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书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发现自己穿书了。 其实她早在几天之前就穿越了,只是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穿越进了自己刚看过的小说里面。直到刚才妙颜进来禀报说宛常在求见,谈安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宛常在……这个名字着实有些熟悉。 她记得自己在穿越之前曾经看过一本小说,大致是一本披着宫斗皮的甜宠文,里面的女主名叫赵宛音,虽然最后赵宛音母仪天下,但刚入宫的时候她只是正八品常在,被称作宛常在。 赵宛音作为原书女主,光从相貌上来看,她的确有着当女主的资本,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笑起来会变成弯弯月牙形的杏眼,琼鼻挺直,红润的双唇看起来软软的,让人不住想一亲芳泽。而赵宛音身上最特殊的就是她又黑又亮的双眸,为死气沉沉的深宫增添了一抹不一样的光彩。 赵宛音的声音清甜,“听闻姐姐偶感风寒,嫔妾心中甚是担忧。如今姐姐大病初愈,嫔妾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谈安歌被女主的这一番话说得飘飘然,极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但就在她刚准备应下赵宛音的话的时候,系统的警告就突然在她脑中响起。 【系统:请宿主切勿做出与任务目标不相符的表现。再重复一遍主线任务,请用绿茶的语气恶心好心来探望你的宛常在。】 系统不提,谈安歌都差点都忘了这茬。她不仅仅是纯粹的穿书,她身上还带着一个奇怪的绿茶系统。顾名思义,就是需要她用绿茶的语气在特殊的场景下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若是完美完成任务,她将会获得任务所奖励的积分——积分可以兑换系统商城里面的商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谈安歌咬了咬下唇,故作娇弱地说道,“妹妹能够如此担心我,是我的荣幸。入宫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我在还能在深宫之中收获如此珍贵的友情。” 绿茶技能一,说反话,实则暗讽。 果不其然,谈安歌看见赵宛音表情明显一僵,便再接再厉地说道,“只可惜,除了你以外,却没有人在乎我患病与否。连陛下这些天都不曾踏足我这里。妹妹好生厉害却能抓住机会,在此期间获得陛下的宠爱。不像我,怎么学也学不会勾引陛下的本事呢~” 见到赵宛音的表情渐渐沉下来,谈安歌就知道自己的绿茶技艺取得了成功。虽然她本身并不是一个绿茶,但作为网上冲浪多年的少女,谈安歌对于绿茶的话术还是很熟悉的。 赵宛音勉力露出一个微笑,居于主位的少女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句句戳在痛点上。这大大超出了赵宛音原本的预想,让她不知该怎么应对。谁叫她受制于人,若是现在真的回应了谈安歌的嘲讽,谈安歌才是真的会在之后给她下绊子。 见赵宛音不吭声,谈安歌再接再厉,“虽是这么说,但若是妹妹能够将陛下伺候得好,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能安心一些。以后若是我身体再度抱恙,知道还有妹妹这样的贴心人儿在伺候陛下,便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虽然她们都是通过前段时间举办的小选被选进宫中的,但她与谈安歌之间还是有极大的差别的。楚融帝刚刚登基,急于稳固皇权,才举办的这场小选。而谈安歌又是在这批宫妃里面家世最为强势的一个。作为谈家的嫡小姐,只要皇帝还需要谈家的势力,谈安歌在宫中的地位必然不会太低,连以挑剔闻名的太后都对谈安歌十分和善。 而赵宛音却是这批宫妃里面家世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个,不说讨好谈安歌,但也绝不能引起她的恶感。昨夜赵宛音初次获宠,知道谈安歌定会因为这个心里不快,才有了今日的拜访。 但谈安歌的难缠完全超出了赵宛音的预期。 赵宛音深吸一口气,“姐姐知道妹妹的心意的……” 谈安歌惊讶地挑了挑眉,“什么心意?在宫中,尽心伺候好陛下才是我们该做的。陛下温柔体贴,妹妹如今也有了初次,想必感受颇深。这样也好,以后我与妹妹也有了这方面的共同话题。以前我只能与旁的妃嫔交流这种事情。现在,我与妹妹的友情又可以锦上添花看,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姐姐又不是那善妒的恶妇,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误会了姐姐呀!” 赵宛音沉默了一下,谈安歌看出来赵宛音已经到极限了。女主还是太年轻,没见过像谈安歌这样兼具不要脸和恶毒两种属性的绿茶,理智告诉赵宛音今日不适合与谈安歌继续纠缠下去了,她便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又说了几句漂亮话后,干脆告辞了。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首个任务。奖励积分30,新手大礼包一份。】 谈安歌有点嫌弃,“这么少?” 【系统:这已经很多了,宿主想要获得更多的积分,请在接下来更加认真完成任务。】 新手大礼包里面除了一个美颜丹、一根验毒银针以外,还有一个名叫“绿茶凝视”的技能,使用这个技能可以眼神变得更加楚楚可怜,最大程度激发男人心中的怜爱之情。 谈安歌叹了口气,“但是,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她穿越到的可是一本甜宠文。虽然谈安歌已经不太记得那本甜宠文里面具体情节了,只依稀记得男主楚融帝非常宠爱赵宛音,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而她身为一个平平无奇的绿茶女配,作妖真的没事吗? 【系统:我们系统乃是良心出品,帮助从异世界而来的宿主解决困难,请宿主不要质疑系统。信系统,得永生。只要宿主认真完成任务,系统就能带你玩转深宫。】 “……你这么一说,更像什么奇奇怪怪的产品了。”谈安歌道,“算了,谁叫我馋你系统商城里面的那些东西呢?所以,我还是会认真完成任务的。” 【系统:(对宿主的识趣感到十分满意)这就对了。】 谈安歌不由翻了个白眼,她坐到梳妆台前,古代的铜镜不如现代的镜子照的那般清晰,但镜中模糊地映出她的轮廓。谈安歌的长相不输于女主,但她们却是不同类型的美人,女主偏可爱一些,自己却是清冷挂的。当谈安歌板着脸的时候,仿佛天上的仙女,圣洁得不会让人生出一丝亵渎的意思。但是当谈安歌做出一些表情时,她又瞬间回到了人间,成为生长于山谷上的一朵小白花。总之,谈安歌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都差点爱上了自己。 想到此,谈安歌不得不感叹,这个皇帝艳福不浅,有她这样的美人还不知足,还要收用其他美人。不过也是,谁会嫌自己的美貌老婆不够多呢? 而原主的身份无疑很好,谈家本就是京城有名的世家,谈安歌的父亲也是京兆尹。说起来,原主之所以会入宫,就是因为楚融帝想要笼络谈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这位受宠的嫡小姐封为宫妃。因此,在这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妃子里面,楚融帝依旧选择第一个就宠幸谈安歌。 也就是谈安歌前段时间患病了,太监这才将她的牌子撤下来。 这可不,今日谈安歌病好的消息一传出去,楚融帝便毫不犹豫地翻了她的牌子。 “怎么办?” 勉强装作欢喜的样子谢过恩典以后,谈安歌却慌了。她从来没想到这么快要面对楚融帝,不管是出于哪一种角度,都对于谈安歌来说是一种不妙的境地。 【系统:宿主,你要学会慢慢适应。这就是宫廷。】 如果系统有实体,谈安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揍上去。 【系统:但是,宿主,与其自怨自艾下去,不如积极地面对这一切。而且,不管宿主再怎么排斥,今晚楚融帝也会宠幸你的。】 【系统发布了一条新的主线任务:请宿主以绿茶的口气勾引楚融帝。请宿主慎重此次任务,本次任务将会对宿主进行绿茶评级,评级关乎到任务奖励的发放。】 “……” 安歌无语,但安歌不能拒绝。 第2章 茶言茶语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拖的很长。谈安歌听到后倏然一惊,本能地站直身体,屏住呼吸。 【系统:不要这么紧张。】 “没办法不紧张。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呢……”谈安歌嘟囔道。 系统很快就不说话了,因为楚融帝进来了。 谈安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嫔妾见过陛下。” 楚融帝比谈安歌意想之中的好看很多。细长的丹凤眼透露一种睥睨天下的淡漠,墨发被束起来,既端庄又有威严,挺直的鼻梁气势十足,薄唇又显得薄情极了,反而最直接地拨动人的心弦。 ——简直完美符合了一个薄情帝王的形象。 谈安歌记得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那些帝王画像,当然也有可能是古代的画风不太写实的原因,反正大家都长得没有宫斗小说里描述的那么俊美。 对哦,她差点忘了——她正身处于一本宫斗甜宠文里面,眼前的男人就是这本甜宠文的男主角,怎么可能不好看呢? 楚融帝不知道谈安歌的这些心理活动,他点了点头,“之前听闻你患病了,朕便想来看你。可惜他们不让,说是怕朕染上病,真是无稽之谈。” 虽然楚融帝口中说的是亲昵的话语,但是他面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冷漠的眼神仿佛他和谈安歌距离很远似的。 谈安歌眨了眨眼,娇声道,“陛下能够如此念着嫔妾,嫔妾已是感激不尽,又怎敢因为嫔妾而让陛下龙体受损呢?陛下不嫌弃嫔妾染病,嫔妾已经感到三生有幸了。” ——绿茶技能二,永远为男人考虑。即便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也要说出来。 谈安歌暗叹帝王心思莫测,看到楚融帝满意的目光,顿时明白过来楚融帝分明是故意说的那番话,幸好她通过了考验。 “不过是一个风寒罢了。”楚融帝淡淡地说道。 说完这句话后,楚融帝就陷入了沉默。谈安歌从他并不丰富的面部表情来看,猜测他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谈安歌记起系统的任务,悄悄吐出一口浊气,伸手就准备去拉楚融帝的衣角。但楚融帝的开口打断了谈安歌的动作,“朕听说今日宛常在来探望过你。” 谈安歌一僵,“妹妹今天确实来探望过嫔妾。说起来,原本嫔妾还不明白为何妹妹今日这么及时地来探望嫔妾。后来才知道,原是陛下昨夜宠幸了妹妹。” 楚融帝审视般地打量着谈安歌,须臾,他勾起唇角,“是吗?朕昨夜确实是宠幸了宛常在。” 谈安歌重新行动,她伸手拉了拉楚融帝的衣角,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嫔妾真羡慕妹妹。” ——绿茶的终极言论出现了! 楚融帝眸色一沉,意味不明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壮着胆子说道,“嫔妾也想像妹妹那样,轻松地获得陛下的宠爱。宛妹妹贴心懂事想来的确是陛下喜欢的性格,不像嫔妾那样愚笨不堪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谈安歌见楚融帝没有回应,便大着胆子又凑近了一些,少女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楚融帝的脖颈处。楚融帝偏头看谈安歌,谈安歌微微颤动的纤长眼睫昭示了此刻她内心的紧张。 楚融帝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排斥谈安歌的靠近。 “陛下……” 其实谈安歌现在很紧张,她在穿越过来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化作一片浆糊。而楚融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的行为让她更加不知所措,谈安歌不自觉停下动作,迷茫地看着楚融帝。 楚融帝戏谑地看着谈安歌,“怎么不继续了?” 不愧是帝王,真是难搞。 谈安歌微微低头,答道,“嫔妾害羞。” 说着,她拆下头上的发簪,如绸缎般的墨发倾泻下来,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 都说清冷的美人儿一旦媚起来别有一番风情,偏生谈安歌又故意扮作纯情的样子,身上的反差感更加浓重。 但是一朵娇花也要有怜惜她的人,很显然楚融帝不是怜惜娇花的人。 楚融帝神色没有出现明显的动摇,只是静静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再接再厉,她靠近楚融帝,“陛下可是厌倦了嫔妾?前些日子,嫔妾的确患上了风寒,但太医反复确认痊愈以后,嫔妾才敢向内务府上报。” 楚融帝眸色微沉,“朕没有这个意思。” “那陛下为什么和臣妾那么疏远?”谈安歌微微咬着嘴唇,我见犹怜,“嫔妾没有菀妹妹那样讨巧的好本事,若是陛下不愿意和臣妾相处,还是去找菀妹妹吧,只要陛下能时常想到嫔妾就好了,嫔妾愿意做依附于陛下的菟丝子花……” 楚融帝唇角微勾,“安歌莫要多想。朕只是有些累了。安寝罢。” 与此同时,谈安歌脑中传来“叮”的一声响,系统传来了提示。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勾引楚融帝的任务。任务评价:勉强完成。奖励积分10。请宿主再接再厉。】 好吧,没有判定任务失败已经很好了。毕竟她也没有真正地勾引到楚融帝。 谈安歌对这样结果反倒松了一口气。对一个现代人说,果然要她迅速地接受要随时随地被皇帝宠幸的这项义务还是太难了。 【谈安歌:不过,你真的是越来越抠啊……】 【系统:请宿主不要无理取闹。明明是宿主自身魅力不足。】 谈安歌选择性地忽视了系统的回复。 楚融帝已经躺在了床上,剩谈安歌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好在谈安歌没有什么羞耻心,也不觉得这样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 一夜无梦。 * 或许是楚融帝醒来后,觉得昨夜那样对待她一个被谈家捧在手心里面千娇百宠的大小姐不太好。在谈安歌准备用午膳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带着圣旨以及赏赐来到了翊坤宫。 谈安歌住在翊坤宫。虽然现在她份位不高,只是一个正七品贵人。但是目前新入宫的这批后妃里,她的份位却是最高的了。 楚融帝后宫人丁稀少,除了太子时期府里的一个侧妃、一个良娣以外,连正妃都没有。楚融帝登基后,田侧妃如今被封为了田妃,徐良娣则被封为了徐嫔,便是宫内的元老了。 由于先帝多疑,当时还是太子的楚融帝不仅不敢在朝中风头过盛,连娶回来的两个女子娘家都是不太强势的。想必田妃和徐嫔心里也清楚,这批新进来的后妃才是将来宫中的主力。 毕竟,皇帝的宠爱对妃嫔来说固然重要。但是,后宫与前朝是紧密连接在一起,娘家的势力也会影响皇上的态度。换言之,只要皇上还需要你家为他办事,待你肯定差不了。 通过小选入宫的妃嫔们就是楚融帝为了笼络各方势力所作出的决策,他心中自然很清楚这些道理。 虽然他对谈安歌昨晚的表现极为不喜,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 谈安歌满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珍珠白玉步摇,突然觉得穿越到书中也是不错的。试问有哪个女孩子不爱好看的首饰呢? 妙颜羡慕道,“陛下对娘娘可真好。” “好吗?”谈安歌反问。 “如果娘娘可以把嘴角的笑容收一收,这句话会更加有信服力一些。”妙颜鄙夷道。 谈安歌连忙将翘起的嘴角压下,故作深沉地轻咳一声,“大胆。” 妙颜完全不怕,反而笑着说,“奴婢知错了。” 但谈安歌却不是因为楚融帝才笑的,而是为了这些既漂亮又值钱的首饰们。 都说一入宫廷深似海,但不管海有多深,至少在谈安歌搂着满满的财宝的时候,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而且,她还有另一个宝库。 目前系统商城只对她开放了第一层,卖的都是一些非常基础的东西,例如美颜丹、解毒丹之类的。但是却十分够用了。 谈安歌现在的积分不足以让她大手大脚地扫货,她纠结了一会儿,买了一颗解毒丹。然后又将新手大礼包中的美颜丹服用了下去。 谈安歌拿过铜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比之前要水灵了一些。 【系统:由于宿主初次服用美颜丹,获得[肤若凝脂]效果,效果持续时间为三天。请宿主多加珍惜。】 谈安歌黑线。听起来是不错的样子,但楚融帝才刚刚宠幸过她。看昨晚他那么讨厌自己的模样,她还有机会利用这个效果吗? 第3章 和善的太后娘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独自一人思考了很久,直到妙颜使唤着下人将一盘又一盘食物端进来的时候,她脸上才露出笑容。 “娘娘又在想什么?”妙颜有些无奈。 以前在谈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每个月谈安歌总有一段颓靡的时间,旁人怎么劝也听不进去。若是别人执意要问,她就会摇着头,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你们不懂。” 妙颜确实不懂,但她知道她家小姐吃到好吃的东西会忘记之前的烦恼。 下一刻,谈安歌果然眯起了眼,露出如小猫一般满足的表情。 今日的膳食与前几日的不同。前几日谈安歌被妙颜勒令需要清淡饮食,大抵古来今往对于病患都是同样的。谈安歌只好被迫在妙颜的督促下,一勺又一勺地喝着寡淡无味的白粥。但今天却有了肉菜。 不愧是宫里的御厨,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谈安歌的人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这样的满足下,一盘又一盘的膳食很快就被谈安歌一扫而空。 谈安歌向来有午休的习惯。撤去膳食后,妙颜自觉地退了出去,留谈安歌一个人在寝殿里。 谈安歌继续想起刚才她纠结的问题。其实这些日子她也差不多适应了古代的生活,虽然从前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的穿越文,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 【系统:如果穿越这种事在你好几次的话,请反思自己,谢谢。而且,短时间内穿越多次——那叫快穿。】 以前谈安歌看穿越文的时候最讨厌的女主类型就是一直沉浸在过去中,而不敢往前进的女主,现在她也穿越了,哪怕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绿茶女配角,也不能犯她曾经最讨厌的错误。 昨晚楚融帝的排斥反倒让谈安歌松了一口气,如果楚融帝昨晚顺利地宠幸她,她恐怕才叫真的完蛋。可是她既然身为宫妃,被帝王召幸是迟早的事情,对这件事感到太过惊慌反而会露出马脚。 她一定要跳出目前的困局才行。 谈安歌这么想着,眼皮却止不住地打颤,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好歹肤若凝脂也是一个稀有效果,谈安歌还是尽可能地想把它利用起来。 醒来后,谈安歌便吩咐妙颜,她准备去慈宁宫。 说起来,在慈宁宫住着那位王太后和谈家还沾点亲戚关系。谈安歌的表叔娶了王家的大小姐,因此王家和谈家关系一直不错。 谈安歌到慈宁宫的时候,慈宁宫已经有人在了。王太后的下首坐着田妃,田妃见到谈安歌,颇为和善地对她点了点头,没有一点架子。 王太后笑道,“安歌怎么今个儿过来了?不是昨日才病愈,今日该在翊坤宫中修养。” 谈安歌撒娇道,“嫔妾想念母后了。” 田妃跟着笑了笑,“母后应该多夸奖谈贵人才是,谈贵人病一好就来看您,说明有孝心。” 虽然田妃位份高,但是在太后这边,孰近孰远还真不一定。 “那可不。这些日子不曾见到田妃娘娘,田妃娘娘似乎又漂亮了一些。” 田妃掩嘴笑了笑,“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怪不得陛下那般喜欢你。” 抛开那个随时让她扮演绿茶的系统,谈安歌还是尽可能地想要不得罪任何人的。毕竟在一本宫斗甜宠小说里面,只有女主可以选择躺赢,而她这样的恶毒女配若一步踏错,迎接她的便是无尽深渊。 自谈安歌来了以后,王太后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许多。没有系统的干扰,谈安歌充分发挥出她的嘴甜优势,将王太后哄得眉开眼笑。 【系统:发布了一条支线任务[曲线救国]。请通过讨好王太后,三天内获得一次宠幸。】 谈安歌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感叹系统坑她的时候真是毫不手软。 “怎么了?”王太后见她发愣,不由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谈安歌重新露出笑容。 这个任务比之前的任务都要有难度的多。谈安歌又不能明示王太后,只能老老实实地讨得王太后的开心,盼她在楚融帝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但是,太后见到皇上的时候又未必能想得起她,一切充满了未知性。 太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干脆留田妃和谈安歌用了晚膳。桌上也是一片和谐的气氛,没有丝毫宫斗的感觉。 看来宫廷里的生活也没有小说和电视剧里说得那么恐怖嘛。 但是,入夜的时候,谈安歌却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任务评价:完美完成。奖励积分10。】 楚融帝竟然要召幸她了。 谈安歌问了妙颜才知道,在她们离开之后,楚融帝便去了慈宁宫。若是她和田妃再晚一些离开,应该就能直接撞上楚融帝。 谈安歌感觉到今夜的楚融帝有一些不一样了。具体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谈安歌就是感觉到楚融帝身上发生一种微妙的变化。 或许是谈安歌的眼神太过灼热,楚融帝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谈安歌支支吾吾道。 她突然又想起了中午自己的决心,系统也十分及时地在此刻发布了任务。 【系统:发布了一条日常任务:[勾引楚融帝]。】 在昏黄的灯光下,谈安歌再一次像昨天那般靠近了楚融帝。 “陛、陛下……” 谈安歌的两颊不可避免地泛起了红晕,她犹豫地抬眼,楚融帝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眼中却不像昨日那样毫无波澜。 谈安歌鼓足了勇气,又靠近了一些。 楚融帝唇角微勾,眼中戏谑的意味明显。眼前的少女勾引得十分生疏,但正是这种生疏才显得格外有意思。楚融帝突然心情好了许多,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下来。 果然,在谈安歌的双唇即将碰触到楚融帝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谈安歌正在懊恼怎么如同昨天一样的时候,她的后腰突然被某只手一带,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唇也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楚融帝。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她整张脸此时就跟煮熟的鸭子一样红透了。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陛下,昨晚的事情,嫔妾不是有意的……” “哦?”楚融帝的尾音感兴趣地上扬。 “陛下昨日那般表现,定是讨厌嫔妾的放肆。但嫔妾今日却犯了一样的错误。但嫔妾真的只是太喜欢陛下了,所以才……”谈安歌的语气焦急。 【系统:(作出惊讶的样子)你今天不错啊,完全掌握了绿茶的精髓。】 【谈安歌:闭嘴。】 楚融帝却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朕不觉得放肆。” 虽然以那个人的性格,很有可能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 看着少女宛如含了水的眼眸,楚融帝的心跳快了几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冲动,他按住谈安歌的后脑,丝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这也是谈安歌第一次被男人亲。对象还是一个帝王。 她第一反应是嘴唇原来可以这么软。 但很快,她就变得无法思考。从楚融帝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霸道气息让她情不自禁地腿软,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承受着楚融帝的亲吻。 楚融帝放开谈安歌时,她眸中的水光更甚,让人不觉生出了想要狠狠欺凌的心思。 楚融帝遮住了谈安歌的眼睛,她的眼睫轻轻在自己掌心扫过,带来一阵痒意。 这一具身体并不是初次,但是灵魂却是初次。 做到一半时,谈安歌突然对她中午莫名其妙的决心感到后悔,因为事实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么一回事儿。 第4章 挑剔的太后娘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用拇指擦去谈安歌眼角的湿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谈安歌迷蒙地问,“结束了?” “结束了。”谢予琛难得地有些歉疚。 发生这一切全然是因为他一时兴起,他甚至没有充足的理智去考虑做这一切是否正确。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实际上,他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 楚融帝叫他来只是因为他懒得应付谈安歌,却不是真的叫他来履行这样的义务的。虽然楚融帝即便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情,也并不会介意什么。 谈安歌在楚融帝怀里沉沉地睡去,谢予琛垂下眼眸,神色莫测。 罢了。 * 谢予琛很少做梦,但是今夜他却破天荒地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他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只能被迫成为只能在泥沼里挣扎的那个人。只是因为那人是哥哥,而他是弟弟。 在楚朝,龙凤胎虽然被视作吉祥的象征,同性别的双胞胎却被视作不祥之兆。王太后当年生下谢予望和谢予琛两兄弟,便暗道不好。若是被陛下发现了,这两个孩子都只有被废的一条路可走。 好在王太后在宫中积累深厚,稳婆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在王太后的临危应变之下,身体偏弱的弟弟被送出了宫,交由王家人抚养。而哥哥谢予望则留在宫内,作为嫡长子平安地长大。 谢予琛的身份见不得光,王家人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他,谨防其他人发现他的存在。在提心吊胆中,谢予琛渐渐地长大。 其实谢予琛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他知道,无论自己心中再怎么不平衡,都是没有用的。 直到他的哥哥登基以后,谢予琛才能松一口气。他哥哥成为帝王,也意味着他不需要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别人发现,从而连累谢予望和王太后了。 谁知,他并没有就此解脱,如他所期望地过上平反的生活。谢予琛仍是活在一片黑暗中,甚至只能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 “朕刚刚登基,皇权尚未稳固。弟弟,朕需要你。” 谢予望从来没体会过谢予琛的苦,但却如此轻易地说出了这句话。 谢予望只知道,一个完美的替身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从此,谢予琛偶尔会代替谢予望在前朝与后宫中行走。 谢予望不在乎这个,他只知道有谢予琛在,他能够得到片刻轻松——不用去应付他本就讨厌的事情,也不用去绞尽脑汁去权衡一切。 谢予琛从噩梦中醒来。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整个人还没从以前黑暗的生活中脱离出来。 谢予琛瞥了一眼侧身躺着的谈安歌,少女恬静的睡颜仿佛岁月静好,闭着眼的状态能让人更直观地看到她纤长的眼睫。 谢予琛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并没有吵醒谈安歌。 他知道谈安歌。谈家最宝贝的大小姐,也是实现那个人野心的重要力量。谢予望曾经亲口对他说过,谈家是他稳固皇权的。而拿下谈家,只需要拿下谈安歌就行了。 谈家对谈安歌有多宝贝,相信京城的权贵世家都有目共睹。虽然谢予望对谈安歌并不喜爱,但为了安抚谈家,谈安歌必须成为宫中的宠妃。 不然,也不会叫谢予琛来代替自己宠幸谈安歌。 * 谈安歌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懵然。 系统察觉到她醒来,立即在她心中放起了烟花。伴随着烟花的炸裂声和系统的欢呼声,谈安歌 【系统:恭喜宿主一次性完成两个任务!没想到宿主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两个任务,不愧是本系统带出来的宿主!】 “……” “两个任务?” 【系统:本以为宿主没那么快获得宠幸,这才没有发布。其实[帝王的宠爱]才是最重要主线的任务。】 对,她昨天被楚融帝宠幸了。 谈安歌只觉得太阳穴隐隐抽疼,“这不是一本宫斗甜宠文吗?那我这样难道不就是恶毒女配的情节。将来男主可是要对女主专一的,到时候怎么办?” 【系统:(高深莫测)宿主身在局中,只能顺其自然。宿主既然为楚融帝的宫妃,那么和女主是一样的。】 “……你别下次再发布那样的任务就行。” 再像上一次一样惹怒女主,谈安歌也不确保未来风水轮流转的时候自己下场是怎样的。 * 楚融帝连续宠幸了谈安歌两日,楚融帝第三日便去了宛常在那里。谈安歌不得不感叹女主才是男主的真爱,应付完她后立即去看自己的真爱。 虽然……那天发生的事情并不能叫作应付。 说起来,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接触其他的宫妃。但明日就是每月一次的晨昏定省,所有妃嫔需要去慈宁宫拜见王太后。在中宫尚且无人的时候,王太后说的话最有分量。 谈安歌是最后一个来到慈宁宫的,太后还没有到。众位妃嫔聚集在一起,场面好不精彩。 赵宛音昨日刚承了宠,自然成为了很多人目标。王太后来之前,谈安歌就已经欣赏了一出大戏了。 “哟,这不是宛妹妹吗?今日面色怎么这么苍白?莫不是昨晚……”直接开口讥讽的是方贵人。 在小选进来的宫妃当中,方贵人的身世仅次于谈安歌的身世。方家世代从军,方贵人的父亲乃是楚朝的兵部尚书。方贵人也被养的极为泼辣,心里面藏不住事儿。其实谈安歌挺喜欢她这种性格的,方贵人又是美艳型的美人儿,浓眉大眼,不像寻常宫妃那般柔柔弱弱的。 “可能嫔妾是早上起来的太匆忙,粉扑得太多了。望姐姐见谅。”赵宛音不卑不亢。 方贵人对这个回答不是特别满意,她嗤了一声,却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谈安歌莫名很想插嘴,也有可能是低血糖导致的。毕竟晨昏定省的时间太早,一般她们都是回去才用早膳的。 但是也有一种可能性是如同方贵人说的那样。毕竟,楚融帝可是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在一起的时候,只会更加体现出自己的勇猛。 楚融帝的后宫中虽然人丁不旺,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大家都摩拳擦掌地想在不久的将来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因此,妃嫔隐隐形成了两派,一派以田妃为首,一派却是以谈安歌为首。 方贵人也是向着谈安歌这边的,因此她才会为谈安歌打抱不平。 “好了。” 眼见妃嫔们越来越过分,谈安歌连忙打断了她们。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她觉得还是尽可能让她们少惹怒这位女主一些。不然后面作者要是设置打脸的剧情,她们都得遭殃。 谈安歌轻咳一声,“宛常在昨夜侍寝辛苦,你们且让她歇一歇。” ——好像越描越黑了。 赵宛音却没有介意谈安歌的话语,反倒感激地对她露出一笑。 王太后比起那日谈安歌私下里拜见她的时候要严肃上不少。着一身华服端坐在正座上,严肃地扫了一圈宫妃们。 “嫔妾见过太后娘娘。” 王太后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来,你们都辛苦了。听说昨夜陛下宠幸了宛常在?” 赵宛音再一次被提到,连忙恭敬道,“是。” 王太后的薄唇抿出一个刻薄的弧度,“瞧你这身子骨弱的,好好伺候皇上。” 接下来,王太后的行为一反那天谈安歌所见到的,她将各个妃嫔都挑了一遍刺,连贺常在今日的簪子与衣裳不太搭都嫌弃了一遍,除了谈安歌与田妃。 谈安歌目瞪口呆。 王太后全程倒是没怎么与谈安歌说话,她自顾自地挑剔了一遍后,便扶头说自己要休息,让妃嫔们自行告退。 沉浸在无比的震惊之中,谈安歌缓缓走出了慈宁宫。 赵宛音却好像特地在等她。 “今日的事情,谢谢贵人娘娘了。” 第5章 东瀛公主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赵宛音是大理寺少卿赵还的嫡长女。大理寺少卿赵还虽然为正四品官员,但毕竟上面有大理寺卿压着。而且赵家在京城这个权贵满地跑的地方中,并不是顶尖的世家。 更别提自从父亲娶的新夫人进赵府后,赵宛音在府里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赵宛音一直都是一个自我认知清晰的姑娘,知道再这么下去,新夫人怕是只会给她随便找个人家嫁了。眼见新皇登基,赵宛音忙主动争取来了小选的机会。她是嫡长女,最有资格参与此次的小选,新夫人也无法阻止。 入宫以后,赵宛音知道自己的家世不如那些贵女强硬,一直在思考自己如何能够在宫中顺利地生存下去。 后宫之争从来不是那么简单,光获得皇帝的宠爱远远不够。 在这样的情形下,赵宛音盯上了谈安歌。 明眼人都知道,只要谈家不倒,谈安歌也不会倒下。而且,谈安歌入宫不久,但却已经可以与田妃分庭抗礼了。 * 虽然上一次谈安歌的态度摆在那里,但并不能促使赵宛音放弃。 一看到谈安歌帮自己说话,她连忙向谈安歌再次发起攻势。谈安歌肯定想不到,连头低下的角度都都是赵宛音提前排练过的,就在这里等着她上钩。 “这倒不必了。”谈安歌有些生硬地说道。 赵宛音笑了笑,“贵人娘娘嘴硬心软,嫔妾一向是知道的。在这宫中,有些事情嫔妾也不能做主。但是,嫔妾心中却是一直念着娘娘的。” 谈安歌目瞪口呆,她偷偷在心中问系统:她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还能有什么意思?就如宿主所看到的那般,女主为宿主的魅力所折腰,想要臣服于宿主。】 谈安歌仔细回想,发现自己完全记不起任何有关于书中的情节了。只记得男主是如何毫无底线地宠爱女主的。 不知不觉间,赵宛音也跟着谈安歌来到了翊坤宫。 翊坤宫距离皇上所住的宫殿最近,历来在翊坤宫里面所居住的嫔妃多是宠妃。谈安歌虽然只是一个贵人,目前只居住在翊坤宫偏殿。但由于翊坤宫正殿没有妃嫔,实则谈安歌平日里都是居住在正殿里面。 没有人会去指责谈安歌。因为大家都知道,谈安歌将会是未来翊坤宫的主人。 既然赵宛音跟着自己来到了这里,谈安歌也不好意思拒绝,本只是出于客气邀请赵宛音进宫坐坐,没想到赵宛音竟还真的点头答应了。 【谈安歌:我怎么感觉我上套了?】 【系统:宿主可以把疑问句换成肯定句。】 面对巧笑嫣然的赵宛音,谈安歌抽了抽嘴角,“妹妹还有什么事么?” 赵宛音并不在意,“再过些日子,东瀛将派使者来访大楚,商谈两国贸易的事宜。听说,这次东瀛也会献上他们的公主。” “什么?东瀛?”谈安歌差点拍桌而起。 “就怕东瀛那位公主是不好对付的人。而且,虽然大楚与东瀛一直保持着邦交,但是私下里小动作却不少。陛下刚刚登基,他们必然会趁这次商谈贸易继续做一些事情。更何况,这东瀛公主的传说倒也有些意思。” 谈安歌无暇去计较赵宛音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她问道,“什么传说?” “听说那位公主十分漂亮。肤白似雪,五官精致得如最漂亮的人偶一般。东瀛百年内都没有出过这么漂亮的公主了。最神奇的一点就是,据说她可以与小动物交流。” 谈安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我美么?” 赵宛音笑道,“当然没有娘娘美貌。” 这一句倒是真心夸奖。后宫美女各色,但谈安歌却美得有特色,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交融,却并不显得突兀。偶尔清冷得似不食人间烟火,偶尔又纯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 赵宛音走后,谈安歌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她在宫中焦急地走来走去,难掩面上的兴奋,“那个东瀛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女主的主线剧情? 谈安歌突然后悔起自己为什么没有认真地看那本小说,导致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那个所谓的东瀛公主怎么看怎么诡异。美人心计?美人间谍?”谈安歌嘴角的弧度不觉扩大。 【系统:有可能。】 “你不是系统吗?怎么不知道剧情?”谈安歌嫌弃道。 【系统:我虽然是系统,但却并不是万能的。关于那本小说具体记载的内容,本系统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宿主这是接受了女主的投诚?】 谈安歌抬起的脚步顿住,“投诚?” 【系统:……】 谈安歌回想起女主刚才的言行,好像的确是像她投诚。但是谈安歌太在意女主所说的事情了,倒没有在意那些别的。反正系统也没有发布什么与女主对着干的任务,这样也挺好的。 【系统:提示一下,东瀛公主将会是未来宿主要做的重要主线任务。】 谈安歌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她刚才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共同对付东瀛公主的意思?虽然我不觉得皇帝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但是那个东瀛公主那么玄乎,也难保楚融帝不会心动。有好戏看了——” 谈安歌是一个热衷于看戏的人。特别是像这样的大戏。 * 东瀛要来大楚商谈贸易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隐秘。过了一些日子,这个消息便在宫内传开了。 谈安歌没想到的是,原主的兄长竟然参与了此次贸易的准备。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一些内情,谈安歌便收到了兄长的递话,说是这次东瀛来访,大楚未来的一段时间不会太平,叫谈安歌在宫内自己小心一些。 “特别是那个东瀛公主。娘娘莫要为了争一口气,便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事关两国外交,便是皇上偏爱娘娘这边,也是没办法的。”妙颜道。 “……我看起来像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妙颜陷入沉默。 谈安歌见状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干脆不再理睬妙颜。 * 伴随着东瀛国来楚的日子越来越接近,谈安歌平静的生活也告一段落。不断有妃嫔拜访谈安歌,话里话外都是试探谈安歌的态度。 楚融帝倒是没有再召幸谈安歌,但是也没有召幸别人,大概是因为朝政过于繁忙。 “方贵人求见。” 谈安歌感到自己的笑容都已经僵硬,但还是得见,“请她进来罢。” “安歌!”方贵人快步走进来,她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小心谨慎,而是十分亲昵地叫道。 方贵人小名为玉儿,由于她与安歌在闺中就相识,就算进宫了,私下里也一直是以原来的称呼唤对方。 “玉儿……”谈安歌感到有些不自在。 “安歌,你也听闻了那个消息罢?东瀛竟然打算送一个公主进宫,真是可恶。这是想与你分宠呢。”方贵人握紧拳头。 “也不能这么说。”谈安歌连忙制止她,“这毕竟是大事。若是这话被陛下听到了,定要狠狠责罚我们。” 方贵人笑了笑,“安歌怕那些作什么?公主又如何,还能越得过谈家去?” 谈安歌盯着方贵人,突然想起一个词叫作“捧杀”。 “怎么能这么说呢?”谈安歌道,“据说那个东瀛公主生得极美。对于美人,就算陛下生出爱惜之情也是应该的。我们不应该这么小心眼。便是我见到了美人,也会心生怜爱之情。” 方贵人审视着谈安歌,良久后叹了口气,“安歌,我知道你心善,但也不能太过不争。若是太和善,总有一日会被那些狐媚子踩在头上欺负。” “是吗?”谈安歌露出一个微笑,“我不在乎那么多。” 第6章 不想碰 但忍不住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东瀛国的使者来到大楚之前,楚融帝为了安抚谈安歌,再一次召幸了她。 谢予琛其实不想来的。 奈何那个人似乎非常讨厌谈安歌,连见都不愿意见到她。谢予琛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去了宛常在那边。说来也是,他们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但性格差异实在是很大。他喜欢的,他未必喜欢。 谢予琛不是很想面对谈安歌。那夜的事情终究是他失控在先。偏生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浑然不知,甚至大胆地靠近他,娇声唤道,“陛下……” 谢予琛抿直了唇。 谈安歌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好几日不来,嫔妾甚是想念。本以为陛下往别处去了,想来是嫔妾没有魅力,留不住陛下。” 说出这些绿茶台词的时候,谈安歌已经从最开始的羞耻变成内心毫无波澜了。虽然口中说着这些话,却莫名回想起了那一晚的放浪。 ——令人面红耳赤。 谢予琛捏住她的下巴,“别这么说,朕倒是觉得谈贵人魅力不小。” 谈安歌眨了眨眼。 须臾,谢予琛放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谈安歌后,谢予琛整个人变得燥热了起来。那一晚过分滑腻的手感清晰地存留在他的记忆里面,让他不由跃跃欲试。 但是,谢予琛今夜并不打算碰谈安歌。 “朕乏了。”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是。” 反正系统又没有发布主线任务,她只用维持住自己的人设就好了。 * 谢予琛是背朝着谈安歌睡的。有一瞬间,谈安歌甚至怀疑今夜自己又惹到楚融帝了,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怪怪的。 谈安歌有些担心,但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此纠结了一阵后,她总算闭上了眼。 那边的谢予琛却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 为了顾及谈安歌的面子,他不好与她睡得太分开。但少女实在是离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少女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背部。偏偏脑中关于那晚的回忆又止不住地涌上来,让他不觉兴奋了起来。 谢予琛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终于转过了身、 谈安歌快要入睡,却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东西给禁锢住了。她不适地扭了扭身子,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挣脱出那个禁锢,只好迫不得已地睁开了眼。 谢予琛环抱住谈安歌,漆黑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深邃。 见状,谈安歌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莫怕。” 谢予琛用手盖住了谈安歌的双眸。旋即,他带着温热的唇准确地印在谈安歌的双唇上。 谈安歌仰着头,承受着谢予琛的亲吻。她不自觉地抱住谢予琛的脖子,往前迎了迎。 “朕说过,谈贵人魅力很大的。” 谈安歌被亲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也无法思考,却忍不住想,魅力大原来是这么用的吗? 谢予琛的手渐渐下滑,谈安歌忍不住轻哼一声,娇娇弱弱地道,“陛下,别……” 谢予琛不由加大了动作,谈安歌被他撞得摇摇晃晃的,本就甜美的嗓音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出极大的优势。 情难自已之下,谈安歌无意间摸了一把谢予琛的背部,发现他的背部早已汗湿。 又是一夜过去。 * 由于昨夜实在是太过激烈,第二日妙颜看到谈安歌身子上的战况时,不由红了脸,“陛下竟然这般……” 谈安歌试图用手遮去自己身上的印记,却又发现这样的印记无处不在,不禁恼道,“闭嘴。” 妙颜倒是乐呵呵的,“娘娘莫要害羞,这是陛下对你宠爱的证明。越是这样,证明娘娘越受宠嘞。” 谈安歌揉了揉太阳穴,不知自己是该开心好还是该害怕为好。毕竟昨夜谢予琛那双带着野性的双眸中透露出来的光芒实在令她感到害怕。 “伺候我洗漱罢。” “今日娘娘想穿什么?今日天气热,就穿那件藕荷色烟罗衫裙怎么样?” * 在即将入夏的时候,东瀛国终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楚朝。 听说楚融帝极为隆重地接待了东瀛,京城内也是一片热闹。身在后宫之中,谈安歌自然无法窥见前朝的热闹。她趴在窗台上,失落地叹了一口气,“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热闹是路人。” “娘娘。”妙颜端上一盏茶,“先祖有规,后宫嫔妃不得随意出宫。但娘娘不一样,若是娘娘平日里实在想出宫,也不是毫无办法。不说每年陛下的出巡,还有秋猎、之后去避暑行宫,娘娘都是有机会可以出宫的。何况,娘娘不同于其他妃嫔,只要谈大人跟陛下说一声,娘娘偷偷回家几天又何妨?” “你这话说的……”谈安歌幽怨地望了妙颜一眼。 “现在也是情况特殊。娘娘就安安分分地待在翊坤宫里吧。若是觉着无聊,也可以约宛常在去御花园逛一逛。” 谈安歌叹了口气,“是谁给你的错觉觉得我与宛常在关系很好的?” 她和宛常在明明是一生死敌。 话音刚落,一个宫女便急匆匆地走进来,“贵人娘娘,宛常在求见。” 果然是孽缘。 谈安歌放弃挣扎,挥手道,“让她进来罢。” 赵宛音今日身穿芙蓉色十二破留仙长裙,她长相本就偏可爱,这么一身打扮使她更加凸显自己的优势。而最妙的是,十二破留仙长裙较为贴身,也比较显身材。从她傲人的胸前谈安歌仿佛明白了为什么楚融帝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几日,楚融帝频繁召幸赵宛音。但由于赵宛音受宠是最晚的一个,旁的妃嫔都以为是楚融帝一时上头,并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再加上她最近巴结谈安歌的行为也是有目共睹的,别人反倒以为是谈安歌为她争取到的机会。 ——真是令人不爽。 谈安歌思维不觉发散,不知道楚融帝会不会也像对待她那样对待赵宛音。如果也是那般表现的话,她还真是有点膈应。 旋即,谈安歌就连忙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出去。古代与现代本来就不同,尤其是在宫廷之中。如果不是甜宠文,而是现实向的小说的话,皇帝是根本不可能专宠一个人的。 “娘娘,今早陛下就在前朝接待东瀛使者了,想必很快公主也会入宫。” 谈安歌抿唇道,“后宫能多一个妹妹服侍陛下,我心中自然也是开心的。妹妹何必这么说?” 赵宛音聪慧,一眼就洞察了,“可毕竟是别国的公主。娘娘就算为了陛下考虑,也不能像对待旁的妹妹那样对待这位公主。” ——被反将一军。 谈安歌转移话题,“你觉得,陛下会给这位公主什么位份?” 赵宛音顿了顿,勾起唇角,“若是妃位就有意思了。” 事实上,楚融帝还真的非常有可能将公主封为妃位。这位东瀛公主和她们这些大楚女子不一样,楚融帝为了顾虑多方势力,再加上刚刚登基,不可能上来就给她们封很高的位份。只能慢慢等到时机合适了才会升位份。但为了顾及东瀛国的面子,定会让东瀛公主有一个好位份,但是再升也就难了。 “东瀛国的面子有那么重要么?”谈安歌思索道。 赵宛音却是一个明白人,“东瀛国的面子自然不重要。但是面上的东西,总要做得好一些。只有面上做好了,楚朝才能在近几年稳固国力,以后攻打东瀛也比较方便。再说,让东瀛公主在宫中的地位高一些,除了让东瀛皇室感到面上有光外,他们却不能获得实际的利益。大楚在别的地方就能少出点血——毕竟我以这么隆重的礼仪接待了你,还封了你们公主一个妃位,你们还不满足吗?” 谈安歌不由佩服,女主不愧是女主,看得就是明白。 随即,谈安歌反应过来,虚握着拳在嘴边轻咳一声,“这点事情,我自然知晓。用得着妹妹说吗?” 赵宛音也不生气,反倒盈盈一拜,“娘娘恕罪。是嫔妾逾越了。” 第7章 千穂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赵宛音走后,谈安歌陷入了沉思。 以古代皇帝的性格,很难对后宫妃嫔们主动谈起政事。就算赵宛音是女主,楚融帝再怎么宠爱赵宛音,楚融帝也不可能对她主动提及东瀛的事情。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赵宛音自己推测出来的。 谈安歌不是什么蠢笨人儿。光从刚才的事情,她就看出赵宛音的聪慧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跟这样的人宫斗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指不定哪一天她被赵宛音卖了数钱还不知道。 【系统:宿主莫慌。虽然宿主不如女主聪明,但是后台却比女主硬多了。】 “你说的轻巧……谈家虽然势大,但是你我都不知道原书剧情,怎么知道谈家是不是笑到结局的那个?万一后面倒了呢?以小说的套路,恶毒女配家里前期越是势大,死的越是惨。”谈安歌翻了个白眼。 【系统:这我就不知道了。】 俗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靠系统是穿书女主,靠自己才是坚强的女配角。即使谈安歌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 时间很快就来到晚上。 为了迎接东瀛国的使者们,楚融帝早就吩咐田妃举办一场盛大的宫宴。前些日子,田妃原本还试图叫上谈安歌一起帮她筹备这场公演,被谈安歌果断地拒绝了。 其实田妃是想借此机会让谈安歌在众位妃嫔间树立威信,但事实上谈安歌还巴不得不要在她们之中有什么威信,徒增自己的烦恼。于是,她非常干脆地拒绝了。田妃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但田妃的确是一个靠得住的女子。她从前在太子府的时候虽然只有侧妃之名,但也实行着正妃之实,将当时还是太子的楚融帝的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外交也完全不虚。大家都在悄悄地穿,楚融帝有意立田妃为后。一国之母当属田妃这样会理事的女子最为适合。 因为是盛大的国宴,妙颜为谈安歌选了一件石榴红流彩云锦宫装,配上前些日子楚融帝上次下来的玉蝴蝶纹步摇,充分地增色了谈安歌的容貌。 谈安歌轻轻抿了一下唇脂,古代的化妆技术虽然不如现代化妆技术发达,但在这个朝代来看却是令人惊艳的。就像今日谈安歌涂的唇脂,像极了现代口红色号的姨妈红。 谈安歌其实内心还在打着小九九,系统说等以后升级了,也会有现代的化妆品上架——到那时候她定能用现代的化妆品艳压群芳。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楚融帝后宫不丰,因此所有的妃嫔都有资格参加今日的这场国宴。谈安歌的座位排在徐嫔之后,旁边坐着徐嫔与方贵人。 果然,方贵人凑过来说道,“听说,今夜东瀛公主也会出席。” 谈安歌不在意地耸耸肩,“是么?” 在楚朝,在这样重大的宴会上,男女需要分席而坐。以后宫中位份最高的田妃为首,按照后妃、诰命夫人与普通女眷的次序依次排座,但田妃在身边留了一个特殊的席位——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留给东瀛公主的。 东瀛公主也是最晚一个到的。 就像是楚朝所有有身份地位的女性专程等她一般。但来者是客,田妃也不好说什么,笑意盈盈地起身迎接了东瀛公主。 东瀛公主名叫福田千穂理。与楚朝人的长相不同,她的确长得很美,就像是玩偶一样精致。一双杏眸几乎占据了她的一半脸庞。而千穂理虽然脸小,但脸颊却带着一些肉,就像娃娃一般稚嫩。 她似乎发现了谈安歌在看自己,扭过头来对谈安歌露出一个微笑。 千穂理的笑容很甜,但谈安歌却没有什么感觉。 “怎么样?”方贵人戳了戳谈安歌。 “长得挺漂亮的。”谈安歌勾起唇角,眼神里却并无笑意。 就算长得再漂亮又如何?终究是异乡人。 从谈安歌这几日听到的消息来看,东瀛的小动作不少,大楚和东瀛迟早有一场恶战。只是碍于楚融帝刚刚登基,还未巩固好自己的势力,此时不适宜开战。 这一次的会面,可谓是东瀛和大楚都怀着各自的小心思。而这位名叫千穂理的东瀛公主也是东瀛步下的最重要的一步棋。 千穂理说话还带着些东瀛口音,“听闻东土大楚繁荣昌盛,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连后宫的嫔妃娘娘都是如此美貌,怪不得陛下会如此喜欢。” 田妃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神投向了谈安歌。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却非常及时地响了起来。 【系统发布了一条新的主线任务:请宿主狠狠地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瀛公主。】 不用系统说,谈安歌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开口道,“福田公主谬赞了。大楚地大物博,但东瀛也不差。今日一见,东瀛公主都这般美丽娇俏,想必东瀛的女子也都像公主这般美貌。我若有公主这样的美貌,想必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千穂理面色一僵,谈安歌便知道她挺懂了自己在内涵她。不过,谈安歌现在倒是有点明白现代人为什么那么排斥绿茶,因为绿茶说起话来可真是太毒了。就比如谈安歌这句话,既讽刺了这位东瀛公主自诩的美貌,又暗讽了东瀛国土不大、美人也就这般水平。 特别是这样的话是由一个美貌不输千穂理的妃嫔口中说出来的,效果只会更加的七人。 要说千穂理倒也是一个成大事的人,她十分沉得住气,“娘娘何必这么调侃千穂理?千穂理觉得娘娘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东瀛的任何一位公主都比不上娘娘的美貌。” 谈安歌掩唇笑道,“瞧公主这话说的,快夸得我飘飘然了。” “飘飘然?”千穂理不由疑惑。 “就是得意的意思。” * 宴席继续进行。 田妃显然对谈安歌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舒畅了许多。女眷不像男人那边那么快地就进行到战斗模式,最初的试探过后,便是一片祥和愉悦的气氛。 谈安歌恐怕是这个宴席上唯一认真吃饭的嫔妃。 不过她吃得很隐晦。在动筷前先是四处打量一下,确认没人后,她才放心大胆地吃。满足眯起眼的样子很像是谢予琛以前在隔壁那户人家看见过的小猫咪。 没错,谢予琛正悠闲地躺在一颗高大的树干上,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宫宴上的一切。 东瀛国来访乃是大事。楚融帝生怕东瀛国搞什么小动作,特别是这位深不可测的东瀛公主——福田千穂理。今日谢予琛也是奉命来盯住千穂理,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作。宴席结束后,他需要将一切汇报给楚融帝。 或许是因为太无聊了,谢予琛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转移到了谈安歌身上。 ——这个两次让他失控的女人。 谢予琛自小经历特殊,很少有东西能让她放下他的戒备心。虽然谈安歌并不会发现他的秘密,但是终归是不保险的。 为了避免接下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做法就是远离谈安歌。 但是…… 紧接着,谢予琛又看着谈安歌再一次喝掉了宫女满上的甜酒。虽然是适合女子喝的甜酒,但是喝多了也未免会醉。 谢予琛不由勾起唇角。 看来谈家的这位嫡小姐,当真被谈家养得极好。既保留了身上那份极致的单纯,却不蠢笨。 这样的女子确实是极适合宫廷的。 只可惜谢予琛不是皇帝,而楚融帝最讨厌这样的女子。 想到楚融帝那天蹙紧眉头的样子,谢予琛差点轻笑出声。 好像……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在这压抑又黑暗的人生中,好久没有出现这么光鲜的色彩了。 第8章 玩点刺激的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宫宴结束过后,谈安歌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砸了咂嘴,舌尖似乎还回味着刚才品尝到的美味。不愧是传说中的国宴,不管是美食还是美酒都令人心醉。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一个人走过来扶着谈安歌。谈安歌本以为是妙颜,她睁着眼看了好半天,却发现是赵宛音。 赵宛音一脸沉静,看见谈安歌这副迷糊的样子,低声说道,“娘娘今日做得不错。” 今夜太后留了千穂理在慈宁宫住,大概明日旨意就会下来了。 赵宛音将谈安歌送回了翊坤宫,这才放心回到自己居住的宫殿。 * 谈安歌醉了,但她却并不承认这一点。 妙颜无奈地勉强给她洗漱完换了衣服后,干脆退了出去。喝醉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按照谈安歌现在这样的状态,留她一个人单独在寝殿里待着反而好一些。 如果今日没有举办宫宴,妙颜或许还能去御膳房要一碗醒酒汤。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妙颜只能等第二日谈安歌起来后再去准备醒酒汤了。 偌大的寝殿倏然只剩下谈安歌一人,谈安歌便开始不满,“喂,有人吗?着。” 没有人回应她,但谈安歌还是孜孜不倦地叫了一会儿。最终系统忍无可忍地开口。 【系统:宿主,夜深了。】 谈安歌却咧嘴笑了,“夜深了……才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AI就是无趣,连人类这点追求都不懂。” 系统不想说话。 即使是一个AI,也明白在这个时候越搭理她越来劲的道理,干脆等她发完酒疯,世界就清静了。 没有人陪谈安歌闹,谈安歌唇角很快就扫兴地耷拉下来。但她的神经现在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没有任何困意。 正当谈安歌,寝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男子的身影高大,由于逆着光,谈安歌不是很能看得清他的长相。 她迷蒙地眨了眨眼睛,迟钝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在深夜自己的寝宫忽然闯入一名陌生男子是怎样严重的事情。 系统像是洞悉了一切,默不作声。 男子缓步走来,借着泠泠的月光,谈安歌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熟悉的面部轮廓,挺直的鼻梁配上薄唇,正是她熟悉的人。 谈安歌蹙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谢予琛道,“谈贵人,你喝醉了。” 谢予琛刚刚从乾清宫回来,就立刻赶来了翊坤宫。经过一天的奔忙,楚融帝也累了,听谢予琛说完后,便挥手让他下去了。 至于谢予琛私自来到翊坤宫的事情,楚融帝才懒得管这种小事。 谢予琛抬起谈安歌的下巴。谈安歌的眸子泛着雾蒙蒙水光,纯黑的眸子里似乎倒映自己的影子。谢予琛眸色一沉,深深地亲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谈安歌本能地抬手擦了擦嘴角。 她撇嘴道,“我没有喝醉。”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舌尖还残留着些微的酒味,“是,你没有喝醉。” 谈安歌眯着眼问道,“你为什么来?”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怎么回答谈安歌。总不能说一时兴起,也不能说是突然很想看看她碰见突然出现的自己的反应。 谈安歌见他不回答,摆了摆手道,“算了,你是皇上,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肯来翊坤宫找我,我该感恩戴德才是。” 谢予琛失笑,“倒也没必要感恩戴德。” 谈安歌睨他一眼,“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你想做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谈安歌慢悠悠地往沉香木雕花大床那边走去,还不忘偷偷往后看一眼谢予琛。 谢予琛笑道,“这么主动?” 谢予琛来之前以为醉了酒的谈安歌会反抗,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出乎意料的顺从。 他将谈安歌的手举起,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少女的滋味总是出乎意料的甜蜜,完全超出了谢予琛的认知范围。他也总是为此失去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甚至因为她简单的一个动作,今夜他就来到了翊坤宫。 他哑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谈安歌露出了然的表情,“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这个该死的小妖精’了?” 谢予琛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谈安歌不屑道,“你怎么连这个东西都不懂?真是没劲。不做了。” 眼看着谈安歌背过身去,谢予琛搂住她的腰部,眸色深沉,“由不得你。” 和以往的几次不同,谢予琛这次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刺激感觉。好几次他看着谈安歌纯真的双眸,他恶趣味地想着,按照大家闺秀的观念,若是知道了与她在一起的不是真正的皇帝陛下,而只是一个替身,一定会感觉到很崩溃。若是贞烈一些的,可能还会做出试图自尽的行为。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后宫的大多数嫔妃对于楚融帝不过是一个上位的工具。除了他,还会有一些别的工具代替楚融帝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这就是谢予琛的好哥哥。 * 因着所有人都不知道谢予琛今夜来了翊坤宫,恐怕就连谈安歌本人明日起来也会以为是春梦一场。因此,谢予琛在做完后并没有睡在谈安歌旁边,而是穿回了自己的衣服,站在谈安歌的床边凝视着她。 他凝视了许久,却突然伸手掐住谈安歌的肉。看见她睡梦中因为不适露出的表情,颇为恶趣味地勾起唇角。 他长出一口气,帮谈安歌系好衣服,掩盖住疯狂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谢予琛站在门口。黯淡的月光透过微微打开的门照射在寝殿的地面上,他忽然感到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所有的不快都被这股快意清扫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次疯狂。 ——谢予琛内心对自己这么说道,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运用轻功跳出了翊坤宫外。 * 谈安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到身体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她还以为是昨夜宿醉造成的,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心大,在那样重要的宫宴上也能够喝醉酒。 如谢予琛所预料的那样,谈安歌甚至不记得昨夜有人来过。 她用手扶了扶沉重的脑袋,尽力叫道,“妙颜!” 妙颜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娘娘,快喝了罢。” 谈安歌头疼得很,赶忙接过来一饮而尽。 喝完醒酒汤后,谈安歌才道,“妙颜,我有没有错过什么?” 妙颜是谈安歌从谈家带出来的的贴身侍女,她不像普通宫女,对宫中的形势也非常敏感。正因为如此,谈家人才会放心谈安歌入宫。 “旨意还没下来。但是,陛下下朝后就去了慈宁宫。”妙颜道。 谈安歌不由咽了咽口水,“你说,若是福田公主真的被封了妃,会不会记着昨夜的事情,专程来报复我?” 妙颜气鼓鼓地道,“娘娘乃是谈家的大小姐,背后有整个谈家作为倚靠。而那个东瀛公主有什么?待东瀛使者一走,还不是无依无靠的?反正只要面上过得去,让那位公主好好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东瀛就不至于失了面子,其他的……东瀛距离大楚那么远,也管不到。” 谈安歌道,“也对。所以,我若是对她表现得更加强硬一点,皇上也会护着我?” 妙颜明白谈安歌的意思,不由笑道,“说不定皇上还会嘉奖娘娘。” 谈安歌这才心满意足。 稍作歇息后,谈安歌便让妙颜像昨日那样好好给她打扮一下。昨日乃是宫宴,不得不慎重对待。但今日乃是谈安歌来到后宫所要面对的第一场战斗,自然要准备好战衣。 午膳之前,太后果然传召所有的嫔妃去慈宁宫一趟。 第9章 宿主放心冲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慈宁宫。 楚融帝与太后均居于上首,而千穂理坐在下面第一个的位置,微微侧着脸庞,似是有一些害羞。 下达旨意后,妃嫔们陆续地赶到慈宁宫。由于楚融帝也在场,众位妃嫔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就按照座次坐下。但不论是太后还是楚融帝,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重的气氛就这样渐渐在慈宁宫内蔓延开来。 谈安歌是比较靠后到达的,她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倒也没说什么,垂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乖乖等待。 不出一会儿,人就来齐了。 太后终于开口,“今日召大家来,也不是为了旁的什么事。福田公主从远道而来,哀家又瞧她秀外慧中,哀家很是喜爱,便想留福田公主常在宫中陪伴着哀家。因此惊动了皇上与你们。” 谈安歌是第一个接话的,“既然福田公主能讨得太后娘娘的欢心,那是她的福分。我们这些人每日可劲想让太后欢欣,好尽一尽孝道,却收效不佳。没想到福田公主一来就做到了,说不定是福田公主在这方面上很有天分,倒是令嫔妾好生羡慕。”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哀家知道谈贵人对哀家的心意。有心了。” 楚融帝却忽然打断了几人暗潮涌动的针锋相对,“既然是太后的要求,朕也不好拒绝。这就叫人去拟旨,封福田公主为妃。太后,这样可好?” 太后点了点头。 千穂理倒也不在意这些人都在跃跃欲试地当众给她没脸的事情,反而露出娇俏的一个笑容,“陛下不必那么生疏,叫我千穂理就行了。” 楚融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千穂理。后宫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包括他心里也对东瀛打的小九九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为了权衡,那么对待作为东瀛公主的千穂理,宠也不行,不宠也不行。 若是今日千穂理不是东瀛公主,而是大楚的普通闺秀的话,就会很清楚地知道今日太后与众位妃嫔上演这一出就是为了给千穂理一个下马威。 楚融帝轻咳了一声,“千穂理。” 千穂理勾起唇角,亲热地唤道,“陛下。” 谈安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忽然道,“以后福田公主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可就要自称为臣妾了。” “对。”太后如梦初醒,“福田公主乃是东瀛人士,不懂大楚礼节也是正常的。但既然来了大楚,便要遵守大楚的规矩。哀家过几日会派一个嬷嬷教授福田公主礼数,福田公主要好好学一学楚的礼数。” 在这样奇怪的气氛中,圣旨很快就拟好了,千穂理被封为莹妃,入住永宁宫。 东瀛与莹同音,所以赐封号为莹。 其实谈安歌跟随众人起身行礼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愿意的。千穂理被封为妃,也意味着整个后宫能与千穂理平起平坐的只有田妃一人。每次谈安歌见到千穂理时,还要称她一句“莹妃娘娘”。 * 但是楚融帝好歹是一个在关键事情上拎得清的皇帝。自从东瀛使者来楚以后,他一直在努力权衡。既不能让东瀛觉得大楚好欺负,又不能让他们觉得大楚不重视东瀛。 千穂理被封为莹妃三天后,田妃向楚融帝进言,说是后宫嫔妃侍奉陛下辛苦,趁着这次东瀛使者来大楚,全国上下正欢喜的时候,不如将各位姐妹的位份都往上提一提。 楚融帝同意了。 于是,一夜之间,谈安歌从贵人升成了婉仪,赐号为柔。 * “从今以后,娘娘便是柔婉仪了。恭喜娘娘。”妙颜一脸喜色。 谈安歌摸了摸自己的脸,正在思索自己究竟什么地方看起来温柔,以至于让楚融帝有了这种错觉,将她封为柔婉仪。 【系统:别忘了你是一个绿茶。】 【谈安歌:那是因为我带了你这么一个绿茶系统,谢谢。】 实质上成为柔婉仪后的生活与谈贵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区别。遇见千穂理的时候还是要行礼,好在这几日千穂理闭门不出,谈安歌才没有遇上这样心塞的场景。 “娘娘,宛贵人求见。” 领到升位的圣旨后,赵宛音第一时间来到了翊坤宫。 “嫔妾参见柔婉仪娘娘。”赵宛音规规矩矩地一拜。 “起来罢。”谈安歌说道,“现在你可是宛贵人了。” 赵宛音道,“娘娘也是柔婉仪了。还是陛下会想,柔这个字当真是衬娘娘的气质。” 谈安歌眯起眼眸,“宛贵人不必多言,陛下自是对我极好的……我都知道的。”说着,她垂头羞涩一笑。 赵宛音不愧是女主,面对这样的谈安歌也只是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娘娘这样想便好。只是……”赵宛音话锋一转,“昨日陛下召幸了莹妃娘娘,婉仪娘娘可有耳闻?” 谈安歌点了点头,“宛贵人可有什么想法?” 赵宛音道,“东瀛使者仍在楚境内,莹妃娘娘却迟迟没有什么动作。” 谈安歌轻笑道,“正是趁着东瀛使者在楚境内,她才不需要参与到这些无谓的斗争里面。” 赵宛音勾起唇角,她果然没有看错谈安歌。 “我与娘娘的想法一样,接下来,很有可能莹妃娘娘会被陛下专宠一段时间。只是,前朝所做的决定也至关重要。” 谈安歌缓缓道,“宛妹妹是想对付莹妃吗?” “嫔妾只是想为陛下尽绵薄之力。”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如赵宛音的所说的那般,楚融帝几乎天天都去千穂理所住的永宁宫。永宁宫里经常传出欢声笑语。楚融帝身边的大太监苏季同说,很久没看过楚融帝这么畅快地笑过了。 妙颜也在这个关口从宫外带回了谈家兄长的原话,“最近形势不太妙,东瀛小动作不断,恐怕另有图谋。妹妹在宫中要格外小心那个东瀛公主。” 谈安歌一个人坐在寝殿思索了很久,也没想出千穂理暂时会用什么手段陷害她。 没等谈安歌想出个结果,太后便单独召见了她。 太后难得露出忧心的表情,“若是真是这样,那哀家也没有可操心的了。只是,陛下近几日的行为十分异常……” 谈安歌咽了咽口水,“莫不是那位公主有什么东瀛秘术不成?” “哀家也不知道。”太后叹了口气,“陛下大了,俗话说得好,儿大不由娘,什么事情都不与哀家商量。” 在传闻愈演愈烈的某一天,千穂理从东瀛带过来的宫女来到翊坤宫,客客气气地请谈安歌过去永宁宫一叙。 谈安歌莫名有些怂。 【系统:宿主放心飞,系统永相随!】 但谈安歌不得不去。 * 当谈安歌到达永宁宫的时候,发现千穂理已经像是完全融入了大楚,不管从衣裳还是妆容上,都是大楚的风格,眉目之间也变得更加温婉。 “见过莹妃娘娘。” 千穂理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才道,“起来罢。” 千穂理仔细地扫视着这个从她一入宫就跟她作对的柔婉仪,连田妃都不曾与她针锋相对,偏偏这个柔婉仪却老是当着众人的面讽刺她,让千穂理很是不爽。 而且,千穂理昨夜刚收到了从宫外传来的情报,就是这位柔婉仪的的母家谈家一直阻碍着东瀛的行动,让东瀛使者本该顺利的计划在大楚如履薄冰。 “柔婉仪,今日唤你前来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事儿。只是因为本妃刚来大楚,又听说柔婉仪是楚朝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便想向柔婉仪请教一下。” 【系统:福田公主此话一出,宿主又如何忍耐得了?宿主,请务必用你的绿茶特技狠狠地给福田公主一个下马威。】 【谈安歌:……我突然有点不想给她下马威了,怎么办?】 【系统:这是任务。顺带一提,这个任务的报酬很高,应该有宿主想要的东西。】 谈安歌一向是没有什么尊严的人。 第10章 该死 被反绿茶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嫔妾哪敢指教莹妃娘娘,莹妃娘娘可是东瀛的公主殿下。而且嫔妾一直不觉得自己的家世有多么好,又怎么敢称得上是大家闺秀呢?”谈安歌作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千穂理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咬牙切齿。她来大楚之前,早就听闻大楚女子以柔为美。其实东瀛女子也是以柔为美,但是东瀛女子的柔和大楚女子的柔不太一样。大楚女子的柔更偏向温婉,而东瀛女子的柔更偏向于柔弱。 而谈安歌的行为也根本称不上温婉,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女子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柔弱是装的,而且暗藏刀锋。 千穂理深吸了一口气,“柔婉仪不必妄自菲薄。” 谈安歌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是妄自菲薄呢?嫔妾是真心觉得,自己在莹妃娘娘面前不值一提。” 千穂理干脆转移了话题,“听说在本妃来之前,柔婉仪是宫中最为受宠的妃嫔。本妃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如何更好地伺候陛下,不知柔婉仪可否愿意分享如何更好伺候陛下的心得?” 谈安歌失落道,“不知莹妃娘娘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其实嫔妾一直不太受宠。不知为什么,陛下好像很讨厌我。比起宛贵人,他总是愿意去宛贵人那里……” 想到前几日楚融帝的反应,千穂理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谈安歌虽然说的是反话,但却恰好说中了事实。楚融帝确实很讨厌像谈安歌这样的女子,宠幸她也只是看在谈家的份上。 可惜,这位柔婉仪脑子却不太好使。 大致计算好时间,千穂理又与谈安歌你来我往了几句话,突然露出了比谈安歌更可怜的表情,“柔婉仪,我知道我是从异乡来的,但你也不能这么说我。我……我好歹也是东瀛国的公主。” 谈安歌被千穂理这一通操作搞得有些懵,她看着千穂理从座位上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千穂理在她面前跪下,谈安歌这才意识到,她竟然被算计了。 ……这人怎么比自己还像绿茶? 不对,准确地来说,是白莲花。 “莹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谈安歌面色难看,伸手就想把千穂理强行拉起来。 但是还没等她拉起千穂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就大踏步地迈入了永宁宫。 楚融帝脸色黑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果然。 【谈安歌:系统。】 【系统:系统维修中,请勿打扰。】 系统在这个时候倒是跑得快,只留谈安歌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她勉强道,“嫔妾见过陛下。” 楚融帝盯着谈安歌好一会儿,将视线转移到千穂理身上,他对着千穂理问道,“千穂理,柔婉仪对你做了什么?” 千穂理摇了摇头,“陛下,柔婉仪并没有做什么。” 一瞬间,谈安歌的内心很复杂,仿佛感觉自己的人设和台词都被人抢了,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须臾,楚融帝板着脸道,“柔婉仪以下犯上,禁足一个月。” 谈安歌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楚融帝那张熟悉的面孔,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为了东瀛公主而处置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楚融帝冷哼一声,“这还是念及谈家有功的份上。柔婉仪,别试图挑战朕的底线。” * 谈安歌是被宫女强行待下去的。 她被送回了翊坤宫,站在殿里与妙颜面面相觑。 “娘娘……”妙颜担忧道。 谈安歌现在的面色很不好看,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她竟然会上这种低劣的套。而楚融帝也没给她一丝辩解的机会,直接就下旨禁足。 【系统:作为一个穿书者,迟早是要经历这种狗血的情节的。】 【谈安歌:我不想经历。】 “放心,我没事。” 禁足就禁足罢,只要每天有吃有睡,一个月应该也很快过去了。说不定,一个月之后,东瀛使者就离开大楚了,她也能好好就此次的事情跟千穂理清算。 * 谈安歌并不知道自己因此逃过了一劫。身处后宫的她并不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自家的兄长谈光远至今还在与东瀛进行着博弈,将东瀛的很多布置都摧毁了。因此,东瀛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妄图让千穗理陷害在宫中的谈安歌。 谈安歌不知道,但是谢予琛却是知道的。他刚与谈光远碰完面,便急匆匆地换上楚融帝的装扮来到永宁宫,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面。 趁着千穗理还没有做出实质性行为时,谢予琛却假装出一副偏心的样子,先一步给谈安歌下了处罚。 如果换作是谢予望的话,谈安歌反而会陷入更加可怕的境地里面。最重要的是。若是拿她来威胁谈家的话,从而让东瀛国得逞,后患无穷。 谢予琛应付完千穗理后,便径直换回了暗卫的装扮,不由自主地来到了翊坤宫前。 谢予琛却敏锐地发现树上早就蹲了一个人,正是楚融帝专属的暗卫头领——龙一。 “龙一。”谢予琛开口道。 “怎么?放不下心?” 浓密的树叶被拨开,露出龙一的一双深沉的眼睛,龙一眼眸里似乎还带着笑意。 “你在胡说什么。”谢予琛眸色不变。 “最近一段时间,陛下似乎都是让你代替去翊坤宫的。虽然我这样说不太好,但是,你与陛下身份有别,就算陛下怎么宽宏大量,却还是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为好。” 谢予琛只是道,“我自有分寸。” 龙一望向翊坤宫的方向,“只是,这朝堂与后宫之事最是说不准。陛下为了让谈家继续忠心耿耿地替她办事,柔婉仪肯定会作为宠妃之一在后宫中立足。虽然陛下并不喜柔婉仪,每次面对柔婉仪的也是你。但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影子。” “影子……吗?”谢予琛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放心,我并没有生出妄念。” “那便好。” * 谈安歌并不知道发生在翊坤宫之外的纷争,禁足的日子比想象中的难熬多了。到第三日的时候,谈安歌已经觉得无聊了。 她原本还想着多做任务攒到足够的积分后再去系统商城买东西,到现在已经因为冲动消费买了不少奇怪的产品回来。 例如什么“做个好梦丸”,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产品。谈安歌一一体验过后,突然冷静了下来,对着所剩不多的余额叹气。 【系统:宿主不用担心,只要后面你维持住绿茶人设,绿茶值就会不断提升,绿茶值也可以用于兑换积分。】 由于上一次任务谈安歌完成得还算成功,系统不仅对她开放了第二层系统商城,还奖励了她一套系统精心出品的改良版胭脂水粉。 可是,不出门就连这个胭脂水粉都无法有展示的地方。 谈安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叹完气之后,妙颜就一脸喜色地进来,说方婉仪与宛贵人求见。 虽然谈安歌被下令禁足,但是别人却可以进来探望她。 赵宛音一进来,见到谈安歌若无其事的模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 方婉仪先开口,“听闻谈姐姐被禁足,特此来劝慰娘娘。陛下只是一时之间被那个小妖精所迷惑,谈姐姐不必为此伤心。” 自从上次以后,谈安歌对于方婉仪的好感就荡然无存了。她撩了撩头发,不咸不淡地说道,“是吗?” 方婉仪也察觉出谈安歌态度的不对,便想补救,奈何嘴笨,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气大伤身,谈姐姐还是莫要生气为好。” 只见赵宛音缓缓地开口,“娘娘如今被禁足,嫔妾无能,也不能救娘娘出来。若是娘娘需要,嫔妾便每天都来翊坤宫陪着娘娘。” 谈安歌看向赵宛音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第11章 宣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方婉仪咬紧下唇,眼见谈安歌面对赵宛音的时候,脸上渐渐多了笑容,而赵宛音却一脸平静,看上去并不以为意。 凭什么? 明明她和谈安歌才是闺中密友,连入宫都是一同入宫的。而赵宛音却是她们这批通过小选进宫的秀女里面家世最差的一个,现在怎么反倒谈安歌更偏向于赵宛音? 看着两人谈笑欢声的模样,方婉仪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安歌,我也可以来陪你的。” 谈安歌望了一眼方婉仪,她有些不解地蹙起眉。她自然看得出方婉仪脸上的不甘,但问题是谈安歌不知道方婉仪为何会不甘。 “方妹妹说笑了,何苦来陪我一个已经被圣上遗弃的人?”谈安歌叹道。 赵宛音赶忙接话道,“娘娘这般美貌,圣上怎么舍得遗弃?若是嫔妾,定要将娘娘捧在手心宠爱着。” 谈安歌被女主这话说得飘飘然,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楚融帝后宫佳丽三千,独独喜欢赵宛音的原因。都是因为赵宛音的这张嘴实在太会说了。 方婉仪脸色越来越难看,起身告退时,也不见谈安歌挽留。她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赵宛音与谈安歌两人。 赵宛音总算可以切入正题,“娘娘,那天发生了什么?” 谈安歌想起来,还是有些恨恨的,“她算计好了,故意在那儿陷害我。也怪我那么轻易地就着了她的套。” 赵宛音道,“娘娘莫急,这几日陛下还是每日都去莹妃娘娘那儿,连我那儿都不去了。” 谈安歌眯着眼道,“我怎么感觉这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东瀛使者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让陛下独宠莹妃。又或是,莹妃做了什么? “娘娘放心,若嫔妾得了机会,定会在陛下面前求情将娘娘放出。”赵宛音坚定地保证道。 若是换成一般的嫔妃,赵宛音这话定会让谈安歌心里有疙瘩。但谈安歌却不一样,她从来没有动过想要与其他嫔妃一般争抢皇上的心思。因而,她只是审视般地看着赵宛音,嘲讽地说道,“你行?” 赵宛音不说话了。 * 又过了几日,谈安歌却真的被解除了禁足。 但是却不是赵宛音的功劳,赵宛音这几日甚至连楚融帝的面也没见到。直到这时,赵宛音才真正深刻地认识到,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光靠皇帝的宠爱是没有用的,皇帝想得起你,你便是所谓的宠妃。但若是皇帝想不起你,你便什么也不是。之前,倒真的是赵宛音狂妄自大了。 谈安歌这次解除禁足,据说还是千穂理求的情。楚融帝体谅她大度,为了搏得美人欢笑,便干脆下旨解除谈安歌的禁足。 翊坤宫外。 龙一依旧蹲在那根熟悉的树枝上,戳了戳身旁的谢予琛,“怎么办?” 谢予琛眸色深沉,“我们尚且不知这位东瀛公主还藏了什么后招。离东瀛使者回东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若是谈安歌真的受到了威胁,对陛下不利。” “后宫之内,要说阴招也多得很。无论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只要有心为之,便也不难。福田公主一个从东瀛来的公主,不可能在后宫中有所布置。只能利用周遭的资源,或者……用强的。”龙一摸着下巴道。 谢予琛轻笑一声,“听说,东瀛的忍术很特别。但是,东瀛真的会让他们的公主去学习忍术吗?” “嘶……东瀛向来狡诈,你说得也不是不可能。”龙一顿了顿,“话说,你觉得陛下真的被那女人迷住了吗?” 谢予琛道,“管他是不是被迷住了。谈安歌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了。” “去呗。谈光远也真是心大,现在这个关口了,还当柔婉仪是以前被谈家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嫡小姐呢。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让柔婉仪知晓。” 谢予琛睨了他一眼,“你好好看着翊坤宫就行。” 龙一自讨无趣,继续默默地盯着翊坤宫的方向。 * 谢予琛是在深夜闯入翊坤宫的。和上一次他来这里相似的情形,他没有知会任何人,甚至连丫鬟都没有惊动,就推开了翊坤宫的人。 谈安歌正在翻看着一本从系统商城买来的小说,听到动静倏然一惊。见来人是楚融帝,结结巴巴道,“陛……陛下。” 谢予琛看着她,颇有些冷漠地开口,“柔婉仪。” 谈安歌一个激灵,连忙起身道,“陛下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嫔妾这几日……” 谢予琛打断她,直入正题,“柔婉仪,莫要怨朕前些日子将你禁足,朕也是出于大局考虑。你兄长最近在前朝破坏了东瀛的布置。于是,东瀛将目光投向了你。朕怀疑,身处后宫的莹妃很有可能为此向你出手。” 本来谈光远若是递话进来,同谈安歌好好说个清楚,也不至于谢予琛如此费心了。 “嫔妾……知道了。”谈安歌垂眼道,“陛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此事吗?” 谢予琛道,“柔婉仪,你的安危也会影响谈家的动向,切莫因小失大。” 谈安歌抿唇道,“嫔妾知道了。” * 目送谢予琛的身影远去,谈安歌叹了一口气。 谈安歌揣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楚融帝究竟什么意思。就算叫谈安歌防着点千穂理,谈安歌毫无头绪。谈安歌从前宫斗小说和电视剧是看了不少,但是现实宫斗还是头一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电视机里常常上演的宫斗剧情,谈安歌只好唤来妙颜,叫她最近多盯紧翊坤宫内,可别让什么突然冒出的内鬼往她头上扣一个大帽子。 但是,楚融帝来翊坤宫之后的隔天,千穂理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千穂理今日穿上了东瀛的服饰,据说这是圣上特别允许走的。东瀛的服饰与大楚的服装有些相似,但是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之感。脚上穿的那双木屐更是被大楚人视作轻浮,但千穂理却丝毫不在意,而是迈着小步,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近宫殿。 谈安歌不得已起身行礼,有些不情不愿地道,“见过莹妃娘娘。” “快起来。”千穂理道,“柔婉仪刚解了禁足,本妃来看看你。” 谈安歌皮笑肉不笑,但还是盈盈一拜,“谢谢娘娘为嫔妾求情。” “倒也不必谢。”千穂理掩嘴笑道,她走近谈安歌,“柔婉仪的性格倒是有点意思。那日你与本妃都在场,最是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柔婉仪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是让本妃佩服。” 谈安歌也不生气,柔柔地笑了笑,“娘娘也许不知,大楚人一向大度。” 几日不见千穂理,她似乎因为皇上的宠爱而愈发得意了,“大度又如何?不过是丧家之犬、手下败将。” 谈安歌颇有些惊异,没想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千穂理竟然换路线了。 “娘娘这可是在内涵大楚?”谈安歌勾起唇角。 “本妃来只是向你宣告,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千穂理道,“出生名门谈家的嫡小姐也该知道,有些话本不该说,有些人也本不该招惹。陛下对我的宠爱有目共睹。柔婉仪,你又算什么嫩?” “……没想到娘娘气量真的这么小。” 千穂理说不过她,有些气恼地抿直了唇,“柔婉仪!” “不过。”谈安歌说道,“如果娘娘是想对我下手的话,还提前来翊坤宫知会我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宣战。”千穂理缓缓道,“柔婉仪,我给你机会。至于能不能逃得过,便是你的本事了。”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 千穂理不知道的是,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谈安歌便在心里乱叫。 【谈安歌:系统系统,她不仅想搞我,还这么轻视我!】 【系统:宿主别怕!这个东瀛公主不过就是一个恶毒女配罢了,你可是穿书者,又带有系统,才不是普通的宫妃。有本系统在,你莫要怕这个狗女人搞事情。】 谈安歌这才勾起唇角,她直直地凝视着千穂理,大方开口道,“娘娘还真是幼稚。”顿了顿,她道,“不管娘娘想对我做什么。但是,嫔妾必须要提醒娘娘。在大楚,谋害宫妃可是大罪。” “是么?” 捕捉到千穂理眸中的轻视,谈安歌再次感叹权贵阶级也真的不是好当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目前而言,大楚与东瀛的外交是极为重要的。如若是大楚的宫妃,楚融帝还能毫不犹豫地处置了,只要拿出证据给世家一个交代。但如若是千穂理做下这些不恰当的事情,楚融帝却会选择尽力压下。 ——万恶的封建社会。 第12章 陷害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千穂理宣完战以后,别的不说,倒是充分地调动了谈安歌的积极性。 以前谈安歌做绿茶任务比较被动,除了按时完成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以外,只是在平常与宫妃的交际中扮演得更像绿茶一些,绿茶值每天都是缓慢地往上升。自从千穂理宣战后,谈安歌更加积极地跑出去与宫妃交际。随着绿茶值的显著提升,宫妃们却也是越来越厌恶她。 其中,对谈安歌态度不变的也只有田妃与赵宛音。 ——全是高手。 谈安歌不慌不忙,她现在充满了斗志。明日就是一月一度的向太后请安的时间,也是自从千穂理入宫以后,第一次与众位妃嫔一同向太后请安。若是谈安歌在请安宴上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收获不少的绿茶值。 【系统:(看透一切)早这样不就好了。】 谈安歌鄙视道,“你知道什么?” * 太后比起之前谈安歌见她的那一次时,疲态更显。显然她也在为前朝的事情所操心,连挑剔妃嫔的力气都没有了。 千穂理与田妃并排而坐,眼里含笑,举止端庄稳重,完全看不出她昨日还趾高气昂地站在谈安歌面前威胁谈安歌的样子。 忽然,太后说了一句什么话。众人将视线投向谈安歌。 谈安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眨了眨眼,“什么?” 【系统:太后在说,楚融帝让你受了委屈,她也已经训斥过楚融帝了。】 “太后莫要忧心。嫔妾不怨陛下。”谈安歌道。 “你这孩子向来懂事,有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也罢,最近哀家也感觉太阳穴疼得很,不若你来慈宁宫小住几天,陪一陪哀家也好。”太后道。 谈安歌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睛,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露出一个微笑,“太后娘娘既然需要嫔妾,嫔妾没有拒绝的道理。” 太后娘娘叹道,“你是个孝顺的。” 请安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谈安歌想象中的纠纷,她试着用绿茶的语气讽刺过千穂理好几回,但是却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千穂理并没有做出恰当的回应。漆黑的瞳仁里面暗藏的平静让谈安歌不由毛骨悚然。 * 而太后自然也不是单纯地心疼谈安歌才留谈安歌在慈宁宫住的。即使太后没有明说,从她和她身旁的姚嬷嬷的态度,谈安歌也可以看出来,或许太后的目的和那夜楚融帝进来的目的是同样的。 ——都是为了保护她。 谈安歌心大,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转向了别处。据说楚朝的开国皇帝很是孝顺,专门为患有风湿的母亲在慈宁宫打造了一处偌大的浴池,谈安歌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歹她现在也是万恶的权贵阶层,不体验一下传说中奢靡的生活怎么行呢? “娘娘若是想要去,随时都可以去。太后平常也不用那个浴池,只在心情来的时候,才会偶尔去一次。” “好。”谈安歌抑制住嘴角情不自禁的笑容。 * 宽大的浴池建设的极尽奢华,从池子里散发出来的热气将整个室内都变得雾气蒙蒙、若隐若现,池子的边沿竟是由玉石所打造成。谈安歌摸了一下边沿,虽然她的见识并不广泛,但是却也能断定这是上好的玉石。 谈安歌深吸了一口气,拉开腰间的衣带,衣服一层一层地掉落在地面上。白色的纱幔被拉上,美人曼妙的身影也就此隐没于纱幔之后。 而谈安歌不知道的是,原本在翊坤宫外面树上待着的龙一也跟随着谈安歌来到了慈宁宫。他望了一眼浴池所在的那间宫殿的方向,又不在意地移开目光。 龙一叹了口气。他是楚融帝所属暗卫的头领,武功高强、侦查力高超,如今却大材小用地被用来保护一个后宫嫔妃。然而,这位后宫嫔妃却成为了前朝斗争至关重要的一步棋。以谈家的势力,谈家的女眷不可能出事,但这位柔婉仪就不同了。 直到看到谈安歌哼着歌从浴池里出来,龙一才放松了一些 总算又是平安的一天。 * 谈安歌在慈宁宫的日子过得格外快乐。 太后虽然挑剔别的嫔妃,对待她却是极为不错的。慈爱的眼神常常让谈安歌忘记了现在身处哪里,想起家中的奶奶,也是常常这样看着她,也会多夹菜让她多吃一些。 于是,谈安歌就过着每日早晨看着从系统商城买来的小说,下午等太后午休起床后,便陪着太后聊聊天。谈安歌的奇思妙想很多,总能逗得太后开怀大笑。晚上谈安歌就兴冲冲地带着妙颜去,完全将千穂理的事情抛在脑后。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谈安歌发现异样。 先是她在浴池花式游泳游到一半时,谈安歌听到了奇怪的声响。紧接着,谈安歌脑内响起了一片警报声。 【系统:警报!警报!宿主目前处境出现重大危机,请宿主尽快处理。】 “发生了什么?”谈安歌问道。 系统却不答话了。 谈安歌长出一口气,她缓慢地起身,水珠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滚下,她走到浴池边缘,拿过挂在木架上沐巾将身子擦干,又尽量安静地换上干净的换洗衣物。她似乎也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全程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谈安歌撩开纱幔,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躺在门口的位置。身影背朝着她一动不动,看样子似乎是被弄晕过去了。 ——是外男。 谈安歌倒吸一口冷气。想也不用想这就是千穂理的杰作。但千穂理是东瀛公主,不可能在宫中这么迅速地培养起自己的势力,而且只带了一个跟随她从东瀛来的贴身宫女,要么是她贴身宫女有这等功夫,要么是千穂理本人有这样的功夫。如果是千穂理本人有这种功夫的话,那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大概再过一会儿,千穂理特意为谈安歌准备捉奸的人就要来了。若是这位男子醒来,那可真是证据确凿,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在古代,不要说在帝王家,就是在平民家,已经婚嫁的女子与外男单独共处一室也是令人蒙羞的事情。 谈安歌咬牙道,“系统,有没有增大力气的药品?” 不管这个人是谁,她必须要先将这个人处理了才行。 【系统:有。】 谈安歌吃了大力丸,瞬间感觉力大无比,走路都带风。但是,却不能随意地将这位男子丢出去。这位男子是从大门被千穂理那边的人送进来的,谈安歌不可能将他送回去。 ——她必须要将这个男子藏起来。 而且,为了保险,她必须要将他送到外面才行。 谈安歌绕着浴池走了一圈,浴池建在宫殿里,整个宫殿大,通风口并不少。靠着这几日对这里的记忆,谈安歌大概算计了一下方位,最终打开了位于宫殿西北角的一个窗子。窗子连通外界,正是慈宁宫外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此路并不位于正路上,想来把男子丢出去后,借着夜色的掩盖,也并不会被那么快地发现。 “系统,再给我来一个纸和笔。” 将警示的纸条塞进男子的怀中后,谈安歌舒了一口气。有了大力丸的帮助,她轻松地抱起男子,一步一步来到打开的窗前,爽快地一丢。 男子掉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发出的声响让谈安歌不忍地闭上眼睛。 然而,便是这样的碰撞,也没能让男子清醒过来。 她低声道,“今日之事,你我都是无辜的。若你醒来,希望你按照我纸条所说的内容赶紧逃跑。都怪那个蛇蝎心肠的公主,不然你也不会遭受那无妄之灾。” 接着,谈安歌就毫不犹豫地关上窗。地上的男子面色痛苦地动了动,脸也随之露了出来。 ——这张脸正是本来应该保护谈安歌的龙一。 第13章 局中局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做完这一切后,谈安歌再次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将衣服像原来一样挂在木架上。确认一切都尽可能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后,谈安歌再次踏入了浴池。 直到这时,她跳得很快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她闭上眼,靠在浴池的边缘上,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什么事?”谈安歌将情绪把控得很好,简短的三个字包含了沐浴时被打扰的不愉悦。 “娘娘。”来人是妙颜,她声音有些犹豫,“娘娘,莹妃娘娘和陛下来了,说要见您。”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进来伺候我起身罢。” 妙颜推开门,她的脸上本带着一些犹豫与担忧,但是在看到谈安歌平安无事的时候,她的神色又瞬间放松了下来。 妙颜快步走来,一边帮她穿上衣服,一边道,“莹妃娘娘突然造访,也不知道打着是什么心思。娘娘你待会要小心一些,陛下也坐宫里面。” 谈安歌问道,“太后呢?” “倒是没有惊动太后。”妙颜道,“奴婢去问了陛下身边的太监,他也不肯说。” 谈安歌叹了口气,“不管她打的是哪种主意,去会会她又何妨?” * 踏出门口时,谈安歌敏锐地注意到了围上去的太监与宫女,他们警惕地守在门口,像是要将宫殿严密地保护起来。 谈安歌了然,她垂下眼眸,敛去了眸中的情绪。 而楚融帝与千穂理正在谈安歌近几日暂住的宫殿中。谈安歌进去以后,第一眼就看到面色凝重的楚融帝与沉默的莹妃。她也不慌不忙,先是行礼后,装作疑惑不解地蹙眉道,“陛下与莹妃娘娘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千穂理闻言弯了弯唇,“深夜前来,如若不是大事,自然也不会打扰柔婉仪休息。陛下,您说呢?” 楚融帝点了点头,他抬眸注视着谈安歌,眸光里尽是谈安歌所读不懂的情绪。 见楚融帝不说话,千穂理便开口,“本妃与陛下前来是听说有人想要害柔婉仪,陛下忧心柔婉仪安危,特地赶来。” 谈安歌扬眉道,“谁敢无视皇威,陷害于嫔妾?” 说这话时,她直勾勾地盯着千穂理,仿佛意有所指。 千穂理像一个没事人似的,语带担忧道,“柔婉仪可平安无事?” “嫔妾有陛下庇佑,怎会有事?”说着,谈安歌将目光投向楚融帝。 千穂理掩唇笑道,“柔婉仪无事便好。” 楚融帝终于不再沉默,他吐出一口气,“既然柔婉仪无事,那便开始搜查六华殿罢。宫里进了外贼,不得不搜。” 六华殿正是浴池所在的宫殿,谈安歌刚从里面出来。她的笑容僵在嘴角,“什么意思?” 千穂理道,“就如陛下所说的那样,宫里进了外贼,那贼实在狡猾得很,不小心让他跑脱了,往六华殿的方向跑了。不过,柔婉仪无事就好。” 原来是这么一出。 谈安歌现在只能祈祷那个男子醒了,她原本以为千穂理只会带着人来捉奸,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除非那个人醒来逃走,否则那个人绝对逃不过御前侍卫的搜查。 * 而另一边六华殿。 龙一喘着气,他扶着受伤的头部,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狼狈了,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里。 蹲在他旁边的谢予琛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侍卫,嘲讽道,“都叫你小心一些了。” 龙一沉默了好一会儿,“……抱歉。”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体内的药劲又涌了上来,晕眩感混合着燥热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还是靠着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把这股劲压下去。 谢予琛瞥了一眼他,握住他的手腕,三指搭上去,“两种药……啧,真刺激。” 龙一声音沙哑,“是什么药?” “大概是从东瀛带来的禁药罢。小人的招数。不过,光靠她一人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挺厉害的。现在想来,一开始我们就被东瀛所误导,却方便她设下这场局中局。”谢予琛叹道。 “陛下为什么要来?”龙一问道。 “他不得不来。”谢予琛盯着前方,“今日宫里真的进了外贼。也许是东瀛使者带来的忍者,他进了慈宁宫偷了一件东西。现在还没被抓到,大概已经逃了。所以,只有你了。” “是什么东西?”龙一紧张道。 “自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虽然算得上珍贵,但绝算不上稀有的珠宝罢了。”谢予琛嗤道。 龙一叹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予琛惊奇道,“你还能撑。” 龙一露出一抹苦笑,“我毕竟也是一个受过训练的暗卫。不过,待此事过去,我恐怕就不是什么暗卫统领了。” “没事。”谢予琛说,“总归没有酿成真正的祸事。若是今日你被找到了,那才叫糟糕。但是,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我记不清了。”龙一的视野一阵模糊一阵清晰,“你来的时候,我才刚醒。” 谢予琛不由想到了那个纤细柔弱的身影,勾起一抹笑容,“那她的确有些本事。” 换作寻常的宫妃,沐浴的宫殿里面莫名被塞入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绝不可能处理得这么清楚。至少龙一所在的位置,侍卫在短时间内是找不到的。 如若她在发现的第一反应是尖叫的话,那真是全盘皆输了。 “而且,那位公主能够说动圣上的原因倒也很有意思,她先是假装投诚,故意把外贼的行动说得很严重。陛下一开始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直到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诡计。若是今夜她的行动成功了,那便是重大的损失。一个暗卫、一个联结世家势力的重要纽扣,若是京城再因此乱起来,真要如了他们的意。” 谢予琛没有得到龙一的回复,便往旁边望去,只见龙一已经昏死过去,他受的伤不算严重,但是那两股药强势且对冲,在经脉内四处乱窜,造成了他经脉的损伤,恐怕只有专门的御医能解决。但是,比起龙一的生死来,更重要的是这场局的输赢。必须等到搜查完全结束,他才能带龙一医治。 *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谈安歌、楚融帝和千穂理三个人。不知从何时,她们安静了下来,此时若是不小心掉根针,声音应该都清晰可见。 因此,谈安歌打哈欠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千穂理似笑非笑,“柔婉仪的心理素质可真是厉害。” “怎及莹妃娘娘?”谈安歌笑道。 看着谈安歌一脸轻松的模样,千穂理压下心中的讶异。她偏过头去,不再接话。 谈安歌不用猜都知道此时千穂理心中想着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结果。想来是那人已经逃了,既然已经逃了,今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至于那人真的如千穂理所说是外贼吗?谈安歌是不信的。 这一局,不管背后牵扯怎样的势力,终究是她赢了。 【系统:宿主今日干得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宿主。】 【谈安歌:(得意地叉腰)那当然。】 【系统:没想到宿主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候却是挺靠谱的。】 【谈安歌:但是系统平时看着就不靠谱,关键时候也是这么不靠谱。】 【系统:本系统有什么办法?上面规定,不许系统在宿主进行影响剧情的关键走向的时候进行干涉。本系统已经尽可能地提供破解的道具了。】 谈安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而她也不需要继续再等待下去了,因为终于有御前侍卫回来禀报了,“陛下,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士。” 楚融帝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朕知道了。” 得知结果后,楚融帝便打算起身,但是两个身影却出现在了门口。 太后拄着拐杖,在姚嬷嬷的搀扶之下,她慢悠悠地走来,但却一脸严肃,脸上的皱褶似乎都要皱在一起了,“陛下,怎么回事?” 楚融帝望着太后严肃的脸,忽然之间感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那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对他十分严厉,每当他犯错时,她就会这样看着他。 只是,太后已老,而他也已经长大了。 他抿直唇角,“有一些事,但是朕已经处理干净了。抱歉这么晚惊动了太后。” 说完后,他带着千穂理,头也不回地从太后身边走过。 谈安歌看着这幅场景,心中感叹道,楚融帝这可真是把“儿大不由娘”演绎得淋漓尽致。 第14章 穿书真相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太后深深地皱着眉,却并没有阻拦楚融帝。 她望着谈安歌,眸中似有感慨,“安歌,委屈你了。” 谈安歌这才知道,原来太后是知道她的闺名的。 她唇角含笑,“算不得什么委屈。” 太后怜爱地望向她,“哀家也是从后宫中杀出来的,今日发生了什么,哀家心中都清楚。安歌,你是一个好孩子。你若是觉着委屈,哀家也能理解。” 谈安歌本来不觉得委屈,但被太后一说,她觉得自己必须装出委屈的模样。于是她微微垂下头,低垂的双眸似乎故作坚强,手中紧握的帕子似乎充分彰显了她此刻的情绪。 太后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先帝曾赐予哀家一个珊瑚手钏。姚嬷嬷,你去把手钏拿来。” “太后……”谈安歌摇了摇头。 “虽然这珊瑚手钏算不上贵重,但却是先帝第一次赏赐给哀家的手钏。哀家很是喜欢,先帝也常夸这个手钏衬哀家的肤色。”太后含笑道。 “太后,嫔妾何德何能……”谈安歌感动道。 “安歌莫要推辞,哀家说了算。” 姚嬷嬷已经把珊瑚手钏拿来了,她往前递了递。谈安歌假模假样地推辞了一下,实在拒绝不了才收下,“谢太后娘娘赏赐。” 太后疲惫地揉了揉“今夜天色已晚,安歌好好休息罢。” 太后年事已高。要不是她的身体撑不住,请安也不会从一天一次变成一个月一次,她懒得为难嫔妃,实在是因为自己也没办法在那么早起来。 谈安歌高兴地福了福身,“是。” * 其实,在太后说要赏赐谈安歌那句话以后,谈安歌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太后的喜爱。获得积分奖励50。】 【谈安歌:这么多?】 【系统:请宿主再接再厉,获得关键后宫人物的喜爱影响剧情的走向。】 【谈安歌:说起来,之前就有怀疑了,本来还以为你说的是原书的剧情,你所说的剧情的走向是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你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会更早一些问我这个问题。】 【谈安歌:竟然真的有内幕吗?我只是顺口一问。】 【系统:宿主难道没有疑惑过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吗?】 【谈安歌:年轻貌美的花季少女因为地府的工作失误而早逝,地府为了补偿少女,特此送少女魂穿,从此开启了少女的第二人生?或是小说世界出现崩溃,时空管理局选中了天资卓越的少女来修补世界裂缝?】 【系统:……果然现代小说荼毒人。】 【谈安歌:(大惊失色)难道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系统:不是。宿主的确是因为本系统而穿越到小说里面的世界中。在宿主的视角里面,宿主是莫名其妙穿越到小说世界里面的。但实际上,是本系统将宿主选中,然后将宿主强行带来这个世界的。】 【谈安歌:所以,我说的没有错呀。】 【系统:不知道该说宿主心大还是什么。我原本在万千世界里穿梭,我的任务就是选择与自己适配的宿主,带宿主穿越到各个时空做任务,以获得能量。系统商城也是这么来的,积分其实就是完成任务所获得的能量,我可以用能量其他时空的系统做交换,兑换出宿主所需要的物资。但是在与上一个宿主解绑后,我撞上了时空乱流,然后恰巧碰见了你,带上你实际上是一个意外。】 【谈安歌:原来是这样?!】 谈安歌这才惊觉,她好像自从穿越过来后,十分顺理成章地接受了穿书的现实和系统的存在。关于这些事情,她既没有主动问过系统,系统也没有跟她解释过。 【系统:而在宿主的视角里,宿主是穿书了。这个世界的确会按照小说剧情所写的世界线而发展,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宿主穿越过来后,产生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其实世界线早就发生了偏移。所以,宿主的每一个选择其实都影响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我所说的剧情的走向。就像你在现代玩文字冒险类游戏,不同的选择会改变人物的命运。】 【谈安歌:弄了半天,我才是主角啊……可是,我感觉我的穿书也并没有什么效果啊。我忘记了原书的剧情,只知道男主还有女主是谁。】 【系统:那是宿主的事情。系统也不知道小说里具体写了什么。】 【谈安歌:所以我说你不靠谱。】 【系统:(嘲讽的语气)既然宿主平安度过此次事件,宿主也该稍微了解,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每天傻兮兮的了。只要宿主认真完成任务,本系统的警示与商城的物资还是可以让宿主平安地度过难关的。而且,宿主是本系统意外带来的,恐怕也不能送系统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谈安歌想了想,确实如系统所说。她能一直这么轻松的原因,完全是因为系统商城里各式各样的商品,完全够她应付宫斗的。她目前只开放到了第二层,但系统商城统共有十层。 但谈安歌对于原来的世界却是没有什么留恋的。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每天上班、下班,重复着无聊的生活,一把年纪了,恋爱经历也不丰富。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自己的人,虽然穿越过来了也没有,但是既不用上班,衣食无忧,生活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谈安歌倒是很喜欢。 【谈安歌:别以为你不知道你在讽刺我。】 * 既然已经顺利破局,第二日谈安歌便收拾东西回到了翊坤宫。但谈安歌隐隐有一些预感,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在谈安歌努力琢磨着千穂理下一步会走哪步棋的时候,多日不见的赵宛音又来到了翊坤宫。 赵宛音一来便道喜,“恭喜娘娘破局。” 谈安歌怀疑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赵宛音道,“有所耳闻。娘娘很厉害。” “我也觉得我很厉害。”谈安歌附和道。 毕竟她差一点就要被打入冷宫了。 “最遗憾的是,嫔妾眼看着娘娘陷入局中,却不能帮助娘娘。”赵宛音叹道。 谈安歌闻言望了一眼赵宛音,忽然道,“宛贵人,你一直想要助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东瀛公主的事情最初也是赵宛音告诉她的,谈安歌本以为赵宛音是想借她之手除掉东瀛公主这个强力的对手。但由于现代的某些原因,她对东瀛国没有什么好感,加上系统发布的硬性任务,她这才和千穂理针锋相对。 “娘娘。”赵宛音意味深长道,“嫔妾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嫔妾愿意扶持娘娘。” 一语双关。 谈安歌突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赵宛音眼中流露出来的眼神坚定又富含野心。谈安歌不由坐直了身子,脸色也一点点严肃了下来。 她虽然不记得原书剧情了,但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原书绝对不是她当初以为的宫斗无脑甜宠文这么简单——这明明就是正统宫斗文。 女主坚定聪慧,虽然家庭并不是顶好的世家,但并不妨碍她妄图接触权力中心。或许,连皇帝的真心也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而 都说后宫中的女子历来是用来争夺家族荣耀的工具人。后宫之中太多身不由己,但若是利用得好,区区后宫女子却也能做出比朝堂上的男子更加高的成就。 谈安歌畅快地笑了起来,“能在后宫之中收获阿宛的真心,本婉仪甚是感动。” 她虽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穿书者,但却也不甘愿任人宰割。虽然谈安歌可以依靠母家,但就这次的事件来看,谈家只是她的一个依仗,并不能在危难时真正地帮助她。而且宫妃本来与其母家就应该是相辅相成,有时谈家说不定还需要谈安歌的帮助。 赵宛音盈盈下拜,“谢娘娘恩典。” 第15章 奄奄一息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自从那夜过去后,永和宫那边就此沉寂了几天,好几天谈安歌都没有听到千穂理有所动作的消息。 谈安歌焦虑地等待着,却等来了千穂理失宠的消息。 楚融帝并不是一个会被冲昏头脑的皇帝,既然谢予琛知道所谓“抓贼”的始末究竟是怎么回事,楚融帝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几天千穂理的失宠就是一个证明,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被一个女子利用。千穂理既然利用了他,就要学会承受相应的后果。 似乎是知道千穂理的行动失败,东瀛也渐渐安分了下来。不再想着挑起大楚的内斗,而是认真地与谈光远商谈贸易的具体事宜。 虽然大楚和东瀛都在互相试探,但贸易却是一定要办的。东瀛需要来自中原的丰沃物资,大楚也急需充盈国库。 与东瀛的贸易有了决定性的进展,楚融帝舒展了眉头,似乎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一下朝便去了永宁宫。但没过半个时辰,却又从里面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却面色沉肃,似乎与千穂理发生了不愉快。 * “所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谈安歌蹙着眉仔细思考,却怎么也想不通楚融帝会败兴而归的原因。千穂理因为那件事失了宠,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要把握住每一次可能复宠的机会。何况,如若不是千穂理有一定的本事,楚融帝之前也不可能那般独宠她。 妙颜摇头道,“不知道,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情报传出。不过,楚融帝出来以后,好像传唤了太医。” “太医……”谈安歌抚摸着下巴,“她生病了?” 后宫的事情只要有心打听便不是什么秘密。妙颜早就打点好了永宁宫的宫女,永宁宫一有动向,那个宫女就跑来告诉妙颜。 “莹妃娘娘病了,听说病得还不轻。这几天永宁宫无人问津,除了莹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以外,也没有人知道莹妃娘娘生病的消息。今日陛下一去,便发现不对劲了。”妙颜禀报道。 “嘶……她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但谈安歌除了让妙颜盯紧翊坤宫上下,在不知道对方的招数之前,也无从下手。 但是,谈安歌没等来千穂理作妖的消息,却等到她病重的消息。 她病得极为危重,太医说千穂理的五脏六腑急剧衰竭,功能迅速衰退,但病因不明。 “陛下派了许多太医确诊,得出都是相同的结论。莹妃娘娘的病情不会有假。”赵宛音说道。 谈安歌越听觉得越不妙,按照宫斗剧常见的套路来说,她都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千穂理就该把生病的矛头指向自己了。可她叫妙颜这几日盯着翊坤宫,也没见有可疑的人士出没。而且,在翊坤宫伺候的人本来就不多,一等宫女目前只有妙颜一个。谈安歌又习惯了妙颜的侍候,二等宫女很少近身。 想到此,谈安歌沉重地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宛音道,“娘娘莫要忧心。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莹妃娘娘固然厉害,但不论是陛下、太后,还是后宫的姐妹们都不是那任人宰割的傻子。” “你说的倒轻巧。” 谈安歌现在知道为什么赵宛音要投靠她了,实在是因为谈安歌才是身处风暴中心的人。而赵宛音只用做一个狗头军师,在旁边出谋划策就好了。 * 就在谈安歌惴惴不安到第六天的时候,永宁宫那里传来了千穂理病情恶化的消息。 太医说,千穂理已经奄奄一息,进入到回光返照的时候了。 这对楚融帝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东瀛使者尚在京城内,若是千穂理真的死在了永宁宫内,他对前朝也不好交代。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千穂理,咬牙道,“给朕治!治不好提头来见!” 趴在地上的太医们瑟瑟发抖,但他们也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无法找明病因,就无法对症下药。不管是汤药还是针灸都收效甚微,如今病情危重,怕是真的回天无力了。 还是一个年轻的太医胆大一些,“禀告皇上,莹妃娘娘的病因不明,微臣……有心无力!” 楚融帝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病因不明?朕养你们这群太医不是叫你们吃白饭的,为什么查不出来病因?” 年轻太医低下头,不再作声。 这个太医毕竟年少,还不知宫斗的险恶。在这个时候只要低头默默承受皇上的怒火就行。 楚融帝平息胸中的怒火,却发现在角落里跪着默不作声的宫女。楚融帝记得,她是千穂理从东瀛带来的贴身侍女。 他指了指侍女,“你来说说,你家主子为何会突发重病?若是你家主子死了,你也一同去陪葬罢。” 侍女忙磕起头来,“陛下恕罪!” 她抬起头来,犹豫怯弱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决,“奴婢愿意说!” * 能成大事者,必然对自己心狠无比。 在被楚融帝下旨传唤到永宁宫的时候,谈安歌内心不由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事情进展到这等地步,哪怕楚融帝最开始心中门儿清,也未免被千穂理的惨状扰乱了原本的思绪。即使是帝王,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做到那么理性。在着急之下,反而着了千穂理精心设下的套。 ——好一招以命相搏。 楚融帝打断了谈安歌的思考,他单刀直入地说道,“莹妃突发重病,实在蹊跷。朕怀疑是巫蛊之术导致的。” 众位妃嫔俱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得不敢说话。 “便劳烦众位在永宁宫待上一阵了。御前侍卫会去各位宫中仔细调查,若你们没有行巫蛊之术,自是清白的。莹妃乃是东瀛的公主,而东瀛使者尚且在楚境内,若是没有查出相关的证据,朕也好给使者一个交待。”楚融帝没有什么废话的耐心,前朝与后宫之事堆积在一起,使他烦躁到了极点。 或许是心生畏惧,一时之间,众位妃嫔竟没有一个答话的。 谈安歌是第一个出声的,“谨遵皇上旨意。” 紧接着,其他妃嫔也跟着她一起说道。 楚融帝的心情总算缓和了一些,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阖上双眸,似在闭目养神。 比起那一夜,谈安歌觉得今日才是真正的煎熬。她有些焦躁不安,却不能将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 事已至此,她已经无法逆风翻盘。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虽然谈安歌平日在寝宫里总喜欢不好好坐着,但她在御前却不敢造次。她脊背挺直,坐得十分端正。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宫殿内沉浸在一种可怕的气氛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连累到自己。 不成功,则成仁。 谈安歌咬紧了牙关。 不知不觉间,众位妃嫔竟已坐到黄昏,夕阳将整片天空染得黄澄澄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禀报皇上,已搜查遍宫中宫殿,并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不科学。 谈安歌倏然睁开了眼,直直地盯着那个侍卫头领。 楚融帝终于睁开眼睛,吐出三个字,“继续查。” “是!”侍卫头领抱拳道。 待侍卫头领走后,楚融帝扫视了众位妃嫔一圈,“也莫说朕亏待了你们。在侍卫查出个结果之前,还是请大家待在永宁宫内罢。来人,传晚膳!” 谈安歌发誓,这是她穿越过来吃得最压抑的一顿晚膳。明明人数齐得跟宫宴一样,却吃得像是最后一顿晚餐一样,格外沉重。 或许是因为她们都知道,待侍卫真的查出结果后,她们其中一些人的命运会发生重大改变。 唯一面色轻松的,大概就是坐在一个不起眼位置的赵宛音。 如果不是还算了解女主的为人,谈安歌差点以为女主是想盼着她赶快倒台,自己好上位。虽然,连谈安歌自己都算不上上位成功,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倒台呢? 第16章 逆风翻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晚膳用完之后,楚融帝终于松了口,妃嫔们被安排在永宁宫的各个宫殿歇息。在这种情况下,妃嫔们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天色已晚,但侍卫们依旧在紧锣密鼓地查找证据,而永宁宫正殿的千穂理也正面色痛苦地沉浸在梦魇之中,身边的侍女面含担忧,时不时地拿帕子拭去她额前冒出来的冷汗。 谈安歌则是坐在窗边,今夜是由楚融帝安排过来的宫女侍候,她早早就打发宫女出去。永宁宫和翊坤宫的风景截然不同,但却别有一番趣味。 谈安歌伸展了一下酸疼的腰肢,旋即打了一个哈欠,她困了。 谈安歌现在倒是不害怕侍卫查出什么来。至少是生是死也让她知道一个明白。 * 谈安歌本以为还会这么拖延一段时间,但第二天临近午膳的时候,处理政事处理到一半的楚融帝又紧急把她们召集到殿里,他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青黑,显然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谈安歌有一瞬间很想吩咐楚融帝身旁的太监,偶尔给陛下打个粉也是可以的,至少别让他看起来这么摇摇欲坠——好歹是一国之君。 楚融帝的手指不自觉地轻点着,他扫视了一圈,厉声道,“带上来。” 还是昨日那个打了一个照面的侍卫头领。他面色认真,一看就是楚融帝的得意手下。 那个侍卫头领拱手道,“禀报皇上,微臣昨日搜遍了宫中,并没有发现可疑物品。没有物证,微臣便想从人证下手。经过御前侍卫的排查,微臣找到了一个可疑人士。” 他推了推与他一同上来的宫女,那宫女看起来畏畏缩缩的,肩膀还在发抖,似乎很是畏惧。 楚融帝蹙眉,开口时帝王之势尽显,“说。” 宫女一个激灵,忙跪倒在地上说,“奴……奴婢名为秋月,乃是御膳房的普通宫女,平时……就负责打打杂。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巫蛊之术,皇上恕罪啊!” 楚融帝说道,“既然没有犯错,那何来恕罪一说?” “是……是前几天,奴婢认识的一名宫女给了奴婢一些东西,给了一些好处,叫奴婢把这些东西放到炉子里烧掉。但是奴婢发誓,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宫女连忙解释道。 “那些东西?”楚融帝眯着眼,威胁之意尽显。 “奴婢发誓,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宫女惶恐地磕着头,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奴婢从小没有什么文化,只知道那些东西上面写着奇怪的字体。但是,奴婢绝不知道那是巫蛊之术!若是知道,就算给奴婢十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侍卫沉声道,“陛下是明智的君主,若你主动交代清楚,有助于我们查清真凶,可将功抵过。” 宫女听到这话,才稍稍冷静了一些,“那人给奴婢东西时,本嘱咐了奴婢莫要拆开看。但奴婢忍不住好奇,最终还是拆开了。奴婢只依稀记得有黄色的纸片、还有一些看不出材质的布料,但是这些东西都是被剪碎的,上面画着一些奴婢看不懂的东西。奴婢也未曾多想,侍卫大人来查的时候,奴婢才忽然记起的。” 在场的人不得不感叹幕后人的小心翼翼,证据被如此缜密地销毁,自然不可能被侍卫搜查出来。 唯有知道内幕的谈安歌佩服千穂理的智商,竟然把一切规划得这么缜密。无论从她的身体情况,还是目前找到的证据,正常人都会更相信千穂理才是那个无辜受害者。 楚融帝道,“那人给你这些东西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几天之前……对了,就是在宫中进了外贼那晚的隔一天给奴婢的。”宫女伏在地上,情绪已然冷静了许多。 楚融帝转向侍卫头领,“她可有指证?” 侍卫头领为难地摇了摇头,“虽有指证,但也只是尚食局的一个小宫女。她是晨起时突然收到这个包裹的,包裹里放着一张纸条,她是根据纸条上所写的办事。通过询问,平日里她与尚食局的另一位宫女关系不太好。而这位宫女……” “根据纸条办事?她倒也是心大。”楚融帝嗤笑道。 “幕后之人知道这位宫女的把柄,纸条上也写明了这一点,因此她才会心甘情愿地按照纸条办事。”侍卫头领答道。 “把柄?” 侍卫头领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道,“这位宫女与尚食局的太监结为了对食,却偷偷地与微臣统领的一个侍卫也有勾连。” “你接着说,尚食局的另一位宫女怎么了?”楚融帝兴致缺缺地回归正题。 “回陛下的话……那一位宫女与柔婉仪宫中的妙颜走得很近。”