找的病人啦。这里是18、20床,没有36床。门上写着,你不认字啊。” 她忙笑道:“对不起,我走错了。” 她走出房间,心里暗自庆幸没有给夏南风打电话,否则,这个时候该自已坐蜡了。 胡月在门口眼看着汪诗琪走进电梯,这才捂着心口低声说,“唉呀妈呀,紧张死我了。” 杜墨的脸像戴着一张面具,只是因为太过恶心人,没有人愿意看第二遍,所以,也没人发现。夏天歌说,这样最安全,杜墨不愿意也只得忍着。 夏天歌坐了起来,下半部脸仍用围巾遮着,身上一件十分土气的大花棉袄,看上去就是个十足的村妇。 没有人能看出她的面部表情,只听得见她森冷的声音,“这个汪诗琪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等我回汉东,看我怎么收拾她。” 杜墨只一转念就笑了起来,“我估计她是被人当枪使了吧,夏南风指不定画了个什么饼给她呢。” 胡月替夏天歌打了盆水过来,“姐,我替你把脸洗洗吧,看着怪吓人的。” 夏天歌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洗,这医院恐怕不止汪诗琪一个人,这笔账,我替他们记下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伪造遗嘱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医院已经发出第二张病危通知书了,夏老太太悲痛欲绝,几欲晕倒。夏保赫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急救室前团团转。 一见急救室的医生出来,他便上前拉着医生的手,说得情真意切,“医生,我爸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恳求你,务必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他的生命。” 医生十分感慨,“你们家属的心情我能理解,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夏老太太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儿子,“保赫,我离开客厅的时候,你爸还好好的,我才离开一会儿,他就旧病复发。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把他气成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你爸不能受莿激吗?” 夏保赫想到老头子没立遗嘱,省城那边又一直没有夏天歌的消息,早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情给母亲解释。 “妈,不是我说你,有在我身边埋怨的时间,不如劝劝我爸自已保重身子,不要动不动就大动肝火。这一年不到就住了几次院,谁经得住他这么折腾。枉他自诩高瞻远嘱,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立份遗嘱,他是想让夏家和益百永在他身后乱成一锅粥吗?” “混账东西,我刚说一句,你倒有十句在那里等着我。”老太太怒不可遏,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你爸这几次住院,哪一次跟你没关系,你是成心要把他活活气死才安心对吧。你老爹老妈把你养大,又替你养老婆儿子,还养出错来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知道你老子生命垂危心里着急,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大错特错。你担心的是,你老子没立遗嘱把家里的财产全留给你。” 老太太并非家庭妇女,年轻时候跟着丈夫一起打天下的时候也是个泼辣的女人,后来益百永做大,才退回家当太太相夫教子。 夏保赫知道老太太的厉害,真惹恼了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忙压低了声音,“妈,这事真不赖我,我不过跟朋友一起玩了两天,回来晚了,我爸就对我大发雷霆。我都多大年纪了,他还像小孩子一样管着我,这不是太过份的吗?” 儿子服软,老太太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复杂,妈,别多想了,我爸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安抚好老太太,夏保赫才躲到一边给儿子打电话,“这个时候了,省城那边怎么还没消息?你没告诉他们,重新把医院找一遍吗?” 夏南风在电话那头也是十分着急,“爸,他们又把医院翻了个底儿掉,连夏天歌和杜墨的毛都没找到,现在正想别的办法呢。我们在省城的时候不也是束手无策吗,刚回汉东几个小时你就要求他们找到人,这也不现实啊。” 夏保赫狠了狠心,“告诉他们,赏金提高到100万,让他们玩命地给我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夏南风懂,他见父亲如此焦急,不禁问,“爸,你那边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夏保赫垂头丧气,“何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糟透了。已经下了两份病危通知书。老头子这一关要是挺不过去,可就大事不好了。”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夏南风思忖了下说,“你担心的是老头子没有立遗嘱吧,依我说,索性咱们做一份假的。” “这,恐怕不行吧。爸的私人律师不是吃素的,他会给你找出一百个破绽,只要他认为这份遗嘱是伪造的,就没有法律效力。” “有钱能使鬼推磨,要让老头子的私人律师承认遗嘱合法并非难事,我现在就去找他。” 夏保赫无奈地说,“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现在别没的招数,你去试试看。别想着省钱,只要能把事办成,钱不是问题。” 夏南风在家里找了几份有老爷子签名的文件,小心放进包里,这才来到孙华的律师事务所。 华夏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小姐早训练有素,见他进门便礼貌地向他鞠了一躬,“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 夏南风冷冷地说,“我找孙华律师。” 接待小姐标准地露出八颗牙齿微笑着,“先生,你跟孙律师有预约吗?” “没有。”夏南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是益百永的夏南风,我现在必须马上见到孙律师。” 益百永是事务所的大客户,鼎鼎大名的夏南风夏公子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接待小姐不敢怠慢,赶紧给孙华打电话,“孙律师,益百永集团公司的夏南风夏公子说有急事要见你。” 孙华正在忙手里的一个案子,接到电话没有任何犹豫,赶紧说,“请他进来。” 夏南风走进孙华装修豪华的办公室,不禁笑道:“孙律师可真会享受,你这间办公室的豪华阔绰,寻常的律师事务所怕是望尘莫及啊。” “夏公子说笑了。”孙华从硕大的办公桌后走出来,热情地向夏南风伸出手,“不知夏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夏南风懒懒地伸出手,刚触到孙华的手就缩了回去,“孙律师,我是无事不登三定殿,今天来找你,确有要事。” 孙华感到了夏南风骨子里对他的轻蔑,却毫不在意。律师虽然是个受人尊重的职业,可在这些富家子弟眼里,不过是他们家豢养的一只狗而已,看在钱的份上,他早已习惯了。 因此,他只职业性地笑道:“能为夏公子效劳,不胜荣幸,夏公子但说无妨。”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夏南风趾高气扬地翘-起二郎腿,看孙华的眼神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 “你是我爷爷的私人律师,我问你,我爷爷是否立过遗嘱?” 遗嘱的背后牵涉的是财产分割问题,孙华顿时警觉起来,斟词酌句地说,“我跟夏董事长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夏董事长年事已高,为防不测,可以将身后事作妥善安排。但夏董事长认为自已身体康健,有些问题他还没有考虑清楚,所以,暂时还没有。” “如果没有遗嘱,老爷子一旦发生不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没有遗嘱,我作为夏董事长的私人律师,会按照《继承法》的相关规定处理他的身后事,请相信我的专业。夏公子突然提起这事,是不是夏董事长……? 夏南风神情自若,仿佛说的人跟他毫不相干,“你猜得没错,老爷子旧病复发住进医院,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老爷子的身后事,现在该提到议事日程了。” ”非常遗憾!“孙华耸了耸肩,带着一种美式的夸张,“真是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夏南风已经看出来,孙华并非冥玩不灵的老学究,而是个识时务的人,这让他对自已的计划又增加了几分信心。 他没有正面回答孙华的提问,反而问道:“我们家的情况你最清楚,二叔和二婶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夏天歌,老爷子的财产是不是也要分她一半?” 孙华微微笑道:“夏公子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夏南风把二郎腿放下来,身子微微倾向孙华,压低了声音说,“孙律师,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孙华已经猜到了几分,却不露声色,“夏公子,我只是个律师,对生意一窍不通,不知夏公子想跟我做什么生意。” 夏南风定定地看着孙华的眼睛,“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份遗嘱,价钱你随便你开,我绝不还价。” 孙华不动声色,“夏公子可知道,遗嘱如果没有夏董事长本人的签名是无效的。” “有没有效,不是你说了算吗?我只要你草拟一份遗嘱,签名的事,我来搞定。但是,这份遗嘱需要你来宣布。” “万一,有人对这份遗嘱提出质疑怎么办?” “没有万一。”夏南风把身子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轻松说道:“这份遗嘱其实只是个备份,意义并不大。二叔和二婶作为老爷子的合法继承人已经葬身大海,他们唯一的女儿夏天歌年前出了车祸,现在失踪,生死不明。我爸是老爷子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而我,是我爸唯一的儿子。试问,还有谁会吃饱了撑的来质疑这份遗嘱的真伪。” “既是这样,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孙华眼里闪过一丝狡黯,“夏公子快人快语,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现在唯一能有资格跟你们争财产的人就是夏天歌,她现在人虽不见了,但你们却不能确定她已经死亡。而夏董事长已经病危,你们甚至没有时间等得到夏天歌的确切消息。所以,你们才急着要炮制一份对你们有利的遗嘱。” “就算是吧。”孙华一语中的,夏南风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推到孙华而前,“金额你自已填,我绝无二话。” 孙华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张可以即时兑付的支票,数额可以填到千万。这个诱惑对他太大了,他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夏公子,钱不是万能的。你知道这种事情,对我们事务所和我个人来说,要随担多大风险。” 夏天歌说得云淡风轻,“事成之后,你可以功成身退,离开汉东,到省城发展。” 孙华不动声色地把支票收进抽屉,打开笔记本电脑,自已搜索了一下,这才把屏幕挪到夏南风面前,“我电脑里保存了很多遗嘱的模板,你看,用哪一款合适。” 夏南风随便挑选了一个说,“这个吧,越简单越好,有些事情还是作模糊处理的好,为以后的运作留下空间。” 孙华在电脑上稍作修改,然后才让夏南风看,“你看,是这样吗?” 夏南风没有迟疑,把上面的夏保赫换成夏南风,然后命令孙华,“马上打印出来。” 孙华瞥了一眼,“你确定,你父亲不会有异议。” 夏南风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事,你只管照做就是。” 书面遗嘱到手,夏南风才微笑着伸手握住孙华的手,“合作愉快!” 第一百六十九章 倾轧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汉东有个奇人叫左宗明,其貌不扬,却惯会临募历代名人书法,前几年赚了些快钱,在汉东甚是活跃。这两年书画市场萎缩,附庸风雅的人少了,他现在的生意只能用惨淡经营来形容。 夏南风想伪造遗嘱上的签名,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在城北一个老旧小区,夏南风顺利地找到了左宗明,把夏北岩的字递给他,“这字你能临募不?” 左宗明师范毕业,这些年闯荡江湖,嘴皮子早练出来了。 “这世上就没有我左宗明不能临募的字,但我需要问清楚这签名的用处,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书法家,违纪违法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夏南风心里暗自好笑,什么叫违经违法的事不干,当年左宗明穷困潦倒的时候,如果不是胆小,恐怕杀人越货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想抬高身价而已。 他知道左宗明喜欢人称他老师,于是笑道:“左老师,你也知道,这夏北岩既非名人,又非官方人士,他的签名能干什么坏事。我这人爽快,不喜欢拐弯抹角,就请左老师开个价吧。” 左宗明久未开张,好容易有人找上门来,哪肯轻易放过。因此怯怯地伸出五个手指头,他的意思是少了500块钱这活他不干。 夏南风却误会了,他以为对方要价5万,不禁松了口气,用区区5万块钱就能搞定这份遗嘱,实在是太值了。 他爽快地说,“5万就5万,没问题。给我个账号,我先转2万给你,剩下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左宗明一听惊呆了,以前生意最好的时候,临募一副名家书法也不过赚几百块钱,现在三个字对方就出5万,看来,这个年轻人是个阔少,对钱根本没概念。早知是这样,自已就该把十个指头一起伸出去,一次就赚他个十万。 事已至此,他不好改口,只得说,“你先到外间休息,待我细细琢磨好了,写出来的字才能以假乱真。” 夏南风不敢影响他写字,赶紧走到外间,静候佳音。 不料,这左宗明只是担心写得太快,人家会认为写字容易,3万块钱的余款不愿意给。因此,索性泡了杯浓茶,闭目养神了半天才慢慢研究起夏北岩的字来。 他接连写了好几遍,自已感到满意了,才把夏南风叫进屋,让他看自已写的字,“先验货。” 夏南风一见,顿时高兴起来,这签名如果跟老爷子的字放在一起,一般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谁真谁假。 他拿出遗嘱,也不给左宗明看上面的内容,只让他在年月日那一栏上面签字。 左宗明嘀咕起来,“小兄弟,这是合同还是什么文件啦,你让我在上面签字,会不会……” 夏南风怕功亏一篑,马上笑道:“左老师,你只要签上,我马上把3万块钱的余款转给你,过后,你就当我从没来过,不就没你什么事了吗?” 断没有白花花的银子不赚的道理,左宗明一狠心,就在那张A4纸上写下了夏北岩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从左家出来,夏南风不禁心花怒放。早知道这事这么容易,自已就不该费那么大劲跟夏天歌浪费时间了。现在只要按上手印,就是一份完美的遗嘱了。 他到文具店买了盒印泥,本想用自已的食指摁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到医院碰碰运气,如果上天眷顾,能按上老爷子的手印,那就万无一失了。 他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才给父亲打电话,“爸,事情都办妥了,我现在医院停车场,我到什么地方找你?” 夏保赫在电话里简单地说,“你到住院部内科大楼三楼来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夏南风知道父亲肯定是说话不方便,于是不紧不慢地来到内科大楼,上了三楼,他一眼便看见父亲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他心里不禁冷了半截,老爷子要是抢救过来了,自已不是白忙活了吗? 他直截了当地问,“救过来了?” 夏保赫看上去有些郁闷,“医生说,手术比较成功,但就是人还没醒过来。” 夏南风顿时有些泄气,“没死,但是也没活,这算怎么回事。医生没说什么时候醒过来?” 夏保赫看上去十分沮丧,“说了等于没说。” “啥意思?” “他们说,病人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什么时候醒过来,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数,这要取决于病人自身的求生欲。” “这不废话吗?” “可不是吗,你的事情办妥了。” 夏南风有些得意,“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突然灵机一动,“老头子昏迷不醒,真是天助我也。你想办法把奶奶引开,我让老爷子在遗嘱上摁手印。” 夏保赫咧嘴一笑,“那就走吧。” 父子俩走进病房,见老太太呆呆地坐在病床边,两人对视了一眼,夏南风上前说,“奶奶,爷爷他不会有事的,你就别难过了。” 夏保赫蹲在母亲面前,说得十分恳切,“妈,爸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再气坏了身子。趁南风在,我陪你出去吃点东西。” 老太太神情呆滞,不舍地看着昏睡不醒的老伴,“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陪着你爸。” 夏保赫上前强行扶起老太太,“妈,饭还是要吃的,别到时候爸醒过来了,你又病倒了。再没胃口,也要勉强自已吃点,不吃饭哪来的体力照顾我爸。” 说着,他连拖带扶地把老太太弄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俩,夏南风的心急剧地跳了起来。面前的祖父神情安详,如熟睡一般,他有点害怕老爷子会突然睁开眼睛,给自已一巴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试探着把祖父的手握在手里,确定他没有知觉后,他才颤抖着拿出印泥,把老爷子的食指在印泥上摁了一下,又拿出遗嘱,在左宗明签字的地方摁上手印。 真是堪称完美,他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小心地把遗嘱叠好放在包里,这才用纸巾替老爷子擦拭手指上残留的印泥。 万事俱备,就等老爷子蹬腿了。 他迫切地想要把这份遗嘱交到孙华手上,因此,焦急地在病房里踱起了步子。 夏保赫很快就陪着老太太回来了,夏南风起身说,“奶奶,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了。你好生照顾爷爷,我空了再来看他。” 夏保赫也嗫嚅着说,“妈,我也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老太太心如枯槁,冷冷地说,“你们也不必来了,我一个人在医院陪着他就行。” 父子俩知道老太太不满,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没有了老爷子庇护的老太太,没有丝毫价值。 父子俩一路小跑着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夏南风这才拿出遗嘱,得意地说,“如何,能以假乱真吧。” 夏保赫一见遗嘱却变了脸色,“继承人怎么是你的名字,不应该是我吗?你要继承,也得是我百年之年再传给你吧。” 夏南风漫不经心地说,“你的以后也是我的,还不如索性让老爷子直接传给我。爸,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夏保赫怒道:“你办的这叫什么事,没有这份遗嘱,老爷子的财产我和夏天歌分,至少我还能得到一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还要仰你的鼻息,靠你施舍,不行,这份遗嘱我不能同意。” “爸,这份遗嘱是老爷子的私人律师孙华起草,上面有老爷子的亲笔签名和手印,你现在要推翻,恐怕不容易了吧。” “你……”夏保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夏南风,我现在才算见识了你的手段,你连你亲老子都要算计,还有点良心没有?” 夏南风冷冷地说,“你算计的,又何尚不是你亲老子,我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 夏保赫怔了半天才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老爷子现在还没咽气,只要他不死,这份遗嘱就是废纸一张。如果他醒过来,重新立一份遗嘱,你这张纸也是废纸。” 夏南风的眼睛里顿时透出森森杀气,“这么说,老爷子的死期已经到了。” 夏保赫的身子打了一个激灵,“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你耍的手段全是我玩剩下的,我劝你还是放规矩点,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夏南风募然清醒过来,什么都没到手,父子俩倒先斗了个你死我活,岂不不是笑话。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爸,现在大敌当前,我们父子必须精诚团结才行,你也别太在意这份遗嘱的内容,只要财产不落到夏天歌手里,咱们父子,还有什么不好说。” 夏保赫反唇相讥,“你既然深明大义,又为什么会如此自私,不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程序办事,反而先斩后奏。” “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是你不讲道理。”夏保赫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老爷子病房,不会让你的如意算盘得逞,你要想杀人,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话一说完,他坚决地推开车门下车,返回住院部。 父亲的反应早在夏南风预料之中,但他抢先一步占了先机,父亲已然落了下风。 再次来到孙华办公室,夏南风把遗嘱递给孙华,“孙律师,都办妥了。” 孙华仔细检查签名,“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手印是谁的?” “老爷子本人的食指,趁他昏迷,我用他的食指摁的。这样一来,可信度是不是更高了。” “理论上说是这样,只要没有人提出异议,我想,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你的意思说,如果有人提出异议,这份遗嘱还是有破绽。” “假的永远不会是真的。”孙华侃侃而谈,“还有一个风险,如果夏董事长醒过来,他要重新立遗嘱,那么,你这个遗嘱就是无效遗嘱。” 夏南风有些沮丧,“这么多问题,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孙华好整以暇,“夏公子,我是律师,我有义务告诉你各种可能,最终的决定权在你。” 夏南风闷闷地说,“你先收起来吧,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第一百七十章 重回汉东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如果没有看到胡月,刘斌差点以为自已进错了病房。眼前这一对土得掉渣的农村汉子和村妇,他无论如何也跟风度翩翩的杜墨和汉东第一美女夏天歌联系不起来。 直到杜墨扯掉沾在脸上的假络腮胡冲着他大笑,他才确定,面前这个穿着破旧军大衣的糙汉子,是如假包换的杜墨。 仅从这两人的装扮上,他就知道,他离开省城回汉东的这段时间,夏天歌他们经历的危险。他不仅没有感到好笑,反而心情十分沉重。 “省城这么大,他们竟然能嗅着气味找到这里,看来,对方是下了血本了。难得你们沉得住气,乔装改扮住在这里治病。既然没被他们发现,为什么不多住些日子?” 夏天歌笑道:“明天设备到厂,要安装调试,杜墨不放心我跟胡月两个人在这里。反正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带些药回家慢慢调养也不耽误治疗。” 刘斌拖了把椅子坐下,“听杜墨在电话里说,你的房间现在已经武装到牙齿了,我倒有些好奇,现在的智能家居控制系统能先进到什么程度,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见识一番。” 夏天歌微微一笑,“这有何难,等你结婚装新房的时候,我让林皓也替你弄一套。” “我一小警员哪用得着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刘斌想到自已5位数的存款,不禁自嘲起来,“我现在一没凑够首付,二没女朋友,不过看着眼馋,过下嘴瘾而已。等我发达了,再想这事不迟。” 杜墨早已办好了出院手续,四个人来到停车场上车的时候,夏天歌突然发现,汪诗琪就站在前面不远处,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 她不动声色地上车坐定。这才对杜墨说,“汪诗琪发现我们了,你看她的表情,大梦初醒的样子,多可笑。” 杜墨扯下脸上的胳腮胡,“我原本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回汉东,让他们自已在这儿继续玩。没想到又遇到汪诗琪这个丧门星。我看,咱们现在也没必要再乔装改扮了,索性找个酒店先把装卸了,打扮得体体面面地回汉东。” 刘斌笑道:“妆肯定是得卸了,你这副尊容回汉东,估计得出人命吧。” 胡月却是不解,“哥,汪诗琪不是认不出你们吗,怎么一见她你就说我们暴露了呢?” “傻丫头,汪诗琪一直留在这里不走,是因为她手里有我们住在这里的证据。她查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应该猜到我们乔装改扮了。这辆汉东牌照的车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现在站的位置正好可以观察到医院大门,也可以观察我们这辆车。她是个聪明人,我们这副装扮上这辆车,她立刻就醒悟过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她马上就会跟她的主子打电话报信。” 刘斌边开车边说,“这个汪诗琪是谁,我以前好像没听说过。” 夏天歌冷冷地说,“她是我公司的一名员工,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夏保赫父子的帮凶。” 胡月恨恨地说,“这女人坏透了,我看她有什么脸面再去公司见你。” 刘斌找了家僻静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夏天歌和杜墨在卫生间将脸上的妆容洗净,又恢复了往日的丰彩。 夏天歌原本还在嘲笑杜墨那一身棉花都露在外面的军大衣,这个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自已,不禁捧腹大笑,“你别说,我扮个农村姑娘还挺像的。” 杜墨白了她一眼,“别吹了,要不是胡月替你在脸上涂了油彩,你早被汪诗琪认出来了。” 提起汪诗琪,夏天歌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以前从没听说汪诗琪跟夏南风有交往,这回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瞧汪诗琪这架式,竟是不找到我绝不收兵的样子。她这么卖命,究竟是因为什么?” 杜墨叹道:“汪诗琪是一个自不量力却又野心勃勃的女孩子,她不惜跟你作对,估计已经在夏南风身上下了重注了。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已打错了算盘。” “别理那个汪诗琪,我们还是先说眼前吧。”夏天歌一瞬间就把几个人扫视了一遍。 “咱们这个样子回汉东可不行,得拿出精气神来,狠狠地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这些日子一直躲着他们,可把我憋屈死了。咱们先上街弄几身像样衣服再回去不迟。” 杜墨立即响应,“我同意,你们不知道,我这些天装抠脚大汉都快成万人嫌了。那小护士看见我,恨不得把鼻子捂上,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夏天歌忍住笑,“胡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衣服,都有味了,也不能怪人小护士嫌弃你。” 杜墨把袖子伸到刘斌鼻子下,“你闻闻,有味吗?” 刘斌拂开他的手,“把手拿开,别影响我开车。” 后排的胡月不好意思起来,“你们不是说,要乔装改扮吗,我寻思,既然不想让他们发现,索性就改成跟你们平时形像差距最大的农村人。那汪诗琪跟你们面对面,不是也没认出来吗?你知不知道,这件破大衣,我费了多少口舌人家才肯让给我的。” 杜墨苦笑道:“姑奶奶,再破的衣服好歹也弄干净点,起码没味的吧。一件破大衣,你还去跟人家讨价还价,有你这么抠门的吗?” 胡月认真地说,“这不是因为我化妆的技术太差,怕人看出破绽吗。你们有没有发觉,自从你身上有味以后,再没有人愿意正面看你了。那汪诗琪一进门,只瞄了你一眼就不愿意再看你第二眼。你要是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汪诗琪一眼把你看上怎么办?穷人上街买东西不得斤斤计较吗,要是出手阔绰,会让人怀疑的。” 夏天歌频频点头,“胡月说得有道理,我们在汪诗琪的眼皮子下晃悠了这么些天没被发现,她功不可没。咱们胡月可是美人坯子,这回我得替她好好打扮打扮。” 胡月顿时扭捏起来,“姐,我有衣服,不用再花钱买了。你买你自已穿的衣服就行。” 杜墨坏笑道:“胡月,别想着替你姐省钱,她现在正憋着一股劲琢磨怎么把钱花出去呢。我们今天上街打土豪,狠狠地宰她一笔。” 夏天歌豪气干云,“没问题,见者有份。咱们今天不把后备箱装满,绝不回去。” 两个小时后,四人一车已经踏上了回汉东的归途。几个人穿着新衣服,都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十足。如夏天歌如愿,后备箱果然装得满满当当的。 下高速的时候,杜墨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天歌,到了汉东,胡月不能跟你一起回家,她就直接回学校吧。” 乍然要跟夏天歌分手,胡月顿时十分不舍,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夏天歌,“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呀?” 夏天歌见胡月眼圈都红了,鼻子也不由得一酸,“傻丫头,回学校好好念书,等学成之后,再来跟我一起工作。有时间,我会来学校看你的。” 胡月使劲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会辜负你的希望。不过,你说话可要算数,一定记得来学校看我。还有哥,你也要来。” 刘斌把胡月送回大学城,看着她跟夏天歌洒泪作别,不禁十分感慨,“一个小护工,能跟你建立起这么深的感情,实属不易。” 杜墨赶紧说,“什么护工,这丫头现在可是天歌的妹妹,你说话小心点。” 刘斌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把车开得飞快,眼见夏家别墅就在眼前,他才一脸严肃地说,“回家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已了,万事小心,有事打电话。” 夏天歌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离开这栋别墅不过十天时间,夏天歌已经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走进夏家,有人迎了上来,“小姐,您是……” 夏天歌知道这是新来的佣人,于是轻声说道:“我是夏天歌。” 那人慌忙接过她手里的包,“原来是小姐回来了,现在家里没人,我送你上楼休息吧。” 夏天歌点了点头,缓缓走进家门,客厅里果然空无一人。夏北岩住院,老太太跟他伉俪情深,肯定在医院陪着他。她回汉东的消息通过汪诗琪肯定已经传回来汉东,想必夏保赫一家正在什么地方商量对策吧。 她上楼来到自已房间,房间门已经换成指纹密码锁。 输入密码,门锁开了,她推开门进去,佣人将她的东西放进屋后就退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室内窗帘正缓缓自动打开,空调也自动调到最适宜的温度。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主人,欢迎回家。” 她惬意地坐到沙发上,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身子。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辛苦一天下来,她体力顿感不支。 假寐片刻,手机响了,电话是林皓打来的,“天歌,感觉如何,还满意吗?” 夏天歌十分惊讶,“我没通知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回家的。” 林皓在电话里笑道:“主人回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还叫智能家居吗?放心吧,你试用一下没问题以后,我会作重新设置,你不用担心你的隐私会泄露。” 夏天歌满意地笑道:“挺舒服的,高科技确实能提高人的生活品质。我这个房间现在已是固若金汤,任何人不经我同意想进这个房间,都是痴心妄想。” “回头我把室内电子设备布局图发给你,你自已慢慢看。你订的车我已经替你办好了手续,送车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收一下。对了,忘了问你,现在恢复得还好吗?” “放心吧,休养了这么长时间,精力比以前更充沛了。现在智能家居会在高端市场掀起一股热潮,你们好好把握吧。” 放下电话,夏天歌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得不说,林皓确实是个十分贴心的男人。她正想休息一下去医院探望夏北岩,林皓就派人送车来了。“ 车到了,是最新款的捷豹。林皓能在春节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辆爆款车,不用说,能量也是非同小可。 来人彬彬有礼地说,“夏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夏天歌笑道:“这里不好打车,我正好要出去,顺便捎你一段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半小时后,夏天歌已经站在医院停车场了。回想起自已在这个地方上刘斌的车匆匆逃往省城,她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登上内科大楼三楼,夏天歌却意外地与夏保赫不期而遇了。 夏保赫担心儿子对父亲下手,这些天竟寸步不离父亲的病榻。因为他深知,只要父亲一离世,依照那份遗嘱,他将一无所有。 好在老爷子虽然没醒,但也没蹬腿,他心里稍微安心了些。唯独让他诧异的是,母亲对他不理不睬,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只寸步不离地陪着老爷子,无论他怎么劝,都不肯回家。 见到夏天歌,他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八度地震,他雇佣几十个人,花费几十万无,把省城医院都翻遍了都没找到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又是从哪里钻出来了? 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天歌,我没有看错,还真的是你。” 夏天歌婷婷玉立地站在他面前,“大伯,没有吓到你吧。” 他佯作生气地瞪了夏天歌一眼,“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亲侄女,就是真死了做鬼,也断没有吓唬我这个亲大伯的道理。你这丫头也真是胡闹,出门也不给家里打声招呼,害得一家人替你担心。” 夏天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伯在我身上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你刚才说的一家人替我担心的话我却不敢苟同。大伯看着我长大,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不肯吃哑巴亏的人,我要真死了,估计变成厉鬼也会回来找大伯吧。” 夏保赫脸色有些难看,赶紧转移话题,“大过年的,说这些死呀活的做什么,你爷爷到现在还昏睡不醒,还不是让你气的。我带你去看看他吧,说不定,知道你回来,他很快就醒过来了。” 夏天歌笑道:“大伯不是要出去吗,我自已去看爷爷就行了,就不耽搁你了。” 夏保赫急道:“天歌什么时候跟大伯这么见外了,我不过是想下楼去转转,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你回家是天大的喜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出去溜达。走吧,别磨蹭了。” 叔侄二人来到夏北岩病房,夏天歌推开门,轻声地喊道:“奶奶!” 老太太转头看见孙女站在门口,还以为自已在做梦,不禁自言自语,“老头子,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一席话说得夏天歌泪流满,她疾步走过去扑到老太太怀里,“奶奶,你没有做梦,是我,是你孙女天歌回来了。” “天歌,真的是你?”老太太一把搂住夏天歌,顷刻间就老泪横流,“你这个死丫头,到底去哪儿了呀,你知不知道,你又是车祸又是受伤,还突然失踪,让你奶奶如何承受啊。” 夏天歌千算万算,确实没把老太太的感受计算在内,不禁有些愧疚。 “奶奶,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老太太反而安慰她,“跟奶奶不用说对不起,只要你平安,比什么都好。” 夏天歌坐到病床前,忧郁地看着夏北岩,“奶奶,医生有没有说过,爷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老太太用纸巾擦着眼睛,“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他一直昏睡,谁也没办法说清楚他什么时候能醒来。你突然不见了,你爷爷着急上火,到处找你,你发的那条消息,他一个人捧着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你也太狠心啦,好歹跟他通一个电话,他就没这么揪心啦。” 夏天歌垂下泪来,“对不起,爷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爷爷,我是天歌,我回家了,你快醒过来吧。” 泪眼朦胧中,她发现夏北岩的眼皮似乎动了几下,她以为自已看错了,哪有这么凑巧,自已刚回来,夏北岩就醒过来了的。 不料,夏保赫却在旁说,“妈,爸的眼睛好像在动诶。” 老太太也看见了,“快,快去叫医生。” 等医生来到病房的时候,夏北岩已经完全清醒了。 医生替他检查后,神情轻松地说,“一切正常,你们就放心吧。” 夏北岩轻声对儿子说,“保赫,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我跟天歌说会儿话。” 父亲刚醒过来就迫切地想支走自已,夏保赫心里不禁一沉。但父亲的话他却不敢不听,只得转身走出病房。 只是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夏天歌一回来老爷子就醒过来,天下真有这么蹊巧的事情。他曾经再三问过医生,父亲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只含糊告诉他,不着急,慢慢等。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想起老太太的食量突然莫名其妙的大增,还不时吩咐他出去买食物,自已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食物一个老太太是如何吃下去的。 事情已经十分明朗,老爷子早醒了,只是瞒着自已而已。 虽然他无法接受老爷子对自已隐瞒真相,但不管怎么说,老爷子能醒过来总是好事。他这一生面临的最大危机已经解除,儿子自作聪明炮制的假遗嘱一瞬间就成了废纸。 听儿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夏北岩才轻声说,“其实,我早醒过来了,你奶奶知道,只瞒着你大伯。” 夏天歌只略一想就明白了夏北岩的苦心,“你想用自已来牵制大伯,让他们无暇顾及我。” 夏北岩点了点头,“你大伯他们已经疯了,我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呀。” 夏天歌眼里的泪水盈盈欲滴,“这太冒险了,如果他们铤而走险,对你下手怎么办?” “他们敢对我下手,应该还不至于吧。”但夏北岩说这话的底气明显不足,他自嘲地笑了笑,“一切都过去了,你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夏天歌低声说,“我给你发过一条短信,告诉你,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在省城的某个医院吧,你大伯和南风两天没有回家,我估计他们是追到省城找你去了。我打电话硬逼着他们回家,只想用自已的微薄之力,护你周全。” 夏天歌哽咽起来,“爷爷,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絮絮叨叨地陪两个老人聊了半天,见夏北岩脸上有了倦意,夏天歌才告辞了出来。 初春的汉东仍然春寒料峭,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赶紧裹紧外衣,匆匆回到车里。 不多时,她的车已经平稳地行驶在汉东大街上,她没有注意到,刚才与她的车擦身而过的一辆大客车是从省城开往汉东的,更没有想到,大客车上竟坐着汪诗琪。 汪诗琪是个工作认真的人,既然相信了老乡的话,她就顽强地守在武警总队医院,仔细观察着过往行人。 当一辆汉东牌照的大众越野出现在她眼帘的时候,凭直觉她就知道,这辆车肯定跟夏天歌有关系。她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已终于可以向夏南风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了。 直到那一对奇怪的农村夫妇走向那辆车,她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夏天歌就近在咫尺,那个胳腮胡的男人居然就是她曾经魂牵梦萦的杜墨。 真看到杜墨跟夏天歌在一起,她心里竟涌起一种莫名的愤怒。此刻她早忘记了自已跟夏南风在酒店的风流韵事,反而感觉是杜墨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 她不无悲哀地想道,杜墨死心踏地地守着夏天歌,不就就因为夏天歌是个小富婆,比她有钱吗? 夏南风回汉东后,跟她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到了后来,如果她不主动打电话,夏南风跟本就不会给她发一条消息。两人之间的对话除了夏天歌,再没有别的话题。 现在夏天歌平安离开医院回到汉东,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在夏南风面前表现的机会。更要命的是,她已经彻底得罪了夏天歌。春节大假已经结束,各单位已经陆续恢复上班。如果夏南风不替自已安排出路怎么办? 她突然发现,自已下决心赌一把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已根本就输不起。 不能再犹豫了,她硬着头皮给夏南风打电话,“南风,夏天歌跟杜墨刚从武警总队医院离开。” 夏南风在电话那头咆哮起来,“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早通知我。” 汪诗琪无奈地说,“夏天歌和杜墨乔装打扮成一对农村夫妇,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直到他们上了一辆汉东牌照的车,我才醒悟过来。” 夏南风差点摔了手机,“蠢货,全是蠢货!” 不等她再说话,夏南风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明白,自已已经像用脏了的抹布一样,被无情地抛弃了。 山崩了,地裂了,整个世界在她面前轰然坍塌,无边的压力向她袭来。她颓然跌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拖着沉重的步履走出医院大门。 这些天在省城花费不少,夏南风并没有在她面前提过钱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问。站在医院大门口,看到出租车从身边驶过,她摸了下快要干瘪的钱包,朝公交车走去。 倒了无数次车,终于安全到家,她早已饥肠辘辘,精疲力尽。冰箱里除了泡面,并无其他食物。她打开燃气灶准备煮泡面,却发现打不燃火,她这时侯才想起过年前就该交燃气费,因为忙夏南风的事情,竟把这事给忘了。 好在电还没停,可以烧开水。她用开水泡面草草填了下肚子,这才开始想明天怎么办。 如果不上班,很快就断炊了,更要命的是,房贷和车贷怎么办?过年前母亲打电话要她回家过年,她为了追杜墨伤了母亲的心,现在哪里好意思伸手向母亲求助。 苦思无果,她给夏南风发了条消息,“亲爱的,我现在已经把夏天歌彻底得罪了,你能不能在益百永替我安排个职位。” 消息发出后,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辗转反侧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她突发奇想,自已找夏天歌,并不一定是对她不利啊,自已完全可能是关心她的安危,才不辞辛苦地到省城找她的吧。 这么一想,她顿时高兴起来,起床化了个精致的妆容,下楼到路边摊买了个馒头,回到车里啃了,这才忐忑不安地去上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夏公子捉襟见肘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南风躇踌满志,对忧柔寡断的父亲一向看不上眼。只是没想到跟父亲翻脸后做事会受到这么多掣肘。省城那帮人做事不力,要钱却一点也不含糊。眼看自已账户上的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他很快就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原本寄希望于老爷子迅速蹬腿,快速进入下一个环节,即便是夏天歌得到消息回来,木已成舟,她还能翻过大天去。 可是,老头子的心脏却倔强地不肯停下来,夏天歌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好好的一局棋,竟让他下成了僵局。破解此局的方法他不是没有,只是,父亲衣不解带,24小时守在老爷子病床前,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接到孙华的电话,“夏公子,我要见你一面。” 孙华这个时候要见他,不用说他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他的账户上一共才几十万,给孙华的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如果事情顺利,家产到手,孙华要多少钱都不是难事。可是现在,…… 他硬着头皮来到孙华办公室,孙华把支票推到他面前,“夏公子,你逗我玩啦,开一张空头支票给我,让我在银行差点下不来台。” 夏南风拿起支票,见孙华在上面填的数额是九千万,不禁微微一笑,“这张支票我劝孙律师还着收着吧,兑现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性急。事成之后,区区九千万何足挂齿。” “夏公子的意思是,在事成之前,我是一分钱都拿不到是吧。我们事务所的规矩,从来都是先付费,后办事,断没有事成之后客户才付费的道理。” “规矩是人定的,何况,到现在为止,你什么也没做。” “可我已经承担了风险。” “什么风险,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老爷子没咽气之前,这份遗嘱只能放在你的保险柜里睡大觉。孙律师,咱们不是应该风险共担,利益共享吗?” 孙华嗤之以鼻,“夏公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已经去医院看过夏董事长,你说的那一天恐怕遥遥无期吧,何况,支票有期限,过了兑付期就作废了。” 夏南风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支票,亲自盖好印鉴递给孙华,“这张支票你先收着,事成之后你再填金额和日期,就不用担心过期了。” 孙华并没有伸手接,而是冷冷地说,“夏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要等你账户上有钱才给我兑付。你拿着一张空头支票跟我谈生意,岂不是笑话。” 夏南风凑近他,“孙律师,这种无本万利的生意,你在其他地方还能找到吗?我是夏家唯一的男丁,当然应该是夏家财产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老爷子年事已高,就是这回不死,还有几天的活头。想挣大钱,连这几天都等不及,也不像是孙律师的作派。既然你想终止我们的合作,我也不勉强。不介意的话,我们就打个赌,我不跟你合作,一样能达到目的。” 话一说完,他板着脸立即站起身,“孙律师,祝你好运!” 他转身就走,心里却默数着数,一、二、三…… 没等他数到四,孙华已经站起来叫道:“夏公子,请稍等!” 他转过身子,“孙律师,还有何贵干?” 孙华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夏公子,祝我们合作成功。” 夏南风脸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就知道,孙律师是个识时务的人,你很快就会发现,跟我合作,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他略施小计就安抚好了孙律师,但他知道,孙华是个首鼠两端的人,这事拖时间长了,他还会变卦。 来到医院,见老头子仍然不死不活地躺着,他心里的焦虑更重了。 他想跟父亲谈谈,最起码,省城那些人的开支,父亲得出一部份,不能全打在他身上。 见父亲根本不理会他的暗示,他只得小声说,“爸,我想跟你说件事。” 夏保赫的神情十分冷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 夏南风心里有点光火,却不敢发脾气,“爸,别影响爷爷休息,咱们还是到外面说吧。” 老太太厌恶地说,“你们父子有什么话到外面说去,别在这儿烦我。” 父子俩下楼走到空旷处,夏南风才说,“爸,省城的那么些人,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夏保赫装聋作哑,“省城的哪些人,跟我有关系吗?” 夏南风知道,那帮人现在自已手里就是块烫手的山芋,揣着烫人,扔又扔不掉。他开始后悔自已当初不该自告奋勇,把事情全揽在自已身上。现在父亲站在岸上说风凉话,自已也只能忍着。 “爸,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是你儿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老人家多担待才是,就这么撒手不管,不是把你儿子放在火上烤吗?” 夏保赫连退几步,“你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你现在年轻有为,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我一近将就木的糟老头子,没事在医院陪陪父亲还行,别的事,还是让别的能人上吧。” 夏南风长这么大,父亲还没在自已面前这么冷嘲热讽过,要依他以前的性子,他早翻脸了,但他今天只能陪着笑脸跟父亲说话。 “爸,你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好了,千万别不理我。几十号人在省城找了好几天,连夏天歌的人影都没见到。那帮穷鬼天天催我打款,我已经撑不住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投入和产出不是应该成正比吗,既然收益没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还要投钱进去?” 夏南风急道:“爸,我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说跟你没关系呢?” 夏保赫冷冷地说,“我还是你亲老子呢,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过。你既然已经跟孙华狼狈为奸,要独吞老头子的财产,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何必跟自已儿子斤斤计较。” “我以前可能会认为这句话没错,可我现在已经知道,我的是你的,但你的却未必是我的。不过,你跟孙华算计得再好,老爷子那口气一直吊着,你们也是没辄。” “革命尚未成功,我们爷俩倒先杠上了。爸,我知道这事做得有些欠妥,我现在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夏保赫啐了他一口,“光道歉有个屁用,有诚意就把那份遗嘱改过来。” 夏南风面露难色,“爸,这么严肃的事情,哪有说改就改的道理。” “那我们还谈个屁呀,我提醒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样,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夏保赫说完就走了,留下夏南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正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汪诗琪的电话打过来了。听她说夏天歌和杜墨从武警总队医院离开,他不禁暴跳如雷,“蠢货,全是蠢货!” 自已的判断没错,夏天歌就在武警总队医院,在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悠然自得地疗伤,自已找的这些人不是蠢货又是什么。 生气归生气,当务之急,是赶紧让黑子把他的人从省城调回来,否则,拖到明天,又是几万块钱的花销。 迟疑再三,他才拨通了黑子的电话,“让你的人撤回来,夏天歌已经回汉东了。” “什么,夏天歌回汉东了,这么说,你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有误。”黑子不说他的人办事不利,反而开口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夏南风的心里顿时一紧。 “夏天歌就在武警总队医院,今天下午才出的院,是一辆汉东牌照的车接走的。看来,老兄的人跟100万终是无缘啦。” 黑子冷冷地说,“到了我的地界,下手不是更容易吗?” 现在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下一步还怎么办,他心里还没数,哪敢轻易表态。 “这事不急,先把你的人撤回来再说。” “行,没问题。夏公子快人快语,我也是个爽快人,这就把账结了吧。” “结账是吧。”夏南风打着哈哈,“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我现在还有点事,改天我再跟你联系。” “什么叫改天?”黑子的话里透着森森冷意“我黑子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概不拖欠。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改天这个词。” 夏南风感到自已背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黑哥不会是担心我出不起这笔钱会跑路吧,我现在真有事,要不,明天吧,咱们明天再碰面。” “夏公子既然有事,我也不耽误你时间,那些个细账算起来也没意思,咱们就一口价,80万。钱一到账,咱们就算两清了。” 夏南风吓了一跳,“黑哥,我可是每天都在付生活费和补贴,我已经花了几十万了,怎么现在还要这么多。” 黑子冷冷地说,“夏公子,我不是生意人,没有讨价还价的习惯,价钱我已经报给你了,你自已看着办吧。” 夏南风还想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夏南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早就知道跟黑子这种人打交道的风险。可父亲说黑子手底下有人,办事靠谱,用着趁手,他也就没有多想,哪会想到父亲中途会撒手不管。现在他只是埋怨,如果不是父亲财大气粗,把赏金从10万提到100万,也许,黑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胃口。 80万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数目,虽然自已账上只有十来万,但他接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谁卡上没个几十百多万,凑个几十万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他拨通了一个铁哥们的电话,“哥们,挪点钱给我周转一下,我有急用。” 对方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夏南风,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把你们家地缝扫扫也能扫出几百万吧,在我面前卖什么穷啊,我又不跟你借。” 他急得咒诅发誓,“哥们,我真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现在确实需要一笔钱周转。” 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哗哗的麻将声,半天才听见对方回话,“不跟你说了,我这儿正打麻将呢,输得快疯了,你要再跟我胡说八道,我跟你急啊。” 他换了一个人的号码拨过去,“兄弟,把你卡上的钱挪点过来,我有急用。” 对方笑道:“你小子今天输红眼了吧,行,给你一个翻本的机会,转一万给你,自已悠着点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丧家之犬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一万块钱拿来干什么,还不够塞牙缝呢。夏南风说,“一万块钱我会向你开口,这不寒碜人吗,最少你也得给我划50万过来吧。” 对方停顿了一下才说,“怎么,你们家老头子刚一倒床,你就升级玩大的啦。50万倒不是什么大数目,只不过,你知道我刚泡了个妞,妈的,一个包就几十万,弄得我手头特紧,我正琢磨怎么向我们家老爷子开口弄点钱填窟窿呢。” 夏南风想起这小子平时两瓶啤酒下肚就开始豪言壮语,说自已随便提个几百万的车,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不禁气道:“谁告诉你我在赌钱啦,告诉你,我这是办正经事。” 对方说话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你跟我这么说话可就不意思了啊,咱是哥们,谁还不了解谁。真是正经事,让家里拿钱就是,用得着你跟我开口。算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聊,挂了。” 第三个人更直接,“堂堂益百永的大公子会缺钱,你拿我开涮啦。”直接挂了电话。 他打了一圈电话,一分钱没借到反而受了不少埋汰。这些哥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泡妞,勾肩搭背,言之凿凿地说是亲兄弟,要有富共享,有难同当。没想到真有难处,这些人各种理由,就是一分钱不愿出。 他绞尽脑汁也没办法弄到一分钱,眼见天色已晚,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家,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 他泊好车进屋,父亲破天荒地单独跟母亲一起吃晚饭,见他回来,凌薇赶紧问,“吃饭了没有,我们刚上桌,你一起吃吧。” 他正好肚子饿了,赶紧上桌吃饭。 夏保赫的胃口特好,不住声地赞扬现在的厨师做饭有水平。 父亲是个挑剔的人,这么舍得赞美家里的厨师在夏南风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他不禁有些疑惑,“爸,什么事这么高兴?” 夏保赫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夏天歌平安归来,你爷爷又醒过来了,你说,这对我们夏家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夏天歌的事他早知道了,老爷子醒过来,对他来说,不吝是五雷轰顶,把他炸得外焦内嫩。 见父亲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咱们家还真是双喜临门了。爸,爷爷醒了,你不在医院守着好好表现一下你的孝顺,却跑回家,是不是让爷爷给赶回家了?” 夏保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我回家换衣服,明天再去医院。” 吃完饭,好容易等父亲去卫生间上厕所,他赶紧对母亲说,“妈,快借我80万,我有急用。” 凌薇警惕地看着他,“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夏南风不耐烦地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就说给不给吧。” 凌薇生气起来,“你一开口就要80万,我问一句你还不耐烦了,我欠你的呀。” 夏南风只得放软了语气,“我心里不是着急吗,你现在给我80万,我以后还你100万还不成吗?” 凌薇气道:“你跟我借过多少次钱,哪一次不是说得信誓旦旦,可你哪一次还过。” “我是你儿子,你的以后不都是我的吗,你现在不过提前给我而已,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凌薇被儿子的奇谈怪论惊住了,“我的是你的不假,可不也得等我百年之后吗,我现在还没死,都给了你,我用什么?” 夏保赫从卫生间回来,见娘俩说得不愉快,已经猜出了几分,“怎么,又向你妈伸手,你还能要点脸不。要是你妈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我保证,她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凌薇不禁疑惑起来,“南风,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夏南风赌气站了起来,“你们不给是吧,将来,有你们后悔的。” 他回到自已房间,苦思无果,便拿出自已手机瞎翻。一条网络贷款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开信息,只见上面说,只要有身份证就可以贷款,最高可贷20万,一小时就可以到账。 他报着试试看的想法,打开平台,输入自已的个人信息,一个小时后,20万果然成功到账。 他信心大振,原来网络贷款这么容易,自已轻轻松松就搞定了20万,网络贷款公司这么多,再找几家,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哪里还用得着忝着脸跟人说好话,受人白眼。 为了不影响自已的日常,他索性贷了100万,给黑子转了80万,自已还剩20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洋洋自得地想到,祖父优秀的商业头脑应该隔代遗传给了自已吧,否则,自已怎么会这么聪明呢。 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想汪诗琪的事情。 如果一切顺遂,替她在益百永安排个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诸事不顺啊。自已在益百永顶一份闲差,董事会早有人非议,他哪里还能替汪诗琪安排位子,少不得,只好让她受些委屈了。 他想回个信息让她自已想办法,又担心惹火烧身。跟他上过床就想入非非的女孩子大有人在。就此让汪诗琪死了心,也算了了一件事情。 汪诗琪哪里知道贵为益百永大少爷的夏南风还有这么多苦衷,除了在心里默默地问候夏家的十八辈祖宗,她什么也不能做。 开年后,天歌服装公司的员工已经在新厂区办公了。她刚进办公大楼,就跟刘尼娜碰了个正着。 刘尼娜停住脚步,毫不客气地批评她,“汪诗琪,公司所有员工前天都上班了,就你一个人旷工,什么意思?” 汪诗琪满脸陪笑,“对不起,老厂长,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没能准时上班,以后,以后我会注意的。” “身体不舒服就不能打电话请假?” 刘尼娜虽在埋怨,但还是关切地说,“我看你脸色是不大好,是不是过年吃坏了肚子啊,有没有去找医生检查一下。” 汪诗琪赶紧说,“没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就放心吧。” 她突然发现夏天歌进了大门,顿时惊慌起来,“老厂长,我先到办公室,就不跟你聊了。” 刘尼娜皱起眉头,“小汪,你是老员工了,做事怎么还这么毛糙,大清早的,你在慌什么?” 说话间,夏天歌已经走到俩人面前,汪诗琪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说,“夏总好!” 夏天歌似笑非笑地盯着汪诗琪,直看得她得心里直发毛,生怕她一句暴喝,让自已滚出去。 没想到夏天歌只笑着说,“汪设计师,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汪诗琪结结巴巴地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汪设计师能告诉我,你每天在省城的武警总队医院干什么吗?” 刘尼娜却误解了,“小汪,什么病这么严重,竟到省城武警总队医院住院。” 汪诗琪吱唔着说,“夏总,你听我解释。” 夏天歌眯缝着一双美凡的丹凤眼,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说吧,我在听。” 汪诗琪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夏总,我听说你失踪,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到处找你。” 刘尼娜厉声说,“小汪,你胡说什么,夏总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你说什么失踪呀?” 汪诗琪口吃起来,“我,我是在朋友圈看到的消息,……说你失踪了,家里人都很着急,……请,请大家帮着找。” 夏天歌点了点头,“你不是夏南风的菜,以你的身世和地位也没有机会跟夏南风做朋友。我一直疑惑你是怎么跟夏南风攀上关系的,原来是万能的朋友圈。” 汪诗琪早听人说夏天歌言辞犀利,今天总算领教了,只一句话就把自已刺得鲜血淋淋,让她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 但她还是忍住了,“夏总,知道你平安无事的时候,我真是替你高兴。” 夏天歌桀然一笑,“汪设计师,你这说法好像解释不通啊。你在医院的病房探头探脑的动作,完全像是训练有素的克格勃,在刺探敌情嘛。” 汪诗琪只得死抗到底,“夏总惯会开玩笑,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吗?”夏天歌围着汪诗琪转了一圈,“没想到,汪设计师还有这本事,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果你没有向你的主子报告我已经上了一辆汉东牌照的车,你主子又怎么可能同意你回汉东。” 见汪诗琪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又微笑着问,“汪设计师,我有个问题,不吐不快,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汪诗琪小声说,“夏总请问。” “你是如何确定我在武警总队医院的。” 汪诗琪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我有个老乡,在武警总队医院的停车场当保安。我发朋友圈寻找你的时候,他认出了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你一直守在医院,一步也不肯离开。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下决心跟我撒破脸,今天又为什么会来这里来,是又接受了新的任务吗?” 汪诗琪“扑嗵”一声跪下了,“夏总,夏南风说,他是你堂哥,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派人四处找你。我得到你在武警总队医院的消息后,打电话告诉了他,带着他一起找到了那个当保安的老乡。他严令我必须找到你,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只一门心思地想找到你,并没有其他想法。” “夏南风告诉你,找到我以后,如何处置?” “他说,找到你以后,不许我惊动你,马上打电话告诉他,由他来处置。夏总,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你这么听他的话,他给你了什么好处?” 汪诗琪终于崩溃了,“什么好处也没有,这些天在省城,我花光了自已所有积蓄,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夏总,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刘尼娜气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汪诗琪匍匐在夏天歌面前,“夏总,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吧。” “你这么快就成为丧家犬在我意料之中,你已经背叛了我,断没有再让你留下来的可能。你的工作能力再强,人品不端我也无法容你。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姑子驾到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父母抱着弟弟的骨灰盒黯然回了老家,陆婉怡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新的忧虑又涌上心头。蛮横不讲道理的公婆没有了天敌,其野蛮生长的速度自已赶得上吗?说不定,自已在顾家辛苦打拼了一年,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果然,父母刚走,公婆立刻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起来,还不时幸灾乐祸地对着她指指点点。指桑骂槐更是婆婆的拿手好戏,小区里偶然窜出来的一条流浪狗,她也有本事含沙射影地骂上半天。 陆婉怡现在的心态平和了许多,懒得跟他们计较,而是在顾昊阳面前,聪明地选择了隐忍。如此,一家人总算没有撕破脸,还维持一种表面上的平和。 今天是大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上班了。一家人坐在一起逗着牙牙学语的朵朵,客厅里春意盎然,竟是说不尽的温馨和甜蜜。 顾昊阳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电话里传来妹妹顾正梅的声音,“哥,我们已经到汉东火车站了,刚下车,你快来接我们吧。” 顾昊阳大愕,“你说什么,到汉东火车站了?你来之前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没等顾昊阳把话说完,顾正梅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昊阳十分生气,扭头问父母,“爸、妈,正梅来汉东,你们知不知道?” “这事正梅倒是跟我提过。”顾大年吱唔着说,“前两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村里幼儿园条件太差,想把孩子送到汉东来上学,她跟胜利出去打工。我琢磨着,两个孩子加上朵朵,我跟你妈哪里忙得过来。索性就让他们一起过来了。” 顾昊阳有些光火,“这么大的事,你们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吧,人到了火车站才告诉我,这不是先斩后奏吗?”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什么叫先斩后奏,我是你老子,说句话还要你批准,简直是莫名其妙。” 顾昊阳忍气说,“爸,这里是我家,正梅来住十天半个月的倒无所谓,可孩子来汉东上学,要十几年啊,你总得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吧。” 陈淑芬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事要事跟你说了,你会同意吗?” 顾昊阳的火气更大了,“你们明知道我不会同意,还让他们来。” 顾大年的脸色十分难看,“正梅是我叫来的,你有本事就把你娘老子一起赶出去。” 顾昊阳哭丧着脸,“爸,你们讲点道理行不?你们养我的小,我养你们的老,天经地义。可我是正梅的哥哥,对她没有义务,更没有义务替她养孩子。” “谁说过要你替她养孩子啦。”陈淑芬在一旁帮腔,“正梅来这里,白吃你饭啦,她一个人干两个保姆的活,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跟正梅小时候多亲,现在长大了有出息了,拉妹妹一把还要推三阻四,是你媳妇在旁挑拨吧。” “正梅一家来汉东我也是刚知道,能未卜先知,在昊阳面前挑拨,妈,你也太抬举我了。”陆婉怡实在忍不住了。 “你说正梅干两个保姆的活,你跟爸一天到晚地叫什么累呐。要是保姆在家里,你们肯动一个手指头吗?昊阳耳不聋眼不瞎,用得着我挑拨吗?” 眼见一场世界大战又要爆发,顾昊阳赶紧站起来,“你们别吵了,正梅一家子还在火车站喝西北风呐,我还是去接回来再说吧。” 他心急火燎地来到火车站,见妹妹一家子站在火车站出口处,像极了一群逃荒要饭的叫化子。 顾正梅见到他的车,跳到路中间拦住他,“哥,我在这儿啦。” 顾昊阳十分气恼,“你这么大个活人我能看不见吗,你总不能让我把车停路中间让你们上吧。” 他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顾正梅抱着一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哥,你整我呢吧,让我抱着孩子跑这么远。” 她拉开车门爬上车,周胜利在后面也抱着孩子坐上来。顾昊阳心里直肉疼,刚洗过的内饰又被这一家子给糟践了。 妹妹一家来汉东两次,第一次是商梦瑶,第二次是陆婉怡,每次都给这一家老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添置了好几套衣服。这才回老家几天,就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一身破衣烂裳,摆明了是要他重新再替他们一家添置衣服。衣服钱本来也花不了几个,关键是这事怎么都让他感觉得心里堵得慌。 因此,一路上妹妹跟两个孩子叽叽喳喳闹个不停,顾昊阳却板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车还没停稳,两个孩子已经从车上溜下来,欢呼着跑进客厅。一见茶几上的食物,毫不客气地拿起就往嘴里塞,陈淑芬在一旁反而看得十分开心。 “这两小子,真是饿死鬼投胎的,这才回去几天,就饿成这样。” 顾正梅咧嘴笑着,“两个小馋猫,天天囔着要回舅舅家来,就惦记着吃呢。” 等陆婉怡听到动静抱着朵朵从楼上下来,两个孩子已经在客厅里开始星球大战起来。两袋脏得不成样子的麻布口袋杵在名贵的茶几上,陆婉怡真肉痛。 她上前把口袋提下来,地发现是土豆和红薯,不禁哭知不得。 “这些东西汉东市场上买不到吗,值得你从老家巴巴地弄来。” 陈淑芬气道:“这可是正梅的一番心意,大老远坐火车从老家扛过来,你还嫌弃。” 顾正梅把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来抱朵朵,“朵朵,姑姑可想死你了。” 她刚一凑近,陆婉怡就感到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赶紧后退了几步。 “正梅,你坐火车累坏了,快歇着吧。” 顾正梅一下子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朵朵是我顾家的孩子,你竟敢不让我抱?” 陆婉怡是真怕顾正梅身上会长虱子,要是把女儿惹了,小小婴儿哪里受得了。只是她不便明说,只含糊说道:“正梅,朵朵还小,抵抗能力差,还是等你洗澡换了衣服再抱她吧。” 陈淑芬从陆婉怡怀里把孙女抢过来交到女儿手里,“哪来的这么多臭讲究,正梅是朵朵亲姑姑,她还会害孩子不成。” 顾正梅这才眉开眼笑地抱着朵朵逗她,“朵朵,想姑姑了没,姑姑可真想死你啦。” 可能是顾正梅身上的味太重,小婴儿闻着不舒服,竟在姑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顾正梅把朵朵扔给母亲,没好气地说,“又是个小没良心的,亏我带她这么长时间,一转眼就把我这个姑姑给忘了,真是个白眼狠。” 顾昊阳皱起了眉头,“正梅,这么小的孩子你跟她置什么气。你要穿破衣服也由得你,好歹你洗干净了穿吧,一身的味,弄得我在车上差点都吐了。休息几分钟,让婉怡带你们上街买衣服,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顾正梅顿时高兴起来“哥,我又不是不认地儿,用得着让别人带吗,你给我钱,我自已上街买去。” 顾昊阳连连摆手,“我可不敢把钱交到你手里,上次给你钱,买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头来又要重新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给你买衣服的钱都要克扣。” 顾正梅满不在乎,“哥,你可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诶,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我是你亲妹妹,这点买衣服的钱对你不过是毛毛雨,你又何必拿来说嘴。” 陆婉怡忍不住说,“正梅,你哥的钱也不是枪打来的,你想要买新衣服可以跟你哥明说,用得着穿得像一群叫化子吗?” 顾正梅顿时不依了,“你说谁叫化子呐,我们一家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在一旁指手划脚了?” 陆婉怡这些日子经历了不少事,性子温婉了许多,“正梅,你在周家也是当儿媳妇的人,要是胜利一家把你当外人,你心里会怎么想。你来这里是回娘家,回娘家就得守娘家的规矩,尊重我这个嫂子,不要让自已成为不受欢迎迎的人。” 陈淑芬啐了她一口,“我们家最不受欢迎迎的人是谁,你心里就没点数?哼!屁-股后绑扫把,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陆婉怡现在势单力薄,哪里是这一家子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接过孩子转身上楼,“行,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你们慢慢聊,我走人。” 顾昊阳却叫住了她,“明天就正式上班了,你也别跟正梅置气了,还是赶紧带他们上街买衣服吧。穿成这样出去,马上就会成为全小区人的笑话。” 顾正梅却还在扭捏作态,“哥,我这衣服还是结婚时候买的,其实我挺喜欢的,还是别买了,将就着穿吧。” 顾大年宠溺自已女儿,却对女儿的作派十分不满,“正梅,你哥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你在外面好歹也注意下自已的形像吧。这里是高档小区,住的都是体面人,穿成这个样子来你哥家,故意臊你哥皮的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你这么做,不就是想再弄几身新衣服吗?别矫情了,还不快跟婉怡上街去。” 欢欢和乐乐欢喜就从地上爬起来,“上街了,我要上街了。” 陆婉怡没有办法,只得把女儿交给丈夫,阴沉着脸走出门,顾正梅得意地看了自已男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因为是第二次带顾正梅一家上街,陆婉怡熟门熟路地把这一家四口带到服装商场。 刚进商场,两个孩子一溜烟就跑得没了人影。陆婉怡大吃一惊,见顾正梅毫不在意,她啊敢马虎,赶紧追了上去。 顾正梅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家摊位前,左看看,右摸摸,又不时取下一件衣服在自已身上比划。 店里的导购见她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消费得起店里衣服的主,不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上前打招呼,“大姐,这里一件衣服都是好几百上千,小心摸坏了你赔不起。” 顾正梅见这导购瞧不起她,顿时捉狭之心大起。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农家育儿经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正梅故意用手擤了下鼻子,在衣服的前襟上擦了擦,这才问,“那你说,我上哪儿买衣服去。” 那导购也是好意,耐心地告诉她,“你出门左拐,坐二路车,到荷花池下车,那里有不少衣裳,挺适合你的。” 顾正梅大声说,“原来你是让我去荷花池买地摊货啊,好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敢瞧不起我,信不信我把你这儿的衣裳全买了。” 那导购十分气恼,“你怎么骂人啦,我好意提醒你,你这人怎么连好赖话也听不出来呢?” 顾正梅轻蔑地看着她,“你敢得罪我,有你好果子吃。” 有客人进店了,导购懒得跟她废话,扔下她去招呼客人。 顾正梅却不肯放过她,跟在她后面走到客人面前,“看你穿得还算体面,怎么也来买这种荷花池进的地摊货。” 荷花池的衣服代表着质次价廉,这个商场的衣服在汉东有一定的知名度,衣服的好坏客人也能分辩,并不是她挑拨两句人家就信的。只是顾正梅身上的恶臭熏人,任谁也受不了。那客人哪敢再逛,赶紧落荒而逃。 导购顿时生气起来,“这位大姐,我好心告诉你荷花池有便宜衣服卖,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吗坏我的生意?” 顾正梅一招得手,顿时得意起来,“我坏你生意怎么啦,你咬我呀!” 顾正梅见陆婉怡跟周胜利牵着两个孩子走过来,胆子更壮了,“把你们老板叫来,信不信我马上让老板炒了你。” 老板正好走进来,见了顾正梅,也是一脸的嫌弃,“你在这里干什么,别影响我做生意。” 顾正梅大声说,“陆婉怡,你要再不来,人家就把我当叫化子撵出去。这两个婆娘有眼不识金镶玉,我要让他们把肠子都悔青了。” 店老板和导购见陆婉怡穿着体面,是个有钱的主,立即换了张笑脸,“欢迎光临!” 陆婉怡得体地问,“出什么事了?” 老板娘满脸堆笑,“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位是你朋友,有所得罪,还请你谅解。” 陆婉怡冷冷地说,“她不是我朋友,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顾正梅一把抓住陆婉怡的手,“这家店的衣服我看不上,走,到对面买去。” 陆婉怡厌恶地抽出手,“你要到对面买也由得你,不用跟我拉拉扯扯。” 她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把这姑奶奶得罪了,她也懒得过问,只想草草买完衣服回家交差。 不料这顾正梅却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进了店试也不试,指着几件衣服就对店员说,“这些我全要了,都给我包起来。” 这种买衣服的派头顿时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顾正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得意地朝陆婉怡一摆头“给钱!” 陆婉怡没有吭声,拿出卡递给店员,“刷卡吧。” 顾正梅拎着衣服却不急于离开,反而走到对面的摊位,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要是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马上把这婆娘开除,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我马上在你这店里买衣服。” “神经病!”那老板冷冷地说,“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走吧,你这样的客人买多少衣服我都不欢迎。” 陆婉怡十分诧异顾正梅刚到商场怎么就跟人结下良子,不禁问她,“这人你认识?” 顾正梅一脸得色,“不认识。” 陆婉怡更吃惊了,“不认识你干吗要砸人家的饭碗?” 顾正梅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没什么,我只是看她不顺眼。” 陆婉怡顿觉心惊肉跳,“只是看一个人不顺眼,就毫不留情地出手砸别人的饭碗。这样的人要是掌握了权势,后果真是太可怕了。 再逛男装店和童装店的时候,陆婉怡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像个局外人一样,等她挑好后自已刷卡就完事。她甚至连看刷卡金额的兴趣都没有,只求赶紧结束这场磨人的差事,立即回家。 好在这一家子只求数量,对款式和面料都没什么要求,穿上新衣服后,旧衣服当然扔了,很快,陆婉怡就带着这一家子满载而归。 欢欢和乐乐穿上新衣服十分高兴,一下车就朝屋里跑去,“外婆,我穿新衣服了。” 陈淑芬正抱着朵朵喂奶,见他进来,忙放下奶瓶,“这新衣服真好看,谁买的呀?” 欢欢脆生生地说,“舅妈买的。” 陈淑芬纠正他,“胡说,这是舅舅的钱,是舅舅买的。” 欢欢不再说话,他的注意力被那只漂亮的奶瓶吸引了,“外婆,妹妹喝的是什么呀?” “喝的奶呀!”陈淑芬笑道:“小傻瓜,上次来,外婆不是给你喝过吗?这么快就忘了。” 她把奶瓶从朵朵嘴里拿出来,塞到欢欢嘴里,“你尝尝,跟你上次喝的一样不?” 欢欢正口渴,竟抱着奶瓶咕咚咕咚大喝起来,这情景被刚进屋的陆婉怡一眼就看见了,不禁大惊失色。 她紧走几步,一把抢过欢欢的奶瓶,“欢欢,妹妹的奶瓶,你怎么可以乱喝?” 欢欢正喝得高兴,一个不留神,奶瓶就被舅妈抢了。他本是个任性的孩子,想要的东西不到手誓不罢休,马上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要喝妹妹的奶,我要喝妹妹的奶。” 陈淑芬顿时怒了,“孩子喝点奶怎么啦,你这么凶干什么?” 陆婉怡气得浑身发抖,“妈,欢欢这么大的孩子,家里什么奶不能给他喝,偏要把朵朵的奶瓶给他,你知道这么做,会对朵朵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顾正梅听到儿子的哭声快步走进来,见儿子哭着满地打滚,拖起来就是一顿胖揍。 欢欢顿时哭得更凶了。 朵朵嘴里的奶瓶无端被拿走,又受了惊吓,也哇哇大哭。乐乐进来,见哥哥和妹妹都在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一起哭。 一时间,整个房间哭声一遍,把楼上房间睡觉的顾昊阳吵醒了。他走下楼来,板着脸问,“怎么回事,大哭小叫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家出什么事了呢,还不快想办法把孩子哄住。” 陆婉怡气道:“妈把朵朵喝的奶瓶给欢欢喝,朵朵这么小,欢欢喝过的奶瓶一会儿再给朵朵喝,这太可怕了。妈,以前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干?” 陈淑芬不以为意,“欢欢和乐乐都没病,你怕什么?” 陆婉怡着实无语,赶紧上楼拿出一套新的奶瓶,“那套奶瓶不能要了,就给欢欢和乐乐用吧,朵朵用这套奶瓶,千万别弄混了。” 顾大年在一旁冷冷地说,“哪来的这么多穷讲穷,有钱人再讲究,该得的病一个也少不了。” 奶瓶事件总算告一段落,可接下来的另一件事直接让陆婉怡崩溃。 吃晚饭的时候,陆婉怡要把朵朵放在摇篮里,顾正梅执意不肯,要抱着孩子吃饭。正吃着,她突然埋下头,嘴对着朵朵的嘴,把什么食物往朵朵嘴里喂。 陆婉怡这一下吃惊不小,“正梅,你在干什么?” 顾正梅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我喂朵朵吃饭呢。” 陆婉怡赶紧抢过朵朵,把朵朵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陈淑芬却不满了,“你干什么,正梅是朵朵姑姑,难道还会害她不成。欢欢乐乐跟朵朵这么大的时候,都会喝粥了。” 陆婉怡感觉自已要疯了,“你们用嘴里嚼过的东西喂孩子,你们知道上面有多少细菌吗?你们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交到你们手上。” 顾昊阳也说,“妈,你们以前那一套育儿经验现在已经落伍了。你们要想带朵朵,就记住我说的,大人嘴里嚼过的食物不能喂朵朵,还有,朵朵的奶粉是从国外买回来的,是婴儿专用奶粉。不适合欢欢和乐乐喝,朵朵的奶瓶,也不许欢欢和乐乐碰,你们记住了。什么时候需要给朵朵加辅助食物,婉怡会告诉你们,你们千万不要擅自做主。” 陈淑芬十分气恼,“正梅没你们这些穷讲究,一口气带大两个孩子,你看看欢欢和乐乐长得多结实。她是朵朵亲姑姑,待朵朵跟自已亲生的孩子一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也嫌那也嫌,忘了自已也是从农村来的。我就不信了,你小时候没吃过你妈嚼过的饭。” 陆婉怡放下碗筷,抱着朵朵就上楼回到自已房间。 看着襁褓中的女儿,陆婉怡心中不禁一阵惆怅。有顾正梅这个粗鄙无礼,又心肠歹毒的姑姑,朵朵何其不幸。明天就要上班了,她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如此愚蠢的婆婆和小姑子呢? 她不禁怀念起母亲来,如果母亲还在汉东,她大可把女儿交给母亲,她自会按照自已的要求,把朵朵照顾得好好的。 她想起父亲毅然决然地执意要回老家,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悲凉。 顾昊阳上楼来了,“婉怡,我知道他们这么做不对,已经给他们定了规矩,我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陆婉怡眼里全是泪水,“昊阳,我相信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已都不相信,他们会在短时间内改掉这些陋席吧。” “不相信又能怎样?”顾昊阳烦燥起来,“明天正式上班,公司事务千头万绪,我哪有时间和精力管家里的这些破事。” 陆婉怡知道顾昊阳说的是事实,她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可是,如果给朵朵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我们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顾昊阳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给朵朵另请一个保姆吧,否则,我去上班心里也不安心。” 顾昊阳站了起来,“不行,我爸妈那一关根本就过不了,他们对朵朵还是很疼爱的,你给朵朵另请保姆,分明是信不过他们,他们会感到难过的。” 陆婉怡把服装商场发生的一五一十地事情告诉了丈夫,最后才说,“我不知道正梅为什么会有如此偏执的思想,朵朵让她带,肯定会受她影响,这实在太可怕了。老公,这次你一定要支持我。” 顾昊阳却有些心不在焉,“嗯,这事你自已看着办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新保姆来了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感觉已经火烧眉毛了,丈夫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顿时有气,“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自已看着办,有没有搞错?” 顾昊阳顿时火了,“正梅特意来带孩子,你却要另请保姆,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陆婉怡赌气说,“那就让你妹妹带,把嘴里嚼过的食物喂给朵朵,跟欢欢和乐乐共用一个奶瓶,长大以后看谁不顺眼就给谁两个大耳括子?” 顾昊阳困难地说,“刚才你也听见了,我已经告诉他们,让他们改掉这些坏毛病,你还想怎样?你我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自已刚脱掉农民的衣服,就极力撇清跟他们的关系,像话吗?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他们爱朵朵,愿意把自已最好的东西给朵朵,虽然方式你也许接受不了,但他们确实没有恶意。” “我不否认他们爱朵朵,可他们的带孩子的方式确实太让人不可思议。我从国外代购回来的婴儿纸尿裤,他们不给朵朵用,偏要用旧衣服做尿布,朵朵小屁屁上已经起疹子了,你知不知道?” “够了!”顾昊阳已经怒不可遏,“我是诺顿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诺顿去年的年报有多难看你不是不知道,明天股市开盘,股价如果再跌我拿什么去拯救股市,业务部再拿不到订单几千号员工就得喝西北风,你让我怎么跟董事会的股东交待?集团公司内部人心浮动,如何留住骨干员工,把天下英才聚集在我身边,这些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你却跟我说孩子的纸尿裤?” 陆婉怡立即理解了丈夫的焦虑,“对不起昊阳,我应该知道你心里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我不该再拿家里的这些琐事来烦你。” 