侍卫头领犹豫道。 谈安歌见到话题终于转到了自己身上,舒了一口气,笑意盈盈地起身说道,“陛下,嫔妾问心无愧。” 楚融帝看了她一眼,“去翊坤宫中再搜一遍。” “是。”侍卫头领带着趴在地上的宫女退了出去。 随后,永宁宫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虽然看上去与之前并无分别,但众位妃嫔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放在了谈安歌身上。谈安歌表现得气定神闲,似乎完全不在意她们的关注。 楚融帝半阖着眼睛,都说帝王心难测,光从面部表情来看,谈安歌都看不出他的态度。 或许,只有楚融帝内心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 “呵。” 一声嘲讽的嗤笑传来,引得施诚忍不住露出无奈的表情,“阿琛,莫要这样。” 施诚正是刚才被派去回禀楚融帝的侍卫统领,他刚刚从永宁宫中出来,便赶到翊坤宫,紧锣密鼓地展开搜查。 谢予琛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就算是为了争夺宠爱,没有一个妃嫔会蠢到用巫蛊之术杀害一个外国的公主,何况这位公主所属的国家的使臣还在大楚境内。这样的道理,我不相信他不懂。” 施诚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是这样,但是,一切都太真了。圣上也是想到若莹妃真的死了,那才真是一个大的麻烦。” 谢予琛只是摇头,“她舍不得死的。” 今日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方势力在盯着,施诚虽然心里门儿清,但还是带着属下将翊坤宫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三四遍,却仍未找到什么可疑的证据。 他只好再度回去禀报楚融帝,“微臣无能,将翊坤宫搜查了几遍,仍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而那位身处风暴中心的柔婉仪却十分淡定,“嫔妾说了,嫔妾问心无愧。既是问心无愧,又怎会惧怕搜查?嫔妾虽然对陛下仰慕至极,但所谓爱屋及乌,陛下所喜爱的,嫔妾怎会心生嫉妒?” 楚融帝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盯着谈安歌,“那么,你觉得,莹妃病重又是为何?” 谈安歌笑了笑,“如若真是巫蛊之术导致莹妃娘娘病重,那么,且不说是谁做下的这巫蛊之术,假设是那御膳房的小宫女所说的是真的,那巫蛊娃娃及符纸早就被烧了。要么巫蛊之术早已生效,要么巫蛊之术就此失效了。想必娘娘的病也会慢慢好转起来。” 楚融帝沉默了半晌,“据朕所知,若想要巫蛊之术生效,需要多种限制,远远不是那么轻易的。苏鸿才,你去通知太医,全力医治莹妃娘娘,不得有异议。” 谈安歌眼带仰慕,“陛下英明。” 楚融帝斜睨她一眼,目光不带丝毫感情。但谈安歌却知道,楚融帝今日是不打算追究下去了,不管千穂理是如何设下这精巧的一局,她仍在关键部分掉了链子,让谈安歌有了逆风翻盘的机会。 她没有找到谈安歌行巫蛊之术的决定性证据,这一切便是白费了。 谈安歌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第17章 以宣告胜利而结束一切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最终,谈安歌平安无事地回到了翊坤宫。 守在翊坤宫的妙颜一脸惊喜地迎出来,“娘娘!” 谈安歌看了一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翊坤宫,摇头轻笑,“妙颜,这些天劳烦你了。” 妙颜摇头道,“不辛苦。娘娘才是受委屈了。” 谈安歌勾起唇角,“我不委屈,接下来还要继续辛苦妙颜帮我把翊坤宫收拾好了。” 要说委屈,谈安歌的确是不委屈的。反而从中感受到以前不曾感受的兴奋。虽然她的对手全程都没露过一次面,但是谈安歌的确感受到了一种对峙的感觉。当最后一刻宣布自己胜利时,她的内心还是无法避免地升起了一种畅快的感觉。即便她早就胸有成竹。 * “娘娘英明。” 谈安歌叹了口气,“永宁宫还没传来那位好转的消息,你便来到翊坤宫,是要被别人说闲话的。” 赵宛音掩唇笑道,“嫔妾是想要恭喜娘娘,娘娘首战告捷,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谈安歌感慨道,“若是我没有及时发现这一切的话,恐怕在今日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或许是这次的事件对剧情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系统并没有对谈安歌做出警示。 但谈安歌自从得知千穂理极有可能对她动手的时候,她脑内就开始不断地浮现出以前所看的宫斗剧套路,甚至还在纸上列出来她难得还记得的剧情,认真地思考千穂理。而其中宫斗剧最经典的套路之一就是诬陷。虽然看上去证据确凿,但实际上却是身边人被收买,从而达到诬陷的目的。 近身侍候谈安歌的宫女只有妙颜一个,但是翊坤宫还有二等宫女、三等宫女,谈安歌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谁是内鬼,若是一一排查,动静未免又太过引人注目。因此,她便吩咐妙颜派人盯紧那些宫女,顺带每天都搜查一遍翊坤宫上下。 而谈安歌早就发现了端倪。 就在谈安歌在慈宁宫出事的那个晚上,翊坤宫的一个宫女发现了可疑人士进入正殿。这个宫女乃是谈安歌身边的二等宫女,她名叫温嫣,算是妙颜信得过的人。妙颜一个人分身乏术,便叫温嫣盯紧一些翊坤宫。没想到,这次温嫣真的立功了。 要不怎么说千穂理心机颇深,一开始就是为了给谈安歌设一个无法逃脱的局,一个接一个的事件就像一个细细密密的网,誓要将谈安歌捆紧。那天被丢进去的龙一只是一个开端,千穂理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慈宁宫中时,派人进去埋藏证据。证据藏得十分隐蔽,贴在妙颜的床底,枕头里也藏了一些。 幸好,这一切都被迫切想要出头的温嫣看在眼里。 如若不是谈安歌是当事人,当这些证据摆出来时,她也会毫不迟疑地相信。因为实在是太隐蔽了,反倒更证明了这些证据的真实性。 谈安歌听了温嫣的汇报以后,第一时间就把藏匿的证据销毁了个干净,又和妙颜进行了好几遍地毯式地搜索,总算是确认寝殿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算施诚再怎么搜,也是搜不到证据的。 没有证据的事情,只能定性为悬案。 与谢予琛的想法一样,谈安歌也认为千穂理不舍得死。而且,她准确地把握住了楚融帝的心理,及时歇止了楚融帝想要继续追究的心思。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永宁宫就传来千穂理脱离危险的消息。 【谈安歌:有一说一,这东瀛的秘药还真是厉害。】 【系统:东瀛虽然是小国,但却像大楚的苗疆那一带一样,藏着不少神奇的东西。想必福田公主此次进宫被上面赋予了重要的任务,不过,现在都泡汤了。东瀛使者的计划大概率也实施不了了。】 【谈安歌:那当然,就她使的这些拙劣手段还不够我看的。】 【系统:宿主,成大事者戒骄戒躁。】 谈安歌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过后,谈安歌终于明白了宫廷的险恶。宫斗并不是如以前看的小说里所写的那般,单纯为了争夺皇上的宠爱,实则都是背后的势力在不断做斗争。妃嫔们也蛰伏着搏得一个上位的机会。 作为现代人的谈安歌,此时只想说一句,真的刺激。 同时楚融帝也并不是一个昏庸的君主,反而精通权衡之道,却依旧被千穂理利用了个彻底。谈安歌不知道楚融帝反应过来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想必楚融帝也受制于千穂理背后的东瀛,在大楚还没有决定要和东瀛开战前,千穂理总不会过得太过凄惨。 甚至,以千穂理的手腕,只要给予她一个机会,她应该就能够复宠。就像在慈宁宫的事情过后,千穂理依旧是盼到了楚融帝再次踏入永宁宫的时候。 * 这一次千穂理的行动失败后,没有过几天,东瀛使者便打算启程回东瀛了。 东瀛使者离开的那一天,千穂理还没有痊愈。她的身体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一点点地好转了起来。楚融帝也去探望过她,但无论怎么看或是询问太医,她的病情都不似作假。 谈安歌这时却无心去关注千穂理了。因为,原身的兄长与母亲打算进宫求见她。 “怎么办?会不会露馅呀?” 面对熟知原身的两个人,谈安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毕竟是侵占了谈家嫡小姐身体的外来者,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系统:不会被发现的。】 而打算进宫的谈光远与谈夫人却完全不知道谈安歌的担忧。他们一早就递交了进宫申请,在东瀛使者打道回府的第二天,就乘着轿子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宫中。 谈夫人用手肘捅了捅谈光远,“妙颜上次托人递来的信你也都看过了,你应该知道你妹妹身上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若你早早知会你妹妹,说不定她还能警醒一点。幸好你妹妹聪慧,才平安地度过这一劫难。” 谈光远认错态度良好,“是我的错。” 主要是他也没料到谈安歌竟然在暗卫的保护下还能出事。 而且,自从谈安歌入宫之后,谈光远便没有见过谈安歌了。哪怕他们在谈府时也算是朝夕相处的兄妹,但物是人非,谈光远不禁生出一丝感慨。 其实,父亲本不想让谈安歌入宫的。 以谈家的家世,无论谈安歌嫁给京城哪个世家子弟,都足够让她过得很好,甚至嫁过去都不用侍奉公婆。 但是,世事无常。 谈安歌比起谈光远上一次见她要漂亮许多,她今天只化了淡妆,肤色白皙干净,眉目精致,整个人比少女时期的她光芒更盛。 谈光远掩去眸中的情绪,“微臣参见婉仪娘娘。” “起身罢。” 谈光远起身后,便看到谈安歌一脸兴味地盯着他看,嘴上却还客套地说道,“兄长何必这般客气?” 谈夫人开口了,“今时不同往日,娘娘现在是有身份的人。” 谈安歌点了点头,“那么,谈大人与母亲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找我?” ——区别对待。 谈光远咬牙切齿。 谈安歌小时候便是这样,如今当了宫中的娘娘,却没有一点要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了。 但谈夫人凌厉的眼色扫过来,谈光远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出声。 “你进宫前不是说有些话要对娘娘说吗?”谈夫人微笑着点了点谈光远。 谈光远腹诽,那明明是您一定要我与谈安歌说的。 但是,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他对不住谈安歌。 谈安歌是谈家唯一的嫡小姐,从小就被娇宠着长大,入宫之事也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否则,不论是谈夫人还是谈安歌与谈光远的父亲都会有意识地从很早之前培养谈安歌,而不是让她只做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娇小姐。 第18章 妙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谈夫人的眼神催促之下,谈光远终于开口,“娘娘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微臣都已经知晓。微臣此次被任命为接待东瀛使者的臣子,主要负责东瀛使者的所有事宜。” 谈安歌盯着他,“所以呢?” “东瀛使者虽然抱着与大楚贸易的目的,但却意图扰乱大楚,他们知道陛下刚刚登基,根基未稳,便积极挑拨各方势力。若是陛下在数年之内无法稳固国力,得益的是东瀛。然而,这一切都被微臣识破。微臣效忠于陛下,对各方势力也十分熟悉。最重要的是,微臣作为负责接待东瀛使臣的臣子,从中协调这件事最适合不过。或许是因此……才连累了娘娘。” 谈安歌向后靠去,若有所思,“所以,你破坏了东瀛使臣的阴谋。东瀛使臣想以我作为筹码来威胁你让你收手?” 谈光远羞愧地垂下头,“其实,微臣洞悉了东瀛使臣的阴谋,因此微臣禀报了陛下。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能对你下手。” “娘娘。”谈夫人打断谈光远,“这件事是阿远做得不对,还望娘娘宽恕。” 谈安歌吐出一口浊气。既然谈光远这般说,那也不奇怪千穂理为何处处对她不留情了。原本谈安歌想着,既然东瀛使者想用她作为威胁谈家的筹码,不应该这般处处不留余地。原是谈光远一开始就拒绝了人家,这才导致千穂理想要对她下死手。 “兄长做的都是利于大楚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怪罪兄长呢?”谈安歌轻笑。 谈光远骤然抬起头,眸光闪烁,“安歌……” “娘娘……”谈夫人却忽然开口,“娘娘可平安无事?” 谈安歌笑道,“母亲不必担忧。” 看到谈夫人眼中的担忧这才消散了一些,谈安歌心中不觉涌上一阵暖流。 果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母亲都是最关心女儿的存在。 谈光远叹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微臣对不住娘娘。微臣立功心切,不该忽视娘娘……” “好了。”谈安歌懒得听这些套话,“我虽然身处后宫,但却也是大楚的子民。兄长既是为了大楚着想,那我断然没有怪罪兄长的道理。只是,兄长以后也要多考虑考虑我。你便是让人递话给妙颜,我也能够及时知道情况。” 谈光远看着眼前得体大方的女子,突然感觉到曾经总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跟自己斗嘴的小姑娘早就成长起来了。她并没有如所有人所期望的那样永远做谈府那个娇气的姑娘,而是真正地长大了。 “微臣知晓了。”谈光远垂下双眸。 “没关系。”谈安歌露出微笑,正打算与谈光远达成和解。 毕竟谈大人年龄渐渐大了,她能够指望的也只有自己的这位前途一片光明的亲兄长了。 “好了。”谈夫人责怪地瞪了谈光远一眼,“这次的事情,娘娘不必体谅他。你妹妹在宫中本来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指望你帮衬一些,你倒好——眼看着妹妹出事,倒也狠得下心来不管。” 谈夫人渐渐露出了真实的脾性。谈安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谈光远知道谈夫人的厉害,从前谈夫人就更加偏爱谈安歌一些,更别提这次确实是他做得不对。 谈夫人道,“其实,自从娘娘进宫后,臣妇便在后悔。宫中不比谈府自在,娘娘定会不适应的。娘娘也知道的,原本娘娘本来就不该进宫的……若是娘娘真的有了个三长两短……” 谈安歌无奈地打断她,“母亲,你整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在宫中很好。” 谈光远叹了一口气,“自从你入宫以后,母亲便总在胡思乱想。当初,我们都没想过你会入宫为妃。那时陛下要选太子妃,父亲也为你拒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娘娘竟然还是入了宫。” 谈安歌只道,“我得父亲与母亲庇佑,如今为自己家做些事又何妨?” * 一开始,哪怕是楚融帝的时候,谈家完全没想过要让谈安歌进宫的选项。 谈家是京城中底蕴深厚的世家,谈安歌的父亲任京兆尹多年。京兆尹是一个特殊的职位,虽然看上去并不如六部尚书掌握的实权多,却对任此官职的人要求很高。毕竟京城的世家盘根错节,但谈父却一直权衡掌控得很好。 谈光远虽然现在只在翰林院任闲职,但却有隐隐接班谈父的势头。单论才干,他也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要不然,此次楚融帝也不会委派他接待东瀛使者。 谈家的实力既然如此之强,刚刚登基的楚融帝必然不会放过。谈家世代忠诚,但只是这样远远不够。谈父身居要职,谈光远又在朝堂上大放异彩,远远违背了帝王的权衡之术。而谈安歌进宫就是让楚融帝放心的筹码。 谈家本想着让女儿入宫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陛下还需要谈家人为他办事,必然会善待谈安歌。 直到现在,他们才认识到了,正是因为谈家的势力,谈安歌反而会随时卷入权力的漩涡。 最要命的是,前十几年,因为没有考虑到谈安歌会入宫为妃,谈家完全没有教过谈安歌相关的事情。 * 总算送走了谈夫人与谈光远,谈安歌总算能够松一口气了。 刚刚谈夫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无非是在宫廷的生存之道,听得谈安歌都差点要打哈欠了。不过谈夫人也是一番苦心,谈安歌只好认真地听着。 不像宫斗小说所写的那般,世家最多熟识几位宫中的嬷嬷,手是万万没法伸到宫内的——除非皇帝昏庸至极。因此,宫妃也只能靠自己慢慢培养起亲信。目前谈安歌的亲信只有妙颜一个,但刚刚经历了那些以后,谈安歌觉得温嫣此人也值得培养起来。若她升到嫔位,身边就能有两个一等宫女了。 虽然那天谈安歌确实重赏了温嫣,实质上却没有做出准备重用她的表现。谈安歌特意叫妙颜盯着温嫣,发现温嫣并不焦躁,反而心平气和地做好原本的事情——这一点让谈安歌很是欣赏,就算温嫣野心勃勃,这样的忍耐力也足够谈安歌重用她了。 于是,谈夫人走了以后,谈安歌略一思忖,便让妙颜将温嫣叫了进来。 “温嫣。”谈安歌开门见山,“我有意为你改一个名字,你意下如何?” 谈安歌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理。在楚朝,大户人家身边的丫鬟都喜欢讲究一个名字配套,也就是所谓的字辈。 温嫣岂会不明白,当即就跪下道,“谢娘娘恩典!” “有一个成语叫作妙笔生花。你叫妙花可好?”谈安歌还是不习惯古代小姐的强势,温柔地询问温嫣的意见,就是不知道温嫣能不能读得懂了。 温嫣感激道,“奴婢能得此名,乃是奴婢的荣幸。奴婢从今以后便叫妙花。” “上次多亏了你力挽狂澜,救了我一命。虽然已经赏赐过你,但……既是救了我一命,我便会念着你这恩情。”谈安歌缓缓道,“我入宫以来,一直是妙颜掌管着翊坤宫。有事你可以问她,若有需要……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奴婢怎敢。”妙花赶忙道。 谈安歌才不管妙花敢不敢反正,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做人若是不懂感恩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深渊吞噬。 而且,妙颜细心,一直以来不仅伺候她,还将翊坤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妙花不一样,她的细致在于观察力和判断力之上,可以助谈安歌避开陷阱。有这两个良将的中心,谈安歌不愁以后在宫廷生活中轻易地栽跟头。 “记住,你以后便是翊坤宫中的妙花了。” 第19章 夺回皇上的心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从来没想过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踏足翊坤宫。 他来得刚巧,刚好是谈夫人来拜见谈安歌的时候。原本哪怕是诰命夫人,大楚后宫也不能允许夫人随意拜见一个宫妃,尤其是这个诰命夫人还是这个宫妃的母亲。 但福田公主重病的事情但凡是明眼人都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谈夫人也借机想多进宫看女儿几回。其实楚融帝对谈安歌也有些许愧疚,要不然也不会再一次强迫谢予琛来翊坤宫。 “参见陛下。” 谢予琛忙将谈夫人扶起,“谈夫人快请起。” 这还是谈安歌自从事件后第一次看见楚融帝。虽然她知道皇帝自古无情,但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怀疑,她与楚融帝共同度过的甜蜜夜晚难道是虚假的吗? “陛下不怪罪臣妇便好,是臣妇打扰了陛下与娘娘的相处时间。”谈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但是以谈安歌这几天对谈夫人的了解,怕是谈夫人才是乐见其成的那一个。这几天谈夫人已经无数次跟她重复过,后宫的嫔妃若是不受宠都是过得很凄惨的,得想个办法牢牢地抓住皇上的心才行。 谢予琛听闻此言不由得看向谈安歌,谈安歌耸了耸肩,眼中不觉露出调侃之意。 谢予琛眸色一深,走过去搂住谈安歌的肩膀,“是朕不对,打扰了安歌与母亲相处的时间才是。” 谈夫人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臣妇怎敢?” 谢予琛道,“谈夫人莫要与朕客气。听闻谈夫人这两天进宫,本来朕早就该来,奈何这两天政事繁忙,实在抽不出空来。”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一副亲昵的姿态,也是一惊。她印象中除了那事上,楚融帝好像没有一次对她表达得这般亲近。但她还是配合地感动道,“陛下……” “安歌不必多言。” 谈夫人见到楚融帝与谈安歌言语动作之间尽是亲密,便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她又坐了一会儿,便找借口离开了。临走时还对谈安歌挤眉弄眼,示意她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谁知,谈夫人一离开,谢予琛便果断地放开了谈安歌。 谈安歌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有时候谢予琛会极度厌恶自己只是楚融帝的替身,但比起厌恶自己,谢予琛更厌恶楚融帝。因为不喜欢,所以可以肆意让他这个替身代替自己做事。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谢予琛着实为楚融帝挡了不少事情。 他被龙一警告的那次,应该也有楚融帝的意思。但楚融帝却依旧还让谢予琛来翊坤宫。依着谢予琛对楚融帝的理解和楚融帝透露出来的意思,楚融帝似乎以后也不打算亲自来面对谈安歌。 毕竟楚融帝本身就讨厌谈安歌。再者,让他碰一个谢予琛碰过的女人,更是膈应得慌。 谢予琛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谈安歌。如果谈安歌知道这一切,应该会十分憎恨他。因为他的存在,不仅让她让真正的楚融帝彻底地排斥她,还每天需要与他这个卑微的替身虚以为蛇……甚至行那事。 但是很快谈安歌的话语就将谢予琛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陛下,您在想什么?” 谈安歌不知何时已经与他距离很近了,近到谢予琛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绒毛。 谢予琛连忙与她拉开距离,“你作甚么?” “没有。”谈安歌嘴角微弯,“嫔妾只是很好奇,陛下为何躲着嫔妾?” 谢予琛抿唇道,“光天化日。” 谈安歌却觉得不正常,刚才谈夫人还在的时候谢予琛与她装得那般亲密,如今谈夫人一走,他便放开了她。但谈安歌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楚融帝。 或许这就是皇帝吧。 谢予琛心烦意乱,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糊弄过去,便抬脚向外走去。 “陛下,等一下。”谈安歌连忙制止谢予琛,她快步走到谢予琛面前,微微仰起头望着谢予琛,“陛下可是厌弃了嫔妾?” 谢予琛道,“莫要胡思乱想。” 谢予琛这么一说,反倒是充分激起了谈安歌的叛逆心理。 谈安歌道,“嫔妾这些日子都未曾得见陛下,本想着陛下公务繁忙,不敢打扰陛下。今日陛下总算肯踏足翊坤宫,嫔妾还甚是欢喜。没想到陛下只是装模作样,并不想看到嫔妾。” 以往谈安歌不曾在意过谢予琛的态度,但现在却不得不在意了。哪怕现在女主归顺于她,她身后还有谈父与谈光远的支撑,但在一个宫斗小说中,皇帝的宠爱也是至关重要的。若是下一次她又遭到别的妃嫔的陷害,至少能够让楚融帝更加偏心一些。 谢予琛语气生硬,又说了一遍,“莫要胡思乱想。” “嫔妾没有胡思乱想。”谈安歌不服气地鼓腮,旋即又垂下头来,整个人弥漫出一股浓烈的失落气息,“罢了,陛下要去找谁,也不是嫔妾该管的。嫔妾只希望陛下偶尔也能想起嫔妾。” 都说人的记忆是无法被磨灭的。谢予琛脚步微顿,差一点便心软了。 但须臾过后,谢予琛还是向外走去。 谈安歌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想要拦住谢予琛。谢予琛却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因此谈安歌直直地撞进他的怀里。 谢予琛迟钝地眨了眨眼,低头望去。只见少女微微扬起下巴,双手环绕住他的腰间,娇嗔地说道,“陛下,别闹脾气了。” 谢予琛刚想出声反驳,却被差点溺在谈安歌无辜的双眸之中。于是,他放下了抬起的手。 “胡闹。” 由于语气中并没有包含着不耐烦,听上去反倒像是宠溺。 当然,最终谈安歌还是没有拦住谢予琛离去的步伐。 谢予琛的步伐匆匆,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一样。 【谈安歌:系统,你说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系统:革命尚未成功,宿主仍需努力。】 【谈安歌:男人心,海底针。】 【系统:不过,宿主刚才做得很好,成功指日可待。如果是直播系统,刚才的那一幕应该人气不低。】 谈安歌瞬间兴奋了起来。 【谈安歌:等一下,直播系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像小说中写的那般还有直播系统?】 【系统:为了满足宿主各种各样的奇怪需求、收集不同形式的能量,系统当然也存在不同的形式。】 【谈安歌:那为什么你只是一个绿茶系统?】 【系统:(笑着活下去)这是经过AI的精密分析,得出宿主最为适配的系统形式。】 【系统:好了。】 【系统:发布了一条任务。请宿主重新用绿茶秘技夺回楚融帝的心。】 【谈安歌:……你别说不过我就发任务。】 系统不说话了。 谈安歌懒得与它计较。但是系统这次的任务倒是难得地与她自己目前的目标重合。都宫斗了,斗得可不就是皇上的心意?虽然以她的现代人的思想,实在是没办法在乎起来一个公用黄瓜的心到底属于谁这个问题。但渣就渣点罢,她还非得让楚融帝迷上她。 谈安歌摸了摸下巴,要不然把赵宛音叫过来问一问?虽然现在还没有独宠趋势,皇帝还是宠爱女主的。楚融帝喜欢权衡,但是对赵宛音的宠爱频率却比一些家世比赵宛音强的宫妃高,甚至在最近一段时间超越了自己。 当然,谈安歌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靠别人是公主,靠你几哇是东瀛人,唯有靠自己才是坚强的宫斗人。 第20章 彻底复宠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而另一边的谢予琛内心再怎么不情愿,却始终无法躲过独自面对谈安歌的结局。 原因无他,不管谢予琛再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楚融帝却始终不动摇。他不想要见到谈安歌,便指使谢予琛来代替自己。 “关于千穂理闹出的事情……谈家已经十分不满了。若是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在宫中并不受宠,还有失宠的趋势,心中肯定会有芥蒂。朕与谈家的关键桥梁就是谈安歌,谈安歌必须是宠妃。” 楚融帝的话语在谢予琛的脑中不断回放。谢予琛的眸色逐渐越来越冷,他不是第一次讨厌自己的替身身份,厌恶那个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但还是这样的厌恶一件差事。 偏生他来到翊坤宫的时候,谈安歌还精心收拾了一番,睁着她那双引人犯罪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负心汉一般,无情地抛弃了她。 她微微福了福身,头往前倾,露出雪白的脖颈,娇滴滴地说道,“嫔妾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陛下。” 不得不说,若不是谈安歌从一开始就精准地踩住了谢予琛的点。要不然一向以自控力闻名的他又怎会控制不住自己? 谢予琛本来抱着厌烦的心态,想要草草了事的。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定格在谈安歌的饱满的红唇上,难以移开目光。 谈安歌感受到谢予琛的眼神,心中不由暗喜,看来系统出品的唇膏果真有用。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伪素颜一直都是对男人巨大的杀器,又纯又欲的姿态谁也抵挡不住。 谈安歌盈盈的眼眸似乎带着细小的钩子,将谢予琛一点点勾了去。谢予琛情不自禁地靠近谈安歌,直到吻上她柔软的双唇,他在如梦方醒。 或许是谈安歌牟足了劲想要勾回楚融帝,今日的谈安歌显得格外热情和主动,温软的舌头甚至主动地伸进了谢予琛的口中,热情地与他纠缠。 谢予琛反手搂住她,做出更深地回应。谈安歌毕竟经验为零,不一会儿就被他亲得懵懵然,只会抓住谢予琛胸前的衣服迷茫又不解。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谢予琛声音低哑。 谈安歌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总裁文里面,忽略掉两个人所处的环境,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谈安歌也很快嘴欠地接上了,“嫔妾知道,嫔妾这是在玩火。” 谢予琛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你这话从哪儿学的?” 谈安歌差点脱口而出从网上学的,幸好她还存有一丝理智,她笑道,“陛下不喜欢吗?” “不……”谢予琛握住谈安歌垂下来的头发,“朕喜欢。” 因为她的确是在玩火。 * 谈安歌喘着粗气,再一次为自己的年少气盛感到忏悔。 如果上天愿意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她一定不会给楚融帝下这么强的猛药。而楚融帝两手撑在她的上方,眼神里兴奋得像是捕捉到了猎物的野兽,紧紧地逮住她这个猎物玩弄。 而谢予琛再次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心情倒是平静了许多。自己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他忍不住沉沦。沉沦是不对的,但前提是他并不想拒绝这份沉沦。 看着旁边熟睡的谈安歌,谢予琛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 谈安歌就这么复宠了。 说是复宠其实也不对,谈安歌好像从来就没有失过宠。只是福田公主那事情实在是太微妙,谈安歌这才与皇上之间生了误会。如今只不过是误会解开罢了。 谈安歌特意留意过赵宛音的表情,赵宛音似乎真的没有因为楚融帝近日来翊坤宫频繁而有所介意,反而仍旧是那副轻松淡然的神态。 至于是赵宛音刻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无所谓,谈安歌也看不出来。谈安歌总觉得虽然她不记得原书剧情,但是在宫斗甜宠文里面,女主应当是喜欢男主的。 然而谈安歌的八卦心理并没有得到满足,赵宛音道,“对了,阿玉今个儿去太医院的时候,似乎听到苏太医说,永宁宫的那位好转了不少。” 阿玉是赵宛音的贴身宫女,她与太医院的一位年轻御医关系好,常常跑去找他。 “永宁宫……”谈安歌的眸色渐渐沉下来。 她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记仇的人。虽然是立场不同,但是千穗理想要加害于她也是事实。如果她是小说中的女主,那么千穗理一定是一个恶毒的女配角。 然而现实中谈安歌并不是女主。由于东瀛对大楚还有利用价值,恐怕楚融帝短时间内并不会厌弃千穗理。 虽然谈安歌并不能彻底地报复千穗理,但动一些小手脚还是在情理范围之内的。 * 有了明确的目标,谈安歌勾引楚融帝的时候便更加有激情了。 也就是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楚融帝,否则一定会感觉面上无光。因为她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柔柔地在谢予琛耳旁说道,“听说莹妃姐姐好转了不少,陛下不去看看她吗?” 谢予琛顺势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的触感,“为何?” “姐姐应该很需要陛下吧。”谈安歌将绿茶的那一套学得淋漓尽致,“总不能让嫔妾一人霸占陛下。嫔妾是万万不敢的。” 瞧谈安歌那副模样,将欲拒还迎的姿态做的足足的。虽然嘴上说的是将他推出去的话,但是眼神中透露出的楚楚可怜仿佛谢予琛要是真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她就会伤心至死一般。 “行了,别装了。” 谢予琛一个翻身压住谈安歌,看到她盈满水意的眼眸忍不住露出像小猫一样餍足的表情,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 谈安歌才不管谢予琛是怎么想的,她耳边传来系统美妙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复宠任务。获得积分奖励30。】 然而,留给她沾沾自喜的时间并不多。 很快,谈安歌就屈服于谢予琛猛烈的攻势之下。 * 当妙花难得伺候谈安歌起身的时候,忍不住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娘娘真是受宠。” 谈安歌难掩得意,虽然她本身很排斥与公用黄瓜之间产生任何的情感。但不得不说,受宠的生活和以前不受宠的时候大为不同。 紧接着,妙花的话语让谈安歌浑身一紧,“今早从太医院传来的情报说,永宁宫的那位已经恢复了意识,也能自己下床走路了。虽然是一场闹剧,娘娘也澄清了自己的嫌疑,但那位的清醒恐怕会对娘娘造成不利。” 谈安歌冷笑一声,“那位总会清醒的,她总不可能一辈子昏迷着。” 恶战已经过去,她才不会惧怕这些小场面。 “既然如此,你让妙颜传信到永宁宫内,就说我最近格外受宠的事情。再隐晦地透露给她,她已经被陛下所忽视了。”谈安歌盘算了一会儿,吩咐妙花。 妙花深吸一口气,“奴婢与永宁宫的一位二等宫女略有交集。不如这事就交由奴婢去说。” 虽然自从那之后,谈安歌确实重用了她,但是妙花却也做出什么贡献。若要让谈安歌完全地信任她,妙花觉得自己必须多为谈安歌做一些事情才行。 “也行。”谈安歌露出一个微笑,“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以暗示为主,但是每天都要透露这样的消息给莹妃娘娘。越是能隐晦地勾引她,才是越好的。” 以千穂理那样的性格,必然是急于复宠才对。 东瀛使者已走,她在宫中早就失去了倚靠,便只能靠自己,将那件事情造成的劣势一点一点地挽回。 但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21章 公主与墩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没有等待几天,千穂理便以异于常人的快速康复着。太医每天定时诊治,却也只是摇头叹气说一句莹妃娘娘底子好,一旦康复起来,速度远远快于常人。 谈安歌是绝对不相信这番说辞的。与其说千穂理康复快,不如说是东瀛秘药没有甚么后遗症,才导致了她这么几天就已经从原先的只能躺在床上恢复到现在的状态。 楚融帝也听闻了千穂理康复的消息,但他却并没有理会,而是依旧十分频繁地来到翊坤宫。谈安歌总觉得这几天的楚融帝有些说不上来的变化,他变得沉默寡言,不同于以前偏于外放的沉默,而是比较内敛的沉默。而且,他看向谈安歌的眼神时常让谈安歌感到迷茫不解。 因为楚融帝这么奇怪的表现,谈安歌甚至都开始质疑自己原本制定的计划是否行得通。 但是在千穂理病愈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她还是立刻去了永宁宫。 谈安歌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千穂理了。对比上一次见到千穂理的时候,千穂理脸色苍白、嘴唇干燥,的确十分符合一个大病初愈的人的状态。但是她的容颜并没有因此减损,反而因为看起来过于瘦弱,反倒有一种易折的脆弱感。 “妹妹来了。”千穂理强撑起一个微笑,“本妃都听说了。在本妃昏迷的时候,敦子心急如焚,冲动之下,竟然说了那样的话……扰了大楚后宫的安宁,实在是本妃管教不严所导致。” 谈安歌扫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以前跟在千穂理身边的那位侍女。不得不感叹一句,千穂理是对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都下得了狠心的人。就连一直效忠于她的侍女都能下得去手,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如若谈安歌没有自己的底气,恐怕也不会选择直接对上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谈安歌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都过去了。当时姐姐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便连嫔妾也是极为心焦的。何况是与娘娘一起从东瀛来的墩子……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千穂理笑容不变,“是敦子,敦厚的敦。” 谈安歌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千穂理和谈安歌没能僵持多久,她的身体还未大好,很快就撑不住了,便有了逐客的意思,“妹妹,可还有什么事?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本妃要休息了。” 谈安歌差点忘记了今日来的目的。 “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姐姐一觉醒来,发现东瀛使者已走,自己又沦落成现在这般……妹妹怕姐姐在深宫之中感到空虚寂寞。如若姐姐需要,随时叫妹妹一声,妹妹也好尽一尽这地主之谊。”谈安歌道。 千穂理盯着她,眸中却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那可真是谢谢了。” “嫔妾与莹妃娘娘以姐妹相称,倒希望娘娘真心将嫔妾当作自己的妹妹。”临走之前,谈安歌意味深长地这么说。 千穂理冷笑一声。 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局中局,倒是被这个女人轻易破解了。不愧谈家的人,兄长在前朝破坏东瀛的计划,妹妹在后宫中帮衬兄长与父亲。只可惜,东瀛使者在大楚待不了多久,除了敦子,大楚的前朝与后宫不似东瀛,已经没有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了。 不破不立,但只有自己一人,前路太过艰辛。 敦子摇摇晃晃地从后面走出来,她前几天被刚醒来的千穂理下令打了一百板子。直到今日,就算得到了良好的治疗,她还依旧连路都走不稳。然而,敦子却依旧保持着对千穂理的真心。 “敦子,抱歉。”千穂理轻轻道,“你怨本公主吗?” 敦子摇了摇头,“奴婢不怨公主。” 不知不觉,她们又换回了以前的称谓。这在大楚宫内乃是大不敬的,但因着此时殿中只剩她们两人,千穂理也不怕。 曾经的东瀛皇室中,争斗可要比大楚后宫激烈得多,也是敦子一路陪着千穂理走来的。这么多年来,敦子早就成为了千穂理身旁最得力的帮手。就连这次来大楚的机会,也是敦子与千穂理合力争取而来。 千穂理那时便发誓过,她一定要握住这次的机会,不再做别人刀下的鱼肉。 而且,就算往后大楚与东瀛开战,总比留在东瀛与那表面光鲜的皇室共沉沦好。 敦子低声道,“娘娘做得是对的。那楚融帝不是什么昏庸的皇帝,早就识破了娘娘的心计。虽然当初可能未必反应过来,但事后肯定慢慢回味过来了。不然,以他对娘娘的宠爱,不可能对永宁宫毫无表示。此时,娘娘处罚奴婢才是正确的选择。那一天,至少所有人都看到了娘娘对奴婢的态度。娘娘分明刚醒,却拖着病体也要处罚奴婢,与奴婢划清界限。” 千穂理叹了一口气。 敦子接着说道,“但如今只留下娘娘一人。虽然泽田先生临走前交代过娘娘要做的事情。但是,奴婢还是希望娘娘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东瀛与京城毕竟隔着十万八千里远,泽田先生手再长也无法得知娘娘做没做到那些事情。” 千穂理的唇角轻嘲地勾起一抹弧度,“那东瀛那些潜伏在京城的忍者呢?” 敦子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娘娘,你知道的。他们自身难保。” 千穂理终于畅快地笑出声来,“敦子,你变了。你现在竟然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来了。不过,本公主既然当时能够获得楚融帝的宠爱,现在也能复宠。” 敦子眸中划过一丝欣慰的光芒,“公主知道便好。最近,楚融帝颇为宠爱柔婉仪。公主不可太过心急。” 千穂理发狠道,“本公主有的是办法治她。” * 当谈安歌哼着歌回到宫中的时候,发现翊坤宫的气氛好似有些不同寻常。她皱了皱眉,干脆推门进去。就见到一个身形熟悉的男子坐在上首,而她分外熟悉的女主就缩在角落里,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抹尴尬。 哟,大场景呀。 “陛下。” 谢予琛闻言望向谈安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回来了?” 谈安歌也不知道这样无敌尴尬的场景是怎么产生的,不过等他们走了,她倒是可以好好问一问刚才待在宫中的妙花。 “嗯,回来了。”谈安歌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不过,依照楚融帝对女主天然的宠爱,竟然没有直接抱走女主。 或许是女主拒绝了也说不定。就算现在两个人暂时地结成了同盟,但是谈安歌和赵宛音都知道,这样的同盟是十分脆弱的。特别是在关于皇上的事情上。 如若在谈安歌看不见的地方,谈安歌倒是无所谓楚融帝怎么样,反正都不关她的事情。但是他要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与别的宫妃纠缠,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谈安歌还是接受不了。 话虽如此,谈安歌却自然地挽上了谢予琛的手臂,“陛下,今日怎么想到来看嫔妾?”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人无法拒绝。 谢予琛放下笔,“今日事少,便来翊坤宫看看。” 赵宛音似乎找到了救星,“既然婉仪娘娘有事,嫔妾就先告退了。” 赵宛音走之前,谈安歌特意观察了一眼赵宛音脸上的表情。赵宛音脸上有尴尬、有局促、也有不忍直视的略微嫌弃之情,但是谈安歌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情绪。 没有嫉妒。 ——这不应该。 “看什么?” 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时,谢予琛却强硬地扭转过她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大白天的,就玩这么刺激吗? 这是在谈安歌彻底沉浸在谢予琛的吻之前,脑中冒出来唯一的想法。 当然,最后他们也并没有在大白天的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生命大和谐。 第22章 楚融帝,大气!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用拇指轻轻擦了一下谈安歌的嘴唇,谈安歌迷蒙的双眼这才慢慢恢复清醒,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陛下……” 谢予琛应了一声,抬起她的下巴,“怎么?” 谈安歌垂下眼,娇滴滴地说道,“陛下怎么不去找宛贵人?” 谢予琛心道,他才没有兴致碰谢予望喜欢的女人。而且,赵宛音虽然外表看过去柔软,但只要稍微注意就不难发现她精心掩藏住的野心。都说楚融帝不是昏庸之君,谢予琛却觉得若是先帝看到谢予望这副模样,恐怕都能气得掀开棺材板。若不是谢予望昏庸,怎会连千穂理都能随便利用谢予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差一点,谢予望那般重视的自己与谈家之间的桥梁就要断掉了。 谢予琛道,“朕来的时候,宛贵人便已经在这了,朕也不好赶她走。安歌可是醋了?” “嫔、嫔妾只是……”谈安歌慌乱得眼神四处乱移,“陛下莫要乱说。嫔妾只是担忧,担忧陛下为了嫔妾而压抑自己……” “压抑自己?”谢予琛眼中的兴味愈来愈浓。 谈安歌认真道,“陛下若是喜欢宛贵人,便是抛下嫔妾去找宛贵人也是没有什么的。宛贵人懂事听话,被陛下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换作平常的男人,面对谈安歌这副作态定会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慰她自己最喜欢的人是她——这便是绿茶的功力。但是谢予琛却只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安歌不吃醋便好。” 谈安歌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再接再厉,“而且听说宛贵人身边的宫女上妆手法极好,不像嫔妾,每次上妆总差那么点意思,甚至起了反效果,还不如擦点口脂就这么出门算了……” “若是安歌想要,朕便拨一个会上妆的宫女来翊坤宫。不过一个宫女罢了。安歌还想要什么?” 谈安歌差点昏倒。 楚融帝简直是绿茶杀器。如果放在现代,像他这样的人有一个准确的称呼——宇宙超级无敌铁直男。 谈安歌咬着唇,怯弱地说道,“安歌只想要陛下。” 谢予琛的眸色逐渐加深,“那安歌恐怕等晚上了。” 谈安歌深吸了一口气,忍耐住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她不知道楚融帝是故意的还是真心这样以为的——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谢予琛看见她的表情,哪还会不知道谈安歌在想什么。他不由勾起唇角,觉得有趣极了。 最近的事情全都积压在一起,本身就令谢予琛烦躁。偏生楚融帝无法抉择的事情还要特意问他一遍。 而在让谈安歌成为宠妃这件事情上,谢予琛比楚融帝吩咐得做得更好,他故意每天都来翊坤宫。何况他与谈安歌恩爱的动静也不小,楚融帝的眼线遍布各个宫中,谢予琛不相信他会不知道他和谈安歌的动静,但楚融帝依旧没有对此表露过什么特别的情绪。 谢予琛很好奇的是,他如果闹出更大的动静,楚融帝究竟会作何想法。 他抚摩着谈安歌的下巴,漆黑的眸底渐渐浮现出一种极为恶劣的情绪。 “安歌。”谢予琛忽然开口道,“你一直说爱慕朕,朕很好奇,你究竟爱慕朕哪一点?” 又来了。 这种90%宫斗小说必然出现的情节。 皇帝总希望有一位宫妃能够忽略掉他的身份,而真正地爱上他这个人。而小说中的女主角通常就是这个人。一般在傻白甜宫廷甜宠文里面,女主确实会这样毫不计较地爱上皇帝。但在正统宫斗文里面,女主也只是装作爱皇帝的样子,并且让皇帝信以为真——这也是谈安歌开始怀疑这里是一本正统宫斗文的原因,因为女主赵宛音的表现根本不像傻白甜恋爱脑的女主。 话又说回来了,连皇帝自身都无法舍弃自己身份所带来的一切,妃嫔们又如何能将皇帝的身份与皇帝本人割裂开来呢? 谈安歌娇弱道,“嫔妾说过,嫔妾愿意成为依附于陛下的菟丝花……” 说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攀上谢予琛的脖颈,“陛下何苦质疑嫔妾的心意?” “是么?”谢予琛握住谈安歌的手,“既是这样,那便好。” 若是每个嫔妃真的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话,不可否认的是,倒对皇帝来说是一则喜讯。但事实上,很多往上爬的妃嫔也只是视皇上为一种争夺利益的工具。说到底,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谈安歌急道,“若陛下不相信,嫔妾可以证明……” “不。”谢予琛低头看她,“朕相信。安歌,朕信你。” 一瞬间,谈安歌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谢予琛抱了起来,双脚悬空,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谢予琛道,“安歌也莫要质疑朕的心意就好。” 谢予琛棱角分明的下颌在谈安歌这个角度看得格外清晰。谈安歌常年不为所动的内心突然为此而剧烈跳动起来,她有些惊慌地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 好像……有一点苏。 她发誓,就那么一点。 结果,谈安歌还是在白天进行了生命大和谐运动。 * 谈安歌没有想到的是,千穂理竟然会主动来拜访她。看着千穂理依旧苍白的脸色,谈安歌甚至怀疑她究竟能不能受得住外面的风。而谈安歌由于连日来楚融帝的宠爱,不仅面色红润,整个人还透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娇媚气质,使她看起来更加迷人——这是被滋养的象征。 谈安歌不知道千穂理想做什么,但是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妹妹的受宠真是令本妃羡慕。”千穂理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莹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谈安歌漫不经心道,“若是娘娘身体大好,想必凭着娘娘的能力,一定也能成功复宠……或许恢复到当初专宠的局面也不难。” “可陛下现在只独宠你一人。”千穂理似笑非笑,“而且,他这些日子从来也不曾关心过本妃。就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谈安歌盯着她好半天,忽然嘴角莫名地翘起,“那莹妃娘娘来到翊坤宫,莫不是想要见到陛下?” 谈安歌才懒得跟千穂理继续卖姐妹情深。姐妹情深的情节上演过一回便够了。 千穂理的笑容僵在嘴角,果然是她低估了谈安歌。上次她来永宁宫只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 谈安歌笑得开心,“如果娘娘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翊坤宫的,想必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陛下天天都来看嫔妾,烦都烦死了。只不过,娘娘身体还未大好,需要谨慎一点才好。” 千穂理深吸一口气,正欲继续与谈安歌交锋。谁料谈安歌却忽然站了起来,跪伏在千穂理的面前,“莹妃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千穂理若有所觉,抬眼向宫殿门口望去,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显现于门口。楚融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正一脸厌恶地看着她。 呵。 当初在床榻上可不是这般看她的。 千穂理敛去心中所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陛下?!”谈安歌这才惊觉,忙从地上爬起来。 她的演技不错,将惊慌与不知所措演得淋漓尽致,连眼角溢出的那滴泪都是戏。据说这是系统特别提供的演技加成。 谈安歌刚要行礼,却见楚融帝已经快步走来将她扶起,“安歌怎么这般?可有谁欺负你了?” 谈安歌嘴角情不自禁翘起,趁势柔柔弱弱地依偎到谢予琛怀中,“陛下,不怪莹妃娘娘,都怪嫔妾不懂事……” 谢予琛拍了拍谈安歌的背部,倒也是十分配合她,“安歌放心说出来,朕会为你做主。” 千穂理心中冷笑一声,但面上还是作出一副坚强但却又强忍着委屈的模样,“陛下怎么不问问臣妾?” 谢予琛略一思忖,便抚着谈安歌的背,道,“朕相信安歌。” 虽然他目前对于谈安歌的感情很复杂,但要说起厌恶的话,他还是更厌恶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的公主。楚融帝会上她的当,他可不会。 不过,他比谈安歌更加好奇,福田千穂理做出那样的事情,甚至把楚融帝当成傻子一样玩弄。如今却还想当作没事人一样,将一切掩饰过去吗? 如果福田千穂理真的复宠成功,谢予琛倒要怀疑一下谢予望的脑子一天到晚究竟装了个啥了。 毕竟,一个帝王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那还真是够大度的。 想到此,谢予琛看了看怀中还在兢兢业业装可怜的谈安歌。 罢了,谢予望还不够大度吗? 第23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陛下。”谈安歌抢先一步道,“原本今日莹妃娘娘来拜访,嫔妾十分欣喜莹妃娘娘病愈后第一个记起的是嫔妾。可谁知,嫔妾好像自作多情了……莹妃娘娘并不是为了嫔妾而来。反而还……” 千穂理平心静气,哪怕被陷害了也是泰然自若。何况,谈安歌所说的一听就站不住脚。也不怪她,千穂理今日本就是突然造访翊坤宫的,谈安歌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想出应对的方法。不过,谈安歌这么做倒也是明智的,将她原本的计划都阻断了。这样主动出击反倒把主动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这样的花招对千穂理是没有用的。 只见她后退一步,平静地看着谢予琛,“陛下还是不愿相信臣妾吗?” 或许谢予望吃她这一套,但谢予琛自小摸爬打滚长大,什么人没有见过?在跌过无数个跟头后,他只相信自己。 “相信什么?”谢予琛故意装傻。 “……臣妾那时躺在床榻上,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妾发誓,臣妾真的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都是敦子自作主张,臣妾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千穂理道。 好一招洗白。 谈安歌扯了扯谢予琛的衣角,将谢予琛的注意力拉回来,“原本莹妃娘娘也是在与嫔妾说这件事……但是,嫔妾都说原谅她了,可莹妃娘娘却说,嫔妾不是真心的,一定要宫女立一个字据让作为证明。那种事情……嫔妾自然不肯,莹妃娘娘便逼迫嫔妾。莹妃娘娘急了,便……狠狠训斥嫔妾。其实,莹妃娘娘训斥得没错,但是嫔妾却担忧——家中父兄都说过,字据这种东西是不能乱签的。” 谈安歌一番话说得荒诞极了,逻辑还不甚通畅。就在千穂理打算出言反驳的时候,却忽然明白了过来。 乍看之下,谈安歌虽然无厘头,但一番话却精准地踩在了楚融帝的痛点上。千穂理想要极力避过的事实,就被她这样扯了出来。 果然,千穂理眼睁睁地看着谢予琛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投向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怀疑和戒备。 千穂理咬了咬下唇,向谢予琛走去,她苍白着脸,将弱者的姿态做得足足的,“陛下要怎样才能相信臣妾?若是要臣妾切腹自尽以证清白,臣妾也是愿意的。” “不必。”谢予琛堵住了她的话头。 千穂理缓缓地跪了下来,“不管皇上信与不信,臣妾的确没有要柔婉仪立字据。” 说完,她深深地磕了一个头。那头嗑得极响,连谈安歌都听到了声响,从谢予琛怀里抬起头来,一脸懵地看向千穂理。 千穂理久久地伏在地面上,并没有起身。 千穂理的声音暗含颤抖,“陛下可以去宫中一一搜查。若真的有字据,一定能找到证据。臣妾若真的要柔婉仪签字据,今日定是带着字据前来。而且,柔婉仪与臣妾都是受害者。臣妾没有必要陷害柔婉仪。” 谢予琛有些不耐烦,“莹妃,起来。” 闻言,千穂理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额头竟然被自己嗑破,一道触目惊心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流淌下来。 谈安歌倒吸一口冷气。 【谈安歌:系统,怎么办?我现在怕我被她搞死。】 【系统:怕什么?她现在这么拼也只是为了复宠罢了,等她能成功复宠再说。宿主可是最棒的绿茶宠妃!】 谢予琛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这些年来见过的场景不比千穂理向自己下手来得温和,他面不改色,“这便是你要说的?” 谈安歌有些惊异地望向楚融帝,千穂理这样舍得下狠心对待自己,连她都有些动摇,更何况是楚融帝。 千穂理毫不在意,又嗑了一个头,“这便是臣妾要说的。臣妾虽是从东瀛而来,但臣妾对陛下的心意日月可鉴。” 谢予琛厌烦地闭了闭眼,“说完了,那便退下罢。” * 这还是谈安歌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毫无用武之地。她在与千穂理争斗之中分明占弱势,但却还是毫无悬念地赢得了这场斗争。 这难道就是……当宠妃的快乐? 她抱着楚融帝,“陛下怎会……” 谢予琛勾起唇角,似乎是知道她的疑惑,“朕说过,朕信安歌。不论安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朕都信安歌。” 谈安歌受宠若惊。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帝王的偏心吗? “安歌不必多虑。”谢予琛道。 安歌自然没有多虑,安歌正沉浸在突然当上宠妃的快乐之中。 安歌甚至娇羞地说,“陛下能相信嫔妾,嫔妾十分欢喜……” 谢予琛轻笑一声,他也不作多言,扶着谈安歌的脑袋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深吻结束,谈安歌话都说不清楚了。 “陛、陛下……” “好了。”谢予琛吐出一口气,“安歌若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朕便要把持不住了。” * 千穂理败兴而归后甚至没有过几天的时间,永宁宫就传来千穂理再次病倒的消息。 谈安歌倒不意外,以那天的架势,千穂理不再次病倒才怪。 谈安歌掩不住自己的幸灾乐祸,“希望她的额头能够好一些——不要破相了。破相才是真的复不了宠了。” 她的话音刚落,妙花便一脸犹豫地进来,她斟酌着开口道,“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说是……陛下今日刚下朝便去了永宁宫。” 谈安歌的脸色倏然变了,她坐起身,“陛下当真去了?” 不应该啊。 楚融帝那天对千穂理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确实是厌恶,要不然他也不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而且看那天楚融帝的表现,怎么会这么快转变自己的态度,去永宁宫探望千穂理呢? 妙颜以为谈安歌在生气楚融帝去永宁宫的事情,连忙安慰道,“娘娘,莫要难过。这些天来,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陛下心里装的都是您。” 妙花也附和道,“是呀。说不定……陛下只是单纯地看一看莹妃娘娘。” 谈安歌道,“罢了。你们不必劝慰我。” 妙颜与妙花不知道内情,但那天楚融帝的表现更像是厌弃千穂理的样子。还是说,千穂理后来又动了什么手脚,成功让楚融帝心软了? 仔细一想,好像这种可能性也不奇怪。 千穂理哪怕在病中也未曾减淡她的容貌。千穂理乃是东瀛人,容貌区别于大楚女子。对楚融帝来说,的确是有些新鲜感在里面的。她曾经能获得一段时间的专宠,凭的更是自身的条件。 【系统:宿主,稍安勿躁。】 谈安歌冷哼一声,“难道还有什么理由不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那天还说我才是他唯一的小甜甜,现在却忙不迭地看他真正的小甜甜去了。” 谈安歌说这句话的时候,谢予琛正要抬脚跨进殿内。闻言有些无奈地牵起唇角,“安歌可是醋了?” “吃醋?怎么可能?”谈安歌捕捉到关键词,不自觉跳了起来,以一种颇为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道。 说完这句话,她才看到楚融帝,连忙行礼道,“陛下恕罪。” 谢予琛解释道,“朕只是去看看她。”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陛下真是好快的速度。” 妙花刚传来情报,他后脚就从永宁宫来到翊坤宫了。若是放到现代,谈安歌定要好好骂一下这个渣男才行。 谢予琛有些无奈,但他也无从解释。毕竟他也不能说,去永宁宫探望千穂理的乃是谢予望,而不是真正的他。 不过,谢予琛来翊坤宫也不是真的想要及时地安慰谈安歌,而是谢予望是今日才得知那日在翊坤宫发生的事情。以谢予琛对谢予望的了解,谢予望必定对此感到十分愤怒。谢予望主动去探望千穂理便是一个证明。接下来,他恐怕无法再来翊坤宫了。 如果谢予望还是坚持不想来翊坤宫的话,那么,谈安歌估计就要失宠一段时间了。 第24章 奇怪的误解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觉得,扮演绿茶实在是一个考验人的廉耻心和功力的事情。就像现在,明明她已经穿帮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陛下,嫔妾并没有吃醋。”她尽量做出大方的样子,“不管陛下去哪儿都是陛下的自由。嫔妾爱屋及乌,又怎会吃醋呢?” 【系统:宿主,虽然有演技加成,但你做的这么生硬,演技加成都没有效果了……】 【谈安歌:你闭嘴。】 谢予琛勾唇道,“既然安歌不介意,那么朕也不作过多解释了。” 谈安歌的话堵在喉咙口,她茶里茶气地说道,“只要陛下最后还肯到嫔妾的翊坤宫便好。” 谢予琛正寻思着如何给谈安歌打预防针,说他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不会来到翊坤宫的时候,听到谈安歌说的话后,便抬起手抚摩着她的脸庞,“朕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安歌不质疑朕的心意,朕的心便也会永远偏向安歌这一边。” 谢予琛说的是实话。 他的身份地位看似很高,实则却是被谢予望踩在脚底。但若是谢予望愿意让他偶尔狐假虎威一下,他自然是会毫无理由地偏向谈安歌。 谈安歌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样的台词难道不该是男主对女主说的吗?怎么现在男主这么一脸真诚地对着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谢予琛忍不住笑出声来,“安歌可是被朕的承诺给震住了?” 谈安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她还是迫于系统的威严,还是说道,“陛下说什么嫔妾都信。” 不愧是她。 “这个意思就是不信的意思了?”谢予琛笑道,“不信也罢,安歌只要知道便好。毕竟朕也不一定做得到。” 谈安歌好像并未察觉她刚刚说的话是一个多么大不敬的话,也没有在意过谢予琛给予她的也是一个多么过分的纵容,她只是浅浅淡淡地笑着,笑意却也不达眼底。 殿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很诡异。 有一瞬间,谢予琛甚至以为谈安歌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事实上,谈安歌在谢予琛说完那一句话后,就沉浸在与系统交流的世界里面了。 【谈安歌:系统,你给我说实话,我拿到的莫不是穿书女主剧本?我怎么觉得这皇帝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系统:(面无表情)这是你的错觉。】 【谈安歌:刚才那句话你也听到了吧——而且连日独宠不就是小说女主的专属剧情?连刚才他去看莹妃的剧情都像极了小说中男女主产生误会的剧情。】 【系统:宿主,你觉不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一点自恋?这是病,得治。系统商城有治愈精神不稳定的药丸,要不你花点积分买下来吧。】 【谈安歌:闭嘴,我这叫基于事实的合理分析。他绝对对我有意思。可惜我作为一个现代人是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会动摇的。虽然他是一个帅哥,但这点也不会让我有所动摇的。】 【系统:……】 【系统:也不知道在现代天天在网上嚷嚷着想睡,现在穿越回古代倒好,不仅变成了美女,还有免费的帅哥可以睡。就这样,你还嫌弃这嫌弃那。果然是人飘了,从前干过那些事情也跟浮云一样,风一吹就飘走了……】 说起这些,谈安歌确实有些羞愧。她原本在现代只是一个社畜,每天都是辛勤的打工人。别说谈男朋友了,连睡觉的时间都觉得不够。来到古代后,她不仅摇身一变成为了被人捧在手心娇养着的美人,每天只用负责吃喝玩乐就够了,还有帅哥皇帝宠爱她。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都说深宫的生活枯燥无聊,但是社畜当惯了的谈安歌只觉得这样的生活悠闲自在,而且宫中也有御花园什么的,闲来无事到处逛逛,也不觉得枯燥。 想着想着,谈安歌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系统引走,便也没有心思再放在殿中这诡异的气氛上面了。 * 在谢予望还没有登基以前,谢予琛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在大楚,同性双生子本就被视作不祥之兆。虽然谢予琛的母亲乃是当今皇后,但是她也毫无办法。一旦暴露了她所生的皇子是双生子的事实,不管是谢予琛还是谢予望,都会立刻从原本名正言顺的太子候选人变为一个普通的皇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后只能把作为弟弟的谢予琛秘密交由自己的母家的一个旁支抚养长大。 谢予琛自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自他记事以来,他名义上的父母总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他。直到后来,谢予琛才明白那样的眼神名叫敬畏。再到后来,到了谢予琛启蒙的时候,父母请来的先生个个资历不浅,却只教他,别的公子都只能算作旁听,谢予琛这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他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只配活在黑暗中。就算先帝已逝,也只不过是换了个阴影笼罩着他。 谢予望登基的那一夜,也是谢予琛第一次入宫。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兄弟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谢予望却是高高在上的,用俯视蝼蚁的眼神望着他。 “朕给你一个机会,你以后可以不必在宫外躲躲藏藏。” 那时谢予琛的心里有不屑、有憎恶,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屈服,因为他别无选择。 而楚融帝也压根不担心身份暴露的事情,他们的长相一模一样,不知道内情的常人根本不会发觉。说实话,有了这么一个能力强大的天然替身,楚融帝肩上的负担就会轻松很多。 不过,谢予琛大多代替的都是谢予望和前朝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们虚以为蛇的应酬的时候,像这样的代替宠幸还是头一遭。其实那天原本只是楚融帝心情不好,没有什么兴致来翊坤宫,让谢予琛替代一次,没想到谢予琛却真的宠幸了谈安歌。 谢予望身为帝王,虽然前朝他目前掌控不了,但后宫他还是能够掌控的。 他并没有责怪谢予琛的失控,而是将错就错。 原因无他。他虽迫于前朝的原因要让谈安歌成为后宫的宠妃之一,但奈何谢予望平生最讨厌做作的女子。以前对谈安歌还能勉强看得下去,但谈安歌那日的表现完全激起了谢予望的厌恶。只要一想到那天谈安歌那般刻意地勾引他,他就难以说服自己去翊坤宫,干脆让谢予琛彻底代劳。 如此循环往复,谢予望怎么会去愿意碰一个谢予琛碰过的女人? * 谢予琛站在御书房门前,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敲下去。 他现在的心绪很乱,却还要面对楚融帝。 方才谈安歌的表现一度让他以为她发现了端倪。因为知道谈安歌是一个聪敏的女子,谢予琛才会充分怀疑她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谢予琛吐出一口浊气。 正如谢予望与他做交易的时候早就预料到的那般,谢予琛再清楚不过他的秘密是不能够被知道的。其实对他最好的结局是远离朝堂,离开京城,去某一个地方安静地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处纷争的中心,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如果谈安歌真的知道了…… 谢予琛的眼中划过一抹狠色。 虽然他早在第一天就设想过这样的结果,但若是她要说出去的话,谢予琛也不会留情。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应付楚融帝。 谈安歌的事情倒是无所谓。而是那天他的擅自行动已经充分触怒了楚融帝,没有一个帝王喜欢这样被人擅作主张。 而且,谢予望最怕谢予琛逃离他的掌控。 谢予琛冷笑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谢予望冷沉的声音下一刻就传了出来,好像专门等着他一般。 第25章 毒丹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望似笑非笑,他看着眼前低眉敛目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的意味,“你还敢来?” 他们乃是双胞胎兄弟。 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但他们的差距有如天上的云与地上的泥。和谢予琛所想的不同,谢予望一点儿也不担心谢予琛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自小太傅便耳提面命地提点过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选择让谢予琛进宫做自己的影子,不仅是要他应付一些自己厌烦的局面,更是要谢予琛做他的智囊。 谢予望等了半天,没等来谢予琛的回复,他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干脆起身走近谢予琛,开口道,“朕知道你的不平。”顿了顿,他又说道,“无非就是那个东瀛公主心机深沉、目的不纯,凭借那点手段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上。朕告诉你,朕都知道。京中谁不是各怀鬼胎?” 谢予琛仍旧没有抬头。 谢予望眸中隐隐有恼怒浮现出来,他干脆强行抬起谢予琛的头,说道,“朕与你是兄弟。朕自然信你。” 谢予望虽然嘴上说着温和的话语,实际上被强行抬起头来的谢予琛清晰地看见了谢予望面部表情一瞬的狰狞。 他眼中划过了然,“属下不敢与陛下称兄道弟。” 要说谢予琛此人实在是拧巴得很,但是正是这样外露的情绪才是最好掌控的。 谢予望自年少时便一直沉迷于驭人之术。这么多年来,他自认为自己非常懂得如何掌控身边的臣子为他办事——当然,他能够这么自信的根本也是他自认为他能够掌控谢予琛。 谢予望叹道,“这有什么好不敢的?”他干脆转了一个话题,“你刚从柔婉仪那边回来?” 听到柔婉仪三个字,谢予琛浑身一紧,“是。” 在谢予望松开手后,谢予琛又低下了头,自然没有看见提及柔婉仪时谢予望眼中的意味深长。 “不过,你虽然在柔婉仪和莹妃的争端中擅作主张,但在对待柔婉仪这件事却是做得不错。”谢予望说道。 谢予琛闻言却猛地抬头望向谢予望,他似乎有些迷惑不解。 谢予望淡淡道,“朕应该最开始就同你说过这件事情了——至少就目前而言,谈安歌必须是宠妃。那个公主耍的心机朕都知道,但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她的身份特殊,不能那样轻易地对待。自那件事情之后,朕必须让宫中看到朕对她的特殊,她才能再度翻身。朕才能看到朕想要看到的场景。” 谢予琛深吸了一口气,“属下不明白这些。陛下要罚便罚属下罢。何况,属下在柔婉仪犯下的过错,陛下好像也没有对属下进行过处罚。” 谢予望顿住脚步,他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处罚?不不不,你不需要处罚。虽然你本来是该接受处罚的,但朕会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予琛道,“属下不明白。” 谢予望极轻地笑了一声,“你也不需要明白。你需要明白的就是,朕并不介意你与谈安歌的事情。可是,若是你真的执意要领罚,便去东厂领一份毒丹吞了。” 谢予琛伏下身,恭敬道,“是。” 说完后,谢予琛便起身离开,但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的时候,谢予望蓦然开口,“龙一与你所说的事情,朕也知道。龙一的擅作主张,朕实在是生气。堂堂的暗卫头领保护一个妃嫔,却还保护不好,还被人当成了棋子。” 谢予琛顿住脚步。 “至于柔婉仪那边,既然你犯下了,就别想着摆脱。朕无所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你与她诞下孩子也罢,朕都不会管。若是有朝一日谈家失去利用价值,她随你处置。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做到该做到的事情。” 谢予琛不禁露出嘲讽的眼神。 他早该料到的——惟利是图才是谢予望的本性。他这人心中没有什么感情,对人的划分也仅仅在于可以为他带来利益的与不能为他带来利益的。或许只有那个宛贵人才能让他忽视掉这些利益,但是,那也仅仅只有宛贵人是特例。 至于谈安歌的死活,谢予望不愿顾及也不会去顾及。如果谈家倒下,谈安歌也将会是任人宰割的对象。只是她目前太重要了,可以说,她是唯一一个能让谈家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楚融帝的工具人。 何况,就算同谢予琛生下孩子又如何?谢予望与谢予琛长得一模一样,很难有被拆穿的机会。只要谢予望不让谈安歌的孩子成为太子就行。 谢予望只知道,他一刻也不想与谈安歌独处下去。他必须找一个人替代他完成自己厌烦的事情。 * 谢予琛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东厂了。 牢房传来的惨叫声透过坚实的墙壁清晰地传到谢予琛耳中,“要一份毒丹。陛下吩咐的。” 接待谢予琛的太监倒是没有马上为谢予琛拿毒丹,他在东厂中也算位高权重的存在,是为数不多知道谢予琛与楚融帝秘密的人。 他努了努嘴,“你不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吗?” 谢予琛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并不作声。 那太监倒也不介意,说道,“是龙一。” 谢予琛蹙眉道,“他还在受罚?” 太监叹道,“断断续续的大约有一个多月了吧。这都是陛下吩咐的,陛下对于那件事情很是生气,有意折磨他。通常是折磨得就剩一口气就不罚了,反倒给他上药,直到他伤势好一大半后再罚。如此循环往复。” 谢予琛嗤笑一声,“精神折磨。” “对,就是这样的……他们说是意志的磨炼。”太监道,他看了谢予琛一眼,“你以前不是与他关系很好吗?我们还怕你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谢予琛朝牢房的方向望去,“自作自受罢了。” “不过……上次面见陛下时,陛下倒是没有放弃他的打算,之后还打算将他送去执行一些任务。要说其实陛下也罚得对,龙一从他师傅手中接过暗卫头领的位置后,是越来越及不上从前的他了。甚至比他师傅还要不如。”太监说道。 “是么?”谢予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觉得有些好笑,“那倒真的是自作自受了。但是,能活下来就是他的幸运了。” “说的也是。”太监感慨道,“谈光远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陛下,陛下又极为重视,将这件事托付给了龙一,但是龙一保护不力不说,却还险些成为了陷害柔婉仪娘娘的罪魁祸首。你说可不可怕?” “东瀛有秘药。”谢予琛道。 “罢了罢了。”太监摇了摇头,“对了,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毒丹可是给你自己服用的?” “对。”谢予琛眸色深沉,“我犯了错,这是我应当受的。” 太监眼中露出同情的光芒,“那你可得小心点。那群人前段时间刚往里面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成分,毒丹的药力又增强了。” 谢予琛耸了耸肩。 毒丹算是东厂研制出来的秘药,它的主要功效是用于审问一些嘴硬的犯人。服用毒丹需要配合保心丸服用,便只会感受蚀骨穿心之痛,而不会伤及心脉。若是不配合保心丸服用,服用毒丹的人第二日就会因为伤及心脉而亡。 楚融帝自然不是要让谢予琛死。 服用没有后遗症的毒丹,既能让谢予琛感受到实质性痛苦而受到惩罚,又不影响谢予琛的身体,不管是让他继续履行应付谈安歌的责任,还是让他去办别的事情,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这便是楚融帝。 而谢予琛也不是第一次服用毒丹。 第26章 为爱卑微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再次见到楚融帝的时候,敏锐地发觉到他的面色有些奇怪。 她赶忙把楚融帝拉进宫内,温柔小意地问道,“怎么了?” 来人当然是谢予琛。 昨夜他才刚刚服用完毒丹,今日午膳的时候药效才完全消退下去,直到现在他的胸腔内似乎还弥漫着那让人难以忍受的蚀骨之痛,就像无数毒蚁在啃噬自己的心脏一般。 按道理来说,今日他本来应该在自己的住所修养一天。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翊坤宫外面。 妙花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谢予琛。她十分机灵,一边强硬地将谢予琛拖入宫内,一边使眼色让宫女去提醒谈安歌。最后就不知不觉演变成现在的局面了。 谢予琛倔强地抿着唇,“朕没事。” “陛下脸色看起来很差的样子。莫非是身体不适?需不需要嫔妾叫太医来看看。”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又重复了一遍,“朕真的没事。” 不过就是毒丹罢了。 只不过那群老家伙研究功力见长,药效提升后,毒丹带来的疼痛比从前难以抵御得多。虽然也就一夜的时间,但是却不好受。 “陛下若真的没事就好。”谈安歌收起怀疑的目光,“嫔妾相信陛下。” 谢予琛嘴角勾起轻嘲的弧度,“呵,信朕作甚?” “嫔妾永远相信陛下。”借此机会,谈安歌连忙表忠心,“但若是陛下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嫔妾也愿意帮陛下分担……如果陛下信得过嫔妾的话。” 谢予琛心里却只觉得可笑。 他之前的猜疑在这一刻倒是消散得一干二净了。若是谈安歌知道他并非真的皇帝,绝不可能还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不管是之前他的那些顾虑,还是他的疑虑,现在看来都是没有必要的。 皇权之下,众生皆是过河卒子。 但究竟是谁执棋,又是谁操控了谁,可能还要另当别论。 谢予琛用食指轻轻挑起谈安歌的下巴,“那朕说,朕难受,安歌会如何做?” 恕谈安歌的脑回路奇怪,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从系统商城买一个药丸给楚融帝服用下。 自从上次系统一语惊醒梦中人以后,她对楚融帝的观感就有一些复杂。若说以前是完全对此感到排斥的,那她现在更像是以前坐在电脑面前玩乙女游戏的那种态度。 她娇羞地垂下头,“嫔妾……自然是会好好安慰陛下。” 谢予琛轻笑一声,“朕难受,你又要如何安慰?” 谈安歌眨了眨眼,“给陛下捶捶背?” …… 说这句话的时候,谈安歌绝对没有想到楚融帝会真的应下她这句明显就是客套的话语。但是,楚融帝是楚朝的皇帝,无论他说什么,谈安歌都没有拒绝的权力。她只能憋着气,仔细揉捏着楚融帝的肩部。 谢予琛舒坦地叹了一口气,“安歌的手法不错。” 谈安歌的手法的确不错,用力也恰到好处,要不然谢予琛也不会觉着自己身上大部分的疼痛都随之消逝了。 或许也脱离不开心理作用,但谢予琛的身心的确是愉悦了起来。 谈安歌只好任劳任怨地一边按着,一边问道,“嫔妾可还让陛下满意?” “够了。” 谢予琛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在谈安歌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捞过谈安歌,随即,谈安歌感到自己的唇被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覆盖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楚融帝的嘴唇。 “安歌的双唇便是治愈疾病的良药。”谢予琛低沉的声音在谈安歌耳边响起。 ……楚融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撩了? 谈安歌觉得楚融帝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这种异常是源自于哪里。 “不过,今夜,安歌怕是要失望了……”谢予琛的话语渐渐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 * “娘娘!娘娘!” 妙颜的声音将谈安歌拉出自己的世界,她晃了晃头,假装严肃地咳了一声,“怎么了?” 妙颜有些鄙夷地望着她,反倒忘了自己之前要说的话是什么了,“娘娘,你最近有一些奇怪。” “我怎么奇怪了?”谈安歌似乎在掩饰什么,立马激烈地反驳回去。 “娘娘这样一说,显得更家奇怪了。”妙颜四处张望了一下,干脆挥退了翊坤宫里剩余的宫女,“娘娘,奴婢知道陛下最近宠幸你。但你却不要因此而陷进去。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奴婢以前听宫里来的嬷嬷说,但凡是爱上帝王的女子,最后的结局都很凄惨。” 谈安歌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明显吗?” “娘娘!”妙颜深吸一口气,“娘娘,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奴婢只是顺口一提,没想到娘娘还真的……” “还真的什么?”谈安歌无奈道,“我只是开一个普普通通的玩笑罢了。” 不用妙颜说,谈安歌自己也不会沉浸在这虚假的甜蜜陷阱里面。她只是在昨夜刚刚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觉得开心罢了。 以前她还觉得在宫廷唯一的坏处就是要逼迫自己与一个不喜欢还花心的男人一同睡觉,但经过那天系统的提点后,谈安歌越看楚融帝越像以前乙女游戏中的攻略对象之一。她也不需要顾忌什么,纯粹是这个男人对她还不错,她也不介意体验体验攻略的感觉,根本不需要在乎别的东西。 【系统:你是我见过最会自我调节的一届宿主。】 谈安歌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她越想越美,脸上都不由露出了喜色,却被匆匆跑进来的妙花打断。 “不好了,娘娘!陛下今日宠幸了莹妃娘娘!我们要怎么办?” 果然是狗男人。 谈安歌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了。” 妙颜一脸担忧,“娘娘……” “好了。”谈安歌啼笑皆非,“我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妙花已经做出了衣一副准备要斗争的姿态,“娘娘,有什么尽管吩咐。奴婢愿意为娘娘肝脑涂地!” “不用。”谈安歌想也不想地拒绝。 【系统:发布了一条主线任务。请尽力扰乱楚融帝宠幸莹妃。】 也不是谈安歌对系统有什么意见,而是这打脸来得实在太快。 她只好翘起手挽留妙花,“等一下。” 妙花疑惑地回头。 谈安歌假模假样地轻咳一声,“稍等一下,我改变主意了。” 妙颜露出了然的神情,“娘娘,你就莫要嘴硬了。就算爱上圣上又如何?奴婢自小与娘娘一同长大,怎会不了解娘娘的心思?莫说别的,娘娘是天之骄女,一定不会像以前的那些妃嫔那样受尽委屈。奴婢这就递话回谈家,让谈大人与谈公子在前朝好好帮衬娘娘!” 谈安歌汗颜,“妙颜,你是不是搞反了?” “什么搞反了?”妙颜疑惑道。 谈安歌指了指自己,“正常来讲,不都是应该后宫帮衬前朝吗?你让父亲与兄长帮衬身为宠妃的我是什么道理?” 妙颜叹了口气,“谈家什么时候需要过娘娘的帮衬了?” 谈安歌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她入宫的原因恰好就是因为谈家太强,楚融帝放心不下。有了谈安歌这个天然的人质,谈父与谈光远才能更加尽心尽力地为楚融帝所用。 谈安歌沉重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些。我与莹妃有过节,我就是看不得她受宠。” 妙颜猛吸一口气,“娘娘,不必这么委屈自己。” 看着妙颜脸上的表情,谈安歌就知道她又想歪了,就差点没把“娘娘居然为爱卑微成这个样子”这些字写在脸上了。 谈安歌不想再解释了。 第27章 毁容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当谢予望一只脚踏入永宁宫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却突然地拦住了他,“陛下,柔婉仪娘娘胸口窒闷,难受得紧。” 听到柔婉仪这三个字,谢予望本能皱起眉,“她难受关朕什么事?真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也该往太医院跑,而不是往这边跑。” 那小太监乃是收了妙花的贿赂才有胆子拦路的,加上最近楚融帝确实十分偏宠柔婉仪,他才敢这样冒昧地拦住的。没想到会被楚融帝回绝,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楚融帝显然并没有计较的意思,“让开。” 他并不恼怒于这个小太监,他不过也是奉命行事。 若说起不知分寸来,谈安歌才是这个不知分寸的。 像谈安歌这样的女子,谢予望在太子时期便见得多了,总爱用柔弱的外表掩饰自己深沉的心机,远不及坚定真诚的女子来得讨人喜爱。 虽然楚融帝不得不承认,在大事上谈安歌向来拎得很清,而且展示出意外的聪慧,但却并不能阻止楚融帝厌恶那样作态的谈安歌的事实。 至于应付谈安歌?那是谢予琛应该做的事情。 他撇过太监,往里面一步一步地走去。 “陛下……”千穂理惊喜地站起来,她明知故问,“您怎么来了?” 其实谢予望反而更加欣赏像千穂理这样有手腕的女子,就连他差点也成为了玩弄在她掌心的棋子。 谢予望欣赏这样的能力。若不是千穂理实在是难以被招安,不然谢予望还是挺希望千穂理为他所用的。 * “什么?!他当真是这样说的吗?”谈安歌从座位上弹起来,仔细地确认道。 小太监垂着头,“回婉仪娘娘的话,陛下就是这样说的。” 谈安歌摸着下巴,“不应该啊……” 虽然她也不指望自己成功破坏莹妃的好事儿,但楚融帝那么冷淡的反应也是超出了谈安歌之前的预期。甚至都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犹豫。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出马吗?”谈安歌思索道。 小太监慌忙开口道,“但是,陛下已经进永宁宫了……” 小太监暗示得很明显,谈安歌很难看不见他疯狂眨动的眼睛——他都快把自己的眼睛眨抽疯了。 “罢了。”谈安歌厌烦地摆了摆手。 这到底是什么破任务?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系统:任务失败。由于主线任务失败,宿主需要接受惩罚。】 【谈安歌:什么惩罚?】 系统却没有吱声了。 谈安歌觉得,系统简直跟男人一样越来越狗了。 不过既然楚融帝去宠幸了千穂理,任务又失败了,谈安歌干脆也不为难自己,草草地应付过妙颜的担忧,便睡下了。 * 第二日。 谈安歌用手指压着长出来的痘痘,低声咆哮道,“这不会是你说的惩罚吧?” 今早一起来,她便发现自己的脸颊多了两颗红彤彤的凸起,而这样的凸起谈安歌再熟悉不过——她实在想不出每日精心保养,也按时早睡的自己的脸上缘何会长出这两颗痘痘来。谈安歌只能将这个归咎于系统昨日怎么也不肯说的惩罚了。 【系统:宿主是个聪明人。惩罚就是,宿主也不能通过游戏积分来购买治疗痘痘的要拼或是护肤品,这是对宿主的惩罚。】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疯了?你别忘了,今天可是要去请安的日子。不说别的,昨日莹妃那个小妖精刚刚承完宠,定要大闹特闹一番。若我这个时候落了面子……” 【系统:(冷酷)那是宿主的事情。】 有的时候,谈安歌会想如果系统有一天化成人形,她定要好好暴揍一顿系统。 谈安歌只好求助于妙颜。 妙颜看到了谈安歌脸上的痘痘,也很是头疼。不管在古代还是在现代,痘痘都是女子颜值的最大杀器。妙颜手再巧,也难遮盖住明显的凸起。 “要不然,我不去了吧……”谈安歌打起了退堂鼓。 “不!娘娘怎么能不去呢?”妙颜义正言辞,“此时娘娘不去请安,旁人只会说你是怕了莹妃娘娘。娘娘从今往后在宫中怎么立足?” 谈安歌道,“她们敢?” “宫中的闲言碎语是止不住的。” 妙颜勉强用粉将痘痘盖住,但是这两颗作为惩罚的痘痘实在是长得又大又圆,反而会让人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谈安歌脸上的异常上,“只能这样了。” 谈安歌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要不,不上妆了吧……” “不行。”妙颜道,“现在这样还能勉强盖一盖,若是真的连粉都不上的话,那才叫一个糟心。”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罢了。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容貌稍微受损了一点吗? * 谈安歌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像往常一样还未起身。有一些妃嫔已经到了,并且她们隐隐围绕一个人为中心站立着。 其实谈安歌现在非常不想上去搭话,但是方婉仪却眼尖地叫住了她。她只好无奈地转过身来,妃嫔们颇为自觉地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刚才妃嫔们围绕着的中心果然是千穂理。千穂理面色红润,哪还有一点病人的样子,谈安歌看她反倒得意得很。 千穂理第一眼看到谈安歌时,就注意到谈安歌脸上不同寻常的凸起。她不由掩唇笑了笑,“昨日听陛下说柔婉仪胸口窒闷,后来可传了太医?妹妹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谈安歌斜睨她一眼,唇角勾起笑容,“不劳莹妃娘娘担忧。嫔妾昨夜确实胸口窒闷,但都已经过去了。” 千穂理道,“柔婉仪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好。不然……可就不能伺候陛下了。” 谈安歌冷冷地盯着她,忽然嘴角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不牢柔婉仪忧心。嫔妾这是心病。” 千穂理的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所以,这也是柔婉仪的心病吗?本妃倒是没有想到,只是一夜而已。柔婉仪竟然这般在意……” 谈安歌被千穂理的话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随着千穂理别有深意的视线,其余妃嫔也不自觉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脸上。 身为女子,谈安歌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谈安歌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地垂下头。 就算她再怎么反驳,今日也必定是千穂理占据上风。 虽然楚融帝前些日子的确是专宠谈安歌,但是那个小太监当众拦住楚融帝,却被楚融帝不带一丝犹豫的拒绝,不由得又让宫中的人开始审视起来。何况,宫中关于谈安歌的风言风语从来没有断绝过。虽说谈安歌家世强硬,但是家世强硬也有强硬的坏处。 “太后到——” 太监的声音打破了宫中凝滞的气氛。姚嬷嬷搀扶着太后,一步一步走到主位上。她似乎看到了谈安歌,这边的情况低声跟太后说了两句。 太后的视线向这里投过来,她蹙了蹙眉,“莹妃。” “臣妾在。” “听说你昨夜受了宠。”太后的眼神意味深长。 “承蒙圣上喜爱。”千穂理的语气倒是算得上谦卑。 “但是,你大病初愈,还是要认真接受治疗为好。莫要过了病气给陛下。”太后道。 “是。”千穂理福了福身,“臣妾万万不会将病气过给陛下。” 见千穂理如此乖顺,太后一时间也不好继续为难她了。她轻咳一声,“柔婉仪,哀家最近心口窒闷,太医说要多走动才行。你待会留下来,陪哀家到处走走罢。” 太后如此说,便是维护谈安歌了。 由于太后明显护短的态度,所有妃嫔都不禁端正了态度,便不敢再将异样的目光投向谈安歌,谈安歌总算能松一口气。其实就算太后不说,除了莹妃敢直接把矛头对准谈安歌,其他人妃嫔也不会为区区几颗痘痘对谈安歌落井下石。 谈家势大,尤其是谈安歌的兄长谈光远最近在朝堂上势头很大,谁会那么没有眼色地去惹谈安歌?如果真的这么没有眼色的话,那这个妃嫔在宫斗剧必定活不超过两集的水平。 * “太后娘娘……” 谈安歌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因着脸上的事情想尽快回到翊坤宫,一方面又因为太后刚才的维护而感到感动。 “事情哀家都听说了,陛下只是一时被那个小妖精迷惑了罢,莫要忧心。若是以后莹妃还还想要为难你,哀家护着你。” 谈安歌一时间竟然觉得太后的身后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她差点跪下,“太后娘娘,您对嫔妾这么好,嫔妾无以回报……” 太后摇头叹了口气,“傻孩子。” 第28章 荒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太后愿意出手关照谈安歌,最初倒也只是因为谈家与自己的母家有姻亲关系。看在这层关系上,她不介意多照拂照拂谈安歌。但是谈安歌这人不恃宠而骄,也算得上乖巧懂事。 实际上,太后是从那一晚开始才对谈安歌改变看法的。 谈安歌不知道太后的这些心理活动,她陪太后坐了一会儿,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住在慈宁宫的时候。三句两句话就把太后逗得仰天大笑,连楚融帝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发觉。 “陛下……”谈安歌慌忙起身,她将头垂得低低的,生怕楚融帝发现她脸上的异样。 太后一脸淡定,“陛下忙完了?” “算是吧。”谢予琛微微颔首,“听说太后唤朕,朕便急忙赶来慈宁宫了。” “唤陛下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心中颇为郁闷,哀家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太后道。 谢予琛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谈安歌身上,“若是太后心中郁闷,便叫姚嬷嬷搀扶着您在各处走一走。”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故意略过了谈安歌。 谈安歌心中忐忑。帝王心,海底针——她也摸不清楚融帝是什么意思。 太后干脆换了一个话题,“听说圣上昨日去了永宁宫?” “是。”谢予琛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当着谈安歌的面,太后也不好说得那么明白,只能暗示楚融帝,却反而被楚融帝这么冲的态度噎住了。她深吸一口气,“没有什么。哀家只是希望陛下偶尔也注意些,莫要一直意气用事。” 谢予琛点了点头,他颇有自觉地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安歌怎么还站着?快坐。” 看着太后微微舒展的眉头,谈安歌心中无奈。太后定是刚才看到千穂理嘲讽自己的场面,想要为自己撑场,因此不惜叫来了楚融帝。但是偏偏因着她脸上的问题,不让楚融帝厌弃自己已经不错了。在这个关头承宠……谈安歌想也不敢想。 谈安歌垂头坐下。 谢予琛却并没有放过谈安歌的意思,“听闻昨日安歌胸口窒闷,今日可好了一些?” “已经大好了。”谈安歌连忙答道。 谢予琛勾了勾唇,“这个毛病是该好好治一治,莫要复发了。” 谈安歌脸上火辣辣的,“是。” 谢予琛本来还想说几句,他难得看到谈安歌如此羞涩的表现,有心再逗两句。但触及太后严肃的眼神,他只好压下唇角的笑意。 谢予琛又陪着太后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便不陪太后了。安歌……朕晚上再去看你。” 谈安歌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她好不容易抬一次头,便直直地撞进了楚融帝漆黑的双眸里。她敢肯定,楚融帝一定注意到了她的脸。但是他的眸中兴味更浓,不像是介意的样子。 太后目送楚融帝远去,眸中的神色晦涩难懂。 “哀家似乎也有些累了。”她抬起手,姚嬷嬷就连忙过来搀扶她。 谈安歌立刻心领神会,她连忙起身,“那嫔妾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扰太后歇息了。” 太后摇摇头,“人老了便是这样。这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哀家只担忧……罢了。” “怎么会呢?”谈安歌道,“太后娘娘精神焕发,一看就能长命百岁。” “瞧你这小嘴甜的。”太后叹道,“不必安慰哀家。” *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在她一离开慈宁宫后,太后就立刻沉下脸来,吩咐身旁的姚嬷嬷,“使人将陛下叫回来。” 姚嬷嬷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是。” 谢予琛却从外面信步走了进来,他好像已经预料到太后会叫回他一样,脸上带着了然的神色。 太后推开姚嬷嬷,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声音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姚嬷嬷,你出去。” 姚嬷嬷担忧地望了一眼太后,但是她是不会违抗太后的命令的,她恭敬地向陛下行了一个礼,“是。” “这样的行为持续多久了?”太后闭上眼睛。 “从以前到现在。”谢予琛挑了挑眉,“不过,只有她。” “只有她?”太后猛地一拍桌,她凌厉地望向谢予琛,“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谢予琛道,“我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太后有异议,直接找他就好了。” 太后呼吸急促,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指责谢予琛。这两个人都是她十月怀胎,在鬼门关边缘徘徊后才诞下的儿子,究竟是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呢? “要怪就怪这大楚的制度——母亲,我记得当初你是同我这般讲的。”谢予琛嗤笑一声,“那么,我也只是按照制度办事罢了。母亲你也清楚,一开始我们就谈好了,我只会效忠于他。” “你们这……简直荒唐!”太后怒斥。 面对太后,谢予琛并没有面对像谢予望时的敬畏,他随便地坐了下来,脸上嘲弄的表情不加掩饰。 “我知道这很荒唐。”谢予琛道,“既然荒唐,你更应该跟谢予望来说这些,而不是和我。而且,这个世道有多荒唐,相信母亲心中再清楚不过。” “你是什么意思?”太后的胸膛起伏,似乎在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 “一个本应该是皇子的人却流落在民间,直到新帝登基才被允许回到宫中。本觉得好不容易熬到了头,却被告知只配活在阴影之中。”谢予琛慢悠悠地说道。 太后道,“你还是在恨哀家?当年那个情况,哀家何尝有办法?若是不做出那个选择,望儿怎么可能登基?” “不恨。”谢予琛打断她。 “总之,停止这种荒唐的行为。”太后呼出一口气,“至于望儿那边,哀家自然会去与说。” 谢予琛嘲讽地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仍旧是固执己见,便也不想与她多言。 人伦道德?若是太后与谢予望注意过这种东西的话,便不会继续让他困于这宫殿中,让他当一个只配活在谢予望影子下的替身。 * 正当谈安歌小心地弄着她脸上的痘痘时,妙颜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噩耗。 “娘娘,奴婢就说陛下心中还有娘娘,娘娘总算可以报仇雪恨了。” 谈安歌神色凝重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痘痘,“你看,这像要报仇雪恨的样子吗?” 不说报仇雪恨,若是今夜传出去楚融帝半途离开翊坤宫的消息,恐怕那时风言风语才会将谈安歌淹没。 妙颜看到谈安歌的脸颊也有些不忍直视,她道,“要不……再像早晨那样,奴婢为娘娘上个妆?” “上妆有用吗?”谈安歌叹了口气。 别说古代的粉不仅假白还厚重,她今天还用了一些以前在系统商城入手的粉底液,都没能将它遮住。据说系统说是因为这两颗痘痘本身就是系统给的惩罚,不可能完全地遮盖住。 但谈安歌总觉得,系统这是拐弯抹角地在说自家商城的出品的绝对没有问题。 妙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顿时也跟着慌张起来了,“可是……陛下点名了今日要来翊坤宫。要不,娘娘叫宛贵人……?” 阅遍无数古言的谈安歌自然知道古代历来有自己服侍不了,便养一个值得信任的女子去服侍丈夫,但她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更让她惊异的是,妙颜竟然会主动提出这个。 妙颜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 “……算了。”谈安歌道,“来就来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绿茶毁容了,那也是一个好绿茶。 【系统:发布了一条主线任务。请宿主在今夜务必让楚融帝心满意足。若是成功完成任务,惩罚立即抵消。】 谈安歌瞬间坐直了身子,她一脸严肃地问妙颜,“妙颜,你说以你的手艺,可不可以在这两颗痘痘上面作画什么的?” “……” 第29章 心动?!不可能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所想象的面部彩绘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妙颜能化出来,这样的妆面也未免太过夸张,一点也不适合现在的情形。最后,谈安歌只能勉强上了一层妆,唉声叹气地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如果这次的任务再失败了…… 谈安歌连忙甩了甩头,试图甩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皇上驾到——” 谈安歌转头望去,便见到谢予琛站在自己的身后,眼带笑意。 “安歌在做什么?” ——明知故问。 谈安歌妄图想用手遮去铜镜中的自己,却被谢予琛握住了手腕,他似乎怕她听不到一般,又问了一遍,“安歌在做什么?” 谈安歌抽回手,“没做什么……” 谢予琛眼中流转的兴味更加浓厚,“安歌” 谈安歌咬了一下下唇,坚硬的牙齿咬住柔软嘴唇传来的痛感使她一下子就模糊了眼眶,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试图将这几滴眼泪挤出来。 “怎么哭了?” 谢予琛果然察觉到了,他有些无奈,用拇指擦去谈安歌眼角的泪水。 谈安歌吸了吸鼻子,“嫔妾怕……” “怕什么?”谢予琛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 谈安歌偷偷抬眼觑谢予琛,发现谢予琛眼里并无厌恶的情绪,甚至眼神都没盯着她的脸颊,她不由有些愣,“陛下……” “嗯?”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情绪总算平缓了一些,“嫔妾不似姐姐们那么会收拾自己,就连自己长了痘痘也不知道……” 谢予琛忍不住轻笑,“真是粗心大意。”顿了顿,他问道,“最近可是吃了什么?” 谈安歌道,“可能吃多了辛辣的吃食……一早起来就这样了。” 谢予琛叹道,“以后多注意些。虽然朕不在意,但是安歌若是在意,以后还需要多注意饮食才好。” 谈安歌被戳穿了心思,扭捏道,“嫔妾容貌变成这般,承蒙陛下不嫌。但若陛下要去别的妹妹那里……” 话音未落,谈安歌就被谢予琛吻住了。 “朕怎舍得放安歌一人独自难过呢?”谢予琛的声音低沉。 谈安歌仰着头,仿佛要陷入他编织的温柔陷阱里面。 旋即,谢予琛的指尖就温柔地落在谈安歌肿起来的痘痘处,他显得有些好奇,但眸中却充斥着恶趣味,“疼么?” 谈安歌刚想摇头,却很快意识到了不对,鼓起腮帮子,恼怒道,“陛下!” “抱歉。”虽然谢予琛道着歉,但很明显,他唇角的笑意却不是这么说的,“安歌去擦把脸罢。” 虽然现在看上去是脸颊有两个奇怪的疙瘩,但是卸了妆后反而会更加触目惊心。谈安歌本来半颗心都放了下来,但一听谢予琛提起这个,谈安歌立刻怂了,犹犹豫豫地不想动身。 谢予琛又说了一遍,“安歌快去擦把脸。” 不同的是,这一遍他却是贴着安歌的耳朵说的,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谈安歌的脖颈上,低沉的声线也分外撩人。谈安歌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谢予琛在诱惑自己,但很快理智就使她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谈安歌承认,她被楚融帝迷惑了。 * 其实区区两颗痘痘是影响不了谈安歌颜值的,只是看起来有一些滑稽。洗完脸的她看起来更加干净清爽,双眸中含着的水意反倒让人忽视了她的脸颊。 谈安歌柔柔弱弱地在楚融帝的身前跪下,谢予琛颇有些惊讶,似笑非笑道,“安歌这是做什么?” 谈安歌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茶艺,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将手放在楚融帝的膝盖上,微微扬起脸,“陛下,你看嫔妾这样可以吗?” 哪怕谈安歌脸上的痘痘再滑稽,谢予琛都无心注意她脸上的异常了。他凑近谈安歌,声音低哑,“安歌上哪学的这一招?” 谈安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若是能讨得陛下欢心,嫔妾……” 旋即,她的嘴唇就被楚融帝堵住了。 楚融帝正坐着,双腿刚好放在谈安歌的腰间。谢予琛只是稍稍使了一些力气,谈安歌便往前倒去,她脸颊泛红,“陛下!” 谢予琛轻笑道,“这可是安歌主动要做的。” “嫔妾……” 谢予琛轻点她的嘴唇,“嘘。” 春风旖旎,却又不知道搅乱了谁的心。 * 同一时间,慈宁宫。 本该早早安歇的太后此刻却并没有安歇,哪怕困意来袭,她也硬撑着望着眼前的男子。 “母后。”谢予望勾唇道,“您替朕考虑的那些,朕心里都清楚。” 太后闭了闭眼,“你既然清楚……” “可那又何妨?”谢予望道,“母后,您从小看着朕长大。朕是什么样的性格,母后应该最清楚不过。朕从小就不是那听话的孩子,什么纲常礼教,旁的人在意,朕却是不在意的。只要朕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用点手段又如何?” 太后道,“你这是在歪曲哀家的意思!” “朕知道。”谢予望叹了口气,“可是,错处已经酿成,又能怎么办呢?何况,谢予琛那小子应当现在还在翊坤宫与柔婉仪翻云覆雨呢。” “他!”太后气得面色涨红,“他竟敢——那是谈家的嫡长女!” “也不完全算是他的过错。”谢予望眼中并无波澜,“而且,就算是谈家的嫡长女又如何?比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有了他帮朕应付谈安歌,朕要轻松许多。” “你……”太后无语凝噎,“你当真是这么想?” “是。”谢予望道,“不管母后怎么说,荒唐便荒唐罢。更荒唐的是让朕碰谢予琛碰过的女人。” 说完,谢予望蹙紧眉头,仿佛说到什么厌弃之物一样,面上的嫌恶不加以掩饰。 这样的表情也自然被太后收入眼底,太后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就好似年轻时犯下的过错终于在年老的时候报应到她的身上了,她却无能为力。 ——她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力气阻止谢予望离去的身影。 而谢予望也不是当年的太子了,成长为一个帝王的他已经初具帝王的果决与威严,决定的事情容不得任何异议,哪怕是身为他母亲的太后。若太后手上有一些实权,或许他还会为了权力而明智地选择暂时性低头,但事实上,太后将所有的权力都交予了他。 “罢了,罢了……终究是哀家犯下的孽啊!” * 然而,那一边被蒙在鼓里的谈安歌以及将谈安歌蒙在鼓里的谢予琛并不如太后想象中的那般惨烈。 谈安歌伸出双臂,谢予琛便分外自觉地回抱住她。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传到谈安歌身上,让谈安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她突然理解了宫斗小说里面宠妃的快乐。 “嫔妾好爱慕陛下……”说完,谈安歌做作地捂住嘴,小心翼翼道,“陛下,嫔妾这样说是不是大不敬呀?” “这算哪门子的大不敬?”谢予琛摇了摇头,“安歌心慕于朕,朕很开心。” 不知不觉间,他搂住谈安歌腰身的力道变得大了一些。黑夜之中,谢予琛的眼眸深邃,就连他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几分真心。 谈安歌的眼神却亮晶晶的,“那陛下……”她眼神闪烁,“抱歉,嫔妾失言了。” 鬼使神差般,谢予琛将谈安歌搂得近了一些,“朕也心慕于安歌。” 谈安歌突然就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也太像言情小说里面的情节了吧…… 原来赵宛音一直享受的都是这个待遇吗? 第30章 执掌六宫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自那以后,楚融帝又去了几次永宁宫。但千穂理似乎是明白过来了,再也不敢惹谈安歌。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也当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谈安歌对于这样的现状还是很满意,直到田妃生病的消息传来。 “娘娘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说娘娘能够执掌六宫是她的福分,殊不知其中辛苦。娘娘又总喜欢闷在宫中,不管奴婢怎么劝,都不肯出来走动。长期这样,可不就闷出病来了吗?”说话的是田妃的贴身大宫女衡玉,她看起来十分忧心田妃的病情。 “太医可说过是什么样的病症吗?”谈安歌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病症。”衡玉说道,“是心中郁结导致的食欲不振、睡眠不安。因此这执掌六宫的权力,却是要暂时卸下来了……” 谈安歌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衡玉似乎也知道这事的不对,“但这事也没有办法。陛下来看过娘娘,也是这般说的……娘娘倒是忧心的很,至今还拖着病体处理事情。” 皇后之位空悬,大楚的后宫历来都是由田妃暂代皇后职权执掌六宫。因着从前太子府的事情也是由田妃管的,她做事清晰,将偌大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她倒下了,整个后宫还不知道有谁可以接过这份权力。 何况,目前大楚宫内的高位嫔妃也很少,妃位的就田妃与莹妃,实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谈安歌一看到田妃就会仿佛就看到了从前社畜的自己,每天高强度工作,身体都疲累到了极点,但是仍旧要为了那点微不足道工资继续支撑着,除非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不然她是不会请假的。 谈安歌叹了口气,“姐姐,身体可还好?” 田妃平常是一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人,与谁都关系淡淡的,但是看到谈安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弯了眼角,“你怎么来了?” “听闻姐姐病了,便来看看姐姐。”谈安歌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妹妹都听衡玉说了,姐姐干脆趁此机会给自己放假一段时间。” 田妃叹了一口气,“若我放权,那么又有谁能接过这份重担呢?” 谈安歌想,不管是谁能接过这份权力,反正不是她就好——她可不想再重复社畜的生活。 “上次我也与陛下商谈过此事。”田妃说道,“虽然陛下也希望我偶尔歇一歇。但现在整个后宫在妃位上的只有我与莹妃二人。莹妃的来历你也是知道的……只是,若是从现在开始提拔其他妃嫔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不符皇家风度。” 谈安歌想得很简单,这件事虽然难办,但却不是没有破解之法,“这个倒不难办。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姐姐就能爽快放权了。只要说是重新交由太后,让那个人选协助太后办事就好了。而且,虽然不太好劳烦太后再花心力执掌六宫,但是太后身旁的姚嬷嬷却能协助她。姐姐,不如趁此机会培养一个能协助你的人,未来你也会轻松许多。” 谈安歌是真的心疼田妃。不像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古代妃嫔是按品级领俸禄的,就算不做这些事情,田妃身处妃位上,每个月也能领到一样的俸禄。 田妃摇了摇头,“不愧是安歌。我纠结几天的事情,就被你如此轻易地解决了。罢了罢了,太医也劝我好几天了,说我再继续这么下去,这病也很难好起来。” 谈安歌连忙道,“那么,这几天嫔妾就陪姐姐多出去走动走动,也有助于姐姐的病症更快地好起来。” 不过就是工作导致的抑郁嘛——多出去玩一玩就会自动痊愈了。 “人选还没定呢。”田妃有意逗她,“安歌可有什么好的人选?让安歌来接管这些可好?” 谈安歌连忙摇头拒绝,她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咸鱼。 田妃岂会不知道这些?在别的嫔妃眼中视为荣誉的事情,谈安歌却避之不及。若是她真的渴望权力,那么在宫宴那一次就不会那么坚定地拒绝她了。 “宛贵人或许不错。”谈安歌赶忙提议,好像下一刻就怕引火烧身一样。 “宛贵人?”田妃思索道,“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 虽然赵宛音身为女主,但她其实在宫中存在感很低。她并不是最受宠的,但是楚融帝却从来没遗忘过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赵宛音宫中。再加上赵宛音平日行事低调,不引人注目。 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简单。 田妃很早就注意到了赵宛音。 衡玉有些犹豫,“娘娘当真要打算让宛贵人来接手吗?万一……” 田妃轻笑一声,“不怕。”她说道,“宛贵人目前看似归顺于柔婉仪,但柔婉仪却没有对她抱有太大的热情。柔婉仪的提议未必是出于想要提拔宛贵人的想法……” 衡玉道,“娘娘这是要……?” 田妃轻叹,“衡玉,本妃累了。” * 田妃的效率很高。 不过第二天,圣旨便下来了,让宛贵人协助太后执掌六宫。 方婉仪听到圣旨的瞬间眼都红了,手中的帕子被她扯的乱七八糟,脸上的情绪展露无遗。 然而赵宛音本人却也很茫然,她难得地反应迟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跪谢陛下恩典。 因为田妃并没有征询赵宛音的意见,而是直接跟楚融帝说的。楚融帝没有在意,直接点头答应了。以至于赵宛音一整天都是飘飘然的,被姚嬷嬷带着熟悉了一遍流程后,又懵懵然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阿玉本以为赵宛音要休息了,谁知她又忽然站起来道,“阿玉,去翊坤宫。” 阿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很晚了,不知道谈安歌是否睡下,但是看到自己主子执着的表情,她还是没有出声劝阻。 作为现代熬夜冠军的谈安歌,自然不会早早入睡。 反而,她还十分兴奋。她才读从系统商城里刚刚买来的一本小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据说这是别的时空一个大佬作者创作的,谈安歌十分喜欢这位作者的作品。 但是,这样愉快的看小说时光却被赵宛音打破了。 谈安歌轻咳一声,努力使自己看上去稳重一些,“这么晚了,妹妹可有什么事吗?” 赵宛音露出一个微笑,“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嫔妾收到圣旨,实在是太过惊讶了。” “咦?田妃娘娘没有事先与你说吗?”谈安歌疑惑道。 “果然是因为姐姐。”赵宛音舒了一口气,“妹妹在此先谢过姐姐了。” “不用。” 谈安歌觉得古代人真是奇怪,得知自己要做工作还这么开心。 【系统:古来今往,多少人追求权力求而不得。宿主的社畜思维也应该改一改了。也就如今皇后之位空悬,太后又没有精力,其他妃嫔才有机会能够执掌六宫。】 【谈安歌:社畜表示不能理解。】 “嫔妾本来没想着能够执掌六宫……不过,这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赵宛音低声道。 谈安歌敏锐地察觉到了赵宛音的异样,“怎么?” 赵宛音望着谈安歌,仿佛意味深长地说道,“娘娘,夏天快到了。” “避暑行宫?”谈安歌本能地问道。 赵宛音噗嗤一声笑出来,“自然不是指此事。” 直到赵宛音走后,谈安歌也无心再拿起小说继续沉迷。她总觉得自己错漏过了什么,赵宛音肯定知道一些谈安歌现在还不知道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呢? 谈安歌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第31章 田妃娘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但是,正当谈安歌准备命妙颜调查一下最近前朝后宫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时,妙颜便急匆匆地走来,“娘娘,有大事。” 谈安歌连忙倾身道,“快说!” 妙颜道,“现在不是夏天快到了吗?以前的这时候先皇都会派遣大臣去加固大坝,才能抵御夏日的涨洪。今年陛下刚刚登基,似乎准备大干一场——谈大人是这么说的。” “大干一场?”谈安歌站起身来,“那赵宛音大概率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了。不过,这种事不是圣上决定的吗?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因为人选还没定。”妙颜说道,“听说,陛下有意在田妃的父亲与旁的大臣之间选择一个作为今年负责的大臣。虽然明面上还没提及,但前朝貌似已经因为这件事暗暗争起来了。” 谈安歌道,“我知道了。” 她原本以为田妃生病只是偶然,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田妃容貌与性情都算上等,之所以是太子侧妃,就是因为她的家世并不算得上顶级的,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不肯松口。在她看来,太子妃的母家必须要能帮得上谢予望才行。 估计田妃这次生病就是因为如今她父亲有意向争取这次机会,而她身为一个妃位却执掌着六宫,她想要让楚融帝放心,这才故意放权。 谈安歌不由得唏嘘,敢情这后宫之人迈出的每一步都是经过谨慎的思虑。相比之下,她简直称得上头脑简单了。不过,事前田妃应该也没有考虑好接手自己手中权力的人选。 如今后宫人数不多,虽然各位妃嫔都有隐隐的倾向,却不足以形成派系。就算是田妃,也不会将执掌六宫的权力给奉承自己的某位嫔妃,为他人做嫁衣。 而田妃也深知,她能让楚融帝这么看重她,便是因为她听话懂事。她这次主动推荐了由谈安歌所推荐的宛贵人,也能让楚融帝彻底放下心来。就连赵宛音自己都没想到,田妃的一番考虑最后竟让她占了便宜。 想通了这点以后,谈安歌也明白了赵宛音昨日那番表现的原因了。 * 虽然想通了这层关系,但实质上这件事与谈安歌的关系不大。想必也就是在赵宛音昨日没有告诉她真相的原因,谈安歌甚至还在衡玉的恳求下,经常去田妃所居住的甘泉宫。 卸下了重担后的田妃眉眼更加温和,她见到谈安歌时,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安歌来了。” “呃……”谈安歌后退一步,她看了看谢予琛,“嫔妾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田妃道,“陛下只是来与我说一些事情。安歌不必在意。” 谢予琛回头看了谈安歌一眼,显然是默认的意思。 都说后宫女子为争夺皇帝的宠爱不择手段,但这一点谈安歌在田妃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她甚至微微偏过头去,主动对楚融帝说道,“说起来,陛下应当有一些时日没有见到柔婉仪了吧?” 谢予琛盯着谈安歌,沉声道,“这些日子朕忙于政务,倒是疏忽了柔婉仪。” 其实,也就几日没见罢了。 楚融帝贵为九五之尊,每日处理众多政务已经是十分吃力了。前段时间他能每日来翊坤宫已是令谈安歌惊讶,近几日他不来,反而让谈安歌舒了一口气。 谈安歌道,“政事重要。嫔妾哪敢耽误陛下处理政事呀?” “听着倒是在说反话。”谢予琛道。 谈安歌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罢了。”谢予琛起身,他的视线落在谈安歌身上,“朕也不叨扰你们了。若是安歌想念朕,朕晚上抽空去看你。” 谈安歌垂眼,“陛下说的哪里话?嫔妾只要陛下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可比陛下来看嫔妾令嫔妾高兴多了。” 楚融帝走后,田妃的眼里多了一丝兴味。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过。 田妃性情恬淡,虽然从前手中握着最重要的权柄,却对什么都难以提起兴趣。不似谈安歌,她将楚融帝往外推,那可是真的往外推。有时候真的将楚融帝推出去了,也丝毫不见她为此而感到介意。 反倒楚融帝不来宠幸她,田妃还会松一口气。 “怎么了,姐姐?” 田妃随口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妹妹这么受宠。” 谈安歌显得有些惊讶,“嫔妾受宠吗?也许是陛下看嫔妾乖巧,便多来了翊坤宫几趟。” 田妃笑了笑,“在这宫中,受宠是好事。” 虽然位份高的嫔妃每月的待遇依旧,但这宫中之人惯会见风使舵,见你长期不受宠便会冷眼对待你。位份低的嫔妃更不用说了,不被皇帝记起,连吃穿都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皇帝的偏心有时候才能为母家争取到切实的利益。 这次的机会,田妃势在必得。 “姐姐?” 田妃道,“虽然后宫谈论前朝的事情不太对。不过,本宫听说夏日涨洪的时间快要到了,陛下有意派遣一位大臣前去加固大坝。” 谈安歌没想到田妃竟然会对自己主动提及此事,“后宫本就是与前朝连着,只要不妄议政事,又有何不对?” “那妹妹怎么看?”田妃顺理成章地问道,“前些日子,陛下与本宫说,本宫的父亲在朝中兢兢业业多年,却还在原地踏步,只是苦于一个机会。” 谈安歌思考了一会儿,犹豫地顺着田妃的意思问下去,“田妃娘娘想怎么争取这个机会?” 田妃勾起唇角,“妹妹是个明白人,但本宫却也没有这个意思。宫中的嫔妃不知真相,都说本宫虽身居妃位,手中甚至握着执掌六宫的权力。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凤印虽然在太后那儿,但本宫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那个。可惜,本宫却并不受宠。”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谈安歌道。 “不受宠到……陛下只能念及我管理后宫辛苦,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地对待我。实际上,前几日,本宫的父亲托人递话给本宫,说明了此次的事情,要本宫在陛下面前为他说一些好话,本宫都做不到。或许,这次以后,本宫手中这些仅剩的权力也会被卸下来罢。”田妃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谈安歌试探性地问道,“那嫔妾在圣上面前多为娘娘的父亲美言几句?” 田妃听到谈安歌如此直白,不由得惊异地挑了挑眉,“这倒是不用了。” 田妃今日本是抱着试探谈安歌的态度,被谈安歌这么一堵,本来准备好的台词也顿时变得难以启齿了。她的确是想获得谈安歌的支持,谈安歌背后站着谈家,只要谈安歌愿意对自己的兄长提上一句,田大人拿下这次机会也能揉轻松很多。 “姐姐放宽心好了。不管怎么样,姐姐依旧是宫中唯二的妃位。前途一片光明。”谈安歌安慰道。 田妃苦笑一声。 谈安歌当然不会知道——楚融帝已经好久都没有碰过她了。但就算只是来甘泉宫纯睡觉,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冷淡。旁的不知内情的妃嫔还当她是可以投靠的对象,只有田妃知道,她必须寻找一个值得依靠的对象,未来才能无忧。 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的话,便是所谓的押股。但是贸然投诚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此田妃选择了在这次事件中试探谈安歌的态度。 “以后,妹妹可要多来姐姐的甘泉宫坐一坐。” 第32章 吃醋现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那么,娘娘是怎么想的?” 谈安歌看着眼前的露出一脸了然赵宛音,忽然有一些她在询问自己专属军师的感觉。 “田妃娘娘是聪明人。她应该也知道就算自己说出那番话,我也不可能就随随便便地帮她。或许……她只是想试探我。”谈安歌揣测道。 “试探只是一个方面罢了。她深知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也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没法在宫中真正地对她父亲起到帮助。如果嫔妾没有想错的话,她自己都不知道陛下心中是怎么考虑的。要不然,她为何要放权?” 谈安歌倒是不难理解田妃的放权举动,无非是让圣上更加放心一些,以证明她没有更大的野心。 皇后之位仍然空悬。看楚融帝的意思,应当是打算等到举办大选过后,扶持几个宠妃,在宠妃之中再行挑选最适合成为皇后的妃嫔,从而封后。 难道田妃放权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无心后位吗? 赵宛音轻笑一声,“总之。圣心如何,不好妄加揣测。娘娘接着再等等,便能知道结果了。有时,大家眼中的好差事却不一定是真正的好差事。” * 谈安歌没等来结果,却先等来了谢予琛。 谢予琛显得有些疲惫,当他沉静地望向谈安歌的时候,谈安歌不由得心悸了一下。 听妙颜说,楚融帝近几日都在雨贵人那边。皇帝身边的新人来来去去,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是前段时间迷谈安歌专宠,楚融帝也抽空去了别人那里。 “安歌。”楚融帝低沉的声线却在下一刻软化了谈安歌。 她站起身,“陛下怎的这般疲惫?” “没什么。” 夏日快要到了,不仅仅是修建大坝的事情,还有一堆事情积压着等待处理。前朝后宫都颇为关注今年派去修建大坝的大臣究竟是谁,但实际上,人选却不是那么好决定的。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谢予望既想靠修建大坝这件事扶持起只效忠于自己的新臣,改变朝堂局势,又不希望其中出什么差错——尤其是修建大坝的差事是众所周知的油水多,很多贪心的臣子一不小心就会做得太过火,导致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谢予琛还未理个清楚,一双温软的手却触到他的眉心,眼前的女子表情柔软,“陛下,不若让嫔妾帮陛下按按?” 谢予琛抬眼望着她,忽然倾身吻住了她。 他道,“不必。” 奇迹般的是,只要看到她,他浑身就松懈了许多。 谈安歌羞红了脸,“陛下坏。” 谢予琛莫名便想起昨天的雨贵人好像也说了类似的话,顿时毫无胃口。其实上一次他算是欺瞒了太后,他偶尔也会代替谢予望去其他嫔妃那里——虽然除了谈安歌一人外,他从来不曾越过界。 谈安歌察觉到谢予琛眼神的不对,疑惑道,“陛下?” 谢予琛合上她的眼睛,“朕累了,安寝罢。” 如谈安歌所预料的一样,谢予琛的确提不起兴致碰她。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半夜又睡了过来,搂住谈安歌的腰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谈安歌的后脖颈上,弄得她痒痒的。 “安歌……” “唔,陛下……” * 随着雨贵人的受宠,谈安歌逐渐品出了背后的深意。 赵宛音从田妃手中接过权柄后,倒是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不得不说,姚嬷嬷实在是一个厉害的人,她年轻时帮助太后统领六宫,如今依旧是宝刀未老。下面的人有不服气赵宛音份位低的,但有姚嬷嬷镇着,下面的人也不敢刁难赵宛音。 闲来无事时,谈安歌也不小心撞见过几次雨贵人。原本谈安歌记得雨贵人是一个低眉顺目的女子,但或许是最近终于受宠了,雨贵人总是高高地昂着头,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意味。 雨贵人的父亲与田妃的父亲一样,都是翰林院学士,在朝堂上默默无闻。但由于雨贵人的父亲是方丞相的幕僚,与普通的翰林院学士又不大一样。 局势渐渐清晰,谈安歌也明白过来楚融帝怕是想在田妃的父亲与雨贵人的父亲当中选择一个。 谈安歌有预感,楚融帝会选择田妃的父亲。比起让楚融帝心生忌惮的方丞相的幕僚,楚融帝肯定更愿意扶持新臣。 从谈光远递来的话可以看出,谈安歌猜测得并没有错。前朝的风向也是偏向田大人的。方丞相身为曾经白鹿书院的先生,朝中遍布他的学生,他的势力在不知不觉已经膨胀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但是,与之相反,后宫却是与前朝截然不同的风向。自田妃生病以后,除了询问田妃交权的事宜,楚融帝一次都没有去过甘泉宫。就算现在田妃大好了,楚融帝也不曾去看过田妃。而雨贵人却莫名受了宠,以她现在的受宠程度,连谈安歌都要靠边站。 “嫔妾见过婉仪娘娘。” 谈安歌抬眸一看,眼前之人正是雨贵人。她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恨不得将皇上赏赐簪子插满头,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努力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谈安歌颔首道,“雨贵人。” 雨贵人仔细地打量着谈安歌。从前她还未受宠的时候,就听说了许多有关谈安歌的事迹。这人仗着自己的家世便在宫中横行,这一次竟然还毫不犹豫地站队了田妃。 想到这里,雨贵人露出一个微笑,“婉仪娘娘这是要去哪?” “随便逛逛。”谈安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果不其然,雨贵人下一刻便说,“昨日皇上说想要吃嫔妾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嫔妾只好一早起来为陛下做了,现在正打算送过去呢。婉仪娘娘可要一起?” 谈安歌挑了挑眉,她本大度地不想与雨贵人计较,但雨贵人的话语却充分地激发了她的胜负欲。 谈安歌勾起唇角,“正好我闲来无事。” 雨贵人头脑简单,闻言便喜滋滋的。如果她懂得深思熟虑的话,就会明白她突然受宠的真实缘由了。然而她不懂,就如同现在她急切地想要带着谈安歌去御书房,证明皇上比起谈安歌要更加宠爱自己一些。 谈安歌也憋着一股气。近些日子楚融帝对自己的过度宠爱本身就让她有些得意忘形,又怎么忍得了雨贵人这个小妖精在自己面前放肆? * 御书房内,谢予琛正在慢悠悠地批阅着奏折。也许是因为太过无聊,他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 这些奏折全都是经过苏鸿才的筛选,被归为不重要的奏折。重要的奏折当然由谢予望自己亲自批阅,他是不会将重要的奏折交给谢予琛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影子,谢予琛已经这样很久了。 谢予望有时候并不想成日坐在御书房里处理事务,又想立住自己勤恳帝王的形象,干脆就让谢予琛来代劳。 好在这并不是一个无聊的午后,总会出现不一样的色彩。 “雨贵人?”谢予琛放下笔,“她来作什么?” “雨贵人说是给陛下送陛下昨日说要吃的藕粉桂花糖糕,她一早起来做的。还有,奴才刚才看了一眼,柔婉仪似乎也在旁边。”苏鸿才道。 “柔婉仪……”谢予琛道,“安歌怎么会在雨贵人旁边?” 莫不是醋了? 要知道,虽然旁的嫔妃经常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争宠举动,但谈安歌从来没有单独来过御书房。除了在翊坤宫,谢予琛基本上就没在别处碰见过谈安歌。 苏鸿才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罢了。”谢予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让她们都进来。” 第33章 与雨贵人争宠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待苏鸿才出来回话的时候,雨贵人显得很兴奋,甚至没等苏鸿才的话音落下,她就一个箭步冲进了御书房。 “陛下!” 谢予琛果然还是无法适应雨贵人的热情,“雨贵人。” “昨日陛下说的藕粉桂花糖糕,嫔妾今日给陛下带来了。”雨贵人弯起的眼角是掩不住的开心。 “是么?”谢予琛一边敷衍着雨贵人,一边向后望去,果然见谈安歌迈着小小的步伐走进来。 谢予琛轻咳一声,“柔婉仪怎么也来了?” 谈安歌强颜欢笑道,“是嫔妾打扰了陛下与雨贵人吗?” 雨贵人一时之间还没领会到谈安歌的绿茶奥义,转头便道,“没想到婉仪娘娘也这般觉得……” 此话一出,谈安歌顿时觉得雨贵人的父亲也是分外心大。不然,这样的智商竟然也敢送进宫中,也是不怕自己的女儿一时冲动闯下祸事。 谈安歌假模假样地轻拭眼角,“原来是这样。那么,嫔妾就不打扰陛下与雨贵人了……” 她转头便走,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等一下!” 当谈安歌在心中从三数到一的时候,楚融帝果真开口叫住了她。 “安歌这是作甚?” “嫔妾……”谈安歌望了望楚融帝,又望了望雨贵人,“嫔妾只是觉着,嫔妾在陛下与雨贵人之间,显得很多余。” “多余什么?”谢予琛有些头疼,“你好好待着。” 谈安歌眼色落寞,“毕竟嫔妾不似雨贵人那样会做饭,什么都不会,也不会讨皇上的欢心……” 谢予琛当机立断地打断她,“停。” 雨贵人一脸茫然,似乎还不能很好地理解现在的情况。谢予琛便从她手中接过盛放藕粉桂花糖糕的盒子,“雨贵人有心了。” 雨贵人反应过来,一脸期待地望着谢予琛,“若是陛下能够喜欢,也不枉嫔妾做了这么长时间。” 在雨贵人眼神的逼迫下,谢予琛还是打开盒子尝了一口。雨贵人早在藕粉桂花糖糕做好的时候便交由太监试了毒,现在谢予琛直接吃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历来妃嫔做饭都是走一个过场,实则都是御厨做的。不过是妃嫔们拿来争宠的手段,御厨们也心知肚明。 藕粉桂花糖糕入口很甜,谢予琛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不错。” 旋即,雨贵人刻意的一声惊呼后,竟是直直朝谢予琛扑来,谢予琛只好接住了她,雨贵人借机缩在谢予琛的怀抱里扭捏道,“嫔妾是第一次……所以可能做得不是很好吃,望陛下谅解。” 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住自己搂着雨贵人后腰的手,谢予琛顿觉头疼。但是谢予琛又不好就这么放开,只好继续这么搂着。 雨贵人趾高气昂地回头看了一眼谈安歌,谈安歌的脸色愈发地差了起来。 谢予琛花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打发走雨贵人这个麻烦。谢予琛忍不住心想,莫不是谢予望早就知道了雨贵人要来,才待在承乾宫,不肯来御书房。谈安歌却依旧还停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他。 谈安歌从来在谢予琛面前都表现出一副大度又柔弱的模样,谢予琛还是难得在她眼中看出了恼火的情绪。 谈安歌道,“陛下与雨贵人倒是好生恩爱。” 她都不敢回想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谢予琛竟然当着她的面与雨贵人卿卿我我,还将她抱在怀里哄——仿佛真应了雨贵人的嘲讽一般。 谢予琛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朕说是逢场作戏……” 谈安歌努力使自己一个勉强的微笑,“但是,只要陛下开心,不管陛下做什么,嫔妾都会一直支持陛下的……” 谢予琛有些好笑,没有想到谈安歌在这时候还要固执地维护住自己的形象。 “既然安歌不介意,那朕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谈安歌只觉得脸颊发烫,转身就想走,却猝不及防地撞在楚融帝的胸膛上。她揉着被撞红的额头,扁着嘴有些委屈。 谢予琛双手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身,“安歌果然是醋了。” 谈安歌倔强地反驳着,“我没有。” 谢予琛轻笑一声,他静静地搂了一会儿,问道,“安歌想吃藕粉桂花糖糕么?” 谈安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以吗?” 谢予琛自小虽然不长在大楚后宫中,但从楚融帝登基到现在,也算是见识过很多妃嫔的小心思了。妃嫔们费尽心思争宠,殊不知皇帝心里也是极为厌烦这种争宠行为的。连赵宛音都无法避免俗套,但谈安歌却从来不争宠。。 或许是因为她的家世给她的底气,谈安歌整日窝在翊坤宫中,偶尔出门遛弯。反正除了在翊坤宫中,谢予琛倒没有见到她有别的什么争宠行为,不受宠的日子里也老老实实的。 “吃罢。”谢予琛放开谈安歌,用手指捏了一块藕粉桂花糖糕,递到谈安歌嘴边 谈安歌受宠若惊,忙张开口叼住那块藕粉桂花糖糕。 谢予琛纵容地看着她,“别噎着了。” 谈安歌嘴中嚼着藕粉桂花糖糕,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谢予琛瞥了她一眼,“咽下去再说。” 谈安歌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却见谢予琛又捏起了一块藕粉桂花糖糕,递到她嘴边。谈安歌正疑惑着,只见谢予琛先叼住了藕粉桂花糖糕的边缘,用眼神暗示她。 谈安歌犹疑了一会儿,迟缓地张口叼住了藕粉桂花糖糕的另一边。 藕粉桂花糖糕很甜,经由某个人唇舌的加温,这份甜蜜要更加动人。 谈安歌被亲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若是刚才以为自己达成目的的雨贵人看到这一切,恐怕要崩溃吧。 谢予琛松开谈安歌,“这下安歌知道朕的意思了吗?” 谈安歌红着脸道,“知……知道了。” “只是,朕还有一些奏折还未批完,安歌可能还需要等朕一段时间了。”谢予琛道。 “不……不用了!”谈安歌慌忙推开他,“妙颜还在外头等着嫔妾,嫔妾回宫就好了。就不打扰陛下了。” 谢予琛戏谑地看着她,却并没有阻拦。 * “娘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妙颜奇怪地问道。 谈安歌此时心绪很乱,“没什么。” “说起来,我刚才看到雨贵人从里面得意洋洋地出来了。娘娘,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妙颜道,“那雨贵人不过最近受宠了些,便如此嚣张。现在已经得罪了好多人了,若等这件事过去了,她要是失宠了,那才叫有好戏看呢。” 谈安歌还是说道,“没什么。” 妙颜的似乎也明白过来,脸上不由带上了调侃之色,“还是说……刚才在御书房内,娘娘与圣上发生了什么?” 谈安歌立刻反驳道,“没有的事!”旋即,又觉得自己反应激烈,掩饰道,“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情。” “是是是。”妙颜道,“不过看到娘娘这么得陛下喜爱,奴婢总算能放下心来咯。” 谈安歌跺脚道,“妙颜!” 她本来就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刚才发现的那一切,妙颜又非要追着她调侃,倒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谈安歌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撇过头去,不再理妙颜了。 第34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说那日在御书房内楚融帝明显是偏向谈安歌的,但雨贵人却依然十分受宠。 比起谈安歌理所当然地受到楚融帝的宠爱,雨贵人的受宠更具有传奇色彩。在受宠前,雨贵人只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妃嫔,有时还会遭到宫女太监的苛待。如今她总是将头抬得高高的,希望每个人都能够注意到她的存在。而且,她对争风吃醋有着奇怪的执着,总要在众人面前证明——比起其他人,她才是楚融帝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受害人不止是谈安歌。 连方婉仪都气呼呼地说,“安歌,你得治一治那个小贱人。” 谈安歌也很困扰,“我也没办法。” 依据昨日她与赵宛音讨论出来的结果,雨贵人只会越来越受宠。前朝现在越是不看好雨贵人的父亲,雨贵人只会越受宠。 “可是,连田妃娘娘都被那小贱人戏弄了一番。若安歌你再不出手治她,那小贱人可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哦?”谈安歌来了兴趣。 “那天,本来圣上是要去田妃娘娘的甘泉宫的,没成想被雨贵人截了胡,皇上直接扭头去找了雨贵人。对了……还是用与娘娘那时相同的借口,说什么心口闷得难受。”方婉仪道。 谈安歌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最关键的是,楚融帝那时并不理她,却爽快地去了雨贵人那里。 谈安歌摇头甩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自从那天开始,她总感觉自己有一些奇怪。好像是原本认定的某件事情突然发生了自己想象不到的变化。 “这样看来,雨贵人确实是可恶。” 方婉仪又等了一会儿,见谈安歌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这才不甘不愿地甩手离开。 * 谈安歌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快又与雨贵人有了第二次冲突。 当她撞见雨贵人的时候,不由得怀疑了一下自己最近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 “婉仪娘娘,今日又见面了。”雨贵人掩唇笑道。 谈安歌望了一眼站立在雨贵人身侧的楚融帝,“确实,真是巧了。” 谢予望脸色淡淡的,他虽站立在雨贵人身旁,并没有因为谈安歌的话多看她一眼。 若不是今日谢予琛被他派遣去做别的任务,他也不至于现在陪着雨贵人来逛御花园来彰显自己对她的宠爱。如若不是雨贵人在床榻上还算讨他满意,像她这般头脑简单的女子谢予望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谈安歌看到楚融帝如此漠然,不由心生愤慨。那日在御书房里也是这样,分明雨贵人一走,他就露出了真面目,却故意当着他的面哄雨贵人。 谈安歌思维逐渐发散,忍不住想到楚融帝现在这般表现说不定是因为他也是这样撩拨雨贵人的,只是谈安歌不知道而已。 谈安歌侧步走到楚融帝面前,“陛下。” 谢予望挑了挑眉,态度依旧很冷淡,“有什么事么?” “陛下。”谈安歌直直地注视着谢予望,“陛下还记得那日在御书房内发生的事情吗?” 谢予望有些惊异,他自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毕竟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的并不是他,但也略有耳闻。 ——难道谢予琛玩这么野不成? 心中毫无礼教概念的谢予望此时倒不觉得被冒犯到,只觉得惊讶极了。 雨贵人拉了拉谢予望的衣袖,“陛下,她在说什么?” “没事。”谢予望宠溺地撩开雨贵人垂落的发丝,“不用管她。” “陛下,还在婉仪娘娘面前呢……”雨贵人害羞地垂下头。 直到谢予望带着雨贵人走远,谈安歌还立在原地,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带来的冲击力中。 “娘娘……”妙颜担忧地开口。 “没事。”谈安歌吐出一口浊气,她恨恨地盯着谢予望离开的方向,“我改变主意了。” “咦?” “我决定听从方婉仪的意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雨贵人一个教训。”谈安歌咬牙切齿地说道。 * 大家都心知肚明,雨贵人的受宠乃是源自于前朝的争端。 由于楚融帝迟迟未决定人选,让两个人都看到了希望。楚融帝的态度不明不仅使前朝开始大规模地站队,甚至连后宫都开始站队,想要从这场争斗中获取实际的利益。 不管是田妃还是雨贵人,她们的家世都稍显弱势。田妃好歹是从楚融帝年少时一路陪伴过来的,但雨贵人在这之前,不得皇帝重视,最近楚融帝忽然频繁地。无论最后是谁赢得这场争斗的胜利,她们的地位都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谈安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找上了田妃。对于雨贵人的受宠,田妃并没有表露出多余的情绪,而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本宫主动去争,那又有什么用呢?” 谈安歌煽风点火道,“虽说的确是这么个理,但是雨贵人愈发愈不知道天高地厚。继续放任她这样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就踩在娘娘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田妃轻轻地笑了笑,“那安歌可有什么办法?” “若娘娘想要争,嫔妾愿意帮助娘娘。”谈安歌说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田妃拒绝了她,“不了,本宫这几天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遵从陛下的想法。” 既然一开始选择了不争,那么就将“不争”进行到底,或许还能换来一线生机。 * 然而,在田妃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一道圣旨却突然下来,楚融帝给雨贵人晋了位,从贵人升为婉仪。也就是说,雨贵人现在能与谈安歌平起平坐了。 谈安歌听到消息的第一瞬间,脑中顿时浮现出“捧杀”这两个字。雨贵人那般骄纵,如今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情况下,又破例为她升位,只怕她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圣旨的确没有经过嫔妾的手。而且,陛下也没有事先与嫔妾知会一声。”赵宛音说道。 谈安歌道,“陛下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升了她的位份?” “也不是吧。”赵宛音道,“陛下应该与太后商议过,昨日的时候,太后还单独接见了雨贵人。大概是提点了她一番。” 谈安歌抿了抿唇,“陛下是真的想提拔雨贵人?” 赵宛音纠正道,“已经是雨婉仪了。或许是真心,又或许是为了她的父亲,前朝的事情,谁知道呢?” 谈安歌叹了口气,“的确是这个道理。” 赵宛音道,“依嫔妾看,娘娘也不必忧心。陛下宠爱娘娘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至于雨婉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而且,她之前得罪了太多的人,很多人并不希望雨贵人的父亲得到此次机会。” “……你说的话倒是与他一模一样。”谈安歌感慨道。 “嗯?” 谈安歌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其实在想一个问题,既然曾经她也算作为一个宠妃,自然能清晰地感受到楚融帝的态度。这样无止境的宠爱放在楚融帝身上,肯定是不正常的。而且,雨贵人又因为自己的冒失得罪了许多人——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若是假蠢,她故意扮蠢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楚融帝突然宠爱雨贵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可是,分明是楚融帝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实际上完全没必要挑起不必要的争斗,楚融帝又是为了什么? “娘娘放宽心。”赵宛音掩唇笑道,“好戏总有落幕的时候。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谈安歌不由得吐槽道,“这里面说的渔翁就是你自己吧?” 赵宛音笑得开心,“还要感谢娘娘给嫔妾此次机会。” 原本她也没有想过火竟然会烧到她身上,而且她作为局中的唯一既得利益者,无论局势如何变化,她都能稳稳地把握住该握在手上的东西。 谈安歌轻嗤道,“得了吧。” 虽然这个机会原本是可以属于谈安歌的,不过谈安歌并不稀罕所谓的权力。 第35章 肝气郁结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再次见到雨婉仪的时候,她果真乖顺了许多。她静静地坐在田妃的旁边,但是抬眸看谈安歌的时候眼中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了几丝得意。 谈安歌转头避开她的眼神,不欲和她计较。 “说起来,雨婉仪近日刚升成婉仪,陛下喜爱你,你往后需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陛下才行。”太后缓缓地开口道。 谈安歌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前几日赵宛音所说,太后恐怕是真心想要提拔雨婉仪。 要知道,太后虽然对谈安歌称得上是和善,但她对其他妃嫔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一月两次的请安,她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挑剔妃嫔一顿。 如今雨婉仪不仅破例坐在了相对靠前的位置,而且太后并没有刻意刁难她,无疑是向大家表露出一个态度。 她恭敬地福了福身,面上带笑,“嫔妾谨遵太后懿旨。” 谈安歌表情一僵,忽然有一种极度不爽的感觉。 太后话锋一转,又提到了她,“不过,最近哀家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柔婉仪,听说你与雨婉仪争风吃醋,这可是真的?” 谈安歌立即站起来,否认道,“嫔妾没有。” “没有便好。”太后道,“皇上毕竟是皇上。只有皇上雨露均沾,六宫才能祥和。虽然前些日子去翊坤宫频繁了一些,但你也不可因此动妄念。” 太后的这话仿佛是故意将谈安歌置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处境——虽然前段时间楚融帝确实专宠谈安歌,但这段时间也在专宠雨婉仪。凭什么略过雨婉仪,专门提及她专宠的事情? 而且,太后摆出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诡异极了。 幸好谈安歌不是原本那个真正的谈家嫡小姐,否则因为颜面无光感到羞愤。可惜她并不是。 她柔柔弱弱地开口,“嫔妾怎么会争风吃醋呢?陛下喜欢的便是嫔妾喜欢的。从前,好几次嫔妾都劝陛下往别处去,就是生怕陛下委屈了自己。不知这谣言因何而起,还望太后明鉴。” 赵宛音不愧是尽职尽责的好队友,立刻站起来,“这是嫔妾的失职。嫔妾刚刚接手六宫事务,还望太后娘娘给嫔妾一个改过的机会。嫔妾愿意查出散播这些谣言的真凶。” 太后毕竟是老油条,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倒是雨婉仪神色有一些不自然。 谈安歌也不欲为难太后,摇了摇头,“怎能因为嫔妾蒙受这些不明不白的谣言而兴师动众呢?” “那就这样罢。”太后将手搭在姚嬷嬷的手上,借着力站起来,“哀家乏了。” 赵宛音若无其事地坐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谈安歌嘴角隐秘地翘起,掩去眸中得意的情绪。 * 回宫以后,谈安歌便接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消息。 【系统:在这场扑朔迷离纷争中,究竟谁能成为真正的赢家?你收到了一个主线任务:风云竞猜。虽然事不关己,但也不能高高挂起。请宿主猜测最后的赢家。】 “……” 谈安歌毫不犹豫地说道,“田妃娘娘。” 【系统:本系统还没说猜测失败是要接受惩罚的,比上次的惩罚还严重一百倍的那种惩罚。】 谈安歌冷笑一声,“这需要犹豫什么?我讨厌雨婉仪,所以赢家必须是田妃。” 【系统:宿主倒是明白。只是,在这件事情上,结局早成定数,宿主难不成还想要做什么干涉结果吗?】 谈安歌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她道,“谁说不能做什么?” 虽然她并不清楚内情,但是很明显从今日太后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太后肯定想要利用她去促进某件事情。既然已经把手伸到她身上了,那她也不会再客气。 谈安歌将妙花叫了起来,“午膳过后,你就去一趟太医院,就说我最近头疼,睡眠也不是很好。等我病几天后,你再去宫中散播我因为睡眠不佳,现在脸色十分可怕的事情。说的越丑越好。” 妙花立刻明白了,“娘娘,您终于要反击了吗?” 谈安歌轻笑一声,“倒也不算是反击。” * 午膳过后,苏太医便被妙花带到了翊坤宫。他刚过五十五岁的寿辰,思考的时候总爱抚摸着他发白的胡须。不过他医术倒是很好,由于在太医院多年,也是最懂得看眼色的太医之一。 但是此时苏太医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根据一路上妙花的暗示,他完全明白柔婉仪的意思。但是,田妃娘娘也是经由他诊治的。算上柔婉仪,这个月已经出了两次同样的病例,会显得太过刻意。 但苏太医触及到谈安歌扫过来的眼神,悚然一惊,连忙说道,“依微臣看,娘娘婉仪这是由于最近心情郁闷导致的肝气郁结引起的。微臣给婉仪娘娘开几副调理的药,娘娘一日服用。最重要的还是多休息。” 谈安歌扶着额头,看起来倒真像那么一回事,“我知道了。” * 三天后,谈安歌生病的消息迅速地在后宫内扩散起来。有人欢喜,也有人忧心。 如今掌管六宫的是赵宛音,妙花刻意散布消息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她。但她不但没有说什么,还不怕事地往里面加了一把火。 宫中的谣言愈演愈烈,关于谈安歌因病而毁容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后宫。而且,因着楚融帝迟迟没有对谈安歌有所表示,有人猜测谈安歌已经彻底失去了楚融帝的宠爱,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直到这些谣言几乎要到达顶峰的时候,楚融帝破天荒地没有继续宠幸雨婉仪,而是去了翊坤宫。 当谢予琛踏入翊坤宫的时候,翊坤宫安静得过分。甚至连平常总是第一个跑出来迎接的妙花都没有出来。 殿内也是空荡荡的,只有床头烛火随风跳跃着,女子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坐起来,“妙花?妙花!” 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转头望来。 谢予琛原本以为谈安歌是装病的,没有想到谈安歌竟然真的病了。他快步走到床边,抿着唇一副严肃的样子,“怎么回事?” 谈安歌还带着一些鼻音,“陛下,您怎么来了?” 或许是因为身处黑暗中,她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小鹿般的眸子显得可怜兮兮的,充分激发男人心中的保护欲。 还没等谢予琛开口说话,谈安歌便反应过来,“陛下,嫔妾还患着病,您……您不该来的。若是太后知道了,定要说教嫔妾的。” 谢予琛轻笑,“知道便知道。而且,朕问过苏太医了,安歌只是头疼罢了,朕不觉得安歌会将什么病气过给朕。” “陛下……”谈安歌眼中露出无奈,“那也是病,怎可当作儿戏?” “听说安歌肝气郁结。”谢予琛抬起她的下巴,“朕放心不下安歌。” 谈安歌垂下眸,“嫔妾没有什么值得陛下担心的。”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安歌脸色如此差,看来朕要再叫苏太医来一趟才行。来人——” 谈安歌连忙阻止谢予琛,“这么晚怎好劳烦苏太医?嫔妾休息休息便好了。何况,苏太医开的药嫔妾一直有在吃。效果……挺不错的。” 谢予琛道,“安歌这样,朕就更放不下安歌了。” 谈安歌迷惑地眨了眨眼,她似乎不明白楚融帝说这句话的意思。 谢予琛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他在谈安歌旁边躺下,一把搂过谈安歌,“今夜有朕陪你睡,快睡罢。” 谈安歌靠在谢予琛温暖的胸膛,有些惊异。 她原本以为要再纠缠一番的,没有想到楚融帝这么轻易地就上钩了——毕竟她有好多招数还没使出来。但不管怎么样,自己期望的结果达到了便是好的。 于是,那夜过后,谈安歌便复宠了。 第36章 有喜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的复宠伴随的是雨婉仪失宠,雨婉仪才刚升为婉仪,还没有为自己转变为宠妃而沾沾自喜一会儿,便被谈安歌夺去了陛下的宠爱。 有如一盆凉水泼下来,瞬间浇冷了雨婉仪的心。她虽然蠢笨,却也知道她在受宠的时候对谈安歌做过的事情不可谓不过分。她在寝殿内大发脾气,摔了不少东西,甚至不乏楚融帝前些天赏赐下来的珍宝,却还是无济于事。 本来前些天因为太后的态度而过来奉承讨好她的低位妃嫔们一看到她不再受宠,一个个的都装死,就是怎么都不愿意像之前那样讨厌雨婉仪了。 雨婉仪不甘心,却怎么也勾不回来楚融帝。 除了处理朝政外,谢予琛这几天都泡在翊坤宫。好几次,雨婉仪已经像之前那样拦住了楚融帝。但楚融帝却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不曾因为她而产生动摇。 与雨婉仪不同,谈安歌现在过得很快乐。哪怕她是故意装病的,但由于演得太过逼真,谢予琛信以为真,这几天都小心呵护着她,简直就像现代二十四孝好老公一样。各种赏赐也是源源不断地送到翊坤宫中。 她半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谢予琛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的眉目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一些,“今日好些了吗?” 谈安歌的脸色仍旧苍白,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滋养,她的脸圆润了一些,显得她比之前可爱了不少。比起纤弱的谈安歌,谢予琛反倒更喜欢现在的她。 “回陛下的话,嫔妾很好。”谈安歌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 谢予琛弯下腰,很自然地亲了她一下。 谈安歌有些吃惊,她捂着嘴,“嫔妾方才服了药……” 谢予琛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发现确实有一些苦味,但他却并不在意,“没事,药虽苦,但安歌是甜的。” 谈安歌的脸渐渐红了起来,声音小得如蚊子叫一般,“陛下在说什么胡话?” ——又在撩她。 谢予琛笑了笑,执起她的下巴,更深地吻了下去。直把安歌吻得迷迷糊糊、天旋地转,两只手臂不得不挂在谢予琛脖子上。 “安歌。”谢予琛声音低哑,“你的病还没好。” “嫔妾……自然知道。”谈安歌撇过头去,“明明是陛下自己不正经。” “安歌说什么?”谢予琛没听清。 谈安歌摇了摇头,“嫔妾听妙花说,今日雨婉仪又给陛下送了藕粉桂花糖糕。陛下怎么不吃?” 谢予琛道,“吃了安歌就又会吃醋了。” 谈安歌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虽然她心里想的是雨婉仪那时那般嚣张,现在还不是得给她乖乖让道。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倒也不戳穿她。 小家伙装的大度,实际上小肚鸡肠得很。 他的手指擦过谈安歌柔软的嘴唇,“要不,朕再让苏太医来看看?安歌的病……好得太慢了。” “陛下坏。” * 谢予琛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恰巧与伏在案前的谢予望面对面撞上了。 “陛下原来在御书房。”谢予琛笑了笑,抬手便想退出去。 谢予望并没有责备谢予琛的冒失,他将笔搁到架子上,沉声道,“在这件事上,你做得不错。” 谢予琛沉默了一下,“谢陛下夸赞。” 谢予望极轻地笑了一声,“算不上夸赞。阿琛,若没有你的帮助,朕恐怕无法这么轻松地设下整个局。” 谢予琛道,“陛下设这个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似乎是专门等着谢予琛对自己问出这句话,谢予琛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前朝局势复杂,你不懂。” 谢予琛倒也没有纠缠,“那属下便告退了。” 只是,出了御书房后,他的脸上的表情便从恭敬瞬间转换成嘲弄。 谢予望真是越来越自以为是了。 若说谢予望平时不让他参与朝政也就罢了,偏偏谢予望平常没少让他在前朝走动。谢予琛怎么可能对前朝的局势不了解? 谢予望急于稳定前朝的局势,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但是,京城的世家根深蒂固,自先帝时期开始就互相勾连、同时也互相牵制。如今方丞相一家独大的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修建大坝乃是众所周知的肥差,谢予望不会放过这次培养自己人的机会。别人或许不知道谢予望内心打着什么算盘,谢予琛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从一开始,谢予望便不会将这项差事让给方丞相的幕僚。 但是,谢予望却也不想将这项差事那么轻易地给出去。 谢予琛藏去眸中的情绪,继续向外走去。 * 行走于朝堂上的男人自有自己的考量,但后宫之人却有不同的烦恼。 对谈安歌而言,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来源就是雨婉仪。虽然雨婉仪已经被她压了一头,但她不甘心于自己的失宠,见自己无论怎么做努力勾不回楚融帝,她便开始想方设法作妖了。 即使是知道雨婉仪的心态,在知道消息的时候谈安歌还是吃了一惊。 “……你再说一遍。” 妙花深吸一口气,“雨婉仪在御花园晕倒了。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但雨婉仪晕倒前似乎是与田妃一同出行的。” “她们俩的关系竟然能好到同游御花园了吗?”谈安歌还是很震惊。 说起来,田妃和雨婉仪最近走得确实很近。在雨婉仪失宠以后,田妃并没有像低位嫔妃那样,反而坚持与雨婉仪来往。 谈安歌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她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 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走,去看看。” * 谈安歌到的时候雨婉仪已经被送回宫中,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正在里面诊治。田妃站在外面,一脸平静。单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端倪。还有几个好事的妃嫔也赶了过来,她们试图和田妃搭话,打听情况,却一一被田妃回绝了。 “姐姐!” 谈安歌过来的时候,田妃脸上的表情才出现了丝毫的动容,她牵着谈安歌的手,“你怎么来了?” “嫔妾不能来吗?”谈安歌道,“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田妃摇了摇头,“发生了一些意外,雨婉仪摔了一跤。” 谈安歌一下就回忆起了宫斗剧的经典情节,忙蹙紧眉头道,“莫不是雨婉仪陷害于姐姐?” “倒也不是。”田妃表情不见一丝波澜,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惊,“确实是本宫推她的。” 谈安歌想也不想道,“姐姐定是有什么缘由……” “没有什么缘由。”田妃道,“想推便推了,哪有什么理由?” “姐姐……” “无事。”田妃牵起唇角,“安歌不必担忧。” 谈安歌倒不是担忧,想她在现代可是兢兢业业的吃瓜人——主要她太好奇了,田妃与雨婉仪之间的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不过,现在田妃的态度明显是不愿意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的。 很快,苏太医就出来了,神色有些犹豫。 “苏太医。”田妃往前跨了一步,对苏太医点了点头。 苏太医见田妃在此,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田妃娘娘。” “说罢。”田妃道,“在这里的都是姐妹。苏太医不必有所顾忌。” 苏太医舒了一口气,“恭喜娘娘,雨婉仪娘娘……有喜了。” 苏太医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得到预期之中的回应,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 连谈安歌都微微张开了嘴,僵硬的面部表情完全诉说了她的不可置信。 只有田妃说了一句,“那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来人,马上去通知陛下。相信陛下听闻了这个喜讯后,也会重重赏赐苏太医。” 听到赏赐,苏太医由衷地露出笑容,“谢田妃娘娘!” 第37章 狗皇帝竟然想要我给他生孩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田妃对这件事情表现得很淡定。 但是谈安歌却很难淡定得下来——毕竟雨婉仪怀的可是楚融帝的嫡长子。事关重大,谈安歌从来完全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快进入到夺嫡的情节。 楚融帝还年轻,后宫的人数也十分稀少,甚至连登基后的第一次正规选秀都还未举办。虽然大楚提倡多子多福,尤其是皇家,子嗣不能不丰,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后也不会犯傻地去催促楚融帝。目前皇后未立,退一步说,就算长子不从皇后的肚子里出来,长子的母妃也十分关键。 因此,楚融帝一直吩咐下面的人要格外注意这一点。 至少要等到朝局已稳,后宫也初具规模的时候,再考虑子嗣的问题。 毋庸置疑,雨婉仪之所以能怀上,是因为算计了楚融帝。楚融帝也没有想到这后宫中竟有这么光明正大忤逆他的人,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本以为雨婉仪是蠢笨好操控,没想到这蠢笨之人竟然自己主动跃出了局外,制造了意外的惊喜。 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谢予望不能不去。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边人吩咐道,“叫他去。” 他不可能当着众位妃嫔的面表露出自己真实的心情,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就这么直接去前往雨婉仪所住的永寿宫是万万不可能的。 谢予琛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 谢予琛接到命令赶到永寿宫时,一眼就看见站在田妃身边的谈安歌。她掩藏不住自己的满脸纠结,轻易地就被人识破了心中的想法。 他脚步一顿,但还是没有停留地往宫里走去。 “苏太医。” 雨婉仪的情况并不如想象中的乐观,她虽然已经怀胎将近两月的时间,但是由于在御花园摔了一跤,身体底子本来也不是很稳,这一摔便见了红。 谢予琛自然知道谢予望的不乐意,他巴不得这胎掉了才好。虽然是这样,但谢予琛还是说道,“苏太医,全力保胎。若雨婉仪保不住腹中孩子,你知道结果的。” “是!”苏太医连忙答道。 虽然见了红,但是情况并不严重。苏太医见多识广,在谢予琛赶来的这段时间里,他早就开好了保胎的方子,吩咐底下人立刻去抓药。 雨婉仪坐在床上,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倒是没有了平日里骄矜,更加惹人怜爱了一些。 谈安歌跟着田妃才好不容易挤进来,看见雨婉仪这副作态,不禁屏住呼吸,小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举动。 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谈安歌才不相信雨婉仪能够安静下来——那都是表象,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表现的。 但是雨婉仪只是看了田妃一眼,也并没有告状的意思,而是深情地唤了一声,“陛下。” 谢予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既然你如今怀上了,便安心养胎罢。” “陛下。”雨婉仪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是有些哽咽,“嫔妾很高兴……” 谈安歌围观了半天,不仅没有等来雨婉仪的告状,还被迫观看了这么琼瑶的异常戏码。她不由怀疑地看了看身边的田妃,不禁怀疑事实真的是田妃说的那样么? 田妃似乎了然,她淡淡一笑,用眼神安抚着谈安歌。 谢予琛本能地逃开雨婉仪伸过来的手,“你摔了一跤,如今便安心休息罢。” 雨婉仪忽然开口,“陛下不问嫔妾是怎么摔的跤吗?” 谢予琛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虽然这个行为不太道德,但是作为一个吃瓜人的谈安歌还是忍不住兴奋了。 雨婉仪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嫔妾散步的时候,忽然觉着一阵晕眩,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由于发生得太过突然,别人都来不及扶呢。” ——低血糖? 谈安歌不信。 谢予琛也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下次注意一些。” 雨婉仪紧紧抓着锦被,“陛下……嫔妾有一事相求。” 谢予琛只好停住起身的动作,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微微蹙着眉,“何事?” “念在嫔妾为陛下第一次孕育龙子的份上,嫔妾恳请陛下让田妃娘娘照顾嫔妾。”雨婉仪看向田妃,眼中神色晦涩难明,“嫔妾日后的吃食用度,都由田妃娘娘来负责。嫔妾只信得过田妃娘娘。” 田妃道,“妹妹说笑了,妹妹的吃穿用度自有该负责的人负责,怎么轮得到本宫呢?” 谈安歌细细品味,却品味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难不成田妃与雨婉仪结盟了? 田妃病愈已久,虽说她当时患病也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卸去执掌六宫的权力,但是楚融帝并没有让赵宛音还权的意思,就连太后和姚嬷嬷也从来不曾提过让赵宛音还权的事情。而谈安歌敢确定田妃此话就是在指代赵宛音。 ——虽说赵宛音不在现场。 谢予琛道,“既然雨婉仪信得过田妃,那么就由田妃来负责她的吃穿用度罢。” 田妃倒也没有反驳,“臣妾遵旨。” 谢予琛微微勾起唇角,倒也不在乎这些明里暗里的心机。他看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谈安歌,忽然开口道,“安歌,怎么不邀请朕去你的翊坤宫坐坐?” 这句话瞬间引来了众人的侧目,谈安歌迟钝地指了指自己,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尤其是雨婉仪的眼神,看上去几乎要将谈安歌千刀万剐一百遍。 “陛下如果想的话……”谈安歌道,“嫔妾不敢不从。” 谢予琛往外走去,“那朕就勉为其难地跟你去翊坤宫坐一坐罢。” 旁边的太监宫女见了,不由得更加尊敬地看待谈安歌。看来前阵子陛下果真只是对雨婉仪有一时新鲜感罢了,若要说宠妃,谈安歌才是真正经久不衰的宠妃。没看如今雨婉仪怀上龙子,陛下都不屑多看她一眼吗? 只不过,若是雨婉仪真能顺利诞下龙子,哪怕她再不受宠,以后也足够她在宫中过得十分舒适。 * 谈安歌偷偷抬眸觑了一眼谢予琛,谢予琛神色如常,和平时谈安歌见谢予琛的时候一模一样。 皇家亲情淡薄,这样的表现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既不表现出过度的喜爱,但是也没有厌恶。 好像真的只是兴致来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倒不怕宫中的流言蜚语,但她想知道楚融帝的态度。 毕竟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穿书者,有关原书的剧情她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这次雨婉仪与田妃之间打的小九九是不是女主的劫难——若真的是的话,她总要提前准备一些应对的法子。 谢予琛不知道谈安歌内心的想法,反正孩子又不是他的,就算真要他表现,他也很难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甚至他还以为谈安歌是吃醋了,“怎么?” 谈安歌道,“没什么。” 谢予琛脑中忽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若安歌想要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谢予琛知道,谢予望只是顺口一说而已。但他现在一打开阀门,便完全控制不住这些邪恶的念头。若是谈安歌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只要谈家不倒,谢予望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动手脚。再不济,以后她的孩子也会是一个王爷。 只要谈家不倒…… 想到此,谢予琛的眸色逐渐加深。 然而,谈安歌被过度脑补的谢予琛成功地被吓到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嫔妾自然是……十分想诞下陛下的孩子的。” 实际上,她心里已经在疯狂戳系统。 【谈安歌:系统,怎么办怎么办?这个狗皇帝竟然想要我给他生孩子!】 【系统:宿主,请勿这么粗俗。而且,宿主早晚是要诞下皇子或者公主的。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若是没有个孩子傍身,后妃的命是很凄苦的……】 【谈安歌:行了,你闭嘴。】 第38章 狗皇帝竟然想要弄死自己的孩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将那句话说出口后,倒是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冲动过后总是伴随着理智,理智会让刚才一时的冲动冷却下来,从而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谈安歌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一路走到了翊坤宫。 或许是因为谈安歌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甚至没有看懂妙颜的暗示,便直接进了翊坤宫。于是,她就这样跟坐在殿里等她的赵宛音面对面撞上了 当谈安歌反应迅速地想回身阻止谢予琛进来的时候,谢予琛已经看到了殿内的情况了。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再次陷入了非一般的尴尬之中。 谢予琛牵了牵唇角,“原来宛贵人也在这。” 赵宛音行了一个礼,“嫔妾参见陛下。” 谢予琛看了赵宛音一眼,“朕记得宛贵人执掌六宫,应当是很忙碌才对。” 气氛越来越诡异,谈安歌连忙道,“是嫔妾让宛贵人来的。” 谢予琛道,“宛贵人与安歌倒是姐妹情深。” “既然这样,嫔妾就先退下了。”赵宛音躬了躬身,便想退出去。 但谢予琛却阻止了他,“不必。宛贵人来的正好,朕正有些事情要与你说……雨婉仪怀孕了。” “是。嫔妾以后会多加注意雨婉仪的用度的。” “这倒不必了。”谢予琛说道,“雨婉仪点明要田妃娘娘负责她的用度。” 赵宛音一愣,旋即答道,“是。” “说起来,田妃病愈也有一段时间了。”谢予琛道,“她忙碌许多年,如现在这般清闲,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赵宛音笑容不变,“嫔妾本就是暂替田妃娘娘接管这些杂务,若田妃娘娘想要回这些,嫔妾当是要立刻交还的。” 谢予琛没想到赵宛音竟然直接将这些提了出来,倒也丝毫不觉得有被戳穿的恼羞成怒,“宛贵人辛苦了。” “陛下言重了。嫔妾既身为陛下的妾,却也是陛下的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 赵宛音的回答挑不出错来。但谈安歌却已经被他们之间的高手过招弄得晕头转向了。 只见谢予琛极轻地笑了一声,“既然你是来找安歌的,就算朕身为皇上,也万万没有打扰你们姐妹叙旧的道理。” 谢予琛走后,赵宛音立刻问道,“雨婉仪可是真的怀了?” 谈安歌还有一些没反应过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作为原书中的女主,赵宛音远比别人敏锐得多,“娘娘,嫔妾问你一件事,你莫要生气。” “说罢。” “娘娘平日里受完宠幸后,可有服用汤药?”赵宛音问道。 谈安歌听闻这话,瞬间就明白过来赵宛音说的是什么,“怎的突然说这个?不过,每次我都有按时服用。不仅如此,敬事房的小太监每次还要盯着我服用。” ——幸好那药不苦。不然以她这样的受宠频率,着实是一个巨大的痛苦。 “那便是了。”赵宛音喃喃道,“不瞒娘娘,每次嫔妾也服了药。” “你也服用了汤药?”谈安歌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震惊。 她服用汤药也就罢了,可是赵宛音可是女主——作为最受男主楚融帝宠爱的女主,怎么会也服用汤药呢。 赵宛音道,“是的。其实嫔妾第一时间也收到了消息。但嫔妾一直在想,偏偏在这个关口,雨婉仪怀孕了——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因此便来找娘娘了。没想到娘娘竟然去了永寿宫,所以嫔妾只好在这里等娘娘了。” 谈安歌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她挥退下人,将过程仔细地跟赵宛音说了一遍,赵宛音蹙紧的眉头这才慢慢松开。 危机当前,赵宛音不怕挑战,但最怕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嫔妾倒觉得,田妃娘娘与雨婉仪娘娘不一定结成了同盟。”临走前,赵宛音对谈安歌这么说道。 * 雨婉仪的怀胎的消息迅速地在后宫中扩散。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罕见地陷入了沉默,对雨婉仪的态度从热情转向冷淡。 看中雨婉仪将会是楚融帝长子亲生母亲这一点的人很多,雨婉仪又重新享受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但她比起之前冷静了许多,也能分辨得出来身边的人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了。 说起来,在这宫中,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姐妹亲情。所谓的姐妹亲情,不过是因为利益而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同盟罢了。 田妃倒是对雨婉仪始终如一。谈安歌有几次见到田妃的表现,甚至怀疑田妃从前对自己的试探都是虚假的。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系统发布的任务,谈安歌就算再怎么好奇,她也绝对不会掺和进这堆糟心的事情里面。 【系统:破解田妃和雨婉仪关系谜题,目前进度无。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我知道了。”谈安歌有些不耐烦,“你莫催。” 她已经观察田妃与雨婉仪几天的时间,倒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虽然楚融帝那天有意试探赵宛音是否肯放权,如今田妃也接管过雨婉仪的吃穿用度,但是无论是哪一方却迟迟没有透露出要让赵宛音还权给田妃的事情。连田妃自己都好似忘却了这件事一般。 因为雨婉仪怀孕的事情,前朝关于修建大坝的人选明争暗斗愈来愈激烈。雨婉仪的父亲归属于方丞相派系的,原本方丞相也对此次机会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是为了忠于自己的幕僚才尽力争取。但是现今看来,就算争不到这次机会,他也必须让雨婉仪的父亲爬到更高的位置。这样雨婉仪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才能有一个强势的母家。 ——那可是楚融帝的第一个孩子。 方丞相很清楚地知道对于一个男子来说,第一个孩子都是意义非凡的。 而雨婉仪恰巧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她也不会冒险动手脚让自己能够顺利怀孕。 谈安歌觉着,雨婉仪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说雨婉仪蠢笨,在没站稳前便四处树敌,但是她又能算计楚融帝,让楚融帝闷声吃了一个大亏还不好发作,而且还将自己的死对头变成了半个同盟——至少在别人看来,雨婉仪和田妃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但是,她又确实不聪慧。若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装蠢,她便不会贸然地来挑衅谈安歌,也不会在失宠后就急匆匆地公布了自己怀孕消息。 雨婉仪怀孕未满三月,胎正是不稳的时候。 只是此事不太适合谈安歌去做,谈安歌干脆叫赵宛音去。赵宛音毕竟现在执掌六宫,多在田妃与雨婉仪面前走动,很轻松地就能挑拨离间,也能试探出究竟是不是同盟的关系。以田妃那样的聪慧,若是雨婉仪贸然下了不该下的决定,必定会想尽办法劝她。 但是,不出两天的时间,雨婉仪忽然叫自己身边的宫女通知后宫众位嫔妃,说她要在御花园举办一场赏花宴,望各位姐姐妹妹赏脸。 “虽说如今是田妃娘娘负责雨婉仪吃穿用度,但这赏花宴的具体事宜却是嫔妾需要盯着的。稍有差错,嫔妾都是要被问责的。”赵宛音道。 谈安歌倒是不以为意,“但是,若有差错,你也拦不住。” ——这样的情节宫斗剧多了去。若是别人想要算计你,都是想算计便算计了的,哪会顾虑那么多? 赵宛音轻笑,“娘娘通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嫔妾打探了一下,雨婉仪娘娘倒不像是要算计人的样子,似乎纯粹是为了……” “为了什么?” 赵宛音道,“纯粹是为了炫耀。” ——倒像极了雨婉仪的作派。 “娘娘可要小心了。那日雨婉仪刚被诊断出怀孕,陛下便当着她的面来了翊坤宫,她必定怀恨在心。”赵宛音说道。 “我与她的恩怨很早便结下了。”谈安歌叹了口气,“若是那日没有发生这事,她也看不惯我的受宠。” 赵宛音道,“雨婉仪此人倒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倒是分外难缠。” 谈安歌牵起唇角,“再看罢。” 已经过了这么久,楚融帝还不决定修建大坝的官员,反倒让谈安歌怀疑了起来。工程是需要时间的,再这么拖下去,都贻误了最佳的开工时间。所以,要么是楚融帝还在等一些事情的发生,要么是雨婉仪怀孕这件事超出了他的意料,让他不能定下他原本想要定的人选。 这一点,还真被谈安歌猜对了。 御书房内。 谢予望的脸色黑沉,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麻木的疼痛瞬间传遍了整个手掌。但是这样依旧不能让他解气,反而愈来愈气。 苏鸿才提着一口气站在谢予望的旁边,生怕谢予望将矛头转向自己。 谢予望的表情阴鸷,“就因为那该死的雨婉仪怀了孕,那方丞相才突然变得那般积极,将矛头转向田越,真是猖狂至极!”顿了顿,他道,“莫非真要朕弄死雨婉仪腹中那个孩子不可?” 敬事房那个监管妃嫔的几个太监已经通通被谢予望下令斩首。事情已经发生,想挽回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弄死雨婉仪腹中的孩子能够让方丞相不那么疯,谢予望早就这么做了。 骤然听闻这种皇家秘辛,苏鸿才躲都无处躲,神色瞬间变得紧张,生怕谢予望因此迁怒于他。 谢予望冷哼一声,他看了一眼软弱的苏鸿才,倒也不想与这个阉人计较,“你去把谢予琛叫来。”顿了顿,他道,“起程,朕要去看看宛贵人。” 第39章 赏花宴风波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这场赏花宴举办得浩浩荡荡。 其实单凭雨婉仪并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许多妃嫔从前都是京城中一等一的贵女,自是厌恶像雨婉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奈何赵宛音狐假虎威,拿着田妃与谈安歌的名号威逼利诱,雨婉仪的这场赏花宴倒也真的办成了。 虽然人是聚齐了,但后宫妃嫔们却都各怀心思,牟足了劲想要在这赏花宴上争个高下。 作为最初提出办这场赏花宴的人,雨婉仪却是最后一个才到的。她今日着一身绛紫色曳地望仙裙,衬得她面色白净。而腰间用金丝软烟罗束起,蝴蝶步摇斜斜地插入发髻,走起来的时候,上面的蝴蝶跟着晃动,竟是栩栩如生。 她扫视了一圈,开口道,“感谢各位姐妹赏脸来参加这场赏花宴。” 雨婉仪的姿态放得极其恼人,下面的好多嫔妃已经心生不满,但不满归不满,参加赏花宴的嫔妃却没有一个会去惹雨婉仪。 毕竟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田妃,并且隐隐有为雨婉仪撑腰的意思。 谈安歌倒没有在意那么多,看着雨婉仪时不时珍重地地抚摸自己肚子的模样,她反倒还觉得有些好笑。 所谓“枪打出头鸟”,雨婉仪一直都不明白这一点。 但是谈安歌的注意力却不在雨婉仪身上,而是转向了一个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人。 作为宫中唯二的妃位,莹妃在这场纷争中一直存在感不高,就好像是缺席了一样,赏花宴也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没有多少妃嫔注意到她。 “莹妃娘娘。” 千穂理闻言抬起头,便看到谈安歌微微弯下腰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莹妃娘娘近日可好?” 千穂理淡淡一笑,“承蒙柔婉仪关心,本宫最近过得还不错。” 虽然不得皇上宠幸,但因为焦点不在她身上,千穂理倒也乐得轻松,巴不得宫中的人忘性再大一些为好。 谈安歌张口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雨婉仪却已经走了过来,她先是对着千穂理行了一个礼,然后亲热地拉住谈安歌的手,“柔婉仪怎么躲在角落里?她们都在作诗。柔婉仪不参与进来怎么行?今日我举办这场赏花宴,就是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一些。” 谈安歌笑了笑,“作诗我就不参与了。” ——作诗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她这个现代人。 谈安歌与那些穿越文里面的主角不同,古诗词她统共就记不得几句,背得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已经是巅峰了。 雨婉仪眸色加深,但是转而又想起了田妃特意叮嘱她的话,“之前因为我不懂事,惹怒了柔婉仪。现在将为人母才成熟了一些。柔婉仪不会介意吧?” 谈安歌道,“我怎么会介意呢?我还生怕因为是我的问题才惹得雨婉仪不开心。虽然有些事情不是出自于我本意,但是结果已经酿成,终归是我对不住雨婉仪。” 千穂理幸灾乐祸地咧开嘴角,像是看戏般观赏着谈安歌与雨婉仪的对峙。谁知雨婉仪却突然将锋芒对准了千穂理,“柔婉仪说笑了,我倒不觉得柔婉仪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你说是吧,莹妃娘娘?” 千穂理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本宫不好妄下定论。” 谈安歌莫名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她们三个都可谓是楚融帝的宠妃,获得过楚融帝一段时间的专宠,只有谈安歌还坚挺到现在。 雨婉仪淡淡地笑了笑,“莹妃娘娘倒是乐得一身轻松。”说着,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希望他平安长大才好呢。” 千穂理牵动唇角,此时她的想法与谈安歌倒是一致的——如果这孩子能够平安出生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雨婉仪转向千穂理面前的小桌,摆在盘子里的糕点晶莹剔透,看上去十分诱人。她不由笑道,“莹妃娘娘,这糕点看上去很是可口,介意嫔妾拿一块吗?” 千穂理道,“本就是敦子特意做好叫本宫带来的,就算雨婉仪不说,待会也打算分给姐妹们。也算是东瀛那边的特产,叫作樱花糕。” 雨婉仪用手捏起一块,“怪不得中间还有一个花瓣的形状,可爱得紧。” 雨婉仪将樱花糕放入嘴里的时候,远处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谈安歌刚想起身迎接,就看见雨婉仪面色痛苦地捂着肚子,跌落在地面上。颤抖的手指指向一脸无辜的千穂理,令二人都始料不及。 很快有宫女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手忙脚乱地叫喊着帮手,楚融帝也跟着快步走向这边。 人越聚越多。 “快叫太医!” “还是先将雨婉仪娘娘抬回去罢!” 谢予琛显得格外的冷静,“没有大量出血,应该能移动。将雨婉仪娘娘送回永寿宫。另外,叫苏太医速速前往永寿宫。” 说完这一切,谢予琛抬脚便想走,走之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在谈安歌身边极轻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事出突然,谈安歌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予琛此话竟是对她说的。此时谢予琛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远。想也不用想,他这是要去永寿宫处理雨婉仪事情的后续。 她不自觉望了一眼仍是坐在原处的千穂理,只见千穂理垂着眸,却丝毫不见恼怒和委屈地弯起了唇角,“没有想到,本宫竟然有一天也会被这种手段算计……” 谈安歌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田妃站在不远处,表情平静。 被雨婉仪这么一闹,来参与赏花宴妃嫔全走了,有跟去永寿宫看热闹的,也有只想回宫里少掺和一些糟心事的。依旧停留在御花园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人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谈安歌什么都明白了。 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对千穂理说道,“方才你挥退下人,在场的便只有我们三个。” 千穂理并不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剩余的樱花糕,“不应该的。这樱花糕乃是由敦子经手,不可能给人可趁之机。” 谈安歌听了此话,便觉得千穂理实在太过天真。既然当初她身处四面楚歌之境,都能利用秘药和自己仅有的人手瞒天过海。而这一点算计只能算得上开胃菜罢了。 谈安歌对千穂理失去了兴致,起身朝着田妃的方向缓缓走去。田妃并没有离开,反倒无所畏惧地撞上她的视线。 “为什么要这么做?”谈安歌问道。 田妃答道,“你不肯与我同盟。” “按照当时的情况,嫔妾怎么可能答应与娘娘同盟?”谈安歌叹道,“那也不应该这般做。” 田妃眸中流露出一丝狠色,“早知如此,我那时就应该听妹妹的话。成大事者,不该优柔寡断。” 谈安歌摇了摇头,不欲与田妃多言。她再次迈开步子,朝在场的最后一人走去。 赵宛音露出一个微笑,“当真被娘娘赌对了。” 谈安歌道,“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的是,我也被利用了。” “雨婉仪虽蠢,但却有分寸。”赵宛音说道,“她故意让田妃负责她的用度,便是猜中了这点。田妃有所顾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必然不会对她动手。这次的事情虽然表面上看过去是她听信了田妃的话,但只要控制好用度,便获得了随时将你一军的机会。反倒是田妃才是被利用得最惨的那一个——雨婉仪并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你说得对。”谈安歌说道,“雨婉仪的行事毫无章法,但是她却也有自己的聪明之处。只是,我也不是那任人玩弄的傻子。” 赵宛音眨了眨眼,“娘娘打算怎么做?” 谈安歌耸了耸肩,“还没想出来。” 第40章 胎儿必须死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从现状来看,谈安歌只能暂时屈服了。 【系统:只要你比她还不要脸,她就不能奈何得了你!】 谈安歌和赵宛音迟一步到达永寿宫的时候,苏太医也才刚刚诊治完出来。虽然雨婉仪见红了,但却并不严重,好好休养即可。上次雨婉仪摔倒时,苏太医还蹙着眉头觉得情况恨不乐观,但那之后雨婉仪却极度配合苏太医的治疗。比起之前,胎要稳了不少——雨婉仪才得以保住腹中的孩子。 “重重有赏。”楚融帝道。 苏太医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雨婉仪乃是误食了某种东西才导致的剧烈腹痛,但这种东西并不是用来堕胎的药物,倒像是活血化瘀的药物。活血化瘀的药物向来是孕妇的禁忌,若用量过重甚至会导致滑胎,幸好雨婉仪服用的不多。 由于是在赏花宴上出的事,倒也不需要排查雨婉仪的吃食,甚至让雨婉仪自己说就好了。谁知雨婉仪左右摇头,偏偏不肯说,让谢予琛很是不耐烦。 “你来说。”他看着雨婉仪身边的宫女。 宫女忙道,“回陛下的话,婉仪娘娘在赏花宴上未曾吃什么吃食。唯独去探望柔婉仪娘娘与莹妃娘娘的时候,奴婢没有在旁边。恐怕娘娘也是在那个时候让其余的吃食入了口。” “够了。”雨婉仪开口道,“嫔妾说。” 她安抚地看了一眼谈安歌,“嫔妾今日在赏花宴上确实未曾摄入什么食物。只吃了莹妃娘娘带来的樱花糕,那樱花糕晶莹剔透,看得很是诱人,嫔妾看着可爱,便忍不住捏了一块。” 谢予琛将视线移向谈安歌。 谈安歌只好迫不得已地开口,“事实确实如雨婉仪所说的那样,雨婉仪刚将樱花糕放入口,便捂着肚子跌在地上。” 谢予琛蹙了蹙眉,吩咐苏鸿才道,“传莹妃……罢了。”他朝雨婉仪说道,“你且安心歇着。苏太医,你好好照料雨婉仪。关于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闻言,雨婉仪松了一口气,只要谢予琛有为她做主的意思就好。她之所以听从田妃的话,在众目睽睽上假意被陷害,就是为了让其余人做一个见证。这样就算楚融帝想要宽大处理,也不得不顾及别人的眼光。 “安歌。” 谈安歌抬眸望向谢予琛,谢予琛表情平静,但眼神在触及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柔和了一瞬,“随朕出来。” 谈安歌脑子内还在进行如何应对雨婉仪的风暴,被谢予琛点名后,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便跟在谢予琛的后面出去了。 谢予琛挥退了太监宫女,低头看着谈安歌,“事实当真是她说的那样?” 一时之间,谈安歌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意识地答道,“是的。” “朕会派人去调查。”谢予琛道,“安歌觉得雨婉仪腹痛真的是莹妃做的吗?” 谈安歌惊异于谢予琛的敏锐,但是她却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若不是莹妃娘娘做的,难不成还是雨婉仪自己陷害自己?” 谢予琛轻笑一声,“朕怕是安歌做的。” 谈安歌悚然一惊,“怎么可能?” 或许是她吃惊的表情太过明显,连谢予琛都忍不住惊疑道,“真的不是吗?” “嫔妾为什么要陷害雨婉仪的孩子?!”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情太过明显,谈安歌半握拳轻咳一声,“嫔妾是说,嫔妾不会陷害陛下的孩子。陛下的孩子就是嫔妾的孩子,嫔妾又怎么舍得杀害自己的孩子呢?” 谢予琛抿了抿嘴,决定把自己心中冒出来的那些想法永远地压在心底——如果被谈安歌知道了的话,实在 “安歌没做便好。”谢予琛道,“便是做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要提前告诉朕。朕好有一个准备。” “……陛下,您这么宠爱嫔妾,嫔妾会得意忘形的。”谈安歌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予琛勾起唇角,他轻轻说了一句,“便是得意忘形才好呢。” 谈安歌一时之间没有听清,“陛下,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谢予琛道,“既然如此,你也先回去等消息罢。莹妃的身份不太好处置,但朕会给雨婉仪一个交代的。” 主要是这事他也做不了主,他必须回去禀报谢予望,让他下决断。 谈安歌仰着头道,“好。” * 很快,太监便回到了御花园。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证据,却没想到莹妃依旧平静地坐在那个亭子里面,面前的桌子也依旧摆着已经被吃掉一个的一盘樱花糕。 ——人赃俱获。 莹妃也没有想要辩解的意思,任由太监取走了那盘樱花糕。果然从樱花糕表面的糖粉上面,检测到了活血化瘀的药粉,药粉是由多种中药打磨成粉混合到一起的,其中也有藏红花的成分。 最终,楚融帝下旨将莹妃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以及撤牌一年。虽然看在莹妃是东瀛公主的份上,并没有降位或者是打入冷宫,但对一位后宫妃嫔来说,已经是极为严重的惩罚了。 千穂理恭敬地接过圣旨,将身子伏了下去,“臣妾遵旨。” 宣旨的太监走后,敦子愤愤不平道,“娘娘,他们明显是在血口喷人,你怎么能甘心认下这妄加之罪?” 千穂理摇了摇头,“本宫斗不过她们,何苦再做徒劳地挣扎?” “娘娘怎么会斗不过她们?”敦子道,“娘娘虽然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娘娘忘了从前吗?” “但是,本宫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争斗。”千穂理表情不变,“这一次的事情牵涉其中的势力实在过于复杂,甚至连皇上都泥足深陷。本宫既不屑站队,也不屑插手——这是大楚的事情。” 敦子稍稍平静了一些,“娘娘蒙受平白之冤,恐怕圣上也会迁怒于娘娘。三个月禁足的时间,娘娘今后该如何自处?” “别急。”千穂理道,“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结果。谁输谁赢,现在还未有定论。圣旨一下,反倒是有利于本宫的,至少本宫无需趟这趟浑水,只用作壁上观就够了。” 敦子还有不服,但还是说,“娘娘想清楚便好。” * 谈安歌回去之后想了几天,发现真如系统所说的那样,只要她够不要脸,其实雨婉仪也是无可奈何的。 借着雨婉仪专心养身子的这一段时间,谈安歌甚至写了封信寄往家里,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请父亲与兄长务必帮帮田大人。” 毕竟,雨婉仪越是这样,谈安歌就越不想妥协。 只是,就像赵宛音所说的那样,雨婉仪还怀着身孕,又在宫中遭遇两次“意外”,方丞相必定会抓住这点积极。方丞相的势力之大,连楚融帝现在都不得不避让。但偏偏修建大坝的事情又迫在眉睫,搞不好最后真让雨婉仪如了愿。 后宫众人自然不乐意雨婉仪靠着此事借机稳固住自己的地位,但有了前车之鉴,没有嫔妃会冒着风险再对雨婉仪出手。何况,大皇子或是大公主都有一半的可能性,谁也没有这么强烈想要雨婉仪肚子里孩子的命。 田妃也终究作茧自缚——她既不敢对雨婉仪下手,但有她在,别人总是顾忌着,不敢对雨婉仪下手。眼见着自己父亲就要被挤下去,田妃也只能干着急,没有任何办法。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无论她再怎么绞尽脑汁,都无法挽回局面了。 赵宛音恍若看透一切,每日按部就班,甚至还忙里偷闲地偷得一丝宠爱。她用手拂去楚融帝皱起的眉头,“嫔妾愿为陛下分忧。” 楚融帝眸色暗沉,“阿宛,这一次是朕欠你的。” 赵宛音只是道,“陛下言重了。” 第41章 莫要让娘娘脏了手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从雨婉仪轻快的神色上,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前几天受伤的孕妇。 谈安歌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告诫自己要忍耐。 可惜雨婉仪还在喋喋不休,“那天可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我的孩子随我——命硬。就算再怎么受到某些有心人的陷害,他都不会有事。” 谈安歌冷哼一声,雨婉仪这人倒是比她这个伪绿茶还要装,明明彼此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偏偏还要在私下场合装腔作势。 谈安歌故意道,“说起来,这几日好像都没有看到田妃娘娘。雨婉仪以前不是同田妃娘娘关系最好吗?” 雨婉仪居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也许是因为近些日子朝堂上的事情罢。我与田妃娘娘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外人所想的那么简单。毕竟我的父亲与她的父亲还有一层竞争对手的关系在。” 雨婉仪这一波将谈安歌强行拉到自己的阵营的操作实在是不符合以往雨婉仪的作风。要知道,就算谈家不会在朝堂上帮助雨婉仪的父亲,但是不管对她腹中的孩子还是她的将来都是极好的。 而且,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楚融帝说不定最后还是会向方丞相妥协。皇帝也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的,就算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为了大局妥协。 ——难不成雨婉仪身后有军师? “雨婉仪,你变了很多。”谈安歌眼神中忍不住露出探究。 “毕竟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雨贵人了。”雨婉仪露出一个微笑。“不管怎么说,柔婉仪既肯与我冰释前嫌就是最好的消息。虽然赏花宴黄了,但等我胎稳一些,我与柔婉仪还是可以同游御花园的。” 谈安歌牵强地勾起唇角,“等你胎稳一些再说罢。” 说完,她带着妙花起身离开。雨婉仪倒也没有挽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去。 * 谈安歌看着站在殿门口的田妃,她沉默地站立着,似乎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表情也不如往日里的恬淡,反而多了一丝不甘心的意味,将她整个人都蒙上一层阴影。 “田妃娘娘。”谈安歌的声音似乎具有蛊惑人心的功效,“若娘娘想要嫔妾帮助娘娘,娘娘就必须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嫔妾。” ——这样她也好完成任务。 田妃不知道谈安歌内心的活动,只见她缓缓开口道,“好。” * 田妃和雨婉仪的恩怨从来没有休止过。 两个人的父亲是朝堂上的竞争对手,两个人在后宫的处境又是极为相似的。无论是田妃还是雨婉仪,都想要靠这次的事情让自己的母家彻底起来,才好在宫中有立足之地。 原本依着田妃年少陪伴楚融帝的情分,未必不是能够想一想中宫之位,但就是因为母家的缘故,让她并没有底气去触碰自己的野心——妃位或许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是想利用雨婉仪的。 宫中所有人都知道雨婉仪是因为前朝的事情才获宠的,可偏偏雨婉仪却以为是楚融帝宠爱她,甚至还恃宠而骄,不用田妃怎么挑拨,雨婉仪自己就能激发起楚融帝的反感。 后来,雨婉仪果然失宠了。 田妃满心以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雨婉仪失去了圣心,她的父亲也就失去了最大的竞争力。剩下方丞相与其他支持田父的朝臣们对抗——那就是她鞭长莫及的地方了。 对于后宫之人而言,她已经让圣上看到自己的决心,也成功地维持住自己不争的形象,等到竞争对手自己露出马脚。 只是,没想到,雨婉仪竟然还留有后招。 那天在御花园中,失宠了的雨婉仪竟然还端着她的宠妃架子,阴阳怪气地嘲讽田妃。田妃便再也坐不住,终于开口反击,她嘲讽雨婉仪的自不量力,也出手推了她。 “本宫便是今日推了你,失宠的嫔妃不过是落了毛的孔雀。雨婉仪,你也是一样。” 谁知,雨婉仪听了那番话之后,竟然露出了然的笑容,“是吗?” 出乎意料的是,后来在永寿宫,雨婉仪也没有指认是田妃推的她。 但是得知雨婉仪怀孕的消息后,田妃再也无法作壁上观了。她只能一改从前的决断,恰好雨婉仪也对田妃主动示了好,田妃便顺理成章地与她走得很近,寻机做掉雨婉仪肚子里的孩子。 “大概就是这样。” 谈安歌听着系统清脆响亮的提示音,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嫔妾早说过,雨婉仪此人或许并没有看到的那般单纯。” “早知如此……”田妃叹了一口气,“那时便该听妹妹的。” “现在也还来得及。”谈安歌说道。 田妃道,“妹妹打算如何帮我?” 谈安歌只是道,“这事娘娘就放宽心好了,嫔妾见机行事。不说别的,嫔妾也不想看到雨婉仪小人得志的模样。” 田妃终于放下心来,“好。” * 【系统:宿主什么时候想好了对付雨婉仪的手段了?】 谈安歌轻笑一声,“这就是你不懂了。为了完成任务,我可谓是不择手段。不许下承诺,我怎么能得知雨婉仪与田妃之间发生的事情呢?” 【系统:宿主,你真狡猾。】 “彼此彼此。” 虽然这么说,但谈安歌也没有放着不管的意思。机智的谈安歌打算去找赵宛音解决,作为原书中的女主,赵宛音应该也不会允许雨婉仪怀着自己心爱的人的孩子。 说起来,这还是谈安歌第一次主动找赵宛音。 谈安歌来的时候正撞上赵宛音忙碌的时间段,宫女只好端上一盏茶叫谈安歌等一等。直到茶凉的时候,赵宛音才匆匆赶来,“嫔妾怠慢了娘娘。” “无事。”谈安歌摆一摆手,“宛贵人辛苦,是我冒昧打扰了宛贵人。” 赵宛音问道,“娘娘有何事?” 谈安歌不自觉地旋转着茶盏,“我今天来是想跟宛贵人说一说关于雨婉仪的事情……” 赵宛音笑了笑,“娘娘还是不想吃这个闷亏。” “确实。”谈安歌抬眸看着赵宛音,“我想要雨婉仪肚子里的孩子的命。” “娘娘为何会这么想?”赵宛音说道,“便是雨婉仪生下皇长子,也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 谈安歌道,“我觉得,雨婉仪此人是一个危险人物。” 她与赵宛音的视线在空中对撞,谈安歌不由勾起唇角,“我相信宛贵人也与我想法也相同。” 赵宛音缓缓道,“嫔妾可不是为了娘娘。” 赵宛音的考虑有更多。若是留着雨婉仪腹中的孩子,那么修建大坝的美差迟早会落入雨婉仪的父亲手里,而方丞相的势力又会被再一次地壮大——这必然会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局。而雨婉仪也是其中的获利者,诞下楚融帝的第一个孩子足够她在后宫中立于不败之地。而楚融帝短期之内若不让其余妃嫔诞下第二个孩子,得利的也只会是雨婉仪的孩子。 也就是说,前朝与后宫都必须得笼罩在雨婉仪的阴影之下。 “这么说来,这雨婉仪却还十分厉害。”谈安歌道,“更何况,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件以后,其他人真要下手的时候便不能那么轻易地制造意外了。雨婉仪也会发作,让圣上给她一个交代。谁都怕狗咬自己,除了田妃,也没人会为了蝇头小利冒那么大的风险。除非……能让雨婉仪主动犯错。” “嫔妾也是这么想的。”赵宛音弯下身,将手搭在谈安歌手上,轻轻道,“莫要让娘娘脏了手。” 谈安歌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她望向赵宛音黑沉沉的眼睛,忽然庆幸她没有与女主为敌。 她轻声说道,“我等着你。” 第42章 她与外男私通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得了女主的保证过后,谈安歌肩头就像卸下了某种重担,眼见着雨婉仪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也不着急。 妙颜又得了从谈府传来的信,她斟酌着开口,“谈大人说,最近前朝的局势不太乐观。” 谈安歌示意妙颜继续说。 “谈大人说,方丞相手握实权,原本在雨婉仪没有怀孕前,方丞相也并不报希望。虽然表面上还是会为自己的幕僚说话,但是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臣们也都认为此次修建大坝的美差必然会被田大人拿下。只是现在,雨婉仪不仅怀上了楚融帝的第一个孩子,还差点被人害得小产。方丞相便是就着这一点一直在反驳,就算是谈大人,也没有办法左右不可逆转的局势。” 谈安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距离她与赵宛音见面已经过了一阵了。虽然她隐晦地提出了自己可以帮助赵宛音,但赵宛音似乎不想让她掺和进来,以致于她对赵宛音的计划一无所知。 谈安歌只知道,要是再这么拖下去,修建大坝的美差恐怕真的要落在雨婉仪父亲的头上了。 直到某一天早上醒来,谈安歌看到妙颜焦急的脸,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莫名有一种她还沉浸在梦境中的感觉。 妙颜急匆匆地开口,“娘娘,田妃娘娘现在在慈宁宫外长跪不起,说……雨婉仪娘娘与外男有私通。” “什么?!”谈安歌瞬间清醒。 妙颜重重地喘了口气,“听说,昨日田妃娘娘便去乾清宫求见皇上,就是说的这件事。但昨日陛下叱责这是无稽之谈,念在他与田妃娘娘多年的情分上,他就原谅田妃娘娘这次的冒犯了。因此,也没多少人将在这件事传出来。没想到,田妃娘娘今日一早去慈宁宫外跪着,如今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求太后娘娘给她一个公道。” 谈安歌此时只想感慨一句:女主不愧是女主,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阵仗。 但她还是道,“妙颜,速速为我穿衣洗漱。我要去看热闹……啊不,我要去看看田妃娘娘。” 妙颜道,“娘娘,你刚刚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谈安歌道,“快一些。” * 谈安歌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巳时了,田妃已经跪了一个时辰有余,她低垂着眸,背脊挺得笔直,从坚定的背影仿若能看到她的坚决。 闻风而来的妃嫔也有不少,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窃窃私语。 方婉仪见到谈安歌赶来的身影,连忙招手叫住她,“柔婉仪,这里!” “怎么回事?”谈安歌向方婉仪走去。 “谁知道呢。”方婉仪道,“我们也是一早闻讯赶来的,明明昨日还一点兆头都没有,谁知今日她就跪在这里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田妃不服气雨婉仪的父亲拿下差事,才想要将这盆天大的脏水泼在雨婉仪头上呀?” 谈安歌只觉得自己消息严重滞后,“雨婉仪的父亲拿下了差事?” 开口的是薛贵人,“柔婉仪娘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乃是陛下今早刚刚决定的,我们也是刚听到从前朝来的小太监这般说,这才知道陛下已经把那份差事给了雨婉仪娘娘的父亲。” 方婉仪捂嘴笑道,“也是,再拖下去,莫要说修什么堤坝了,洪水就该直接淹上来了。” 谈安歌心绪纷杂,“今早刚决定的?” 谈安歌不信楚融帝会这么爽快地把差事给出去。特别是在前一晚田妃刚与他说雨婉仪可能与外男私通的事情。 别说疑心重的帝王,就算是平民家也会忍不住怀疑。 或者说…… “幸好圣上不是那糊涂的人,雨婉仪娘娘可是怀了陛下的孩子。若是她与外男有私通,那这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方婉仪道。 谈安歌视线情不自禁定格在田妃坚定的背影上,忽的,她像是受到某种召唤一样,朝着田妃的方向走了过去。 方婉仪惊呼道,“柔婉仪,你要去哪儿?” 涉及到天家面子的事情,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贸然出头,但看着谈安歌离去的身影,她竟然是想要插手的意思。 她疯了吗?这又不关她的事情。 * 谈安歌可不管那么多。 她已经走到了田妃面前,巳时的阳光带着些微的热度,也带着金灿灿的明亮。而她的身影挡住仅剩的明亮,她微微俯下身,阴影便笼罩了直直跪着的田妃。 田妃迟缓地抬起头,声音微弱,“柔婉仪。” 谈安歌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温柔的语气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场景不对,“田妃娘娘怎么在慈宁宫门口跪着?” “本宫要求见太后。”田妃道,“这是诚意。” “可是……”谈安歌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口,“太后似乎并不想见你。” 谈安歌记得田妃与太后的关系还不错,但在这样的大事上,太后也并不想掺和进来。 谈安歌不知道赵宛音精心编织的大网里面有没有太后,但想来赵宛音不管再怎么聪慧,也是没有这份能耐的。 “本宫知道。”田妃闭上双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但是嫔妾今日必须要见到太后。” 谈安歌轻笑一声,“是因为只有太后娘娘能为娘娘作主么?” “本宫不愿看到陛下被奸人所蒙蔽。”田妃说道。 谈安歌问道,“谁是奸人?娘娘是说住在永寿宫的雨婉仪么?” 田妃垂眸,不再多言。 谈安歌却继续道,“若是娘娘是真心为陛下好、为大楚好,嫔妾倒也愿意帮助娘娘。但是娘娘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是娘娘为了争夺某些东西而故意陷害于雨婉仪。所幸雨婉仪的父亲已经拿下了差事——娘娘,田大人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可言,你还是执意如此吗?” 田妃淡淡道,“无论柔婉仪再说多少话,本宫都坚定自己的选择。本宫服侍陛下多年,从来不曾有过半句假话。如有一句欺君之言,我愿遭天打雷劈。” 谈安歌不由得望了望天空,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万里无云。就算是田妃许下誓言后,天空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谈安歌摸了摸下巴,“看来娘娘所言非虚。” “柔婉仪,这不关你的事,离开罢。”田妃认真地盯着殿门口,“本宫相信,关于本宫所言,太后与陛下定会给我一个交代。” 谈安歌轻笑,“你这是在逼迫陛下与太后娘娘。”顿了顿,她又道,“只是,谁说这不关我的事了?若田妃娘娘所言非虚,嫔妾也不能作壁上观。妙颜!” “奴婢在。” “你去敲开慈宁宫的门,就说柔婉仪求见。” 妙颜行了一礼,“是。” 田妃惊疑地抬起头看着谈安歌,谈安歌却只淡淡地勾起唇角,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田妃说道,“田妃娘娘,嫔妾说过,嫔妾会帮您。” 毕竟在最后大结局的时刻,总是需要一个催化剂的。 ——总不能让女主当了全部的坏人。 田妃望着她,神色复杂。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妙颜回来了。随即,从早上就紧闭的慈宁宫大门终于敞开了,姚嬷嬷从里面慢悠悠地走出来,她居高临时地看了田妃一眼,“田妃娘娘,有话进来说罢。如此跪在慈宁宫门口,有碍天威。” 田妃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谢嬷嬷。” 姚嬷嬷冷哼一声,“别谢我,要谢就谢柔婉仪罢。” 太后娘娘最是厌恶像田妃这样胆敢要挟她的人。若不是谈安歌为她求情,太后怕是一天都不会接见田妃。 第43章 我没有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目送着田妃在姚嬷嬷的带领下一瘸一拐地进入慈宁宫,谈安歌不觉松了一口气。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到了,至于田妃怎么说,便是田妃的事情了。 方婉仪见田妃进去后,连忙拽着其他几位妃嫔过来,“安歌,你怎么敢为田妃求情?” 谈安歌莫名道,“有什么不敢的?田妃娘娘既然执着于此,不妨给她一个机会。” 方婉仪叹了口气,“安歌还是如同闺阁时期一样善良。记得那时候,每每见到街边的可怜人,你都忍不住停下来。” 谈安歌笑了笑,“那也是我该做的。何况,我同情可怜人与今日的事情可不同。” 她暗暗想道,田妃可一定要争气一些。 方婉仪摸不着头脑。在她看来,田妃与雨婉仪的明争暗斗与谈安歌并无任何干系,无论是谁最终成为赢家,都丝毫不影响谈安歌的地位。 “走吧。”谈安歌率先迈出了步伐,“回去等消息。” * 田妃整整在慈宁宫待了一个上午。直到未时的时候,慈宁宫才终于有了动静。 “姚嬷嬷当真往乾清宫去了?”谈安歌坐起身,“看来陛下很快也要重视起这件事了。” “后妃勾结外男,这毕竟是一件大事。”妙颜说道,“反倒是昨夜陛下丝毫不怀疑才叫可疑呢。” 谈安歌懒懒地问道,“永寿宫那边可有动静?” “听说雨婉仪今日一觉睡到了将近午时,一醒来,便又吩咐御膳房炖个鱼汤,过得好不滋润。”妙颜说道。 “毕竟要养胎嘛,可以理解。”谈安歌说道。 妙花忽然开口道,“说起来,今早娘娘出去的时候,永寿宫的人来找过娘娘。不过奴婢说娘娘出去了,永寿宫的人没再追问,但也不说找娘娘什么事。” “你不早说。”虽是这么说,谈安歌言语里却也没有指责妙花的意思,“既没有追问,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谈安歌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她知道,雨婉仪坐不住了。 不管是被诬陷还是确有其事,只要田妃能够找到确凿的证据,别说雨婉仪腹中的孩子了,连雨婉仪自己恐怕都保不住自己。 古代没有亲子鉴定的技术,一般想要确认自己与另一个人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只能采用滴血认亲的办法,然而经历过现代知识的洗礼,谈安歌知道所谓的滴血认亲究竟有多么不靠谱。何况,雨婉仪才怀胎三个月,楚融帝如此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雨婉仪生下一个血统不明的孩子?一旦找到所谓的“证据”,他只会下令让雨婉仪流掉腹中的孩子——皇家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丑闻。 想到此,谈安歌不由心情大好,“等着罢。若是永寿宫的人再来,便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 * 自楚融帝被太后传召到慈宁宫后,又是一个下午没有动静。直到即将入夜的时候,楚融帝忽然派了人将永寿宫围了起来。说起来,领头的侍卫谈安歌也算熟悉,正是上次负责搜查翊坤宫的施诚。 谢予琛颇有些幸灾乐祸蹲在树上,看着御前侍卫来来去去。 施诚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望着隐于浓密树荫里的谢予琛,“雨婉仪这事,你可有什么头绪?” 谢予琛道,“陛下是叫你来查这件事,不是叫我。” 施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叹了一口气,“如此严重的事情,雨婉仪娘娘若真有这个胆子,想必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就算再怎么搜查,很有可能是徒劳之功。” “所以,你觉得我会知道奸夫是谁?”谢予琛惊异地挑眉。 施诚牵动唇角,“你别给我装蒜。” 谢予琛轻笑一声,“能够在后宫中进出的人本就有限,太监、侍卫、以及太医。” 施诚翻了个白眼,“说等于没说。” 谢予琛道,“我已经说了我的头绪,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又不曾开天眼,能够知道雨婉仪那瞒天过海的奸夫究竟是谁。” “但我有预感。”施诚道。 “哪里来的预感?”谢予琛不屑道。 施诚神秘地指了指自己,“属于男人的第六感。” 谢予琛的表情瞬间扭曲,还欲再张口反驳什么,宫殿里面却传来雨婉仪尖利的哭声,他再次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你该进去了。” 施诚只觉得头疼,今日朝堂上刚刚宣布了雨婉仪的父亲将作为监督修缮大坝的钦差,不日启程。方丞相也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再过几日,雨婉仪的父亲就要动身了。本来是一个好消息,谁想雨婉仪竟然在这时候闹出这种传闻。 而且,圣上刚刚传召他,意思也很明显——他相信雨婉仪,但是这事关皇家脸面。若确有其事,雨婉仪的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其实,原本圣上是坚决地相信雨婉仪的。奈何田妃昨日又是求见圣上,今日又是在慈宁宫外长跪不起。虽然田妃与雨婉仪之间的关系微妙,但田妃坚定的表情不似作伪,太后也是看在她拿出的诚意的份上才相信了她。后来,皇上来了,田妃又是一阵磕头,并且立下毒誓——太后与楚融帝这才不得不相信田妃的话。 虽然后宫人心难测,施诚觉着这次田妃说的倒像是真的。 若没有一定的底气,她是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然而这次的搜查并不如上一次搜查翊坤宫的时候顺利,雨婉仪一听说楚融帝怀疑自己,便是又哭又闹,闹着要见楚融帝。但楚融帝早就吩咐过下人,今夜他要在慈宁宫安歇,不接见任何人。 施诚作揖道,“婉仪娘娘,微臣也是奉命行事。” 雨婉仪仍带着哭腔,她的双眼通红,“那你告诉我,我怀了圣上的孩子,怎么可能偷人?” 施诚道,“所以,微臣这不是来调查了吗?” 雨婉仪冷笑一声,“好一个调查!你搜查我的寝宫,让我无法安睡。难不成要我像当初的柔婉仪一般?若是我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你该当何罪?” 施诚生硬道,“微臣奉命行事,望娘娘谅解。” 但施诚的心里却是忍不住抱怨,雨婉仪拿柔婉仪来说事,但柔婉仪在一切事毕后倒也没指责过他什么,甚至有时候在宫中撞见的时候,柔婉仪还主动对施诚打招呼。 见施诚实在是一个撬不动的石头,雨婉仪只好握紧拳,“若是什么也没搜出来,你该当何罪?” 施诚道,“那微臣也是奉命行事。微臣为陛下办事,便是要处罚,那也应当是陛下对微臣的处罚。” 雨婉仪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感到自己的小腹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把怒气压下,深呼吸了几个来回,“你搜罢。我只有一句话要说——我问心无愧。” 施诚的表情并无出现任何波澜。这两年,他也替陛下办过不少的差事,并不会为雨婉仪一句话转变自己的态度。 施诚直起身,“谢娘娘配合。婉仪娘娘,冒犯了。” 他朝着自己的部下挥了挥手,御前侍卫们便鱼贯而入,雨婉仪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好一个田妃,等着看吧。 若她这次能够成功脱身,她便是生拖硬拽也要将田妃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打碎,将她拖入深渊。 直到亥时的时候,这场浩浩荡荡的搜查才结束。如施诚所预料的那般,永寿宫里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就算询问永寿宫的下人,也得到的是否定的结果。 第44章 香囊与情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什么也没搜出来,你怎么解释?” 谢予望注视着伏在地面上的田妃,田妃纤长白净的一截脖颈露出来,不断吸引着他的视线。 “嫔妾只盼陛下相信嫔妾,继续将此事调查下去,嫔妾所言皆真。雨婉仪狡猾,必定不会在永寿宫内留下证据。但是,既然事情是真实的,雨婉仪又毫无准备,一定有迹可循。” 谢予望莫名有些心软了,“田妃,你可知道,哪怕你所言皆是真实的,但如果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朕却必须给雨婉仪一个交代。何况,三日之后,利瀚漠就要动身了。” ——利瀚漠是雨婉仪的父亲的名字。 田妃只答,“臣妾知道。但臣妾不想让圣上活在雨婉仪的欺瞒之下。” 虽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谢予望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柔和了一些,“田妃,朕与你少年夫妻,一路扶持着走来。旁人不知道,但朕知道你定是为朕考虑的。” 田妃抬头看向谢予望,“陛下……” 谢予望扶起田妃,“但是,你只有三日的时间。在利瀚漠离开京城之前,你可以尽情去寻找你想要追寻的事情真相。三日过后,事情已成定局,你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田妃察觉到谢予望的松口,眼中瞬间迸发出光芒,“臣妾遵旨!” 谢予望勾起唇角,“不过,今夜就先休息罢。” 他的手渐渐下滑,田妃不觉红了脸。印象之中,谢予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碰过她了。内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一次的机会才行。 * 翊坤宫。 不同于雨婉仪与田妃此刻复杂的心境,谈安歌显得有些失望。 理智告诉谈安歌,就算再怎么样,事情也不会这么快有一个定论的。而且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她也不好去找赵宛音问个清楚,只能与别人一样等待着消息。 这一天,谈安歌秉持着吃瓜的精神,倒是早早地就醒了。 看到谈安歌止不住兴奋的表情,妙颜有些无奈,“娘娘,你注意一些。” 谈安歌催促道,“快说。” “昨夜田妃娘娘与陛下都宿在了慈宁宫。而今日一早,田妃娘娘便随陛下一同离开了慈宁宫。只不过陛下去上朝,而田妃娘娘带着御前侍卫在宫中。”妙颜说道。 谈安歌顿时来了兴趣,“这么说,陛下将雨婉仪的事情交给了田妃娘娘调查?” 妙颜道,“好像就是这样的。” 谈安歌摸了摸下巴,“你觉得,田妃娘娘能查出雨婉仪的‘奸夫’吗?” 其实谈安歌更好奇的是事情的真相。雨婉仪与外男私通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管是诬陷还是确有其事,谈安歌都觉得如果田妃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应该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 “奴婢不敢说。”妙颜道。 谈安歌顿觉无趣。 看到谈安歌下撇的唇角,妙花大胆开口,“奴婢觉得,田妃娘娘一定能呈递给陛下一个结果的。” “你说得对。”谈安歌肯定道,“不过,光靠田妃娘娘一人应该是不够的。” * “好巧。” 田妃看着十分刻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谈安歌,不自觉拿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柔婉仪,昨日的事情……谢谢你。” “不用谢。”谈安歌看了一眼田妃身后的一队侍卫,“你们这样大张旗鼓,怎会查得出来?” 田妃道,“现在毫无头绪,只能先大张旗鼓地搜查。” “若是娘娘确信,嫔妾倒也可以为田妃娘娘提供一些建议。能自由进入后宫中的外男毕竟有限,除了偶尔出入的朝臣以外,便只有太监、太医与田妃娘娘如今带领的御前侍卫。嫔妾想,就算雨婉仪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会与朝臣勾结在一起。”谈安歌对田妃道。 田妃略加思索,“妹妹说的有理。那便从这些人开始查起。” “不过……”谈安歌视线转移到那一队侍卫,心中突然冒出邪恶的念头,“娘娘向来温柔和善,必是不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但是,正像昨日施诚搜查永寿宫那样,搜查可疑人士的住所才是要紧的事情。而娘娘身后带领的这一队御前侍卫也是最应该搜查的对象。” 田妃的眼神变得深邃,“本宫知道了。” 在谈安歌说完那句话后,队伍里明显有几个年少气盛的侍卫不服气,想要跳出来说什么,但却被年长的侍卫死死压住。 谈安歌笑得开心,“嫔妾多有冒犯,想必各位大人不会介意吧?” 这场戏自然是要闹得越大越好。 田妃缓缓弯起唇角,似乎洞察了谈安歌的心思,“各位大人心胸宽阔,怎会介意呢?” * 听见田妃经过楚融帝允许,带着御前侍卫在宫中肆意搜查的消息,雨婉仪神色不变。但若有外人来看她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神情和平日里对外表现的完全不一样,显得冷酷又阴毒。 “不管她。”雨婉仪道,“田妃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算她的本事。虽然什么都没有查出,但现在圣上却死死盯着永寿宫,范围这么广,我就不信她能找出什么来。” 她抚摸着比起以前圆润不少的肚子,“三天之后,父亲便要离开京城。田妃不过是做徒劳的挣扎。若是她什么都没找出来,便真的是万丈深渊在等着她了。” 雨婉仪身边的宫女恭敬道,“娘娘英明。” 雨婉仪弯起唇角,阖上双目。 * 楚融帝说到做到,他将调查的权力交给田妃与施诚,三天中没有插手过。 直到第三日,田妃还在执着地带领着那一队侍卫在宫中转悠着。阵仗弄得这么大,也亏得楚融帝没有意见,放任田妃乱来。 后宫所有人都在说,田妃这一次怕是要满盘皆输。 “要我说,田妃娘娘就不该对此事太过执念。便是那差事让雨婉仪的父亲夺去了又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才三个月,等她父亲走后,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定呢。现在倒好,闹得这般大,便是圣上偏心于她,到时候也不得不处置她给大家一个交代。”方婉仪念道。 谈安歌露出深沉的神情,“鹿死谁手,未有定局。” 方婉仪道,“这都已经是最后一天了,难道还会出现什么反转不成?” 谈安歌道,“说不定呢。” 她不了解田妃,但她绝对了解赵宛音。赵宛音绝不可能打无准备之战,毕竟是原书中的女主,许诺下的事情怎么会做不到?恐怕田妃拖到第三日是赵宛音的主意,就为了彻底地打击雨婉仪。 ——真是刺激。 但是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无聊的,正当谈安歌已经无聊到打哈欠的时候,妙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娘娘,不好了!搜出来了!” 谈安歌一下就精神了,“搜出来什么?慢慢说。” 妙花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真的被田妃娘娘搜出来了——好像真的是一个御前侍卫!” 谈安歌与方婉仪对视一眼,“走。” * 谈安歌急忙赶到现场的时候,楚融帝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的脸色黑沉,双眸紧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男子与旁边的香囊。 “朕已经让苏鸿才去找以前雨婉仪送给朕的香囊了,若是真有相似之处,便坐实了你与雨婉仪有私情。”楚融帝咬牙说道。 跪在地上的男子瑟瑟发抖,但仍是不发一言。 楚融帝冷哼一声,“倒是嘴硬。” 男子磕了一个头,“微臣说了,这乃是微臣心爱之人赠予微臣的。微臣与她私定终身,还未经过三媒六聘,贸然传出去会碍于姑娘家的名声——这便是微臣不愿说的原因。” 跪在地上的男子是一位名叫司安康的御前侍卫,谈安歌记得他是司家的庶长子,不由得侧目。 楚融帝一甩袖子,“是真是假,待会便知。” 田妃恭敬地福了福身,“陛下,还有。” 只见田妃递上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团,纸团被展开,显露出上面的字迹。 谈安歌视力好,只瞥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竟然是情诗。 如果真的是雨婉仪……那还真是胆大。 第45章 赢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既然找出了证据,查证只需要时间。 古代虽然不如现代发达,但由于雨婉仪入宫的时候为了争宠,特意缝制了一个香囊赠予楚融帝,无论从针脚,还是里面放置的香料,都是可以进行比对的。更何况那张被司安康揉得皱巴巴的纸条,虽然纸条很皱,但上面的字迹却是清晰可见。 这样精彩的现场必然不能少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雨婉仪,她虽然有与外男私通的嫌疑,但楚融帝却并没有禁她的足。如今获知了消息,便急匆匆地赶来了。雨婉仪一下步辇,便直直地跪在楚融帝面前,“陛下,嫔妾冤枉呐——” 她还怀着身孕,但楚融帝却没有丝毫怜惜之情,反而嫌恶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谈安歌倒是表示理解,万一雨婉仪私通外男此事是真的,雨婉仪腹中的孩子也不能确保是楚融帝的种。何况,楚融帝一直吩咐敬事房让受宠后的妃嫔一定要服下汤药。雨婉仪私通外男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可以只有她能够瞒天过海了。 只是,那些敬事房的太监却是白白死了。 雨婉仪狠狠地咬紧下唇,但是这时候说太多都是错,她只能这么跪着,“嫔妾对陛下一片真心,望陛下明鉴——”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在这个时候,楚融帝不答话,没有人愿意出声。 雨婉仪跪在坚硬的地面上,脑中疯狂在思考着应对之策,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明明今早的时候,她还以为大势已定,正准备庆祝。谁知午时刚过,形势便已经彻底扭转过来。 田妃绝对是故意的—— 可是,怎么会被查到呢? 她寻机抬眸求助地望向谈安歌,谈安歌却云淡风轻地避过了雨婉仪投来的视线。雨婉仪心中一片拔凉,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她自以为的投诚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成功过,甚至谈安歌看破了她的真实目的,只是一直没有戳穿她,反而还顺着她,让她以为她成功了。 ——怎么会这样呢? “陛下莫要动怒。”谈安歌慢悠悠地开口,余光瞥见地上跪着的雨婉仪眼中希冀的光芒,“若是因此伤到了龙体就不好了。” 楚融帝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陛下英明,雨婉仪究竟是蒙冤还是确有其事,相信陛下都能查出真相的。”谈安歌道。 楚融帝面色又缓和了一些。 众人又在这里僵持了好一会儿,苏鸿才终于赶到,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举着手中的香囊,“陛下,奴才找到了!” 楚融帝接过苏鸿才手中的香囊,将两个香囊都递交给立于自己身侧的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长相平庸,但周身气质却丝毫不平庸,想必是效忠于楚融帝的高人——如今竟然沦落到调查这样狗血的事情,倒是屈才了。 中年男子认真看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道,“这两个香囊的款式虽然都不同,但是针脚却十分相似,而且都是平针缝,没有用什么过多的技艺。香囊上的图案应该也是自己画的,缝制这个香囊的人画技也并不是很好,图案并不精致。一个选用了鸟、一个选用了花,正好是一对。从线条和配色来看,这两个图案也是极为相似的。” 谈安歌努力抑制住自己唇角的笑容,虽然知道中年男子是为了求证两个香囊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却变成了粗制滥造香囊批评大会。 中年男子说完后,又依次拿起香囊凑到鼻子前细细嗅闻,众人紧张地注视着她,连雨婉仪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她的手心里全是汗,足以证明了她的紧张。 “陛下。” 楚融帝道,“说。” “这个……属下一时嗅闻不出,应该是经人特意调制的混合香,香味很相似,不知是不是出自于同一个香方。”中年男子道。 楚融帝道,“苏鸿才,你将这两个香囊交由文大人。文大人平日里最喜欢研究香料,你让他好好分辨分辨。”旋即,楚融帝将视线转向了雨婉仪“雨婉仪,你不是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么?来人,上笔墨纸砚。” 雨婉仪看着摆在她面前皱巴巴的纸条,想要辩解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答道,“是。” 太监很快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不知道楚融帝是不是故意的,就将宣纸铺在地面上,让雨婉仪就着地面写字,她颤抖地提起笔,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就写与纸条上的话。”楚融帝故意说道。 纸条上写的诗句倒是有意思极了,这两句不是广为流传的情诗,但却十分符合雨婉仪的心境,隐晦又奔放。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雨婉仪的脑子很混乱,短短十二个字,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写完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宣纸递交给了楚融帝。 楚融帝又递给中年男子,谈安歌看见中年男子的表情明显有些无奈,但是他还是认真地比对,“这个属下可以确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陛下您看,写字的人习惯将捺写得格外长,要显得刻意一些。不仅如此,从笔力还有字态上,基本可以判定这两张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楚融帝冷冷地望向雨婉仪,而雨婉仪如丧考妣,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不敢再抬头看楚融帝。 忽然,有人小声地惊呼起来。 原是雨婉仪的衣物竟然染上了一丝血色,并且这抹血色还在不断地扩散。 有胆子小的妃嫔忍不住轻声道,“见红了。” 楚融帝牵了牵唇角,抬手制止了想要前去搀扶的宫女和太监,“别管她。”他俯身在雨婉仪耳边道,“雨婉仪,朕不冤枉你。等文大人的回复,看看香方究竟是不是同一个。若是香方是同一个,那可真叫证据确凿,雨婉仪,朕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狡辩的。” 雨婉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现在不敢说任何的话,她就算想要狡辩,也难以开口。 怎么会这样呢? 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雨婉仪完全没有准备过,她本以为,田妃会满盘皆输。 然而现在却是田妃漠然地看着像狗一样趴伏在地上的雨婉仪,一扫前几天的失意。 这一局,终究是她赌赢了。 田妃与藏在人群中的赵宛音视线相撞,赵宛音没有什么顾忌,干脆咧嘴对田妃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便是轻敌的后果。 往往胜与败只在一念之差。雨婉仪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对手,相反,她暴露出来的弱点太多了,甚至赵宛音一开始觉得,她并不配称得上是自己的对手。 贪念太多,便会使得原本清明的理智变得浑浊。 但是,雨婉仪行事毫无章法,她没有旁人的顾忌,用常人的思维很难对付她。偏偏她一直用蠢笨的表象掩饰住了自己深沉的心机,当她算计什么的时候,总会因为自己给别人留下的固有印象,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局从很早之前就设下了,自从赵宛音知道雨婉仪与这个御前侍卫有异样的时候,特别是调查后得知司安康的确恋慕着雨婉仪的时候,赵宛音就知道,有朝一日一定会用得上的。 刚好,借着雨婉仪的机会,她不仅能为田妃送上了一个天大的人情,更是为陛下平息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如果赵宛音没有猜错的话,陛下一开始就不想将修建大坝这样的肥差给方丞相的幕僚。只是他并不想那么痛快地就给田大人,朝中也需要平衡。谁曾想,他原本设想好的局面竟然被一个区区嫔妃给破坏了。如今,总算有一个交代了。 第46章 天壤之别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日暮西斜,众人却还僵持在宫门前。雨婉仪颤抖地跪在地上,鲜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裳,她几乎要疼得昏死过去,但是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倔强地用手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不相信。 她怎么会输给田妃这个小贱人? 明明在那个时候,田妃还自作聪明地想要算计自己,还被自己反将一军。还有,田妃从何时开始知道她与阿康的事情的?——不对,如果田妃知道的话,那次就不会设下那样低级的局,妄图让她小产。 难道是背后有高人相助于田妃? 雨婉仪脑中浮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选。她现在反倒没有那么惊恐了,而是燃起了熊熊怒火。她只想知道真正推她进万丈深渊的人是谁。 但是,幕后人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苏鸿才终于带来了文大人的结论,“文大人说,这两个香囊中的成分都是依据百和香的香方调制的,调制香料的人似乎偏爱苏合香,在此香中多加了苏合香,而两个香囊中的香料苏合香的浓郁程度是一致的。” 这下,雨婉仪彻底无可辩驳了。 她颓然地趴在地面上,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失败。或许是因为尘埃落定,大脑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随之松懈,她两眼一翻,竟是昏死过去。 楚融帝的表情没有出现丝毫变化,甚至称得上漠然,他对苏鸿才说道,“带下去。” * 谢予琛倒不像谢予望表现得这般冷漠,看完这一出大戏后,双眸里还存留着明显的戏谑。毕竟被绿的人又不是他,他只需要当一个合格的观众就行了。 他看着走到树底下的施诚,挑了挑眉,“反正,你也圆满完成了任务不是吗?” 施诚目光闪烁,“你果然知道。” 谢予琛笑了笑,“不管是这后宫中还是前朝的事情,只要仔细留意,便什么事也逃不过你的法眼。但是,很多人却没有一双善意观察的眼睛,所以,依旧有许多人身在局中不自知。” 听了谢予琛的话,施诚的眼神变得探究了起来。 既然连谢予琛都知道雨婉仪的事情,没有道理圣上还会被瞒在鼓里,甚至一开始还那样相信雨婉仪。 恍若有一道灵光在施诚的脑中闪过,“你是说……” 谢予琛跳下树,旋即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灰尘,“施诚,你太笨了。怪不得陛下只在这种事的时候叫你负责。” 施诚倒也不恼,“陛下也说过我太过木讷。” 谢予琛勾起唇角,“作为我点醒你的汇报,不若你去问问圣上,我今晚可不可以去翊坤宫?” 施诚立马就想起了某些传言,“谢予琛,你不会真的像他们所说那样陷进去了?” 谢予琛眸色变暗,他轻声说了一句,“是又如何?” 施诚没有想到谢予琛会是这样的回复,不由被噎了一下,“注意把握好分寸就行。” 谢予琛轻笑一声,“这世间的事情,又有谁说的清楚呢?” 毕竟上一次劝自己远离柔婉仪的人不久前才结束了反反复复的折磨,又被楚融帝立即派到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有去无回的任务,能否活着回来都不知道。 世间的事情总是复杂的。比如他每每看见谈安歌时胸腔里跃动的复杂情绪,又比如,这世间的所有事情对于他来讲,就像一个细细密密的大网,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束缚住,他无从逃脱。除了谈安歌让他动了一丝妄念,他从来不敢心生多余的念想。 * 施诚此人虽然在能力上中规中矩,但却是一个忠义的人。谢予望也是看中了他的忠孝,这才重用他。 因此,在亥时末的时候,谢予琛还是来到了翊坤宫。 谢予望刚刚处置完关于雨婉仪的事情,也只能在这个时间段才能与谢予琛错开,让谢予琛扮作他来翊坤宫。谢予琛知道,其实谢予望能够同意多少是看在施诚的面子上——谢予望一向最讨厌打乱他计划的人,在谢予琛和谈安歌的事上的纵容程度已经超出了原本的预计。 翊坤宫中一片黑暗,唯有床头仍旧燃着的烛火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谢予琛循着光,一步一步靠近缩在被窝中的谈安歌。 谈安歌其实还没有睡。虽然依照古代人的习惯,一般戌时就睡了,但她在现代是熬惯了夜的,偶尔还会延续现代的习惯,继续熬夜。 此刻谈安歌正捧着刚从系统商城购买的恐怖小说看得起劲。在谈安歌从前看的小说里面,带系统穿书的女主好像没有一个活成像她这样,系统商城不是用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而是用来不务正业。 【谈安歌:系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系统:……】 谈安歌才刚看到鬼怪杀人的情节,主角绝望地在屋子内四处奔逃,而鬼怪像是猫戏弄老鼠一样放任他四处乱窜,欣赏着主角逐渐变得崩溃的表情。偏偏在这个时候,谈安歌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似乎有人在向她靠近,脚步声越来越近。 已经这么迟了,谁敢擅闯宫妃的寝殿? 答案只有—— “呔!何方妖怪,速速现身!”谈安歌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掀锦被,迅速地转过身来,做好战斗的姿势,但这一看,却把她看傻眼了,她就这样维持住防卫姿势僵立在原地,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陛下……” 谢予琛的眸中染上暖色,“朕倒是不知道安歌竟有如此大的兴致。” 谈安歌不知所措道,“陛下,您、您怎会……” 系统像是早就预知了一切,不忍心见到这么尴尬的场景。 谢予琛忍不住弯起唇角,“怎么,朕不能来吗?” 谈安歌垂下头,“嫔妾以为陛下繁忙,没有想到陛下会在这时候驾临。” 谢予琛暧昧道,“朕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安歌,没想到安歌却……” 谈安歌苍白地解释道,“陛下,都是误会。” 谢予琛不由莞尔,“安歌一个人睡确实容易胡思乱想。” 谈安歌都不好意思说她是看恐怖小说看出的后遗症,她搅弄着自己的手指,不敢抬头看谢予琛。 “安歌。”谢予琛忽然开口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格外想要见到谈安歌。尤其是下午的时候,他并没有怎么注意颓然认输的和败者与努力压抑着自己得意的胜者上,反倒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谈安歌身上。谈安歌的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不同于各怀心思的其他人,也不同于怀揣着恶劣心思的自己,她单纯得像是还未沾染上墨汁的白纸,拥有唯一的纯净。 “嗯?” 谢予琛露出一个笑容,“雨婉仪腹中的孩子没了。” “……嫔妾知道。” 依着雨婉仪那时候的惨状,孩子如果能保住那才叫奇怪。 “不仅如此,朕打算将夺去雨婉仪的封号与位份,将她打入辛者库。” 谈安歌眨了眨眼睛,“嫔妾担忧陛下。” 谢予琛的笑容加深,“至于前朝——利瀚漠也不过一个正五品的官员,并无实权。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涉及天家颜面的事情也不可外传,但是朕还没有懦弱到要忍气吞声的地步。” “嫔妾定然是支持陛下的。”谈安歌道,她顺势靠近谢予琛的怀里,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胸膛。 谢予琛抓起她的一缕青丝,“安歌不怪朕心狠?” 谈安歌有些莫名,虽然她心地善良,但却也不是圣母心泛滥。那时候她去找赵宛音的时候,便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雨婉仪腹中的孩子确实是威胁到了所有人的利益,包括她。 因此,雨婉仪落魄,也是她乐见其成的。 “雨婉仪身为陛下的后妃,胆敢与外男私通。此为大不敬,更是藐视皇家天威。陛下宽宏,却不能成为她放纵的借口。”谈安歌说道,“再说了,陛下这般好,雨婉仪竟然不知珍惜……” 谢予琛恍然,“朕很好么?” 谈安歌趁机道,“陛下之于嫔妾,是天。嫔妾就是那地里的污泥,能得上天的一丝垂怜便是三生有幸。”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的青丝从自己手中溜走,“如果有一天,天塌了呢?” 谈安歌说错了。他从来不是什么明亮的天穹,他才是地里的污泥。 第47章 神秘的系统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这场悄无声息的风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雨婉仪意外小产后被打入冷宫,还被剥夺了份位。而紧接着,利瀚漠临近出发前却被临时撤职。种种迹象都表明,雨婉仪在宫中闯下了大祸,而这个祸事足以让利家覆灭。 楚融帝在朝堂上平静地宣布了这一切。或许是因为隐隐透露着不妙的气氛,没有人站出来质疑楚融帝撤职利瀚漠的原因,连方丞相都选择了沉默。 利瀚漠只是方丞相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幕僚。如果不是因为雨婉仪的肚子争气,方丞相甚至根本不会为利瀚漠争取这次的差事。如今雨婉仪不仅没了腹中的孩子,在冷宫中自身性命都难保。 方丞相作为一个权臣,之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能稳稳地立于朝堂之上,正是因为他十分懂得看眼色,每每都能根据形势。 楚融帝满意地扫视了一眼,“那么,就由田大人顶替利大人,即刻动身。” * 当谈安歌听到消息的时候,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田妃才是这次最大的赢家。只要田大人谨慎对待差事,回来后陛下必定会慢慢扶持起田家。”她转向赵宛音,“我猜得对么?” 赵宛音抿了一口茶,“娘娘说得极为正确。” 谈安歌道,“你不觉得亏么?若是单凭田妃自己绝不能达到今天的局面。从始至终,雨婉仪和田妃在争的都不过是谁能成为这次事件里的最大获益者。” “都是等价的交换罢了。嫔妾倒不觉得有什么。”赵宛音道。 谈安歌忍不住倾身,“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雨婉仪与那个御前侍卫有私通的?” 在昨夜,司安康已经被悄无声息处置了。司家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司安康也不受司家重视,他能当上御前侍卫属实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因此,只用随便找一个借口,说他不知分寸,冒犯到宫里的贵人就足矣。 赵宛音注视着谈安歌,“若是嫔妾说,这一切都是嫔妾刻意而为呢?” 世人会以为田妃是最大的赢家,殊不知她既是这场局的主导人,也是最大的获益者。就连这场局也是她在很早之前悄无声息地布下了。 她之所以跟谈安歌说不用帮忙,是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是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利益最大化的契机。 她与谈安歌不同。自从母亲逝世后,赵宛音在府内过的便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她太渴望权势了。 谈安歌有些吃惊,“你说的刻意而为是指?” 赵宛音勾起唇角,“雨婉仪勾结外男的事情,并不是娘娘所想的那样。” ——而是她看见那个人心慕雨婉仪,便用了一些手段鼓励他去追求雨婉仪。其实之前是一直都没有成功,但雨婉仪长期不受宠爱,在宫中谨小慎微,便有所动摇。后来雨婉仪受宠了,便打算不再来往。可谁料雨婉仪那么快失宠,又看着自己讨厌的谈安歌颇受皇上重视。再加上赵宛音的刻意安排,她便沦陷了。 至于田妃那边,一开始赵宛音也并没有告诉她。而是在田妃最绝望的时候,赵宛音找上了她,告诉她自己可以帮她。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 “陛下。” 当谢予望看见赵宛音的时候,紧蹙的眉头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赵宛音连忙吩咐下人端上了一壶茶,自己则站在谢予望的身后为他捏肩。 谢予望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阿宛的手法真好。”他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阿宛,朕才得以解决。但是,阿宛怎会知道雨婉仪与外男私通?并且还真的找到了证据。” 赵宛音垂眸,“嫔妾看到了。”顿了顿,她又说,“而且,陛下派的人不是早就去司安康的住所看过了吗?雨婉仪谨慎,但司安康深深地恋慕着雨婉仪,必然会留下一些可以作为念想的东西。其实那个香囊原本也没有什么,采用的布料、还有针脚其实雨婉仪都尽量做的不一样了。只是,她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也就是他们十分确定司安康与雨婉仪有私情,雨婉仪才会栽于此。御前侍卫数量众多,总有一些人有自己的心上人。光靠查,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谢予望审视地打量着她。这一次,他也是被方丞相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寄希望于一个普通的宫妃。 他一直喜欢赵宛音的体贴懂事,所以在她说要为自己分忧的时候,谢予望生出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想法。但他认为,这却是一个历史性的改变。 前朝与后宫同样重要。虽然看似前朝与后宫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但只有谢予望清楚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他精力有限,不可能一人掌握全局。 他需要在后宫中有一个帮手。 他抬手握住了赵宛音的手,赵宛音惊呼一声,羞红了脸,“陛下……” “阿宛,这次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赏?” 赵宛音摇了摇头,“嫔妾不要奖赏,嫔妾有陛下就够了。” “呵。”谢予望轻笑一声,吻住赵宛音,“那朕便要阿宛,直到阿宛满意为止。” * 谈安歌最近又陷入了沉思。 那天楚融帝所说的“天塌了”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心生疑惑。 “系统,你真的确定原书上没有战争,或者是皇帝突然重病什么的吗?”谈安歌蹙着双眉道。 【系统:宿主提的问题涉及剧透,本系统没有权限回答。】 谈安歌无语道,“我就知道你没有用。” 可是,那天楚融帝的表情又不似作伪,仿佛是有意在试探她。到最后,她也没能答得上来。而楚融帝也并没有纠结于此,而是以更加猛烈的攻势让她无法思考。 这样一想,谈安歌感觉自己更是一个失败的穿书者了。 看到谈安歌垂头丧气的样子,系统忍不住提醒。 【系统:自从宿主穿越过来以后,所有的故事都是由宿主来书写了,命运线也可能会因为宿主的某些抉择出现偏移。就比如宿主与原女主的结盟在原书里面是没有的。】 谈安歌却发现了盲点,“你果然知道原书剧情——” 系统不吭声了。 “你总能透露一些吧?”过了一会儿,谈安歌忍不住好奇,“在不透露主线剧情的情况下?” 【系统:本系统只能告诉你一点,宿主在原书中兢兢业业地扮演着恶毒女配的角色。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什么悬念地被女主干掉了。】 ——果然如此。 谈安歌其实有尝试过回忆原书剧情,但她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或许看到书的一部分内容她就能顺势回想起来了,奈何系统不会允许这种行为。这也导致了她就像迷雾中的前行者,迷雾遮住了她的视野,而她现在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一些值得怀疑的地方,迫切想要知道迷雾中究竟发生什么事。 谈安歌叹了口气,仰躺在软塌上不愿起来。而且最近她发现系统除了发布绿茶任务以外,也没有发布实质性的任务了,让她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表面上,她是谈家的嫡女,也是楚融帝的宠妃。陛下重视谈家,她的前途一片磊落。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系统:宿主不必这么担心。收集绿茶值只是系统必要收集能量的行为。只要宿主坚持下去,总会有不一样的机遇在等着你呢。】 谈安歌嫌弃道,“你和以前小说写的那些系统一点都不一样。” 系统默默地笑了笑。 或许……故事还没开始呢? 第48章 好好活着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田大人离开京城后,楚融帝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清洗了一番朝堂。虽然手握权势的那几人他不敢动,但是却可以借此震慑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而雨婉仪从曾经志得意满的宠妃沦为弃子,甚至都没有人关注过她的死活。 谈安歌记得楚融帝说过他想要将雨婉仪打入辛者库,奈何雨婉仪一直躺在病床上,身子迟迟没有康复——虽是如此,但雨婉仪早就从原本的寝宫中搬出来了,成为了楚融帝继位以后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娘娘……”妙颜道,“再往前走,就是冷宫了。” 走过眼前的这道门,便是冷宫了。繁华与冷清以这道门为分界线,划分得清楚。冷宫之外,连树木都要葱茏一些。 谈安歌抬起脚,“我知道。” 妙颜赶忙跟了上去。 所谓的冷宫其实就是废弃的一座宫殿。冷宫位于皇宫最西边的地方,荒凉极了。平常也没有人过来收拾,杂草丛生,连大门都是残破的。可想而知,冬天对于冷宫妃嫔会是一个多么难熬的地方。 