云梦其实是诺顿的一个缩影,她想到明天自已要到云梦上任,不禁忧心忡忡,“老公,明天你能陪我一起去云梦吗?” “不能。”顾昊阳断然说,“云梦在诺顿内部属于十分敏感的地带,它算得上是诺顿的一张名片,在崔静怡和刘尼娜手里,曾经创造过不少辉煌,可去年的年报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你去云梦,我是顶着天大的压力才扛下来的。如果短期内云梦还见不到起色,神仙也救不了你。” 陆婉怡顿感压力山大,“现在的市场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天歌服装来势汹汹,云梦再也不能一家独大,要想重现辉煌,谈何容易。” “云梦在别人手里,不管做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可你是我老婆,业绩不好就是我任人唯亲。你要不想让我在公司难堪,就安心在家带孩子,也免得授人以口实。” “我到云梦是我们之间的一项交易,我已经履行了诺言,你绝对不能反悔。”陆婉怡见顾昊阳似有悔意,顿时警惕起来。 “企业家最注重的是契约精神,你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更不能出尔反尔。你知道我的性格,喜欢接受挑战。更何况,对手是夏天歌,我更没有临阵逃脱的道理。” 一提到夏天歌,顾昊阳顿时有点不自在,“你把夏天歌作为竞争对手,目光未免也太短浅了,你应该有走出汉东,走出中国,走向世界的豪迈和勇气。” 一席话把陆婉怡的士气鼓了起来,“汉东是商业重镇,又是南北交通枢纽,辐射地域广,自古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汉东服装批发市场并不亚于省城,所以,汉东市场向来是商家必争之地。放心吧老公,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昊阳见陆婉怡的情绪有所好转,趁机说道,“明天第一天上班,我事情多无法陪你,让胜利跟你去吧。他好歹是自已人,信得过。” 陆婉怡吃了一惊,“胜利一不懂技术二不懂管理,没文化智商情商都不在线,他跟我去云梦,除了让我落一个任人唯亲的口实以外还能干什么?云梦的情况你应该了解,能力稍强点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些老弱病残了,你再给我一个去养老的,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顾昊阳想起这个妹夫就头痛,“你知道他木讷,不善言辞,放在总部不合适,放在别的地方交通就是个大问题。他每天跟你上下班,不用愁交通工具,还能保护你,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我不需要他保护。”陆婉怡断然拒绝。 这个周胜利除了土还是个一根筋,有他在自已身边,不吝是在自已身边安插了一个顾昊阳的眼线,自已哪里还有一丝自由的空间,这事肯定不行,必须把顾昊阳这个可怕的念点掐死在萌芽状态。 顾昊阳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婉怡,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女人。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我现在的处境你最清楚,你不帮我谁帮我?” 这样的高帽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何况陆婉怡。她迟疑着说,“你让周胜利上下班都坐我的车,那,两个孩子上幼儿园是不是也需要我接送?” “聪明!”陆婉怡要是自已不提,顾昊阳还不好开口。 “咱们这里远离市区,交通不便,欢欢和乐乐在市区上幼儿园,爸妈和正梅没有交通工具还真没办法接送孩子。你是孩子的亲舅妈,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恐怕也只能交给你了。” “我是他亲舅妈,你还是他亲舅舅呢,你为什么不能接送。” “我倒是愿意,可我不是没时间吗?” “你没时间,我就有时间了?”陆婉怡立刻就发现自已上了套,顿时气急败坏地说, “云梦现在在百废待新,我一大摊子事,你居然甩这么大一个包袱给我。你也不替我想想,我要是加班怎么办,有应酬怎么办?” 顾昊阳轻咳一声,“真有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嘛。” 陆婉怡怒道:“到时候,到时候我跟谁说?” 顾昊阳双手一摊,“问题摆在这儿,总得想办法解决吧,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吧。” 陆婉怡吞吞吐吐地说,“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你的钱包恐怕又要受点伤了。” 顾昊阳猜到了几分,只不动声色,“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让周胜利去考个驾照,然后,替他买辆车,让他自已上下班接送孩子。” 顾昊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可是,在他拿到驾照之前,他上下班和接送孩子的事,还得落实到你身上。” 陆婉怡一想起周胜利那副笨拙的模样就抓狂,“他要是两年都拿不到驾照怎么办?”她突然灵光一现。 “电瓶车好像不需要驾照,明天就去给他买辆电动车,让他自已骑电动车。这样,不管是上下班还是接送孩子,问题都解决了。” 顾昊阳一锤定音,“行,先买电瓶车给他代步,等他拿到驾照再替他买辆二手汽车。” 周胜利的事情总算圆满解决,陆婉怡接着跟家政公司打电话,“我明天上班了,让王阿姨来上工吧。” 家政公司那头说,“对不起陆太太,王阿姨的女儿怀孕,她要回家照顾女儿,所以,不能来替你带孩子。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替你安排带孩子的阿姨。” 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不让王阿姨照顾自已女儿来替自已带孩子的道理,陆婉怡只得无奈地回答,“行,你让她明天在我上班之前来我家吧。” 新保姆是个干净利索的中年妇女,自称姓李,陆婉怡看着还算满意,就把她留下了。 不料,顾正梅一见这李阿姨就囔了起来,厉声质问陆婉怡,“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婉怡温言道:“以前咱们家都是一个阿姨专职带孩子,一个阿姨专职做家务。现在家里又多了欢欢和乐乐,爸妈年纪大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 “放你娘的狗屁!”顾正梅粗暴地打断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哥的钱也不是枪打来的,可以让你可着劲地糟践。你要是不马上让这婆娘滚,我保证一会儿你肠子都会悔青。” “动不动就让人肠子悔青是你的口头禅吧。”陆婉怡冷冷地说,“你昨天用我的钱,去砸服装店老板娘的脸,忘了那老板娘送你的那句话了。” 顾正梅却忘了老板娘曾经对她说过什么话,不禁疑惑地问,“什么话?” “神经病!”陆婉怡冷冷地说,“你要想在这个家呆下去,最好摆正自已的位置,别逼我跟你翻脸。” 李阿姨一见这阵势,立即打起了退堂鼓,“太太,既然你们还没商量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把我来回打车的钱给报了就行。” 陆婉怡忙说,“李阿姨,你先别急,你是我请来的人,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顾正梅恼羞成怒,“陆婉怡,你先看看清楚,这个家姓顾,我在顾家生活了二十几年,你才来多长时间。我哥的女人多的是,可妹妹只有一个,你把招子发亮点,别把姑奶奶惹火了。” 陆婉怡毫不客气地说,“姑奶奶又怎么啦,给你脸不要,偏来抢保姆的饭碗,以为自已有多尊贵。你是你哥的亲妹妹不假,可跟你哥过一辈子的人是我,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要想在这个家长久地呆下去,就安守本份,伺候好爹妈,把家务做好,否则,别怪我容不下你。” 顾正梅气得破口大骂,“你猪鼻子插大葱,装象,水仙不开花,装蒜,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啊,我哥抬举你当了太太,就真以为自已是根葱了。你信不信,我让我哥马上跟你离婚。” 陆婉怡冷冷地说,“别自以为是了,你忘了上次是怎么回老家的。你想做你哥的主,先打盆水照照自已是什么德性吧。” 陈淑芬见了李阿姨也是一脸的嫌恶,“咱们家的孩子有人带,哪用得着你。你走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李阿姨脸胀得通红,“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的,你的意思是我死皮赖脸地赖在你们家不走。我告诉你,我是家政公司派来的,你们要是不到我们公司登记,我怎么会来这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重振旗鼓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陈淑芬上下打量了李阿姨一眼,叉着腰说,“嗬,你这婆娘嘴还挺硬,什么家政公司,说得真跟的一样,不就是个伺候人的佣人吗?我们家吵成这样都不知道走,连这点眼力见没有,还想带我们家孩子,还不快滚!” 李阿姨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我是个专业的育儿师,有育儿营养师资格证,你可以看不起我,但请别侮辱我的职业。” 陈淑芬尖叫起来,“唉哟喂,我不是这样师那样师,不照样养大两个孩子。我儿子现在是大公司老板,你这个什么师,你儿子是做什么的。” 李阿姨冷冷地说,“既然你们如此不可理喻,我也不想浪费自已的时间。陆太太,鉴于你方的问题,浪费了我一天的时间,按照我们在合同上的约定,你需要赔付我一天的工钱和来回车费。” 陆婉怡不禁说,“李阿姨,我对你很满意。你是我请来的,没必要在意她们的意见。” 顾正梅得意起来,“没必要吗,陆婉怡,我把话放在这里,我不点头,没有一个人敢进这个家门。” 楼下吵成一锅粥,这事早在顾昊阳的预料之中,他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出门躲过这一场战争。他早听人说过,婆媳之间,姑嫂之间的矛盾是世界性难题,根本无解。既然无解,他也就懒得花费力气考虑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眼见他出门的时间快到了,楼下的战争反而愈演愈烈,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得已,他才走下楼来。 见所有的的目光都投向他,他只得装模作样地问,“大清早的,你们吵什么呀?” 顾正梅一看见他,就像遇到救星似地扑过去,“哥,陆婉怡从外面请人来家里带孩子这事你知道吗,她是不是瞒着你干的?” “这倒没有,她跟我提过这事。” 当着家政公司阿姨的面,顾昊阳有些尴尬,“婉怡找人来带孩子不是给你减轻负担吗,这么好的事情,你干嘛还不愿意?” 顾正梅急了,“你们请人带孩子,那我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是想让我回老家啊?” 原来妹妹是担心这阿姨会抢了她的饭碗,顾昊阳赶紧给她一颗定心丸,“说什么啦,我已经跟婉怡商量好了,马上给胜利报一个驾校,让他去学开车。在他拿驾照之前,给他买一辆电瓶车过渡,他什么时候拿到驾照,我就什么时候给他买车。” 顾正梅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哥,你真的愿意给胜利买车,是跟你开的那辆车一样的吧。” 顾昊阳开的可是价值200多万的保时捷,这顾正梅也真识货。他干咳了一声,似乎在掩饰妹妹的无知。 “胜利不是还不会开车吗,车的事不急,咱们下来再说。这阿姨是家政公司经过专业培训的,跟你带孩子的方法不一样,你好好跟人学习,不许乱发脾气啊。” 李阿姨却说,“对不起,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家孩子我带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今天的工钱我可以不要,但来回的车费你们必须给报了。” 陆婉怡顿时慌了神,“李阿姨,你是我诚心诚意请来的,这位是我老公,我们都对你很满意,请你放心留下来替我们照顾孩子,工钱不满意我们可以商量。” 李阿姨说,“太太,这不是钱的事,是我自已的问题,我完全没有信心在一个充满戾气的家庭中,培养出身心健康的孩子。带孩子需要全身心投入,拿钱不多,工作辛苦,这些我们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如果我从事的工作不被人尊重,我就不想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了。” 短短几句话,已经显示出李阿姨超人的修养和素质,陆婉怡更舍不得她离开了。 “李阿姨,要不这样,你先留下来适应几天,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再送你回去好吗?” “不用试,我已经决定了。” 陆婉怡只得转而求其次,“要不,你把今天带下来,等来了新阿姨你再走行吗?” 李阿姨摇了摇头,“你们家的活,估计没人能接下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报销车费我也不勉强,我自已想办法打车回去,就当是买个教训吧。” 顾昊阳说,“阿姨,我送你回公司吧,按你们公司的规矩,我需要补偿你多少钱,你告诉我就行。” 李阿姨上了顾昊阳的车走了,陆婉怡看看时间不早了,也急着要走,却被顾正梅拦住了。 “你这就要走啊,你没听我哥说,要给胜利买电瓶车,还要去给他报驾校吗?” 这么好的阿姨被顾正梅气走,陆婉怡正气不打一处来,顾正梅还来啰唣,她不禁大怒,“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闪开,别耽误我上班。” 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竟一把将顾正梅推了一个趔趄。 顾正梅没想到陆婉怡竟敢跟她动手,等她反应过来,陆婉怡已经上车飞驰而去。 下了阳明山,她已经把家里的一切不快抛诸脑后,把思想集中到云梦服装厂上来了。 云梦目前的情况可以说糟透了,她离开云梦后,顾昊阳没有及时派管理人员过来接手,厂里群龙无首,几乎处于瘫痪半瘫痪状态。今天第一天上班,究竟能来多少人,她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进入云梦大门,来到她久违的办公大楼,她十分感慨,这里曾经是她的滑铁卢,她从这里跌倒,就只能在这里爬起来。 财务科的李科长骑着自行车匆匆进来,见了她不由得一怔,“陆厂长,你怎么来啦?” 陆婉怡微笑着反问,“怎么,不欢迎?” 顾科长顿时一惊,“对不起,失言了!云梦是诺顿旗下的产业,董事长夫人自然是随时都可以来视察。” 言下之意,陆婉怡只是来视察,而不是来工作的。陆婉怡不好意思说穿,只是尴尬地笑笑,把这事给敷衍过去了。 李科长想到自已为了十万块钱得罪了她,不免陪着小心说,“陆厂长,外面风大,要不,到财务室坐会儿。” 陆婉怡摇了摇头,“忙你的去吧,不用招呼我。” 上班时间已经到了,可员工来得很不整齐,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见了她只装没看见,头一低就走了过去。 岂不说自已是掌握他们命运的厂长,就是董事长夫人身份,也是尊贵无比,这些员工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陆婉怡不禁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再在这里站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陆婉怡沮丧地上楼,找出钥匙,打开了厂长办公室。 也许是久未开门窗通风的缘故吧,屋子里的味很重,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立即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起来。 李科长听见动静赶紧走过来,见她站在办公室,这才反应过来,“陆厂长,这间办公室你走后还没有人用过,现在到处都是灰,你先到财务室休息一下,我马上替你打扫。” 陆婉怡不置可否,站在门前走廊上,看着一个个姗姗来迟的员工,板着脸一声不吭。 等李科长笨拙地打扫完办公室,她才说,“通知厂里所有管理人员到会议室开会。” 李科长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嘴唇动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陆厂长,我是财务科长,并不是厂办公室主任,我并没有所有人的联系方式,而且,会议室也到处都是灰尘,要开会也得先打扫卫生。” 陆婉怡皱起了眉头,“厂里以前打扫卫生的工人呢?” 李科长说,“厂部一直没有配置过打扫卫生的人员,都是每个科室的人自已打扫自已办公室的卫生,厂长办公室一直是汪诗琪汪助理在打扫,可能,你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点。” 她还真没注意这个细节,“这样吧,看看厂部有哪些人到了,都来我办公室,咱们开个短会。” 李科长没想到自已过了年上第一天班就被陆婉怡抓差,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灵便,给陆婉怡打扫卫生直累得腰酸背痛,现在让他通知人开会,他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跑腿。 走了一圈,只来了财务室的吴会计和出纳陈姐,供销科的两个业务员,加上李科长和陆婉怡自已,一共才六个人。 她不敢泄气,故作轻松地说,“看来,好多人还不知道今天已经上班,所以,来的人不齐。不过没关系,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通知其他员工,告诉他们,年过得差不多了,也该回来上班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人吭声。 见冷了场,李科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陆厂长,我是快退休的人了,也没想过离开云梦以后,还会去什么地方打工。我说话不好听,你也别介意。” 要是依陆婉怡以前的脾气,她早发作了,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祖宗,她一个也不敢得罪,反而笑着说,“李科长,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李科长斯条慢理地说,“陆厂长,我替工友们问一句,你上次让大伙签的那个什么同业竞争协议还签吗?“ 还签个屁呀,能跑的人全跑光了,没跑的恐怕是出去也没人要的吧。陆婉怡不敢表露出自已的愤怒,仍和颜悦色地说,”既然大家对这份协议有意见,就暂且搁置吧。 她说的暂且搁置不过是个场面话,不想李科长却是个认真的人,非要问个明白,“陆厂长说的暂时搁置是什么意思,是过一段时间签吗?” 她只好说,“如果不愿意,可以一直都不用签。” 李科长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个问题,我听说天歌服装那边的工资开得比较高,我们厂好多工人都准备去那边上班。如果我们还是沿袭以前的工资标准,恐怕愿意来上班的人会有限。” 只一瞬间陆婉怡已经下定了决心,“我马上就会在各大媒体大打广告,高薪广招天下英才。普通工人,比天歌服装的工资高30%。” 几个人顿时眼大了眼睛,李科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陆厂长,你说的是真的,万一跟天歌服装形成恶性竞争,工资成本提得太高,我们会吃不消的。” 陆婉怡咬了咬细碎的米牙,“先不管这些,把员工招回来再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将计就计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深知,做企业手头没有员工,一切都是空谈。因此,她不惜血本地在各大招聘网站,汉东电视台上大打广告,广招天才英下。甚至印刷大量ADM单,派人到天歌服装厂门口发放,用重金专撬天歌服装厂的员工。 有人回来诉苦,说被天歌服装厂的保安撵得鸡飞狗跳,她甩过去1000块钱。 “拿去几个人分,就当是抚慰金了。你们也是够笨的,脚长在你腿上,保安来了,你不会跑啊,等他走了,你照样去发。我就不信了,用钱砸还把人拉不回来。” 这一系列措施效应十分明显,但她想不到的是,来的第一个人竟是当初跑得最快的汪诗琪。 汪诗琪见了她刚开始有些羞赧,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落落大方地说,“陆厂长,我回来了,你欢迎吗?” 陆婉怡这个时候才发现,位高权重之后,人反而会受到诸多约束。比如这个汪诗琪,依她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她进自已办公室,早将她乱棍打出了。亏她好意思冲着自已笑,难道她这么快就忘了当初离开云梦的时候那副可恶的嘴脸了。 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反而还要笑脸相迎。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撵汪诗琪容易,但自已打广告花的钱起码一半会打水漂。 她很好地掩饰好自已的情绪,不咸不淡地说,“汪小姐愿意回云梦工作,我当然热烈欢迎。你是云梦的老员工,这里的工作早已轻车熟路,客套话咱们也不必多说,这就开始工作吧。” 汪诗琪心里原本还惴惴不安,担心陆婉怡会羞辱她一番,然后让她滚。但她现在四处找工作碰壁,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来碰碰运气。事情的顺利超出了她的想像,她准备的几套说词竟一个也没用上就被陆婉怡收留下来。想到陆婉怡不这么大度,不计前嫌,她不禁感激涕零。 陆婉怡对云梦并不熟悉,有了汪诗琪的帮助,工作很快就走上了正轨。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外地不少懂技术和管理的人慕名而来,一些已经到天歌服装厂的员工也重新回到云梦。陆婉怡的班子很快就搭建起来了。 现代经济管理学中有一种被称为"木桶理论"的观点,一只木桶的盛水量,不取决于木桶最长的那块板,而是取决于构成木桶最短的那块板。云梦的短板在于设计能力这块。 春装马上就要上市,刚搭建起来的设计团队短期内不可能拿出像样的作品,陆婉怡能等,市场却不能。云梦的冬装在市场的占有率已经掉到尘埃里,如果春装再没有出色的表现,云梦这个品牌很快就会被市场无情地抛弃。 就在陆婉怡愁眉紧锁的时候,汪诗琪款款走了进来,把几套服装样品摆在她面前。 “陆厂长,你看这几个作品如何?” 陆婉怡失口说,“这不是夏老太太寿宴上展示过的作品吗,你什么意思?” “原来你看过那场T台秀,如此,我们的沟通就更容易了。” 汪诗琪侃侃而谈,“不得不说,那场T台秀十分成功,获得了业界的广泛认可。各路媒体一路炒作下来,夏天歌去年就接到了不少订单。” “你的意思是……” “抢在天歌服装之前,把这些产品投放市场。” 陆婉怡心里一动,“把这些样品抢先投放市场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事后夏天歌追究起来,说我们侵权,恐怕会有些麻烦。” “那又何妨,打官司就是,走法律途径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找关系打点一下,让公司律师陪着她慢慢玩。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我们输,不过,这已经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用时间换空间,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夏天歌了。” 这一招果然狠,既解了自已的燃眉之急,又打了夏天歌一个措手不及。但她相信,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这个汪诗琪来得蹊巧,这一招看起来毫无破绽,其妙无比,可是,这会不会是个套,只是自已还没有看出来而已。 如果有第二种选择,她绝对不愿意冒这种风险。但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必选项,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业绩,迅速得到诺顿董事会的认可,即便是饮鸠止渴,她也顾不得了。 但她忍不住还是问道:“诗琪,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重新回到云梦。” 这个问题汪诗琪早考虑好了,此时便不慌不忙地回答,“在天歌服装厂,我只是个藉藉无名的小设计师,而我的抱负远不止于此。我希望有一个更高的平台展示自已的才华,比如,替陆厂长分忧解难……当然,陆厂长的高薪也算是一个理由。” “就这些?” 看来,这个理由对陆婉怡来说,还远远不够,她只得在脑子里快速组织着语言,斟词酌句地说“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我跟杜墨一见钟情,我们已经到了见家长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杜墨贪慕虚荣,背叛了我,劈腿夏天歌。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只能选择离开。” 陆婉怡记得,杜墨还是益百永策划部经理的时候就是夏天歌男朋友了,汪诗琪说她跟杜墨一见钟情,还见了家长,恐怕是她自已杜撰。但她很快就释然了,真实情况恐怕是汪诗琪一厢情愿地看上杜墨,但她显然跟夏天歌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出于妒忌,她只能离开。 汪诗琪跟夏天歌是情敌,真是天助我也。 她微笑着站起来拍了拍汪诗琪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汪诗琪回答得十分得体,“谢陆厂长关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陆婉怡这一关顺利通过,汪诗琪走出陆婉怡的办公室才长舒了一口气。 春装的销售季节转瞬即逝,等夏天歌安装调试完毕,把服装生产出来,这才发现,相同款式的服装已经烂大街了。以前的订单全部取消不说,有些大客户说不定还会找她赔偿损失。如此一来,她精心准备的春装就全砸手里了。 她只略施小计,就既报了夏天歌一箭之仇,又获取了陆婉怡的信任。展望未来,她汪诗琪的前途完全可以用不可限量来形容。 刘尼娜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伯乐,以前她对刘尼娜是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的,可是现在,道不同不予为谋,大家各为其主,成了敌对关系,只能说对不起了。 她不无恶毒地想着,陆婉怡的这一招釜底抽薪,把刘尼娜辛苦培训了半天的员工抢走,估计,她这个时候正气得跳脚吧。 不得不说,由于汪诗琪跟刘尼娜长期接触,对她的脾气性格还是十分了解的。云梦服装厂近似流氓的作派,把刘尼娜果然气得不轻。 新进的设备安装调试十分顺利,但这套设备的自动化程度较高,员工必须经过严格培训才能上岗。 云梦以前的设备属于是半自动化,大部份员工年龄偏大,文化程度低,接受新事物比较困难,所以,学习起来有些吃力。刘尼娜知道,这都不是员工突然离职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是,陆婉怡高薪的诱-惑。 她跟夏天歌商量,“夏总,陆婉怡太猖狂了,竟敢派人来我们厂门口发传单公开拉人。她公开喊出比我们厂工资高出30%的条件,这对拖家带口的工人来说,还是有不少的诱惑力。现在已经走了不少人,剩下的人也有些浮燥,咱们要想办法稳定人心才行。” 夏天歌略考虑了一下就说,“这样吧,我们改变工资的结算方式,在固定工资以外再加一个绩效工资,让工人有个奔头。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是设备,云梦的设备用了十几年,早落伍了。” 刘尼娜笑道:“好多工人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我马上让朱德旺和黄世海出去做工人工作,他们在工人中的威望很高,相信这一波离职潮很快就能控制住。” 夏天歌点了点头,“这事先这么处理吧,还有一件事情,我听说汪诗琪去了云梦,这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做事没有任何底线,我最大的担心在这里。” 刘尼娜若有所思,“如果那天把她留下来,我们会不会就没那么被动。” “留下汪诗琪,把她控制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也算是个办法。可是,把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人留在厂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会引爆。我不想把精力花费在她身上,把她清除出去,让她站在明处,我不怕她公开跟我作对。” “你在担心什么?” “设计图!”夏天歌的目光有些忧郁,“以她的心机,我估计她早就拷贝了我们厂的春装设计样品,这个时候正在陆婉怡面前邀功吧。” “那是我们设计的方案,她敢拿到云梦,就不怕被业内封杀。” “汪诗琪是有点小聪明,可是格局太小,鼠目寸光。她为了报我的一箭之仇,同时也向陆婉怡邀功献媚,这种事情她绝对干得出来。” 刘尼娜略一想就明白了,“是啊,陆婉怡不惜血本招兵买马,可服装产业跟其他行业不一样,讲究的是时效性和季节性,她现在正等米下锅,汪诗琪送上我们的设计作品,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但是,这些作品我们去年已经发布,她就不怕我们告她侵权?” 夏天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侵权官司打起来漫长得会让你怀疑人生,最后即便是打赢了,你也早拖得奄奄一息了。” 刘尼娜一想果然如此,不禁担心起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夏天歌附在刘尼娜耳边,“咱们只需要如此如此。” 刘尼娜抚掌大笑,“行,咱们就这么干。”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歌服装厂仍然每天大张旗鼓地组织员工没完没了地培训,只是,培训的地点从车间改在了会议室,从实物设备改成了投影仪。培训的师傅也换了人,不再是铁面无私的刘尼娜。 老师教得水,学员们倒也乐得轻松自在,反正培训期间不少拿一分工资,何乐而不为呢。 陆婉怡得到消息,不禁轻蔑地一笑,人人都说夏天歌是商业奇才,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探访雁门街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汉东这几年发展很快,老汉东人通过旧城改造,大部份人都住上了楼房。城东雁门街却是一个例外,当初旧城改造的时候,雁门街有几户人家认为千载难逢的发财机遇到了,狮子大开口,十几平方的破屋子,开口就要人几套房子,还要门面。无论谁来做工作都不好使,接连吓退了几拨开发商,从此,没有人再敢来捡这块烫手的山芋。因此,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雁门街还是刚解放初期的模样,房屋破旧不堪,到处都是危房。有一点办法的人都离开了,剩下的,都是穷困不堪的老弱病残。 不要以为可以到这条街怀旧,这条街是汉东藏污纳垢之地,治安最差。到了晚上,别说是女人,就是精壮男人都不敢轻易上街。每逢下雨,这条街便污水横溢,恶臭熏天,行人路过无不掩鼻。刘妈就住在这条街上。 刘妈年轻的时候就在夏家帮工,因为她善解人意,又做事细致,深得周婕瑜信任,夏天歌的房间一向由她打理。也就是说,能自由出入夏天歌房间的,非刘妈莫属。 夏天歌从李成那里拿到刘妈的地址,知道她没有出去打工,在家养病,便抽时间来这里找她。 按照地址上的门牌号,她一家一家找过去,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雁门街57号。 门牌号歪歪邪邪地挂在一个斑驳陆离的木质门框上,早已分辨不清以前是什么颜色。大门已经不在了,估计不知道是谁拆了扛回家当床板用了。夏天歌抬腿进去,没想到里面还住着好几户人家。 夏天歌问一个正在门口洗菜的女人,“大嫂,刘富娥是住这儿吗?” 刘富娥是刘妈的闺名,夏天歌也是从李成那儿刚知道的。 这地方女人结婚后,大多以某嫂相称,年纪大了以后,就称某大妈,名字反而被人遗忘了。那女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你说的是刘妈吧,对面那屋就是。” 这是一个矮小逼仄的屋子,夏天歌敲了敲门,半天才有人过来开门,是个胖呼呼的男人,见了夏天歌也不知道招呼人,只咧着嘴傻呼呼地笑。 傻小子的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傻柱,是谁啊?” 刘妈披着件旧外套走出来,见到夏天歌不禁楞了,“天歌小姐,你怎么来了?” 夏天歌不知道刘妈家的条件竟然这么差,有些后悔当初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辞了,“刘妈,我来看看你。” 刘妈顿时慌乱起来,“天歌小姐,这里太脏,你不适合来这种地方,你走吧。”话未说完,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男人见刘妈咳嗽,有些手足无措,只呆呆地看着她。 夏天歌上前扶着刘妈,“我替你倒点水吧。” 刘妈是个爱整洁的人,屋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净利落,夏天歌看到桌子上有个茶盘,上面放着保温瓶和玻璃杯,便上前倒了一杯水替给刘妈,“病得这么重,怎么不上医院看看?” 刘妈缓过气来,苦笑着说,“我哪有这么娇气,前几天着了风寒,有点咳嗽,已经在药店买了药吃过了,估计歇两天就好了。” 夏天歌却有些不安,“自已在药店买药吃,万一贻误了病情怎么办,还是上医院找医生看看吧。”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真的不用上医院。”刘妈的眼神有些躲闪,“天歌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夏天歌看着傻柱,“刘妈,这傻柱是……” 刘妈眼里闪过一丝苦涩,“他是我儿子,生下来几岁后才发现他智力有问题,他爸想把他扔了,我舍不得。毕竟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吧,因为这样,他爸跟我离婚走了。可是,他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今年三十五岁了,可医生说,他连三四岁孩子的智力都不如。” 夏天歌没想到,外表看着温婉和顺的刘妈身上竟然还有着如此悲惨的故事,“那,你在我们家上班,他怎么办?” “我不在家,他就跟邻居张大妈过。张大妈是个好人,每个月只肯收我点伙食费,多的钱一分也不要。” “你不上班,你们母子拿什么生活?” 刘妈低下了头,“我以前还有些积蓄,凑合着还能过。等我病好了,再出去找户人家帮忙应该没问题。” 夏天歌看着刘妈,“我今天来找你,你应该已经猜出我的来意了吧。” 刘妈嗫嚅着说,“你知道我愚笨,天歌小姐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出来。” “那,你可以告诉我,我床上的被芯和床垫下的铅粉是从哪来的吗?” “什么铅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妈,我的房间你每天都在打扫,有人进来在我被子里装铅粉,还要挪开床垫放东西,这么大的动静,你会一无所知?” 夏天歌看着刘妈青白不定的脸,冷冷地说,“这事我原本可以报警,让警方来找你查证此事,但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是有心想要害我……” 话音未落,刘妈已经“扑嗵”一声跪下了,“天歌小姐,求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谁逼你?” 刘妈小声说,“我不能说,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儿子就没命了。” 夏天歌有些无语,“刘妈,你以为只要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吗?既然我能找到这里来,警方也能。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告诉我,是谁在威胁你? 刘妈终于说道:“是大先生夏保赫!” 夏天歌平静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站起来说话,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我,不许有一丝遗漏和隐瞒。” 刘妈一直低着头,等她再招起头的时候,夏天歌发现她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你知道,大先生和太太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对他们也一向绕着走,尽量不招惹他们。可是,那天你上班后,大先生把我拦住了,让我看手机上的一段视频。我一看就吓坏了,我儿子被人绑着,拼命挣扎,嘴里叫着妈妈……” 刘妈回忆起当时的一幕,仍心有余悸,“大先生说,你那傻儿子现在我手上,是死是活,你自已看着办吧。要让他死,再容易不过,要想让他活命,就必须听他的。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儿子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也只是个孩子。他从小被人欺负,被他爹抛弃,我是他妈,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人害他。就这样,我答应了大先生的要求。他给了我一袋粉末,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让我装进你盖的被子里。后来,他嫌我做事慢,自已动手把床垫挪开,把粉末撒在床垫下……” 说到此处,刘妈浑身都战粟起来,“天歌小姐,从此以后,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就听见我儿子喊妈妈的声音。后来,我看你每天正常上下班,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傻柱也放回来了,我才稍微心安了些。我只是有点不懂,不知道大先生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夏天歌叹道:“那些粉末是铅粉,有毒,我每天睡在这样的床上,会造成慢性中毒。” 刘妈痛哭起来,“天歌小姐,我知道大先生对你不怀好意,但真不知道他会下这么阴毒的招。这事都怪我自私,只想到自已儿子……李成通知我不用去夏家上工我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我成天提心吊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我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我只是放心不下我这个傻儿子,如果没有我,他怎么活下去?” “你这病,心病的成份恐怕要占大多数吧。你知道事情败露,一直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积郁成疾,所以才病倒了。夏家你是不能回去了,把病养好,让李成重新给你找个地方上工。我替你儿子找个福利院住下,这样,夏保赫不容易找到你们母子,你也可以安心了。” 刘妈不相信地看着她,“天歌小姐,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了?” 夏天歌拿出纸笔,把刘妈刚才说的话整理了一下,仔细写下来,递给刘妈,“你看一下,跟你刚才说的有没有出入。” 刘妈也是识字的,略看了看就说,“一点没错。” “你在上面签个字,按上手印,这笔账,我以后会跟夏保赫算的。” 夏天歌离开雁门街,来到一家名为新世纪社会调查事务所门前,泊好车推门进去。 接待小姐躬身相迎,“请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 夏天歌面无表情,“我找你们老板谈一桩业务。” “小姐,里面请!”接待小姐把夏天歌引到一间总经理办公室,“穆总,这位小姐找你谈业务。” 这人正是穆玉坤,他的私人侦探社一直打的是政策的擦边球,随时都在法律的边界徘徊,没办法,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改头换面又重新开展业务。此时见了夏天歌不禁一愣,这女人不是陆婉怡让自已调查过的人吗,莫不是她知道了自已查她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但他是个老江湖了,并不动声色,“这位小姐想跟我谈什么业务,但说无妨,我们新世纪社会调查事务所势力雄厚,业务水平高,能为你量身订制各种高端服务。” “穆总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拐变抹角了。我需要你替我调查两个人,他们是父子关系。” 原来是生意来了,穆玉坤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问题,只要你能说得出此人的姓名,我们事务所一定会向你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夏天歌从办公桌上拿了一纸A4打印纸,在上面写出夏保赫和夏南风两个名字。 穆玉坤一见,知道夏天歌是想调查她大伯和堂歌,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一半。大户人家亲情淡薄,为了争夺财产而互相倾轧的事情他早已司空见惯。他是个生意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当即就表态。 “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的长子和长孙,这个单子有点挑战性,很对我胃口,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他们的生活日常,每天接触的人和事,越详细越好。” “完全没有问题,你只需要留下一个邮箱,我每天会准时向你报告两人的行踪,特殊情况,我才会打电话通知你。” 夏天歌站了起来,“我等你的消息。” 第一百八十章 相聚墨韵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从省城回到汉东,杜墨和夏天歌第二天就投入到紧张地工作中,等到一切进入正轨,杜墨才意识到,墨孤羽已经十多天没跟他联系过了。想到墨孤羽对他一片赤诚,自已却让他什么事都蒙在鼓里,心里便有几分愧疚。 不得不说,墨孤羽确实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只是两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擎友成为情敌,实乃人生一大憾事。自已成功抱得美人归,作为胜利方,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大度一些,主动伸出橄榄枝,向他示好呢。 因此,他跟夏天歌商量,“咱们去墨韵叨扰一下孤羽吧,我有点想吃他做的菜了。” 夏天歌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想吃墨韵的菜是假,跟墨孤羽联络感情倒是真。加上吴磊跟她联系,想见她一面,因此,她便痛快地答应了。 从雁门街刘妈家出来,她就径直来到墨韵。 墨孤羽接到杜墨电话,说晚上要到他这里小聚,他心中淤积已久的火气差一点就爆发了。他拿杜墨当肝胆相照的兄弟,杜墨对自已却是能蒙则蒙,能骗则骗。两人约好公平追求夏天歌,他却在背后使花招,悄莫声息地将夏天歌转移到了个自已不知道的地方,让自已空有一身的力气也使不出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一转念他又想,这些都是自已的猜测,万一杜墨说的是真话,真跟父母一起回了外婆家,自已岂不是让杜墨蒙受不白之冤,无论如何,申诉的机会还要应该给人家的。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其实,这只不过是自已自欺欺人,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见夏天歌的理由罢了。 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已的情绪,只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已经开始拟订夏天歌晚上来吃的菜单了,而且一整天,他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中,连走路都在哼着曲子,惹得菜馆的服务生不断侧目,老板今天是踩了狗屎了,这么高兴。 吴磊的到来让他有些诧异,“臭小子,有多长时间没来墨韵了,我还以为你把老子忘了呢。” 上次跟夏天歌一起来墨韵被林乐珊搅了局,吴磊一直有些耿耿于怀。事后墨孤羽打过几次电话让他再约夏天歌,他都冷冷地拒绝了,如果不是夏天歌说到墨韵,他肯定不会考虑跟夏天歌在这里相会。 见墨孤羽佯作生气,他也嘻皮笑脸地涎着脸说,“你忘了我属狗,隔着十万八千里地,都能闻着墨韵菜的香味。我倒是想忘了你小子,可脚不争气,我有什么办法。怎么,跟天歌的事有进展了?” 墨孤羽的脸顿时拉下来,“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马上撵你出去。” 吴磊接连后退几步,“什么情况,狗日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一句玩笑而已,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 杜墨不知道吴磊跟夏天歌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他既然提到夏天歌,自然是跟他们一路的。于是,他冷冷地说,“抱歉,你来早了,夏天歌他们还没到呢?” 吴磊并不在意他的冷漠,仍笑嘻嘻地说,“没事,我专门提前来,就是因为想你,单独来跟你聊天叙旧的。” 墨孤羽的心情突然恶劣起来,没好气地说,“一边呆着去,我跟你有什么旧可叙。” 吴磊莫名其妙,“你不是让我把夏天歌替你约到墨韵来吗,现在人来了,你怎么又这个德性。” 墨孤羽也知道这事跟吴磊没关系,自已没来由地迁怒到他身上有些没道理,但他不习惯在吴磊面前说软话,便梗着脖子说,“我就这么个德性,你不服气,咬我啊。” 吴磊顿时气急败坏,“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我在面前晃悠。” 墨孤羽果然就滚了,只滚之前也没忘记喊了一句,“紫薇屋,自已找去。” 吴磊走后,他又莫名地心神不宁起来,做任何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却不时瞄着进门处,生怕夏天歌进来,他晚了一点知道。 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夏天歌,但一想到杜墨有可能挽着她的手一起进来,心里就十分抓狂。他不知道,如果真出现这样的场景,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已。 他甚至痴痴地想,要是生活在古罗马时代,他跟杜墨真刀真枪地格斗,自已的胜算肯定会高不少。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明知杜墨没有武艺,却想以已之长攻他人之短,这念头也太龌龊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他感到今天的时间好像停顿了似的,十分钟时间竟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等夏天歌一个人袅袅婷婷地向他走来,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终于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攒了一肚子的话,最后却变成了。 “来啦,怎么就你一个人?”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扇自已一个老x大耳括子。自已说的这叫人话吗,难不成你希望她跟杜墨一起来? 夏天歌微微一笑,“杜墨估计会晚一点到,吴磊是不是已经来了?” 墨孤羽心里有些失望,现在离杜墨约定的时间还有足足一个小时,夏天歌提前来墨韵,显然不是为了他,而是来跟吴磊见面。 夏天歌跟吴磊的关系让他有些不解,这两个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在一起,说是暖昧关系也不像,说是朋友,又显得神秘了些,那么,真的是吴磊说的业务关系吗?吴磊正郁不得志,到夏天歌的公司工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但他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习惯,只淡淡地说,“他也是刚到,走吧,我带你过去。” 院子里曲径通幽,两人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墨孤羽却没来由地红了脸,“你,还好吧?” 夏天歌停住了脚步,望着身边这个有些羞涩的大男孩,“孤羽,我知道你去医院看过我。只是,我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只好拒绝了所有人地探视,请你原谅。” 墨孤羽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知道你出了车祸,我很担心。只要你没事,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足挂齿。你到外地养伤没有告诉我,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不会怪你。” 不得不说,墨孤羽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男孩子,夏天歌真不忍心伤他的心。 “当时情况紧急,我离开汉东,连家里爷爷奶奶都没有告诉,实在不是只瞒着你一个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因为,那天我找到你们家,你爷爷他们都急坏了,要不是你的那条短信,我们就报警了。” 墨孤羽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夏天歌可以想像,墨孤羽在她失踪后有多恐慌。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再三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事情的所有真相,但不是现在。” 够了,已经足够了,能听到夏天歌亲口对自已说这么多,墨孤羽已经心满意足了,他宠溺地看着夏天歌,“任何时候,你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只要……” “孤羽,我跟吴磊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谈,我们改天再聊好吗?”夏天歌生怕墨孤羽说出只要后面的内容,因为她知道,有些话,墨孤羽如果说出口,他们就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 虽然不能向夏天歌表达自已的感情,墨孤羽心里还是很高兴。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很快就来到一处绿荫环绕的雅致小屋。 吴磊见到两人,赶紧站了起来,“夏总!” 聪明的吴磊只用一个简单的称呼,就在墨孤羽面前表明了自已跟夏天歌只是简单的业务关系。不知怎的,墨孤羽竟莫名地长舒了一口气,再跟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眉飞色舞。 “你们谈,我今天要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厨艺。” 吴磊绅士地替夏天歌拖出椅子,“夏总,请坐吧。”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吴磊叹道:“你似乎又清瘦了许多,这次车祸果然伤得不轻。” “当时是有些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现在诺顿是什么情况?” “情况很不好。”吴磊凛然说,“诺顿上一年度的财报让董事会很不满意,公司有人在私下里传,过年以前,几个股东联手主持召开董事会,要罢免顾昊阳。顾昊阳同意了股东的提议,却提出了一个十分苛刻的条件,要求彻底退出诺顿,让董事会接手他名下的股份。” “顾昊阳果然狡猾,现在诺顿市值缩水严重,股东们想退都来不及,哪里还肯再增持股份。如此一来,他就又能稳坐董事长这个位置了。” “对,董事长有一票否决权,按照公司章程,董事长由公司第一大股东担任,顾昊阳手上持有公司44%的股份,这么多股份,谁能接手。他拿公司章程说事,谁也无话可说。” “那些股东肯就此罢休?” 吴磊叹道:“不肯又能如何,那次罢免顾昊阳的董事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但顾昊阳在诺阳已经彻底孤立。副总经理赵华现在十分活跃,大有想取代顾昊阳总经理之位的趋势。他拿陆婉怡重新到云梦担任厂长说事,说顾昊阳任人唯亲,把好好一个云梦弄得乌烟璋气,获得了不少人支持。” 吴磊说到这些,似乎欲言又止,夏天歌看出了他的犹豫,不禁笑道:“你是想说,陆婉怡现在云梦干得热火朝天,而我的天歌似乎没有接招,对吧?” 吴磊终于说,“陆婉怡这次到云梦,一改上次的做派,到处招兵买马,云梦上下似乎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公司有人说,陆婉怡还是有些能耐,上次上任云梦失利,主要还是刘尼娜培植的一批亲信在背后搞鬼。这次刘尼娜的人被清理干净,只几板斧,就把天歌服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夏天歌却一点也不生气,“这些话不过是陆婉怡派人散布出来蛊惑人心的,这才哪跟哪呢,就敢口出狂言了,可见陆婉怡一点也沉不住气,是个浅薄之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科谱课堂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见夏天歌这么沉着,吴磊顿时放下心来。 “今年一上班,顾昊阳就跟一家公司签订了几份供货协议,合同金额高达十几个亿,彻底堵住了董事会那些股东的嘴。我打听了一下那家公司的名称,叫华夏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这个公司我以前从没听说过,于是就留了意。我托人查询了这个公司的工商注册情况,这才惊奇地发现,这个公司是在今天1月才成立的新公司,注册资金10个亿,但不是实缴,而是认缴。公司法人代表你知道是谁吗?” “谁?” “周胜利,顾昊阳的妹夫,一个大字不识几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农民。” “你的意思是说,顾昊阳有可能是利用他妹夫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皮包公司,然后跟诺顿签订供货合同,以此来搪塞董事会。”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合同签订以后,一个注册资金都是认缴的空壳公司,拿什么来履行合同。顾昊阳难道不知道,如果对方迟迟不能给付第一批货款,马上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估计,这可能只是他的缓兵之计。他会加紧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合作方,只要运气够好,即便是这个什么华夏贸易公司无法履行合同,对他的影响也不大。反之,如果他这段时间仍然无所作为,他恐怕就更被动了。股东会再一次向他放加压力不说,公司一直没有利好消息,被市场抛弃,就回天乏力了。即使他利用自已手中的一票否决权厚着脸皮坐在董事长这个位子上,公司也是岌岌可危。” 夏天歌颌首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看了一下股市,开年以来,诺顿的股份虽然仍在低位徘徊,但已经止跌,还略有反弹。” “现在外面流传一种说法,说诺顿集团公司为了回馈股民,准备回购一部份股票注销。公司有不少员工跃跃欲试,想蹭这个热度,抢购一部份股票,小赚一笔。” “原来是这样,顾昊阳利用人性的贪婪,在市场上散布这种利好消息,企图提振股民信心。只是这种消息并未得到大机构认可,所以,股价并没有他预想的大幅度提升。” 吴磊期待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们把这些内幕消息散布出去,顾昊阳肯定会受到致命打击。但不我不敢擅自作主,想当面听取你的意见。” 夏天歌想了想说,“纸包不住火,这事不需要我们来揭露,他自已很快就会暴露的。上次邮件事件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你最好不要过早暴露,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吴磊试图说服她,“现在顾昊阳和陆婉怡在诺顿十分嚣张,如果我们能在这个时候把真相揭露出来,会不会减轻一点你那边的压力?” 夏天歌断然否决了,“服装厂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对付,再等等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这两口子再高兴几天,总有他们哭不出来的时候。” 说话间,墨孤羽带着杜墨走了进来。 杜墨猛然见到一个陌生男子跟夏天歌坐在屋里,不禁一怔,“这位是……” 墨孤羽忙说,“他是我同学吴磊。”他又跟吴磊介绍,“这是我朋友,杜墨。” 杜墨有些不解,这种聚会,墨孤羽把他同学叫来是什么意思,但见夏天歌跟这个叫吴磊的好像还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他是个很懂得掩饰自已情绪的人,反朝吴磊伸出手来。 “我叫杜墨,很高兴认识你。” 吴磊显然也有些意外,但他是个豁达之人,并没有多想,只握住杜墨的手,“我叫吴磊,光明磊落的磊,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杜墨见吴磊谈吐不俗,不经意地问道:“吴兄在哪儿高就呀?” 吴磊尴尬地摇了摇头,“杜兄说笑了,我不过诺顿一小小的客服管理中心主任,负责售后投诉,正坐冷板凳呢。” 原来是这样,杜墨本想着顾昊阳这次救夏天歌出了不少力,有心想请他来吃饭,权当是向他答谢,不想夏天歌却一口就拒绝了。他原本以为夏天歌女人心性,想着现在正眼顾昊阳的老婆陆婉怡斗得你死我活,不愿跟顾昊阳一起吃饭也在情理之中。他现在才明白,有吴磊在场,顾昊阳来了,确实有些不便。 他不知道夏天歌跟吴磊有多熟,只得没话找话说,“吴兄是学什么专业的。” 夏天歌笑着打起了圆场,“杜墨跟吴磊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也不用文绉绉地掉文,就直呼其名好了。我大难不死,一会儿就借孤羽的宝地,敬你们一杯。咱们今天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杜墨吓得赶紧出面阻止,“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有恢复,哪能喝酒。咱们在一起聚会,原本是图个高兴,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我提议,咱们今天索性以茶代酒,喝个痛快如何。” 吴磊也说,“杜墨说得没错,等夏总身体恢复了,咱们再抽时间喝个痛快。” 在场所有人都是直呼其名,偏吴磊叫夏天歌夏总,杜墨顿时释然,“吴磊,在场大家都是朋友,什么总之类的称呼还是免了吧。你还是跟我们一样,叫她天歌吧。” 墨孤羽白了他一眼,“这话是不是该我来说恰当些?” 杜墨看了夏天歌一眼,“算我多嘴行不,去,把你压箱底的好茶拿出来,让我们尝尝。” 墨孤羽白了他一眼,“吴磊自称是狗鼻子,没想到还有一个比狗鼻子嗅觉还灵的,今天刚好得了一斤好茶,也算你们有口福。” 只见他健步如飞,一会儿就拎了一壶茶过来,“说清楚啊,咱们这是以茶代酒,并不是喝功夫茶,有谁要是敢说我暴殓天物,我对他不客气。” 夏天歌高兴起来,也露了本性,“谁高兴翘着兰花指喝什么功夫茶,那玩竟既麻烦又不解渴,我也喝不出毛峰跟龙井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瓶装的凉茶来得痛快。” 杜墨就喜欢她这股男儿气概,不似一般女人娇柔造作,却故意打击她。 “一看就知道你没喝过好茶,好茶清冽、醇厚,喝一口齿颊留香,,四肢百骸更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茶通常会跟佛联系在一起,你不能清心静气,哪能体会到茶的妙趣。” 在场的人顿时听得目瞪口呆,墨孤羽说,“这么说,我们喝了这么多年的茶,只作牛饮,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几个人从茶谈起,再说起桌上的菜,杜墨和墨孤羽使出浑身解数,把好好一顿聚餐硬是变成了一堂科谱课。 等到大家尽兴而归,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 杜墨见夏天歌脸色发白,知道她体力有些不支,便说,“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家。” 夏天歌笑道:“明天还要上班,我那里不好打车的,我还是把车开回去吧,方便些。” 杜墨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自已车前,拉开门把她塞进副驾驶座,“你不用打车,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上班。” 墨孤羽在一旁见了,不禁自叹不如,自已想过送夏天歌回家,可就是缺少了杜墨的这股霸气。如果自已能跟杜墨一样,抓住夏天歌把她塞进自已车里,估计,事情又会是另一种结局吧。 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自已跟杜墨的距离。 夏天歌坐在杜墨身边,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一样,痴痴地看着杜墨轮廓分明的侧影。只有在这一刻,她才不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而是一个需要人疼爱和呵护的小女人。 还是杜墨打破了寂静,“吴磊这个人不错,很有想法,做事也沉稳,他在诺顿不得意,你为什么不考虑让他来跟我们一起工作呢?” 夏天歌笑道:“也许,他在诺顿更能发挥他的作用。” 夏天歌自认为自已说得够清楚了,可杜墨却更糊涂了。但他想到夏天歌累了一天,不忍再让她费神,于是,轻轻地说,“你要是累了,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吧,到了家我会叫你的。” 说着,他打开音响,车内很快便回荡起轻柔舒缓的音乐声。夏天歌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和惬意,她真希望,回家的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杜墨把车开得很慢,可是,夏家别墅还是到了。 杜墨轻轻搂了一下夏天歌,“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上班。” 目送着杜墨的车走远,夏天歌才缓步走进家门。 夏保赫一家三口和老太太都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回来,凌薇便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天歌,我们正说你呢,你就回来了,快过来坐。” 夏天歌款款走了过去,“怪不得我在路上耳朵一直发烧,原来是你们在说我。” 凌薇碰了一下老太太,“妈,还是你说吧。”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要说你自已说,我可不替你张这个嘴。” 夏天歌明白了几分,却不肯说穿,只笑道:“什么事这么郑重,居然让婶婶如此为难?” 凌薇笑道:“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可为难的。刚才我们正在说,现在智能家居在汉东竟然成了一种时尚。你房间装好的时候我去过一次,确实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们想让你把家里的房间也装上呢。” “这有什么,汉东现在好多高端楼盘都在安装这种智能家居,林皓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只要定了要装,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替你们开后门插个队,让林皓先派人来设计安装。” 老太太在一旁提醒夏天歌,“你爷爷已经决定了咱们家不安,你婶婶的意思,是想让你出钱装呢。” 夏天歌笑道:“爷爷决定了的事情,我哪敢擅自推翻。再说了,现在装饰公司我已经承包给了林皓,断没有让人林皓贴这么多钱的道理。不过,你们出成本价,让林皓不赚钱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凌薇变了脸色,“你的意思,让我们自已出钱装。” 夏天歌收起了笑容,“有什么问题吗?” 凌薇拉长了脸,“亏我跟你大伯这么疼你,安一套智能家居你还要收钱,未免也太抠门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奸情败露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凌薇把自已的无理索取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夏天歌着实有些无语,“我不出钱给你安装智能家居就是抠门,你儿子大方,你让他出钱安装啊。” 夏南风在一旁冷冷地说,“我在益百永只是个闲散人员,哪来的钱?” 夏天歌直接怼了回去,“没钱干吗想用智能家居,用道德绑架别人来达到目的吗?” 夏保赫坐直了身子,“天歌,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是家里的晚辈,家里的长辈还不知道智能家居是怎么回事,你反倒自已先享受上了。林皓来的时候说装在你房间是试用,要是效果好就替我们设计安装。我们是想给你面子,才跟你商量,否则,我们直接去找林皓就是,还用得着跟你废话。” 夏天歌笑着坐到夏保赫身边,“你不用给我面子,直接找林皓就是。” 凌薇插嘴说,“我去找过林皓,可那小子太不识趣,我已经自报身份说是你亲婶婶,他却拿出一份合同让我签字,还问我交五十万定金。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按理说,林皓是我们家公司的手下,他应该主动到家里来把这事做得妥妥当当才是,哪用得着我亲自找上门去。” 夏天歌笑了起来,“婶婶,我的公司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凌薇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夏家的,哪里能分出彼此。” “怎么就不容易了?爷爷创办了益百永集团,他是集团公司董事长,公司股份也在爷爷个人名下,如何分配是他的权利。夏家的子孙想要继承他的财产,也得等他百年之后。天歌装饰是我一手创办,跟爷爷的益百永虽然无法相提并论,可道理是一样的。婶婶是什么时候才发现我们是一家人的,是想享受智能家居的时候吗?” 夏保赫生气地说,“孝敬长辈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的装饰公司早赚得盆满钵满,给家里安装一套智能家居能花多少钱,也值得我们费这么大口舌。” “既然花不了几个钱,大伯又何必跟我费这么口舌?大伯,你们这种老想占别人便宜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 “一栋别墅,就你一个晚辈房间装得这么豪华,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夏天歌用凛厉的眼神看着夏保赫,“大伯,我为什么装这套智能家居,别人不知道,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夏保赫吱唔着说,“林皓不是说,这套智能家居是你们公司新引进的,用你的房间做试验吗?” “林皓说的倒是实情。”夏天歌眼珠子一转,“咯咯”笑道:“大伯,你就别装穷卖苦了。你给婶婶买个钻戒一甩手就是几十万,眼睛都不带眨的,一套智能家居下来,也不过一两百万,你又何必心疼那点小钱。” 凌薇警觉起来,“你大伯给我买钻戒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你这个时候翻出来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猴年马月的事,这不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吗?”夏天歌一拍脑袋便笑着说,“瞧我这嘴,大伯是想给婶婶一个惊喜,却让我不小心给说漏了嘴,真是该打。婶,这两天是不是你们的什么日子呀,比如,生日或者结婚纪念日之类的。” 凌薇狐疑起来,“什么日子也不是啊,保赫,你昨天什么时候买了钻戒,我怎么不知道。” 夏保赫厉声说,“天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昨天一天都在公司上班,连珠宝店都没去过,怎么可能去买钻戒。” 夏天歌故作吃惊地拿起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仔细看了一眼,又再看夏保赫,自言自语地说,“像,实在是太像了,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对不起大伯,是我认错了人。” 凌薇拿过夏天歌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失声说,“什么叫像,根本就是嘛。夏保赫,这件呢大衣不就是你身上穿的吗,我昨天早上让你穿上的。诶,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啊?” 这一下形势急变,夏保赫背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全出来了,“凌薇,别听夏天歌挑拨离间,难道你看不出来,这照片是夏天歌后期合成上去的吗?” 夏天歌笑嘻嘻地说,“要斟别这照片是不是后期合成,一点也不难,找人鉴定就是。” 夏保赫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夏天歌,你这照片从哪儿来的,你为什么要陷害你亲大伯?” 夏天歌笑得更欢了,“我昨天从华宝斋珠宝店路过,恰好看到大伯在里面,我有些好奇,就替大伯拍了几张照片。” 夏保赫急赤白脸地说,“咱们这个家刚清净了几天,你又想挑事,是不是嫌这个家不够乱啊?” 夏天歌一脸委屈,“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想过挑事。大伯既然说他昨天在办公室呆了一天,根本没去过珠宝店,那肯定没错。可珠宝店这人确实也是我亲眼所见,唯一的可能就是,咱们汉东有人跟大伯长得一模一样。” 夏天歌转身搂着老太太的胳膊。“奶奶,大伯是不是还有一个走失了的挛生兄弟啊?” “什么挛身兄弟,你净会胡说八道。”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动不动就是走失了的挛生兄弟姐妹。你大伯是在老家生的,卫生院的接生员接的生,就他一个,没有挛生兄弟。” “可是。”夏天歌迟疑地把手机递给老太太,“珠宝店那人咱们就不说了,奶奶你看,这个抱孩子的人跟大伯长得像吧,还有这孩子,跟我哥小时候也真像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凌薇抢过手机,只瞟了一眼就失声说,“夏保赫,你跟我解释,这孩子是谁?” 她顺手划到下一张照片,不料却是个视频,刚一点开,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顿时从手机里传出来,“爸爸!”凌薇看到视频里一个女人抱着孩子,那孩子伸手叫着爸爸向夏保赫扑去。 她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升起来,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夏天歌眼疾手快,赶紧把手机抢到手上。 夏保赫面如死灰,怨毒地看了夏天歌一眼,“夏天歌,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夏天歌平静地说,“大伯,你不是说这个人不是你吗,你给婶婶解释清楚就是,何必害怕?” 凌薇没有摔到手机,左右看了一下,没有趁手的家伙能让她抓在手里,一个纵步扑上去,对着夏保赫就是一顿乱抓乱挠,夏保赫脸上、脖子上顷刻间就出现了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夏南风在一旁大喝一声,“妈,你别闹了,你没看出来,这是夏天歌故意设的套,就是为了你跟我爸闹吗?” 夏天歌吃惊地看着夏南风,“哥,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让大伯在外面找女人生下孩子,就为了让婶婶生气,可大伯能听我的吗?这样的照片和视频我手机里还有很多,婶婶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 凌薇这时候已经几近疯颠,哪里听得进儿子的话,“夏保赫,你不是说,你跟那几个女人都断了吗,现在连孩子都生出来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事已至此,夏保赫反倒冷静下来,摸着自已脸上的伤痕说,“你这个恶妇,下手这么狠,你让我如何出去见人?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场面的上男人哪个不是家外有家,花外有花。只要不影响你太太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凌薇绝望地跪在老太太面前,“妈,当初我跟保赫一起的时候,他跟我山盟海誓,说要一辈子忠于我,忠于我们的爱情。为了他,我放弃了自已的事业,回家相夫教子,可他现在居然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大丈夫三妻四妾,还在外面养了私生子。妈,这事你可要替我作主啊!”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混账东西,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把一个家弄得鸡飞狗跳才算完。南风要是结婚早,你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 凌薇在一旁大哭,“怪不得他在家老心不在焉,原来他是身在曹宫心在汉啦,给那外面的女人出手就是几十万的钻戒,在我面前就一味地装穷卖苦。这日子没法过了。” 夏南风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跟自已争老爷子的继承权,原来,他根本就不止自已一个儿子,外面还有私生子呢。按照国家法律规定,婚生子和非婚生子享有相同的权利,也就是说,如果父亲继承了老爷子的财产,夏家诺大的家财就得分给那私生子一半。 他迅速权衡了一下事情的利弊,上前扶起母亲,“妈,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你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太太,我爸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都是非法的,可以重婚罪论处。像我爸这样,在外跟人生下孩子,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再好的律师也没办法给他们辨护成无罪。我爸送出去的钻戒和其他物资,你有权全部索回。” 夏保赫面色铁青,“南风,我是你亲爹,你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夏南风冷冷地说,“爸,你在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妈和我的感受。我现在代表我妈,给你两个选择。” 夏保赫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什么选择?” “如果你想继续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就去公证处作个公证,宣布跟爷爷脱离父子关系,夏家的一切财产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当然不行,夏保赫心里直抓狂,“说另一个。” “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 夏保赫想起小儿子那可爱的小脸,哪里能够忍心,“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赶尽杀绝。不给他们母子留一条活路。” 夏南风打断了他,“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弟弟,你在外面乱搞生下来的野种,我一个都不会认。爸,你还是想清楚,要我和我妈,还是要外面的那个女人?” 凌薇恶毒地说,“不能便宜那狐狸精,我要把她送进监狱,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眼见夏保赫一家吵成一锅粥,夏天歌拎起自已的坤包,想悄然离开。不料,却被夏保赫发现了。 “夏天歌,你惹出这么大祸事,想一走了之,有这么容易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父子再度联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天歌笑道:“大伯,我替你纠正一下,这事不是我惹出来的,是你自已惹的。婶婶,大伯刚才说大丈夫三妻四妾,一点儿也没错,他的女人可不止这一个,要不要我一一翻给你看?” 夏保赫心里后悔当初没有痛下杀手,才有了今日之祸。此时便冷森森地说,“夏天歌,你调查我?” 夏天歌故作吃惊,“大伯,你可别冤枉我,还用得着调查吗?汉东谁不知道益百永集团公司的保赫先生挥金如土,风-流成性,恐怕就瞒着婶婶一个人吧。” 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汽车声音,随即,夏北岩从外面走进来,见客厅里剑拨弩张,一派紧张气氛,不禁吃了一惊,“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凌薇扑到公公面前,“爸,保赫在外面有了外室,还生下了儿子,你要替我做主啊。” 夏北岩知道自已儿子喜欢招蜂引蝶,却不料他竟然在外面把儿子都生下来了,顿时勃然大怒,“你还真有本事,竟然在外面生下野种,败坏我夏家的名声。” “爸,外面的孩子也是你孙子,身上也同样流着夏家的血脉。”夏保赫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凌薇善妒,脾气又爆燥,我早跟她过不下去了,只因为你不许我离婚,所以,我只能维持婚姻现状,在外面寻找感情寄托。我跟嫦曦真心相爱,儿子豆豆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还求爸成全。” 那嫦曦是个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大学生,还没夏南风年纪大,漂亮自是不用说,那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早把夏保赫的魂都勾走了。生下儿子豆豆以后,夏保赫的心更有一大半都在嫦曦和小儿子豆豆身上。大儿子夏南风跟他耍心计,他更是淡了心肠,从此便一心替嫦曦和小儿子打算。 夏北岩定定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已多大了吗?按理说,我把你养到十八岁,你有了民事行为能力,我就可以不管你了。可我把你养到了五十多岁,还替你养老婆儿子。现在我老了,已经养不动了。你想跟凌薇离婚以后,再跟那个什么嫦曦结婚那也由得你,我不管,可有一条,你们要敢在我这个家闹事,我就全部扫地出门。” “臭不要脸,你想跟我离婚,跟那狐狸精结婚,门都没有。”凌薇见公公不想管,不禁怒不可遏,嘴里污言秽语地骂着,又扑上来,跟夏保赫扭成一团。 夏天歌“砰”地一声把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砸得粉碎,“要打滚出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夏保赫跟凌薇同时住了手,凌薇跟夏保赫闹离婚并不是第一次,每次都由公公强力弹压下来,这次公公竟甩手不管,凌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怔了一下,捂着脸哭着上楼去了。夏南风见状,也追了上去。 夏北岩脸色铁青,浑身都在颤抖,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客厅。 老太太见状,也无声地尾随他走了。客厅里只剩下夏保赫和夏天歌叔侄俩。 夏保赫一瞬间似乎突然老了许多,“天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选择在这个节点上拆穿这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天歌脸上的肌肉不经意地痉挛了一下,“大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下手,我就什么时候开始。大伯看着我长大,知道我这人从不肯吃亏。大伯做初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自然要做十五,这叫一报还一报,公平合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自已可以慢慢想,咱们叔侄俩这一招算是打了个平手,往后的路还长,大伯还是好自为之吧。” 夏天歌说完就要走,不料,夏保赫却叫住了她,“天歌,我请求你,我跟你之间的恩怨不要迁怒到嫦曦和豆豆身上。” “你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哪有时间顾及你的情人和小儿子,我如何做事不需要你指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保赫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沙发里,良久,他才佝偻着身子,向楼上走去。 他敲了下儿子的门,却没有人吭声,他低声说,“南风,把门打开,我有事跟你说。” 半晌,屋子里才传来夏南风不耐烦的声音,“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 “你跟我既然没什么可谈的,可你在网上贷款为什么要留我的电话,把我作为你的共同债务人呢?” 门开了,夏南风出现在门口,“你怎么知道的?” 夏保赫把催款短信拿给他看,“刚才我替你留了脸面,我们还是单独谈谈吧。” 夏南风默不作声地侧转身子让父亲进来,然后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转眼间父子二人已经相对而坐,夏保赫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去网贷?” 夏南风情绪激动起来,“还不是你逼的。你知道黑子最后问我要多少钱吗,80万,加上我之前每天打给他们的几十万生活费,我足足花了一百多万。你明知道我手里没钱,却半路上撒手不管,我借遍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肯借给我一分钱,你还不让我妈给我钱,我不在网络上贷款,到哪儿拿钱给黑子。难道你不知道,黑子这种人,不能得罪吗?” “不是我撒手不管,是你自已把事做绝了,竟想独吞夏家的所有财产。你到底借了多少家网贷公司,一共借了多少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催款电话和短信?” 夏南风低下了头,“一家公司最多只能借20万,我找了五家公司,一共借了100万。” “黑子问你要80万,你却在网络上贷款100万,还有20万呢?” 夏南风有些愤愤不平,“我一大男人,身上没点钱如何在社会上混?你不给钱,我就只能自已想办法了。” 夏保赫不由得痛心嫉首,“你还真有本事,敢从网上贷款。你不知道网络贷款是高利贷吗?你贷了100万,你知道现在连本带息滚到多少了吗?“ 夏南风这两天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中,他借钱的时候倒是借得高兴,只是在选择借款期限的时候,他根本没看清楚,系统默认期限只有七天,七天以后,就按利滚利,收取罚息和滞纳金。从昨天开始,他已经被催债电话和短信轰炸得没有了脾气。看着每天不断变化的还款数额,他不禁心惊肉跳。 当时系统要求填一个人的电话,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把父亲的电话填了上去,没想到网贷公司在向他催收款的同时,也开始向父亲催款了。 他恼怒地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在享受齐人之福,在小情人面前一掷千金,却不肯给你儿子一分钱。现在连本带息已经滚到三百多万了,还不还你自已看着办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夏南风,你可想清楚了,你手机通讯录上的电话信息对方已经全部读取,你就等着讨价公司按你通讯录上的电话,一个一个挨着催债吧。” 夏南风变了脸色,他想到每个贷款平台都有一个必选项,就是要求读取手机通讯录。这么说,贷款公司已经知道了自已手机通讯录上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如果他身边的人都接到催款电话,他这个脸也就丢了爪哇国了。 他顿时紧张起来,“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救,我如何救?” “你赶紧拿钱把网贷公司的钱还上,要不,再过几天,就又打一个滚了。就算我给你借的好了,我可以给你打借条,以后慢慢还你。” 夏保赫慢慢地说,“你一句话我就乖乖地给你掏三百多万,明天还不知道又滚成了多少。当初你跟孙华一起谋划老爷子财产的时候,恐怕从来没想过我这个老爹吧。” 夏南风可怜巴巴地说,“爸,现在老爷子身体已经恢复了,那份遗嘱已经一文不值,你就别再计较了。我借这些钱,不是为了付黑子的钱吗?黑子可是你线上的人,现在出了事,你是我爸,可不能袖手旁观。” “可这次找黑子一直都是你自已在跟他联系,他是在替你办事,跟我没关系。” “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不是大年初一那天,有人来换床垫,我还不知道你在夏天歌床上做了手脚。追杀夏天歌也是你的主意,人也是你让我做的,现在你把所有责任全推我身上,对我不公平。” “我做的这一切,最后还不都是为了你。” 夏南风赌气说,“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实在不想管我,我就破罐子破摔,让全世界的人都来嘲笑我好了。” 夏保赫站了起来,“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再废话就没意思了。你要为你妈打抱不平,我没意见。我们明天就去办个公证,脱离父子关系,从此以后,你的所有债务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父亲跟自已来真的,夏南风顿时软了。 “爸,刚才在客厅,你没看见我妈情绪失控了吗?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两个舅舅找上门来,你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说实话,如果不是凌薇的两个弟弟,夏保赫早跟凌薇离了一百次婚了。 夏保赫见儿子的口气有所松动,直截了当地说,“要我替你还钱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夏南风只得洗耳恭听,“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不会为难你,“第一,去找孙华把那份假遗嘱取出来交给我。” 如果老爷子一直康健,那他肯定会立一份正规的遗嘱,躺在孙华保险柜里的遗嘱确实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度过眼前这一关要紧。夏南风略一沉思便答应了。 “我们明天一起去找孙华,当着你的面,让他把遗嘱给你,这下,你总放心了吧。”夏南风无可奈何地说,’“现在说第二条吧。” “我会慢慢跟嫦曦脱离关系,这段时间你替我稳住你妈,让她不许吵闹生事。” “这个也没问题,我有个主意,你现在也立一个遗嘱,保证以后把你身后的财产给我,这样,让我也能安心。” 如果能让儿子放心,父子俩再度联手对付夏天歌,这才是上策,夏保赫笑道:“咱们明天就去办这事,争取在明天之内把你的烂账给了结了。妈的,凭白挨了几百万,真是倒霉透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仓惶出逃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如果夏保赫跟儿子达成协议后就立即把网贷公司的窟窿堵上,再不济,第二天一早就把给网贷公司把钱划过去,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可惜的是,父子俩谁也信不过谁,夏保赫在没有拿到那份假遗嘱之前,一直按兵不动,而夏南风在父亲没有立遗嘱,指明自已是他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之前,也不肯让孙华拿出躺在保险柜的那份假遗嘱。 等父子俩委惋而含蓄地向孙华表达清楚各自意图的时候,时局已经在悄然地发生改变。 父子俩接到网贷公司催款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只各自悄悄地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孙华在接到网贷公司的催款电话和短信的时候,十分诧异。他完全不敢相信夏南风会染指网贷,但当着夏保赫的面,他不愿说破此事。可在接到一连串的催款电话和短信后,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富三代,已经深陷网贷套路了。 夏家的后代一代不如一代,这是不争的事实,孙华为益百永服务多年,对夏家的底细早已了然于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他懂。他只是为夏家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不在他服务范畴的事务他一句话也不愿多讲。 按规矩收了费,他不动声色地当着夏南风的面,替夏保赫拟订遗嘱,让夏保赫签字画押后,郑重地放进保险柜,这才把保险柜里的那份假遗嘱拿出来交给夏保赫。 夏保赫一看那假遗嘱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份遗嘱是假的,他根本就分辩不出上面的签名居然是伪造的。天可怜见,老爷子总算挺过来了,否则,这个时候恐怕就轮到他坐蜡了。他本想把这份假遗嘱毁了,犹豫了一下,又把它放进自已包里。 夏南风有些不解,“爸,这玩意你留着干嘛?” 夏保赫有一种直觉,儿子连老爷子都等得不耐烦,哪里有耐心等到自已百年之后。自已现在控制他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现在他逼着自已立遗嘱把他作为自已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一旦他认为自已挡了他的财路,自已恐怕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在没有想好对策之前,这份假遗嘱说不定哪一天能派上用场也未可知。经过昨天晚上以后,父子间的隔阂已经更深了。他没有回答儿子的问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先回个电话。” 这本是搪塞儿子的话,没想到,他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差点被打爆了。不光是网贷公司,还有老爷子和凌薇等人的电话。 他心里暗叫不妙,却见儿子已经接起了一个电话。夏南风虽然没开免提,夏保赫仍然听见了父亲在电话里咆哮的声音。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为什么不在办公室,网贷公司催款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夏南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口吃着说,“爷爷,你,你听我跟你解释。” 手机里传出夏北岩怒不可遏的声音,“不管你在任何地方,马上给我滚回办公室,我要听你当面解释。” “是爷爷打的电话。”放下电话,夏南风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接着跺着脚说,“完了,完了,肯定是网贷公司的人已经开始给我通讯录的人打电话了。爸,火烧眉毛了,你赶紧把钱打过去,让网贷公司的人别再打电话了。” 夏保赫十分气愤,“网贷公司的人也太可恶了,又不是不还他钱,这么快就开始给通讯录里的人打电话,这不是成心让人难看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打钱吧,他们再这么催下去,我就身败名裂了,哪里还有颜面见人。” 夏保赫却冷静了下来,“惊动了老爷子,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何向老爷子解释,为什么要向网络公司贷款,贷出来的钱花到了什么地方。