但是,连这样的冷宫都只是雨婉仪暂时的住所罢了。她犯的乃是大罪,没有被直接砍头都算好的了。何况只是打入辛者库。 要知道,她的奸夫已经被楚融帝秘密处置了。 “娘娘,该喝药了。” 谈安歌隐约听到冷宫中有声音传来,她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发现这竟然是雨婉仪从前贴身宫女的声音。 ——这宫女倒是忠心。 过了一会儿,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瓷器的碎裂声,伴随着雨婉仪的声音,“我说了,我不喝——” “……娘娘,别任性。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宫女的劝告听着有些心酸。 “活下去……你说得倒轻松。”雨婉仪冷笑一声,“我就算现在活下去,又能活多久吗?你那天没听到吗,等我病好后我就要去辛者库了!我父亲虽然只是一个翰林院学士,但从小到大,但却一直按照京城贵女的标准来养育我。你知道,去辛者库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旋即,谈安歌听到了双膝跪地的声音,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娘娘,您就这么认输了吗?” 良久,雨婉仪才道,“我已经没有任何起来的机会了。” 她从来不是一出生就站在顶端的天之骄子。犯下了错,便没有再挽回的机会了。 ——要怨就怨她不够强大罢。 谈安歌无视妙颜的阻拦,继续往里走去。 “谁?”雨婉仪听到脚步声,警惕地看向门口。 “是我。”谈安歌弯起眼角,“你的老熟人。” 雨婉仪盯着谈安歌的打扮,不由有些发怔。明明才过去不久,却恍若已经隔了一辈子一般。谈安歌曾与她份位相同,她也曾穿过比谈安歌今日这身更加华贵的装束。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雨婉仪反应过来,“婉仪娘娘来做什么?嘲笑我么?” 雨婉仪狼狈又虚弱。她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唇色与她的脸色一样白。虽然看上去精神头十足的模样,但是重重迹象都表明了她的糟糕状况, 谈安歌摊了摊手,“你现在这个境况,我还需要嘲笑你吗?” 雨婉仪恍然,她记得她刚沉浸在宠妃的甜蜜陷阱里,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奚落过谈安歌。事实证明,谈安歌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甚至雨婉仪获悉了田妃设下的局,决定反将田妃一军,那时她的目标便瞄准了谈安歌。她陷害莹妃,为的就是投诚于谈安歌,将谈安歌强行拉到她的阵营汇总来。她都想好了——若是谈安歌但凡表现出一点不愿的情绪,她还可以借机生事,将自己腹痛的事情赖到谈安歌头上。 只可惜,谈安歌好像从来没有上过当。并且,她一直装得很好。 “确实。”雨婉仪垂下眼帘。 “不过,我还是劝你养好身子。”谈安歌看了一眼,“死是没有用的。” 楚融帝暂时没有选择动利瀚漠,只是将他撤了职,并且冷待他。而这样的怒气总要有一个发泄口。司安康已死,雨婉仪又怎么逃得过呢? 雨婉仪不由捏紧了拳头,“柔婉仪,你知道么?我与司安康确实越矩了,但我腹中的孩子……的确是陛下的。” 说来这事也可笑,司安康教她如何逃避敬事房太监的监督,让她得以怀上那个孩子。所以她到最后也没有怨恨司安康,他帮了自己很多。如若没有司安康的帮助,她也难以将田妃压制得死死的。 “重要吗?”谈安歌挑了挑眉,“无论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也无论你究竟有没有与司安康有实质性举动,都不重要了。换句话说,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陛下的,陛下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雨婉仪咬紧牙,如果不是她现在身子虚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起来打谈安歌泄愤。 她怎么能这么说? “我一直以为柔婉仪是心地善良之人。” 谈安歌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雨婉仪,在这深宫之中,你怎么敢期盼纯粹的善良?” 谈安歌觉得雨婉仪对她指定有一些误解。 谈安歌从前看小说的时候最讨厌的便是圣母心的女主。杀害一个无辜之人固然是罪孽深重,但是如果自己都无法安然活下去,还妄图救一个不该救的人,便是愚蠢。 她虽从现代而来,却一直拎得很清。 都说谈家势大,但如若谈安歌真的在宫中肆意妄为,第一个死的便是谈家。 她笑了笑,“雨婉仪,你应该知道你的败因。”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在谈安歌转头离开的时候,雨婉仪叫住了她,“柔婉仪,是你在帮田妃吗?” “没有——虽然我答应过她。”谈安歌说,“但我想过害你。” 雨婉仪终于忍受不住,趴伏在床上崩溃大哭。 * 谈安歌不知冷宫的一切都被谢予琛尽收眼底。 他眼中不由露出了深思,虽然他一直知道谈安歌并不如在他面前表现的那般,但是每次直观地冲击总能带给他惊喜。而且,每每都会被她情不自禁地吸引。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努力平复着加速跳动的心跳。 可是,这样聪慧的女子真的会看不出来他与谢予望的差别吗? 或许,她有可能已经发觉了什么,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 想到这一点,谢予琛就忍不住兴奋。 * 很遗憾的是,谈安歌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差别。因为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看着眼前的赵宛音,“你不会也是来嘲讽雨婉仪的吧?” 赵宛音露出无奈的神情,“娘娘在想什么?嫔妾是听闻娘娘往冷宫的方向走了。” 最近,楚融帝朝政虽忙,但得空的时候便会往赵宛音那儿去。赵宛音的受宠程度有目共睹,宫中也兴起了不少风言风语,都说赵宛音踩着谈安歌上位成功了。既抢过了田妃的权力,又获得了楚融帝的宠爱,不可谓不风光。 虽然谈安歌从来不在意这件事就是了。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怎么?” 赵宛音叹了一口气,“如今风波还未过去,娘娘贸然去冷宫见雨婉仪,怕是影响不太好。” 谈安歌会去冷宫也是一时兴起,面对赵宛音的话,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谈安歌不担忧别的,就是担忧楚融帝的态度。 赵宛音见状连忙安慰道,“不过,娘娘既已经去了,那便别想那么多了。” 谈安歌叹道,“其实我也没对雨婉仪做什么。我只是告诉她要好好活着。” 赵宛音勾唇道,“是么?” 第49章 勉强洗白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很遗憾的是,谈安歌的劝告好像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雨婉仪还是死了,死在冷宫。 她的遗体自然不会被送回家中。楚融帝听到她的死讯,也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吩咐宫人将她丢到乱葬岗即可。 好歹也曾是宫中的贵人,落得这样的结局不由得让人唏嘘。 但不知道为何,渐渐有流言在宫中传开,说是谈安歌逼死了雨婉仪。 流言传的有有鼻子有眼雨婉仪受宠时曾经三番两次地嘲笑谈安歌,谈安歌便记恨在心,甚至不惜在雨婉仪落魄的时候逼死她。 谈安歌那天进入冷宫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天来唯一去看过雨婉仪便是她——如今传出这样的谣言,倒也不奇怪。也难怪那天赵宛音会急匆匆地赶来。 妙花道,“谣言愈演愈烈……奴婢怀疑,是有人刻意为之。” 妙颜不禁翻了个白眼,“但若不是娘娘不顾我的阻拦擅入冷宫,又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 谈安歌也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她别的不怕,最怕因为这样的谣言引起楚融帝对她的猜忌。 “而且,就算找出推波助澜的人是谁,但娘娘私自见了雨婉仪乃是事实。如今死无对证,娘娘要从何处辩驳起?” 谈安歌被妙颜说得头疼,“擅入冷宫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但是现在已经传出了这样的谣言,我能有什么办法?” 楚融帝也已经好多天没有踏足翊坤宫了。 妙花道,“不如……让宛娘娘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谈安歌想都不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陛下又不是傻子,只会越描越黑罢了。” 【系统:发布了一条主线任务。请用绿茶的方式在圣上的面前洗白自己。】 谈安歌:…… 简直雪上加霜。 * 事实正如谈安歌所猜测的那样,谢予望现在的确在怀疑谈安歌。 一直以来,谈安歌在他眼中都是一个不重要的棋子。要不是因为她是控制谈家的重要棋子,他甚至都不会多看谈安歌一眼。但是,这次的流言却让谢予望忍不住注意了起来。而且,赵宛音与谈安歌交好这件事也令人在意。 谢予望看向面前的谢予琛,“你接触她接触得最多……她有没有异心?” 谢予琛低垂着眸,如果按照他真实的想法,他自然会当机立断地回答没有。但是他了解谢予望,这样反而会让他更加怀疑谈安歌。 “一介女子,能有什么异心?”谢予琛答道。 “也对。而且,也不一定是异心,或许是她发现了什么。”谢予望眼中划过一丝狠色。 “既然陛下有所怀疑,那便让属下去试探一下。”谢予琛道。 * 谢予琛难得在白天踏足翊坤宫的时候,翊坤宫也是这样的寂静。他一边想着应对之法,一边向里走去。 迎接他的是看起来格外憔悴的谈安歌。谢予琛几乎没有见到谈安歌这么憔悴过,虽然她总爱扮作一副柔弱的模样,但却不曾真的柔弱。但不论她现在通红的双眼,还是黯淡的脸色,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谢予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谈安歌眸光闪烁,“陛下怎么不通知一声便来了?嫔妾以这副姿态面圣,实在是大不敬。” 谢予琛顿了顿,开口道,“若是安歌是因为那些事情而感到难受,倒也不必。” 谈安歌却忽然跪下,声音也隐隐带上了哭腔,“嫔妾心慕于陛下,雨婉仪虽犯下过错,但好歹陛下曾经宠爱于她,嫔妾便想……便想……去看看她,但是嫔妾绝没有要害雨婉仪的意思。” 谢予琛蹲下,温柔地抬起了谈安歌的下巴,“那你告诉朕,你对她说了什么?” 其实他是很想将谈安歌一把拥入怀中的。 可惜他不能。 谈安歌努力憋回盈满眼眶的泪水,“她说,虽然她与司安康有过越矩之举,却没有过实质性行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陛下的。而嫔妾……叫她好好活下去。” “是么?”谢予琛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丝。 谈安歌深吸了一口气,“嫔妾绝不敢对陛下说半句假话。” 谢予琛继续问道,“那你为何去见她呢?”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一时起意。”却又忽然改口道,“陛下毕竟曾经也宠爱她了一段时间,嫔妾……只是想去看看她过得如何。” 谢予琛叹了口气,暗暗使力扶起了谈安歌。 谈安歌怯懦道,“陛下不怪罪嫔妾?” 谢予琛勾起唇角,“有什么好怪罪的?” 怪罪她的自始至终都是谢予望罢了。 就算那天他没有目睹冷宫里的场景,他也不会怪罪于谈安歌。 ——不过是区区雨婉仪罢了。 * 谢予望听了暗卫的汇报,不由挑眉。 其实他也是有一些怀疑,谈安歌此人他不是没有接触过。之所以那么厌恶谈安歌,就是因为他觉得她不过是一介无知的后宫妇人,擅长用无辜善良的外表掩饰自己的心机和欲望。不像是他所欣赏的赵宛音,眼中的勃勃野心令人忍不住欣赏。 这次谢予望也怀疑过谈安歌只是单纯为了嘲讽她曾经奚落她的人,事实果真如此。 何况,从暗卫的汇报来看,谈安歌更害怕失宠。 思及此,谢予望吩咐苏鸿才道,“去宛贵人那儿。” * 赵宛音对楚融帝白日会来她这里感到有些惊异,但她还是装作很惊喜的样子迎接了谢予望,“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谢予望凝视着她,“宛贵人不欢迎朕?” 赵宛音不由看了看来往的宫人,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只是让陛下看到这副场景,嫔妾有些惭愧。” 谢予望这才想起来宛贵人掌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姚嬷嬷在旁帮助,最近赵宛音才尝试接过全部的权力,但还是十分吃力。 谢予望不由沉默。 赵宛音笑了笑,“陛下,掌宫是陛下赐予嫔妾的恩典,但嫔妾无能,实在接不住这掌宫的重要权力。若陛下允许,嫔妾想将这掌宫权力交还给田妃娘娘。” 谢予望叹了口气,“你能如此想,实为难得。” 赵宛音抿了抿唇,“或许是因为嫔妾没有什么追求。对于嫔妾而言,能服侍好陛下,平日里与柔婉仪娘娘四处走走,已经嫔妾人生中最大的幸事。” 谢予望轻声道,“是么?” 第50章 晕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谣言止于智者。 传得热烈的谣言忽然像是被强行捂上了嘴,就此平息了下来。伴随着宛贵人还权的事情,宫中的焦点再一次被转移。 回到了原本平静的生活,谈安歌总算能松一口气。 妙颜道,“娘娘下次不可再这般任性。” “是呀。” 到头来,还欠了女主一个天大的人情。 她见到雨婉仪的时候,虽然她身体消瘦,但却不至于这么快死去。看来雨婉仪那天不仅没有听进她的肺腑之言,还多少存了些陷害她的心思。 可是那又如何? 如谈安歌所想的那样,雨婉仪身死,楚融帝浑身的气无处释放,便拿利家开刀。雨婉仪的嫡亲哥哥在一次踏青中落马,竟是摔了个半残。紧接着,利家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只剩下利瀚漠还好好的。没过多久,他就向楚融帝提出主动辞去官职,被楚融帝驳回了。 虽然此事秘而不宣,但京城的权贵家族多少听见了宫里的风声,便人人自危起来。 前朝不平静,宫中的日子却是一天一天平静了下来。 因着赵宛音的功劳,重新掌宫的田妃也不自觉地对谈安歌亲近了许多。她也终于明白了太后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谈安歌的原因,因为谈安歌实在是能言善道,经常两句话就能把人夸得合不拢嘴。 但是,曾经宫中的两大巨头交好,倒让一些妃嫔们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大楚的后宫急需一些新鲜的血液。 但大选的举办却远远没有那么快,还需等楚融帝彻底坐稳这个位置才行。 * 平静而无聊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入夏的时候。 谈安歌第一次经历古代的夏天。想到她曾经在现代的时候难以想象古代没有空调的日子怎么熬,但实际上没有被过度污染的古代不存在全球变暖的问题,夏天自然也没有那么难熬。 但是妙颜还是告诉谈安歌,今年的夏天比起往年要热上许多。 谈安歌是宠妃,妙颜早早地就领了冰桶放在翊坤宫中。她不常出门,倒也不觉得有多么炎热。 “娘娘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妙颜评价道。 妙花倒是很乖,她不如妙颜有与谈安歌从小长大的情谊,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而谈安歌不在意那么多。或许是时间久了,她现在完全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娇贵宠妃。她穿着一袭烟青色的薄纱裙趴在软塌上看小说,一头青丝用点翠簪随意地绾起,衬得肌肤雪白。 不得不承认,谈安歌是具备做一个祸国妖姬的特质的。 只需要一个抬眼,便引得无数男人折腰。 便是谈安歌没决定进宫的时候,也有无数的世家公子趋之若鹜。可惜,谢予望不懂得欣赏她的美,甚至极为乐意将谈安歌拱手相让给谢予琛。 谢予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薄纱裙勾勒出谈安歌曼妙的身姿,脸颊稍有些肉,轮廓却依旧完美。 谢予琛出口时,声音竟是不觉低哑,“安歌。” 谈安歌一惊,连忙坐起了身,“陛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谈安歌起身便要迎接谢予琛,却被谢予琛抱住,她羞红了脸,“讨厌~陛下今日怎么不去宛妹妹那儿?若是宛妹妹误会了,该如何是好?” 谢予琛忍不住按了按她的唇,不经大脑思考地就说道,“宛贵人哪有安歌娇媚动人?” 谈安歌吃惊地捂住了嘴,却被谢予琛整个人抱起,她本能地搂住谢予琛的脖颈,看着谢予琛往床榻的方向走,“陛下,这还是白天,而且……” 她好像出了汗。 谢予琛将她按在床榻上,“何妨?” 后来,当谈安歌在夏日里无数次经历像今日这样的遭遇时,她终于明白了谢予琛这句话的意思。 * 随着天气的炎热,前往避暑行宫也被提上了日程。 妙颜一脸喜色,“今日陛下在早朝上也提到了避暑行宫的事情。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娘娘就能去避暑行宫了。” 避暑行宫并不是每个妃嫔都能去的。但是谈安歌一定能去。 谈安歌听到避暑行宫,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喜色。宫中虽好,但是长时间闷在宫中也是极为无聊的,谈安歌只恨自己穿越得太晚了,直接就成为了宫妃,都没能体会一下贵族大小姐的生活。 “太好了。”谈安歌道,“我要做什么准备吗?” 妙颜道,“倒是不用。娘娘之前不是说想要出宫吗?这次就能好好看看了。” 听妙颜所说,谈安歌心中瞬间充满了期待。 * 气温的上升使得楚融帝不得不加快进程,很快,在高温的督促下,楚融帝不仅迅速地安排好了众人,田妃也迅速地拟好了前往避暑行宫的妃嫔的名单,除了几个低位且不受宠妃嫔不在名单之列,基本上所有的妃嫔都可以去避暑行宫。 在谈安歌的迫切期待下,出发的时刻终于来临。 避暑行宫距离紫禁城不近不远,也要两天的车程。马车尽量按照婉仪的最高规制来,宽阔的空间和柔软的坐垫掩盖了坐着会不适的情况,不仅是外面,马车的内部也精心地做了装饰,让谈安歌不由感慨资本主义是万恶的。 或许是照顾到了常年养在宫中的妃嫔,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队伍晃晃悠悠的驶过长街,离开平京。一开始谈安歌还好奇地偷偷掀帘子,看着百姓对车队或敬或畏的目光,也第一次看到了平京的热闹。但出了京城后,外面的景色渐渐荒凉,她也便没兴致往外看了。 谈安歌的马车已经算是防震功能好的,马儿也在匀速地前行,但是受限于技术,谈安歌依旧会感到摇晃。当她感到熟悉的反胃感涌上来的时候,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兴致全无。 ——很不幸的是,古代居然也会晕车。 第51章 莹妃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晕车症状竟然会这么严重。 她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妙颜身上,感觉自己走路都是飘的。 妙颜拍打着谈安歌的背部,“娘娘,马车行进得已经够慢了,你怎么还会吐成这个样子?” 谈安歌虚弱道,“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谈安歌现在彻底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她都难受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要在驿站住一天。一想到第二日还要继续赶路,她的内心里就充满了绝望。 妙颜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宛娘娘,您来了。” 赵宛音点了点头,“听说娘娘身体不适,我就像驿站的王大人要来了这个。” 她示意阿玉将陈皮茶端给妙颜,谈安歌连忙在服侍下吞下。陈皮清香的味道钻入鼻腔,虽然入口微苦,但恶心的感觉却就此被压制下去了。 谈安歌舒了一口气,“谢谢。” 赵宛音勾了勾唇角,“陈皮化痰降气,可以压制呕吐的欲望,娘娘不若明日带几片陈皮再上马车,也许会舒服很多。听说,按揉合谷穴对晕车也有奇效。” 谈安歌有些佩服,“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 赵宛音道,“娘娘只是太久没坐过马车,不适应马车的摇晃罢了。明日想必就会好一些。” 谈安歌晕车的毛病从小都有,没有想到穿越之后竟然还留有这个毛病。 【系统:发布了一条主线任务。请用绿茶语气内涵赵宛音。】 谈安歌觉得这时候的系统宛若恶魔,明明她正陷入女主送温暖带来的感动之中,却被系统硬生生地打断了。好在谈安歌被系统折磨得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她深吸一口气,“真羡慕妹妹的身体素质,不像我,一坐马车就晕。” 赵宛音沉默了一会儿,“嫔妾只是不晕车罢了,算不上什么身体好。” 谈安歌再接再厉,“那也不一样。像我这样弱不禁风的身子,难怪不如妹妹讨陛下欢心……” 妙颜忍不住头疼,她家娘娘又开始了。 她看见对面的阿玉脸色都已经有些变了,但偏偏谈安歌还不知道休止——分明人家刚给谈安歌送来了陈皮茶,谈安歌不感恩就算了,还这般阴阳怪气。 赵宛音脸色倒没有什么变化,“嫔妾哪及得上娘娘惹人喜爱?”她低声道,“若嫔妾是陛下,定会将娘娘放在手心里疼宠。” 谈安歌神色一僵,忽然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系统:任务成功。宿主获得任务奖励。】 赵宛音继续道,“陛下就宿在最东边的房间里。娘娘若是想念陛下,也可以去找他。” 谈安歌看着赵宛音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女主了。 * 第二日的傍晚,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避暑行宫。 谈安歌在妙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空气,感觉自己的晕眩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避暑行宫——终于到了。 避暑行宫建在一处低矮的山上,绿树葱茏,仰头望去甚至可以看见松鼠在两棵树之间跳跃的情形。 谈安歌不由好心情地弯起唇角。 * 避暑行宫里的生活远比皇宫里要自在不少,建设奢华的行宫与大自然相得益彰,藏在深山里的宫殿就如童话里的场景一样,满足了谈安歌的幻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本在大楚宫中对她还十分热情的楚融帝对她冷淡了下来。来到行宫已经有数天的时间,她却连楚融帝的一面都没有见上。 据说这几日楚融帝都宿在了宛贵人的宫殿,谈安歌便感觉前几日她迫于系统的任务对赵宛音说的那句话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脸庞上。 ——毕竟男主和女主才是真爱。 谈安歌一直都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她只盼着之后楚融帝专宠女主的时候,女主能够念在之前的情分上,大发慈悲地让她活下去——虽然她好像刚刚才狠狠地得罪了女主。 不过就算是在行宫中,妃嫔的宫斗也不曾休止过。 谈安歌看着眼前的莹妃。 莹妃曾因为陷害雨婉仪腹中的孩子受到惩罚,但是她的禁足令还没进行到一半,雨婉仪便死了。这次来避暑行宫,楚融帝也就网开一面让莹妃也跟随着来了。 “柔婉仪,本宫记得,原本你比宛贵人要受宠许多。” 谈安歌道,“你想离间我们?但是嫔妾可不像娘娘那样,圣上喜欢的便是嫔妾喜欢的。” 莹妃笑了笑,“柔婉仪倒是大度。” “大楚有一句话,叫作爱屋及乌。”谈安歌说道。 何况,比起赵宛音抢走楚融帝的宠爱而言,千穂理才是真正害过她的人。她又不傻,怎会倒向千穂理? 千穂理道,“柔婉仪是通透之人。之前本宫碍于立场对你做的许多事,是本宫对不起你。” 谈安歌没想到千穂理竟然会将如此轻易地提起这个事情。毕竟宫斗向来都是妃嫔之间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少有人会将这些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说。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娘娘知道便好。” 千穂理笑了起来,“可本宫也是真心帮柔婉仪。现在宫里都在传柔婉仪与宛贵人的事情,本宫这不也是担心……” 谈安歌笑了笑,“难道娘娘还不知道嫔妾吗?嫔妾并不在乎陛下一时的宠爱,想必您看了雨婉仪的结局能悟出些什么。” 千穂理的笑容僵滞在嘴角。 虽然她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会被谈安歌残忍拒绝的场面。但她刚被解除禁足,楚融帝压根不会回想起有她这么个人,才导致她不得不寻求同盟。 而经过她的考量,谈安歌是她最好的人选。 虽然她曾经得罪过谈安歌,但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仇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谈安歌的身边已经有赵宛音了,只有趁着这个机会千穂理才能趁虚而入。 千穂理凝视着谈安歌的双眸,“那么,柔婉仪想要什么?” 谈安歌有些吃惊,“嫔妾什么也不想要。嫔妾每日能陪太后好好逛一逛这避暑行宫,已是最大的满足。” 谈安歌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加引起她的反感。千穂理又坐了一会儿,见谈安歌的态度真的没有任何的松动后,只好起身离开。 妙颜关上门,不由愤愤道,“那个莹妃真是过分。娘娘还没计较她曾经犯下的事情,她竟想要拉拢娘娘对付宛娘娘,我呸——” 谈安歌笑了笑。千穂理不过是想要复宠罢了,她毕竟是外来者,失去了楚融帝的宠爱,在宫中又不与其他嫔妃有所来往,自然会生出危机感。 像莹妃那样的人物,怎会甘心自己的失宠? 既然她今天来了这里,距离她用心计复宠应该也不远了。就是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手段复宠了。 谈安歌勾起唇角,“无事。现在可有好戏看了。” 谈安歌赌一毛钱,千穂理绝对不可能斗得过女主。虽然千穂理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但充其量也是女主升级路上一个绊脚石罢了。 果然,第二天,妙颜便急匆匆地进来道,“娘娘,不好了!宛娘娘因冲撞了莹妃娘娘,此时正被莹妃娘娘责罚呢!” 谈安歌不由道,“莹妃这么大胆?” 她昨日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千穂理接下来打算用什么手段复宠,没想到竟是以这样大胆的方式。 虽然莹妃是妃位,但是赵宛音却是最近最受宠的妃嫔,她倒也真不怕楚融帝问责。 妙颜有些焦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娘娘你快些去救宛娘娘!” 谈安歌莫名,“妙颜,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妙颜怀疑道,“娘娘,你莫不是不想救宛娘娘吧?宛娘娘现在还跪在外面……” 谈安歌慢悠悠地躺了回去,“不急。” ——女主应该不需要她插手。 第52章 又禁足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千穂理倨傲地看着跪下的赵宛音,“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赵宛音道,“嫔妾不敢。” 她脸上还残留着敦子的巴掌印,直直地跪在烈阳之下。毫无疑问,若是楚融帝看到了这一幕,定会将千穂理狠狠地推开。 千穂理胸口起伏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本宫没叫你跪。” “嫔妾冲撞了娘娘,是嫔妾自愿跪下向娘娘赔罪的。”赵宛音安然不动。 千穂理深吸了一口气,话是她说出口的,人也是她打的。赵宛音执意要跪,就算现在叫敦子用蛮力扶起赵宛音也是无济于事的。 千穂理不由咬牙切齿,不管是谈安歌还是赵宛音,都是一块撬不动的硬石头。 她极度怀疑赵宛音在她开口刁难的那一刻就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并且赵宛音不愿意让她得逞,便干脆顺势而为将这件事闹大。 若是任由赵宛音继续跪着的话,恐怕事情就不如她预想之中的那么简单了。 千穂理本来抬腿想走,反正一时间也不会有人那么快地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楚融帝,而赵宛音跪一会儿也该自讨没趣地起来了,丢脸的反而是赵宛音。但是在千穂理抬脚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又收回了脚步。 “敦子。”千穂理冷声道。 敦子应了一声,上前抓住赵宛音的臂弯想要架起她。赵宛音试图反抗,但敦子的大力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整个人瞬间悬空,被别人掌控的心慌感不可抑制地袭来,让赵宛音不由眸色加深。 千穂理冷笑道,“敦子,送宛贵人回宫殿。” “是。” 谈安歌这时候才慢悠悠地从树后走出来,她故意喊得很大声,“嫔妾见过莹妃娘娘——” 千穂理转过头来,“原来是柔婉仪。” 谈安歌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漫不经心道,“不知莹妃娘娘想带着宛贵人去哪里呢?” 千穂理道,“本宫只是想让敦子送宛贵人回她该回的地方罢了。怎么,柔婉仪连这也要管吗?” “倒也不是。”谈安歌道,“嫔妾只是觉得娘娘以及娘娘的宫女有些粗暴。” 千穂理脸色沉了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谈安歌竟然会直接出手帮助赵宛音。也就是说,她之前的估计是错误的——谈安歌此人的确是真心与赵宛音结盟。 赵宛音仿佛看到了救星,“娘娘!” 谈安歌其实本来确实是不想来的,但是妙颜那个小丫头片子似乎自从赵宛音那日给自己送来了陈皮茶后,她就对赵宛音的好感度倍增,使得她不得不被妙颜催促地来到现场,然后在关键的时刻英雄救美。 谈安歌道,“宛贵人要跪着,那便让宛贵人跪着罢。娘娘虽然身份高贵,但也总不能违反宛贵人的个人意志。” 她往前踏了一步,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谈安歌的话音落下,赵宛音明显感觉到架着她的敦子情绪变得激动了一些,抓着她手臂的力度都不自觉加大,她吃痛地蹙了蹙眉,但却并没有说话。 先屈服的是千穂理,她挥了挥手,示意敦子放下赵宛音,“确实是本宫做得不对,既然宛贵人要跪——敦子,放她下来。” 赵宛音是被敦子毫不客气地甩下来的,她干脆借势摔了一跤,便听阿玉愤愤不平道,“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就叫欺人太甚?”千穂理道,“敦子,我们走。” 赵宛音见好就收,待千穂理走远后,她便让阿玉扶着自己起来。毕竟此时再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 赵宛音对谈安歌露出一个微笑,“她这回是不可能再起得来了。” 谈安歌心情复杂,“宛贵人这么拼,倒是让我心生惭愧了。” 千穂理来找她,她只不过是口头拒绝了,甚至还隐隐胜她一筹。但是,千穂理找赵宛音,却让赵宛音遭受了无妄之灾。 赵宛音道,“嫔妾份位低,也没有什么话语权。莹妃娘娘要责罚嫔妾,嫔妾自然得受罚。” 谈安歌却无心在意赵宛音说的什么,她的视线落在赵宛音两颊的巴掌印上。巴掌印落下的地方已经微微肿了起来,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赵宛音不自觉抬手摸了摸两颊,“让娘娘见笑了。嫔妾这就去处置自己。” * 晚上的时候,谈安歌果然听闻了楚融帝震怒的消息。 白日的事情自有宫人禀报给楚融帝,甚至都不用赵宛音主动开口。了解了来龙去脉的楚融帝就当即想下令责罚莹妃,但忽然又想起这不是大楚宫内,只能继续对莹妃下禁足令,并且回宫后延续她之前的惩罚。 千穂理想要翻身的梦想就此破裂。 谢予望轻轻碰了一下赵宛音的伤口处,声音难得透露出一丝心疼,“疼么?” 赵宛音摇了摇头,她道,“是嫔妾冲撞了莹妃娘娘,莹妃娘娘惩罚嫔妾,那也是该受的。” 谢予望本来就对东瀛公主没有什么好印象,东瀛擅长算计与搞小聪明,千穂理也不遑多让。仅有的好印象还是存留在千穂理曼妙的身段和他从未见过的床榻功夫。经历过前段时间,他也想不起千穂理,如今千穂理在他心中的形象更是跌落谷底。 谢予望叹了口气,“阿宛就是懂事。” 赵宛音顺势靠进他的怀里,“还得谢谢娘娘及时赶到救下嫔妾。” 谢予望眸中露出深思,“看来她对你倒是真心的。” 只可惜谢予琛不在,不然他就叫谢予琛去宠幸谈安歌了。 谢予琛在来避暑行宫前被谢予望派去出任务了,虽然也就在避暑行宫附近,但谢予琛应该没有那么快赶来。 作为皇帝的替身,谢予琛自然不止在小事上起到替代谢予望的作用,还要物尽其用才行——虽然谢予望早已经忘记了,谢予琛乃是他嫡亲的双胞胎弟弟。 “陛下?” 谢予望看向赵宛音,她面上高高肿起,唯有一双明亮的黑眸彰显了一些她原本的容貌。 “陛下莫要看嫔妾。”赵宛音垂下头。 “朕不嫌弃你。” 谢予望美人见得惯了。论姿色,谈安歌也算是顶级,但照样被谢予望赤/裸裸地嫌弃。反而现在的赵宛音却深深地吸引了自己。 * 千穂理恭敬地接过苏鸿才手中的圣旨,“臣妾遵旨。” 待苏鸿才走远后,敦子开口道,“陛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娘娘?” “没什么好说的。”千穂理叹了一口气,“敦子,我输了。” “娘娘,等你解除了禁足,凭着娘娘的资质,一定能让陛下刮目相看。”敦子道。 “不。”千穂理打断她,“我没有机会了。” 她望向远方,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点惘然。她历来是豪赌的赢家,然而这一次却输得彻底。 她错了——无论是谈安歌还是赵宛音,都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对象。 就算是禁足令解除,想必她也再难东山再起了。 从外国来的公主原本获宠的手段也就只是靠着姿色与带给皇帝的新奇感获宠。别说东瀛派给她的卧底任务了,现在她只能靠着东瀛与大楚的贸易成功来盼得陛下的一丝垂怜。 敦子忍不住道,“那东瀛那边……” “应付过去罢。”千穂理道,“要是知道我失宠了,恐怕母妃在东瀛就难过了。虽然她不需要我在乎她,但是,她对我终究有养育之恩。而且,若是往后有机会的话,倒不是可以再搏一搏。” 帝王最是薄情。 虽然现在楚融帝宠爱赵宛音,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第53章 包大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莹妃受到了处罚,谈安歌却并没有因此而复宠,但她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行宫不如后宫的规矩多,她每日在行宫内四处转悠,过得自在极了。 但是,谈安歌差点忘了一点,就算在行宫里,楚融帝也是要处理政务的。 每隔三日,便会有太监为楚融帝送来成堆的奏折。偶尔有要事的大臣也会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来到行宫求见楚融帝。 于是,当谈安歌在行宫内撞见这个年轻的男子完全是不知所措的状态,那个男子并不作官员打扮,反倒像个文人,尤其是眼中恰到好处的忧伤让谈安歌不由怀疑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那个男子转过头来,本来还有些疑惑,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微变,“微臣参见娘娘。” 谈安歌觉得有趣极了,“你自称微臣,你是谁?” 男子作揖道,“微臣乃是钦天监监正包嘉慕,见过娘娘。” 谈安歌轻笑一声,“你知道我是哪个娘娘吗?” 包嘉慕不由沉默,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罢了。”谈安歌不逗他了,“你是来求见皇上的吗?” “是。”包嘉慕恭敬地回答道,忽然他却朝着谈安歌的身后望去,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他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谈安歌好奇,便随着包嘉慕的目光一同望去,便看见了赵宛音。 赵宛音的脸色有些奇怪,“娘娘,你怎么会与他在一起?” 谈安歌直觉有故事,“怎么?妹妹与他是旧识吗?” 赵宛音深吸一口气,“我与包大人确实是旧识。”她走到谈安歌身边,“包大人,这是柔婉仪娘娘。” 包嘉慕连忙再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婉仪娘娘。” 谈安歌倒也不在意,“我在后宫,包大人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 赵宛音凝视着包嘉慕,“包大人可是为政务而来?” 包嘉慕仍是低着头,“微臣有些事情需要禀报陛下。” “若是包大人还有要事在身,那我与婉仪娘娘就先告退了。”赵宛音道。 赵宛音拉着谈安歌就想走,却被谈安歌阻止了。赵宛音不由抬眼看了一眼谈安歌,却看见了谈安歌双眸中蕴藏的浓浓兴趣,她暗道一声不好,但却已经阻拦不住谈安歌了。 包嘉慕道,“微臣刚从陛下那儿出来,不存在什么打扰。” 他恳求般地望向赵宛音。 赵宛音道,“既如此,包大人想必也要急着赶路回平京。” 包嘉慕沉默了一会儿,道,“微臣想了想,确实如娘娘。微臣就先告退了。” 包嘉慕的背影显得莫名的孤单寂寞。谈安歌偷偷抬眼觑了一眼赵宛音,发现她的眼神也十分复杂,似在感慨,也似在惋惜。 谈安歌快压抑不住自己燃烧的八卦之魂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就算她问了,赵宛音也不会愿意说的。 “娘娘,走罢。”赵宛音一双眸子似乎能洞悉谈安歌的想法,“别想不该想的了。” * “我觉得——她们一定有猫腻。” 【系统:不是本系统说,刚才宿主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就算宿主想要八卦,也应该隐晦一点的八卦。】 谈安歌道,“我好奇嘛。再说了,我觉得那个包嘉慕应该与原书剧情有关。根据我十几年看小说的经验,包嘉慕就是那个对女主一片痴情的男配。” 【系统:但你现在所在的小说是一本宫斗甜宠文。】 一个钦天监监正的喜欢,对于赵宛音既是负担,又是一个埋藏的祸患。只要接触一多,搞不好哪个妃嫔就发现了这一点。就像当初赵宛音利用了司安康对雨婉仪的喜欢那样,也会利用包嘉慕对赵宛音的喜欢。 谈安歌摸了摸下巴,“如果真有这一遭……” 倒也是宫斗文里面常见的剧情。 * 之后的日子里面,谈安歌又见过几次包嘉慕。谈安歌很怀疑包嘉慕是想要多见几眼赵宛音。不然就算包嘉慕是钦天监监正,也不必事事都往行宫跑。毕竟楚融帝在来行宫之前就已经安排好暂代他处理朝政的官员,只有有要事的官员才会跑来行宫面见楚融帝。 楚融帝依旧宠爱赵宛音。 有了莹妃的前车之鉴,其他妃嫔们倒也不敢多言。连田妃和谈安歌都与赵宛音交好,她们不敢妄动。 谈安歌不知道自那之后包嘉慕有没有见过赵宛音。但是,从包嘉慕依旧忧郁的眼神和她无意间都能碰见他在行宫里徘徊的情形来看,谈安歌猜测包嘉慕并没有如愿。 ——赵宛音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 “包大人。” 包嘉慕吓了一跳,回眸一看是谈安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微臣见过婉仪娘娘。” 谈安歌打量着包嘉慕,“最近似乎经常见到包大人。” 包嘉慕垂下眼眸,“最近气温升高,各地都出现了高温现象,老百姓的生活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因此,微臣需要时时将钦天监观测的结果禀报陛下。” 谈安歌这才知道所说的气温升高并不是偶然,她在现代待习惯了,并不知道对于古代来说,这样的高温是很反常的。说起来,她好像无意间听太后说过,往年并不是来这个行宫,而是离平京更近一些的行宫。但是这个行宫建在更高的山上,要更加凉爽一些。 凉爽的山风拂过谈安歌的发丝,让她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好。 “是么……”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但是,每隔三日便有太监来给陛下送奏折,包大人为何不将结果呈递给负责的太监呢?” 包嘉慕固执地抿了抿唇,“有些事情,微臣要亲自禀报陛下。” 谈安歌不喜欢兜圈子,“你是来找宛贵人的?” 包嘉慕道,“贵人娘娘乃是宫里的娘娘,微臣不敢逾越,请婉仪娘娘莫要乱说。” ……会坏了她的清誉的。 谈安歌挑了挑眉,“若是你真这么想,那么你就不应该这么频繁地来行宫。” 包嘉慕眼神露出恍然的情绪,一瞬间透露出强烈的悲伤将谈安歌弄了个措手不及,她张了张口,欲安慰包嘉慕,但包嘉慕却先一步开口道,“娘娘说的对。只是微臣……自私地想再见他一面。” 谈安歌见包嘉慕这个模样,心下更加确定原书剧情包嘉慕必然会被有心人用来对付赵宛音。赵宛音虽谨慎,但包嘉慕却相反,差点就将痴情写在脸上了——而且,看上去脑子也不是很好使的样子。就算楚融帝现在不曾怀疑过包嘉慕的异常,但一旦楚融帝得知了他与赵宛音存在这么一段往事。帝王的自尊定会让他感到耻辱与愤怒。届时,赵宛音就惨了。 尤其是最近赵宛音太过于受宠。 宫斗文常见的套路之一,先将女主捧得极高,然后再让她狠狠地摔下来,让她明白世事险恶。 【系统:那么宿主打算怎么做呢?】 【谈安歌:不知道。】 谈安歌自认为自己一直以来与女主的关系并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女主对她的好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拥有谈安歌的庇护,她的路能够走得更加顺畅一些。在没得到谈安歌庇护前,赵宛音因着自己的身世问题也被不少妃嫔奚落嘲讽过,甚至连太后都对她微词颇多。但是在谈安歌与她结盟以后,连太后都不再说过她什么。 她现在能获得楚融帝的盛宠而依旧这么自在,未必不是有谈安歌的功劳。 而谈安歌选择与女主交好,也并不是出于别的。赵宛音乃是书中女主,也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女。谈安歌虽然身上带了一个系统,关键时刻却根本靠不住。与其跟女主成为劲敌,还不如与女主交好。 事实也证明了,赵宛音的确很强。 她既然在原书中能从四面楚歌的环境中杀出来,获得楚融帝的专宠。那么,在谈安歌的默许下,她的路只会走得更顺。 谈安歌在思考。思考这一次她究竟要不要出手帮助赵宛音。 自从与赵宛音结盟以来,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地帮助过赵宛音。而这一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看赵宛音的表现,她和包嘉慕绝对有牵连,这便会影响她平时的果断。 【谈安歌:我决定了。】 【谈安歌:我要帮助女主。】 系统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谈安歌能感觉得出来,虽然系统总爱发布一些莫名其妙的绿茶任务叫她去恶心女主,但是却并不想要她与女主真正交恶。 ——毕竟和女主交恶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虽然谈安歌不记得原书的剧情了,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能这么安安稳稳地享受宠妃生活。 她确实是需要赵宛音的。 “这几日我又见到包大人了。”谈安歌紧盯着赵宛音的眼睛,“妹妹可是不愿见包大人吗?” 赵宛音眼神难得有了剧烈的波动,“他又来了。” 谈安歌慢悠悠地说道,“我一直觉着,妹妹是一个拎得清的人。” 第54章 戴帽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不管是再理智的人,面对自己的事情时都会失去原本理性的判断。比如此时的。 她有些怔然,喃喃道,“娘娘的意思是……” 谈安歌轻笑一声,“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包大人了。妹妹当真要这样放任下去?” 赵宛音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她道,“嫔妾岂不会明白其中利害?只是……” “只是什么?” “嫔妾了解包大人。若是嫔妾强行驱赶包大人,只怕会起到反效果。”赵宛音叹了一口气。 谈安歌忍不住好奇,“包嘉慕当真是你旧情人?” 赵宛音表情不变,“年少时,或许有过暧昧不清的情愫。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自从嫔妾决定入宫的那一刻起,便与包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谈安歌嗤了一声,“老套。” 赵宛音听到谈安歌的话,脸色倒是放松了一些,“世间的情感大多都是一个模样,哪有什么分别?何况,嫔妾与包大人从未有过牵连。虽然嫔妾少年时确实想过嫁予包大人的生活,但是,那终究是年轻时的不知事罢了。” 谈安歌沉思道,“他负了你?” 赵宛音沉默了半晌,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娘娘自小生长在谈家,常接触的也是京城的各位贵女,自然对赵家没有了解。嫔妾确实是家中的嫡长女,但是,嫔妾的生母早亡,父亲又很快续了弦。继母过门后,自然很不愿意看到嫔妾这个不是由她所出的女儿。父亲心思不在后院,便也忽视了嫔妾。” 谈安歌来了兴致,这就是女主的悲惨身世吗? 赵宛音似乎看穿了谈安歌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倒也算不上悲惨。只是,嫔妾在家中一直处于被忽视的状态。妹妹由母亲带着去四处交际,嫔妾却是没有机会的。除了家中的各位表兄表弟,嫔妾唯一认识的世家公子便是包大人。” 赵宛音不由露出了怀念的情绪。 随着年岁一天一天地增长,赵宛音也担忧过待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大楚虽然民风开放,但女子的婚姻大事还是关系着下半生的幸福的。赵宛音也听了不少女子嫁过去被恶婆婆磋磨的事例,由衷地感到恐惧。 正在这个时候,包嘉慕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命。 包家和赵家乃是世交,包嘉慕又少年有为,当初还不懂事的赵宛音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喜欢上了他。赵宛音现在可以确定,当初的包嘉慕也是对她有意的。 但是懵懂的情愫终究是终结在了嫡妹的干涉下。 赵家配包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甚至包家还要高过赵家一头。包嘉慕的父亲乃是御史,御史在朝中的地位特殊,倒也不输其余掌握实权的官员。何况包家也算是京城曾经繁荣过一时的世家,包嘉慕的曾曾祖父还做过太傅,包嘉慕自己也十分争气,自进入钦天监后,以非一般地速度往上升,楚融帝登基后,他提拔了包嘉慕,包嘉慕自此便坐上了钦天监监正的位置。 人之间都是存在嫉妒心的,嫡妹自然看不惯赵宛音要一飞冲天,便使了一些小心机。其实那些小心机对赵宛音也不算什么,但是包嘉慕却看不出来。也正是因为看不出来,他当时的表现令赵宛音感到失望,此事便作罢了。 后来,赵宛音凭着自己的本事进宫。得知自己小选过了以后,她看到嫡妹与嫡母的脸色都变了。 “原来如此。”谈安歌道。 赵宛音从回忆中抽离,“娘娘可有什么办法?” 说实话,对于包嘉慕的纠缠,赵宛音属实没有什么办法。在她再次见到包嘉慕的时候,也才发现自己心中对包嘉慕的情感极为复杂——虽然都无关爱情。 看着女主求助的目光,谈安歌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办好。 ——可惜她并不能这样做出保证。 毕竟她现在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男人可是很难缠的。 她清了清嗓子,“我会想办法的。” * 谈安歌的担忧是正确的,宫中有一些人的确已经开始注意起频繁出现在行宫的包嘉慕了。毕竟包嘉慕忧伤的眼神太过标志性,很难不注意到他。 不过,不了解赵宛音与包嘉慕往事的人并不会怀疑包嘉慕与赵宛音有关——毕竟和包嘉慕频繁接触的人不是赵宛音,而是谈安歌。 谈安歌最近失去楚融帝的宠爱,倒也没有人会记恨她,将此事闹到楚融帝面前。 当然,就算没有人有意陷害谈安歌,这些事情也被楚融帝的眼线看在眼底,并且事无巨细地禀报到帝王面前。 谢予望浅浅地勾起唇角,他微微抬起眼皮,“随她去。” 谈安歌这个女人倒是有趣,总是会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但谈安歌虽然拎不清,却有一个好兄长和好父亲,以及——一个不长眼的男人。 谈父乃是谢予望在太子时期便赞赏的人。作为一个京兆尹,他一直将世家的关系把控得很好,就算有不知事的纨绔在京中闹出事情来,他也一直处置得很好,最后反倒让一些自以为是的世家乖乖服软。 而且,对于一个臣子,最重要的是诚实。谈父便是一个诚恳的臣子,下面发生什么事从不瞒报,谢予望对他这样的态度十分满意。 至于谈光远则遗传到他父亲八面玲珑的能力,他很忠诚——当然楚融帝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在东瀛来楚的时候,宁可自己的妹妹在宫中受到危险,对东瀛都丝毫不退让。 不过,谢予望觉得,谈安歌此女至关重要的作用却是控制谢予琛。 谢予琛乃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当时他本有机会送谢予望去随便一个偏远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人握住双生子的把柄了。但是,他最后还是将谢予琛留了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才是稳坐帝位的九五之尊。 他不需要再警惕父皇的心是否时刻偏向自己,也不需要再警惕其他皇子明里暗里地陷害、栽赃。 他只需要牢牢地抓住手中的权力,以及,控制朝堂。 想到此,谢予望眸色不由深了些,“由她去。” 反正,谈安歌就算真的胆大到给他戴帽子,那也不是给他戴。 ——他倒是很好奇谢予琛回来后知道这一切的表现。 第55章 心碎现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包大人听过一句话吗?” 包嘉慕微微抬眼,眼前的女子面容温柔而和善,容貌比起赵宛音不遑多让,尤其是那一双上挑的眼眸,就像是一汪清泉。他不由放轻了声音,“什么话?”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谈安歌极为缓慢地说道。 【系统:本系统万万没有想到宿主所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办法。说句实在的,不如你去让女主教一教你如何搞权谋也好。】 【谈安歌:闭嘴!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又不能将这个事闹大,这样温和地劝告他已经是目前的最优择了。将一切损害降到最低,才是我们的目标。】 【系统:……】 系统觉得它的宿主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又异常的愚蠢。 包嘉慕道,“这是崔郊先生所写的诗吧?原本写的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从小说里学来这句话的谈安歌只觉得懵,“……好像是的。” 包嘉慕轻轻笑了笑,“娘娘所说的,微臣都知道。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却总是会情不自禁。所以微臣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宛贵人不肯见你。”谈安歌道。 包嘉慕凝视着谈安歌,“娘娘的好意……微臣心领了。不过此事就作罢吧。微臣自有分寸。” 谈安歌无语凝噎。 包嘉慕走远以后,赵宛音从树后走了出来,“娘娘何必与他多费口舌?嫔妾只要谨守着不与他私下见面,便也没人能抓住嫔妾的把柄。” 谈安歌顿时觉得十分羞愧,分明是她先对赵宛音许下的诺言,却无力做到。 赵宛音勾起唇角,“娘娘不必自责。这段往事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嫔妾的嫡妹……”她说到此,似是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才再度开口,“总之,就像包大人说的那样,此时便作罢吧。” * 谈安歌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猛地睁开了眼,望着漆黑一片的顶帏。 ——自从谈安歌穿越以来,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她贸然去劝告包嘉慕,并不是出于一时冲动。包嘉慕对赵宛音有深刻的执念。而包嘉慕越是有执念,赵宛音就越是不能见她。但如果他继续频繁地来到行宫,楚融帝一定会起疑。 唯一可行的就是让包嘉慕心甘情愿歇止这个念头,但很显然的是,谈安歌的劝说不仅没有说动包嘉慕,反而还起到了反效果。 【谈安歌:你说……男配是真心爱着女主的吗?】 按照谈安歌的理解,既然包嘉慕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不应该再继续纠缠。不论对他自己还是对赵宛音都是不利的。在这样的境况下,包嘉慕竟然还固执己见。 【系统:Zzzz……】 谈安歌:…… * 但自从那天以后,谈安歌见到包嘉慕的频率大大减少了。谈安歌一度怀疑是赵宛音偷偷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得来的结果却是否定的。谈安歌只能把一切归结于自己的努力起了成效。 当谈安歌再次见到包嘉慕的时候,他眉间的愁绪已经舒缓了许多。他看到谈安歌,恭敬地行了一礼。 “包大人又来向陛下禀报观测结果?”谈安歌问。 “是的。”包嘉慕道,“最近灾情越来越严重了,陛下十分关注此事。” 谈安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包嘉慕的神色,发现包嘉慕眼带笑意的看着她,并不似之前给谈安歌带来的感觉。 谈安歌心下疑惑,但是她默默压下心中的疑惑,“那嫔妾就不打扰包大人做正事了。” 总之,包嘉慕如何也不是谈安歌该关心的事情。 “娘娘……请等一下。”包嘉慕却突然唤住她,“微臣之前诸多不懂事之处,幸得娘娘谅解。微臣对娘娘的感谢,无以言表。” 谈安歌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她试探地问道,“包大人这是何意?” 包嘉慕继续道,“娘娘放心,微臣知道分寸。” 谈安歌审视般地凝视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包大人知道就好。” “自那日后,能再见娘娘一面是微臣的荣幸。”包嘉慕道。 便是谈安歌再迟钝,此刻也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她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词——引火烧身。 * 谈安歌却不知她与包嘉慕发生的一切被某个男人尽收眼底。 谢予琛阴沉地盯着那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哪怕他肩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他却管不了那么多。 同为男人,他最明白包嘉慕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因为谢予望临时的吩咐,他不得不去执行任务。果然,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谢予望连去看一眼谈安歌都懒得。反而几乎都在宠幸赵宛音。 ——安歌定会怨他。 带伤归来的时候,谢予琛一路上都在想他该怎么安抚谈安歌。谈安歌外表看虽是明事理的一个人,实际上却娇气得很。 这个念头终止在他看到包嘉慕看向谈安歌的眼神。 也是在这一瞬间,谢予琛忽然想起,若不是因为谈家,谈安歌原本不用入宫的。 谈安歌生得美貌,从前被养在闺阁的时候便是许多世家公子趋之若鹜的对象。若不是入了宫,她也本该被一个世家的青年才俊捧在手心里疼宠。 后宅不如后宫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以她的性格,也不必历经这些她不喜欢甚至称得上厌恶的权斗。 * “辛苦了。” 谢予琛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抬眸望向谢予望。 “朕刚刚登基,全国便爆发了如此大规模的高温。虽然朕及时处置,但总有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想要趁机做手脚。多亏了阿琛,朕才能安心待在行宫内。”谢予望说道。 谢予琛道,“这是属下该做的。” 谢予望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此事牵涉太广,朕也绝不会让你亲力亲为。” 谢予琛垂下头,默不作声。 在谢予琛看不到的地方,谢予望的眼神渐渐露出一些恶劣的兴味来。要说两兄弟毕竟是双胎,连有时从心底冒出来的邪恶念头也是如此地相似。 暗卫早就把汇报给了他——谢予琛一回来,并没有直接前往自己这儿,而是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 自从暗卫禀报说谈安歌与包嘉慕来往过密以后,谢予望就留了一个心眼,让暗卫注意一下谈安歌的行踪。谈安歌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包嘉慕了,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恰好,时隔许久谈安歌与包嘉慕的会面恰巧就被刚回来的谢予琛看见。而且,从谢予琛的表现来看,他格外介意。 “后续的事情朕会派另外的人去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后面你便安心待在行宫,好好养一下身上的伤势。”顿了顿,谢予望说道,“谈安歌那边,你想看便去看罢。” 谢予琛作揖道,“谢陛下恩典。但属下想先养好身上的伤势,只有伤势痊愈了,属下才能为陛下再次效力。” 言中之意竟是隐隐拒绝谢予望最后说的那句话。 谢予望极轻地笑了一声,“随你罢。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尽管与朕提。” 谢予琛将头埋得低低的,轻嘲地勾起唇角。 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楚融帝这样的承诺不可谓不是殊荣。可惜对他这样的替身来说,谢予望的这句话就像一句过分的嘲讽。 他唯一的盼望是,脱离楚融帝的控制,回归自由身。 ——但是谢予琛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在楚融帝的阴影下活了二十年,还要在他的阴影下继续活一辈子。 第56章 太阳之下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肩膀上的伤口很深。 伤口是豫王府的贴身护卫用他的腰刀洞穿了谢予琛的肩膀所造成的的。豫王不愧是当年最有希望与作为太子的谢予望争夺帝位的。现在哪怕落魄了,身边依旧有高手存在。 本来谢予琛计划得很好,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他本想不让豫王发现任何异常就悄无声息地毁灭了他,没想到还是露了馅。 豫王的确没看出什么异常。 看出异常的也正是伤了谢予琛的那贴身护卫。那贴身护卫的武功高强,比起谢予琛也不遑多让。幸好谢予琛留有后手,否则他就完不成任务。 偏偏此次的任务牵涉及广,不允许失败。 拼了失去一条手臂的危险,谢予琛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只不过结局有些惨烈罢了。 ——当然,最后他也并没有失去这条手臂。 * 方川摇着头,帮谢予琛处理好了伤口,“你也是不容易。” 谢予琛似乎在思索着某些事情,并没有及时回答方川。方川瞅准机会,动作极快地洒上药粉。谢予琛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总算肯抬眼看方川了。 方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越疼越好。越疼,好得越早。而且,谁叫你刚才不搭理我的?活该。” 谢予琛不耐烦地打断他,“今日的上药结束了吗?结束了就滚。” 方川不由啧啧道,“完成任务不是该庆祝吗?怎么到你身上,反而越来越暴躁?” 谢予琛此时确实很烦躁。 距离他目睹那一幕已经过去了几天了,但包嘉慕看谈安歌的眼神却不断地回旋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问题也跟着包嘉慕的眼神持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对于谈安歌来讲,他算什么呢? 若是在以前,谢予琛还会想象谈安歌若是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真正楚融帝的反应。不管她再怎么淡定,必然也是惊慌失措的。惊慌失措之后,随之袭来的必定是对他的恨意。 对于谈安歌而言,他毁了她。 谢予琛一直控制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那天他看见了她与包嘉慕在一起的时候。少年俊朗,少女虽已为人妇,但是岁月并没有因此磨去了她的美貌,阳光斜斜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将彼此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抛去两个人此刻身份的不合适,谢予琛只能想出“般配”这个词来形容他们。 谢予琛吐出一口浊气,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重重地锤在桌子上,明明是上好的红木桌子,却因此出现了一道裂痕,正如谢予琛此时杂乱的心情。 “等一下。” 方川回过头来,他有些谨慎地说道,“谢予琛,你别发疯——虽然我不是打不过你,我只是想说,到时候伤口崩开了我又要来处理。” “不是这个问题。”谢予琛道,“我问你,你可是一直待在行宫?” “是……怎么了吗?” 谢予琛道,“听说柔婉仪自来到行宫后就失宠了。我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 谈安歌现在的心绪很乱。就像是以前数学课所学的函数一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的解法。 然而此刻的系统却十分幸灾乐祸。 【系统:宿主担心什么?包嘉慕不是说过他自有分寸吗——而且,他确实没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作为一个钦天监监正,如果没有有心人利用的话,他的确做不出与宫妃私相授受的行为。】 “我现在明白女主的心情了。” 她与包嘉慕也只是数面之缘。实际上真正对话的次数只有三次,虽然有许多次还是远远地看见。他便如此轻易地转移了目标,简直不可思议。 ——她现在总算知道了,包嘉慕根本不是什么男配,充其量就是一个低段位的拦路石。 系统更幸灾乐祸了。 【系统:本系统根据收集到的各种数据分析得出,就是宿主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那一次。】 谈安歌陷入了沉默。 她静坐了一会儿,随即一掀锦被钻进去,“晦气。” ——真的晦气。 就好像她在现代的时候遇见烂桃花一样,明明很生气但又奈对方不得的那种憋屈感。 * 谈安歌心里虽然憋屈,但是躺下之后却很快陷入了梦境。 陷入梦境的她自然也没有看到床前的窗户被推开了一个缝隙,旋即,一股浅淡的香味飘散进来,直至盈满了整个室内。 谈安歌不适地动了动,随即眉头很快地舒展开来,似乎重新睡死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窗户被推开了更大的缝隙。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出现在窗户前,当他漆黑的瞳眸看向谈安歌的位置时,他眼中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宁静。 这乃是安眠香。直到天亮之前,它都可以确保谈安歌不醒过来。 他一步一步走向谈安歌。谈安歌刚巧朝外睡着,谢予琛只用略微掀开锦被就能看到酣睡的谈安歌,他不由柔和了眉目。 她似乎稍微圆了一些,脸颊的肉要变得更加饱满了——不过,这样很可爱。 说来也奇怪,连日来烦躁不安的情绪就这样安定了下来。 谢予琛俯下身,便再一次尝到了那魂牵梦萦的滋味。像是小时候吃的甜糯糯的团子,甜蜜而温暖。 就这么吻了谈安歌一会儿后,谢予琛掀起了锦被的一角,整个人轻巧地钻了进去。 佳人在怀,胸中焦躁不安的彻底消失不见。谢予琛一下一下抚摸着谈安歌的脊背,看着她本能地在自己怀中蹭来蹭去地撒娇,不由勾起了唇角。 渐渐地,谢予琛也闭上了眼。 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被谢予望派去出任务的时候,谢予琛是迫于无奈而无法睡完整的觉。而回到行宫后,则是因为他一闭眼,脑中就情不自禁地出现那天的画面,让他心神不宁,只好起来练功,以平心中杂念。 事到如今,他的心中早已不止是对包嘉慕的介意,有许多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转悠,他却不得其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本来随着谈安歌一起沉睡的系统此时却忽然醒了过来。 【系统:检测到情况有变,根据只能分析,系统将对目标人物自动使用道具[引梦香],请宿主确认。】 【系统:宿主无回应,系统视作默认,将花费50积分,从系统商城购买引梦香。】 * “陛下……陛下!” 迷迷糊糊之间,谢予琛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 谢予琛混沌的大脑逐渐恢复运转。虽然还没有睁开眼,但他很快就认出,这是苏鸿才的声音。 ……不对。 谢予琛猛然睁开双眼。 ——果然是苏鸿才。 他揉了揉眼睛,还有些不敢置信。他记得他上一刻还在行宫,偷偷往安歌的宫殿里放了安眠香,然后像采花贼一样钻进了她的被窝里,抱着她睡着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陛下。”苏鸿才轻声细语道,“上朝的时间到了,您该起了。” “陛下?”谢予琛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是朕吗?” 苏鸿才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陛下,您可是被魇着了?怎么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了?” 谢予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做梦了。 ——倒是一个美梦。 他掩下眸中的情绪,“朕只是刚刚睡醒,还有些不清醒。罢了,苏鸿才,伺候朕穿衣吧。” “是。”苏鸿才连忙道。 当苏鸿才推开承乾宫的大门的时候,谢予琛被太阳晃了一下。明明是在梦中,见到的阳光却比平时都要刺眼。 ……是因为是早上吗? 当问题冒出来的瞬间,谢予琛心中不自觉地给出了答复——不是的。 刺眼的光芒虽然刺眼,但也同时给紫禁城带来了温暖。对于原本的谢予琛来说,是从未体会到的温度。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磊落地活在太阳之下。 “陛下!陛下?” 苏鸿才见谢予琛发愣,在谢予琛眼前挥了挥手。 谢予琛摇了摇头,对苏鸿才说道,“走罢。” 第57章 陷入美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徐储安的童年是在狭窄而潮湿的小房间里度过的。 在徐储安有限的记忆里,母亲成天花枝招展地出去,每天到很晚才回来。而她就被母亲寄养在不同的邻居下,吃百家饭长大。偶尔她也会见到自己所谓的父亲来到出租屋,把母亲压在墙上,啃咬着她的嘴唇。 如果这一幕被徐储安看见了,她通常会一脸冷漠地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十三岁那年,或许是终于熬出了头,她被母亲带到了徐家。徐储安终于知道了小时候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母亲姓林,而自己却姓徐,但这并不能使她变得快乐起来。因为她在父亲徐群的家里,见到了那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徐储灵。 徐储灵刚失去母亲,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起来有些滑稽。她见到徐储安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听到徐群介绍徐储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时,她才流露出些许的抗拒。但在父亲的逼迫下,她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句“姐姐”。 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 真亏她叫得出口。 来到徐家后,徐储安陆陆续续地知道了很多之前她不知道的事情。徐家是一个富豪家庭,至少徐储安不用再挤在狭窄的小房间里了,分配给她的房间豪华又宽敞,他们都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欧式装修,连睡的床铺都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床,徐储安再也不用每晚睡在一翻身就会摔下去的小床上了。 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徐群和她母亲领了证,而秦思娜也似乎是想补偿徐储安缺失的童年,徐储安提出的每一个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告诉徐储安,不用在这个家顾忌什么,她本来就是徐群的初恋,徐群只是迫于压力娶了徐储灵的母亲,现在,徐储灵的母亲终于把一切还给她了。 徐储安扯起一个笑容,“那她知道这一切吗?” “什么?” 徐储安认真地盯着秦思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徐储灵的母亲知道这一切吗?” 秦思娜自然没有回答,她还温柔地笑了笑,把徐储安的话当成是童言无忌的象征。 其实徐储灵的名字就可以说明一切了,但徐储安总还想亲自确认一下,果然秦思娜的回答总让她失望。 但徐储灵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这一个残酷的现实,依然对她很好。 她叫徐储安“姐姐”。 徐储安观察了很多次,发现她居然是真心实意这么叫自己的,真是不可思议。 但与徐储灵不同,徐储安讨厌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明明徐储灵和她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最累赘又最没用的存在罢了。 * 在徐储安十五岁、徐储灵十四岁的时候,她们意外被卷入了一场绑架事件。准确地来说,是那个神情倔强的少年故意捎带上她们的,在男孩刻意的呼救声下,分明没有目睹犯罪过程的姐妹俩硬是被绑架犯一起绑上了车子。 徐储安叹了口气,干脆与少年搭话,“你为什么会被他们绑架?” 少年笑得天真又无辜,“我不知道呀。” “你做了什么?……算了。” 反正也问不出来。 在徐储安打了第四十五个哈欠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徐储安干呕了几下,恨恨地抱怨道,“开车技术也太烂了吧。我都晕车了——” 绑架她们几个的人总共有两个人,一个满脸堆满肥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两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以貌取人有时候还是正确的。 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们俩,长得像老鼠的男人与那个长得像肥猪的男人低头交谈了片刻,徐储安只模模糊糊地听到“怎么办”之类的词语。 她转头问那个自始至终一脸淡定的少年,“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想杀了你,还是想要要挟你家人?” “噢。”少年无所谓地说,“大概是想杀了我吧。毕竟……” 徐储安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干脆扭头,大声地朝两个动物人大声喊道,“我爸徐群还算有几个臭钱,你们要不要趁机要点钱?” 长得像肥猪的男人满意于她的识趣,但由于他们也是临时把徐家俩姐妹抓过来的,并没有事先做好收集情报的工作。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连向谁要挟都不知道。 徐储安清了清嗓子,正要大声地朗读出徐群的私人手机号码,却忽然被肥猪人故作姿态地抬手给恶心到了,中断了朗诵。 “差点忘了。得处置掉才行。” 徐储安知道,他们指的是少年。 她一脸嫌弃,“那你们要快一点喔。” “抱歉、抱歉……”肥猪人好脾气地道歉,小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流露出几分阴险。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反应的徐储灵反应突然激烈了起来,“等一等、我要先向我们爸报一个平安——如果他找不到我们的话,一定会很着急的……” 下一秒,一个硬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徐储灵的额头上。 ——是枪。 徐储安贱兮兮地插嘴,“这是真枪吗?” 肥猪人对徐储安有些好感,此时语气轻快地回答道,“当然是真枪。”说罢,他扬起手中的枪,朝空中开了一枪,嘭一声的巨响响彻在半空中,他玩味地低头一看,见徐储安并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还一脸兴奋和好奇。 “小丫头,胆子可真大。不过……” 肥猪人握着枪,将枪口缓缓下移,直到它正对着徐储安后面的少年,才停下动作。 “不过呢,让你逃了这么多次,这一次总算能做一个了结了。你逃走了,少爷可是很生气呢。” 少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不是说只是一个走狗吗?干嘛那么紧张?还是说……是在怕他们找到我呢?” “你……”老鼠人有些慌神了,“老大,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少爷猜得没有错!” “那你猜一猜,在你们来之前,他们究竟有没有找到我呢?” 徐储安神游天外地想,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年一定是个狠角色。在这种完全劣势的场面里,保持这么优秀的心理素质,实属人才。 她忍不住问道,“话说——你几岁呀?十四岁?十五岁?但你看着只像十三的样子。” 忽然,肥猪人的神色一变,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头颅,新鲜的血液喷溅出来,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味使徐储安不由皱眉,但还没等她灵敏的大脑对此做出反应,肥猪人临死前扣下的扳机所射出的子弹已经朝少年急速地飞去,少年一直被绑着,无法动弹,看来他是不得不生生承受下这一子弹了。 反转再反转。 ——这才应该是一个惊险事件应有的特征。 关键时刻,徐储灵尽可能地扑了出去,用自己的肩膀惊险地拦住了那颗子弹,她也确实成功了,尽管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但是她保住了少年的命。 子弹射出的方向,正对着少年的额头。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少年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些许,徐储安能从他身上感到震惊的情绪,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既不去担忧中弹的妹妹,也不发出什么无聊的惊叹声。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盯着徐储安,“你们的父亲是徐群?” 徐储安恹恹地回答,“对……就是徐群。”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她叫什么?” “救你这个呀……”徐储安低头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徐储灵,“她叫徐储安,是我姐姐。” 反正……也认不出来不是吗? 被少年的人解救出来的时候,徐储安甩了甩麻木的双臂,摸了摸脸上完整的妆容,好心情地勾起唇角。 ——真是巧了,今天是学校的化妆舞会。而徐储灵刚刚又昏迷过去了,不会有人来戳破她的谎言的。 徐储灵真情实感地想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可惜她徐储安却不想认这么一个妹妹。 一个人若是善良到了愚蠢的地步,终究会像今天的徐储灵一样,最后什么也不剩。 “徐储灵,这可是姐姐给你上的第一节课呐……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如果不是徐储灵被紧急送入了医院,徐群和秦思娜甚至不知道她们遭遇了一场恐怖的绑架事件。 徐群脸上挂着令人厌烦的笑容,“总之安安没事就好。要换成是安安挨上这么一下,你妈妈肯定要哭个不停。” 秦思娜面露娇羞,“讨厌鬼。” “怎么就讨厌了?”徐群暧昧地说道,拉起秦思娜依然年轻光滑的手抚摩着。 “别这样。孩子还在呢。” 言语嬉闹之间,完全没有为徐储灵而感到担忧。徐群和秦思娜仍然愿意陪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徐储安也在这里罢了。 徐储安突然良心发现地想,其实徐储灵挺可怜的。就连她坐在这里, 第58章 安歌想朕了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本以为梦境会戛然而止,但是他没想到在梦境中他却经历了生老病死。 就恍若另一个世界,他完全忘却了以前的记忆,仿佛谢予琛已经成为了梦境中那个冷酷得让所有人都敬畏的皇帝。 因为一场重病,谈安歌走在他前面。 当听到太医说皇后很有可能会不好的消息的时候,谢予琛干脆放弃了朝政,每天守在谈安歌的身边。他握着谈安歌的手,看着她脸颊一日一日凹陷下去。 宫人看不下去这个情形,谈安歌更加看不下去。她干脆以自己变丑,不想在谢予琛心中留下糟糕的印象想要赶走谢予琛。但是结果可想而知,谢予琛宠溺她,在这件事情上却寸步不让。 他告诉谈安歌,不是的,她在他的眼中一直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娇柔而温婉,一颦一笑都在勾动着他的心神。就恍如他们初见的时候,她故意凑近他,她以为自己在勾引他,但谈安歌不曾知道,她在勾引前,谢予琛便已经醉了。 现在两人虽已鬓发斑白,但在谢予琛眼里却不曾变过。 谈安歌拿谢予琛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固执地守在自己的身边。到了后来,她不愿转过身来面对谢予琛,以示自己的决心。 谢予琛知道,她舍不得。 只可惜生死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谢予琛最终还是目送着她垂落下皓白的手腕。 * 梦境中发生的事情犹如另一段人生。谢予琛醒来后,梦境中的事情竟已忘却了大半,他惘然地望着蒙蒙亮的天色,怀中的谈安歌睡得极为香甜,却不是梦境中的模样。 ——这便是引梦香的功效。 准确来说,引梦香是为了让宿主方便完成任务,为目标人物造一段梦境。但是引梦香的功效极为不稳定,造出的梦境也需要符合这个小世界的具体情况。但显然系统自动使用的引梦香塑造出来的梦境更像是另一段人生——这也是引梦香能发挥出来的最大效果。 任由谈安歌柔顺的发丝在自己手中滑落,谢予琛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一朝梦醒,他并不是那个冷酷的帝王,依旧是活在阴暗中的影子。 古人迷信,谢予琛自然也不例外。比起怀疑这个梦境有问题,谢予琛更相信梦境是对他的一种警示。 ——人生应当有别的可能性。 * 谈安歌这一觉睡得格外久。 当她好不容易从梦中挣扎地醒来,就见妙颜脸带怒气,“娘娘,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什么时辰?”谈安歌尾音里还带着刚刚醒来的慵懒。 “已经将近午时了。”妙颜无语道,“都要到用午膳的点了。” “喔。”谈安歌顿了顿,问道,“那什么时候用午膳?” “娘娘——” 谈安歌丝毫没有起疑。 虽然今日一大早系统就发来了通知,说系统近端时间需要维护升级,除了不能够提供陪聊服务以外,其他功能照常使用。 谈安歌日常没有什么需要用积分的地方,最多也是买买小说或是美颜丹什么的,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积分余额少了一大笔这件事情。甚至期盼希望系统能通过这次维护升级变得靠谱一些。 只有在大事发生的时候,谈安歌才意识到了系统虽然不靠谱,但有它的陪伴,遇到事情时谈安歌总会觉得心安。 那是一天深夜。 谈安歌还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有乱糟糟的动静,好像有很多人一起跑过来跑过去,扰得她不得安宁,最后被逼迫得睁开了眼睛。 “妙颜!” 妙颜很快就进来了。她穿戴齐整,不像是刚刚惊醒。她脸色有些奇怪,但是谈安歌并没有在第一有时间看出来,而是继续问道,“妙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妙颜深吸了一口气,“是陛下。陛下遇刺了——” 谈安歌瞬间清醒。 妙颜道,“现在护卫们正在满行宫的搜寻刺客。娘娘,怎么办?” 谈安歌蹙着双眉,“陛下是什么时候遇刺的?” 妙颜道,“不知道……应该是陛下自己一人处理政事的时候。这刺客武功高强,不知怎么的就混了进来,因为毫无防备,陛下差点没逃过去。” 谈安歌问道,“陛下的伤势重吗?” “不重。听说有一个护卫为陛下挡了下来。奴婢就只能打探到这么多了。”妙颜说道。 * “匕首刺入得极深,几乎整个刀刃都没入了身体里面。位置在右上腹,差一点就刺破了肝脏。” 谢予琛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别废话。” 方川道,“你还能有力气骂人,看来伤势还不够严重。”他将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四周,“这匕首现在还不能拔,你待会口里含几片参片,忍着点。” 谢予望也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中,那刺客身法诡魅,想来这也是他能够逃过重重守卫,直奔自己的缘故。 谢予望神色阴沉,“是豫王。” ——狗急跳墙。 若不是今日有谢予琛为他挡了一下,谢予望还真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样的。皇帝受伤,朝堂必然大乱,人心也会随之不稳。那么他这么长时间来苦心经营的成果就会被毁于一旦。 好在那刺客以为那一击是刺中了真正的楚融帝,见护卫赶到,便当机立断地逃跑。 除了豫王,谢予望不作他想。 他神色缓和了一些,“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连谢予望都没有察觉到,他看向谢予琛的眼神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不再充斥着高傲和不屑。 谢予琛垂下眼眸,“一切以陛下的安排为准。” 谢予望点了点头,“方川,定要给朕治好。” 方川答道,“是。”旋即又对低声对谢予琛说道,“算你命大。” 谢予琛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 护卫在行宫中搜查了整整一晚,依旧没有找到刺客的身影。 一大早,施诚便跪在楚融帝的寝宫面前请罪。 楚融帝没有怪罪施诚,只是叫他们加强警戒,不要再让行宫再次发生这样的刺杀。 谈安歌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事透露着诡异。按照皇帝的惜命程度,至少也是连夜搬离行宫才是,现在的气温已经没有那么高了,再过一段时间,她们也该回平京了。 正是因为这样,谈安歌才觉得格外奇怪。恐怕楚融帝应该知道凶手是谁,才有意在行宫多留一会儿,想引得凶手自己露出马脚。 但刺客的事情终究不关后宫之人什么事。同时,也有好消息传来,谈安歌复宠了。 当太监了传召她的时候,她还一种梦幻的感觉。自从来到行宫后,将近两个月以来,她都不曾见过楚融帝。她也担心过是不是因为自己某个行为引起楚融帝的反感,但是,担心是没有用的。 或许是一开始就知道原书男主和女主的命定缘分,失宠倒不是那么让谈安歌难以接受的事情。 “安歌。” 楚融帝面色有些苍白。完全不似外人所说的被一个护卫挡下。想必是为了不让外界产生恐慌,才对外界宣城没有事的。 “陛下……”谈安歌慌了神。 这几天,谢予琛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心,就怕牵动伤口。就算是现在,也只能小心地招手让谈安歌凑近一点。 方川是巫医出生,不同于别的医生,他的医术要比寻常医生更好一些。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到楚融帝身边。 有方川在,谢予琛的伤势倒是恢复得很快。不过,再怎么快,也不可能毫无痕迹。 他本来不打算这么快见谈安歌的,但是…… “安歌可想朕了?” 第59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徐储安的童年是在狭窄而潮湿的小房间里度过的。 在徐储安有限的记忆里,母亲成天花枝招展地出去,每天到很晚才回来。而她就被母亲寄养在不同的邻居下,吃百家饭长大。偶尔她也会见到自己所谓的父亲来到出租屋,把母亲压在墙上,啃咬着她的嘴唇。 如果这一幕被徐储安看见了,她通常会一脸冷漠地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十三岁那年,或许是终于熬出了头,她被母亲带到了徐家。徐储安终于知道了小时候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母亲姓林,而自己却姓徐,但这并不能使她变得快乐起来。因为她在父亲徐群的家里,见到了那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徐储灵。 徐储灵刚失去母亲,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起来有些滑稽。她见到徐储安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听到徐群介绍徐储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时,她才流露出些许的抗拒。但在父亲的逼迫下,她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句“姐姐”。 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 真亏她叫得出口。 来到徐家后,徐储安陆陆续续地知道了很多之前她不知道的事情。徐家是一个富豪家庭,至少徐储安不用再挤在狭窄的小房间里了,分配给她的房间豪华又宽敞,他们都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欧式装修,连睡的床铺都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床,徐储安再也不用每晚睡在一翻身就会摔下去的小床上了。 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徐群和她母亲领了证,而秦思娜也似乎是想补偿徐储安缺失的童年,徐储安提出的每一个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告诉徐储安,不用在这个家顾忌什么,她本来就是徐群的初恋,徐群只是迫于压力娶了徐储灵的母亲,现在,徐储灵的母亲终于把一切还给她了。 徐储安扯起一个笑容,“那她知道这一切吗?” “什么?” 徐储安认真地盯着秦思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徐储灵的母亲知道这一切吗?” 秦思娜自然没有回答,她还温柔地笑了笑,把徐储安的话当成是童言无忌的象征。 其实徐储灵的名字就可以说明一切了,但徐储安总还想亲自确认一下,果然秦思娜的回答总让她失望。 但徐储灵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这一个残酷的现实,依然对她很好。 她叫徐储安“姐姐”。 徐储安观察了很多次,发现她居然是真心实意这么叫自己的,真是不可思议。 但与徐储灵不同,徐储安讨厌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明明徐储灵和她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最累赘又最没用的存在罢了。 * 在徐储安十五岁、徐储灵十四岁的时候,她们意外被卷入了一场绑架事件。准确地来说,是那个神情倔强的少年故意捎带上她们的,在男孩刻意的呼救声下,分明没有目睹犯罪过程的姐妹俩硬是被绑架犯一起绑上了车子。 徐储安叹了口气,干脆与少年搭话,“你为什么会被他们绑架?” 少年笑得天真又无辜,“我不知道呀。” “你做了什么?……算了。” 反正也问不出来。 在徐储安打了第四十五个哈欠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徐储安干呕了几下,恨恨地抱怨道,“开车技术也太烂了吧。我都晕车了——” 绑架她们几个的人总共有两个人,一个满脸堆满肥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两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以貌取人有时候还是正确的。 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们俩,长得像老鼠的男人与那个长得像肥猪的男人低头交谈了片刻,徐储安只模模糊糊地听到“怎么办”之类的词语。 她转头问那个自始至终一脸淡定的少年,“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想杀了你,还是想要要挟你家人?” “噢。”少年无所谓地说,“大概是想杀了我吧。毕竟……” 徐储安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干脆扭头,大声地朝两个动物人大声喊道,“我爸徐群还算有几个臭钱,你们要不要趁机要点钱?” 长得像肥猪的男人满意于她的识趣,但由于他们也是临时把徐家俩姐妹抓过来的,并没有事先做好收集情报的工作。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连向谁要挟都不知道。 徐储安清了清嗓子,正要大声地朗读出徐群的私人手机号码,却忽然被肥猪人故作姿态地抬手给恶心到了,中断了朗诵。 “差点忘了。得处置掉才行。” 徐储安知道,他们指的是少年。 她一脸嫌弃,“那你们要快一点喔。” “抱歉、抱歉……”肥猪人好脾气地道歉,小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流露出几分阴险。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反应的徐储灵反应突然激烈了起来,“等一等、我要先向我们爸报一个平安——如果他找不到我们的话,一定会很着急的……” 下一秒,一个硬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徐储灵的额头上。 ——是枪。 徐储安贱兮兮地插嘴,“这是真枪吗?” 肥猪人对徐储安有些好感,此时语气轻快地回答道,“当然是真枪。”说罢,他扬起手中的枪,朝空中开了一枪,嘭一声的巨响响彻在半空中,他玩味地低头一看,见徐储安并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还一脸兴奋和好奇。 “小丫头,胆子可真大。不过……” 肥猪人握着枪,将枪口缓缓下移,直到它正对着徐储安后面的少年,才停下动作。 “不过呢,让你逃了这么多次,这一次总算能做一个了结了。你逃走了,少爷可是很生气呢。” 少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不是说只是一个走狗吗?干嘛那么紧张?还是说……是在怕他们找到我呢?” “你……”老鼠人有些慌神了,“老大,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少爷猜得没有错!” “那你猜一猜,在你们来之前,他们究竟有没有找到我呢?” 徐储安神游天外地想,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年一定是个狠角色。在这种完全劣势的场面里,保持这么优秀的心理素质,实属人才。 她忍不住问道,“话说——你几岁呀?十四岁?十五岁?但你看着只像十三的样子。” 忽然,肥猪人的神色一变,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头颅,新鲜的血液喷溅出来,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味使徐储安不由皱眉,但还没等她灵敏的大脑对此做出反应,肥猪人临死前扣下的扳机所射出的子弹已经朝少年急速地飞去,少年一直被绑着,无法动弹,看来他是不得不生生承受下这一子弹了。 反转再反转。 ——这才应该是一个惊险事件应有的特征。 关键时刻,徐储灵尽可能地扑了出去,用自己的肩膀惊险地拦住了那颗子弹,她也确实成功了,尽管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但是她保住了少年的命。 子弹射出的方向,正对着少年的额头。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少年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些许,徐储安能从他身上感到震惊的情绪,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既不去担忧中弹的妹妹,也不发出什么无聊的惊叹声。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盯着徐储安,“你们的父亲是徐群?” 徐储安恹恹地回答,“对……就是徐群。” 第60章 学会独立行走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果不是徐储灵被紧急送入了医院,徐群和秦思娜甚至不知道她们遭遇了一场恐怖的绑架事件。 徐群脸上挂着令人厌烦的笑容,“总之安安没事就好。要换成是安安挨上这么一下,你妈妈肯定要哭个不停。” 秦思娜面露娇羞,“讨厌鬼。” “怎么就讨厌了?”徐群暧昧地说道,拉起秦思娜依然年轻光滑的手抚摩着。 “别这样。孩子还在呢。” 言语嬉闹之间,完全没有为徐储灵而感到担忧。徐群和秦思娜仍然愿意陪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徐储安也在这里罢了。 徐储安突然良心发现地想,其实徐储灵挺可怜的。就连她坐在这里,也是因为她刚刚骗了那个少年而感到歉疚罢了。 抢救的灯终于熄灭,医生出来后一脸板肃地朝徐□□代了什么,徐群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住院是吧?我会交够钱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而徐储安正巧抬头望着他那个方向,与他的目光不经意对撞上,她从里面读出了不赞同的意味。 ……很讽刺吧? 徐储安也这么觉得。 但替别人中弹是徐储灵选的,至于徐群那边,徐储灵似乎也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 “走了。” 徐储安站起来,秦思娜和徐群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不停向夸赞她,“安安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明明自己也被吓得不行,还要过来陪妹妹。” 是啊。 因为只有妹妹的伤好了,她下次遇见那个少年的时候,才有机会挟恩图报。所以她一定会看着徐储灵好好养伤,不让她留下任何疤痕。 * 少年的报恩比想象中来得快速,也比要丰厚许多。 半年后,徐储安与徐储灵得到了皇甫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皇甫学院是一个特殊的学校。学校里面汇集了世界真正名流家族的后代,也是真正豪门的象征。 原本像徐家这样只是有些小钱的,是万万够不上皇甫学院的门槛的。但那个差点被一枪毙命的少年身份属实不一般,让她们破格进入了皇甫学院。 整整一周的时间,徐储安和徐储灵都被徐群持续地科普着皇甫学院的光辉履历。 它是由世界顶级家族之一的皇甫家族建立的,皇甫家族与多个国家高层都有密切的联系,在他们的精心筹办下,皇甫学院也作为一个输出世界尖端力量的学校成立起来。 在皇甫学院里,即便作为一个在豪门子弟眼里的平民女子,也有着无数的机会。徐群不指望她们能够通过皇甫学院严苛的考试顺利毕业,但哪怕是姐妹俩搭上一个关系,也足够他受益匪浅了。 “至于其他的……”徐群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世界各大家族的资料我会晚一点让助理发到你们的邮箱里,在入学之前务必背熟。背不熟也没关系,总之,皇甫学院里的学生和老师,你们一个也不能得罪。” 徐储安认真地点头,“爸爸,你放心。” 徐储灵没吭声。 在转过楼梯的拐角时,她拉住了徐储安的衣服——她总是这样,每天一副怯弱而可怜的样子,或许男人们会欣赏这种小白花的柔弱感,反正徐储安欣赏不来。 “我……姐姐,我不想去皇甫学院。” 徐储安学着徐群的不耐烦,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不想去?多好的机会。” 徐储灵深吸一口气,“姐姐,那里不是我们的地方……皇甫学院不止教我们现在学的知识,还要学习很多其他的学科。我们可能连学分都修不满……” 徐储安不可思议地挑眉,“就这个原因?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你不会学吗?” 看来徐储灵并没有学会徐储安教给她的第一课,对于蠢笨的学生,徐储安兴致缺缺。 ……真是愚蠢呐。 命运不握在自己的手中,难不成还要交给那对渣男贱女不成? * 又是半年,十五岁的徐储安带着一个小尾巴来到了皇甫学院。 她丝毫没有身为平民女子的自觉,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大方又自然,面对值班处老师冷漠的态度也不觉尴尬。 老师的脸色缓和了些,“这是入学手册,记得仔细看,地图和其他的规章制度都在上面了。还有,你们住在学院东区的学生公寓,两个人一间房。” “好的。谢谢老师,老师辛苦啦~”徐储安甜甜地说道。 皇甫学院很大,学校特意在校园内设置了各处站点,小型的游览车按点停车,方便学生在学校内穿梭。 徐储安翻了一下手册,大概对皇甫学院的地形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学院中心是教学区,图书馆、教学楼等学习的地方都在那里,西区则是商业区,聚集了所有可以满足学生娱乐需求的商场与店铺。东区是宿舍区,宿舍区分为学生公寓和独栋别墅,以供不同需求的学生选择。北区则聚集了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室。 真是丰富多彩。 徐储安越来越期待学校生活了。 她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换来坐在前面男生好奇的回头,徐储安与徐储灵两姐妹长得极好看,很容易就获得相对高的好感度。 “你们是新生?” “是呀。你也是吗?” “不不,我是学长了。” “学长好——”徐储安拿肩膀撞了撞徐储灵,“妹妹,叫人。” 徐储灵有些木讷,“学长好。”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怎么能叫客气呢?尊敬前辈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徐储安义正言辞。 男生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真活泼。好了,东区到了,你们住在别墅区还是公寓区?需不需要我帮忙?” 徐储安说,“公寓2栋305,我和我妹两个人住,学长有空来玩呀。” “……这话似乎听着不太正经。” “但我可是出于很真挚的心态邀请朋友上门作客的喔。不珍惜就算了。”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本来打算径直回到自己宿舍的,闻言不由轻嗤,“这么一会就朋友了?不知所谓。” 男生无奈,“阿原,你别这么说话。” 东门原皱了皱眉,“田格,是你太天真了。不如问一问她和你搭话的目的。指不定是特殊生想要勾搭——” “东门原!” 徐储安抱着手臂,“喔?这位东门先生倒是说说看,想要勾搭什么?” “哼。” 徐储灵拉住徐储安的衣角,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她记得,东门家是国内著名的商业家族,资产过亿——这样的人,她们惹不起。 但徐储安偏要惹。 她笑了笑,语气异常温柔,“哼什么哼?你是只会用鼻孔说话吗?” “等等!”田格见形势不对,赶紧打断他们,“阿原你也是,怎么能对刚认识的女生这么失礼呢?唔,还有这位同学……” “徐储安。” “咦?” “想要勾搭你的特殊生的名字是徐储安。” 田格尴尬地挠了挠头,“呃……好,徐储安,阿原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徐储安拉起行李箱,朝徐储灵说道,“走了,妹妹。” * 徐储安和徐储灵顺利地住进了皇甫学院的学生公寓。在住下后,徐储安才知道学生公寓大多住的都是像她们这些“特殊生”,要么是通过别人的关系进来的,要么凭借着某个特殊的机遇进入皇甫学院的。 像东门原那样正经家族出生的人,与“特殊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圈子。 “但特殊生也有特殊生的好处,反正我们特殊生也挺看不上那群人的。自大的豪门子弟罢了。” 说话的是住在徐储安隔壁的明荔学姐,她与她男朋友共住一间公寓,她的男朋友当然也是特殊生,据说是通过某个世界级的计算机大赛得以进入皇甫学院的。 “不是据说也不全是那种豪门,还有风水师家族之类的?” “是这样没错。”明荔点头,“皇甫学院聚集了世界顶尖的人才,这不可是说说而已的。很多国家都有入股皇甫学院,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太多了。” 徐储安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人才对接吗?现在看来,皇甫学院真是不一般呐。话说,为什么皇甫学院会叫皇甫学院呢?” “当然是因为皇甫家族。”明荔奇怪地看她一眼,“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就是皇甫家族。不过嘛,皇甫家族也是一个奇怪的家族,那时候多方势力角逐,皇甫家族却只要冠名权。而且,你看现在的继承人就知道了。” 徐储灵忽然开口道,“你是说皇甫铁牛?” “对,就是皇甫铁牛……这个名字还是他成年后自己去改的,说是好听。真是土到极致。” “……听起来你很了解他的样子。” “我男朋友和他很熟来着。”明荔一脸嫌弃,“因为他的那头牛。你见过坐在牛上喝拉斐的人吗?皇甫铁牛就是。” 皇甫铁牛,皇 第61章 恶毒女配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幸好谈安歌有一个给力的母家。 原本谈家给宫中递话只是为了知会谈安歌一声,没有想到谈安歌竟然会详细问这个案子。谈父倒也不藏私,便将事情的开始与经过全都告诉谈安歌了。 原本王家公子的案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案子,那女子的死状虽然凄惨,在邻里街坊中引起不小的动静。但是,一开始却是没有过多的人去关注的。 特别是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贵族虽然爱惜自的羽毛,但是,每个大家族总会有那么几个纨绔闯下祸事。纨绔再不懂事,也是各大家族的子孙,通常父母虽然会骂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但是还是会为自己的孩子善后。 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圈子,彼此都牵连着彼此。就算是谈父,手上也多少有过这样的案例——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身处于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楚融帝最看中谈父的一点,便是谈父懂得轻重。知道根据每件事情的具体情况作出最合适的抉择。 但这一次他却选择上报给楚融帝,未必没有看出了一个小小庶民竟然能求到自己面前,背后是有推手的原因。 就算谈父不允许那个庶民求见楚融帝,那个庶民还会通过别的官员求到楚融帝那儿去。若是事情闹大了,楚融帝反倒还会过来责怪他没有遵守好自己的指责。 至于事件的真相…… “谈大人说他也不知道,他只是看了那个人的状书。知道那个被下令腰斩的替死鬼是无罪的。仵作验出女子是前一天深夜里死的,但那个人却在前一天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妙颜道。 “那么,那时为何不说?”谈安歌沉思道。 “因为此事影响不太好,那家人愚钝,一开始也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便不肯说。直到后来,那家人想说的时候,已经迟了。” 谈安歌来了兴趣,“是因为什么?” 妙颜有些难以启齿,“好像是因为那男子与另一名已为人妇的夫人偷情。那家夫人和丫鬟均能证明他一晚上都在别处,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条件。” 谈安歌眯着眼,眸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原来是如此。” 妙颜道,“娘娘可有什么高见?” 谈安歌问道,“既然父亲也不知道这起案件的真凶是谁,而距离案件发生的时间又有一段时间了,证据什么的也很难获取。而且……或许那个王公子真的是无辜的呢?” 妙颜惊讶道,“娘娘,那王公子行事向来荒唐,从前还干出过强抢民女的事情,你忘啦?你从前一直骂他不知检点,怎的这次竟然替他说话?” 谈安歌道,“我有这样说过吗?” ——那大概是原主说的,毕竟她那时候还未穿越过来。 * 而在王府内,真正的当事者也因为这件事而焦头烂额。 王天睿跪在王大人面前,只差没有对天发誓,“父亲,儿子真的没有犯下这种事。” 王大人沉默地坐在上位,他是最了解他的儿子的。虽然王天睿行事荒唐,却不是那睚眦必报的小人。但若要说他杀人,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前段时间,就算京中有流言传出,他也不曾在意过,反倒还叫人将流言压了下去。 王家人从来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老爷……”王夫人不忍看到儿子的惨状,“现在陛下要插手这件事了,睿儿该怎么办是好啊?” 王大人被夫人吵得头疼,“闭嘴!”顿了顿,他说,“我们这是被算计了。还能怎么样?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幕后人到底是谁。” “可是……马上大理寺就要过来要人了……”王夫人不知所措道。 “那就走一趟。”王大人一甩袖子,“想必大理寺的人念在我的面子上,并不会恶劣地对待你。你且在大理寺安心待着,为父在外面自会想办法的。” 王天睿见父亲这样的表现,竟是没有要管的意思,不由绝望地坐在地上。他呆滞了一会儿,旋即起来郑重地嗑了三个响头,“是儿子给父亲添麻烦了!” 王大人听到王天睿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恐怕这次的事情是与王家对立的人有意为之,可他偏偏连。此事发生得没有一点征兆,谈家和王家嫡系有姻亲关系,在这件事情上却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 ——谈修明那个老狐狸。 但是王大人除了暗恨,却也拿谈修明没有任何办法。他并不是王家的嫡系,虽然他如今在朝堂上也混到了不错的位置,但都是在王家的庇荫之下。若是王家嫡系,谈家确实会给几分面子,但是绝不会给王大人面子。 但是王天睿毕竟是他的嫡长子,虽然他行事荒唐,王大人还是不忍心看他受到诬陷。 * “背后的人应该是想动王家。只是,王大人是王家的旁支,那王家公子又荒唐至此,如此大费周章,大可不必。”谈安歌道。 没有了赵宛音,谈安歌只好拖着妙颜一起聊。 妙颜是家生子,从前就是被千挑万选出来伺候谈家唯一的姑娘的。谈家想要让谈安歌无忧无虑地长大,却也不能什么都不为她准备。原本妙颜就是为了谈安歌嫁到别家去准备的,聪敏自然异于寻常丫鬟。 “倒也不能这样说……”妙颜道,“王家虽是世家大族,但是却在渐渐没落。如今,嫡系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人。要说王家最争气的还是王大人。王大人虽然不是嫡系,但是跟嫡系的关系却十分近。若是有心人想要先压垮王大人,再对王家下手,也是有可能的。” 谈安歌觉得有一些道理,但她从来没见过妙颜的这一面,眼中不由闪过浓浓的行为,“那你觉得人是王公子所杀吗?” 妙颜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怀疑这是一场阴谋,那么便不是王公子杀的,最后都得是王公子所杀的。” 谈安歌陷入沉思。 这样一看,王家现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此事唯一难办的点在于太后却也是王家出来的,恐怕王家并不会那么轻易地倒下。不过,其中还是要看楚融帝的决断,楚融帝毕竟是新帝,急需一个机会树立自己的皇威。 幕后人将此事闹大,未免没有存着道德绑架楚融帝的意思。 只是,恐怕不管王家如何,赵宛音的父亲是一定要被问责的。身为大理寺少卿,他主理此次案件,却不顾犯人家属的抗议,斩首了一个无辜的人。 罪责已酿下,谈大人很有可能会被杀鸡儆猴。虽然看赵宛音的模样应该并不是很喜欢原生家庭,但是赵家的没落对她并没有好处。她原本在宫中就是因为身世而显得弱势,如今她手中又没有掌宫的权力,受宠更是间歇性受宠,唯有与田妃交好这一点——毕竟据流言说,她已经与谈安歌决裂了。 【谈安歌:你说……如果我让皇上更严重地处罚她爹,并且这事被女主知道了,她会不会就此恨上我?】 系统想了想,给出答复。 【系统:我觉得不够狠。】 【谈安歌:什么叫狠?要把她弄得家破人亡吗?】 【系统:宿主真是白看了那么多宫斗文。自然不仅要将手伸向她的父亲,更是要伸向她本人。让楚融帝顺理成章地迁怒她,让楚融帝处罚她,这才是真正地将她打落深渊。】 谈安歌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谈安歌:……或许,这件事不止楚融帝能够办到。】 【谈安歌:不对,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像一个恶毒女配?】 【系统:你意识到就好。】 第62章 保王家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徐储安的童年是在狭窄而潮湿的小房间里度过的。 在徐储安有限的记忆里,母亲成天花枝招展地出去,每天到很晚才回来。而她就被母亲寄养在不同的邻居下,吃百家饭长大。偶尔她也会见到自己所谓的父亲来到出租屋,把母亲压在墙上,啃咬着她的嘴唇。 如果这一幕被徐储安看见了,她通常会一脸冷漠地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十三岁那年,或许是终于熬出了头,她被母亲带到了徐家。徐储安终于知道了小时候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母亲姓林,而自己却姓徐,但这并不能使她变得快乐起来。因为她在父亲徐群的家里,见到了那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徐储灵。 徐储灵刚失去母亲,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起来有些滑稽。她见到徐储安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听到徐群介绍徐储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时,她才流露出些许的抗拒。但在父亲的逼迫下,她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句“姐姐”。 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 真亏她叫得出口。 来到徐家后,徐储安陆陆续续地知道了很多之前她不知道的事情。徐家是一个富豪家庭,至少徐储安不用再挤在狭窄的小房间里了,分配给她的房间豪华又宽敞,他们都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欧式装修,连睡的床铺都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床,徐储安再也不用每晚睡在一翻身就会摔下去的小床上了。 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徐群和她母亲领了证,而秦思娜也似乎是想补偿徐储安缺失的童年,徐储安提出的每一个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告诉徐储安,不用在这个家顾忌什么,她本来就是徐群的初恋,徐群只是迫于压力娶了徐储灵的母亲,现在,徐储灵的母亲终于把一切还给她了。 徐储安扯起一个笑容,“那她知道这一切吗?” “什么?” 徐储安认真地盯着秦思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徐储灵的母亲知道这一切吗?” 秦思娜自然没有回答,她还温柔地笑了笑,把徐储安的话当成是童言无忌的象征。 其实徐储灵的名字就可以说明一切了,但徐储安总还想亲自确认一下,果然秦思娜的回答总让她失望。 但徐储灵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这一个残酷的现实,依然对她很好。 她叫徐储安“姐姐”。 徐储安观察了很多次,发现她居然是真心实意这么叫自己的,真是不可思议。 但与徐储灵不同,徐储安讨厌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明明徐储灵和她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最累赘又最没用的存在罢了。 * 在徐储安十五岁、徐储灵十四岁的时候,她们意外被卷入了一场绑架事件。准确地来说,是那个神情倔强的少年故意捎带上她们的,在男孩刻意的呼救声下,分明没有目睹犯罪过程的姐妹俩硬是被绑架犯一起绑上了车子。 徐储安叹了口气,干脆与少年搭话,“你为什么会被他们绑架?” 少年笑得天真又无辜,“我不知道呀。” “你做了什么?……算了。” 反正也问不出来。 在徐储安打了第四十五个哈欠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徐储安干呕了几下,恨恨地抱怨道,“开车技术也太烂了吧。我都晕车了——” 绑架她们几个的人总共有两个人,一个满脸堆满肥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两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以貌取人有时候还是正确的。 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们俩,长得像老鼠的男人与那个长得像肥猪的男人低头交谈了片刻,徐储安只模模糊糊地听到“怎么办”之类的词语。 她转头问那个自始至终一脸淡定的少年,“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想杀了你,还是想要要挟你家人?” “噢。”少年无所谓地说,“大概是想杀了我吧。毕竟……” 徐储安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干脆扭头,大声地朝两个动物人大声喊道,“我爸徐群还算有几个臭钱,你们要不要趁机要点钱?” 长得像肥猪的男人满意于她的识趣,但由于他们也是临时把徐家俩姐妹抓过来的,并没有事先做好收集情报的工作。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连向谁要挟都不知道。 徐储安清了清嗓子,正要大声地朗读出徐群的私人手机号码,却忽然被肥猪人故作姿态地抬手给恶心到了,中断了朗诵。 “差点忘了。得处置掉才行。” 徐储安知道,他们指的是少年。 她一脸嫌弃,“那你们要快一点喔。” “抱歉、抱歉……”肥猪人好脾气地道歉,小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流露出几分阴险。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反应的徐储灵反应突然激烈了起来,“等一等、我要先向我们爸报一个平安——如果他找不到我们的话,一定会很着急的……” 下一秒,一个硬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徐储灵的额头上。 ——是枪。 徐储安贱兮兮地插嘴,“这是真枪吗?” 肥猪人对徐储安有些好感,此时语气轻快地回答道,“当然是真枪。”说罢,他扬起手中的枪,朝空中开了一枪,嘭一声的巨响响彻在半空中,他玩味地低头一看,见徐储安并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还一脸兴奋和好奇。 “小丫头,胆子可真大。不过……” 肥猪人握着枪,将枪口缓缓下移,直到它正对着徐储安后面的少年,才停下动作。 “不过呢,让你逃了这么多次,这一次总算能做一个了结了。你逃走了,少爷可是很生气呢。” 少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不是说只是一个走狗吗?干嘛那么紧张?还是说……是在怕他们找到我呢?” “你……”老鼠人有些慌神了,“老大,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少爷猜得没有错!” “那你猜一猜,在你们来之前,他们究竟有没有找到我呢?” 徐储安神游天外地想,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年一定是个狠角色。在这种完全劣势的场面里,保持这么优秀的心理素质,实属人才。 她忍不住问道,“话说——你几岁呀?十四岁?十五岁?但你看着只像十三的样子。” 忽然,肥猪人的神色一变,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头颅,新鲜的血液喷溅出来,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味使徐储安不由皱眉,但还没等她灵敏的大脑对此做出反应,肥猪人临死前扣下的扳机所射出的子弹已经朝少年急速地飞去,少年一直被绑着,无法动弹,看来他是不得不生生承受下这一子弹了。 反转再反转。 ——这才应该是一个惊险事件应有的特征。 关键时刻,徐储灵尽可能地扑了出去,用自己的肩膀惊险地拦住了那颗子弹,她也确实成功了,尽管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但是她保住了少年的命。 子弹射出的方向,正对着少年的额头。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少年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些许,徐储安能从他身上感到震惊的情绪,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既不去担忧中弹的妹妹,也不发出什么无聊的惊叹声。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盯着徐储安,“你们的父亲是徐群?” 徐储安恹恹地回答,“对……就是徐群。” 想的的是是是 第63章 杀鸡儆猴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果不是徐储灵被紧急送入了医院,徐群和秦思娜甚至不知道她们遭遇了一场恐怖的绑架事件。 徐群脸上挂着令人厌烦的笑容,“总之安安没事就好。要换成是安安挨上这么一下,你妈妈肯定要哭个不停。” 秦思娜面露娇羞,“讨厌鬼。” “怎么就讨厌了?”徐群暧昧地说道,拉起秦思娜依然年轻光滑的手抚摩着。 “别这样。孩子还在呢。” 言语嬉闹之间,完全没有为徐储灵而感到担忧。徐群和秦思娜仍然愿意陪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徐储安也在这里罢了。 徐储安突然良心发现地想,其实徐储灵挺可怜的。就连她坐在这里,也是因为她刚刚骗了那个少年而感到歉疚罢了。 抢救的灯终于熄灭,医生出来后一脸板肃地朝徐□□代了什么,徐群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住院是吧?我会交够钱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而徐储安正巧抬头望着他那个方向,与他的目光不经意对撞上,她从里面读出了不赞同的意味。 ……很讽刺吧? 徐储安也这么觉得。 但替别人中弹是徐储灵选的,至于徐群那边,徐储灵似乎也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 “走了。” 徐储安站起来,秦思娜和徐群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不停向夸赞她,“安安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明明自己也被吓得不行,还要过来陪妹妹。” 是啊。 因为只有妹妹的伤好了,她下次遇见那个少年的时候,才有机会挟恩图报。所以她一定会看着徐储灵好好养伤,不让她留下任何疤痕。 * 少年的报恩比想象中来得快速,也比要丰厚许多。 半年后,徐储安与徐储灵得到了皇甫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皇甫学院是一个特殊的学校。学校里面汇集了世界真正名流家族的后代,也是真正豪门的象征。 原本像徐家这样只是有些小钱的,是万万够不上皇甫学院的门槛的。但那个差点被一枪毙命的少年身份属实不一般,让她们破格进入了皇甫学院。 整整一周的时间,徐储安和徐储灵都被徐群持续地科普着皇甫学院的光辉履历。 它是由世界顶级家族之一的皇甫家族建立的,皇甫家族与多个国家高层都有密切的联系,在他们的精心筹办下,皇甫学院也作为一个输出世界尖端力量的学校成立起来。 在皇甫学院里,即便作为一个在豪门子弟眼里的平民女子,也有着无数的机会。徐群不指望她们能够通过皇甫学院严苛的考试顺利毕业,但哪怕是姐妹俩搭上一个关系,也足够他受益匪浅了。 “至于其他的……”徐群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世界各大家族的资料我会晚一点让助理发到你们的邮箱里,在入学之前务必背熟。背不熟也没关系,总之,皇甫学院里的学生和老师,你们一个也不能得罪。” 徐储安认真地点头,“爸爸,你放心。” 徐储灵没吭声。 在转过楼梯的拐角时,她拉住了徐储安的衣服——她总是这样,每天一副怯弱而可怜的样子,或许男人们会欣赏这种小白花的柔弱感,反正徐储安欣赏不来。 “我……姐姐,我不想去皇甫学院。” 徐储安学着徐群的不耐烦,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不想去?多好的机会。” 徐储灵深吸一口气,“姐姐,那里不是我们的地方……皇甫学院不止教我们现在学的知识,还要学习很多其他的学科。我们可能连学分都修不满……” 徐储安不可思议地挑眉,“就这个原因?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你不会学吗?” 看来徐储灵并没有学会徐储安教给她的第一课,对于蠢笨的学生,徐储安兴致缺缺。 ……真是愚蠢呐。 命运不握在自己的手中,难不成还要交给那对渣男贱女不成? * 又是半年,十五岁的徐储安带着一个小尾巴来到了皇甫学院。 她丝毫没有身为平民女子的自觉,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大方又自然,面对值班处老师冷漠的态度也不觉尴尬。 老师的脸色缓和了些,“这是入学手册,记得仔细看,地图和其他的规章制度都在上面了。还有,你们住在学院东区的学生公寓,两个人一间房。” “好的。谢谢老师,老师辛苦啦~”徐储安甜甜地说道。 皇甫学院很大,学校特意在校园内设置了各处站点,小型的游览车按点停车,方便学生在学校内穿梭。 徐储安翻了一下手册,大概对皇甫学院的地形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学院中心是教学区,图书馆、教学楼等学习的地方都在那里,西区则是商业区,聚集了所有可以满足学生娱乐需求的商场与店铺。东区是宿舍区,宿舍区分为学生公寓和独栋别墅,以供不同需求的学生选择。北区则聚集了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室。 真是丰富多彩。 徐储安越来越期待学校生活了。 她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换来坐在前面男生好奇的回头,徐储安与徐储灵两姐妹长得极好看,很容易就获得相对高的好感度。 “你们是新生?” “是呀。你也是吗?” “不不,我是学长了。” “学长好——”徐储安拿肩膀撞了撞徐储灵,“妹妹,叫人。” 徐储灵有些木讷,“学长好。”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怎么能叫客气呢?尊敬前辈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徐储安义正言辞。 男生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真活泼。好了,东区到了,你们住在别墅区还是公寓区?需不需要我帮忙?” 徐储安说,“公寓2栋305,我和我妹两个人住,学长有空来玩呀。” “……这话似乎听着不太正经。” “但我可是出于很真挚的心态邀请朋友上门作客的喔。不珍惜就算了。”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本来打算径直回到自己宿舍的,闻言不由轻嗤,“这么一会就朋友了?不知所谓。” 男生无奈,“阿原,你别这么说话。” 东门原皱了皱眉,“田格,是你太天真了。不如问一问她和你搭话的目的。指不定是特殊生想要勾搭——” “东门原!” 徐储安抱着手臂,“喔?这位东门先生倒是说说看,想要勾搭什么?” “哼。” 徐储灵拉住徐储安的衣角,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她记得,东门家是国内著名的商业家族,资产过亿——这样的人,她们惹不起。 但徐储安偏要惹。 她笑了笑,语气异常温柔,“哼什么哼?你是只会用鼻孔说话吗?” “等等!”田格见形势不对,赶紧打断他们,“阿原你也是,怎么能对刚认识的女生这么失礼呢?唔,还有这位同学……” “徐储安。” “咦?” “想要勾搭你的特殊生的名字是徐储安。” 田格尴尬地挠了挠头,“呃……好,徐储安,阿原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徐储安拉起行李箱,朝徐储灵说道,“走了,妹妹。” * 徐储安和徐储灵顺利地住进了皇甫学院的学生公寓。在住下后,徐储安才知道学生公寓大多住的都是像她们这些“特殊生”,要么是通过别人的关系进来的,要么凭借着某个特殊的机遇进入皇甫学院的。 像东门原那样正经家族出生的人,与“特殊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圈子。 “但特殊生也有特殊生的好处,反正我们特殊生也挺看不上那群人的。自大的豪门子弟罢了。” 说话的是住在徐储安隔壁的明荔学姐,她与她男朋友共住一间公寓,她的男朋友当然也是特殊生,据说是通过某个世界级的计算机大赛得以进入皇甫学院的。 “不是据说也不全是那种豪门,还有风水师家族之类的?” “是这样没错。”明荔点头,“皇甫学院聚集了世界顶尖的人才,这不可是说说而已的。很多国家都有入股皇甫学院,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太多了。” 徐储安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人才对接吗?现在看来,皇甫学院真是不一般呐。话说,为什么皇甫学院会叫皇甫学院呢?” “当然是因为皇甫家族。”明荔奇怪地看她一眼,“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就是皇甫家族。不过嘛,皇甫家族也是一个奇怪的家族,那时候多方势力角逐,皇甫家族却只要冠名权。而且,你看现在的继承人就知道了。” 徐储灵忽然开口道,“你是说皇甫铁牛?” “对,就是皇甫铁牛……这个名字还是他成年后自己去改的,说是好听。真是土到极致。” “……听起来你很了解他的样子。” “我男朋友和他很熟来着。”明荔一脸嫌弃,“因为他的那头牛。你见过坐在牛上喝拉斐的人吗?皇甫铁牛就是。”的点点滴滴的 第64章 长跪不起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快起来!” 男人的嗓音沙哑而粗粝,如同砂纸磨过桌面,难听得祝南晞每次听见胳膊上都会起一层薄薄鸡皮疙瘩。 “大军就要开拔了。战争都发生多久了,整天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男人嘴里念念叨叨。 他往常说话就是大嗓门,此时仿佛是贴着祝南晞耳边吼叫一样。