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花钱雇人追杀夏天歌,他肯定饶不了你。” 夏南风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听父亲一说,顿时傻眼了,“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夏保赫急得团团转,“我要是替你还上这三百多万,我又如何解释我哪来的这么多钱。” “爸,你什么意思,我可是遵照承诺,把那份遗嘱交给你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悔,不想替我付这笔钱吧。” 夏保赫紧急思忖着对策,最后咬了咬牙说,“事情已经揭穿,老爷子是不会看着不管的,索性就让老爷子来收拾残局好了。但老爷子的办公室你是不能去了,赶紧回家收拾一下,离开汉东,到外面避避风头。” 夏南风气急败坏地说,“爸,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你答应了替我还钱,现在却把事情推到老爷子头上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耍赖?” “愚蠢,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从网络公司贷款,可以说是年少轻狂不懂事,要是老爷子追查起我的钱的来历,那就出大事了。你现在只是暂时出去避风头,等老爷子气消了,你再回来,至多不过让他骂你一顿,这事就回去了。” 夏南风被父亲说服了,但是,他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从来没离开过父母一步,现在突然让他出去一个人生活,他顿觉茫然无措。 “可是,我能到哪儿呢?要不,就到两个舅舅家去避一阵吧” “你现在是去逃难,而不是去走亲戚。”夏保赫火了,“从现在始,把手机关机,去一个老爷子找不到的地方。你舅舅家是老爷子找你的第一个地方,去那里顶个屁用啊。再说了,以你舅舅那势力眼,见你这个样子,还以为夏家破产了呢。” 夏保赫又想起一事,“不对,你奶奶和你妈这个时候恐怕也接到网贷公司电话了,你一回家,肯定走不掉。你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夏南风没想到自已竟沦落到要逃难的地步,不禁落下泪来,“爸,你可要想办法赶紧把老爷子稳住,让我早点回家啊。” 夏保赫心情十分沉重,“快走吧,要是孙华跟老爷子通了气,你就走不掉了。” 看着儿子的汽车远去,夏保赫松了一口气,事情虽然很糟,但成功地保住了三四百万现金,也算是对自已的一种安慰。夏南风这小子不成器,自已不还有小儿子豆豆吗?凌薇没有儿子撑腰,她一个人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子,现在事情一翻转,反而对自已有利了。 他装作没事人似的,悄悄回到自已办公室。打开电脑,却没有心思玩游戏。群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网络贷款的事,虽然没有人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益百永的前途。 夏保赫明白,儿子这个祸闯得太大了,现在不光是老爷子生气的问题,连公司内部员工都知道了。要是传出去让外界知道了,说不定益百永都会受到影响。 夏保赫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夏南风手机通讯录有上千个电话号码,这些号码的主人都遭到了网货公司密集地电话和短信轰炸。 谁也意想不到,堂堂益百永集团公司的公子哥夏南风会跟网贷公司扯上关系,而且还不止一家,是好几个。有好事者翻起一年前那起轰动全国的诈骗事件的旧账,不由得作出各种揣测,难道夏家是外强中干,已经没落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夏南风网贷事件以几何级数快速向外传播,嗅觉灵敏的媒体闻风前来堵在益百永大门外,要求采访。 门口保安礼貌地拦住了,“对不起,我们没有接到公司通知,所以,不能放你们入内,还是请回吧。” 有人“啪”地亮出记者证,“你一小保安有什么权利拦住我们,我们来采访是给你们益百永机会,你不放我们进去,要是坏了事,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兹事体大,保安只得向自已的顶头上司请示,“头,门口来了好多记者,要求进公司采访,要不要放进来呀。” 负责安全的保卫部长哪敢擅自作主,赶紧给总裁办打电话,秘书也不敢作主,皮球便踢到夏北岩这个最高决策者面前。 “董事长,外面有不少媒体要求采访,我估计是因为夏南风网贷的事情,你看,要不要见他们一面?” 夏北岩沉呤了一下,“先安排他们到会议室,通知公关部长白雪来我办公室。” 几分钟后,公关部长便白雪轻盈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但很快就离开了。 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进了会议室,每个人看着矜持,实际上都各自怀着鬼胎。益百永财大气粗,但凡跟益百永沾上边的新闻,都少不了他们的好处,所以,数年来,益百永头上被各种光环笼罩,跟这些媒体人有相当的关系。 这是一个眼球经济时代,网贷,富二代、三代,益百永,这些关键词无一不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夏南风。这个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孙子,竟然会卷入臭名昭著的网贷,一经爆光,绝对超级火爆。但这篇文章怎么写,就取决于益百永的态度了。 当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长年累月跟他们打交道的益百永公关部长白雪。白雪是个年轻漂亮,走路带风的女强人。因为她的精明和干练,让益百永顺利地度过了数次危机。 只见她款款走上主席台,风趣地说,“各位朋友,很高兴再见到你们。但我估计,各位现在对我并不感兴趣,而是想见董事长,对吧。我来之前已经跟总裁办联系过了,董事长的会议马上就结束,还请大家稍等片刻。但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请大家尝脸帮我一个小忙。我们公司最近新推出了一款手机,还没来得及上市,想请各位朋友试用一下,然后,提出宝贵意见。”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开始给在场的记者发放一个不起眼的手提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一部包装精美的手机,一看就价值不菲,袋子里,还有一张购物卡。 按照惯例,这张购物卡上的金额不会少于10000。益百永出手,永远都是这么大方,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收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危机公关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北岩适时地走了进来,一反在办公室的萎靡不振,腰板挺得笔直,竟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他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上主席台,习惯地吹了吹麦克风,随即,会议室里便响起了他洪亮的声音。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欢迎你们在百忙之中莅临益百永。我相信你是听到了一些外界的传言才来到益百永的。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外界传言的我孙子夏南风向网络贷款公司贷款的事情纯属谣言。必要的时候,我会诉诸法律,追究造谣生事者的法律责任。” 镁光灯在不停地闪烁,摄影机在轻轻地转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拿着录音笔,聆听夏北岩的讲话。 夏北岩十分满意,微笑着接着说道:“下来,我还有个会,只能跟大家说抱歉了,各位还有什么疑问,我们公司的白雪小姐可以代我解答,谢谢大家!” 话一说完,夏北岩已经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从进会议室到离开,夏北岩前后没有超过五分钟。但夏北岩沉稳持重的个人魅力已经征服了全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向他发出质疑,反而用一种倾慕的眼光目送着他离开。 白雪微笑着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公司职工食堂已经备下便餐,有什么问题,我们在餐桌上接着聊。 益百永职工食堂的大师傅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说的是职工食堂,其实,用来接待贵宾的雅间豪华无比,服务更是一流。记者们在这里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些话大家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记者们接过一张新闻通稿,便轻车熟路地朝电梯走去。 媒体那边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夏北岩回到办公室,秘书进来说,“董事长,已经联系到夏保赫先生了,他现在办公室,要不要现在通知他上来?” 见夏北岩没有表示反对,秘书轻轻地退了出去。 夏保赫接到董事长办公室秘书的电话,惴惴不安地来到老爷子办公室,“爸,你找我?” 夏北岩见儿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在心里暗叹一声,半天才说,“你儿子呢?” “我已经找了他一上午了。”夏保赫表现得痛心嫉首,“我接到了网络贷款公司的催款电话,怕你生气,没敢告诉你,只是没想到,竟惊动了媒体。那混小子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要是让我找到,我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见儿子说得义愤填膺,夏北岩反而劝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先把人找着再说吧。” 夏保赫哭丧着脸,“我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他现在手机不接,短信不回。我现在倒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了?” “你认为他会出什么事?” 夏保赫咽了一口唾沫,“我听说,网贷公司大多带有黑社会性质,借款人一旦还不上钱,就会采取极端手段,轻则威胁恐吓,重则致人死命。爸,南风现在会不会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啊。” “你说的这个叫绑票,不是贷款公司干的活。你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网络公司贷款的,你知道吗?” 夏保赫急赤白脸地说,“我要早知道还不制止他啊。网络和电视上不早说过吗,网贷这东西不能碰。” 他转而又哀求道:“爸,南风虽然不争气,可他是凌薇唯一的儿子,你的孙子,他要是有个好歹,让凌薇如何受得了。要不,咱们报警吧。” “你现在知道凌薇受不了啦,你怎么不想想,你跟其他女人在外面生孩子的时候,凌薇是不是受得了。我刚在记者的见面会上说那些传言是谣言,你就说要报警,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可要是不报警,我们又到哪里去找南风?” 夏北岩一阵烦燥,“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夏保赫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 夏保赫一个人像泥塑似地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良久,他才给孙华打电话,“孙律师,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孙华来得很快,“夏董事长,你找我有事?” 夏北岩艰难地说,“南风不知道为什么跟网络贷款公司惹上了,现在跟他联系不上,网贷公司又不停地打电话催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孙华斟词酌句地说,“网络贷款门槛低,贷款快速方便,有不少年轻人经不起诱-惑,深陷其中。我不知道夏公子为何会跟网贷扯上关系。” 夏北岩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啦,现在说来也是无益,还是想办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 孙华同情地看着面前这个忧郁的老人,“夏董事长,除了还钱,没有第二种办法。” “还款额高达三百多万啦,可南风到底借了多少,我现在一无所知。难道就按照对方的要求把钱打过去,替他还这笔冤枉债?我想知道,网贷是否合法?” “网络贷款是民间借贷的一种形式,是合法的,只有涉及诈骗才是非法。” “像现在这种到处打电话发短信催收,可以报警吗?” “恐怕不能,警方不管经济纠纷;除非对方触犯刑法,警方才会介入,比如暴力催收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只是打电话发短信催收,还没有出现暴力催收的情况。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如果对方贷款相关内容违法(比如利息高出36%等),可以商量处理,商量不成可以将对方上诉至法院。但现在你联系不上夏南风,也没有办法了解他贷款的具体情况。所以,这道题无解。” 夏北岩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我知道了,孙律师,辛苦你了,你回去吧。” 孙华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夏董事长,有一件事情,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夏北岩坐直了身子,“孙律师,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其实,这个话题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去年以来,你的健康状况不断出现问题。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是时候对身后事作一个考虑了。” “多事之秋。”夏北岩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多事之秋!” 这个问题孙华已经跟他提过几次了,这次在医院的时候,他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到现在,他还是举棋不定。 他疲惫地说,“这事不急,等我想清楚再说吧。” 孙华走后,他摁了一下桌上的呼叫铃,秘书走了进来,“董事长,有何吩咐?” 夏北岩疲惫地说,“南风那事,你按对方的要求处理吧,别留下隐患。” 秘书恭谨地说,“知道了董事长,我马上就办。” 莫名其妙地损失差不多四百万,甚至连学费都不知道交在了什么地方,这让夏北岩十分沮丧。他感到自已的心在隐隐作疼,突然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信步走出办公室,司机王军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上了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王军替夏北岩拉开车门,护着他的头让他坐在后排座位上,自已绕到驾驶座前上车,启动汽车,“董事长,去哪儿?” “回家吧!” 王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董事长,你脸色不太好,要当心自已的身体才是。” 汽车缓缓地滑出益百永,汇入滚滚车流之中。 夏北岩感慨地说,“当年,我刚到汉东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保赫出生的时候,我还是机械厂的一个小业务员。老太太玉琴是厂里的一个技术员。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是我们一家最开心的日子,我记得玉琴总会上街买点猪头肉,打二两酒,给一家子改善生活。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得不知道有多开心。” 王军淡淡地说,“人心简单就快乐,生活简单就幸福。所有的不快乐,都是因为欲-望太多的缘故。” 想不到大老粗王军竟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夏北岩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本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偏偏还坐在董事长和总经理这个位子上不下来,可见还是被名利绊住了脚。” 王军慌忙说,“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北岩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我又没说你。” 他打开车窗,让和煦的春风吹进来,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他自言自语地说,“舍得,舍得,先有舍才有得啊!” 他拨通了夏天歌的电话,“天歌,下了班早点回家,我有事要跟你说。” 催款电话和短信夏天歌和杜墨都收到了,两人对这事早讨论过了。夏南风在网络公司贷款这事对夏天歌来说,一点都不新鲜。 不得不说,穆玉坤确实神通广大,夏南风在哪个平台借的钱,借的多少,借款期限等等,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夏南风并不是缺钱的主,在她出院回家的当天晚上向网络贷款公司借这笔巨款,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当即让斌替她查夏南风的银行账户。 没想到,这一查,刘斌竟有惊人地发现,夏天歌在省城住院的那几天,夏南风每天都向一个叫陈兵的账户转账五到八万不等。夏天歌出院那天,夏南风收到五个账号共计100万的款,但随即就转了80万到陈兵的账上。 但这个陈兵的身份信息却是假的,也就是说,有人用假身份证开了一张银行卡,专门负责收钱。但这张卡的取款地址都在汉东,而且取款人每次都将自已隐藏得很好,取机机的录像上根本就看不清来人的面部特征。只知道对方是一个身材魁梧中年男性。 夏北岩给她打电话让她早点回家,她怀疑是夏南风的事被老爷子知道了,跟杜墨打了招呼后,她便驱车回家。 见她到家,夏北岩没有理会凌薇的哭诉,而是把夏天歌叫到书房。 出乎意料,夏北岩释口不提夏南风,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我听说诺顿的云梦服装挖走了你不少技术工人。” 夏天歌一怔,“是有这事,不过,还没有对我们天歌服装造成影响。” “我听到了不少传言,说云梦在热火朝天地生产,而你却成天让人在会议室培训员工,不务正业。告诉我,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夏天歌笑道:“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过猎人的眼睛,爷爷,说的没错,我这招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 这一次,祖孙俩相谈甚欢,竟谈到深夜。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女儿住院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云梦服装厂的工人见云梦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担心跟着云梦没有出路,恰巧天歌服装厂招工,因此一窝蜂到了天歌服装。后来见陆婉怡开出高薪让他们回去,不由得又动了心。 说念旧是假,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谁跟钱都没仇,哪里待遇好自然到哪里上工。 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天歌服装厂的新设备他们以前连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使用了。虽说厂里在组织培训,有人教,可那一排排按钮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学了几天脑子里仍是一团浆糊。万一学不会,刘厂长可说了,学不会的人是要被淘汰的。 因此,在培训的间歇,有人提议说在天歌服装的压力大,不如回云梦拿高工资,大家欢呼一声,就作鸟兽散了。 等到朱德旺和黄世海出面,跟他们解释天歌服装的薪酬体制是基本工资加绩效工资,脑子活泛、手脚麻利的工人在心里一拨拉就知道,自已在天歌服装的工资远高于云梦,加上两位老主任的人情,他们就又回了天歌服装。 但云梦旱涝保收的固定薪酬制却颇受那些老实巴交,脑子反应慢的工人欢迎。这一部份人不愿意冒险,就留在了云梦。只是如此一来,天歌服装的工人素质就比云梦高出了一大截。 但工人素质的对比在短时间内还无法显现出来,加上陆婉怡对底下一线工人不熟悉,刚组建的管理团队对工人也不了解,这些问题就被忽略了。现在云梦的建制齐全,车间的机器在转,产品在陆续出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新产品一上市,对董事会就有一个交待了。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朵朵却病了。 陆婉怡每天上班要走了,朵朵还没起床,等到她下班回来,朵朵已经睡下了,她只能到顾正梅的房间看一下熟睡中的女儿。 朵朵的身体一向健康,这一次病得毫无症兆。顾正梅发现孩子的身子有点发热的时候,跟陈淑芬说了,两人也没当回事,只给孩子加了衣服,希望把汗捂出来就退烧了。可朵朵的烧不但没退,反而更严重了。到了后来,竟口吐白沫,抽起筋来,陈淑芬和顾正梅这才慌了手脚。 还是顾大年有主意,“你们俩慌什么,孩子病得这么重,她妈不能当甩手掌柜,一点也不管。”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顾正梅赶紧给陆婉怡打电话,“嫂子,朵朵发烧,你快回来看看吧。” 陆婉怡正在开会,一听这话吓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朵朵发烧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还不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见朵朵烧得已经不知道哭了,顾正梅吓得手脚瘫软,连说话也不利落了。 “以前欢欢跟乐乐也发过烧,捂一捂把汗发出来就好了,可朵朵怎么就不见效呢,好像,好像已经在抽筋了。” 陆婉怡大惊失色,“烧得抽筋了才告诉我,你们简直是草菅人命。”陆婉怡粗暴地打断了她,“别说了,我马上回来。” 她只来得及匆匆对会议室里的人说一句,“你们先议着,我女儿病了,得赶紧回去。”说完,扔下一会议室的人就走了。 她心烦意乱,走到半路,又拿出手机,打了120急救电话。 等她回家,朵朵小嘴里不断冒出白沫,眼见就不行了。 陆婉怡气得手脚冰凉,浑身都在发抖,“顾正梅,朵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陈淑芬看不过眼,上前替女儿辨解,“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昊阳小时候一样病得七生九死的,还不一样长大了。” 陆婉怡发现朵朵被里三屋外三层的捂得严严实实,顿时怒火万丈。 “她在发烧,你们不给她散热,还给她捂这么严实,是怕她的烧退下来了吗?” 她嘴里说着,手里可没有闲着,三下五除二就将裹在朵朵身上的毛毯扯开,又替她脱衣服。 陈淑芬扑了过来,“你疯啦,朵朵本来就感冒了发烧,你还把衣服给她脱了,你不怕她着凉?” 陆婉怡忍气说,“孩子发烧是不能捂的,要散热。你们这么捂着,她的温度会越来越高。她是我女儿,我要对她负责。” “胡说!”顾正梅跳了起来,“什么你的女儿,朵朵是我们顾家的孩子,我是她亲姑姑,难不成还会害她?你把车停车库里干什么,还不快开出来,送朵朵上医院。”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们不用开车。” 陈淑芬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看你是钱烧得慌吧,家里有车,你为什么要花钱叫救护车?” 陆婉怡见女儿抽搐得厉害,救护车却还没到,哪有心思跟婆婆吵架,抱着女儿就朝外面跑去。 “我现在不跟你们废话,朵朵要是有事,我跟你们拼命。” 陈淑芬和顾正梅尾随其后,刚好救护车进来,见陆婉怡抱着孩子一脸焦急地站在路中间,连忙把车停住,司机伸出头来问,“是你们叫的救护车吗?” 陆婉怡已经快崩溃了,“废话,还不快开门。” 救护车门打开,陆婉怡抱着孩子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顾正梅想跟上,却被陆婉厌恶地止住了。 救护车门关上,掉转车头就呼啸而去。 陆婉怡庆幸自已做得最明智的一件事情就是叫了救护车,车上的医生训练有素地对朵朵进行了急救,使她的病情不再恶化。等到医院的时候,朵朵抽搐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陆婉怡见护士拿着针头要给女儿输液,不由得紧张起来,“孩子这么小,那针扎进去得多疼啊,你可千万要轻点。” 那小护士平时技术挺好的,听陆婉怡这么一说,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一紧张就出事了,一连扎了几针都扎不进血管,朵朵拼命挣扎,哭得声嘶竭力。 陆婉怡气得暴跳如雷,“早告诉你小心,你偏拿我女儿当试验品,还不快滚,让会扎的人来。” 这么暴燥的母亲把小护士吓坏了,她扔下针头便落荒而逃,去护士站向护士长求助。 护士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士,疾步来到病房,娴熟地替朵朵扎上针头,调好滴剂,这才微笑着说,“小婴儿血管细,确实有点考护士的技术。” 陆婉怡余怒未消,“技术不过关就别来当护士,拿我的孩子练手艺,我可不答应。” 护士长见她不好说话,便淡淡地说,“你就一个人吗,你丈夫呢,孩子现在已经输上液了,去补办住院手续吧。” 陆婉怡无法,只得给顾昊阳打电话,“昊阳,朵朵病了,在医院住院,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走不开,你来医院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顾昊阳吃了一惊,“你们几个人还带不好一个孩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陆婉怡鼻子一酸便流下泪来,“朵朵高烧不退,都抽筋了,医生说,再晚一点就完了。” “我妈和正梅呢?她们没跟你在一起?” 陆婉怡火了,“你是孩子的父亲,女儿病了你问她们干什么,你就说你来不来医院吧。” 顾昊阳压低了声音说,“我现在不是走不开嘛,你打电话让正梅来替你看着孩子,你去办手续吧。” 顾昊阳没有说谎,他确实走不开。诺顿跟华夏贸易签下合同以后,对方迟迟不履行合同给付第一期货款,这事不知怎么被叶茂平知道了,竟怀疑顾昊阳找了家皮包公司。两人正在顾昊阳的董事长办公室唇枪舌剑,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能一走了之。 陆婉怡无法,打电话给顾正梅,“正梅,你快到医院来替我接一下手,我去替朵朵办住院手续。” 顾正梅在电话里不阴不阳地说,“你不是不待见我吗,我本想一起上救护车跟你一起去医院,可你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我又没车,怎么来医院?再说了,我这不是在给爸妈做饭吗,哪里走得开?” 虽然顾正梅态度不好,说得倒是实情,那一对奇葩公婆没人伺候就要饿死。朵朵反正扔给了自已,他们乐得轻松。 思来想去,陆婉怡只得给汪诗琪打电话,“诗琪,把你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到人民医院儿科来一趟。” 汪诗琪关切地问,“你女儿现在病情怎么样,有没有危险啊?” 第一个询问朵朵病情的人,竟是跟朵朵毫不相干的汪诗琪,陆婉怡心里一阵难受,“谢谢你,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需要住院治疗。我现在一个人要照顾她走不开,麻烦你来替我办一下住院手续。” 陆婉怡的女儿也是诺顿董事长顾昊阳的女儿,不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吗,怎么住院了就陆婉怡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她呢。汪诗琪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她赶到医院,跑上跑下地替朵朵办好住院手续,这才坐在病床边看着朵朵。 “陆厂长,你女儿太可爱了,完美地继承了你们夫妻的优秀基因,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汪诗琪深喑其道,陆婉怡再要强,但也是个母亲,夸她的女儿,准没错。 陆婉怡果然十分受用,嘴里却客气着,“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看得出将来是什么样子,你看好多童星长大以后不都长残了吗。” “你女儿怎么可能。”汪诗琪夸张地说,“你跟顾董事长,是所有人公认的一对俊男美女,生下的女儿还不美翻了。” 两人一起细细地评论着朵朵的五官,到了后来,陆婉怡才问,“诗琪,你这么喜欢孩子,赶紧找个人嫁了,生个自已的孩子吧。” 汪诗琪的脸阴郁了下来,有了杜墨和夏南风这两个男人作参照物,等闲男人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群浊物。论才华,有几个能比得上杜墨,论家世,有几个能比得上夏南风。即便有,能等着娶她? 她摇了摇头,“陆厂长,缘份这东西是急不来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陆婉怡在汪诗琪身上,看到了许多自已的影子,心比天高,命比纸簿。自已如愿嫁给了顾昊阳,可那又怎么样,现在生活不一样过得一地鸡毛。 等陆婉怡走后,她立即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朵朵一时半会不能出院,朵朵输液的时候,没有人替换她吃饭,她只能饿着肚子。更可怕的是,如果她被困在医院几天,云梦又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七章 焦头烂额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好说歹说,好容易才把叶茂平这个瘟神送出董事长办公室,顾昊阳累得精疲力竭,身子像被抽了筋一样,脚一软就瘫坐在椅子上。 原以为自已拿出跟华夏贸易签的合同总能抵挡一阵子,没想到叶茂平竟然过问起华夏货款的事情来,难道这老狐狸又嗅到了什么气息。虽然暂时把他打发走了,但只要他心里的狐疑没有解除,这个隐患就埋下了。 他本是个无神论者,可他这时候却莫名地怀疑,这个叶茂平跟自已前世有仇,这世是来找自已报仇的。他忽儿又想到,自从商梦瑶死后,陆婉怡找上门来,自已的好运似乎就到头了。 他曾经是最年轻的集团公司总经理,董事长的乘龙快婿,意气风发,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人人夸他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从总经理到董事长这一步他轻松跨过之后,不,准确地说,是在商梦瑶死后,他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扪心自问,他当上诺顿集团董事长之后,并没有一味贪图享乐,也在尽心竭力地做事,可总是事倍而功半,跟以前在商航策手下当总经理时期的效率完全不可同日可语。仔细想想,所有攻击他的事情竟无一不跟陆婉怡有关。 真是个扫把星!他在心里恶毒地诅咒着。 冷静下来,他才想起陆婉怡刚才好像在说女儿病了。真是见鬼!他心里愤愤不平地想,这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婴儿,还拿这点事来让他烦心,真是可恶。 想到陆婉怡跟父母和妹妹简直就是前世的冤家他就头痛,真不知自已前世做了什么孽,才把陆婉怡这么一个千人恨万人嫌的女人娶回家。 如果不是陆婉怡的死缠烂打,此刻,他应该跟夏天歌一起,品着红酒呤诗颂词吧。以夏家的势力和夏天歌的精明能干,诺顿现在的股票恐怕已经被炒上天了吧,哪里还用得着他在这里犯难。现在陆婉怡的云梦跟夏天歌真刀真枪地对着干,他哪里还有脸去见夏天歌。 他在办公室里着胡思乱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眼见时间不早了,这才去医院看女儿。 陆婉怡见他姗姗来迟,不禁火冒三丈,“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在一旁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还不快回去把女儿的奶粉、纸尿裤和换洗衣服拿来。” 顾昊阳也火了,“你来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现在冲我发什么火?” “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严重吗,朵朵已经烧到抽筋,医生说,再来晚一点就危险了。我哪里有时间准备孩子的用品。” 顾昊阳已经转身准备走了,偏陆婉怡还在不停地抱怨。 “你们姓顾的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朵朵病了发烧不送医院也就罢了,还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他们要是嫌弃朵朵是女孩子,大可跟我明说,为什么要害她。” 顾昊阳实在听不下去了,“陆婉怡,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正梅把朵朵当自已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还想怎样?孩子生病只是个意外,谁也不想,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地揣测他们?” “我早说过,你妈和正梅用农村那一套带孩子根本不行,朵朵发高烧,他们不知道散热,还保温,这样下去是会出大事情的。” 顾昊阳冷冷地说,“她们做得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又何必恶言相向。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正梅本来想跟你一起来医院的,是你自已不让,这能怪谁?正梅是我妹妹,不是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奴婢。” “可她干的就是佣人干的活,我也是出了工钱的,出了问题我不找她找谁。” “你什么时候拿过钱给正梅,我怎么不知道?” 陆婉怡愤怒地说,“顾昊阳,你是我丈夫,你的钱难道不是我的吗,你给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顾昊阳气得昏了头,“你要是不懂法,回头去跟律师咨询一下,什么叫做夫妻共同财产。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你爱干嘛干嘛,有什么事也别打电话找我。” 陆婉怡失声痛哭起来,“天下哪有这么狠心的丈夫和父亲,女儿一天没吃没喝,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你来医院,连句好话都没有就要走,还算是人吗?” 顾昊阳泄气地说,“我都不知道,你成天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人家医生早说过母乳喂养,是你自已不肯,否则,朵朵的体质也不会这么弱。我现在回去拿朵朵的用品,回来的时候替你带点吃的总行了吧。” 陆婉怡哀求道:“你让正梅来医院带孩子吧,我今天的会刚开了一半就走了,现在正是春装上市的关键时候,要是行差踏错一步,可就万劫不复了。” 这个道理顾昊阳懂,但他也有些为难,“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正梅晚上还要照顾欢欢和乐乐,她走了,家里怎么办?” 陆婉怡十分绝望,“当初我说家里请保姆,你爸妈和妹妹坚决不肯,现在我哪能兼顾两头。要不,你回家跟你爸妈和妹妹他们商量一下,怎么也要抽个人来医院把我替换下来吧。” 顾昊阳回到家里,对妹妹说,“你把朵朵的东西收拾一下,我马上送到医院去。” 顾正梅惴惴不安地说,“哥,朵朵现在怎么样了,烧退下来没有。” 顾昊阳安慰妹妹,“朵朵在医院有医生照顾,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陈淑芬撇了下嘴,“哪个孩子小时候没有三灾百难的,你们兄妹从小到大,连医生什么样都没见过,不一样长大成人。小孩子感冒发烧是常病,用得着动不动就住院吗?” 顾昊阳好言好语地说,“小孩子发烧抽筋很危险的,你们可不能大意。” 见母亲不以为然,他也有些无语,“妈,婉怡明天还要上班,正梅要照顾欢欢和乐乐,要不,你去医院照顾孩子吧。” 陈淑芬一口便回绝了,“朵朵那么金贵,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你没见你老婆刚才那架式,要跟我们拼命呢。她的女儿,让她自已带好了,我们再疼她,也是出力不讨好。” 顾昊阳耐着性子说,“妈,婉怡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这不是着急心疼朵朵吗,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顾大年在一旁说,“朵朵这次幸好是没事了,要是真有个好歹,我们可负不起责任。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她爱找谁带就找谁带吧,我们也乐得轻松自在。” 顾正梅收拾了一个口袋递给顾昊阳,“哥,朵朵的东西都在里头了,你送去医院吧。爸妈说得对,朵朵现在我是不敢再带了,出了事我真负不起责任。” 顾昊阳没办法,只好接过妹妹的袋子回到医院,把车停好才想起还没给陆婉怡买吃的,又转出去找了家超市买了几盒泡面,这才去医院。 陆婉怡见只有他一个人,不禁大失所望,“就你一个人,你妈怎么没来?” 顾昊阳不好说母亲不愿来,只含混说,“老太太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家里躺着呢,等明天再说吧。” 陆婉怡从食品袋里拿出泡面,“你准备让我吃泡面?” 顾昊阳这个时候了还没吃饭,肚子早饿了,他扯开一盒泡面说,“吃泡面怎么啦,我陪你吃还不行吗?” 陆婉怡怒道:“你不知道泡面是垃圾食品,又没有营养啊?我生朵朵的时候你买泡面给我吃,现在我一闻到泡面的味就想吐,快拿开,我不想吃。” 顾昊阳没有理她,自已端着泡面去外面找了开水泡好,然后走进来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这才说,“要不,你跟家政公司打个电话,让他们替你找个阿姨,来医院照顾朵朵吧。” “你这叫什么主意,简直是馊不可闻。朵朵现在是病人,突然交给一个陌生人,她会认生的,这不利于她的康复。” 顾昊阳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当初是你爸妈和妹妹一心要自已带朵朵的,还把我请的阿姨撵走了,现在朵朵生病,他们就想溜,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自然应该是她们来带。” 顾昊阳两头受气,顿时火了,“朵朵病了,我妈和妹妹也很着急,可你对她们是什么态度,还要跟人拼命,好像谁故意要害你女儿似的。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我妈和妹妹都不愿意来替你带孩子,你还是自已想办法吧。” 陆婉怡大怒,“什么,拿了我的钱,现在出了事情想撒手,没门!。” “什么叫拿了你的钱,我亲妹妹来投奔我,我愿意养着她跟你有关系吗?” 顾昊阳连泡面也不吃,站起来冷冷地说,“谁给你的底气让你在我们顾家这么跋扈的,现在我以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身份告诉你,你要是处理不好你女儿的事情,就辞职吧,我马上批!” 话一说完,顾昊阳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婉怡怒不可遏,端起泡面便朝他扔去。只是顾昊阳已经走远,泡面盒没有碰到他,反而洒了一地。 泡面的香味四溢出来,陆婉怡才发觉自已已是饥肠辘辘。 女儿在床上哭了起来,陆婉怡顾不得生气,把她抱起来轻轻地哄着,小姑娘的烧来得猛去得也快,烧一退下来,肚子就饿了,所以,不论陆婉怡如何哄,她就是哭个不停。 旁边病房的人可能是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来说,“孩子是不是饿了,你喂她点奶粉吧。” 等朵朵吃饱肚子睡着了,她才默默地到卫生间找到扫帚和撮箕,把地上的泡面打扫干净,自已再泡了一碗泡面,和着泪吃下去。 显而易见,明天是不会有人来医院替换自已的了,唯一的办法,恐怕只有找家政公司请一个阿姨来替换自已了。 她拨通了家政公司经理的电话,“麻烦你替我找一个阿姨给我带孩子。” 对方在电话里说,“对不起陆女士,你们家情况特殊,我现在实在找不到人来替你带孩子,要不,你到其他家政公司看看。” 陆婉怡急道:“经理,你听我说,我保证这次再也不会出现以前的情况了。我公婆已经同意我在外面请阿姨带孩子,现在阿姨来,他们不会再反对了。” 对方仍然彬彬有礼地说,“实在抱歉,我们公司现在的阿姨都安排完了,暂时没有合适的阿姨,你还是到其他家政公司看看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春装上市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风云变幻莫测,汉东昨天还是春寒料峭,不少人穿着羽绒服还冻得簌簌发抖,今天就艳阳高照,春光明媚。都市里的潮男潮女们终于可以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靓丽的春装了。 今天是周末,原计划是要加班的,但陆婉仪女儿病了没来上班,云梦索性就放了。 汪诗琪昨天趁着跟陆婉怡聊得高兴,委婉地向她提出在财务上预支一点工资作生活费,陆婉怡慷慨地答应了。汪诗琪这些日子天天泡面加馒头,嘴里早已淡出鸟来。手上有了点钱,便决定上街改善下伙食,随便采购些生活用品。 上了大街不久,她的眼睛很快就转不动了。前面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分明是云梦生产的新款。现在衣服还没上市,这女孩子的衣服从哪里来的? 走不多远,她再一次发现了原本应该躺在库房的新款春装。 她上前询问,“美女,你这身套裙真好看,在哪儿买的呀?” 那女孩子见汪诗琪夸她的衣服好看,很是开心,“天歌服装市场呀,那里的春装早上市了,这些都是今年的爆款,当然好看。” 这事非同小可,汪诗琪赶紧给销售部的杨益打电话,“杨益,咱们厂的春装你有没有发货出去?” 杨益像是在睡梦中被吵醒,懒懒地说,“汪助理,你有没有搞错,陆厂长不发话,我哪敢随便发货。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神经?” 确定了云梦的春装没有进入市场,汪诗琪心里暗叫不妙,挂断电话便直奔天歌服装城。 也许是因为天气突然转暖的缘故吧,天歌服装城早已人头攒动。 汪诗琪顺着人流走进去,发现到处都是商家打折甩卖的幺喝声。不少摊位已经上了春装,但多数是去年的老款。 汪诗琪心里不断祈祷,但愿刚才那女孩子说的是假话,她身上穿的衣服只是云梦的某个人通过非法渠道得来的。但她很快就发觉自己身上的血快凝固了,因为她已经发现,一家店铺里竟然挂满了她熟悉的春装。 她定了定神,装作不经意地走进去问,“你这衣服好像是去年的老款吧,标价这么高,能不能便宜点?” 导购员十分热情,“姐,说什么啦,去年人家天歌服装还没建厂,哪来的旧款。这些都是走过T台秀的服装,今年的爆款。你看看这款式,这板型,再看看做工……这么跟你说吧,我这已经是进第二批货了,第一批货刚挂上去就抢购一空。姐要是喜欢,可以先试试。” 是天歌服装的货,汪诗琪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昨天她还跟销售部的杨益讨论过,天歌服装到现在还在斯条慢理地培训员工,完全没有一点市场的紧迫感,这些服装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再走下去,她又发现了几家经营天歌服装的店铺,一见客人走进,导购们便不余遗力地向客人推荐。 她没有心思再逛下去,走出服装城,二话不说,打了车便直奔三棵树服装批发市场。天歌服装市场只是零售,三棵树批发市场可是面向全国的。她不敢想像,要是夏天歌占领了三棵树批发市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三棵树服装批发市场很大,全国各地的服装经销商云集于此,全国各大厂家的服装又从这里流向全国。 刚下车,市场门口巨大的LED显示屏上便是天歌服饰的T台秀,上面展示的服装,正是云梦上下辛苦了整整十天时间精心制作出来的款。 三棵树的LED广告费高得吓人,汪诗琪以前跟刘尼娜一起跟广告商谈过,就是因为价格问题没能拿下来。由此可见,夏天歌制作这么一出广告,还真舍得下血本。 她的腿软得有些迈不开步子,心里还抱着一线侥幸心理,希望夏天歌只上了广告,并没有上货。她强打起精神,装作拿货的样子,走进去闲逛起来。 两个小时下来,她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整个市场仅她找到的经销商就有十余家。因为天歌服装的春装上市时间早,因此,每一家的生意都不错。 她手机上储存着不少外地经销商的电话,但她没有勇气向他们打电话核实,他们是否已经收到了夏天歌的货。 中计了!夏天歌每天大张旗鼓地培训员工,其目的只是为了迷惑云梦,亏自已还在嘲笑人家。自己怎么就不动脑子想一想,夏天歌一向诡计多端,知道自已掌握了她的核心机密,又怎么可能不作任何防范。 自已本想在云梦立下头功,没想到却被夏天歌一招就打得落花流水。陆婉怡要是知道她倾尽全力生产出来的产品全砸在手里,那不得气疯了。主意是自已出的,以陆婉怡的暴脾气,岂能饶过自已。 怎么办?她脑子里急速转动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不走,待陆婉怡醒悟过来,自已就走不了了。这次危机跟前几天不同,前几天只是没有饭吃,这次惹恼了陆婉怡,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从财务科借来的2000块钱已经打开了100,不到2000块钱在任何地方都过不了几天,为今之计,只有厚着脸皮回老家了。 她打车回到家里,匆匆收拾了行装就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所有这一切,陆婉怡全蒙在鼓里。 顾昊阳走后,顾家没有一个人来医院探望朵朵,更不要说来替换她回公司上班了。家政公司的人来顾家被赶过几次,顾家人不好相处这事在保姆圈里早已传开,再加上孩子在医院住院,因此,她打电话找了一圈,竟没有一个家政公司愿意派人来医院接手替她看孩子。她纵然是心急如焚,在心里问候了一百遍顾家八辈祖宗,却也与事无补。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向母亲求助,“妈,朵朵病了,我一个人在医院实在没办法,你跟爸来汉东帮帮我吧。” 张桂花叹了一口气,“你爸从汉东回来以后,一直都闷闷不乐,连跟我说话都少了。你现在又要他来汉东,他恐怕不会愿意。” 陆婉怡苦苦哀求,“妈,我知道弟弟的事在爸心里是个坎,可弟弟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要继续生活下去吧。爸不能光顾着伤心自已死去的儿子,而不管活着的女儿的死活吧。” “你婆婆和小姑子呢,朵朵说穿了是顾家的孩子,你小姑子是你婆婆特意叫来替你带孩子的。孩子病了,事情就变成你一个人的了,你哑巴啦,不会跟他们理论。” 陆婉怡悲从中来,“妈,你就别提她们了,是我不想让她们带的。朵朵要不是她们,也不至于病得这么严重。朵朵再让她们带下去,小命迟早得折她们手里。你是朵朵亲外婆,怎么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依我说,你就别上班了,专心在家把孩子带好才是正理。” “那怎么行!”陆婉怡急了,“我要是不上班,在那个家就更没有家庭地位了。我现在好歹掌握着一家服装厂,那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现在正是春装上市的关键时刻,真不能掉链子。妈,你就心疼心疼你女儿吧。” 张桂花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们来汉东,昊阳会不会不高兴啊?” “他凭什么不高兴?妈,你们是帮我,又不是帮他,你们放心吧,凡事有我呢。” “那,我跟你爸商量一下吧。” 陆婉怡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把父母盼来了。等陆大年和张桂花安顿下来,到医院接替下陆婉仪,她才有时间回家。 在医院的这几天,她连换洗衣服都没带,更不要说化妆品了,就这样狼狈不堪地就熬了几天,早已沦落为普通带孩子的市井妇女,哪里还有一丝女强人影子。 顾昊阳见她回来,不禁有些吃惊“你一个人回来,朵朵呢?” 陆婉怡早听说过一个名词,叫丧偶式带娃,以前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深刻地领会到了。她心里对顾昊阳早已心灰意冷,此刻也懒得跟他解释,只冷冷地怼了他一句,“跟你有关系吗?” 陆婉怡不在家的这两天,顾家人其乐融融,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顾昊阳难得地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因此,潜意识里,竟希望陆婉怡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刚才说这句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并不是真需要得到什么答案。 见陆婉怡态度恶劣,他也没好气地说,“你这人是吃了枪药啦,动不动就冲人发脾气。我关心孩子,这也值得你发火?” 陆婉怡没有理会他,转身上楼洗澡去了。 带孩子是个体力活,24小时随时待命的那种感觉可以累到让你怀疑人生。陆婉怡这些天衣不解带地在医院带朵朵,早累成狗了。她现在急需补充体力,准备明天上班。 入睡之前,她心里还在愤愤不平地想,那帮该死的员工,她不在,他们居然敢放周末长假。 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幸亏睡前她在手机上设置了闹钟,否则,她估计恐怕会睡到晚上。 等她坐在梳妆台前,发现自已脸上已经出现了眼袋和黑眼圈了,再细细一看,眼角处的鱼尾纹也隐约可见。 有多长时间没去美容院保养过了,再这样下去,自已很快就熬成黄脸婆了。虽然她对顾昊阳并不感冒,顾昊阳也不敢跟她提离婚的事。但她知道,像顾昊阳这样年轻的董事长,外面的女人排着队哭着喊着要上他的床呢。自已的一亩三分地,得想办法看紧了,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她坐在梳妆台前,精心妆扮起来。很快,一个明眸皓齿的美貌少妇便出现在镜子里。 现在气温已经上升,前两天在医院,她穿着冬装,热得快受不了了,今天的气温似乎下降了些,但冬装肯定是穿不上了。她从衣橱里找出春装穿在身上,想到厂里的春装到现在还躺在库房里睡大觉,她就心急如焚。如果不是朵朵住院耽误,这两天早就投放市场了。 收拾停当,她拎了小包走下楼来准备吃早餐。只是这一家子见了她跟见了异类一般,不是装作视而不见,就是横眉冷对,连欢欢和乐乐也在她面前晃着小拳头说要揍她。她当然知道这是她不在家的时候,这一家人言传身教的结果,却懒得跟他们计较,索性连饭也不吃,就出了大门。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中计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记得城里有家面馆,味道很不错,她没跟顾昊阳一起的时候,经常在那里解决早餐。现在时间还早,她便来到这家面馆。 因为是熟客,老板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还是老规矩,一两牛肉面吗?” 陆婉怡肚子饿了,她感觉自已的胃子现在简直能吃下一头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煮二两吧,昨天晚上没怎么吃饭,肚子饿了。” 话刚说完,她的眼睛已经死死盯在了刚进门的一个女孩子身上。因为她惊奇地发现,这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居然跟云梦生产的服装一模一样。 她心里涌起了一阵不祥地预感,匆匆吃了面赶到公司,发现汪诗琪没跟往常一样进来替她沏茶打扫卫生,心里不禁一阵愠怒。 眼见上班时间已经过了,汪诗琪还没见人影,她便拨打汪诗琪的电话,不料,电话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已竟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对汪诗琪产生了依赖。心里不禁“格噔”一下,几步走到销售科,“杨益,咱们库房的服装你是不是发出去了。” 杨益莫名其妙,“陆厂长,前天周六,汪助理打电话问过我这个问题,今天你又问,你们是一起商量过还是怎么的?咱们今年生产的服装非比寻常,没有厂长您的指示,我怎么敢把货发出去。” 陆婉怡迅速捕捉到了一个疑点,“你说什么,汪诗琪前天打电话问过你这个问题?” “对啊,当时我还没起床,就让她的电话给吵醒了。陆厂长,时间不等人啊,春装的销季最短,现在气温突然升高,咱们的货恐怕不能再在库房里睡大觉了。” “我这两天在医院,你们商量一下就可以决定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等我回来。汪诗琪呢,这个时候还没来上班,手机还关机,什么意思?” 杨益有些委屈,“周五的时候我还提过这事,是汪助理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经过你的批准我们才能行动。” “你难道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陆婉怡非常生气,“市场瞬息万变,怎么可能如此拘泥不化。我今天要是还回不来,你们是不是准备把这批货放到明年才上市?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敢放周末大假。查一下库房,是不是有人把我们的服装流入市场了,我今天早上发现有人已经穿上了。” 杨益顿时紧张起来,“陆厂长,库房保管员是多年的老库管了,从没出过差错,我敢担保,市场上的服装绝对不会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 陆婉怡突然感到了一种恐惧,“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以前不是联系了不少经销商吗,通知他们,现在可以发货了。” 杨益领命走了,陆婉怡又试了一下汪诗琪的电话,仍处于关机状态。 她突然想起一事,走到财务科问出纳陈姐,“汪诗琪是不是在你这里预支了工资?” 陈姐顿时紧张起来,站起来说,“陆厂长,我是打电话跟你确认过才借给她的。” “她预支了多少?” “2000!” 陆婉怡心里跳得更厉害了,她有一种预感,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这段时间为了抢进度,她一上班就蹲在车间里,可是今天,她完全没有心思到车间,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杨益的消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杨益面色铁青地回来了,“陆厂长,我们生产的服装,天歌服装厂已经抢先一步,投到了市场。现在怎么办?” 陆婉怡跌坐在椅子上,“汪诗琪不是说,夏天歌还在培训员工吗,市场上的服装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汪诗琪难道竟是夏天歌派过来的商业间谍?” 杨益沮丧得难以名状,“汪诗琪突然失踪,难道还不能证明汪诗琪的身份吗?夏天歌知道云梦设计力量薄弱,故意派汪诗琪用设计图来引诱你上钩。我一直认为汪诗琪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小人,靠不住。” “过后方知司马懿,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陆婉怡迅速便调整过来,“现在是生产得越多,亏得越多,马上通知生产科,让车间立即停止生产。你通知服装经销商,我们全部以成本价处理。” 杨益垂头丧气地说,“陆厂长,我们厂现在用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国产设备,还在使用缝纫机制作成衣,我听说夏天歌进口的那台德国设备,自动化程度很高,这可能就是夏天歌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产品投放市场的原因了。” 陆婉怡定定地看着杨益,“你打听过他们的成本没有?” “现在的人工成本高,我估计天歌服装的生产成本会低于我们。” 陆婉怡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的电话,“通知下去,一线车间全部停工,回家等候通知。” 几分钟后,轰鸣的机器停了,楼下却传来一阵阵工人的喧闹声。 现在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兼生产科长,是刚应聘来云梦的,正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这才做了几天时间就宣布停工,而且陆婉怡连一个解释都没有。他越想越冒火,安排好了车间工人,便气急败坏地来找陆婉怡。 “陆厂长,现在突然宣布停产,你知道对工人的积极性是多大打击吗?” 陆婉怡沉着脸说,“刚刚发现,我们厂生产的服装,已经被天歌服装抢先一步投放到市场,我们再不停产,生产得越多就亏得越大。” 副厂长义愤填鹰,“现在是法制时代,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严重侵害知识产权的事情发生。我们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天歌服装立即停止侵权行为,把市场上所有的产品全部回收,同时,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 “我们上当了!”杨益见陆婉怡险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只得替她解释。 “我们厂的设计团队刚刚组建,设计这一块是我们的短板。汪诗琪以前是我们厂厂长助理,她在这个时候带来了天歌服装厂的设计方案。用花言巧语骗取了陆厂长的信任,所以,……我们生产的服装,其实是天歌服装设计的。” 副厂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侵权的人是我们云梦?” “也不能这么说。”杨益辨解道:“服装行业比较特殊,市场上的爆款只要一出来,马上就有不少小厂跟风。甚至,原厂和山寨版的上市时间相差只有短短三到五天时间。这些,市场上不管是经销商还是消费者都心知肚明。因此,是不是侵权,市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关注。重要的是,只要你抢占了市场,抢占了先机,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办公室外围了不少工人,有人在外面叫起来,“汪诗琪现在哪里,她给云梦造成了这么惨重地损失,不能这么就算了,一定要找她算账。” 外面不断有人附和,“对,要让汪诗琪付出代价。” 有人在一旁大声说,“汪诗琪是夏天歌派来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她,我们应该找夏天歌算账去。” 杨益顿时慌了,“工友们,你们可千万别乱来啊,你们去找夏天歌,这事可就闹大了。你们就别在一旁添乱了,还是先回家等消息吧。” 其实,说这话的人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真让他去找夏天歌算账,打死他也不会愿意。眼见着云梦又不行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听陆婉怡瞎吹,回到云梦。他们嘴里在向陆婉怡表着忠心,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跟天歌服装搭上关系。 陆婉怡脸色铁青,咬了咬牙说,“还是我去找夏天歌吧,估计汪诗琪这会儿正在她那里表功。我去把她抓回来,大家再商量怎么处置吧。” 副厂长和杨益都觉有点不妥,但陆婉怡正在气头上,谁也不好多劝,索性散了忙自已的去了。 陆婉怡怒气冲冲地来到天歌服装厂,车刚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请问女士,你找谁,办什么业务?” 陆婉怡正在气头上,哪里把一个小保安放在眼里,“滚,你一小保安敢挡我的道,还不快把门打开。” 那保安见她来头很大,却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赶紧点头哈腰地说,“女士,对不起,我们厂有规定,外面人员进出要进行登记。”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数三声,你再不开门,我就把车停在这里,你爱咋咋的。” 保安急了,“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 陆婉怡冷冷地数起数来,“1!” 保安惹不起她,只得放软了语气,“你告诉我找谁总可以了吧?” “我找夏天歌,要不,你让她出来见我也行。” “请问,怎么称呼你呢?” 陆婉怡不耐烦了,“你告诉夏天歌,就说陆婉怡来了。” 保安一听,知道她是云梦服装厂的厂长,不敢怠慢,赶紧给厂办打电话,“云梦的陆婉怡找夏总,现堵在厂门口,怎么办?” 厂办主任赶紧去禀告夏天歌,“夏总,云梦的陆婉怡来了,在厂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夏天歌知道她的来意,只冷冷一笑说,“让她进来吧。” 陆婉怡走进天歌服装办公大楼,一个女孩子轻盈地迎了上来,“陆厂长,我们夏总已经等候你多时,这边请吧。” 陆婉怡走进夏天歌宽敞的办公室,夏天歌正在跟人说事,见她进来,只略一点头,示意她坐下,仍继续谈她的事情。 陆婉怡本是憋了一肚子气要发作的,见这里的人进出都屏声息气,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已孤身一人来到夏天歌的地盘上,是不是有些不明智,但已经来了,她只得硬着头皮坐着。 等了好一会儿,夏天歌似乎才想起陆婉怡还在一旁等着,终于结束了话题,“行,先这样吧,你们先议着,有了结果再交给我。” 她款款走了陆婉怡面前,“陆厂长,我知道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 陆婉怡开门见山,“夏天歌,我今天来找你,是问你要人来了,把汪诗琪交出来吧。” 第一百九十章 挑剔的婆婆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你找我要汪诗琪,有没有搞错?”夏天歌哂然一笑,“汪诗琪是我开除出厂的员工,听说她在云梦混得不错,做了你的助理。怎么,她不见了?” “夏天歌,你为了引我入彀,煞费苦心地与汪诗琪上演了一出苦肉计。现在大功得逞,你们还不弹冠相庆,给汪诗琪记上一功。我提醒你一句,汪诗琪现在云梦并未办理离职,还是我云梦的员工。她敢出卖云梦的利益,你是护不了她的。” “汪诗琪做事触犯了我的底线,我将她扫地出门,也算是对她进行了处罚,我为什么还要护她。” “我明白了,汪诗琪做下这等下作之事,断没有在这里等我上门来找的道理,这个时候恐怕早拿着你的赏银躲到什么地方享受去了。你不把她交出来也行,那这笔账我就全记在你头上,到时候,咱们一起算总账。” “你对我有成见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跟我算什么账我随时都奉陪,只是拜托你以后做事还是稍微成熟一点的好,否则,老是交学费,诺顿的股东那里恐怕不好交待。” “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交了学费?” 夏天歌含笑说,“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这人从不长记性,以后这学费还要继续交下去。” 陆婉怡大怒,“夏天歌,你太猖狂了。我这次只是一时不慎,才中了你的奸计。云梦是业界多年老品牌,你在我面前口出狂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夏天歌哑然一笑,“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思想还那么幼稚。婉怡,你这急燥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你想成功的想法本来没错,只是你太过急功近利,做事没有底线,焉有不吃亏的道理。行啦,我替你算过了,就凭你们云梦那种刀耕火种的原始工具,十天来你也做不了多少成品。动不了云梦的筋骨,就算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你刚才不是释口否认这事跟你没关系吗,怎么现在又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汪诗琪被我开除,到处找不到工作,报着侥幸心理来求你收留。当时你求贤若渴,汪诗琪几句花言巧语就获取了你的信任。当时你的设计团队刚刚组建,没有现成的设计方案,汪诗琪便把天歌服装的设计样稿献给你,你们俩虽然各怀着鬼胎,却是一拍即合。希望趁着天歌服装的设备刚刚安装调试完备,还没有开始组织生产,想抢先一步,把产品投放市场。这个计划本来也算是策划得天衣无缝,只是汪诗琪不了解我们的设备情况,不了解我们的生产速度,所以才棋差一着,功亏一篑。” 陆婉怡明白了,这次失败竟败在设备上。 她冷冷地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虽然这次我输了,但你也赢不了。我的产品投放市场以后,对天歌服装很快就会形成冲击。咱们不过斗个两败俱伤而已。” “我看未必。我可以告你侵权,派公司法务跟你慢慢耗,官司的输赢结果我并不在乎,我就是要让外界知道,云梦没有设计能力,只能抄袭天歌的设计。这对云梦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不用我说,聪明如你自然心知肚明。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两家的生产工艺分属两个不同的时代,云梦的产品跟天歌的产品放在一起,云梦就只能是山寨货。如果不信,咱们可以试目以待。” 陆婉怡脸色苍白地走了。 杜墨走了进来,“陆婉怡走啦?” 夏天歌耸了耸肩,“不走,难不成我还留她吃晚饭?” “她为了减小损失,肯定会抛售产品,到时候,我们的春装可就烂大街了。刚才我们几个还在讨论我们的产品要不要降价的问题。” “结果呢?” 杜墨哂笑起来,“最后意见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降价,把陆婉怡逼得血本无归,另一派坚决反对降价,认为是自贬身份。说云梦的制作工艺跟我们还是有差别的,到市场上最多不过是仿品。” “你的意见呢?” 杜墨笑道:“我知道你早有主意,这样吧,我们互不影响,主张降价为1号,不降价为2号,我们同时写出答案,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两人各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然后同时拿出来一看,两人都笑了,原来上面都写着“2”。 杜墨说,“需要开会跟大家解释一下吗?” 夏天歌却是最不喜欢开会的,“三两句话就说清楚了的事情,为什么要开会浪费大家的时间。只需要告诉供销科,政策不变就行。要是供销科的人还需要我告诉他,该怎样跟经销商解释,那他也没必要在供销科呆了。” 杜墨宠溺地看着她,“不开就不开吧,偏你还那么多话。今天下班后有没有安排?” 夏天歌坐到电脑前,“有什么事吗?” 杜墨有些羞涩,“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没别的安排,今天晚上把我爸妈叫出来,大家一起吃顿便饭,正式见个面。” 夏天歌顿时紧张起来,“可是,我还没有思想准备,能不能再等等。” “我爸妈又不是老虎,你那么紧张干吗?” 夏天歌发现自已手心里全是汗,也感觉反应有些过度,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要跟你爸妈正式见面,心里就没来由地紧张。” “我爸妈其实挺好相处,你跟他们处习惯就好了。” 夏天歌手足无措,“我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他们吧,这也太没礼貌了。可我不知道你爸妈的喜好,还真不知道买什么。能不能过几天,等我……” “傻丫头!”杜墨宠溺地搂住了她,“不就一起吃顿饭吗,没那么严重。上次跟你一起到省城,我告诉他们跟朋友出去旅游,结果一去就是好几天。他们怀疑我是跟你在一起。在他们的严刑拷问之下,我只好招了。我是这么想的,你在夏家的处境实在太危险,我想我们早点结婚,这样,我就可以一步不离地保护你了。” 结婚?夏天歌想起杜墨母亲那副不苟言笑的脸,心里便打起了小鼓,“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 杜墨当然不敢告诉她,自已能跟她在一起,是跟母亲斗智斗勇才赢得的结果。他天真地认为,以母亲对自已的爱,他喜欢的女孩子,母亲也一定会喜欢。所以,他自作聪明地想把夏天歌正式介绍给父母,想让他们增进感情。 夏天歌反应这么大,确实是他没想到的。他连忙软语安慰,“我妈是老师,表面上看着严肃,其实特别善良,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型。我向你保证,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夏天歌不忍拂杜墨的意,只得说,“行,那你安排吧。” 杜墨大喜过望,“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去定饭店,然后再回家接他们,然后我们在饭店汇合。” 杜墨兴致勃勃地回家给父母一说,满以为他们会高兴,却被母亲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要吃饭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个时候才通知,搞突然袭击。终身大事,弄得跟儿戏似的。” 杜墨陪着小心说,“妈,我们这不是忙嘛,好容易抽出时间陪你们吃饭,你就别挑礼了。” “什么叫我挑礼,你不知道外面吃饭又贵又不卫生啊,有几个钱就这么张扬,哪里是过日子的人。” 杜墨头大如牛,“妈,吃饭是我安排的,在外面吃饭不也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吗,你又何必抱怨。” “你懂什么?”郑碧云耐心给儿子解释,“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夏天歌可是久经情场的女人,我要是不给你把好关,到时候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在外面吃饭一个多小时我能看到些什么,你这不么搪塞我吗?” 杜墨慌了,“妈,我跟天歌已经情定终身,你可别乱来啊。” 杜逸尘起身对老伴说,“郑老师,儿子已经安排好,你就别节外生枝了,快换衣服吧。” 郑碧云却说,“我早上刚换的衣服,挺好的,不需要换了。杜墨不是着急吗,还不快走。” 郑碧云的头发一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却有些寒碜。郑碧云不过是以此来表示她对夏天歌的蔑视,哪里想得到顾及儿子的感受。 杜墨现在才领会了母亲的固执,他不禁有些生气,“妈,你衣柜里不少新衣服,好多连吊牌都没剪。今天吃饭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可以不重视,可好歹也替你儿子留点脸面吧。” 自已不喜欢的女孩子被儿子硬要塞给自已,郑碧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这是去见未来的儿媳妇,又不是去接受哪个重要人物的接见,打扮得这么隆重干什么?” 夏天歌说母亲不喜欢她是正确的,自已原本以为以母亲既然已经同意了自已跟夏天歌在一起,必然会对夏天歌以礼相待,看来,自已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些。要是把好好一顿饭弄成鸿门宴,可就坏事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得耐着性子说,“你这个准婆婆接见未来儿媳妇,这在咱们家不是很重要的历史时刻吗?再说了,盛装出席一次宴会不光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已的尊重吧。” 他转而又向父亲求助“爸,你看着你儿子坐蜡,也不管管我妈。” 杜逸尘夹在老婆和儿子中间,两头为难。他思想的天平原本偏向儿子这一边,但他知道,老伴这是对儿子的抗议,他不好明说,只得两头和稀泥。 “一家人一起吃顿便饭,其实也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碧云,看在你儿子要面子的份上,你还是换件衣服吧。这衣服也实在太旧了点。穿出去,确实有损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 如此,郑碧云才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衣服。 还没出门,杜墨就弄了个精被力尽。看老太太这架式,今天这顿饭,怕是凶多吉少。杜墨此时后悔不迭,但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往前冲,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为了让父母高兴,杜墨特意挑了一家高档饭店。一是想让节俭惯了的父母见识一番,二来,也是想以此显示对夏天歌的重视。不料,郑碧云刚下车就又埋怨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惊人相似之处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这地方位于汉东市中区,这地段的房租肯定不低,你看看这装潢,这么豪华,来这个地方消费的恐怕全是暴发户吧。看这里停的这些豪车,锃光瓦亮的,估计值不少钱。咱们家儿子跟着夏天歌别的没学会,就学了一富暴发户的嘴脸。” 杜墨装没听见母亲的话,只催促说,“别在停车场站着,还是先进去坐下吧。” 进包间坐定,见夏天歌还没到,郑碧云的脸又拉长了,“你不是说夏天歌早到了吗,人在哪儿呢?逸尘,人这个时候还没到,让我们当长辈的等她,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呢,真是没有规矩。” 杜墨心里打着嘀咕,他跟夏天歌是同时出的门,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到了才是。见母亲不满,他只得赶紧解释。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天歌估计是在路上耽搁了。你别急,我打电话看她到哪儿了。” 他走出包间,压低了声音给夏天歌打电话,“天歌,你到哪儿啦?” 夏天歌在电话里说,“我马上就到。” 杜墨赶紧安慰她,“不急,我们先聊着等你,你开车注意安全。” 杜墨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包间对母亲说,“真堵路上了,不过,她马上就到了。” 郑碧云没好气地说,“知道要堵车,不知道早点出发啊。说到底,还是缺少教养的缘故。现在的有钱人,素质真是令人堪忧。” 夏天歌终于匆匆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连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害你们久等了。” 她在杜墨身边坐下,这才把手里的一个手提袋递给郑碧云,“阿姨,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杜逸尘,“叔叔,不成敬意,请您收下。” 杜逸尘打开见是一条精致的领带,和一个镶钻的领夹,显然价值不菲,顿时有些不安,“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替你准备见面礼,真是失礼。天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没必要这么破费。” 郑碧云见夏天歌送自已的是一套化妆品,不屑地丢到一边,“我一向素面朝天,年轻的时候就没化过妆,现在就更不需要了。” 夏天歌没想到郑碧云当面就给她难堪,顿时窘得脸通红,“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您的喜好,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再给您补上。” 郑碧云冷冷地说,“不必了,不就吃一顿饭吧,干嘛搞这么多事。” 幸好这个时候服务生进来化解了尴尬,“你们的人齐了,可以上菜了吗?” 杜墨赶紧说,“可以上了。” 服务生随口问,“先生,请问你们要什么酒水饮料?” 杜墨说,“我跟天歌要开车不能喝酒,就来几瓶苹果醋吧,爸倒是可以喝两口小酒。” “什么苹果醋,说得很高大上的样子,不就是饮料吗?” 郑碧云冷冷地说,“市面上所有饮料都含各种添加剂和防腐剂,喝了对身体不好,还是来几瓶矿泉水吧。老头子也没必要喝什么酒,赶紧吃完饭回家,我还有事情。” 杜墨只得说,“那就矿泉水吧。” 夏天歌感觉到了郑碧云骨子里对她的不屑,不禁有些生气。本想转身离去,想到杜墨对自已情重,不愿扫他的兴,却也不愿刻意去讨好他父母,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杜墨见势不妙,赶紧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试图使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天歌,我跟你一起出门,你却走在了我后头,原来是买礼物去了。你的审美一向不俗,这条领带很配我爸的气质,这条镶钻的领夹,做工精美,带在我爸身上,确实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杜逸尘心里高兴,却有着知识份子的矜持,“这礼太贵重了,其实,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的。” 这本是正常的寒喧客套,郑碧云听着却十分不入耳。“杜老师,见个面而已,连订亲都算不上,哪里就说得成是一家人了。咱们家杜墨是第一次介绍女孩子给我们认识,夏天歌对这种场合恐怕是早已司空见惯了,要是见一次家长就跟人是一家人,她嫁得过来吗?你知道这礼物贵重,还不快还给人家。真戴在你身上,像什么样子。” 郑碧云的话激怒了夏天歌,不就是自已不入她的法眼吗,用得着这么含沙射影地讽刺挖苦人。自已花了半天心思挑的礼物她不喜欢也就罢了,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真以为她自已是谁。看来,知识份子的婆婆,跟农村没文化的婆婆竟也有如此惊人相似之处。 她淡淡说道:“我的礼物你们要是不喜欢,直接扔了就是,不必跟我客气。” “果然是财大气粗。”郑碧云见服务生流水般送进菜来,不禁一阵冷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夏天歌的礼物还是服务生上的菜。只听她喋喋不休地唠叨。 “这么一顿饭,估计够工薪阶层一家子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真是太奢侈了。” 杜墨满头大汗,“妈,这餐是我定的,你别把这笔账算在天歌身上好不好。现在菜已经上了,也退不了啦,咱们就赶紧吃,别浪费了好吗?” “等等!”郑碧云把腰挺得笔直,,“吃饭之前,我有几点需要说明。” 夏天歌心里跟吃了死苍蝇一般恶心,吃顿饭而已,这么大的谱,以为自已是皇太后吗。她不动声色地说,“阿姨请讲。” “从杜墨上高中开始,追他的女孩子加起来恐怕有一个加强排了。杜墨只是为了追求事业,才把个人问题拖到现在。你以前的事情我早有耳闻,有些事杜墨不好跟你直说,我这当妈的却不能不管。” 夏天歌心里涌起一阵怒火,“阿姨有话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我们杜家世代书香门第,杜家的儿媳妇都是身世清白的好人家姑娘,你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要进杜家的门,却必须守杜家的规矩。” 夏天歌不怒反笑,“我在听。” 见夏天歌一副恭顺的模样,郑碧云心里的怒气消了许多,“我们就杜墨一个儿子,你们结婚后,必须跟我们住在一起。你们的工资收入也必须按月上缴,由我统一安排。我是个通情达理的婆婆,不主张女人回归家庭,但也不愿意我儿子在外当你的手下被你呼来唤去。所以,你把你名下的产业都交给杜墨打理,你兼个财务部长之类的职务就可以了。这样,也方便照顾家里。……” 这不就是顾昊阳的翻板吗?想不到自已穿越重生过来,找了个知识份子的婆婆,居然还要走前一世走过的老路。她打断了郑碧云的话。 “阿姨,再下面的规矩你也不用再说下去了,因为,你刚才提的两条我都不会同意。” 夏天歌的态度早在郑碧云的预料之中,她长舒了一口气,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你要不同意,那我们确实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夏天歌站了起来,“你们慢用,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杜墨大急,“这个时候了,你还会有什么事,听我妈把话说完好吗。” 夏天歌想起顾昊阳刚开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极尽温柔之能事,可一结婚就原形毕露。原以为杜墨跟顾昊阳不一样,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一路货色。 她凄厉地笑道,“说什么书香门第,诗书传家,跟引车卖浆之流有何区别,不过也是为了我的财产罢了。口口声声视金钱如粪土,却也没忘记把我的钱攥到你们手上,真是讽刺。” 话一说完,她踢开椅子转身打开门出去。不料,却迎面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见是顾昊阳,她的情绪顿时失控。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顾昊阳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杜墨已经追出来,不禁拉住他问,“天歌怎么啦?” 杜墨来不及回答,跟着夏天歌追了出去。 顾昊阳不明就里,也跟着他追到停车场。 夏天歌穿着高跟鞋,被杜墨和顾昊阳几步就追上了。 杜墨赤急白脸地说,“天歌,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我妈要跟你说这些。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慢慢跟她说清楚的。” “够了!”夏天歌已经几近疯颠,“杜墨,你跟我在一起,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转弯抹角地让你妈把你的要求提出来,还要脸吗?别以为离了你我就不能活,告诉你妈,让她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这一辈子上山做尼姑,也不会嫁给你们杜家。” 顾昊阳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原本已经熄灭的火重又燃烧起来,却假意问杜墨。 “天歌气成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 杜墨今天到处受气,心里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这个时候便发作到顾昊阳身上,“这是我跟天歌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搅和。” 夏天歌浑身都在发抖,“你们都走吧,别拦着我,我一个都不想见到你们。” 顾昊阳下意识地想上前搂她,碍于杜墨在旁,便忍住了。 “杜墨,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天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现在情绪激动,你把她先交给我,我保证把她安全送到家。” 夏天歌强迫自已镇静下来,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眼前这两个男人了。她打开车门,就要上车,却被顾昊阳不由分说地拉了下来。 “你这种状态,绝对不能开车。” 他把后门打开,让夏天歌坐了上去,这才对杜墨挥了挥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杜墨眼睁睁地看着顾昊阳载着夏天歌驶出停车场,汇入街上的滚滚车流,不禁悲从中来。 他垂头丧气地回头,却见父母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见她这么沮丧,郑碧云冷冷地说,“看见了吧,当着你的面,就敢上别的男人的车。要是以后结了婚,你头上不长成绿油油的大草原了。” 杜墨绝望得恨不得杀了自已,“妈,你杀了夏天歌,也杀了你儿子。” 郑碧云被儿子狰狞的面目吓坏了,“你说什么胡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夏天歌不是你的菜,这样的女人你根本就驾驭不了。有再多的钱,一日三餐足矣,再大的房,一张床足矣。找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子,过平淡日子,这才是正理。” 杜逸尘见儿子的神情有点不对,忙扯了下老伴的衣服,“你就少说一句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跟渣男独处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开着车,并没有送夏天歌回家,而是出城来到海边。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处的海天已经连成一片,黑黢黢的,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顾昊阳找了个合适的位子把车停下来,这才扭头问,“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夏天歌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时候才募然发现,自已竟跟顾昊阳单独在一起。 她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顾昊阳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在这样一个荒僻的地方,他要是对自已用强,自已可真的没有一点抗拒之力。 她在脑子里紧急思忖着对策,手在包里摸到防狼喷雾,心里才稍踏实了些。 “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回饭店吧,我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吃,现在有点饿了。” 没等顾昊阳回答,他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陆婉怡打来的,他顿时恼怒起来。这个可恶的女人,好像能掐会算似的,每次他跟夏天歌刚有点眉目,她的电话立即就会跟踪而至。 没有任何犹豫,他果断地把电话挂断了。 可陆婉怡这回却像是铁了心,仍固执地打着电话。 夏天歌猜到了几分,“是婉怡打的吧,你怎么不接?” 顾昊阳没好气地说,“她一天到晚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用不着理她。” 夏天歌正愁如何摆脱这个危险的境地,赶紧说,“还是接吧,她打得这么急,万一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就耽搁了。” 顾昊阳一接起电话,陆婉怡在电话里就怒吼起来,“顾昊阳,挂断我电话是什么意思,不方便对吧?你别忘了,我不光是你老婆,还是诺顿分厂的厂长,你不接电话,就不怕误了大事?” 顾昊阳冷冷地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哪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没用的。” 陆婉怡却反问,“你在什么地方,你那边怎么那么清静?不对,有海浪的声音,这个时候,你会跟谁在海边浪漫?你忘了你女儿还在医院住院,你老婆成天忙得焦头烂额?” 顾昊阳怕她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直接把电话挂断,然后关了机。 夏天歌关切地说,“你女儿病了这事应该是真的吧,孩子这么小,这么可爱,婉怡不可能拿自已女儿来开玩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回饭店吃点东西就回家吧。” 顾昊阳幽幽地说,“天歌,我说我现在生活在地狱,你相信吗?” 夏天歌已经从杜墨一家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心情好了许多,“没那么严重吧。” 顾昊阳沮丧得抬不起头来,“事情比你想像的严重一百倍,我的公司面临重重危机,我的家庭看不到一点希望,我感觉自已每天活下去都需要寻找理由。” “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夏天歌想起顾昊阳施予自已身上的伤痛,顿时在心里冷笑一声,嘴里却说,“你跟婉怡结婚时间不长,现在应该还算是在磨合期吧,两个不同家庭出身的人骤然生活在一起,肯定有诸多不习惯。等你们彼此适应就好了,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道题确实无解,顾昊阳不想沿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反问她,“你跟杜墨怎么啦,我听你们说话的意思,似乎今天是跟杜墨的父母见面的日子。怎么,谈得不愉快?” 夏天歌心里一阵刺痛,“不要再提杜墨,他这一页,在我这里已经翻篇了。” 顾昊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狂喜,停顿了一下,才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我现在送你回家,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上班。” “刚才婉怡不是已经怀疑你跟谁一起在海边吗,你要是开我的车回去,估计你们家今天晚上就不太平了,还是回饭店吧,我现在开车已经没有问题。” “我不会再让你冒险的,如果你担心陆婉怡会无礼取闹,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后,回饭店换了车再回去。” 夏天歌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想了想还是说道:“有一件事,你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 顾昊阳一怔,在反光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夏天歌模糊的影子,“你说吧,我听着。” 夏天歌细心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慢吞吞地说,“婉怡听人挑唆,盗用天歌服装的春装设计方案,加班加点地生产了不少春装出来。可是我的春装已经抢先一步投放了市场,因此,她这个时候恐怕正心急这批产品如何处理呢。” 夏天歌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顾昊阳耳里却不吝是一击惊雷。他一个急刹,汽车顿时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云梦盗用天歌的设计方案?” “千真万确。”夏天歌一脸沉重,“天歌服装的春装设计方案在我奶奶的寿宴上已经向社会发布,那场T台秀你也亲眼看到了。我不知道婉怡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打起了那套设计方案的主意。她派人到天歌服装厂门口拉工人,我看在大家朋友的份上也没跟她计较,可是今天,婉怡竟来我厂里,要我交出她的助理汪诗琪。细问之下才知道,用天歌服装的设计方案是汪诗琪的主意。现在汪诗琪已经失踪,婉怡现在确实很难做。” 顾昊阳把嘴抿成一条线,重新启动了汽车,“我先送你回家。” 夏天歌目送着顾昊阳开着她的车离开,嘴角处泛起一阵冷笑,她知道,今天晚上,顾家又有好戏看了。 走进家门,见夏北岩夫妇和夏保赫夫妇都在,知道这里少不了又是一场唇枪舌剑,于是竭力抛开刚才的不快,把思想高度集中起来。 给众人打了声招呼后,她对老太太说,“我饿坏了,得找点吃的。” 老太太一迭声地叫人,“快给小姐弄点吃的,越快越好。” 转身才心疼地看着她,“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已,这都几点了,还没吃饭,也不怕饿坏肚子。” 夏天歌不想让老太太担心,只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忘了,回家饿了才想起来。” 凌薇泪水涟涟,“南风一晃出去几天了,连点消息都没有,爸,还是快想办法把他找回来才行啊。” 夏北岩这些日子老得厉害,见凌薇白天夜晚地啰嗦,不禁十分烦燥,“南风这次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都是你平日里惯的。