祝南晞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却再没有力气爬起来远离他。从胃部传来的灼烧感让她忍不住干呕的欲望,但奈何胃中实在无物可吐,身体的本能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难受的过程。 铅灰色的天空中,太阳早已被翻滚奔腾的乌云遮住,沉沉地压下来,风雨欲来。 祝南晞躺在冰冷的地上,渐渐失去了声息。 ——祝家人,终究是一个也不剩了…… 随着战事的发生,祝家的风光还是彻底地黯淡下去。不管身为禁军头领的祝绪,还有年纪轻轻就当上御前侍卫的祝南敬曾经为朝廷付出过什么,都不会有人再记得。甚至连身为他们掌上明珠的祝南晞也只能接受悄无声息死去的结局,没人悼念。 * “看这天气像是要下暴雨的模样,若是真的下了,那可糟糕了。”年轻的太监生得眉清目秀,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他就是权势滔天的李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 他身边的宫女一脸恐慌,“……可是,若是被暴雨拖延了时间,桑国就该追上大军了。” 太监笑了笑,他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他意有所指地道,“令大军开拔罢。再等,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宫女轻声叫道,“呀!” 太监蹙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宫女揉了揉眼睛,“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肯定是她看错了,天空怎么可能出现裂缝呢? 为了逃避桑国而南迁的大军自然也不知道——除了战争的横尸遍野外,在某个地方响起的刺耳警报声才是灾难的起始。 【警报!警报!检测到世界A1284发生致命故障!无法修复,即将崩溃!】 【再次警告!世界A1284核心已崩溃,已启动自毁进程。】 【正在检测故障原因……检测完成。世界核心人物死亡,世界主剧情线已崩溃,且因为条件不足,无法激活小世界的轮回。请尽快下达指示!】 * 旌旗蔽野,尘土漫天,腥风血雨的战争已经拉下帷幕,获得胜利的人正沾沾自喜地品尝着胜利的果实,不幸失败的人依旧仓皇逃窜着。可怜无辜受累的百姓遭受一场无妄之灾,活下来的人们也只是勉强苟延残喘。 从古至今,战争总是悲壮的。夕阳似血,为战场镀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因此,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天空上逐渐扩大的裂缝,裂开的口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进去。 一场颠覆人们认知的浩劫正在袭来。 公元965年,世界灭亡。 在世界灭亡前,乃是祁朝的时代。桑国的铁骑踏破京城前,因先帝缠绵病榻多年,皇后李氏逐步掌控了朝堂。先帝病逝后,李氏便废了太子,立了年仅九岁的八皇子为帝,彻底将皇帝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虽朝堂上对李氏这一行为颇有微词,但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直到桑国铁骑朝着京城而来,李氏没有做出正确的决断,而中央兵权分散已是缠绕大祁多年的旧患,各地诸侯手握重兵,不愿援助。皇上及太后被迫向南迁都,在迁都过程中,世界亡。 【系统:欢迎来到第三界。】 【系统:你们所居住的世界已灭亡,欢迎来到第三界,恭喜你们获得了可以通过游戏获得活下去的机会。强者将迎来胜利,弱者将被淘汰。请各位想尽办法获得游戏的胜利。】 * 【你是江南祝府的大小姐,最近祝府里不是很太平,一到夜晚就频频有灵异事件发生,几位从东莲观而来下的小道士,下山游历至江南,发现祝府的异常,信誓旦旦地说祝府有鬼。你不太相信,并且立志找出一切的元凶。】 彻底回过神来时,祝南晞已经身处于一处充满书卷气的居室内,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投下斑驳的影子,面前的花梨桌上随意地摆放着几张宣纸,旁边是一支浸好墨的毛笔。 祝南晞足足缓了一刻钟才接受了庞大的信息量。 ——总之,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她不仅死而复生了,而且还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必须要通过不断地通关死亡游戏才能活下去。 游戏的面板对古人来说诡异又难懂,祝南晞摆弄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任务面板。任务面板上写的其实就是刚才机械的系统音念的那段话,好像之后也会随着游戏进程的推进陆续发布任务,但目前还是空空如也。 虽然游戏具体的玩法目前还不太清楚,既然祝南晞是扮演祝府的大小姐,肯定是有其中的深意在的——至少,目前得先扮演好大小姐的角色。 “来人!”略微思索过后,祝南晞高声喊道。 不知是祝府的下人懈怠,还是被这几日的灵异事件吓破了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应。祝南晞提着气又叫了几声,才有两个神色怯懦的丫鬟慢吞吞地走过来。 “小……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祝南晞眯了眯眸子,忽的问道,“你们也是游戏参与者?”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旋即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头,眼中骤然迸发出光芒,“是的,难不成小姐您也是……” 祝南晞笑道,“我也是游戏参与者。” 见到同样与自己是游戏参与者的人,两个丫鬟方才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太好了。这个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显然还没弄清情况。 祝南晞好心解释道,“按游戏介绍来吧。目前的信息量十分有限,但我猜测,介绍中那几个道士恐怕也是游戏参与者,到时我们可与他汇合。” 见祝南晞如此沉着冷静,两人心下像是找到主心骨般安定,忙自我介绍道,“我叫沈天菱,她唤作吴如彤,我们一睁眼便在下人房,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听到你叫人,这才匆匆赶来。” 说话的便是沈天菱。沈天菱落落大方,相对而言,她身边的吴如彤便有些畏畏缩缩的。 ——这倒也不怪吴如彤,她原本就是一个丫鬟,向来没什么主见,但胜在忠心。战时她本要护着小姐逃跑,然而桑国士兵的长刀还未刺入她的胸膛,她就来到了莫名其妙的第三界。而后骤然被抛进游戏,若不是醒来后小姐还在她身旁,吴如彤还真无法保持冷静。 还是沈天菱靠谱一些,“既然你说那些道士是玩家,我们要不要先跟他们汇合?” 祝南晞倒还真不急着去找那些道士,退一步说,就算现在汇合,也对游戏进程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沈天菱明显更加偏向于汇合到一起,见到祝南晞摇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上祝南晞的脚步。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所发生的灵异事件,祝府的下人均是低着头,似乎很是忌讳。 “等一下。” 小厮惊慌地回过头来,发现来人是祝南晞,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姐。” 祝南晞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爹爹还在接见那些道士吗?这些天府里闹出这些事儿,几个小道士真能够解决?别是沽名钓鱼 第65章 在玩火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最开始是起夜的丫鬟的尸体在早晨被发现,丫鬟被一根粗麻绳勒住脖子吊在东侧院的梨树上,死状可怖。 不知道是不是祝大人吩咐了什么,下人对近日来祝府发生的事件三缄其口——就这点情报,还是祝南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他们嘴里问出来的。 本来祝南晞是打算直接去找祝大人或是还在病中的祝夫人的,但正院门口均有下人守着,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让祝南晞进去。 在祝南晞第三次尝试失败后,一个男子叫住了她。 男子开门见山道,“你们也是游戏参与者吧?” 祝南晞茫然地眨了眨眼。 如祝南晞所猜测的那样,游戏介绍所提到的东莲观道士便是剩余的游戏参与者。扮演道士的游戏参与者总共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方才精准捕捉祝南晞的男子,叫作南宫鄂,剩余两人分别是胡仕与孙留。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技能,可以在鬼怪面前支撑一会儿——算是他们的保命技能吧。 双方互相交换了一下情报,彼此所获得的情报大体一致。但南宫鄂几人对祝府事件的始末要更加了解一些——祝府的灵异事件持续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死的基本上都是夜晚出去查探的下人,而唯一的例外就是祝夫人。一天夜里,祝夫人被外头动静所扰,传唤下人却又没人应答,只好自己起身出去。回来后,祝夫人便一病不起。 祝南晞托腮道,“她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南宫鄂睨她一眼,似乎很是不屑,“还有一点,我们见祝大人时,情况似乎不太好,很有可能鬼怪已经对祝大人和祝夫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祝南晞莫名兴奋道,“难不成是厉鬼附身的情节?” 话音落下,她后知后觉到众人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充斥着无语,连忙坐直身体,“总之,我觉得小厮提示我们晚上不要出房门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出事的似乎都是晚上出门的人。鬼怪可能有一定的限制,比如不能进房门之类的。要是鬼怪可以肆意杀人的话,第一夜我们就要团灭了。” 南宫鄂赞许地点了点头,“夜晚来临,大家就不要再出门了。就算晚上睡觉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去管……虽然白天暂且是安全的,但晚上就不一定了。” * 祝南晞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用完晚膳后早早就安寝了,一直睡到现在。如没有这诡异的声响,想来她还是能一觉睡到天亮的。奈何这个声响不仅诡异,还难听至极,就像是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一下紧接着一下,令人牙酸。 很奇怪的是,在这种场景下,祝南晞居然生不起恐惧的感觉,反而觉得新奇,甚至还有空闲津津有味地回忆起小时候与兄长的探险也是这般刺激,不过那时候所谓的“探险”,不如说冒着被父亲一顿打的风险出去才是最刺激的事情。 祝南晞全然不知白日他们所讨论的鬼怪早已趴在房梁上盯着她好久,但等了半天,不仅没看到这个可恨的人类小姑娘脸上出现惶恐的表情,居然还看到了她唇角的一抹笑容。 等到祝南晞仰起头终于看见鬼怪窥视着她的双眼,已经是好久之后了。 她微微一愣,“呔!妖怪,怎可深夜擅闯少女闺阁?” 鬼怪似乎被问住了,她张大了嘴,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腥臭的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祝南晞蹙紧了眉,她垂下眸,说话声音极轻,“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 “像你这种不讲卫生的人——鬼也一样。” 一记左勾拳。 祝南晞的拳头打到女鬼扭曲的脸颊上时,鬼怪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沉浸在迷惑当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她被祝南晞一拳带到地上,唯有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她在方才短短一息间发生了什么。自尊心受挫的怒火彻底点燃了鬼怪,她五指成爪状伸出,似是想要扼住这个可恶的人类的咽喉狠狠教训一顿。 祝南晞哪里会站着不动让鬼怪攻击自己。她掀开被子,一个翻滚灵活地躲开。 ——不对。 既然鬼怪无法为所欲为,限制鬼怪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分明她已经遵守了小厮所说的晚上不要出门,但鬼怪依旧可以上门。最要命的是,祝南晞不像道士玩家有属于自己的保命技能,就算她有幼时被父亲逼着学的一身三脚猫功夫,在鬼怪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几个来回后,体能的劣势便充分地显示出来,祝南晞单手撑着地面,不住地喘息着,感到一阵力竭。 再这样下去的话…… 祝南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鬼怪进攻的动作。 她发现,女鬼攻击她的路数看似毫无章法,却好像在避讳什么东西般,攻击的动作并没有那么流畅。 轰隆! 祝南晞只是稍微分神,鬼爪便钉在祝南晞墙壁上,其力度之大,距离之近,令人心惊。女鬼湿漉漉的长发掠过祝南晞的脖颈,从脖子上传来的痒意使祝南晞本能地缩了缩,恰巧看到女鬼青白色脸颊上显眼的灼伤。 灼伤……?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祝南晞的脑海里,即便十分冒险,但她还是决定一试。于是她不退反进,干脆地抓住了鬼怪正用力的腕骨。 “啊——!” 饱含痛楚的惊叫声响彻云霄。一种被腐蚀的滋滋声自祝南晞捏住的那处腕骨传来。 “可——恶!”鬼怪吃了痛,又有所顾忌,只好用更加凌厉的攻势将祝南晞逼退。 而这个人类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在躲避的同时执着地捏着女鬼不放,若不是另一只鬼爪即将要洞穿她的腹部,祝南晞是不会放手的。 “你,果然,和那个女人一样,可恶。”鬼怪一字一顿地说道,话语中的怨恨几乎要化成实质,狠狠地刺向祝南晞的心脏。 “那个女人是谁?祝夫人吗?”祝南晞反应飞快。 鬼怪死死地盯着祝南晞,目光中含有实质的恶意,将祝南晞压得喘不过气来,“你,和她一样可恶。都该死,都该死!” “情杀?”祝南晞猜测道,“莫非你是祝大人的曾经的情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鬼仰天大笑起来,她的诡魅的身影渐渐地隐去,“好一个情人!” * “啪!” 沈天菱愣愣地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杯盏碎片,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小姐!”吴如彤走过来,将披肩披到沈天菱的肩膀上,她叹了口气,“这些奴婢来处理就好。” “如彤……”沈天菱有些怔然,她顿了许久,轻嘲地笑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叫小姐……” ——她早就已经不是沈府的二姑娘了。 吴如彤极为熟练地处理好一地的碎片,白日呆滞的神情荡然无存,在泠泠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轮廓显得宁静又柔和,“小姐,该睡了。” 沈天菱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手搭在了吴如彤朝她伸来的掌心上,她的掌心冰凉,似乎能够直达沈天菱的心里,让她不觉一阵瑟缩。 “是啊……”沈天菱喃喃道,“夜深了,该睡了。” 第66章 傻得可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天终于亮了。 当第一束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时,所有游戏参与者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除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祝南晞。 然而祝南晞注定不能继续她的好眠。 木质门被男人的大力推得吱呀作响,旋即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略显急迫的声音传进祝南晞的耳朵里。 “祝南晞!” 南宫鄂推开门,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之中血腥的场景。少女躺在黄花梨罗汉床上睡得香甜,惺忪睁开的睡眼望向他的时候还带了些埋怨的意味。 南宫鄂与祝南晞四目相对——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祝南晞才反应过来,拉上锦被遮挡自己的身体。 “流氓!” 在祝南晞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过来之前,南宫鄂倏地关上了门。 他恼怒地瞪向门外畏畏缩缩的两个人,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她……没有死?”沈天菱睁大眼睛,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呀……昨夜那番动静……” “我怎么就要死了?”门再次被拉开,祝南晞穿戴齐整,斜倚在门框上,懒懒地问道。 南宫鄂睨了她一眼,“说一说昨晚的情况吧。” 祝南晞省略了昨晚惊心动魄的打斗过程,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恐怕鬼怪是顾忌着我身上的某种类似于护身符东西才不敢动手。” 南宫鄂嗤笑一声,“走运。” 虽然南宫鄂和当事人祝南晞看起来都一副轻松的模样,但寒意却在几人之间弥散开来。祝南晞被袭击,证明了鬼怪不仅可以毫无顾忌地进出游戏参与者的房间,甚至还可以发起攻击。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是好? * “别再苦着一张脸了。” 沈天菱惊异地抬头望向祝南晞,明明昨夜刚经历过鬼怪的袭击,祝南晞却依旧淡然,气色良好得像是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你……”沈天菱还想说什么,祝南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沈天菱赶忙问道。 “果然……”祝南晞喃喃道。 沈天菱一直跟在祝南晞身后,闻言有些莫名,忙抬头望去——陌生的院子比沈天菱从前的宅院还要华美,佳木葱茏透出勃勃生机,雕梁画栋处处抒写着大气。 祝南晞昨日屡次被拒时就觉察到些许不对劲——就算祝夫人受到惊吓而卧床不起,但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让探望就很反常了。因此她昨日特地将偌大的祝府逛了一圈,弄清了方位。依据她的推测,祝夫人既然不与祝大人一起住在正院,唯有这处东边的宅院最为可疑。 门外没有人守着。 祝南先是礼貌性地轻叩了两下,见没人回应,便直接推门,“娘亲。” “滚!” 女人中气十足的吼声并不像一个久病卧床的人,携着满满的怒气直冲祝南晞而来。祝南晞刚想抬脚迈过门槛,一团硕大的黑影朝她飞来,她本能地偏头一避,清脆的碎裂声过后,满地的花瓶碎片提示她刚与怎样的危险擦肩而过。 “吱嘎——” 忽的,大门莫名地被重重地关上。祝南晞再想去推门,却再也推不动了。 真是奇怪…… 祝南晞脸色阴沉地俯身,拈了一片碎片,“应该是祝夫人没错。” 虽然不知道祝夫人为什么要拒绝见她,也不知道她反应这么激烈的缘由。但按照惯用的套路来想,恐怕祝府鬼怪的来历与祝夫人脱不了干系。 说到套路,若按照民间话本的常见套路,这种厉鬼的故事少不得是因为丈夫偏宠小妾,夫人心生怨恨,便生了除掉宠妾的心思。宠妾含恨死后,数年后化作厉鬼回来复仇。 ——只是不知道祝府的故事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沈天菱反应慢一拍,直到大门关上,她才吃惊地捂住嘴,“这是祝夫人?” “是的。”祝南晞瞥了沈天菱一眼,“本来以为在祝夫人这边能获得一些线索,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此路不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祝府的故事,若是知道祝府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能知道鬼怪的弱点。” 但,知道了鬼怪的弱点,又该如何呢? 这场游戏里每个人扮演的角色都不尽相同,作为道士的玩家甚至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能。虽然南宫鄂他们并没有透露给祝南晞具体技能是什么,但依照几个人昨日以及今早的反应来看,恐怕也并不是很强大的技能——否则大可不必害怕鬼怪。 说起来,游戏介绍也值得细细品味,她作为祝府的小姐,自然是想弄清元凶的。但道士玩家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的任务很有可能是解决祝府的困局,而不是只是弄清元凶。而系统之前又说,游戏是需要有团队精神的,不论游戏过程中死了多少人,只有达成通关条件,游戏才能获得真正的胜利。而通关条件这种东西,自然不是个人能够达成的。 那么,终极任务到底该怎么算? 祝南晞托着腮,貌似漫不经心地发问“你们的终极任务是什么?” 沈天菱似是不解祝南晞为何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过了半天才犹豫地说道,“我们的任务是,在祝府的风波中,探查真相并且活下来——” 祝南晞点了点头,“我的任务是探查祝府风波的真相。” “这……有什么分别吗?” “说不好。”祝南晞摸了摸下巴,“我在想,游戏规定要集体通关才能胜利,但若是个人的终极任务完成了,那么系统的判定又是如何呢?” 沈天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们完成了个人任务,但是若是祝府的风波不解决的话,有可能游戏依旧会失败?” “谁知道呢。”祝南晞露出一个微笑。 傍晚游戏参与者们再聚到一起时,祝南晞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如她所想,道士玩家的终极任务都是共同的——解决祝府风波。换言之,他们需要解决鬼怪。或是超度,或是直接消灭。 听到祝南晞的分析后,众人的呼吸俱是一滞,之前他们完全没有细想过这个点,只顾着思虑怎么让自己顺利活下去了,而忽略了游戏必须通关才能活下来。 在剧情线还不是很明晰的现在,究竟该怎么找生路? “大家,冷静下来。”南宫鄂见大家神色变得不对劲起来,沉声安慰道。 现在南宫鄂与祝南晞俨然成为了游戏参与者的领头。虽然都是第一次参加游戏,但属南宫鄂和祝南晞的心理素质最为稳固,祝南晞自然不必多说,经历了鬼怪的袭击还可以谈笑风生。南宫鄂则比祝南晞更适合成为游戏参与者中主心骨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来第三界究竟是做什么的,带领能力极强,也能将目前获得的线索清晰地整合出来,包括沈天菱在内的众人都有隐隐倚靠他的意思。 ——至于祝南晞……虽然看着是温温柔柔的一个小姑娘,但却连年龄最大的胡仕都摸不透她的想法。 南宫鄂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神色认真的少女,唇角缓缓地勾起。 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可是知道的——他可配不上什么主心骨的位置。或许眼前的这个少女才是能带他们走出去的关键。 插入书签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祝南晞难得地失眠了,精神亢奋得就算闭上双眼也无法睡着。月光皎洁的光辉照射进来,将整个屋子浸染上一层淡淡的银灰色。 两天过去了,剧情线迟迟未推进的状态。比起线索没有搜集到位的说法,祝南晞更相信是因为他们还未达到触发剧情的条件。 或许…… “啊——” 高昂的尖叫声打断了祝南晞往下的思绪,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肃穆,手不自觉地攥紧锦被。 “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去查探。” 这句话或许是一个无用的警示,毕竟祝南晞用她的实际经历证明,鬼怪是可以随意进入玩家的房屋的,但祝南晞还是不敢赌——就算有玉佩这个护身符在,但也并不是无敌的。 外面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但祝南晞原本柔软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冷酷起来 祝南晞叹息一声,闭上眼,许久不见的父亲正站在她面前,慈祥而温和,大掌摸了摸她的脑袋,“保家卫国是祝家的使命。晞儿,你要记住,我们一直守护的是什么。” 保家卫国,守护的是大祁的人民。 但战事纷乱,皇室慌忙逃窜,别说是人民,连祝家都被吞噬在其中。现在祝南晞自己都自身难保。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活下去。 亦或是,死亡。 女子僵直的身体被随意地挂在了树干上,在晨间吹来的微风下小幅度晃荡着。被扭曲的肢体和旁边已经凝固的血迹无声的叙述着她生前遭受的事情。 虽然祝南晞早就能想象到了,但面对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抿紧嘴唇。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为什 第67章 在激怒女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但事实上徐储灵却是在专门用于放置体育器材的小房间里找到的,那个房间又暗又潮,徐储安刚因为战斗胜利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 徐储安不由吐槽道,“她们是绑了你把你丢进来的吗?正常怎么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吧?” “不是。是我自己走进来的。”徐储灵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无措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徐储安更无语了。 “算了……走吧。” 徐储灵凝视着徐储安不耐烦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徐储灵终究还是没有告诉徐储安自己来这里的理由是因为方悦和告诉她徐储安在这里,就算说出来了,徐储安大概率还是会痛骂她一顿。 但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被方悦和关在这里的。 * 特殊班近期发生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大概就是方悦和与一直以来和她不对盘的徐储安成了朋友这件事。 ——不是跟班,而是真正的朋友。完全平等的关系。 这个娇弱的□□大小姐一向自傲得很,十分享受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难得她愿意和一个人做朋友,目前来看,方悦和对徐储安还是挺好的——如果忽视她和徐储安说话总是咬牙切齿的的话。 “哎呀,能和小方做朋友真是我的荣幸呢。” “……那你可以别叫我小方吗?” 徐储灵拉住兴致盎然还要继续调戏方悦和的徐储安,“姐姐。” “好啦,我知道啦。” 所以说有权有势真的是一个麻烦的东西。更何况是在皇甫学院这种遍地是大佬的地方。 ——或许想着怎么勾搭到皇甫铁牛的那头牛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至少勾搭到那头牛,徐储安就不用在这么辛苦地看别人的眼色了。 徐储安本以为她自己在徐家的生活条件已经是十分优越的了,但来到皇甫学院后,倒是显得她以前见识短浅了。 就连现在被她死死压制住的方悦和,之前“黑帮大小姐”的称谓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要不是她在偌大的皇甫学院中家世并不算顶尖,虽然平时行事放肆也没人管,但她却有一个致命的死穴。 ——她不敢惹事。 至今方悦和还清晰地记得父亲每次放假回家都严肃地交代她不可在皇甫学院惹事的话,如果不是因为这层关系,她才不会轻易向徐储安认输。但和徐储安作对这么多回,方悦和也隐约地感觉到徐储安并不是善茬——欺凌同学这事可大可小,但徐储安这个人绝对会把它闹大。 然而方悦和暗自的咬牙切齿其实在其他人看来十分明显,尤其是在元澜眼里,这点小心思更是无所遁藏。他收回打量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欺软怕硬。 这样的女儿,真是可惜了方叔那样果决狠辣的一个人。 反倒是徐储安,简直出乎了元澜的意料。虽然将她送进来的初衷只是因为怕魏家那群人报复。好歹是舍命救了自己的人,放在眼皮底下还能够安心一些。至于徐家的势力够不够支撑她们在这所学院走下去,就不是元澜考虑的范围了。 然而下一刻少女欢快的叫喊声打断了元澜眸中的沉思,“元澜。下课一起吃饭吗?” 方悦和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从小在魏家锻炼出来的敏锐心思告诉元澜,方悦和似乎是在怕元澜对她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元澜有些不屑,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好。” 徐储灵还在努力地想要缓解略微僵硬的气氛,“多亏了姐姐,以前我们几个吃饭的时候,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这么荣幸和方大小姐一起……” 徐储安冷冷地打断她,“够了,徐储灵。” 一味的讨好果然起到了反效果,方悦和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了很多,她甚至毫不忌讳地讽刺道:“这不是你的功劳吗?” 如果不是徐储灵性子柔弱好欺负,徐储安也成天对这个妹妹爱答不理的,方悦和也不至于这么大意地做出这种被人会拿住把柄的实质性的行为来,虽然敌视她的人说多也不多,但说少也不少,如果知道她肆意地欺负一个柔弱的特殊生,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尤其是明荔。 明荔的男朋友权琛和方悦和同样来自一个□□家族,甚至于权家的背景要比方家还要深厚得多,方家其实是在方悦和的父亲后才起来的,之前的方家只是做些擦边球的小生意,虽说有一点小钱,但在那些根基深厚的大家族面前始终抬不起头,直到方父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迅速站稳脚跟后,方家才有了起色,甚至能够达到把方悦和送到皇甫学院的地位。 方父盼望她在皇甫学院顺利毕业的原因,其中之一是希望她能够为方家争一个优秀的履历,另外一个则是希望她能够积累一些人脉。但豪门家族的子弟看不上她,而权琛又是其中一个不错的选择。 几乎毫不犹豫的,方悦和就去勾搭了权琛。 那个特殊生有什么资格做权琛的女朋友?就算权琛哥哥爱她爱到不行,她也是注定进不了权家的。 “但是,如果我从皇甫学院顺利毕业了呢?” 那个女人说出的可恶话语至今停留在方悦和的脑海里,从皇甫学院顺利毕业对于平民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至少社会上是高度认可她的优秀的。 可明荔的确很优秀,每年特殊生的绩点第一名都是她,她并不是像刚转来的徐储灵和徐储安那样,所有人几乎不用怎么思索就知道她们很快就会与这所学院格格不入,甚至可能自己主动提出退学。 ——皇甫学院不是那么好混的。 方悦和尖酸地讽刺道,“怎么?本小姐只是不想惹事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本小姐想和你做朋友吧?看来,你还是欠教训。” 方悦和承认她之前确实是欠考虑了。 想要兵不血刃的收拾一个特殊生实在太容易了。为什么就会被区区一个徐储安抓住把柄呢?还和她做起了什么所谓的“朋友”,简直太可笑了。 徐储灵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连一直心不在焉的元澜都反应过来这个意外粗线条的□□大小姐总算绕过来,不打算继续屈从于徐储安稚嫩得一击就碎的威胁了。 在这个权实至上的皇甫学院,没有任何关系的特殊生怎么可能威胁得了名门出生,堂堂正正地凭借家族关系入学的大小姐呢? 他嘴唇微启,“蠢。” 元澜说得很小声,但徐储安听清了。她认同地点了点头,偷偷凑近元澜道,“我也觉得。” 姐姐苦口婆心为妹妹上的人生小课堂,妹妹似乎还是没有能够学进去。 从内心深处升起诡异的兴奋感令徐储安呼吸急促了一些,异常清晰的头脑告诉她,接下来就算放任徐储灵被方悦和欺负也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了。 她只是一个出身平民的特殊生而已,面对强权也只能无能为力。 为什么不呢? 从徐储灵乖乖地叫她“姐姐”那一刻,徐储安就讨厌她。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见不得徐储灵任何一点好,看见徐储灵不如自己受欢迎,她就会暗自开心。连那天一时兴起夺走属于徐储灵的机缘也是——凭什么她能得到大人物的感谢?而自己不能呢? 这是不公平的。 徐储灵什么都不会争,也什么都 第68章 任务成功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果说之前的孤立只是女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但接下来方悦和的举动都不由让大家心里一震,不由开始重新审视起徐储安来。 一瞬从天堂跌落至地狱,也不过如此。 猝不及防间肩膀被面前的人用力地推开,惯性使她重重地撞上后面的墙壁,徐储安垂着头,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听说,你想要挟阿悦?” 女生把语调拖得很长,带着些许妩媚,她用纤细葱白的手指挑起徐储安的下巴,迫使徐储安不得不抬头直视自己,“你叫徐储安,是么?” 假使方悦和自称为黑道大小姐的话,那么眼前的女生就应该是黑道公主,安雨寒出生于北方的安家,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不像方悦和只能老实在皇甫学院当一个普通的学生,安雨寒不仅自身成绩优秀,也是学生会纪律部的一员,甚至和那些站立在皇甫学院顶端的少爷小姐们都能搭得上话。 “安小姐。” 抬起头来,徐储安的余光就毫不费力地瞥见一旁痛苦地捂住肚子的徐储灵,她心下有些不屑,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装作痛苦的倚靠在墙上,继续和安雨寒周旋。 “阿悦心思单纯,就是容易被你这样的哄骗。”安雨寒嫌弃地拍了拍手,好像沾上了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灰尘一般,“还是说,徐同学还以为皇甫学院像以前你待过的平民学院一样?只要会打小报告,老师就能帮你解决一切。可我呀,平生最恨打小报告的人了。” 安雨寒自顾自地说完,轻轻抬起手做了个手势,远比方悦和身边那群小跟班忠心的属下就会意地把元澜带到徐储安面前。 “阿悦说,以前你和徐储安玩得很好。那么这种揍人的事情,还是你来会比较好。” 私底下安雨寒的手下早就对元澜进行了好一番威逼利诱——元澜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他之所以伪装进入皇甫学院,只不过是为了躲避魏家的耳目,还有现在早就稳稳地站在皇甫学院高处的那个人不必要的探查以及陷害。 元家再怎么落魄,百年的底蕴也足够让他在皇甫学院平安顺畅地走下去。徐储安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她真的想在皇甫学院平安地待下去,元澜不介意帮她一把。 只是…… 少女的脸部轮廓流畅,十几岁娇嫩的肌肤充斥着胶原蛋白,让人不忍心在上面留下任何凶残的痕迹。最关键的是,面对徐储安那双仍旧清澈的眸子时,元澜动作一顿,忽然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安雨寒讽刺地开口,“哦哟,你不会是……” 怜香惜玉了吧? 一直在远处看好戏的方悦和替安雨寒把话说完了,大概方悦和自入皇甫学院以来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搭上安雨寒——虽然这也是由方悦和过分的殷勤换来的,可安雨寒出生大家族,什么没见过,却偏偏十分宠溺这个表里不一的方悦和,目前学院内还没有其他人能像安悦和一样获得她这样的青睐。 元澜心头一滞,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出乎一众人意料地回答道,“是。” 徐储灵听到元澜的话,像是忽然惊醒般,费力地睁开眼去看,堪堪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刚开始只模糊地看到元澜的脚,再是他笔直的长腿、挺拔的脊背,以及望向徐储安幽深的目光。 徐储灵心里陡然一惊,身上的疼痛好似消失了一般,不由自主地与其他人一样屏住呼吸地望着少年。 调侃的目光不断从面对面站立的二人身上游移,甚至连一向觉得自己以淡定著称的徐储安也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清脆的拍手声似乎暗含嘲讽,却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这时候是应该说恭喜?还是该说……真是门当户对呢?” 徐储安抿紧了唇,趁安雨寒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元澜一眼,示意他别再磨叽下去了。 元澜淡淡睨她一眼,扬起了手。 啪! 即使元澜已经有意放轻力道,一个长年练武的男人的力气还是不可小视的,徐储安的脑袋被他扇得偏向一边,清晰可见的红色指痕印在了白皙的脸庞上。 “不过,徐储安……好自为之。” 元澜头也不回地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安雨寒下令的声音虽然小,依旧是清晰地传到了元澜的耳中。他不由握紧了拳头,加快了脚步。 “少爷……” 他冷冷地吩咐,“想办法把徐储安从安雨寒那边摘出来……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目送人走远,元澜才悠悠地舒了口气,他按住心口,试图稳住因为徐储安而莫名跳快一些的心脏。 * 要说徐储安的意图,其实并不难猜到——无论在任何一个地方,拉帮结派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相对弱的人会被群体排斥在外,虽然之后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进入那个群体,但仅凭着现在的徐储安,除了特殊生群体是可供她勾搭的,若想更进一步进入那群豪门子弟的圈子不可谓不是痴心妄想。 因此,这件事于她而言并不是坏事。 心中的小算盘归小算盘,但徐储安摸到自己肿起来的脸颊时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冰凉的药膏暂时性地缓解了面颊上的刺疼,虽然只是刚开始的一巴掌而已,但徐储安仍旧在被打完五秒钟后开始后悔之前草率做的决定。 果然□□上的疼痛是最糟糕的了。 徐储安看了看一边鼻青脸肿却难掩担忧的徐储灵,心情更是烦躁得不得了。早知道现在会演变成这样,她那时候就应该把方悦和那个憨憨先给哄住。 不过元澜也真的是狠,都那样说了居然还把她打成了这样。 呵,男人。 徐储灵犹豫地开口,“姐姐……元澜他……” 徐储安蹙了蹙眉,徐储灵犹犹豫豫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磨叽得让徐储安恨不得把安雨寒叫过来,让她再让手下揍一顿徐储灵。 “那个元澜……是不是喜欢你?” 徐储安沉下了脸。 她完全不能够理解徐储灵的脑回路——徐储灵到底是怎么想到元澜喜欢她的?还是说,自己这个便宜妹妹除了那多得无处可放的单纯善良,剩余的都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思维? 徐储安恶劣地朝她招了招手,“想知道吗?”她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徐储灵,你知道为什么父亲一定要让我们抓住这个机遇,进入皇甫学院吗?” 徐储灵果然沉默了,“为什么?” 徐储安叹了口气,“这你还不懂吗?皇甫学院里的学生几乎都是真正的豪门家族出来,就算是特殊生,将来也会是中流砥柱的人才。若是能巴上一个,能给我们家带来多大的助力呀?” 看到徐储灵破裂的眼神,徐储安这才心满意足了,“妹妹你也要加油才行——如果巴不上那些豪门子弟,好歹勾一个特殊生回去,或许爸爸就不会对你发那么大的火了。” 徐储安不知道的是,门外有一个人冷淡地走开,他低垂着眼眸,掩去了嫌恶与不屑的眼神。 “……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 元澜想起那时只瞥了一眼的徐家资料,轻勾唇角,“很真实,不是吗?” “少爷……” “她们的父亲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但那不是少爷您自己出手打的吗? “至于安家那边,你看着办吧。”很不巧的是,安雨寒所在的安家也是这些年积极向魏家示好的家族之一。那么, 第69章 彻底决裂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最开始是起夜的丫鬟的尸体在早晨被发现,丫鬟被一根粗麻绳勒住脖子吊在东侧院的梨树上,死状可怖。 不知道是不是祝大人吩咐了什么,下人对近日来祝府发生的事件三缄其口——就这点情报,还是祝南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他们嘴里问出来的。 本来祝南晞是打算直接去找祝大人或是还在病中的祝夫人的,但正院门口均有下人守着,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让祝南晞进去。 在祝南晞第三次尝试失败后,一个男子叫住了她。 男子开门见山道,“你们也是游戏参与者吧?” 祝南晞茫然地眨了眨眼。 如祝南晞所猜测的那样,游戏介绍所提到的东莲观道士便是剩余的游戏参与者。扮演道士的游戏参与者总共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方才精准捕捉祝南晞的男子,叫作南宫鄂,剩余两人分别是胡仕与孙留。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技能,可以在鬼怪面前支撑一会儿——算是他们的保命技能吧。 双方互相交换了一下情报,彼此所获得的情报大体一致。但南宫鄂几人对祝府事件的始末要更加了解一些——祝府的灵异事件持续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死的基本上都是夜晚出去查探的下人,而唯一的例外就是祝夫人。一天夜里,祝夫人被外头动静所扰,传唤下人却又没人应答,只好自己起身出去。回来后,祝夫人便一病不起。 祝南晞托腮道,“她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南宫鄂睨她一眼,似乎很是不屑,“还有一点,我们见祝大人时,情况似乎不太好,很有可能鬼怪已经对祝大人和祝夫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祝南晞莫名兴奋道,“难不成是厉鬼附身的情节?” 话音落下,她后知后觉到众人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充斥着无语,连忙坐直身体,“总之,我觉得小厮提示我们晚上不要出房门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出事的似乎都是晚上出门的人。鬼怪可能有一定的限制,比如不能进房门之类的。要是鬼怪可以肆意杀人的话,第一夜我们就要团灭了。” 南宫鄂赞许地点了点头,“夜晚来临,大家就不要再出门了。就算晚上睡觉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去管……虽然白天暂且是安全的,但晚上就不一定了。” * 祝南晞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用完晚膳后早早就安寝了,一直睡到现在。如没有这诡异的声响,想来她还是能一觉睡到天亮的。奈何这个声响不仅诡异,还难听至极,就像是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一下紧接着一下,令人牙酸。 很奇怪的是,在这种场景下,祝南晞居然生不起恐惧的感觉,反而觉得新奇,甚至还有空闲津津有味地回忆起小时候与兄长的探险也是这般刺激,不过那时候所谓的“探险”,不如说冒着被父亲一顿打的风险出去才是最刺激的事情。 祝南晞全然不知白日他们所讨论的鬼怪早已趴在房梁上盯着她好久,但等了半天,不仅没看到这个可恨的人类小姑娘脸上出现惶恐的表情,居然还看到了她唇角的一抹笑容。 等到祝南晞仰起头终于看见鬼怪窥视着她的双眼,已经是好久之后了。 她微微一愣,“呔!妖怪,怎可深夜擅闯少女闺阁?” 鬼怪似乎被问住了,她张大了嘴,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腥臭的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祝南晞蹙紧了眉,她垂下眸,说话声音极轻,“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 “像你这种不讲卫生的人——鬼也一样。” 一记左勾拳。 祝南晞的拳头打到女鬼扭曲的脸颊上时,鬼怪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沉浸在迷惑当中。 就这样,她被祝南晞一拳带到地上,唯有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她在方才短短一息间发生了什么。自尊心受挫的怒火彻底点燃了鬼怪,她五指成爪状伸出,似是想要扼住这个可恶的人类的咽喉狠狠教训一顿。 祝南晞哪里会站着不动让鬼怪攻击自己。她掀开被子,一个翻滚灵活地躲开。 ——不对。 既然鬼怪无法为所欲为,限制鬼怪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分明她已经遵守了小厮所说的晚上不要出门,但鬼怪依旧可以上门。最要命的是,祝南晞不像道士玩家有属于自己的保命技能,就算她有幼时被父亲逼着学的一身三脚猫功夫,在鬼怪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几个来回后,体能的劣势便充分地显示出来,祝南晞单手撑着地面,不住地喘息着,感到一阵力竭。 再这样下去的话…… 祝南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鬼怪进攻的动作。 她发现,女鬼攻击她的路数看似毫无章法,却好像在避讳什么东西般,攻击的动作并没有那么流畅。 轰隆! 祝南晞只是稍微分神,鬼爪便钉在祝南晞墙壁上,其力度之大,距离之近,令人心惊。女鬼湿漉漉的长发掠过祝南晞的脖颈,从脖子上传来的痒意使祝南晞本能地缩了缩,恰巧看到女鬼青白色脸颊上显眼的灼伤。 灼伤……?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祝南晞的脑海里,即便十分冒险,但她还是决定一试。于是她不退反进,干脆地抓住了鬼怪正用力的腕骨。 “啊——!” 饱含痛楚的惊叫声响彻云霄。一种被腐蚀的滋滋声自祝南晞捏住的那处腕骨传来。 “可——恶!”鬼怪吃了痛,又有所顾忌,只好用更加凌厉的攻势将祝南晞逼退。 而这个人类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在躲避的同时执着地捏着女鬼不放,若不是另一只鬼爪即将要洞穿她的腹部,祝南晞是不会放手的。 “你,果然,和那个女人一样,可恶。”鬼怪一字一顿地说道,话语中的怨恨几乎要化成实质,狠狠地刺向祝南晞的心脏。 “那个女人是谁?祝夫人吗?”祝南晞反应飞快。 鬼怪死死地盯着祝南晞,目光中含有实质的恶意,将祝南晞压得喘不过气来,“你,和她一样可恶。都该死,都该死!” “情杀?”祝南晞猜测道,“莫非你是祝大人的曾经的情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鬼仰天大笑起来,她的诡魅的身影渐渐地隐去,“好一个情人!” * “啪!” 沈天菱愣愣地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杯盏碎片,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小姐!”吴如彤走过来,将披肩披到沈天菱的肩膀上,她叹了口气,“这些奴婢来处理就好。” “如彤……”沈天菱有些怔然,她顿了许久,轻嘲地笑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叫小姐……” ——她早就已经不是沈府的二姑娘了。 吴如彤极为熟练地处理好一地的碎片,白日呆滞的神情荡然无存,在泠泠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轮廓显得宁静又柔和,“小姐,该睡了。” 沈天菱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手搭在了吴如彤朝她伸来的掌心上,她的掌心冰凉,似乎能够直达沈天菱的心里,让她不觉一阵瑟缩。 “是啊……”沈天菱喃喃道,“夜深了,该睡了。” 天终于亮了。 当第一束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时,所有游戏参与者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除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祝南晞。 然而祝南晞注定不能继续她的好眠。 木质门被男人的大力推得吱呀作响,旋即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略显急迫的声音传进祝南晞的耳朵里。 “祝南晞!” 南宫鄂推开门,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之中血腥的场景。少女躺在黄花梨罗汉床上睡得香甜,惺忪睁开的睡眼望向他的时候还带了些埋怨的意味。 南宫鄂与祝南晞四目相对——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祝南晞才反应过来,拉上锦被遮挡自己的身体。 “流氓!” 在祝南晞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过来之前,南宫鄂倏地关上了门。 他恼怒地瞪向门外畏畏缩缩的两个人,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她……没有死?”沈天菱睁大眼睛,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呀……昨夜那番动静……” “我怎么就要死了?”门再次被拉开,祝南晞穿戴齐整,斜倚在门框上,懒懒地问道。 南宫鄂睨了她一眼,“说一说昨晚的情况吧。” 祝南晞省略了昨晚惊心动魄的打斗过程,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恐怕鬼怪是顾忌着我身上的某种类似于护身符东西才不敢动手。” 南宫鄂嗤笑一声,“走运。” 虽然南宫鄂和当事人祝南晞看起来都一副轻松的模样,但寒意却在几人之间弥散开来。祝南晞被袭击,证明了鬼怪不仅可以毫无顾忌地进出游戏参与者的房间,甚至还可以发起攻击。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是好?“别再苦着一张脸了。” 沈天 第70章 无限斗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望终究还是回到了京城。 比起暗卫的书信汇报,显然是口头汇报更加清晰。这次离开京城实在是无奈之举,但对谢予望而言,正是因为谢予琛的存在,才为他创造了这个重要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以后再想狠狠打击豫王恐怕要等到好多年之后了。 谢予望完全没有料到有人竟然会趁这个时间对王家下手,可惜那时候他已经身在豫王的封地,无法往回赶。 “这次的事情你办得很好,下去领赏。” “是。” 一道暗影瞬间消失在谢予望的面前。身形诡魅、武功高强——这便是暗卫的特征,也是历代皇帝最强力的忠实爪牙。 谢予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后望去,带着面具的男子恭敬地站立在他旁边。按常理来说,在帝王面前不得遮掩自己的容貌。但谢予望清楚地知道银色面具之下掩藏着怎样狰狞的面孔,所以从来没叫他摘下来过。 “不要这么拘谨。”谢予望缓缓道,“这次,你立功了。”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是龙一,他曾是上一任暗卫亲自培养的接班人。自从上一任暗卫统领死了以后他便成为了暗卫统领,但一直以来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性方面都远远担不上暗卫统领这一职务。被贬以后,倒是发挥出原来不曾看见过的能力,让谢予望不由高看一眼。 “属下不敢。” 谢予望轻笑一声,“有何不敢的?你对朕忠心耿耿,朕是能看到的。以后,你就回到宫中罢。只是,却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龙一道,“是。” 换成原来的龙一或许会不服气。毕竟刚刚离开的暗卫统领的面孔他再熟悉不过,曾经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但是,经历了这么多,龙一所有年轻的棱角都被磨得差不多,剩下的只有服从。 * 谢予琛恭敬地跪在地上,昨夜刚回来的谢予望就像一座大山,阴影沉沉地笼罩着他。将他这些日子建立起来的所有东西击个粉碎。 一切皆是虚妄。 “说说,近些日子发生了什么?”谢予望的声音极具压迫性。 他已经听暗卫说了一遍,但他还想听谢予琛说一遍。 谢予望是一个极为多疑的人,但谢予琛也非常了解谢予望的多疑。他早有准备,用一种强装镇定的语气将准备好的词复述了一遍。 “请陛下恕罪。” 谢予望眸中露出深思,不自觉地旋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但他没有回答谢予琛的话,也没有让谢予琛起身。 听暗卫的汇报,谢予琛的确没有生出二心。 他好像并不耐烦管朝堂上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是放任朝臣自己吵个明白,就连对待王家的事情他也极为懈怠——并没有明显的偏向,也没有插手进这件事里,只是勒令大理寺卿查清这件事。 他唯一的乐趣竟是去谈安歌的寝宫内。听闻谈安歌最近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其他妃嫔都受到了冷落。 ——还真是好美色之辈。 这样一个人竟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简直是他的耻辱。 良久,谢予望才露出一个笑容,“阿琛何罪之有?朕离开京城,劳烦你在这替朕苦苦撑着了。王家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 谢予琛受宠若惊,“真的吗?” 谢予望笑了笑,并没有指出他的错处。替身就应该要有替身的样子,有些事情替身还是不要太懂为好。 * 赵宛音沦为平民之女后,反而激发起她无限的斗志。 以前谈安歌曾在网上看过一个言论,人生起起伏伏,就像一个波形图,当你跌落到谷底的时候,说明之后就要往上走了。 谈安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闻赵宛音与其他妃嫔起冲突了。就算赵家倒了,她左右也还是一个贵人,真正能够压着她的人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太后最近也不屑于管她,田妃的态度又暧昧不清,导致别的妃嫔除了忍不下去了偶尔出手给她使一点小绊子,别的也就没了。 “你是说……她今日顶撞了方婉仪,方婉仪便让宫女掌嘴,结果皇上正巧经过,阻止了这一切?”谈安歌懒洋洋地问道。 “是的。” 依照谈安歌对赵宛音的了解,方婉仪应该是被赵宛音摆了一道。 “离宛贵人复宠大约不远了……”谈安歌目光渐渐涣散。旋即,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只可惜,她似乎无法回榻上小憩了。 她才刚得知这个消息,当事人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翊坤宫。 方婉仪一想到赵宛音最后那个眼神就咬牙切齿,她心思简单,做事之前从来不顾忌那么多,如今算是尝到了苦头。 “我现在算是知道安歌为何要与她决裂了,简直就是心机深沉——如今赵家倒了,她却更不安分了。”方婉仪愤愤不平地骂着。 她好歹也是京城的贵女,最看不上的就是像赵宛音之流。当初入宫的时候她就始终想不通凭借着赵家,赵宛音是如何能够进入小选的。现在赵宛音已是平民之女,竟然还有胆子来算计她。 谈安歌倒是看得明白,“赵家的败落与她没有必然联系。反正她现在还是贵人,只要皇上宠爱她,她便还是尊贵的后妃。” 方婉仪冷笑道,“这可真不公平。我听说赵家的宅子被没收的那一天,她的母亲与妹妹哭得昏天暗地的,就是不肯走呢。” 家世很重要,却也不重要。如今的赵宛音就更像依附于楚融帝的菟丝花,只能靠楚融帝的恩宠才能继续生长着。 * 如谈安歌预料的那样,赵宛音果然复宠了。 谢予望虽然极为看中利益,但他毕竟是九五之尊,要是真心想宠一个妃嫔,宠一宠也不碍事。何况,赵宛音刚刚才接受了赵家被贬的事实,坚强之下藏着无尽的脆弱,激发起谢予望的保护欲。 既然赵宛音复宠了,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曾经被赵宛音得罪过的妃嫔更加仇视赵宛音,包括方婉仪在内。 【系统:你出的这个阴招也就心思单纯的方婉仪会认真地听了。】 谈安歌笑得肆无忌惮。 【谈安歌:既然与女主决裂了,我总要有一些危机感——拿出做恶毒女配的样子来。】 于是,在楚融帝下朝的时候,方婉仪在御驾必经之处等候着,见御驾远远地来了,便让贴身宫女狠狠地扇自己巴掌。 楚融帝见到这个场景,果然挥手让太监停了下来。 他本沉着一张脸想问方婉仪这是怎么回事,谁知方婉仪扑通一声跪下,口中直呼着陛下恕罪,微微颤抖的身子看上去极为害怕。 楚融帝只好耐心地问她怎么回事。方婉仪倒也不做作,直接说道,“嫔妾这是在试验。” 楚融帝不是傻子,当下就明白了方婉仪说的“试验”指的是什么。 帝王不是不明白妃嫔在在争夺自己宠爱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并不代表帝王愿意将这些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讲——尤其是其中涉及到算计自己的时候。 楚融帝扶起了方婉仪,当晚便去了方婉仪的宫里。 赵宛音坐在自己的宫殿里,捏紧了帕子。 她知道,以方婉仪的智商,是想不到如此高明的手段的。 与此同时,朝堂上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从西北传来的消息称,说是豫王因为意外摔断了腿,楚融帝深表痛心,并且赏赐了一堆金银财宝以示宽慰。豫王与楚融帝的关系众所周知,有聪明的大臣看出,豫王的断腿绝对不是因为意外这么简单。 第71章 BATTLE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娘娘,陛下又去了方婉仪宫中。” 赵宛音一动不动,她的表情看似平静,但了解自家主子脾性的阿玉却知道赵宛音这样绝不是开心的征兆。 良久,赵宛音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说,她为何要帮她?” “帮谁?”阿玉不懂。 赵宛音笑了笑,“阿玉,你知道吗?本质相同的人之间是会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的,我本以为我与她不同,但后来我知道了,我与她却是相同的。再到后面,我想与她惺惺相惜,她却不肯了。” 阿玉知道赵宛音这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便不作声了。 “罢了,阿玉。扶我去甘泉宫。”赵宛音道。 * 对于密切关注赵宛音动向的妙花来说,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宛贵人与田妃重新亲近的消息,并且将这个消息汇报给谈安歌。 谈安歌想,至少她现在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篇虐文,更像是女主升级爽流文。 赵宛音与田妃交好没过几天,楚融帝就去了田妃的甘泉宫中。 【谈安歌:……她这是跟我对上了么?】 【系统:恐怕是的。】 从明面上来看,赵宛音与田妃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对于赵宛音来说,无非是换了一个人辅佐,并没有什么差别。对于田妃来说,赵宛音的识趣懂事让她不由得高看一眼。或许是因为赵宛音的母家失势,这样的人用起来也更让田妃放心。 而谈安歌与赵宛音的手段相比,显然是赵宛音的手段更胜一筹。楚融帝似乎对方婉仪失去了兴趣,但是也没有那么快地回去宠幸赵宛音。 方婉仪咬着唇道,“无妨。就算她再厉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让田妃吃尽好处。安歌放心好了,这几天我已经充分给陛下上了眼药——陛下才不会轻易地原谅那样一个女人。” 谈安歌从前因为方婉仪妄图煽动自己而对她疏远,但如今看来,这位方婉仪还挺可爱的。 【系统:发布了一条主线任务。宿主既已惹怒了女主,不如与女主血战到底。请摧毁女主的计划,将楚融帝的宠爱抢回来,并且在田妃面前揭露女主丑恶的目的。】 哦豁,来活了。 方婉仪察觉到谈安歌的异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谈安歌道,“虽然赵宛音此举是对田妃有利,但若是她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夺宠爱,获得田妃的保护却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方婉仪认可道,“还是安歌聪慧。” 谈安歌扬起唇角,“但我却不想让赵宛音如愿。” * 后妃的争宠手段无非就那么几个。 谈安歌所用的方法则是最低级的那一个,她翊坤宫中的一个太监去禀报楚融帝说自己病了。 所谓故技重施——虽然上一次失败了,但这一次她面对的是田妃,却有值得一赌的可能性。 事实证明,谈安歌确实猜对了。如果田妃本身就讨楚融帝喜欢的话,凭借着她的妃位,也足够让楚融帝多去甘泉宫几次。她最近能够获宠是因为赵宛音提点了她一些楚融帝可能会喜欢的方式,但她本来就不是这个性格,就算勉强装出这副样子,也只是东施效颦罢了。 楚融帝又怎会看不出田妃的刻意,他更喜欢的是赵宛音——目前,后宫中也就赵宛音一人能够如此精准地踩在他喜好的点上。哪怕知道赵宛音心机深沉,也不妨碍他对她的欣赏。但这并不代表赵宛音试图要算计他的时候,他作为一个帝王也能坦然接受。 他知道赵家发生了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若是是由他来处决这件事,赵宛音的父亲现在应该在大牢里待着。赵父犯下如此如此罪过,便也该承担起相应的后果。 其实王家公子的案件还有一些后遗症,就是权贵在某些方面的网开一面被许多百姓所知道,京城最近的民心并不稳,让谢予望头疼极了。 如果当时赵家被重罚,或许还能安抚住民心。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因着赵家的缘故,他本不欲再去宠幸赵宛音,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如今,他明知道田妃是东施效颦,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多来了她宫里几趟。 他看着眼前的太监,忽然觉得谈安歌有时的作妖也是极好的,毕竟他也实在看不下去田妃拙劣地模仿了,如此正好找一个借口离开。 “既然柔婉仪病了,那么朕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她吧。” 田妃脸色倏然变了,但楚融帝却不理会。 * 当然,楚融帝在前往翊坤宫的路上的时候换了一个人这又是后话了。 谢予望最近对他的防备心很重,甚至有时候故意让谢予琛去处置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却叫暗卫盯着谢予琛,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谢予琛。他必须比之前扮演得更加好才行,适当露出一些缺陷,让谢予望好放心他这个蠢笨的弟弟。 ——他的弟弟不会李代桃僵,也没有能力、没有欲望做上这个位置。 他必须要让他这么觉得。 他唯一的兴趣,只有一个谈安歌而已。 谢予琛能够再次见到谈安歌还是极为高兴的,他急匆匆地迈入翊坤宫,努力压抑着自己话语中的兴奋,“安歌怎么了?太医可曾来看过?” 谈安歌今夜特地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薄纱裙,她清冷的眉眼因不舒服而沾上了烟火气,微蹙的眉头似乎勾住了谢予琛的内心。 “陛下,我头疼。” 谢予琛立即道,“那让朕帮安歌按一按。” 下一刻,温暖的大掌就覆上了谈安歌的额头,习武之人的手掌有薄茧,但却并不扎人。习武之人使出劲儿也刚好,一圈一圈按揉着谈安歌的太阳穴,让谈安歌感觉自己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嫔妾没有打扰您和田妃娘娘吧?” 谢予琛心知肚明,“不打扰。安歌才是最重要的。” 谈安歌这才放心下来,“陛下恕罪,嫔妾不是刻意要破坏陛下与田妃娘娘的。嫔妾头疼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格外想念陛下,想要陛下温柔地安慰嫔妾……嫔妾多言了。” 谢予琛俯下身来亲了亲她,“安歌还头疼吗?” 谈安歌的双眸水汪汪的,“看见陛下后,嫔妾身上的所有疾病好像都被治愈了。” 谢予琛情不自禁翘起唇角,他就吃谈安歌这一套,“那定是因为安歌喜欢朕。” “嫔妾确实……爱慕陛下。” 剩下的话语消失在了相接的双唇之间,许久不见的楚融帝格外热情,似乎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安歌……安歌……” 谈安歌心中也同样澎湃,“陛下……” 谢予琛轻轻啄了谈安歌一口,“安歌可是累了?” 谈安歌主动地搂住谢予琛的脖颈,“陛下都好久没来看嫔妾了——” 谢予琛听见谈安歌近似撒娇般的语气,不由倒吸一口气,“朕知道了。” 妙颜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还是无法忽视从谈安歌寝殿传来的声音,莫名想起了那天她和一个尚食局的宫女所八卦的。 陛下向来冷情,能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大概自家主子是头一份。 虽然这事有些羞耻,但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上心程度不正是通过这件事证明的吗? 想到这里,妙颜不由脸红,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内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睡觉睡觉。 娘娘今日如此光明正大地在田妃面前抢走了楚融帝,指不定明日还要面对什么狂风暴雨呢。作为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她更是要提起百分百的精神来应付这一切。 第72章 除夕kiss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用行动证明了,在楚融帝不独宠的这段时间里面,她变得更加嚣张。 她光明正大地抢走了楚融帝的第二天,她一早就往甘泉宫里去的。 田妃也没想到谈安歌竟然如此不忌讳,连一个好的脸色都无法维持住了。她抿了一口茶平复心情,“你今日来甘泉宫,可是找本宫有事?” 谈安歌开门见山道,“嫔妾知道,娘娘一定是在怨嫔妾昨日抢了陛下。” 田妃脸色大变,后宫争宠历来是一个所有人默认的潜规则,虽然免不了暗讽,从来没有人会放到明面上来说。 “陛下既然选择去看柔婉仪,是陛下忧心柔婉仪。本宫既不怨陛下,也不会怨柔婉仪。”田妃道。 谈安歌却不耐烦听这些,“娘娘,嫔妾不是有意抢走陛下的,嫔妾这是为您好。” 田妃的动作一顿,她定定地凝视着谈安歌,“详细说说。”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实际上从上次的事情谈安歌就看出来了,田妃看似聪慧,但实则经常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占据头脑,而做下不可挽回的蠢事。这样的人最易被煽动,只要踩在她的点上,她就会认可你。但同样的,若是你的提议她不能够认同或是她心中早已决断,你再做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她。 这次谈安歌能够说动田妃,主要还是赵宛音让田妃获宠的手段并不高明。楚融帝不是轻易地能被算计的人,就算聪明如赵宛音,也只能从楚融帝的喜好下手。 但是,赵宛音强行让田妃模仿她,迎合楚融帝的喜好却是一个错误的抉择。 田妃毕竟不是赵宛音,本身她也是十分排斥这种方式的。 在谈安歌的干涉下,赵宛音不仅失去了陛下的宠爱,还失去了田妃的庇护。 方婉仪不由惊讶。她从前只以为谈安歌凭着她的家世与美貌肆意妄为,包括以前在闺中的时候,她也十分看不上谈安歌。 ——不过是投胎到一个好家庭里面,有什么可骄傲的? 方婉仪没有想到谈安歌竟然能扭转自己在楚融帝那儿的形象,并且将赵宛音的算计毁于一旦。短时间内,赵宛音恐怕是无法爬起来了。 果然,楚融帝对于赵宛音妄图算计自己还是十分在意的。好长一段时间,他将后宫的嫔妃挨个宠幸过一遍,甚至都去到了莹妃的宫里,就是故意不宠幸赵宛音。 谈安歌待赵宛音的凌厉手段显然也震慑了后宫的其余嫔妃,俱是更加谨慎地不敢惹怒谈安歌。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天气变得寒冷。 “嘶……”谈安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竟然也到了这个季节了。” 由春到冬,她穿书过来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 虽然她偶尔也会怀念在现代的生活,拥有手机与空调的生活是多么地便利,但却不可抑制地适应了作为一个宫妃的生活。 其实古代也蛮好的。 没有科技的时代没有那么多烦恼。为了权势而争得头破血流的京城也算有趣。 “娘娘,小心着凉。”妙颜递上手炉。 谈安歌望着窗外,“会下雪吗?” “大概会吧。”妙颜不觉露出一个微笑,“快要过年了。” “过年啊……”谈安歌也不由勾起唇角。 不管古代还是现代,过年总是令人期待的。宫中过年会举办盛大的除夕大宴,也会邀请身份贵重的命妇与贵女一同前来。 据系统说,大楚历来有燃放烟火的习惯,到时候谈安歌也可以在宫中观赏盛大的烟火。 新的一年的到来代表着很多东西会变化。 年末的时候,楚融帝与太后已经商量着要将众位妃嫔们的位份升一升。这次的升位份可不太简单,因为明年开春的时候太后预备举办自楚融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如今后宫人数少,争端也不多,但是等秀女入宫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等大选举办以后,无论是皇后的人选,还是子嗣,楚融帝都可以考虑一下了。 虽然有新人入宫,现在宫中的妃嫔们都会是宫中的老人,稍稍受宠一些的楚融帝也会念着旧时的情分偏爱一些。 尤其是受开春的大选影响,这时候许多嫔妃的位份都往上升了很多。 但谈安歌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直接封为了妃。 她接到圣旨的时候有些懵,还是妙颜强行扯着她谢恩的。 从柔婉仪变为柔妃,这也意味着她以后可以领妃位的位份,与田妃平起平坐。 妙颜一脸喜色,“若是真要算起来的话,娘娘还比田妃娘娘高过一头呢。娘娘有封号,田妃却没有。娘娘是如今宫中唯三的妃位呢。就算是后面秀女进来了,也得好好参拜娘娘。” “我好像……没有实感。”谈安歌缓缓地眨了眨眼。 “娘娘该自称本宫了。”妙花道。 谈安歌能够晋升,自然是全宫上下的喜事。如今谈安歌乃是妃位,也能更加名正言顺地住进翊坤宫的主殿里。现在她们唯一期盼的便是谈安歌能够早日诞下皇子或者公主,不求皇子能够争夺皇位,以后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是谈安歌晚年生活的极大保障。 谈安歌无语道,“……你们都想那么远的吗?” 系统的提示音也慢一拍地传来。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晋升为妃位,离绿茶宠妃的目标更进一步。】 【谈安歌:绿茶宠妃是什么鬼?】 * 随着晋升为妃位,除夕也一步一步近了。但谈安歌近日已经被御膳房喂得胖了不少,鼓囊囊的脸颊配着衣服的颜色显得格外喜庆。 除夕的宫宴不需要谈安歌操心,谈安歌这几日便颇有闲情逸致地天天往慈宁宫跑。 太后脸上也难得多了一些喜色,“安歌今日这身不错,像极了从年画里面走出来的娃娃。” “太后娘娘是不是在嘲笑臣妾胖?”谈安歌不满地鼓嘴。 太后摇摇头,“安歌最近升了妃位,倒是变得大胆了不少。” 谈安歌与太后已经十分熟稔了,也不在意她的调侃,甚至还说道,“太后娘娘不喜欢臣妾这样吗?” “那倒是喜欢。”太后笑道。 她年纪大了,虽然说他年轻的时候不喜欢鲜艳的女子,但如今已经变得喜欢像谈安歌这样活泼真性情的女子。她甚至想过,若是后宫没有谈安歌的话,一定会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你现在已是柔妃了,很多事情不可像从前那般任性。”太后忍不住提点道。 既然作为柔妃,那便应该有作为妃位的气度。 谈安歌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主要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可让谈安歌操心的,除夕宫宴也不用她操办,她只用到时候打扮得美美的登场就够了。 这次的除夕宫宴也算是谈安歌第一次在宫里过年。但为了开春的大选,这一次太后和楚融帝都有意邀请了许多贵女,也是想要在宫宴上想看的意思。贵女们也牟足了劲打扮自己,都想要在宫宴上惊艳四座。 妙花甚至还整理出了一份名单,上面列出了最有可能成为谈安歌以后竞争对手的贵女。谈安歌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看了一眼便放到一旁了。 在万众期盼下,除夕终于来临。 这一天,谈安歌起得很早。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天地白茫茫的一片,竟是下雪了。 谈安歌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她兴奋极了——这可是被雪覆盖的紫禁城,但不管她再兴奋,却只能让妙颜给自己收拾好才迈着小步子出去。 谈安歌用双手捧起一点雪,冰凉的雪在温暖的掌间融化,谈安歌恨不得放下架子,打一场痛痛快快的雪仗。但是理智唤醒了她,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她若要打雪仗,妙颜第一个就不同意。 纯白的天地之中,谈安歌很难不注意到忽然出现的一个亮眼的明黄色。 “陛下,您怎么来了?”谈安歌小跑过去,仰着脸望着楚融帝。 谢予琛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安歌,除夕快乐。”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英俊的脸庞,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红包拿来”了。幸好,她忍住了。 谢予琛执起谈安歌的手,谈安歌的手刚刚握过雪,冰凉极了,但谢予琛却丝毫不介意,温热的掌心将谈安歌因为握雪而冻僵的手一点一点温暖。 “陛下……”谈安歌有些羞涩。 谢予琛失笑,“朕来看看安歌,待会便走了。” 毕竟是除夕,虽然谢予琛很闲,但谢予望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腾出那么多空闲时间让谢予琛与谈安歌腻歪。 谈安歌闻言,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即踮起脚,在谢予琛的脸颊侧落下一吻。 “咦,冰的~” 谢予琛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还有温度存留在上面。而且脸颊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变得温暖。 今日是除夕,他只是格外想来看看谈安歌罢了。没想到谈安歌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过,好像也不赖。 第73章 小荷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傍晚的时候。 从下午开始,妙颜就已经在为谈安歌梳妆打扮了。除夕大宴面对的不仅仅是宫里的皇上、太后,面对的还是众多臣子以及臣女。谈安歌既要有身为柔妃的端庄,也要有一个宠妃应有的娇艳。 “这次谈家也在受邀之列,娘娘找到空隙,也可以与谈夫人好好叙一叙。”妙颜一边为她描眉,一边说道。 今天是过年,妙颜便给谈安歌选了一件石榴红流彩云锦宫装,妆面也尽量往美艳的方向靠拢。谈安歌时不时开口指点几句,竟然意外地好看。 古人的上妆技术其实不如现代的好,略有些夸张的审美在现代人谈安歌眼里怎么看怎么诡异。自从她穿越过来,就有意无意地改变着妙颜,让她尽量不要化得那么夸张。 谈安歌这段日子对妙颜的调/教收效还是不错的。虽然铜镜模糊,但谈安歌还是能看清晰自己的容貌。她不由翘起唇角,“瞧瞧,这是谁家的美人呀?” 妙颜不客气道,“帝王家的。” * 谈安歌到达宫宴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入席了。楚朝男女分席,后宫嫔妃自然是与女眷坐。命妇携着贵女早早就到了,一些不常入宫的贵女正睁着她们好奇的眼睛四处望着,留给太后坐的主位则还空着。 谈安歌一想到这其中以后有一些人要成为后宫的姐妹,就头疼得紧——虽然她们不管是以后还是现在都要叫她柔妃娘娘。 虽然还没到正式开席的时间,谈安歌的出现依旧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原因无他,因为实在是太过出彩了。她一身石榴红宫装衬得她肌肤白皙得过分,细细的柳叶眉上挑,一双原本该清冷的双眸顾盼,竟是有了些温柔的味道,与她的宫装相配的口红显露出她的气势。 不到一会儿,便有命妇领着自家女儿上来参拜。 说起来,眼前的命妇对谈安歌来说还算是一个老熟人,命妇乃是谈安歌的表姑童氏,她身边屈觅荷则是她的嫡女,也是谈安歌名义上的表妹。 按道理来说谈安歌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她毕竟不是原主,也不知道这些人情往来。 但是奈何狗系统早在过年前就对她极力推销这个过年套餐,说什么是过年必备。价格还定得死高,一开始谈安歌并不愿意买,但后来系统实在是叨叨的烦了,谈安歌就干脆买了下来。 现在看来竟然还挺好用的。 “臣妇先恭喜柔妃娘娘晋升妃位了。”童氏道。 谈安歌道,“表姑不必这般客气。在本宫心中,一切便还是同以前那样呢。虽然本宫入了宫,但终归还是父亲的女儿。” 童氏道,“娘娘的这份心倒是令臣妇感到羞愧了。说起来,阿荷与娘娘童年的时候也一同玩耍过,不知娘娘是否还记得?” 谈安歌看向屈觅荷,这姑娘当真如她的名字一样,气质清雅。今日她穿了一件藕荷色裙衫,看上去稚嫩又精致。 “阿荷啊……”谈安歌丝毫不记得,但她还是道,“记得。” 若是换了旁人,她敷衍一些也就罢了。但是毕竟屈家和谈家沾亲带故,她总要给一些面子。 童氏的脸上果然露出喜色。谈安歌不由感叹道童氏一点儿也不会藏,如此就将她的目的暴露得七七八八了。看来,这是一位想要入宫的姑娘。 “女大十八变。阿荷也变得更加精致了。” 闺阁中的小姑娘惯来爱美,本来她还在这个漂亮得不似凡间女子的娘娘面前有些拘谨,闻言惊喜地抬起眼来,“真的吗?” 谈安歌只觉得这姑娘心思单纯,不由掩唇笑道,“本宫怎么会骗你?” 不过,这一抬眼却让谈安歌终于看见了屈觅荷的一双眼睛。屈觅荷的眼睛与赵宛音有些相似。不知为何,谈安歌就是隐隐感觉她的眼神虽单纯,但从里面透出一股倔劲来——这点和赵宛音一模一样。 童氏道,“阿荷,不得无礼。” 屈觅荷撇了撇嘴,“是。” 谈安歌道,“表姑不必太过苛责于她,本宫倒是极为喜欢这样的性子。” 尤其是以后万一入了宫,便不可能再维持这副性子了——除非,有人护着她。 童氏带屈觅荷到谈安歌面前过眼,也未必不是存着想让谈安歌罩着一些屈觅荷的心思。 谈安歌突然觉得,或许开春后的大选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 谈安歌有些后悔自己这么早来了。 除了和自己真的沾亲带故的童氏,还有许多明明没有什么关系,但却想攀上什么关系的命妇带着自己的女儿来谈安歌面前拜访,存的都是一样的心思,让谈安歌顿感无趣。 直到她看见谈夫人的身影,这才眼睛一亮。 谈夫人好久没有见到女儿了,明明女儿才进宫一年,却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她心中既为谈安歌感到开心,但也有些许难过。 她道,“见过柔妃娘娘。” 谈安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母亲。” 谈夫人不由眉开眼笑。 谈安歌继续问道,“父亲与兄长也来了吗?” “当然,不过他们在前面。等宴席结束了,倒可以见一见。你父亲和兄长也都很思念娘娘。娘娘在宫中过得可好?”谈夫人道。 谈安歌道,“很好。” 她确实过得很滋润。 原本她依仗着谈家在宫中就没人敢惹她,目前唯一的对手只有赵宛音一人,楚融帝时而还会独宠她,日子可别提多滋润了。 谈夫人这才舒展眉头,“娘娘过得好,臣妇就放心了。” * 宫宴很快就正式开始了。在开始前的一刻钟,太后才在姚嬷嬷的搀扶下姗姗来迟。今年谈安歌的位份升上来了,也有资格坐在太后的旁边了。 谈安歌已是妃位,在待人接物的方面上也得跟着变化。从前来拜访田妃的人更多,如今命妇都更加愿意带着自己的女儿来谈安歌面前走动走动。田妃的表情出奇的平静,反而偶尔还拉着谈安歌热络的讲话。 太后倒是十分放心谈安歌,谈家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在重大场合上失了礼数。虽然她知道谈安歌惯来不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她今夜表现的端庄又大方,不见平时的不靠谱。 有妃嫔嫉妒谈安歌升得如此之快,便凑到田妃面前说谈安歌的坏话。田妃淡然一笑,只说今日是除夕,不如说一些喜庆的。 看到田妃这样的态度,其余妃嫔不由更加嫉妒谈安歌。只好祈祷着开春那场选秀有人能够来治一治谈安歌的无法无天。 但此刻的谈安歌只有一个想法——人情场就是麻烦。 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时跟父母走亲戚的时候,只不过换成了别人给她敬酒。有了前车之鉴,妙颜这次刻意吩咐了宫女给她的酒盏里盛的是度数更加低的果酒,确保她不会在宫宴上喝得酩酊大醉。 果酒入口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 太后忽然开口道,“方才安歌也看过一遍了,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 谈安歌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太后说的是什么事情。她笑了笑,“太后娘娘可有中意的?” 太后失笑,“你这是在反问哀家?” 谈安歌眨了眨眼,“这不是因为臣妾的意见不重要嘛。” “哪有的事?”太后道,“安歌的意见自是极为重要的。” 谈安歌叹道,“臣妾这不是怕太后会说臣妾以公谋私吗?其实,方才看了一圈下来,最合臣妾眼缘的竟是臣妾那位表妹——也就是屈家的姑娘,屈觅荷。” 太后也记起了谈安歌口中所说的屈觅荷是谁,“那倒算不上以公谋私。” ——屈觅荷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第74章 新年要有新气象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是除夕宫宴,但姑娘们在这样的场合向来却不敢多吃,生怕吃多了露出鼓鼓的肚子,影响美观。但谈安歌丝毫没有忌讳,她动筷的样子很优雅,速度却很快。身边的宫女也很有眼力见地给她布菜。 谈安歌觉得,御厨们为这场除夕大宴付出的努力总不能白费,所以她吃多点是应该的。 古代的宫宴只比现代的国宴要更加讲究,很多菜式在现代已经失传,因此才更加难得。 谢予琛坐在树上,望向谈安歌方向的时候眉目温柔。早晨的那个吻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脸颊边,说来一个人也真是奇怪,明明与她有更加亲密的行为,却仍旧会因为一个吻而动容。 渐渐地,宫宴也进入了尾声。女眷这边自从太后提前离场后气氛就渐渐地变得轻松了起来,太后离开后,有厌恶这样场合的妃嫔也借口熬不住退场了。宫人上来端走了一片狼藉的盘子,换上消食的点心,紧接着就是教坊司每年难得表现一次的机会。 命妇和臣女没有这么快回去,她们的夫君或者父亲待会还要在前面聆听楚融帝的新年祝词,便待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观看表演,有待得腻烦的,便起身四处转一转。 主持大局是田妃的事情。谈安歌除了要应付前来问候的夫人小姐们,倒也乐得轻松。直到戌时尾的时候,妙颜过来耳语了几句,她便一脸歉意地起身,对关心她的夫人小姐点了点头。 谈安歌出来并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她眼睛一亮,脚步也随即快了些,“父亲、兄长!” 谈父也难得面露喜色,“娘娘!” 谈安歌扶起欲行礼的谈父,露出一个笑容,“父亲,行礼就不必了。” * 系统所说的烟火大会是从谈安歌回到翊坤宫的时候开始的,新年的钟声刚刚敲醒,谈安歌还没反应过来,五彩斑斓的烟火就在漆黑的夜空上炸开。古代的烟火不如现代的烟火来得精致,却与被白雪覆盖的紫禁城十分相配。 “娘娘,新年快乐。” 谈安歌抬眸望去,伴随着不间断的烟花炸裂声,有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空中飘散下来,落在了她的手心。 “妙颜、妙花,新年快乐。”谈安歌不由眯起了眼。 她以为她能够见到此番美景已是幸运,殊不知自己落在别人眼里也是一幅难得一见的图画。 妙颜怕她冷,便给她披了一件白狐裘披风。白色的披风与她原先穿着的石榴红宫装形成鲜明的对比,有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头发、眉毛都染得洁白。 谢予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步朝着谈安歌的方向走去。 谈安歌回眸一笑,“陛下,您来了。” 谢予琛不由勾起唇角,“嗯。” 他伸出手拥住谈安歌,“冷吗?” 谈安歌顺势依偎在谢予琛的怀中,男人炽热的体温似乎能透过衣物传到她的身上,她道,“有陛下拥着臣妾,臣妾便不冷。” 谢予琛道,“安歌这句话真是犯规。” 只是过个年罢了,这小嘴就像抹了蜜一样。无论是早晨的那个吻还是现在的这个拥抱,都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以前从不期待过年,但是今年却还不错。 妙颜拉着妙花悄悄地退下,临走之前,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在雪地里拥抱的两个人漂亮得就像一幅画,就像民间一对恩爱的夫妻。 她忍不住想起了谈夫人曾经在很多年前对谈安歌的期望,不求以后谈安歌能够大富大贵,只求她找到一个知她、疼她的夫君便足以。 谈大人与谈夫人感情和睦,谈大人虽有妾室,但却并不会像很多人家的老爷那般沉溺于女色,与谈夫人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令人羡慕。 虽然小姐入了宫,却也得到皇帝的一部分偏爱。都说帝王无情,但这已经足矣。 * 冒着雪还要卿卿我我的结局以谈安歌打了一个喷嚏作为结束。 谢予琛只好领着谈安歌去了室内,起初他还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谈安歌,直到他看到了妙颜早就放好的手炉。 “陛下……”谈安歌鼻头通红,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谢予琛道,“安歌的身子最重要。” 谈安歌有些失望,如果她没有打那个喷嚏的话,本来那样浪漫的场景应该再持续久一点的。 谢予琛无奈道,“只要安歌养好身子,距离过年结束还有这么多天,朕还可以陪同你去雪地玩。但若是安歌因此而受了风寒的话,别说朕了,你的大宫女也不会允许你出去的。” 想到妙颜,谈安歌不由打了个寒颤,“陛下说得甚是有理。” 谢予琛笑了笑,“如何,今夜可还玩得开心?” 谈安歌纠正道,“陛下,现在应该是昨夜了。” 谢予琛不可置否道,“有何区别?” 谈安歌盯着谢予琛,忽然道,“挺开心的。而且,姑娘们都挺漂亮的。” 谢予琛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谈安歌说的是什么。毕竟不是他选妃,他也不怎么关注。但是对于谈安歌这样的后妃来说,开春那场选秀怕是大事。 “依朕看,都不如安歌漂亮。” 谈安歌果然眼睛一亮。无论是什么时候,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赞美。 “其实,臣妾也是这么觉得……唔,臣妾的容貌怎么能及得上她们呢?” 谈安歌临时改口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系统电了她一下,提示她不符合绿茶人设。 谈安歌忍不住腹诽道,大过年的就不能放纵一些吗? 【系统:不可以。】 “怎么了?”谢予琛问道。 “没什么。”谈安歌搂住谢予琛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臣妾在想,陛下今日真好看。” 谢予琛一怔,语气变得温柔,“是吗?”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被人夸过好看。 虽然太后在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一双狐狸眼勾魂摄魄。她生下来的两个孩子,容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先帝那时偏心谢予望,也有一部分因为谢予望是他长得最好看的儿子。 作为双胎弟弟的谢予琛,其实是从小好看到大的。 只是他的身份特殊,与旁人不一样。旁的世家公子若是隽秀一些,定会遭到小姑娘的追捧和长辈的调侃。但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人胆子不论再大,这样的调侃都难以出口。只有偶尔有不知事又大胆的姑娘与公子,会凑上前告诉他有多好看。 谢予琛俯身吻住谈安歌的唇。 谈安歌今日心情好,便也极为热烈地回应他。谢予琛喉结微动,将谈安歌口中的甜蜜尽数掠夺过来。 谈安歌被他撩得酥/麻,睁着迷离的双眼意图保有最后一丝理智。 ……不过好像把持不住了。 “安歌,新年快乐。” 仿佛有烟花在脑内炸响,让谈安歌晕乎乎地无法思考,本能地想回应来自谢予琛的新年祝福,却又被他的动作打断。 终于,她忍不住低泣出声,“陛下坏……” 谢予琛咬住谈安歌的肩膀,“新年要有新气象。” ——这是早晨她主动撩他的代价。 这也是今日她让他心动的代价。 以前谢予琛还会觉得她轻易的一个动作便让他心悸是一种危险的征兆,但现在他完全不这么觉得。他现在明白了为何有人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因为他心甘情愿地沉溺于谈安歌给他特地设置的甜蜜陷阱里,哪怕谈安歌本人并不自知。 “安歌,朕的爱意……你可要好好受住了。” 第75章 秀女噩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大年初一,谈安歌就腰酸得起不来床。 如白雪一样肌肤被种下了点点红梅,让谈安歌难得地觉得格外的羞耻。 太后也是过来人,岂会看不出她的难堪,她笑道,“这是一件好事,安歌莫要害羞。” 即便她知道宠幸谈安歌的是她另一个儿子,但是她还是会若无其事地开口调侃。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在众位妃嫔欢声笑语的时候,楚融帝也到场了。微风拂起他的衣摆,平静的眼神完全看不出他昨夜还那般激烈地对待了谈安歌。 但是,谢予望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落在谈安歌身上。 他听暗卫说了昨日的激烈。都说美色误事,谢予望一直在美色一事上十分克制自己,在太子时期,他就有不近美色的美名。继位以后,更是决定今年开春后才举办大选。 须臾,谢予望就收回了眼神,徒留谈安歌羞涩地垂头。 赵宛音见了此状,抿直唇没有说什么。 距离那之后已有几个月的时间,楚融帝虽然也来了几次,但是对她并不热络。妃嫔与宫人们好像也忘却了赵宛音曾经的荣光,对她极尽奚落嘲讽。 就算年前她升为了宛嫔,其他人的态度依旧没有变化。 * 作为全程看着赵宛音如何重重地摔落下来的方婉仪倒是开始佩服赵宛音的勇气了。比如她现在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谈安歌面前,与谈安歌寒暄。 谈安歌定定地看着女主。说实话,最近几个月女主既没有来主动找过她,也没有继续和她对着干了。过于顺风顺水的生活一开始她还不太适应,怀疑赵宛音正酝酿着什么大招。 赵宛音似感慨地说道,“娘娘,时间过得真快。” 谈安歌摸不清赵宛音是什么意思,“宛嫔有什么事吗?” 赵宛音轻轻牵起唇角,“无事。嫔妾只是想来找娘娘叙叙旧。免得娘娘忘记了嫔妾。” 【谈安歌:你说,女主是不是想要报复我了?】 【系统:听她的语气,是的。宿主最近要小心一些了。】 * 但从大年初一到十五,谈安歌都没等来赵宛音有所动作的消息。生活平静得似乎有些过分——谈安歌严重怀疑女主只是为了吓唬自己。 大年初一的那日,楚融帝又来了翊坤宫。 起初谈安歌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妙颜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按照祖制,原本除夕还有大年初一的这两天皇帝都是要待在皇后的长乐宫的。只是现在中宫无人,旁人才不觉得这是逾矩。 谈安歌着实吃了一惊,越来越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直到十五的时候,妙花派去盯着赵宛音那边的人回来禀报说赵宛音去了永寿宫,谈安歌才如释重负。 ——最怕敌人没有动作。 方婉仪愤愤不平,“你说,当初明明是她要斗倒莹妃娘娘,如今倒好,两个人竟然联合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等这个冬天过完,选秀就要开始了。她们怎么早不作妖,晚不作妖,偏偏趁着这个时候作妖?” 谈安歌道,“随她们咯。” 对赵宛音来说,莹妃这个队友比田妃这个猪队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至少在她的指点下,莹妃顺利地复宠了。莹妃是个有本事的女子,赵宛音能助她引起楚融帝的注意,她就有本事将楚融帝留下。 直到谈安歌再次见到千穂理的时候,千穂理已经恢复了当初的风采,眉眼之间洋溢着得意的光芒,整个人好似又活了过来。 谈安歌不得不承认,千穂理是极美的,而且不同于大楚女子的美,她的美内敛却又惊艳,难怪这样一个蛇蝎美人能三番五次地获宠。 “柔妃。”千穂理向她致意。 谈安歌扬起一抹笑,“听闻莹妃最近颇得陛下的宠爱,现在一看,确实是这样,莹妃整个人与之前都不太一样了呢。” 千穂理笑了笑,并不在意谈安歌的话,“我又怎及柔妃来得光彩夺目呢?” 谈安歌忽然心中更加不爽了。 更加令人可气的是,赵宛音慢慢从千穂理身后走过来,行了一个礼,“柔妃娘娘。” 谈安歌皮笑肉不笑,“宛嫔和莹妃近来关系倒是不错。” 赵宛音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 但除了让千穂理重新获宠外,赵宛音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莹妃自身难保,在楚融帝面前都谨小慎微的。因此赵宛音最后也并没有获宠。 天气慢慢回暖,选秀的事情也被提上议程。 “让……臣妾去吗?”谈安歌脸上的震惊无法掩饰。 太后点了点头,“田妃虽然也会操办选秀的事情,但她向哀家提出并不想参与这场选秀。哀家思来想去,只有安歌最为合适。” 谈安歌犹豫道,“可是,臣妾不太适合。”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太后笑道,“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偶尔敲打一下秀女,然后在最后一轮选秀的与哀家还有陛下一同坐在上面挑选就行了。” “这……不合规矩吧。” 太后道,“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如今中宫无人,妃位只有你与田妃,田妃不愿去,只能你去了。” 【系统:收到了一条主线任务。选秀正热火朝天地进行中,身为绿茶宠妃的你绝对是秀女们的噩梦。请宿主接受太后的邀请,参与这场选秀。】 谈安歌叹了口气。 * 选秀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田妃甚至将谈安歌每日拉到甘泉宫,让谈安歌一同挑选。不是谈安歌说,古代的画师画出来的美人像实在是太过抽象,让她无法理解。 “这个好像还不错。”田妃道,“这个也不错。” 谈安歌偷偷地打了个哈欠,“我觉得都挺好的。” 自从那次以后,谈安歌与田妃的关系就日渐亲密。比起之前虚伪的塑料姐妹情,田妃现在要待谈安歌更加真心。谈安歌也乐见其成,经常来甘泉宫坐一坐。 “你呀……”田妃摇摇头,“多少妃嫔想要参与选秀都没有资格。怎么反倒你却十分不屑的样子?” 像田妃这样操办选秀的,虽然她无法插手皇上和太后早就内定好的人选,但还是可以暗箱操作地筛选掉一些容颜过分出色的女子,以免宫中又多出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 “那娘娘打算这么做吗?”谈安歌好奇地凑上前来。 田妃笑了笑,“那倒没有这个必要。” 男人喜欢美人这一点不错,但帝王却不止考虑美人。虽然美人可以得到一时的宠爱,但只要帝王不是昏君,对美人的宠爱都是短暂的。有这个美人,那便还有下一个美人。何况,容颜易老。只有母家给力或是诞下皇子的妃嫔才能够保持着圣宠不衰。 田妃执掌六宫,在后宫地位颇高,却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她会坐上皇后的位置也是这个道理。 “那姐姐觉得,这次的选秀里面会有未来的皇后吗?” 田妃脸色大变,“妹妹此话不可乱讲。” 谈安歌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敢讲出此话,自然是觉得田妃及她身边的宫人值得放心。 田妃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她挥退了宫人,这才开口,“如今中宫无人,已有一些朝臣感到不满。但此事急不得,因此陛下与太后娘娘谨慎再谨慎。下一次的大选要等到三年之后,因此,不若借这次大选将心目中的人选选进宫里,再慢慢考察。” 田妃仔细观察着谈安歌表情的变化,发觉她竟然毫无争夺后位的心思,不由得有些吃惊。她一直认为,谈安歌必是争夺后位的有力人选。 “安歌对后位难道就毫无想法吗?” “我?”谈安歌指了指自己,“姐姐多虑了。对于我而言,翊坤宫便是最好的去处。” 皇后需要担的责任很多,而且皇后端方的形象对谈安歌要维持绿茶的人设是一个很艰辛的挑战。如果系统正常,想必也不会发布这样的任务。 田妃心里不由对谈安歌更加欣赏,“妹妹有这样的想法,自是极好的。”顿了顿,她道,“这几日,宫里已经派人去物色民间的女子加以筛选。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是第二轮的筛查。如果身体及家世各方面没有问题的话,会有几轮小试。小试过后,秀女届时会居住在储秀宫一段时间,跟着嬷嬷学习宫规。宫规学清楚了,才会有面圣的环节。被圣上准许留下的便继续在储秀宫住着。没留下的便使人送回家。秀女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便是回去了,嫁人也是不愁的。” 谈安歌听了,觉得颇为新鲜,“那我应该做什么?” “太后懒得管事。而你作为唯一能做主的嫔妃,可能到时候需要面对秀女的各种争端。秀女不比宫中嫔妃,斗争会格外激烈。”田妃无奈一笑,“这还是陛下继位以来的第一届选秀,斗争只怕会更加激烈。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拒绝太后的原因。” 谈安歌恍然,“姐姐是说……到时秀女都必须要听我的吩咐么?” 田妃一愣,“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第76章 秀女入宫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推开朱红的宫门,已是入了宫。 跟在嬷嬷身后的秀女有许多都是世家贵女,想必不久的将来也会是宫中的贵人。但不管她们的身份如何,此时都只能低垂着头跟在嬷嬷的身后,乖乖听嬷嬷的训诫。 “宫里的规矩多,需要处处留神,到时可别怨奴婢没有提醒过各位小主。” 屈觅荷趁机偷偷四处张望着,她还没来过宫里。延伸至远方的朱墙恢弘大气,迈过青灰色的石板路,她便算是正式地入了宫。 虽然之后还有小试,但父亲与母亲都告诉她不要太过担心。何况,柔妃娘娘那日在宫宴上唯独对她青眼有加,她一定能够顺利通过选秀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屈觅荷随着一众秀女跟着嬷嬷踏进了储秀宫。 * 今日是秀女入宫的日子。 秀女将在储秀宫学习一个月的宫规,随即再举行小试。小试的作品皇上和太后会略微地扫一眼,脑内留下的印象深刻的作品会成为秀女面见皇上时一个重要的助力。 学习宫规的时间不长不短。但谈安歌觉得这算是长的,听说她当时入宫的时候只叫嬷嬷教了她十来天的时间。这也是因为她参与的是小选而不是大选,根本不需要集中学习宫规的缘故。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多出很多变数。 但这些变数与谈安歌却没有什么关系。无论是这些秀女想要作妖或者勾引皇上,目前她们还需要好好巴结自己。 谈安歌抬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吩咐道,“给本宫画得美一些,本宫才好去艳压群芳。” 妙颜笑道,“娘娘何苦跟那些新入宫的秀女争?不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是娘娘要更胜一筹。” 谈安歌就爱听这样的话,不由露出笑容。 * 田妃说得没错,历来秀女之间的明争暗斗才是最严重的。 虽是刚刚入宫,但是秀女们却俨然形成了各自的派系。尤其是贵女与平民女子之间有如被楚河汉界划分开来,泾渭分明。屈觅荷沾了谈安歌的光,便也有一些秀女想要过来巴结她。 但其中最受欢迎的秀女是方还,她乃是方丞相的庶女。虽然方还只是一个小小庶女,但方丞相在朝中的地位众所周知,加上她生得美貌,想都不用想,以后一定会受到皇上的宠爱。 好不容易听完了嬷嬷的教诲,屈觅荷便想回自己的住处,方还却拦住了她,“屈秀女。” 屈觅荷道,“方秀女有事吗?” 方还早就注意到屈觅荷了。虽然别人看她风光,只有她知道这次的选秀却是她死缠烂打爹爹,爹爹才同意的。因此她十分珍惜这次机会,早就在入宫之前打探好了各家贵女。 方还第一个注意到的便是屈觅荷。 如今后宫中人数不多,一直保持着圣宠不衰的却只有柔妃。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就从贵人升为了妃位,不论是其心机手段还是家世,都足以让人忌讳。 而屈觅荷是柔妃的表妹,不同于她们还要费心经营自己的势力,等于屈觅荷一进宫就搭上了柔妃。而且柔妃还会参与这次选秀,让方还不得不更注意屈觅荷。 方还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屈秀女别这么生疏。既然都是秀女,总归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看到方还向自己示好,屈觅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迟钝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她家世在秀女中不是最显赫的,容貌也不是最拔尖的,她实在想不通方还要来向自己搭话的原因。 不过,屈觅荷还是道,“我只是有些疲惫,方秀女莫要误会。” “是吗?”方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进来的嬷嬷打断。 派来教她们宫规的于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她曾在太后身边做事,带出过很多届秀女,对秀女之间的那些小心思都见怪不怪,也丝毫不惧怕其中有些小心眼的秀女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会给她使绊子。 她拍了拍手,“静一静。刚才奴婢收到消息,柔妃娘娘想过来储秀宫见见各位秀女。”她扫视了一圈,忍不住提点,“柔妃娘娘也会同陛下与太后娘娘一起参与之后的选秀,你们待会提起点精神来。” 不同于旁的秀女突然变得紧绷的身子,屈觅荷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她还记得除夕那一夜,谈安歌温柔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令她忍不住恍然。她小时虽然与谈安歌一起玩过,但她从来没有想过那时活泼俏皮的小姑娘竟然会发生这样的蜕变。光是远远地看她一眼,就不难知道皇帝为何会宠幸她。 * 谈安歌当然不是只探望秀女这么简单,她是来搞事情的。 等这一批秀女有人获得了圣宠或是成为了太后与楚融帝心中绝佳的皇后人选,她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作妖了,但至少现在她还可以踩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的。 想到这里,谈安歌心情颇好的勾起唇角。 她到达储秀宫的时候,嬷嬷率先出来迎接了她,嬷嬷的后面是一排一排的秀女,齐齐开口道,“奴婢参见柔妃娘娘。” 谈安歌第一次见这阵仗,只觉得新鲜得很。虽然之后面圣的时候会筛掉一些人,但绝大多数人还是会真正进入这个后宫的。 由于是第一次选秀,家世好又容貌佳的不在少数。谈安歌本不想关心,奈何妙颜耳提面命了好几句,说是这批秀女中有一个是方丞相的庶女,需要她格外注意。 她道,“本宫生性好奇,听闻各位今日刚入宫,忍不住来看看大家。各位不必这么拘束,抬起头让本宫好生瞧一瞧。” 谈安歌说完这句话,有些秀女坦坦荡荡地抬起了眼,有些秀女却依旧拘谨地垂着头。 “怎么?”谈安歌拖长尾音,“不给本宫面子?” 此话一出,剩余的秀女也齐刷刷地抬起头,面上都是紧张之情。 这一看,谈安歌不自觉感叹楚融帝真是艳福不浅。各式各样的美人都全了,不论是温婉大方的,或是明艳妩媚的,都在其中能够看到。虽然她也不差就是了。 谈安歌看秀女,但秀女却也同时在看她。她今日刻意打扮得十分鲜嫩,身上既有宠妃的气度,又有不输于她们年轻姑娘的容颜。 谈安歌满意道,“很好。” 屈觅荷偷偷望了一眼谈安歌,发现她的这位表姐竟比宫宴上还要夺目,让她移不开眼睛。 谈安歌也看见了屈觅荷,她往下走了几步,“阿荷也在这。” 屈觅荷有些惊慌,她忙按照自己印象中行了一礼。于嬷嬷转过脸,似乎有些不忍直视。 谈安歌笑了笑,她是真心喜欢屈觅荷的,倒不想为她引来太多的火力。她转头跟于嬷嬷点了几个名字,这都是出门之前妙颜告诉她的,说是这次选秀颇受关注的几位人物。 【系统:你记不住就记不住,请不要把本系统当成备忘录,谢谢。】 不同于屈觅荷,她详细地问了那几位秀女一些问题。基本上被提问到的秀女都能淡然处之,一点也不慌张。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谈安歌的问题会问得如此刁钻。 秀女的表情明显僵住,谈安歌却笑了笑,装作没事人地跳过问题。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位柔妃娘娘并不是好相与的。 “好了。”谈安歌拍了拍手,“今日就到这罢,本宫也不为难你们了,省得到时候说本宫是个不好相与的娘娘。不过,各位还是要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内好好跟着于嬷嬷学习宫规,少将心思放在别处。” 第77章 搅浑水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听说,妹妹昨日去了储秀宫。妹妹觉着如何?” 谈安歌有些无奈,“姐姐是第二个这样问的人。” “还有谁?难不成是太后娘娘?”田妃道。 “姐姐果然聪慧。”谈安歌道,“别的不说,颜色倒是极好的。” 田妃掩唇笑道,“不过,你昨日那番操作,只怕那些秀女会以为你是去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的。” 谈安歌道,“那就当作我本来就是去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的罢。既然都要争斗,不若让我把加把柴。” 田妃道,“看来,让妹妹参与这次选秀是正确的选择。那几个秀女如何?” “有一个倒是有些意思。” * 很多人只看到了朝堂上遍布方丞相的幕僚,却没注意到定国公庄原虽然退了下来,但是楚朝的兵权大部分却依旧集中在他手中。 庄家底蕴不比京城其他世家深厚,庄家之所以能迅速地成为世家之一,还要多亏了庄原。 庄原曾经在抗击外敌上为先帝立下汗马之功,被封为骠骑大将军。他为如今大楚现在的安定生活付出了许多,且一回来就向先帝请辞,卸去了骠骑大将军的职位。先帝感念其功劳,封庄原为定国公。庄原也就此进入了养老生活,虽然由于他曾经建立的威望太高,只要他一声令下,从前在他手下的士兵还是会听从他的吩咐,但是先帝却并不担心他会功高盖主。 虽然庄原是一个厉害的将军,庄原的儿子却并不像他父亲一样出色,即便领了朝中的差事也是碌碌无为,但谈安歌却觉得庄父未免不是出于怕皇帝忌惮他们的考虑,才故意表现得那么平庸。 而庄木晗就是庄原的嫡孙女。 至少谈安歌觉得,庄木晗绝对不是一般人。甚至很有可能遗传到了她的祖父之风,绝不是池中鱼。她也是唯一一个在场能够泰然面对谈安歌的刁难的人。 “你说她啊……”田妃道,“她的确不是一般人。就连她入宫,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结果。” 她毕竟是操办选秀的人,从许多事情上还是能窥见圣上的想法的。譬如,就算田妃不能肯定其他的,但她可以担保庄木晗绝对是楚融帝与太后看上的皇后人选之一。 谈安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笑道,“看来我真是失礼了。” * 对谈安歌这些后宫嫔妃只不过是短短数天的时间,但对秀女们来讲已经足够漫长。毕竟在这数天的时间内她们都已经经历过好几次明争暗斗。 巴结方还的秀女依旧还是很多,只有屈觅荷算是强行被方还自己拉入阵营的。她甚至直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在屈觅荷看来,她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方家的姑娘能够看中的地方。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屈觅荷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忍。 庄木晗是定远侯的嫡孙女,本来也是天之骄女。只是她不知道在何处得罪了方还,让方还处处针对她。秀女们都才刚刚入宫,比起已经没有什么实权的庄家,自然是方家更值得她们巴结。 庄木晗面对方还恶意的欺凌,眼中毫无波澜,平静地站起身,“我下次会注意的。” 方还看着庄木晗这副作态,反而更加来气,但她也不好做得太过分——毕竟庄木晗是定国公的孙女。 屈觅荷眼神闪烁,但在方还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 屈觅荷是在训练结束后,被妙花偷偷地带来翊坤宫的。 她踏入翊坤宫的时候,只觉得难怪乎那么多女子想往上爬。她原以为储秀宫已经够华美了,没有想到储秀宫之上还有如此奢华的翊坤宫。 能够住在这样的宫殿里,应该是每个女子的梦想罢。 妙花领着屈觅荷进去的时候,谈安歌正在专心地研读一本小说。她的眼神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看什么高深的书籍。但只有系统知道,这是从系统商城售出的某本热销小说,也真是为难谈安歌装得这么认真。 ——话说,这个女人要是真的这么认真地看小说的话,她就不至于忘记了原书的所有剧情,以至于穿书了都无法发挥先知作用。 “奴婢参见娘娘。” 谈安歌抬起头,见妙花果真领来了屈觅荷,不由勾起笑容,“表妹来啦。” 屈觅荷对谈安歌如此亲近的语气感到受宠若惊,“奴婢不敢当。” 谈安歌无所谓地挑眉,“最近表妹可还适应宫中的生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本宫提。” 屈觅荷瞬间明白了谈安歌这是决定照拂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一暖,“娘娘关心奴婢,奴婢却不能失礼。” 谈安歌不耐烦与屈觅荷再扯客套话,便道,“本宫知道,表妹在储秀宫最近也遭到了许多的难处。” 屈觅荷虽心思单纯,但如果真的脑子冥顽不灵的话,父亲与母亲也绝不会放心让她入宫。闻言她道,“刚入宫的时候,方秀女便想与奴婢结交。在她的照拂下,奴婢过得还算不错。” 谈安歌毕竟是宫中的老油条了,从屈觅荷的只言片语中,她便拼出了各位秀女此时的状态。她眼中不由升起浓浓兴味,“倒是有意思。” 这个方还本事不大,架子倒是做得挺足。 方丞相倒也真是胆大,竟放这么一个不知事的女儿入宫。不过方还是庶女,说明方丞相并没有想靠女儿入宫选秀搏得什么东西。这样看的话,方丞相也是一个聪明人。 只可惜…… 方还与屈觅荷结交,大概也是存着能够就此搭上自己的心思。 “你怎么看?”谈安歌问道。 屈觅荷抿唇道,“奴婢只想好好学习宫规。” 谈安歌坐直了身体,“你还记得那次除夕宫宴么?宫宴结束后,太后曾问过我有没有看上眼的姑娘,你知道本宫说了什么?” 屈觅荷一愣,“奴婢……不知。” “本宫说,阿荷是一个不错的姑娘。”谈安歌勾起唇角,“本宫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 * 屈觅荷走后,妙颜走上来道,“就算娘娘现在想要屈秀女投诚,抛出一个橄榄枝便好。以娘娘的身份,何苦说得这么明显?” 谈安歌喜滋滋道,“你不懂。” ——逗小姑娘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 妙颜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娘娘真的打算帮庄秀女吗?方秀女绝不是等闲之辈,若是等她爬上来,知道娘娘所做的事情……” “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谈安歌露出不屑的表情,“但是,本宫还怕她?” “说得也是。”妙颜不觉欣慰道,“娘娘心中有打算,自是比什么都好的。” 谈安歌笑道,“既然太后决定让本宫参与到这场选秀中来,那本宫必是要将这水搅得更浑浊才是。” 她可不会慢悠悠地等到这些人上位,再作决断。 女主还在蛰伏着,她现在虽然也是嫔位了,但是一个不受宠的嫔还无法支撑她将手伸得那么长。与其提心吊胆地等待女主利用其中的某位秀女做出什么,还不如主动出击。 而且,她还有一个天然的帮手。 既然田妃和陛下都看好庄木晗,那么她就卖庄木晗一个面子。 如果她真的是竞争皇后之位的有力人选,要么会成为女主暂时的贵人,要么会成为她的敌人。虽然谈安歌根据目前的形势来看,成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虽然她不知道原书剧情,但她至少获知了这些情报,便不会弱于女主。 第78章 面圣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自从谈安歌第一次让妙花带屈觅荷来见她后,逐渐地就演变成屈觅荷每晚都要去翊坤宫报道。 虽然每次的行动都是偷偷摸摸的,但是同住一屋的秀女还有管事的嬷嬷肯定会意识到什么。逐渐地,方还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投向的屈觅荷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意。 她待屈觅荷这么好,屈觅荷总会在柔妃娘娘面前说她的好话吧。 就在方还陷入了美好幻想的时候,屈觅荷却偷偷地去找了庄木晗。 庄木晗听了屈觅荷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只问,“照你这么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帮我?” 屈觅荷犹豫了一下,便老实交代道,“不是我想帮你。你应该知道的,我也没有这份能力帮你。” 庄木晗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是柔妃娘娘?” 屈觅荷道,“是的。” 庄木晗沉默了一会儿,“那么,她为何要帮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秀女。”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娘娘。”屈觅荷道,“她说,她看不惯方还。” 庄木晗:??? ——现在的人都这么直白的吗? * 屈觅荷不知道的是,今夜她怕是不能如常地来翊坤宫报道了。 因为翊坤宫迎来了楚融帝。 谢予琛一进宫就抱住了谈安歌,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 谈安歌拍了拍谢予琛的背部,柔声问道,“怎么啦?” 谢予琛最近又被楚融帝派去做任务了。楚融帝越来越放心将一些事情交给他,但对他来说,却也是一个负担。特别是在完成任务之余,他还要完成一些别的事情。 “朕想你了。” 谈安歌没有想到她等来的竟然是这句话,颇有些惊讶地挑眉,“陛下的甜言蜜语会让臣妾产生错觉的。” 谢予琛勾起唇角,“怎么就是错觉了?”他握着谈安歌的手,将她带到床边坐下,“朕说的都是实话——朕好久没来看过你了。” “臣妾以为,陛下定会对新来的妹妹更感兴趣一些。”谈安歌道。 谢予琛道,“什么新来的妹妹?朕一次都没去看过。” 虽然他知道谢予望确实是偷偷去过一次,但谢予琛真的一次都没去过。虽然他最近十分忙碌,但他还是知道最近谈安歌的所作所为的。 在宫中,谈安歌与屈觅荷每日的私会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关注储秀宫的人,都不难发现这个事实。 但是谈安歌乃是参与选秀的妃嫔。而且,她与屈觅荷本身就是表姐妹的关系,旁人也无法指责她的行为。 谈安歌道,“臣妾倒是觉得,新来的妹妹们鲜活而有趣,陛下不去看看可惜了。” 谢予琛干脆堵住她的唇。 他低喘着,“新来的妹妹哪有安歌来得甜蜜?” 谈安歌羞红了脸,“陛下惯会说笑。” “唔,朕可不是说笑。”谢予琛道,“罢了罢了,究竟是不是说笑,安歌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妙花出去的时候,楚融帝并没有说要来。直到现在她领着屈觅荷与守在门口的妙颜面面相觑,不由傻眼了。 妙颜也很尴尬,“屈秀女,今日娘娘有事,恐怕是无法接见你了……” 似乎是觉察到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太过不可忽视,妙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垂下了头。 屈觅荷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由红了面颊,心中又羞又是羡慕。 难怪大家都说表姐颇得圣上喜爱,原来是这么一个喜爱法…… * 屈觅荷被迫提前回到储秀宫的时候,发现竟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等着她。 庄木晗微微抬起眼,“你与她说了什么?” 屈觅荷有些尴尬,“也没有说什么。今日……她有些事。” 庄木晗笑道,“是么?” 庄木晗掉头就走,屈觅荷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庄姑娘,那你打算怎么办?” 庄木晗轻轻勾起唇角,“谁知道呢?” * 等庄木晗真的做了决定以后,谈安歌依旧是第一个得知的。 “她真的去了?” 妙花道,“是,不出娘娘所料,她碰到了陛下。” “唔……”谈安歌摸着下巴,“发展喜人。” 妙花只觉得谈安歌自从与宛嫔决裂以后,越来越不像以前那样懒散了。如果说以前的谈安歌浑身充满了佛系与懒洋洋,现在则是充满了斗志。 如果谈安歌得知妙花内心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感慨妙花实在是太高估她了。她能变成这样,属实得益于女主。毕竟与女主结怨以后,她时刻担心着自己小命的安危。要是女主有什么动作那倒还好,问题是女主到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对抗的行为。 “但是……”妙花说出自己的担忧,“一旦别的秀女知道庄秀女与陛下有接触,恐怕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谈安歌轻笑,“想要妄图在这个时候攀上陛下的人还少么?秀女们争宠可不比后妃们的小打小闹。在份位未定之前,若是赢得了陛下的喜爱,极有可能在一开始就得到好的份位。本宫只不过是为庄木晗指明一条路罢了,聪不聪明就要看她自己了。” 妙花道,“娘娘考虑得对。” * 显然,庄木晗此事做得极为隐蔽。她似乎很明白分寸,就算没有谈安歌的提点,她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瞅准时机偷偷去了两次之后,便不再去了。 时间转眼来到了一个月后,秀女们即将面临小试的考验。 在选秀的众多环节中,小试并不是最重要的环节。小试的设置实际上说明了楚朝的一个风气,那便是女子也要讲究才德。最出色的那批人能得到陛下及太后的青眼,因此是小试十分考验秀女以前积攒下来的功底。 有些拎得清的秀女干脆就放弃了靠小试来出彩的机会——反正机会也是留给高人的,何苦再做挣扎? 小试的时候谈安歌并没有去监考。不过这种事自有专门的嬷嬷监考,主子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陛下去了吗?”谈安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回娘娘的话,陛下和太后娘娘也没去。”妙花道。 ——看来楚融帝和太后与自己一样也讨厌这无聊的环节。 谈安歌这次倒是想对了。 楚融帝不仅提不起兴致看秀女们在小试的作品,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他烦躁地放下笔,略微地扫了一眼就想挥退宫人,但他却意外地停住了。 “这幅字是何人所写?”楚融帝问道。 “回陛下的话,这幅字乃是庄秀女所书,她的这幅字也是‘书’的第一名。”太监回道。 楚融帝倒是难得多了些兴味,这幅字笔酣墨饱,且笔锋坚韧,并不像女子所书。该说不愧是定国公的嫡孙女,非常有定国公的风范。 没想到她柔弱的姿态下竟还藏着这么一个不羁的内心。 “庄木晗吗……有趣。” * 小试过后,没让秀女歇几天,便到了选秀最为关键的环节——面圣。 众位秀女将依次进入殿内面圣。但谈安歌觉得,这面圣的环节整的就跟现代的面试一样,她、太后、楚融帝则是面试官,她们依次发表意见后,最终由主面试官楚融帝决定要不要留下来。 “去。” “留。” “留。” 在这一众秀女当中,有许多是被内定下来的,其中就包括了屈觅荷与庄木晗。 当然,内定不一定是关系强大的,而是太后与皇上都觉着满意的,譬如方还其实不在内定的名单内。 轮到方还了。 方还在三大领导的威压下显得还算乖巧,只有谈安歌知道,她这一个月在储秀宫里嚣张得无法无天,各种拉帮结派,只有嬷嬷才能够压得住她。 但不得不承认,方还这张脸却是极美的。 巴掌大的小脸上盛着同样精致的五官。若是分开来看,方还的五官都算清纯,但偏偏合到一起后,谈安歌却偏偏看出一股子妖媚的味道。 谈安歌不由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太后果然蹙紧了眉头。 “你就是方还?”楚融帝率先开口。 “是。”方还娇滴滴地开口道。 果不其然,方还刻意造作的嗓音起到了反效果。 谈安歌兴致勃勃地想再加把火,“本宫原来很自信自己的容貌,直到看到了方秀女,才深知自己的不足。这样漂亮的秀女,理应是留给陛下的。” 方还听到这话不由眼睛一亮。 楚融帝淡淡地瞥了谈安歌一眼,似乎在思考。 谈安歌看到楚融帝又变得如此冷淡,不由腹诽楚融帝的闷骚。明明上一次在床笫之间他还告诉她,不管那些新来的秀女如何,都不及她半分美貌。现在倒好,她故意说了这话却一点儿也不反驳。 楚融帝缓缓道,“爱妃所言甚是。留。” 方还连忙谢恩。 谈安歌一噎,她主动夸赞方还当然不是想获得楚融帝的肯定。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终究是忍住了。 谈安歌丰富的内心戏楚融帝自然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只觉得如果每一届选秀秀女都这么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看得他眼花缭乱的。 第79章 第一夜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这场号称是楚融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实际上从三位上位者的态度上就能够反映出很多事情。有聪明细心的秀女除了对自己通过最后一轮选秀要松了一口气以外,也对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印象好坏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但不管怎么说,她们就要各回各的住处,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说到这里,谈安歌就不得不心疼楚融帝的辛苦了。秀女被楚融帝准许留下来后回到储秀宫,楚融帝必须挨个地宠幸过去,只有在皇帝宠幸秀女过后才能给秀女封位份。 所以,楚融帝宠幸的次序也十分耐人寻味了。 * 然而,在秀女们面圣结束以后,楚融帝并没有宠幸秀女,而是来到了翊坤宫。 看着谈安歌掩藏不住惊讶的神情,谢予琛不由勾起唇角,“这不是免得某些小家伙醋性大发吗?” 谈安歌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臣妾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留住陛下?陛下还是去储秀宫罢。” 谢予琛不为所动。 他已经十分习惯谈安歌的口是心非,或许是因为身为谈家的女儿,使谈安歌不敢有任何任性。但他却不会以为谈安歌说的这是真心话。 何况,只是谈安歌不知道罢了。谢予望和谢予琛本就是两个人,对于谢予琛而言,一直宠幸的都是谈安歌,也只有谈安歌罢了。 谈安歌看见谢予琛有些倔强的表情,莫名大着胆子推他向外面走。谢予琛倒也任由谈安歌,直到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他低头吻住了谈安歌。 谈安歌瞬间无言。 谈安歌不自觉地抓住谢予琛的衣襟,换来谢予琛一声轻笑,“安歌还想将朕往外推吗?” 谈安歌垂下脸,“陛下真坏。” 但是,无论如何,今夜谢予琛是必是待在翊坤宫了。 * 虽然才刚刚结束选秀,秀女们依旧忍不住期盼楚融帝今夜究竟会选择宠幸谁。然而,秀女们并没有盼来楚融帝,而是一脸嘲讽的于嬷嬷。 “别等了。”于嬷嬷嘲讽地牵起唇角,“陛下去柔妃娘娘处了。” 听闻到这个消息后,屈觅荷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内心出现了一种果真如此的感慨。那夜她虽然只在翊坤宫站了一小会儿,但是也知道了陛下对柔妃娘娘有多么宠爱。担忧柔妃娘娘因为她们这群秀女而吃醋或许真的是陛下会有的心态。 进宫的秀女基本都被家中长辈耳提面命过谈安歌此人。谈安歌在宫中绝对是不能惹的嫔妃之一,她既受宠,自家父亲与兄长也十分整齐。因此,有觉得理所当然的秀女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便老老实实地回屋睡觉,同时也有嫉妒的人。 譬如方还。 她原本以为她怎么都该是楚融帝第一次宠幸的妃嫔,但是没想到,她苦苦期盼这么久,楚融帝竟然去了翊坤宫。虽然她比柔妃入宫晚,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 明明现在更该安顿她们这批秀女,不是说皇帝也十分重视这次选秀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 然而真正的楚融帝却在御书房处理政事,今夜他让谢予琛去翊坤宫并不是谢予琛求来的,而是他自己的决定。 在楚融帝批阅到一半的时候,苏鸿才在他耳畔道,“陛下,于嬷嬷求见。” “让她进来。” 面对楚融帝的时候,于嬷嬷并不像面对秀女时的态度那般,反而毕恭毕敬的,“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吩咐的事情,奴婢都已经说了。” “如何?” “其余秀女就算不爽,倒也勉强忍耐了下去。唯独方秀女将所有的情绪表露在了脸上。不过,或许是碍于柔妃娘娘,她并不敢说什么。”于嬷嬷道。 楚融帝冷笑一声,“方丞相的庶女果然如同她父亲一样。” 一样的嚣张。 “但是,唯有两位秀女对陛下去翊坤宫的决定丝毫没有反应。”于嬷嬷道。 “喔?” 于嬷嬷继续道,“一位是屈秀女,也就是柔妃娘娘的表妹。一位则是庄秀女。” “竟是她们两人……” 楚融帝眯着眼回想了一会儿,发现他对她们都算得上是有印象。屈觅荷的气质太特殊了,虽然秀女中不乏各种美人,但是如荷花一般清雅的气质还是引起了楚融帝的注意。 许多秀女面圣的时候会不自主地在细节处表现出惶恐害怕,但屈觅荷却完全没有。她与楚融帝不经意地对视上,虽然十分内敛,但却也落落大方。 至于庄木晗,楚融帝更是再熟悉不过。原本就是太后与他都中意的对象。何况自庄木晗入宫后,楚融帝更是发现庄木晗几乎继承了定远公许多特性,让他忍不住赞赏。 “朕知道了。” * 第二日,楚融帝终于开始正式地宠幸秀女。 