这么大人了,做错了事出去遭些罪也算是罪有应得。你现在心疼他,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外面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也说不定。” 夏保赫陪着笑说,“爸,南风不过是一时误入歧途,估计他现在也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他现在不敢回家,还不是怕你生气,会骂他。” 夏北岩冷冷地说,“他要是真怕我生气,就不会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了。这么多钱,三四百万啦,就这么没了,真是个败家子。我可告诉你保赫,子不教,父之过。这笔钱,早晚着落在你身上,我会从你们父子的工资里慢慢扣回来。” 夏保赫变了脸色,“爸,南风现在外面生死未卜,什么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要打要骂也由得你,只求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老太太见夏天歌像是饿极了的样子,倾刻间就风卷残云般吃完一碗面条,不禁十分心疼,“小祖宗,没人跟你抢,你吃慢点。你妈一心想把你培养成淑女,要是看到你吃面条是这么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不得气个半死。” 夏天歌笑道:“淑女的典范是笑不露齿,行不露足,坐不露膝。我要是成了淑女,都不知道死几百回了。” 凌薇见她笑得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满,“天歌,我看你现在是钻钱眼里了,你哥不见了,也不知道帮着找找,成天就知道工作,工作。” 夏天歌用纸巾擦了下嘴,“婶婶,你急什么,你以为我哥在外面吃苦受罪。我告诉你,错!我哥离了你们的约束,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开心。放心吧,他手里有几百万,够他花上一阵子的,等他钱花光了,不用找,他自已就回来了。” 夏保赫厉声说,“别胡说八道,他哪来的几百万。” 夏天歌眯缝着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爷爷刚才不是说三四百万吗,难道我听错了。” 夏保赫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还了三四百万,但那是网贷公司利滚利最后算出来的,南风他根本没借这么多。” “那他到底借了多少,高利贷可是违法的,公司养的法务又不是吃素的,可以跟他打官司把钱要回来。” 夏保赫知道自已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说,“我怎么知道他到底借了多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猜测。” 夏天歌“格格”笑着,“婶婶,我跟你打个赌,大伯肯定知道我哥在哪儿。” 凌薇将信就疑,“不会吧,我们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他要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要是知道了,你还哭得出来吗,要是引起爷爷怀疑就不妙了。” 夏保赫大怒,“现在一家人都在为南风担心,偏你在一旁说风凉话。你要不是我亲侄女,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恼羞成怒了吧。”夏天歌收起笑容,“别演戏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还是消停点吧。” 老太太也疑惑起来,“天歌,你大伯真知道南风在哪儿?” 夏天歌冷笑一声,“你难道没有发现,大伯在骂我的时候,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的眼睛吗?” 夏保赫怒道:“谁眼神躲闪了,说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因为你……” 夏天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因为我什么,你不会想说,我哥是因为我才借的钱吧。” 这个问题十分刁蛮,不管夏保赫如何回答都是个套,他只好说,“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等南风回来,一切都清楚了。” 夏北岩说,“天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大家洗洗睡吧。” 夏天歌回到自已房间,身上所有有伪装突然卸下,她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在床上。 良久,她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起来洗漱。等她重新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拿起手机,这才发现,手机里全是杜墨发的信息。 渣男,她看也没看就全删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避重就轻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虽然心急火燎,顾昊阳到底还是不敢直接开夏天歌的车回家。回饭店换了自已车,他才驱车往家里赶。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陆婉怡一再突破他的底线,他确实忍无可忍。可是,两人每次发生争执,竟无一例外地都变成了一场情绪渲泄,对事情的解决毫无益处,而且自已似乎从没占过一次上风。 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作冷处理,看陆婉怡如何跟自已交待。 自从来了欢欢和乐乐,家里就热闹了起来。两个小家伙精力充沛,每天不折腾到上下眼皮打架,绝对不会消停。而等他们玩累了,大概也是晚上十点过了。 顾正梅刚来的时候还算勤快,只要一有时间就收拾屋子。时间一长,也就懒隋下来。以前朵朵在家里,她还可以拿朵朵作挡箭牌,现在陆婉怡把女儿送走了,家里还是乱糟糟的没一点改观。别说陆婉怡有意见,连顾昊阳也实在看不过眼。好好一套装潢精美的别墅,现在竟变成了菜市场。满屋子的老家方言,更让顾昊阳回到家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哀叹这个家离现代文明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顾昊阳刚抬脚进门就踩在一个玩具上,身子一晃,差点滑了一跌。见两个熊孩子正趴在地上把玩具当炸弹满地乱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顾正梅,家里被人打劫了吗,乱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这两个孩子是在跟电视机比声音大吗,吵这么大声,是不是担心邻居不到物业投诉你们?” 顾正梅笑道:“哥,看你说的,孩子哪有不闹腾的。要是蔫了不说话,大人就该着急送医院了。爸妈耳朵不太好,电视声音小了他们听不清。孩子嫌我们电视声音大,不得扯着嗓子喊吗?我们在自已家,碍谁惹谁啦,谁要管闲事敢去物业嚼舌头,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什么爸妈的耳朵不太好,分明是两个孩子太吵,你听不清电视才把电视声音调这么高的。你这当妈的就不能告诉孩子,这里是城里,不比村里,说话这么大声是一种不文明的表现。还有,用过的玩具要放回原处,这些玩具扔一地,要是爸妈踩上去摔了怎么办?” “爸妈眼神好着呢,哪跟你一样,走路只望着天不看路。” 顾昊阳着实有些无语,“正梅,你哥现在还没到能让你跟着我享福的程度。你来汉东,是因为婉怡要上班,没时间打理家务,你是来照顾爸妈和一家人生活的,现在朵朵送走了,你没有理由让家再乱成这个样子了吧。” 顾正梅顿时委屈起来,“我一天到晚伺候这么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累得腰酸背痛,我容易吗。我是你亲妹妹,你还真把我当老妈子使唤了。” 顾大年早被两个孩子闹得头痛,“要我说,欢欢和乐乐你确实也该管管了,让他们跟乡下野孩子一样瞎闹腾,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我看小区里其他小孩子文文静静的,人家放学回来不是学这就是学那,小小年纪就能认好多字,哪像家里这两熊孩子一样,只知道傻玩。” 顾正梅把嘴一撇,“人家这些孩子都是蜜罐里泡出来的,刚识字人家爹妈就开始请家教,屁大点孩子就会说洋文弹钢琴。谁让欢欢和乐乐命不好,投错了胎,投到咱们这种没钱没势的人家。我哥倒是有钱,可我这个亲妹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伺候他的老妈子,怎么可能舍得花钱替两个小外甥请家教。” 顾昊阳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成语,欲壑难填。妹妹刚开始只说送孩子到城里上学,现在却跟人攀比请家教,这不是得寸进尺吗?顾昊阳心里一阵愠怒,只是他心里有事,不想跟妹妹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装没听见,阴沉着脸便上楼了。 陆婉怡见他进屋,“啪”地将电脑合上,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还知道回来。” 顾昊阳感到一阵悲哀,这个家处处充满戾气,他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不停地朝他抱怨,向他倾泻垃圾情绪,可他的情绪又向保处渲泄,他突然有一种深重的无力感。 他知道,只要自已怼上一句,这个房间立刻就会迎来一场暴见骤雨,除了将两人浇成落汤鸡,不会有任何结果。然后,两人陷入冷战。再过几天,新矛盾产生,又再来一场战争,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他没有接陆婉怡的话,只默默地换上睡衣,把自已扔在床上。 如他所料,陆婉怡终于憋不住了,“你就不问问,我这么急找你什么事。” 顾昊阳此时已经彻底调整好了自已,就等着陆婉怡出招了。 他爱理不理地说,“你成天除了发火,还能有什么事。” “你挂断我的电话,还把手机关机,回来得这么早,倒出乎我的意料,是因为我打扰了你跟谁在海边的约会了吧?你也真是心大,女儿病了,你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在外面跟人花前月下,打情骂俏。若是女儿将来长大了,问起她生病的时候,她的父亲在哪儿,你会不会问心有愧。” 陆婉怡现在尖酸刻簿,冷嘲热讽的本事日渐上涨。但顾昊阳早已久经沙场,这样的冷言冷语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比这严重的挑衅他也见得多了。而且他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陆婉怡一开始发动攻击,他全身的毛孔便立即收缩拢来,对陆婉怡的恶毒诅咒自动屏闭。这次也不例外,他脑袋一沾枕头就用被子把头蒙上,准备睡觉。 但今天的这个常规动作却再一次惹恼了陆婉怡。 她上前一把扯开被子,厉声说,“你要再对我这个态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今天恰逢倒春寒,气温骤然降低,夜里的气温就更低了。顾昊阳的被子被揭开,顿时冻得蜷缩成一团,他没有作任何抵抗,只懒洋洋地说。 “你好像什么时候也没对我客气过吧,哦,好像还是有过几天的,记得你刚对我抛媚眼的时候,梦瑶还在,你也是风情万种,温柔体贴。有谁能知道,温婉柔顺的陆婉怡会变成个母夜叉呢。不,不是变的。你的血液里流着你们陆氏家族粗鲁而野蛮的血液,只是你当时隐藏得很好,没有被我发现。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啦,被你陆婉怡拖下水,从此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胡说八道!”陆婉怡心里涌起一股浊气,“我现在这个样子全是拜你所赐,都是被你们一家给逼的。你以为你们家族的基因有多好,你自已看看楼下是什么样子就知道了。我们住的这个房间我要是不收拾,根本就没法住人。反正顾家成为小区人的笑话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习惯了。闲话少说,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哦,你还有正事?”顾昊阳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说,“我还以为,你的正事就是跟我吵架呢。说吧,我听着。” 陆婉怡担心自已话没说完顾昊阳就睡着了,赶紧简单而明了地说,“我爸妈来了,我让他们替我带朵朵。现在朵朵还在医院,过两天就能出院了。我不想让我女儿在这个愚昧而野蛮的环境中长大,所以,她出院后就跟着我爸妈回俯河外滩生活。我手上已经没钱了,住院费和爸妈带孩子的费用你得给我。另外,我准备从德国进口一套先进设备,取代目前的这批老旧机器。” 顾昊阳吃了一惊,陆婉怡的父母重回汉东,这不是在自已头上又套了一个紧箍咒吗。他不满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正梅是专门来带孩子的,你爸妈带朵朵,正梅干什么?” “我倒是想告诉你,可你给过我机会吗?”陆婉怡想起前两天自已四处求告无门就抓狂,“你妹妹就是下倾盆大雨的时候,把伞给我收走的人。朵朵生病住院,我没找她算账也就罢了,她还敢直接罢工,宣布不带孩子。不过这样也好,瞧她那德性,好好的孩子都会让她带坏。” 这倒没什么,孩子谁带不是带,顾昊阳懒得理会这点破事。 “你爸妈带也行,不过,你爸妈的素质也不比正梅高到哪儿去,只要别把朵朵带成跟你一样蛮横又跋扈就行了。”顾昊阳似乎困得不行。 “哦,你刚才说要买设备是什么意思,云梦的那台设备不是还好好的吗?” “什么叫还好好的,你没听人家是怎么说我们这套设备的。” “你管人家怎么说,只要能制作衣服就是好设备。” “人家说我们这是刀耕火种的原始工具,亏你还沾沾自喜。这次如果不是设备不给力,你们家又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我现在已经占据了市场先机,把夏天歌打得落花流水了。” “刘尼娜每年用这套设备,不一样赚不少钱。”顾昊阳跟陆婉怡打起了太极,“全国那么多服装生产厂家,各花入各眼,只要你们制作的服装够好,早一天晚一天上市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什么也不懂。”陆婉怡急切地说,“你应该知道,云梦的团队刚刚组建,其实就是一个草台班子。设计团队根本没有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内拿出春装的设计方案,……我知道你在董事会压力很大,所以,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成绩,无奈之下,我就……” 顾昊阳跟夏天歌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要是知道自已盗用了夏天歌的设计方案,不知道会如何大发雷霆呢。因此,陆婉怡说到这里,不禁躇踌起来。 顾昊阳慢慢地坐了起来,注意地看着她,“你又做了什么?” 陆婉怡躲过丈夫凛厉的目光,咬了咬细碎的米牙,才咬文嚼字地说,“我借鉴了天歌服装的设计元素,赶制了一批春装出来,想抢在天歌服装上市之前在市场上布局,抢占市场先机。” 顾昊阳见陆婉怡避重就轻,不肯说实话,不禁哑然一笑,索性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说,“借鉴几个元素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市场潮流不就是由一些相同的元素引领起来的吗?我到现在也没听明白,你为什么要更换云梦的设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醋意大发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只得老老实实地把话说明白,“其实,云梦和天歌生产的货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所以,生产速度至关重要。快的一方就能快速抢占市场先机,迟了一步,货就砸手里了。” 顾昊阳佯装不信,“有没有搞错,你跟夏天歌一向不对付,云梦和天歌生产一样的服装,这怎么可能。” 陆婉怡低下了头,“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云梦匆匆搭建的草台班子,一时之间拿出不像样的设计方案。恰好,以前的厂长助理汪诗琪在天歌那边不得意,回来投奔我,她带回了天歌服装的全套设计方案。原来我们计划得万无一失,连后期跟天歌服装如何打官司都想好了。只可惜在这个关键时刻,朵朵生病,把我困在了医院,而夏天歌从德国进口的设备,不光制作精良,而且生产速度快了云梦不知多少倍。所以,跟夏天歌的这一个回合,我是败了。” “这就是你要更换设备的理由?别说是董事会,就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 陆婉怡急问,“为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顾昊阳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向董事会交待?” “我不过是一时不慎,中了夏天歌的奸计而已。那个汪诗琪就是夏天歌派过来的商业间谍。事情一出,汪诗琪就不见了踪影。走之前,还在财务上预支了2000块钱的工资,你说,可恶不可恶?” “汪诗琪从夏天歌那边过来,你就一点不起疑心?” “当然不是,我问过她,她说,她跟杜墨原本是男女朋友,后来夏天歌插足了他们之间,杜墨就变了心,跟夏天歌好上了。她不愿意在天歌服装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所以,就来投奔我。” “愚不可及,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话你也信。汪诗琪才认识杜墨多长时间,怎么会成了夏天歌插足她跟杜墨之间。难道你不知道,杜墨和夏天歌早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你这话要是在董事会上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董事会那边如何交待。”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找你商量了。”陆婉怡恐惧地抓住顾昊阳的手,“老公,要是董事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肯定不会饶过我。” “你现在知道怕了,你盗用别人方案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 “夏天歌太狡猾了,她天天组织职工培训,我们一直以为她的设备还在安装调试阶段,根本就没有组织生产。谁知道她竟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天歌服装已经在全国各个市场布完局了。” 顾昊阳叹恨恨地说,“我早告诉过你,你不是夏天歌的对手,你偏要跟她斗。现在这样,也算是你咎由自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陆婉怡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老公,虽然我闯了祸,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急于想替你分忧解难,谁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我所做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其他分公司情势刚有一点好转,云梦又出这么大的事情,顾昊阳深恨陆婉怡无能。但如果能趁此机会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作出一脸沉痛的表情,“我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救你。” “那现在怎么办?” “引咎辞职,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股东们的怨气。” “不行,这次出事,你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朵朵,我提前两天把产品投放市场,事情肯定是另一种结局。” “那又如何,虽然你暂时占了先机,但对云梦这个品牌造成的损失你计算过吗?如果云梦沦落为靠抄袭和侵权的末流品牌,这个品牌顷刻就被市场抛弃,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中了夏天歌的奸计而已。要是让我找到汪诗琪,我拨她的皮,抽她的筋……。如果不是急于出成绩让你向股东有个好的交待,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顾昊阳,我岂不说你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光说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就没有选择,只能帮我度过这个关口。” “你在威胁我?” “这是你逼的。” 顾昊阳点燃一只烟,“你有没有听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过年以前,叶茂平联络了一帮股东,召开董事会,强行要我下台,公司副总经理赵华上窜下跳,急于想坐总经理这个职位。我力排众议,最后动用了大股东的身份,才强行把他们压制下去。现在各分公司举步维艰,如果你这次再授人以柄,我不光保不了你,连我也只能下课。” 陆婉怡吓得脸色苍白,“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担心受怕。”顾昊阳诚恳地说,“婉怡,我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本以为你能在云梦做出业绩,给我加分,没想到又是一地鸡毛。” “我要是能把这事压住,不让董事会知道呢?” “没有这种可能,每个月的财务报表都会送到各股东手里,他们以前从不关心报表,可现在,一个个跟乌眼鸡似地盯着我,恐怕连报表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会看仔细吧。” 陆婉怡本对顾昊阳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做梦都没想到,丈夫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却连这点小事都替她搞不惦,不禁十分沮丧。 “难道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 顾昊阳一脸悲怆,“我会在董事会上替你据理力争的,但你要做最坏的打算。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种策略。你写个辞呈,写得得越诚恳越好,我明天召开董事会,专门讨论这事,在这件事上争取主动,一可以堵众人的悠悠之口,二来,你也不需要作许多解释,这样,你也算是从这件事上解脱出来了。” 想到自已两次到云梦上任都连半个月不到就铩羽而归,而且两次都跟夏天歌有关,她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既又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良久,才小声说,“好吧,我同意辞职,不过,董事会上你一定要替我多说好话。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帮我东山再起。” 顾昊阳大功告成,怕她反悔,赶紧安慰她,“必须的,只要我保住了,这个家就安全了。” 陆婉怡写好辞职信交给顾昊阳,换上一件顾昊阳最喜欢的睡衣,风情万种地向顾昊阳示好。无奈顾昊阳现在满心满眼全是夏天歌,见她搔道弄姿的模样反而恶心,哪里对她会有丝毫兴趣,推说累了翻过身就呼呼大睡。留下陆婉怡愁肠百结,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等她醒来,顾昊阳早已不见了人影,洗漱了下楼一问,才知道他天刚亮就出门了。 其实,顾昊阳也一晚上没有睡好,只是不想跟陆婉怡肌肤相亲,才推说困了。 夏天歌跟杜墨之间的感情发生危机已是显而易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已该如何把握呢。 想想看,汉东饭店那么多,自已偏偏选在那家饭店跟朋友聚会,偏偏又在那个时候上卫生间回来跟夏天歌撞上,这不是天意是什么。但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如何解决陆婉怡的问题。 天刚蒙蒙亮,他就再也睡不着了,蹑手蹑脚地起床,换了衣服下楼走了。 到饭店换了夏天歌的车,才春风满面地去接夏天歌。 接到他的电话,夏天歌好一会儿才姗姗走出门来,他打开车门迎了上去。 “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夏天歌微微一笑,“还行,你这么早就来接我,婉怡不会有意见?” 他没有回答夏天歌的话,只绅士般殷勤地替夏天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护着她的头让她上车,然后才轻轻地关上车门,返身回到驾驶座。 等系上安全带,他才笑着说,“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早点,环境好,味道也不错。” 夏天歌的笑容消失了,因为她看到,杜墨的车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显然,他已经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顾昊阳了。 顾昊阳也看到了杜墨,他微微侧了下身子说,“需要跟杜墨打声招呼吗?” 夏天歌的脸刹时冷得像一块冰,“不需要,我们走吧。” 下山后,夏天歌感觉自已再也没了胃口,“别去吃什么饭了,要是你的车还停在饭店停车场,直接去饭店吧。” 顾昊阳坚决地说,“你精神状态不好,我不能让你冒一丝一毫的风险,我送你到公司,然后我再打出租去取车。” 到了天歌服装厂门口,顾昊阳把车泊好,只向夏天歌行了一个注目礼就快速离开了。 顾昊阳刚在路边站定,杜墨的车就停在了他身边。 杜墨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顾昊阳,你什么意思?” 这是两人第一次拉下脸对峙,顾昊阳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杜兄是说我接天歌上班这事吗?我不知道你跟天歌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是我朋友,我不会看着她伤心难过而袖手不管。” 杜墨脸色铁青,“天歌是我女朋友,情侣之间闹点矛盾十分正常,你现在是有妇之夫的身份,我奉劝你还是请天歌远一点。” “天歌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能保护她,而要让她受到伤害?昨天她情绪这么激动,要是再出事怎么办。你不用拿男女授受不亲来怼我。孟子曰,嫂溺,叔援之,权也。我送她回家,今天早上接她上班,这并没有违背任何道德规范,你又何必拿我的身份来说事。” 杜墨十分恼怒,“别把故纸堆里孔孟之言当成你的遮-羞布,我知道你早就垂涎天歌的美色。否则,就不会出现尾随天歌一路的事情了。” 顾昊阳立即反唇相讥,“你的意思是,就因为我的已婚身份,上次天歌出事,我压根就不应该救她?” 杜墨冷冷地说,“我不想跟你呈口舌之快,但我再一次警告你,离天歌远点。” 顾昊阳双手抱臂,“请你告诉我,你以什么身份在我面前说这话。” 杜墨被激怒了,“我是天歌男朋友,她的安全问题由我来保护,不需要你费心。” 顾昊阳见一辆出租车经过,赶紧拦住,“杜兄,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不好。对不住,我要赶去上班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拒做妈宝男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滑铁卢,昨天晚上回家后,他把自已反锁在房间,忍着锥心之痛,给夏天歌发消息,再三解释母亲今天晚上说的话并非他的意思,希望她能给自已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可是,消息发出后,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辗转反侧了一夜,今天早上特意起了个早来接夏天歌上班,不料,顾昊阳却抢在他前面,将夏天歌接走了。 他一向自诩沉稳持重,不会犯年轻人常见的急燥和冲动的毛病。但他没想到,当他看到顾昊阳跟夏天歌在一起的时候,竟会如此失态。 顾昊阳的回答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可他就是说不出地愤怒。如果顾昊阳再阴阳怪气地跟他怼下去,挨一顿老拳是轻的,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也是稀松寻常。 他憋着一股气把车泊在夏天歌车旁,急匆匆地走进夏天歌的总经理办公室。 原本一肚子的气,可一见到夏天歌,他的气就莫名地消了一大半,他轻轻声的叫道:“天歌……” 夏天歌此时已经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抬头见杜墨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走向她,顿时冷冷地说,“杜总,你不懂得进来之前要敲门吗?” 杜墨急了,“天歌,你听我解释……” 夏天歌打断了他,“叫我夏总!” 称谓的变化,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杜墨困难地组织着语言,“希望你能给我几分钟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 夏天歌再一次打断了他,“杜总,工作时间请不要谈论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杜墨一下子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正为难间,办公室主任杜鹃走进来,“杜总,你母亲来了,指名要见夏总。” 夏天歌一下子变了脸色,“上班时间,慨不见客,你告诉她,我没有时间,请她回吧。” 杜鹃为难地看着杜墨,“杜总,要不,你去看看?” 杜墨无奈地走出办公室,冲着母亲没好气说,“妈,你今天不用上课的吗,天歌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见你,你回去吧。” 郑碧云有些气恼,但她很好地控制住自已的情绪,“没关系,我可以等,她什么时候有空,我再什么时候见她。” 郑碧云外表看上去斯文,骨子里却十分固势。杜墨束手无策,只好说,“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吧,我替你转告。” 郑碧云讥讽道,“婆婆见儿媳妇需要人禀报和转告,这样的儿媳妇派头可是不小,省级、国家级干部好像也没这么大的架子吧。” 夏天歌出现在门口,“阿姨,这里没有你所说的儿媳妇,你请回吧。杜总,你还是回家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再来上班吧。” 郑碧云惊呆了,“夏天歌,你什么意思,要撵我走?” 夏天歌不理会她,随手关上办公室门,“杜鹃,我去市场,有事打我手机。” 她在走廓上冲着销售科叫了一声,“周宇,带上客户资料,跟我去市场。” 一个胖呼呼的小伙子应声冲了出来,见走廓上站满了人,不免有些尴尬,“夏总,杜总,你们这是……” 夏天歌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郑碧云气得浑身直哆嗦,“杜墨,你自已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是在向我示威吗?” 杜墨知道,这栋楼的人表面上看着恭顺,恐怕这个时候都躲在办公室,兴灾乐祸地看自已笑话呢。因此,赶紧把母亲拉到自已办公室,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喝杯水我送你回家。” 郑碧云流下泪来,“杜墨,我已经尽力了,这个地方恐非久留之地,辞职吧,重新找一份工作,不比在这里看人脸色强。” 杜墨有些无语,“妈,你今天特意赶来这里,就是想让我辞职?” 郑碧云摇了摇头,“你说错了。我今天来,是想跟夏天歌和解的。可你看她刚才那个态度,能和解吗?当着你的面,就敢公开跟其他男人一起出去,她哪里考虑过你的感受。我早说过,夏天歌品行不端,你驾驭不了,还是放弃吧。” 杜墨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妈,我是个成年人,知道什么才是自已想要的。我请你不要插手我的个人问题,让我自已来处理好吗?” 郑碧云悲悯地看着儿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汪诗琪那女孩子多好,成熟稳重又大方,最关键的是,她心里有你。” 杜墨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母亲,“妈,你虽然阅人无数,这次却看走了眼。汪诗琪盗取了厂里的设计图纸,献给其他服装厂,事情败露,现在已经失踪。你现在还认为她是个好女孩儿吗?” 郑碧云却替她辨解,“会不会是因为你拒绝了她,她因爱生恨,才做出这种傻事的啊。” “你就别替她找理由了,汪诗琪明知道我跟夏天歌的关系,却还到你这里来献殷勤,这种女孩子,就是典型的绿茶裱。从此以后,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 “不提就不提吧,但这个地方你确实是呆不下去了,以你的资质和能力,换一份比这好的工作,甚至独挡一面都不是问题,何必在这里把自已拴死。” 杜墨烦燥起来,“妈,我不是刚说过,我的事情由我自已作主吗。我现在手上一大堆事情,你别总烦我行不行。走,我先送你回去。” 郑碧云心疼地看着儿子,“你要是真忙,就别送了,我一个人打车回去。” 杜墨已经走了门口,“这里不好打车,我还是送你吧。” 回家的路上,郑碧云见儿子一直板着脸不说话,心里不禁十分惴惴,想缓和一下气氛,又担心一个不慎触怒儿子,只好缄口不语。好在回家的路并不长,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湖湾一号小区门口。 郑碧云终于开口说,“就送我在这里吧,你就别进去了。” 杜墨淡淡地说,“送你回来,我随便拿点东西。” 郑碧云见儿子颜色稍霁,心里放心了一大半,“墨儿,时间是治愈创伤的唯一办法。我知道失恋的痛苦,但是你放心,只要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这一切,就都翻篇了。” 杜墨不置可否,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屋。然后直接进自已房间,收拾起被褥来。 郑碧云心里狐疑,走进儿子房间,见他竟在收拾被褥,不禁大惊,“杜墨,你这是做什么?” 杜墨边收拾边说,“我去厂里住一段时间,暂时不回来,你和我爸就多保重吧。” 郑碧云气得快疯了,“我跟你说了半天,敢情都是白说了。我让你辞职,你不听也就罢了,还要搬到厂里去住,这不是成心气我吗?” 杜墨黯然说,“妈,如果我听你的话,就违背了我自已的初心,我会恨自已一辈子。现在我们都需要冷静,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下来不好吗?” “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听我的话了。”郑碧云悲痛欲绝,“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还没娶媳妇,就把你妈视为仇冠,我这个母亲当的,也太失败了。” 杜墨虎目含泪,“妈,不是我把你视为仇冠,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把天歌视为你的敌人。你设身处地地站在天歌的立场上想一想。她昨天花钱给你买礼物,是不是想孝敬你,可你当时是什么态度?妈,你不是乡下的无知妇儒,你是大学教授,是高级知识份子。” 郑碧云也感觉自已昨天做得有些过份,嘴上却不肯认错,“你什么时候看你妈化过妆,那些化妆品本来就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我不喜欢,为什么要假装喜欢?” 杜墨叹了一口气,“妈,你平时挺聪明一老太太,怎么一当上婆婆就智商直接离线呢?你骨子里对天歌一直有成见,所以,你看她横竖都不顺眼。你要我们结婚后跟你们住在一起,工资上缴。还要天歌把企业交给我打理,让她退居二线。妈,你想干什么,要明目张胆地要抢人家的财产吗?” “胡说,你妈是贪财的人吗?你们结了婚,财产哪里还能分出彼此。我让她把企业交给你打理,不过是不想让她这么辛苦。你挣的钱,不也是她的?我知道你们花钱大手大脚,不过是不想你们乱花钱而已。我跟你爸的收入足够我们花的,拿你们的钱来干什么。” “妈,这么跟你说吧,我跟天歌的收入天差地别,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说成是吃软饭的,可你还公开说出来,你让你儿子的脸往哪搁。” “我们家是差那点钱的人家吗,如果真是这样,就是为了避嫌,这门婚事也真不能结。” 杜墨立即缴械投降,“好了好了,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咱们就各自保留意见吧。” 他利索地把被褥打了成一个包,然后拖出行李箱,往里面装衣服。 郑碧云见儿子真的要走,赶紧给杜逸尘打电话,“逸尘,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吧。” 杜逸尘刚下课,接到电话顿时吓了一跳,“碧云别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郑碧云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儿子要离家出走,搬到厂里去住,我拦不住他,这可怎么办啦?” 杜逸尘也急了,“你拦住他,我马上就回来。” 杜墨痛苦地看着母亲,“妈,你想让爸回来拦我吗,不妨告诉你,没用的。你无微不至的爱已经让我感到窒息,无法呼吸。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听你的话,是个乖孩子,现在我长大成人了,你又想主宰我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再服从你的命令。你跟天歌说的那两条,别说天歌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因为,我不想再在你的控制和庇护下生活,不想再做你听话的乖宝宝。” 郑碧云的身子摇摇欲坠,“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现在告诉我,不再听我的话,不再做我的乖宝宝。” 杜墨狠了狠心,索性把话说穿,“你想生活在一个四世同堂甚至五世同堂的大家庭里,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可是你想过没有,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光是处理各种各样的矛盾就耗尽了人一生的精力。昨天吃一顿饭就吃出这么多事来,要是生活在一起,我完全不敢想像,那样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一地鸡毛。妈,放手吧,你儿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已的生活。给彼此一个空间,大家保持一碗汤的距离。既能享爱天伦,又互不干涉。”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杀一儆百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郑碧云打了一个趔趄,“说到底,你就是想离开我和你爸,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 “你跟我爸又何尝不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妈,我说的话,也许你一下子消化不了,等我离开以后,你再慢慢咀嚼吧,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杜逸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此时对郑碧云说,“碧云,儿子既然已经考虑清楚,就让他去吧。” 杜墨一只手提一个行李箱,给父母鞠了一躬,打开门走了。 虽然春风拂面,杜墨却感到身上寒气逼人。自已义无返顾地从家里走出来,可是,夏天歌会重新接受他的感情吗? 他知道夏天歌想参加今年大浪杯服装设计大赛,因为她不是科班出身,虽天姿聪颖,却要现补许多知识点。这个时候让周宇陪她到市场,分明是想躲开自已,不给自已解释的机会。 其实,杜墨只猜对了一半,夏天歌到市场上考察,并不完全是为了避开杜墨母子。 昨天晚上她痛定思痛,决定放下跟杜墨的感情,全身心投入工作。因此,不想听杜墨解释,并非她矫情,而是已经大彻大悟了。大仇未报,新恨又添,确实不该沉缅于儿女情长。 她需要知道,陆婉怡手里的货投向市场后,会对市场造成多大的冲击,这些都必须深入市场亲自考察后才能了解。 只是,她本已平静下来的心,被杜墨母子这么一闹,又烦乱起来。这种状态下开车,确实危险,她索性坐上周宇的车,直奔三棵树市场。 路上,周宇见她神色阴晴不定,不敢造次,提着小心,专心开车。 夏天歌突然说,“周宇,你要是陆婉怡,会怎么做?” 周宇小心翼翼地说,“现在服装市场混乱,每季的爆款一出,市场立刻就会跟风,所以,陆婉怡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侵权问题,这些货她肯定会低价倾销,冲击我们的市场。” “我们和云梦的货如果价差大了,经销商会不会把云梦的货混在我们的货中走量?” 周宇斟词酌句地说,“如果经销商跟我们签的不是专卖合同,他们卖云梦的品牌我们制止不了。如果是专卖合同,这种情况就是商家违约。我们要让商家赔违约金不太现实,这种官司打起来也没意思,反而让人觉得我们小气。所以,最多不过终止合作完成。我最担心的一种情况是,云梦冒用天歌的货走量。” 夏天歌若有所思,“继续说。” “我们商标的防伪标识当初在设计的时候可能没考虑到有人会假冒的问题,所以,陆婉怡要想仿冒还是很容易的。”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周宇外表看着憨厚,却是一肚子的坏主意,眼珠一转主意就来了,“这事要查的话耗时费力,我看,我们的供货价格不变,但给商定的返点按梯级计算,当然,这样可能会有一些漏网之鱼,不过,春装销售季节很短,只要我们接下来的夏装给力,我估计销售商不会冒着得罪我们的风险替陆婉怡走货。” 周宇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夏天歌,见她的脸色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她是否同意自已的说法。前面一个骑电瓶车的突然窜到他的车前,他吓了一跳,赶紧凝神开车。 三棵树市场外的停车场早停满了车,周宇绕着停车场跑了一圈,才找到一个车位。 市场里早已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两人随意转着,走到一个天歌服装的专卖店前。 夏天歌让周宇自已去转,她装作拿货的模样走进去,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迎了上来。 “姐,我们这里全是爆款,可以拿几套去试试,保证你过不了几天又要来我这里进第二批。” 夏天歌自言自语,“天歌这个牌子的女装以前好像没听说过,再神也不可能件件爆款吧。” 这小伙子巧舌发簧,“姐,你好像有咪孤闻寡陋了吧,去年在自媒体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女装,除了天除牌,还有哪个品牌。实不相瞒,,这个品牌的衣服还真是件件爆款。你到这个市场上走走看,有哪个品牌的服装量走得有我们店好。” 他随手取下一件衣服,“你看看这款式和做工,还有面料的手感。唉,姐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我敢保证,你要是换上这些衣服在你门店那么一站,比多少个模特儿都管用。” 到目前为止,夏天歌对这小伙子的表现还算满意,“你说得这么好,价格怎么算?” 小伙子伸出四个指头,“厂家规定,零售价全国统一,批发价4价,零售的利润空间可是大得很啦。”夏天歌转身就要走,“现在的行情,哪里还有4折进货的,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小伙子赶紧拉住她,“姐,你先别急着走啊,再看看货呗。这个价真是厂家规定,你到哪个地方他也不敢乱卖啊。” 夏天歌笑呤呤地说,“你就别骗我了,现在通行通市进价2.5折,你却要我4折,当我是菜鸟啊。” 小伙子左右看了一下,“姐,实话跟你说,这个价我从厂家也拿不到。我看你是个实诚的买主,咱们也算是有缘,我手头倒有一批货,2.5价可以给你,不过,你得保密。” 夏天歌心里“格噔”了一下,“你手头还有A货?” “也不能算是A货,是另一个厂家生产的,面料和做工有一点细微的差别,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 夏天歌佯装生气,“这不还是A货吗,你这人怎么作生意的,专卖店里卖A货,还想让我跟碰上你卖,你想砸你的招牌我管不着,我可不想砸自已的招牌。” “姐,我主要是看你这个人好,才跟你说实话,这批服装是老牌生产厂家生产的,质量绝对有保障,价格便宜是因为投放市场晚了一步而已。” 夏天歌心里愠怒,脸上却不动声色,“那我看看货吧。” 小伙子从里间拿出几套衣服,递给夏天歌,“你看看这衣服,你能看得出来,跟上面挂的衣服的区别吗?” 夏天歌接过衣服,熟练地看了一下吊牌,果然是陆婉怡的云梦牌。 她冷笑一声,“你不是天歌服装的专卖店吗,怎么又卖起云梦来了?” 小伙子狡猾地笑了笑,“我是个生意人,看着赚钱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云梦超低价销售,大家都有利可图,可乐而不为呢?” “你不怕天歌服装厂知道了?” 小伙子此时看夏天歌的神情加了几分暖昧,“姐,算了,我还是叫你妹子吧。看你这么漂亮,我就给你透个底。天歌服装那边我有关系,没人动得了我。只要你跟着我混,我进什么货你卖什么,保证你跟着我赚得盆满钵满。” 夏天歌拉长了脸,,“能否透露一下,是什么关系?” 小伙子凑近了她,“天歌服装是上市公司益百永集团的分公司,益百永的大公子夏南风是我铁哥们,有他撑腰,谁敢动我?” “关系果然是铁,行,我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小伙子费了半天口舌,夏天歌却还要去别处看看,不禁有些气馁,“妹子,你要是逛一圈过来,我可不敢保证货品齐全了哦。” 夏天歌走出店铺,在市场上找到周宇,对他说,“你有没什么什么发现?” “云梦的批发点现在跟我们天歌的专卖店公开对峙,他们低价倾销,对我们市场的冲击不小。” “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经销商夹带私货的?” “他们认识我,既便有,我也很难发现。” “你现在马上去把我刚才进的那家店的货收了,终止跟那个专卖店的合作。” 周宇心里一惊,“夏总,你发现他夹带私货?” “太猖狂了。”夏天歌冷笑一声,“他竟敢公开兜售云梦的货,不杀一儆百,何以整治市场。” 周宇暗暗心惊,人说夏天歌做事雷雳风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小伙子一见他,心里顿时一惊,递给他一支烟,“周经理,亲自来市场视察工作啊?” 周宇推开他的烟,“兄弟,对不住了,把剩下的货清点一下,我马上拉走。” 小伙子一下子愣住了,“周经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正准备今天下来再进点货呢。” 周宇皮笑肉不笑地说,“兄弟,你我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专销天歌牌女装。你现在夹带私货,暗地里经销云梦服装,我们的协议只能终止。” 小伙子吓呆了,对着周宇便诅咒发誓,“谁在你面前乱嚼舌头,冤枉我卖云梦的货?我要夹带私货,天诛地灭!” “是不是冤枉你自已清楚,我们老板来你这里抓了现场,你还有什么可狡辨的。兄弟,你做生意,眼皮子太浅,生意也就做到头了。云梦现在的利润高,你现在可以专心卖云梦了。” 小伙子煞白了脸,“刚才那小妞就是,你们老板?” “什么小妞,嘴巴放干净点,那是我们老板夏天歌,天歌服装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小伙子面如死灰,“周经理,我对天发誓,云梦的货是一个小时前才送来的,我保证没有卖出过一件。行行好,去替我向你们老板求求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只求不要收走我的货,终止我跟你们的协议。” 周宇相信这老板说的是真话,其他地方的云梦也都是今天早上才铺的货。但现在夏天歌心情正不爽,又有心杀一儆百,这个时候,谁能救得了他。 他低声说,“兄弟,对不住,这个忙我帮不了,老板已经下了死命,我只能照办了。要不,你索性就改成云梦的专卖店吧。” 小伙子哭丧着脸,“周经理,你不知道,我以前也卖过云梦,可他们现在换了厂长,靠不住啊。今年冬装连货都保证不了,还卖个锤子啊。唉,都是杨益那小子把我害了,老子非找他算账不可。” 等周宇回厂的时候,夏天歌已经组织力量,在网络上口诛笔伐云梦服装厂抄袭天歌服装品牌的设计,用劣质面料,粗糙的工艺,在市场上欺骗消费者的事实。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尔反尔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虽然云梦的失利让他在董事会股东面前再一次减分,但能成功说服陆婉怡引咎辞职,这就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最重要的是,他又能跟夏天歌在一起了。 他心里欢快地唱着歌,步履轻捷地走进办公室,对尾随进来的秘书说,“通知股东,十点钟在会议室召开董事会。” 这些日子顾昊阳见了股东都绕着走,连续两次的董事会都是叶茂平主持召集的。现在他突然主动召集开董事会,股东们不禁愕然。互相打听了一下,仍没有丝毫头绪。不少人怀疑公司又出了大事,不敢懈怠,立即飞速赶来公司。 顾昊阳见大家坐定,清了清嗓子,一脸沉痛地说,“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一事要向大家通报。云梦服装厂厂长陆婉怡已经正式向董事会提出了引咎辞职的申请。因为陆婉怡是我太太,我不便独断,因此,提请董事会讨论。” 王董阴阳怪气地说,“董事长太太的厂长任命似乎并没有经过董事会讨论,这才多长时间,又来个离职申请,还要提请董事会讨论,我这人愚笨,倒要请董事长示下。” 顾昊阳表现得十分谦和,“上次陆婉怡的任命在程序上确实有点问题,我这不是在纠错吗。王董是前辈,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批评指正。” 叶茂平注意到顾昊阳的措词,不由得锁紧了眉头,“顾董事长,你刚才提到陆婉怡是引咎辞职,云梦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顾昊阳斟词酌句地说,“大家都知道,因为益百永旗下的天歌服装厂的冲击,云梦的班子几乎处于瘫痪状态。陆婉怡也算是临危受命吧,到云梦后的工作还算是可圈可点,云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只是忙中-出错,确实出现了一些暇疵。” “如果是小事,那也是暇不掩玉,董事长又何这么兴师动众。”有人不耐烦了,“董事长,云梦到底出了什么事,又造成了多大损失,你直说就是,用不着这么咬文嚼字的,听得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这个,可能是我们反应过度也未可知。事情也许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糟糕,但因为陆婉怡跟我的特殊关系,所以,我不想对她有任何坦护。” 顾昊阳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又继续说道:“陆婉怡采用助理汪诗琪提出的一套设计方案,等她加班加点地组织生产出来,才发现,同样的服装已经被天歌服装厂布满了市场。” 叶茂平阴沉了脸,“董事长,你把话说清楚,是天歌服装抄袭了云梦的方案吗?” 顾昊阳没有回答叶茂平的话,而是按照自已的思路继续往下说。 “陆婉怡昨天发现这个问题以后,紧急寻找汪诗琪,可汪诗琪从财务部预支了2000块钱以后,整个人就失踪了。目前云梦的情况非常严竣,不管是谁侵权,但生产的产品跟天歌服装雷同,而且还晚进入市场一步,延误了时机。虽然是陆婉怡的无心之失,但她识人不明,给集团公司造成了损失,她自然难辞其咎。所以,她已经向我递交了辞职信。” 会议室里一下子陷入沉寂,半晌,叶茂平才说,“我隐约记得天歌服装去年在夏北岩夫人的生日宴会上举办了一场T台秀,那个时候就发布了他们的设计作品。他们为什么还要来剽窃云梦的方案,这不合常理。” “汪诗琪向陆婉怡推荐的,正是天歌服装去年发布的方案,只是陆婉怡没有见过这套方案,所以,才会被汪诗琪蒙蔽。” 叶茂平嗤地一笑,“陆婉怡身为云梦服装掌门人,不知道去年在本地服装界掀起的一波浪潮,这可是天下奇闻。现在汪诗琪人不见了,你们当然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可我认为,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 王董接过话题,“依我之见,所谓陆婉怡不知道汪诗琪献上来的方案是天歌服装早就发布的方案是假,陆婉怡指使汪诗琪窃取天歌服装的方案,自已组织生产,想捡个大便宜,却被天歌服装反制,抢先占领了市场才是真。云梦用超高待遇招徕人才,却靠剽窃别人的方案过日子,本就可笑。现在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一大堆货砸在手里,实在没辄了,才想到用引咎辞职这一招,企图在董事会蒙混过头,这种事情,在诺顿从未有过先例,大家各抒已见吧。” 有人点头称是,“王董分析得有道理,云梦花了这么多钱,又弄成一个烂摊子,现在如何收拾?” 王董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顾董事长,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老婆扔下云梦这么个烂摊子,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如果是其他职业经理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吧。”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引咎辞职是因为我勇于承担责任,王董的意思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辞职了。” 众人往门口一看,陆婉怡西装革履,一副干练的白领丽人打扮,已经神情倨傲地走了进来。 顾昊阳吃了一惊,“这里是董事会,你不是董事会成员,你进来干什么?” 陆婉怡微微一笑,“对不住了各位,我虽不是董事会成员,但今天你们不是在讨论云梦的事情吗。云梦的事,在场的各位,哪一位比我更有发言权。” 原来,陆婉怡今天早上见顾昊阳这么早就去上班,顿时起了疑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一想,马上就觉得不妙,索性来到诺顿找顾昊阳问清楚。她来的时候,顾昊阳刚好召集股东们开董事会,她不便惊动,便到会议室外偷听。听王董话说得难听,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身份尴尬,便现身辨解。 叶茂平脸色铁青,“我现在是叫你陆厂长还是陆夫人呢?诺顿前董事长夫人也曾经是云梦的厂长,她带着云梦创下了多少辉煌,替云梦拿回了多少荣誉,可董事会的门槛,她可从来没有踏进过。” 陆婉怡怒道:“你别拿崔静怡来跟我比,如果我处在那个年代,云梦现在早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了。董事会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是诺顿最大的股东,有本事,你就增持股份,我让我丈夫把股份转让给你。” 顾昊阳见陆婉怡越说越离谱,赶紧制止她,“你已经递交了辞职信,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快去医院看孩子吧。” “顾昊阳,你别拿辞职信来跟我说事。现在已经有人认为我是在甩包袱,我宣布,收回辞职信。” “好一出双簧!”叶茂平轻轻地击了几下手掌,“顾董事长夫妇是把我们整个董事会成员都当成无知小儿戏弄吧,拐弯抹角地说了大半天,你们想向我们表达一个什么意思?陆厂长,你这个厂长职务,到底是辞还是不辞?” 顾昊阳正色说,“叶董误会了,辞职申请是陆婉怡主动提出来的,是她自已真实意思的表达,只要董事会没有异议,这份辞职申请就算生效了。” 有人冷冷地说,“顾陆婉两次到云梦任职,都给云梦造成了不可估量地损失,我不知道这是必然还是偶然。但我瞧陆婉怡这架式,这份辞呈反倒像是一种姿态,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这么大的损失,一句辞职就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对我们股东也太不负责任了。事情刚上董事会,当事人就杀上门来,这完全是视我们董事会成员于无物,蔑视我们的存在。” “当着当事人的事,讨论对当事的人处理,简直就是笑话。咱们诺顿早就是一言堂,董事会已经成了一个摆设,早知如此,商董事长过世后,我就该退出董事会。” “云梦就是诺顿的一个缩影,诺顿已经穷途末路,我是不报希望了,下次再开这种毫无意义的什么劳什子董事会,别再通知我。就是通知了,我也不会再来了。” …… 这些乱糟糟的议论,陆婉怡全听在耳朵里。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再不抓住,就再也没有了。 她朗声说道:“各位董事,请安静一下。如果你们质疑我是想把烂摊子甩给董事会,我愿意罚薪一年,戴罪立功。” 上次陆婉怡走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董事长夫人的位子,谁敢推荐人去继任,因此,那个位子就一直空置,直到把云梦拖得奄奄一息。现在正值危难时刻,陆婉怡真走了顾昊阳故伎重施,云梦的损失就大了。 叶茂平有心让陆婉怡留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却不肯让她轻易得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冷冷地说,“陆厂长,恕我直言,你并不具备一个企业家应有的素质。” 陆婉怡十分恼怒,“叶董的意思,是想亲自出任云梦?” “指出你问题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敌人,也许是你的同盟。”叶茂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作为一个企业家,眼界太短,又急功近利,试问,他的企业能走多远。” “你是在讥讽我吗?”陆婉怡反唇机讥,“叶董安在我身上的这两个罪名我一个都无法认同,云梦这次的失败,不过是我一时不慎,中了夏天歌的奸计而已。我是个襟怀坦荡的人,不喜欢在生意上耍阴谋诡计。汪诗琪是刘尼娜的手下爱将,她这次是受了夏天歌和刘尼娜的派遣,回云梦给我下套,我只是过于轻信,才中了招,这跟企业家的素质没有任何关联。” 王董在旁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并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你刚才递的辞职信不过是你逃避责任的一种方式,你压根就没想过离职。” 陆婉怡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胜败乃兵家常识,何况,现在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云梦自成立以来,经历了多少波折,哪一次没有成功扛过来。反倒是天歌品牌,你别听信外界的传言,说天歌服装是益百永的分公司,其实,天歌服装跟益百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夏北岩个人投资的一家独资公司。现在产品刚一上市就烂大街,对天歌服装来讲,根本就是致命的一击。” 第一百九十八章 信口雌黄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叶茂平忍无可忍,“我们做实业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个人私怨,天歌服装即便是破产倒闭,跟我们云梦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要的是业绩,是利润,而不是你把哪个企业打垮了。” 陆婉怡没好气地说,“叶董,那你说怎么办吧。” 有人在下面怪声怪气地说,“董事长,你们夫妻都是演技派,这出戏我们已经看懂了,就别再浪费大家时间了。接下来的事,你还是乾坤独断吧,别再拿董事会股东当猴耍了。反正诺顿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有人尸位素餐,占住高位不做事,我们也没办法。叶董,咱哥几个钓鱼去,他们爱咋玩就咋玩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一手好牌又让陆婉怡搅了局,自已费尽心力才在股东们心目中赢得的一丝好感又荡然无存,顾昊阳不禁怒火中烧。 “陆婉怡,我怀疑你上一辈子就跟我有仇,这辈子向我追债来了。昨天晚上我跟你说得好好的,一转眼你就翻了脸,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在跟你唱双簧。好好一局棋,让你搅成这样,你成心的吧。” 陆婉怡冷笑一声,“昨天晚上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我辞职,好成全夏天歌吗,我差一点就上了你的恶当。你以为拿到了我的辞职信,就万事无忧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去向夏天歌邀功。刚才当着股东们的面,我没有揭穿你跟夏天歌勾结的老底,算是给你面子,你在我面前张狂什么?” 顾昊阳吃了一惊,“你跟踪我?” 顾昊阳早上去找夏天歌本是陆婉怡的猜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她不禁勃然大怒。 “昨天晚上跟你在海边听海的人果然是夏天歌,怪不得你昨天晚上对我没兴趣,连家庭作业都交不上。你现在不打自招,承认早上就跟夏天歌在一起,我找她去。” 顾昊阳恼羞成怒,“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昨天晚上跟朋友一起在饭店吃饭,你扯夏天歌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承认跟夏天歌在一起了,你又凭什么去找人家?” “夏天歌明知你是有妇之夫还跟你在一起,又何止是生活不检点那么简单。别以为有杜墨那小白脸作挡箭牌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信不信我告你们重婚罪。” 顾昊阳反而笑了,“你说我跟夏天歌在一起不过是一种揣测,证据呢?反而是你,任何人都知道,商梦瑶过世还不到一年,你跟我的女儿已经快半岁了,也就是说,你明知我是商梦瑶的丈夫,却怀上了我的孩子,不知道这种情况在法律上该如何裁决。” 陆婉怡大怒,“你,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随便在公司里打听打听,这事在公司早已人尽兼知,人家只是碍于情面,不愿意当着你的面骂你而已。” “孩子我一个人能生出来么,你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天下哪有你这么龌龊卑鄙的男人。” “难道不是你贪慕虚荣,勾搭你的上司么?” “你!……” 顾昊阳突然想起这里是公司,不能再信口雌黄地吵下去了,赶紧打住了话题。 “行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刚才说自罚一年的工资,戴罪立功。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有工资,拿什么生活?” 陆婉怡巧笑晏晏,“我不是还有你这个当董事长的好丈夫么,被丈夫的情人陷害,丈夫当然要给我适当地补偿,来安慰我颗受伤的心了。” 顾昊阳十分好笑,“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你的好丈夫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人把敲诈勒索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如果一个妻子向丈夫索取生活费算是敲诈勒索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全乱了套了。” 陆婉怡又一次占了上风,不禁趾高气扬,“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伺奉父母,代表的可是你的脸面。我要是穷困潦倒,恐怕会让外界猜测,诺顿是不是要破产倒闭了。算了,我知道你这个董事长当得窝囊,我还是去云梦替你卖命吧。” 顾昊阳气得浑身直哆嗦,“陆婉怡,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夫妻有意思吗,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离婚?”陆婉怡冷笑一声,“我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这句杀气腾腾的话一说完,她便扬长而去,剩下顾昊阳一个人在会议室气得咬牙切齿。 陆婉怡自已把丧偶这句血淋淋的话用如此直白的语言讲出来,顾昊阳心里顿时一阵冰冷。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自已一着不慎,误入陆婉怡的彀中,竟处处受制于这个恶毒的女人。看来,陆婉怡不除,自已再无宁日。 他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手机卡,换到手机上,拨通了一个号码,“你现在哪儿?” 电话那头很吵,只听对方含糊不清地说。“我现在外地,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话刚说完,对方已经“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妈的,算她陆婉怡命大,他在心里遗憾地想着,如今只能自已寻找机会了。 陆婉怡并不知道丈夫已经对她动了杀机,反而得意洋洋地驱车赶往云梦。这次失利,没想到能如此轻松过关,接下来,自已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云梦的人见陆婉怡今天迟迟没来上班,早已人心惶惶。陆婉怡上次来云梦半个月时间就走了,连累所有人的年终奖什么的全部泡汤。这次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她是董事长夫人,云梦就是垮了,人家一样开豪车住别墅,可员工就不一样了。云梦真出了事,他们就失业没有收入了。 见陆婉怡终于回来,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杨益屁颠屁颠地跑来向她汇报,“我们以前在三棵树市场没有设置专卖店,但市场上好多是我们的老客户。碍于情面,我们的货又有价格优势,所以,货倒是很快就铺下去了,外地经销商那边我们正在沟通,但是……” 说到后来,杨益说话开始吞吐起来,“现在有不少经销商打来电话,说天歌服装已经加大了市场的整治力度,有经销商因为夹带我们的货被夏天歌取消了天歌服装的经销资格。其他人怕云梦的货被天歌那边发现,已经打电话要我把货拉走。” 陆婉怡愣了一下,“我们给商家的价格已经压到了成本线以下,商家没有理由放着钱不赚吧。” 杨益不好说现在很多商家并不看好云梦,所以,人家宁愿少赚钱也不愿得罪天歌服装,只好低头不语。 陆婉怡对此有些不满意,想了想说,“马上找一些记者,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天歌服装剽窃了我们云梦的设计方案,用价高质次的材料和手工作坊制作出来的产品欺骗消费者。” 杨益吃了一惊,“这种谎言太低级了,天歌服装只要拿出生产车间的视频和图片就能说明我们在说谎。还有,去年的那场T台秀也足以证明这些时装是天歌服装设计的。” 陆婉怡思索了一下说,“那就不提设备,只说设计。汪诗琪现在不是找不到人了吗?咱们现在就拿汪诗琪做文章。她是云梦的厂长助理,也是第一个去天歌服装的人。我们现在完全可以说是夏天歌买通汪诗琪,剽窃了云梦的设计。你别管别人信不信,先把水搅混再说。” “要是夏天歌跟我们打官司怎么办?” 陆婉怡怒目圆瞪,“你肩膀上那玩意是用来干嘛的,用来吃素的。你们这些人不用来解决问题,我养你们干什么?” 杨益心里犯了躇踌,这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话他可说不出口。犹豫再三,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陆厂长,我看,咱们不如召开一个正式的新闻发布会,你直接向媒体宣布,天歌服装抄袭和剽窃我们云梦的设计,只要各大网站和自媒体爆光这件事情,事态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们手里了。” 陆婉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别跟我耍滑头,还新闻发布会,怕没有把柄捏夏天歌手里啊。你要是怕担责任,换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上。” 杨益原来已经找到新工作,是被陆婉怡的高薪引诱回来的,此刻早已后悔不迭。 “陆厂长,我才疏学浅,无法担当重任,你让财务科把工资结算给我,我马上就走。” 陆婉怡募然想到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哪有临阵换将的道理,马上换了一副笑脸。 “杨益,关键时刻,你可别给我掉链子。新闻发布会这样的馊点子你就别给我出了,你要是不愿意跟记者说,你把人找来,我自已跟他们讲。” 杨益换了一种语气,“其实,这种事情本该公司公关部出面的,怎么,总公司甩手不管,让我们云梦自已折腾。” 陆婉怡想起顾昊阳那副嘴脸心里就生气,却不肯让杨益知道她跟顾昊阳之间的矛盾。 “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公关部了,我们云梦自已就能搞定。” 夏天歌已经抢先一步找各大媒体发布云梦侵权的消息,现在云梦又找上门来,媒体记者一向嗅觉灵敏,很快就捕捉到,这是一个新的舆-论热点,立即闻风而动。 陆婉怡落落大方地接受了记者们的采访。 “云梦是汉东市上市公司诺顿集团公司旗下的分公司,是集传统手工和现代高科技于一体的高科技企业。生产历史悠久,设计力量雄厚,曾荣获过国际国内不少大奖,是汉东的一张名片。……” 陆婉怡侃侃而谈,把她所能想到的所有溢美之词全用在云梦身上。 有记者问,“陆厂长,你说是贵厂的厂长助理汪诗琪把贵厂的设计泄漏给天歌服装的。可有证据证明,天歌服装的设计作品在去年已经发布,当时你们为什么不站出来澄清这件事情?” 陆婉怡叹道:“这牵涉到一段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具体情况我不便透露。” “这么严重的侵权事件,你们为什么不寻求法律途径解决,而要通过媒体?” 陆婉怡义正词严地说,“我从来没说过要放弃使用法律途径来维护我们的权益,但是现在,我希望通过有正义感的媒体,把真相告诉大家。让所有人都知道,天歌服装是一个丧心病狂,没有社会责任感的偷盗者。” 另一个记者提出质疑,“现在问题的焦点集中在厂长助理汪诗琪身上,我们能采访一下她吗?” “对不起!”陆婉怡含笑说,“汪诗琪知道东窗事发以后,已经逃逸,现在不知去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寻找汪诗琪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夕阳西下,办公室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杜墨却如泥塑一般坐在办公室里凝视着窗外的远山。 两只辛勤的燕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阳台上垒起一个燕窝,此刻小两口正在爱巢里呢喃低语。 杜墨心里涌起一阵悲哀,现在夏天歌跟他已经形同陌路,有什么事都尽量让办公室的杜鹃转达,实在绕不过去,才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跟他说话。而且是说完就走,绝无一句废话。 现在回想起来,夏天歌受伤的那段日子,竟是他这一生中最值得回味,也是他跟夏天歌最甜蜜的时候。有时候他甚至痴痴地想,要是夏天歌永远都不好起来,两人在一起,哪怕是做一对贫穷的农夫、农妇也胜过现在。 他试图用繁重的工作来麻醉自已,可当所有人都下班走了,厂子里突然变得寂寂无声,那种听得见自已心跳声音的安静,却着实令人发碜。这个时间段是他最难熬的时候。他没有心思去找朋友消磨时间,而是让孤独和寂寞一点点咬噬自已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今天下午一直趴在电脑上看贴子,直看得他腰酸脖子痛。 在与云梦的这一役中,夏天歌的处置并无失误。只是,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严重低估了陆婉怡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能力。加上一些无良媒体的推波助澜,现在舆-论上竟成了天歌和云梦各执一词,互相指责对方窃取了已方的设计。 周宇曾跟他提出过诉诸法庭,他苦笑着否决了。诉诸法庭理论上没错,可是等法庭立案调查一系列程序走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以陆婉怡的作派,她完全会倒打一钯,反告天歌服装侵权。 这个时候,任何愤怒都无济于事,只能冷静地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现在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汪诗琪身上,可汪诗琪这个时候关了手机躲在什么地方,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汪诗琪不是犯罪份子,到警方报案甚至连案都立不上,所以,只能自已想办法寻找她了。 杜墨收回思绪,打电话给杜鹃,“杜鹃,我需要汪诗琪的资料,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杜鹃是个敬业的女孩子,一听杜墨要找资料,立即说,“杜总,你还没下班吗,我马上来厂里。” 杜墨断然拒绝了,“不必,你办公室门不是没锁吗,你只要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已找就行。” 杜鹃可能也考虑到她这个时候赶来厂里,跟杜墨孤男寡女在一起有点不方便,于是便说,“文件柜第二层有个文件盒,里面装的就是员工的个人资料和身份证复印件。文件柜钥匙在办公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里。杜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立即通知我。” 杜墨顺利地拿到了汪诗琪的个人资料,他在汪诗琪亲笔填写的个人简历上,找到了她的家庭住址。 有正事做,他立即抖搂精神,驱车直奔目的地。 汪诗琪居住的小区不大,门口只设了一个简易栏杆,大门敞开,门卫室的大爷蜷缩在门卫室里,有生人进出他也只看了一眼,并没过问。 没有电梯,杜墨爬了好一会儿才爬到六楼,这里已是整栋房子的顶楼。他检查了一下手里拿的地址,确定准确无误后,才开始轻轻地敲门。 没有人应答,他再侧耳细听,里面似乎也没有动静。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如果汪诗琪住在汉东,这个时候也应该回家了吧。他又去敲其他业主的门,可几乎所有人对汪诗琪的情况都是一无所知。这也难怪,现在的人都没有串门的习惯,隔壁邻居都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会关心谁。 他放弃了努力,决定下楼,希望运气好能碰到个业主,打听一下汪诗琪的情况。可是,他失望了,没有人知道汪诗琪,更不要说知道她的去向了。 他绕着小区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汪诗琪的车,这才慢慢踱到门卫室,递给值班大爷一支烟,“大爷,跟你打听个事。” 值班大爷一个人在门卫室正闲得无聊,有人来跟他说话他特别高兴,接过杜墨的烟,眉开眼笑地说,“小伙子,什么事你说吧。在这个小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就是哪家养的狗什么时候下崽我都知道。” 杜墨笑道:“这么说,我还真找对人了。大爷,汪诗琪你知道吧?” 汪诗琪是单身,大爷顿时警觉起来,“你是她什么人,为什么会找她?” 杜墨笑道:“我是她同事,我看她这几天没上班,有点担心,所以,趁下班时间过来看看。” 老大爷放了心,“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有几天没见她人了,要不,你打她电话试试。” 杜墨见在这人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告辞了出来,坐到车里思索起来。 汪诗琪几天没回来,那么,她会到什么地方呢? 回老家,或是到其他城市打工,甚至,就躲在汉东的哪个酒店,都有可能,茫茫人海,到哪里去寻她呢?他冥思苦想了一阵,只得向刘斌求助。 刘斌住的是警局分配的单身公寓,杜墨到了他楼下才给他打电话,“哥们,我在你楼下,有空下来坐坐。” 刘斌也是刚回到宿舍,错过了食堂的饭点,正想如何解决肚子问题,接到杜墨的电话他十分高兴,“我马上下来。” 他上车见只有杜墨一个人,不禁问,“怎么,天歌没来?” 杜墨不想跟他谈夏天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刘斌不好追问,只得说,“什么事你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当仁不让。” “我想请你通过关系,帮我查一辆车的行踪。” 刘斌松了一口气,“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吓人,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不就查一辆车嘛,我明天上班就替你搞定。” “如果我现在就想要,会不会很为难你?”杜墨心里焦急,这么逼刘斌却有些不好意思。 刘斌坐直了身子,“什么事这么急,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吗?” 杜墨择要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强调说,“现在问题的焦点就在这个汪诗琪身上,如果让陆婉怡先找到汪诗琪,我们就会非常被动。” 刘斌一听牵涉到顾昊阳的诺顿集团,顿时警觉起来,“云梦是诺顿的分公司,陆婉怡是顾昊阳的老婆,也难怪是这样的人品。有这样的对手,也真够你们喝一壶的。把车牌号发给我,我马上打电话让天网中心的人查。” 打电话把事情交待完毕,刘斌才说,“哥们,你吃晚饭没有?” 杜墨这才发现自已饿了,不好意思地说,“你要是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走,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吃饭去。” 两个找地方坐下来,在等饭菜的时候,刘斌赫然发觉杜墨居然有几天没刮胡子了,眼睛里全是血丝,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 他不禁低声说,“你一个人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跟天歌闹矛盾了。” “一言难尽!”杜墨脸上露出一阵苦笑,“其实,我跟天歌并没有什么矛看,唉,只怪自已一时嘴欠,让她去跟我爸妈见面。” 刘斌顿时笑了,“这婆媳一见面,掐起来了?” 他一转念又说,“不应该呀,我觉得天歌的情商不低,怎么会跟你妈不愉快呢?” “这事不怪天歌,是我妈的问题。”杜墨见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泪,还是吃饭吧。” 两人都饿了,菜一上来,竟如风卷残云一般,三两下饭菜就下了肚。 刚放下饭筷,刘斌电话就响了,对方告诉刘斌,查询结果出来了,那辆车在上周六,也就是四天前就出城上了高速,然后,在一个叫安平的县级市下了高速。 杜墨一听安平市就乐了,因为这里正是汪诗琪身份证上的地址。这么说,汪诗琪是回安平了。 他已经坐不住了,立即对刘斌说,“时间紧,我准备现在去安平。” 刘斌却说,“你仅凭身份证上的地址找一个人是很难的,我现在走不开,不能陪你过去,但我警校有个同学在安平警局工作,你过去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为你提供方便的。但我想提醒你,你以为找到人以后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我知道,汪诗琪匆匆逃离汉东,是因为东窗事发,她在汉东已经不能呆下去了。我现在要让她回汉东做证,难度不小。而且,她是个唯利是图的卑贱小人,就是答应了也难保不会变卦。” “你能想到这些,我也就放心了。行,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说完,刘斌就要推门下车。 杜墨忙拦住他,“我送你回家再走。” 刘斌却说,“你还要跑几百公里长途,就没必要送我了,我一个人散着步就回家了。” 杜墨也不跟他客气,轰大油门,汽车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刘斌看着杜墨的车走远,一个人心事重重沿着街道走着。杜墨心力憔悴,他其实也是压力山大,只是不便跟杜墨明说。 他现在几乎没有机会接触什么大案子,全是一些鸡零狗碎的活,每天疲于奔命,却看不到任何成绩。最要命的是,他现在根本腾不出时间调查夏天歌交给他的两个案子。 他在局里的处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仔细想来,应该是在动顾昊阳之后吧。看来,顾昊阳这个人是真不简单啦。 一群小伙子打打闹闹地从他身边经过,因为他穿的是便装,并没人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但他一眼就发现,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竟是夏南风。 他早听夏天歌说过夏南风的情况,知道夏南风为了躲避网贷公司的高利贷,已经躲起来了,可是,他怎么会在出现在汉东街头,而且是跟一帮小混混在一起呢。 他回头看看,却见那帮混混不知为什么,竟推搡起夏南风来。 他紧走几步,厉声喝住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一小伙子见刘斌只是单身一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流里流气地说,“小子,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走你的道,滚一边去。” 第二百章 瘾君子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斌没有看错,被小混混们推搡的人正是夏南风。 他仓惶出逃,上了高速便一路向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高速。实在跑累了,才就近找了个出口下了高速,这时候天也黑了。 在酒店住下,叫来的外卖也不合胃口,只胡乱拨拉了几口就扔在垃圾桶里。明天到哪里打发时间,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他同样心里没底。 想想在家的时候对父母和爷爷奶奶各种嫌,现在才知道,能睡在家里温暖的大床上,无忧无虑地进入梦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想想就感到窝囊,他一堂堂上市公司大少爷夏南风,现在竟沦落到需要出门躲债的地步。追根究底,这事的始作俑者还是夏天歌,要不是为了兴师动众地追杀她,自已何至于欠下黑子的80万,又何至于在网络平台上借钱。 他在心里恶毒地诅咒着夏天歌,直到把自已折腾得精疲力尽,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在外面流浪了几天后,他很快就厌倦了这种四处飘泊的生活。鬼使神差,有一天,他竟忍不住回到了汉东,只是不敢回家,找了家酒店住下,这才心安了许多。 汉东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一回到这里,他便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以前碍于夏家大少爷身份,又有父母和爷爷奶奶约束,不敢太过尽兴。现在他终于自由了,便彻底放纵起来。 他没有心思找以前的那帮哥们玩耍,这帮混蛋平时一个个把心口拍得山响,真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哪一个不是装聋作哑,当缩头乌龟。 他开始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慢慢认识了一帮小青年,因为出手阔绰,慢慢地,这些人便聚集在他的左右,每天陪着他吃喝玩乐。 跟他们一起,他学会了吸食K-粉。刚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一种本能地抗拒,但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东西不会上瘾,而且吸食过后,那种欲醉欲仙的感觉赛过活神仙,于是,他只尝试了一下,但这么一下便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很快就感觉自已离不开这东西了。 他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车也贱卖来挥霍了。这些人知道他家里有钱,不断怂恿他回家拿钱供他们挥霍。他清楚地知道,自已已经不可救药地堕-落了。 刘斌看到的,正是夏南风被这帮混混逼着回家拿钱的一幕。 夏南风却不认识他,见刘斌帮他出头,他赶紧躲到刘斌身后,悄声说,“兄弟,你救了我,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那帮人哪里肯轻易放过夏南风,为首的人手一挥,几个人便朝刘斌围过来。 刘斌根本没把这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待他们扑近,这才飞腿连踢,只一招,就把前面几个人踢翻在地。 为首那人惊呼,“这小子身上有功夫,快拿家伙。” 几个人倏地一下,手里便多了一把小刀,亮晃晃的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刘斌不屑地说,“别浪费时间,一起上吧。” 为首那人举着刀子朝刘斌猛刺过来,刘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他的手臂便脱了臼,倒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叫。其余人见了,不敢恋战,只得扶起地上趟着的几个人,落荒而逃。 刘斌拍了拍手,这才转头找夏南风,不料,这小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得人影都没了。 他摇了摇头,这小子太不仗义了,自已帮他出头,他居然就这样跑了。 他掏出手机给夏天歌打电话,“我刚才看到夏南风了。” 夏天歌正跟夏北岩在书房里说云梦的事,接到电话不禁十分吃惊。 “你在哪儿发现他的。” “就在街上,我发现他被一帮小混混欺负,帮他把小混混打跑了,没想到他竟趁着刚才的混乱跑了。” “有没有搞错,他居然被小混混欺负?” 别说夏天歌不相信,如果不是自已亲眼所见,自已也不敢相信。刘斌苦笑,“告诉你大伯,让他赶紧把夏南风找回去吧,跟着这帮小混混,迟会会出大事的。” 夏北岩注意到了夏天歌的电话,“谁被小混混欺负了?” “我哥。”夏天歌心里的震惊不压于八级地震,“我朋友在街上看见了,帮他解了围,可是,又被他跑掉了。” 夏北岩怒火万丈,“这个混蛋,他是怎么跟小混混滚在一起的?” “爷爷,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朋友看到那些小混混欺负他,才出手相救的。还是想办法把他找回来吧,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孽障!”夏北岩咆哮起来,“把夏保赫给我叫回来。” 夏天歌忙给夏保赫打电话,“大伯,你现在哪儿,爷爷叫你马上回来。” 夏保赫正跟一帮牌友打麻将,接到电话有些左右为难,“天歌,你告诉老爷子,我现在有事走不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夏天歌有些无语,“大伯,你现在麻将桌上走不开吧,我哥现在城里被一帮小混混欺负,爷爷气得不行,你倒有闲情逸致打麻将。” 夏保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不可能,南风怎么可能在城里?” 夏天歌一下子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他为什么不会在城里,难道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夏保赫六神无主,顿时慌乱起来,“我这不是猜测么,我已经在城里找过无数次了,都没找到。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不要管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还是告诉我,我哥是你儿子,你管还是不管吧?” “管管管,怎么会不管?”夏保赫推了麻将,“我马上就回来。” 儿子好多天没跟他通过电话了,他本没有在意,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回汉东了也不告诉他,真是岂有此理。 他拨打儿子的手机,半天,电话里才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不敢怠慢,立即飞奔回家。 一家人早在客厅里等着他了,见他终于回来,凌薇大哭起来,“我就南风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还流落街头,被小流氓欺负。你这个当爹的,就知道在外面吃喝玩乐养小老婆,还有没有良心?” 夏保赫十分郁闷,“别闹了,等我把事情问问清楚再说。” 夏天歌于是把刘斌告诉他的事情又跟夏保赫说了一遍,只隐瞒了刘斌的身份。 夏保赫头大如牛,“三更半夜的,他身上又长着腿,我到哪儿找去?” 凌薇哭天抢地起来,“保赫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就不管自已亲儿子了。爸,妈,南风可是夏家的长孙,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南风再遇到危险,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再遇到好心人救他。爸,你快想想办法吧。” 夏北岩见儿子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心里就生气,只得自已拿主意。 “从天歌朋友说的情况来看,南风身上估计是没钱了,他跑不远,我们就在天歌朋友说的那个位置附近找吧。更好的办法没有,只能是瞎猫碰死耗子了。” 夏天歌只得去发动家里的佣人,让他们一起到城里帮着找夏南风。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部份人都已睡下,被从热被窝里叫起来,真是十二分的不愿意。 夏天歌碍于夏北岩的面子,只得说“今天晚上辛苦大家了,谁能找到夏南风,奖励10000元人民币,凡是出去寻找的,每人也有300块钱补助。”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10000块钱奖金,众人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大家都跃跃欲试,希望自已是那个幸运儿。 事实证明,夏天歌的策略还是十分有效的,快天亮的时候,夏南风就被人从一家网吧里揪到了。这家网吧10块钱就能上通宵,还能在里面睡觉。 夏南风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他早就想回家了,只是自已现在穷困潦倒,连座驾都耍丢了,哪里有脸回家见严厉的祖父。现在被家里的佣人找到,他自然不肯轻易就犯,瞅着机会就想逃。 夏南风现在可是白花花的10000块钱,佣人们哪里会让他轻易逃脱,早拿了绳子将他捆得跟粽子似的,押着他得意洋洋地回到夏家领赏。 凌薇见儿子被五花大绑地解押回来,气得一阵眩晕。 “你们这些人也太胆大了,当少爷是犯人吗,还不快解开。” 有人涎着脸说,“太太,我们哪敢冒犯少爷,是少爷不想回来,几次想要逃走,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将他捆上的。” 凌薇又气又急,“混账东西,还不快解开。” 那人看着夏天歌,“天歌小姐,现在人我们可是交回来了,要是再跑,可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 夏天歌忍住笑,“行了,把少爷解开,奖金我马上兑现。” 这边佣人们欢呼一声跟着夏天歌领钱去了,夏南风耷拉着脑袋,规规矩矩地站在客厅中间,听候爷爷发落。 夏北岩气不打一处来,“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夏南风神情有些呆滞,反应也不似以往那般跳脱,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地跪了下去。 凌薇却心疼起来,“爸,你看看南风憔悴成什么样了,要打要骂,有的是时间,还是等他先洗澡换身衣服,恢复一下体力再说吧。” 夏北岩恨恨地说,“自古慈母多败儿,他做下如此大恶,你居然还在心疼他,真是岂有此理。” 夏南风不住地打起了哈欠,紧接着,鼻涕口水也起来了。 夏北岩十分恶心,“才出去几天,就龌龊邋遢成这个样子,真是丢尽了夏家的脸面。三十年的文明教育,还不如这几天流浪经历对你的影响。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从网络贷款公司贷了多少钱,这些钱都干什么用了?还有,你的车呢……” 夏南风已经体力不支,揉着眼睛,不停地打哈欠,嗫嚅了半天才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夏北岩没有听清,厉声喝道:“才出去几天,你哑巴啦。” 夏南风这个时候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吓得凌薇扑过去抱着他大哭,“儿子,你到底怎么啦?” 夏天歌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夏南风的症状,多半是毒瘾犯了,她不愿说穿,只对夏北岩说,“打120急救电话吧。” 120急救中心的人来得很快,只看了一眼就说,“不用送医院,直接送戒毒所吧,他这是毒瘾犯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在场所有人都炸得外焦里嫩。 第二百零一章 星夜兼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星夜兼程,在安平市下高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四点多了。 上下眼皮已经得困得撑不住了,他把车找了个地方停下,在车上打了个盹,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按照汪诗琪身份证上的地址设置好导航,他才缓缓启动汽车进城。 安平市不大,导航很快就提示,“到达目的地附近。”杜墨只扫视了一眼,心就凉了半截。 这地方是一个公园,根本就没有身份证上的地址。看来,还是刘斌有先见之明,给他介绍了在安平工作的同学。 他不想麻烦别人,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 刘斌的同学倒是个热心肠,接到杜墨电话便爽朗地说,“刘斌已经通知我了,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呢。” 杜墨有些不好意思,“怕影响你休息,不敢过早给你打电话,我是估计你起床了才跟你联系的。你发个定位过来,我来接你上班吧。” 两人碰面后,杜墨十分感慨,“你们安平的变化真大,我找到身份证上的地址,已经面目全非,连住宅楼都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公园。要是找不到你,我可就抓瞎了。” “城市改造全国都一样,别说你一个外地人,就是本地人也不一定对每个地方都熟悉。现在人员流动性太强,要想在城市里找一个人,不吝是大海捞针。我也不敢保证能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只能碰运气了。” 两人来到城关派出所户籍室,在电脑上输入汪诗琪父亲的名字,电脑上弹出的一连串名字吓了杜墨一跳,幸好上面能查询到配偶的名字,这才迅速确定了汪诗琪父母的户籍所在地,锁定了他们所在的社区。 他们的运气实在不错,因为汪诗琪父母都是破产企业的下岗职工,住在厂里置换的安置房内,因此,竟顺利找到了他们现在居住的小区。 来到小区门口,因为刘斌同学穿着警服,守门的大爷不敢怠慢,赶紧拿出小区业主登记簿让他们查找。 这个安置小区不大,只有五栋小高层,汪诗琪父母就住在五栋一单元104号。 跟热心的刘斌同学握手道别后,杜墨便按门卫大爷的指引,向五栋汪诗琪家走去。 这个时候,汪诗琪正在家郁闷得不行。 父母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虽然厨房卫生间一应配备齐全,却一共才五十几平,一家三口住实在是拥挤不堪。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才懒得回来呢。 她从小就是母亲的骄傲,可今年过年的时候没回来,年过完了,却灰头土脸地回家,她母亲自然不乐意。被唠叨两句是轻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她也只能忍着。 今天早上,她感觉自已头晕目眩,一阵反胃,身子懒得连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偏她爸妈是从不睡懒觉的人,早上六点过就起床,做好早饭就幺喝她起来吃饭。 她蓬头垢面地打开房门出来,没好气地说,“妈,我又不上班,你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干什么?” 老太太横眉冷对,“你也不睁眼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在赖床。你骗我说回家补假,在蒙鬼呢?现在哪家公司现在还没开工,小区里哪家孩子还在家里闲着。我问你,你到底要在家呆到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汪诗琪没办法回答,只得无力地说,“妈,我蒙你干什么,我们是服装生产厂,不是公司。厂里有规定,过年的时候加班不放假,过了年再补休。我现在家里等厂里的通知,你问我具体哪一天,我哪知道。” 老太太急了,“傻丫头,你是不是被厂里炒鱿鱼了,我们以前就是让回家等通知,最后等到的就是下岗的通知。” “妈,我都说了,我们厂跟你们以前的厂不一样,我们这是集团公司,哪有这么容易就破产倒闭的。” 老太太这才放了心,却又想起一事,“加班不是有加班费吗,钱呢?我把你养这么大,还供你上大学,毕业工作了这么些年,没给家里拿过一分钱,这次回来,就那么些破点心就把我打发啦,真是个白眼狼。” “补休假哪里还有加班费。我刚在汉东买了房,每个月要还房贷和车贷,哪里还有闲钱给你们。” 汪诗琪有点后悔回家,这些天,她拼命在网上寻找工作,想尽快逃离这里,只是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她知道母亲主要是责怪她在合家团年的日子不回来陪两个老的过年,这个时候回来,让她脸上无光,在左邻右舍面前不好交待。 她不想听母亲唠叨,但汉东她不敢回去,去别的地方又囊中羞涩。父母买这套安置房已经掏空了家里全部积蓄,现在父亲还没退休,只靠母亲微薄的退休金度日,生活本就十分拮据,突然添了一个人吃饭,也难怪老太太嘴碎。 她不敢分辨,只能和着眼泪往肚子里吞,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吃过早饭,她强打起精神把碗筷收拾了,拿起抹布把家具擦得干干净净,又拿起拖把拖地。但母亲尖厉的大嗓门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她实在忍无可忍,把拖把往地上一扔,冲着母亲大喊一句。 “你还有完没完,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天天念叨,一回来你又恨不得我马上滚出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你要是嫌我碍你的眼,我走就是。” 可就在她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她惊呆了,杜墨居然出现在她面前。 怕母亲看见,她赶紧把门关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杜墨胡子拉碴,憔悴的脸上却是抑制不住地笑容,“汪诗琪,我总算找到你了。” 天歌和云梦在网络上打得难解难分,汪诗琪一下子就猜到了杜墨的来意,“你找我干什么?” 杜墨诚恳地说,“汪诗琪,我想跟你谈谈。” 汪诗琪被母亲骂了一上午,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作,这个时候便毫不客气地撒在杜墨身上,“杜总,我早不是天歌服装厂的员工,跟你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请回吧。” 杜墨并不在意汪诗琪的态度,只风趣地说,“我是连夜赶过来的,到了你家门口,也不请我到你家里坐坐?” 汪诗琪知道自已家狭小逼仄,怕杜墨见了更瞧不起她,哪里肯要他进屋。 “杜总,这里是破产企业的安置房,住的都是穷工人。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还是请回吧。” 不料,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奇差,她母亲听女儿在门外跟一个男人说话,十分奇怪,便打开了房门。却意外地见女儿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伙子站在门口聊天,不禁有些意外。 “小伙子,你谁啊?” 自已母亲粗俗不堪的大嗓门,跟杜墨母亲郑教授的优雅知性相比,简直完全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汪诗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没等她说话,杜墨已经开口了。 “阿姨你好,我是诗琪的同事,她这几天没上班,我特意过来看她。” 普通同事会跑几百公里路来看女儿,老太太虽然文化低,却并不傻。她热情地把杜墨往家里让。 “诗琪,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同事来了,怎么让人在门外站着,还不快请进屋。” 汪诗琪却拦住了,“妈,你就别张罗了,这位是杜总,他还有事,就别耽误人家了。” 老太太一听女儿介绍是杜总,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女儿这次回家一直闷闷不乐,看这杜总的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以前自已一直没找到原因,原来女儿是跟男朋友闹矛盾了。她知道女儿有些爱耍小性子,可人家既然找到家里来,足见人家的诚意。这傻丫头不顺着梯子下来,还等什么。 她瞪了女儿一眼,“人家杜总大老远来了,就没有不让人进屋的道理,还不快去泡杯茶,好好接待杜总。” 杜墨趁机走进屋坐下,只略一看,就知道这个家处处透着寒酸,见老太太手忙脚乱地拎着菜蓝子要上街买菜,忙起身说,“阿姨,你不用张罗了,我跟汪诗琪说几句话就走。” 老太太知道女儿眼界高,等闲男人看不上眼,好容易等到老总女婿上门,岂有不拿出十二分热情接待的。只是她不太善于表达,说话粗声暴气,就跟人吵架一般。 “来了就是客,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小伙子,算你有口福,咱们厂谁不知道我做一手好菜。在家好好坐着,等我买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家里还有瓶好酒,过年我都没舍得让老头子喝,一会儿我让老头子陪你喝两杯。” 话一说完,老太太便风一般走了。 “完了,彻底完了,这一下,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汪诗琪知道母亲的大嘴巴,不出一个小时,整个小区都知道她的老总女婿来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跟母亲解释,只冷冷地对杜墨说,“有什么事你快说吧,一会儿我妈该回来了。” 杜墨认真地看着她,“汪诗琪,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陆婉怡在媒体上混淆视听,恣意诬蔑天歌服装。你是当事人,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说清楚。” 汪诗琪胀红了脸,“凭什么说我是当事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杜墨犀利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射向她。 “到底是天歌抄袭了云梦的设计,还是云梦剽窃了天歌的设计,这一点你最清楚。我现在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事一旦进入司法程序,被业内封杀,你的职业生涯就完全终结了。” 汪诗琪态度仍十分强硬,“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又没做什么,怕什么进入司法程序。” “你既然没做什么,躲在家里干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杜墨汉息道,“汪诗琪,你能得刘尼娜赏识,做到她的助理位置,自有你的过人之处。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做事会如此毛燥和肤浅。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至此。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天歌服装要自证清白并非难事,现在我给你指的一条路是你唯一的机会吗?” 第二百零二章 权宜之计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汪诗琪冷冷地说,“别在我面前说得跟花一样好听,焉知你不是给我挖了一个坑,让我往里跳?” 杜墨恳切地说,“我跟你无冤无仇,请相信我的人品,绝对不会害你。” “我是个唯物论者,从来不相信什么诅咒发誓。你没有理由说服我站出来帮夏天歌说话。” “这祸是你闯的,这个理由还不够吗?难道事实的真相对你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公平和正义呢,你的良心呢?” “我出生在工厂的棚户区,父母从牙缝里省出钱来供我上大学。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夏天歌相比,公平在哪里?我一毕业就失业,好容易才在一堆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也不过是让人呼来喝去的打工妹。夏天歌大学毕业玩够了想做事,家里大笔一挥就给2个亿资金。公平和公正又在哪里?无论我如何努力,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夏天歌的起-点。你现在却来问我,公平和正义,实在是讽剌。” 汪诗琪说到这里,不禁流下泪来,“我在云梦,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饭碗,生怕就砸碎了。因为我身上背着房贷和车贷,所以不敢失业,不敢让收入下降。可是……”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杜墨同情地看着她,“可这些并不是夏天歌给你带来的,对吧?你从云梦辞职出来,夏天歌好心收留了你,还给你提了工资,你为什么要恩半仇报,帮着夏南风趁着她伤重追杀她呢?” 汪诗琪大声说,“我已经说过了,是夏南风在朋友圈发消息说,夏天歌失踪,一家人都十分担心,所以,四处找她。我一外人,哪里知道豪门之间的恩怨。我耗尽心力,贴钱贴米地找她,现在反倒落了一堆的不是,还连工作都丢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行,这件事情我们暂且不提,那么,你把天歌服装厂的设计献给云梦的陆婉怡,这事没冤枉你吧。出了事你一走了之,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汉东已经购房,本来是打算在汉东落叶生根的,你现在被两家公司同时封杀,你的名字还上了热搜,你将来在社会上如何立足,如何生存?你的房子如果断供,被银行收回,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没了。” 这些都是汪诗琪想过一万次的,被杜墨一语说中,她的全身不禁战粟起来。 “我相信你,却不相信夏天歌,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我得罪了她,她岂肯轻易放过我。再说了,我站出来替天歌服装作证,陆婉怡能饶过我?” 见汪诗琪的话有松动,杜墨赶紧趁热打铁,“我知道这个方案是你提出来的,但最终的决策权是陆婉怡。她是失败在自已的贪婪上,没有理由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你说的是实话,她凭什么报复你?” “你是个君子,自然无法理解陆婉怡这样的小人行径。我即便是跟你回去替夏天歌作证,我仍然逃脱不了被两家公司封杀的命运。再说了,夏天歌亲自把我从天歌服装厂赶出来,我没有理由再去帮她吧。” “你如果跟我回汉东,向媒体说明一切,我保证护你周全。” 汪诗琪眼睛一亮,但迅即又暗淡了下来,“凭你一已之力,如何护我周全,你护得了我一时,护得了我一世么?” 一世?杜墨敏感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你知道天歌服装的背后是上市公司益百永集团,以我在益百永的人脉,替你在益百永谋一份工作还不是难事。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把我的工资卡交给你作抵押。” 汪诗琪狡黠地说,“你愿意交工资卡足以表明你的诚意,我当然相信你。但我有一个条件,这张工资卡,我要保管一生。” 杜墨心情十分复杂,“汪诗琪,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我并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可我爱你啊。”汪诗琪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我跟你母亲也是一见如故,你为何不考虑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杜墨想到夏天歌对自已的冷漠,痛苦地说,“可我已经爱上了别人,不可能再爱上你,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汪诗琪激动起来,“就因为夏天歌比我有钱有势吗?” “我跟夏天歌在没有认识你以前,就已经开始交往了,跟钱势没有关系。” 汪诗琪冷冷地说,“嘴上说跟钱势没有关系,可身体却很诚实。你要不是贪恋跟夏天歌在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又怎么肯来安平替她当说客?” 杜墨吃力地说,“你误会了,我跟夏天歌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是天歌服装的副总经理。解决公司出现的问题,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要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你还是请回吧。” 杜墨不想就此放弃,仍在作最后的努力,“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再考虑一下吧。这是你最好的机会,我向你保证,你跟我回去,没有任何人会为难你。” “如果我能以杜墨未婚妻的身份回汉东,我相信没人会为难我,其他的承诺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请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我的机会,你要是有一点办法,就不会大老远地跑来安平找我回去作证了。” “你愿意自已的婚姻里完全没有爱情?” 汪诗琪娇笑起来,“以前的人都是先结婚后恋爱,你现在可能不爱我,但假以时日,谁能保证你以后不会爱上我呢。” 杜墨一路上什么都想到了,甚至想到汪诗琪会敲诈一大笔钱,就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汪诗琪人品恶劣,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自已跟她成为男女朋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我们之间的分歧太大,看来是没法沟通了,你好自为之吧。” 汪诗琪本来还想端着,见杜墨走的要走,心里不禁慌了。 只一刹那间,她就权衡清楚了利害关系。杜墨提出的方案确实对她有吸引力,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就坐失良机了。眼见两人就要谈崩,她立即明白是自已要价太高,让杜墨接受不了。 她立即改变策略,不慌不忙地说,“你连夜赶来安平,是因为天歌服装确实遇到了难题,而我这样跟你回汉东,又担心自已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我们不妨各退一步如何?” “想不到汪助理还是个谈判高手。”杜墨重新坐了下来,“行,我可以听听你的想法。” 汪诗琪调整了一下坐姿便侃侃而谈,“我要求你跟我结婚,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但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妈把你当女婿,还上街买菜去了。我现在提一个要求,要是我们还谈不拢,就当我没说。” “行,你说吧。” “你不愿意做我真的男朋友,扮演一下我男朋友可以吧?我的意思是,包含但不仅限于安平,在我回汉东的这段时间,你以我男朋友的名义庇护我,等过了这段,我们就各奔东西。这样的要求不过份吧。” 这确实是个权宜之计,杜墨伸出手,“成交,我希望你能遵守自已的诺言。” 汪诗琪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一言为定。” 汪诗琪母亲买菜回来,见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心中大喜,“你们聊,你们聊,我做饭去。” 老太太在街上逛了这么一圈,所有人都知道,她女婿来了。她心里乐滋滋的,走路都带风。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也没忘记叮嘱跟几个老头一起下棋的老伴早点回家陪女婿。 她一个人在厨房准备菜,还兴冲冲地说,“诗琪,我跟你外婆打过电话了,她让你跟小杜这两天过去看看她呢。还有你舅舅和大姨,过年的时候没回来,现在补上也不晚。” 杜墨一听吓晕了,“阿姨,厂里有急事,我跟诗琪吃了饭就要走,下次吧,下次有时间再去看外婆。” 老太太不禁有些遗憾,“咋这么急呢,刚来就要走,再不济,也得等明天再走吧。” 汪诗琪羞答答地说,“妈,杜墨都说了有急事,你还啰嗦。” 老太太心情一好,女儿突然又变得可爱起来,“好好好,我不啰嗦。” 杜墨见汪诗琪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磕瓜子,老太太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顿时有些不安,“诗琪,你去给你妈搭把手吧。” 汪诗琪“格格”笑着,“这么快就进入状况,知道心疼丈母娘啦。” 她走到厨房门口,“妈,杜墨让我来帮你忙呢。” 老太太心里更高兴了,啐了一口女儿,“去去去,一边去,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 汪诗琪懒洋洋地回到沙发上坐下,“我妈不让,要不,你去试试?” 杜墨只好不再说话。 老太太手脚确实麻利,不大会儿功夫,就整出三菜一汤。汪诗琪父亲是个闷嘴葫芦,坐在桌子上只知道说,“把酒杯拿来,满上。” 杜墨赶紧把酒杯拿开,“我一会儿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诶,那就明天再走。” 杜墨求助地看着汪诗琪,“诗琪,时间紧急,咱们是一分钟都不敢耽搁了。” 汪诗琪今天心情特别好,娇嗔地对父亲说,“爸,杜墨这次是真有事,下次回来陪你喝个够。” 她刚挟了一口菜要吃,突然涌起一阵恶心,赶紧放下筷子,到厕所呕吐起来。 老太太跟老伴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只一个劲地劝杜墨吃菜。 杜墨见汪诗琪脸色苍白,有禁有些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汪诗琪有些虚脱,“今天早上起床胃就有些不舒服,没关系,过一阵就没事了。” 杜墨顿时有些犯难,“你身体这样,你的车怎么开回汉东,要不这样,叫个代驾吧。” 汪诗琪吃了一惊,“几百公里的代驾,不得是天文数字啊。” 杜墨不容质疑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钱是身外之物,还是身体要紧。” 第二百零三章 扭转乾坤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陆婉怡的一招混淆视听在市场上很快就产生了巨大影响,云梦牌服装借此热点,迅速开始走量。如此一来,天歌牌经销商顿感压力山大,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客户被云梦抢走,却束手无策,谁叫自已手里的货没有价格优势呢。 这些商家当时是看到T台秀引起的强烈反响跟天歌服装建立的合作关系,现在情势反转,被云梦反诉侵权,他们不禁怨声载道。这些货要是再走不动,等夏装一上市,就全砸在手里了。到了下半年秋季,这些款早已过时,变现十分困难。因此,他们竟不约而同地向周宇施加压力,要求退货。 周宇的手机已经成了热线电话,今天早上还没上班,他的电话就被打爆了。不到两个小时,手机直接打没电,只好边充电边接电话。经销商对周宇这种不痛不痒的安抚显然不满,有人甚至威胁说,如果天歌服装再不调价,他们就直接抛弃天歌,销云梦的货。 这么大的事周宇哪敢作主,赶紧来总经理办公室找夏天歌。 “夏总,我这边快顶不住了。经销商反应太大,说我们的货跟云梦一模一样,价格却高出这么多。没有价格优势,根本就无法走量。夏总,我们再不采取强有力的措施,这次栽的就不是云梦,而是我们了。” 刘尼娜也在夏天歌办公室,此时也是忧心忡忡。 “陆婉怡已经失去了理智,公然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实在是太猖狂了。那些媒体也是没有职业道德,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肯定是拿了陆婉怡的钱。我们和云梦已经势成水火,只有法庭上见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夏天歌昨天晚上为了找夏南风,几乎是一夜没合眼,这个时候显得精神有点疲惫。 她揉了揉眼睛说,“我们现在可以固定证据,为下一步的侵权官司作准备,但陆婉怡现在的气焰太嚣张了,必须想办法挫一挫她的锐气。但重点不在这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汪诗琪,让她出来说出事情的真相。” 杜鹃走进来说,“夏总,昨天晚上杜总找过我要汪诗琪的个人资料,我今天早上来才发现,汪诗琪的所有个人资料和身份证复印件都不见了。杜总现在住在厂里,到现在还没人影,他会不会找汪诗琪去了。” 这倒有可能,夏天歌精神为之一振,“周宇,你那边先稳住经销商,一切等杜总回来再说。” 杜鹃接到门卫打来电话,“杜主任,有好几个记者要求采访夏总?” 杜鹃捂住电话问夏天歌,“有记者要求采访,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夏天歌冷静地说,“在杜墨没有回来之前,不接受记者采访。告诉门卫,天歌服装有重大消息发布,请记者们等候通知。” 提起杜墨,夏天歌有些走神,在省城治伤的那些日子,她跟杜墨为了迷惑夏南风和汪诗琪,扮作一对农村小夫妻,竟是说不尽的缱绻旖旎。 没想到这才相隔数日,两人就形同路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想到今天上班后,没有看到杜墨,自已竟有些神思恍惚,夏天歌不禁有些气馁。杜墨数次要求自已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是自已执意不肯,两人才一直僵持到现在。自已怎么会后悔呢?她已经无数次地问自已,将杜墨和顾昊阳相提并论,固执地认定杜墨母子串通一气谋自已的家财,是否有些偏激。 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但杜墨母亲对自已根深蒂固地偏见却是活生生地存在,一想到老太太灭绝师太般冷若冰霜的脸,夏天歌心里刚泛起的那抹温情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通知车间,暂停生产吧。”刘尼娜的话将她拉回到现实中。 “不行。”夏天歌收回散乱的心绪,斩钉截铁地说“外面的记者正唯恐天下不乱,我们一停产,马上就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她焦急在房里里踱来踱去,思索着对策。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刘总,你还记得云梦厂长办公室的IP地址吗?” 刘尼娜有些不解,“这个我记不住,但我有个习惯,爱把一些重要的参数记在小本上,你让我回办公室找找。” 刘尼娜一阵风似地走了出去,很快就转来了。她翻开一个小本的一页,指着上面说,“这个是厂长办公室电脑的IP地址,还有设计部几台电脑的IP地址都在这里,能派上用场吗?” “把那个吗字去掉,能派上用场。”夏天歌挥了挥刘尼娜的小本本,“有了这个就好办了。” 刘尼娜见夏天歌这么高兴,疑惑地说,“难道,你想使用黑客技术,攻击陆婉怡的电脑?” 夏天歌含笑不语,“忙你的去吧,别忘了,还有一个大浪杯等着你们设计部的作品呢。” 见夏天歌自信满满,刘尼娜满腹狐疑地走了。 夏天歌开始使用黑客技术,攻击陆婉怡电脑的防护网。 上次网络事件后,陆婉怡加强了对自已电脑的防护措施,但也只是装了个防护软件,遇到夏天歌这样的电脑高手,轻易就被攻破了。 夏天歌以陆婉怡的语气写了一份洋洋洒洒的认罪书,与上次杜墨替她写的认罪书如出一辄。文中详细叙述了云梦服装因为自已经营不善已经濒临破产倒闭的边缘,根本没有任何设计力量。百般无奈之下,只得与汪诗琪勾结,剽窃天歌设计。现已幡然悔悟,愿意收回所有侵权产品,并向全社会公开道歉。 夏天歌看了看自已的杰作,感到十分得意,登陆陆婉怡的所有社交账号,将文章群发出去。同时,又以陆婉怡的名义,在云梦管理人员群中发布指令,立即停工待令。 夏天歌做完这一切,陆婉怡却还蒙在鼓里。 她躇踌满志地看着拉货的车一辆接一辆地从厂子里拉出去,心里十分得意。夏天歌不是商业天才么,只是以前没遇到自已而已,跟自已一过招,她立马就成为自已的手下败将,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门卫见陆婉怡站得久了,巴结地从门卫室替她搬了把椅子过来,“陆厂长,你穿着高跟鞋,站着挺累的,先坐会儿吧。” 陆婉怡十分享受底下的人对自已的奉承和巴结,毫不客气地坐下,和蔼可亲地与门卫闲聊起来。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 车间机器的轰鸣声突然停了下来,陆婉怡才疑惑地问,“怎么,停电了?” 门卫几步跑回门卫室,一摁开关,灯亮了,忙大声说,“陆厂长,没停电。” 陆婉怡怒气冲冲地朝车间走去,见新上任的一车间主任从车间里走出来,不禁暴喝一声,“为什么停工?” 主任一脸蒙逼,“陆厂长,不是你刚发消息让停工待命的吗?” 陆婉怡厉声说,“胡说,我什么时候发过消息让你们停工待命了。现在产品走得这么快,你们不加班加点的生产,一会儿市场上要是掉了料,我拿你是问。” 二车间主任走过来,见陆婉怡发怒,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陆厂长,不是说现在市场反响很好吗,干吗要停工呀?” 两个主任同时这么说,陆婉怡顿叫不妙,“我什么时候通知你们的,拿过来我看看。” 两个主任掏出手机,递给陆婉怡,“你在群里通知的,还有错吗?” 陆婉怡忙掏出自已手机察看,赫然发现,果然是自已发出的消息。 她大叫一声,“糟了!”飞速跑回自已办公室,打开电脑,这才发现自已所有社交账号全被人登陆,发了一篇狗屁认罪书。 她眼冒金星,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故伎重施,这完全是上次网络事件的翻板。 她手忙脚乱地发表声明,“本人电脑遭到天歌服装组织的网络黑客攻击,上述认罪书纯属天歌服装伪造,云梦服装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没等她发送出去,杨益已经冲了进来,“陆厂长,大事不好,今天发的货商家拒收,要求原路返回。还有,以前订货的经销商不少人也要求取销订单。” 陆婉怡气得“呼”的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拂到地上,玻璃水杯“砰”一声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水洒了一地。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杨益,大声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想办法反击。” 夏天歌一招得手,周宇那边的压力立即就减了下来,他乐颠颠地跟过来对夏天歌说,“夏总,陆婉怡疯了,自已在网络上承认剽窃了我们天歌的服装,这一下,该我们得意了。” 夏天歌微微一笑,“还不到高兴的时候,陆婉怡马上就会组织反扑,等着今天晚上加班,打一场硬仗吧。” 杜鹃拿着手机冲进来,“夏总,杜总来电话了,要你马上组织记者招待会,我们有重要新闻要发布。” 夏天歌精神大振,“杜墨得手了,通知各路媒体,在天歌服装会议室召开新闻发布会。” 各路媒体记者无不是人精,早发觉天歌和云梦的这场真假侵权案中蕴藏着巨大的新闻价值,早埋伏在这两个厂子附近。两个厂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媒体的掌控之中。 事情翻转得出乎所有人意料,社交媒体上突然爆出陆婉怡自认剽窃天歌的设计的认罪书。这是她第二次在网上发认罪书了,一时间,陆婉怡再一次成为网红。这份认罪书仅一个小时就转载上百万次,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现在天歌服装宣布召开新闻发布会,记者们无不闻风而至。 等他们扛着长枪短炮在会议室坐定,天歌服装副总经理杜墨便带着一年轻女子匆匆走上主-席台。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猜疑这个年轻女子身份的时候,那女子竟落落大方地拿起了麦克风,“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我是汪诗琪。” 汪诗琪,这位神秘的女子竟然是汪诗琪,所有镜头同时对着她同时卡嚓作响。汪诗琪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是不错,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仿佛她并不是在讲一件肮脏龌龊的丑事,而是凯旋归来的英难在讲述自已的贡雄事迹。 夏天歌有些疑惑,杜墨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汪诗琪站在这个新闻发布会上提露陆婉怡。但可以肯定的是,陆婉怡这次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不到黄河心不死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新闻发布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夏天歌接受媒体记者提问和采访。夏天歌是汉东后起之秀,很多媒体记者早跃跃欲试,想对她进行一个专访,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哪肯错过。 趁所有的镁光灯都聚焦到夏天歌身上,汪诗琪走下主席台对杜墨说,“大功告成,你现在可以送我走了。” “你的车已经送到了。”杜墨递给她一把车钥匙,“我现在走不开,你还是自已开车回家吧。” 汪诗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厂里这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医院看病吗?这么快就忘啦。” 她附到杜墨耳边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有照顾我的义务。” 汪诗琪当着众人的面,跟自已这么亲昵,杜墨吓了一跳,赶紧闪开。 回汉东的路上,杜墨把车开得飞快,汪诗琪数次呕吐,杜墨是说过要送她到医院看医生。杜墨无奈,只得默默地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汪诗琪不经意间,发现刘尼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 她对此不屑一顾。刘尼娜要是识相,应该明白她现在的身份跟以前不同,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厂之主,而是跟自已一样,沦落为打工一族,有什么资格在自已面前指手划脚。 她轻蔑地一笑,装作没有看见,便随着杜墨离去。 来到医院,各科室的医生已经下班,急诊科的医生听了她的症状,不敢胡乱用药,只吩咐她回家注意观察,明天到妇产科作检查就把她打发了。 走出急诊室,杜墨满腹狐疑。医生让汪诗琪去看妇产科,她在怀疑什么?可汪诗琪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难道,…… 杜墨心性纯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忙收敛心神,对汪诗琪说,“你会不会吃坏了肚子,伤了肠胃。我送你回家,先休息一下,明天要是没有好转再来看医生。” 没想到汪诗琪却撒起娇来,“可是人家还想跟你再呆一会嘛,这么早就想扔下人家,真是个没良心的。” 杜墨忙正色说,“汪诗琪,我要提醒你,我跟你并不是情侣。医生让你回家休息,你还是遵医嘱吧,明天我再来接你上医院看医生。” 汪诗琪显然有些失望,只好使出手里的铩手锏,“遵照约定,我履行了自已的承诺,在新闻发布会上提露了陆婉怡,现在该你兑现自已的诺言了,你可不能推完磨杀驴哦。” 杜墨十分坦然,“放心吧,我会遵守承诺的。但我要提醒你,我们只是假扮情侣,你不能假戏真做。现在这里没人认识你,就不用演戏了吧。” “那,请我吃顿饭总可以了吧。” “这倒没问题,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汪诗琪眼珠子一转,“吃西餐吧,中餐油腻,我不爱吃。” “随你。”杜墨此时已经打开了车门,“上车吧,我带你去西餐厅。” 其实,吃西餐只是汪诗琪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她是个节俭的女孩子,哪里舍得自已花钱去西餐厅享受。现在杜墨掏钱请她吃饭,正好可以满足一下自已的小虚荣。影视作品里男女主人公在西餐厅优雅地用餐,特别有格调,她也想尝试一下。 服务生送来菜单,杜墨礼貌地把菜单递给她,“你点吧。” 她一脸懵懂地接过菜单,却不知道如何点西餐。 她不愿在杜墨面前露怯,一眼瞥见有一种情侣套餐,心里一喜,便指着最贵的那种套餐说,“就这个吧。” 没想到林皓这时候也跟朋友来这里用餐,一进门就发现杜墨跟一个女孩子坐在这里,顿时十分吃惊。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跟杜墨打招呼。 “杜墨,这么巧,你也来这里用餐。” 杜墨怕林皓误会,赶紧介绍,“这位是我同事汪诗琪,这是我同学林皓。” 汪诗琪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是杜墨现在的女朋友汪诗琪,以后请多关照。” 林皓心头突突直跳,杜墨的女朋友不应该是夏天歌吗,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汪诗琪了? 当着汪诗琪的面,他不便多问,只说,“我还有朋友,你们慢慢用,失陪了。” 林皓虽跟自已是同学,却是夏天歌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虽然他不是大嘴巴,不会对外宣扬自已跟汪诗琪在一起,但心里对自已有看法是一定的。 林墨心里暗叫不妙,等林皓走后,他便生气地说,“你这么介绍自已,别人会误会的。” 汪诗琪狡猾地笑了,“杜总,我刚才说的是,我是你现在的女朋友,也就是暂时的了,有错吗?诶,你什么意思,说好了跟我扮情侣,却又怕别人知道,这出戏还演不演了?” 杜墨突然想到,自已跟汪诗琪的约定有一个重大漏洞,两人假扮情侣只有开始时间,却没有结束时间。汪诗琪这个女孩子是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主,想要甩脱她,难度系数恐怕不小。 一念及此,他突然感到面前的食物味同嚼蜡,简直难以下咽。 汪诗琪却兴致勃勃地举起洒杯,“这里的开胃红酒还不错,为我们的约定,干一杯吧。” 杜墨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坐了,倏地站起来冷冷地说,“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只能失陪了。你一个人慢慢用,我先走了。” 汪诗琪不满意地说,“陪我吃顿饭有这么难吗?” “放心吧,我会买单的。”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服务台前,结了账连林皓也不招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诗琪气恼地把刀叉扔到桌子上,这劳什子西餐看着高大上,却完全不合她胃口。那牛排一切开就血淋淋的吓死人,她只看一眼胃就开始翻江倒海,坐在这里吃饭真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感觉。 算了,还是回家吃泡面吧。 饭吃一半就被男友扔下,在这家西餐厅她恐怕还是第一人吧,她受不了服务生同情的眼光,信步走了出来。 夜风吹来,她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想到医生说的话,她心里不免有些惴惴。在省城的时候,她跟夏南风在一起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是有当时的考量。她希望能怀上夏南风的孩子,然后母凭子贵,嫁入豪门。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走过一家药店,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去买了一根验孕棒。 她这个时候有些后悔,自已不该把车扔在天歌服装厂,现在打车多贵啊。包里那点钱,连有几块硬币自已都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舍得用来打车。早知道,就不去吃那个什么劳什子西餐,让杜墨送她回家了。 等她倒了几次公交车,回到家里,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草草洗漱了倒在自已舒适的大床上,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累坏了,在进入梦乡之前,她还在甜蜜地想着,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了。 这一晚,难得连梦都没做一个就一觉睡到大天亮。准确地说,她被尿憋醒的。她汲着拖鞋走到卫生间,想到药店的人说早上的尿检测最准,她找了个旧玻璃杯,接下一点尿液,这才痛快地排泄干净。 洗干净手,她小心地把验孕棒放入尿液中,然后惴惴不安地等待结果。 五分钟过去了,她的手有点控制不住地颤抖,拼命按捺住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她拿出验孕棒。 二道杠! 她以为自已眼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千真万确,实实在在是两道杠。 她居然怀孕了。自已的恶心呕吐乏力,原来是妊娠反应。 怎么办,她无力地靠在卫生间的墙上,紧急思忖着对策。虽然杜墨的条件比夏南风差远了,可杜家世代书香,能嫁入杜家对她来讲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要是杜墨知道自已怀孕的事,他肯定马上就会吓得落荒而逃。 那就赶紧把孩子打掉,不让杜墨发现。 想到自已包里攥得快出水的那点钱,她心里就感到肉痛。但她迅速就愤怒起来,快活的时候是两个人,凭什么罪要让自已一个人受,钱还要让自已出。这事夏南风应该负起责任来。 她心里又莫名地燃起一线希望,要是夏南风知道自已怀了他的孩子,会不会回心转意呢? 纠结良久,她最后决定,找夏南风探下口风再说。 她再也没有了睡意,熬到8点,估计夏南风应该已经起床,她才开始拨打夏南风的电话。 夏南风的手机这个时候居然还处于关机状态,这公子哥也实在是太幸福了。她要是上班的话,这个时候早心急火燎地准备出门上班了。 有钱人的夜生活丰富多彩,清晨正是睡觉的时候。她想像要是自已做了夏家的少奶奶,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肯定是在睡懒觉吧。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灰姑娘遇到王子不是一下子就改变命运了吗? 她隔同分钟就打一次电话,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夏南风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夏南风不是在益百永上班吗,这个时候应该是上班时间了吧,怎么还没开机呢? 她想去益百永看看,但她迅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杜墨承诺让她进益百永工作,要是跟夏南风的事没有结果,再把杜墨得罪了,自已就得不偿失了。 但联系不上夏南风,她就拿不定主意如何处置肚子里的孩子。思虑了半天,她决定,趁夏天歌上班后,到夏家看个究竟。 夏家的家庭成员她很清楚,她知道平时夏家只有夏老太太和夏南风的母亲在家,这种豪门贵妇跟杜墨的母亲不同,人家是真正的贵族,自已第一次上门,一定要留个好印象。 她赶紧梳洗装扮起来,只是换衣服的时候颇费了一番躇踌,她的衣服最贵也不过几百块,跟豪门贵族动辄多少万的衣服比起来,实在寒酸得紧。选了半天,她换上一身自认为最体面的套裙,这姗姗才出门。 辗转倒了几次车,才到天歌服装厂。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来了,在停车场开了自已的车就走了。 越走进夏家,她心里越是忐忑,看到夏家那栋气势恢宏的别墅,她感觉自已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二百零五章 蒙羞受辱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泊好汽车,汪诗琪终于走进这栋她梦寐以求的别墅,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迎了上来,“请问小姐,你找谁?” 这女人虽然穿着不俗,但以她的年纪,应该不是夏南风的母亲,那么,她就只能是夏家的佣人了。唉,夏家佣人气度都这么庸容而华贵,汪诗琪不禁相形见绌,连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 “我找夏南风先生。” 刘妈走后,夏天歌见兰姐能说会道,谈吐不俗,人又勤快,就安排她负责客厅洒扫。兰姐聪明,上手很快,除了日常洒扫,平时一些迎来送往的事务,她也接下了。 以兰姐世俗的眼光,能出入夏家的大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再不济也是益百永的高层,年薪以百万数计的。像汪诗琪这样的小家碧玉,骨子里透出的那种穷酸味,兰姐隔着一道门也能闻出来。而且,夏府的先生是夏南风的父亲夏保赫,从称谓上兰姐就知道,这女孩子跟夏南风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来找夏南风,不是个想攀高枝罢了,没必要应酬。 她虽表现得低眉顺眼,说话也大方得体,骨子里却透出一种轻蔑,“南风少爷不在家,小姐请回吧。” 汪诗琪嗫嚅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大姐,他是上班去了吗?” 夏南风在外躲债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这女孩子居然毫不知情,还问他是不是上班去了。兰姐对汪诗琪更瞧不上了。再说了,夏南风被送到戒毒所的事,夏家严令佣人不准外传,兰姐自当守口如瓶。 “我们做下人的,哪敢过问少爷的行踪,小姐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一个凛厉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兰姐,怎么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 兰姐转身恭敬地说,“太太,这位小姐是来找南风少爷的。” 凌薇上下打量了一下汪诗琪,只从服饰上她就能看出,汪诗琪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儿子现在被关在戒毒所戒毒,她心情正糟,根本就不想见任何人,因此便冷冷地说。 “告诉这位小姐,南风不在家,请她回吧。” 汪诗琪只看了一眼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妇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逃也似地走出夏家大门,只听凌薇在她身后大声说,“这世道真是变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想攀高枝,简直是不自量力。” 真是奇耻大辱,有钱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这么侮辱人吗? 汪诗琪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让屈辱的泪水流出来,上车狂奔了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她开始痛恨肚子里的这个孽种,他不光给她带来肉体上的痛苦,经济上的损失,而且还让她感到自已卑微得连路边的一根小草都不如。 只一刻她就下定了决心,打掉这个孩子,把夏南风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抹掉。 她把自已的信用卡递进医院收费窗口的时候手有些颤抖,她是个传统的姑娘,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刷信用卡。但是现在,她庆幸自已还有信用卡可刷,否则,肚子里的这块肉她如何处理? 从妇产科出来,太阳明晃晃的,照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看着别的女人有男人陪着来看医生,娇滴滴地撒着娇,睡她的男人不光不陪她,自已要见他一面都不容易,现在还让她靠刷信用卡来打孩子,真是悲哀。 她虚弱地坐上自已的车,想休息一下。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杜墨打来的。 杜墨虽然家境不如夏南风,却是个正人君子,他昨天说了要陪她到医院,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应该是说这事吧。 她心里感到一阵温暖,接通电话,却故作幽默地说,“亲爱的,你终于想起我了。” 杜墨有些抱歉,“不好意思,上午处理厂里的一些事务,现在才空下来。你在家吗,我现在来接你去医院看医生。” 汪诗琪不想让杜墨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虚弱地说,“我知道你忙,没敢打扰你。早上我已经到厂里取了车到医院看过医生了。” “医生怎么说?” “肠胃炎,医生给开了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她感觉到杜墨在电话里长舒了一口气,只听他说,“那你回家好好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放下电话,汪诗琪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天歌服装的难关度过了,接下来,该自已过关了。陆婉怡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轻易饶过自已。接下来,她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已呢? 她哪里知道,她前脚离开家,陆婉怡后脚就带着人来,差点把她的门都拆了。 夏天歌故伎重施,盗用她的账号,以她的名义在网络上发表言论,是可忍孰不可忍。陆婉怡立即组织水军对天歌服装发起猛烈攻击。 只是很奇怪,夏天歌似乎根本就没组织什么有力地抵抗,网络上那些零星的贴子更像是网民实在看不过眼,自动跳出来替天歌服装打抱不平的。 她把这一切归吝于自已的组织指挥得力,见夏天歌那边确实没什么动静,她才放心地回家了。 她跟丈夫已经形同陌路,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说一句话。陆婉怡原本还在考虑如何跟顾昊阳交待,现在见他没问,自已索性也不提。 夫妻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陆婉怡连早饭也不吃,就到云梦了。 一路上,她手机的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她心里有些烦燥,到了办公室才打开手机察看信息。 这一看不打紧,陆婉怡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只见各大媒体都在转发一个视频,汪诗琪气定神闲地坐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她昨天精心组织的网络攻击在汪诗琪的谈话视频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她把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粉碎,见还没人来上班,打电话给杨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上班,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杨益被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她陆婉怡凭什么冲自已发火。跟天歌服装的战争是她自已挑起的,谁叫她剽窃人家天歌的设计呢。技不如人,还倒打一钉钯,真是没道理。 他没好气地说,“陆厂长,我给你打工,是不是没有上下班时间了?昨天晚上11点才下班回来,现在才8点你就开骂,太过份了吧。” 杨益的话更激怒了陆婉怡,“你是不是跟汪诗琪一样,头上生着反骨,也想背叛我?” 杨益本来准备出门了的,被陆婉怡一骂,他反而又坐了下来,默默地抽了一支烟,这才慢吞吞地出门。陆婉怡做事毫无底线,而且性格暴戾,易迁怒于人,在她手底下混饭吃,实属不易。他必须考虑重新找一份工作了。 主意打定,他反而感觉自已全身都轻松了许多。 不料,陆婉怡一见他,不由分说地把手一挥,“带上你销售科的人,跟我去找汪诗琪算账。” 杨益吃了一惊,“汪诗琪不是失踪了吗,我们到哪儿找她算账去?” 陆婉怡的神情近似颠狂,“她昨天下午已经出现在夏天歌的新闻发布会,现在肯定在家,走,找她去。” “什么,汪诗琪出现在天歌服装的新闻发布会,她是不是在发布会上说了什么?” 陆婉怡气恼地把手机递给杨益,“你自已看吧。” 杨益一看,立时顿足不已,“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了,她这是把云梦踢倒在地,还要踩上一只脚啊。怪不得天歌那边昨天没有动静,原来人家手里有铩手锏。” 陆婉怡恨恨地说,“这次我要是不把汪诗琪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汪诗琪的行动等于是砸了云梦所有人的饭碗,顿时引起了众怒。 厂长办公室外早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时便纷纷响应,“这汪诗琪真不是个东西,敢吃里扒外,要是让我捉住,一定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走,去把她拖出来,一人吐她一口唾沫,淹死她。” “我看啦,她就是夏天歌派到咱们厂的间谍,专门来搞破坏的。这种人就该报警,在牢里关她一辈子。” …… 陆婉怡听得热血沸腾,“我们就是要同仇故忾,跟夏天歌斗到底。我现在去找汪诗琪,大伙一块去?” 当着陆婉怡的面说几句狠话可以,但要真刀真枪地去跟夏天歌对着干,却没几个人愿意。眼见云梦又不行了,还指着去天歌那边挣份工资呢。汪诗琪明摆着是夏天歌的人,去找汪诗琪不就是跟夏天歌过不去吗,自已脑子进水了才会跟夏天歌对着干。 因此,刚才围着看热闹的人竟各自找着借口,三三两两地散了。 陆婉怡气不打一处来,只得点名,“杨益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看陆婉怡这架式,找到汪诗琪不定得弄出多大乱子呢。杨益脑子一转,立即笑着说,“厂长,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我去替你办了就是。” “不行!”陆婉怡的眼睛已经充血,“我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女人,以泄我心头之恨。” 无奈,杨益只得带了人,跟着陆婉怡杀气腾腾地找到汪诗琪居住的小区。 门卫室的大爷见这些人来者不善,想上前拦住他们,却被陆婉怡恶狠狠地掀开了,“老东西,我们只找汪诗琪,你要敢多管闲事,老娘连你一块揍。” 老头从没见过如此凶恶的女人,战战兢兢地说,“不,不管,我不多管闲事。” 他本想等他们走开后自已打110报警,却被陆婉怡一眼看穿,命令销售科的一个小伙子,“盯住他,不许他报警。” 她带着杨益等人来到汪诗琪房门前,把门擂得山响,“汪诗琪,给我滚出来。” 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声,邻居实在受不了了,打开门出来说,“我有心脏病,你们敲门能不能小声点?” 杨益赶紧给人道歉,“对不起,我们找汪诗琪。” 邻居哭丧着脸,“人要在里面,你们叫这么大声能听不见吗,没有开门显然就是不在家了。” 陆婉怡却不甘心,“她肯定是怕了才不敢开门,把门拆了,我看她往哪里躲。” 杨益吓了一跳,“陆厂长,私闯民宅可是重罪,这事我可不敢做。” 陆婉怡恨恨地说,“胆小如鼠,真是没出息,怪不得成不了大事。”她用脚使劲踢了门几脚,这才打道回府。 第二百零六章 兴师问罪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汪诗琪刚做了人流手术,身体十分虚弱,强撑着身子开车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被惊慌失措的门卫大爷拦住了。 “小汪,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啊。幸亏你刚才不在家,要是被他们抓住,可就出大事啦。” “有人来找我吗?”汪诗琪心里“突突”直跳,“他们是什么人,现在哪儿?” “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领头的是个女的,恶声恶气的样子好吓人。我在这里都听得见他们在楼上打你家的门,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谁要有心脏病,不得吓出好歹来。” 汪诗琪听得心惊肉跳,“他们这么砸我的家门,你怎么不报警?” “我被人看住,脱不开身啊。唉,回头我得给物业说说,咱们小区就我一个人值班可不行。我一把年纪了,别钱没挣着,反倒把老骨头丢在这里。” 汪诗琪听他说话不得要领,急道:“大爷,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我家门口?” 老头见汪诗琪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说,“他们刚走没一会儿,你还是快走吧,要是他们杀回马枪,你这条小命,怕就悬了。” 汪诗琪这时才感到后怕,自已刚才还在怨恨肚子里这个孩子。要不是为了到医院打掉他,今天恐怕就在劫难逃了。如此说来,倒是这孩子救了自已一命。 她赶紧倒车掉头,可惊慌之余,手脚便不听大脑使唤。小区大门处本十分宽阔,要在平时,也就一盘子的事,这次却倒了几次才把头掉过来,还差点把一个骑电瓶车的男人撞翻。 她顾不得给电瓶车主倒歉,轰大油门便落荒而逃。 汇入街上的车流,确定陆婉怡没有追上来,她的心才稍定了些。想到杜墨对自己的承诺,她把车驶到一个僻静处停好,确定了左右无人,这才给杜墨打电话。 她的手抖得厉害,哆嗦了半天才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杜墨的电话。 听到手机里传来杜墨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汪诗琪的精神终于崩溃,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杜墨,陆婉怡带人打上门来了,我好害怕!” 杜墨心里一凛,冷静地问,“你现在哪里,被她堵在家里了吗?” 泪水模糊了汪诗琪的视线,早上刚化的妆已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沟壑纵横。 她鸣鸣咽咽地哭着,把憋了一上午的委屈一股脑地全倾泻出来,连她自已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杜墨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她的话,“只要你人没事就行,你别怕,我马上过来。” 杜墨的话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汪诗琪感到了一丝温暖,她逐渐冷静下来,“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小区,在外面。” 杜墨果断地说,“你先找个洒店住下来,等我电话。” 云梦面临的是生存危机,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必定会先处理云梦的事务,再慢慢找事情的始作俑者算账。陆婉怡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杜墨的计划。 他略一思忖便给夏北岩打电话,“夏董事长,我有急事要见你。” 得到夏北岩肯定的答复,他起身走出办公室,不想在楼梯转弯处与夏天歌碰了个正着。 夏天歌见他行色匆匆,不禁停下了脚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杜墨不想让她担心,尽量淡化事态,“我答应过汪诗琪,把她安排到益百永工作,护她周全。现在陆婉怡带人打到她家,她已经吓坏了。我必须马上找到董事长,请他出面,调停此事。” 夏天歌知道,汪诗琪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杜墨,出面替天歌服装作证,必定会有条件,现在看来,汪诗琪的要求并不算高,她顿时放心下来。 “陆婉怡这个人已经疯了,由我爷爷出面给诺顿施加压力,确实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你去吧,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杜墨想再要说什么,却忍住了,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便匆匆走了。 二十分钟后,他已经坐在了夏北岩的面前。 夏北岩衰老得很厉害,杜墨顾不得感慨,便直截了当地说,“我相信董事长已经知道云梦剽窃天歌设计方案的事了吧。” 夏北岩点了点头,“天歌跟我提起过,我在新闻上看到汪诗琪已经出面替天歌服装澄清了此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汪诗琪是个利欲熏心,首鼠两端的小人,我到她的老家安平市才将她找到。对不起董事长,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便向汪诗琪承诺,将她安排在益百永工作,并护她周全。” 夏北岩皱起了眉头,“你这么急找我,就为了这事?” “当然不是。”杜墨从容地说,“汪诗琪在新闻发布会上发言的视频现在网上已经传遍,国内各大主流媒体都在转载,形势对云梦十分不利。陆婉怡恼羞成怒,带人到汪诗琪居住的小区找她算账。幸好当时她不在,否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夏北岩大怒,“这个陆婉怡也真是太猖狂了,敢公然挑衅我们夏家,真是不知死活。” 但他旋及就冷静下来,“说说你的想法。” “我想请你出面,调停此事。” 夏北岩已经站了起来,“走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诺顿集团的顾昊阳有多大的本事,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夏北岩冤枉顾昊阳了。顾昊阳心心念念,一心想巴结益百永和夏家,哪里敢不把他老爷子放在眼里。 陆婉怡和夏天歌在媒体上互相掐,他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陆婉怡面不改色指鹿为马的本事令他乍舌,但他也被她的胆识所折服。在此情形之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扭转乾坤。但夏天歌突出奇兵,利用自已的电脑黑客优势,打了陆婉怡一个措手不及,事情翻转得令他都触不及防。 从感情上来讲,他希望夏天歌能把陆婉怡打得落花流水,让她从此滚回厨房,不敢出门。但从理智上,他却清楚地知道,陆婉怡跟他才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两人早上了一条贼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昨天晚上陆婉怡很晚才回家,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讨论这事,索性装作不知,由着她一个人折腾。可是今天到办公室后,他才发现,夏天歌已经使出了最后的铩手锏,竟召开新闻发布会让汪诗琪出面作证。 陆婉怡昨天在网络上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今天各大媒体发布的消息,无疑是给了陆婉怡和云梦最后的致命一击。 今天的股市一开盘,诺顿股票就直接跌停盘。顾昊阳这个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已瞻前顾后,甚至还希望陆婉怡能挽回败局的想法有多愚蠢。 他原本以为叶茂平会带着股东杀上门来兴师问罪,但是很奇怪,所有股东都表现得出奇地冷漠,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只略一想,他就明白了。上一次陆婉怡在董事会上的表现,已经让所有股东彻底抛弃了诺顿。以前来找他吵闹,是对他还抱有希望,幻想诺顿能够走出困境,重现辉煌。吵了几次,知道于事无补,反而耗时费力,索性懒得说了。就像一对感情完全破裂的夫妻,除了一纸结婚证,两人连沟通的欲望都没有了。 屈指算来,他这个董事长上任还不到一年,诺顿商业帝国就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顾昊阳竟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慨。 秘书推门进来,“董事长,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夏北岩先生要见你。” 夏北岩这个时找上门来,会有什么好事,顾昊阳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不快请。” 他快步迎了出云,见了夏北岩,热情地伸出双手,“夏董事长,我是晚辈,有事你让秘书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就是,何必还亲自过来。” 夏北岩牵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淡淡地说,“不速之客,还请顾董事长不要见怪才是。” “哪里,哪里!”顾昊阳心里知道不妙,嘴里却打着哈哈,“夏董事长是我们诺顿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快里面请吧。” 他看见夏北岩身后一脸漠然的杜墨,更是满脸堆笑,“杜墨,咱们是老朋友,就不用客气了吧。” 宾主坐定,顾昊阳才陪笑道:“不知夏董事长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夏北岩冷冷地说,“指教不敢,我只有一事不明。诺顿旗下云梦服装抄袭、剽窃天歌服装的设计,却敢公开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是何道理?” “有这种事情?”顾昊阳小心地组识着语言,“云梦是诺顿的分公司,现在是拙荆陆婉怡在管理,等我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向夏董事长汇报可以吗?” 顾昊阳的外交词令夏北岩十分愠怒,“分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侵权案件,顾董事长作为法人却把自已摘得一干二净,恐怕说不过去吧。我们已经将此案上诉至法庭,你既然推说不知,我们就只能在法庭上见了。” 顾昊阳的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他一直保持着微笑,但这种笑是竭力伪装出来的,看得出来,脸上的肌肉十分僵硬。 “夏董事长,是非曲直,还是由法庭来裁决吧。” 夏北岩大手一挥,“既然决定在法庭上见,侵权一事我们现在可以暂且不提。但汪诗琪的行为应该由法律来界定她是否违法,你们现在带人打上门去,企图私设公堂,对她进行打击报复,是公然对抗国家法律。不妨告诉你,汪诗琪现在已经是益百永的员工,你们要是执意要追杀她,就是与益百永为敌。” 顾昊阳大吃一惊,“追杀汪诗琪,这不可能,陆婉怡不会这么大胆。” 杜墨冷冷地说,“有什么不可能,今天上午如果汪诗琪没有凑巧去医院看病,而是在家里休息,我向你保证,诺顿肯定已经大祸临头了。” 顾昊阳迅速稳住了阵脚,“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昨天下午汪诗琪在天歌服装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是云梦剽窃了天歌的设计,陆婉怡会不会只是去找她了解情况?汪诗琪这女孩子我不太了解,但我猜测,她会不会是为了引起你们的重视而夸大其词。” 第二百零七章 阳谋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尊夫人的做事风格想必顾董事长比我们更清楚吧,我倒希望是汪诗琪夸大其词。但我想提醒你一下,现在已经不是陆婉怡与夏天歌之间或者云梦与天歌之间的竞争问题,而是诺顿与益百永之间的对抗。” 杜墨把问题一下子上升到两个集团公司层面,顾昊阳的脸顿时青白不定。诺顿早就芨芨可危,别说是益百永,就是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压死诺顿这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严肃地说,“夏董事长,我以自已的人格担保,会绝对保证汪诗琪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会亲自去云梦处理这件事情。” 夏北岩站了起来,“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年轻人,别在我面前耍花招,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夏北岩杀气腾腾地威胁让顾昊阳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意,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断然措施,平复夏北岩的怒气,那么,诺顿马上就是灭顶之灾。 他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放心吧,夏董事长,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送走夏北岩和杜墨,他立即朝云梦赶去。 云梦服装厂的门口围满了人,只一看他们手里扛着的各色相机和摄像机就知道,他们是媒体记者。 形势比顾昊阳想像的还要严竣,他不想让记者认出他来,戴上墨镜,把车缓缓开厂门口,这才摁响喇叭。 门卫自然认得他的车,没等记者围拢过来,已经打开闸栏,放他进来。记者们当然知道豪车里坐着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刚涌过来,闸栏已经关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昊阳的车进入厂区。 门卫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车后,替他打开车门,用手护着他的头让他下车,嘴里还殷勤地说,“董事长,你慢点。” 顾昊阳没有理会他的献媚,板着脸说,“门口怎么围着这么多人。” 门卫一脸无奈,“这些记者跟蟥虫一样,来了一拨又一拨,撵都撵不走。” 只一瞬间,顾昊阳已经改变了原来的主意,他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行,忙你的去吧,把门守住,外面的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是!”门卫双脚并拢,竟行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军礼才转身离去。 他几步走到三楼,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开着,陆婉怡却不见人影。 他拿起座机想给陆婉怡打电话,却发现座机听筒已经摔坏,再扫眼一看,办公桌上竟空无一物,地上还残存着些许水渍。想起家里曾经被陆婉怡砸成大型车祸现场,顾昊阳的嘴角不经意地牵动了一下。可以想像,这个办公室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按下座机的免提,拨通了陆婉怡的电话,“不管你在哪儿,马上回你办公室。”说完,不等陆婉怡回话,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陆婉怡跟杨益此刻正在库房看着拉回来的一车车产品发愁w,接到顾昊阳的电话不禁大吃一惊,昨天晚上他一语不发,这个时候来云梦干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顿时不安起来。 “杨益,董事长来了,咱们回办公室吧。” 杨益一听也是吃惊不少,顾昊阳当总经理的时候都极少到云梦,担任董事长一职后,更是一次也没来过。这个时候来,意义自是非同小可。他跟陆婉怡是两口子,自已一小科长,要是被这夫妻俩合起伙当成替罪羊,自已可就傻到姥姥家了,他可不愿去当这个傻老冒。 他笑着说,“厂长你去吧,这里有我盯着,你就放心吧。” 陆婉怡哪里知道杨益肚子里的这些弯弯绕,只想着自已现在跟顾昊阳早就已形同陌路,现在连吵架的兴趣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来找她兴师问罪,顾昊阳是绝对不会来云梦的。 如果有外人在场,顾昊阳应该会有所顾忌吧。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夫妻,让她下不来台,顾昊阳脸上也未必有多 光彩。因此,她无论如何也要拉上杨益。 “这里不是有库管吗,哪用得着你在这里守着,还不快跟我走。” 杨益更不想去了,“厂长,你跟董事长是夫妻,有什么事撒个娇就过去了,有我在场恐怕不太方便吧。” 陆婉怡立即瞪圆了眼睛,“让你走你就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杨益被逼不过,只得跟着陆婉怡乖乖地回到办公室,见顾昊阳端坐在陆婉怡的位子上,上前说了声“董事长好!”就想溜,却被陆婉怡挡住了去路。 “昊阳,这位是我们厂的销售科长杨益,别看他年轻,却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 顾昊阳面无表情,“行,我知道了,杨益对吧。我跟你们厂长要谈点事情,你先回避一下。” 杨益巴不得这一声,竟脚板底下抹油,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办公室里只剩下夫妻二人,陆婉怡有些惴惴不安,“你来云梦,事先也不打声招呼。” 顾昊阳没接她的话题,只平心静心地说,“门口围那么多记者是怎么回事?” 陆婉怡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记者不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他们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顾昊阳用凛厉的眼光看着她,“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想说实话?” 陆婉怡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子被点着了,“顾昊阳,你什么意思,我为了云梦殚精竭虑,耗尽心力,你除了指责,还会什么?” “如果跳能解决问题,我可以陪你。”顾昊阳的话里透着森森冷气,陆婉怡不由得有些惊惧。 “说吧,你想干什么?” 顾昊阳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我是你丈夫,这个时候来,自然是替你分忧解难来了。” 陆婉怡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又在给我挖什么坑?” 顾昊阳表现得痛心疾首,“我们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你是我女儿的母亲,我不想她长大以后埋怨我在她母亲危难之时袖手旁观,不伸出援助之手。” 陆婉怡正焦头烂额,顾昊阳这么说,她不禁喜出望外,“你真愿意帮我?” “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梦要是垮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如何向董事会交待?” 这个理由足以打消陆婉怡的任何顾虑,“那,你想怎么帮我?” “把这里交给我,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替你处理。等风波过去,我再把云梦还给你。” 顾昊阳的主意竟然是要她离开云梦,她条件反射似地一口就拒绝了。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简直是馊不可闻。我是不会离开云梦的,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想办法把库房里那些货替我销出去,把外面那些记者给我弄走。” 陆婉怡的反应早在顾昊阳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你对云梦有感情,也知道你是个不服输的女人。我现在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今天的股市一开盘就跌停盘,天歌服装也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云梦赔偿因侵权而造成的损失。这场官司我们必输无疑,我们销得越多,赔偿的金额就越大。董事会已经群情激愤,要你必须承担所有责任,赔偿因你的失职而造成的一切损失。我力排众议,把这事拦下了。你现在暂时停职,只是为了平息股东们的怨气。我向你保证,只要风声一过,我马上恢复你的厂长职位。” 陆婉怡对顾昊阳却是一百个信不过,“口说无凭,除非你立个字据给我,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顾昊阳松了一口气,只要陆婉怡答应离开云梦,由他亲自掌控云梦,夏北岩那里他就好交待了。这个时候,陆婉怡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答应。何况,几个月来,他自已都不知道已经写了多少保证书、承诺书给陆婉怡了,再写一张自然无妨。 他大方地说,“你写吧,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好了我马上签字。” 陆婉怡大喜,马上找出纸和笔,洋洋酒洒写下一大篇字,顾昊阳连看也不看就签下了自已的名字。 陆婉怡心里有些不踏实,“你怎么看也不看就签字了。” 顾昊阳亲昵地说,“你我夫妻早为一体,有什么好看的。通知管理层的人开会吧,把这事宣布一下。” “为什么要开会宣布,你我夫妻,你替我处理厂里的事务,还需要走程序吗?” “当然要走程序,如果不大张旗鼓地走程序,如何向董事会交待?” 陆婉怡想了想,这事看起来好像没毛病,但她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只好说,“所有事情都是汪诗琪那蹄子搞出来的,你一定要替我把这口恶气出了。” 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算了,你一大男人,出面对付一女人,会让人笑话的,还是我来处理这事吧。” 顾昊阳慌忙拦住她,“我的小姑奶奶,你已经退下来了,何不退得干干净净,还让人捏住把柄。” 陆婉怡此时恨汪诗琪已经胜过恨夏天歌,不能一泄心头之恨,心里总有些遗憾。 “那咱们可说定了啊,汪诗琪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罪盔祸首,给云梦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最好通过你在警局的关系,把她弄进去关个十年八年的。” 顾昊阳吓了一跳,赶紧稳住她,“行了,这事我知道怎么处理。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通知开会吧。” 顾昊阳在云梦管理人员会议上,却对陆婉怡错误的经营理念提出了严肃批评,说为了给全体股民一个交待,宣布暂停陆婉怡厂长一职,由他亲自代理云梦服装厂厂长,处理云梦的具体事务。 陆婉怡没想到顾昊阳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全盘否定她的工作,而且只字不提汪诗琪的事,不禁大为不满。她是个不善于掩饰自已的人,一不高兴,脸上马上就表现出来了。顾昊阳只装不知,还在安排办公室把诺顿集团公司对云梦负责人的外理结果写出新闻通稿交给厂门外的媒体记者。 陆婉怡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顾昊阳骗自已答应退位,原来自已是这么个退法,都广而告之了,自已什么时候才能复出?虽然怀里揣着丈夫立的字据,但她感觉自已怎么那么不踏实呢。 第二百零八章 交差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采取霹雳手段,一举拿下陆婉怡,令云梦上下十分震惊。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云梦管理层是陆婉怡刚刚组建起来的班子。陆婉怡突然被宣布停职,而且事先没有一点预兆,所有人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表面上正襟危坐,心里却都惴惴不安。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前任刘尼娜走后,她的手下大将没有几个幸免于难。外界传说董事长夫妇不和,那么,云梦接下来会不会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呢。 顾昊阳见所有人都神情凝重,略一思忖便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担心军心不稳,他马上抛出一颗定心丸。 “在座各位都是业界的精英,云梦虽然目前暂时有些困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共同努力,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顾昊阳的话相当于是向所有人承诺,除了陆婉怡,他不会再动其他人,这让所有人稍安心了些。只是,覆巢这下焉有完卵,企业没有前途哪来的个人前途,如果云梦不能迅速摆脱目前的困境,靠总公司拿出大把银子来发在座所有人的薪子,是不可能的。 树倒猢狲散,跟杨益一样,所有人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有人甚至悄悄拿起手机,查看招聘信息来。如果顾昊阳知道,这些人都已离心离德,开始考虑另谋生路,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但在顾昊阳眼里,整个云梦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活力。他一个人在上面说得口吐白沫,唇干舌燥,却没有一个人附和或提出一星半点意见。他第一次当上总经理的时候,他很享受这种受万人景仰的感觉。可是现在,他迫切地需要有人能挺身站出来支持他。因为,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现在要指挥一场硬仗,心里却一点数也没有。看着下面这些陌生的面孔,他不禁感到一阵心惊。 他痛心疾首地说,“现在云梦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在座的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大家必须拿出一万分的热情,献言献策,帮助云梦度过难关。” 见仍然没有人动弹,他只得点名,“杨益,你来说说。” 杨益被董事长点名,只得收回自已散乱的思绪,斟词酌句地说,“现在云梦的问题是,品牌信誉受损严重,应季时装变为库存,资金链马上就会出现问题。工人又没工做,很快就会流失。不解决这些问题一切都是空谈。” 顾昊阳反问,“那你有什么主意?” 杨益就知道,谁提出问题,谁就必须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恨不得抽自已一大嘴巴子,这些问题都明摆着,谁不知道。所有人都缄口不语,偏自已嘴欠,要说出来。现在这块烫手的山芋揣在自已怀里,烫得眦牙咧嘴也是活该。 他圆滑地奉承说,“董事长就不要再考我们了,公司上层高屋建瓴,对这事肯定早有安排。只要董事长吩附下来,我杨益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其他人顿时醒悟过来,纷纷表态,“董事长,你就下命令吧,我们坚决执行。” 一群滑头,顾昊阳心里涌起一阵悲哀,只得思索着说,“天歌服装把云梦已经告上了法庭,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既然大家不愿意讲,我就先抛砖引玉。设计部,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些服装稍作改造,再投入市场。这样,不涉及侵权,至少能变现一部份资金。” 设计总监有些为难,“一个优秀的设计作品添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一个不小心就成画蛇添足,破坏了作品原有的美感。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后,能不能达到预期目的,我不敢保证。”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顾昊阳斩钉截铁地说,“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必须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考验我们设计部的时候到了。只要你们设计部能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我替你们记上一功。” 设计总监只得说,“设计部现在正在准备今年的大浪杯服装大赛的作品,现在再不加紧夏装设计,到时候恐怕又抓瞎了。但我会抽出人员对这些春装进行修改。效果怎么样我现在不敢保证,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这种模拟两可的话让顾昊阳听着十分不快,陆婉怡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迂夫子,一点不知道变通。这批货不能变现,拿什么来生产夏装。看来,这个设计总监该换人了。 他恼怒地挥了挥手,“行,今天的会就先到这里,散会。” 大家如释重负,似乎怕被顾昊阳逮住问话,竟逃也似地离开了会议室。陆婉怡怨毒地看着顾昊阳,终于没有发作,转身离开了。 虽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但好歹能给夏北岩一个交待了。顾昊阳疲倦地回到厂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才拨通了杜墨的电话。 “杜墨,我已经解除了陆婉怡的厂长职务,云梦由我亲自掌控,请你转告夏董事长,我希望云梦和天歌能达成庭外和解。” 杜墨接到电话,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放心吧,我会把你的意见如实转告董事长。” 事态的发展比自已预想的还要顺利,杜墨赶紧给汪诗琪打电话,“汪诗琪,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可以放心回家了。” 汪诗琪的声音听起来柔弱而无力,“杜墨,我现在感觉头好晕,浑身都没有力气,我想你过来陪我。” “你现在什么地方?” “豪爵大洒店!” “豪爵大洒店!”杜墨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汪诗琪住到这个地方有她自已的考量,杜墨让她住洒店,费用不用说肯定是天歌报销。要是找个不知名的小酒店住下,岂不是让杜墨小看了。现在杜墨似乎有责备她的意思,她理解为杜墨认为她找的地方太贵,顿时委屈地哭了。 “你不是让我到酒店开好房等你吗?豪爵大酒店是在汉东的五星级酒店,有什么不好?” 杜墨脑子里嗡嗡作响,并没有听清楚汪诗琪的解释。他原本以为,自已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那段屈辱的往事,可汪诗琪无意中提起的豪爵大酒店却翻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现在才发现,虽然他爱夏天歌,但那个地方仍然是他的禁地。母亲身为大学教授,阅人无数,也许,她对夏天歌的评判断更客观吧。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到办公室对杜鹃说,“汪诗琪病了,她现在豪爵大洒店,你过去看看,如果病重,就送她上医院吧。” 杜鹃一向少言寡语,听了杜墨的吩咐,也没问为什么,只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办公室。 汪诗琪刚开始给她的印象其实不错,两人有相同的出身和相同的经历,应该有不少共同的语言。只是杜鹃是个谨慎的女孩子,跟任何人交往都是浅尝辄止,不愿深交,所以,跟汪诗琪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她对汪诗琪的看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记得了。但汪诗琪窃取天歌的设计,献到云梦,把开两个弄得鸡飞狗逃,人品确实令人不耻。这到也罢了,厂里所有人都知道,夏天歌跟杜墨是情侣,可在昨天的新闻发布会后,她竟然公开跟杜墨暖昧,这实在太奇葩了。杜墨安排她到酒店照顾汪诗琪,在她看来,是杜墨对汪诗琪的一种明显的拒绝,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天歌服装厂离豪爵大酒店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杜鹃在总台查到汪诗琪的房号后,径直来到汪诗琪的客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汪诗琪着一身睡袍出现在门口,见是杜鹃,不禁十分失望,“怎么会是你?” 杜鹃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杜总事务繁忙,让我来照顾你。把衣服换上吧,我陪你去医院。” 汪诗琪堵在门口,并没有让杜鹃进门的意思,“你能代替杜墨,开什么玩笑?” 杜鹃仍然不动声色,“汪诗琪,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嫌我级别太低,不够格陪你?” “你知道我跟杜墨是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代替他?” “我只是执行杜墨的安排,至于其他事情,我不感兴趣。” “别板着你那老姑婆脸,你回去告诉杜墨,他是我男朋友,我有权利要求他现在来酒店照顾我。” 杜鹃心里暗惊,不禁脱口说,“汪诗琪,你没弄错吧,杜总的女朋友是夏总,什么时候变成你了。” “夫妻结婚还可以离,何况男女朋友?”汪诗琪冷冷地说,“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杜鹃被汪诗琪的倔傲激怒了,“汪诗琪,你也太卑鄙了吧。你窃取天歌的设计献给云梦,把天捅这么大一大窟窿,我看你好像没有一点羞愧之意,反倒以英雄自居。现在你恬不知耻地公开说杜墨是你男朋友,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汪诗琪冷冷地说,“这事跟你有关系吗?爱杜墨是我的权利,不受世俗的影响。我跟杜墨男未婚女未嫁,还有双方家长的祝福,何错之有?” 夏天歌和杜墨的冷战,杜鹃早看在眼里,她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不便询问,现在见汪诗琪说得振振有词,只好说, “你要真没事,我可就走了。” “好走不送!”汪诗琪说完这话,“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她流产后身子虚弱,确实需要人照顾。她知道,一般男人对柔弱女子都有天然的保护欲,因此,想抓住这个机会,跟杜墨弄假成真。现在杜墨却把林鹃支使过来应付她,她不禁十分气恼。 她再次给杜墨打电话,“杜墨,你怎么还不来呀?” 杜墨好脾气地说,“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我不是让杜鹃去照顾你吗,怎么,她还没到?” 汪诗琪娇滴滴地说,“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杜鹃怎么能代替你?” 杜墨顿时厌恶起来,“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假扮男女朋友了。