所有人再次屏住了呼吸,观察楚融帝第一次宠幸的究竟是何等人物。然而结局注定要让大家失望了,楚融帝宠幸的既不是世家贵女,也不是饱受关注的那几位,而是一位平民女子。 不过,那位平民女子倒是生得极美。 谈安歌对她有些许印象,上挑的狐狸眼勾人而妩媚,光是望她一眼,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陷了进去。 那位平民女子被封为容美人,算是初封比较高的份位了。 当方还得知一个区区平民女子不仅得了楚融帝的宠爱,还被封为美人以后,差点冲动摔碎了摆放在她房间中的花瓶。她重重地喘着气,却突然意识到了更残酷的事实——她还只是一个秀女,那个被她平日里笑话的平民女子已是容美人了。 但这位容美人倒是极为懂事的,她被封为美人的第二天就上翊坤宫拜访谈安歌了。 “你第一个受宠,这是好事儿。”谈安歌端足了宠妃的架子,慵懒而又令人捉摸不透。 虽然系统说她这是东施效颦,强行模仿宫斗剧,却又模仿不出人物的精髓。 容美人眉头微微蹙起,“嫔妾能得陛下喜爱,自然是嫔妾的荣幸。只是……” 谈安歌不难看出她的目的,又是一个想要寻求她庇护的人。 只是容美人刚刚入宫,自然看不清许多事情。比如谈安歌想要庇护一个人,从来不是上门求便是有用的。 “只是什么?”她干脆装傻,“容美人,莫要这么悲观。指不定陛下就喜欢容美人这样的。本宫倒觉得,美人这个位份十分适合容美人呢。” 谈安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奇迹般的说中了。 楚融帝连着宠幸了容美人两夜。 谈安歌忍不住啧啧叹道,这位容美人真是命运多舛,竟然就这么被楚融帝推出来当挡箭牌了。平民女子没有家中长辈的提点,怕是很难应付这一切。 “那娘娘要帮她吗?”妙花忍不住问道。 “帮?”谈安歌思索道,“可帮,可不帮。” 妙颜忍不住道,“娘娘真是越来越深沉了。” 【系统:她这是当宠妃上瘾,非得学宫斗剧里面……宿主,我知道错了。】 谈安歌怼完系统,这才回道,“妙颜,你有所不知,经历了长久的宫廷生活后,我成长了。” 这话听在妙颜耳里,只觉得更加心疼。她家娘娘本来不需要这样被逼迫着成长,但是,若是她不学着成长,在这吃人的宫廷里面是活不下去的。想到谈安歌从前经历的几次危机,妙颜就忍不住难过。 就算是现在住在储秀宫里的秀女们,指不定其中有什么胆大包天的人,嫉妒娘娘,妄图让娘娘失去陛下的宠爱哩。 第80章 你想要获宠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好在楚融帝第三夜并没有继续宠幸容美人,但也并没有宠幸方还。他宠幸的乃是礼部侍郎的嫡女——陈冬菱。 陈冬菱也得了一个美人的位份,分担了容美人一部分的火力。她虽然是礼部侍郎的嫡女,但是表现只算平庸,人也相对平庸,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方还咬着唇,她感觉楚融帝这几日就像在打她的脸,火辣辣的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让她无地自容。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区区秀女,宫人都只能称呼她为“小主”,连个正经的主子都不是,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发脾气。 她虽然是方丞相的庶女,但是无论她家世再厉害,也越不过皇权去。 当然,以方还的脑子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迟迟不受宠的原因。 庄木晗看着方还怒气冲冲的背影,眸中不由得透露出一丝嘲讽。这个嘲讽极轻、极淡,但是却足够深刻。 楚融帝就像是忘记了方还这个人一般,又在宠幸了两个秀女以后,先是宠幸了庄木晗。庄木晗被封为含贵人,住在了翊坤宫的偏殿。 对于一个小小贵人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殊荣了。翊坤宫离皇上所居的承乾宫非常近,几乎历代在翊坤宫所住的嫔妃都是宠妃。 但是,对谈安歌来说,这却是一个十分微妙的消息。 因为,翊坤宫不再是她一人所住的了。 妙颜试图安慰她,“含贵人娘娘所住的乃是偏殿,距离正殿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谈安歌淡然一笑,“我知道。” 说实话,她并不介意庄木晗住进翊坤宫。她住进翊坤宫才叫好,还能更加坚固她们之间的盟友关系。反正她不管怎么样还是一宫主位,也不用担心将来庄木晗抢走她的正殿。 庄木晗在偏殿安顿好以后,立刻来拜访了谈安歌。 “之前的事情,谢谢娘娘了。”庄木晗道。 “这有什么?”谈安歌道,“看到含贵人受宠,本宫心中也欣慰极了。” 庄木晗淡淡一笑。 谈安歌反而更加欣赏庄木晗这种态度,既不谄媚,却也刚好维持着基础的礼节。 谈安歌眼中燃起兴味,“那么,含贵人觉得,陛下接下来会宠谁呢?” 庄木晗闻言微微抬眼,她不似寻常人,在谈安歌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后,她并没有装傻的意思,反而唇角勾起微笑,“总之不会是方秀女。” “为什么你敢这般肯定?”谈安歌道。 “可能是因为……”庄木晗顿住,“冥冥之中的感觉?” 谈安歌笑道,“不过,本宫赞同你说的。” * 楚融帝似乎终于开始认真了。继庄木晗之后,他宠幸了屈觅荷,紧接着才是方还。 屈觅荷得了一个荷美人的份位,同样住进了翊坤宫的偏殿。方还终于得偿所愿,被封作方贵人,她却并不开心,她住进了甘泉宫的偏殿。 谈安歌觉得依照方还的性格,指不定还不服气田妃压在自己上头。 摆不正心态——这才是方还最致命的一点。 然而,这次的秀女人数实在不算少,楚融帝一时间有心无力。宠幸完方还以后,他干脆借口政务繁忙歇了三天。 再次向太后请安的时候,谈安歌颇感陌生。 许多秀女都是她脸生的。而且随着后宫人数的增多,并不像以前那般清静。虽然刚刚获得位份的秀女们还顾忌着许多不敢主动说话,但想必过一段时间就不是这样了。 ——女人是很恐怖的。 太后看着后宫人数增多,显然颇感欣慰,甚至还叮嘱谈安歌与田妃作为妃位,要多照顾一些新来的妹妹们。 但后宫里却是有三个妃位的。 妃嫔们情不自禁地将眼神投向坐在角落里的莹妃,莹妃虽然前段时间短暂地受宠过几次,但很快楚融帝就被选秀剥夺了注意力,自然也没空来注意莹妃。 谈安歌轻轻睨了莹妃一眼,倒也没出声反驳太后,只是道,“是,臣妾与姐姐会照顾好后宫新来的妹妹们的。” 不过,在这些新来的妹妹们中,谈安歌还是有明显的偏向的。直到现在,最得她喜爱的除了屈觅荷和庄木晗,也就只有陈冬菱了。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屈觅荷,谈安歌看着陈冬菱反倒更有看家中妹妹的感觉,也许是陈冬菱实在是太像她现代的那个堂妹了,无论做什么都不自信,看起来就唯唯诺诺的。 谈安歌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陈冬菱身上,看着陈冬菱不出所料的惊慌神色,她朝着陈冬菱一笑,“本宫记得,陈美人也会这些。” “哦?是吗?”太后果然来了兴趣。 “回太后的话,嫔妾……的确有所涉猎。但是……” * 屈觅荷发现自己入宫的时候似乎想得太过天真了。她入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与她同住的秀女陆陆续续都被封了位,最好的份位便是贵人,最差的份位则是宝林。除了容美人这个特例外,几乎所有的平民女子都只被封为了宝林。 而且,也并不是每个美人都有资格居住在宫殿里面的——哪怕只是一个偏殿。 大部分秀女还是住在储秀宫,只不过比起秀女的时期,她们现在的住处算是不错。 方还也过来找过她几次,但看到屈觅荷总是在打太极,也不耐烦来寻她了。 储秀宫所有的秀女封位结束后,楚融帝似乎真的感到了疲惫,便谁也不宠幸,而是专心致志地扑在了政务上面。 就算刚刚上位的秀女有心想争宠,也无可奈何。 谈安歌也不像之前提点庄木晗那样,虽然她待自己与庄木晗依旧很温柔,但是却也只字不提其他的事情。 屈觅荷彻底迷惑了。 她记得自己即将进宫的时候,母亲说,表姐在宫中虽然受宠,但是表姐却不可能一直都那么受宠,她入宫却可以为表姐分担一些。 直到屈觅荷遇见了宛嫔,她的迷惘才少了一些。 赵宛音看着屈觅荷,“我曾也与你们娘娘亲近过。只是,后来她不知为何疏远了我——” 屈觅荷忍不住为谈安歌发声,“娘娘人很好的……您与柔妃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宛音一愣,“你怎会这样说?” 屈觅荷沉默了下来,“嫔妾初入宫廷,虽然跟随嬷嬷学了一个月的宫规,但很多地方依旧是不懂。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望娘娘谅解。” 赵宛音道,“宫中不过就是那些事儿,有什么谈得上懂不懂的?不过就是争宠、升位罢了。” 屈觅荷觉得对她而言,她也算是失宠罢。除了第一次以外,楚融帝都不曾来看过她。 赵宛音轻笑一声,似乎是看透了屈觅荷,“所以,你是想争宠吗?” 屈觅荷咬了咬唇,她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她对那夜听到的动静既害羞又期待。本来还想着自己有位份后也能像柔妃娘娘那样,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正常。”赵宛音道,“你们刚刚入宫,对陛下的宠爱自然是期待的……只是,获宠这种东西,光想是没有用的。光是本嫔听到的,方贵人蹲守在陛下每日下朝的必经之路,每日装作偶遇的样子,数天后才换得陛下一眼。” “竟然还有这等事吗?”屈觅荷完全不知道方还还做出过这等努力,不由张大了嘴。 赵宛音只觉得更加有趣,“荷美人不懂的事情还多着呢。荷美人想要获宠吗?” 屈觅荷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诚实道,“想。” “那么,光坐着可是不行的。” 第81章 当着众人的面挖墙脚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没有想到楚融帝忙完政务后第一个宠幸的竟然是翊坤宫里的人。 谈安歌最近没有怎么注意屈觅荷了,她却默不作声地给了谈安歌一个大惊喜。 自从楚融帝破戒宠幸了屈觅荷之后,他又恢复了以前来后宫的频率。楚融帝宠幸谁好像真的完全凭心情来决定,但是在其中属屈觅荷与方还最为受宠。 连谈安歌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所谓的表妹竟然会越过庄木晗,而庄木晗依旧保持了她的风度,甚至对屈觅荷道了一句恭喜。 随着楚融帝的宠爱,屈觅荷也发生了变化。虽然还是从前那朵清雅的小荷花,但是却比从前自信了许多,身上的气质也在渐渐沉淀。 ——人总是会长大的。 “你不嫉妒吗?” 庄木晗露出莫名的神情,她明明上一刻还在与谈安歌聊着服饰搭配的问题,不知道为何谈安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既然谈安歌这么问了,庄木晗只好开口答道,“嫔妾嫉妒什么?” “阿荷现在比你更受宠。”谈安歌道,“虽然她是本宫的表妹,但是如今却是你更与本宫亲近一些。若是含贵人想要获宠,本宫也会帮助你。” 庄木晗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陛下宠幸谁,难道不是陛下的自由吗?” 谈安歌这些天倒也习惯了庄木晗的性格,不会因为庄木晗的一句话而觉得她是在怼自己。 “虽说如此——”谈安歌露出神秘的表情,“这种事情从来不是绝对的。” 庄木晗道,“嫔妾谢过娘娘的好意,嫔妾不在乎。荷美人受宠,嫔妾为她感到开心。” 谈安歌思及最近一段时间屈觅荷的表现,往后靠去,“希望之后你还会这么想。” * 莫说刚刚入宫的嫔妃,就算是与谈安歌同一段时间入宫的嫔妃,也经常会因为一时间的获宠而得意忘形。 不出几天,屈觅荷就与方还在御花园起冲突了。据说方还忍不住扇了屈觅荷一巴掌。 谈安歌有些兴趣,甚至扯过妙花来问,“你觉得谁会赢?” 妙花无奈道,“娘娘,方贵人比荷美人份位高。” “也是。” 妙花观察着谈安歌的表情,忍不住试探道,“荷美人如今受宠,便与娘娘疏远了。” 谈安歌道,“倒也不至于。” ——只是没有从前的亲近了。 毕竟屈觅荷已经是荷美人了,不像从前还是秀女一无所有的时候,必须得依附着她。 有自己的追求,这是好事。 只是…… * 屈觅荷的确被方还扇了一巴掌,她脸颊上还残存着清晰的巴掌印。 她似乎在等谈安歌主动问她脸上的这个巴掌印从何而来,但是谈安歌却故意不提及她脸上的巴掌印,反而还将话题往别处引。 屈觅荷见谈安歌并不问她,脸上不由泄露出了一丝尴尬,主动道,“嫔妾今日在御花园遇到方贵人了。” “然后呢?”谈安歌顺理成章地问道。 “她说嫔妾不守规矩,贤良淑德样样不占,竟然还痴心妄想地勾引皇上。”屈觅荷道。 谈安歌不由失笑,这些妃嫔们想要找人麻烦每次都是一样的借口。记得上次太后找赵宛音麻烦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借口。 【系统:除了不守规矩,难道还有别的借口吗?】 【谈安歌:说的也是。】 不过这个方还倒是有一些意思,屈觅荷好歹也是宫中的妃嫔,方贵人竟然指责她痴心妄想地勾引陛下,分明她的获宠完全就是费尽心思地去讨好楚融帝换来的。 “你怎么想?” 屈觅荷抿了抿唇。她同谈安歌一样,自小被屈家娇宠着长大,换作以前,她可能会以为谈安歌会如母亲说的那样给自己庇护。但是现在,她却没有那么天真了。 她告诉谈安歌只是为了维护她与谈安歌的关系。毕竟她现在向谈安歌投诚,而且最近她已经与谈安歌没有什么交流了,在这种事情上更不能隐瞒。 “娘娘,嫔妾看不惯方贵人。”屈觅荷道,“嫔妾……想争。” 谈安歌惊讶于屈觅荷会说出这种话。当初她看中屈觅荷,便是因为屈觅荷单纯的性子。即便方还拉她进自己的阵营,她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也不会考虑背后的意义。 谈安歌知道,屈觅荷变了。 屈觅荷道,“嫔妾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谈安歌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为何阿荷觉得你会让本宫失望?” 屈觅荷凝视着谈安歌,没有说话。 谈安歌一笑,“罢了,逗一逗你。本宫相信,你不会让本宫失望的。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罢。” 屈觅荷旋即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是。” 屈觅荷走后,谈安歌叫来了妙花,“荷美人最近与谁有接触?” 就算是被权力迷了眼,一个人也不应该变得如此之快。而且,她似乎猜得出自己要的是什么一样。 谈安歌并不兴帮扶那一套。她从现代而来,对于扶持另一个听话的女子获得丈夫的宠爱这样的做法本就敬谢不敏。当时她与赵宛音结盟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做过,又如何会去这样对待屈觅荷? 当初,赵宛音虽然依附她,但是她也只是借了赵宛音一个名罢了。 因为全宫上下都知道赵宛音投诚于谈安歌,许多事情做起来就比以前方便了许多。谈安歌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尽量帮衬赵宛音,但多余的事情一件没做。 “回娘娘的话……奴婢问到了。” 谈安歌抬起眼,“是宛嫔吗?” “娘娘英明。”妙花忍不住惊讶,“最近宛嫔经常去御花园,而荷美人也经常去御花园。有宫女说看到她们在一起说话。”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她。” 只不过,看样子赵宛音并没有真正教唆屈觅荷什么,而是代自己教育她如何变得更加适应宫廷。如果说赵宛音没有图谋的话,她这一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 通过妙花的持续跟进,谈安歌不难知道屈觅荷争的办法就是想要找楚融帝诉苦。她试了几次,但都没有成功。 ——故技重施。 据说楚融帝看了她一眼,也并没有询问她脸上的巴掌印,简要地问候了她几句便走了。 所以,当谈安歌知道楚融帝要来自己这儿的时候格外吃惊。 谢予琛蹙着眉头,“一段时间不见,安歌怎么又清瘦了一些?” 谈安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吗?” “有。”谢予琛肯定道,“虽然最近新的妃嫔多了许多。但若是内务府克扣安歌的份例,安歌与朕说便是。朕自然会去罚他们。” 谈安歌笑道,“内务府哪敢克扣臣妾的份例?” ——好歹她也是一个宠妃。 谢予琛道,“那便好。” 他抱了抱谈安歌,发觉谈安歌真的清减了不少,抱起来都没有那么有手感了。 “大楚以瘦为美。”谈安歌嗔道,“陛下倒好,倒是期盼着臣妾胖一些。之前那是因为过年,吃得少了,自然就瘦了下来。” 在谢予琛看来,谈安歌怎样都美。 他道,“不是因为操劳便好。” 最近新晋的这些妃嫔之间事儿颇多,连他都有所耳闻。谢予望算是权衡得很好了,但是难免有些人还是会生出一些不该生的心思来。 “就算再怎么闹,也不至于闹到臣妾这儿来。”谈安歌道。 * 谢予琛第二日起早的时候,才忽然记起随着秀女们一一被封,翊坤宫也不再是谈安歌的专属住所了。比如眼前出现的这个女子就在提醒着他。 “陛下。” 屈觅荷不知道的是,不论她装得再怎么好,谢予琛依旧能一眼识破她的真实目的。 谢予琛记得,昨日屈觅荷就频繁地在谢予望面前晃悠——好像是为了方贵人扇她巴掌的事情。 帝王本该是不屑管后宫的事情的,谢予望本来也懒得管,但是这次选秀他是有自己的算计的,自然在后宫中安插了一些眼线。而屈觅荷被方还教训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谢予望很容易就知道了。 ——与其他的无关。纯粹是不想给屈觅荷这个面子。 谈安歌又不是不能受宠,屈觅荷这个谈安歌的表妹属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必要。 谢予琛眼神温柔了下来,屈觅荷眼睛一亮,以为自己寻找到了机会,但却被谢予琛下一句话无情的打断,“今日就别去打扰柔妃了。她今日怕是有些累。” 屈觅荷后退了一步,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黄花大闺女,很轻易地就明白了谢予琛所言的是何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是。” 谢予琛牵起唇角,“不过,你这样做,就不怕惹得柔妃发怒吗?” 屈觅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僵立在原地。 屈觅荷这样做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光明正大地在谈安歌的宫门口挖墙脚,谈安歌不可能会不知道。 虽说屈觅荷归顺于谈安歌,可是谈安歌好像并没有允许过她这样做。 不要说谈安歌了,任何一个嫔妃很难容忍原本归顺于自己的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也就是所谓的越界。 第82章 得意的方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天色还早,天上繁星点点,山下小山村一片静谧。 在第一声鸡啼声响起的时候,阿沅便被噩梦吓醒了。 她坐了起来,往开着一条缝的窗户望出去。果不其然,外边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随即收回目光,低垂着头,紧紧地攥着被子,回想起了刚刚的那个梦境。 方才的梦,还是在那个下雨天。 她依稀记得在那个下雨天,在山神庙中男人打着赤膊,起伏而结实的胸膛上泛着水光的画面。 男人声音低沉的问了她许人了没有,还问了她家住何处,叫什么。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只依稀记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即便被大雨淋过了,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凉意。只有靠近男人,肉贴肉的时候才感觉了冰冰凉凉的感觉。 但那其实并不是梦,而是数日前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数日日前,她洗衣服回到家中,同母异父的弟弟端了一碗茶水来。喝了茶水后,她继父就让她小弟出去玩了。 阿沅是八岁的时候跟着母亲改嫁过跟来的何家庄。她原本姓苏,但因为母亲强烈要求,她才跟着继父改了姓,改成了何沅。 阿沅的继父是个死了妻子的秀才。何秀才在村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老好人。且不仅对后边续娶的妻子极好,就是对继女也似亲生的。 何秀才和前头的妻子生有一个女儿,只比阿沅大几个月。 旁人家就是亲女儿都会拿来当牛做马。但在外人的眼中,何秀才无论是对亲女儿还是继女,都是无区别的对待的,一样的细心的教导认字。 在旁人眼中,何秀才俨然把阿沅当成了亲生女儿。 但一直以来,继父虽对自己好,可却好得让她很是不自在。且从去年开始,继父看她的目光总让人觉着不舒服。 所以从那会开始,阿沅就躲着这继父。 虽然躲着,但还是得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那日她阿娘和那老太太去镇上了,小弟也出去玩了。而家中就剩下她和继父两人,阿沅有些不自在,所以就想着等晾完衣服后去隔壁婶子家做针线活。 阿沅晾完衣服回屋中拿做针线活的东西时,逐渐的觉得浑身软绵无力。 身体里边不仅像有把火在烧,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阿沅是个聪慧的,当即就猜到了是那茶水有问题。 但那茶水是小弟端来的,小弟才六岁,怎可能端有问题的茶水给她? 很快阿沅就有了答案。 这个时候继父摸进了房中,说了些让她觉得恶心的话。且还压下来亲她! 阿沅趁着他不备,用簪子划伤了他的手臂,从家里边逃了出来。 全身热得想要把衣服给解了,所以也不敢找别人求救。更别说村子里边的人一直觉得阿沅是个不安分的,她要是出去求救后作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只怕会被人的唾沫淹死。 阿沅十三岁就开始长身子了,就是再含胸驼背,旁人也看得出她身子丰腴。 因阿沅模样俊俏,身段丰腴,所以村子里边有不少的年轻后生喜欢阿沅,这些后生中有继姐喜欢的。 因继姐嫉妒,所以就在村子找了几个小姐妹编排阿沅不正经,说整日招摇在村子离,就是想要勾搭一个好人家娶自己。 流言蜚语也不管真不真,传着传着别人也当了真。因此阿沅在村子里边的名声也就越发的不好了。 不少碎嘴的妇人在阿沅的背后指指点点,嚼舌根。 说她小小年纪就知道招摇,而且还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和狐狸精的身子,肯定会勾搭男人的。 阿沅觉得村里边的人指不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还会说是她不正经勾搭自己的继父,且这事传出去,往后她也不用做人了。 阿沅母亲是外嫁来的,也没有娘家人可支撑,所以女儿每每被说难听的话,都让女儿忍忍。还说以她继父秀才的名声,定然能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连自己的阿娘都帮不了自己,更不能指望别人了,所以阿沅想都没有想就逃上了山。 山上有一小山神庙。而那会天上乌云密布,即将要下雨,也不会有人上山,她就想着那处先避过难关。 踉踉跄跄地跑上了山,还没到山神庙的时候,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那大雨冲刷着她的身子,冷冷冰冰的,但一点都没有把她的燥热给压下去。 终于到了山神庙,她也快被烫得没了意识。 她入了山神庙,模糊视野中好似看到了有了一个男人脱了上衣,坐在火堆边上在烤衣服。 阿沅脑子当时都糊成浆糊了,也不知怎地就跑了过去,直接往男人身上靠去,但随即就被男人粗暴的甩开了。 跌在地上,身上有些地方划破了出了血,但阿沅却感觉不到一点疼。只嘤嘤嘤的低泣扭动着身子。 男人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问题,拖着她就出了山神庙,让她淋雨。 许是有一点效果,阿沅回了些神智。但又感觉到自己从鼻子中流出了温热的液体,随即在雨水中看到了被雨冲淡的血落在自己的手上。 有了些意识的阿沅吓坏了,哭喊着不想死。 男人皱眉看了她许久,最后才把她带进了山神庙中,直接用他的衣服盖住了山神像。 他问了她叫什么,家住何处,许人了没。 阿沅磕磕绊绊地回答了,但就是没有回答家在哪。 阿沅隐约明白那日男人并没有破了她的身子,但是也知道是嫁不出去了。 被一个男人不仅看了身子,还摸了,怎么都不清白了。 阿沅清醒的时候是清早 ,而男人不在山神庙中。他的东西还没有,似乎只是出去了。 阿沅害怕,穿了衣服就跑了。 阿沅想过要回苏家村找自己的阿娘,可找到阿娘她又该说什么? 说继父对她图谋不轨? 一夜过去了,白的都被继父说成黑的了,她回去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阿娘自从生了弟弟后,对她也没有那么在意了,还经常说何家对她有恩,得报答何家。且阿娘信极了继父,继父说什么她都会信。 再想到从小到大被继姐欺负,被何家老太太骂的时候,阿娘从来就没有帮过她。 以前她心里是明白的。若是阿娘帮了她,她只怕会更加招人嫌,阿娘和她在何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可现在她却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她完完全全是一个外人,或者是家中的一个使唤丫头。 想了这么多,阿沅诚然不敢回那个让她害怕的家了。 可不回家的话,她一个身无分文,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子能去哪?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阿沅想起了自己的亲姑姑。姑姑就嫁在清水镇陈家村,离何家村有差不多两日的路程。 姑姑成婚的时候她已经七岁了,也记事了,她现在还隐约有些记忆。 她父亲在世的时候,住得离清水镇很近。父亲没了后,才跟着她阿娘到了这何家村。 阿沅记性好,所以她对去清水镇的路也有些记忆。 虽然不大记得路了,但也知道那清水镇是在那个方向。 阿沅自然是怕的。 她孤零零的一个女子,身无分文的要走两日。且不说猛兽和饿肚子,就是在赶路的时候被那些混混和过路男人见了,也有可能被欺负了去。 可阿沅不想回何家了。母亲不会为了她和继父闹起来,她没有人可靠,回去的话就得在那禽兽继父眼皮子底下过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83章 臣服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阿沅端着清汤粥从厨房出来,就见瘦小且长相有几分刻薄的陈老太太面色阴沉地站在屋檐下。 虽然老太太脸色不好,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吃人一样,但人在屋檐下的阿沅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老太太”。 阿沅明白,若不是自己帮着干活,且姑姑说她只住个七八日,等在镇上找到活计就离开,不然老太太早就把她赶走了。 老太太不喜家中多了一张嘴,也更不喜欢阿沅的长相。 目光落在阿沅低垂的脸上,晚中露出了几分厌恶。 一张小脸蛋白里透红,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更是水灵灵的,像是会勾人一样。 这容貌在这十里八乡还真的是拔尖的,但好看就是好看,就是太妖了。 阿沅从旁边低头走过,老太太回头再看了眼她的背影。 阿沅腰细,而该丰的地方更是圆润丰腴,虽然穿的是宽松的衣裳,但还是遮掩不住她那丰腴的好身段。 老太太虽然心里虽然轻蔑,但看那圆润的臀状,心里却忽然生出了别的念头。 这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臀形! 想到了自家一连串都是孙女,而老四还没媳妇,不如…… 老太太心里有了别的念头,越想越起劲。看向厨房的方向,见还在厨房中忙活的大儿媳,一拍手打定了主意就快步走进了厨房。 阿沅把稀粥端到了堂屋,刚从屋中出来的陈家小叔看到阿沅,眼神蓦地一亮,急忙上前献殷勤。 “来来来,让我来端,哪能让客人来帮忙做这个活。” 陈家小叔要来接手,阿沅也不与他推搡,直接把一盆没几粒米的清水粥给了他,省得被别人看在眼里腹诽不成样子。 “厨房还有窝窝头没端出来,我去端。” 说着便径直转身快步走去厨房,而陈家小叔的目光则肆无忌的打量阿娇的背影。 阿沅离厨房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就听到了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话声:“你那侄女模样生得好,身段又好,大老远来投奔你,这途中就没个男人帮衬着?没有的话又是怎么平平安安地来到陈家村的?” 半年前才打完仗,四处流窜的败军居无定所,也就成了流寇。北边那边现在乱得很,这南边也受了波及,世道极为不安生。 就是前不久镇上有一家五口被人屠杀了,大家伙都说是那些流寇做的,到现在凶手都还没抓到。 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长途跋涉来投靠亲戚,这要是没有一个人护着的话,老太太是不信的。 芸娘虽然脾气好,可听自家婆婆这么败坏自己的侄女,也是沉了脸:“娘,阿沅还是黄花大闺女!” 老太太却还是不信:“大花她娘你难道就没听到村子里边说的闲话?都说你那外甥女被人沾过了,难寻好人家了。不若这样,老婆子就大发慈悲,老四现在不是没讨上媳妇么,先让你那侄女当老四的妾,我不嫌弃她不干净……” 老太太絮絮叨叨还没说完,“呯”的一声,碟子重重落在灶台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娘,你别说了!”芸娘再好的脾气也被老太太的话给气笑了。 老太太可真敢说,也不让她那小儿子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身材矮小,又黑又胖,脸上有颗苍蝇痣,还好吃懒做,连个丑媳妇都娶不到。 就那鳖样,还想让阿沅当他的小妾? 做梦! 在厨房外的阿沅听到这些话,垂下了眼眸。 老太太被向来软性子好欺的媳妇呛了声,蓦地一瞪眼大骂:“你个恶妇,竟敢凶你婆婆,反了天了?!” 阿沅深呼吸了一口气,佯装刚过来,开口打断里边的骂声:“小姨,还有什么要端出去的吗?” 说着走进了厨房。 在旁人面前,阿沅都喊芸娘做小姨。 到底是外人,老太太没有继续骂下去。怒瞪了一眼阿沅,冷哼了一声随即走出了厨房。 芸娘见了阿沅,面色不好,眼眶也有些湿润。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阿沅没有隐瞒,微微点了点头。 芸娘擦了擦眼尾,然后拉住她的手,安慰她:“你莫要多想,姑姑定然不会让你做妾的。你模样好,性子也好,姑姑肯定会给你寻到一门好亲事的,今日姑姑带你到镇上找活计,找到了就在镇上住,不要再受白眼。” 芸娘是知道自家小叔劣根性的。阿沅在这陈家住一小段日之或许还会平安无事,但日子一长久了,难免会被那混子钻了空子,到时候阿沅就是有口也难辨,只能选择嫁给那混子当妾! 芸娘心疼阿沅,怕她在饭桌上遭人白眼,所以给了她两个窝窝头,让她拿进房中去吃。 芸娘打算等吃完早饭忙活完了家务后,再带着她去镇上。 阿沅吃了一个窝窝头,藏了一个,随后帮着姑姑喂鸡喂猪。 阿沅知道自己碍眼,所以在陈家的这几日,她都像是影子一样,不说话只埋头干活。 做完家务活后,芸娘也约了其他妇人一块到镇上。 世道不安生,多几个人结伴而行能也安全些。 因先前也去过一趟镇上了,几个妇人对阿沅也没有第一回见的时候那么好奇了,只闲聊着其他的事情。 这时就见前边不远处有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穿着一身桃红色,似乎也是要去镇上。 远远看去只见那大.屁.股一晃一晃的,看着很是风骚。 陈家村的一个妇人“啧”了一声:“这刘寡妇自己一个人去镇上,也不怕窜出个混子把她给抱到林子去了。” 另一个妇人嗤笑道:“她还巴不得有个混子出来呢。” 妇人的话,让其他几个人哄然大笑。芸娘拉着阿沅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不要在意他们说的话。 一个妇人疑惑道:“这刘寡妇三天两天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镇上,莫不是去会姘头?” 知情的妇人嗤笑道:“哪是去会姘头,分明是去勾搭镇上的霍铁匠,可奈何人家霍铁匠瞅都不瞅她一眼。” “何止刘寡妇一个人想勾搭霍铁匠,这乡里乡村的,还有镇上的寡妇哪个不是三天两天往打铁铺转悠的,都希望能勾搭上那身强体壮的铁匠。” 之前打仗的时候在这十里八乡招募了许多的壮丁。而半年前仗打完了,但能回来的人很少,因此寡妇也就多了起来。 说起那霍铁匠,几个妇人的话就更多了。同行的阿沅也免不得听了些。 她们说那铁匠也是上过战场的,几个月前的一日,霍铁匠牵着一匹伤痕累累的战马来了清河镇。 在镇上租赁了一间铺子,开了个打铁铺。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姓霍,所以都是喊他霍铁匠。 霍铁匠许是因在打仗的时候杀了不少人,所以一身的煞气。小孩和小娘子都怕他,但那些没了男人的寡妇却是把他当成了香饽饽。 霍铁匠能开得了铺子,那手上自然是有银子的。再加上孤家寡人一个,样貌英俊,身强体壮,而成过亲的妇人都知道这身体强壮的好,所以可不正是那些寡妇眼中的香饽饽吗? 只是霍铁匠沉默寡言,终日一身黑衣,活似个阎王。冷冷冰冰的一个人,也不与旁人来往,连那些个狐媚子也没正眼瞧过一眼。 听到这,阿沅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在山神庙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模样有些模糊了,但散发出来冷冽的气息,满身的煞气都还让她记忆犹新。 她还记得当时放在火堆上烤的也正是 第84章 柔妃承宠住龙池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毕竟是未嫁人的女子,不好一直盯着男人瞧,所以阿沅只瞧了两眼就低下头跟着姑姑进了打铁铺。 原本刘寡妇一直在找话语铁匠说。但见同村的人出现在打铁铺,脸色顿时绿了,也没敢再勾着铁匠说话。 有妇人调侃刘寡妇:“哟,刘寡妇你怎又来打铁铺了,我三回到镇上,回回都看见你往打铁铺子这边跑,莫不是这里有金子捡,让你跑得这么勤快?” 几个妇人顿时哄笑出声。 连打铁的声音都盖不住她们的笑声,许是嫌吵,那铁匠打铁的动作一停,随即转过身来:“你们要……”目光在看到低头顺目的阿沅时候,略微停顿了一息,而后面无表情的吐出最后几个字“买什么?” 低沉浑厚冷漠的嗓音落入耳中,似乎带着几分熟悉,好似就在不久前听到过。因这声音,阿沅的身体微颤了一下,想要抬头确认,却也没有勇气。 许是铁匠身上的气息太凛冽,几个妇人顿时不敢笑了。 芸娘咽了咽口水,出声:“我想买一把镰刀和两枚针。” 铁匠往芸娘看去,面色沉静:“镰刀有现成的,二十五文钱一把,针要等一刻,一文钱两枚。” 就在铁匠说话那一会,阿沅有一瞬间感觉到了那铁匠扫了她一眼。 身子又是一僵。 同村的妇人道:“这么便宜,杂货铺子的针都要一文钱一枚呢,芸娘你待会还要和你侄女去绣纺找活计,之后回来再取也不迟。” 芸娘也觉得划算。因也不急着拿镰刀,便先给了十文钱的定钱,说是一会再回来拿。 其他人就是不买东西,也看了铁铺中摆放的铁具,还时不时往那刘寡妇望去。 阿沅心里边难受得很,也不敢确定这铁匠是不是就是她想的那个人。 小半会后,她偷摸的抬起头,想要瞧一眼那铁匠的模样,但一抬头就瞬间与一双冷冷冰冰的眼神对上了视线。 只一眼,铁匠就移开了视线。阿沅却似被雷击到了一样,傻傻愣愣的瞪着眼眸。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记不清在山神庙中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可当这个男人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那长相却好似又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而让她印象最深的是那男人的手臂。那粗壮的手臂有好几道狰狞的旧伤痕。 她的目光颤颤巍巍的落在铁匠那双结实起伏的手臂上。 铁匠右手臂有一道砍伤的刀痕。似乎是从胸膛砍下的,那刀痕从肩袖中窜出,一直差不多到手肘处。 阿沅尤记得那日在山神庙中,自己似乎要死过去的时候,眼前就是这带着这道刀痕的粗壮手臂似在锯木头一样快速而留下的余影。 她当时是怎么央求男人来着? 她记得她比村子里边最放荡的寡妇还要放荡。抱着男人炙热的粗手臂,哭得小猫一样央求着男人多碰碰她。 阿沅想起自己的放荡,只觉得窘臊不已,就好似被火炉烤着,想找个洞钻进去。 阿沅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红白交替下僵直了身子。 心几乎要从心口中跳了出来似的! 脑中有个想要逃跑的冲动,但又怕姑姑他们瞧出什么端倪,一时僵硬真身子,一动不敢动。 铁匠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把她当成陌生人一样,一眼都没有给过她,转过身去继续打铁。 见此,阿沅隐约明白男人不打算把她的丑事给捅出来。 但阿沅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身体始终紧绷着,不敢有太多的动作。 这时刘寡妇见同村的妇人还赖着不走,只能咬咬唇,先行从打铁铺离开。 人都离开了,也没好戏看了,几个妇人便多瞧了几眼那铁匠健壮有力的双臂和腰身,随即才不舍的说去其他地方逛逛。 芸娘觉得绣纺也差不多该开门了,便和其他几人约了时辰一块回去,然后才喊了阿沅去绣纺。 “阿沅,你怎么了,脸咋这么红。” 被喊了名字的阿沅,心底顿时咯噔了一下,僵直了背脊。 “没、没怎么,可能是铺子里边太热了。” 说着还用手朝着脸扇着风。扇风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细汗。 打铁铺子只有一面墙是全开了窗户的,有一面是门,而有两面是不通风的,常年开着炉子,自然是热的。 芸娘也没多怀疑,便道:“我们先去绣纺,今日是招女工的最后一日了,可不能错过了。” 阿沅点了点头,跟着姑姑的身后出了铁匠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尾椎骨都跟着一麻,差些走不动道。 阿沅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离开了打铁铺。 离开了打铁铺的同时,阿沅暗暗希望那男人不会把之前的事情说出来。若说了,她肯定不能再待在清水镇了。 除了姑姑这处,她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阿沅觉得男人已经认出了她,所以她这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心里乱哄哄的,阿沅也不知道现下该怎么办。 但现在与姑姑去绣纺先寻一个活计才是眼下最为重要的,所以也就只能强迫自己先镇定下来。 她们约莫一刻才走到绣纺外。此时绣纺外已经等了好些个年轻的女子,也有几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她们都是想要进绣纺的。 一开始进去的都不能算绣娘,只能算女工。绣娘的工钱高,但女工的工钱却是按天给的。 从早到晚,就小半个时辰的吃饭时间。眼睛都快熬瞎了,一天也就六文钱,少的话估摸也就几文钱,还只是包午饭和晚饭,不包早饭。 现下糙米都要八文钱一斤,一日的工钱还买不了一斤的糙米。但就算是这么这样,也有很多人都找门道的想要进绣纺。 一则是招女工的地方不多,二则是想要学些手艺。 乡下地方的女子基本上只是会缝缝补补。刺绣这些手艺活,那大多都是些不需要干活,清闲的富贵人家娘子才有时间去琢磨的。 手艺不好,所以这刚进绣纺的,都只能从收边纳边的活开始做起。 阿沅的母亲以前是做绣娘的,所以也是会刺绣的。 阿沅的手比她阿娘的巧,这些年来也从她阿娘那里学了不少技巧,所以自然也比那些只会缝缝补补的强许多。 只要是公平招女工的话,阿沅进绣纺也不是难事。 因绣纺不许外人进来,所以芸娘只能在外边等着。 阿沅与其他十几个女子随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 的绣娘进了绣纺。 绣纺的院子中央有一箩筐的碎布,还有十五个板凳。 在屋檐之下站着一个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抬着下巴朝十几个女子说道:“今日是最后一天招工,你们十五个人,绣纺最后只会要五个人。你们每个人能分得四块碎布,把这四块碎布缝一个小布袋,一炷香后再拿过来。” 到最后,那男人又补充道:“手脚麻利的不一定能过,主要看的是活细,但太慢的也不要。” 说着便让绣纺里边的绣娘分碎布和针线。 阿沅拿过针线,暗暗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莫要被打铁铺的那个男人给影响了。 在香炉中摆上一炷香后,正式开始。 阿沅从十二岁开始,家中每个人的衣裳大多都是她做的。再加上继姐和老太太爱挑刺,若是衣服弄得不好,便连好几天给她脸色看,更是趁着继父不在的时候对她冷嘲热讽。 因此阿沅的活不仅麻利,也细致。 底下十五个女子坐在小木凳上认真的缝着碎布。屋檐底下的中年男子目光一一从女子的身上扫过。 在看到阿沅的时候,目光停了下来,细细打量,从脸到身段。 虽然衣服宽松,看不出身段如何,但就那一张脸都能让整个院子的女子瞬间失色。 男子的目光在阿沅的身上停留了好半响后,走到一旁带着她们进来的绣娘身旁,低声嘱咐:“梅娘,第二排第三个,还有第三排最后一个,这两个无论怎么样都给我留下来。” 梅娘看了眼那两个女子,一个样貌普通,但穿得比旁人都要好。一个则是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旧衣物,但依旧难掩娇媚,在十几个女子中是最出众的。 叫做梅娘的清楚的很。前者是花了银子的,后者是因长得漂亮。 目光落在那样貌娇媚的小娘子身上。随即朝着刘管事露出了明白的笑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管事。” 刘管事勾着嘴角,目光在阿沅的身上徘徊多了几眼,最后收敛了目光,望向旁人。 一炷香之后,让众人停下动作,把缝好的小布袋依次交了上来。 梅娘看了眼依次交上来的布袋,直接不行的便让他们离开,尚可的就先站在一旁。 最后留下五人,阿沅便在其中。 梅娘看了眼手中的做得最为精细的布袋,随即抬眸看了眼在七个人中,看似最为温顺的阿沅。 这小娘子倒是个好苗子 第85章 扫地焚香日午时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七月初七,飞星报夜。 卞宫上下,尽是一派喜色。 今日是他们卞王大婚的日子。 “这屋子里头坐着的,就是七国第一美人罢?” 宫门前路过一行捧着红绸玉碟的宫人,其中不乏有好奇的,隔着窗户偷偷往新房里面瞄了一眼。 红罗挡着烛光,只映出一个绰绰的人影。 “也不知晓是怎样的绝色,竟让大王以霞关来换。” 霞关,乃卞国通向齐国之要塞,关口狭隘、易守难攻。此番卞国征讨齐国,便是因霞关得势。 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大王却在得胜之后以霞关为筹码,换取那齐王之妃。 ——七国第一美人,萧姬。 卞宫宫门大开,卞王不顾群臣反对,沐浴斋戒七日,以王后之礼迎娶萧姬。 “红颜多祸水,”人群中传来一声叹息,“当初齐王便是为了萧姬攻打大昭,如今又是咱们大王为了她进军齐国,你说会不会......” 这厢话音未落,走在最前端的宫人立马回首,大声训斥: “乱说什么!再乱说,当心大王把你的舌根子拔了!” 出声的宫女不仅位分高,长得也是十分凶恶,众人怕她,皆不敢应声。 “还不快把发冠给萧娘娘送过去——” 新房的门被人推开,坐在床边的身影动了动,一双眼隔着大红盖头朝这边望了来。 “萧娘娘。” 卞王虽未给她称号,却是直接以王后之礼以待。阑娘在卞宫察言观色了这么多年,闭着眼睛都能窥测到萧姬日后在卞宫的地位。 床边的美人没有吱声。 “娘娘,”阑娘又上前一步,弯了弯身子,“大王马上来了,奴婢再为您梳一遍发,过会儿也好见王上——” 这厢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阑娘转过头,大惊:“大王?” 吉时还未到,大王怎么就来了? 卞国向来以紫为尊,卞王一身大红婚服,上绣有暗紫色云缎条,乌发也用一根紫带高高束在脑后。 鬓边几缕发丝垂下,恰恰遮挡住了眼角的皱纹。 阑娘有些惶恐,两手捧着发冠跪在地上。 卞王只扫了她一眼,接过发冠。透过一层大红盖头,萧妧看见他招了招手。 “下去罢。” 男子的声音沉沉的,听上去有些上年纪。 红盖头底下的少女垂下双眸,静静地,看着那双紫底金纹乌皮靴步步逼近。 还有男人昏黑的影。 “萧娘。” 女子双手交叠着,规矩地放在腿上。绛红色衣袖下露出十根葱白的指,红烛微晃,映得她指尖一层淡淡的光。 红白相称,煞是好看。 卞王抿了抿唇,忍不住上前握住萧妧的手。 “那群老顽固不许寡人迎娶你,非要在寡人前面闹腾,那个老不死的国师甚至还以性命逼迫寡人。寡人想着,便不走那一套繁文缛节了,与萧娘在,处处便是吉时。” 言罢,他甚至怕惹她不开心,小心翼翼地接了句:“萧娘以为如何?” 新娘子端正地坐在床边,脊背挺得笔直。闻言,她神色未动,却缓缓吐出一句: “都听王上的。” 这一句软嗓,犹如掺了蜜一般,听得卞王笑逐颜开。 肩膀被人沉沉压住,萧妧还没有反应,那人迫不及待地挑开盖头。盖头下的少女鲜活、年轻,像朵美艳娇嫩的花。 “萧娘。” 卞王轻哼一声,粗糙的大手抚摸上少女的面颊。 “寡人终于得到你了。” 他的口中尽是浑浊的酒气,连带着几分糜烂的肉臭味儿。她淡淡抬眸,对方已急不可耐地将衣带解开。一层圆鼓鼓的肚囊暴露出来,宛若装着七个月大小的胎儿。 有传闻道卞王饮鲜血、食活人。 如此看来,倒有几分迹象可循。 十七岁的少女嫁与年过六十的老头——她本该哭泣,可那昏黑摇摆的烛光映着的,却是她那一双泰然镇定的眼。她生得娇艳妩媚,一双眼更是勾人得要命,让无数男子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她原是昭国人,年幼丧母,父亲为了那几两银子把她卖到春水馆。因为这一具好皮囊,春水馆的妈妈一直将她当作头牌培养、从不让她接客。十二岁那年,她被一名纨绔买下,后又偶遇昭王、进入昭宫。 十四岁,齐国灭昭,她被虏入齐宫,做了齐王宠姬。 齐王待她甚好,她虽身处后宫,却从未受半分委屈。卞王也曾用三座城池同齐王换她,引得齐王怫然大怒。若不是那一战败了...... 萧妧在心中冷笑。 又是一阵糜烂的肉臭传来,卞王张了张口,似乎要亲吻她。萧妧假意害羞,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王上,先饮交杯酒。” 这一声“王上”唤得娇媚如斯,卞王全身酥软,哪舍得去拒绝面前的美人儿? 三杯美酒下肚,他浑身烧得熏熏然,美人盘腿坐在床帐内,身量挺得笔直,看那老人一点点拨开自己盘好的青丝。 长夜如漏,一点点被红烛吞噬。万般死寂,忽有大雨倾盆。 萧妧眼皮一跳。 惊雷滚滚而来,劈开一道极亮的白光,她面色微微一骇,忽然听到有人慌慌张张地拍门。 “王上、娘娘,不好了!” 女子惊坐,斜瞟一眼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决定一人披衣下殿。 “发生什么事了?” 小宫人哭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探子说,陈国趁着大王与娘娘大婚,率兵打进来了!” 陈国? 萧妧有些惊讶,此去陈国甚远,怎么说打进来就打进来了? “一派胡言!”她凛然道,“不日前陈国与我卞国联手征讨大齐,方定下盟约,怎么又会突然带兵来伐?定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放出谣言,来扰我与大王!” 对方急了,“娘娘,千真万确!有探子来报,陈军确实是打过来了,还有那陈王——” “放肆!” 如此凌厉一声,宫人的身子震了一震,转眼间便见女子不悦蹙眉,“陈国之事我已知悉,会同大王讲。你们都退下,莫要惊扰大王。” “娘娘!” “退下!” 新房的门被人紧紧阖上,床上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爱妃,怎么了?” “王上,无事。”萧姬拢了拢胸前的衣裳,乖巧回到床边,“妾身方才去起夜了。” 大红色床帐被人掀起一角,少女钻进被窝。 “寡人怎么听见,有人在哭。” 萧姬面不改色,“大王听错了,没有人在哭。今日大王与妾成婚,怎么会有人哭呢?” 她的声音温柔,听得卞王十分舒适。后者打了个哈欠,声音里满是醉意。 绯衣女子将眸垂下,目光落在男子颈间。他平躺着也抹不去脖子上的赘肉,一圈一圈地,叠成油腻的团。 她的心思一动,慢条斯理道:“王上,他们有人造谣说,陈军要攻打卞宫呢。” “陈军?”男子阖眼哼了一声,“谁带着陈军打进来?陈国先帝已薨,就凭那个刚登基的乳臭未干的小儿?” “所以说是造谣,”萧姬嘴角噙着笑,“不过若是陈军真要打进来,大王准备怎么办?妾又当何处?” 她瞧着快要睡着的男子,忽然一沉声:“大王也会像昭王、齐王那般,将妾献给陈王吗?” 男人翻了个身,“寡人怎么会丢下爱妃呢,即便是死,寡人也不会丢下萧娘。” 他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地睡了过去。鼾声如雷,伴着雨声淅沥,少女盘腿坐在床上,静静望着卞王耳后的肌肤。 良久,她幽幽一笑 第86章 祸国妖妃?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卞王项上人头? 将士闻及,大惊失色。 他们紧紧盯着马车前的女子——她双膝点地,身形微微伏着,一双素白的手却高举过头顶、未颤抖分毫。 她手上托着的...... 陈王似乎也吃了一惊,他不可思议地瞟了萧姬一眼。她的面容低垂着,让人看不真切其面上的神色。 “取过来。” 陈王身边的侍卫立马将锦盒取走,奉到男子眼前。 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 傅青颐穿着玄青色的袍,袖摆宽大,恰恰将他的一双手拢住。卞国喜紫,陈国却以玄青色为尊,这辆玄青马车内坐着的,便是大陈最为尊贵的男人。 他们的王,方年及弱冠的、先后攻齐伐卞的陈王。 说起陈王傅青颐,这是所有陈国百姓的骄傲。先帝在时,他原是那普普通通的三皇子,因为生母早逝,他自幼不受宠爱。后来陈国与昭国交战,陈国败,傅青颐被迫去大昭当了质子。 所有人都以为三皇子会一辈子落魄在异国他乡,谁知晓,他后来竟与齐国联手一举灭了大昭。 后来先帝因病仙逝,夺嫡之战,蛰伏许久的他展露锋芒。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养尊处优惯了的太子哪懂得居安思危之理?根本对他防不胜防。 傅青颐是夺了太子之位,但陈国百姓无人敢说道他。后来他又与卞王结盟,夺回了原先齐国割占陈国的三座城池。 对于他这次突然伐卞—— 他身侧的朝羡是一百个反对:“王上万万不可!” “王上方与卞国立下盟约,一同伐齐。如今战事刚定,大王又怎可毁约再去攻打卞国?若是逼急了卞王,让他再与齐王联手,那我陈国又该何处?还望王上三思!” 朝羡与周围臣子苦口婆心劝了半天,陈王仍是无动于衷。他是铁了心的要攻打卞国,甚至还......起了灭卞国之心。 甚至还挑在卞王成婚时,攻破卞宫宫门。 朝羡立于马车之外,手上捧着刚从萧姬手上接来的锦盒。若无意外,里面装着的正是卞王的头颅。 这样的王上,着实可怕。 这样的萧姬...... 朝羡腹中一阵恶寒,捧着锦匣子的双手也不由得一颤。 正思忖间,朝羡感觉手上一重,王上已缓步下马,将那匣盖打开。 身侧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傅青颐垂眸,快速扫了匣中之物一眼, 盒子中装着的,确实是卞王头颅,而面前跪着的,也是卞王新妇。 傅青颐觉得万分讽刺,“七国第一美人?” “不敢。”萧妧低垂着一双眼,看上去人畜无害,甚是乖巧可怜。 旁边有人上前提议:“王上,臣以为,应当立即处斩妖妇!” 切莫让王上也被这妖妇所惑!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一阵骚动。陈国将士纷纷应和: “请求大王处斩萧姬!” “请求大王处斩妖妇!” 他们丢了手中的兵器,将刀枪重重地砸在雨洼之上。雨势愈下愈大,请愿之声亦呼喊得惊天动地,如滚滚峭坡之石,连同那暴雨雷霆,一时震得地动山摇! 萧妧跪在原地,她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面上的脂粉也被雨水冲掉,露出她原本素净的小脸儿。 那般干净、素雅、漂亮的脸蛋。 傅青颐想不懂,她为何偏偏是个万人唾骂的祸水呢? 男子目光垂下,恰恰落在她细长的颈上。她的脖颈纤细,裸.露出来的肌肤极白。颈下是那正红色的嫁衣,这般明烈、夺目的嫁衣,衬得她愈是娇美、愈是楚楚动人。 傅青颐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在这白皙细长的脖颈上落下一道刀痕。 “他们要寡人杀你。”听这语气,竟然像是在商量。 萧姬抬眸,正对上陈王一双略带思忖的眼,她道:“王上不可杀我。” “寡人为何不能杀你?”傅青颐有些惊讶,稍稍一歪脑袋,“寡人不能放走你,寡人的将士为你摔了兵器,非要拿你定一个罪;寡人更是不能收留你,你身为卞王之妃,却在新婚之夜割下他的头颅、大开卞宫宫门。寡人收留你,岂不是养虎为患?” 收留一个弑君、弑夫、灭国之人。 萧妧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那王上更不可杀我了。” 陈王挑了挑眉。 “妾与卞王,并非有夫妻之实。妾与他,一未拜天地高堂,二未行轿迎宾。合卺、结发一项未有,如此怎能算是夫妻?妾原身处齐国,是齐王之妃,卞王却攻打大齐、夺取齐国城池也罢了,还要妾委身于他、做他的玩物。如此,又怎能算是君臣?” 弑君弑夫,她一项不沾。 条条罪名,甩得干净利落。 萧姬长跪于地,声音婉婉:“彼时卞王已是烂醉如泥,听闻王上率兵攻入宫门,竟醉语——卞宫固若金汤,他人根本无可奈何。妾独坐于新房,瑟瑟发抖。妾惊惧,卞王却狂笑不止,他道,若是卞宫真破了,他要拉妾下去陪葬。哪怕是到了十八层地狱,走到阎王爷跟前,他也要妾脱衣委身。” “他要妾亲眼看着齐国兵败,亲手将妾强掳至她身边,哪怕是妾死了,他也不会放过妾。暮暮奢色,朝朝荡歌,仰痛长夜,万古不止。” 她声音颤抖,言罢,以掌抚面,放声恸哭。 女子的身形本就羸弱,如此场景下,纤细的身姿更显得破败不堪。朝羡的面色稍有动容,须臾,竟别开脸去,不敢看她。 萧姬啜泣,悲愤欲绝: “妾十七,而卞王六十一矣!” 轰隆一道天雷,瞬间将黑夜映照得明白如昼。万千将士,无不一胆寒。傅青颐立身于彻亮的电光之下,看见她的脸被照得煞白,唯有那一双眼通红。 她突然挺起背,双手解开嫁衣上缝得牢实的扣结,众人倒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回避,却见萧姬将外裳快速拉低至肩角,露出一截瘦削的肩头。 肩头之上,鞭笞之迹历历在目! “王上......” 朝羡捧着卞王头颅的手又是一抖,那匣子险些落了地。 四周一时寂静无言,只听到淅沥的雨声,乒乒乓乓地敲打着兵器。 “朝羡。”陈王开口。 朝羡立马应声:“臣在。” “寡人先前是不是说过,擒拿卞王者,有重赏?” “......是。” “那便给她一把伞,让她上马车。” “啊?”朝羡回过神来,“可是——” 不等他说完,只见那一袭玄青衣已转身上马车,徒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朝羡立于原地,又瞟了长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终于无奈叹息: “带回陈宫。” -- 王上攻打卞国、带萧姬回陈宫一事,没多久就传遍了皇城。 长毓殿门外跪满了一排臣子,为首跪着的便是年近五十的丞相李枭,他极力反对让萧姬步入陈宫宫门。 “如此妖妃,先后祸乱昭、齐、卞三国,甚至还将卞王为此丧命,这着实是妲己再世,王上不可将其留在陈宫啊......” 李丞相带头哭号了一整夜,听得傅青颐着实烦闷。他方欲从座上起身,一旁的朝羡立马拦住他。 “王上,”朝羡道,“王上刚登基,不得触动老臣。” 陈王面色不虞。 朝羡耐心劝他:“王上,您方登基没有多久,根基还不稳,在这朝堂中也没有多少自己人。而丞相是王后的父亲,于公于私,他确实应该阻止萧姬进陈宫。您若是触怒了他,怕是会.....城西小学 第87章 大胆又荒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日头落了又升,直到第三日正午,萧妧才转醒。 屋内只有一名侍人,身着极为普通的鹅黄色衫子,头盘双鬟,正端着一碗汤药往床边走来。 “姑娘终于醒来了!” 萧妧眯了眯眼,有些艰难地支起上半身。 她素日里娇生惯养,养了一副柔柔弱弱的身子,如今又在雨中淋了那么久。这次陈王伐卞,倒是让她一下子丢了半条命。 不过嫁与陈王,倒是要比嫁给那个老头好上太多。 萧妧抬眸,看床头有一方黄铜镜,便又撑了撑身子,好让黄铜镜照到自己。 一对乌黑的眸子,眸底却含了几分憔悴之色,双唇、面颊更是有些苍白。 俨然是大病初愈之状。 她头脑发昏,下意识地问:“这是哪儿,陈宫么?” 此话引得那人“噗嗤”一笑:“姑娘怕是想入宫想疯了,这里是秀女馆,不是陈宫。” “三日前,朝羡大人将您送来,要奴婢好生伺候着您。您昏迷了三日,奴婢便守了您三日,还好姑娘今日醒来了,若是再晚上一日,就要错过选妃之宴了。” “选妃之宴?” “是。大王今年乃弱冠之岁,太后娘娘与王后娘娘为大王置办了一场选妃宴,明日便要举行了。” 脑海中闪过一张男子的脸。那时大雨如瀑而泻,水渍沾在她的睫羽上,让她看不太清陈王的相貌。只能依稀看见马车里走下一个修长的人形,穿着玄青色的衫子,面容白皙干净。 早就听闻,陈王俊秀,有帷幄之才,正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瞧着萧妧面上的疑色,小侍女接着道:“姑娘若是觉得身子好了,赶紧起来准备准备,明日见大王时要画什么妆容、穿什么衣裳。虽说姑娘刚刚醒来,面色不大好,不过多涂些桃花粉就好了,姑娘本来就长得好看,大王见了您,定然会倾心于您、将您纳入陈宫的——欸,姑娘在找什么?” 萧妧蹙起双眉,环顾周遭一圈,无获。 “我的衣裳呢?” 她来时,所穿的嫁衣呢? 小侍女不明所以:“衣裳上面沾满了泥土,朝羡大人让人拿去洗了。” 嫁衣不重要,萧妧追问道:“那玉佩呢?你有没有见到一块玉佩,原先束在我腰上的,上面有一个‘萧’字。” 对方怔了怔,呆呆地摇了摇头。 萧妧一下子泄了气。 这块玉佩陪了她许多年,从大昭到齐国、再到卞国。虽说那玉佩并不非价值连城之物,可什么东西相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的。这么多年,她身边的男人、国君、侍女一直都在换,唯有这块玉一直陪着她。 甚至还有人说过: 见此玉,犹见萧姬。 陪了她这么久的东西,如今却是说丢就丢了。 一股失落之感弥漫上心头,萧妧叹息一声:“也罢。”好几日未下床,她憋得烦闷,与侍人相伴来到院中,院内正是热闹非凡。 萧妧拐到一棵树下,静静看着院中众女子。她们都是京城里权贵人家的姑娘,一个个金枝玉叶的,打扮得像花儿一样。 “这位是——” 终于有些注意到了她,如此一声,引得众人回头望来。 “这是哪家的姐姐呀,长得这般惹人爱。” 话语虽然是在夸她,可萧妧却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其他情绪。 萧妧抿了抿唇,上前朝众人规规矩矩地一福。 她虽是第一次到陈国,但之前在春水馆时,妈妈就教过她每个国家的基本礼仪,以应对从不动地方来的恩客。 对方也报之一礼,对她极为热络:“我叫乔婳,是乔家二小姐。这位是与我关系最好的,她叫林飞雪,是林家的六小姐。”末了,又问一句,“姐姐呢?姐姐叫什么,是哪家的千金。” 萧妧点点头:“我姓萧。” 萧?乔婳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皇城里有哪个能排上名头的萧家。 于是她又恭敬问道:“敢问姐姐令尊是......?” 萧妧如实回答:“我并非哪家千金。” “原来是个无名之辈。”乔婳身后传来一声冷嗤,转瞬之间,走上前一名身穿湖蓝八宝蝶玉裙衫的少女来。 这便是方才乔婳所指的林家六千金,林飞雪。 闻声,萧妧微微凝眸,恰恰迎上对方那一双满是嘲讽之意的眼。林飞雪面上画着浓烟的妆,飞眉几乎入鬓,看上去夺目又嚣张。 “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竟这般矜贵,一连好几日都不愿迈出房门半步。” “飞雪?”乔婳轻轻皱眉。 林飞雪却旁若无人,“既然不是大家千金,那便要守好规矩。这国有国的规矩、家有家的规矩,哪怕是只在秀女馆,也要分清楚尊卑之序。” “飞雪!” “婳姐姐,你怕她做甚!” 林飞雪回过头去,发上金钗折射出耀眼刺目的光,“不过是稍有些姿色罢了,哪怕是入了大王的眼、进了宫,没有身份,还不是得给我等行礼问安?才不过是第一天,就开始摆起架子来了,今日若不好好教训她,日后她还得了?” 见状,萧妧身侧的侍女替她解释道:“林姑娘,萧姑娘是身子不适,在床上修养。” “放肆!”林飞雪怒斥,“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儿?!” 侍女惶恐,连忙“扑通”一声跪下。 林飞雪瞪着她:“主子有主子的规矩,奴才更有奴才的规矩。婳姐姐,你说对吗?” 乔婳似乎有些无奈,回望了萧妧一眼,却见她面上毫无胆怯之意,不由得心生讶异。 此女,究竟是何人。 她出神片刻,目光又落在对方的面容上——萧女生得好姿色,定会被王上纳入陈宫,若是自己与她一同入了陈宫...... 乔婳心中暗暗思量,怕是到时候,她虽贵为乔家千金,却要因为这副皮囊屈居人下。 倒不如,来个下马威。 林飞雪目光灼灼,期待着得到乔婳的回应。后者故意沉吟片刻,也迈步上前。 “是,万事都有规矩,什么都有尊卑之序。” 她慢慢走到萧女身前。 萧女微垂着一双眼,面上似有谦卑之色。 是了,这一批秀女之中,数她最为尊贵,自己是天之娇女,对方凭什么与自己去分那帝王恩宠? 如是想着,她勾了勾唇,接过了林飞雪的话。 “哪怕进了陈宫,也希望萧姑娘不要忘了规矩。” 林飞雪得意扬眉,“萧女,明白了么?” ...... 飘忽一道温热的风吹过,拂于萧妧面上,将她的乌发吹得向后扬了扬。 对方同她说尊卑之序。 可那日卞宫宫门之外,她缓步走下城楼,见陈王的第一眼——她将卞王首级奉上,对方卷起玄青色的车帘,迎着那滂沱大雨,朝她望来。 只此一眼,她便知晓。 日后入了陈宫,她便是尊。 -- 侍女疑惑,萧女明明在前院受了委屈,为什么看起来还心情大好? 萧妧回到房中,重新坐回黄铜镜前梳妆。方才她出去得匆忙,鬓角的发都有些散了。 直到月上梢头,侍女端了衣碟子过来,其上整整齐齐叠着一件干净的换洗衣裳。 “姑娘可是该要沐浴了?” 萧妧点点头。侍女道:“姑娘随奴婢来。” 穿过一条昏暗的甬道,对方停在一扇门前,将衣碟子递给萧妧。 “奴婢在此处候着,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奴婢。” 萧妧淡淡颔首,将衣服接过,推门而入。 另一边—— 昏暗月色下,身穿湖蓝色裙衫的少女驱散了周围侍人,一双精细的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小、小姐,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不妥?”林飞雪面色不虞,“有何不妥?” “小姐,再怎么说,这萧女也是秀女,以后便有可能是王上的女人,若是她入了陈宫,那您与小的又该怎么办。” “所以说你笨呀!”女子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你也不想想,你若是得手了,那她就不干净了!王上会让不干净的女人进陈宫么?!只要她落选了,进宫的一定就是我与婳姐姐了。到时候我与婳姐姐显贵了,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况且,那萧女长得也不赖,这还是便宜你了哩!” 林飞雪压低了声音,整个人站在榕树的影中。她以为自己遮掩得极好,却全然不知在不远之处,正有两双眼悄悄地看着她。 “小姐......” 侍女自知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忐忑地抬起头,望向乔婳。 “怎么了?” “林小姐她与——” “什么林小姐?哪里有人吗?”侍女一愣。 “你听到什么了吗?” 仅是片刻,对方立马会意:“回小姐,是奴婢听错了。那里没有人。” 她什么也没听见。 “不过是两只要死的鸟在叫呢。” 乔婳的话轻悠悠的,像是一道冷风,听得侍女心生寒意。 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自家小姐,对方面上正保持着温和的笑,眉眼弯弯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飞雪与三宝。 自 第88章 这样就好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华灯初上,苏流云结束了一天的广告拍摄。 经纪人吴莉为她安排了一场饭局。 地点是东三环的一家会员制的餐厅。 路上堵车,苏流云掏出手机,一天没有联系男朋友了,感情还是要维系哒。 作为季景的情感替身,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 谈恋爱嘛,无非就是满足对方的情感需求,说点小情话,无事么么哒。 想到此,苏流云压低音量,给季景发了一条语音: 【景哥哥,我好想你鸭,碧海青天夜夜心,一日不见不开心。】 发送完毕自己听了一遍,忍不住恶寒:好肉麻。 无奈季景就吃这套,每次她的惺惺作态,都会引得他唇线微弯,眉角上扬。 呵,肤浅的男人。 季景似乎不忙,竟然罕见的秒回:【嗯。】 狗男人,多发一个字微信朝你收费吗? 对于他的冷淡,苏流云习以为常,就当磨练演技了。 车很快停在会所门口。 苏流云蹙眉,她讨厌应酬。 这次是投资人的饭局,吴莉也是为她着想。 吴莉看过剧本,认为女三号的角色很适合苏流云,所以想争取。 吴莉这位经纪人,鸡血上进,捧她三年连个红的迹象都没有,也是倒了霉。 苏流云资质不差,可上进心不强。 背后有靠山,但从来没在资源上走过捷径。 苏流云背后的那位,抠门的很,带资进组想都别想。 她唯一的特权,便是拒绝各种应酬。 开始,吴莉好奇心盛,有过窥探的意思,想知道男人是谁。 被人敲打一番,吴莉放弃了,好好打工不香吗? 她们到晚了,包厢里坐满人。 来人见到吴莉道:“小吴啊,迟到了,自罚三杯。” 吴莉没矫情,三小杯酒灌下去,席上投资人的脸色缓和许多。 苏流云被安排坐在投资人李总附近。 今天的状况,出乎吴莉的意料。 她没想到投资方李总不顾场合、直接上手。 李总色眯眯的眼睛在苏流云身上逡巡:“美女,规矩懂吧?只要你跟了我,女三号保证是你的。”说罢成竹在胸的望向她。 苏流云握酒杯的手微颤,对方似乎凑的更近了,油腻的手急切抓住苏流云:“苏小姐,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你祖宗! 酒杯里满满的酒红色液体,在水晶灯的映衬下闪着光芒,苏流云手腕一歪,杯中的红酒倾洒而出,泼到了这位李总的头上。 趁着对方分神,苏流云捏住李总的手腕,轻轻一掰,对方嗷的一声: 脱臼了。 她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李总震怒,利用人脉封杀她。 包厢乱作一团,吴莉稳住心神,捏捏她的手:“流云你先走,你那位会帮忙善后的。” 季景向来不喜欢自己混娱乐圈,这个烂摊子,他会管吗? 苏流云闻言微怔。 李总的咒骂声传来,苏流云斗志昂扬,恨不得再去泼一杯。 爱管不管,大不了老娘退圈! 呵,普且自信的男人。 撤的狼狈,苏流云低头走路。 走廊拐角处,她撞到了季景。 好巧。 季景蹙眉,问:“有事?” 冰冷的语气不带丝毫温度。 苏流云不忘人设,还得演! 她揉揉眼,楚楚可怜,轻拽他袖口:“景哥哥,我好像闯祸了。” 苏流云米白色的裙边,溅起斑驳的紫红色。 季景没多问:“先跟我回家。” 季景的侧脸冷峻,周身是莫挨老子的气场。 他心情很不好。 苏流云恍然,想起初遇季景的那天。 那天她被高利贷追债,仓皇之下躲进了季景的车里,喊他救她。 苏流云运气不错,慌不择路进了这辆宾利。 车的主人有钱,有颜。 就是心有点狠。 起初季景眼都没抬:“下车。” 直到她拉住他的衣袖恳切道:“求求你了。” 他抬眼,在目光交织的那一刻,季景的眼神暗了暗,吐出几个字:“小孙,开车。” 后来苏流云才知道,是她鼻子上的那颗痣救了她。 季景心尖尖上的白月光,鼻尖有痣,和她位置一样。 苏流云做了白月光的替身。 她需要正常稳定的生活。 苏流云的父亲常年烂赌,债主连番骚扰,苏流云的事业几乎停滞。 这次这些人抓她的目的,是要拍裸/照威胁她。 对于一个女人,这种威胁是致命的。 苏流云没有靠山,一个不入流、麻烦不断的小艺人,经纪公司只会弃之敝履。 人在极端情况下做的决定,仓皇而决绝。 三年,她和季景约定在一起三年,到期后两人各不相欠。 和季景在一起,她不需要考虑有人找她麻烦、还能避躲开潜规则。 双赢而已。 干一行爱一行,为了研究季景的喜好,她也是下了功夫的。 男人喜欢白莲花,莲言莲语的小可怜更容易被珍视。 到了停车场,季景打断她的回忆:“还不走?” 哦。 苏流云灰溜溜的爬上副驾驶。 车上,苏流云吹了一路的彩虹屁。 回到公寓,季景把车钥匙扔给她:“心情不好不需要勉强,讨好太过反而惹人厌。” 若是脸皮薄一点,面对这样的质问恐怕会哭吧。 可苏流云是谁呀,清清爽爽一朵小白莲,她垂眸,纤细的手指揪住季景胸边的纽扣,垂着眸,语气令人怜惜:“景哥哥,我好爱你,李总要潜规则我,我得为你守身如玉。嘤嘤嘤,你不要气,你在外面的莺莺燕燕我不管。” 季景:“……” 他刚才选择闭嘴似乎是更佳的方案。 “我有底线,不会违背合同的。”季景紧抿双唇,不自然的移走她的手。 当时协议里写,双方限期内不可出轨,否则是要付赔偿金的。 苏流云一夜暴富的梦就在季景身上了,可惜找不到他出轨的石锤。 呵,狗男人,说到底还不是抠门舍不得钱? 拿不准季景会不会帮他,苏流云又换了一副表情,双手攀上他,怯怯道:“景哥哥,我会不会被封杀呀,我好怕,你能不能帮帮我?” 说罢,还没等季景反应,苏流云红润的唇轻轻啮咬季景的耳垂,若有似无的气息喷向他:“景哥哥,想不想我呀。” 少倾,季景的衬衣被苏流云扒掉,露出精干的腹肌,她的手在他的腹部游走。 季景的指腹捏住苏流云的下巴,声音嘶哑:“诱惑我?” 苏流云甜甜的笑,手指在他的身上画圈,下巴顺势枕向他的肩:“是呀,你心动吗?” 季景起身,把苏流云打横抱进卧室:“今晚的事交给赵秘书处理,你不用管。” “好呢。” 夜色掩住恣心的情/欲,季景最后一声闷哼,指尖覆着苏流云鼻尖的痣,轻声道:“我爱你。” 苏流云望向窗外,这句表白自然是对白月光讲的,哪怕情到浓时,她也只是替身。 不过无所谓,替身这份兼职,总有到期限的一天。 翌日。 江攸宁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接起来,咕哝着应了声,喂。 辛语的话就和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砸过来。 “我就知道你还没起,妈的。看昨天沈岁和那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放不过你,现在还失眠吗?估计睡得快晕过去了。” “幸好我记得你今天出差,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叫你起床。赶紧起吧,不是十点半的飞机么?从你家去机场还得半小时呢。” 听见出差两个字,江攸宁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看了眼表,已经九点。 辛语猜得没错。 许是累了,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和晕过去似的。 连沈岁和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 第89章 五十大板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第二天,苏流云去公司,吴莉没再提昨晚的事,看起来赵秘书已经善后妥当。 吴莉递给她几份剧本,团队经过筛选,这几个剧已经是择优了。 苏流云有点头疼,作为18线,到她手里的剧本……一言难尽。 吴莉叹口气,做了简单介绍:“第一个小成本网剧,制作班底口碑良好,男女主是新晋流量小生小花,有个女二号的反派;第二个文艺电影的女配,文艺片大导演作品,戏份不多,可以刷刷脸增加履历。” 吴莉看看苏流云表情,又道:“第三个是古偶,有大爆的潜质,不过到咱们这,只剩下女四号了,恶毒女配;最后一个是校园剧,男主的妹妹一角空缺,男女主没什么名气,不过导演还算知名。” 对于苏流云来说,这几个剧本都不是好选择,可她咖位低,这些剧本还是团队争取过来的。 苏流云略思忖:“都不选,再等等看。” 吴莉松口气,面露愉色:“我和你的意见一致,流云,你不要气馁,虽然你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戏很有灵气,我入行这么久,你天赋是最好的。” 她这个经纪人,对她大概是有很厚的滤镜在吧。 最近,吴莉给她撕到一个综艺资源。 是一档职场类新综艺《加油实习生》。 根据吴莉的描述,几个艺人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职场,去不同的公司实习,最后表现优异者可以‘转正’。 这档综艺筹备期间没什么热度,不然也轮不到苏流云。 苏流云一向很信任吴莉,也没多问:“行吧,吴姐你定。不过我又没上过班,我怕招黑。” 吴莉安慰她:“乖,按照咱们的咖位,黑粉都懒得黑你。” 苏流云:“……” 吴莉手下带了四个艺人,二线小生陈霁,去年古偶蹿红,现在是综艺《田园在远方》的常驻嘉宾,另外两位和苏流云一样18线开外,吴莉大部分的精力都在陈霁和苏流云身上。 敲定了后续的工作,已经错过午饭时间,半天没联系男朋友了,苏流云给季景发信息: 【景哥哥,经纪人没有为难我,你也太好了叭,伦家只能以身相许了。】 一盒蔬菜沙拉吃完,季景才回复她:【晚上有酒会,改天再许。】 苏流云:?? 行吧。 认真讲,季景不是一个沉溺于女色的男人。 当时苏流云和他在一起,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谁料三个月过去,季景也没有碰她。 苏流云忍不住浮想联翩:这位高高在上的季总,莫不是一位深柜? 这样一切就可以解释通了,找女朋友只是想隐藏性向,一定是的! 如此劲爆的八卦岂能自己独享?苏流云转头告诉了自己的36线死党纪棠棠。 纪棠棠比她还震惊。 棠棠一米七:【不会吧!季总可是我男神,财经圈 o1的存在,季男神无论是不举还是GAY,我都无法接受啊啊啊。】 很不幸,纪棠棠的这条微信,被当事人看到了。 当场抓包后,苏流云有点尴尬:“那个,不是你……” 季景攥住她手腕:“还有其他的季总?” 没了没了,红杏出墙要赔钱的,她不敢。 男人最怕别人质疑他不行,尤其是自己女朋友。 苏流云为了掩盖窘态,拉着季景去喝酒。 把季景灌醉,说不定第二天他就忘了呢?没想到先醉的是自己。 第二天一早,苏流云醒来,裸身躺在季景床上。 一!丝!不!挂! 她勉强回忆起,喝醉后,她拽着季景声泪俱下抱怨,问季景是不是不行,所以才不碰她。 还…… 嚷嚷着要验货。 后面的回忆带点颜色…… 嗯,验货的体验还不错。 所以,是她睡了季景? 酒后失态的苏流云放弃了找季景算账的打算。 往事不堪回首,苏流云捂捂脸。 自从那次醉酒后,季景像是变了一个人。 清心寡欲转向纵情声色,两个人开启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呜呜,男朋友不是不行,可太行了! *** 季景凌晨才回来,一身酒气。 苏流云皱眉,把他推进浴室:“景哥哥,下个星期我要去拍一档综艺。” 季景赤/裸着上身探出来:“谁同意你去的?” 苏流云:“……” 苏流云这暴脾气,恨不得把拖鞋摔季景脸上,老娘用你管? 人在屋檐下,契约捆上身,为了顺利离开,她只能继续伪装白莲花的人设。 季景品味够独特的,喜欢白月光这类的小白莲,狗男人果然俗不可耐。 “景哥哥,工作方面你不干涉我的,你说的呀。”苏流云眨眨眼。 季景嗯了声:“好吧,明天我也要出差两天。” 这可太好了吧! 苏流云跳上床,等季景一走,她就搬去公寓住,空旷的大别墅哪有她的公寓好? 公司给旗下的艺人租了房,根据咖位不同有所差异,苏流云的公寓在四环附近,五十平米的开间舒适温馨。 大约是要出差,夜里季景极其躁动,按着苏流云要了两次。 苏流云嘤嘤嘤的求饶,季景在她脖颈啃噬:“小红杏,记得契约。” 还是您恪守男德吧,一脸的不安于室。 苏流云穷的叮当响,哪有心情红杏出墙…… 第二天季景醒的很早,苏流云想尽快把他敷衍走:“景哥哥,虽然人家很不想你走,但飞机不等人呢。” 季景是中午时分的飞机,他瞥向苏流云:“晨起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不急。” 苏流云裹紧被子道:“景哥哥,昨晚你不满意吗?” 季景覆身上来:“满意,所以还想再来一次。” 季景食髓知味,结束后他去了浴室。 苏流云浑身酸疼,胸前触目惊心的红痕,怕是几天后才能消退。 送走季景,苏流云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去了公寓。 生活用品公寓那已经备好一份。季景不喜欢外人在,除了每天有阿姨定时打扫外,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瞒天过海容易的很。 为了保持身材,吴莉管她管的很紧,苏流云回了公寓,点了份炸鸡吃。 香喷喷的炸鸡谁不爱啊! 于是,找她聊工作的吴莉,迎面看见举着鸡腿的苏流云。 吴莉痛心疾首:“苏流云,你好歹有点女明星的自觉,胖了谁找你演戏?” “吃完我就去运动!吴姐别生气!” 吴莉把资料扔在茶几上:“上次酸辣粉的推广大使,今天要去拍宣传图,没忘吧?” 酸辣粉,还推广大使?她印象深刻。 这年月,大使和挚友好不值钱。 几个月前苏流云客串了一部偶像剧,播出后圈了一小波粉丝。 本着割韭菜的信念,广告商才会找上她吧。 【打工人,打工魂,吃粉才是干饭人!】 【酸酸的,辣辣的,哇塞,就是这碗粉!】 苏流云盯着这两句广告词出神:“吴姐,可以不接吗?” “不可以。” 哦。 虽然只是毫无诚意的推广大使,苏流云也要拍一个30秒的宣传视频。 按照剧情,苏流云端着一碗酸辣粉走上公司天台。 几口酸辣粉入口,满血复活,嘴里念念有词:打工人,打工魂,吃粉才是干饭人! 此刻画外音响起:酸酸的,辣辣的,哇塞,就是这碗粉! 苏流云满头黑线:天凉了,广告策划人可以下岗了。 苏流云已经预料到,看完宣传片别人对她的评价,瞧,她就是吃粉的那个傻X。 拍完广告,苏流云收获了两箱酸辣粉。 吴莉面无表情的把酸辣粉收走:“你要减肥。” 酸辣粉被吴莉拿到公司 第90章 重回宫中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苏流云眼前一黑,熟悉的辟谣声明。 “严厉谴责并警告相关主体立即删除针对季景先生恋情的一切不实言论,公司已将此次事件全权委托北京蓝辉律师事务所处理,针对继续传播涉嫌侵权言论的主体追责……” 声明的主旨就是:没恋爱,别瞎几把造谣了,小心我告你。 大名鼎鼎的金门‘必胜客’果然名不虚传,贴着季景炒作的,下场都很惨…… 苏流云心里一抖,结结巴巴道:“没……没出轨啊。” “怎么,你还很遗憾?” “怎么可能嘛,景哥哥还是最爱我的,我高兴都来不及。” 走是走不成了,留下也不甘心,到手的补偿金,就这么飞走了。 苏流云咬咬牙,柳心蕾也太拉胯了,季景这么好搞定的男人,左不过是莲言莲语一番。 苏流云恨不得给柳心蕾传授斩景经验,狗男人有了第二春,她才能拿钱跑路。 跑不掉,白莲花还得演! 苏流云上楼,哒哒哒地把东西放回原位。 不多会儿,苏流云抱着酸辣粉出来。 “景哥哥,这是广告商给的酸辣粉,我舍不得吃送你呀!” 季景无视她,大步跨了过去:“垃圾食品,我一向不吃。” 献殷勤踢到一块铁板,季景拧着眉,似乎要给他投毒一般。 苏流云跑去厨房烧开水,泡了一盒酸辣粉。 辛辣的味道扑面而来,绿油油的小香菜末飘在红汤中。 苏流云挨着季景坐,娇嗔道:“景哥哥,尝尝嘛。” 季景没有理会她。 苏流云跺跺脚,明亮清澈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失望。 苏流云小白花的长相清新温柔,五官精致娇小,皮肤白皙,一脸的清纯无辜,演起小白莲来信手拈来。 苏流云轻轻揪住季景的衣角:“景哥哥,我拍广告很累的,这是我的战利品呀,你不尝尝我会很伤心的。” 温柔忧郁的眼神略显羞怯,季景被苏流云盯了很久,许是嫌她烦,他不情愿的张开嘴:“只吃一口。” 季景的面色如常,仿佛浸了一层寒冰。 苏流云夹了一大口酸辣粉塞到季景口中,隐秘欣喜的小心思在心间打转。 季景!最讨厌吃辣了! 酸辣粉的辣意在口腔逸开,季景仰头喝了半瓶水。 “满意了?” “嗯!景哥哥最好了!爱你!” 苏流云喜欢‘挑战’季景的底线,只要不是太过分,莲言莲语几句,季景嫌她闹腾,一般不会拧着来。 酸辣粉吃了,螺蛳粉还会遥远吗? 垃圾食品,垃圾食品,这些垃圾食品是你女朋友的最爱好吗? 吃了辣的季景,夜里在另外一个“战场”成功复仇,苏流云被他亲的头晕,只好求饶:“景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给你吃辣了。” 季景暂时从她的红唇移开,双眸仿佛淬了火:“嗯?吃也没事,下次再敢,悉数奉还。” 至于怎么还,苏流云不敢问……总归少儿不宜就对了。 季景在她身上辛勤耕耘,极情纵/欲中毫不节制,带着醉人的酡红。 苏流云贴心的问:“景哥哥,白月光怎么喊你呀,我不介意play一下,别忘了,我是演员……”说到后面,苏流云油然而生自豪之情。 作为专业演员,扮替身简直小意思啦。 闻言,季景明显加大了力度,语气薄怒,咬牙道:“闭嘴。” 哦。 太敬业也会遭嫌弃的,她还是闭嘴好了。 结束后苏流云去浴室洗澡,出来看见手机有新的消息进来。 是纪棠棠。 棠棠一米七:【流云,小道消息说,你有新综艺啦?】 飞云之下:【是啊,还没签,就没和你说。】 纪棠棠发来三个感叹号:【凌晨一点半居然秒回,你不会在和季男神嗯嗯嗯吧!】 苏流云腹诽,您猜的可太准了。 棠棠一米七:【你经纪人好厉害,硬生生从伊杨手里把嘉宾名额撕走了,晚上伊杨在公司发了好大的火。】 苏流云呆住,原来这个名额是争来的。 一档没名气的扑街小综艺而已,还挺抢手。 不过苏流云没那么圣母,这个圈子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换做伊杨,抢她的资源也不会手软。 又得罪了一位同行,苏流云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 站得越高、对家就越多,吴莉反复和她们强调过多次。 强者的路,从来都是孤独的。 ** 苏流云很久没上微博了,打开微博随意看看。 作为18线,苏流云没什么存在感,之前偶像剧圈的三月粉爬墙一大半,超话打卡的屈指可数。 超话里的一个粉丝引起了苏流云的注意,这位小粉丝每天签到,勤勤恳恳吹着彩虹屁: 【云云勇敢飞,白云永相随】 【清纯似海棠、优雅如菊花,您就是人间那朵白莲花。】 【你是上帝的骄傲,宇宙的宠儿,历史遗失的版图。】 【最近我胖了,但没有多吃,只是因为把你放进心里,所以我重了。】 【流云流云我爱你,风雨刀枪为你挡,只想群里能空降。】 【你见山川多清秀,星辰多温柔,恰似你眼眸。】 苏流云:“……” 吹的是她?正主都没眼看。 粉丝后援会吴莉交给了同事打理,苏流云糊,粉丝不多,倒是好管。 说起粉丝群,除了过年那次空降发了红包,她好像很久没去了。 苏流云进了粉丝群,先发了红包。 没多久,炸出十几个粉丝。 【呜呜,云云真的来看我们了,爱你爱你。】 【云云好久没动向了,最近没工作吗?我们事业粉好伤心。】 【云云正面UP我!】 【楼上的姐妹矜持点好吗?小心被禁言,羞涩,我也想被云云UP!】 寂静的群瞬间被粉丝刷屏,苏流云一条条认真看完,回复道:【今天我去工作啦,我会努力的,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先拜啦!】 群里回复的队形整齐划一: 【云云要争气哦!】 【云云要争气哦!】 【云云要争气哦!】 【云云要争气哦!】 混进来一位队形破坏者: 【云云要蒸馒头哦!】 之前接的综艺空降嘉宾,这周要进行拍摄。 田园在远方是一档慢综艺,主打告别喧嚣都市,回归田园自然。 每期会空降一到两位嘉宾,小木屋自给自足,可以农作物交换食材。 这档综艺热度高,每期的空降嘉宾挤破头。 陈霁是常驻,吴莉才顺利的把苏流云塞了过去。 节目录制在即,苏流云收拾好东西,司机小孙开车把她送到电视台。 这期的嘉宾一共两位,除了苏流云,另外一位是匠星娱乐的孙卿邈。 孙卿邈是去年大火的女团suga 成员,伊杨也来自这个团。 苏流云撕到了加油实习生的资源,孙卿邈替好姐妹不平,递给她一个白眼。 来者不善。 节目组的车到达目的地,苏流云收起手机。 来做客自然是要送礼物的,两个人都给常驻嘉宾送了礼物。 常驻嘉宾一共四位:厨艺担当——老牌歌手付男;搞笑担当——资深主持井峰;干饭担当——演员陈霁;美貌担当——影视女星喻笙。 苏流云给大家送了普洱茶,天气热,喝茶消暑。 孙卿邈不屑道:“好土。” 孙卿邈:“各位前辈好,这是我们团新出的专辑,里面的主打歌曲《o e》很好听哦,希望前辈喜欢。” 您倒是洋气,送大家suga 新出的专辑。 免费的广告不打白不打,摄影师应该给个特写。 这档综艺获取食物的逻辑是以物易物、用劳动换取。 嘉宾和客人都要参加劳动。 苏流云从小在农村长大,农活难不倒她。 下午的任务是掰玉米,所有嘉宾在地里集合,干完活后用玉米换食材。 嘉宾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寒暄过后,苏流云和孙卿邈被迎进屋。 大通炕映入眼帘,男女各一间。 孙卿邈望着大炕撇嘴,知道环境差,没想到这么差,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伊杨来。 孙卿邈弯弯腰,问道:“住宿还有其他选择吗?” 喻笙别名‘喻小刀’,向来犀利不好惹,闻言凉凉的望向孙卿邈:“环境就这样儿,来之前没看几期节目做做功课?” 小院周围四处都是摄像头,苏流云趁着大家都在忙,去院子外面给季景打电话。 第一遍被摁掉,苏流云继续。 直到第三遍季景才接电话,语气冰冷:“有事?” 呵,没事,就是联系联系你,象征性打个卡。 当然这话是苏流云的内心OS。 “没事就不能找你嘛,我是你女朋友诶,人家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季景寂静无声。 苏流云又道:“景哥哥,我下午要去掰玉米啦,一定特别累哦,你心疼嘛。” 大约是怕苏流云纠缠,季景配合的嗯了一下。 “景哥哥,我明天回去,你好好出差哦,什么都不用给我买的。” “想要什么?”季景终于说了四个字儿。 “没什么啦,就是听说定胜糕和酥皮月饼特别好吃。” 挂掉电话,季景抬头,会议室所有人静默着看他。 似乎在 第91章 一个接着一个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已是掌灯时分,暮气沉沉,京城南郊的村口,几间比邻相建的民居里亮起一盏一盏昏暗的油灯。 “姑娘你看看我这房子,干净又敞亮,这个价钱,在这个地界,你若是能找到更便宜的,我五倍价格返还给你。”一个穿着大红色石榴裙,头上插着各色珠钗的妖娆女人,提着一盏破灯笼将江楚儿迎进了一间民居里。 江楚儿一抬头,她杏眼酥腮,生得一副好相貌,身着一身鹅黄色素衣,娉娉婷婷的模样,惹人怜爱,她四处打量这间屋子,屋里只有破木板床和简单的桌椅木柜,的确是干净的连一点多余的家具都没有,角落的墙面破了一个窟窿,风呼呼地往里面刮,头顶的屋顶少了一块瓦,敞亮的有些过分了。 红裙女子注意到了江楚儿望向屋顶的眼神,她敷衍一笑,一张涂满脂粉的脸凑了过来:“这屋顶和墙角,我赶明儿就找人来修,我一个寡妇家家的,不图你这几两银子的租子钱,只不过发发好心,看你们两个女孩子,身子又没有多的东西傍身,所以便宜租给你们了,要不然,我这间屋子,留着存些我茶水铺的柴火,也没什么损失。” “行——,我租,二婶,等翠缕从城里当铺换了银钱回来,我便把剩下的租子给你。”江楚儿咬咬牙,她本是住在府里的千金小姐,她父亲江源官至吏部尚书,无奈因为自身刚正不阿,弹劾污吏,得罪了一众朝臣,被陷害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如今已被关入大牢里,余生眼看只能在狱卒的棍棒下苟延残喘了。 如今流落至此,包袱里的余钱已经不多了,本来为了洗净父亲的冤屈,江楚儿四处打点,去江源旧交的府上求援,不料世态炎凉,原来江尚书的那些门生旧识们,要么避而不见,要么拿了银子不办事,包袱里的银两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可江尚书的案子,却连半点水花也没有打起。 “我就说还是姑娘识货,我就住在隔壁屋子,若是有什么缺的了,你尽管过来敲门喊我。”李二婶一听江楚儿这话,喜上眉梢。 “婶子夜里还有事,今日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你那丫头翠缕回来,别忘了把租子给我。”李二婶用手里拿的绢子一遮脸,娇羞一笑,说罢,扭着腰肢和肥屁股便关门出去了。 江楚儿叹了一口气,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屋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起来,江楚儿起身,想在屋里找找油灯,她从柜子里翻出破棉被和旧衣服,一些质地轻薄颜色艳丽的旧纱衣下面,还裹着几件绯色肚兜和一本画册模样的书,屋里昏暗,也看不清画册上面的图案。 江楚儿手里握着那本画册,只听到外面野猫似在追逐打闹,叫声凄婉。 刚才进这院门的时候,满地都是被秋风吹动的枯黄梧桐树叶,倒也没看着野猫的踪迹。 正疑惑间,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轻浮的笑声,这屋子破旧,隔音不好,江楚儿凝神细听,那浪笑声不是别人,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寡妇李二婶,笑声中间或夹杂着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 “死鬼,叫你来你也不来,是被哪个妖精缠住了,我这里的烧刀子酒你都不想吗?”是李二婶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声音。 “怎么不想,就怕你背着我私藏野男人,我这不就来了吗?”男人粗着嗓子道,隔着一道墙,江楚儿在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楚儿回想起李二婶刚才那副模样,原来她说的今夜有事,竟是这件事。 隔壁不时传来声声娇笑,不一会儿,那边便有巫云楚雨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房屋太破,那声音听得真切,犹如李二婶和那粗野男子就在江楚儿面前动作一般,江楚儿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哪里经见过这些。 江楚儿脸上滚烫起来,她慌得丢下手中画册,此时一抬眼,刚好看到窗棂子上放着的一盏旧油灯,江楚儿拿过来那油灯,拨开油灯旁边的火折子,暖黄色的火苗跳跃起来,楚儿点亮灯,想去院里看看翠缕那丫头回没回来。 一转身,脚上的绣鞋踩到一个东西,原来是那本刚才被自己惊慌中丢到地上的画册,拿油灯一照,画册摊开在地上,江楚儿定睛一看,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寸缕不着的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污秽不堪。 竟是一副春.宫.图! 江楚儿手里的油灯掉在地上,灯油溢了出来,火苗并未熄灭,画册染了灯油,也扑腾腾燃了起来。 “小姐——,啊,这怎么起火了?”丫头翠缕推开门进来了,一见地上燃起的那堆火,慌张的地用鞋去试图踩灭地上的画册,江楚儿一动不动,扑闪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她抿紧朱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地方是住不得了,咱们进宫——。“江楚儿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 内务府里,一众容颜俏丽的女子站列成队,个个穿着水粉色的宫女服,头上绾起一个髻,轻施粉黛,素净简单的打扮,是为了方便嬷嬷考量她们每个人的姿色仪态,容颜上乘且仪态温柔恭顺的,有机会被挑到后宫皇后嫔妃身边当差,那里虽然规矩繁杂,但起码能见着当今皇上和各位皇子的面,要是祖坟里冒青烟被他们其中之一看上,便有翻身上位做主子的机会,当然伴君如伴虎,后宫里面女人们勾心斗角,一不小心便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这也挡不住千千万万想要搏一把的女子们竞相抢夺名额;剩下那些姿色一般粗蠢些的女子,便被送到浣衣局,做些浣洗针织之类的粗苯活计。 “宫中女子,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二字,入了宫,就不再是寻常百姓家的随意做派,以后怎么伺候主子,哄主子开心,摸索这里面的门道,就是你们每日的功课。”管事的老嬷嬷拉长一张脸,站在这批即将入宫为婢的妙龄女子前面,一板一眼地训话。 她的手一伸,旁边的小丫头忙递上一个折子,老嬷嬷打开明黄的折子,抬眼看了下面乌压压的婢女,缓缓念道:“李佩兰,王喻茗、庄凤儿,去静妃娘娘宫里,刘好妹、杨娟儿,去茗妃娘娘宫里…………。” 江楚儿低垂着头,她的容貌在这一班宫女里面最为出众,若是能被分到皇后或者哪个宠妃的宫里,那面见圣上一事,就有希望了。 只听到老嬷嬷一个一个念黄折子上的名字,上面的名字约莫已经被念去了一大半,翠缕都已被分到了浣衣局,江楚儿默默抠着手心,她已化名林楚儿,隐去了真实身份,可眼看所有宫女的名字都要被叫完了,林楚儿这个名字,还是没有从老嬷嬷嘴里喊出。 “林楚儿,”老嬷嬷声音一顿,江楚儿后背一凛。 “赫月公主府邸。” 台下一阵窃窃私语,宫女们低声议论纷纷,以江楚儿在这一众新进宫女里面拔得头筹的容貌来看,就算不被分到后宫皇后嫔妃身边,最差也能进那些未出阁的公主宫中,怎么如此大费周章,非要把她派到这个已出嫁的赫月公主的府邸呢。 江楚儿一愣,这个结果,她也出乎意料之外。 她身旁的翠缕拉拉她的衣角,“小姐,怎么是赫月公主府,怎么办?” 江楚儿强行镇定下心神,她微微屈膝向老嬷 第92章 拒绝当妖妃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她捧上手里的茶盘,低头行礼。 “驸马爷请用茶。” 塌上的男子并不起身,也不回应,江楚儿从茶盘后面望过去,又把茶盘举高了一点。 “驸马爷,请用茶。”江楚儿提高了声量。 哪知这时从外间走进来一个青衣男子,也是眉清目秀,侍从打扮,他快步走到江楚儿面前,劈手把茶盘从她手里夺过去。 “驸马爷想喝茶的时候自会叫你,你在这儿嚷什么嚷。”那青衣侍从瞪着眼珠子,自上向下盯着江楚儿。 江楚儿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刚想发作,又想起自己亲爹此刻还在大牢里面苦捱,不知是否吃饱穿,江楚儿暗暗下决心,他日等父亲沉冤得雪,这等闲气,必当双倍奉还,她忍住性子,抬头冲那小厮娇笑一下。 那小厮看着她俊俏的的脸蛋儿,不由得也呆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板上一张脸。 “奴婢今日刚刚进府,还不懂规矩,望驸马爷大人大量,奴婢自当细心服侍。”江楚儿陪着小心道。 “罢了罢了,世子,又来了一个,这回作何处理?”那青衣男子向塌上的男子揖手道。 “这等小事,你来定夺吧。”塌上男子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是。”青衣男子恭敬答道。 他转头向江楚儿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卖身进府?” “奴婢姓林,闺名楚儿,家住城南外的褡裢村,家中只有老母一位,以磨豆腐维持生计,最近家母犯了眼疾,不能出摊,奴婢只能卖身进宫,得些银两赡养家母,没料到内务府把奴婢分到公主府上,公主怕是担心驸马爷身边人照顾不周全,所以又遣奴婢进了驸马府。”江楚儿眼珠子一转,顺溜地将之前准备的那一席话脱口而出。 “既然是个做豆腐的,想必膳房也差些人,你就去膳房帮忙吧,世子意下如何?”青衣男子俯身询问驸马爷。 “妥当,去吧。”驸马爷这才缓缓睁开眼,江楚儿只觉一道带有审视意味的眼神锋利地刺到了她的身上,她轻轻抬头,一不小心对上那双雾蒙蒙却隐隐藏着凛然之气的眼睛,心中一动。 驸马爷深得像湖水一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涟漪,他又一个侧身,背过身去。 青衣男子看这情形,忙挥手向江楚儿道:“快退下吧。” 江楚儿退回到门外,门外的王妈迈着碎步走上前来。 “怎么样?留你在身边服侍了吗?” “让我去膳房干活。”江楚儿不明就里,不知王妈怎么这么热心。 王妈轻叹一口气,“唉,你这么标致的姑娘,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我们驸马爷是柳下惠,赫月公主的一片苦心,算是白费了,文武这小子,也不说在驸马爷面前替你说说好话,分来分去分到膳房,白白委屈了你这么个美人儿。” 江楚儿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就被王妈领到膳房,被指点着膳房各种锅铲瓢碗的用处。江楚儿原来在江府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芊芊十指,从来不沾阳春水,哪里见得这些阵仗,可事到如今,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只能唯唯点头应诺,不敢则声。 “好了,今日也晚了,明天你来膳房帮忙,记住,寅时就得起床,不得迟到。”王妈嘱咐她道。 江楚儿折腾了这一天,实在是困乏疲累,她忙点头,回自己卧房中,终于得空,心中揣测,本想入宫,阴差阳错竟入了驸马府,还有那位赫月公主,费尽心机抢回来的一位驸马爷,若是真心恩爱正浓,直接召见驸马即可,何必舍近求远,只是派侍女过来伺候来表示关心。 当时京城都传了个遍,赫月公主,见了进京朝拜的西疆良王之子一面,便心生爱慕,想方设法把那位世子从西疆招来做婿,现如今却大费周章往驸马爷身边送侍女,从今天那情形看来,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被送来的侍女,可原来的那些侍女都在何处? 江楚儿回忆起今日内务府那些同行侍女的话,就如同她们所言,赫月公主,是京城有名的泼辣跋扈贵族,她早些时候,因为新做的缎裙颜色不够艳丽,就活生生砍下裁缝的一双手,这段故事她也有所耳闻,今日只顾着着急救父,未曾细想,如今,自己也算是落到她的手里了,江楚儿不觉打了一个寒噤。 她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块玉佩,那是她出生时江尚书花重金为她买的百日礼,她一直贴身带着,屋里一盏孤灯还亮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她心里一惊,把玉佩藏进包袱。 “楚儿,睡了吗?给你送一碗甜汤来。”是王妈的声音。 江楚儿应了一声,打开门道了谢,没曾想王妈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海棠红罗裙的女子,那女子越过王妈,径直走到江楚儿面前。 “这是赫月公主的侍女,紫英姑娘。”王妈开口介绍,她对紫英行了礼,便关门出去了。 “这是公主给你的一封书信,你自去读吧。”紫英把一封书信掷到江楚儿怀里。 ** 转眼间时间也过去了半月有余,王妈那边不时递一些紫英的口信过来,催促楚儿尽快接近驸马,别误了公主的事,楚儿在王妈的眼皮子底下,逃也不能逃,走也不能走,时不时还会因为手脚不利索被王妈责骂。 好在在膳房呆了这些时日,江楚儿虽然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她天生伶俐,聪慧好学,渐渐也懂得些烹饪料理的手法,王妈这才态度好转些。 这日,厨房的采办们正在后院卸货,一箱箱鸡鸭鱼蛋被成筐地搬下,小厮们一起抬起来往膳房搬,江楚儿正在膳房舂米,见着几个小厮抬着一筐子菜蔬瓜果进来,绿油油的菜叶下面,隐隐可见灰褐色的似笋壳一样的柱状物。 “小哥,这筐子里面可装的是什么菜?”江楚儿停下手,上前问那个小厮。 “不过是些新进的野菜罢了,妹子要是愿意要,俺家庄子上有的是。”那小厮见楚儿相貌出众,谄笑答道。 “多谢小哥,我是好奇,这里面可有笋?” “这季节,市面上可见不着笋。”小厮答道,不过他还是顺手在筐子里扒拉了几下。 江楚儿眼尖,一眼看到筐子底上几个灰扑扑的笋,她眼里一亮,伸手指着筐子底部。 “这不就是吗?” 小厮这才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是新上的方竹笋,不多见的,采办们也没多买,膳房的掌勺师傅们,都是北方人,不擅做笋,这买回来八成也就随便炒炒,给咱们下人们下饭了。” “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浪费啊,能否给我几个,我有意做一道菜。”江楚儿眼神熠熠发光,她心里已有主意。 “驸马爷今日犯了咳嗽,你们给做一份冰糖雪梨羹,去去燥火。”文武不知何时到了膳房,这会儿倚在门前,抱着肩冲膳房吩咐。 王妈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听到文武此言,忙住了嘴,自去吩咐下人赶紧准备。 文武望着地上那一片狼藉,心中若有所思。 “给,拿去吧,这也不值几个钱,王妈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小厮李二爽朗一笑,便把筐底的几个笋全给江楚儿捡出来。 江家原是金陵南方人,后来父亲调任京城,这才北上到这京城来,家里南方的厨子也一同带来,所以江楚儿从小就熟悉南方饮食,小时候吃过一道腌 第93章 不是愚忠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江楚儿拿着这笋,剥皮切片,配上膳房柜子里的金华火腿、百叶结、猪脚、莴笋,一起放进炖盅中熬煮,她眼珠子一转,又自行往里面加了些干百合和淮山药。 不到一会儿,已经到了饭时,掌勺师傅们进膳房操作,不料一推开门,只闻到鲜香四溢,一盏粗瓷炖盅在灶台上,小火熬煮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闻这味道只觉得让人口中生津。 “这是做的什么好菜?”掌勺刘师傅开口问道。 “是我做的,我看那方竹笋无人会烹,放在那里只觉得可惜,我家母以前在富贵人家府里学过厨,自幼教过我一些南方菜的做法,现在这手法在京城大略已经快失传了,我大胆试了一次,师傅要不嫌弃,盛一碗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做的可不可口?“江楚儿早候着了,她把这番话说了出来,又去拿碗盛汤。 刘师傅尝了以后,只觉汤白鲜香,笋清香脆嫩,滋味醇厚,赞不绝口。 “谢师傅赏脸,不过随手一做,哪里能跟师傅您的手艺比,就是最近听说咱们驸马爷风寒未愈,饮食不进,驸马爷要是尝了这道菜,不知能不能博他一乐。”江楚儿沉思了一下,大胆提议。 “好,你这小丫头挺机灵的,就按你说得办,一会儿把这份菜给驸马爷也上一份。” 要是能让驸马爷高兴,赏钱那肯定是少不了的,刘师傅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他也好得些银两。 “好菜也得配个好名,驸马爷若问起来,这道菜我给它起名叫做清欢煲。”江楚儿抿嘴一笑。 午间正房里来传菜,江楚儿眼见着传菜的小厮把这一盅清欢煲从膳房端了出去,她才放下心来,自己胡乱吃了几口,也不知道那道菜合不合驸马爷的口味。 正房偏厅里,驸马爷梁千翊捧着一本书,他的眉头微蹙,外面已经是深秋了,院里的银杏树叶子金黄,洋洋洒洒铺了一地,他嘱咐下人不用清扫,院里那金黄的一片让他想起西疆连绵的大漠,他年方五岁,便随着良王去了西疆,他是在那里长大的。 “世子,您该用膳了。” 文武在门前探身,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小丫头依次捧上食盒来,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佳肴,配着一副碗筷。 梁千翊在桌前落座,眼皮微抬,浓眉下面的桃花眼里露出一丝嫌弃,旁边的小丫头已经递上来一碗人参鹿茸虎鞭鸡汤。 “驸马爷请喝汤,这汤里的药材是公主亲自跟宫里的老太医们要的方子抓的,大补元气。”小丫头殷勤地说。 一听此言,只听到“啪“的一声,梁千翊手里的的筷子被拍在桌子上,他唇角轻轻一抽,发出一声冷笑。 “去去去,驸马爷用膳,你们少多嘴。”文武见势不对,忙上前来,向两边的丫头们摆摆手,撵她们出去。 “世子,这赫月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饭菜要是不合胃口,您想吃点什么,都告诉小的,小的去吩咐厨房,另给您做。”文武嘴里小声抱怨着,上来端走那份鸡汤。 梁千翊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去,公主为何如此殷勤地往驸马府里送补药,还不是拜文武所赐。 文武自知有错,忙低下头,往桌子上一瞅,桌子上的饭菜一口未动,一个看着不起眼的炖盅就搁在桌角,他突然一拍脑门。 “对了,世子,刚才厨房的下人说,今天临时现做了一份好菜,叫什么清欢煲,起得这什么怪名字啊,您尝尝看,膳房的师傅都说好。” 说罢,文武盛了一碗给梁千翊送到面前。 梁千翊看了看面前的汤,面色冷淡,只不过随意拿着汤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他眉头一挑,似岁月深处的某根神经被挑动,这味道,似曾相识,只不过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尝过。 文武看到他的反应,看来这道菜挺合世子心意。 “世子,最近那个赫月公主一天到晚尽弄来些什么参茸补药来,其实就是惦记着让您乖乖就范,咱们世子是什么人啊,岂能随便被她摆布,您先喝着,我吩咐膳房的师傅们多做些合您胃口的饭菜来。” “这菜,是谁做的?”梁千翊缓缓开口道。 “哦对,是那个叫林楚儿的丫头,还是公主派来的侍女,我按您的吩咐,都给分派去打杂了,让她们近不得身,那个楚儿我看虽然长相出众,但在膳房里面,笨手笨脚的,打碎东西被王妈责骂,想不到她还有这个手艺。” “召她上来见我。”梁千翊吩咐道。 文武愣了一下,世子今日突然对一个侍女感兴趣,而且还是公主派来的,他不敢多言,只立马下去传话。 江楚儿在膳房本来已经等的意兴阑珊,这个驸马爷,想要引起他注意,看来还真得花点功夫才行,正自觉无趣,不知如何跟紫英交代,一想到城里的烟花巷,她后背不免发凉。 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老实呆在城南的贫民区,好歹能保住清白和性命。 江楚儿趴在几案之上,旁边是一堆鸡鸭鹅肉,自己好端端一个尚书千金,如今整日不是被吩咐去洗菜洗碗,就是要操刀劈砍一些腥臭生肉,她正垂头丧气之际,膳房外传来消息,驸马爷召见楚儿。 江楚儿一个打挺,从那堆食材中站起来,立马精神百倍,她拿起手绢,慌忙拭去眼角摇摇欲坠的泪滴,跟随传话的老妈子走了出去。 “刚才那汤——,是你做的?”梁千翊高高坐在堂上,他的眼神中带有三分怀疑四分审视,让俯首站在偏厅下端的楚儿有些紧张,不过她定一定神,抬头冲梁千翊嫣然一笑,眼波流转。 “不错,这正是奴婢亲手做的,家母家传的手艺,除了做豆腐以外,还会些南方特色菜,最近天干物燥,这方竹笋刚上市,有道是,不鲜不时,不时不食,用方竹笋的鲜,搭配金华火腿肉的咸香,奴婢又额外加了百合、山药等去火润燥之物,想必能对驸马爷的咳疾痊愈有些效果。”江楚儿侃侃道来,说得头头是道,她心中略有得意,瞧瞧抬眼望上去,梁千翊的脸色丝毫未有任何变化。 “这清欢煲,可是你起的名字?”梁千翊垂手放在案上,手心轻抚案上的一块黄花梨镇尺。 “人间有味是清欢,奴婢斗胆起了这个名字,是借用东坡先生的一句《浣溪沙》,这道菜清淡素朴,恰好应景。” 江楚儿迎面对上梁千翊冷冰冰的目光,不卑不亢。 膳房里的师傅都对她这道菜赞不绝口,她心知驸马爷能唤她上来见他,必定是这道菜引起了他的注意,如今看来接近他一事已有三分眉目,江楚儿面上不免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之色。 “哼,雕虫小技。“堂上男人冷哼一声,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浮出讥诮之意,目光薄凉中透露着寒意。 江楚儿身子一顿,她未料到会遇到这种反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解。 “你满嘴里文章,华而不实,你说你是褡裢坡的豆腐坊之女,怎么还懂得这些无用的诗词歌赋,一介村妇,学这个作甚?是豆腐坊生意不够好,你闲的太过,还是现在卖豆腐的都要附庸风雅,给人灌些迷魂汤?” 梁千翊一字一句,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不过却句句扎心。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梁千翊,一张英俊到让众人黯然失色的面孔,好皮囊下面竟藏着这样的刻薄。 江楚儿深吸一口气,转念一想,开口便道:“奴婢虽然出身穷苦,但家父还未过世之时,在村中的私塾里授课,他闲暇时间教授我一些文章,奴婢不敢在驸马爷面前卖弄造次,可驸马爷口中所言,一介村妇,学这些诗词经学是白费周章,奴婢不敢苟同,家父常言,男子女子,皆为天地灵秀凝结而成,委实要区分得那么泾渭分明,男的要学富五车求考功名,女子只用学些针织烹饪,会料理家事便可,实乃历朝历代古板迂腐之见,故而奴婢自小也学些文章经纬,不求有所收获,只求自娱自乐消愁解闷而已。” 堂上的镇尺被用力一拍,惊得下首的江楚儿和文武一滞。 “荒唐,一派胡言。”梁千翊眉毛一挑。 “闭嘴闭嘴,世子面前,不得多言。”文武上来伸手拦在江楚儿面前,“你快退下吧。” 江楚儿一咬唇,只得自行退回到膳房里,她挽起衣袖,在膳房后院拿起一柄斧头,一块一块地去劈开本来已经劈成块的柴火。 “死驸马,臭驸马,西疆来的男人都这么不懂风雅吗?”她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使着十分力气,膝前的木柴,都被她一一劈成手指粗细的大小。 偏厅里,梁千翊起身站立在书架之前,却久久未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籍来。 “世子毋庸气恼,这丫头刁钻古怪 第94章 大暴雨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腊月冬,屋外的树枝在风中摇曳。 整个院子十分清冷,唯一的点缀只有近窗处的一点红梅。 “初澄呀,你妹妹和你不一样啊。” “初澄,你就原谅娘吧,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 木床上素净的软账飘落,宋初澄眼睛缓缓闭上。那个女人还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已经没力气去听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从头到尾都在被利用。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好像有一只手拽着她不停下坠。 一个声音从深处传来:“想要再来一次吗?” ...... 门从外面被打开,被门隔绝的冷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小姐怎么还在睡啊,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榻上的美人可能是感到寒意,微微颦眉,睫毛抖动了几下。 初澄好像又听见声音,她努力的想睁开眼。光亮透入眼帘,意识好像又回到身体里。 “小姐,终于醒啦,夫人都找人来催促了。” 初澄将视线转向说话的姑娘。 “锦绿?”“小姐快来收拾一下”锦绿低下头帮初澄整理,又继续嘟囔“也不知道夫人找姑娘做什么,这么急。” 感到温度真实的存在,初澄有些发怔,她这是...重生了? 看着熟悉的摆设,红木床上的流沙软账,插在盆栽里的小红梅枝条也活了过来,有生长的迹象。 内心不免泛出欣喜。 锦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初澄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真好”她对自己说。 锦绿手脚很麻利,很快就给初澄收拾完,主仆二人向主院走去。 收拾好心情,抬步走近。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再怕了。 屋内,宋夫人品着茶,见到初澄进来,招招手:“快来,坐这儿。” 初澄坐下,旁边来人给她沏茶。 氤氲在檀木桌上环绕,有一种朦胧感。她抬眸看向宋夫人模糊的脸,恨意在心里不断冒出,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握紧。 直到宋夫人开口:“初澄啊,娘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你祖母,祖母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不是很好,冬天也不好养病,听说佛云寺求愿很灵... ” 不等宋夫人说完,初澄已经明白了。 上辈子她心心念念为这个家,寒冬腊月上山求佛,宋夫人和她的好妹妹宋怡凝借口未去,本应三人最后全交给了她。 最后也只有她受寒病了一个多月,也是无人关心。 “正好,我们可以上山给祖母祈福。”初澄顺着她的话接道。 宋夫人一听这话,满意的点点头。 初澄想冷笑,她可不是软柿子了,想欺负她,没门儿。 “不如,让妹妹同我一块儿,妹妹和祖母那么亲,许愿肯定更灵。” 宋夫人面上一僵,“你妹妹,她...” “怎么了,妹妹身体不舒服吗,前些日子不还在院里闹着要堆雪人吗?” 宋夫人没想到初澄会这么说,毕竟之前一直是个温吞性子。 “怡凝她吹风了,头痛,要是同去,路上不免要给你添麻烦。” 初澄笑笑,她也没打算真的同那个妹妹一起去,只不过也不能让她们顺心呐。 “妹妹不去也是能体谅的,倒不如…我带点妹妹的贴身物件,也算尽了心意。” 宋夫人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这样在佛祖面前也算心诚。 “去吧,你直接同怡儿说便好。” 初澄垂眸,起身行礼退下,单薄的身子带了几分婀娜。可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并没有让宋夫人觉得舒心很多。 待初澄退下,旁边老嬷嬷忍不住开口:“夫人,天儿这么冷,大小姐未免太单薄了些,独自前去能照顾好自己吗?” 宋夫人脸上的和蔼已经全部消失,淡漠的品着茶。 “不然呢?老爷提了这个事,我们自该是表心意。她不去难道让怡儿去吗?” 老嬷嬷给宋夫人捶着肩膀,只能表示应和。 房间内归为安静后,又响起了宋夫人的声音。 “说到底,我们怡儿和她终究是身份不一样。” 嬷嬷双手一顿。 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的奴婢,无人注意。又低头小声道:“夫人慎言呐。” 另一头,初澄已经向宋怡凝的屋子走去。 锦绿在一旁不确定的问:“小姐咱真要自己去吗?好事轮不到您,这下想起我们来了。” 锦绿上辈子一直陪她到最后,是她最信任的人,可现在不能与她说,这丫头太单纯了些。 “无碍,你现在去管家哪里准备一下,要上好的马车,再去要些银子买两件暖和点的斗篷。” “管家那边的势利眼能答应吗?” 她们小姐不受宠,都是最普通的马车,月银也没有多少。 “若是不同意你便说拿些寒酸玩意儿放在佛祖面前,佛祖动怒谁也负责不起。”初澄已经习惯了那边见高踩低的样子,也不想同他们计较那么多。 锦绿点了点走,小跑离开了。 初澄走进宋怡凝的院子。宋怡凝的院子与她截然不同,门口栽了大片水仙,哪怕冬天也满是生机。在很冷的冬天也有人细心照顾,精致的石桌,还有特定为宋家二小姐架起的秋千。 谁看也知道同她不同。 “怡凝在里面吗”初澄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浓郁的熏香扑面而来。 宋怡凝懒散的声音响起:“姐姐进来吧。” 不等宋怡凝客套,初澄直进主题。 二人一直不是很亲近,以前初澄不常与人交涉,宋怡凝有些娇蛮,也不会主动来接近她。 “祖母身体不好,我打算去庙里求佛,母亲说妹妹犯头痛的毛病,那就不必去了。” 宋怡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点点头,随意说道:“确实,我身体不适无法前去,姐姐来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前来问妹妹借件物品的。” “嗯?姐姐需要什么拿便是了,可不要委屈了自己。”宋怡凝有点不屑。 虽然她什么都比宋澄初受宠,但是宋初澄那张脸却是她比不过的。 初澄并不在乎这个妹妹说什么做什么,她迟早会还回去的。 “姐姐想借你的玉坠用一用。”初澄点了点宋怡凝颈上的坠子。 那玉坠雪白通透,不含一丝杂质,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宋怡凝没想到她要的是这个,一下子捂住了坠子。 “你要这个干什么?这可是娘亲送我的生辰礼。” 看着宋怡凝的样子,初澄觉得好笑。她才不稀罕什么生辰礼。 “怡儿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要一件你的贴身之物代表妹妹去祈福罢了,也算尽妹妹一番心意。” “可是......可这坠子......” “怡儿可是不舍得?祖母那么疼怡儿,难道你不想为祖母做些什么吗?” “当然不是!”宋怡凝反驳。 “那是为什么,我知道这坠子妹妹戴了许久,有感情,可正是这样,才能算心诚啊。” 宋怡凝看着宋初澄一脸真挚,咬咬牙,扯了下来。 “你别忘还给我。” 初澄笑笑:“放心吧” 随后转身离开。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锦绿已经在等着她了。见到她马上跑来:“小姐小姐,成了成了,东西已经让锦黛去置办了。” 初澄将刚刚从宋怡凝那里拿到的坠子塞到锦绿手里:“出发前去个偏僻点的当铺把这个当了,小心点。” “啊,小姐,这坠子不是...” “嗯,不用管,听我的。” 锦绿没再多嘴,将坠子收好。 她之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坠子换的钱应该能用一段时间。 “锦绿你说, 第95章 谋害皇嗣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初澄再活一次,比常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贵,她无法见死不救。 他们将男人搬上马车,初澄给车夫塞了点银子,让他不要和宋家人说。车夫是个老实人,点了点头答应了。 初澄拿手帕擦了擦男人脸上的污渍,本来的样貌露了出来。五官如同雕刻般精致。 她仔细看了看男人身上的衣服,花纹细致,触感柔软,是上好的料子。 估计是那家的公子,不知怎么落到这种地步。 进城后找了一间客栈,带上斗篷,初澄让车夫扶男人进去,打点好小二找一套干净的衣服送上来,再去叫个大夫。 车夫帮忙换完干净的衣服,没过多久,大夫已经在门口等待。 初澄开门,礼貌说道:“大夫请进。” 大夫诊完脉头转向初澄。 “这位公子的伤的不轻啊,身上的伤是小,头部也受到了撞击,体内还有毒素未清。” “这么严重?”初澄惊讶道:“还有办法治疗吗?” “性命倒是无大碍,伤口只要按时换药便好,只是.....” “只是什么?”初澄追问。 “只是这毒,我暂时没法解开,但不用太过担心,这毒目前是不致命。我们可以在这位公子醒后,问清是什么毒,慢慢解。” ...... 大夫走后,初澄仔细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剑眉玉骨、鼻子挺立、双唇紧闭,除了脸色苍白点,这模样倒是长在了她心尖上。 “你可真好看。”初澄自言自语,“救了你倒也不亏,这小白花样子谁不心软。” 锦绿送完大夫一进来就是看见自家小姐盯着床上的人,忍不住打趣道:“小姐难不成看上他了?” 回过神来:“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初澄看看床上的人,又看看锦绿:“你觉不觉得他有些面熟。” 锦绿捂嘴笑道:“奴婢可不认识,但是奴婢觉得啊,这等好看的人可不多见。” 初澄撇撇嘴,但实在想不起哪里见过。 确定人暂时没有危险之后,初澄打算回府,太晚也有些麻烦。 临走给打点好客栈掌柜,照顾好男人,离开了客栈。 ...... 在宋府门前下车,看着牌匾,好像所有都没变过。但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们为了宋怡凝不管她的死活,她也不会再把他们当做亲人。 先回房间沐浴完,便去主园给宋夫人请安。 “娘,这几天女儿在佛云寺认真祈愿,相信佛祖一定会保佑的。” “哈哈哈好,这次辛苦你了。”宋夫人满意地说。 初澄在心底冷哼,最好早点实现,也就不用她费劲了。 宋夫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没有兴趣再和初澄多聊,很快就让人回去了。 初澄没着急回去,在不远处的林园转了转,不一会儿,一个身影急冲冲的走来。 “宋初澄!你回来了啊。”是宋怡凝。 初澄视线转向她,心里明白她是来做什么的。 果然 “我的玉坠呢?” “玉坠?当然是放在庙里了啊?不是和你说了吗?” “什么?不是说回来就还给我吗?” “妹妹不要生气,当贡品祈福当然不能随便拿回来啊,难道祖母的健康不必一个坠子重要?” 宋怡凝语塞,好像从上次开始,宋初澄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和她说话。 “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同娘说。”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初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远后,锦绿在一旁小声问道:“小姐,要是二小姐真的向夫人告状怎么办啊?” “怕什么?这次祈福本来就是要的样子,娘知道了也没法说什么。” 锦绿有些崇拜的看着初澄:“小姐你好像变了诶,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 “是吗?这样不好吗?”初澄侧过头眨了眨眼。 锦绿看着自己主子软软的小脸,感觉被击中了心。 点头:“好,怎么不好,我们家小姐就是最好的。” 看着自家小丫鬟这个样子,抬头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回去休息,这几天可算累死我了。” 初澄回到房间就开始躺下休息,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朦胧间梦到上辈子。 父亲让她替妹妹嫁人,她无法反抗最后不得不嫁,她嫁过去不受待见,寥寥见过丈夫几次而已。最后遭他们合伙陷害,含恨而终。 “初澄,你不要怪娘,谁让你不是.....” 宋母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她。 她不是什么? 她不是宋怡凝吗? 为什么从小他们就不喜欢她?她哪里不好? 初澄从梦中惊醒,身上出了点虚汗,不太舒服。往外一瞧,天已经黑了。 “锦绿——” 锦绿听到喊声后进来:“小姐醒了啊,饭菜已经备着了。”说着拿出食盒,摆在桌子上。 初澄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头脑有些混乱,她让锦绿下去,自己清静一会儿,刚才的梦像上辈子的事又发生在她面前,让她很不舒服。 屋外安静的没有声音,偶尔能听到风吹过枝梢的声音。 初澄打算去院子里转一转,刚走到围墙边,锦绿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吗?” “小姐,刚刚有人来报信,客栈里那位公子发热了,情况不太好。”锦绿急忙说道。 初澄皱眉,可现在是晚上门已关,她也出不去啊。 “你再让他们先去找大夫,明天我去看一看。” “已经找了,大夫说是没办法,要靠自己撑过去。” “不是说没有性命无碍吗?”初澄有些着急了。 “不知怎么的,喝了药后就这样了。应该是同体内的毒起冲突了” ...... 初澄也有些无奈,她虽然想出去看他,但这怎么出去啊。 “锦绿,我们有办法偷溜出去吗?” “啊?怎...怎么溜。” 初澄想了想也是,摆了摆手:“看他造化吧。” 她虽然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在她面前消失,但她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的处境摆在这里。 “唉,小公子,看你造化喽。” ....... 第二天清晨,初澄便心神不宁,还是打算去看看。 虽然她在宋家不受宠,但也算有好处,行动不会引人注目,没人在意她去哪里。 初澄穿了一身鹅黄小袄,在冬日中,整个人充满了阳光的气息。 两个人赶到客栈,小二一见到二人,立马迎上来。 “二位小姐,你们可算来了,那公子昨晚可吓死我们了。” 小二说罢还用手拍拍胸脯,表作惊吓状。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初澄赶忙追问。 小二有些兴奋的提高嗓音:“嘿,这公子还真是个福大命大的,那高热他硬生生扛过去了。” 初澄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听小二自言自语。 “昨晚上吐那血都是黑的了。” ...... 初澄不再啰嗦,直接上楼。 那人还像昨天一样躺在床上,走近细看,脸色好像红润了些。 可能是把毒血吐来了的原因。 安排好锦绿在门口看着,初澄走进床边。 盯着床上的男人,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 “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忍不住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你花了多少银子吗?本来就没多少,现在还要养你......” “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啊,我可不想白白养个小白脸。” “不过,你的脸真的好白呀,皮肤也好好,还真像个小白脸。” 就在初澄忍不住像再戳一戳他的脸时,男人的睫毛动了动。 初澄手顿住,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俯身凑近 第96章 秋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见男人没有出声,初澄以为他同意了,试探喊道:“小白?” 被称作小白的男人皱了皱眉:“哪有人起这样的名字。” “啊?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话刚落地敲门声响起。锦绿领大夫来了。 初澄让开,给大夫让位置诊脉。 “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人已经醒了的话毒也容易清了。按时吃药。” “那昨晚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吧。” 老郎中笑呵呵的瑶瑶头:“放心吧。” 送走大夫,她回头一看,床上像小白花一样的男人正在盯着她。 “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吧,不过你现在这不认识了吗,而且好像还只认识我。” 男人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喉咙忍不住的发出几声低笑。 “你叫初澄?那两个字。” “初次的初,澄澈的澄。” “初澄......”男人低念几声,好像又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男人目光转向初澄,眼睛像一汪深泉,浅棕色的瞳孔泛着柔和的光。 “我说,你叫我阿再。” ..... 一刻钟后,初澄终于说话她救人的经过。 “阿再,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那我怎么帮你找家人啊。” “阿再,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你知道我为你花了多少银子吗?” “阿....” 被叫做阿再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你是一直都这么能说吗?” 被点名的初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是啦,在家里除了锦绿也没人同我说话,好不容易遇见了你,可不要多说两句嘛。” “你家里没人吗?” 初澄收起笑容,她是真的不愿意想起宋家人。 “有人,但是和没有也差不多。” “他们对你不好吗?” 初澄没有掩饰:“嗯,不好。” 初澄看了看时间:“小白...不..阿再,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吧。” 初澄拍了拍他肩膀,“你要好好养病哦。” 阿再没有说话,直到初澄走到门前,身后才传来男人的声音。 “下次...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初澄也不太确定,只能回答她会尽快的。 在她走后,没有看到的是,男人眸色暗了下来,神色晦暗,其实他是骗她的,他虽然有很几 事情混乱的想不起来,但是他隐约记得一些事情。 比如,他记得在一个院子里,有一个小姑娘屁颠屁颠跟着他,缠着他叫他阿允哥哥。 而那个小姑娘,有一双与初澄极为相像的眼睛。 所以他才会试探,但结果好像是她并不认识他。 那么,这个人的来源就有些可疑了,他不得不防。 不管他为什么失忆,在他恢复记忆或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前,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初澄带着锦绿就近找了一家胭脂铺,买了几罐胭脂,以免回去遇到情况无法交代。 果不其然,刚回府便遇上了宋怡凝。 自从昨日初澄耍了宋怡凝一次之后,宋怡凝对初澄的敌意更大了。 宋怡凝知道初澄一大早就出府后便一直在府里堵她。 “一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 “出去买了两罐胭脂。”初澄敷衍说道,并不太想和她争吵。 “买胭脂?擦给谁看?你是不是想勾引谁?”宋怡凝有些刻薄的说道。 话未免有些难听,初澄也有些不满起来。想直接越过她离开。 “喂,你站住,让你站住听见没有。”宋怡凝在背后喊道。 初澄停住脚步,冷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你别以为你拿了我的玉坠就和我一样了,我告诉你,母亲已经说了,她会送一个更好的给我。娘最疼的永远是我。”宋怡凝的声音透着骄傲与不屑。 好像是在炫耀一件初澄永远得不到的一件宝贝。 初澄脚步这次没有再停留。“那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其实初澄早已经不在乎宋家这虚伪的感情。但宋怡凝说的对,宋母最疼爱的永远是宋怡凝。 宋家一共就两个女儿,宋夫人一生没能生出儿子,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但也因如此她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小女儿怡凝。 宋德中除了宋夫人还有一个姨娘,只是这姨娘的儿子早夭,姨娘也从此落下病根,闭门不出。 所以宋怡凝可算得上是宋家娇嫩嫩养大的。 可是人总是有感情的动物,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对她这么绝情,就连她刚刚救了的阿再都会期待他们下一次见面。 ......期待吗? 想起那个剑眉星眸、模样宛如皓月般的男人。 她一开始以为可能捡一个金大腿,可后来这人偏偏救失忆了,醒来懵懵懂懂像个小白花一样,什么也不知道。突然就给她一种感觉,好像...她就是他的依靠一般。 突然很想去见见他,不用应对宋家的虚与委蛇,不用思考怎么复仇,只是简单的找个人说说话。 “锦绿,我没记错的话,最近是不是有一个游园会?” “是的小姐,按理说这次应该是在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倒是没去过。这次不如去看一看。” 初澄很少去游园会。说白了游园会就是各个世家小姐的交际。 她不喜欢这些,只去过一两回。 宋夫人也不在意她,每次只有宋怡凝风风光光,像宋家只有一个女儿一样。 但现在,属于她的东西,她也应该争一争了。 “告诉母亲,这一次,我也要去。” 锦绿点点头:“不过这次也奇怪,按往常说,这时候应该已经约好时间该是准备了,这次倒没听见夫人和二小姐动静。” 初澄没想太多,让锦绿现在便去和母亲说。+ 可等到锦绿回来时,得到的消息却是否定的。 “小姐,夫人她说这次的游园会暂时取消了” “取消了?” “夫人还说......”锦绿支支吾吾低着头。 “还说什么?” “说让您不要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完,锦绿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初澄修剪梅枝的手顿住。 锦绿以为初澄难受,赶紧说道:“小姐,您不要难过,夫人她...