益百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等你身体好了就可以去上班。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履行了我的全部义务。没别的事你就要再来找我,再见!” 汪诗琪后悔不迭,这个酒店价格昂贵,她可是刷信用卡住进来的,要是找不到人报销,自已岂不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 唉,早知道杜墨如此不心人情,就不该把杜鹃赶走,再不济,也应该让她把酒店的钱出了吧。 第二百零九章 穷途末路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略施手段,就让陆婉怡同意退出云梦。一计得逞,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得色。以陆婉怡的脾气,在发觉自已上了恶当之后,没有在开会的时候当场发作已是谢天谢天。但只要他回家,就无法回避陆婉怡的涛天怒气。因此,他拖到很晚才磨蹭着回到家。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刚进屋一个靠枕就朝他飞过来,他伸手接住,紧接着,一个枕头又飞来了。 他陪着笑说,“老婆大人,怎么又生气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陆婉怡尖厉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十分刺耳,“你还知道回来。” 顾昊阳吓了一跳,“姑奶奶,夜半三更的,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要是把所有人都吵起来,就不好了。” “你还知道这是夜半三更啊,我还以为你不识数呢。你现在坐享齐人之福,家外有家,妻外有妾,真是好不快活。” “什么齐人之福?”顾昊阳苦着脸,“你说话不要这么尖酸刻薄好不好?云梦出这么大事,我累得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你不说疼一下你老公,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我倒是想疼,可你给过我机会吗?” “冤枉!”顾昊阳疲倦得上下眼皮都快打架了,仍勉强撑着跟陆婉怡说话。因为他知道,陆婉怡的火气要是不消,今天晚上就别想消停了。 “我在董事会力排众议,两次保你到云梦当厂长,这难道不是我给你的机会?你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敌人作为你的对手,这能怪得了谁” “你的意思是说,”我就这么忍气吞声,任由夏天歌骑在我头上拉屎。“ ”你这么说,可就太不客观了。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两次吧,哪一次不是你先挑衅的。我早说过,你不是夏天歌的对手,不要与她为敌,你偏自不量力,非要鸡蛋去碰厂头。现在一败涂地,怨得了谁。“ “顾昊阳,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婆,当着我的面,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喊什么。我早告诉过你,我们是夫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你这种疑神疑鬼的性子是不是得改改了。” “是我疑神疑鬼吗?你跟夏天歌夜里在海边浪漫,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骗我说替我代管云梦,却在会上当众宣布我停职,这不是当众打我的脸吗?在云梦会上宣布倒也罢了,还写成新闻通稿公诸于众,你这么急着摘清自已,还告诉我说我们是夫妻,是利益共同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不是演戏,要给外界一个交待吗?我是董事长,你回云梦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现在手里有我立的字据。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个骗子,谎话张口就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顾昊阳表现得十分诚恳“因为我是你丈夫。” 顾昊阳说得如此恳切,陆婉怡不由得迟疑起来,难道自已真的冤枉了丈夫。关键时刻他抛出自已,确实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为了夏天歌。 但她又想到一个问题,“汪诗琪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连事后跟天歌打官司的事情都想到了,我焉有不上当之理。你在会上为什么只字不提如何处置汪诗琪?” 顾昊阳拉长了脸,“我当然知道这事是汪诗琪撺掇的,但是你是决策者,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手上。你如果不贪婪,焉有今日之祸。” 他见陆婉怡想反唇相讥,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今天谁来找过我吗?” 陆婉怡不禁心惊肉跳,“谁?” “夏北岩!” “他凭什么来找你?” “凭什么,就因为你愚蠢地跑到汪诗琪居住的小区找她算账。你既然知道汪诗琪是夏天歌的人,,却还妄想动她,岂不是自寻死路?汪诗琪现在进入益百永集团工作,你要再动她,就是与益百永为敌,你考虑过后果吗?” “果然是一个圈套,夏天歌利用汪诗琪这个诱饵引我上当,假装培训员工麻鄙我的神经,然后快速出手,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好阴险的招数。夏天歌处心积虑想要搞垮云梦,你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 顾昊阳沮丧得难以名状,“我是在替她说话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情势所迫吗?” 良久,他才幽幽地说,“等着吧,暴风雨就要来了。” 顾昊阳说的并非危言耸听。接下来的日子,他感觉自已每天都被人架在火上炙烤。股市价格已经跌无可跌,证监会已经向诺顿亮出黄牌,诺顿在股市的融资渠道就此被彻底封死。 不光是云梦,整个公司的资金链都出现了问题,甚至连这个月的员工工资都没有着落。公司上下人心思动,几乎没有人安心做事。他整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疲于奔命,惶惶不可终日。 他担任总经理期间,各大银行不断向诺顿伸出橄榄枝,希望与诺顿合作。只是当时诺顿资金充裕,根本不需要向银行贷款,因此,商航策都惋拒了。谁也想不到,这才一年时间,诺顿就落到资金链断裂的窘境。 银行的趋利性质决定了,他只能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顾昊阳亲自上门找银行接洽,以为凭诺顿跟银行的关系,贷几个亿资金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出乎他的意料,每家银行都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告诉他。 “诺顿经商董事长苦心经营多年,势力雄厚,我们当然愿意合作。只是,现在国家银根收紧,总行严令收缩贷款,不许放贷。因此,我只能跟你说抱歉了。” 资金链断裂,融资渠道受阻,诺顿立即陷入濒临破产倒闭的境地。 这个时候,他突然羡慕起那种闲云野鹤,淡泊名利的日子来。现在要是有人愿意出来力挽狂澜,救诺顿于水火。他即便不担任董事长,做个闲散富家翁也胜过每天这个煎熬。 令他惊讶的是,公司出这么大的事情,所有股东竟无一例外地保持了沉默。他完全不相信叶茂平之流会突然变得如此大度,这个时候不说话,肯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细细琢磨他们的阴谋了,因为,大量管理人员离职,他不得不每天奔波于各分公司之间,尽力让诺顿这台机器维持转动,不致于停摆。何况,他还兼着云梦的厂长一职,云梦的一些具体事务他也必须抽出时间处理。 设计部拿出来的几套方案让他几乎出离愤怒了,这些设计师做事都不需要经过大脑吗?云梦好歹是个品牌,这样的衣服拿出去,别说卖钱,就是白送厂里的职工,也不一定有人愿意穿。 改了几稿后,他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时间不等人,再过几天,市场上该上夏装了,春装改得像花一样也不会有人愿意要,何况,好好一件衣服,让他们弄得乌七八糟,卖给谁? 他的大脑麻木得近似愚钝,每天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到哪儿去弄点钱。因为,离发工资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到时发不出工资,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他头晕脑胀地走进云梦的办公室,还没顾得上喝一口水,财务科李科长就走了进来。 “董事长,这是这个月的员工工资表,请你审核签字。” 顾昊阳听到工资两个字就头大如牛,他接过工资表,看也不看就扔在办公桌上,“你准备好钱了?” 李科长兢兢业业地做了一辈子会计,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虽然厂子不景气,他还是严格要求吴会计把员工工资算出来交由董事长审核。顾昊阳这么说,他感到十分委屈。 “董事长,各车间和科室报上员工考勤,我们财务科就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把工资计算出来上报财务,否则,我们财务科就是失职。至于至于资金问题,哪是我这个小小的财务科长能考虑得了的。” 顾昊阳拿起工资表,略看了一眼就语众心长地说道,“老李啊,你是云梦的老人了,厂里现在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把所有担子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啊。大伙应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帮助企业度过难关才是。你知道厂里的账上已经没有钱了,你这个时候造工资表,不是让我这个董事长坐蜡吗?” 李科长半天才反应过来,“董事长的意思说,让我暂时不报工资表,有员工问,就把责任推到财务科。” 李科长的话虽然难听,但顾昊阳就是这个意思,他把工资表递给李科长,“为上级分忧解难,不是每个员工应尽的义务吗,怎么李科长看起来好像有点情绪。” 李科长失望地说,“董事长,我是个快要退休的人了,一辈子都没追求过功名利碌,也不想拍上级的马屁,只想踏踏实实地把工作做好。我知道厂里已经发不出工资了,不如把实情告诉大伙,让大家早一点自谋生路吧。” 顾昊阳脱口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企业没有了凝聚力,如何度过难关?” 李科长站了起来,“董事长,企业需要凝聚力,可是工人们拖家带口,没有了收入,如何过日子。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富贵人家哪里懂得穷人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说完,李科长拿着工资表,蹒跚着走了。 富贵人家,顾昊阳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冷笑,他上高中的时候,父母就开始折家里的老屋,实在交不上学费了,就拆一个排列的木料到集市上换钱交学费。上大学的时候,父亲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一头母猪和几只鸡,才凑齐了学费。他是靠着自已勤工俭学才完成了学业。啃一个冷馒头当一餐饭的感觉,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他使劲摇了摇头,使劲把思绪拖回到现实中来。股市和银行的融资渠道断了,现在只能考虑私人借贷。可是,他接手诺顿后,就一直游走在汉东商圈的边缘,以前合作的商业大鳄连继续跟他合作都不愿意。更不要说借钱给他了。 思来想去,他能够求助的对像,似乎只有夏天歌了。 夏天歌倒是痛快,接到他电话,爽快地答应了跟他见面。 第二百一十章 神秘买家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跟夏天歌见面的地点顾昊阳倒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思来想去,最后选定了一家当年他和商梦瑶,夏天歌三个人一起坐过的一家咖啡厅。 他的用意十分明显,若是自已的份量不够,夏天歌看在她死去闺蜜的情份上,伸手拉自已一把。 当年两个富家女同时爱上出身贫寒的他,自已当时太过冷静,选择了相貌平平的独生女商梦瑶。若是自已能未卜先知,知道夏天歌的堂哥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自已说什么也要选择漂亮的夏天歌。 正追悔莫及间,夏天歌翩然走了进来。 几乎每一次,顾昊阳都会被夏天歌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气质所惊艳。而今天,夏天歌一身藏蓝色西装打扮,将她修长的身段衬托得更加婀娜多姿。看到顾昊阳,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娇媚的微笑。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顾昊阳见夏天歌虽然精神不错,却脸色苍白,脸颊消瘦,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而笑道:“做企业是一场马拉松赛,并不适合拼命十三郎式的玩命干。虽说工作重要,但还是应当注意自已的身体才是。” 没等夏天歌回答,服务生趋步走过来,“请问小姐喝点什么?” 顾昊阳抢着说,“拿铁,谢谢!”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拿铁。” “并不止这些,你的许多习惯,我都记得。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刚才说,我应该注意自已身体。我也想啊,可是没办法,尊夫人本事高强,差点把我逼上死路,不玩干不行啊。” 顾昊阳顿时有些尴尬,“天歌,你知道,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些,肯定会阻止陆婉怡的疯狂举动的。” “你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夏天歌笑着说,“要是你出面阻止,陆婉怡恐怕就不会只在网络上跟我掐了。” 顾昊阳难堪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不知道你跟杜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挺好呀!忙碌的生活使人充实。你知道我是学理工的,现在想参加今年的大浪杯服装大赛。很多知识点需要恶补,所以,竟恨不能一天生出48个小时呢?” “你真是个名符其实的拼命十三郎,我只是为你的健康担心。” “你今天找我来,就为了跟我聊这些?” 在自已心仪的女人面前,男人的自尊让顾昊阳有些羞于出口,他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吃力地说,“我现在资金链出了点状况,想跟你周转一下。” 没想到夏天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爽快地说,“要多少,周转多长时间?” 顾昊阳担心说时间长了夏天歌不答应,赶紧说,“一个月吧,现在你能挪出多少?” “你知道天歌服装是爷爷投资的钱,我不能随意挪用,我现在能动用的资金只有5000万,够吗?” 夏天歌居然能一下子拿出5000万现金,真是个名符其实的小富婆。顾昊阳喜出望外,5000万虽然不够,但足以让他应付一阵子了,他点头如鸡啄米。 “够了,够了!有了这5000万,我的资金就全盘活了。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派财务总监过来跟你办理手续。” “随时都可以,只是昊阳,这5000万你准备用什么抵押?” “你要抵押物?”顾昊阳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夏天歌浅笑呤呤,“我们是朋友,也是商场中人,当然要按照商场规矩办事。” “那,诺顿大厦如何?” “诺顿大厦应该属于全体股东吧,你要想抵押,必须经过其他股东同意,你能保证,他们没有意见。” 照夏天歌的逻辑,诺顿名下所有分公司都不能抵押了。顾昊阳顿时有些泄气,但他又不想就此放弃。 “天歌,我知道我以前伤害过你,如果我愿意用余生来补偿,你跟我还会这么见外吗?” “如何补偿?如果你能摆脱陆婉怡,你早办了,还会等到现在?你跟她拖到现在,不是因为你们的感情,而是因为她压根就不会同意跟你离婚。我愿意帮助你,但陆婉怡早视我为仇冠,我没有理由不想办法保护我的权益。” 夏天歌的话合情合理,顾昊阳竟无处辨驳,只得说,“那你提一个方案吧。” “诺顿20%的股份,再加上阳明山的别墅,现金5000万,账期一个月。要是没问题,我们就可以办手续了。” “可是天歌,你知道诺顿的市值可是上百亿,20%的股份你知道价值是多少吗?” “如果在一年以前,诺顿的市值确实不止100个亿,可现在诺顿的股价已经跌了80%不止,20%的股份最多值4000万,阳明山那栋别墅要放在前以恐怕不止1000万,可现在如果放在二手房市场,恐怕只能卖几百万了吧。所以昊阳,你并不吃亏。” 她站了起来,“我只想保证资金安全,其他的,我暂时还没考虑。借还是不借,你自已考虑。如果你有其他更好的渠道融到资金,那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不是山穷水尽,顾昊阳无论如何也不会求到夏天歌的名下。夏天歌确实是个谈判高手,根本就没有给他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立即就逼他表态。 这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了,如果能按时还款,这些抵押物就物归原主,他不会有任何损失。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这一关度过再说。 “若是别人,这样的条件我是断断不肯的,但是对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死鸭子嘴硬,夏天歌抿嘴一笑,“行,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夏天歌这么快就要走,顾昊阳甚至来不及跟她叙旧情,就直奔主题,完全成了两个生意人在谈生意,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见夏天歌一脸诧异,只得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能不能再坐一会儿?” 夏天歌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我是真有事,咱们改天再约吧。” 夏天歌的5000万资金顺利到账,但令顾昊阳没有想到的是,刚一到账供应商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闻风而至,把诺顿财务室围了个水泄不通。 双方僵持到深夜,顾昊阳只得作出让步,把供应商的货款按比例结算了一部份,只是这样一来,5000万资金只在账上放了半天就没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处,唯一不同的是,供应商的压力减少了一些。但员工工资和原材料款一样没着落,各分厂分公司没有原料,所有的机器都停止了工作,诺顿彻底停摆了。 当吴磊把这一切向夏天歌汇报时,夏天歌的嘴角只轻轻地牵动了一下,似是对吴磊,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吴磊没太明白她的意思,“物归原主是什么意思,难道,商家还有后人?” 夏天歌募然醒悟过来,“可能是我词不达意吧,我的意思是说,顾昊阳恶贯满盈,终究付出了代价。” “顾昊阳正在追查是谁把5000万的消息泄露给供应商的,这两天他到售后中心来过两次,对我旁敲侧击。我觉得,他似乎在怀疑我。” “顾昊阳是个危险人物,带上你的人,马上撤出。” “可我要是走了,诺顿内部消息就断了。” “断了我可以想其他办法,我不能让你有丝毫危险。听我的,马上撤!” 又一大拨人离职,顾昊阳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他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树倒猢狲散。诺顿破产倒闭已经进入倒计时,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到时候,他到哪里去弄5000万还给夏天歌。 如果逾期,夏天歌会将抵押的股份和别墅收走吗?一念及此事,顾昊阳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夏天歌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清楚,陆婉怡视她为仇冠。她要是趁机报仇,把陆婉怡扫地出门,岂不痛快。只怪自已目光短浅,竟忽略了夏天歌跟陆婉怡之间的仇怨,自已背鼓上门挨打。 很长时间没听到叶茂平的咆哮了,不知怎的,顾昊阳竟莫名地怀念起那个动不动就怒发冲冠的倔老头来。 他决定亲自登门拜访叶茂平。 没想到,叶惹平竟乐呵呵地接待了他,“顾董事长光临寒舍,有何见教啊?” 顾昊阳慌忙说,“叶董说笑了,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不知你身体如何,今天刚好在这里路过,顺便拐过来看看你。” 叶茂平这段时间脸色竟意外地红润起来,听顾昊阳这么一说,便含笑答道:“托董事长的福,我现在身体康健得很,正准备约几个驴友,出去旅游呢。” “叶董好兴致,只是,诺顿现在危机重重,叶董就真的放心得下,出去旅游?” “顾董事长,我在诺顿的股份已经转让,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是诺顿的股东,没有权利再对诺顿的事务指手划脚了。” “你说什么,叶董,你的股份已经转让了,我怎么不知道。” “损失惨重啊!”叶茂平痛心疾首,“我的股份等于是以白菜价半卖半送给人家。就这样,能脱手就不错了,好歹还能挽回一点损失。” “买家是谁?” “不清楚,是王董介绍来的。” 顾昊阳心惊肉跳,“这么说,王董的股份也转让了。” 叶茂平同情地看着顾昊阳,“估计除了你,其他股东的股份都转让给了那个神秘买家了吧。” 顾昊阳的额头上冒出汗来,如果叶茂平说的是事实,那么,那个神秘买家手里已经持有25%的股份,占有绝对的控股权,可是,他为什么还不露面呢,他到底在等什么? 这帮老家伙竟瞒着他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一想这事就怒不可遏。 “叶董,股份转让不是应该通过董事会批准吗,我这个董事长毫不知情,你们这种转让是非法的。” 叶茂平没有生气,只摇了摇头,“顾董事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为什么失败吗?你担任总经理职务,并不是你有多优秀,只因为你是商董事长的乘龙快婿。你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才站得高,望得远。你错误地把平台的力量当成了你的能力,所以,在商董事长去世后,你已经无限膨胀了。” 顾昊阳无力地辩解,“我没有。” “你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商梦瑶给你带来的,但是,在商梦瑶在世时,你就出轨陆婉怡,还跟她怀上孩子。商梦瑶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将陆婉怡娶进门。若是陆婉怡安份守已倒了罢了,可悲的是,她跟你一样愚蠢。所以,诺顿从兴旺到没落只用了一年时间。” 叶茂平的声音变得十分遥远起来,顾昊阳最后只听清了最后几个字,“诺顿的最后一次董事会只缺席你一个人,所以,转让有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别想讹我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汪诗琪以前出差也住过不少大酒店,不过,那都是单位报销,花再多的钱也没感觉。这次刷自已的信用卡住五星级酒店,只想想就觉得肉痛。虽然杜墨不能来陪她,一个人住着没意思,但交了的房费酒店不退,不住就太可惜了。只是囊中羞涩,酒店点餐太贵,她只得出酒店买了几个面包啃了充饥,然后倒头就睡。 也许是体力透支太过厉害,这一睡,竟睡到第二天上午。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服务前台打电话告诉她,如果不续费,十二点前就必须退房了。 小产后没有营养补充,她的身子还有些虚弱,但相比昨天,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她暗自庆幸自已行事果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跟夏南风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斩断了。否则,怀着孩子如何上班。 想到前些日子自已还拿着简历四处碰壁,现在却能到益百永集团公司上班,不禁心花怒放。 虽然她知道杜墨能量大,但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天时间,他就轻松搞定陆婉怡,还真的在益百永替她安排了一个职位。像杜墨这样才貌俱佳的青年才俊现在可不多见,自已有幸遇到,岂有让他轻易从自已手心里滑出去的道理。 她自信地看着镜子里那张瘦削而妆容精致的脸,虽说不上花容月貌,却也算眉目清秀。她在脸颊上打上一些腮红,让脸色看起来红润些,不那么苍白。 今天是周六,这个时候到杜家,时机恰到好处。杜墨是个君子,当着他父母的面,他肯定不好意思说自已跟他只是假扮情侣。 以未来儿媳妇身份上婆家,总不能空着手吧。买什么东西,她倒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大礼她送不起,礼轻又表现不出自已的诚意,最后,她选择了买菜。花不了几个钱,却足以表现出她的务实和贤惠。虽然一个女孩子太过主动有点自降身份,但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果然,她的上门让郑碧云十分诧异,“小汪,你怎么来啦?” 她乖巧地说,“我一个人在汉东,周末也没地方去,索性买些菜过来,让你们品尝下我的手艺。” 郑碧云有些不安,“可是小汪,杜墨不在家。” 汪诗琪心里一怔,脸上却不露声色,“我知道他不在家,厂里事务繁重,连周末也不能休息,是他让我过来陪你们的。” 杜墨谈起这个汪诗琪满脸的鄙夷,怎么可能让她来陪他们过周末,这个汪诗琪撤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直接引起了郑碧云的反感。 “小汪,实在对不住,我跟杜老师一会儿还要出去,下次有机会再品尝你的手艺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汪诗琪岂有听不出来之理,但她毫不介意。 “有事忙你们的去,我在家收拾,做好饭等你们回来吃。” 这汪诗琪还真不拿自已当外人,杜逸尘只得站起来发话,“小汪,我们家的卫生都是钟点工打扫,就不麻烦你了。我跟郑老师可能晚上都不会回来吃饭,这些菜,你还是带回去吧。” 汪诗琪毫不气馁,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叔叔,你看我菜已经买来了,哪有再拎回去的道理。杜墨不在家,就让我替他伺候一下你们吧。” 杜逸尘只得说,“小汪,你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合适。杜墨的女朋友是夏天歌,他们感情很好,都快谈婚论嫁了。你老往我们家跑,容易让别人误会,对你影响也不好。你还是请回吧?” 汪诗琪分明听杜墨说,他跟夏天歌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而且杜墨到安平来找她的时候,胡子拉碴,一脸的落寞,不用说,他跟夏天歌已经分手了。 她并不着急,只微微笑道:“叔叔还不知道吧,杜墨跟夏天歌已经分手了,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我。他已经跟我一起回老家见过我爸妈了。” 杜逸尘探究地看着她,“前几天他才带夏天歌跟我们见面,这么快就跟你去老家见你爸妈,这弯转得也太快了吧?” 汪诗琪按照自已的想像信口开河,“叔叔和阿姨不知道,夏天歌生性风流,在汉东早不是什么秘密。她的男朋友到底有多少,估计连她自已都说不清楚。她跟杜墨在一起,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我对杜墨的感情历久而弥坚,所以,他们一分手,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前天才一起从我老家安平回来,不信,你可以问杜墨。” 杜逸尘想起儿子说过,汪诗琪剽窃天歌服装的设计,把天歌和云梦搅得鸡犬不宁。自已也在网上看过一些报道,不管是谁剽窃谁,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的这个汪诗琪。但汪诗琪信誓旦旦地说,儿子跟她一起回老家安平见家长,似乎不像是撤谎,他感觉自已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有邻居出来,见他们堵在门口说话,忍不住探头探脑。杜逸尘怕影响不好,只得说,“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汪诗琪像女主人一般走进厨房把菜放好,便手脚麻烦地开始收拾起菜来。杜逸尘和郑碧云在客厅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杜逸尘回到卧室拨通了儿子的手机,“杜墨,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父亲的话问得杜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爸,你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别问为什么,还是告诉我实情吧。” 杜墨有些沮丧,“我妈不是不喜欢天歌吗,夏天歌现在跟我分手了,我妈现在总算满意了吧。” 儿子跟夏天歌真的分手了,看来,汪诗琪果然没有说假话,他只是有些不解,“我好像听你说过,汪诗琪品行不端,你又怎么会又跟她搅在一起呢?” 杜墨顿时愕然,“我什么时候跟她搅在一起了,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谈女朋友。” “你不想谈女朋友,干吗跟汪诗琪一起去她老家见家长。”杜逸尘压低了嗓子,“汪诗琪现在都追到家里来了,正在厨房忙着做菜呢。” “什么?”杜墨这一下吃惊不小,“我马上回来。” 等杜墨回到家,汪诗琪早以女主人自居,已经笑呤呤地在摆桌子了。 杜墨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汪诗琪,你什么意思?” 汪诗琪浅笑呤呤,“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我不知道你们的口味,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杜墨有些气急败坏,“我早告诉过你,你现在已经安全了,陆婉怡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你在益百永的工作我也安排好了。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假扮情侣,你还来我家里干什么?”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汪诗琪并不理会杜墨的愤怒,“在我没有同意以前,你单方面提出解除关系,没有任何效益。我们现在仍然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是杜家未来儿媳妇,你是我们汪家未来女婿,这一点,没有任何改变。” 她转身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杜逸尘夫妇说,“我说我是杜墨女朋友,没有骗你们吧。别光顾着说话,快坐下吃饭吧。” 杜逸尘对汪诗琪这种喧宾夺主的做法十分反感,便把气撒在儿子身上,“杜墨,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杜墨忽然笑了,“汪诗琪,你想讹上我,但你好像对我这个人不太了解。我这人意向来不会怜香惜玉,你那套把戏在我身上没用。我可以把你安排在益百永,要拿下你也是易如反掌。只消我一句话,陆婉怡马上就会扑上来把你撕成碎片,你要不要试试?” 汪诗琪突然红了眼睛,“杜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想想你到安平来找我的时候是如何哀求我的。天歌服装刚度过难关,你就翻脸无情,这么做,是不是太不道德了。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呢?夏天歌风流成性,你就是一天24小时在厂里守着,也是无济于事。” 杜墨遏力控制着自已的手不落在汪诗琪白皙的脸上,只是把拳头攥得快拧出水来。 “汪诗琪,我不打女人,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以前,立刻、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汪诗琪哭了起来,“杜墨,你这么狠心对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任何接近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被陆婉怡排挤,夏天歌收留了你,但你一发现夏南风,就毫不犹豫地投靠过去作他的马作卒。当你失去利用价值,被夏南风抛弃的时候,陆婉怡重新收容了你,可你为了取悦于她,竟不惜出卖天歌服装的设计,出卖天歌设计部设所有设计师的辛勤劳动。陆婉怡在你的煽动下,利欲熏心,把自己一步步推向深渊。你怕陆婉怡找你算账,不得不躲回老家……” “安平是我老家,我什么时候回去都行。你在安平向我求婚,苦苦哀求我做你女朋友,我才跟你回汉东的。” “你颠倒黑白的本领可真是登峰造极,我知道你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所以,我们当天的谈话我全程都录了音,你要不要听听?” 汪诗琪眼珠子一转,狡猾地说,“对,当时我们说的确实是假扮男女朋友,你保证我在汉东的安全,并安排我进益百永工作。但是,你现在如何证明我是安全的,我到益百永上班,要是职务不满意怎么办。在这些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之前,你就单方面宣布跟我脱离关系,这可能吗?” “我只保证陆婉怡不来找你麻烦,你要是惹上其他祸事,我肯定会选择袖手旁观,而不会有一丝愧疚。至于益百永的职位,我们当初并没有具体约定。所以,哪怕是扫厕所,也算是安排了。汪诗琪,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一清二楚,别试图接近我爸妈,这个家永远都不会欢迎你。你走吧,从今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汪诗琪脸色铁青地走了,郑碧云终于说,“儿子,回家吧。以后,你的婚事,我不会再干涉了。” 杜墨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心里一阵恶心,找了一个食品袋,一股脑全装在袋子里。 “爸,妈,我们出去吃饭,给你儿子接风。”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与保安为伍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总!”杜鹃站在夏天歌面前,欲言又止,“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夏天歌皱起了眉头,“有什么该不该的,直说就是。” “昨天,杜总告诉我说汪诗琪病了,让我去豪爵大酒店照顾她。” 豪爵大洒店?夏天歌心里颤了一下,这不是自已穿越重生过来的时候,跟杜墨初次相遇的酒店么。 “那酒店好像是挂五星的,汪诗琪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杜墨要你去照顾她是什么意思?” “更离奇的事情还在后头,我去了以后,汪诗琪居然让我走,说杜总是她男朋友,我不能代替杜总照顾她。” 夏天歌不屑地笑了,“原来是汪诗琪犯了花痴,自已到酒店开好房,想引诱杜墨上钩,没想到杜墨支你去应付她,她当然恼羞成怒了。” 杜鹃十分生气,“汪诗琪也真是寡廉鲜耻,明都知道你跟杜总的关系,还死皮赖脸地往杜总身上扑,我们女人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夏天歌正色说,“我现在跟杜墨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他有权利爱人和被爱,以后你可别把他跟我扯在一起。 杜鹃嗫嚅了一下才说,“夏总,你跟杜总明明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怎么能说是普通同事呢。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解开就是,又何必心存芥蒂,耿耿于怀?杜总现在有家也不回,一个人住在厂里,饱一顿饥一顿的,我们看着都觉得得可怜。你这么凉着他,厂里出了事他还是挺身而出。这次要不是他找到汪诗琪,说不定陆婉怡这个时候还在跟我们死磕呢。” 杜墨跟顾昊阳似乎是有些不同,但顾昊阳在结婚以前不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吗?看人不能只看表象,一进入正题,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他母亲早早地把问题暴露出来也算是好事,要是结了婚,才发觉自已所遇非人,自已可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刚刚涌起的一丝柔情迅即又冷了下来。 她一句话便扯开了话题,“汪诗琪作恶多端,把天歌和云梦两个厂搅得乌烟璋气,她在新闻发布会上竟表现得跟英雄似的,别说陆婉怡看着生气,我都快忍不住了。现在她公然到五星级酒店开房找男人快活,简直是法律的耻辱。你把她的材料整理一下,下周一交给我,我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汪诗琪这次回来,似乎有恃无恐怕的样子,她在倚仗什么?”杜鹃小心地提醒她。 “夏总,我建议你还是跟杜总通一下气,你们两位老总要是各行其是,是会出大事的。” 夏天歌知道杜鹃好意,是想让自已跟杜墨和好。她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杜鹃轻轻带上门出去了,夏天歌却被她的话搅乱了心绪,再也无心做事。 她索性从办公室走出来,站在过道上贪漤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郁闷之气一股脑全部释放出去。收购诺顿已进入关键,她必须心无旁鹜,不能出任何差池,其他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杜墨上楼来,见她站在过道上,只跟她行了一个注目礼就匆匆走了过去。夏天歌略一思忖便叫住了他。 “汪诗琪安顿好了吗?” 杜墨转过身,一双乌黑如漆的眸子凝神看着她,“老将出马,岂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顾昊阳已经解除了陆婉怡在云梦的厂长职务,估计她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那,你在说服汪诗琪的时候,不会施美男计吧?” “我做事有自已的底线。”杜墨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你认为我需要出卖色相才能办事吗?” 夏天歌相信杜墨跟汪诗琪没有任何瓜葛,可亲耳听到杜墨这么说,心里还是感到一丝安慰。 “你误会了。汪诗琪的人品世人皆知,我不希望你因为天歌服装而作出自我牺牲。汪诗琪心机深沉,你还是远离她的好。我已经让杜鹃准备材料,起诉汪诗琪。” “你不能起诉她,因为我在安平找到她的时候,曾经向她承诺,要护她周全。如果你起诉,那我不就成了出尔反而的小人了。” “要是让汪诗琪这样的小人得志,逍遥法外,公理何在?对恶的包容,就是对善的凌辱。” 杜墨的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夏天歌若有所思,“你已经安排了后着。” 杜墨邪魅地一笑,“你忘了你堂兄夏南风了,汪诗琪是个不安份的女人,跟夏南风同处一栋办公楼,接下来,肯定会有好戏看。” 夏天歌想告诉杜墨,夏南风现在戒毒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杜墨说得没错,夏南风没理由在戒毒所过一辈子吧。 如果汪诗琪不自作聪明地跑到杜家,按照杜墨的计划,起码会安排她在益百永做一个部门小职员。可她偏偏自以为是,到杜家喧宾夺主,公然以女主人自居,残留在杜墨心中最后的一点怜悯一刹那间便荡然无存。 这是个给一点颜色就赶开染房的女人,不给她一点厉害尝尝,她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不出所料,益百永人事部经理接到总裁办通知后,亲自打电话询问,如何安置汪诗琪。 能混到益百永人事部经理的人,哪一个不是为精,因此,杜墨只稍作暗示,人事部经理就心领神会。 因此,当汪诗琪惴惴不安地走进人事部时,经理亲自出面接待了她,还和蔼可亲地替她倒了杯水,这让汪诗琪受宠若惊。 寒喧了两句,人事经理才进入正题,“汪小姐,你是董事长亲自交待要我们安排的人,我们人事部十分重视,专门开会研究你的工作。” 汪诗琪的心“砰砰”直跳,“谢董事长关心,能进益百永工作是我的荣幸,我服从人事部的安排,不会有任何异议。” 汪诗琪有这个态度,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因为新年后公司的招聘工作已经结束,各部门已经满员,我们最后决定,专门为你新设一个岗位。” 汪诗琪满怀期待,“什么岗位?” “集团公司人数众多,光是在这栋大楼办公的员工就有上千人。员工网购物品全部堆在门卫,各种外卖小哥频繁出入公司,给公司造成不少安全隐患。考虑到你做过厂长助理,有一定的管理经验,所以,我们郑重决定,把公司网购和外卖管理这一块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把这个工作说得如此高大上,这不就是收发室大爷干的活吗?汪诗琪的心顿时冷了半截。 “经理,我是211院校毕业的本科生,有服装设计能力,还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你让我干收发室的活,好像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你可不要小看这份工作,北大学生卖肉,985高材生卖蔬菜,跟寻常的屠户、菜贩能一样吗?我们希望你能用你的专业知识,把这份工作做好,不辜负董事长对你的欺待。” 若董事长真的高度重视,又怎么会把她安排在收发室,这个人事部经理把自已当职场菜鸟吗?汪诗琪心里一阵光火,第一个念头就是找杜墨算账。 但她很快就发现,她对这份工作即便有一百个不满意,她还真找不着杜墨。因为杜墨当时表态安排她进益百永的时候,压根就没说过具体的职位。自已也算是职场老手了,怎么会如此大意呢? 怪不得杜墨前天说,哪怕是安排她进益百永扫厕所,他也叫履行了约定。自已早走投无路,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她心里默默地问候着杜家的十八辈祖宗,脸上却堆着笑,“那,我可以问一下待遇吗?” “益百永实习期的工资是5000,但考虑到你是董事长钦点的人,我们决定直接录用,每月7000,汪小姐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7000的工资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跟云梦时候的工资一样。虽然在收发室工作有点不好听,但好歹房贷、车贷以及自已的生活有着落了。 她脸上露出苦涩地笑容,“我接受这份工作,明天正式入职。” 人事经理站起来伸出手,“欢迎你加入益百永!” 无论如何,她总算进入了上市公司益百永集团,相比较云梦的其他员工,她显然幸运了许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鬼使神差之间,她竟然能跟夏南风在一栋办公大楼工作,难道说,她跟夏南风缘份未尽?想到这些,她又有些后悔,不该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她在汽车的反光镜前看了看自已瘦削且苍白的脸,明显的营养不良。她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不该去豪爵大酒店浪费七八百快钱,给杜家买菜的一百多块钱,够自已买只鸡补身子了。 事已至此,懊恼也是无益。她注定是个不甘平庸的女人,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一说。 收发室的工作枯燥而乏味,她的工作只是打出一个表,让快递公司的人把送来的快件登记一下,她甚至都懒得动一下眼皮。 门卫室的保安调侃,“其实,你没来的时候,我们也走的是这样的流程。只是以前进出公司的人都当我们门卫不存在,现在好歹会看一眼门卫室了。” 汪诗琪明白,门卫室的保安是把她与他们归为一类了。不到一天时间,她心里已经有过一百次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她热切地盯着进出的每一个人,希望能发现夏南风的影子。可是,三天过去了,夏南风始终没有出现。夏北岩和夏保赫的车每天都在进出夏北岩,唯独夏南风的车,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她旁敲侧击地套保安的话,“听说夏南风在公司上班,怎么几天都没见人影呢?” 保安警觉地看着她,“咱们不过是公司的一只看门狗,老板的事不要乱打听。” “我没有打听,不过闲聊一句而已,你干吗那么敏感。” 保安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了左右没人,才压低了嗓门说,“夏南风现在是公司的禁忌,不能提,我听人说,他前些日子借高利贷出去躲债,后来不知怎么又染上毒瘾,现在好像在戒毒所。……” “你说什么?”汪诗琪的脑袋嗡嗡直响,夏南风,堂堂上市公司益百永集团翩翩少公子,怎么可能会欠下高利贷跑路,又会染上毒瘾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吃闭门羹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诺顿被多家供应商起诉,名下所有资产和银行账户被法院查封和冻结。员工领不到薪水,已经联名将诺顿告上了汉东市劳动仲裁委员会。顾昊阳的董事长办公室几次被各种要债的人和愤怒的员工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警方及时赶到,他还不知道如何脱困。 为了度过危机,顾昊阳使尽了浑身解数,诺顿的情势却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在公司倍受煎熬,回到家里,日子也不轻松。 陆婉怡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顾昊阳解除了厂长职务。虽然她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她成功地把顾昊阳每天回到家里的日子变成一场噩梦。不管他回家多晚,陆婉怡都在家恭侯,直折磨得顾昊阳一想到回家就胆颤心惊,视家为危途。 他曾经有过一万次冲动,想亲手掐死这个恶妇。只是陆婉怡防范十分严密,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得与她虚以委蛇。 更令他焦虑的是,诺顿情势如此严竣,那个神秘买家却一直没有现身。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有钱人已经可以任性到这种程度了么?花巨资从股东手上收购诺顿高达25%的股份,却任由诺顿乱成一锅粥,这事怎么看都让人匪夷所思。难道这个买家竟是活雷锋,专为叶茂平这些大股东解套而来,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已手里的股份变得一文不值? 反常即妖,顾昊阳隐隐感到,一场更大的危险已经悄悄向他走来。 时间转瞬即逝,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他跟夏天歌约定的一个月期限就快到了。当初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诺顿能保持正常运转,区区5000万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别说5000万,他现在连1万块钱他都拿不出来了。 股份也还罢了,那栋别墅可是一家老小的栖生之所。他惴惴不安地想,夏天歌不会真的要收回抵押物,将他一家老小从房子里赶出去吧。 夏天歌这个女人他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凭他的直觉,夏天歌似乎跟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把自已没有把夏天歌追到手的原因归咎于陆婉怡。因此,每次他想跟夏天歌独处,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陆婉怡总会不合时宜地出现。 自已的一生,终是毁在了陆婉怡的手里。想到这些,他不禁悲从中来,夏天歌对自已余情末了,自已有难,她鼎力相助。可就因陆婉怡的缘故,夏天歌才一定要自已的股份和房产作抵押。现在自已到期还不上钱,如果自已能跟她大打感情牌,女人总是更感情些,她一定不会落井下石。 等他打定主意的时候,他发现,想见夏天歌一面还真不容易。每次打电话,夏天歌都推说忙匆匆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如此一来,他心里更没数了。后天就是最后的还款期限,要是再见不到夏天歌,得到她的谅解,到时候大家板起面孔公事公办,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直到晚上,他都没能见到夏天歌。磨蹭到很晚才回家,他没心思理会陆婉怡的冷嘲热讽和横眉冷对,蒙上被子就睡。 他身子已经疲惫至极,大脑却一刻也停不下来。明天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再不想办法见到夏天歌,一家老小恐怕真的要流落街头了。他甚至作了最坏的结果,实在不行,他可以放弃股份,只保留这栋别墅就行了。 到夏家找夏天歌他不敢,唯一能找到夏天歌的地方,只能是天歌服装厂了。夏天歌上班的时候,在厂门口堆住她,是绝佳的机会。 早上起床,他胡乱往嘴里塞了些食物就准备出门,却被陆婉怡拦住了。 “今天打扮得这么精神,这是要去见谁呀?” 顾昊阳急着要走,顿时没好气地说,“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神经。我每天见的人海了去了,你每一个都要过问,累不累呀?” 陆婉怡本就担心自已步商梦瑶的后尘,骤然被赶回家当家庭主妇,心里的那种危机感更强烈了。虽然顾昊阳现在危机重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昊阳现在仍然是汉东最轻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再加上英俊帅气,风度翩翩,是迷死女人的小白脸,这叫陆婉怡如何放心。 她冷冷地说,“你要是心里没鬼,大可正面回答,何必跟我玩文字游戏?你颓废了这么些天,突然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不能不让人起疑。” 顾昊阳不敢恋战,“陆婉怡,你能不能抓住重点。诺顿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你还在怀疑什么?我每天殚精竭力,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诺顿能早日摆脱危机,为了这个家。你不能替我分忧解难也就罢了,却还在一旁疑神疑鬼,真是不知所谓。”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为什么,陆婉怡总是觉得顾昊阳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光明正大,义正词严。她本能地觉得得,顾昊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她。在她看来,诺顿的破产倒闭与顾昊阳对她的背叛相较,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现在是不是正在后悔,要是当初娶了夏天歌,以益百永的势力,立即就能挽狂澜于不倒,救诺顿于水火。别做梦了,夏天歌身边的男人多如牛毛,怎么会缺你这么一个二手男人。诺顿要是做得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她也许还会看在你董事长的面子上搭理你。现在诺顿现在已经没落,也许很快就要破产倒闭。你以为,她会拿哪双眼睛看你?” 顾昊阳在心里冷笑一声,“陆婉怡,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话告诉你,夏天歌已经给了我5000万现金解燃眉之急。你是我老婆,你给多少?” 陆婉怡顿觉眼冒金星,“顾昊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夏天歌凭什么给你这么多钱,你们俩是不是真有一腿?” “天歌没你想的那么肮脏和龌龊,你处心积虑地对付夏天歌,可她仍有不计前嫌,在关键时候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眼里除了钱,再也容不下别的。“ “她给的是你,并不是我们,别跟我扯上关系。”陆婉怡定了定神,“你今天要见的人就是夏天歌?” 顾昊阳赶紧否认,“当然不是,天歌能动用的资金只有5000万,已经一起给了我。我现在去找她也没用。” “那你去找谁?” 顾昊阳火了,“你住海边啊,管这么宽。是不是我每见一个人都必须向你写个请示啊?” 陆婉怡只得说,“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但你别忘了,我手头可有你写的保证书。你要是敢背叛我,我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种话顾昊阳耳朵已经听得起茧子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敷衍地说,“行了,我一堆破事,不跟你聊,走了。” 陆婉怡却把手伸到他面前,“给钱!” 顾昊阳莫名其妙,“什么钱?” “我爸妈替我们看孩子,你不得给钱啊。还有,朵朵的奶粉,纸尿裤这些,哪一样不花钱。” 顾昊阳实在无语,“你不知道我的银行卡被冻结了啊,你现在闲在家里没事,你不会把朵朵领回来自已带。” “别跟我叫苦,你有闲钱养你妹一家子,就没钱养我爸妈。废话少说,你要是不给钱,今天别想出门。” 顾昊阳只得从身上掏出1000块钱递给她,“今时不同往日,我手头上是真没钱了,让你妈悠着点,别乱花钱。” 顾正梅见哥哥拿钱给陆婉怡,也凑了过来,“哥,你好长时间没给我家用了,家里这些天买菜的钱都是我垫的。你每天早出晚归的,我要碰到你也不容易,不如你现在把钱给我。” 顾昊阳没好气地说,“正梅,你哥马上就破产了,你还跟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可不行。家里统共才几个人,你一个月在我手上拿了多少钱,别以为我心里没数。” 顾正梅笑道:“哥,别在你妹面前装穷卖苦,谁不知道你的钱多得要用火车来拉。跟你亲妹妹计较这点小钱,有什么意思?” 顾昊阳不知道怎么跟妹妹解释,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他只得又给了妹妹1000块钱,“省着点花。” 他计算的时间刚刚好,但被陆婉怡和顾正梅姑嫂这么一闹,到天歌服装厂的时候,已经9点过了。天歌服装厂上班时间已过,大门已经关闭。 照理说,一般工厂的门卫只要见到豪车都会放行,偏这门卫是个死脑筋,不光把顾昊阳的车拦下,还凑到车窗前敲他的玻璃。 顾昊阳只得无奈地将车窗玻璃摇下,“怎么回事,我来找你们夏总,还不开门。” 那门卫满脸堆笑,却没有放行的意思,“对不起,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在门卫上登记。” 豪车本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可门卫不买账,顾昊阳一点辄也没有,只得下车,规规矩矩地到门卫上登记了,这才把车开到服装厂的停车场。 等他登上那栋崭新的办公大楼,找到厂长办公室,却发现大门紧闭。他敲了会儿门,里面没人应声,只好到办公室询问。 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告诉他,“厂长不在,请改天再来吧。” 顾昊阳怀疑夏天歌在躲他,“我在停车场看到了夏总的车,她会不会只是下车间了?” 那女孩子正是杜鹃,她接到门卫的报告,立即告诉夏天歌,诺顿集团的顾昊阳来了。夏天歌当即把自已关到屋子里,吩咐她挡驾。 杜鹃满脸是笑,“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是杜总,没有特殊情况,夏总是不会下车间的。她跟销售部的人到市场上去,一般不会开自已的车。有什么要紧事,你可以打电话跟夏总联系,或者,我替你代为转达。” 杜墨到车间检查完工作回办公室,见到顾昊阳站在办公室门口跟杜鹃说话,不禁一怔,“顾总,好久不见!” 顾昊阳见到杜墨,顿时有些尴尬,“我刚好在这里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你和天歌。” 杜墨不动声色,“走吧,去我办公室坐坐。” 顾昊阳知道杜墨并不欢迎他,赶紧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得马上去办,咱们改天再聚吧。” 他的车刚出厂门却又停住了,只见陆婉怡一脸怒气地站在他车前。 他心里一紧,赶紧下车,“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婉怡的话里带着森森冷气,“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是。”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最后的挣扎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前脚走,陆婉怡想想不放心,后脚就开车跟了上来。只是担心被顾昊阳发现,不敢跟得太近。见丈夫的车是去城北方向,不用猜她就知道,这是去天歌服装厂,她心里更气了。 顾昊阳进厂后,她想跟进去,也被门卫拦住了。她不敢亮出自已的身份,只好把车停在厂门外等着。 顾昊阳被逮了个正着,不敢再狡辨,只得陪笑,“婉怡,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知道你疑心重,怕你生气,所以才不敢告诉你真相。天歌不在,我们回去吧。”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顾昊阳,你现在说谎话的功夫是越发见长,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这样,我也不必跟你客气了。” 顾昊阳担心她在这里发作,不禁大惊,“婉怡,你听我说!” “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你就等着受死吧。” “婉怡,这次你必须相信我。”顾昊阳伸手拉住她。 “实话跟你说吧,天歌确实是借给我5000万,但我是用20%的股份和阳明山家里住的别墅做抵押的。明天就是还款的最后期限,我已经跟她联系过多次,可她一直不愿意见我,所以,我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找她。” 陆婉怡这一下吃惊不小“你说什么,用房产和股份做抵押?你刚才不是还在说夏天歌是君子吗,她既然好心借钱给你,为什么还要你用股份和房产作抵押?” 顾昊阳垂头丧气,“现在你相信我跟天歌没有你想像的那种关系了吧。” “你今天见到她了?她怎么说?” “我怀疑她根本就躲在办公室,可她的人说她跟销售部的人出去了,我也没办法。”顾昊阳说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要是明天她执意要收走抵押物,我们一家人老小怎么办?” “你傻啊,夏天歌只用5000万就买下你手头20%的诺顿股份和那栋别墅,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顾昊阳也是悔恨,“当时我只想着周转一个月后就还她钱,抵押物反正会原物归还,也就没跟她计较。” “夏天歌的狼子野心我早看出来了,偏你还把她当红颜知已。”陆婉怡已经气急败坏。 “你只需要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她明知道你找她是什么事,却始终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现在夏天歌掌握了诺顿20%的股份,她要是再收购一些股东的股份,她就是诺顿的大股东。你必须想办法把叶董、王董他们召集起来,告诉他们实情,不能让夏天歌的阴谋得逞。” 顾昊阳痛苦地摇了摇头,“晚了,叶茂平和所有大股东的股份被一个神秘买家收购,诺顿现在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陆婉怡感到一阵晕眩,“你是猪脑子啊,傻子都看得出来,那个所谓的神秘买家就是夏天歌。” 这种可能顾昊阳不是没想到过,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被他忽略了。现在见陆婉怡说得这么肯定,他不禁也犹豫起来,“不会吧,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婉怡实在无语,“你忘了她爷爷是益百永的董事长了,诺顿的股票已经跌成烂白菜了,夏北岩上百亿的身家,拿这点小钱出来,简真是易如反掌。你只想到夏北岩的钱可以救你,却没想到他的钱同样可以致你于死地。” “可是。”顾昊阳想说夏天歌对他有感情,但想到这话在陆婉怡面前提实在不合适,所以,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陆婉怡想告诉顾昊阳,自已接近他就是夏天歌花钱雇的,又担心丈夫对自已有想法,因此,也把话咽了下去。 还是顾昊阳打破了沉寂,“我去找墨孤羽,请他出面劝劝夏天歌,能把别墅留下也是好的。” “墨孤羽是谁,夏天歌为什么会听他的?” “一个朋友,跟我和夏天歌关系都不错,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出面替我向夏天歌求情,但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一定能想办法说服他。” 陆婉怡已经名声在外,去了不仅帮不了忙,反而还会坏事,顾昊阳只得吞吞吐吐地说,“还是我自已去吧,你跟天歌素来不睦,去了恐怕会起反作用。” 话音未落,顾昊阳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孙华打来的,顿时脸色都白了,“糟了,是律师打来的。” 陆婉怡也紧张起来,“还是接吧,听听律师怎么说。” 顾昊阳的手有些发抖,只听孙华在电话那头说,“顾董事长,我代表我的委托人夏天歌小姐正式通知你,明天是最后的还款期限,请你准备好资金,我替你们办理手续。” 顾昊阳脑子嗡嗡作响,“孙律师,这两天我一直在找天歌,希望能跟她协商一下,能不能宽限几天。” 孙华职业化的声音永远都不带一丝感情,“我没有接到我的当事人推迟收款的通知,所以,我只能照章办事。” “孙律师,能不能请你在天歌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对不起,顾董事长,介于我目前的身份,我必须履行我律师的职责,所以,不能替你当说客。在没有接到我当事人通知以前,我只能按约定执行。” “好一个翻脸无情的夏天歌,好一个铁面无私的律师。”顾昊阳面如死灰,身子摇晃了几下,仰天长叹,“完了,一切都完了!” 陆婉怡赶紧扶住他,“老公,不到最后关头,你千万不能放弃呀,你不是要去找墨孤羽吗,快去吧。” 顾昊阳失魂落魄地启动汽车,朝墨韵开去。 少顷,陆婉怡也开车离开了。 杜墨一直站在过道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厂门外发生的一切,一阵熟悉的幽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他知道,是夏天歌来了。 他嘴角含着一丝嘲讽,冷冷地说,“陆婉怡追到这里来,难道,她知道你跟顾昊阳发生了什么?” 夏天歌感到杜墨话里的醋意,心里有些恼怒,“我跟顾昊阳会发生什么?” 杜墨顿时语塞,半晌才说,“你预料到陆婉怡会追到这里来,所以,才对他避而不见吗?” “当然不是。”夏天歌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因为,我是他们的债主,向他们讨债的时候到了。” 夏天歌是什么时候成为顾昊阳债主的,杜墨突然感到,眼前的夏天歌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他突然想到爱慕夏天歌的另一个青年才俊,墨孤羽。自已跟夏天歌分手,墨孤羽应该有机会了吧。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最近,你见过孤羽吗?” 半晌夏天歌才幽幽地说,“有点想念他做的菜了,等忙过这阵,再去找他吧。” 这么说,墨孤羽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已跟夏天歌已经分手,所有,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实际性进展。杜墨想到此处,竟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杜墨当然想不到,墨孤羽知道他已经跟夏天歌确定关系后,确实消沉了好些天,但他迅速就振作起来。他父亲墨智霖顾不得妻子罗美莲有何想法,径直让他进入墨氏做自已的助理,对他潜心培养,准备将来让他接管墨氏。所以,他现在一边打理墨韵,一边到父亲公司上班,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余暇伤春悲秋。 接到顾昊阳的电话,他有些意外。 诺顿集团陷入困境,在业内并不是秘密,顾昊阳这个时候来找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要知道,倾墨氏全力,也无力挽救诺顿集团。但他不愿让顾昊阳认为他势力,还是答应在墨韵见他。 顾昊阳走进墨韵,见墨孤羽安排两人在秋爽斋见面,心里顿时感到了一丝秋的寒意。他不知道是墨孤羽故意为之,还是只是自已多心,但事已至此,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墨孤羽正襟危坐,早在里面等着他了。见他进来,赶紧站了起来,“顾兄,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顾昊阳一阵苦笑,“怎么可能,我现在债务缠身,哪敢轻易来叨扰你。” 两人在位子上坐定,墨孤羽才寒喧说,“做企业哪有一帆风顺的,经历一些波折也属正常,顾兄不必太过自责。” “天歌最近来过墨韵吗?” 提起夏天歌,墨孤羽的眼晴里顿时泛起了一层薄雾。 “天歌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哪有没事天天往我这里跑的道理。” “你还不知道吧,天歌跟杜墨已经分手了。” 墨孤羽闻言大吃一惊,“这不可能,他们感情不错,怎么可能分手。” “千真万确,是我亲眼所见。我跟朋友在饭店吃饭,恰好碰到他们闹矛盾。天歌当时的情绪很不稳定,是我带她离开饭店的。” 墨孤羽怒道:“天歌是个好女人,杜墨让她伤心难过,就是他的错,我这就找他去。” 说着,他已经摸出手机,要给杜墨打电话。 顾昊阳拦住了,“你找杜墨干什么,他们俩人闹掰,你不就有机会了吗。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帮忙。” 墨孤羽却疑狐地说,“昊阳,杜墨跟天歌没戏,你当时没有趁虚而入?” 顾昊阳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此刻只得说,“我倒是想啊,可我是有妇之夫,早就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言爱。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来生了。” 墨孤羽听他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 “当然不是、”顾昊阳一脸沉痛,“诺顿陷入危机,估计你已经听说了。一个月前,我找天歌借了5000万,当时,是以诺顿20%的股份和阳明山别墅作为抵押的。明天就是最后还款期限了,可是我现在资产被法院查封,银行账户也被冻结,实在拿不出钱来还她。我想请你出面给天歌求个情,宽限我些时日。” 原来是这事,墨孤羽松了一口气,“你跟天歌关系一向不错,这事你跟她说一声不就完了,哪需要我出面说合。” 顾阳昊叹了一口气,“她要是肯见我,我也不会来找你出面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兄弟同心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墨孤羽暗自琢磨,夏天歌不见顾昊阳,自然有她的理由,也算是向顾昊阳表明了一种态度。顾昊阳到期不能还款,又不想履行协议,却想让自已替他出面找夏天歌说情,着实有些让人为难。 只是顾昊阳亲自找上门来,拒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犹豫再三,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我跟天歌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我的面子好像也值不了几千万吧。” 墨孤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并不想趟这趟混水。顾昊阳的心顿时冷了半截。但墨孤羽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他不想轻易放弃。 “天歌对你的情意我早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杜墨横插一杠子,你俩早就是一对了。现在天歌跟杜墨已经分手,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不能错过了。如果你能替我在天歌面前美言几句,我一定会全力玉成你跟天歌的美事。” 墨孤羽笑了起来,“你想跟我作交换?” 顾昊阳忙说,“怎么可能,墨羽,你跟我一向投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看好你和天歌,自然会尽力撮合。我现在有难,也请你伸出援助之手,拉我一把。也许天歌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对我网开一面了。孤羽,你要是不帮我,我一家老小恐怕就要流落街头了。” 顾昊阳这么说,好像他一家老小无家可归是墨孤羽造成的。这种道德绑架让墨孤羽有些不快,他迟疑了一下,才想出一个折衷方案。 “让天歌不收你抵押物这话我确实开不了口,我可以试试替你约天歌。如果她来墨韵,你自已跟她谈。我能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些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昊阳只得同意, 夏天歌的电话打通了,听到她的声音,墨孤羽的眸子里又起雾了,“天歌,你能来一趟墨韵吗?” 没想到夏天歌在电话那头一口就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我早惦记你做的菜了。不过不是现在,等这两天忙过了,我一定过来好好吃你一顿。我现在高速路上,信号不太好,下来再跟你联系。”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挂断。 夏天歌的精神不错,起码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失恋的落寞,墨孤羽顿时放了心。对顾昊阳抱歉地一笑,“刚才你都听到了,天歌现在高速路上,确实来不了。” 最后一个希望破灭,顾昊阳顿时面如死灰,“孤羽,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墨孤羽见他说得可怜,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得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 这样的话别说顾昊阳,就是墨孤羽自已,也觉得太过苍白无力。但诺顿大厦将倾,又岂是墨孤羽所能挽救的。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无话,顾昊阳只得告辞。 顾昊阳走了,但他带来的消息却再一次让墨孤羽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翻腾起来。如果夏天歌跟杜墨一起,生活幸福美满,他会把对夏天歌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去打扰她。可这才多长时间,杜墨就跟夏天歌分手,瞧顾昊阳的意思,当时夏天歌似乎还受了不少委屈,这让墨孤羽差点气炸了肺。 因此,顾昊阳刚离开,他就给杜墨打电话,“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你。” 这股浓重的火药味立即被敏感的杜墨感觉到了,他立即意思到,墨孤羽是兴师问罪来了,心里顿时泛起一阵苦笑。 “好吧,我马上来墨韵。” 杜墨把车停好,刚下车,墨孤羽已经一脸铁青地出现在他面前。 墨孤羽铁定了心要教训杜墨一顿,只是他托大,不肯偷袭,等杜墨站定,才一拳向他打去。 他见杜墨平时文质彬彬的样子,只用了半成功力,而且特意放慢了速度。不料,杜墨却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他一拳。 但这么一来,墨孤羽立即看出杜墨身上的功夫。若是寻常人,这么一拳过去,一口老血早喷出来了,可杜墨竟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原来杜墨也是个练家子,那么,自已就不必跟他客气了。 他揉身上前,挥拳又朝杜墨身上招呼过去。这一次,他料定杜墨会跟他对打,因此,这一次竟使足了十分功力。这次,杜墨的身子晃了一下才站稳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但仍然没有还手。 墨孤羽暴跳如雷,“杜墨,你为什么不还手?” 杜墨调匀气息,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已经准备好受你三拳,再来一拳吧,我绝不会还手。” 墨孤羽冷冷地说,“你做了对不起天歌的事情,自已惭悔,所以,才不敢还手吧。” “我不想还手,是因为我确实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伤害了天歌。挨了你两拳,我心里好受多了。” “天歌是个好女人,我曾经告诉过你,希望你珍惜她,善待她。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让她伤心难过,还让她跟顾昊阳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顾昊阳是有妇之夫,他对天歌心怀不轨吗?” 那天晚上,他跟夏天歌的事情,除了顾昊阳,再无第四个人知道。杜墨立刻醒悟过来,“是顾昊阳告诉你的?”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辜负了夏天歌,我跟你连朋友也没办法做了。” 杜墨警觉起来,“孤羽,你先别激动。顾昊阳今天到厂里找天歌吃了闭门羹,这么快就到你这里煽阴风点鬼火,这事透着古怪。” “别把人想得那么坏,顾昊阳来找我,是想让我在天歌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让天歌不要收他的抵押物。” 杜墨刚才挨的一拳着实有些厉害,这个时候了,他还感到心里热血翻涌。 他索性坐到路边的花坛上,喘着粗气说,“什么抵押物,你把话说清楚。” 墨孤羽有些后悔自已刚才太冲动,下手重了,不禁担心起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杜墨摆了摆手,“你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想要伤我,恐怕还差点功力。顾昊阳来找你到底什么事,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我说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墨孤羽憋的一肚子火,这个时候竟烟消云散。他坐到杜墨身边,这才慢慢说道: “诺顿出事你知道吧?” “略知一二。” “顾昊阳跟天歌借了5000万你知道吗?” 杜墨吃了一惊,“5000万,这么多,天歌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了。顾昊阳向天歌借款,是以诺顿20%的股份和阳明山别墅作为抵押的。那笔款明天就到期了,顾昊阳却没有钱还。他找不到天歌,所以,来找我出面,替他求请。” “怪不得天歌说她是他们的债主,向他们讨债的时候到了,原来是指那笔借款明天到期了。” 但杜墨很快又疑惑起来,“诺顿已经朝不保夕,天歌为什么要借钱给顾昊阳,而且抵押物竟是诺顿的股份和房产?诺顿破产倒闭,她手里的股份就成了废纸,那栋别墅价值不过几百万,顾昊阳对她也算有救命之恩,难不成,明天她真要收回别墅,把顾家人赶出家门?” 墨孤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有没有发觉,天歌现在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更让我看不懂的是顾昊阳,他是有妇之夫,却似乎一直在觊觎天歌的美貌,他老婆跟天歌斗得你死我活,他却又选择了袖手旁观。……” 墨孤羽突然烦燥起来,“别猜了,还是说说你跟天歌是怎么回事吧。要是你真做了对不起天歌的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杜墨一脸的无奈,“你知道我妈对天歌一直有成见,上次你男扮女装,吓了我妈一跳后,终于答应了我跟天歌的事情。也是我得意忘了形,竟鬼使神差地把我爸妈和天歌弄在一起吃饭。这婆媳俩坐在一起,就出事了。” “吵起来啦?” “那倒没有,不过,我妈在天歌面前提了很多过份的要求。天歌受不了,当场就退席了。确实是顾昊阳把她送走的。” 说到这里,杜墨痛苦地低下了头,“你不知道,当时我简直疯了,拼命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可是,她一条也没回。为此,我跟我妈闹僵了,从家里搬出来,住到了厂里。” 墨孤羽听得心惊肉跳,想起上次夏天歌来墨韵吃饭,被林乐珊一阵挖苦,也是当场就愤而退席,让他有口难辨,他顿时有些理解杜墨了。 “你妈的话,并不是你的本意,天歌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给她好好解释,她会理解的。” 杜墨一阵苦笑,“我拼命努力过,可她根本就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现在我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妈希望我换个工作环境,可是,她现在身处险境,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墨孤羽不解,“天歌有危险?” “你知道天歌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那事不是已经有结论,是意外吗?” “根本不是意外,有人在天歌的被子里和床垫下洒满了铅粉,天歌身体中毒,神智不清,才会出车祸。”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报警?” 杜墨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这事太过复杂,三言两语根本就没办法说清楚。大年三十那天,我在她的房间发现了铅粉,第二天,所有证物全部被人销毁,所以,我跟天歌只好马上转移到省城。” 墨孤羽责备地说,“你瞒得我好苦,如果你们告诉我,我岂能袖手旁观。” “对不起,墨羽。”杜墨诚恳地说,“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不敢告诉任何人我们的行踪。我们隐姓埋名地到省城一家医院治病疗伤。饶是如此,还是差点被人发现。当时,追杀我们的人一天到医院病房搜寻几次,我跟天歌妆扮成一对农夫和农妇才侥幸逃过一劫。” 墨孤羽勃然大怒,“谁这么胆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追杀到省城医院。” 杜墨幽幽地看着远方,“敌暗我明,没有证据,光凭推断是无法给人定罪的。所以,不管天歌对我的态度如何,只要背后那双黑手不揪出来,我就不会离开她。” “对不起,杜墨,我误会你了。”墨孤羽有些动情,慨然说,“看得出来,你对天歌是真心的。把她交给你,我就彻底放心了。依你的身手和智慧,我相信你能护她周全。有事吱一声,我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持刀威胁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际婉怡知道诺顿已经陷入困境,所有资产和银行账户都被法院查封和冻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昊阳会把住房和股份抵押给了夏天歌。虽然她这栋别墅生活得并不如意,可这里毕竟是她的家,是一家老小的栖身之所。夏天歌现在避而不见,摆明了是成心要赶尽杀绝,不给顾家人留一线生机。 困兽犹斗,何况是人。既然夏天歌成心不想见顾昊阳,去求谁也没用。她只略一思忖,她就下了决心,是时候跟夏天歌正面交锋了。 她把车停在夏天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耐心等待。 这样的等待十分考验人的耐性,直到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才看到夏天歌的车飞驰过来。 她打开车门,站在路中间,拦住了夏天歌的去路。 夏天歌把车停下,打开车门下车立在车前,“你在等我?” 陆婉怡冷冷地说,“告诉我,你当初给我钱,让我勾引昊阳是何目的?” 夏天歌平静地说,“陆婉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现在才明白,商梦瑶刚死,顾昊阳就迫不及待地娶你进门,原来是你主动勾引。” “什么叫你现在才明白,别装蒜了,我现在才知道,因为昊阳当初选择了商梦瑶,而没有选择你,你怀恨在心,所以,他们刚结婚,你就开始布局。利用我,破坏顾昊阳跟商梦瑶的感情,让昊阳跟商航策离心离德……,你的最终目的,竟是霸占诺顿甚至商梦瑶住的别墅。” “你这么急为自已的失败寻找借口吗?诺顿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亡的,你比我更清楚。商梦瑶尸骨未寒,你就大着肚子嫁给夏昊阳,又自作聪明,烧了财务部,妄图掩盖你伙同顾昊阳大量转移诺顿财产的罪证,失去了市场和股东的信任。你不懂管理,却又大权独揽,想不失败都难。” “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自始自终,我都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 夏天歌冷冷地一笑,“全世界都知道,你陆婉怡跟我夏天歌是一对不共戴天的死敌,你现在主动来说自已是我的一枚棋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今天特意守在这里等我,肯定不会只是想跟我探讨你是谁的棋子这个问题,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陆婉怡双目含泪,“虽然我出身寒微,但我毕业于985高等院校,凭着优异的成绩,顺利进入诺顿,又很快升为财务总监。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嫁一个跟我一样的白领,过着清贫而简单的生活。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你给我10块钱,要我出面勾引昊阳……” “等等!”夏天歌打断了她,“我给你钱,让你勾引你丈夫,哦,不,是当时董事长的乘龙快婿,总经理顾昊阳。陆婉怡,这种近似天方夜潭的故事,你认为,会有人相信吗?” “可这事确实是真的。天歌,我求求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但你终究借钱给了昊阳。我保证不会吃醋,只恳求你,给昊阳一个机会,不要收回抵押物。” 夏天歌眯缝着眼睛,“陆婉怡,你面子可真大,你一句话,就让我损失5000万,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你不是一直怀疑我跟顾昊阳之间有什么暖昧关系吗,顾昊阳找我借款,我要是不按商场规矩办事,倒显得我跟他真有什么说不给道不明的关系了。现在公事公办,既摘清了我自已,也让你放心,这不是好事吗?” 陆婉怡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右手举着一步步走向夏天歌。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昊阳的,既然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夏天歌毫无惧色,竟娇笑起来,“陆婉怡,上次你在诺顿放火,顾昊阳通过关系把你捞了出来。所以,你现在可以有恃无恐,居然敢举刀杀人了。别张牙舞爪的,我俩打个赌如何?” 陆婉怡没想到夏天歌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心里顿时一凛,“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现在只要打电话通知律师,不收回昊阳的抵押物,我就饶过你。” 其实,夏天歌在看到陆婉怡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来者不善,早就防狼喷雾握在手里,只是陆婉怡没发现而已。夏天歌趁她说话分神,已经对准她的脸摁下了一关,陆婉怡的眼睛突然一阵刺痛,马上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已中了防狼喷雾,虽知其中的成份只是辣椒和芥茉,但双目失明,喉咙里如火烧一般,根本发不出声,手里的刀再也握不住,“晃当”一声掉在地上。 夏天歌没有理她,径直拨打了110报警电话,“110吗,有人持刀向我袭击,已经被我用防狼喷雾制住,请你来赶快出警……” 陆婉怡不死心,忍痛循声朝夏天歌扑去,夏天歌只略一闪,她就扑了空。 夏天歌看着陆婉怡的似疯颠的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别折腾了,你睁着眼睛都不是我对手,何况现在是瞎子。我的行车记录仪已经全程录像,你持刀向我行凶,我是正当自卫。那把匕首是你带来的,可见行凶杀人已经蓄谋已久,并非临时起意。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够聪明,没想到竟然愚蠢至此。” 110来得很快,现场取证后,就把陆婉怡带上警车,鸣着警笛朝警局飞驰而去。 夏天歌开车跟在警车后,却镇静地给杜鹃打电话,“通知媒体,陆婉怡持刀行凶未遂,现在已经押往警局。” 杜鹃大惊,“陆婉怡竟敢攻击你,简直太狂妄了。夏总,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陆婉怡不是我对手,她哪有本事伤我。” 杜鹃长吁了一口气,“夏总,放心吧,我马上安排。” 夏天歌接着又给律师孙华打电话,“孙律师,今天陆婉怡持刀威胁我不许收回抵押物,你马上来一趟警局。” 孙华从业几十年,从未遇到过欠债人欠债不还,还持刀威胁债主的,吃惊之余,立即就说,“我马上过来。” 一切安排就绪,警局也到了。 进入警局,夏天歌什么也没说,只把行车记录仪交给警方,“事情的经过行车记录仪录得很清楚,就不需要我再叙述一遍了吧。” 因为陆婉怡口不能言,警方只得通知她丈夫顾昊阳来警局。 顾昊阳接到警局电话,知道陆婉怡居然持刀试图刺杀夏天歌,不禁顿足长叹,“这个愚蠢的女人,我让她害死了。” 生气归生气,还得想办法处理。持刀行凶,虽然未遂,但性质实在太过恶劣。一旦媒体知道,诺顿欠钱不还,还持刀刺杀债主,他就万劫不复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这才驱车去警局。 办案警员显然已经接到通知,只装腔作势地批评教育了俩人一番,就让顾昊阳把陆婉怡领走。 夏天歌跟孙华对视了一眼,双方不言自明,顾昊阳果然神通广大,这种事情也能当场搞惦。 顾昊阳见到夏天歌,感情十分复杂,嘴唇动了几下,却只说出,“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孙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职业化地说,“顾董事长,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令人遗憾。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明天,我将为我的当事人夏天歌小姐办理股权和房产过户手续,请你配合。” 顾昊阳知道再无挽回的余地,只得说,“孙律师,我会配合的。” 他扶着近似双目失明的陆婉怡出来,不想警局门口却被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两人出来,记者们一窝蜂全涌了上来,对着两人不停地拍照,更有人把话筒伸到两人面前。 “顾董事长,请说顾太太持刀行凶,威胁债主,能详细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顾太太受过高等教育,债务纠纷大可用法律来解决,怎么会想到用如此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呢?其间,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太太现在的健康状况似乎不太好,好像视力有点问题,能告之原因吗?” …… 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让顾昊阳无法回答,幸好这是在警局门口,在警员的协助下,两人才突出重围,顺利上车,疾驶而去。 陆婉怡被防狼喷剂伤得不轻,两人来到医院,医生建议住院治疗。 顾昊阳囊中羞涩,眼见明天要搬家,哪里都要钱,怎么可能把钱花在医院。因此,只清洗了了眼睛,拿了些消炎花,就带着陆婉仪离开了医院。 陆婉怡知道自已闯了大祸,一路上都默不作声,半响,才怯生生地用沙哑的声音说,“老公,事情弄成这样,我也不想。我原本是想替你分忧来着,谁知道夏天歌居然敢用防狼喷剂来害我。” 顾昊阳恨得咬牙切齿,“天底下竟有你这样愚蠢的女人,我早告诉过你,你不是夏天歌的对手,你偏要以卵击石。事情原本还没到完全绝望的程度,这下好了,你借钱不还,居然敢持刀威胁债主。那些媒体记者来得这么快,肯定是夏天歌的安排。这事被媒体一渲染,我都恨不得撒泡尿把自已淹死。” 陆婉怡的视线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只是眼睛还在不停地流泪,见丈夫这么说,不禁十分委屈。 “你要是有能耐,我倒乐得在家享清闲。可你不是已经束手无策了吗?我知道你去找墨孤羽没用,所以,才想到去找夏天歌,希望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不要收走股权和房产。” “拿着刀却跟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亏你说得出来。” “那不是后来被夏天歌逼得没办法了吗。你自已仔细想想,你每一次有事,我哪一回没有冲锋陷阵,替你出头。” “你那一次出头不是把事情弄得更不可收拾,我真怀疑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你这世是来讨债的。”顾昊阳怨恨地看了陆婉怡一眼,他再一次强烈地意识到,身边的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灾星。如果不是她,自已何至于走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你只要不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回到家里,已是半夜,别墅里早已寂静无声,很显然,所有人都睡下了。 顾昊阳本想今天晚上就告诉父母和妹妹,让他们明天就回老家,见此情形,他改变了主意。让他们在这栋别墅里再安生地睡最后一晚吧,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鸡同鸭讲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商梦瑶大着肚子,头发和衣服上全是水,一脸凄楚地站在他面前,“顾昊阳,你这个白眼狼,背叛了我,杀害了我一家四口,抢走了诺顿,我要你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梦瑶,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顾昊阳伸手想拉商梦瑶,却被她灵巧地闪开了。 面前的人恍忽又变成了商航策,他双目赤红,举着一双血淋淋的手,咬牙发齿地朝他咆哮,“顾昊阳,你但敢勾结财务总监,转移公司资产,胆大妄为,罪不可赦……” 顾昊阳突然惊觉,商梦瑶父女不是早死了吗,他们现在一起来找自已,莫不成是来索命的,他顿时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不敢再说话,转身就逃。 本以为很快就能摆脱他们,没想到一回头,发现这父女俩竟如影随形,紧跟在他身后。他隐约又看见夏天歌身姿绰约地站在不远处,心中大喜,连忙跑过去。不料,刚一走近,夏天歌竟又变成商梦瑶,对着他狞笑不止。 顾昊阳大叫一声,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陆婉怡也被惊醒了,“老公,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叫这么大声,怪吓人的。” 顾昊阳坐起来靠在床头,这才发现自已浑身是汗,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他惊惧不已,自已费尽心机才得到的诺顿,短短一年功夫就失去,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自已使手段得到诺顿,受到上天的惩罚?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已这个愚蠢的想法,世上哪有鬼神之说,不过是自已疑心生暗鬼,自已吓自已罢了。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他怕睡着后再被噩梦困扰,索性起身冲澡,让自已定一定神。 等他裹着浴巾出来,见陆婉怡靠在床头,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这才尴尬地问,“你的眼睛现在没问题了吧?” 陆婉怡刚睡着就被丈夫恐惧的叫声惊醒,想到天一亮,这栋房子就不属于自已,哪里还睡得着。 “已经好多了,只是眼泪还止不住。”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老公,我们真的要把房子腾给夏天歌?” “不然呢?”顾昊阳想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火,“你要是不闹这一出,事情也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这事不能怪我。”陆婉怡十分委屈,“你跟谁借钱不好,偏要跟夏天歌借,还把房子抵押给她。你难道不知道,她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陆婉怡不提还好,这一提起,顾昊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夏天歌跟我们本来是朋友,是你数次挑衅,才把一个朋友活生生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你的智商不低,情商却一直离线,所有事情,只要你一掺和,保证一踏糊涂。你简直怀疑,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为了搅局。” 陆婉怡知道自已这事做得莽撞,只得忍气说,“老公,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顾昊阳已经没有力气跟陆婉怡吵架,他想到梦里的一个场景,他看到的明明是夏天歌,却突然变成了商梦瑶,这个梦境预示着什么呢?他突然想到以前忽略的一个问题,夏天歌一直玩世不恭,游戏人生,似乎一夜之间就实现华丽转身,在商业上取得巨大成功也就罢了,关键是性情也突然大变。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不禁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安慰自已,自已恐怕是玄幻看多了,这么离奇的情节,亏自已想得出来。夏天歌不过是因为父母突然离世,这才性情大变,奋发图强。如果不是陆婉怡多次从中作梗,他跟夏天歌之间即使不发生点什么,也不会弄得这样僵。 夏天歌两次奇怪地出现在别墅前的镜头又出现在他脑海里,以前他一直认为夏天歌对自已余情未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来到他的家门口。可现在看来,这种解解释似乎有点牵强,更有一点先入为主的意味。那么,夏天歌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此这般纠结着,不觉天光已是大亮。他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换上衣服,对陆婉怡说,“收拾一下,我们先搬到俯河外滩跟你爸妈住一起吧。” 陆婉怡吓了一跳,“你爸妈和正梅他们一家子,那套房子能住下吗?” “那套房子不是三室吗,我让正梅他们回老家,我爸妈住一间,你爸妈住一间,我们俩住一间,暂且这么住着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陆婉怡却忧心忡忡,“四个老人住在一起,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顾昊阳烦燥起来,“要是有一点办法,我能这样安排吗?” 说完,不再理陆婉怡,下楼去找父亲。 顾大年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天不亮就起床,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见儿子起来得这么早,倒有些意外。 顾昊阳坐到父亲对面,“爸,我跟你商量个事。” 顾大年抽了一口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可商量的。” 顾昊阳困难地组织着语言,尽量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我公司出了点事,这栋房子已经抵押出去,我们不能再住下去。所以,我跟婉怡商量了一下,你跟我妈先搬到俯何外滩跟婉怡爸妈一起住一段时间。” 顾大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把房子抵押出去了,你个败家玩意,开这么大公司,哪有把自已住的房子抵押出去的道理。的老子不揍死你。” 顾大年说着,立时就要动手。顾昊阳条件反射似地跳起来,“爸,生意人用房产抵押贷款十分正常,等这段时间过去,我翻了本再把房子赎回来不就行了。” 顾大年也意识到儿子大了,这么揍不合适,顿时泄气地放下了拳头。 “我跟你老丈人不对付,住不到一块。这儿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就住在这里,谁敢把我撵出去。” 顾昊阳见父亲这么固执,顿时头大如牛,“爸,我用这房子作抵押借的钱现在还不上,人家来收房子天经地义,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这事没得商量,我哪儿也不去,谁要敢进这屋,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陈淑芬从房间出来,隐约听见老伴说尸体什么的,不禁心里一惊,“大清早的,你们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顾大年气咻咻地说,“你儿子把这栋房子败了,让我们去俯河外滩跟他老丈母娘一起住呢。” 陈淑芬一听顿时急了眼,“什么,梦瑶走了才多长时间,你就把这房子败了?我看你这些日子总是魂不守舍的,真是做生意亏了?” 顾昊阳点头附和,“对,就是做生意亏了。我用这房子作抵押借了些钱,现在还不上,人家要收房子,没办法,只能先腾出来了。爸妈,你们放心,等我缓过这口气,我一定会买一栋比这更大的房子给你们住。” “别说这些没用的。”顾大年叭啦叭啦抽着烟,翁声翁声地说,“我已经说了,我哪儿也不去,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陈淑芬早吓破了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坐在一旁流泪。 顾正梅在厨房听到动静,忙过来察看,见母亲在哭,以为是弟弟又惹母亲生气,不禁生气,“昊阳,你这么大人了,就不能让爸妈省点心,大清早的就惹妈生气,这个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顾昊阳冷冷地说,“姐,你来得正好,吃过饭别送孩子上学了,回老家吧。” 顾正梅大吃一惊,“你什么意思,我不过吃你一句,你就撵我回老家。” 顾昊阳对这个姐姐十分头痛,“这栋房子我抵押出去了,现在还不上钱,债主要收房子,爸和妈现在去跟婉怡爸妈住一起,你们一家四口就只能回老家了。”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欢欢和乐乐在这里上学挺好的,现在回农村上幼儿园,哪习惯得了。” “不习惯我也没办法。”顾昊阳咽了一口唾沫,“姐,对不起,我做生意失败,现在快破产了。这么一大家子我也养不起,等我缓过这口气,你们再来吧。” 顾正梅却警惕起来,“你不会是为了撵我们回老家,才想出这么一出馊主意吧?” 顾昊阳烦燥起来,“姐,你想什么呢,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要破产了,你能不能稍微替我想一起。今天人家就要来收房子,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早做准备,难道不好吗?” 顾正梅眨了下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破产这个词跟无所不能的弟弟联系在一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她懂。这次回老家,恐怕就再也没机会出来了。 “弟弟,你可是大公司老板,哪有这么容易就破产的。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也不能分开,好歹都要在一起。” 这是什么理论?顾昊阳实在忍不住了,“姐,我养不了你们一家四口,你还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房子收走后,你们住哪儿?你跟胜利没有文化,又没有一技之长,如何生存?” 顾正梅撅起了嘴,“你是我弟弟,你住哪儿我住哪儿,反正,有你一口吃的,就饿不着我。” 顾昊阳彻底发作了,“俯河外滩的房子一共才100平,四个老人加我们一家三口,已经紧巴巴的了,你们一家四口住哪儿,挂墙上?” 顾正梅哭了起来,“昊阳,你这么说,可太没良心了。我可是你亲姐,你这么狠心,又要赶我回老家。回去以后,我怎么跟村里人交待。” “别哭了!”顾大年爆喝一声,“我们哪儿也不去,就住在这里,看谁敢把我们一家老小从房子里扔出去。” 顾正梅破涕为笑,“还是爸有主意,咱们就是不走,看谁能拿我们怎么样。” 顾昊阳气得直顿脚,“真是让你们害惨了,你们到底还讲不讲道理?我要是上了失信人名单,成为老赖,以后怎么东山再起?我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这房子已经不是我的了,正梅带着你一家子回老家,爸妈跟我们一起去俯何外滩住,这事没得商量。”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诺顿易主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什么老赖?”顾大年嗤之以鼻,“我一农民,又一把年纪了,有啥可怕的。你该干嘛干嘛去,有我在,这房子谁也收不走。” 父亲说得如此坚定,顾昊阳心里顿时燃起一线希望。房子过了户又怎样,父母年纪大了,要是坚持不走,夏天歌还真收不了房子。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穿,父母和妹妹都是口无遮拦的人,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自已就被动了。 他放软了语气,“反正我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你们要坚持不走,跟我没关系。”他扔下这句话,连饭也不吃,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打定主意放纵爸妈和妹妹耍懒,但这终究不是正经主意,心里还是一点也不踏实。 下了阳明山,时间还早,他心情烦闷,没有一点食欲,又不想这么早去公司,便开着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地逛着。 电话响了,是孙华打来的,“顾董事长,我们已经到了诺顿,请你来办公室办手续吧。” 他还没顾得上看网络上的新闻,不知道媒体记者把昨天的事情如何报道的。因此,他不敢得罪孙华,赶紧陪着笑说,“孙律师,我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公司常年法律顾问秦律师。这么重大的事情,没有自已的律师在场怎么行。 他拨通了秦律师的电话,“秦律师,有一些手续,需要你来协助办理。” 自从顾昊阳接手诺顿以后,秦律师几乎跟诺顿断了联系,这个时候接到顾昊阳的电话,他十分意外,只略一躇踌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手续齐全,双方没有任何异议,所以,股份转让和房产过户都十分顺利,不到一上午时间就全部搞定。 从房管局出来,一行四人回到诺顿,孙华拿出一摞证明材料递给顾昊阳。 “顾董事长,秦律师,我的当事人夏天歌小姐已经收购了诺顿集团其他大股东25%的股份,加上刚才办理过户的20%,手头持有的股份已经高达45%,是诺顿第一大股东。因此,诺顿集团董事长一职,应该由我的当事人夏天歌小姐担任。我们已经通知了媒体,马上会在会议室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这一消息。” 虽然早有怀疑,但事情真的被证实,顾昊阳还是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那个神秘买家,果然是你!” 夏天歌伸出手,“顾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 顾昊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天歌双目含笑,“我是个商人,商人趋利。我认为诺顿本向的价值远远超出市值,有利可图,出手收购,有什么问题吗?” “股份转让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过我董事长批准是无效的。”顾昊阳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得底气不足。 夏天歌不疾不余地说,“股份转让是经过股东大会除你之外的全体股东一致通过的,到会的所有股东都在股东会决议上签字摁了手印,并经过公证处确认。所有法律文件一应俱全,秦律师在,可以检查一下。” “可是,我认为你还是应该跟我通一下气。” “那是你认为,不是我认为。从现在开始,顾董,新闻发布会以后,我会到阳明山收房,界时,估计有不少记者去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你没意见吧。” 顾昊阳想说,我有意见有用吗,但他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不禁有些心悸,“你这么做,跟商梦瑶有关系?” 夏天歌却抓住了他说话的漏洞,“商梦瑶是我同学和闺蜜,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的行为跟她有关系?”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投资,商机遍地都是,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谋划诺顿和阳明山别墅?” 夏天歌哂然一笑,“道理很简单,因为你取之不义,又经营无方。我不想看着梦瑶爸爸的心血毁在你手里。” “什么叫取之不义,你这么说有点过份了。”顾昊阳十分愤怒,“诺顿是我的前妻商梦瑶的遗产,阳明山别墅也是,我是她丈夫,继承她的遗产,不是天经地义吗?” “天经地义?”夏天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德不配位,必有灾祸,人不配才,必有损伤。想想自已的所做所为吧,你在不到一年时间,你就成功地把自已变成了孤空寡人,被所有人抛弃。如果我还不出手,你手里的股东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你以前向来看不起梦瑶,更别说有这种悲天悯人之心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倒问我是谁?”夏天歌轻声娇笑起来,“别转移话题了,你野心勃勃,但德行有亏,经营无方,才让诺顿处于濒临破产的边缘。即便如此,你仍然一意孤行,纵容陆婉怡恣意妄为。诺顿受你们夫妻涂毒,股价已经跌无可跌,被证券公司亮出黄牌。顾董,新闻发布会马上就开始,有什么话,你尽可以当着记者的面畅所欲言。” 新闻发布会向来是为胜利者准备的,自已大势已去,到发布会现场不是自取其辱吗? 他正想拒绝,吴磊出现在门口,“夏董事长,媒体记者已经到齐,一切准备就绪,你可以过去了。” 吴磊不是商航策的心腹吗,后来被自已贬到售后服务中心挂了个闲职,他什么时候成了夏天歌的人? 顾昊阳心里正思忖着,见夏天歌向他投来探询的目光,忙说,“天歌,哦不,夏董事长,新闻发布会我就不参加了。我收拾一下自已的私人物品,给你腾办公室。” 夏天歌颌首说,“行,你慢慢收拾,不必着急。” 夏天歌带着吴磊和孙律师一阵风似地走了,顾昊阳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秦律师同情地看着他。 “顾董!”秦律师改口很快,立即就把他的称呼从顾董事长变成了顾董。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诺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只剩下顾昊阳一个人,他这个时候才想起,今天来公司上班的人似乎多了许多,敢情这些人早知道诺顿已经易主,只有自已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会议室那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也许是人们在欢呼夏天歌荣登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宝座吧。 也就是说,诺顿所有人像扔一张破抹布似的,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前董事长的存在,在迎接他们新的主人了。但夏天歌的势力是从什么时候渗透进诺顿的,自已怎么毫无察觉呢? 他一直怀疑有人在幕后跟他作对,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夏天歌。只恨自已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没还把股份主动送上门去,否则,夏天歌仅凭手里25%的股份如何跟自已搞衡。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顾昊阳暗暗下了决心。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开豪车、住豪宅,随意调动上亿资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有人替他摆平一切。现在没钱,那些人拿哪双眼睛看你。 自已力有不逮,为什么不寻找同盟呢?夏天歌收购诺顿的资金肯定出自夏北岩,那么,作为益百永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夏南风,他能不怨恨夏天歌吗? 他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对付夏天歌,夏南风是首选。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把办公室里自已的私人物品粗略地收拾一下,就匆匆离开了诺顿。 墨孤羽有夏南风的手机号码,先去墨韵把夏南风的联系方式拿到手再说。 他担心墨孤羽不见他,索性也不打电话,径直就到了墨韵。 没想到墨孤羽不在,墨韵的人说他现在墨氏集团上班,平时只是偶尔来一趟墨韵。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墨孤羽的家族企业虽远远比不上益百永,他本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富二代。 想到自已一个人赤手空拳出来打天下,父母没有任何帮助,还是个拖累,他心里就涌起一阵悲凉。 墨孤羽做墨韵纯属只是爱好烹饪,出来体验生活,从来都不需要考虑生计。而他从上大学开始,就必须自已解决自已的吃饭问题。他煞费苦心地接触富家女,不过是想走致富的捷径,与感情无关。所以,当他遇到跟他同样境遇的陆婉怡时,才惺惺相惜,迅速就坠入了陆婉怡替他编织的温柔乡。 追到墨氏找墨孤羽显得太过唐突,他只得给墨孤羽打电话,“孤羽,我记得你有夏南风的电话号码,你能发给我吗?” 墨孤羽在网上看到陆婉怡持刀刺杀夏天歌未遂的消息,心里着急,打夏天歌电话又没人接,接到顾昊阳电话,便没好气地说,“昊阳,你老婆怎么回事,居然敢持刀行凶,性质也太恶劣了,你也不管管。” 顾昊阳知道墨孤羽已经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只得长叹一声,“这事说起来话长,改天我们见面再详细给你讲,现在你把夏南风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有急用。” 墨孤羽有些不满,“你找夏南风什么事?” “孤羽,我找夏南风真有急事,你先发给我,下来再跟你说。” 墨孤羽不好再追问,只得说,“好吧,我马上发给你。” 顾昊阳很快收到了号码,只是拨过去后,却只收到语音提示,对方手机已停机。 真是活见鬼,夏南风的手机怎么可能停机,会不会是墨孤羽把号码发错了。 他厚着脸皮再一次拨通了墨孤羽的电话,“你会不会把号码弄错了,夏南风的手机怎么会停机呢?” 墨孤羽很快就核实清楚了,手机号码没错,夏南风的手机确实停机。 顾昊阳并不死心,直接来到益百永,他知道夏南风在这里上班,至不济也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居然看到了汪诗琪。 虽然他跟汪诗琪并不熟悉,但她是刘尼娜的助手,一起到过诺顿几次,所以,顾昊阳对她有些印象。 “你不是汪诗琪吗,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若是别人,汪诗琪必定羞愧难当,但顾昊阳的情况她在网上早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他现在已经落魄,根本没资格嘲笑自已。 因此,她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顾董事长,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熟人打听消息总方便些,顾昊阳并不理会汪诗琪的无礼,只和颜悦色地说,“诗琪,我今天是来找夏南风的,他的电话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个办公室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天价租金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昊阳居然是来找夏南风的,汪诗琪心里暗暗称奇,嘴里却说,“夏南风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上班了,要不,你去他家里看看。” 话音未落,她突然瞥见夏保赫慢腾腾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便努了一下嘴,“诺,他父亲下来了,你去问问他吧。” 顾昊阳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已真是傻到家了,按照顺序,夏北岩的遗产应该先传给夏保赫,再由夏保赫传给夏南风,自已找夏南风,不是舍本求末吗? 他快步迎了上去,热情地伸出手,“夏总你好,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顾昊阳以上门女婿的身份得到诺顿董事长一职,近似于吃软饭,在汉东并不光彩。上任后丑闻不断,又无任何建树,已经够令人鄙视了。何况不到一年时间,诺顿就全部停产停工,还被证监会亮了黄牌,因此,汉东社会竟选择性地将他遗忘了。 夏保赫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半晌才认出他来,“这不是顾董事长吗,真是幸会!” 顾昊阳见夏保赫认识他,心里更是高兴,“我早仰慕夏总的大名,今天碰巧遇上了,说不得咱们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夏保赫是溜出来准备去打麻将的,哪有心思跟一破落户聊天,“顾董事长,改天吧,改天我一定抽时间跟你好好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顾昊阳凑到夏保赫耳边,轻声说,“夏总,你侄女夏天歌收购诺顿的事你知道吗?” 夏保赫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收购诺顿,怎么可能?” 顾昊阳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情。怎么样,夏总,咱们就在附近找个茶楼聊吧。” 收购诺顿可没有开服装厂这么简单,诺顿虽然势力远不如益百永,好歹是个集团公司,岂是三瓜两枣就能收购的。夏天歌一丫头片子,她哪来的钱,还不是老头子的。夏保赫心里一阵肉痛。老头子什么意思,想把财产全部转移给夏天歌,给自已留个空壳吗? 只是他对顾昊阳的动机还有点怀疑,“你把诺顿卖给夏天歌,却又来找我通风报信,什么意思?” “夏总,我只是上了夏天歌的套,根本就没想到要卖诺顿。”顾昊阳一脸沉痛。 “真不凑巧,夏总今天事务繁忙,等你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谈。”说完,顾昊阳就作势要走。 果然不出顾昊阳所料,夏保赫已经伸手拉住了他,“旁边就有个茶楼,咱们找个雅间慢慢聊。” 两人在茶楼坐定,夏保赫已经沉不住气了,“顾董事长,你刚才说,夏天歌给你设套收购诺顿是怎么回事。” 顾昊阳缓缓说道:“夏天歌是我学妹,跟我前妻商梦瑶是闺密,所以,我对她并不设防。……”他添油加醋地把诺顿的失败说成了夏天歌的蓄意破坏,其目的就是为了低价收购诺顿。说到最后,他把话锋一转。 “夏总,夏家的产业也有你一份,夏董事长动用大笔资金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诺顿的股份既然是夏氏家族出资购买,算夏天歌一个人的,合理吗?” 夏保赫想到老头子身体每况愈下,他却迟迟得不到确切信息,老爷子到底有没有立遗嘱,遗嘱的主要内容是什么。现在老爷子竟然公开支持夏天歌收购诺顿,确实不是个好苗头。 不管顾昊阳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夏天歌收购诺顿这事绝对假不了。这么一想,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夏董事长,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想起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咱们下次再约。” “等等!”顾昊阳叫住了他,“夏总,咱们还是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以后联络。” 夏保赫心急如焚,把电话号码报给顾昊阳就走了。 夏保赫是夏天歌的叔父,在夏家的地位仅次于夏北岩。他居然不知道这次收购,看来,夏家又有好戏看了。他心里暗自得意,夏天歌,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雅间只剩下顾昊阳一个人,他关掉手机,慢慢地品着茶。想到这个时候夏天歌也许正兴致勃勃地到阳明山收房子,心里不禁冷笑一声。饶是夏天歌智计百计,能奈一对农村老头老太太几何。 夏天歌要到阳明山去收前董事长顾昊阳的别墅,这种特大新闻各路记者谁愿意错过,大家扛着长枪短炮,浩浩荡荡就朝阳明山进发。 顾大年早打定主意舍了这身肉也要保住这栋房子,见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人,有人还端着相机不停地照他,不禁慌了神“你,你们要干什么?” 孙华见他害怕,忙走上前,和颜悦色地说,“老人家,你是顾昊阳的父亲吧。” 顾大年想学电视里赵子龙大喝一声,常山赵子龙是也,无奈身子不争气,竟不停地哆嗦,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顾昊阳是我儿子。” 孙华见他太过紧张,忙安慰他,“老人家,你先别急,你儿子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今天来收房子?” 顾大年突然想到自已的使命,索性慢慢地倒在地上,“你们要收房,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吧。” 孙华哭笑不得,“这么说,你是知道我们今天的来意,故意跟我们耍懒是吧。” 他不再跟顾大年纠缠,直接跟顾昊阳打电话,但顾昊阳的电话竟然关机。他顿知不妙,大声喊,“家里还有人吗?” 陈淑芬知道是收房子的人来了,不放心老头子一个人在外面,赶紧到门口察看,见老头子倒在地上,不禁扑过大哭,“快来人啦,有人欺负老人啦!” 顾正梅听到母亲在外面哭,也跑了出来。见老太太围着老爹痛哭,想起父亲早上说的话,也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见此情形,孙华苦笑着对夏天歌说,“顾昊阳这是跟我们耍流氓呢,他手机关机,却指使他父母出来撒泼打滚,怎么办?” 夏天歌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上午顾昊阳不是跟秦律师签了一份委托书,委托他替他办事一切事务吗?现在又派上用场了。” “这种场面,秦律师来恐怕也够呛。” “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 孙华不知道夏天歌葫芦里埋的什么药,只得跟秦律师打电话,“秦律师,还有件事情,恐怕还得麻烦你走一趟。” 秦律师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事,你说就是。” “那你就来阳明山别墅区吧。” 秦律师立即明白了,“你们收房遇到了麻烦?应该不会吧,上午过户的时候顾董也没说不同意交房啊。” 孙华笑道:“秦董这是在跟我们耍心眼呢,他没说不同意,可他现在手机关机,他老父老母在这儿撒泼打滚,根本没法交流,我们没法收房子啊。” 秦律师早听说顾昊阳出身农村,父母都是没文化的农村人,现在听孙华这么一说,顿时头大如牛。 “孙律师,这事不好办啦,我们律师是讲道理的,他们要不讲道理,我还真没辄。” 夏天歌在一旁说,“孙律师,把电话给我,我跟秦律师讲。” 她接过孙华的电话笑着说,“秦律师,顾昊阳不是委托你替他处理一切事务吗,既然他父母不走,我可以不强行把他们赶出去,把别墅租给他们总可以吧。” 秦律师大喜,“我马上过来。” 秦律师很快就到了现场,见记者们几乎一个没走,心里暗骂顾昊阳愚蠢。 他走到夏天歌身边说,“夏董事长,有什么吩咐,我乐意效劳。” 夏天歌大声说,“秦律师,你是顾昊阳的代理律师,可以替他签署所有法律文件。这栋房子上午已经过户给我,可顾昊阳的爸妈却又不愿意搬出去,我倒有个主意。” 顾大年一听,顿时坐了起来,“什么主意?” 夏天歌笑道:“秦律师可以代表顾昊阳跟我签署一份租房协议,把这栋房子租给他们一家子住啊。” 顾大年撅起了嘴,“租什么租,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夏天歌格格笑道:“我不要你的钱,更不要你的命,你儿子在诺顿有股份,租金就在他股金里扣。租金嘛,可以给个友情价,一年300万就行了。” 顾大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300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他随即又倒在地上,“大家快来看啦,有人欺负老人啦,要把我们一家老小从家里赶出去啦。” 陈淑芬和顾正梅也倒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夏天歌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三个人的表演,不禁十分好笑,“当着这么多媒体朋友的面,他们竟敢玩这一出。秦律师,顾昊阳不愿出面,你就代表他跟我签合同好了,看他那点股份能住几年。” 秦律师也十分不耻顾昊阳这种下三滥的做法,当即便痛快地说,“顾昊阳不愿意接电话,我给他发一条消息说明原委吧。正好我包里有现成的租房合同,我们马上就可以签。” 媒体记者整天挖空心思地寻找新闻热点,没事还要整出些事来。顾昊阳近一年来都是以负面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现在他父母又闹这么一出,有人竟恶作剧般上前对着顾大年一家三口拍各种特写和视频。 镁光灯下,顾正梅首先受不了了,翻身坐了起来,“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有记者见这一家子实在愚昧,上前劝道,“那边在签租房合同,你们已经没必要再在地上躺着了。这房子你们尽管住,估计你儿子的股金你们还能住好几年。” 顾大年囔起来,“什么租房合同,我儿子没签过字,我们家一个大子儿都不会认。” 秦律师无言以对,但他是顾昊阳的代理律师,只得走上前去,“老人家,我是你儿子的代理律师,代理律师你懂吗,就是只要我认可的法律文件,你儿子都必须认可,并承担法律责任。” 陈淑芬破大骂起来,“什么狗屁代理律师,你到底向着谁在说话。回头我告诉我儿子,马上把你撤了。” 孙华劝秦律师,“秦律师,这一家人不可理喻,咱们就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第二百二十章 雪上加霜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不料,顾昊阳在茶楼打了个盹后,感觉手机关机,似乎跟外界隔绝了,想了想,重又开了机。接到秦律师发的消息,不禁吃了一惊。点开只略扫了一眼,他就着急起来。 消息说,因为他父母不愿意离开别墅,所以,跟夏天歌签了一份租房协议,以每年300万的价格租赁阳明山夏天歌名下的一栋别墅,租金在诺顿公司股金中扣除。 原以为只要父母耍横,夏天歌拿他们一点辄也没有,没想到夏天歌竟会想会租赁这个恶毒的诡计,而且租金高达300万一年。自已上午刚跟秦律师签了委托代理协议,竟让夏天歌钻了这么个空子,找不到自已,竟让秦律师代签。 顾昊阳顿时傻了眼,赶紧跟秦律师打电话,“秦律师,你怎么能代我签这样的合同?” 秦律师十分无奈,“顾董,你爸妈不讲道理,你不会也不讲道理吧。当着这么多媒体,你的家人一起躺在大门口,实在是不成体统。幸好夏董事长宽宏大量,愿意把房子租给你,这才避免了一场冲突。合同我已经替你签了,告诉你爸妈,那房子你们一家可以放心住了。” 顾昊阳心里暗骂夏天歌心狠手辣,嘴里却说,“秦律师,都是误会。我爸妈他们没文化,做出一些过激的一事情,还请你们谅解。请你转告夏董事长,我会说服我爸妈,最迟明天交房。” “顾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商人一诺千金,何况白纸写成了黑字,怎么能耍这种小聪明呢。农村很多没文化的老年人通情达理,淳朴善良,拿没文化说事,恐怕站不住脚。关键时刻你手机关机,恐怕是你们一家商量好的吧。等着吧,明天你们一家,肯定上热搜。” “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手机关机是因为没电了,确实不是故意。” “大错已经铸成,是不是误会已经不重要了。” 上热搜?顾昊阳这才想起夏天歌说过,有媒体记者跟她一起去阳明山收房。不禁叫苦不迭,“秦律师,你当时在现场,为什么不阻止我爸妈?” “我并没有参加收房,所以,开始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是孙律师跟我打电话告诉我,你爸妈拒绝交房,我才过去的。你爸妈实在不可理喻,我不过上前劝他们一句,就被你母亲骂得狗血淋头。顾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以后有事,你还是另找高人吧。” 顾昊阳的话里透着森森冷意,“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跟夏天歌签订租赁合同,租赁价格又明显高于市场。你是我的代理律师,不能维护我这个当事人的利益,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对你不利。” 秦律师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顾董,这栋别墅是商董事长送给她宝贝女儿商梦瑶的结婚礼物,两年时间就两次易主,我十分遗憾。我不介意把事情的原委公诸于众,是非曲非,让世人来评判。” 见秦律师不受威胁,顾昊阳只得说,“事情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咱们还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吧。麻烦你找夏天歌通融一下,把那份租赁合同作废,我保证明天交房。” 秦律师长叹,“商董事长一世英雄,却无识人之明。等你明天正式交房,我再跟夏董事长交涉吧。” 秦律师这么说,明显是对自已不信任,没办法,顾昊阳也只得应允。 只是,想到家里那一对活菩萨他就十分头痛。如果不是他们冥顽不灵又没有生活能力,陆婉怡根本就没有机会进顾家门。他对自已当初一时心血来潮把父母接到汉东跟他一起生活后悔不迭,那个无活又贪心的妹妹他更是厌恶透顶。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顾昊阳一路胡思乱想着,不觉已到小区门口。他一眼便瞥见母亲和妹妹搬了把椅子在门口坐着。 这里是高档别墅小区,这母女俩大大咧咧地坐在门口,是想让全小区的人看西洋景吗。顾昊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急刹把车停下,便冲着母女俩囔起来。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还嫌丢人丢得不够。” 顾正梅笑道:“哥,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今天来了好多人,想把咱们家房子收走。我跟爸妈一点没怕,硬是把他们全震住了。怎么样,厉害吧?爸担心他们杀回马枪,让我和妈在门口望风呢。” 顾昊阳脸色铁青“马上进屋,我有话要说。” 顾正梅向哥哥邀功,没成想哥哥却没给她一点好脸色,顿时有点发怵。不敢多言,只得搬着椅子规规矩矩地回到客厅。 顾大年见儿子回来,立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说,“儿子,咱们家房子守住了,从今往后,没有人再敢来咱们家撒野了。” “什么守住了?”顾昊阳咆哮起来,“你们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人家不让你搬,并不是怕你,而是有的是办法收拾咱们。秦律师已经告诉我了,他跟夏天歌签了租赁合同,一年租金300万。你们自已可以算算,在这里住一天要花多少钱?在这么多记者的镜头前,你们也敢往地上躺,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 顾大年理直气壮地说,“我早告诉他们,有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放心吧,我们一分不给,看他们拿我们怎么办?” “我简直要被你们气死了。”顾昊阳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你儿子还有股金在公司,他们没告诉你,租金在股金里扣吗?” 顾正在有些看不怪哥哥大惊小怪的样子,“哥,你怕什么,这事你不知道,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到时候他们找不着你。” “愚蠢!”顾昊阳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解释了。 “秦律师是我的代理律理,他替我签了字,就有法律效力,我不认法院可以强制执行的。” 陈淑芬在一旁插话,“那个什么狗屁代理律师,不替你说话,让我一顿好骂,这样的人,你赶紧把他撤了,重新换一个。” 顾昊阳已经快崩溃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诺顿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了,我现在一文莫名,只有让人撤的份,哪有权利撤人家。” 一个声音从楼上传下来,“老公,你是不是气糊涂了,你不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谁才是?” 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那是陆婉怡下楼来了。 顾昊阳更气愤了,“原来你在家,夏天歌他们来收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劝爸妈一下。” “你的想法不是跟我一样吗,要是爸妈能把夏天歌闹下来,岂不是皆大欢喜。”说话间,陆婉怡已经走下楼来,虽然说话的声音基本正常了,但眼睛仍然有些红肿。 “你刚才说,你不是诺顿集团的董事长是什么意思?” 顾昊阳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沮丧地垂下了头,“那个神秘买家果然是夏天歌,她现在持有诺顿45%的股份,是诺顿的第一大股东,……公司多数员工已经上班,估计他们已经知道,诺顿已经被夏天歌接手,只有我一个人是最后才知道的。今天下午,公司已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正式向外界宣布,夏天歌为新任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 陆婉怡不禁跌足,“要是昨天晚上我得了手,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你住嘴!”顾昊阳快被这一家人逼疯了。 “你们马上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走,爸妈要是不愿意到俯何外滩跟婉怡爸妈住,你们就回老家。” 顾正梅十分失望,“真的要走,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顾昊阳一肚子火顿时撒在她身上,“爸妈年纪大不讲道理,你年纪轻轻也跟着一起瞎胡闹。你以为这是你们村,可以在地上撒泼打滚拼谁横,这里是汉东,是大城市。你们的表演被人录下来,很快就会放到网上让人唾骂,亏你们还洋洋得意,真是不知所谓。” 顾正梅见哥哥发这么大火,顿时怂了,“哥,我不也是想保住咱们家房子吗。你真让我们回老家,欢欢和乐乐上学怎么办?咱们村的教学质量跟城里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也想两个孩子以后能跟他舅舅一样有出息。” 顾昊阳见妹妹说得凄凉,只得放缓了语气,“正梅,我现在是真遇到坎了,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让自已的亲外甥回老家的。等我缓过这口气,再接你们过来。” 顾正梅仍不死心,“哥,俗话说,瘦死的络驼比马大,你拨根汗毛也比我们腰粗。你那么大的老板,那么多钱,哪有说没就没的。你跟婉怡不是要上班吗,哪有时间照顾爸妈。咱别墅住不上,小一点的房子我也不计较,就让我留下来,替你给爸妈尽孝吧。” 陆婉怡冷冷地说,“正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哥现在已经破产了,自身已经难保,哪来的闲钱养你们一家子。你们要不想回老家,就出去租房子住,自已想办法在城里生下根来,别什么都赖着你哥。” “你给我闭嘴!”顾正梅跳了起来,“我们一家人说事,你一个外姓人在一旁插什么嘴?我告诉你,我哥的女人多的是,可妹妹却只有一个。” 陆婉怡不屑地一笑,“别做梦了,你以为你哥还是集团公司董事长,外面的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陈淑芬打断了儿媳妇的话,“呆一边去,我们顾家的事,关你什么事?” 陆婉怡点了点头,“行,你们顾家的事,不关我事,有本事你们就别去俯何外滩跟我爸妈挤。” 顾昊阳皱起了眉头,“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爸妈去俯何外滩住,那房子可是我花钱买的。” 陆婉怡反唇相讥,“房产证上可是我的名字,我要是不同意你们去住,你们还真不能去。” 顾昊阳怒了,“陆婉怡,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 陆婉怡此时也豁出去了,“我嫁给你一年多,到现在还只是个外人,连你妹妹都敢公开欺负我。你风光无限的时候,我没跟你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你已经成破落户了,还有什么可拽的。想离婚是吧,离就离。我看你拖着一对老年痴呆的爹妈,谁敢嫁给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 狼狈为奸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顾大年被儿媳妇说成是老年痴呆,顿时恼羞成怒,跳起来就给了陆婉怡一巴掌,“你说谁老年痴呆呢?” 公公打儿媳妇,这在农村可能习以为常,可陆婉怡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种事情居然会落到自已身上。 她愣了一下才大哭起来,“你敢打我?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你个老不死的竟敢打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死到临头你们还这么猖狂,还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顾昊阳,我要跟你离婚。” 顾昊阳也火了,“离就离!你死皮赖脸地哭着喊着嫁给我,不过是贪图诺顿集团公司第一夫人的虚荣。现在我刚落难,你就提出要跟我离婚,这个弯转得可真快。我走到今天,全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谁不去谁是孙子。” 陆婉怡捂着脸冲上楼,把早整理好的几个大行李箱拖下楼,径直就摔门而去。 顾昊阳在气头上一嗓子喊出离婚,嘴倒是痛快了,但如此一来,他和父母就没处落脚了。 他想了半天才说,“爸,妈,正梅,你们都看到了,现在连陆婉怡都要跟我离婚,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们明天一早就买火车票回老家吧,我现在实在顾不上你们了。” 顾大年顿时软了下来,“要不,我跟你妈明天去你老丈人家住。” “爸,你没听见婉怡要跟我离婚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爸妈的脾气。要是没跟婉怡闹掰,还能凑合,现在僵成这样,你们去,怎么相处?” “那房子是你出钱买的,要走也是她爸妈走。儿子,不用怕,你不好出面,我和你妈出头,保证让你老丈人和老丈母娘滚得远远的。” “那房子的产权是婉怡的,我们没有权利让她爸妈走。爸,你就饶了你儿子一命吧。你跟我妈回老家,我也不是不管你们,我会按月给你们打生活费的。” 顾大年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回农村老家了。” 陈淑芬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啊,辛辛苦苦生了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就不要爹娘了……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已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爹娘的死活啦,……” 农村女人嗓门奇大,她这么一喊,估计大半个小区都能听见。 顾昊阳气晕了头,爆喝一声,“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投胎给你们做儿子,真是倒霉透顶。你们既然说我不孝,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孝。我告诉你们,明天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要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陈淑芬被顾昊阳吓坏了,一骨碌爬起来,“儿子,村里人都知道我你爸是来城里享儿子福来了,现在这么回去,没办法跟父老乡亲交待啊。” 什么叫不好跟父老乡亲交待,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顾昊阳十分沮丧,“里子都没了,哪里还顾得上面子。让你们去俯河我滩,你们还挑三捡四,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再好的事情,只要有你们掺和,铁定坏事。现在连我都没有方落脚,你们不回老家,住哪儿?” “说离就离啊?”顾大年不以为然,“两口子哪有不打架了,床头打架床尾和,过两天就没事了。” 周胜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客厅里的角落里,此时翁声翁气地说,“爸,妈,正梅,别让哥为难了,咱们回去吧。在老家生活,虽然苦些,可也比在这里寄人篱下的强。我回老家的县城找份活干,实在不行,我去送外卖,送快递,也能挣钱。” 陈淑芬说,“这话你怎么不早说,你在这里也可以送外卖和快递啊。” 周胜利嗫嚅着低下了头,“可这里我不认路啊。” 只一瞬间他又抬起头来,“正梅,回到老家,我会拼命赚钱,让你和孩子都过上好日子。” 顾正梅却不屑一顾,“瞧你那怂样,三脚也踢不出个闷屁来,指望你能过上好日子?我这辈子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血霉了。” 周胜利的脸色青白不定,“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回去,咱俩就离婚吧。两孩子你愿意要,我不跟你争,你要是都不要,我全带走。” 顾正梅勃然大怒,“周胜利,你什么东西,还敢跟我提离婚。” 顾昊阳一拍桌子,“够了,你们要吵要闹,回老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本能地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走了门口却又改变了主意。 “你们听清楚了,明天一早,所有人都必须走,没有价钱可讲,听明白了吗?” 他扔下这句话,不再跟他们废话,噔噔噔上楼回到卧室。 陆婉怡上午就把被褥这些大件物品都收拾走了,现在房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不能搬走的大件家具。 顾昊阳颓然地把自已扔在床垫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夏天歌,这个让他曾经魂牵梦萦的女人,此刻已经变成一条毒蛇,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此刻夏天歌能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再用双手将她撒成碎片。但是他知道,夏天歌现在羽翼已丰,自已想动她,完全是以卵击石,只能寄希望于夏保赫了。以夏保赫和夏南风父子之力,何愁不能搬倒夏天歌,替自已出一份恶气。 顾昊阳的估计没错。 夏保赫盛怒之下,冲到董事长办公室前,想起父亲威严的面孔,不敢造次,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门,得到允许后,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爸,我听人说,天歌收购了诺顿,这事是真的吗?” 夏北岩现在已经老态备显,见儿子进来,摘下老花眼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看来,你还并不是完全不问俗事。”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夏保赫嗫嚅着说,“可是,收购诺顿,并非易事,天歌一女孩子,哪来这么大势力?” “你是想问,收购诺顿的钱,是不是我出的,对吧?” 夏保赫顿时显得有些尴尬,“爸,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关心她嘛。” “是我出的怎样,不是我出的又怎样?保赫,你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能不能把心思用在正道上,自已做一番事业。成天只知道挖空心思地想着如何独吞家产,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出息。” “我倒是想,可你不支持,我有什么办法。爸,天歌是个女孩子,手下已经有服装厂、装饰公司和服装城,还不够吗?去收购诺顿,你就不怕她把你的血汗钱全打水漂。” “那有什么关系,真亏了,我就权当是替她交学费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父亲强硬的态度激怒了夏保赫,“爸,你真要把所有财产全转移给天歌,这对我和南风公平吗?” 夏北岩一拍桌子,“我怎么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益百永要是真落到你们父子手里,恐怕比诺顿败得还惨。” 夏保赫面如死灰,“爸,你已经确定以及肯定,要把财产都传给天歌?” 夏北岩愤怒地把刚才看一份检验报告扔到夏保赫脸上,“我不传给天歌,难道要传给你们这一对败家子吗?你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由得夏北岩不生气,他刚接到戒毒所寄来的检验报告,夏南风已经染上爱滋,他唯一的孙子,这一生已经彻底毁了。 夏保赫捡起报告一看,顿时傻了眼,“爸,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南风怎么可能会染上爱滋。” 他“噗”地跪在地上,匍匐着爬到父亲面前,“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救南风的。爸,求求你,把南风送出国治疗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夏北岩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夏保赫失魂落魄地从父亲办公室出来,没有心思回办公室,径直开车来到戒毒所,要求见儿子。 父子俩终于隔着一张桌子见了面,见儿子瘦得几乎皮包骨头,夏保赫又气又急。 “告诉我,你是如何染上爱滋的?” 夏南风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生气,“我不知道,也许是跟我交往的哪一个女人早感染上了,无意中又传给我了吧。” 夏保赫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老头子已经决定把所有遗产都留给夏天歌了。” 夏南风的反应有些迟钝,“应该不会吧,老头子真糊涂了。” “什么叫应该不会,老头子已经出手了。”夏保赫咬牙节齿地说,“老头子出钱让夏天歌收购诺顿,照这样的局势下去,我们就是费尽心思得到遗产,也只是一个空壳。” 夏南风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 “如何阻止,你现在困在这里,我一个人孤掌难鸣。” 夏南风的语速突然加快了,“马上替我办理手续,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可是。”真要带儿子回家,夏保赫还是犹豫起来,“你这个时候回家,能行吗?” “你只要能保证我的药不断,我一点问题没有。” “药?”夏保赫有些不解。 夏南风只得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毒品,以前的达官贵人谁不吸这玩意儿,一样长命百岁。” “那你这段时间在戒毒所不是白受罪了?” “那是你们多事,其实当时只要你们能给我一点药,我马上就能恢复精神。废话少说,快去办手续。” 夏保赫还是有些担心,“医生能同意你出去?” “你不会告诉他们,你们要送我到国外治疗嘛,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我换个地方治疗。” 果然,戒毒所一听夏保赫要送夏南风去国外治疗,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很快,父子俩已经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夏南风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爸,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必须阻止老头子把财产转移给夏天歌。” “如何阻止?” 夏保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地笑,“只有死人才不会转移财产,你说对吧。” “要是老头子已经立好了遗嘱,咱们不是白废心思吗?” “所以,咱们第一步,就是找孙律师炮制一份以假乱真的遗嘱,上次你已经做过,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紧急行动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保赫父子一起来到孙华的律师事务所,却被孙华的助手礼貌地告之,“孙律师不在,你们可以打电话跟他联系,或者我替你们预约好时间再通知你们。” 夏南风不信,拨通了孙华的电话,“孙律师,你在哪里,我有急事要见你。” 孙华此刻正在阳明山顾家别墅前跟顾昊阳父母耗着呢,接到夏南风电话有些诧异,“我现在外面办一个案子,实在走不开,下来再跟你联系吧。” 找不到孙华,父子俩顿时傻了眼。两人走出律师事务所,半晌,夏南风才说,“不就起草一份遗嘱吗,干吗非得等孙华,咱们找个律师起草一份,再找人模仿老爷子的笔迹签好字,真接给孙律师,不是省了很多事吗?” 夏保赫一拍大腿,“找什么律师事务所起草,上次孙华替你做的那份遗嘱,改一下名字不就完了吗?” 夏南风有些意外,“怎么,那份遗嘱你还留着?” “在我办公室的文件柜里放着呢,我差点就把它毁了,想不到这时候会派上用场。” 夏南风顿时高兴起来,“还等什么,咱们还不快回办公室取去?” 两人顺利地从夏保赫办公室取出文件,找了个打印部,只花了几块钱就把遗嘱打印出来,然后直奔书法家左宗明的住处。 夏南风的慷慨大方给左宗明留下了深刻印象,见他来了,心里很是高兴,却端着架子不肯稍假词色。 “不知两位先生来寒舍有何贵干?” 夏南风上前作了一揖,“先生是书法家,我们来此宝地,自然是求先生墨宝来了。” 左宗明不动声色,“不知先生所求何字?” 夏保赫听不惯他们文诌诌地说话,径直拿出遗嘱,“你只要在上面仿照这个笔迹签个名就行。” 左宗明不慌不忙地说,“先生此言差也,我是个书法家,从不做坑蒙拐骗之事,因此,伪造笔迹,骗人钱财之事,我是不会做的。” 夏南风知道左宗明清高是假,想趁机敲竹杠才是真,不禁莞尔一笑,“先生不必担心,我们也是有身份的人,岂能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先生只要写得让我们满意,润笔费我们加倍。” 左宗明大喜,“看在两位的诚意上,我就替你们破个例,你们先付一半订金,下午5点来取货的时候再付另一半尾款。” 夏南风笑道:“请先生给个账号吧。” 左宗明一计得手,心里十分高兴,忙找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夏南风,“转这个账号吧。” 夏保赫看了儿子一眼,“转多少?” 夏南风附在他耳边说,“5万!” 夏保赫皱起了眉头,把儿子拖到门外,“就写几个字,怎么这么贵?” 夏南风见父亲嫌贵,不禁着急起来,“这是写几个字的事吗,给你二十万,你写出来试试。有些本事的人脾气都怪,你要是惹恼了这个人,再出1000万也没人有这本事。别心疼钱了,快转账吧。” 夏保赫不敢因小失大,只得硬着头皮转账。 左宗明手机上收到收款短信,不肯喜形于色,只矜持地说,“行,我这就开始研究字迹,保证5点交货。” 等签字到手,夏保赫这才高兴起来,“这穷酸也真有本事,这签名估计就是老爷子自已恐怕也分辨不出真假。孙律师恐怕也忙得差不多了,现在去找他正合适。” 孙律师已经回家了,接到夏南风电话顿时左右为难,“有什么事明天到办公室谈吧。” 夏南风冷哼一声,“孙律师是不想兑现那张支票吗?” 孙华惯会审时度势,夏南风一公子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益百永就是到他手上,能维持多长时间还是个未知数。要是事情败露,自已一世英明就毁了。反观夏天歌,汉东市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不是夏北岩的关系,自已不一定能做到她的代理律师。因此,他已经后悔上了夏南风的贼船。 现在夏南风重提旧事,他不敢不见,只得硬着头皮说,“好吧,半个小时后,办公室见。” 现在已过了下班时间,律师事务所已经空无一人,三个人在孙华的办公桌前坐定,孙华寒喧说,“数日不见,夏公子似乎清减了许多。” 夏南风冷冷地说,“孙律师,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们家老爷子究竟有没有在你这里立遗嘱。” 果然是遗嘱的事情,孙华手心里直冒汗,悄悄按开桌下的录音设备。 这才清了清嗓子,这才斟词酌句地说,“夏公子,我虽然是益百永集团公司的法律顾问和夏董事长的代理律师,但这段时间事务繁忙,并没有接到夏董事长立遗嘱的通知。” 夏南风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就是还没立了。” 他拿出刚伪造的遗嘱递给孙华,“你看一下,这份遗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孙华只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假的真不了,不管你们伪造的笔迹有多真,但毕竟是假的。” “我要你把它变成真的。”夏保赫阴森森地说,“老爷子身子大不如前,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到时候,你按照这份遗嘱宣布就行了。” 孙华心里暗暗吃惊,“你怎么知道夏董事长没有几天活头了?” 夏南风打断了他,“不该你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事成之后,我们以前的承诺还算数。可你要想在我们面前耍花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孙华吓得面无人色,哆嗦着说,“我知道了,我会照你们的吩咐做的。” 夏保赫父子走后,他赶紧把刚才的录音拷了下来,仔细听了听,自已的言语并无不当之处,这才跟夏天歌打电话。 “夏董事长,我有重要情况,必须马上见你。” 夏天歌刚回家,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就接到孙华电话,立即说,“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来找你。” 孙华却严厉地说,“听着,不要开你的车,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行踪,我半小时后会把见面位置发给你。” 夏天歌开车下山,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热情地问,“小姐,到什么地方?” 夏天歌还没收到孙华的位置,哪里知道去哪儿,于是便说,“你在城里随便转吧,等转得差不多了,我再告诉你目的地。” 这样的客人还真是少见,不过,出租车是按里程收费,只要客人愿意出钱,司机才懒得多管闲事。因此,他只看了夏天歌一眼,不再多嘴,只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孙华终于发来了消息,“到靖江公园门口接我。” 夏天歌见孙华做事如此谨慎,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心里不禁暗自心惊。 她低声吩咐司机,“师傅,麻烦你到靖江公司门口接个人。把你的车牌号告诉我,我发给朋友。” 孙华顺利地上车,跟夏天歌只对视了一眼,便再也没有说话。 夏天歌想了想说,“师傅,麻烦你送我们到天歌服装城。” 天歌服装城门口人头攒动,两人一下车就立即被淹没在人流中。 夏天歌低声说,“跟我来!” 两人几步就进了对面的天歌装饰。 公司里空无一人,夏天歌打开自已的办公室,让孙华坐下,这才说,“孙律师,这里绝对安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了。” 孙华递给夏天歌一个U盘,“你先听听这个录音。” “录音?”夏天歌不解,但还是立即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插入U盘,夏保赫和夏南风的声音立即从电脑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夏天歌静静地听完,突然站了起来,“不好,他们要对爷爷下手。” 孙华凝神说,“我也是这种猜测,但我们只凭一段录音,老董事长是不会相信的。他对夏保赫父子恨铁不成钢,却一直抱着一线希望。这也是他一直下不了决心立遗嘱的根本原因。” 夏天歌却有些不解,“夏南风不是在戒毒所戒毒吗,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夏南风吸-毒?”孙华心里的忧虑更重了,“这事有些奇怪,我们上午刚宣布你担任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下午夏保赫父子就炮制了一份假遗嘱,这事是不是也太巧了。” “你在怀疑什么?” “我担心顾昊阳和夏保赫他们勾结,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就狗急跳墙。”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夏保赫知道收购诺顿的资金是爷爷的钱,他担心爷爷手里的资产被转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把爷爷的遗产拿到手里。” 她向孙华伸出手,“孙律师,谢谢你,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孙华看着夏天歌俊俏美丽的面孔,想到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要独立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心里有些不忍。 他握住夏天歌温润的小手,“夏董事长,请多保重!” 夏天歌站在窗前,看着孙华迅速消失在人流中,她的大脑紧急开动起来。 当务之急,是必须保证夏北岩的安全,不让夏保赫父子的阴谋得逞。 她拨通了刘斌的电话,“刘斌,我现在就要见你。” 刘斌刚下班吃过晚饭,接到她的电话顿时说,“在哪里碰头?” “我在天歌服装城对面的装饰公司,你来接我吧。” 刘斌来得很快,夏天歌刚一上车他就急切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天歌把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说,“情况紧急,对手已经狗急跳墙,我们必须要保证爷爷的生命安全。” 刘斌笑道:“最近局里人事变动比较大,我已经升职当了队长,现在我们办案就方便多了。” 夏天歌不禁大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升了职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刘斌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才宣布没两天吗,本想忙过这两天就告诉你的。” 夏天歌颌首微微一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必急着解释。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刘斌略一思索便说“我会动用一切技术手段跟踪夏保赫父子。” 说完这话,刘斌不无忧郁地看着前方。 “但愿他们能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时间。” 夏天歌心里一紧,“我马上回去盯着,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刘斌严肃地说,“有事及时跟我联系,不可轻举妄动。” 第二百二十三章 摊牌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吸-毒,爱滋,夏北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个词会跟夏家扯上关系,而且落到自已唯一的孙子夏南风身上。 当年自已为了事业,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儿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到了孙子夏南风,竟染上毒瘾和爱滋。孙子尚未结婚成家,这不是成心让夏家断子绝孙吗?要是夏家的烟火就此断送在自已手里,自已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长眠地下的列祖列宗。 他长叹一声,罪孽深重啊! 小儿子夏保祯去世后,他没有再设立总经理,因此,办公桌上早堆满了需要签署的各种文件。此刻他的精神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摧毁,只觉头晕目眩,哪里还能处理事务。儿子走后,他试图振作,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已的努力是徒劳的。没办法,他只好让司机送他回家。 这些日子,凌薇总是失眠多梦,夜里睡不着,早就起不来,生物钟乱得一蹋糊涂。今天起床已经快中午了,本想约几个牌友搓一场麻将,不想老爷子竟会在这个时候回家。她现在夏家的地位每况愈下,哪里还敢惹公公生气,忙泡了一杯好茶递给公公。 “爸,这是刚买的雨前龙井,你尝尝。” 不想夏北岩看见她就想起自已不争气的儿子和孙子来,憋了一上午的火顿时便倾泻而下。 盛怒之下,他说的知尖酸而又刻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知道你的茶不好喝,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假惺惺地来这一套。” 凌薇赁白无故地被老爷子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心里十分委屈,却不敢分辨,还陪着笑说,“爸,给你泡杯茶就让你说得这么不堪,要是不理你,你又该说我不孝顺了。” “你去查查字典,什么才叫孝顺,奉一杯茶就孝顺了?真是岂有此理。” 老太太下楼来,见了夏北岩不由得一怔,“北岩,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我身体没事,都是让这一帮畜生给气的。” 凌薇实在忍不住了,“爸,谁又惹你生气了,开口畜生,闭口孽障。这里没别人,就我在你跟前。哪家公公是这么骂儿媳妇的。你要不爱喝我替你泡的茶,扔了就是,何必无事生非。” “你敢说我无事生非,简直是反天了。”夏北岩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你教的好儿子,吸-毒不说,现在还染上了爱滋,照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该杀人放火了。你别觉得你委屈,我骂你还是是轻的。” 凌薇吃了一惊,“爸,这种话你可不好乱说的,南风年轻不懂事,被人陷害,误入崎途,这才染上毒瘾,你说他染上爱滋,怎么可能?” 夏北岩咆哮起来,“戒毒所把检验报告都寄给我了,你那个混账儿子,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我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他手里了。” 他打开文件包,拿出一份文件扔给凌薇,“你自已看吧。” 凌薇战战兢兢地翻开检验报告,气得几欲晕倒,“会不会弄错了,南风怎么可能会染上爱滋?” 夏北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上辈子究竟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惩罚我养了这么个孽障,让我情何以堪,如何见人。” 公公这么痛苦,这么说,儿子是真染上爱滋了。凌薇泪如雨下,一下子跪到夏北岩脚下。 “爸,南风再不懂事,却也是你亲孙子,等他回来,要打要骂,也由你,只求你不要放弃他。我就南风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活下去。爸,我求你了,救救南见吧。要是国内治不了,可以把他送到国外去,我就不相信,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救不了我儿子的命。” 夏北岩睁开眼睛,冷冷地说,“这次你们两口子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只是,像南风这种人渣,要是没有悔过之意,救了也是无益。” “不不不,爸,南风已经知道自已错了,他再也不敢了。” 凌薇大惊之下,说话已经语无伦次,“南风是你亲孙子,是夏家唯一的男丁,你千万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保赫在外面生的野种,名不下言不顺,当然不能入夏家的族谱。夏家要延续香火,就指望南风了。” 夏北岩怒了,“这个孽子,空有一身好皮囊,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你一全职太太,丈夫有外-遇,还生下私生子,儿子吸-毒还染上爱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自私又无能的人。” 凌薇被击中要害,一下子委顿在地上,“爸,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 “我一世英名,被不肖子孙玷污,谁跟我讲过公平。那畜-生丢人现眼,惹下这泼天大祸,你还要我送他出国,这种话,亏你们两口子也说得出来。儿子是你们生的,烂摊子自已收拾去,别来烦我。” 说完,他不再理睬哀哀哭泣的凌薇,头也不回地上楼走了。 夏老太太见老伴气得不行,不由得责备凌薇,“凌薇,南风这样,你爸已经够烦心的了,他身体不好,不能激动,你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顶嘴。” 凌薇怕老头子,却不怕老太太,“妈,你可不能跟爸一样,心长偏了啊。天歌再好,也是要嫁出去的女孩子。南风才是你嫡亲的孙子,你以后养老还得靠他呢。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夏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老太太却也不是个善茬,“你要不说,我竟不知道我还有个嫡亲的孙子。我也不知道,你们一家子到底是给我和你爸养老还是啃老。你爸一把年纪了,还每天满负荷上班,养你们一家寄生虫。亏你还有脸说,要给我们养老,真是不知所谓。” 她心里惦记着老伴,懒得再教训凌薇,上楼对老伴软语安慰了半天,直到夏北岩睡着,这才轻手轻脚地下楼,亲自下厨替老头子做他爱吃的小菜。 夏北岩得老伴安慰,又睡了一觉,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吃过晚饭,还兴致勃勃地跟老太太一起出门散步。在山上转了一圈,回到家门口,天已经暗下来了。 无巧不巧,两人刚停住脚步,就见儿子的车缓缓驶了进来。 让老两口没想到的是,跟儿子夏保赫一起下车的,还有孙子夏南风。 夏北岩刚平息下来的心情顿时又糟透了,“夏保赫,你儿子的毒瘾戒了吗,经过医生同意了吗?你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把他接回家,你想干什么?” “爸,咱们夏家向来是你一手遮天,我能干什么。”夏保赫皮笑肉不笑地说,“戒毒所条件太差,不利于南风身体恢复。我咨询过相关方面的专家,南风根本没有必须去戒毒所,在家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老太太面浅,怕夏北岩的大嗓门让小区里的人听见,拉了下老头子的袖子说,“北岩,有什么话,还是进屋说吧。” 老太太的动作被夏南风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奶奶,咱们家这栋房子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里面早藏污纳垢,污-浊不堪。再添一桩丑闻,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吸-毒和爱滋吗,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夏北岩大怒,“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夏家什么时候藏污纳垢了?” 老太太见老头子脸色胀得通红,心里害怕,忙附在他耳边说,“傻老头子,你没看出来,那小子是故意气你的吗?你要是真生气,再气得一命鸣呼,这才称了他们的心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北岩立即反应过来“狼子野心,果然狠毒,我差点就上了你们的恶当。” 他转身对老太太说,“老婆子,好歹你是个明白人。走吧,咱们回房休息,他们爱干吗干吗?” 夏保赫这一生都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好容易父亲有一次示弱的机会,哪会轻易放过。因此,竟跟在父母身后进了屋。 “爸,上午我跟你说的,送南风去国外治病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话我已经在戒毒所放出去了,要是以后查到我们并没有送南风出国,我们可不好交待。” 夏北岩不怒反笑,“保赫,你说这话可就奇了怪了,南风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你要送他到哪儿治疗,不用跟我商量,也不需要我同意,爱上哪上哪去,我可管不着。” “你刚才不是说,我去戒毒所接南风都要经过你同意吗?现在又撒手不管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没经过我允许就把他接出来了吗,敢情你的意思说,我只有出钱的权利。” 夏南风削瘦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地狞笑,“爷爷,你这些钱不花在儿孙身上,难不成你还能带进棺材?” 夏北岩见老伴一脸担心地看着他,拍了拍她的手说,“老婆子,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他用凛厉的眼光扫了一眼这对父子,“终于提到钱了,智商情商都差点意思,嗅觉倒挺灵敏。你们这么有恃无恐,是想跟我摊牌啊。” 夏北岩这一生,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此刻一想明白,立即冷静下来,缓步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说,“你们父子谁先说。” 夏保赫见此情形,心里反而打起了小鼓,“爸,你误会了南风的意思。你看他在戒毒所这段时间,瘦成这样,就是你不同意他出国,回家养一养身子也是好的。” 夏北岩打断了他,“别跟我提什么狗屁专家,毒瘾并不是病,断没有在家养的道理。你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是想造成即成事实,父子俩一起给我施加压力,达到自已的目的吧。” 夏保赫见夏天歌不在家,态度顿时强硬起来,“到国外治疗是好事,你为什么不同意?你给夏天歌动辄上亿的资金,为什么舍不得给南风治病,这对南风公平吗?” “公平,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二字。”夏北岩年轻时就口才了得,经过几十年的锤炼,说话更加犀利。 “保赫,你今天好象52岁了吧,养一个身体健康的儿子能养52年,估计能申请吉尼斯纪录了。我把你养大,替你娶媳妇,又接着替你养媳妇,再养你儿子。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替你提供的一切优渥生活,有过哪怕一丝的感恩之心吗?” “爸,看来,我们父子之间,已经无话可谈了。不打扰你休息,我上楼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假司机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清晨,一辆乌墨锃亮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夏家别墅门前,夏北岩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就见夏天歌一阵风似地冲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爷爷,我的车今天要送去保养,搭下你的顺风车。” 夏北岩宠溺地笑笑,“你呀,当董事长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毛燥,就不能稳重点?” 夏天歌边系安全带边撒娇说,“你不是常说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吗?我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做事总是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以后尽量注意吧。” 她像是这时候才发现似的,脆声问司机,“王师傅,你今天怎么戴这么大一口罩啊。” 夏北岩这才注意到,王军确实戴着一个大口罩,不由得有些吃惊,“小王,你这是……” 司机启动了汽车,用嘶哑的声音简单说,“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夏北岩宽厚地说,“嗓子哑了就别说话,送我到公司后,就去医院吧。这个季节气候变化很大,一个不小心就感冒了。” 司机稳稳地开着车,“谢董事长!” 夏天歌一拍脑袋,“糟了,手机没拿,这可怎么办。王师傅,麻烦你掉头回去,我回家拿下手机。” 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天歌小姐,我把董事长送到公司再送你回来拿手机吧。” 夏天歌昨天晚上回家,整栋别墅已是一片寂静,她悄悄附到夏北岩房间门口,听到夏北岩在里面说话,这才稍稍放心。今天早上刚起床,她就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赶紧洗漱了到楼下客厅候着。直到夏北岩平安下楼,她才松了一口气。祖孙俩一起吃过早饭,听到熟悉的汽车声响,又一起出门。 但她眼尖,在门口就发现了司机的异常。王军每次来接夏北岩,都会礼貌地下车替夏北岩开车门,今天似乎忘了,竟让夏北岩自已开门上车。 而且她发现,司机头上莫名其妙地戴着一顶帽子,帽沿压得很低,都快遮住眼睛了。脸上戴着的大口罩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她几乎想也没想就冲过来上了车。现在司机不肯掉头,更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王军。 刘斌的担心不无道理,夏保赫父子果然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不给。眼前的这个人假扮司机王军开车来接夏北岩,他想干什么? 汽车急驰着驶过一个弯道,夏天歌顿感心惊。车祸,他们一定是想再制造一起车祸! 情况紧急,她把手伸进包里,快速把早准备好的一瓶乙醚倒在纸巾上。 说时迟,那里快,趁司机跟一辆车错车,她一下子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口鼻。 司机顷刻便失去知觉,陷入昏迷。汽车失去控制,顿时险象环生。 这一下事起突然,把正在后座假寐的夏北岩惊动了。他睁开眼睛,不禁大吃一惊,“天歌,你在干什么。” 夏天歌来不及回答夏北岩的问题,猛打方向盘,汽车有惊无险地驶过一个又一个弯道。好在司机昏迷之下松了油门,汽车借着惯性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撞到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夏天歌腿脚酸软,跳下车打开后车门,“爷爷,快下车。” 夏北岩看了一眼昏迷的司机,不禁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夏天歌转到驾驶室前,打开车门,吃力地把司机拖下车,扯开他脸上的口罩,夏北岩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大吃一惊,“这个人是谁,王军呢?” 夏天歌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刘斌的电话,“刘斌,出事了,我把位置发给你,你马上带人过来。” 放下手机,她定了定神才对夏北岩说,“爷爷,情况紧急,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快把这人拖到树丛里藏好。” 她刚拉开驾驶室车门,却又走到车尾打开后备厢。她的第六感果然没有欺骗她,果然有一个人蜷缩在后备厢里昏迷不醒。 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王军。估计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打晕,塞进后备厢的吧。 夏天歌来不及多想,在后备箱找到几瓶矿泉水,拧开后,冲着王军脸上倒下去。 王军被冷水一激,顿时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里?” 夏天歌大声说,“王师傅,这里有危险,快出来,跟爷爷一起,把那个人拖到树从里藏好。记住,你们也不要让人发现。” 说完这话,她毅然决然地上车,驾车朝山下驶去。 夏北岩和王军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却不由自主地听从她的吩咐,把刚才那个假司机像拖死猪一样,拖到路边的灌木丛中藏好。没等他们喘一口气,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随即,一个巨大的火球腾地升到空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气油味。 两人这一下吃惊不小,顾不得夏天歌让他们藏好的话,沿着公路朝山下冲去。 没走几步,两人就看见那辆昂贵的迈巴赫在悬崖下摔得支离破碎,正在燃烧。 夏北岩肝胆俱裂,扑向崖边,声嘶竭力地大喊,“天歌,天哥,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 两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夏天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腿似乎受了伤,走路竟一瘸一拐的。 此刻,夏北岩已经忘了自已已是年近八旬的耄耋老人,几个箭步就扑过去扶着孙女,“你伤哪儿了,为什么要把车开下山崖?” “跳车的时候可能脚扭伤了一下,不妨事。” 夏天歌看着夏北岩,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祖父,却因为极度地恐惧,这种笑比哭还难看。 “爷爷,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要是不能如他们所愿,他们还会向你下手。” 夏北岩亲眼见到那个陌生的司机,对此自然深信不疑,“是谁,谁想取我这条老命。” 说话间,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急驶而来,停在他们面前。 夏天歌见到刘斌从车上下来,紧张的情绪才稍微放松了些,“刘斌,你们总算来了。” 刘斌看了一眼山下燃烧的汽车,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有事给我打电话吗,怎么又擅自行动?” “事发突然,我根本没办法通知你。” 夏天歌这一刻已经冷静下来,“今天早上,有人打伤了爷爷的司机,把他扔在后备厢里,然后假扮司机来接爷爷上班。我发现不对劲,所以,也跟着一起上了车。我曾经试探过,想让他把车开回去,可他不肯,还把车开得飞快,我估计他是想再制造一起车祸,杀害爷爷。没有办法,我就用乙醚把他制住,把车抢了回来。” 刘斌欣赏地看着夏天歌,“你倒是智勇又全,有些胆识,悬崖下的车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一次失败,决不会善罢干休。下一次会从什么地方下手,我们一无所知,更是防不胜防。所以,我索性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阴谋得逞,好让他们粉墨登场,充分表演。” “既然这样,你们就别站在路边了,要是让人发现你们都还活着,这出戏就没法演下去了。” “你们认识?”夏北岩满腹狐疑,看了看夏天歌,又看了看刘斌。 夏天歌赶紧介绍,“爷爷,这位是警局的刘斌,刑侦队长。我们是老朋友了。上车吧,我会把事情的原委全告诉你的。” 夏北岩听介绍,却仍是将信就疑,“有人想要我的命不假,但幕后指使人是我亲儿子和孙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光凭孙华的一面之词,恐怕还不能给人定罪吧。” 刘斌见两个警员抬着一个人过来,不动声色地说,“夏董事长,等这个人醒过来,审问以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夏北岩脸色铁青,“原来这事早在你们的预料之中。” “夏董事长!”刘斌缓缓说道:“我们都是昨天晚上才得到消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今天如果不是天歌应对得当,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些人,实在是太恶毒了。”夏北岩看着下面熊熊燃烧的大火,不禁心有余悸,“说吧,现在我该怎么配合你们。” 刘斌见王军头上有伤,脸色也不好,果断地说,“我会让我的同事先送你们到医院作一下检查,后续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 夏北岩有些遗憾,“这么说,现在我既不能回公司,也不能回家了。” “当然不能,我们三个人现在应该在山崖下燃烧的汽车里,要是出现在公司和家里,就穿帮了。” 夏北岩不无担心地说,“天歌,我就担心你奶奶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夏天歌握紧了拳头,“要是奶奶有个好歹,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夏北岩凝神看着她,“你说的他们,是指你大伯夏保赫和堂哥夏南风?” 夏天歌知道,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夏天歌根本不会相信,自已一手养大的儿子和孙子会因为财产而要他的老命。 她幽幽地说,“那我们就试目以待吧。” 汽车掉下山崖的那一声巨响,被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的父子俩听得一清二楚。随即升空的那一团火球,在他们眼里,更像是过年期间燃放的烟花,璀灿绚烂得令人陶醉。 夏保赫和夏南风相视一笑,得手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昨天下午不过一个电话,两人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送老爷子上西天了。 父子俩亲眼看着夏天歌上了那辆迈巴赫,心中狂喜不已。真是老天开眼!原本只想解决老头子,没有想夏天歌会自投罗网,主动上了那辆通往死亡的迈巴赫,实在是意外之喜。 想想看,夏天歌没有结婚,孤女一个,唯一的亲人就是大伯和堂兄。她死了,不光不用担心会有人质疑那份遗嘱,而且,夏天歌名下的资产价值不匪。这份巨额遗产,不就归他们父子了吗? 夏南风只略盘算一下夏天歌的资产,心里早乐开了花。 “爸,你得了老爷子的财产,夏天歌的资产你可不能染指。” 夏保赫大度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我手头的财产迟早不也是你的。儿子,两份遗产合在一起,以后,你就是汉东市首富了。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等你弟弟豆豆长大,也会是你的得力助手。” 夏南风顿时变了脸色,“爸,你什么意思,你这么说,对我妈公平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人得志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保赫本想趁着夏南风高兴,让他跟小儿子亲近-亲近。他突然得了这么一笔横财,给小儿子豆豆分一杯羹,不是应该的吗。谁知道,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转念一想,大儿子吸-毒又染上了爱滋,能不能活到自已咽气的那一天还是个未知数,自已何必这么着急,跟他说这些。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不说不高兴的事情,这事就当我没说过。” 夏南风这才高兴起来,“走吧,咱们去现场看看,到时候少不得还要装腔作势一番呢。” “别急!”夏保赫拦住了他,“咱们还是跟往常一样出门吧,这么早出门,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两人磨蹭到8点半,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出门。 出门不多远,夏南风就发现了山下冒着青烟的汽车,“爸,看到没有,估计烧起来了吧,这个时候还在冒青烟呢。” 夏保赫放慢了车速,“好好欣赏吧,这可是你的杰作。” 夏南风不肯认账,“别把事全推到我身上,你要是怕担弑父的罪名,就不该那么贪得无厌。” 夏保赫现在有点怕儿子,赶紧息事宁人,“好了好了,这事很快就翻篇了,没必要再提。” 山崖边有警方的人拉起了警戒线,夏保赫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伸出头来询问,“出什么事了?” 有人大声说,“有辆车摔下山,还着火了,消防车刚把明火扑灭,现在还不了解车内的情况。” 父子俩心花怒放,却不露声色,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察看。 