她” 随后用手拍了怕锦绿:“没事,我不难过。” 红梅已经开了骨朵,点点的红印在手掌中。“不过,这次倒是有点奇怪。” 既然游园会暂时取消,初澄打算稍后再议。 没有放在心上,初澄收拾了一下,打算明天再去看看她的小白花。 想到这里,心情都好了不少。 初澄出府照样是畅通无阻,不过这次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除了护卫,她尽量避开人。 直奔客栈,打开房门时,男人恰好在喝药。 碧色的药碗在男人修长葱白的手里,形成鲜明对比。 初澄不禁感慨,这男人连喝药都像是一幅画。 男人喝完药,把碗放在桌子上,看向初澄:“你来啦。” 初澄露出笑容,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对呀,我就说我很快会来看你的嘛,我说话绝对算话。” 男人笑了笑。 “阿再,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听你说就够了。”男人又笑了几声。 初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阿再没有嫌弃她吵的意思,于是又继续出声。 “你今天有没有想起什么,我看你也不像是小门小户,总不能一直住这客栈吧。” “想不起来。” 初澄有点发愁,虽然她很喜欢阿再这副小白花的样子,但她总觉得阿再不应该是普通人家,可明目张胆的寻找他的家人又怕招来他的仇家。 真是有点难为她了。 看了看阿再俊俏的小脸 算了,阿再这副瘦弱的小身板,要是再被人下毒刺杀那还了得。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在这里倒也无趣。” 想起阿再刚刚喝药的场景,有些不确定:“你...行吗?” 不知为什么,初澄头一次看到阿再黑了脸。 “......” “走。” “哦”初澄也跟着下楼。 虽然阿再对初澄话很少,但是她总觉得阿再对她还是不错的。 外面有几个小商贩,锦绿在客栈等着,二人在外面随意走一走。 身边的男人显然对路边的小摊没有什么兴趣,还是初澄表现得更欣喜一些,这走走,那瞧瞧。 初澄想着,多接触接触外面的事物说不定能让阿再触景生情,指不定就想起什么来了。 强行拽住阿再的袖子:“看到这些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啊?” 阿再摇摇头。 初澄有些失望,不过还好,她也就想着碰碰运气。 “阿再,你看哪里。” 初澄站在卖糖人的面前。 “姑娘想要个什么图案的啊”小贩笑眯眯的问。 “阿再你有喜欢的吗?” “你喜欢便好。”他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喜欢甜腻腻的糖人。 初澄不在意,转头对老板说道:“给我两支,我要写字的,一支平安,一支如意。” ...... 糖人很快做好,初澄将那支“平安”递给阿再。 “给你平安,我要如意。你把平安吃掉,就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了。” 阿再看着初澄手中的糖 第97章 烤鹿肉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再来一张。” “哎,对,酷毙了!” “帅!” 相机的喀嚓声和摄影师夸赞声此起彼伏,闪光灯不时地亮起,整个棚内都是一片活跃的氛围。 霍颜站在电脑前,点着鼠标一一翻看之前拍好的几组照片,看到几张让她满意的照片时,嫣红的唇不由得抿着。 “霍小姐,搞定了。”摄影师很快捧着相机过来了。 “收工。”霍颜一声令下,道具组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霍姐。”被拍摄的模特乃是最近选秀歌唱比赛《盛放》的第一名,卫晨楠,此刻的他一身咖啡色西装,头发微卷,像是一只贵宾狗一样。 “一起吃饭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口味不错的淮扬菜。”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露出无辜的眼神。 很显然这位新晋歌手非常知道自己的魅力点在哪里,当初比赛的时候,他就有小狗之称,日常生活是小奶狗,认真比赛就是狼犬。 平时他甩出六分力气,身边的女性同事都招架不住,老少通吃。 现在他超常发挥,可惜对面的女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有约了,下次吧。” 卫晨楠低垂着眼睑,满脸都是失落的表情,进而放缓了声音:“那下周可以吗?我都在S市,你只要给我个电话就行,我——” “男人太粘人就不惹人爱了。”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踩着恨天高转身就走,丝毫不留恋。 “她没同意一起吃饭?”经纪人立刻凑了过来。 卫晨楠摇了摇头,他的视线还盯着霍颜远去的背影,她穿得极其性感,贴身的长裙将她极佳的S型曲线,凸显的淋漓尽致,露肩的设计让那一截修长天鹅颈完全露了出来,白得发光。 “那你上外封的事情,没有希望了?”经纪人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勾搭她?她可是鲜肉收割机,来者不拒啊。” 卫晨楠冷着一张脸,看了看四周的工作人员,“我们走吧。” * 霍颜离开摄影棚之后,一路往地下车库跑,身后追着她的助理王柯然。 “颜姐,你穿着高跟鞋呢,慢点跑。” “没事,我习惯了。再晚就赶上堵车了,今天我一定不能迟到!” 哪怕踩着九厘米的恨天高,还穿着长裙,也不影响她的发挥。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她立刻拿出化妆包开始补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卫晨楠已经好几次约你吃饭了吧?就他拍照那僵硬的姿势,要不是因为《盛放》节目太火了,提前和我们杂志签好了合同,冠军直接来拍内封,否则也轮不到他,就这还不满足呢!”王柯然长喘了一口气,坐到驾驶位上,一脚油门踩上。 霍颜是国内五大时尚杂志之一《VASA》的主编,年轻美艳,实权在手,想要与她攀交情上封面的人无数,卫晨楠不过是其中之一。 “身处这个圈子还不就这样,无论干什么,饭桌交情少不了,就算不是有求于你,也要吃顿饭,免得你觉得人家不上道。” “那倒也是,都想抓住机会。”王柯然撇了撇嘴。 “不提他了,我这身怎么样?会不会不够隆重?”她涂好口红,趁着红灯的时候,询问了一句。 王柯然被她逗笑了:“姐,您可是时尚圈公认的女魔头,品味绝了,每天穿衣打扮都跟出去走秀似的,你还嫌不够隆重?” “可是,今天不一样。”霍颜下意识地整理着刘海,显然是有些紧张的,“他说了要给我惊喜。” 她这么罕见的模样,竟然透出几分小女人的娇态,让王柯然一时看愣了,还是后面的车一直鸣笛,才发现已经绿灯了。 “姐,你和许先生谈恋爱有两年了吧?这时候特地告诉你是惊喜,会不会要——” “嘘,惊喜说出来可就没有期待感了。”她竖起食指放在红唇间,眉头轻挑,带着几分笃定。 王柯然立刻闭嘴,紧接着就傻笑了起来,像是迎接惊喜的是她自己一样。 车子一路飞驰,霍颜看向窗外,化妆包早已被随意的丢到了脚边,之前的羞涩全然不见了,看向风景的眼眸里是一片冷然和安静,仿佛刚刚的娇态只是个错觉一样。 她和许卓的确谈了两年恋爱,这个男人是一家小公司的珠宝设计师,性格温和,长相俊朗,最重要的是够听话好掌控。 他是她亲自挑的,甚至今天他要求婚,也是在她暗中的推波助澜下达成的。 这次约会的地点定在了她给许卓安排的小区里,在谈恋爱的时候,够讨她欢心的人,她不介意养着他,甚至可以这么说,她找的就是这种伴侣。 “颜颜,你来了。”许卓在楼下等着她,英俊的脸上闪过几分温和的笑容。 “许先生,你亲自来接,那我就撤咯,不给你们当电灯泡。”王柯然十分有眼色的要走。 “王小姐如果接下来没事儿的话,可以留下来,楼上也有我的几个朋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卓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叠好的一块长手帕,“能蒙上眼睛吗?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霍颜凑了过来,“你给我戴上。” 看着他们俩的互动,王柯然捂住嘴,一脸的姨母笑。 失去了视觉之后,其他的感官倒是变得无比灵敏起来。 哪怕她早已料到了今天是一场求婚,可是等到此刻,眼前一片漆黑,唯有男人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如此温暖,心里也生起了几分期待。 他一路呵护着她下了电梯,当打开门之后,瞬间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许卓替她解开手帕,当视线恢复光明时,几道漂亮的礼花喷了出来,甚至还有五彩的丝带落到了他们俩的身上,简直像是走在婚礼的路上一般。 房间里布置的极其精致,隆重又不落俗套,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他拉着她进入房间内,这时候音乐响起,幕布上放映着他们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就这么单膝跪下,手里捏着一枚钻戒。 “霍颜,嫁给我吧!”当他响亮的声音落下时,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一向温柔的男人,在此刻也卯足了劲儿喊出声来,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霍颜忍不住笑了,在一片祝福声中点了头。 “我们许大设计师亲自布置的,甚至都不要别人帮忙,一定要亲自动手。” “就是,那么多的花瓣一片片粘上去,也多亏他有耐心。” “嫂子,哎哟,你可是我亲嫂子!” 许卓的几个朋友们插科打诨的,气氛非常的热烈。 霍颜端着果汁在应酬,在场的人显然对她十分好奇,毕竟她不常和许卓的朋友们见面,倒不是她不屑,而是她怕尴尬。 就如此刻,话题一直围绕在她的工作和家庭背景上转悠,哪怕在得知她是编辑之后,依然刨根问底。 “颜姐,有人找你,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 好在王柯然及时拯救了她,她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并没有电话,却有人给她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发信人是:郑若彤。 ——姐姐,姐夫是不是向你求婚了? ——恭喜你哦。 ——我好替你开心啊~ 霍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她直接开始打字回复:你怎么知道? 郑若彤是她这辈子最不待见的人,虽然两人身上都流着同一个男人的血,可是母亲 第98章 伏娇然勇闯森林深处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霍颜收起了手机,脸上的表情还是非常沉郁。 王柯然从一开始就没敢说话,只是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她,这会儿立刻问道:“颜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打电话联络个家政过来。” “好的。”王柯然不懂为什么这时候叫家政,反正应下来再说。 霍颜勾了勾唇角,重新扬起一抹笑容,直接打开门,柔声道:“你的朋友们要走了吗?再玩一会儿啊。” “不了,嫂子,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卓哥已经开始撵人了。” 几个朋友嘻嘻哈哈的互相推搡着要出门。 “这还没结束呢!许卓,我听说你买了条Baly家的项链,替我戴上呗,这求婚的仪式才完整。”她微微扬高了声音道,确保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顿时他的朋友们又都留了下来,似乎很期待的看着他。 还有性子跳脱的人接了话:“难怪卓哥之前一直看Baly家的首饰,我还说那玩意儿太贵了,能顶几个月的工资了,原来是给嫂子买的啊,那肯定值得!” “卓哥,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这么还藏着掖着啊。我们可是见证人啊,仪式必须得完完整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卓的身上,大家都在期待他的动作。 许卓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发凉。 霍颜为什么会知道他买了项链?他要直接承认,还是说自己没买? 他的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众人的目光又让他避无可避,直接慌了神。 “我起了心思,不过没来得及去买呢。等下回再把你们叫过来围观,这总行了吧?”许卓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自认找了个完美无缺的解释。 “嗯?你没买吗?我是那家专柜的高级会员,柜员告诉我,你半个月前买了最新款的项链,还刷了信用卡,说是用刚发的奖金买下来,送给自己最爱的女人。项链呢?” 霍颜歪了歪头,满脸都是疑惑。 瞬间客厅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那些朋友们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许卓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对,奖金发下来之后就去买了,不过我好像放在公司的柜子里了。” “是吗?那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丢了,柯然,你去许卓的公司走一趟,把项链取回来。钥匙给她吧。”霍颜显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王柯然立刻走了过来,对着许卓伸出手,显然是拿钥匙。 可是眼前的男人却僵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啊,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儿。嫂子,先走了哈!” “对对对。” 那些本来看热闹的朋友们,瞬间就生出了退意,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现在情形不对,许卓很可能是被抓包了。 “别走啊,你们难道不好奇,你们许哥最爱的女人是谁吗?”霍颜笑着招呼他们。 “颜颜。我待会儿跟你解释行吗?”许卓的面色青白交加,显然这种情形让他很丢脸。 此刻房间里站着的不止有他的朋友,还有他的同事,甚至还有两个表兄弟。 霍颜把这事儿翻出来,等于让他直接在亲人、同事、朋友面前全部栽了跟头,直接社死了。 “许卓,你觉得这还需要解释吗?给我买的钻戒,都比那条项链便宜,你最爱的女人另有其人,那干嘛跟我求婚呢?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她倒是丝毫不生气了,甚至还抬起头优雅的冲他笑了笑。 “叮咚——”外面的门铃声响起,王柯然立刻去开门。 “颜姐,家政到了。”她领着一个阿姨走了进来。 “领她去阳台上坐一坐。” 霍颜挥了挥手,再次看向许卓:“趁着你的朋友都在,把东西收拾一下,搬走吧。我们结束了。” “颜颜,你真的误会了,那条项链还在——” 霍颜打断了他的话:“在背着我给别的女人买项链之后,你现在又要对我撒谎吗?想好了再说,那条项链还在吗?如果在的话,我现在就让柯然和你一起去拿。” 他闭上了嘴,显然项链是不在了。 房间里除了霍颜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阵难言的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许卓的脑子一片空白,实际上虽然霍颜没有和他具体说过家庭情况,但是他也知道霍颜绝对是个富家千金,她出手阔绰,并且还没有那些大小姐的骄矜,并不会透露出对他这个凤凰男的鄙夷。 相反还一直鼓励他拼搏事业,可是他在她面前得不到被崇拜的满足感,甚至他还经常要仰望她的感觉,所以一旦遇上一个崇拜他的姑娘,他就忍不住一点点陷入其中了。 许卓开始收拾东西,他其实很要面子,哪怕他一点都舍不得离开这个高档小区,可是当着朋友同事的面儿,他拉不下面子冲她哀求,只能沉默的扛下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王柯然立刻冲了出来,偶尔还会提醒他们几句。 “哎,小心点,这幅挂画是从HO拍来的古董。” “不要碰那个花瓶,清代景德镇产的。” 几乎每到一个地方,王柯然都会说上几句,这么转悠了一圈,好像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古董名画,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味。 她是真的生气,颜姐在她眼里简直是天仙下凡,十全十美。 长得漂亮,气质上佳,被这狗东西给绿了,都能憋得住没发火,只是让他搬出去,她可得让其他人知道,这狗东西究竟错失了什么。 许卓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刚被允许搬过来一个月,可是之前霍颜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些,所以连他都不知道这一屋子的东西究竟价值几何。 “卓哥,什么情况?嫂子——”其中一个人开了口:“不对,你前女友这么有钱吗?刚刚那个王柯然是不是吓唬人呢,哪来那么多古董?” “应该是骗人的,她这会儿还在耍脾气呢。”许卓心不在焉的道,他还没走,霍颜就让阿姨将房子里所有的被褥牙刷这些个人用品,全部都丢掉,而且至少消毒三次才行。 虽然她没有直说,但是那几句轻飘飘的叮嘱,显然是在说嫌弃他恶心。 几个人正点开打车软件约车,就见一辆正红色敞篷法拉利从车库里开出来,坐在驾驶位的人很显然就是霍颜。 她戴着墨镜,波浪卷发轻轻飞扬,像是拂在人心上,嫣红的唇极其惹眼,是在路上看到都会让人吹口哨的存在。 车子猛然停在他们面前,霍颜手一扬,扔出个东西来,落在许卓的脚边还滚了一圈,亮晶晶的还在发光。 “你的戒指忘记拿走了。”说完她就踩在油门上,车子直接蹿了出去,良好的性能连一点噪音都没发出来,丝滑得不得了。 “卧槽,卓哥,这法拉利也是假的吗?” “这车将近七位数了,美女富婆啊。卓哥,你咋这么想不开,煮熟的鸭子飞了!” 几个人对着跑车的车尾气流口水,当然有些已经在心底嘲笑开了,现成的富婆给他傍都掰了,真是得多蠢啊。 *** 霍颜开着车漫无目的转悠着,实际上她把自己的人生都安排好了,结果现在却分崩离析了。 在挂掉管家第三个电话时,她终于开着车回了郑家老宅。 她的父亲、继母和郑若彤正说笑着,一家三口看起来其乐融融。 “姐姐回来了。咦,你没带姐夫回来吗?我还说你最近忙着谈恋爱呢,怎么会1 第99章 她竟然怀孕了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祖孙俩旁若无人的互动,简直羡煞旁人,特别是郑若彤的红眼病都快犯了,偏偏不敢在老爷子面前造次。 不过当她听到老爷子提起任务时,郑若彤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翘起来了,幸好她及时出手了,否则今天霍颜还真的带个人回来交差了。 霍颜一听这话,就感到头疼。 自从母亲去世,每日对着郑若彤这一家三口的恶心场面,霍颜就不再相信什么爱情了,她坚信谈恋爱不如养条狗。 如果遇人不淑的时候,狗都比那人听话。 老爷子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心理变化,竟然定了个任务给她,如果她在三十一岁之前结婚,那么他手里的股份就分给霍颜5%。 当然她这结婚人选也不是大街上随便找的,至少在婚前是相爱的,五年内不得离婚,并且离婚前还要生孩子的。 祖孙俩甚至签下了合同,每一条规则都经过仔细推敲后定下的,完全没有空子钻。 当时这合约拿出来的时候,连郑志帆都急红了眼,他手里的股份都很少,老爷子却拿出5%来买孙女结婚生子,这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霍颜今年就三十整了,再有小半年她就要过三十一周岁的生日了,这5%的股份她是必然要拿到手的,所以才想着挑个听话脾气好的男朋友,这样容易控制。 她对未来老公的定义是,不一定是真爱,但是必须相处起来不让她恶心。 毕竟合同里可是规定了,不许分居两地,如果没有身体原因,不允许做试管,就差把一周几次同房注明了。 “爷爷,不着急,这不还有时间嘛。” “怎么不急,你前面二十九年半都没找到,难不成这半年就有了,这都是要闪婚的地步了。”郑志帆脸色难看的道:“爸,我看这合约还是作废的好,她之后为了拿到股份,随便找个男人回来交差,那我们也不知道啊。” 显然他对于把股份给霍颜,感到非常的心疼。 郑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老子的股份想给谁就给谁。你着急什么!合约你也看了,条条框框多得很。哪怕颜颜从路上找个乞丐来,只要她能严格按照条约来,忍常人不能忍的事情,那这股份给她又如何。这是她的辛苦费。” 不得不说,老爷子非常了解自家的孙女。 郑家乃是豪门,霍颜从小到大接触到的男人,甭管私底下如何,反正在外那都是一表人才,就算郑志帆这种,那出门也收拾得人模狗样。 吃惯了山珍海味,怎么可能忍得了清汤寡水。 如果真忍得了,那老爷子的股份也给的心甘情愿。 “爷爷,都是您的孙女,您怎么只跟姐姐签合约啊?我也要嘛。”郑若彤锲而不舍的撒娇道。 不过老爷子跟往常一样,都不搭她这个话茬。 “爷爷真是偏心。”不过郑若彤明显比以往胆子更大了,又或许是因为霍颜今天差点成功了,刺激到她的神经了,所以她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爷爷要是真的偏心,你妈就不可能嫁到郑家来。我不像你有父母疼爱,所以爷爷就在物质上面补偿我一点。若彤,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会惹人烦。”霍颜不软不硬的怼了回去。 顿时又把对面的一家三口气得绝倒,郑志帆张嘴又想骂人,却见老爷子闭上眼假寐,一副不想再听的模样,终究把训斥的话给咽了回去。 晚饭的气氛仍然非常微妙,对面一家三口又是一副你侬我侬的状态,好几次霍颜都开始犯恶心了,幸好她只是偶尔回来,否则非得胃病不可。 今晚要住在老宅,她站在卧房门外,掏出钥匙却插不进锁孔,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大小姐,之前家里遭贼了,所有的房门都换了锁。这是您卧房的钥匙。”管家及时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把银白色的钥匙。 郑若彤拧开对面房门的把手,打着哈欠道:“姐姐,你也太夸张了,在自家还要给房门上锁,把家人当贼一样的防着,可真是让人寒心啊。” 霍颜忽然就不想进去了,她之前也没想过单独给卧房上锁,可是她青春期有一阵子总是莫名其妙过敏,将房间里的东西全换了一遍,好了几天之后又复发了。 直到暑假去夏令营,那一个月里她还睡过帐篷,日头那么大都没过敏,她才反应过来,或许不是她的身体出问题了,而是那个家才是祸端。 当然她在卧房上锁,钥匙只有自己有的行为,彻底惹怒了郑志帆,可是有老爷子替她保驾护航,终究是平稳度过了。 老宅可是在别墅区,这一片治安好到不行,哪个小贼敢惦记这里,不过都是借口罢了,就是纯粹为了恶心她。 管家看出她的不快,立刻低声解释道:“是老爷吩咐换锁的,里面的东西全部消毒过,钥匙也只有这一把,没有其他人进去,老爷让您放心住。” “辛苦了。”霍颜终究不忍让爷爷的心血白费,接过钥匙开了门进去。 这一整个三层都被她和郑若彤的房间瓜分了,她的卧室连着浴室、衣帽间,还有书房。 她大概走了一圈,原本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处处都透着一股熟悉感,可是搬出去之后每次再回来,却总觉得跟酒店没什么差别。 自从有了郑若彤之后,她对老宅就没有任何归属感了,之所以还会偶尔回来,也不过是因为爷爷还在这里。 老人家若是走了,恐怕她是一步都不会踏足这里,和郑志帆那几人同处在一片屋檐下,都能让她反胃。 这一天的瞎折腾,霍颜早已筋疲力尽,直接往床上一躺,不小心竟是睡了过去,还是被手机的震动声给吵醒了。 微信被她置顶的“姐妹们快活啊”群,此刻异常的活跃,连她在内总共三位成员,都是从小到大处出来的感情。 魏旖旎:姐妹,股份到手了吗?霍颜 霍颜:没,吹了。郑若彤的老/毛病又犯了。 魏旖旎 魏旖旎:又来! 魏旖旎:她什么毛病,你有啥她抢啥。我记得她有一阵子特别喜欢学你的穿搭,还经常故意撞衫,不过自从你性感穿搭之后,她每次站你身边都成了丫鬟,就再也不敢了。 魏旖旎:我被她恶心到了,今年的生日愿望给学人精小姐,祝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真爱! 魏旖旎身材极佳,高中时就开始走秀,如今已经混成了超模,经常在国外走秀。 她对郑若彤也是十分厌恶,郑若彤有一阵子简直就是幽灵一般的存在,霍颜去哪儿,她去哪儿,还曾经要混入她们闺蜜圈,想要抢走霍颜最好的朋友。 这个妹妹天生就像一只鸠占鹊巢的布谷鸟,不止要抢走霍颜的父亲,还连她的一切都想要。 小时候是玩具衣服,现在就变成男朋友。 方菲:别这么悲观,换个角度想,她一直盯着颜颜,说不定是偏执的爱着你呢。 魏旖旎:??? 霍颜: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她来恶心我。 方菲:有句话说得好,既然当不了前男友的老婆,那就当他的小妈。郑若彤比最惹人烦的前男友还可恶,不过你俩的长辈都是一样,不如去当她师母? 方菲是个影视编剧,昼伏夜出,现在她的夜生活刚开始,所以情绪总是比较亢奋的。 霍颜的手指顿住,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立刻开电脑去网上查郑若彤的行程。 郑若彤从小就喜欢被人关注,因此大学报考了电影学院,和芳菲还是同学校的。她毕业后就勇闯娱乐圈,有郑家在背后支持,再加上脸蛋够漂亮,如今已是炙手可热的小花旦了,她的工作室每个月都会放出行程来。 霍颜用鼠标点着行程表,上面显示她这个月全部都在剧组拍戏,剧组还在深山老林里,可是郑若彤现在却在郑家,明显和行程冲突。 请假吗? 可是一般这种请假加上来回路上,都得好几天折腾,另外并没有听说郑若彤这次有什么正式活动,纯粹是为了解决她被求婚的事情,特地跑回来? 想到这里,霍颜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脸上露出几分讽刺的笑容来,那可真是她的荣幸。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她要报复回去的心思。 之前她也被郑若彤恶心过,当时她在其他方面小有惩戒,并没有闹得特别难看。 倒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郑家除了爷爷之外,对于她而言就是粪坑所在,往粪坑里丢炸/弹,她还怕溅自己一身屎呢。 但是这次郑若彤真的是踩到了她的底线,不是她对许卓有多在乎,相反郑若彤揭露了这个狗东西的本性,她还松了一口气,但是郑若彤这种喜欢对她的东西随意伸手的臭毛病,她真的是受够了。 她查了一下郑若彤在拍的剧,是一部投资巨大的仙侠剧,郑若彤饰演花瓶女二。 霍颜挑了挑眉头,资源够好的啊,估计又是郑志 第100章 小白兔好香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徐储安的童年是在狭窄而潮湿的小房间里度过的。 在徐储安有限的记忆里,母亲成天花枝招展地出去,每天到很晚才回来。而她就被母亲寄养在不同的邻居下,吃百家饭长大。偶尔她也会见到自己所谓的父亲来到出租屋,把母亲压在墙上,啃咬着她的嘴唇。 如果这一幕被徐储安看见了,她通常会一脸冷漠地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十三岁那年,或许是终于熬出了头,她被母亲带到了徐家。徐储安终于知道了小时候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母亲姓林,而自己却姓徐,但这并不能使她变得快乐起来。因为她在父亲徐群的家里,见到了那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徐储灵。 徐储灵刚失去母亲,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起来有些滑稽。她见到徐储安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听到徐群介绍徐储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时,她才流露出些许的抗拒。但在父亲的逼迫下,她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句“姐姐”。 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 真亏她叫得出口。 来到徐家后,徐储安陆陆续续地知道了很多之前她不知道的事情。徐家是一个富豪家庭,至少徐储安不用再挤在狭窄的小房间里了,分配给她的房间豪华又宽敞,他们都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欧式装修,连睡的床铺都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床,徐储安再也不用每晚睡在一翻身就会摔下去的小床上了。 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徐群和她母亲领了证,而秦思娜也似乎是想补偿徐储安缺失的童年,徐储安提出的每一个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告诉徐储安,不用在这个家顾忌什么,她本来就是徐群的初恋,徐群只是迫于压力娶了徐储灵的母亲,现在,徐储灵的母亲终于把一切还给她了。 徐储安扯起一个笑容,“那她知道这一切吗?” “什么?” 徐储安认真地盯着秦思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徐储灵的母亲知道这一切吗?” 秦思娜自然没有回答,她还温柔地笑了笑,把徐储安的话当成是童言无忌的象征。 其实徐储灵的名字就可以说明一切了,但徐储安总还想亲自确认一下,果然秦思娜的回答总让她失望。 但徐储灵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这一个残酷的现实,依然对她很好。 她叫徐储安“姐姐”。 徐储安观察了很多次,发现她居然是真心实意这么叫自己的,真是不可思议。 但与徐储灵不同,徐储安讨厌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明明徐储灵和她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最累赘又最没用的存在罢了。 * 在徐储安十五岁、徐储灵十四岁的时候,她们意外被卷入了一场绑架事件。准确地来说,是那个神情倔强的少年故意捎带上她们的,在男孩刻意的呼救声下,分明没有目睹犯罪过程的姐妹俩硬是被绑架犯一起绑上了车子。 徐储安叹了口气,干脆与少年搭话,“你为什么会被他们绑架?” 少年笑得天真又无辜,“我不知道呀。” “你做了什么?……算了。” 反正也问不出来。 在徐储安打了第四十五个哈欠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徐储安干呕了几下,恨恨地抱怨道,“开车技术也太烂了吧。我都晕车了——” 绑架她们几个的人总共有两个人,一个满脸堆满肥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两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以貌取人有时候还是正确的。 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们俩,长得像老鼠的男人与那个长得像肥猪的男人低头交谈了片刻,徐储安只模模糊糊地听到“怎么办”之类的词语。 她转头问那个自始至终一脸淡定的少年,“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想杀了你,还是想要要挟你家人?” “噢。”少年无所谓地说,“大概是想杀了我吧。毕竟……” 徐储安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干脆扭头,大声地朝两个动物人大声喊道,“我爸徐群还算有几个臭钱,你们要不要趁机要点钱?” 长得像肥猪的男人满意于她的识趣,但由于他们也是临时把徐家俩姐妹抓过来的,并没有事先做好收集情报的工作。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连向谁要挟都不知道。 徐储安清了清嗓子,正要大声地朗读出徐群的私人手机号码,却忽然被肥猪人故作姿态地抬手给恶心到了,中断了朗诵。 “差点忘了。得处置掉才行。” 徐储安知道,他们指的是少年。 她一脸嫌弃,“那你们要快一点喔。” “抱歉、抱歉……”肥猪人好脾气地道歉,小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流露出几分阴险。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反应的徐储灵反应突然激烈了起来,“等一等、我要先向我们爸报一个平安——如果他找不到我们的话,一定会很着急的……” 下一秒,一个硬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徐储灵的额头上。 ——是枪。 徐储安贱兮兮地插嘴,“这是真枪吗?” 肥猪人对徐储安有些好感,此时语气轻快地回答道,“当然是真枪。”说罢,他扬起手中的枪,朝空中开了一枪,嘭一声的巨响响彻在半空中,他玩味地低头一看,见徐储安并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还一脸兴奋和好奇。 “小丫头,胆子可真大。不过……” 肥猪人握着枪,将枪口缓缓下移,直到它正对着徐储安后面的少年,才停下动作。 “不过呢,让你逃了这么多次,这一次总算能做一个了结了。你逃走了,少爷可是很生气呢。” 少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不是说只是一个走狗吗?干嘛那么紧张?还是说……是在怕他们找到我呢?” “你……”老鼠人有些慌神了,“老大,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少爷猜得没有错!” “那你猜一猜,在你们来之前,他们究竟有没有找到我呢?” 徐储安神游天外地想,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年一定是个狠角色。在这种完全劣势的场面里,保持这么优秀的心理素质,实属人才。 她忍不住问道,“话说——你几岁呀?十四岁?十五岁?但你看着只像十三的样子。” 忽然,肥猪人的神色一变,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头颅,新鲜的血液喷溅出来,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味使徐储安不由皱眉,但还没等她灵敏的大脑对此做出反应,肥猪人临死前扣下的扳机所射出的子弹已经朝少年急速地飞去,少年一直被绑着,无法动弹,看来他是不得不生生承受下这一子弹了。 反转再反转。 ——这才应该是一个惊险事件应有的特征。 关键时刻,徐储灵尽可能地扑了出去,用自己的肩膀惊险地拦住了那颗子弹,她也确实成功了,尽管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但是她保住了少年的命。 子弹射出的方向,正对着少年的额头。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少年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些许,徐储安能从他身上感到震惊的情绪,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既不去担忧中弹的妹妹,也不发出什么无聊的惊叹声。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盯着徐储安,“你们的父亲是徐群?” 徐储安恹恹地回答,“对……就是徐群。” 少年沉默了一 第101章 原来是一只公狐狸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果不是徐储灵被紧急送入了医院,徐群和秦思娜甚至不知道她们遭遇了一场恐怖的绑架事件。 徐群脸上挂着令人厌烦的笑容,“总之安安没事就好。要换成是安安挨上这么一下,你妈妈肯定要哭个不停。” 秦思娜面露娇羞,“讨厌鬼。” “怎么就讨厌了?”徐群暧昧地说道,拉起秦思娜依然年轻光滑的手抚摩着。 “别这样。孩子还在呢。” 言语嬉闹之间,完全没有为徐储灵而感到担忧。徐群和秦思娜仍然愿意陪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徐储安也在这里罢了。 徐储安突然良心发现地想,其实徐储灵挺可怜的。就连她坐在这里,也是因为她刚刚骗了那个少年而感到歉疚罢了。 抢救的灯终于熄灭,医生出来后一脸板肃地朝徐□□代了什么,徐群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住院是吧?我会交够钱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而徐储安正巧抬头望着他那个方向,与他的目光不经意对撞上,她从里面读出了不赞同的意味。 ……很讽刺吧? 徐储安也这么觉得。 但替别人中弹是徐储灵选的,至于徐群那边,徐储灵似乎也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 “走了。” 徐储安站起来,秦思娜和徐群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不停向夸赞她,“安安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明明自己也被吓得不行,还要过来陪妹妹。” 是啊。 因为只有妹妹的伤好了,她下次遇见那个少年的时候,才有机会挟恩图报。所以她一定会看着徐储灵好好养伤,不让她留下任何疤痕。 * 少年的报恩比想象中来得快速,也比要丰厚许多。 半年后,徐储安与徐储灵得到了皇甫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皇甫学院是一个特殊的学校。学校里面汇集了世界真正名流家族的后代,也是真正豪门的象征。 原本像徐家这样只是有些小钱的,是万万够不上皇甫学院的门槛的。但那个差点被一枪毙命的少年身份属实不一般,让她们破格进入了皇甫学院。 整整一周的时间,徐储安和徐储灵都被徐群持续地科普着皇甫学院的光辉履历。 它是由世界顶级家族之一的皇甫家族建立的,皇甫家族与多个国家高层都有密切的联系,在他们的精心筹办下,皇甫学院也作为一个输出世界尖端力量的学校成立起来。 在皇甫学院里,即便作为一个在豪门子弟眼里的平民女子,也有着无数的机会。徐群不指望她们能够通过皇甫学院严苛的考试顺利毕业,但哪怕是姐妹俩搭上一个关系,也足够他受益匪浅了。 “至于其他的……”徐群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世界各大家族的资料我会晚一点让助理发到你们的邮箱里,在入学之前务必背熟。背不熟也没关系,总之,皇甫学院里的学生和老师,你们一个也不能得罪。” 徐储安认真地点头,“爸爸,你放心。” 徐储灵没吭声。 在转过楼梯的拐角时,她拉住了徐储安的衣服——她总是这样,每天一副怯弱而可怜的样子,或许男人们会欣赏这种小白花的柔弱感,反正徐储安欣赏不来。 “我……姐姐,我不想去皇甫学院。” 徐储安学着徐群的不耐烦,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不想去?多好的机会。” 徐储灵深吸一口气,“姐姐,那里不是我们的地方……皇甫学院不止教我们现在学的知识,还要学习很多其他的学科。我们可能连学分都修不满……” 徐储安不可思议地挑眉,“就这个原因?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你不会学吗?” 看来徐储灵并没有学会徐储安教给她的第一课,对于蠢笨的学生,徐储安兴致缺缺。 ……真是愚蠢呐。 命运不握在自己的手中,难不成还要交给那对渣男贱女不成? * 又是半年,十五岁的徐储安带着一个小尾巴来到了皇甫学院。 她丝毫没有身为平民女子的自觉,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大方又自然,面对值班处老师冷漠的态度也不觉尴尬。 老师的脸色缓和了些,“这是入学手册,记得仔细看,地图和其他的规章制度都在上面了。还有,你们住在学院东区的学生公寓,两个人一间房。” “好的。谢谢老师,老师辛苦啦~”徐储安甜甜地说道。 皇甫学院很大,学校特意在校园内设置了各处站点,小型的游览车按点停车,方便学生在学校内穿梭。 徐储安翻了一下手册,大概对皇甫学院的地形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学院中心是教学区,图书馆、教学楼等学习的地方都在那里,西区则是商业区,聚集了所有可以满足学生娱乐需求的商场与店铺。东区是宿舍区,宿舍区分为学生公寓和独栋别墅,以供不同需求的学生选择。北区则聚集了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室。 真是丰富多彩。 徐储安越来越期待学校生活了。 她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换来坐在前面男生好奇的回头,徐储安与徐储灵两姐妹长得极好看,很容易就获得相对高的好感度。 “你们是新生?” “是呀。你也是吗?” “不不,我是学长了。” “学长好——”徐储安拿肩膀撞了撞徐储灵,“妹妹,叫人。” 徐储灵有些木讷,“学长好。”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怎么能叫客气呢?尊敬前辈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徐储安义正言辞。 男生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真活泼。好了,东区到了,你们住在别墅区还是公寓区?需不需要我帮忙?” 徐储安说,“公寓2栋305,我和我妹两个人住,学长有空来玩呀。” “……这话似乎听着不太正经。” “但我可是出于很真挚的心态邀请朋友上门作客的喔。不珍惜就算了。”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本来打算径直回到自己宿舍的,闻言不由轻嗤,“这么一会就朋友了?不知所谓。” 男生无奈,“阿原,你别这么说话。” 东门原皱了皱眉,“田格,是你太天真了。不如问一问她和你搭话的目的。指不定是特殊生想要勾搭——” “东门原!” 徐储安抱着手臂,“喔?这位东门先生倒是说说看,想要勾搭什么?” “哼。” 徐储灵拉住徐储安的衣角,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她记得,东门家是国内著名的商业家族,资产过亿——这样的人,她们惹不起。 但徐储安偏要惹。 她笑了笑,语气异常温柔,“哼什么哼?你是只会用鼻孔说话吗?” “等等!”田格见形势不对,赶紧打断他们,“阿原你也是,怎么能对刚认识的女生这么失礼呢?唔,还有这位同学……” “徐储安。” “咦?” “想要勾搭你的特殊生的名字是徐储安。” 田格尴尬地挠了挠头,“呃……好,徐储安,阿原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徐储安拉起行李箱,朝徐储灵说道,“走了,妹妹。” * 徐储安和徐储灵顺利地住进了皇甫学院的学生公寓。在住下后,徐储安才知道学生公寓大多住的都是像她们这些“特殊生”,要么是通过别人的关系进来的,要么凭借着某个特殊的机遇进入皇甫学院的。 徐储安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人才对 第102章 天选之子 神明转世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皇甫铁牛,皇甫家族的继承人,在皇甫学院拥有无上的特权,他却把这个特权用在了自己的那条宠物牛身上。他总是一脸忧伤地坐在那头心爱的牛上,缓缓地晃悠着手中的高脚杯,发出多愁善感的感慨。 “真是一言难尽的兴趣爱好。” 明荔笑了笑,“等你们的分班安排下来后,很快就会更加了解皇甫学院的。皇甫学院什么人都有,令人厌恶的人、或是很有趣的人。” 入学前皇甫学生会要求学生填一份调查表,再根据调查表所填的内容,出一份入学考试的试卷。 徐储安和徐储灵早就考完了。但想必结果不会太好。插班生就是这样,即使多么拼命,和拥有逆天天赋和家族精心培养出的下一代是不一样的。 徐储安和徐储灵被分进了全校最差的那个班级——也就是所谓的“特殊班”。未确定特长方向,只能暂且先这么学着。如果一年后无法达到学分要求或是还没能够确定专业方向,她们就会被退学。 当然,这个规定对于有权有势的学生是无效的。 ——这就是现实。 “特殊班”里很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无论是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家族子弟,还是因为没有天赋还在苦苦挣扎的普通学生,或是像徐储安这样走关系进来的“关系户”。 不过没关系,徐储安不会一直待在“特殊班的”。 徐储灵依然喜欢沉默,哪怕完全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她也只是紧紧地跟在徐储安身后,就和一个跟屁虫一样,徐储安好几次不耐烦地想要发作,但想一想,徐储灵毕竟是她妹妹。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你是徐储安?” 徐储安转头望去,是后桌坐的那个长相普通的男生,她其实很意外他会和她搭话,毕竟这个男生看起来很沉默,这个班级又有些排斥她们这两个插班生。 “我叫元澜。” 徐储安还欲接话,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储灵却忽然转过来抢了她的话头,“那个,你好,我叫徐储灵。” “嗯。”元澜兴致缺缺地应道,明显没有对待徐储安时那么热情。 “……”徐储灵失落地垂下头。 徐储安连忙出来打圆场,“总之,元澜同学,我们刚转来,从今以后多多关照啦。” 元澜目光柔和了些,“好的。” * 因为元澜,徐储安和徐储灵并没有被成功特殊班的人成功孤立。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在徐家两姐妹插班之前,元澜已经是特殊班被孤立的对象了。只是他在两次周考中表现还不错,因此有些热衷于学习的学生依然会与他说几句话。 徐储安大致花了三、四天的时间了解情报。因为全校特殊班只有她们所在的这个班级,可谓是鱼龙混杂,班级里的小团体大概也比全校任何一个班级都要多上许多,尤其是以方悦和为首的女生团体,更是将拉帮结派的那一套玩得十分熟练。 徐储安最近学了一个新词叫作绿茶婊,她觉得这个词倒是挺适合方悦和的。明明徐储安都没主动惹她,她却先开始卖起惨来。比如路过时假装被她撞到,或者故意造谣说她勾引男人,连元澜都不放过。 幼稚。 但往往这种幼稚的陷害行为会更加令人生气,徐储安一直憋着没发作也是因为方家是东北那一带有名的□□家族,如果她妄图对方悦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话,怕是那些人第一个就饶不过她。 ——啧,权势真是麻烦。 徐储安长叹一声,脑内这些天就没有中止过上演《论如何弄死方悦和》的小剧场,正当小剧场中的她兴致勃勃地扬起手打算用她的长指甲划烂方悦和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时,上课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兴致。 “……” 她看向旁边的空位,徐储灵似乎已经一节课没有回来了,自从她下课说要去下面的小卖部买一个东西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其实徐储安也懒得管她,她巴不得徐储灵再也不要回来呢。每天跟在她身后,她想做什么都要被限制。 只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为什么徐储灵就学不会独立行走呢? 但徐储灵要是真的不见了,于徐储安而言却是一个很大的烦。于是在这节课的地中海老师沉闷的声音停止后,她决定出去转一转找妹妹。 找呀找呀找妹妹,找到一个傻妹妹。 ——如果她的妹妹不是徐储灵就好了。 “让开。”徐储安不耐烦地蹙紧眉头,目光凌厉地盯着带着一群小跟班挡在门口的方悦和。 方悦和又露出她那招牌性的讨人厌笑容,“哎呀,安安今天也是那么凶呢。不过,这么急匆匆地出去是干什么呢?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妹妹已经逃了两节课了,你也想逃课吗?果然是平民,就是不懂规矩。” 问就是很烦。 徐储安的手又痒了。 虽然方家是□□家族,但看方悦和这单薄的身形,一拳揍下去应该会哭得不停吧。 “让开。不然我揍你。” “哟——”方悦和怪叫起来,“瞧瞧,你们快瞧瞧,这个像地痞流氓一样的发言是想干什么呀?区区一个平民,还敢威胁我不成?” 方悦和其中一个小跟班附和道,“平民就是鲁莽。破格进入了皇甫学院,还不懂得珍惜——” 徐储安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静自己躁动的心情。 忍住、要忍住…… 不管了,再忍下去,这个方悦和真当她不敢反击不成? 徐储安和徐储灵不一样,她从来不做包子。 “方悦和。”徐储安温和地笑了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老师?” 方悦和的脸色难看,“什么?” “去跟老师好好坦白一下你欺负徐储灵的事实。顺便,再交代一下今天徐储灵的逃课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看到方悦和与她的跟班五彩纷呈的脸色,徐储安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些天来,方悦和对徐储灵的霸凌徐储安才不可能毫不知情,她之前不说,只是懒得管而已。 非要说的话,算是她给徐储灵上的第二课吧。不说、不反抗,那么就会永远被欺负下去。 徐储灵自小生活在富足的家庭,想必一定没有体会过徐储安的滋味。她被秦思娜寄养在邻居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嘲讽她,说她没爸爸、甚至连妈妈都不负责任。 而且,她无法反击。 一旦出手把熊孩子的鼻子打歪,不但会换来厌恶麻烦的秦思娜的一顿揍,甚至还会让她吃不上饭。 所以呀,碰到这种事情…… 徐储安的身子骤然晃了晃,看似娇弱无力地扶住门框,她咬着下唇,“我知道方姐姐一直不喜欢我和我妹妹,可是家庭也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她吸了吸鼻子,喃喃道,“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欺负我妹妹呢?” 暴击。 徐储安抹去眼角的泪花,静静地凝视着方悦和,莫名带上了一些耀武扬威的意味。她想,方悦和一定不知道,老师现在就站在不远处。方悦和一旦反击,那么老师的心一定会偏向自己这边。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方悦和的确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更多的其实是意料之外的惊讶。她没想到这些天看起来貌似刚强的徐储安扮起柔弱来也这么流畅。 她恨恨地撇嘴,并不上徐储安的当,“徐储安,你可别乱污蔑人。” 徐储安咬紧嘴唇,露出惨然的笑容,“我知道了。对不起,你没有欺负我妹妹,是我血口喷人。是我……不知所谓。” 当方悦和看到缓步走过来的班主任时,她一瞬间明白了徐储安奸诈的计谋。 ——可恶! 但偏偏方悦和无可辩驳,即使她再怎么高明地收买班上所有人,但她欺负徐储灵的事情做得并不隐秘,只要有心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证据。如果、如果老师肯偏袒她的话…… 但这是皇甫学院。 皇甫学院有太多有权有势的学生了,甚至一些低调的老师背景都很硬,方家在东北那一带混得确实不错,但方家却也不能成为她在皇甫学院胡作非为的后盾。而且,虽然班级里孤立元澜,但方悦和却是知道的,每个老师都很喜欢他——没有人会讨厌上进又聪明的学生的,只要他帮着徐储安说哪怕一句话,她绝对不能落着好。 “徐储安。” 事到如今…… “我是不会欺负你们姐妹俩的。” 徐储安看到方悦和明显带着求饶的神色,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转头对老师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老师,看来是我误会了,方悦和并没有做出什么欺凌同学的事情。是我把小矛盾放大了。” 作为特殊班的班主任,李老师显然也是一个人精,他淡淡地睨了徐储安一眼,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方悦和同学只是幼稚了一 第103章 来人 我肚子疼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谢予琛的操纵下,最终谢予望听到暗卫汇报的不是事实的真相,而是经历操作后的虚假真相。 暗卫之所以是暗卫,正是因为暗卫是帝王绝对的亲卫队。而御前侍卫只是保护陛下的侍卫,有许多牵扯太多事情,楚融帝并不能直接地吩咐御前侍卫,毕竟御前侍卫与其他的机构也有接触。但是暗卫却是不一样的,这支队伍只属于帝王。 谢予望惜命,因此秋猎的时候他身边跟着的也基本上都是暗卫的精锐或是核心。除了个别被他派去执行任务的精锐不在那支部队里面,其余的都被谢予琛的人被杀死在当场。但是被外派出任务的暗卫也很好解决,只要接触了暗卫的核心事务就能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出任务——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全部暗卫都替换成他们自己的人就好了。 “田妃?”谢予望放下笔,他冷笑一声,“看来掌宫久了,未免有些让她分不清楚自我了。” 他看了暗卫一眼,“罢了,你退下。” 只不过,虽然这个传言是在田妃刻意的引导下传出来的,但是还是让谢予望不可避免地有一些在意。谢予望是亲眼看着庄木晗如何击退刺客的,虽说主力军是暗卫,但她也着实帮自己挡了不少的明枪暗箭。若是她没有怀孕的话,他只会感激庄木晗的行为。但是,她怀孕了,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陛下?” “苏鸿才。”谢予望说,“你觉着,含贵人腹中的孩子是神明转世吗?” 苏鸿才面色大变,“这都是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测,陛下怎肯轻信?” 谢予望不介意苏鸿才的无理,他缓缓走了几步,“朕也是这么觉得的。没有根据的猜测——可是若真的是没有根据的猜测,田妃又怎敢那么笃定地说之后必然会出现异象呢?古来今往,天有异象,要么是灾祸,要么是……” 苏鸿才咬紧牙,努力揣测着楚融帝的心意,“但是,目前含贵人还好好的,天也没有出现什么所谓的异象呀。” 谢予望瞥了苏鸿才一眼,嘲讽道,“奴才果然是奴才。若是含贵人腹中的孩子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是神明转世,那么……” 等到天有异象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苏鸿才听到谢予望这句话,如蒙大赦,“奴才太过愚钝,不明白陛下话中的意思。” 苏鸿才自然是不会理解谢予望作为一个皇帝,对于皇权的执着。他不允许有任何自己皇权的威胁存在,既然庄木晗腹中的孩子是神明转世,那么他绝不会留下这样的祸患。 “不过你说得对。这一切也有可能是谣言。” * 【系统:恭喜宿主又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当前祸国妖妃的任务完成度:70%。还有最后30%任务就可以完成啦~请宿主加油。】 谈安歌蹙起了眉,她越来越怀疑系统可能就是随便确定任务完成条件的——要不然为何每次完成一个阶段的时间点都如此令人摸不着头脑。 【系统:宿主请不要质疑系统。系统是根据现实条件为宿主分析任务完成进度的。祸国妖妃的任务也是基于宿主的现状所定制的任务,没有具体完成任务的标准也是现实情况一直在变。】 “现实情况一直在变……”谈安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说,剧情发生了重大改变?” 【系统:本系统记得上一次已经说过这个事情。】 谈安歌抓狂地揉了揉头发。 没有记住那本小说的剧情绝对是自己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系统:但是根据本系统的分析,宿主异于常人的看小说进度和忘却速度——就算再给宿主一次机会,宿主也不会记住任何有用的内容。】 “闭嘴。”谈安歌道,“你倒是再给我一次机会——” 突然谈安歌余光瞥见妙花走了进来,连忙端正了坐姿。 妙花道,“偏殿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含贵人跟以前一样,还是照常隔一段时间就去甘泉宫请安。不过她都故意避开了方还。” “啧。”谈安歌道,“真亏她坐得住——” 宫中流言四起,她身为当事人却如此淡定。何况,谈安歌就不信礼部正在筹备帝王大婚的典礼的事情庄木晗本人不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谈安歌咬牙切齿,“以前真看不出来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妙花道,“还需要奴婢做什么吗?” “不用你做。我已经吩咐了阿荷替本宫完成这件事。”谈安歌道。 楚融帝和太后似乎都并没有要管这个流言的意思,谈安歌在吩咐妙颜去散播谣言的时候,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查到的打算,现在看来都用不着了。 * 谈安歌吩咐屈觅荷去做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既然庄木晗有意避着方还,那便挑起她们两个的争端就好了。 虽然庄木晗现在与谈安歌疏远,但实际上她与屈觅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谈安歌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恐怕是因为她的身份,庄木晗才会抱有这样的态度的。 在屈觅荷的促使下,方还与庄木晗见了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所谓的仇人,当然是指方还对庄木晗的单方面仇恨。 那位妃嫔去甘泉宫所说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秘密,田妃也不曾有意保守这个秘密,她掌宫多年,许多人都视她为宫中的主心骨。如果一旦庄木晗入主了中宫,夺走她手中的权力暂且不说,指不定还会因为看不惯她,刻意给她使绊子。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含贵人,含贵人最近倒是悠闲自在得很。”方还忍不住讽刺道。 庄木晗道,“最近无事可做,自然悠闲自在。” 方还不觉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庄木晗这副模样更加可恨。天知道她自从听闻了陛下有意立庄木晗为后以后,几乎是夜夜都难以安眠。 庄木晗是与她同一时间入宫的,方还甚至还率领着她的小团体带头欺负过她。庄木晗那时任打任骂,就这样一个废柴的人,怎么会当上皇后呢? 难以安眠加上情绪波动,方还的小腹又在隐隐作痛,她几乎快被折磨疯了——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庄木晗。 “庄木晗,你别太得意——” “我没有得意。”庄木晗现在有底气了,腰杆自然挺得板直,“倒是方贵人,听闻方贵人昨日又去了趟太医署。毕竟这是皇嗣,方贵人还需好好安胎才行。” “你……”方还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我自然不比含贵人,含贵人腹中的孩子可是神明转世,必成大器。不像我,现在连肚中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过也罢,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本嫔都喜欢。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说完这些,方还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看着庄木晗脸色突变,她心中顿时觉得大为畅快。虽然不乏一些愚笨的人竟然觉得这些传言乃是对庄木晗腹中孩子的夸奖,但方还知道,只要庄木晗生孩子的时候天有异象,庄木晗就彻底地完蛋了。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最接近天的人。而陛下的一个孩子又怎能是神明转世呢? 人们一向最是介意这些。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大概都会归咎于庄木晗的这个孩子身上。 看到庄木晗吃瘪的神情,方还不由畅快地笑出了声。笑到一半的时候,她的面色突变,“来人,快来人——我肚子疼!” 第104章 我的孩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最开始是起夜的丫鬟的尸体在早晨被发现,丫鬟被一根粗麻绳勒住脖子吊在东侧院的梨树上,死状可怖。 不知道是不是祝大人吩咐了什么,下人对近日来祝府发生的事件三缄其口——就这点情报,还是祝南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他们嘴里问出来的。 本来祝南晞是打算直接去找祝大人或是还在病中的祝夫人的,但正院门口均有下人守着,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让祝南晞进去。 在祝南晞第三次尝试失败后,一个男子叫住了她。 男子开门见山道,“你们也是游戏参与者吧?” 祝南晞茫然地眨了眨眼。 如祝南晞所猜测的那样,游戏介绍所提到的东莲观道士便是剩余的游戏参与者。扮演道士的游戏参与者总共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方才精准捕捉祝南晞的男子,叫作南宫鄂,剩余两人分别是胡仕与孙留。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技能,可以在鬼怪面前支撑一会儿——算是他们的保命技能吧。 双方互相交换了一下情报,彼此所获得的情报大体一致。但南宫鄂几人对祝府事件的始末要更加了解一些——祝府的灵异事件持续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死的基本上都是夜晚出去查探的下人,而唯一的例外就是祝夫人。一天夜里,祝夫人被外头动静所扰,传唤下人却又没人应答,只好自己起身出去。回来后,祝夫人便一病不起。 祝南晞托腮道,“她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南宫鄂睨她一眼,似乎很是不屑,“还有一点,我们见祝大人时,情况似乎不太好,很有可能鬼怪已经对祝大人和祝夫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祝南晞莫名兴奋道,“难不成是厉鬼附身的情节?” 话音落下,她后知后觉到众人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充斥着无语,连忙坐直身体,“总之,我觉得小厮提示我们晚上不要出房门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出事的似乎都是晚上出门的人。鬼怪可能有一定的限制,比如不能进房门之类的。要是鬼怪可以肆意杀人的话,第一夜我们就要团灭了。” 南宫鄂赞许地点了点头,“夜晚来临,大家就不要再出门了。就算晚上睡觉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去管……虽然白天暂且是安全的,但晚上就不一定了。” * 祝南晞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用完晚膳后早早就安寝了,一直睡到现在。如没有这诡异的声响,想来她还是能一觉睡到天亮的。奈何这个声响不仅诡异,还难听至极,就像是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一下紧接着一下,令人牙酸。 很奇怪的是,在这种场景下,祝南晞居然生不起恐惧的感觉,反而觉得新奇,甚至还有空闲津津有味地回忆起小时候与兄长的探险也是这般刺激,不过那时候所谓的“探险”,不如说冒着被父亲一顿打的风险出去才是最刺激的事情。 祝南晞全然不知白日他们所讨论的鬼怪早已趴在房梁上盯着她好久,但等了半天,不仅没看到这个可恨的人类小姑娘脸上出现惶恐的表情,居然还看到了她唇角的一抹笑容。 等到祝南晞仰起头终于看见鬼怪窥视着她的双眼,已经是好久之后了。 她微微一愣,“呔!妖怪,怎可深夜擅闯少女闺阁?” 鬼怪似乎被问住了,她张大了嘴,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腥臭的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祝南晞蹙紧了眉,她垂下眸,说话声音极轻,“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 “像你这种不讲卫生的人——鬼也一样。” 一记左勾拳。 祝南晞的拳头打到女鬼扭曲的脸颊上时,鬼怪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沉浸在迷惑当中。 就这样,她被祝南晞一拳带到地上,唯有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她在方才短短一息间发生了什么。自尊心受挫的怒火彻底点燃了鬼怪,她五指成爪状伸出,似是想要扼住这个可恶的人类的咽喉狠狠教训一顿。 祝南晞哪里会站着不动让鬼怪攻击自己。她掀开被子,一个翻滚灵活地躲开。 ——不对。 既然鬼怪无法为所欲为,限制鬼怪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分明她已经遵守了小厮所说的晚上不要出门,但鬼怪依旧可以上门。最要命的是,祝南晞不像道士玩家有属于自己的保命技能,就算她有幼时被父亲逼着学的一身三脚猫功夫,在鬼怪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几个来回后,体能的劣势便充分地显示出来,祝南晞单手撑着地面,不住地喘息着,感到一阵力竭。 再这样下去的话…… 祝南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鬼怪进攻的动作。 她发现,女鬼攻击她的路数看似毫无章法,却好像在避讳什么东西般,攻击的动作并没有那么流畅。 轰隆! 祝南晞只是稍微分神,鬼爪便钉在祝南晞墙壁上,其力度之大,距离之近,令人心惊。女鬼湿漉漉的长发掠过祝南晞的脖颈,从脖子上传来的痒意使祝南晞本能地缩了缩,恰巧看到女鬼青白色脸颊上显眼的灼伤。 灼伤……?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祝南晞的脑海里,即便十分冒险,但她还是决定一试。于是她不退反进,干脆地抓住了鬼怪正用力的腕骨。 “啊——!” 饱含痛楚的惊叫声响彻云霄。一种被腐蚀的滋滋声自祝南晞捏住的那处腕骨传来。 “可——恶!”鬼怪吃了痛,又有所顾忌,只好用更加凌厉的攻势将祝南晞逼退。 而这个人类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在躲避的同时执着地捏着女鬼不放,若不是另一只鬼爪即将要洞穿她的腹部,祝南晞是不会放手的。 “你,果然,和那个女人一样,可恶。”鬼怪一字一顿地说道,话语中的怨恨几乎要化成实质,狠狠地刺向祝南晞的心脏。 “那个女人是谁?祝夫人吗?”祝南晞反应飞快。 鬼怪死死地盯着祝南晞,目光中含有实质的恶意,将祝南晞压得喘不过气来,“你,和她一样可恶。都该死,都该死!” “情杀?”祝南晞猜测道,“莫非你是祝大人的曾经的情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鬼仰天大笑起来,她的诡魅的身影渐渐地隐去,“好一个情人!” * “啪!” 沈天菱愣愣地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杯盏碎片,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小姐!”吴如彤走过来,将披肩披到沈天菱的肩膀上,她叹了口气,“这些奴婢来处理就好。” “如彤……”沈天菱有些怔然,她顿了许久,轻嘲地笑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叫小姐……” ——她早就已经不是沈府的二姑娘了。 吴如彤极为熟练地处理好一地的碎片,白日呆滞的神情荡然无存,在泠泠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轮廓显得宁静又柔和,“小姐,该睡了。” 沈天菱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手搭在了吴如彤朝她伸来的掌心上,她的掌心冰凉,似乎能够直达沈天菱的心里,让她不觉一阵瑟缩。 “是啊……”沈天菱喃喃道,“夜深了,该睡了。” 但事实上徐储灵却是在专门用于放置体育器材的小房间里找到的,那个房间又暗又潮,徐储安刚因为战斗胜利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 徐储安不由吐槽道,“她们是绑了 第105章 陛下在袒护她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快起来!” 男人的嗓音沙哑而粗粝,如同砂纸磨过桌面,难听得祝南晞每次听见胳膊上都会起一层薄薄鸡皮疙瘩。 “大军就要开拔了。战争都发生多久了,整天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男人嘴里念念叨叨。 他往常说话就是大嗓门,此时仿佛是贴着祝南晞耳边吼叫一样。祝南晞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却再没有力气爬起来远离他。从胃部传来的灼烧感让她忍不住干呕的欲望,但奈何胃中实在无物可吐,身体的本能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难受的过程。 铅灰色的天空中,太阳早已被翻滚奔腾的乌云遮住,沉沉地压下来,风雨欲来。 祝南晞躺在冰冷的地上,渐渐失去了声息。 ——祝家人,终究是一个也不剩了…… 随着战事的发生,祝家的风光还是彻底地黯淡下去。不管身为禁军头领的祝绪,还有年纪轻轻就当上御前侍卫的祝南敬曾经为朝廷付出过什么,都不会有人再记得。甚至连身为他们掌上明珠的祝南晞也只能接受悄无声息死去的结局,没人悼念。 * “看这天气像是要下暴雨的模样,若是真的下了,那可糟糕了。”年轻的太监生得眉清目秀,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他就是权势滔天的李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 他身边的宫女一脸恐慌,“……可是,若是被暴雨拖延了时间,桑国就该追上大军了。” 太监笑了笑,他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他意有所指地道,“令大军开拔罢。再等,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宫女轻声叫道,“呀!” 太监蹙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宫女揉了揉眼睛,“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肯定是她看错了,天空怎么可能出现裂缝呢? 为了逃避桑国而南迁的大军自然也不知道——除了战争的横尸遍野外,在某个地方响起的刺耳警报声才是灾难的起始。 【警报!警报!检测到世界A1284发生致命故障!无法修复,即将崩溃!】 【再次警告!世界A1284核心已崩溃,已启动自毁进程。】 【正在检测故障原因……检测完成。世界核心人物死亡,世界主剧情线已崩溃,且因为条件不足,无法激活小世界的轮回。请尽快下达指示!】 * 旌旗蔽野,尘土漫天,腥风血雨的战争已经拉下帷幕,获得胜利的人正沾沾自喜地品尝着胜利的果实,不幸失败的人依旧仓皇逃窜着。可怜无辜受累的百姓遭受一场无妄之灾,活下来的人们也只是勉强苟延残喘。 从古至今,战争总是悲壮的。夕阳似血,为战场镀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因此,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天空上逐渐扩大的裂缝,裂开的口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进去。 一场颠覆人们认知的浩劫正在袭来。 公元965年,世界灭亡。 在世界灭亡前,乃是祁朝的时代。桑国的铁骑踏破京城前,因先帝缠绵病榻多年,皇后李氏逐步掌控了朝堂。先帝病逝后,李氏便废了太子,立了年仅九岁的八皇子为帝,彻底将皇帝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虽朝堂上对李氏这一行为颇有微词,但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直到桑国铁骑朝着京城而来,李氏没有做出正确的决断,而中央兵权分散已是缠绕大祁多年的旧患,各地诸侯手握重兵,不愿援助。皇上及太后被迫向南迁都,在迁都过程中,世界亡。 【系统:欢迎来到第三界。】 【系统:你们所居住的世界已灭亡,欢迎来到第三界,恭喜你们获得了可以通过游戏获得活下去的机会。强者将迎来胜利,弱者将被淘汰。请各位想尽办法获得游戏的胜利。】 * 【你是江南祝府的大小姐,最近祝府里不是很太平,一到夜晚就频频有灵异事件发生,几位从东莲观而来下的小道士,下山游历至江南,发现祝府的异常,信誓旦旦地说祝府有鬼。你不太相信,并且立志找出一切的元凶。】 彻底回过神来时,祝南晞已经身处于一处充满书卷气的居室内,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投下斑驳的影子,面前的花梨桌上随意地摆放着几张宣纸,旁边是一支浸好墨的毛笔。 祝南晞足足缓了一刻钟才接受了庞大的信息量。 ——总之,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她不仅死而复生了,而且还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必须要通过不断地通关死亡游戏才能活下去。 游戏的面板对古人来说诡异又难懂,祝南晞摆弄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任务面板。任务面板上写的其实就是刚才机械的系统音念的那段话,好像之后也会随着游戏进程的推进陆续发布任务,但目前还是空空如也。 虽然游戏具体的玩法目前还不太清楚,既然祝南晞是扮演祝府的大小姐,肯定是有其中的深意在的——至少,目前得先扮演好大小姐的角色。 “来人!”略微思索过后,祝南晞高声喊道。 不知是祝府的下人懈怠,还是被这几日的灵异事件吓破了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应。祝南晞提着气又叫了几声,才有两个神色怯懦的丫鬟慢吞吞地走过来。 “小……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祝南晞眯了眯眸子,忽的问道,“你们也是游戏参与者?”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旋即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头,眼中骤然迸发出光芒,“是的,难不成小姐您也是……” 祝南晞笑道,“我也是游戏参与者。” 见到同样与自己是游戏参与者的人,两个丫鬟方才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太好了。这个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显然还没弄清情况。 祝南晞好心解释道,“按游戏介绍来吧。目前的信息量十分有限,但我猜测,介绍中那几个道士恐怕也是游戏参与者,到时我们可与他汇合。” 见祝南晞如此沉着冷静,两人心下像是找到主心骨般安定,忙自我介绍道,“我叫沈天菱,她唤作吴如彤,我们一睁眼便在下人房,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听到你叫人,这才匆匆赶来。” 说话的便是沈天菱。沈天菱落落大方,相对而言,她身边的吴如彤便有些畏畏缩缩的。 ——这倒也不怪吴如彤,她原本就是一个丫鬟,向来没什么主见,但胜在忠心。战时她本要护着小姐逃跑,然而桑国士兵的长刀还未刺入她的胸膛,她就来到了莫名其妙的第三界。而后骤然被抛进游戏,若不是醒来后小姐还在她身旁,吴如彤还真无法保持冷静。 还是沈天菱靠谱一些,“既然你说那些道士是玩家,我们要不要先跟他们汇合?” 祝南晞倒还真不急着去找那些道士,退一步说,就算现在汇合,也对游戏进程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沈天菱明显更加偏向于汇合到一起,见到祝南晞摇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上祝南晞的脚步。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所发生的灵异事件,祝府的下人均是低着头,似乎很是忌讳。 “等一下。” 小厮惊慌地回过头来,发现来人是祝南晞,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姐。” 祝南晞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爹爹还在接见那些道士吗?这些天府里闹出这些事儿,几个小道士真能够解决?别是沽名钓誉的草包。” “可不是。”小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就连祝夫人都病倒了……唉,试一试也是好的。” 随着小厮的话语,祝南晞的神情逐渐变得悲恸。 小厮吓了一跳,慌忙安慰道,“小姐也不要太伤心了。虽然……虽然祝夫人被吓病倒了。老爷也因为此事忧心忡忡。但只要小姐谨守无论夜晚外面发生什么动静,不要因好奇而出去查看,就定不会出事的……你们也是。” “是。”沈天菱连忙应道。她心知小厮作为游戏里的人物,这是在提示她们。 “但是……”祝南晞似乎仍在犹豫。 小厮却倏然变了脸色,“小姐万万不可不以为然。这几日以来,但凡出去查探的丫鬟、小厮的下场,小姐也不是不知道。唯一全身而退的夫人如今也变成了那样……虽然小姐担心夫人,但也万万不可以身试险。在老爷与夫人的心中,小姐的安危始终是第一位。” 祝南晞总算露出一个微笑,“好,我知道了。” 沈天菱在旁边观看了全程,此时不得不叹服这位姑娘当真是聪慧过人,虽然看起来毫无章法,却在短短几句话内探听到了关键的情报。比起自己依旧还在因为游戏而茫然无措,祝南晞已经迅速地进入了游戏状态。 受祝南晞感染,她不禁豪情万丈地转头对吴如彤说,“如彤,我们也要努力争取活下去。” 吴如彤呆呆愣愣的,听见这句话, 第106章 生死搏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裴风说完,过了半晌,才听萧誉质疑地问,“招亲?” 裴风点头。 是北凉皇帝亲自下的招书,由太子殿下主办,应邀者皆是凉帝亲选出来的京城儿郎。 还有一句话,裴风不敢说,凉帝发话,“只要不是南陈萧誉,尚公主谁都可能。” 屋内一阵安静。 萧誉紧捏了一下被烧焦的话本子,一把将其撂在了桌上,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今日在茶楼里,穆蓁瞧他时的眼神。 那股隐在心头的焦虑,一瞬全窜上了脑子。 没去南陈找他。 在北凉招亲。 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若是他这回不来北凉,结果又如何。 裴风静候了一会儿,便见萧誉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笔墨,写了寥寥几字封入信笺内,交给了他,“替朕拿给她。” 到底发生了何事,得见上一面才知。 ** 穆蓁从茶楼里出来,脸色就不太好。 马匹一路疾驰,行了一段后,突地又慢了下来,凉风扫过耳畔,那翁名声迟迟不消,穆蓁打了个寒颤,眼睛一瞬犯了花,身子轻轻晃了晃,又极力稳住,紧紧地勒住了缰绳。 本以为她不去南陈,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他,怎么也没料到,他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她不可能看错。 但他为何会在这。 他是南陈皇帝,自来善于深谋远虑,眼里只有权谋和算计,又怎会如此贸然再来北凉。 穆蓁想不明白。 在茶楼的那一眼,他明显已经看了出来,自己认出了他,又或者他本就是故意让自己认出他。 倘若没有之后南陈的那三年,不是重生归来,今日她见到他,定会满心欢喜,道他是为了她而来。 然有了那三年。 她早已不再天真,也不存半丝念想,只想避而远之。 在走出茶楼的那一瞬,她并未想太多。 只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也未去细想,这般跑了出来,是不是同前世的自己有了冲突,他又会如何去想她。 有过那般经历,她当真累了。 他如何想,同她又有何关系,而他来北凉无论是何目的,她也不会再踏入南陈半步。 穆蓁脚下缓下来的功夫,身后阿锁追了上来,翻身下马,牵住了穆蓁的缰绳,脸上还带有几丝惊慌,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后,才仰起头,小声问穆蓁,“殿下,刚才那人......” 萧誉离开北凉的那夜,阿锁也见过。 今日茶楼里的那人,就是萧誉。 从昨日起,阿锁便知道了穆蓁的反常,那般在乎一个人,爱了十年,之前处心积虑地想要寻去南陈,一夜之间突然生变,说放弃就放弃。 阿锁虽不敢问是何原因,但暗里在庆幸,并不想她离开北凉。 今日,那萧帝却来了北凉...... 阿锁警惕地看着穆蓁。 穆蓁转过头,打断了她,“你我今日谁也没见着。” 她不会上前去认他。 但萧誉此人诡计颇多,在没弄明白他为何突然来北凉之前,穆蓁暂时也不会去父皇跟前揭发他。 两国之间是否交战,何时交战,当以社稷矛盾为由,而不是因她的报复。 且前世今日,萧誉于她,也没有任何亏欠。 耳畔的翁鸣声,终究是缓了下来,穆蓁吩咐阿锁,“你找个人暗里盯着。” 若他要来找她,必定还会派人前来。 阿锁舒了一口气,点头,“奴婢明白。” 阿锁话音刚落,身后一阵马蹄声,王三终于追了上来,茶楼里发生的事,王三完全没闹明白,穆蓁为何突然烧了本子。 唯一的可能,定是赵坤也握住了殿下什么把柄。 王三旁的不好,可对穆蓁却极为忠心,一追上,便愤慨激扬地替穆蓁出气,“殿下放心,今日之仇,我王某记下了,我就不信,我王三斗不过他赵坤。” 穆蓁懒得理他。 王三追了她一路,一直追到长宁殿门前,才被宫人们拦了去路。 “殿下,殿下多喝点茶消消气。”王三踮起脚尖从一堆宫人中,眺望过去,直到彻底瞧不到穆蓁身影了才罢休。 一回头便踢了一脚宫墙,咬牙骂了一声,“赵狗!” 谁知用力过猛,疼得嘴角只抽。 正欲再骂,一扭头突地瞥见王贵妃身边的宫女春杏,一时也顾不得疼了,转身就要开溜,却还是晚了一步。 春杏一嗓子唤住他,“王公子,可让奴婢好找。” 王三转身,不耐烦地瞅着她,“你一个小丫头,没事找我干什么?” 春杏没工夫同他玩笑,“娘娘让公子爷去一趟。” 王三瞬间焉了气,知道逃不过。 王家屋里谁都拿他没办法,就这个姑姑,回回见了都能捏住他的短,损一顿。 今日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她了。 王三跟着春杏到了惠安殿。 一进门王贵妃劈头就斥了一声,“刚进宫,一个眨眼人就跑不见了,你是有多不待见本宫。” 王三赔笑行礼,“瞧姑姑说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若是往日,王贵妃非得训他个半盏茶的功夫,今儿却没空闲同他叨这些,转头屏退了屋里的丫鬟,只剩下王三和她两人了,才挑眼看着他,“又跟公主出去了?” 王三摸了摸手脑勺,即便不答,王贵妃也知道了答案。 “也好。” 王三本以为又要挨训,突地听见这么一声,抬头诧异地看向王贵妃,王贵妃轻叹了一声,“这么多年,我膝下只出了你表哥一人,朝中势力薄弱,根基也不稳,表面上看似荣华富贵,陛下心中又何其将我母子二人放在心上,为了防备你表哥生出野心,常年让他在外征战,可你瞧瞧东宫里的那位,整日坐在阴凉处晒不着太阳,还有那穆蓁,她眼里何尝有我这个母妃,我不向她磕头就算是好的了......” 这些话,王三耳朵都听起了茧,却没一句记到心里。 王贵妃一脸痛恨,“本以为,终于能送走那混世恶魔,我也好有几年轻松日子过,可突然好端端的南陈不去了,还要在北凉招亲,若是照着陛下的意思,让她选了太子身边的人,本宫,你表哥,还有王家,今后还有什么指望?” 王三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王贵妃又道,“既是招亲,那便是谁都有希望,本宫已同你父亲商议过,这回招亲你也去,若你当真能尚公主,本宫倒对你刮目相看。” 王三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招,招亲?” 王贵妃凝了他一眼,“满城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你整日在外混,不知道?” 王三紧张地咽了下喉咙,还是不敢相信,“谁,谁招亲?” 王贵妃一口长气呼出来,差点没忍住,感情她说了这么多,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等王三自己一人消化完了,倒又什么都听明白了,“不是,殿下心头不是只有萧誉......怎么,怎么可能同意招亲。”说完又挠了挠头,脸色突地红了起来,“我,我怎么可能尚公主......” 王贵妃看了一眼他那没出息的模样。 心头免不得失望。 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你先回去准备,明日便出告示。” “哦,好,好。”王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整个人突地飘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走到了门槛,更是一头撞在了门槛上。 王贵妃转过头,闭上眼睛,看都不想看。 王三一走,王贵妃到底还是不放心,就凭她这个侄子,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事,还得有另一手准备。 王贵 第107章 祸国妖妃大礼包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宫人起初来东宫禀报时,穆淮宇却没在意,以为是哪个不知趣的人前来闹事。 直到宫人说,前来应招的人,已有数十人,其中还不乏有朝中大臣的子孙,穆淮宇才开始重视。 宫人将那位商人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穆淮宇一阵轻咳,好奇地道,“能放出此等狂言者,不知是何身份?” 宫人答,“商人。” 穆淮宇微愣。 穆蓁的招亲因何而起,他心里清楚。 目的是为了将穆蓁留在南陈,所选之人,皆是由父皇从朝中相识的官家子弟中,挑选出来的几个拔萃,皆以容貌为先,细细思量,是仓促了些。 “太子殿下,这样下去,前来应招者怕只会更多。” 穆淮宇从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从小所习的学识,皆是照着将来储君而安排,举手投足均透着高贵和儒雅。 且行为做事也是一向稳住,考虑周全。 如今有其他世家的子弟,不请自来,本就弃了几分颜面,他便没有理由驳回。 那位商人所言,也并非不无道理。 万一挑一,于穆蓁而言,并无损失。 然这些人终归又与受邀之人不同,能不能进入名册一同考核,还需另外把关,西边有处偏殿,用于重大节庆日赛马射击所用,如今空着,正好派上用场。 穆淮宇吩咐太监明德,“先列名册,明日一早入西殿。” 穆淮宇让人去知会穆蓁时,穆蓁已经得到了消息。 旁人认不出萧誉,阿锁和穆蓁认识。 阿锁今日路过殿外,听人说起宫门处有个商人揭诏,心里就有些不稳,放心不下,前去瞧了一眼,看到那张胡子脸,心顿时跳到了嗓门眼。 回来便同穆蓁道,“殿下,萧帝揭了告示。” 穆蓁正在清点屋里两箱银票。 上一世她是私逃,没有半点嫁妆,为了能让自己在陈国过的体面些,她将所有的首饰都拿去换成了银两,有父皇打赏的,也有兄长打赏的。 更有母后曾经留给她的东西。 她得拿回来。 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皱眉问道,“他还没走?” 昨日阿锁送那封信来时,穆蓁从东宫出来,正在气头上,那话对于如今的萧誉来说,是过分了些,但穆蓁也没后悔,但愿他能早些离开北凉。 倒没料到他还在。 前世今日,萧誉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穆蓁回忆起来,也不太确定。 是初到南陈,就对她的感情生了变。 还是在日后南陈的那些岁月里,她让他慢慢生了厌烦。 昨日在茶楼,他分明知道她已认出了他,还敢往宫里凑,便说明,此时的他对于自己同他的感情,无比自信。 就算前世此时的他,对她是还有几分感情。 可这点日后看起来太过于廉价的感情,远不足以让他一个南陈皇帝,刚登基不久,来北凉犯险。 穆蓁想起了最后虞太贵妃同她说的那句话,“当年陛下回南陈推翻吴氏后,国力损失巨大,朝中臣子唯恐北凉趁机攻入,惶恐不安之时你竟送上了门,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好的事。” 到最后,穆蓁终于明白了当初父皇的那句话:我北凉若是同他南陈联姻,是他南陈高攀。 穆蓁‘啪’地一下合上了木箱盖子,起身刚走到门口,太子殿下的人便来了,“殿下,太子有请。” 穆蓁没有半点犹豫,赶去了东宫。 她不想再瞒着兄长。 萧誉必须马上得离开她北凉。 穆蓁到了东宫,见门外有几个眼生的侍卫,进屋后又见兄长正同一位将士在议事,本打算退出去,等兄长忙完了再进来,却突地听那将士道,“今日寅时三刻,由萧帝身边的大臣宴观痕摔兵攻取汉阳,辰时日头一起,城门就易了主。” 穆蓁脚步一顿。 太子便扬了扬头,示意她坐下。 穆蓁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入座,听那将士继续道,“都是南陈的兵马,又有萧帝的手印,一路上根本没人生出怀疑,等兵马杀到了城门,汉阳虞氏才察觉出了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短短几个时辰,便无力抵抗。”那将军的声音一转,道,“别说是虞氏没料到,恐怕这天下也没有谁也不会想到,萧誉会如此丧心病狂,皇位还未坐热,竟先起了内乱,也不知接下来他有何野心,又将如何应对虞氏。” 穆蓁彻底愣住。 穆淮宇听完,缓缓地道,“萧誉能有此举动,人必然已不在康城,虞氏也不能将他如何,不仅不能将他如何,还得想办法与其化干戈为玉帛,虞氏要想名正言顺的当权,只能找萧家后裔,而南陈皇家的宗亲,在一年前经历了大难后,能继位的只有一个萧誉,外有大魏虎视眈眈,内有注重皇室血脉的老臣,虞氏这回,怕是吃了个哑巴亏,与虎谋皮,必然会反遭其噬。” 那将士恍然大悟,眉头又是一皱,“那萧誉为何要攻下汉阳,汉阳就在我北凉隔岸,万一......” 穆淮宇摇头,淡定地道,“他不过就是疯了些,又不是找死,你且先下去候着。” “末将告退。”那将士辞别了穆淮宇,又同穆蓁行了礼,人都走出去了,穆蓁才醒过神来,萧誉攻打汉阳? 怎么可能。 前世萧誉同虞氏相互依靠,配合无间,更是为了安抚虞氏,纳了虞太贵妃的侄女进宫,封为了虞贵人。 这一世,怎么就突然同虞氏闹掰了? 在南陈时,她见识了他的为政之路,追求安稳,步步小心谨慎。 大魏几次犯陈,均是由虞氏领军击退,他怎么可能舍得丢掉虞氏那么大一座靠山。 “想什么呢?”穆淮宇见她呆在那,出声唤了她一声,却没同她提起萧誉,似是生怕她反悔了一般,直接说起了招亲,“宫门外的应招之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孤想了想,也并非是坏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不能只局限在这几人身上,应招的人才齐聚,也能从中挑出最为满意的人选。” 与前世完全不同的境遇,让穆蓁一时乱了思绪,萧誉攻下了汉阳,如兄长所说,他人确实不在南陈,而在北凉。 既不怕外敌趁乱攻入,弃了江山。 那他来北凉到底想干什么。 “穆蓁?” 待穆淮宇再唤了她一声,穆蓁才道,“都听兄长安排。” “好。” 穆蓁从东宫一出来,便寻了阿锁,“你去问问,他为何而来。” 她不想再同他兜圈子。 穆蓁等了一夜没等到回信,昨日凌晨才攻下汉阳的南陈大臣宴观痕,隔了一日,却带着一直和亲队伍,赶来了北凉,以南陈皇帝的名义,正式求娶北凉公主穆蓁。 宴观痕亲自跪在凉帝跟前,诚心实意地表态,“南陈愿以皇后之礼迎娶公主。” 凉帝还未想出一个体面的拒绝理由,外头的宫人接连来报。 大魏的二皇子杨坚。 北凉洛中侯爷家的世子周智。 均到了城门外,前来应招。 ** 西边的那处空置大殿,刚为大伙儿打开宫门,瞬间又炸开了锅,各人纷纷开始议论。 “南陈萧誉来了?!” “来了,不止南陈,大魏二皇子,洛中振国侯府世子也来了......” “这,这还有咱们什么事?” “那可不一定,我北凉愿不愿意和亲还是一回事,就算没咱们什么事,能一同见识这场热闹,也值了。” 裴风手里抱着一团被褥,随着萧誉进来时,里头正热火朝天。 “你们说这回谁能尚公主?” “论与殿下的 第108章 上药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他以为,等到他站在高位,再回头来牵着她前行时,依旧还能回到那段时光,情如当年。 但那日两人相对无言,坐在紫萝苑的榻前。 他才陡然发现,有些事,不去想,它便会越来越远,当初的那份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地淡去,留在脑子里最清晰动人的,是他自己留给自己的那句:以后再说。 等一切后顾无忧之时,他再去找她解释。 然有些事情一日没说开,日子久了,便觉得没那个必要去解释。 她也没再问过。 两人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变化。 自己不是当年在北凉的南陈质子。 她也不再是北凉公主,不再是跟着他身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小丫头。 前世若她一直那般无悔地陪伴在他身旁,或许一辈子,他便在追求权势的忙忙碌碌之中,对那段感情永远归于平淡。 但她死了。 死前,亲口同他结束了这段感情。 大雪之前的那场雨,她掐着虞氏的喉咙,瞳孔如血,那时他并不知,她已经知道了避子汤,还有恃无恐地呵斥道,“你于朕有恩,朕不会拿你如何,自今日起,朕不想再见到你。” 她一身湿透,站在他面前,将手里的虞氏推给他。 那双眼睛穿过雨雾望过来,血红无神,良久才轻轻地道,“萧誉,我们就到这儿吧。” 十三年来,她头一回留给了他一道背影。 孤寂而决绝。 当初他是没盼着她来,但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选择离开。 那一刻,心底陡然升起的慌乱,也让他生平初次乱了分寸,头一回让人将刀尖对准了她。 之后再将她幽禁。 他为自己所寻的理由是,怕虞氏对她报复。 可心底深处,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十几年过于平淡安稳,未在他心中掀起过一丝波澜,当两人已经出现了破裂之后,他才有了想要重拾这份感情的打算。 他开始深陷回忆中的那些过往。 越来越浓烈。 渐渐地开始渴望和需要那段曾经被他视而不见,被他安排在人生最后面的真情。 就在那时,她死在了他的怀里。 成了他那一生最大的遗憾。 ** 月色溶溶,笼罩在萧誉身上。 院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 却已物是人非。 思绪正陷入无尽的回忆之中,跟前宁静的夜色,突地被几道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打破,阿锁掌灯硬着头皮走在前头,脚步越迈越小。 “殿下,要,要不我们明日再来......” 从东宫出来,阿锁接了穆蓁手里的钥匙,当下便叫了两个宫女跟上,谁知到了门口,那扇紧闭的大门内,突地传来一道敲击声,几人心神未定,背后又是一股凉风伴随着一道呜咽声袭来。 几人听的真真切切。 那时天色又是擦黑。 阿锁和几位宫女的脸色霎时惨白,个个都不敢再往前。 深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冤魂。 这院子一搁就是一年,谁也没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当真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阿锁胆子一向小。 折回了长宁殿,一张笑脸吓的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同穆蓁道,“殿,殿下,那院子里有,有鬼......” 穆蓁失笑。 想起前世在南陈,那些嫔妃勾心斗角,闹出的鬼怪,吓坏了阿锁好几回。 原来这老鼠胆子,是从北凉带过去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穆蓁想证明给她看,起身从她手里接过钥匙,“你来掌灯,本宫去瞧瞧。” 阿锁一路过来,额头都生了汗。 到了门口,手脚实在是抖的厉害,穆蓁看不下去,夺了她手里的灯盏,上前打开了那把锁,“本宫早同你说过,这世上没有鬼怪......” 朱漆大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 穆蓁提步跨过门槛。 院里的那道身影,应声回头。 橘红色的灯光晕在穆蓁身前,映出了海棠色长裙上的暗绣花纹。 萧誉顶在石桌上的手指蓦然弯曲,直起身来。 回忆穿过光阴,重新投在两人身上,全是一团错综复杂。 良久不见动静。 阿锁从穆蓁身后冒出个脑袋,愣了一瞬,安安静静地退在了门边候着。 在看到院里的人之后,穆蓁便也知道,阿锁所说的鬼魂是为何。 在茶楼时,穆蓁没认他。 如今那张脸没有半点伪装,就是萧誉本人,穆蓁平静地看着他,比起她前世最后一眼看到的面孔,少了几分阴霾。 “你来了。”穆蓁淡淡地开口,从他出现在北凉茶楼的那一瞬,她就知道,早晚他们会有单独见面的这一日,但没想到,会在这个院子里。 声音没有喜悦。 也没有半点期待。 萧誉内心一沉,借着她手里那盏微弱的灯光,打量着她。 世人公认的北凉第一美人,容颜自不在话下,芙蓉如面,身姿动人,淡薄的月色,也遮挡不住她身上的艳丽。 可那面色中流露出来的冷漠和淡然,同她最后坐在紫萝苑榻上看他的神色,除了面孔稚嫩了些,又有何不同。 萧誉先前或许还存了几丝侥幸。 哪有那么巧合。 如今,便也彻底地确定,她也回来了。 带着那段记忆,回到了去南陈前,没再走出北凉。 萧誉稳了稳心绪,找回了自己心中早已决定好的对策。 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也是重生归来,若是让她知道,这辈子,他与她便再无可能。 萧誉往前走了两步,将那记忆抛至脑后,温和地道,“前几日我就到了,只是你没认出我来。” 穆蓁随口应了一声,“哦。” “殿下可还记得当日你我许下的诺言?”萧誉话语一出,两人同时愣住。 竟是同当年她一人单骑,仰头望着他,问他的那番话一模一样。 半晌,穆蓁仰目看着他。 他清楚萧誉,虽然他心机深重,但若非自己愿意,也不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勉强自己。 也许这时候的萧誉,还未被权势蒙蔽眼睛,对她还存有几分真情。 世道轮回,重新活过,她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日,却从未去盼望过。 不去恨他。 再无瓜葛便是。 此时,她还未经历那三年伤害,也没有理由在这时候告诉他,之后,他会怎样的伤害她。 那三年的痛,让她重生归来后,能忽略掉是谁害死了自己,便也不愿让人知道,她有过那么一世,去了南陈,做过他三年的妃子。 她讨厌那段记忆。 不愿同他走下去,不一定非得需要什么理由。 “我既没有去南陈,那诺言便不再作数。”穆蓁顿了顿,说的更明白一些,“之前,不过是我年纪尚小,感情处于懵懂之时便遇上了陛下,如今再回首,已无半点留念,陛下既如愿回到了南陈,贵为皇帝,不该来我北凉。” 萧誉做好了心里准备。 然那话落进耳里,还是有了几分揪心之痛。 院子里一阵安静。 夜风从两人的脚底下扫过,卷走了一片落叶。 谁也没说话。 沉闷的气氛,像极了前世两人最后相对无言的那段日子。 也是萧誉最为寝食难安的几日。 自打虞氏入了后宫,她再也没去过前殿寻过他,话也变得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再也不愿同他说话。 甚至不想见他。 将她幽禁后的头一夜他去看了她,坐了良久,不见她出声,他转过头轻声问她,“身子好些了吗。” 她点头,“好些了。” 他又问,“用过膳了吗。” 她又点头,“用了。” 那时,他才发现,她不说话,他真找不出话可说。 之后便是沉默,两人坐了一炷香,屋子里的气氛愈发闷沉,他有些不习惯地再次回头,看到的是一张透着淡淡不耐的脸。 他起身。 她将目光转向一边,让阿锁送人。 语气恭敬平淡,无半点温度,眼神流动之间,也早已没了往日的情意。 他脚步顿了顿,跨门而出。 房门在他身后一瞬紧闭。 第二回再来,他没让人进去通报,立在屋檐下的台阶处,清楚地听到里头她同宫女的交代,“将门栓上,就说我睡了。” 萧誉的脚步一瞬,犹如千斤重,迟迟没往前迈。 片刻终于转身,出了紫萝苑。 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直到她死的那一日。 重活一回,在经历了后来无尽地追念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怎可能去重蹈覆辙。 萧誉笑了笑,“没关系,我再等等。” 穆蓁眸子里闪过诧异。 一瞬又归于平静。 再等等,等的该是这场招亲。 穆蓁举了举手里的灯笼,目光环视了一圈院落,面无波澜地同萧誉道,“明日,这儿就要被清理出来,此处是我北凉的宫殿,以后,别再来了。” 说完灯光一暗,穆蓁转身离开。 夜色再次宁静下来。 萧誉久久才转回目光,一场风后,石桌上的落叶又多了一层,萧誉伸手揭开新落的几片竹叶,被覆盖的石桌漏出了一角。 萧誉眸子一紧。 落叶一片一片地被剥开,桌面上只剩下了一 第109章 安歌助我也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谈安歌的柔情攻势下,谢予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全然不知谈安歌是故意为之,甚至还在心疼她在一个人处于深宫之中,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与委屈。 但是,在目前,谈夫人却还不能那么快入宫。 虽然方还确实已经死了,但是楚融帝目前还在做准备,因此对前朝还是瞒着这个消息的。毕竟对于前朝来说,这可谓是一个劲爆的大消息——他必须提防着方丞相的报复。 方还的尸体不能放很久。在方还死去的第三日的时候,谢予望在上朝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让太监宣读了这个消息,毫无心理准备的众臣愣在当场。 还是方丞相先出列,“刚才的事情,微臣没有听清,陛下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苏鸿才面无表情,“方丞相的庶孙女方贵人因为误会嫉恨于柔妃,妄图行刺于柔妃。行刺失败后,方贵人选择自尽。遗体不日会送回丞相府,还请方丞相节哀。” 方丞相死死地盯着坐在龙椅上的谢予望。 方还虽然是方丞相的庶女,却是老来得女。方还又惯会撒娇,一向很得他的欢心。哪怕是他知道作为他的女儿在这个时候入宫,会引得谢予望更加警惕,他还是同意了方还的入宫请求。 甚至于,方还明明都已经怀上谢予望的孩子了。 ……她怎么会死呢? “是。”方丞相眼睛都红了。 他深深地行了一个礼,但是表情上来看却没有丝毫尊重楚融帝的意思。 楚融帝表情平静,“后宫发生这样的悲剧,朕也感到甚为惋惜。但是,斯人已逝,请丞相节哀。” 听到楚融帝这句话,众臣不由心中一紧,朝堂上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但谈安歌作为被行刺的那一方,谈父和谈光远表情也不太好。而且苏鸿才全程只提到了方贵人,却并没有提到谈安歌的安危。 ——谈安歌究竟怎么样了? * 其实原本谢予望是不会允许谈夫人在这个节骨眼进宫的。 但是,谢予琛作为谢予望的替身,实在有很多可以利用替身身份滥用职权的地方。他之前迫于暗卫的监视,不可能做这种滥用职权的事情。但是现在楚融帝身边的暗卫被他替换成了自己人,也就不在意这么多了。 因此,谈夫人依旧还是在这个节骨眼进宫了。 谈夫人的心仿佛悬在半空中,自从早上谈父回来后说了那个消息以后,她就急得坐立不安。即便谈父说,苏鸿才说谈安歌虽然受伤了,但没有什么大碍,现在也在逐步地康复中。 但是,谈夫人还是焦急。 她总共就那么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一直以来,比起儿子,她都更疼贴心的女儿一些。她本以为女儿入宫最多就是受点委屈,怎么会遭到刺杀呢? 谈夫人见到平安无事的谈安歌,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谈安歌听到动静后回头,眼底充斥着惊喜,“母亲,你来了。” 谈夫人也不顾什么礼节了,她握着谈安歌的手上上下下地将她看了一遍。就像是谈安歌还在闺阁的时候那般问她,“哪里伤了?” “肩膀。”谈安歌道,“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谈夫人舒了一口气,“没有大碍就好。那方还是怎么伤的你?” 谈夫人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但谈安歌却是第一次看到谈夫人这个样子,不觉感到十分有趣。 “拿着金簪刺的——”谈安歌道,“方贵人怀的是死胎。” 谈安歌没有想到的是,谈夫人竟然选择性地忽视了这句话,她蹙着眉头,“疼吗?” “你们最近怎么总问一样的问题?不疼。”谈安歌又重复了一遍,“母亲,方贵人怀的乃是死胎。” “不疼便好。”谈夫人松了一口气,“等一下,娘娘方才说什么?死胎?” 由于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富有冲击力,甚至连谈父都没有反应过来,行刺谈安歌的方贵人正怀着身孕。 谈安歌露出一个笑容,“母亲,你终于问到重点上了。” 谈夫人冷静了下来,她吐出一口气,“说罢,怎么回事?” 谈安歌大致地交代了一下。谈夫人越听,眉头蹙得越紧。 谈安歌不由无奈道,“母亲,再这样下去可是要长皱纹的。” 谈夫人摆了摆手,“臣妇知道。娘娘在宫中受苦了。” 谈安歌道,“所以,我今日叫母亲进宫,也不是为了别的——” 谈夫人露出一个冷笑,“的确。若是臣妇就这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将矛头对准方家,岂不是如了某些人的愿?” 谈安歌道,“母亲同我想的一样。我受怎样严重的伤不重要,但绝对不能让一些别有心思的人如愿。”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娘娘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谈夫人认真地看着谈安歌,“臣妇希望娘娘好好的。”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母亲的希望,也正是女儿的希望。” 谈夫人一愣,“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谈安歌道,“我希望谈家也好好的。希望父亲、母亲、还有兄长都能活得好好的。母亲忘了吗?——我为什么会答应进宫。” 这是谈安歌经过深思熟虑的出来的结果。 作为一个女配,谈安歌想要活下去,她不能像女主一样努力总是有回报的,她只能在这吃人的皇宫中勉强苟命。如果注定知道楚融帝掌握大权后会对她们进行清算的话,那还不如一开始让谈家不要助楚融帝掌握大权。 谈夫人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她沉默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娘娘的意思,臣妇明白了。” “既然母亲知道了,那边尽快出宫去罢。”谈安歌笑了笑,“这宫中不宜久留。” 谈夫人深深地行了一礼,“臣妇会慎重思考娘娘所说的话。” ——谈夫人了解自己的亲女儿,即便谈安歌话说得并没有那么明显,她还是很快。只是此事牵扯太多,她还必须回去和谈父好好商议才行。 临出宫门的时候,谈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蓦然回头道,“虽然宫中发生了这种事情,但你兄长不日就要大婚。” “到时看看。”谈安歌也不敢保证,“我尽量去。” * 谈安歌不知道谈父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至少规避了谈父这次冲动的行事。就算谈父执意忠诚于皇帝,未来她还有许多时间,足够她慢慢打动谈父。 谈安歌没有古代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情节,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自己好好地活着罢了。 她虽然只是一个女配,但是她也想要保全自己。 * 谢予琛本来派暗卫盯着谈安歌与谈夫人的对话,只是想知道谈安歌的状态,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问道,“她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龙一也觉得十分稀奇,谈安歌着实是一个奇女子,做的每件事情反倒在助力谢予琛的大业。 谈家是朝中的重要势力之一,要不然谢予望也不会选择谈家作为自己夺回大权的重要助力,并且不惜要挟了谈安歌,让谈家替他忠心耿耿地办事。 谈光远年纪轻轻表露出来的才干,连龙一都十分欣赏。 龙一不由兴奋了起来,“大人,要不要借机……” 谢予琛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不急。” 谈家会做出一个决断的。 他有预感,谈家的决断会影响到他能否渗透进朝堂里的重要因素。 “真是天助我也……不,是安歌助我也。”谢予琛眼中浮现出柔情,“不愧是我的安歌。” 第110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最近的京城,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愁的自然是刚刚丧女的方家。那天下朝以后,方还的遗体被送回方家。乾坤已定,便是方丞相自认朝堂之上无人敢与他争锋——在生死面前,方丞相也无能为力。 方府里四处挂上了白幡,方丞相这几天甚至都破天荒地告了假,看上去真的为方还的死而真情实感地感到悲伤。 欢喜的则是准备要大婚的谈家。不过谈家也只不过是表面欢喜,实际上谈家的忧愁甚至不必方家逊色。 临近婚期的时候,被逼着娶宣平侯嫡女的谈光远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显得格外淡定。 看着仍是一脸沉闷的父亲,他甚至悠闲地开口,“安歌应该把话说得够清楚了。” “胡说什么?”谈父道,“你妹妹已经入宫为妃,不止是你,我都得叫她柔妃娘娘。” 谈光远轻笑一声,“当时是父亲说的不要愚忠,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父亲倒又犹豫了,感情父亲也只是惯会教训我罢了。” 谈父斥道,“真是没大没小。” 但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做出实质性教训谈光远的行为。可能是因为谈父心中也非常清楚,谈光远所说的都是事实。 被逼着娶宣平侯府的嫡女,谈光远连后院的人选无法自己决定暂且不说,甚至未来还要活在妻子的监视之下,谈父如此轻松地训斥他,只不过亲身体会的不是他自己罢了。 谈父叹了口气。 谈家在京城平平安安多年,新帝上位以后,谈父认为这是谈家能够发展壮大的绝妙机会,他也有心助楚融帝集权,没想到竟是作茧自缚。 不仅他疼爱的嫡女入了宫,甚至楚融帝在没有完全上位之前就开始算计谈家。这次竟然妄图用谈安歌的安危激发谈家不要命地咬方家。 他如今知道了事实,但却不能表露出半分。 可若是他一步踏错,谈安歌还身在宫中。用谈安歌威胁谈父的方式虽然老套,却分外有用。 如果陛下执意要谈家死,谈安歌会像死去的方还一样吗? 谈父不敢想。 “活下去,比愚忠重要多了。” 看着父亲的表情,谈光远脸上浮现出不屑,他不欲与谈父多作纠缠,干脆转身进了屋。 比起谈父的茫然无措,谈夫人显然要平静许多。谈光远对谈夫人行了一个礼,他的嘴角微微弯起,“恕儿子冒昧,母亲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谈夫人睨了谈光远一眼,“我只是一介妇人罢了。” 一介妇人,心中自没有什么国家大义。谈夫人想要的只是儿女都平安健康地活着罢了。 谈光远笑了,“母亲通透。” 他们父子两个,其实远远都不如谈安歌与谈夫人来得通透。 若是谈安歌也能入朝为官的话,谈光远认为谈安歌会不输于自己。 * 如果谈安歌知道谈光远这个想法的话,肯定会惊慌地摆着手。 ——她可再也不想当社畜了。 何况古代的朝堂比她在现代的时候还要激烈许多,光是楚融帝这个领导就让谈安歌承受不起了,何况那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谈安歌记。她的智商也最多支撑她宫斗一下。 谢予琛见谈安歌似乎没有介意上次的事情,甚至比以前要更加温柔。便大着胆子继续来谈安歌的宫中腻着她。 谈安歌倒是真心不介意楚融帝继续来自己的宫中的。 在这宫中,谢予琛才是她最大的金主,而谁又会和自己的金主过不去呢? 反正谈安歌是没有那么有节操的。 她甚至重新回归做绿茶任务的生活,“陛下不去偏殿看看含贵人吗?陛下应该好多天都没见过含贵人了吧——臣妾前天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肚子大得吓人呢。臣妾想去摸一摸,都怕将她摸出事了。” 谢予琛毫不犹豫地道,“既然吓人,朕就不去看了。” 谈安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依臣妾看,陛下就是贪色,喜欢臣妾的小细腰。” 谢予琛顿时被谈安歌撩得心猿意马起来,“安歌岂止有小细腰……” 不知道为何,谢予琛觉得最近谈安歌变得比以前要更加惑人了。他本来还顾忌着谈安歌肩上有伤,不敢碰她,但好几次几乎快要忍不住了。他只好起来打坐,一打坐就到天亮,偏偏谈安歌睡醒以后还要扯着他的衣角问他为什么不睡觉。 恐怕连谈安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眼中的样子。 谈安歌笑道,“陛下喜欢就好。” 谢予琛咬着谈安歌的唇,“安歌怎能如此诱人呢?” 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他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颗苹果挂在树上,而不能够采摘。 谈安歌搂住谢予琛,很认真地说道,“其实臣妾可以的。不动伤口就好——” * 主殿在这边颠鸾倒凤,偏殿那边还是能够听得到一些动静的。 庄木晗的宫女脸色极为难看,“娘娘,柔妃实在是太过分了。” 庄木晗抬了抬眼皮道,“不可不敬。” “娘娘!”宫女替她着急,“您怎么能这般淡定?” 庄木晗仍是不动声色,她抚了抚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最近她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了,晚上还会经常睡不着觉。她眼中是一片柔情,“他踢我了。” “真的吗?”宫女瞬间忘记了之前说的话,她贴近庄木晗的肚皮,仔细聆听着,忽然,她的眼睛一亮,“真的——是小皇子在动!” 庄木晗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谁跟你说他是小皇子的?” 宫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辩解的话苍白无力,“奴婢……” “以后再乱说话,你就莫在我身边当这个大宫女了。”庄木晗冷冷道,“一个乱说话的宫女,我身边可不敢留。” 宫女当即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庄木晗继续说道,“我也不需要一个会挑拨我的宫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奴婢怎么敢!奴婢只是在想……娘娘的脾气实在是太好,这样容易被人欺负。”宫女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庄木晗缓缓道,“但是,我这可不是任人欺负。” 她不像有一些人会被眼前的短浅所蒙蔽——自庄木晗进宫以来,她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事实证明,不争就是争,避其锋芒的她却是真正笑到最后的人。后位是她的,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出自于她的肚子。 等正式登上了后位,她便什么也不用怕了。 获取陛下的认可以后,她想收拾哪一个宫妃,都是很轻易的事情。 若是没有莫须有的那些谣言……她想必现在会过得更好。 救驾之功足够让她坐稳这个后位。但如今她还要担惊受怕孩子出生的那天是否会出现异象。 “对了,蕾儿,你说你舅舅擅于天文,可是真的?” 宫女连忙道,“是的,舅舅从小就爱好这些,最大的梦想便是在钦天监任职。可惜他好不容易通过了科举,却不能在钦天监工作,反倒被分进了翰林院,只能当一个小小侍读,郁郁不得志。” “侍读不小了。”庄木晗说道,“只是,我并不知道你舅舅到底是不是真才实学。你说你舅舅精通天文,可不能是空口无凭。” 宫女立刻会意,“这些道理,奴婢自然懂得。请娘娘务必给奴婢一个恕罪的机会。现在出宫已经晚了,不若娘娘让奴婢明日回一趟家,奴婢就让舅舅预测后天的天气。到了后天,娘娘可以亲自看一看,舅舅到底是不是真的精通天文。” 庄木晗笑了笑,“好。” 第111章 兄长大婚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快起来!” 男人的嗓音沙哑而粗粝,如同砂纸磨过桌面,难听得祝南晞每次听见胳膊上都会起一层薄薄鸡皮疙瘩。 “大军就要开拔了。战争都发生多久了,整天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男人嘴里念念叨叨。 他往常说话就是大嗓门,此时仿佛是贴着祝南晞耳边吼叫一样。祝南晞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却再没有力气爬起来远离他。从胃部传来的灼烧感让她忍不住干呕的欲望,但奈何胃中实在无物可吐,身体的本能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难受的过程。 铅灰色的天空中,太阳早已被翻滚奔腾的乌云遮住,沉沉地压下来,风雨欲来。 祝南晞躺在冰冷的地上,渐渐失去了声息。 ——祝家人,终究是一个也不剩了…… 随着战事的发生,祝家的风光还是彻底地黯淡下去。不管身为禁军头领的祝绪,还有年纪轻轻就当上御前侍卫的祝南敬曾经为朝廷付出过什么,都不会有人再记得。甚至连身为他们掌上明珠的祝南晞也只能接受悄无声息死去的结局,没人悼念。 * “看这天气像是要下暴雨的模样,若是真的下了,那可糟糕了。”年轻的太监生得眉清目秀,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他就是权势滔天的李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 他身边的宫女一脸恐慌,“……可是,若是被暴雨拖延了时间,桑国就该追上大军了。” 太监笑了笑,他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他意有所指地道,“令大军开拔罢。再等,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宫女轻声叫道,“呀!” 太监蹙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宫女揉了揉眼睛,“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肯定是她看错了,天空怎么可能出现裂缝呢? 为了逃避桑国而南迁的大军自然也不知道——除了战争的横尸遍野外,在某个地方响起的刺耳警报声才是灾难的起始。 【警报!警报!检测到世界A1284发生致命故障!无法修复,即将崩溃!】 【再次警告!世界A1284核心已崩溃,已启动自毁进程。】 【正在检测故障原因……检测完成。世界核心人物死亡,世界主剧情线已崩溃,且因为条件不足,无法激活小世界的轮回。请尽快下达指示!】 * 旌旗蔽野,尘土漫天,腥风血雨的战争已经拉下帷幕,获得胜利的人正沾沾自喜地品尝着胜利的果实,不幸失败的人依旧仓皇逃窜着。可怜无辜受累的百姓遭受一场无妄之灾,活下来的人们也只是勉强苟延残喘。 从古至今,战争总是悲壮的。夕阳似血,为战场镀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因此,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天空上逐渐扩大的裂缝,裂开的口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进去。 一场颠覆人们认知的浩劫正在袭来。 公元965年,世界灭亡。 在世界灭亡前,乃是祁朝的时代。桑国的铁骑踏破京城前,因先帝缠绵病榻多年,皇后李氏逐步掌控了朝堂。先帝病逝后,李氏便废了太子,立了年仅九岁的八皇子为帝,彻底将皇帝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虽朝堂上对李氏这一行为颇有微词,但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直到桑国铁骑朝着京城而来,李氏没有做出正确的决断,而中央兵权分散已是缠绕大祁多年的旧患,各地诸侯手握重兵,不愿援助。皇上及太后被迫向南迁都,在迁都过程中,世界亡。 【系统:欢迎来到第三界。】 【系统:你们所居住的世界已灭亡,欢迎来到第三界,恭喜你们获得了可以通过游戏获得活下去的机会。强者将迎来胜利,弱者将被淘汰。请各位想尽办法获得游戏的胜利。】 * 【你是江南祝府的大小姐,最近祝府里不是很太平,一到夜晚就频频有灵异事件发生,几位从东莲观而来下的小道士,下山游历至江南,发现祝府的异常,信誓旦旦地说祝府有鬼。你不太相信,并且立志找出一切的元凶。】 彻底回过神来时,祝南晞已经身处于一处充满书卷气的居室内,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投下斑驳的影子,面前的花梨桌上随意地摆放着几张宣纸,旁边是一支浸好墨的毛笔。 祝南晞足足缓了一刻钟才接受了庞大的信息量。 ——总之,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她不仅死而复生了,而且还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必须要通过不断地通关死亡游戏才能活下去。 游戏的面板对古人来说诡异又难懂,祝南晞摆弄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任务面板。任务面板上写的其实就是刚才机械的系统音念的那段话,好像之后也会随着游戏进程的推进陆续发布任务,但目前还是空空如也。 虽然游戏具体的玩法目前还不太清楚,既然祝南晞是扮演祝府的大小姐,肯定是有其中的深意在的——至少,目前得先扮演好大小姐的角色。 “来人!”略微思索过后,祝南晞高声喊道。 不知是祝府的下人懈怠,还是被这几日的灵异事件吓破了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应。祝南晞提着气又叫了几声,才有两个神色怯懦的丫鬟慢吞吞地走过来。 “小……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祝南晞眯了眯眸子,忽的问道,“你们也是游戏参与者?”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旋即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头,眼中骤然迸发出光芒,“是的,难不成小姐您也是……” 祝南晞笑道,“我也是游戏参与者。” 见到同样与自己是游戏参与者的人,两个丫鬟方才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太好了。这个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显然还没弄清情况。 祝南晞好心解释道,“按游戏介绍来吧。目前的信息量十分有限,但我猜测,介绍中那几个道士恐怕也是游戏参与者,到时我们可与他汇合。” 见祝南晞如此沉着冷静,两人心下像是找到主心骨般安定,忙自我介绍道,“我叫沈天菱,她唤作吴如彤,我们一睁眼便在下人房,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听到你叫人,这才匆匆赶来。” 说话的便是沈天菱。沈天菱落落大方,相对而言,她身边的吴如彤便有些畏畏缩缩的。 ——这倒也不怪吴如彤,她原本就是一个丫鬟,向来没什么主见,但胜在忠心。战时她本要护着小姐逃跑,然而桑国士兵的长刀还未刺入她的胸膛,她就来到了莫名其妙的第三界。而后骤然被抛进游戏,若不是醒来后小姐还在她身旁,吴如彤还真无法保持冷静。 还是沈天菱靠谱一些,“既然你说那些道士是玩家,我们要不要先跟他们汇合?” 祝南晞倒还真不急着去找那些道士,退一步说,就算现在汇合,也对游戏进程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沈天菱明显更加偏向于汇合到一起,见到祝南晞摇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上祝南晞的脚步。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所发生的灵异事件,祝府的下人均是低着头,似乎很是忌讳。 “等一下。” 小厮惊慌地回过头来,发现来人是祝南晞,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姐。” 祝南晞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爹爹还在接见那些道士吗?这些天府里闹出这些事儿,几个小道士真能够解决?别是沽名钓誉的草包。” “可不是。”小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就连祝夫人都病倒了……唉,试一试也是好的。” 随着小厮的话语,祝南晞的神情逐渐变得悲恸。 小厮吓了一跳,慌忙安慰道,“小姐也不要太伤心了。虽然……虽然祝夫人被吓病倒了。老爷也因为此事忧心忡忡。但只要小姐谨守无论夜晚外面发生什么动静,不要因好奇而出去查看,就定不会出事的……你们也是。” “是。”沈天菱连忙应道。她心知小厮作为游戏里的人物,这是在提示她们。 “但是……”祝南晞似乎仍在犹豫。 小厮却倏然变了脸色,“小姐万万不可不以为然。这几日以来,但凡出去查探的丫鬟、小厮的下场,小姐也不是不知道。唯一全身而退的夫人如今也变成了那样……虽然小姐担心夫人,但也万万不可以身试险。在老爷与夫人的心中,小姐的安危始终是第一位。” 祝南晞总算露出一个微笑,“好,我知道了。” 沈天菱在旁边观看了全程,此时不得不叹服这位姑娘当真是聪慧过人,虽然看起来毫无章法,却在短短几句话内探听到了关键的情报。比起自己依旧还在因为游戏而茫然无措,祝南晞已经迅速地进入了游戏状态。 受祝南晞感染,她不禁豪情万丈地转头对吴如彤说,“如彤,我们也要努力争取活下去。” 吴如彤呆呆愣愣的,听见这句话, 第112章 谣言重起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沈旖从未想过,自诩明君,又极要面子的周不疑,竟能这样厚颜无耻。 不过,也符合他的性子,不可一世,傲慢无礼,自大猖狂。 他不为人知的黑暗面,旁人无从窥见,却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沈旖面前。 失望谈不上,因为未曾期盼过。 更多的情绪,唯有抵触。 沈旖别过脸,紧抿了檀口,一个字也不想回应。 但见佳人面含薄怒,却又不得发作,颊上染着天然粉晕,仿佛诱人的蜜桃,叫人直想凑上前去,嗅一口桃香,再咬上一口。 蠢蠢欲动的帝王并不想压抑自己的渴望,他踱着脚步,从容靠近沈旖。 然而没走几步,就被第三者挡住,龇牙咧嘴,从喉头发出低吼,以示警告。 毕竟跟男人睡了十年,他眼神一暗,幽沉沉锁住她,沈旖便知这人花花肠子里又在泛坏水了。 “一头狼而已,夫人真以为能挡住朕。” 他一人是招架不住,可把黑甲卫里的精锐调来,用利器驱之,便是再勇猛的神兽,也难敌众人围攻。 属于帝王的孤高傲慢,在周肆身上淋漓尽现。 若不是担着两府人的身家性命,沈旖真想在圣颜上甩一巴掌。 周肆再走近一步,面不改色,不惧大狼低吼时露出来的尖利獠牙。 眼看着大狼拱背,毛发竖起,做出攻击的姿态,沈旖赶忙把它抱住,轻声哄,安抚大狼的情绪。 周肆冷眼瞧着:“这样的野物,本该回归山野,夫人若管不住,也可交由朕代养,朕在西郊的围场,够它横行。” 皇家围场,几乎包了西郊半座山,却是皇族贵胄狩猎的场所。 周肆这是把布袋看作了猎物,一如她。 “周不疑,你这个浑人!” 沈旖一时失控,将天子的小名喊了出来。 周肆眸光陡地一变,迸出一丝厉色。 外头赵奍贴着门板听见这句,忍不住打了个颤,乖乖啊,连天子的小名都敢喊,这女子还真是胆大到不要命了。 就在屋内一片诡异的寂静,空气都好似凝滞了之时,周肆开了口,敛了厉色,未动怒,而是道:“只有朕默许的房中人才能这样唤朕,夫人唤得甚至动听,可以再唤两声。” ...... 话一出,不光是沈旖无语,就连赵奍都想捂脸了。 主子啊,脸是个好东西,快捡回来吧。 皇帝真要纠缠,自己一个商户女,无权无势,又怎么敌得过。 沈旖几番挣扎,终是定下了心,有了决断,她拍着布袋脑门,叫它出去,在外面守着。 布袋不肯,沈旖稍微加重语气,又拿出一荷包的肉干,才把护主的大狼哄出了屋。 趴在门口的赵奍瞧见大狼,登时白了脸,闪身躲到了一边廊下,也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大狼趴那里欢快咬零嘴。 赵奍心惊胆战,不敢乱动,心下对沈旖的观感更是复杂。 这样一个不同寻常,性情多变,还把野狼当宠物的女子,沈家人到底是如何养出来的。 简直太对猎奇心尤重的帝王的脾胃。 而被帝王瞧上,若是不从,只有一个下场。 赵奍轻叹一声,还是从了吧,空有人妇的名头,倒不如坐实了。 屋内。 周肆已经坐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抿一口便知是御贡的云芝白露,入口清润,唇齿留香,且留存久。 饮了这茶,再与人亲近,唇齿交合,小意温存,再美不过。 天子手一抬,指了指身旁的凳子,赐坐。 