夏南风装作问,“爸,你看那车像不像是咱们家老爷子的座驾?” 夏保赫装腔作势地说,“这车还真有点眼熟,快打电话问问,老爷子到公司没有。” 夏南风拨通了夏北岩的电话,电话关机,再打总裁办电话,“董事长到公司没有?” 总裁办的小秘书娇滴滴地说,“对不起,董事长还没有上班,请你稍后再联系好吗?” 父子俩当着警员的面,一唱一和,装得十分逼真。 夏南风沉痛地说,“警官,这车有点像是我们家老爷子的车,你们能不能尽快确认一下?” 一个警员懒洋洋地说,“我们头儿有令,为了安全,未经允许,不准靠近那辆车。别看了,该干吗干吗去,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家属的。” 父子俩装出一副苦瓜脸,等上车驶出一段路了,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夏南风说,“再不离开那个鬼地方,我都快憋出内伤了。” 两人来到益百永,各自进了自已办公室。 夏保赫昨天昨晚几乎一夜没合眼,今天却仍然精神抖搂。 老爷子死了,公司群龙无首,自已是不是该出面稳定下员工情绪呢。 这么想着,他背着手踱出了办公室。公司跟往常一样,井然有序,并没有出现他想像的混乱局面,他不禁有些失望。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他装作关切地问总裁办主任,“张主任,董事长现在有消息了吗?” 张主任有些诧异夏保赫怎么会有此一问,却不愿得罪他,“还没有,你若是有急事,可以直接打电话跟董事长联系。” “我打过了,可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张主任好脾气地说,“这样的话,我也爱莫能助了。”说完这话,他低头忙着手里的事,不再理会夏保赫。 夏保赫受了冷遇,心里恨恨地想,“妈的,狗眼看人低,不就看老子现在是闲职,懒得理会我吗。等老子登上董事长宝座,头一个要炒的人就是你。” 逛了一圈,所有人都在忙,没有人有闲心搭理他,夏保赫顿觉没趣。他心里恶毒地诅骂着,乌龟大八蛋,全是一帮势利眼,等老子走马上任,让你们通通滚蛋。 正想回自已办公室,忽然接到儿子电话,“爸,你跑哪儿去了,我要用车。” 夏保赫不禁一愣,“你要去哪儿?” 夏南风抱怨起来,“诺顿那边刚收购,那可是我的产业,我不得过去看看吗?唉,还是快给我提辆车吧,没有交通工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夏保赫却担心儿子万一在路上毒瘾发作,那可就麻烦了。 赶紧说“我现在闲着没事,就陪你走一趟吧。” 两人来到诺顿,吴磊见到夏保赫父子,忙笑脸相迎。 “两位夏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两位夏总前来,有何贵干。” 夏南风看吴磊有些不顺眼,皱着眉头说,“你既然认识我们,还让我们在这里干站着?把董事长办公室打开,我们要进去。” 顾昊阳把父母和妹妹一家打发走后,拿了钥匙来诺顿找夏天歌,此时见到夏保赫,不禁亲热起来。 “两位夏总大驾光临诺顿,真是不胜荣幸。吴主任,别傻站着,打开会客室,让两位夏总进去休息。” 吴磊见夏南风盛气凌人,开口就要进董事长办公室,心里正想如何拒绝他,顾昊阳让他开会客室,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现在夏董事长不在,就请顾董陪你们到会客室聊吧。” 夏南风见吴磊竟敢拂他的意,不由得恼羞成怒,“你耳朵聋啦,我让你开董事长办公室!” 顾昊阳见夏南风来者不善,心里暗暗称奇,嘴里却说,“吴主任,夏总跟夏董事长是堂兄妹,他想进董事长办公室参观,你就让他进吧。” “顾董,此言差也,办公室是夏董事长的私人空间,她不在,我作为她的助手,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夏南风阴森森地说,“小子,我向你保证,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沉痛代价。实话告诉你,夏天歌永远也回不来了。她坐的车出了车祸,摔下山崖,已经粉身碎骨,被烧成一具焦炭了。” 吴磊大吃一惊,“夏总,这样的话岂能乱说。夏董事长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出事。” “别说昨天,我们早上见她还好好的。”夏保赫装作悲天悯人的样子,“年轻人,我知道这事你们不能接受,但这事确实是真的,是我们亲眼所见。看你这模样,应该不算太笨吧,怎么就看不出来,南风是天歌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呢。” 夏南风趾高气扬地看着吴磊,“你现在应该知道,将来谁才是诺顿的主人了吧,还不快把门打开。” 夏天歌这么快就一命呜呼,顾昊阳又惊又喜,“夏总,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夏保赫不屑地说,“那还有假,夏天歌要是没出事,肯定早到公司了吧。” 吴磊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拨通了服装厂的电话,“我找夏董事长。”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夏董事长现在不在,请问你哪位,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吴磊无力地松开了电话,“不用了。” 他突然像发了疯似地抓住夏南风的领口,“告诉我,夏董事长是在什么地方出的车祸。” 夏南风现在瘦得风一吹就会倒地,吴磊跟抓小鸡似的,稍一用力,夏南风已经快窒息了。 夏保赫见状大惊,“放肆,还不快松手。你要不信,自已去看吧,就在我们家出来的山路上。” 吴磊开车飞奔来到车祸现场,看着山下的一堆汽车残骸,不禁悲不自胜。 他哽咽着问守在警戒线旁的警员,“警官,车祸是怎么发生的,里面的人有没有生还的。” 旁边看热闹的人摇了摇头,“这么高的悬崖,又这么大的火,就是不摔死,恐怕也烧死了。这么豪华的车掉下山崖,真是可惜了。” 吴磊一阵心酸,为了收购诺顿,他跟夏天歌殚精竭虑,费尽心思。谁能料到,昨天才宣布接管诺顿,今天夏天歌就出事。难道,竟是天意么? 他突然想到杜墨,夏天歌跟杜墨是情侣,自已打电话到服装厂,那边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此说来,杜墨竟然还定在鼓里。 杜墨的电话通了,吴磊尽量抑制住自已的感情,“杜墨,你现在哪里?” 杜墨听吴磊问得奇怪,不禁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当然在在服装厂了,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来,杜墨是真不知道夏天歌已经出事了。吴磊在心里暗叹一声,他不知道杜墨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只得小心翼翼地说。 “你今天有没有见到天歌?” 杜墨有些奇怪,“她不是刚收购诺顿吗,怎么,她不在诺顿?” 吴磊不知道如何告诉杜墨这个残忍的事实,停顿了片刻才说,“天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杜墨原以为自已对夏天歌的感情已经淡下来了,可一听到她出事,身子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吴磊困难地说,“她的车摔下了山崖,又烧成了一堆废铁……” “咣当”,杜墨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只听见吴磊的声音在手机里不停地传出来。 “喂,喂,杜墨,你没事吧?” 杜墨迅速捡起手机,“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吴磊在心里哀叹一声,“我正在现场,我把位置发给你,你过来吧。” 杜墨飞奔来到现场,见到山下的那一堆残骸,立即说,“那辆车不像是天歌的,上我的车,我们马上去她家里看看。” 这里离夏家别墅不远,只几分钟时间,两人就到了夏家别墅门前。 兰姐见两人上门,忙迎了上来,“两位先生,请问,你们找谁?” 杜墨抢着说,“我们找夏天歌。” 兰姐礼貌地笑着说,“对不起,天歌小姐不在家,她上班去了。” 上班去了?杜墨的脸色一阵发白,“她自已开的车吗?” “今天早上,天歌小姐是坐老爷的车走的,她的车现在应该还在车库。” 看来,夏南风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吴磊同情地看着杜墨,“节哀顺便吧,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杜墨把拳头握得快要拧出水来,“不,这事绝对不是意外,我必须查明真相,替天歌报仇。” 两人重新回到车祸现场,上面的警戒线已经撤了,一辆吊车正在将车的残骸从山底下吊起来,杜墨赶忙上前询问,“师傅,车里有人吗?” 不想,那吊车司机的态度却十分生硬,“不知道,我只接到通知来吊车,别的事,我一概不知。” 杜墨有些后悔去夏家耽误了向警方打听消息的机会,想了想,警方他认识的人只有刘斌,还是找他打听消息吧。 可是,刘斌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第二百二十六章喜出望外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杜墨喃喃地说,“刘斌不接我电话,什么意思 吴磊见杜墨如此失态,心里十分难过,“杜墨,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便吧。夏氏家族已是夏保赫和夏南风的天下,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到诺顿耀武扬威,宣示主权。我们回天乏力,只能认了。” “认了?”杜墨的两只眼睛已经完全充血。 “我向你保证,这次车祸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谋杀?”吴磊睁大了眼睛,“谁是凶手,动机是什么?” “我知道谁是凶手,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说完,也不理会吴磊,径直上了自已的车。 吴磊担心出事,也跟着爬上了杜墨车的副驾驶座。 杜墨铁青着脸,启动汽车,汽车”嗷“地嚎叫一声,便冲了出去。 吴磊被杜墨眼睛里的杀气吓坏了,赶紧劝解,“杜墨,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杜墨怒了,突地来了一个急刹车,“你要是胆小怕事,马上就给我下去!” 吴磊试图解释,“我不是胆小怕事,杜墨,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杜墨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去!” 吴磊已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想到夏天歌生前对他的信任,迅即又改变了主意,“走吧,刀山火海,我陪你上。” 杜墨看了吴磊一眼,没有说话,只紧抿着嘴唇,重新启动了汽车。 如果夏天歌的死不是意外,那顾昊阳无疑是重点怀疑对像。但吴磊很快就发觉自已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杜墨行车的方向跟诺顿完全相反。 直到驶入益百永的地下停车场,吴磊才隐约感到,杜墨是到益百永找人来了。 借着地下室昏暗的灯光,吴磊很快就发现,夏保赫父子竟出现在停车场的过道上。 没等他说话,杜墨的汽车突然打开大灯,飞速冲向夏保赫父子。 夏保赫跟儿子在诺顿被顾昊阳奉承得云山雾罩,已经不知道自已姓甚名谁了。最后还是夏保赫觉得自已应该守住自已的大本营益百永,两人才恋恋不舍地跟顾昊阳告别,回到益百永。 两人刚下车,就见一辆车向他们急驶而来,快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向他们冲来。父子俩大惊,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不料,那车一个急转,重又朝他们冲过来。 这车是故意来撞他们的。这个念头在夏保赫父子的脑子里只一闪,两人就魂飞魄散。逃命要紧,父子俩赶紧撒腿就跑。 那车却不肯就此放过他们,竟追着他们在地下车库里跑。 幸好车库里停着不少汽车,车辆转弯不便,否则,父子俩早丧身在车轮底下了。 夏保赫身体早已发福,平时出行都是以车代步,难得步行一次,更不要说奔跑了。夏南风身体的底子本来不错,只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加上吸-毒,又被检查出染上爱滋,心理压力巨大,身体已经每况愈下,现在竟跟林黛玉似的,风一吹就化了,哪里经得起这样忘命奔跑。只几分钟时间,两人就气喘如牛,再也跑不动了。 汽车已经向两人冲来,两人已经彻底绝望,正闭目等死,却听见有人惊呼,“杜墨,千万不要!”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那车竟擦着两人的身子停了下来。 父子俩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身子却跟筛糠似的,再也站立不住,委顿在地。 杜墨和吴磊同时打开车门,走到父子俩面前。 吴磊看着惊魂未定的父子子俩,低声问,“这父子俩是凶手?” 杜墨却没有理会吴磊,冷笑着说,“怎么样,逃命的滋味不好受吧。” 夏保赫见是杜墨,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杜墨,你想撞死我们?” 杜墨发出一阵凄厉地惨笑,“你们要感谢吴磊,要不是他,今天你们俩没有谁能活命。” 夏保赫眼睛里全是恐惧,“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撞死我们,你也活不了。” “你知道杀人要偿命就好,夏保赫,你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你心里有数。你最好烧高香求菩萨保佑天歌平安无事,否则,我要取你父子的项上人头,轻而易举。” “杜墨,我们父子待你不薄,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夏南风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说话也没平时那么利索。 “夏天歌出事只是意外,跟我们没有关系。我爷爷当时也在车上,谁也预料不到会出这种事情,你不能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 杜墨像抓小鸡似地把夏南风从地上抓起来,“敢做不敢认,算什么英雄?” 夏保赫被杜墨狰狞的面孔吓坏了,“杜墨,南风身上有病,你快放开他。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意外,跟我们没有关系。” 杜墨很快就发现了夏南风的异常,因为,他的身子已经痛苦地佝偻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说,“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紧接着,他的身子开始抽搐,嘴里也吐出了白沫。 夏保赫知道儿子毒瘾犯了,忙上前试图扶住他,“南风,忍住,你可千万要忍住啊!” 夏南风脸上的神情狰狞得令人恐怖,“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吴磊看着杜墨,“杜墨,用不着脏了你的手,这小子是毒瘾犯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杜墨冷冷地说,“夏保赫,你儿子毒瘾犯了,还不快送戒毒所。” 夏保赫“扑嗵”一下跪在两人面前,”杜墨,我过去一直待你不薄,刚才你追着要用车撞我们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只求你们帮个忙,千万不要把这事声张出去。“ 杜墨冷冷地说,“你不追究,我却不会放过你们。送你儿子去戒毒所吧,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吴磊见夏保赫一个人根本拖不动夏南风,心下顿生怜悯,“杜墨,咱俩搭把手,把夏南风抬上车吧。” 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夏南风弄到车上,见夏保赫开车走了,吴磊看着神情索然的杜墨,叹了口气说,“杜墨,你要是真跟这对混账父子同归于尽,才是真不值呢。你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开车,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杜墨颓然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两人从车库出来,杜墨想到夏天歌的绝世容颜和无双智计,顿时万箭穿心,疼痛难忍。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天歌会英年早逝。”他坚决地说,“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决不罢休。” 吴磊只得说,“行,不管你到哪儿,我都跟你一起。” 两人一起来到警局,杜墨进了接待室便迫不急待地问,“警官,我想打听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那起汽车坠崖事件人员伤的亡情况。” 那警官态度和蔼,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对不起先生,交通事故是由交-警队处理,建议你先去交-警队问一下吧。” 杜墨怒道:“我在现场亲眼看见拉警戒线的是警-察,不是交-警。你只需要告诉我,谁在负责查这起案子,我自已找他去。” 警官仍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们警方办案有纪律,你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杜墨顿时火了,一拍桌子,“你要么告诉我结果,要么告诉我谁在办案,没有第三个选择。” 那警官无法,只得说,“你先别急,我先请示一下上级。” 杜墨自已搬了把椅子坐在上面,“行,我就在这里坐等你请示上级。” 那警官不敢当着杜墨的面打电话,便走出门去给刘斌打电话,“刘队,有人在接待室大-发雷霆,要了解今天早上那个车祸案的情况,你看,这事如何回复。” 刘斌就在旁边的刑侦大楼,笑着说,“我知道是谁,你让他等着,我马上过来。” 他接着拨通了一个电话,“麻烦你请夏小姐接电话。” 话筒里很快就传来夏天歌的声音,“喂,刘斌,是你吗?” 刘斌笑道:“天歌,杜墨打到警局的接待室来了,要是不告诉他实情,我估计他会急疯的。” 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流了,没想到,一听说她出事,杜墨还会如此着急,夏天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杜墨做事一向稳妥,告诉他真相吧。” 夏天歌同意告诉杜墨真相,这事就好办了。 刘斌来到接待室,见杜墨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没好气地说,“我听说有人要拆了警局的接待室,就知道是你小子。” 杜墨看到刘斌,顿时生气起来,“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刘斌只得敷衍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办案子,哪有时间接电话。这里是接待室,走吧,到我办公室坐去。” 杜墨却冷冷地说,“你就是他们所说的上级?也别去你办公室了,就在这里告诉我,那起车祸案的情况。” 吴磊不认识斌,见杜墨口气生硬,忙出面和稀泥,“警官,因为死者是他未婚妻,他一时气愤,说话才口不择言,请你不要介意。” 刘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杜墨,“杜墨,这位是?” 吴磊赶紧自我介绍,“我叫吴磊,现在诺顿工作。” 这个年轻人竟是诺顿的人,那他跟顾昊阳又是什么关系,刘斌顿时有些不快。 “原来是顾昊阳的人,实在是久违了。” 杜墨一听就知道刘斌误会了,忙站了起来,“看在你小子亲自来接的份上,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吴磊,他叫刘斌,跟我和天歌都是朋友。” 三个人一起来到刘斌办公室,吴磊是个机灵人,知道有他在,刘斌跟杜墨说话不方便,便借口上厕所,躲开了。 杜墨看着刘斌,“天歌出这么大事,你居然谈笑风生,一点也不着急。告诉我,天歌现在哪儿?” 杜墨拨通电话,“请夏小姐接电话。” 当电话里传出夏天歌温柔的声音时,杜墨感到,那简直是他这一生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天歌,你还活着,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夏天歌在电话那头泪流满面,“傻瓜,我哪有这么容易就死的,只是事出突然,我没有办法通知你。” 杜墨急切地说,“天歌,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我跟爷爷现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暂时还不能相见。”夏天歌的声音严肃起来,“事情的详细经过,刘斌会告诉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就是十件事也没问题,你说吧。” “不要干涉夏保赫父子的任何行为,让他们充分表演。不能向任何人泄露我们出一点消息,替我照顾好奶奶。”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冷血动物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老太太这两天身体不适,起床较晚。因此,外面早闹得沸反盈天了,她还浑然不知。只是,今天老伴老刚门,她却没来由地心神不宁起来,眼皮还直跳。到了后来,她再也躺不住了,索性披了件家常衣服准备下楼。 今天的客厅似乎有些嘈杂,家里的下人们竟三三两两毫无顾忌地聚在客厅里谈天说地。这在夏家的历史上,简直是亘古未闻。她正想出言训斥这些人不懂规矩,却隐约听到有人说,“你们小点声,别让老太太听见了。” 什么事不想让自已听见,老太太好奇心起,慢慢地走下楼梯,想听个究竟。 不想,她刚下楼就被人发现了,所有人赶紧站起来,屏声息气地叫道,“老太太!” 老太太待下人一向宽厚,从不疾言厉色地训斥人,但所有人对她都十分尊敬。兰姐上前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又奉上一杯刚沏的茶。 “老太太,这是新买的雨前龙井,你尝尝。” 老太太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不想让我知道。” 有嘴快的脱口说,“老太太,我们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怕你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吗?” “出什么事了?”老太太的心跳得更快了,“我身体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那快嘴只得硬着头皮吱唔着说,“嗯,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听人说,我们家老爷子的车摔下了悬崖,就赶去现场看了,好像,好像真是老爷子的车,我们去的时候,火还没熄。” 老太太感觉头一阵眩晕,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老头子呢,有没有老头子的消息?” 没有人敢看老太太那双饱经风霜,而又绝望的眼睛,半天,才有人嗫嚅着说,“我们去的时候,警方已经拉了警戒线,不让人下去。天歌小姐当时也在车上,估计,估计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北岩!”老太太轻呼了一声,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众人吓坏了,有人责备那个快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老太太要是气出个好歹,你如何担当得起。” 兰姐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救人吧。” 有人提醒她,“这么大的事,咱们可不能自作主张。太太不是在家吗,还是请她出来主事,拿主意嘛。” 凌薇脾气大众所周知,但情况紧急,兰姐也顾不得了,赶紧上楼敲凌薇房间的门。 凌薇睡得正香,被人吵醒,顿时火冒三丈。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来扰人清梦,真是不识时务。她蓬头垢面地起床拉开房门,“大清早的,敲什么敲啊?” 兰姐十分紧张,“太太,老太太晕倒在客厅,家里没人,你快拿个主意吧。” “老太太生病找夏天歌啊,我又不是当家人,找我干什么?” “天歌小姐跟老爷子一起出了车祸,我到哪里找她去?”兰姐忍气说,“老太太是受不了莿激才晕倒的,现在家里没人主事,太太要是再不站出来理事,家里就乱套了。” 凌薇以为自已听错了,“你说谁出了车祸。” “老爷子的车今天刚出门一会儿就掉下了悬崖,还着了火。天歌小姐不巧也在车上。大伙都在楼下等着太太拿主意呢。” 老头子跟夏天歌出了车祸,老太太受不了莿激又晕倒了。凌薇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愣了一下才说。 “你下去等着,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她“砰”地关上房门,身子软软地倚靠在门上,用手使劲掐了一下自已的脸颊,疼!她这才确定,自已确实没在做梦。 一时间,她简直要被这突然其来的喜讯击晕了。 老天开眼了!自从周婕瑜进门,她在夏家的地位就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夏家只剩下自已一家三口,哦不,老婆子还没咽气,不过,估计也快了。 她用冷水洗了下发烫的脸颊,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苦心甘来,自已熬了几十年,终于熬出头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已现在的身份不同,得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仪来。她坐到梳妆台前,不慌不忙地妆扮起来。 楼下,众人焦急地等待着,见凌薇半天还没下楼,有人急了,质问兰姐,“你有没有告诉太太,家里出大事了,老太太人事不醒啊。” 兰姐有口难辨,“太太亲口说,换了衣服就下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多拖延一分钟,老太太就多一分钟危险。但皇旁不急太监急。人家儿媳妇一点都不着急,自已一下人,着的哪门子急呢。夏天歌一死,凌薇是当家主母,她早看众人不顺眼,也许,过不了今天,大家都只有滚蛋了。 凌薇这种做派,老太太即便是活着,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真要随老爷子去了,倒还成就了一段佳话。大家不约而同地都这么想,客厅里竟然寂然无声,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凌薇终于跚跚下楼,看了老太太一眼,这才斯条慢理地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喂,王医生吗,我是凌薇,我妈晕倒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王医生听了十分着急,“凌薇,你有没有搞错,老太太晕倒,你不打120急救电话,却来找我?时间就是生命,要是拖延时间,把病情耽误了怎么办。” 凌薇不以为然,“王医生,你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我们一家人的身体你最清楚,我不找你找谁?” 王医生在电话那头肺都快气炸了,“我是你们家的家庭医生不假,可我也只能处理日常保健和头痛脑热这些小病小疼,真出了大问题,还得送医院。我现在就是过来,没有检查仪器和设备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别说了,快打急救电话。” 兰姐见凌薇在电话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在一旁干着急,好容易等凌薇挂断电话,这才急切地问,“王医生怎么说?” 凌薇心中窃喜,拖了这么半天,估计神仙也把这老婆子救不回来了吧。为今之计,得找个替死鬼给自已垫背。 她眼珠子一转,立即怒目圆瞪,“兰姐,你是怎么办事的?老太太晕倒,不知道打120急救电话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早点来告诉我。要是老太太的病情被耽误了,我饶不了你。” 兰姐大惊,糟了,凌薇这是要甩锅呢。 她连忙说,“太太,我是第一时间来通知你的,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有主人在家,我们做下人的,哪敢擅自作主。” 凌薇见兰姐还敢分辨,顿时恼羞成怒,“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说话还敢跟我顶嘴。你别忘了,夏天歌已经死了,没有再给你撑腰,我看你还敢仗谁的势。” 兰姐心里一横,扬声说道:“太太不肯打急救电话,却又怕背上不孝的罪名,因此才想甩锅给我。告诉你,这口锅我不背。但老太太以前待我不薄,你不想救她,这个急救电话我来打。” 凌薇没想到兰姐平时少言寡语,说话却如此尖刻,不禁一拍桌子,“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兰姐没有理她,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天歌小姐请来的,她走了,不用你撵,我也会走。但老太太现在昏迷不醒,我就这样走了,良心会不安的。等急救车来接走老太太,我马上就走。” 以前有人还纳闷夏家老太太和太太都在,却用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管家,现在见凌薇如此处事,这才恍然大悟。 “太太心狠手辣,怪不得老爷子不放心把夏家交给她打理。”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是天歌小姐请来的人,太太要撵我们,不过迟早的事情,咱们还是知趣点,早点各谋生路吧。” “散了,说得轻巧,掂根灯草。工钱不结,回家喝西北风啊。要走,也得把工钱结算了再走。” “工钱是一回事,主家刚出事我们就甩手不干,那也太不厚道了,还是再看看吧。” …… 凌薇见客厅里乱糟糟的一团,厉声喝道:“你们都不用干活吗,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散了。” 众人正要散去,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声响,随即,夏保赫已经一阵风似地跑进来。 “快过来几个人,把少爷抬进屋去。” 大家呼啦一下子拥出去,见夏南风在车后座上不停地挣扎,知道他毒瘾又犯了。 昨天夏南风回来,大家还以为他的毒瘾已经戒了,没想到连一天都没过,竟又犯了。 凌薇刚才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他们不敢招惹凌薇,却趁机把气撒在她儿子夏南风身上。 有人飞快地找出绳子,几个壮汉把夏南风嗖死猪似地拖下车扔在地上,也不管他呼痛挣扎,径直把他按倒在地,跟捆犯人似的绑得严严实实。有人仍觉不解气,趁主家没人注意,还使劲往夏南风身上踹几脚。 夏保赫哪里知道这些下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竟放心地把儿子交给他们就准备进屋休息。 昨天晚上一夜未眠,又折腾了一上午,他早累得精疲必尽。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躺下来歇会儿,养精蓄锐,准备接手益百永。 不想他刚进屋就看见老太太竟睡在沙发上。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兰姐,你是怎么办事的,老太太睡在这里,也不怕着凉。” 兰姐含泪说,“老太太是晕倒了,我已经打了120急救电话,估计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夏保赫顿时烦燥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晕倒,这不是添乱吗?” 原以为凌薇冷酷无情,没想到老太太的亲儿子对老太太也是这种态度,兰姐的一颗心顿时冷到谷底,“老爷子要是不出事,老太太就不会晕倒了。” 夏保赫见儿子被人五花大绑地抬进来,担心儿子这副模样被急救人员发现,赶紧说,“不能放客厅,先送上楼再说。” 他见儿子不断发出野兽一般的叫声,忙说,“把他的嘴堵住,别让他乱叫。” 有人随手拿起一块抹布,塞在夏南风嘴里,夏南风再也发不出声,很快被抬上楼。 凌薇心疼儿子,顾不上别的,抹着眼泪也也跟着上了楼。 夏保赫想到把毒瘾发作的儿子从公司载回家的这一段惊心动魂的经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有些后悔,不该从戒毒所接回儿子。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益。他现在才知道,一个人毒瘾一旦发作,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魔鬼。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地下室凶杀案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夏保赫惊魂未定,刚缓过气来,就听救护车已经鸣着警笛呼啸着驶近了。 几个白大褂跳下车,拎着急救箱,扛着担架走到门口,“是你们打的急救电话吗,病人在哪里?” 兰姐早候在门口,“跟我来吧。” 见病人已经休克,急救人员迅速展开急救,片刻后,老太太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快启动了,夏保赫却像个局外人似的,木然地看成着医生们把老太太抬出去,甚至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 这里是富人区,自然不存在交不上医药费的情况。但救护车已经启动,病人家属还不出现,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有医生火了“谁是病人家属,怎么还不上车?” 兰姐赶紧返回客厅,“先生,救护车已经启动了,你要再不出去,医生该生气了。” 夏保赫似乎有些为难,“兰姐,家里一大堆事情,我哪里走得开。要不,你跟着去医院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兰姐刚被凌薇甩锅,现在见夏保赫又是一副事不关已,隔岸观火的模样,真是出离于愤怒了。 “事情再多,也有个轻重缓急,老太太病得不轻,万一有什么事,需要家属签字,我一个下人,哪敢做这么大主。” 夏保赫不耐烦起来,“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有事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眼见老太太实在拖不起了,兰姐只得含泪上了救护车。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夏保赫终于舒展地躺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虽然累得精疲力尽,但他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苦熬五十多年,他终于熬出头了。儿子夏天歌虽然不争气,但这有什么关系,自已不是还有小儿子豆豆吗。 一想到豆豆,嫦曦那温柔可人的模样就浮现在他面前。迫于老头子和凌薇的压力,已经好久没见他们母子了,豆豆估计又长高一截了吧。 现在所有障碍都被清除,自已一跃而成汉东市著名企业家,鲜花和美女很快就会接踵而来。展现在自已面前的,将是一条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康庄大道,想想就令人兴奋。 楼上传来的一阵嚎叫打断了他的遐想,他怒气冲冲地上楼质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吗?怎么又叫上了?” 他推开房门,发现房间里只有凌薇陪着儿子,顿时浊气上涌,“那些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 凌薇抹着眼泪说,“这些人都是夏天歌的爪牙,我哪里使唤得动。你瞧瞧这些人心有多黑,竟把抹布塞到南风嘴里,这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吗?”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夏保赫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你嫌抹布脏,倒是换条毛巾塞住他嘴啊。他老这么叫,把物业和邻居招来了怎么办?” “我一个人,哪塞得住他的嘴啊。”凌薇眼泪汪汪地说,“老公,儿子这么可怜,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 夏保赫想起儿子对付他的阴招,刚起的一点怜悯之顿时消失殆尽。 “他要去招惹这些脏东西,现在受罪也是他咎由自取。”夏保赫端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你要是再不让他住嘴,我就只能把他送到戒毒所去了。” 凌薇顿时愤怒起来,“儿子在戒毒所呆得好好的,是你把你接回来的,现在出了事就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别张狂了凌薇,现在老头子已死,儿子也废了,没有人再帮你。知趣的,你就老实点,安份守已地做你的夏夫人,否则,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扫地出门。” “你是想享齐人之福吗?”凌薇万想不到,公公一死,自已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你就不怕犯重婚罪?” “重婚罪?”夏保赫不屑地冷笑一声,“汉东这么多富人家外有家,花外有花,你见谁被判过重婚罪,真是妇人之见。” 他转身见儿子鼻涕口水和眼泪水糊了一脸,顿生厌恶,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只扔下一句,“好好守住你儿子,别让他再给我惹事。”就转身走了。 真是乐极生悲,要不是儿子鬼使神差地急着要去诺顿得瑟,又被顾昊阳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就不会无巧不巧地跟杜墨在地下车库撞上了。儿子不受到惊吓,也许没那么快就犯了毒瘾。 这一刻,夏保赫早忘记了顾昊阳通风报信的功劳,竟在心里恶毒地诅咒起他来。 顾昊阳说来也是冤枉,夏天歌意外死亡,顺理成章,她手头的股份肯定会落到夏保赫父子手上,加上益百永的势力,这父子俩在汉东很快就会成为汉东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岂有不着力巴结的道理。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除了夏保赫父子,自已是诺顿第二大股东,夏氏父子谁当董事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总经理那个位子弄到手,自已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 夏氏父子刚接手夏天歌的产业,一时半会也清理不到阳明山的别墅头上。如果运气够好,那栋别墅能重新姓顾也未可知。但短时间内,他肯定是可以放心地在别墅里住下了。 接连发生的一连串变故让他有些眼花缭乱,他突然迫切地想把所有消息都告诉陆婉怡,让她分享自已难得的喜悦。陆婉怡跟父母和妹妹一向水火不容,现在他们都回了老家,他跟陆婉怡终于可以享受二人世界了。 他兴冲冲地来到岳父母的住处,敲了半天,却没人开门。已经快中午了,陆婉怡不上班,老两口在农村节俭惯了,不可能在外面吃饭,他们没理由不在家啊。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给陆婉怡打电话,“你在哪儿,为什么不在家?” “你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手机里传来陆婉怡冷冰冰的声音,“我和爸妈在警局,有什么问题吗?” “不!”顾昊阳大骇,“你们去警局干什么?” “干什么还用问吗?我弟弟陆小华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进展,我们是死难者家属,有权利敦促警方快速破案。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给警方提供一些破案线索,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陆婉怡声音不大,传到顾昊阳耳朵里,却不吝是一磅重型炸弹。 他不知道陆婉怡的身边有些什么人,不也敢乱说话,只得苦苦哀求,“婉怡,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求你看在女儿的份上,给我一个照顾你们母女的机会好不好。”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陆婉怡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给了你无数的机会,除了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还得到了什么?我已经想明白了,朵朵没有你这个父亲,我一样把她抚养长大。”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顾昊阳刚喊了一声,立即又放软了口气,“婉怡,你还不知道吧,夏天歌今天早上已经出车祸死了,不会有人再逼着我们搬家了。我现在你爸妈家门口,是专门来接你回家的。” “不必了,你还是告诉我,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吧。” 顾昊阳还想再争取一下,手机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沮丧地挂断了电话。 陆婉怡虽然愚蠢,却是个心狠心辣的女人,她见自已大势已去,又想起要给她弟弟报仇了。 我命休矣,顾昊阳来到地下车库,上车后,绝望地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多了一抹野兽的凶光。 包里那把锋利的瑞士军刀还在,他抽了张纸巾轻轻放在刀刃上,纸巾飘然断成两截。他冷冷地看着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的熠熠光泽,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凝视着地下车库的入口处,顾昊阳整个人像是泥塑了般。 一阵熟悉的汽车声传来,他坐直了身子。 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冷静地看着陆婉怡把车停稳,空旷的地下室立即传来开关车门和陆家人说话的声音。 顾昊阳打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向他们走去。 陆婉怡首先发现了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昊阳狞笑着走近她,“我来接你回家。” 陆婉怡全然不知危险已经近在眼前,仍冷冷地说,“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家的。你恶贯满盈,绝不会有好下场,我不想陪你一起殉葬。” 陆婉怡的话像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无情地刺进顾昊阳的心里,“我们是夫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我要是死了,你也不能独活。” 陆长功一眼瞥见顾昊阳手中寒光一闪,心知不妙,忙说,“昊阳,你别乱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但是晚了,顾昊阳的瑞士军刀已经无声地插进了陆婉怡的腹部。 陆婉怡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只顾得上说了句,“我没有告发你。”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事起突然,张桂花下意识地抱着朵朵就向出口跑去,连跑边喊,“杀人啦,救命啊!” 张桂花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地下室显得特别刺耳,一不做,二不休,顾昊阳抽刀便向张桂花追去。陆长功见状,把手里的东西朝顾昊阳猛砸过去,顾昊阳一闪就躲过了。 顾昊阳见陆长功紧追不舍,手起刀落,陆长功便倒在血泊中。 他毫不费力便追上了张桂花祖孙俩,朵朵刚才睡着了,被外婆的大嗓门惊醒,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顾昊阳看到女儿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已经举起的刀又无力地垂下了。 顾昊阳此刻突然想起陆婉怡刚才说的,“我没有告发你”那句话,一步步逼近了张桂花。 “告诉我,你们刚才去哪了?” 张桂花此时已经吓得几欲晕倒,半天才哆嗦着说,“我们去商场给朵朵买衣服。” 顾昊阳顿时呆了,“这么说,你们没有去警局?” “警局?”张桂花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去警局干什么?” 陆婉怡并没有去警局告发自已,这个结论让顾昊阳不知所措,他茫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陆婉怡父女,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有保安在监控里看到地下室的凶杀案已经冲了进来,“快,别让凶手跑了。” 顾昊阳一个激灵,几个箭步冲到自已车前,启动汽车,夺路而逃。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事与愿违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这些年来,夏保赫在益百永早网罗了一班自已的人马。天河冶炼那起诈骗案后,为了避嫌,他刻意跟这些人保持了距离。夏保祯意外去世,那起案件早打成流案,没有人再提起。现在连夏保祯唯一的女儿夏天歌也死了,是时候重新启动这些人了。 他驱车赶到益百永,再次闯进总裁办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王者的威严。 “马上打开会议室,我要开会。” “这个时候开会?”张主任十分诧异,但很快就被他的气势所威摄,不敢多问,带着他打开会议室的门,恭敬地说“夏总,需要我替你通知参会人员吗?” 张主任的前倨而后恭让夏保赫第一次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不必,我自已会通知的。” 为了这一天,他殚精竭力,已经不知谋划了多少年。他惬意地坐在主席台的正中,这才开始打电话。 益百永有不少人在得到夏北岩和夏天歌车祸身亡消息的那一刻起,就迫切地等着夏保赫召唤了。这些人中,不乏夏保祯手下的得力干将。因为夏保祯御下甚严,又不善拉拢人,早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夏保赫趁机大肆邀买人心,暗地里竟赢得了这些人的拥戴。 会议室很快就坐满了,夏保赫一脸沉痛地说,“各位同仁,咱们敬爱的董事长,我最亲爱的父亲夏北岩先生,今天早上在上班途中,遭遇车祸,不幸身亡。与他一起同行的还有,我侄女夏天歌……。” 话音未浇,已经有人立即站了起来,大声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益百永也不能一日无主。你是老董事长唯一的儿子,理所当然要继承老董事长的股份,益百永董事长这个位子,非你莫属。” 下面立即欢呼起来,“夏总,你要是早出山,益百永现在早冲出中国,走向世界了,怎么可能还是这副不死不活的鬼样子。” “老董事长一手遮天,在益百永搞独-裁,我们早敢怒而不敢言。” “对,老董事长老糊涂了,纵容夏天歌一味胡来,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名誉扫地,现在全靠夏总出面,力挽狂澜了。” …… 会议室全是一片阿谀奉承之声,听得夏保赫十分高兴。他轻咳了两声,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毕恭毕敬地用崇敬的眼光看着主-席台上的夏保赫。 夏保赫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感谢各位的支-持,你们在座的都是益百永的功臣,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我现在宣布,正式接管益百永。”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他们早得到夏保赫的承诺,事成之后,他们都会升职加薪。现在梦已成真,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欢欣鼓舞。 等夏保赫封官完毕,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准备走马上任,会议室的门却突然开了,股东们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第二大股东林董用拐杖敲了敲地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夏保赫站了起来,“林叔,你来得正好,我爸意外去世,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不能看着公司群龙无首,成为一盘散沙。” 林董指着下面乌秧秧的人群,“这都是些什么人,你把他们召集起来干什么?你要继承你爸的股份我没有意见,但你是不是也太着急了点。” 有股东颌首说,“保赫,你即便要担任公司董事长,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这些老头子知会一声。” 夏保赫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我爸是益百永的第一大股东,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股份自然由我继承,这还用质疑吗?” 林董冷冷地说,“益百永是上市公司,办事有一套严格的法律程序。公司有法务部和法律顾问,重大事件,如果没有律师参予,恐怕难以服众。” 公司法律顾问,不就是孙华吗,夏保赫大手一挥,“这有何难,那就把孙律师找来,让他宣读遗嘱吧。” 林董有点诧异,“董事长什么时候立的遗嘱,我们怎么不知道。” “林叔,我父亲所有事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我不敢保证董事长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但我跟董事长年轻的时候一起创业,几十年的老伙计了,早已无话不谈。我前几天还在劝他考虑自已的身后事,但他却说自已还要再想想。这才几天时间,遗嘱就已经立好,我不能不感到奇怪。” 夏保赫冷冷地说,“还是请孙律师来公布遗嘱吧。” 他一眼瞥见张主任站在几个董事身边,知道这些人都是张主任通知来的,不禁勃然大怒。 “张主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孙律师电话。” 张主任看了一眼林董,见他没有异议,这才拨通了孙华的电话,“孙律师,请你现在到公司会议室来一趟。” 孙华见各种群和贴吧都在传夏北岩和夏天歌出车祸的消息,心里暗叫糟糕,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十分不解,他不是已经向夏天歌提出预警了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情?凭直觉他就知道,这次车祸肯定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制造。但光凭自已手里的录音不光定不了夏保赫的罪,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夏天歌一死,夏北岩诺大的家产,就只能落到夏保赫手里了。天竟难违,自已不过一律师,只能明则保身了。 这么快就接到张主任的电话,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迟疑了一下,决定暂时回避,“对不起张主任,我现在办一个案子,暂时来不了,我明天再来公司好吗?” 张主任捂住电话说,“孙律师说,要明天才能来公司,怎么办?” 夏保赫心里暗骂孙华老狐狸,嘴里却说,“那就明天吧。” 林董生气地把拐榻在地上柱了几下,“在董事会做出决议以前,任何人都不许干拢公司正常的工作秩序。” 他指着夏保赫说,“叫你的人马上散了,否则,我马上报警。” 夏保赫知道这倔老头一向说一不二,跟他父亲一个性子,只得说,“你们先回去工作,等候通知。” 好好一场戏就让一帮老家伙搅散了,夏保赫更生气孙华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恶狠狠地瞪了张主任一眼,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他压根就不相信孙华真的在外办案子,因此,他也不打电话事先通知,径直就来到孙华的律师事务所。不顾接待小姐的阻拦,闯进孙华的办公室。 孙华果然坐在办公桌前,见到夏保赫一点也不意外,“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会找到这里来。” 夏保赫直言逼问,“张主任打电话通知你去公司,你为什么撒谎说你在办案子?” “我知道张主任为什么要我去公司,是你要我现在就出示那份假遗嘱吧?” “现在遗嘱的真假已经不会再有人追究,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并没有什么不放心。”孙华心里一阵冷笑,却和颜悦色地说,“夏董事长是今天早上才出的事吧,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所有程序都还没有启动,我这个律师就急吼吼地上场,不太合适吧。” 夏保赫哪里懂得这些,顿时烦燥起来,“这事明摆着,还需要启动什么程序,莫不是你故意刁难我吧?” “刁难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孙律师缓缓说道:“我问你,你接到夏董事长的死亡通知书了吗?” 夏保赫一怔,这才想起,自已看到摔到山下的汽车,就想当然地判断老爷子和夏天歌死了,到现在为止,他确实还没接到警方的任何消息。 但汽车摔成那样,人在车里能活命吗,就是不摔死也烧死了吧。 这么一想,他又放下心来,“就你们律师事多,我看啊,你们律师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这样吧,你陪我去交警队走一趟,如果没有发现肇事车辆,就尽快把案子结了。” 孙华也迫切地想确认夏北岩和夏天歌是不是真的死了,便欣然说,“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两人一起来到汉东市交-警队,夏保赫上前询问,“警官,我们想了解一下今天早上那起车祸案的情况。” 那警官查了一下才说,“你们确定,交通事故是在汉东市境内发生的吗?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事故并没有发生在汉东境内。因为,我们今天一天都没有接到过交通事故报警。” 交-警队没有备案,孙华立即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难道这个案子并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已经定性为刑事案件,由警局那边接手了。 夏保赫却还在分辨,“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你们拉的警戒线,这么大的车祸,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孙华忙拦住了他,“既然警官说没有,就别为难人家了,我们去警局看看吧。” 夏保赫有些忡怔,“交通事故不是一向是交-警队处理的吗,怎么会在警局那边。” 孙华敷衍着说,“也许是有人员死伤的原因吧。” 夏保赫平时不学无术,哪里懂得这些细微的差异,听孙华这么一说,也就信了。只是两人在警局的接待室得到的回答却十分官方,“案件现在正在调查,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夏保赫火冒三丈,“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敷衍我。” 现在不少有钱人在社会上不可一世,仗势欺人,早激起了公愤。那警官见夏保赫神情倔傲,顿时十分反感,“先生,来这里的都是公民,我们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你是谁,就对你特别对待。” 夏保赫趾高气扬,“把你们的头叫来见我,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丢了饭碗。” 那警官见夏保赫这么大的口气,顿时火了,“对不起先生,在我这身警服没有扒下之前,我可以请你出去。” 孙华怕事态扩大,赶紧把夏保赫往外拉,“我们还是不要影响警官做事,回去等消息吧。” 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走出警局,夏保赫顿时烦燥起来,“这些人什么态度,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孙华忙安慰他,“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有所得罪,你别放在心上。” 夏保赫却不肯善罢干休,“你当了这么多年律师,就不能利用你的私人关系,打探一点确切消息?” 孙华当然不肯替夏保赫动用自已宝贵的私人资源,只宽容地笑笑,“好事不在忙上,董事长的位子又没人跟你抢,你又何必急在一时。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了,先回家等着吧。” 第二百三十章 百密一疏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汉东人的猎奇之心天下第一,益百永大厦发生的政-变和俯河外滩小区地下车库发生的命案,随着手机高频电磁波的传播,在汉东以几何级数迅速向外流传,唯独杜墨被蒙在鼓里。 夏天歌还活着,而且跟自已言归于好,仅这两条就足以让杜墨高兴得快上天了。跟吴磊从警局出来,他已经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连街上的一只流浪狗从他面前窜过,他都表现出了特别的友好。 这让吴磊十分不解,自已不过上趟厕所的时间,杜墨就完全变了一个人。难道,这个刘警官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让夏天歌死而复生。人死是绝对不可能复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这起蹊窍的车祸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杜墨不说,他也不方便问,迟疑了片刻才含蓄地说,“你现在倒是高兴了,别忘了我的车还扔在路边,还不快送我取车去。” 杜墨立即意识到自已失态了,赶紧说,“别胡说,我什么时候高兴了。” 他想起夏天歌让他照顾老太太的话,心里又着急起来。自已年轻力壮,尚且承受不了失去亲人的打击,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要是知道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和她最疼爱的孙女同时出事,她又如何承受得了。 一念及此,他不禁说,“吴磊,我们去夏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关心一下老太太呢,你在一旁也不提醒我一下。” 吴磊椰揄道:“你平时看着挺理智,可一听说天歌出事,整个人都快疯了。我看,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圣吧。这个时候能想起别人,证明你的神智已经恢复正常,警报解除。说吧,下一站去哪儿?” “什么警报解除?”杜墨严肃地说,“我们今天到警局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老婆,明白吗?” 吴磊是个聪明人,立即装聋作哑,“到警局,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孺子可教!“杜墨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送你去取车,顺便去看看老太太。” “需要我全程陪同吗?” 杜墨有些歉疚,“已经耽误你一上午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你就别管我了。现在情势复杂,你还是回诺顿盯着吧,小心顾昊阳趁着天歌不在胡来,老太太那里我一个人去就行。” 为了不露出马脚,杜墨在进夏家之前还特意照了下镜子,调匀了呼吸,这才满意地下车进屋。 门虚掩着,客厅里空无一人。他连叫了几声“奶奶!”都没有人答应,杜墨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真出事了。 夏家的几十个下人们竟都不知所踪,诺大的夏家别墅空寂得令人发碜。 杜墨发疯一样冲到老太太房间,房门大开着,却空无一人。 听到夏南风的房间里有动静,他冲过去推开门,只见夏南风被人用绳子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塞着一块毛巾,说不出话,只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守在夏南风床前的凌薇见他突然闯进来,心下不满,“你来干什么,进屋为什么不敲门?” 杜墨怔了一下才说,“南风毒瘾犯了,为什么不送戒毒所,老太太呢?” “我儿子送不送戒毒所关你什么事?”儿子的狼狈样被杜墨撞见,凌薇顿时恼羞成怒,“夏天歌已经死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杜墨愤怒地盯着她,“我问你老太太在什么地方?” 凌薇这个时候似乎才想起还有老太太这个人,但她不想跟杜墨多说,只冷冷地说,“老太太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哪知道她在哪里。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儿子的事泄露出去,我不会饶过你。” “你以为你儿子的丑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真是可笑!”杜墨冷笑一声,不再跟她纠缠,继续到楼下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老太太的线索。 他的运气不错,刚下楼就见一个人扛着一个大口袋鬼鬼祟祟地朝大门走去。 杜墨见状大喝一声“站住!” 那人原以为家里没人,听到有人叫他站住,顿时吓得一哆嗦,扔下口袋撒腿就跑,却被杜墨几个箭步就追上了。 那人见是杜墨,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杜公子,吓我一跳。” “我叫你站住,你跑什么?”杜墨见口袋里装得满满当当,这才怀疑起来,“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偷的东西?” 那人赶紧跪地求饶,“杜公子,大伙都拿,又不止我一个,你就别揪住我不放了。” 杜墨不禁心惊,“家里人呢,为什么一个下人都不在?” 那人苦着脸说,“天歌小姐和老爷子出车祸死了,老太太因为受了惊吓,早人事不醒。我们这些人早就是先生和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大伙合计着与其让人撵走,不如自已走人。只是没结算工钱,就这么走了不划算,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夏家值钱的东西全拿走了。” 这个人是因为贪心,把东西扛回家了琢磨着夏家反正没人,又返回来偷第二趟。现在被抓现场,恨不得扇自已几个耳光。 “杜公子,先生和太太做事不的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放我走吧。” 杜墨心里惦记老太太,哪里有时间跟他纠缠偷东西的事情,“要饶你容易,你告诉我,老太太现在哪里?” 那人见杜墨不再追究偷东西的事,顿时吁了一口气,“老太太被120急救车送走了,现在肯定是在医院。” “哪个医院?” “我真不知道救护车把老太太送哪个医院了,不过,我亲眼看见兰姐上车跟着一起去的,打电话问问兰姐就知道了。” “还不快问。” 兰姐的电话打通了,那人把手机递给杜墨,“你自已跟兰姐通电话吧。” 杜墨接过手机,“兰姐,我是杜墨,老太太现在哪个医院,现在情况如何?” 听得出来,兰姐的声音有些哽咽,“杜公子,我知道你是天歌小姐的男朋友。老太太现在人民医院的急救室抢救,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现在还没出来,真急死人了。” 杜墨简短地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来。” 杜墨心急如焚,顾不得别的,跳上车直奔中医院。 可是,当他出现在人民医院急救室门口时,一辆手术推车正从急救室里缓缓出来。一个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杜墨如被雷击般,身子一下子被钉住,再也动弹不得。 兰姐似乎不相信老太太真的已经走了,上前轻轻揭开白被单,老太太毫无生气的脸立刻出现在眼前,她的手一颤,白被单顿时飘落下来,掉在老太太脸上。一旁的医护人员忙细心地把老太太的脸蒙上了。 杜墨打了一个趔趄,身子摇晃了一下才稳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这么快就撒手人寰。 他心痛得难以自抑,一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奶奶,我来晚了!” 一个医生伸手扶起他,“小伙子,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便吧。” 杜墨冷静下来,“老太太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走得这么快?” 医生早见惯了生死,此时却对这个悲恸欲绝的年轻人十分同情。 “病人是受到强莿激,造成大面积的心肌梗死,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可惜,还是没能把她救过来。” 杜墨懊恨万分,“我太自私了,我怎么能光顾着自已伤心难过,就忘了老太太呢?” 兰姐见识了夏保赫夫妻的冷酷无情,现在见杜墨如此自责,擦干脸上的泪水,上前安慰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太太跟老爷子伉俪情深,能生死相伴,也算是福气。” 杜墨怎么能告诉她,老爷子根本就安全无恙呢。夏天歌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太太的心理承受能力。老太太走了,老爷子痛失伴侣,又如何能承受。 两人目送着老太太的遗体被推-进直通地下室的电梯,半晌,杜墨才低声说,“兰姐,谢谢你送奶奶来医院。” 兰姐无力地叹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老太太走了,夏家我也呆不下去了,我也该走了。” 杜墨想到夏家的下人们趁着夏家混乱,都忙着抢主家的东西,只有兰姐因为送老太太来医院,竟一无所得,想了想才说,“兰姐,相信我,好人会有好报的。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兰姐亲眼见证了夏保赫夫妇的冷酷无情,杜墨这个未过门的女婿似乎对老太太倒是真心,心下感动。 “杜公子,如果我告诉你,老太太的病是被先生和太太耽误了的,你会信吗?” 虽然已有预感,一旦被证实,杜墨还是吓了一跳,“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我吧,我需要知道真相。” 两人找了个僻静无人处,兰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墨。 最后,她长舒了一口气,“不孝子我见得多了,可跟夏保赫夫妻一样冷酷的儿子媳妇我真没见过。这种人要是得势,真是没有天理。我进了医院一直憋屈得慌,现在能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你也不必送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目送着兰姐离开,杜墨慢慢踱到停车场。,他一路上都在考虑如何把这事通过刘斌委婉地告诉夏天歌,却见一辆警车急驶而来,从车上跳下来的人中,为首一人竟是他心里刚念及的刘斌。 刘斌见了他,也不禁诧异,“你来医院干什么,生病了?”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杜墨心情十分沉重,“天歌的奶奶刚去世,我来晚了一步,竟连老太太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刘斌惊得差点合不拢嘴,“老太太是怎么死的,夏董事长要是知道了,如何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夏董事长和天歌出事的消息终究还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她受不了莿激,当场晕倒在地。夏保赫夫妇俩狼心狗肺,延误了抢救的最佳时机,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肌已经大面积梗死,抢救无效,所以……这事你考虑一下,如何跟夏董事长和天歌说吧。” 这确实是个坏消息,刘斌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跟他们清算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老太太这笔账,我会替天歌好好跟他们算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相大白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假司机被带进警局后,在他身上,只发现了少量现金和身份证件。经查证,他身上携带的身份证竟是假的。刘斌把他的照片传到看守所,让那里的犯罪嫌疑人辨认,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这个人在电脑上查不到犯罪记录,又没人认识,难道,竟是外地到汉东作案的流窜犯。但,凭直觉,刘斌觉得这个人自已应该不陌生,可他究竟是谁呢? 刘斌仔细端详着那张昏睡不醒的脸,突然感觉这张脸哪里有些不对劲,仔细观察,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张脸整容的痕迹。 如果是为了美,肯定会跟影视作络上的小鲜肉一样,整成高鼻梁,大眼睛,锥子脸。可这人整容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抹掉以前的一些显著特征,变成扔在人堆里就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普通人。也就是说,这个人整容的目的只是为了隐藏自已的真实身份。 脸可以整容,手指应该是原装吧。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无法改变的。他拿起这个人的右手,取了指纹便送到物证检验科进行比对试验。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枚指纹属于王兵,也就是城北一带横行已久,被警方通辑的黑子。 刘斌心里一阵狂喜,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段时间严打,黑子的大多数爪牙已经落网,只有这个黑子逃亡在外,不知所踪,原来是整了容隐名埋姓藏起来了。 汉东市很多血案都跟黑子有关,刘斌恨不得立即对他展开审问,撬开他的嘴,把所有案子都弄个水落石出。只可惜,夏天歌在包里往纸巾上倒乙醚的时候,不知道倒了多少,让他昏睡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醒过来。 但他很快就顾不上黑子了,因为他接到110指挥中心的通知,俯河外滩小区地下车库发生了命案,两人重伤,凶手逃逸。 他开着警车鸣着警笛来到现场,物业保安接待了他们。 “警官,我们在监控里发现地下室有人持刀行凶,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案发现场,成功阻止了凶手继续行凶。只可惜,让他驾车跑了,我们没追上。伤者是一对父女,120急救车已经把他们达到医院抢救。“ 刘斌根据保安的描述迅速还原了现场,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又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凶器,那把沾满鲜血的瑞士军刀。 现场很快就检查完毕,刘斌对保安说,“走,带我去看监控录像。” 电脑中的影像有些模糊,但刘斌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持刀行凶的男人是顾昊阳。 保安在一旁介绍,“你看,这个车进来了,车上下来的是住在5栋1单元502室的一对老夫妻,好像姓陆,他们的儿子去年被人杀死在城北的破砖窑里。年轻的是他们的女儿。你看,那个男人走过来了,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生多大的争执,凶手就捅了年轻女子一刀。父亲把包扔到凶手身上,估计是想砸凶手吧,可惜被凶手躲过了,还挨了一刀。看样子,凶手是想赶尽杀绝呢,你看,他又举着刀追向老太太,这个紧要当口,我们冲进去了……” 另一个保安补充了一句,“凶手我以前见过,好像是那对老夫妻的女婿,……” 刘斌对顾昊阳一家的情况早了如指掌,把录像倒过去,把那年轻女子下车时候的镜头放大,果然是陆婉怡。 案件已经十分清楚,顾昊阳刺伤陆婉怡父女后架车逃窜,情况紧急,必须马上把他辑拿归案。 很快,顾昊阳的车和照片便上了通辑令,他已经插翅难逃了。 回到警局,刘斌被告之,黑子醒过来了。 刘斌立即振作起来,“把他带到审讯室,连夜审问。” 黑子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过,坐在被审讯人的椅子上,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刘斌冷冷地说,“姓名?” 黑子不慌不忙地说,“李华。” 刘斌一脸平静,“告诉我真实姓名,我对你的化名不感兴趣。” “我没有化名,就叫李华。” “别狡辨了,你整容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把手上的指纹也整一整,我们已经查清楚你的真实身份,你还是老实交待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坐在这里的。” 黑子对付警方经验丰富,咬定牙不松口,竟一问三不知。 刘斌拿出一摞照片,扔到他面前,上面是他潜入王军居住小区的地下车库,用榔头打晕王军,把王军塞进汽车尾箱的照片,虽然不太清晰,但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上面的男人确实是自已。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慢慢回忆起来,自已正要按预定计划跳车,把车开下悬崖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知觉。 自已跟夏保赫不是一直单线联系吗,警方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竟是夏保赫串通警方给自已下的套?这也难怪,哪有儿子雇人杀自已老子的。只怨自已贪财,竟没想到这层。 “警官,我坦白,我交待,我全交待,只求能宽大处理。我跟王军前世无冤后世无仇,凭白无故地怎么会杀他,我不过是一时贪财,受了夏保赫支使……” 黑子倒也干脆,把夏保赫如何买通他潜入王军居住的小区,埋伏在地下车库,趁王军不注意,把他打晕,伪装成司机王军,开车去接夏北岩,准备把车开下悬崖,伪造一起交通事故的事实全交待了。 但他十分狡猾,咬牙坚持说自已这是第一次,而且刚上车就被人迷晕了,只能算是犯罪未遂。其他案子他全部装聋作哑,据不交待。 刘斌跟他斗智斗勇了一个通宵,跟挤牙膏似的,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地审,在铁的事实面前,黑子招架不住,只得全部招认。 证据确凿,可以收网了。 夏保赫没有了父亲约束,早肆无忌惮。从益百永出来,就直接去了嫦曦处报喜。两人颠-鸾-倒-凤到半夜,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家里。 见凌薇不在房间,他才想起还有一个犯了毒瘾的儿子。只是头天晚上一夜未眠,今天又累了一天,早困得不得,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突然听到凌薇惊恐的叫声,“你们要干什么,可不要乱来啊。” 他刚睁开眼睛,几个着警服的彪形大汉已经冲了进来,为首一人说“夏保赫,有几起杀人案跟你有关系,请你马上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杀人案?”夏保赫吓得魂不附体,“警官,我可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啊,你们会不会弄错了?” 为首那人正是刘斌,他冷笑一声说,“夏保赫,有没有弄错,你跟我们回警局就知道了。顺便给你透露一点信息,黑子已经全招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争取如何宽大处理吧。” 黑子?夏保赫这才想起来,昨天他脑子里还闪过一丝疑惑,按照他们的惯例,事成后马上就要付尾款的,可黑子一直没有消息,他却心存侥幸,以为黑子跳车不及,一起掉下悬崖摔死了。现在黑子竟落到警方手里,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困兽犹斗,夏保赫岂能束手就擒,他故作镇静地坐在床上不动。 “益百永是上市公司,我是益百永集团公司董事长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我告诉你们,益百永可是汉东的纳税大户,你们得罪了我,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斌不怒反笑,“夏董事长健在,又何来继承人一说。” 夏保赫这一下吃惊不小,“你是说,我父亲没死?” “当然没死,不光夏董事长健在,夏天歌也毫发无损。听到这消息,你会不会感到失望?” 这消息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夏保赫炸得外焦里嫩,半晌,他才喃喃地说,“不可能,我亲眼看到汽车掉下悬崖,在山下燃烧,他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你肯定是在骗我。” 刘斌拨通了夏天歌的电话,开通了免提,“天歌,你大伯不相信你还活着呢。” 夏天歌在电话里格格地笑着,“大伯,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让我一眼就看出破绽,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夏保赫听到夏天歌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你是人是鬼?” 夏天歌停住了笑,沉声说,“大伯,我敢打赌,我不管是人还是鬼,都能让你下地狱。“ 夏保赫吓得肝胆俱裂,面无人色,哪里还能起床。 刘斌使了一个眼色,一个警员上前掀起被子。夏保赫顿时像死猪一样被拖下床,一双锃亮的手铐“当”地一声铐到他手腕上。他一下子站立不稳,顿时便瘫倒在地上。 凌薇在门外看得连哭都不会了。 她一个人守着毒瘾发作的儿子,不知如何是好。儿子在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声哀嚎,一声声全扎在她心上。她闭上眼睛,不敢看儿子哀求的眼光,也不敢离开儿子,去自已的房间休息。她一分一秒地捱着日子,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家里的下人们全跑光了,诺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她和吸-毒的儿子。几十年来,她都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脑子里除了名牌奢侈品就是麻将,根本没储存如何应对复杂局势的处理办法。除了咒骂和哭泣,她没有别的发泄情绪的方式。 没有人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办,更没有人给她送吃的。实在饿得不行,她只好在厨房里找了点剩饭剩菜充饥。她希望丈夫能在她们母子最需要他的时候回家,可是,她失望了,夏保赫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后来,索性把她的电话拉成黑名单,她彻底绝望了。 她现在总算明白,有公公在的日子,她是多么幸福。 夏保赫半夜才回家,不用问她就知道,夏保赫这一段时间在什么地方鬼混。 儿子吸-毒,丈夫背叛,她绝望得快怀疑人生了。等到眼泪流干,她的神经也已经麻木了。知道夏保赫回来,她竟然没有跟以前一样把他从床上拖下来质问他,把枕头扔到他身上。 但刘斌他们的到来,还是把她吓坏了,见到夏保赫被手铐铐上,她还是本能地扑上去,“保赫,你到底犯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夏保赫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被警员架着拖上了警车。 有人过来报告,“刘队,旁边房间里有个年轻人,像是毒瘾犯了的样子,被绑在床上。” 刘斌知道是夏南风,把手一挥,“一起带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结局 - 穿成反派闺蜜 - 陌染青依 刘斌接受夏天歌的委托,已经调查夏保赫大半年了,手头早掌握了他不少犯罪证据,只是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而已。现在夏保赫跟黑子一起落网,自然精神大振,立即对他进行审讯。 夏北岩和夏天歌在旁边的房间里,通过大屏幕观看审讯视频。 夏保赫只是个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进去就吓得瘫软如泥,浑身发抖。 刘斌鄙夷地看了着他,冷冷地说,“姓名?” 夏保赫抬头看了刘斌一眼,一接触到他犀利的眼光,迅速低下了头,“夏保赫!” “知道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吗?” “知道。”夏保赫痛哭起来,“警官,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以后再不敢了,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把你的犯罪事实详细说一遍,不许有半句谎言。” 夏保赫难以控制自已内心的恐惧,哆嗦得更厉害了,半天才艰难地说,“我发现父亲出钱让夏天歌收购诺顿,担心他会把财产大部份转移给夏天歌,就炮制了一份假遗嘱,又收买黑子对父亲下手。想着父亲死后,自已就能得到他名下的所有财产了,只是没想到天歌会阴差阳错地上了那辆车。” “说详细点。” 夏保赫的思维有些混乱,“我让黑子下手把老头子除掉,可黑子说现在风声紧,家里和公司都不好找机会,所以,我们就商量在老头子上班的途中下手。黑子的手下大部份进了局子,他只能亲自出马。由,由黑子假扮司机,半路上把车开下悬崖,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声普通的车祸……” 夏北岩亲自听到儿子交待如何跟人勾结谋杀自已,不由气得几欲晕倒,“孽子,简直是畜-生!” 夏天歌看着他,心里十分担心。老爷子坚强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十分脆弱的心,要是知道老太太离他而去,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这种打击。为了老爷子旁听这场审讯,刘斌已经作了充分准备。120急救车就停在警局的停车场,人民医院最有经验的专家就在旁边的休息室随时待命,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随着审讯的继续,老爷子已经坐不住了。虽然他隐约觉得去年发生的那起诈骗案跟大儿子有关,但亲自听他自已交待出来,还是让他气得浑身直抖。 他硬撑着听完夏保赫交待他勾结黑子杀害小儿子夫妇,益百永前保卫科长陈海,飞越汽车厂老板江志军的犯罪事实,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一旁等候的医生立即进场急救,好一会儿,夏北岩才悠悠醒转过来。 夏天歌含泪说,“爷爷,去医院吧,别听下去了。” 夏北岩虎目含泪,“枉我英雄一世,却养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儿子,连自已的亲生父亲和弟弟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 夏天歌安慰他,“爷爷,事已至此,懊悔也是无益,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夏北岩突然想起老伴来,“要是你奶奶知道这些,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夏天歌不忍心告诉他奶奶已去世的真相,只好说,“咱们先瞒着她吧,现在所有事情都真相大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方处理吧。” “子不教,父之过。当年,我和你奶奶为了生意,忽略了对他的教育,才酿成了今日之祸。现在悔之晚矣。” 医生说,“董事长,你不能再激动了,还是去医院安心休养吧。” 夏北岩不想去医院也由不得他了,因为他说完这话已经奄奄一息,处于半昏迷状态。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夏天歌在床前守着他。 他吃力地抬起头,希望能看到老伴熟悉的身影,可他失望了,房间里除了孙女,再无其他人。 他喃喃低语,“玉琴,你在哪里?” 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老伴的存在,现在他在医院,老伴怎么会不在呢。 夏天歌见他醒过来,赶紧扶他躺下,“爷爷,你终于醒了。” 他没有理会孙女,只固执地问,“你奶奶呢,她怎么不在这里,是不是病了?” 夏天歌只得顺着他的话说,“爷爷,你别着急,奶奶听说我和你出了车祸,当时就晕倒了,现在住院呢,所以,没办法来陪你。” 夏北岩挣扎着要起床,“你奶奶病了,严不严重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夏天歌忙拦住他,“你现在乖乖听医生的话,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看奶奶。” “那就把她的病床搬到这里来,我们老两口住在一起,不说话,能互相看着也行。” 夏天歌面露难色,“这,恐怕不行吧。” “为什么不行?”夏北岩咆哮起来,“别再找理由,反正我必须马上见到你奶奶,否则,我拒绝接受任何治疗。” 夏天歌顿时流下泪来,“爷爷,……” 夏北岩顿时明白了,“你奶奶是不是已经……” 夏天歌只得如实说,“奶奶知道我们出事,突发心梗,大伯和婶婶心肠歹毒,延误了时间……”话未说完,夏北岩已经再一次昏死过去。 经医生全力抢救,老爷子总算捡回一条命。 他睁开眼睛,昏浊的眼神显得十分空洞,“老婆子,以前,你总说,我们俩谁有福气,谁就走在前头,看来,还是你有福气啊。” 夏天歌听得十分伤感,脑子里却莫名地出现了杜墨清神俊逸的影子,她想见到他,一刻也不愿等。 她奔到护士站拨通了杜墨的手机,“杜墨,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杜墨正在服装厂,听到夏天歌的声音,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 “爷爷病了,我现在人民医院住院部。” 杜墨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等着,我十分钟就到。” 夏天歌回到病房,给护士交待了一下,就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她刚经过一个花圃,就被人从后面一把勒住了脖子,一把明晃晃的刀随即出现在她眼前。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缘份。” 不用回头夏天歌就知道,挟持她的人是顾昊阳,她从最初的慌乱中很快冷静下来,“你不是被通辑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顾昊阳并没有离开汉东,汽车的目标太大,他索性扔掉汽车,一个人昼伏夜出,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很懊悔自已一时冲动,刺伤了陆婉怡和岳父,沦落到被警方通辑的地步。 昨天晚上接连遇到几拨巡逻的,他不敢再在桥洞下和公园里逗留,竟慌不择路,躲进了医院。 他看到夏天歌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已眼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个绝色-女子确实是夏天歌后,他顿时计上心来。 “别废话,给我一笔钱,马上送我离开汉东。” 夏天歌相信,只要有人看到她被劫持,马上就会报警,现在是抓捕顾昊阳的最佳时机,要是被他逃掉,再找他就难了,她必须为警方争取时间。 “离开汉东亡命天涯吗?你已经上了通辑令,到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昊阳,听我一句劝,去自首吧,那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不要坐牢!”顾昊阳两眼布满血丝,低声说,“我以前被你媚惑,迷了心智,才会相信你的鬼话。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蛇蝎心肠?”夏天歌面如冷霜,“你老实回答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商梦瑶?” 顾昊阳快失去理智了,“你提这个女人干什么,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在遇到商梦瑶以前,你不过是从边远山区来到城市的一个穷小子,连学费都要靠勤工俭学。商梦瑶支助你完成了学业,还让你一毕业就登上高位,成了诺顿的乘龙快婿。告诉我,你是如何报答她的?” 顾昊阳的手哆嗦起来,“别说了,我不要听。” “你害怕什么,害怕商梦瑶一家从地底下爬起来向你索命吗?” “不!”顾昊阳大声说,“商梦瑶一家的死都是意外,跟我没关系。” “你敢对着神灵发誓,你没有买凶雇人在商梦瑶父母的车上动手脚,没有故意把车开进海里,让商梦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葬身大海?” 远处警笛大作,顾昊阳立即意识到夏天歌在拖延时是,稍一用力,夏天歌的脖子上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他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别试图拖延时间,我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杜墨从车上跳下来,见此情景不禁大惊,“顾昊阳,你千万不要乱来。” 顾昊阳狞笑起来,“我只要钱,我要离开汉东,你要是不想要她送命,马上离我远远的。” 杜墨扬声笑道:“你要钱容易,想离开汉东也不难。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把天歌放了,我送你走,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夏天歌惊道:“杜墨,顾昊阳已经疯了,你别管我。” 杜墨笑道:“顾昊阳,你还不知道吧,天歌的车根本就不在这里,她身上连包都没有,你就是把她杀了也得不到一分钱。” 他迅速打开手提包,拿出几张银行卡,“这是我的银行卡,上面有一百多万,随时可取。我把卡给你,密码也告诉你,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取钱。” 顾昊阳这时候才发现,夏天歌身上确实没带包,几个警员又已经向他一步步走近,他只得孤注一掷了。 “让他们全后退,不许过来。你把身子转过去,手举过头顶,慢慢走过来。” 杜墨示意警方的人后退,自已依言转过身子,举着手后退着向他靠近。 等杜墨走近,顾昊阳猛了一掀夏天歌,伸手勒杜墨的脖子,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使劲一摔,顾昊阳就跟小鸡似的被摔在地上。 警员一涌而上,将顾昊阳的双手“叭”地铐上,这才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顾昊阳破口大骂,“杜墨,你敢在我面前使诈?” 杜墨没有理他,只上前扶起夏天歌,心疼地说,“你没事吧,赶紧找医生包扎一下。” 大仇终于得报,夏天歌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浑然不觉鲜血已将她的衣襟染得通红,缓缓走到顾昊阳面前。 “顾昊阳,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昊阳停止了挣扎,心中的疑惑起来越浓,“你究竟是谁?” 夏天歌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三个字,“商梦瑶!”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