沈旖却不愿过去,也没闲情跟皇帝对坐长谈,只言道:“臣女出身商户,市井之辈,却也知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 他堂堂天子,万民主宰,却连个市井小民都不如。 传出去了,可还要脸。 谁料周肆不为所动,反问:“朕夺了谁之好?” 明知故问。 沈旖一个字都不想回。 周肆又问:“人死,便如灯灭,泯灭于世间,即不存在,又何为夺?” 此时在皇帝心里,他委以重任的股肱已经与死人无异。 论诡辩之才,沈旖谁都不服,只服周肆,偏偏他又说得头头是道,叫人听了,便是不赞同,竟也一时找不到话去反驳。 沈旖眉目淡淡,声也淡淡:“人死,确如灯灭,可活着的人依然要遵守伦理纲常,为世俗所羁绊,但凡出格者,必不容之。” 一个正值韶华的少女,如老僧般说着老成的话,仿佛看破红尘,却又被世俗拘囿。 奇异的矛盾,也是沈旖让周肆好奇到近乎着迷的原因之一。 “若非夫人主动招惹,朕又怎会对夫人这般恋恋不忘。” 很正经的夫人两个字,到了男人嘴里,无端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沈旖不语,心里骂了句,昏君。 “妾的态度,在那幅画里已是明明白白。” “朕对夫人思之若狂,夫人对朕爱理不理,却又画小图指摘朕,朕不把罪名坐实,岂不是对不住夫人的良苦用心?” 周肆便是不做皇帝,凭着这张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也能活得异常滋润。 来之前,沈旖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料想了一遍,比前世的显帝,如今的周肆少了一丝阴沉的戾气,却愈发难缠,也如她想的那样不会轻易放过她。 死过一回的人,沈旖很多东西都看淡了,包括贞节。 周肆惦记,那就给他。 人性本贱,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得不到的,才会想要。 初秋暑热尚未完全退去,身上衣裳也单薄。 沈旖解开了腰间玉带,水蓝色外裳滑落,堆砌在了脚边。 半裸的美人身子,无遮无挡地映入了周肆眼中。 修长玉颈下,绕着两根细细的带子,将那耦合色兜衣紧紧缚在胸前,也束得一把小腰越发一手可握,露出来的肩颈,和腰线,一片雪腻腻的白,又却泛着比雪更为莹润的粉泽。 困扰着周肆多时的梦中女终于有了脸,也有了比他想象中更为漂亮圆挺的酥/胸。 周肆喉头滚动,捧起茶盏抿了口,只觉索然无味。 美色当前,这茶,喝着也没那么香了。 男人不动,沈旖动了,没有一丝献媚之色,即便上身只着一件令她曲线毕露的兜衣,面上依然清清淡淡,平平静静地走向皇帝。 “夜已过半,若要成事,皇上且快些,天亮前,妾要回到后院。” 听到这话,周肆一口茶还没完全咽下,轻咳了一声。 如何能快? 以他的能耐,尽数使出,能叫小妇人三天三夜下不来榻。 “皇上为何不动?” “却是嘴上功夫?敢说不敢做?” 沈旖此刻别无他想,只想全了男人的念想,满足过后赶紧回宫,往后再无纠葛。 当的一声,茶盏被重重搁在桌上,周肆也站了起来。 沈旖发育好,身量在女子里面算高的,可周肆一旦起身靠近她,高高长长压了过来,一下子笼罩住了她全部视野。 男人挑起她颈前的细带,声暗哑:“原想与夫人细水长流,夫人却这般急迫,若不从,但显得朕小气了。” 对此,沈旖只想冷笑,柔韧似柳条的细长胳膊一伸,揽上天子结识有力的颈背,踮起脚尖,仰头与之气息交缠。 “我怕疼,且有阴影,你温柔些。” 周肆脑海里绷着的最后那根弦,彻底断了。 从不折腰的天子头一遭弯了腰身,打横抱起一身软骨的美人,大步迈进里屋。 因着天子下榻,一字方斋所有房屋的床褥都更换一新,内里填充的是更为轻软蓬松的鹅绒,沈旖躺在褥上,稍稍下陷, 第113章 白虹贯日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她对我好温柔! ——《陆翀自我攻略手记》 - 今夜无星,月色暗淡,夜光朦胧。 小巧的院落中,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两双眼睛炯亮地瞪着对方,并从对方地眼睛中瞧见了各自惊恐的面容。 苏缨晃了晃离地的双脚,没弄明白,突然间,她怎么就腾空了?怎么就被陆翀揪着后衣领拎起来了? 横在井口摇摇欲坠的水桶沿着井口边转悠了一圈还是掉进了深井之中,闷响一声,井水飞溅又回落,小院恢复寂静,四目相对,傻眼的两人也慢慢回神。 陆翀眉骨高挑,凤目黝黑,绷着张俊美的脸,静默几息,视线艰难的从苏缨脸上移开,看到苏缨湿掉的鞋面衣角和他脚边因苏缨受惊而被打翻的铜盆。 陆翀呆滞了一下,心中又骂了一声:艹! 陆翀飞快的整理好情绪,手指若无其事的松开,苏缨落到地面。 趁着苏缨还没弄清情况,陆翀转身一个踉跄,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站不稳似的,又抬手摁住额头,低声呢喃:“头晕!” 苏缨来不及细想,连忙展开手臂,手忙脚乱地撑住他,细细的胳膊抱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撑着他的手肘。 哪怕陆翀收着力气,苏缨还是差点被他压垮,小声:“哎呀!” 她甫一靠近,陆翀便嗅到一股香味,清甜温香,和他用来缠绕伤口的棉布是一种味道,是她自带的体香。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陆翀被她触碰的地方瞬间燃烧,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好像响起嗡鸣,心脏控制不住砰砰直跳,手脚仿佛不受控制了。 隔着一层衣服,苏缨的手掌直观地感受到他皮肤上的的温度。 片刻的功夫,他怎么烧得更严重了? 苏缨用着力,呼吸急促: “你发烧了,快回去躺着啊!” 陆翀骑虎难下,僵着身体,同手同脚的被她推进屋,躺回躺椅,脱离她怀抱的那一刻,浑身泄力,终于回到了一个伤员该有的状态。 这回他是真晕了! 这张躺椅其实与陆翀高大的身形不匹配,他躺直了,一双大脚是悬在外面,暴露在苏缨眼下的。 他赤脚在外面走了一圈,脚底除了有些脏外,还硌了几块细碎的小石子,隐隐约约像是破了皮。 腰腹缠绕的白色棉布一点点加深颜色,是醒目的血色。 他说是要在这里养伤,但养着养着,他的伤怎的还更严重了! 苏缨皱着眉,耳边陆翀的呼吸声更是越来越粗重。 苏缨看他满面红潮,虚弱无力,好像被人欺负了的模样,呆了呆,不合时宜地想,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苏缨悄悄地想着,身体也忙活起来,她跑出去,重新打了井水,浸湿了巾子,轻轻地搭到陆翀的额头。 冰凉的湿巾子让陆翀眉目舒展。 苏缨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笨拙地模仿着记忆里秋嬷嬷的手法,等巾子被陆翀烘热,就迅速地换上另一条。 又时不时的叫他一声,让他别真的昏死过去。 几番折腾,苏缨坐在蒲团上,手肘支在他身侧,撑着下巴,一边观察他的情况,一边回想自己被他拎小鸡崽子似的拎起来的样子。 苏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她拎起来呢?没讨到好,反而让自己的伤势加重了。 难道是脑子烧糊涂了? 不应该啊! 难不成以为她要跳井? 苏缨抿抿唇,应该……不会吧! 但他惊慌惊恐的表情,让她觉得,这可能就是答案。 陆翀意识迷糊,烧得神志不清,耳边恍惚地听到一道柔和又焦急的声音。 “你还好吗?” “喂!你别睡呀!” “你伤口疼了吗?” …… 这声音太温柔了,温柔到令他心烦,但又莫名地让他安心。 不过她一句一个“你”,一句一个“喂”,陆翀想她这是在和谁说话?是他吗? 他是谁? 他是陆翀?还是周玄焱? 是十一年前家破人亡的襄王世子陆翀?还是如今军中颇有盛名的军师周玄焱? 陆翀脑海中闪过火海中父母毅然赴死的身影,血海中襄王府、晋国公府上百人的尸骨,为他舍去一切的弟弟…… 过往种种,仿佛一座座大山压在他心口。 陆翀摆在身侧的手忽然攥紧,苏缨刚给他换了凉巾,吓了一跳,垂眸看他骨节分明的手背慢慢凸起青筋,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了,。 忙伸手裹住他的手:“你,你怎么了?” 昏昏沉沉的意识中,陆翀忽然陷入了一团棉花中,他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 陆翀陡然升起胜负欲,用力往上使劲,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结果也只是睁开了眼睛。 陆翀哑声说:“没死呢!” 听她小嘴儿叭叭在耳边说话,就算到了阎王面前,也得被她喊回来! “哦!”苏缨松了一口气,没理他暴躁的口气,探手摸摸他的额头,眼眸一亮,已经没有一开始那般烫了人了! 苏缨只觉得心中成就感爆棚:“你退烧了!” 看她兴奋的笑容,陆翀有些不自在,这会儿窗外天空已经蒙蒙亮,她就这样守了她一夜? 陆翀喉咙滚了滚,真是…… 陆翀决定,等他离开时,给她一大笔银子,让她换个好点的宅子,再找几个仆人伺候她,省的过得这么辛苦。 也算报答她的照顾了! 陆翀干涩的薄唇微动,别别扭扭地说了声:“谢谢!” 说完谢谢,他自己的脸倒是先热起来了。 陆翀转头,避开苏樱炽热的目光。 苏缨笑眯眯地摇摇头。 没关系呀!他说要给钱的!既然要收他的钱,她也要尽心呢! 想到这儿,苏缨也很认真地说:“还有昨晚我没有要跳井的意思,但还是要谢谢你!” 艹!艹!艹! 别说了! 陆翀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么丢脸的事情,就别说了! 陆翀羞耻得觉得他还是昏过去为好。 不过,跳不跳井,她还有的说呢,毕竟她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陆翀心里顿时底气十足,要不是她不按常理出牌,他怎么会误会。 他刚准备把旧事拿出来数落她,不小心扫了眼窗外的大树,大树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收起来了。 天际刚泛起霞光,繁茂的树枝隐隐看出一团浓郁的翠绿,即将溢满生机。 陆翀轻轻地哼了一声,:“知道了!” “等过会儿天亮了,我就下山,你要吃什么吗?”苏缨贴心地问道。 “你看着办吧!随便买点。”陆翀无所谓地说道。 “你也给自己买点吃的,穿的!”陆翀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自信地说道,“那玉佩估摸能当不少银子,少说也有几百两吧!” - 高高的柜台上,当铺伙计朗声唱道:“杂玉有瑕裂纹佩饰一个——,四十两——” 苏缨:…… 雁衡山下只有一家药铺。 苏缨抱着包裹走进去,看见药柜前的大夫,弯弯眼睛:“叶姐姐!” 叶清转身一瞧,没想到是苏缨,连忙关好药柜,迎过去:“你怎么下山了?” 这家药铺是叶清夫妇在打理,平时病人不多,前来看病的都是附近的商户农户,山上的寺人和苏缨了。 “我下山置办一些东西。”苏缨说道。 “最近身体可好?”叶清拉她坐下,摸着她的脸询问。 苏缨红着脸,点点头:“我都好,姐姐呢?” 叶清眼睛里闪过羞涩,忽然凑过苏缨耳边嘀咕了几句。 “哇!”苏缨眼睛都亮了,低头看叶清的肚子“恭喜姐姐!” 叶清手掌抚摸小腹,脸上带着心满意足,将为人 第114章 帝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嗐!真丢脸! ——《陆翀自我攻略手记》 - 陆翀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处理伤口,脑门上的汗珠下雨似的滴滴答答坠落地面,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其余力气开口说话。 小瓷瓶里的止血粉本是用来救急,他伤口太大,陆翀手腕一抖,整瓶药粉全都敷了上去,疼到极点,他眉头微皱,又想起屋内还有一人,抿紧薄唇,将痛哼声尽数闷在喉咙中。 盯着血窟窿,他咬紧牙关,心中暗骂,好在没有伤到要处! 陆翀靠上椅背,丢了手里的药瓶,随手揪了自己的脏衣服披在肩头,他抬眸看向不远处低头玩手的姑娘,也不见外,理直气壮地指使苏缨:“拿卷布。” 他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催促道:“当我买的。” 苏缨的日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并不富裕,苏缨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半尺布。 “你再慢点,伤口要愈合了!”陆翀偏头盯着布帘后,埋在箱子里扑腾的影子凉凉地说道。 苏缨身影一僵,睫毛颤颤,将落到自己头顶的衣服拿开,小脸羞窘,将探到衣柜的上半身收回来,撩开布帘,伸出脑袋:“我家好像没有布。” 陆翀吸了一口气,抬手指指她:“旧衣服也行。” 片刻之后,陆翀多了件柔软的中衣。 苏缨的衣裳都不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缝制的,衣料一应都是棉布。 “你放心,都是洗好了才收起来的,不脏的!” 陆翀自然看出来这是干净,只是他拿在手里,一股清甜的馨香肆意地钻进他的鼻腔。 陆翀忍不住脸有些热,装作随意,瞥了她一眼,她这会儿倒是乖觉,主动地背对着他,避嫌! 陆翀面上冷酷,手臂一用力,布帛撕裂两半。 苏缨在旁边听得直心疼,这些衣服,她已经穿不下了,但她还是舍不得扔掉,每一件她都妥帖地洗干净收好。 她安慰自己,小声嘀咕:“他给钱的,他给钱的,嗯!他给钱的!” 陆翀将撕好的布条缠绕在腰腹上,打了个结,心中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番遇刺,本在他的计划之类,谁曾想那些人竟这般看得起他,下了血本要置他于死地,怕是现在军中已经得到他遇刺身亡的消息,陆翀凤目微眯,闪过一丝煞意,片刻心中已经有了章程,干脆顺水推舟,让他们放松几日,再…… 陆翀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起身,扯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缨悄咪咪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陆翀瞬间整理好表情,挑眉,故作疑问。 苏缨愣了一下,弯弯眼睛,关切地问道:“很痛吗?” 陆翀黑了脸,这姑娘怎么这般没有眼色,他心中恼火,拉着脸瞪了她一眼。 苏缨只觉得莫名其妙。 陆翀收回视线,阔步往外走了几步,步伐潇洒,看起来丝毫不像重伤之人。 感受到身后大喇喇的目光,他得意洋洋,这点伤,他根本不在乎!他弯腰捡起他的外袍,压到伤口,额角青筋暴露,骨节分明的手背绷紧。 “你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苏缨纯净的眼眸满是真诚地看着他,“你现在最好不要弯腰呢!” 苏缨觉得他有些笨! 连她都知道伤在腰口,最好躺着休息,不要做弯腰的动作。 她走过去,搀着他的手臂。 陆翀脸色比他刚上完药的时候还难看,他缓了缓,若无其事地直起腰身,将手臂从她小小的手掌中挪开,坐回椅子,弯唇:“我没事!” 苏缨点点头,既然他说他没事儿,那他就没事儿吧! 不过,她指指他的腰。 “可是血渗出来了!” 陆翀穿着他的破里衣,腰伤处有个大口子,露出里面裹在腰部的棉布,棉布上晕开了淡淡的血迹。 苏缨看上去单薄纤细,圆圆的脸蛋也不过巴掌大,唇瓣卖乖似得抿成直线,让她软乎乎的面颊看上去肉嘟嘟的,格外漂亮的眼睛真诚专注地看着陆翀,眨一下眼睛,满身的灵气。 陆翀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舔了舔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没、关、系。” 苏缨心道:好吧! 她自己寻了另一张椅子坐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呢?你现在受伤了,要我帮你联系你的家人吗?” 苏缨想来,中午与曹婆婆说话时,院中传来的巨响就是他发出的。 “帮着东家护送商队,偶遇胡人,遭到抢劫,才落到这般境况,”陆翀垂眸,轻描淡写地说道,“家在京城,路途遥远,就不必送信了。” 雁衡山地处西北西平城,近些年西北边疆与胡人争乱不休,去年一场恶战过后,两国暂时休战,但私下里暗潮汹涌,时有摩擦,众人都只道两国迟早有一场大战。 最受影响的便是往来两国的商贩,便是久居山上,苏缨也听说过胡人抢劫作乱的事情。 苏缨虽然见识不多,但看陆翀的衣料和气度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寻常百姓平平淡淡地过活,哪里会受此重伤。 苏缨也猜想过他是何身份,但想不出来,这会儿听他说辞,便当了回真。 边疆纷乱之中能有胆量游走两国做生意的人该是他这种气势强大又霸道的。 “山下有药铺吗?”陆翀挑开话题。 “有的。”苏缨点头,雁衡山右峰峰顶有座寺庙,来往香客众多,山下有个小集市,各式各样的铺子也是有的。 陆翀抖开他的袍子,伸手摸索:“我在这儿住几天,给你银子,明天麻烦你寻个空闲帮我买点药,再买几件成衣,再添上我用的你的这些东西,给你五十两够吧?” “你要住这里吗?”苏缨瞪大眼睛。 陆翀看着她,哼哼一声:“不行吗?不行也得行!”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养好伤,我就走!” 看她张张嘴,还要说什么,陆翀淡淡地说:“你不是缺钱吗?也帮你把饭钱交了!” 苏缨愣了一下,原来他听到曹婆婆和她说的话啦? 被人看穿穷困的窘境,苏缨眸子暗了一下,手指蜷缩攥起,但现实不由得她多想。 今天的意外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本来…… 苏樱轻叹,就依他所言吧! 她孤单太久了,如此,总比往一个人待着好,有他在,总要比往常热闹些。 “好呀!”苏缨笑眯眯地看他,她白得耀眼的脖子上,衣袖衣摆上都还沾着血,脏兮兮的模样,偏不让忍觉得讨厌。 陆翀被她看得耳根一红,心里嘀咕,他要留在这儿,她就这么高兴? 笑容灿烂,好像迫不及待一样! 陆翀唇角微翘,轻“啧”一声,真是麻烦! 苏缨犹豫了一下,还是想提醒他一声:“不过我饭钱有些贵哦!每月三两,一次要交半年,一共十八两呢!” 她举起手,手指比划了个十八。 陆翀瞥她一眼:“才十八两,不多!” 这点钱,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样苏缨就放心了,她放下小手,乖乖摆在膝上,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拿钱。 陆翀在两个袖兜里搜寻了半天,忽然觉得不对劲,他钱袋子呢? 嗯? 苏缨盯着他空空的手掌,歪歪脑袋。 陆翀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脸颊泛上热潮:“啧!急什么!” 他脑子里闪过几幅画面,甩开杀手的路上,钱袋子不会被他弄丢了吧! 苏缨在旁边看着,陆翀也不看她,一件袍子被他翻了好几遍,强调道:“别急!” 苏缨无辜,她不急啊! 陆翀脑门冒汗,小麦色的肌肤都能看到双颊的红晕。 他活了二十几年,他头次遇到这样尴尬的情况。 陆翀暗骂一声,抓抓头发,四目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陆翀握拳抵唇轻咳一声,余光陡然扫到被他遗忘在一旁的腰带,他调整坐姿,慢条斯理的将衣袍挂到扶手上,揪下腰带上的玉佩。 陆翀懒洋洋地随手一抛,玉佩丢到了苏缨手里,他看似镇定,摆摆手:“山下有当铺吧?” 苏缨低头看手里的玉佩,陆翀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背后湿透。 -- 夜深人静 苏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隔着一层布帘,可以看到外头躺椅上高大的身体。 说到底,这还是苏缨头一次和一个陌生人,一个男人睡在一个屋里。 苏缨觉得她可真大胆! 她睁眼看着帐顶,却莫名的,隐隐有些兴奋。 胡思乱想着,苏缨渐渐昏睡,一片寂静中,耳边忽然传来闷哼声。 苏缨瞬间惊醒,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确定是隔壁传来的声音,连忙爬起来,趿拉着绣鞋,往外走。 陆翀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苏缨小声唤他,确定他好像陷入了昏迷之中。 陆翀额头上浮着虚汗,眉头耸起,脸上泛着红晕,看起来脆弱极了,白日里的气焰消失淡尽。 苏缨蹲在躺椅旁,手指悄悄地摸摸他的额头,轻嘶一声,好烫! 他发烧了! 苏缨不禁有些慌乱,看他可怜的模样,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第115章 雪崩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对不起各位,芙蓉堂的所有糕点已经被我们买下了,还请各位明日早些来排吧。” “你谁啊,就这么把东西都买了,真是过分。” 朝翎也在排队等芙蓉堂的新品,没想到,这月的第一款新品居然被别人一次性全部买了。见有人起哄,心中不自觉暗暗地点头。 “你买这么多,芙蓉堂的糕点只能存放三日,难不成要拿去喂猪吗?”说话这人也在这等了许久,就想为操持家中事务的娘子买上一斤芙蓉堂的糕点,没想到就这么被别人截了胡。他这肝火就很大,根本克制不住体内往外涌的洪荒之力,就很想直接把人撂倒。 “我做什么关你何事?” 朝翎终于挤进了中心包围圈,瞧着男人身姿不凡,是个练家子,但是下盘不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抖,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他收扇时那用力一拍,居然没将自己拍倒,也是好笑。 还有,明明说着强势的话,却像朵娇花,给人柔柔弱弱的感觉。 “那啥,小哥,你知道这芙蓉糕有毒吗?”朝翎颤颤地指向了扛着两篮芙蓉糕的黑衣小哥。 这小哥先是眼神一瞪,然后嘴一撅,朝翎就知道他要开始骂自己了,但是,她可以堵呀。 正伸手想要捂他的嘴,没想到,她的手竟然不够长。 “诶,手好像太短了哈哈哈。”朝翎僵硬地将手转回来,装作挠头来避免尴尬。但是大家怎么都鸦雀无声地,难道是被她的消息吓傻了。不可能是因为她尴尬的动作吧。 朝翎悄咪咪地看了看周围,发现他们都一脸震惊的样子,抬头才发现自己刚刚低头转手的时候,不小心把过来拦自己的扇子小哥的扇子怼到了黑衣小哥的嘴里,而且,还折了。完了,事儿大了。 “对不起小哥,你别生气啊,这...我是不是故意的。”朝翎踮脚一蹬,内力助她来到了与小哥持平的高度,迅速取下已经折戟的扇子,然后迅速往黑衣小哥嘴里倒了点液体,将他下巴一合,确定好时间后,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从黑衣小哥手里抢过芙蓉糕,拔腿就跑。 “啊这!狗子,你在这等着,我去追她。”扇子哥坚毅地拍了拍他的兄弟,提起轻功就去追那女贼。徒留黑衣小哥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在犹豫要不要催吐。不过,刚才被捅的那一下也太疼了。 围观的人群见此做鸟兽状散开,没有热闹看,也没有他们想要的芙蓉糕,黑衣小哥和他们一点相干都没有。 “这位黑衣小哥,你要不要看看我祝家的跌打损伤药,保证药到命除!”一黄衣道士拍着胸脯保证道。 “药到命除?”黑衣小哥哼了一声,甩袖离去不理这个臭骗子。 “诶诶诶,小哥,我嘴瓢,嘿,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来来来瞧着黄金身、金玉底,多么光滑,经过过我祝玖凌七七四十九天的研制效用更上一层楼。保证您厥过去立马回神,喂喂喂,小哥你等等我啊~” “你等小贼速速纳命来!”扇子哥虎躯一震,口号喊得非常响亮,停在屋檐上的乌鸦都被他给吓得跑走了。 “诶诶,你追了我这么久,不累吗?不管你累不累,我倒是累了,等我休息一下,我们再比好了。对了,我可不是小贼,是侠客。你都会武功不会没有成为侠客的梦想吧?算了算了,我和你说什么呀,一看你就是个大富翁,不会体会我们大侠的想法啦。不过你居然追得上我,轻功练得不错嘛。” “额,这位‘女侠’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不就在和你比武吗?”朝翎缓缓地扭头看向突然抓住自己双手的扇子哥。 “诶,不就弄坏你一把破扇子吗?我赔不就好啦!”朝翎手一转,挣脱开扇子哥的桎梏,从腰包里扣扣搜搜拿出一文钱,“喏,够了吧。真是的,我给你兄弟用的药都值你买几百把扇子了。还拧我胳膊,要不是女侠我皮糙肉厚,换了那些娇小姐,你就死定了!” “你这女贼强词夺理,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芙蓉糕,怎么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扇子哥此时听这一席话,以及她交到自己手上的一文钱,从自己的袖子里又拿出了一把新扇子摇啊摇。 “都说了有毒啦,你们又不让我处理。”朝翎见他坐到了自己身边,一副打算好好聊聊的样子,就开始卖萌。 不得不说朝翎这粉雕玉琢的小脸,如果扇子哥不知道她刚才这惊天动地的行为的话,怕是这个时候就被骗过去了。 “你这奶娃娃,还自称女侠,我看你毛都没有长齐。我这刚刚从芙蓉堂买的糕点,怎么可能有毒。难不成芙蓉堂想要自己的客人中毒,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你这话说大了。”扇子哥摆明不相信朝翎的话。 “呵,你说我小,喂,我胆子可比你大得多。刚才那场面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慌了。” “我没有!”扇子哥的耳朵红了,但是也顶了回去。 “呲,我都看见你腿抖了!” “那是风吹的。” “呵,那你觉得这芙蓉糕没有毒,你倒是吃啊,你试试,看会不会中毒。反正这里面的毒不会死人,我这神医妙手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朝翎指着扇子哥的鼻子说道。 “试...就试!谁怕谁啊!”扇子哥迅速就捏起一块芙蓉糕,但是真正往嘴里送的时候,却忍不住疑虑。 “吃啊!”朝翎此刻就像个小魔头,一直在催扇子哥验证她的话。 扇子哥也是个受不了激的人,朝翎这么一说,那块糕点就被他囫囵地吞下了。不一会儿,扇子哥就放了一个臭屁。 “茅房!茅房在哪?”扇子哥蹙额,四下迅速找着茅房。但这地偏僻,根本没有现成的茅房。找了草丛茂盛的地方后,扇子哥就跑过去就地解决。 “哼,叫你不信。”朝翎朝着扇子哥离去的地方哼了一声。 待扇子哥离去后,朝翎的鼻头忽然一酸,眼角含泪,原本灿烂的双眸立即暗淡下来,任何人一见都要问问这个可爱的娃娃有什么伤心事。 “啊,一文钱走了,还想骗回来的。呜呜呜,这么一筐食物也浪费了,哪个坏人乱下毒。” 朝翎拿着自己的打磨的镜片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芙蓉糕上多出的细碎粉末。 不是在制作过程中投入的毒药,那么,就是接触不到制作的人撒的。芙蓉堂买糕点只有两个步骤,打包,然后递给客人。 粉末的分布几乎是均匀的,并不是随意撒上去的,这说明撒毒的人是芙蓉堂内部的。这种人进入芙蓉堂对它的口碑发展可一点都不好,难不成有人想要败坏芙蓉堂的名声? 朝翎将芙蓉糕找地埋了,她虽然武功还行,但是这找老乡借来的铁锹实在是不好用,等处理好都已经晚上了。 糟了,这么晚。她得赶紧回到福来客栈,不然黄不为那老头找不到自己又该念叨了。这师父真的就跟唐僧一样,但她又不能像孙悟空那样违逆师命。 朝翎努力从腰包中寻找火折子,这天色是在太过黑暗,她总觉得这深处会有什么东西。她为了埋这害人腹泻的芙蓉糕,可是跑到了荒郊野外。这夏日虽然暗得慢,但是总归不那么亮。 翻了半天,没有找到。糟糕!朝翎心中暗道。但心中却越来越慌 第116章 凉州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草民陈述之前,劳烦陛下先请谭芳出来,因为最开始是由她提供的证据。这人就是刚才帮我请陛下来的那位宫女。”朝翎正式行了一礼后,不卑不亢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皇帝也想看看朝翎有什么能力,便也顺着她,请了那个不起眼的宫女过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谭芳,敢听圣架。不知召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你问那小子,朕也想看看他有什么名堂。”皇上笑着说,显然没有对朝翎有些遇阻代庖的行为生气。 朝翎见状,便接了话茬,哄了一会儿皇帝,“皇上,我哪有什么大能力,就是细心点。若不是谭芳姑娘,我怕也解不了这迷,”随即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说道:“不过,这要细说的话,还请皇上屏退无关人士,无召不得靠近。” “你这还挺神秘的,那朕留下侍卫,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皇上这话问得温柔,其实里面暗藏杀机,若是朝翎回答得不好,那皇帝一不开心就可以找机会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皇上说笑了。”朝翎笑着回。 “来,现在可以说了吧。”皇上饮了一口龙井。 “皇上,你瞧这是什么?”朝翎接过李惊鸿递过来的盒子,呈给了皇上。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雕花木盒吗?样式老旧,但盒子应该是新刨的,这外观没旧的圆润。你只有这个给我看吗?” “诶,陛下切莫着急,等我一件件细细道来。” “陛下已经将这外观都琢磨遍了,不如现在将它打开瞧瞧里头有什么东西。”朝翎说完后,便在皇上蹙额研究这盒子里头的东西时,摆脱李惊鸿去做另外一件事情。如她所愿的话,那个人现在应该就在不远处偷偷往这里看。 “一个鸳鸯刺绣的荷包,绣工一般,里头线头颇多。这仿佛是初学者做的荷包一样。” “对,皇上把线头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你这人,真会故弄玄虚。”皇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他也十分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一滴血?”皇上食指摩挲大拇指,一脸疑惑,这有什么吗?也许是绣娘不小心刺到了自己的指腹,留下的指尖血。 “皇上,这是黄鳝血。草民自小嗅觉灵敏,那滴血我闻过,确认就是黄鳝血。若是陛下想要确认,请御医用皂角、萝卜混合后呈上,将这荷包放进去泡上一刻钟,若血散了便是黄鳝血,若不是...”朝翎说道这就断了,皇帝此时就像听话本的听众,听到一半说书人来了一句“且听下回分解”。 “若不是又当如何?” “这便说明,荷包已经被人换了。实不相瞒,陛下草民晌午正从慎刑司询问黄容桦黄姑姑回居所,在路上被一人突夺我挎包而逃,而草民也被他这力气带得撞了一下柱子,晕了一下午,到酉时才堪堪好转。” “在宫中竟然有如此狂徒!朕立即就下令彻查,看谁在破坏宫规。如此不轨行为,如今只是对你,现在不管,到时候都敢对朕的女儿动手。”皇上一想到琼琼可能也会被这种人抢东西然后受伤,心就止不住地疼。 朝翎在心中也默默感慨,没想皇家还是有亲情的嘛,这皇上居然如此着急孩儿的安全。 “陛下,请您冷静,那人我已经请来了。”朝翎见原处给自己打手势的李惊鸿,就知道自己拜托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便继续自己的计划。 “哦?你倒是少年老成,想事情竟这般周全。那便带上来吧。” 朝翎听见这话,朝皇帝行了个里,然后就让李惊鸿带着人上来了。 到皇帝面前后,李惊鸿将人一送,他竟然顺势跪在地上,开始哀嚎讨饶,说自己的不是,保证自己日后再也不会犯今天这样的糊涂了。 “哼,你今日敢在宫中胡作非为,日后就敢对朕动手,留你作甚,来人呐...” “陛下,此人有大用。”朝翎得在皇上下令之前把话堵上,不然等会儿让他把命令说完再阻止的话,就是让天子违背自己的诺言。这个罪名可比插话要重得多。 “你说。”皇上知道刚才自己冲动了,也庆幸这小孩阻止了自己。 朝翎悄悄瞥了一眼看向别处的皇帝,见他情绪波动没那么大后,才缓缓道来:“这人喜欢一个姑娘,悄悄收了她的荷包。这荷包是他捡的,但宫中禁止私相授受,他害怕到时候被人看见误会,玷污了心上人的清白。便自己做了这个木盒,将荷包放入里头,想要埋在御花园的泥土之中。” “这就像黛玉葬花一样,埋葬的不仅仅是凋零的花朵,更是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公公,你说我说得对么?” 朝翎走到他面前,背对着皇帝,用她和小太监两人才听得见的话,道出了他心上人的名字。小声的用意就是为了告诉这位公公,她已经知道了你喜欢的人,你用情如此之深,应该不想让皇帝听见她的名字。因为一旦皇帝听到了,无论如何都会怀疑你们俩秽乱宫闱。 “是,那你暗恋的这位是谁?”若是皇上从他人之口了解到,那么这小太监命可就不保了。所以朝翎才要他自己说,这样小太监还可以得一个痴情的名声,也不会玷污了他心上人的名声。 不过嘛,这个心上人,品性不太行,而且还是他们今天审讯的主角。 “是蓝池姑娘。皇上,我爱慕她许久,但是蓝池姑娘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曾托人悄悄送一些上头给的赏赐,她也不愿意要,最后又退回到我手里。有一天,她走得着急,便落下了这个荷包。我本来想将它还给蓝池姑娘,但始终找不到机会。近来,我听说她被调来西南三所,便想着过来能不能碰上她,还了这个荷包。” “朝公子刚才有一处说错了,我在那并不是为了将它埋了,而是为这个荷包配上精致的木椟,好还给她,让她记住有我这么一个人。陛下和超公子见多识广,而我只知道这种样式,那是我娘妆奁的纹饰,我瞧着挺好看的,便试着雕了上去。” “这段时间我捡了好多边角的木块,试了多遍才雕成现在这副模样。我特地朝人打听了,说蓝池姑娘经常经过那一条小道,才特意在那里等候的。没想到,姑娘匆匆离去,而我又追不上。为了姑娘的清白,最后我打算就地埋了这东西。” “你倒是个痴情儿郎。”皇帝听着也挺感动,这番陈述让他回忆起了当年喜欢琼儿母亲的日子。 “罢了,起来罢。朝翎,这人还有什么用么?” “陛下,他的证词已经完了。”朝翎努力克制住自己给出决策的行为,以免触怒唯我独尊的皇上。 “刘德全,将人带下去,押着。”皇帝撩了一缕自己的碎发,满是好奇地等着朝翎接下来的表演。 “陛下那个小太监,不仅是这盒子的主人,更是下午撞我的那一个人。他害怕我拿着荷包找到了主人,会传出什么对他心爱女子不利的言论。于是便抢了我的包。他被我吓跑后,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李惊鸿,后来这个小太监折了回来,在那个地方等着我,他以为我将这样的东西藏到了包里,便斗胆抢了。” “胆大包天,竟然在皇宫中如此肆意妄为。”皇上的 第117章 红色的雪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是毒死的?你确定没有看错?”钱瑞云听到这个消息也震惊地站了起来,父亲怎么可能是中毒死的。根本没有人会有这种心思,是谁在捣乱,不让父亲安身下葬? “钱小姐,老朽哪里敢胡说。老爷的嘴巴都青了紫了,打开嘴一嗅全是苦杏仁的味道,老爷的手也是痉挛的,这明显就是嚼了杏、枇杷和李子等物的核了。要么就是,有人熏了枇杷叶给钱老爷闻。” “你这老头肯定在胡诌,我们钱家庄何时买过这等毒物,况且杏仁枇杷李子,父亲根本就不喜欢吃,又怎么可能会自己去嚼呢?人人都顺着父亲的脾气,就更不可能给父亲吃了这种东西。” 钱瑞云的反应很大,旁观的人也觉得她的行为举止有一些怪异。但是说不定是人家对父亲的感情很深,所以根本不能接受仵作给出的验尸结果也说不定。这种解释但凡了解一下钱家的情况就会觉得非常牵强,钱家小姐对钱老爷有感情不假,但是怨应该是更多的。 “钱小姐,你别着急。”捕头怕生气的钱瑞云对瘦瘪的仵作做什么事情,索性直接将仵作拦在了身后。 “上官老头,你先回去吧,这晚上办案实在劳累你。” 钱瑞云知道自己没法跳过捕头直接去对那个满口谎言的人动手,只得冷冷地送客。 “钱小姐,如果是毒杀的我们必须要找到凶手,以告钱老爷在天之灵啊!他那样的大善人,如果被人害了我们衙门还没有揪出凶手到时候民众的怒火根本没办法熄灭。” “呵,凶手凶手?我告诉你唯一的凶手就是钱坤他娘,天天惦记着他钱的母亲江李氏!” “钱小姐,你怎么能说出胡话呢?钱老爷的母亲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捕头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打断了钱瑞云,叫她赶紧去睡,明日一早他们再过来详细调查,还吩咐道任何人不得再碰钱坤的尸体。 捕头派了两个人守住安置钱坤的房间之后便收了队。无力瘫在红木椅子的钱瑞云无声地留着泪。她父亲真的是被别人杀死的么?还是,抑或是有人在利用这件事情来为祸钱家。 父亲已经殁了,这家呆着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钱沐能不能撑起这家业,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浪迹天涯去吧,这钱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任何一个亲戚都见不得她用这钱家的一分一毫,只会在背后说她是败家娘们,但是又有谁记得这番产业原来是她挣下来的呢? 母亲也是,钱沐也是,呵。她年纪轻轻不去上学就为家里操劳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钱小姐,请你节哀,这仵作我看着实在不太靠谱,不然你再多请几个看看?钱老爷意外摔入明诚湖,此前唯一见过的人便是你。他说的那种药物就是锦云散,但是锦云散发作的时间是半刻钟内,怎么可能是你杀了钱老爷呢?” 黄不为观察着钱瑞云的脸色,见她逐渐愤怒,因此在心中默默划掉了一个值得怀疑的点。 “黄先生,父亲和我说过,你们一众是揭了皇榜,获得了圣上赏赐的能人。上个月那桩谜案进去几十人都无果,出来的人还都疯疯癫癫的,只有你们破了那等奇案。我求求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到底是谁要了我父亲的命!” “破了那桩案子的可不是我,而是我这劣徒,如果钱小姐不嫌弃,那我便让他试试。” 钱瑞云听黄不为这么说,也当了真,没有想过黄不为此时其实是在自谦。 她用最严格的眼神审视了朝翎,最后勉强同意了黄不为这个提议。 “那就麻烦朝公子了。”钱瑞云欠了欠身子,接着说道;“只要朝公子找到这个凶手,那么我便出一百两银子作为赏银。” 这银子在已经拥有一千多两黄金的朝翎看来已经不是特别多的赏额,但蚊子在小也是肉呀,有总比没有的话。虽然钱瑞云这态度实在是让人不怎么舒服,好像一点都不信任她的能力。 “诸位都请先回去睡一觉,第二日开始查案吧?江李氏,明日你再继续作妖,我一定不会顾念亲情直接讲你赶出去。”钱瑞云狠狠的警告了一下那个装疯卖傻的老婆子。 “父亲如果知道你这么凶我,一定会好好的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 “呵呵,你想多了,他在世的时候就没有让我知道什么叫做长辈的样子。还什么尊敬长辈,你是想多了吧。”钱瑞云一句话都不想输,直接回顶。 朝翎这个时候已经呵欠连天了,打算要好好睡一觉,明月赶在那个捕头之前把事情查清楚好给钱瑞云一个满意的结果。 其实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是有一些吊诡。在钱瑞云第一次和他们说明事实的时候,明明说的是钱老爷从峭壁上掉了下来,然后坠入明诚湖给溺死的。 假若以钱瑞云的第一观察为证词的话,您老也根本不可能是被毒杀,因为没有人有这个机会,除了钱瑞云。 但是钱瑞云根本就没有动机对钱坤下手,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是钱瑞云所求。要金子钱财,钱瑞云根本就可以自己白手起家再来一次,根本没有必要犯这种作孽的罪行。 若说钱瑞云不愿意将自己赚来的钱才拱手让人,这倒可以算是一个理由,但她前夜也亲耳听到钱老爷并没有把金银拱手让人的想法,难不成钱小姐并不知晓,然后满怀着这种怨恨一时没想开杀了钱坤? 这个女孩是不是不通事理,但是从平时的行为处事可以知道她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爱恨分明并且敢作敢为。在常人的眼中,如果真的是她做的话,那么她自己一定会想通,然后承认这件事情。 但是不得不承认,江李氏说的还是有一些道理的。不过,朝翎还是愿意先将钱瑞云定为无罪来调查整件事情。 日头依旧非常的毒辣,在和捕头说过之后,朝翎和李惊鸿一起进入了停放钱老爷尸·体的环境。 “你们这些业余的人有什么好查的,你们这样磨磨叽叽只会妨碍我们正常的进度而已。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跟钱小姐说的竟然让他来告诉我放你们进去。” “喂,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赶紧看几眼就给我出去。”捕头急不可耐地就想要赶人,仿佛害怕朝翎他们发现什么新的东西一样。 “身为衙门的人,你们应该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温柔一些。我们见过的世面虽然不多,但是受了钱小姐的委托,我们自然应该尽人事。”李惊鸿在那里花言巧语将人的注意力分散开,打算多为朝翎争取一点时间。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一点都不尊敬你们似的。好好好,那我多给你们一点时间看你们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我瞧着玩你们这些能力肯定不如我们领头的。” “你在这里放下海口,我怕到时候你们领头的都觉得这话臊得慌。”李惊鸿用扇子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故意作挑衅的模样。 “怎么可能?我们领头的格式,获得多少大案要案,每年获得的月前都比我们不知道高出多少。你们这些侠客一辈子都赚不到他一年的总额。” “你真是笑死我了,你知道我们这一次的赏金有多少吗?那可是足足一百两白银。”李惊鸿得意地将这个消息漏了出去,看一了一眼专注翻看钱老爷身体的朝翎,见她没有发现不对劲便更卖力地演了起来。 “这么多,这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多少钱啊!凭什么你们可以获得这么多的钱!为什么钱小姐不把这个钱交给我们让我们更加努力的做事呢?”小捕头百思不得解。 见人上套了,李惊鸿似个高人一样,清雅地打开了他的扇子,等着小捕头询问。 “来你说说。我也想将来有一天能够像你们一样获得这么多的银子,这样的话我娘就不用担心我娶媳妇的事情。” “难不成你说让我告诉你,我要告诉你吗?那不是我特别没有面子。” “你这侠士竟然学个婆娘模样,那我也告诉你一些事情,你掂量掂量接下来的事情够不够换你这个挣钱的办法。” “你这个小捕头又会知道什么东西,还想换我的赚钱秘籍?”李惊鸿背过身去,装作十分不屑的样子。 “吼哟,那我先说。我们先说好了,等我说完你必须把这个告诉我。” “那得先看看你的消息到底值不值得换我这个赚钱的办法。”这鱼儿总算被钩子刺牢了。李惊鸿转过身面朝小捕头想到。 “保证这个消息绝对能够让你觉得非常吃惊。钱老爷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是钱小姐外祖母抱来的。” “你这个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其他的呢。这我也知道呀。” 小捕头看李惊鸿的 第118章 女主的承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庄木晗动了真格。 借着楚融帝给予她的权力,她将方婉仪的宫中里里外外地盘问了一遍。 本来这些事情理应是侍卫应该做的,但楚融帝在一时怒气下,非要庄木晗给他一个结果,就也不让侍卫插手这件事。 庄木晗身上有一股韧劲,便也摆出了十足的架势,想要将这件事的真相找出来。 没有想到,不过三天的时间,真的被庄木晗查出了眉目来。 方婉仪也算是武学世家出身,她有孕在身,自然不会那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方婉仪的高热并不是因为普通的感染风寒所导致的,如果用现代疾病名称的话来说就是肺炎。 而肺炎具有传染性,但方婉仪不通医理,只觉得这件事丢人,想要尽快治好自己的风寒,谁知越发展越严重,直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方婉仪小产的那天,也是因为她想去太医署问一问看自己持续的高热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婉仪宫里的一个太监同方婉仪一样,高热持续不退。 没有人会在乎太监的死活,但是也正因为没有在意他的死活,才让奸人有了可趁之机。 很显然,方婉仪小产的背后有一个推手。 有了太监这个人证,庄木晗查起来就轻松了许多。 只是,当庄木晗看到这个结果后,她的眉头紧锁,心中纠结不定。 宫女小心唤她,“娘娘?” 庄木晗抬眼看宫女,终于下定了决心。 * 这几日庄木晗都忙着查案,谈安歌也不敢像以往那样打扰她。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庄木晗了。 谈安歌小心谨慎地迈入长乐宫。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庄木晗正伏在案上,似乎在处理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听到动静,庄木晗抬起头来,对谈安歌招了招手,“过来。”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过快的心跳。 谈安歌怎么也不会想到,庄木晗在这个时间点要与自己的说的事情是这个。 或许是因为好久没有人搞她了,让谈安歌几乎都忘了这样的感觉。 “那个太监虽然不肯招,但是本宫先顺着与他平日来往的宫人们查。一一排除了嫌疑人后,本宫顺着他的家庭查,发现他与你宫里的一个三等宫女乃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庄木晗说道。 “……方婉仪小产绝不是臣妾所为。”谈安歌坚定地否认道。 “本宫知道。”庄木晗舒展眉眼,“正是本宫信任你,本宫才会将这件事告知你。若是本宫信这件事是你干的,就直接汇报给陛下了。”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可娘娘为何信臣妾?” “小孩子最是单纯,对于善与恶也最为敏感。既然阿珩喜欢你,本宫就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庄木晗说道。 谈安歌盯着庄木晗,“皇后娘娘这么说,那就折煞臣妾了。” ——宫中哪有什么纯粹的善人? 当谈安歌真实地处在宫廷中,她才知道宫斗小说的虚假。 当你身处一个污浊的大染缸的时候,白纸又怎么可能保持着它的纯净? 像宫斗甜宠文里面所写的皇帝男主护着女主的事情更是离谱。现实中,皇帝不仅要处理朝堂上的事情,还得提防着后宫,又怎么可能事事顾及? 在皇帝顾及不到的地方,便会被迫切地想要拉你下来的人狠狠地踩上不知道多少脚。 庄木晗道,“不管怎么样,本宫是相信你的。” 谈安歌扬起一抹笑,“说起来,臣妾与娘娘的渊源颇深。” 自庄木晗入宫之时,谈安歌就帮助过她获宠。 庄木晗眸色不觉深了一些。 入宫的时候,她只想着如何达到自己的目标,对外界的一切并不是那么在意。 方还欺负她,那便欺负——她也不记仇。 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人死如灯灭,不管一些被刻意掩盖的真相是如何,方还的确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谈安歌递来橄榄枝,庄木晗也就接了。 她知道谈安歌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想如她所愿。 要是堂堂的一国皇后这么容易承别人恩情,那么她这个皇后尽早别当了为好。 只是,后来她发现,她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就如她刚入宫的时候听说的那样,谈安歌就是这宫中不败的宠妃。任由周围如何变幻,她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处。 “那么,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庄木晗道,“安歌——本宫可以这么叫你吧?” 谈安歌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当然可以。” 庄木晗微微笑了笑,“本宫觉得,有时候事情的真相也不是那么地重要。” 灾祸已经酿成,无论人们如何后悔,灾祸给人们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挽回的。 “安歌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好了。”庄木晗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本宫自认为办事还是挺靠谱的。该销毁的证据,本宫一个也不会留。安歌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就好了。” “正如娘娘信任臣妾那样,臣妾也信任娘娘。”谈安歌扬起唇角。 不得不说,谈安歌这句话说的庄木晗浑身舒坦。 她偏过头问嬷嬷,“阿珩醒了没?若是醒了,他也好久没见柔妃了。”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嬷嬷抱来还尚有起床气的谢景珩。 小小的孩子感知力很强,感受到紧张的气氛,他便扭动着身体想要寻求能够保护自己的人。 最终,谢景珩选择了谈安歌。 谢景珩一直很喜欢这位美貌的姨姨,在他年幼的眼里,他的母后虽好,可是有时候却有些严厉。嬷嬷也很好,但是她在母后面前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并不能够保护他。 只有这位姨姨,既能让严厉的母后做出退让,又能温柔地对待他。 而且,她身上又一股极为好闻的气味。 “阿珩真的很喜欢你。”庄木晗眼中露出一些羡慕。 事情解决完,谈安歌完全地放松下来,开口调侃道,“娘娘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家花不如野花香——”谈安歌说道,“娘娘是家花,而臣妾就是那朵野花。” 庄木晗露出笑容,“但你说的倒也有一些道理。其实本宫心里都清楚,是因为本宫有时候太过严肃,而阿珩又是个敏感的孩子。” “是么?臣妾一直觉得阿珩挺没心没肺的。”谈安歌说道。 若不是没心没肺,又怎会如此亲近一个影响了他的人生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谈安歌故意散播出的谣言,如果不是谈安歌语的预言成真,那么谢景珩将会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说不定,等他长大后,不仅能够得到楚融帝亲自的教诲,还能顺利地被封为太子。 庄木晗看着谈安歌与谢景珩亲近的互动,露出欣慰的表情。 “那么,安歌喜欢阿珩吗?” 谈安歌被庄木晗的这句问话问的一时间有些懵。 庄木晗难道就不担心她对她的孩子不利吗? 她手指拂过谢景珩的胎毛,“比起喜欢阿珩,应该是臣妾羡慕娘娘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本宫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庄木晗叹道,“若是安歌喜欢他,那倒也是他的福气。这句话说来可能有些冒昧。若是安歌愿意,将阿珩当作自己的孩子也是没有问题的。” 谈安歌眯起眼仔细回想上一个跟她这么说的妃嫔是谁,但是她发现,一些看似还不错的关系就真的这么停留在了表面。 但她看了看睁着葡萄眼的谢景珩,想起了自己宫中的那只白狐。 “臣妾会护他。” 第119章 是谁做的?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方婉仪的风波最终果真没有牵扯到谈安歌身上。 庄木晗将一切该毁的证据都毁了个彻底,就算楚融帝之后再使人查,也绝对查不出这件事与谈安歌有关。 谈安歌不知道庄木晗是怎么做到的,据说她还拿出铁证指认了田妃。 田妃怎么可能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当即就跪下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哪怕田妃头都嗑红了。看着那个铁证还是说不出有用的辩解,只能求楚融帝再宽限几天。 本来是没得宽限的,据说还是赵宛音在一旁为田妃求了情。 一些人这才迟钝地意识过来,赵宛音竟然悄无声息地成为了宠妃。 或许是因为赵宛音选的时间点实在是太巧妙,正是帝后因为各种原因闹矛盾的时候。 妙颜也是知道内情的,不由得有些担心。 谈安歌倒是悠哉,“担心这些做什么?既然皇后娘娘叫我们置身事外,那么我们就不必掺和进这堆破烂事儿里。随她田妃怎么解释,都不关我们的事情。” 这件事里,唯一值得在意的是,赵宛音似乎又取得了楚融帝的信任。 * 此刻的赵宛音正依偎在谢予望的怀里,谢予望用两根手指夹起赵宛音的青丝,任由她的青丝在自己手中滑走。 他慢悠悠地问道,“你觉得,田妃并不是陷害方婉仪的凶手?” “嫔妾也不能完全认定。”赵宛音道,“嫔妾只是想给田妃娘娘一个机会。” 谢予望眸中划过深思,“但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呢?” 后宫有能力对方婉仪下这个狠手的人着实不多,但是谢予望也不好轻易怀疑。 “陛下。”赵宛音转过身来,“别被表象迷惑。嫔妾现在也不敢下定论,且看看之后田妃娘娘怎么说。” 谢予望道,“你知道的,朕也只是要给兵部尚书一个交代。” 他轻轻吻了一下赵宛音的鼻尖。 说到底,还是因为谢予望从来没有在意过方婉仪,方婉仪的父亲甚至有些偏向方党。 他只需要有人给出一个解释——无论这个解释是什么,只要证据充足,他都懒得去计较真正的真相。 “陛下……”赵宛音娇羞地垂下头。 * 谈安歌没有想到的是,三天以后,还真被田妃逆风翻盘了。 大中午的,田妃就跪在了御书房门外,求见楚融帝。 据甘泉宫传来的消息,这三日田妃竟然还闹起了绝食。好像真有窦娥冤里面六月飞雪的味道,誓要洗清自己的冤屈。 虽然办法老,但还是挺管用的。 楚融帝厌烦地皱了皱眉,显然田妃这样的行径不足够打动她,但是看着她通红的额头,他还是将田妃带进了御书房。 “说说吧。”楚融帝漠然道。 “谢皇上隆恩。”田妃连忙谢恩。 田妃知道,她必须抓住仅有一次的机会。 方婉仪小产不是一件小事,若是她真的背下这个罪名的话,怕是连性命都堪忧。 “臣妾绝不敢加害于宫妃与皇嗣。”田妃喘了一口气,说道,“虽然证据的确与臣妾有关,既是出自于甘泉宫的人,臣妾不敢不认。但是,陛下难道不觉得可疑吗?就算是臣妾想要害方婉仪,可是臣妾不通医理,又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呢?” 楚融帝来了兴致。 的确,就如田妃说的那样,对于不通医理的人,最多也就是在入口的食物上动一点手脚,绝不可能会想出如此阴毒的计策。 利用染病的太监,陷害方婉仪小产——这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得出来的。 “宫妃中懂医理的人不多。臣妾这三日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宫中懂得医理的宫妃分明只有一个,那就是欢常在!”田妃义愤填膺地指认道。 “欢常在?” 楚融帝一时之间还没想起来欢常在这个人,须臾之后,他才勉强记起欢常在乃是元太医之女,的确懂一些医理。 田妃看到楚融帝的表情松动,“至于其他的事情,嫔妾也不敢断言。那位染病的太监确实与甘泉宫中的人有不正常的接触。但臣妾可以发誓,这一切都是莫须有的!但是,请陛下一定要彻查欢常在。” 楚融帝缓缓勾起唇角,“有些意思。” 其实他也是不欲动田妃的,田妃毕竟跟了他许多年,在宫中也积累深厚。若是做得太绝情,一时也不好交代。 “朕会去调查的。” 田妃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 田妃又紧张了起来。 “如果这一切和欢常在无关。田妃,你又多了一个诬赖宫妃的罪名。” 田妃只好咬着牙磕了一个头,“臣妾敢担保!”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这个关头,只能相信那个人了。 楚融帝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出来。 *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而方婉仪的寝宫就如同一方净土,不受红尘的干扰。 她没有精力去计较害自己的凶手到底是谁,因为直到今日她才觉得略好一些。 谈安歌跟着庄木晗,也很顺利地进入了方婉仪的寝宫。 虽然在别人患病的时候来打扰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是许多人都很好奇方婉仪现在的状况。 “娘娘……”方婉仪动了动干燥的嘴唇。 谈安歌连忙握住方婉仪的手,“方婉仪,不必多言。你现在受的苦,我与皇后娘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因此——我一定会找出陷害你的凶手的!” 庄木晗挑了挑眉毛,她不像谈安歌那样不正常,而是温温柔柔地问道,“方婉仪,你感觉怎么样” 方婉仪露出苦笑,“就这样呗。” 太医说,她伤到了底子,以后怕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她恨凶手恨得咬牙切齿,但却也只能叹自己一着不慎,就这样跌入了深渊。 方婉仪提起精神,“嫔妾都听说了外面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有柔妃娘娘,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凶手是谁?” 谈安歌抢答道,“依我看,田妃的证据确凿,但凶手却不一定是田妃。” 方婉仪无力地闭了闭眼。 谈安歌道,“说不定真如田妃说的那样,凶手是欢常在。一般人不可能用出这样的手段,只有通医理的人,能够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些。” 方婉仪沉默了一会儿,“嫔妾知道了。” 庄木晗为方婉仪掖了掖被角,“方婉仪好好养病罢,本宫与皇上会替你做主的,定不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个冤屈。” 方婉仪苦笑道,“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过往身上鲜活的气质已然不见,徒留下沧桑与绝望的气息萦绕着她的周围。 谈安歌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感伤还是该哀叹。 虽然庄木晗在里面装得很完美,但出来后她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人心冷漠。 就算她对方婉仪抱有深深地同情,也依旧改变不了方婉仪之后的命运。 谈安歌跟在她的身边,忽然开口道,“欢常在那边……” 庄木晗回头看她。 谈安歌话到嘴边,换了一种说辞,“娘娘打算就这么饶过田妃娘娘吗?” 庄木晗叹了一口气,“不是本宫想不想要饶过她的问题。” 她虽然看不惯田妃,但是也知道田妃在宫中多年。如果没有在非常必要的情况下,想要楚融帝处置田妃几乎是不可能的。 比起身份尊贵的田妃,一个小小的太医之女的命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推她出去顶锅,欢常在倒也不算冤枉。 “可是……”谈安歌忽然问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娘娘可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吗?” 第120章 是阿宛做的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赵定灼正巧出现在姜令晗身后,弯腰拱手行礼。 这姜令晗可不敢接,侧过身避开了,“太傅何须行此大礼?” 这赵定灼顶着太傅头衔,别说是给她行礼,就是不给太子行礼都没有人敢说个不是。 前世师生情分就十分淡薄,这么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坚定的太子派,还从他手里套到过情报,不被待见应该是很合理的。 既然赵定灼是最后赢家,她也要摆脱太子,那要不……奉承一下? “微臣早已不能为殿下传授学识,担不起太傅的称呼,既是君臣,自是要行礼的。”赵定灼板着一张脸,宛如还在上书房一般。 姜令晗心里发凉,赵定灼这是听见了全程,特意来讽刺她的吧…… “太傅言重了,一日为师,终生为……”话刚到嘴边上,姜令晗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味,“尊师重道学生莫不敢忘。” 她记得赵定灼是最看不上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他为人正直也是自然,他也是这么教过姜令晗。 赵定灼看了看她没再说话,没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多谢殿下记挂”,就往前走了。 姜令晗十分心虚,虽然她不觉得跟秦荷耍了些小心眼有什么过错,又不是自己主动招惹她的。 但是她还追了上去,虚心陪笑,“太傅,学生错了。” 赵定灼站住脚步,像是有些疑惑,“殿下这是为何?” 哦?看来赵定灼这是没看到,姜令晗舒了一口气,许是她多想了,赵定灼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这么阴阳怪气她……按照他的风格应该是严肃教育。 姜令晗换上了一个放松的微笑,“今日多谢太傅。” “微臣只是秉公办事。” 姜令晗听着客套,只能奉承回去,“那也是救人于水火……” 赵定灼在马车前站住了脚步,转过头盯着她,“殿下自己的事,还是考虑清楚为好。” 姜令晗一愣,她没想到赵定灼会说的这么直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她把眼神别开看向一边。 赵定灼意识到也许是自己说的有些重了,“微臣逾越了,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太傅说的没错。”姜令晗强笑了一声,“识人不清,徒增磨难罢了。” 赵定灼看了看她,嘴唇轻张,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姜令晗又换上了她那副笑容来伪装自己,“太傅慢走。” * “殿下,京中来报,六公主大婚时有人冲轿告状,薛文被下狱了。” 太子姜炆景立在船上,他听到这则消息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过了这座闪就到京城了,他因为路上的突发事故耽搁了几天,不然应是能赶上姜令晗的婚礼。 “哦?现在什么情况?” “薛文已经认罪了,薛大人应该能保住。” 太子轻“呵”了一声,“这步走的不明智。” “殿下,原本六公主还是很愿意嫁进薛家,这突然反悔,是不是有人在其中说了什么?” 太子嘴角闪过一丝不明显地的弧度,姜令晗不会的,她那不是听信旁人,而是想明白了。 “不会的。太傅当时在吗?” 随侍被问的一愣,不知太子为什么提起,“在的,薛文的帐就是他看出来的。” 太子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罢了。” 这长夜,人越想赶路时这时间过的就更慢,他看向手中把玩的玉佩,上面刻着云纹交织着火焰,不知不觉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太晚了。 * 姜令晗回到府中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处理,原本府中的大红装饰已经被紧急撤下,前世她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多,多数都是闲置。 这次她要好好规划一下,等太子回来不一定是个什么变数。 她对于太子的作用只有嫁人笼络这点用处,这也许姜烨华也能做到,只要小心规避,毕竟一个不会夺权的公主在这时候苟命还算是容易。 说来也巧,姜烨华曾经想嫁给赵定灼,传言说赵定灼有个画扇上的人像与她十分相像,虽说皇室对他太傅身份没有什么忌讳的,但是他以师徒情分不宜谈婚论嫁为由给拒绝了,最后她记得姜烨华是看上了西盉的王子跟着嫁了过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亲妹妹就是不一样,她对于太子来说真的就只是一个棋子,但是她小时候真的没感觉出来,甚至太子对她比对姜烨华还要好一点,这也是姜烨华一直针对她的原因。 想不通啊…… “殿下,孙嬷嬷还等着您处置。”镶镜进来禀报,并为她染上熏香。 她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孙嬷嬷,按照规矩这四十大板是少不了的,若是真是打下去以后这人怕不是已经废了,所以姜令晗没让他们照实了打,毕竟这人是皇贵妃的突破口。 “带进来吧。” 孙嬷嬷一身狼狈地被人架了进来,跪在了姜令晗的面前。 她屏退了侍女,却不紧不慢地整理起了她的柜子,柜子上摆的东西不多,大多数都是扇子,她也只有这些爱好了。 孙嬷嬷见姜令晗许久未出声,心里十分忐忑,连声说,“殿下,奴婢知错了。” 但是姜令晗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挑选着她心仪的扇子,她换上了一套苏锦浅碧色齐腰裙,伸手拿了一个双面绣花的飞鸟团扇,大婚这一路手中没个东西还挺让她不舒服的。 “殿下,您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吧!” 孙嬷嬷磕着响头,她是真的怕姜令晗将她贬为奴籍,姜令晗还未回府这府中忙的上上下下都被她那平日欺负的侍女掌管着了,墙倒众人推,毕竟不是在宫中,皇贵妃也不会为了她出面帮忙。 “镶镜。” 姜令晗忽然叫了镶镜进来把孙嬷嬷吓了一跳,赶紧跪倒姜令晗身边,“殿下!殿下不要啊!!” “奴婢家中还有七十老母,还有病重的弟弟,求求您不要把奴婢贬为奴籍啊!” 姜令晗绕过脚边跪着的人,背对着她,“孙嬷嬷,你是哪一年入宫?” “奴婢宣乾四年入的宫。” “哦?这么算来已经有二十年了。”姜令晗摇着扇子坐了下来,“镶镜,宣乾四年入宫的侍女现在还有几人?” “回殿下,各宫中宣乾四年入宫的侍女一共一百零三人,回乡出宫五十四人,现仅剩太后宫中三人、殿前教习嬷嬷、淑妃年娘娘宫中两人,其余……” “好了,不用说了。”姜令晗打断了镶镜,“孙嬷嬷,本宫记得你是一直在皇贵妃身边伺候的,宣乾四年刚好是皇贵妃搬入昭华宫,那年入宫的侍女基本都被要了去,但放出宫的却无一人出自皇贵妃宫中。皇贵妃身边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可知其他人的下落?” 孙嬷嬷仿佛才意识到这件事,与她一同入宫的侍女不是放出宫就是……就是…… “孙嬷嬷,虽是宫规严谨,但是侍女的去向是没有人去追究的,二十年间四十多名侍女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事呢?” 孙嬷嬷被这个事实吓到了,自己在六公主这待得时间长了,都没有意识到和自己同一批进来的侍女好像渐渐的消失了。 “不知嬷嬷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孙嬷嬷心惊胆战地回想着,这些年日子安逸了她似乎忘记了那压在心底的事,如果是那件事的话…… “本宫来告诉嬷嬷,他们不是被处死了就是被贬奴流放了,皆是从宣乾十二年开始。” “需要本宫告诉你宣乾十二年发生了什么吗?” 孙嬷嬷吓得直抖,她不敢承认,她甚至什么都不敢说。 宣乾十二年,皇后病故,她那年才四岁,只知道母后最后很痛苦,太医无力的摇头,她就被接到了淑妃宫中。那时宫中传着是淑妃害死了皇后,虽被皇帝下了缄口令,但是仍不能堵住宫人的碎嘴,还是传到了姜令晗的耳中。 她那时还小,竟是听信了,无论淑妃对她有多好一直暗地记恨着淑妃。但是她从未想过,会有什么人将这种事特意告诉一个四岁的公主。 而之后皇贵妃对她所作出的种种都变得可疑了起来,若真是如她推测的那样…… 她岂不是为了弑母仇人卖命半生?! “孙嬷嬷,你若是不想说本宫也不会把你怎样,顶多就是送你回皇贵妃那里。” 回到皇贵妃宫中的下场不必多说,皇贵妃能留下她不过是因为能监视姜令晗,也是因为她在二十年前只是一个小宫女,威胁并不大。 孙嬷嬷那个神态就表明她是知道什么的,她慌张的样子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选择,只能喊着“殿下饶命,殿下救我!” “本宫有什么能耐能保你呢?换句话说,本宫保下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看样子嬷嬷也不打算说出实情,本宫又该怎样帮你呢?” “不过嬷嬷放心呢,本宫念在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的家人本宫会照看好的。” 孙嬷嬷终究是扛不住压力, 第121章 豫王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谈安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听说楚融帝准备召各位王爷进京——这其中也包括了豫王。 在先帝的儿子中,楚融帝曾经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豫王。 豫王是敦肃皇贵妃的儿子,而敦肃皇贵妃则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嫔。 皇贵妃的地位本来就很微妙,堪比副后。 按照常理来说,皇贵妃的设立一般是皇后被废或是皇后形同被废,皇上这才会设立皇贵妃,暂代皇后的权力。 但那时的王太后还居于皇后之位,先帝公然设立皇贵妃,既是对敦肃皇贵妃的宠爱,也是在打王太后的脸。 而豫王作为敦肃皇贵妃的儿子,他自小聪明睿达,天赋过人。虽然上面还有谢予望这个太子压着,先帝的心还是情不自禁地偏向了他那里。 只可惜,先帝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性子。 他的确喜爱豫王,甚至动过让豫王成为储君的妄念,但又不忍心废了谢予望。 最终,先帝因急病忽然去世,一直隐忍的谢予望继位,自然到了清算的时候。 没有人敢说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敦肃皇贵妃被赐死,而豫王得以活了下来。 但谢予望不愿看到豫王再在他面前碍他的眼,就打发豫王去偏僻又荒凉的西北。 前段时间,豫王还因为意外还摔断了腿。 楚融帝将豫王召回京,想一想应该都不是为了什么好事。 但是豫王还是来了。 御景亭位于御花园东侧的假山顶上,居高临下,可以纵览御花园的美景。 谈安歌有时也很喜欢带着妙颜爬到御景亭上赏景,一坐就是半天的时间。 但是,今天御景亭却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的容貌与楚融帝有些相似,但是他比起楚融帝要更加清秀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但是男子周边的气度在告诉着谈安歌,他不简单。 男子也看到了谈安歌,他微微低下头,倒也不避讳地直视着谈安歌。 谈安歌蹙起眉头,“他是谁?” 妙花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娘娘,那是豫王殿下。” “豫王殿下……”谈安歌来了兴味。 依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豫王的这个是设定着实像一个男主角的设定。 可惜,这本小说的男主角不是他。 和小说男主角有血海深仇的豫王殿下只能当一个反派男配角。 但有兴趣归兴趣,但谈安歌还是对这样的麻烦人物避之不及的。 【系统:收到了一条主线任务。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充分地勾起了你的兴趣,你决定上去一探究竟。但是别忘了你的绿茶本色。】 【谈安歌:……】 人生总是充满了打脸。 豫王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谈安歌身上,他虽然坐在椅上,但是却一点都没有阴郁的气质。 谈安歌咬了咬牙,踏上通往御景亭的阶梯。 豫王抬了抬手,示意侍从将他的轮椅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谈安歌来的方向。 “柔妃娘娘。” 谈安歌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豫王笑眯眯道,“臣这次来京城贺岁,自然会做一些功课。若是闹出了一些笑话,那可就不好了。” 谈安歌道,“原来是这样。本宫也久闻豫王殿下的威名,豫王殿下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不,比传闻中更甚。” 豫王好奇道,“传闻中的臣是怎么样的?” “唔……高大威猛,风流倜傥?”谈安歌不确定地说道。 豫王轻笑出声,“是吗?没想到在娘娘的眼里,臣竟然是这样的。” “豫王殿下太过自谦了。”谈安歌说道。 豫王勾起唇角,饶有兴味,轻声道,“娘娘果真不是一般人。” 虽说系统要求她接触豫王,但是谈安歌一时又不敢多说什么。 如果表现得太过热情的话,不仅豫王会害怕,连妙花都会感到害怕的。 “豫王殿下还会进宫吗?” 豫王挑了挑眉,“恐怕是会的。娘娘有什么事吗?” 既然谢予望在怀疑他,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待着。 “没有什么。”谈安歌有些心虚。 ——都是系统的错。 发布接触豫王的任务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她达到一定的亲密度,任务才算作成功。 【谈安歌:亲密度是怎么回事?】 【系统:如字面上的意思,系统会自动评估你与豫王接触有没有达到一定的亲密度。为了防止宿主浑水摸鱼,本系统只能这样判定任务成功与否。】 任务归任务。但是谈安歌总觉得这次的任务不同于之前,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亲密度……这个词语本身就用得很奇怪。 【谈安歌:你不会是叫我出轨吧?】 【系统:宿主在想什么呢?请宿主正经一些,本系统也是正经的系统。】 * 豫王凝视着谈安歌离去的背影,唇角不觉勾起。 “你的眼光倒是不错。” 谢予琛面无表情地从悬梁上跳下来,“你离她远一点。” 豫王摸了摸下巴,“为什么?本王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谢予琛危险地眯起眼,“挺有意思?” 豫王看着他,“你……不会吧?” 豫王不由得想起那些部下跟他所说的事情,他原本以为是夸大,原来都是真的。 谢予琛冷哼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豫王微微眯起眼,“女人归女人,别忘了大业。” 侍从听到豫王这么说,忍不住惊异地抬眼瞧豫王。 豫王感受到了侍从的视线,“怎么?本王说错了?” 谢予琛意味不明地开口说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大业。” 因为将他从不堪的沼泽中拉出来的是她,一个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自此以后也想要追逐光明。 豫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谢予琛。 最开始他决定和谢予琛合作的时候,他也怀疑过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 若是引狼入室,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可谁叫他实在太恨谢予望了呢—— 而且,谢予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锐许多,他的行动已经被谢予望所察觉。 如果没有谢予琛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被谢予望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他愿意赌一把。 事实证明,有时人生距离成功只差一场豪赌。 谢予琛此人深不可测。 除了众所周知的这根软肋,他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的人,整个人既冷漠又理智,在做决断时也绝不犹豫。 都说没有七情六欲的人是最可怕的,但是谢予琛偏偏却有了情。 豫王道,“但她从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就不害怕么?” 谢予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是在警告。 “大业若成,她会知道的。”谢予琛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若大业不成,反而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最好的。” 豫王笑出声,“你记得本王当初与你说过什么吗?” 谢予琛抿直嘴唇。 他当然记得。 那时豫王对他说,“本王对你寄予了厚望——你想要的一切,本王都可以给你。但是,谢予琛,你不可以让本王失望。” 豫王眸中划过一丝冷色,“本王都付出这么多了。因此,只许成,不许败。” 谢予琛看着他,“我会让方家给他多找点事做的。” “不必。”豫王拒绝道。 谢予琛默默握紧了拳头,“你还想再进宫?” 豫王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突然沉沉地叹了口气,“陷入爱情中的男人果真是没有理智的。” 他往后一靠,“这景本王也赏够了,抬本王下去罢。” 看到谢予琛没有动的意思,他只好说道,“如果不想让本王继续留在宫里的话——” 话音未落,豫王就见谢予琛身形一动。下一刻,谢予琛带着他的轮椅稳稳地落在了平地。 豫王摸了摸下巴,真情实感地夸赞道,“武功不错。” 第122章 小醉鬼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最近几天的心情很不好。 即使他恨不得将豫王丢到原本属于他的大西北去,但奈何谢予望那家伙天天召豫王入宫。 谢予望似乎爱上了这样的游戏。 明明谢予琛才是在非正常环境下长大的那个,但谢予望心中埋藏的黑暗因子却比谢予琛多很多。 他像是要将曾经受的的委屈全都找补回来一样,御书房每日都会上演着这样的场景。 看到像狗一样求饶的豫王,一股难以言喻的舒坦弥漫了谢予望的全身。 但是,出了御书房的豫王殿下依旧优雅极了。哪怕他无论去哪儿都得坐在椅上,但他身上的翩翩气度却让人如沐春风。 谈安歌想,自己大概是第一个敢这样上前跟豫王殿下搭话的妃嫔。 毕竟大家都顾忌着那些往事,不敢轻易招惹豫王。 如果没有系统,谈安歌肯定也离豫王远远的。 但是看着目前进度只有3%的亲密度,谈安歌还是屈服。 系统告诉她,这次的任务奖励会有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人类的好奇心固然激发了他们的探索欲望,但是有时也是一个很要命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有一句老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要知道猫可是传说有九条命的存在。 谈安歌想要找到豫王殿下着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总是在御景亭中坐着。当谈安歌路过时,豫王也会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看向谈安歌。 “今日娘娘有什么事吗?” 谈安歌抿着唇,努力憋出了一个借口,“本宫见到王爷总是一个人坐在御景亭,不忍看到王爷那么孤独。” 豫王朗声笑道,“这一点娘娘说错了,臣可不孤独。相反,臣身边可太热闹了。” 谈安歌疑惑道,“热闹?” 豫王道,“是呀,热闹。但是有时热闹过了头,臣反倒喜欢安静一些的环境。” 谈安歌说道,“本宫既喜欢热闹,却也喜欢安静。” 人间的烟火气让她心生向往,因此她喜欢热闹。 但是,她又喜欢一个人待着,因而喜欢安静。 豫王的眼中多了些探究的意味,“这一点娘娘与臣倒是挺相像的。恕臣冒昧,臣想问娘娘一个问题。” 谈安歌道,“王爷想问什么?” 豫王轻笑一声,“娘娘追求的是怎样的生活?” 谈安歌一愣,抿着唇不知作何回答。 豫王很有眼色,“是臣唐突了。” “不。”谈安歌道,“本宫可以回答你,本宫想要追求的是平稳幸福。” ——亲密度瞬间飙升。 说实话,谈安歌一直以来都很不懂系统的判定标准。 但她见好就收。 * 眼见着谈安歌与豫王越走越近,谢予琛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知道谈安歌与豫王私底下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接触,谢予琛还是忍不住嫉妒了。 “陛下?”谈安歌用手在谢予琛眼前晃了晃,“怎么不吃?” 面前的锅子咕嘟咕嘟地散发着热气,牛肉的香味钻进鼻子,激发着食欲。但谢予琛心思却完全不在吃食上。 谈安歌吃的一身汗,似乎很是不理解谢予琛在美食面前,为何还忍得住。 “羊肉暖身,陛下该多吃一点。” 谢予琛见谈安歌给自己布菜,这才微微勾起了唇角,“还有更暖身的东西,安歌要不要试试?” 谈安歌看着面前的盛着美酒的樽,顿觉无语,“火锅配酒?” 谢予琛悠悠地给她倒了满满一杯,“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谈安歌眨了眨眼,她举起觥筹,“陛下,一醉方休。” 看似诡异的搭配有时候却有奇妙的化学反应。 比如火锅配酒,简直越配越上头。 到了后面,谈安歌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却还倔强地拿筷子涮肉。 酒属实是好酒,入口清甜,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也不烧喉咙。只有一个缺点,这酒的后劲却太大了一些。 谢予琛接住往自己这边倒来的谈安歌。 他淡淡地抬眼,“撤了。” 一看陛下就是故意灌醉娘娘的,妙颜不敢说什么,连忙为陛下和谈安歌腾出充足的空间。 她心中只期盼着,谈安歌不要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温香软玉在怀,谢予琛先是尝了尝谈安歌的双唇。 不愧是珍藏多年的好酒,谢予琛感觉自己仿佛也要醉了。 谢予琛故意又倒了一杯酒,放在谈安歌的面前勾引她,“喝吗?” “喝——我要喝!”喝醉了酒的谈安歌像小孩子。 谢予琛心机颇深。在谈安歌刚饮下酒的时候,他便含住了谈安歌的唇,酒液混合着她的津液一起饮下。 谢予琛的喉结微动,松开谈安歌唇的时候,他还叹了一声。 谈安歌快要急哭了,她扯着谢予琛的衣角,“给我喝!” 谈安歌已经完全醉了。 谢予琛把着樽,此时的他不同于平常在谈安歌面前的温柔模样,显得有些坏坏的。 “朕问你问题。若安歌能回答出让朕满意的答案,朕便将酒给你喝。” “我不要——”谈安歌蹙着眉头,“我就要喝!” 谢予琛的指尖轻点谈安歌的嘴唇,“还想不想喝?” 谈安歌只好屈服。 “朕接下来的问题,安歌都必须要如实回答。”谢予琛道,“那么第一个问题,安歌是怎么看待豫王的?” “唔……豫王?”谈安歌思考了一会儿,“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 谢予琛的脸瞬间就黑了。 “咦?” ——哪怕是醉酒时的谈安歌也本能地感受到的危险。 “你喜欢他?”谢予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 谈安歌被他话中的意思惊得整个人快要跳起来,“你可不要诬赖我!” 她目前还没有打算给楚融帝戴绿帽子的意向。 ——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谢予琛这才稍微开心了一些,“那么,为何你要说他有意思?” “……有意思就是有意思呀。”谈安歌努力用已经是一片浆糊的脑瓜想着适合的形容词,“他很特别。” “特别?” “对,特别——”谈安歌说道,“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却如此开朗,难道还不特别吗?我告诉你,以我女人的第六感,这个豫王绝对不是一般人。” 谢予琛更开心了一些,“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是一般人。”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傻傻的笑。 谢予琛见她这副小酒鬼的样子,只好为她倒了一杯酒。 “最后一个问题。”谢予琛抚过她的发丝,“安歌喜欢朕吗?” 谈安歌迷蒙地睁着眼睛,没有及时作出回答。 谢予琛抿直嘴唇。 “我……”谈安歌忽然开口道,“我的理想型是长得帅的男生。” “理想型?”谢予琛蹙紧眉头,对谈安歌口中蹦出来的陌生词汇感到疑惑。 “所以——”谈安歌一把搂过谢予琛,“你就挺适合的呀!身材也好,肩宽腰窄,腰腹力量也不错……嘶,太美妙了。” 她砸吧着嘴,似乎在回味。 谢予琛失笑,“腰腹力量……看来朕是太久没有宠爱你了。是朕的错。” 为了准备豫王入京的事宜,最近谢予琛忙碌得很,抽不出空来到翊坤宫陪谈安歌。 谈安歌还在继续撒着酒疯,“你听说过电动小马达吗?” “没听说过。”谢予琛将谈安歌横抱起来。 谈安歌胃部一阵翻腾。 谢予琛有些无奈,拍了拍她的背部。 “明明没有喝多少……” 谈安歌皱着眉问道,“你说什么?” 谢予琛道,“没有。” 解决了心头大患,他现在的心情格外好。 谈安歌噘着嘴,“你今天有一点奇怪。” 谢予琛嗤道,“醉鬼。” “……” 谢予琛轻吻她的脖颈,“小醉鬼,叫兄长。” “唔……兄长……” 第123章 虞梦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再次见到豫王的时候,依旧是熟悉的场景。但豫王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那个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皮肤格外地白净。 “豫王,这位是……” 随着谈安歌的开口,那个姑娘气鼓鼓地转过身来,“我叫虞梦。你就是柔妃吧?” “阿梦,在柔妃娘娘面前不得无礼。”豫王斥道。 旋即,他又一脸歉意地对谈安歌说道,“抱歉,这是本王从封地带来的姑娘。她还小,不懂宫中的规矩,还请娘娘高抬贵手。” 虞梦不服气地撇过头。 谈安歌不知道虞梦为何会对她敌意这么大,但是豫王话语中的意思却充分引起了她的兴趣。 “封地?可是西北?”谈安歌问道。 “是的。” “光看虞姑娘的外表,本宫还以为是江南的姑娘呢。”谈安歌饶有兴致。 “民女自小在雁门长大。”虞梦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谈安歌看了看虞梦,又看了看豫王,肯定地点了点头,“倒是相配。” 豫王还没明白过来,但是虞梦却反应过来了,她的脸颊唰的一下变成红色,声音也十分微弱,“娘娘胡说什么?” 谈安歌笑了笑,“本宫居住在翊坤宫,虞姑娘若是跟着豫王进宫,有空也可以来翊坤宫中坐坐。” 虞梦抬头望向豫王,见他眼中没有拒绝的意思,眼睛不由一亮。 “可是娘娘,阿梦虽是在雁门长大的平民女子,但是却也是自小被家中宠着长大的。她不懂宫规,臣怕她受欺负。”豫王说道。 谈安歌读懂了豫王的意思,“有本宫在,还不够让豫王安心吗?而且,既是在雁门长大的姑娘,想必与本宫宫中的小白很合得来。” “小白……?”虞梦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豫王道,“小白是柔妃娘娘宫中养的白狐。” “狐狸——”虞梦不由更兴奋了,“可以吗?” 谈安歌失笑,看来这位虞梦姑娘果真是心性单纯的小孩。 “当然可以。”谈安歌对虞梦说道,“小白说不定也很喜欢你呢。” 豫王叹道,“如果娘娘愿意带着阿梦,那可真是太好了。臣也能减轻许多负担。” 谈安歌注视着豫王,“豫王上次说的热闹,就是指虞姑娘吗?” 虞梦听到谈安歌的问话,怀疑地看向豫王,“豫王殿下,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豫王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本王便是说你的坏话,你又想拿本王如何?” “我可不敢。”虞梦阴阳怪气地说道。 殊不知,她这副作态落入别人的眼里,只觉得可爱极了,生不起任何责怪的心思。 确认谈安歌远去以后,豫王这才慢悠悠道,“你若想跟着她一起玩,下次本王便直接让宫女领着去翊坤宫。反正距离回去还有一段时间,除了成天乱逛京城,跟在这位柔妃娘娘身边,对你大有帮助。” 虞梦问道,“殿下不一起去吗?” 豫王轻嘲道,“是你疯了还是本王疯了?” 虞梦道,“可是,方才看王爷的表情,似乎很喜欢这位柔妃娘娘的样子。” 豫王展开折扇的手一顿,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合起折扇,拿折扇敲虞梦的头以示惩戒,一个可怕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豫王看了虞梦一眼,果然见她不复刚才的放肆,低垂着头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在这里。 豫王道,“自己惹的祸——怎么,不敢认?” 谢予琛看向虞梦,“怎么回事?” “我以为……”虞梦心惊胆战地开口,顿了顿,她果断地说道,“民女错了,民女愿意领罚。” 谢予琛危险地眯了眯眼,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喜欢是怎么回事?” 虞梦腿都要软了,声音中都打着颤,“是民女……误解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害怕谢予琛。 豫王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发生。柔妃似乎很喜欢虞梦。”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行。” 说完,他狠狠地剜了豫王一眼,似乎在告诫他要自重。 豫王无奈地耸了耸肩,“本王有阿梦了。” 换作平常,虞梦听到豫王这么说,一定会开心的跳起来。 然而现在,明明谢予琛已经走一会儿了,虞梦还沉浸在刚才谢予琛带来的恐惧中久久无法自拔。 豫王有些幸灾乐祸,“现在知道其中厉害了罢。那位柔妃娘娘,不仅与本王无关,还是谢予琛心仪的姑娘。” 虞梦猛然抬起头来,“就刚才的那位娘娘?” “不然呢?”豫王道。 “天呐。”虞梦喃喃道,“到底有多倒霉才会被那位大人看上……” 豫王想起了部下给他说的事情,兴味盎然地扬起唇角,“可是,那位大人在柔妃娘娘面前与在你面前完全不一样。听说他很温柔呢。” 虞梦毛骨悚然。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王爷,刚才那事固然也有我的错,可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豫王瞥了她一眼,“这是本王的忠告。既然柔妃娘娘看上去很喜欢你的样子,就好好跟着她。说不定——对你的未来大有帮助。” 虞梦翻了个白眼。 * 但是,下一次入宫的时候,虞梦却乖乖地来到了翊坤宫。 原因无他,她实在是太过好奇谈安歌养的那只白狐了。 探头探脑的虞梦被宫女带进宫中,眼前的一幕令她不由地张大了嘴。 谈安歌现在的模样和初见时一点儿也不同。她懒懒地倚在交椅上,谈安歌今日身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膝盖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狐狸。 只见谈安歌轻轻抬起手,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狐狸的毛。 ——这与虞梦以前接触过的女子一点儿也不一样。 男人果真都是喜欢像这样的女子吗? “虞姑娘来了。”谈安歌稍稍坐直了一些。 小白虽然性格极好,但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些警惕。 至少,谈安歌从来没见过小白如此亲人的样子。 虞梦接住热情扑来的小白,“娘娘,它叫什么名字呀?” “小白。” 虞梦道,“真是一个好名字。” 妙颜在心里默默吐槽道,明明是一个省事的名字。 “它很可爱吧?”谈安歌忍不住炫耀道,旋即又有些苦恼地蹙紧了眉,“但是陛下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喜欢它。” “他啊——”虞梦摆了摆手,“他不喜欢小白是很正常的事情。” 谈安歌疑惑道,“你见过皇上了?” 虞梦这才意识到露馅,连忙有些心虚地掩饰道,“民女是说——像陛下那么雄姿英发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呢?” 狐狸有灵性,听到自己被叫成东西十分不满,小白扬着头发出不满地叫声。 谈安歌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外来却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虞梦脸色一变。 如果不是尚存着一些理智的话,她一定会当即蹦起来躲到谈安歌的身后。 谢予琛看到虞梦显然也不是很开心,他蹙着双眉,问道,“怎么有外人?” 谈安歌不知内情,便拉过虞梦,说道,“陛下,这是跟在豫王身边的虞梦姑娘。” “虞梦……呵。”谢予琛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民女是不是打扰陛下与柔妃娘娘了?”虞梦找个借口就想告退。 谢予琛眼中多了一丝兴味,“不必。”他的视线转向虞梦怀中的白狐,“虞姑娘喜欢这种玩意儿?” 虞梦看了看怀中的小白,同是天涯沦落人,小白也瑟缩着身子,甚至都不敢发出一句抗议的叫声。 虞梦悲从心中起,替小白辩解道,“它才不是什么玩意儿。” “陛下。”谈安歌嗔怪地看了谢予琛一眼,“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虞梦着实很佩服这位娘娘的勇气。 她竟然敢在这位面前这么说话诶—— 对她来讲,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 但谢予琛不仅不生气,反倒握住了谈安歌的手,“是朕的错。” 暗红色的衣裙十分衬谈安歌,谢予琛不由又回想起前一次晚上的疯狂,不由有些渴。 虞梦见谢予琛居然还认错了,恨不得抱着小白赶快逃离这个恐怖的世界。 与此同时,谢予琛也不耐烦地往虞梦的方向看过来,似乎在说她怎么还不离开。 “那么,娘娘,民女就告退了——”虞梦找准时机,连忙说道。 虞梦一溜烟地跑走,好像宫殿中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谈安歌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你这么猴急作什么?” 听闻楚融帝最近常常缠绵于其他妃嫔的宫里,怎么也不像缺女人的样子。 谢予琛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但也没办法解释,“朕没有猴急。朕只是不喜欢她待在这儿。” “虞姑娘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宫中呢——” 谈安歌有些失落,不知道虞梦下次还愿不愿意来她这里。 谢予琛皱了皱眉,“如果安歌喜欢她,随时唤她入宫便是。” 谈安歌抬头望向谢予琛,“真的吗?” 她的确很喜欢虞梦。 谢予琛只道,“能让安歌喜欢她,是她的福气。” 第124章 豫王的仇恨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看着飙升的好感度,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最近甚至都没有见到豫王本人,只是跟虞梦玩了几次。 ——莫非任务的关键是在虞梦身上? 她看着面前与小白打闹的虞梦,不由陷入了思索。 据说虞梦的身世非常普通。 如果说起她能够跟在豫王身边,并且对豫王那么放肆的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她的父亲是豫王最忠实的部下。 虞梦的父亲为救豫王而死,因此虞梦也就顺理成章地被豫王带在了身边。 “虞姑娘不用管豫王吗?本宫记得,他今日似乎没有进宫。”谈安歌问道。 “他啊……”虞梦露出恍惚的表情,她自嘲一笑,“他不需要我管。” 妙颜本想去训斥虞梦的无礼,却被谈安歌阻止了。 谈安歌道,“这要从何说起?” 虞梦拉下嘴角,“男人总是这样的——碰到大事的时候,总会跟你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而且,民女之所以还能跟在他的身边,都是因为民女比较死皮赖脸。” 谈安歌道,“但是本宫看豫王似乎很喜欢虞姑娘的样子。” 虞梦眼睛一亮,“娘娘莫不是哄民女的吧?他挺烦我的。” 虞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谈安歌露出高深的表情,“虞姑娘说自己虽然死皮赖脸,但若是真的不喜欢,豫王就不会将你留在他的身边了。” 虞梦并没有因此开心起来,“这其中的理由很复杂的——”顿了顿,她说道,“娘娘您以后也会明白的。” 谈安歌听着系统的提示音,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刚才这段对话难道有什么玄机吗?为何亲密度突然飙升到了99? 虞梦则想起了谢予琛。 她这几日进宫的次数多了,也慢慢跟翊坤宫的宫女熟识起来。 她从宫女的嘴里听说了平日里谢予琛对待谈安歌的模样,跟她平日里见到的谢予琛简直不是一个人。 谢予琛应该是很喜欢这位娘娘的。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将全部的内情告诉谈安歌,谈安歌至今还都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与谈安歌对比起来,她已经算很好了。 虞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男人真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生物。 不知不觉间,虞梦发现她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了。 谈安歌笑了,“确实是。不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想琢磨一个人的心思,都是很累人的。” 所以她从来不想去琢磨其他人的心思。 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 人心难测。就算你能摸清楚他的心思,但是却不能保证他永远是这样。 虞梦望着谈安歌,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民女要是能像娘娘一样就好了。” 谈安歌问道,“那虞姑娘觉得豫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虞梦鼓起嘴,“豫王殿下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外界对他误会很多,但他在民女这里是最好的人了。” 虞梦似乎顾忌着什么,没有继续往下说。 谈安歌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将不定时发放。】 * 谈安歌当晚就收到了这个神秘的奖励。 当她入梦的时候,谈安歌就发现了不对劲。 谈安歌做的梦通常都是乱七八糟的,很少会有这么清晰的梦境。 在梦中,谈安歌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楚融帝。 少年时期的楚融帝稚气未脱,但是眼中蕴藏的野心与意志却比现在坚决许多。 看了好一会儿,谈安歌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梦到了楚融帝还是太子的那段时光。 王皇后膝下只有楚融帝这么一个儿子,大楚立嫡,因此楚融帝一成年,先帝就将他封为了太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生本该顺风顺水、骄傲恣意的楚融帝,却碰到了一个对手。 彼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并不是很得先帝的喜爱,处处都被贵妃压了一头。 何况,贵妃后来还升为了皇贵妃。 先帝宠爱皇贵妃,顺带也喜爱由她所出的儿子。 楚融帝没有从先帝那儿得到的宠爱,先帝都给了彼时还是三皇子的豫王。 何况豫王天资并不输楚融帝。 因此那时楚融帝虽然贵为太子,但是在宫中的存在感甚至还不如豫王。 哪怕皇贵妃并没有很坚决地想要让豫王争位的意思,豫王自己本身也只想未来当一个闲散王爷。 但抵不过先帝拎不清,既下不了最后的决定,又给了楚融帝和豫王一种错觉。 ——楚融帝自此也记恨上了这个处处都在抢自己东西的弟弟。 误会越滚越大,豫王浑然不知。 因此,在先帝宣布因病去世的时候,楚融帝第一个处置的就是皇贵妃。 皇贵妃的死状极为凄惨,她被暗卫斩断了手脚,丢在一个池子里,泡了三天三夜才含恨而亡。 而楚融帝对外宣称的则是,皇贵妃意图篡改让自己继位的圣旨,罪无可赦。 但是谈安歌全程看下来,皇贵妃一直以来都没有像楚融帝想象中的坏。 只是她与王太后本身就站在相反的立场上,因此才会有了楚融帝与王太后所以为不好的一些事情。 * 梦醒以后,谈安歌只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都酸痛得很。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所以,豫王难道是原书中的反派?” 【系统:这就要靠宿主自己领会了。关于任务的奖励,本系统已经发放完毕。】 反正谈安歌也从来都没指望过系统。 她昨夜全程看完了梦境,虽然具体的事件已经随着她的梦醒记得不太清楚了,但豫王及皇贵妃简直是堪称一个“惨”字。 压过了王太后的宠爱,夺走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可这也不是他们故意为之。 谈安歌作为一个宠妃,十分理解皇贵妃的感受。 既然帝王如此痴迷于自己,自己总不会将帝王傻傻地往外推。 只是,敦肃皇贵妃并没有意识到,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会像自己所想象中的那般顺利的。 既然她与豫王已经卷入争夺权力的中心了,那么坐以待毙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偏偏敦肃皇贵妃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豫王是反派的话,谈安歌觉得也难怪他会成为反派了。 自己母亲被如此残忍地杀害,他还必须尊称杀母仇人为一句“皇兄”。换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忍不了的。 只是,按道理来说,豫王与楚融帝关系很差才是。 楚融帝那般残忍地处置了敦肃皇贵妃,也就是想要看着他愤怒但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么楚融帝又为何要在今年召豫王入宫呢? 如果谈安歌没有记错的话,豫王入宫的原因就是因为楚融帝要召见他。 但是谈安歌每一次见到豫王的时候,豫王分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 * 此时宫外的豫王府。 女子的低泣声传来。“他怎么这么过分?” 豫王无奈地摸了摸女子的脑袋,“再忍一忍。” 虞梦抓紧了豫王的衣裳,“但我已经忍不了了。” 豫王淡然一笑,“当他召本王入京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料到他要做什么了。” 虞梦抬头望着豫王,低喃道,“豫王殿下……” “阿梦。本王说了,不必担心本王。”豫王平日温和淡然的眼里此时充斥着疯狂,“想着大仇即将得报——阿梦,你不觉得兴奋吗?” “可是……可是他那样折辱您!” 豫王却毫不在意,“谢予琛答应过本王,谢予望交由本王处置。他那时候困了母妃三天三夜,本王便要让他尝一尝母妃当年受过的双倍痛苦。阿梦,你说本王要折磨他几天是好呢?” 虞梦闭了闭眼,“王爷……” 第125章 元氏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苏雨快死了。 在敬爱的师尊一寸寸剥开她的血肉,只为找到那块被小师妹称之为“道骨”的骨头之时。 在师尊用一贯优雅的姿态,干脆利落地剔除了那根隐藏的极深的骨头之上粘着的筋肉,慢慢地将它从她身体里剥离,然后将那块晶莹漂亮的骨头交给小师妹之后。 她快死了。 在她被抽筋拔骨的痛楚折磨得生不如死,下意识地望向被她照顾了十年的小师弟。 模糊的视线中,映刻的却是小师弟脸上堪称愉悦的笑之后。 她快死了。 在师尊抽走那块骨头,她的修为瞬间由金丹期跌落到如同凡人一般的境地,却被一把剑穿透了心脏之后。 她低头看向那把穿透了她胸口的剑,剑上的纹路充斥着她的血。 那些染上血的纹路,是她一点一点的雕琢上去的。 这把剑,倾注了她的心血,被她送给了她的知己,也是……她喜欢的人。 老实说,她没想到有一天,它会以这样的方式,又被那人还了回来。 而且,它还能真的倾注她的心血。 她抬头,想要看一看那个一剑刺穿了她心口的男人,想看一看他的表情,是不是一样还是那般的温柔。 她想问他,问问她的师尊,问问她的师弟。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她? 可不待她抬头,不待她问,那把刺穿了她身体的剑,就那般干脆利落地从她身体里抽离了。 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后,她就像是一片烂掉的树叶,就那般狼狈地落在了地上。 “为……为什么?”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可没有人再回答她了。 她的师尊,她的师弟,她喜欢的人,那个如神女般美丽的小师妹,都不在了。 就如他们来时那般突兀,走时,亦是那般迅速。 时间对于苏雨而言,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概念,她躺在那里,似乎过了很短的时间,要不然,她为何还没死呢? 但,又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了,像是经历了一生那般漫长。 好疼啊,好像一下子把这辈子受过的所有疼都受了。 “吼……” 越来越模糊的脑子中,忽而传入了一声妖兽的嘶吼之声。 苏雨愣怔了片刻,忽然无视因为她的动作流得更汹涌的血,缓慢地站了起来。 一下子没站起来,她摔了下去。 好疼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撑住身体,再一次尝试站起来。 成功了。 道宗弟子精美的白衣,被她的血染成了一片鲜红。 她的视线之中,皆是一片血色,她想抬起手擦一擦眼睛,但是她却抬不起她的手了。 她踉跄着,就那样走了一小段路,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进了那片传来野兽嘶吼声之地。 她苏雨想啊,她得为自己找个埋骨之地的,她选择了这片树林。 这是如果今天不发生刚刚的件事,她本来会来的地方。 一如以往,昨天晚上她就已经想好了,今天的早饭要从后山她养的小鸡里抓只鸡,做个叫花鸡吃。 她会在五点时遵循这么多年以来养成的生物钟早早的醒来,然后迎着朝阳修炼四个小时。 之后,就可以美美的准备吃饭了。 师尊身为分神修者,本不需要再用饭,但他很少会拒绝她的撒娇,小时候她总是撒娇让他陪她一起吃,现在已经习惯了陪着她了。 师弟那个粘人精,九岁起就跟着她长大,虽然小小年纪便已是元婴期,早已后来居上地超过了她,却也习惯了与她一样保持凡人般的生活习惯。 他们三人啊,会在那颗她亲手种下的桃子树下,伴随着尚且还青涩的桃香,用上一顿美味的午餐。 用完饭,她就去处理她必须要做的一些杂物,直到晚上。 而到了晚上,她会看看话本,或者去一趟门派下的城池,见一见那个如清风明月般的男子,与他泛舟湖上,听他月下抚琴。 但在今天早上,她突然突破了金丹期。 似乎是一天开始得不正确,所以后来的一切,便都变了。 养大她的师尊、她疼爱的师弟、她心生爱慕的知己,全都变了。 又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有变,只是她一直以来太过自作多情。 他们从来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模样,他们对她好,可能也是因为她身上有一块他们需要的,被那个如天上神女般漂亮的小师妹称为“道骨”的骨头。 她只是一个“道骨”培养皿而已,骨头可以取出来了后,她就没有了价值。 但身为培养皿的她,却是贪念起了本不是给她的东西,着实不应该。 所以活该她现在落到如此境地。 *** “滴答,滴答……哗哗哗。” 下雨了。 苏雨看着外面,雨水将地上的枯叶打得啪啪作响,整个后山连鸟叫声好像也没有了。 好大的雨。 苏雨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庆幸。 幸好大雨前她就拖着身体找了个好地方呢,要不然,尸体泡在雨水里久了,不仅会变丑,身上最后的血被雨水冲走以后,还会变得不香,连这后山的妖兽,肯定都不吃了。 幸好幸好。 嗯,她艰难地跑到后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把自己给后山的妖兽吃了。 这是她为自己选择的埋骨之地。 想清楚自己可能一直以来太看重自己的重要性后,她就决定,还是不要把尸体留下了,免得最后还给别人添麻烦。 虽然也许,对于那些人来说,她也不配被称之为麻烦了。 但是,还是葬身妖腹比较好,环保,促进生态循环。 就是好家伙,这下子可就便宜那些妖兽了。 她嘴唇艰难地动了动,想笑一笑。 但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笑出来了没有。 苏雨久久注视着外面,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身上连绵不绝的钝痛让苏雨的意识越来越恍惚,却偶尔又让她清醒,十分的折磨人。 她睁着眼睛,胡思乱想着,估计等会儿雨停了,就有妖兽出来觅食了。 也不知道吃掉她的妖兽会不会喜欢她,然后砸吧砸吧嘴,赞叹一句小样儿细皮嫩肉,滋味果然不错。 想象着妖兽砸吧砸吧嘴赞叹她味道不错的模样,苏雨喉间发出了几声破碎的笑声。 那笑声实在是不甚动听,甚至于,笑过后,苏雨嘴角又开始溢血了。 她小口吸了几口气,把血咽回了肚子里,又自顾自地回答了妖兽会不会赞美她的问题。 她好歹今天刚刚突破了金丹期,虽然马上修为就随着那什么道骨被取走而跌落了,但灵气还是能留下那么一点的。 她还做了好多年道骨培养皿,道骨,一听就是个好东西啊,作为培养皿,怎么着也应该残留了点气息,好吃是肯定好吃的。 哎呀,这么一想,她还蛮有资本的,哈哈,那些妖兽肯定会喜欢她。 苏雨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原谅她,主要是不想点东西,她就只知道疼了。 其实,到了这里她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趁着有力气的时候麻溜自杀了,也不至于走了几百米,现在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千万不要在受刺激的时候做任何决定,苏雨深刻反思了一下。 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麻木了。 被活生生抽筋拔骨残留下的痛楚,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真的马上就要死了。 胸口被师尊用手细致地剥筋取骨的伤口,终于不会再让 第126章 回家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入门大典这一日藏书阁全部开放,是道宗给所有弟子的福利,弟子们在这一日皆可自由翻看藏书阁中的书籍,不会有权限的限制,也不用花费贡献点。 苏雨将一颗清心丹和一颗疗伤的丹药丢入口中,意外的发现,往年人挤人的藏书阁,今年竟是空荡荡的,基本上没多少人。 她想了想,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 都去看热闹了吧,大概现在,大家都还沉浸在看热闹的余韵之中,还没来得及记起来要薅道宗的羊毛。 身体在清心丹和疗伤丹药的作用之下分外的舒服,头脑分外也十分清明,苏雨不理会那些落在她身上带着好奇、疑惑、震惊的目光,径直朝着收录着大量奇闻怪谈的地方走去。 她看着一排排的书籍,缓缓吐了口气,尽管服用了清心丹,心跳还是控制不住的加快了些。 “道骨”到底是什么,她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小师妹为什么需要这个? 她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吗? 还有,小师妹…… 苏雨垂眸,幽幽叹息了一声。 对于那个少女,她的感官是十分复杂的。 她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初见那一日,是她误入了一个阵法,没想到却见到了那样美丽的女子。 月凉如水,撒在那个随意坐在地上的红衣少女上,她如瀑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几缕落那张精致昳丽的脸色,几缕落在她莹莹的锁骨之上,白的愈发的白,黑的愈发的黑。 见到少女的那一刻,苏雨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上下凡的神女,又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女妖。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存在呢? 她几乎看痴了,全部的心神都为那个美丽的神女吸引,直到少女说了一句滚,她方才如梦初醒,慌慌忙忙的十分听话的滚蛋了。 不过,就算她回去了,一想到那个完美无瑕的红衣少女,脸还是会禁不住的发红。 她太好看了,好看到她甚至都以为,那一夜只是她做了一个梦。 要不是后来死之前,她亲眼看到师尊将那块“道骨”取出来交给了她,她会一直以为那只是她的一个梦。 那是她见小师妹的第一面,也是她死之前见到的唯一的一面,甚至于,她其实根本都不知道少女算不算她的小师妹,因为师尊从未为她介绍过那个少女。 但她就唤她小师妹了,能出现在她们凌云峰的,应该都是道宗弟子吧,那也算她师妹了,而且在她第一世看过的仙侠文里,最漂亮的一定是小师妹。 按道理来说,她本应该是恨她的,毕竟,她要了她道骨,可能是致使她身上发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是,她却也是她死之前,唯一来寻她,不停的给她输送灵力,声嘶力竭的求她活下去,别死,似乎最后,好像还为她哭了的唯一的人。 最后的最后,虽然她自己跑到了后山不想留下尸体给任何人添麻烦,但其实,她还是希望有人来找她,至少陪她最后一程的。 不用为她哭,哪怕只是回过头来,站在那里看着她死去也好。 而不是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在那场倾盆大雨之中,留她一个人在一片绝望中,孤独地死去。 小师妹…… 道骨是什么,你为什么一定需要呢? 想着想着,苏雨忽然感觉喉间涌上来一股痒意,她控制不住地咳了一声,咳过后,发现自己手上居然粘上了鲜红的血。 她苦笑一声,又吃了一颗清心丹和疗伤丹药,灵台之上,顿时像是结了一层冰一样,她乱七八糟的情绪也终于消失。 有时候,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当真生来便是天子骄子,与云珏的那一场比斗,她虽然胜了,但他的剑气也渗透到了她的体内,让她受了伤,反观云珏…… 苏雨摇了摇头,多想无益,总归,她能胜过他,便也证明了,天赋这东西,亦也是可以用时间来追赶的,虽然很难,但只要活得久,没什么不可能的。 呵,就她这种想死都死不了的人,要是每死一次都能回档重生,苏雨猜测,也许有朝一日,她就能用一副稚嫩的脸,用废柴的身,把所有天子骄子都踩在脚下了。 这次是踩师弟,以后就踩师尊,虽然不知道踩师尊,她得回档个多少次才行,但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想着想着,苏雨忽然嘶了一声。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天刚一重生回来,她就坐地飞升了,徒留所有人全部傻眼,什么道骨,什么培养皿,一切都拜拜了。 而且若干年后,修真界还会流传着她的传说。 某年某月某日,道宗著名废柴弟子忽而原地飞升,据传闻,该弟子生而五灵根,乃是废材中的战斗机,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她飞升的缘由是什么,这一切都还有待研究,但《基础剑决》乃是那位前辈唯一的修行法门,应当具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功效,而这部神诀,如今只要998,只要998,这部神诀你就带回家,带回家! 哈哈哈,苏雨噗嗤笑了笑,反正这一间收录奇闻轶事的藏书室就她一个人,她一丁点也不担心别人看到她这般笑。 她一边在一排巨大的书架之上找寻着自己需要的书籍,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修行通天大道。 “早晚有一日,我说不定能成为干啥啥都行的真正天骄啊,原来,这就是我的修行之路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剑,低声呢喃了一句。 声音很低,很模糊,大约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是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像是在漆黑的夜幕中彷徨无助的行走了良久,终于发现了一盏点亮的灯。 她好像真正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也为自己找了一个在这不断重复回档的绝望人生中,使得自己坚持住,不要陷入崩溃的支柱。 以后,她要为了自己称霸修真界的未来修行,为了成为修真界的传说修行,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修行了。 不是为了某个人了,她以后还要修炼,还要练剑,但不是为了某个人了。 她这般想着,想着想着,忽然觉得重生以来,长久笼罩在她心间的乌云终于被拨开,久违的阳光从云间射出。 一阵豁然开朗。 有时候,顿悟就是那般简单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在这个安静的只有她一人的藏书室之中闭目休息起来,灵气几番涌动。 良久,她吐了口浊气,脸色红润了不少,终于是踏入了练气大圆满。 这,又与上辈子,不一样了。 “我大概是世界上第一个靠臆想未来自己如何牛逼突破了的人吧?”她小声嘀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但不得不说,这次的臆想很好,不仅让她突破了,最关键的是,让她找到了她继续修行的意义,找到了她活着的意义。 她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陡然发现,居然已经到了傍晚,顿时,也顾不得再在心里夸自己几句了,马不停蹄地继续在那看不见尽头的一排奇闻杂谈之中找了起来。 道宗身为修真界三大宗门之一,拥有的藏书不计其数,但苏雨找了很久,居然都没有找到相关的权威性的东西。 唯一相关的,好像是一本话本。 苏雨看着那话本,颇为有些无语,她也没想到,道宗竟然还会收录狗血话本子。 “马上要闭馆了,要借书的快点办理登记。”藏书管的各个角落,忽而回荡起了藏书阁长老懒洋洋的声音。 苏雨看了那话本片刻,终于一咬牙,打算把书借走了。 《男人们,要学会看清自己的心》 书名很长,像是那种摆在书店里的廉价小书,要不是内容简介上提到了“道骨”两个字,她肯定不会看一眼这种书名。 苏雨将手中的书名捂着,有些羞耻地去做了登记,虽然她也会看书名更加劲爆的话本,但都是偷偷摸摸的呀,这…… 登记处的长老有些诧异的看了苏雨一眼,脸上带上了微妙的笑意,然后才说,“咳,苏师妹啊,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真是好样的,居然有打败云师弟的实力,真厉害呀。” 苏雨腼腆的笑了笑,“师兄过奖了。”她总感觉后面夸她,是在掩饰看了她书名笑了的尴尬。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番,苏雨终于借走了那个话本。 到了凌云峰的入口时,苏雨没想到,会看到云珏。 她本来以为,云珏在输给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她的,那么傲气的人,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在马不停蹄的修炼,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挑战她,争取胜了她才对。 苏雨忽而感觉,自己有些不了解这个小师弟了。 她暗暗叹息一声,“你有什么事吗?” 时间,她还需要再长一点的时间。月色之下,那白衣墨发的 第127章 别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诅咒的躯体,一寸寸崩塌成灰。 人类少女的魂体渐渐变淡,泪水之下,俏丽的容颜数年未变,她张开双手,娇小的身躯仿佛熨暖了她生命中最火热的那一片魂灵。 明明她是残留于人间的亡魂,因爱而延存的诅咒,可紧紧抱住她的乙骨忧太却在想,他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温暖的怀抱了…… “里香最喜欢忧太了。” 她在消失,逐渐透明,深深地烙印在了那对饱含爱意的眼眸中。 魄散。 施咒者主动放弃制约,被咒者不愿其受罚。 满足以上条件,即可解咒。 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解咒成功。 ……… 横滨,镭钵街。 一伙少年团体,在生存的需求下来到了他们早前发现的废弃处。 在镭钵街爆炸之后,肉眼可见之处皆一片疮痍,只要随便拐几个道,就会看到一大片的废墟,被随意丢弃的垃圾堆,填埋场,还有三三两两翻找生活物资的孤儿。 由于各个“垃圾场”的物资含量不同,大量的孤儿便开始自觉地拉帮结派,组成团体,壮大自身的生存力量,然后圈地盘、划分物资。 未曾接受过教育,从记事起就是在人性之恶的浇灌中长大,在泥泞中摸滚打爬,自然也无道德底线,他们早早地学会了争抢、伤人、偷窃,汲取更强的力量,然后占领更大的空间。 就像一批恶犬,围土占地,对陌生人报以强烈的攻击性,并始终固执认为这便是生存下去的唯一手段。 镭钵街的未成年自卫团体“羊”便是这样一群人。 在这块仿佛被遗忘的混乱地界土生土长,他们的画风自然也和镭钵街高度统一。 在他们还弱小之时,养成了翻垃圾堆寻找物资的习惯,这很正常,所有能活着长大的小孩都这么做过。 没有人会嫌弃物资多,哪怕在他们拥有了“王牌”,拥有了足以碾压他人的强大实力之后,大多数“羊”的成员依然保留着这个习惯。 一群未成年的少年少女们闷头翻找有用的物资,不时响起重物跌落的声音,没有人会在找物资上含糊,他们埋头于手上的工作,也不在意手和脸被蹭得脏污。 与这帮人格格不入的少年,拥有一头暖阳般热烈的赭发,他坐在被高高垒起的废弃家电上上,单薄的衣衫鼓风而起,双手随意搭在腿上,似乎只是在惬意地吹着风。 他扬起头,被太阳刺得眯起双眼,接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扭头对下面喊道:“喂!还没好吗?能不能再快一点?” “知道了!中也好啰嗦!” “再等一下,我还有些东西没搬……好沉啊,中也,你来帮帮我!” 赭发少年叹了口气。 他从废弃物上一跃而下,打了个响指,红光便覆上了柚杏搬不动的大箱子,箱子悠悠飘起,以一种能让牛顿棺材板原地爆炸的速度飘到中也的身边。 他无奈道:“这下可以了吧?” “这些应该是全部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好货。”白濑蹭了下沾灰的手,回身打算跟着伙伴们离开,“可以走了……” “不,等等,那是什么?” 落在他们身后的少女发出一声惊呼,他们随她看去,之前没注意到的一个角落里,散落几缕发丝,还有隐隐被掩盖住的……白细的手。 中也瞳孔一缩,飞身向前,手掌轻拍重物,在异能力的操控下,那些堆积的杂物如同柳絮一般被一扫而落。 被压在底下的少女这才显露面容。 与其说是少女……但光看外貌年龄,比“羊”的成员都要小,称为女孩或许更合适。 黑发纯粹得如神明泼下的墨水,她的脸庞虽稚嫩,却也能看出那明艳的端丽。 无声息地躺在不合适的土堆上,她的睡颜静谧安详,唇角翘起,像是做了个好梦。 “为什么会有人埋在这里?” “真可爱啊……” “要捡回去吗?” “可是那样又要多一个人…而且这个女孩子也很柔弱的样子,会不会拖累呢?” 争执不下,于是有人提出:“中也,你认为呢?” 其他羊组织成员齐刷刷看向中也,他们中唯一的异能力者。 中原中也揉了下头发,蹙眉道:“带回去吧。” 忽然冒出的不知名的孩子……这种情况在镭钵街也不算少见,说起来,中也他自己便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羊捡回去的。 少年自卫团体,羊组织跟在中也的后面浩浩荡荡地回了基地,战利品是翻找来的物资,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 ……… 对女孩的第一印象是“安静”。 被分配来照顾新人的伊织,在偷偷打量着熟睡的女孩。 她给对方擦了下身子,至少让她干净了一些。 但是一直这样不醒过来的话……不会饿坏吗? 刚刚冒头的担忧,马上便被化解了。 因为女孩动了一下。 “唔……”无意识地哼吟出声,茫然的眼眸还覆着一层水雾,模糊的视野里,陡然出现伊织的脸。 伊织惊喜道:“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你为什么会躺在垃圾堆里头啊?” “……?”刚刚复苏的大脑一时间还无法处理这么大的信息,女孩只能迷茫地眨了眨眼眸。 好在伊织也没打算追根究底,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孩子无非就是一种可能,她转而问道:“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这一块的生面孔呢,都没见过。是我们羊把你捡回来的,你有地方去吗?” “……里香。”女孩缓慢地吐露着字句,“我叫,祈本里香。” “里香啊。”伊织眼神闪亮亮地拉住她的手,“然后呢?你是镭钵街的本地人吗?” “我不知道。”被碰得一个激灵,里香猛地甩开伊织的手,条件反射的抗拒,反应之激烈,让伊织一时间诧异。 之后里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却也不愿解释,垂着脑袋,纤长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光。 她慢吞吞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以前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我叫祈本里香。” 骗人的。 其实她还记得一件事,但也仅仅是另一个名字而已。 里香不知道那个名字代表着怎样的意蕴,但她不愿将它说出,宁可报出自己的真名。 鬼使神差地,下意识将那个名字珍藏在心底,小心地保存起来,只能她一人独享的宝藏。 “诶?你也失忆了吗?” 伊织一呆。倒也没计较里香之前的失态,她说道:“真巧啊……我们也有一个成员和你的经历很相似呢,也是突然冒出来的,过往都空白的……” “是谁?”里香抬起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期盼。 “中原中也,你马上就能见到啦。” “……哦。”不是他。眼里的光彩又黯淡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存在,目之所及皆是陌生,但里香的心态出奇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她要找到那个人。 那个她回忆不起相貌、声音,仅仅只记得名字的……她生命的锚点。 玄乎缥缈的直觉,里香却对此深信不疑。 那个人的身边,就是她灵魂的归处。 ……… 在伊织的刻意引荐下,中也顺理成章地和里香见面了--这个据说遭遇与他极为相似的女孩。 在羊组织的欢迎会过后,中也向她走来,略有些不自在道:“欢迎,新人。是叫祈本里香吗?” “嗯。” 女孩的态度冷淡,中也却暗暗松了口气 第128章 计划提前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怪物”是里香的影子,或者说是镜面。 在最初的惶恐退去后,少年们便发现了这件事。 那个“怪物”没有自我的意识,只会随着里香的动作而动作,就像一个空壳,灵魂则寄宿在了女孩的身体里。 没有自我意识,只会听一些简单的短句指示,完全随里香的意念而动,明明是外貌上宛若鬼故事现身的鬼怪,但任由里香摆弄的乖巧模样,却让少年们不合时宜地幻视出了洋娃娃的既视感。 但,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叫做它也是里香?” 中也问道。 比“美女与野兽”还要恐怖的二人组合,生在了人类审美区的两个极端,完全对立的属性……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处吧? 女孩抿着唇,在这一方面奇异的固执:“因为它就是里香,里香能感觉到…我们是共通的。” 祈本里香无法解释。 中也看出了这一点。 她也不知原理,不晓缘由,近乎于一种[直觉],却打心底地认定。 祈本里香没能说出口的是,“怪物”与她,不仅仅是共通这么简单。 她能操控自己的人类身躯,但她也能操纵怪物的躯体——最重要的是,那边才是她的“本体”。 人类的躯壳,只不过是出于迷惑性质的目的,幻化而出的分.身,受到多么严重的伤都不会死去,哪怕被碾碎成粉末,只要本体还在,里香就能随意创造数不清的人类躯壳。 祈本里香抬起眼眸,女孩细嫩的手掌轻柔地抚摸上巨型怪物的额脑。 她才是真正的“怪物”。 里香移开了手,在相触的皮肤分离的那一刹,巨型怪物便再度溶解成墨,融入地下,和里香的影子合而为一。 在其他人看来,就像一个忠诚的守护神,与主人形影不离,护她周全。 静默许久,针落可闻。 “什么啊……”亢奋到难以自抑,白濑的声线都激动得发抖,“这么一来,我们‘羊’不就拥有了两张超强的王牌的吗!” 他急不可耐地朝其他同伴说道:“你们不认为吗?本来拥有了中也的我们就无人能敌了,再加上一个里香,整个镭钵街……不,全横滨都没几个对手吧?”他迫切地想要他人的认同,“难道不是吗?” 在这个异能力横行的世界里,人们的接受度都出奇的高,毕竟千奇百怪的异能力都有。 所以,虽然祈本里香的“异能力”有点…挑战人的审美承受力,但长相这么恐怖的怪物,攻击力一定毋庸置疑的强大啊! “里香的异能力,应该是属于异能生命体的那一类?”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好到了叛逆的时期,镭钵街的生长环境下,爱好审美也和猎奇沾了点边,乍一眼看到里香的“异能力”先是心生恐惧,但确认了可控性,以及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少年人的心思瞬间就活络了。 “不知道破坏力和中也比起来如何?” “啊,要不我们试验一下?” “好啊!走走走,我知道有个废弃基地!” 羊的少年们兴奋起来,中也压根拦不住,等他意识到自己被牵扯进去之后,为时已晚了。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着其他的男生推搡着带走中也和里香,想实验一下里香的能力,原先还残留着害怕的女生们也定下了心神,跟在后头随着同伴们离去。 与男生不同…心思细腻的少女,更能敏锐地察觉到男生没察觉到的东西。 柚杏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处,小跑两步跟上了白濑。 她见到白濑表情无异色,心里也不禁想,自己可能真的胆子有点小也说不定…… 在方才里香唤出“怪物”的那一霎,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死神的镰刀悄无声息搭上了她的脖子,冰凉的、死亡的气味,前所未见地贴近于她。 会死,被碰到一下,就会死掉。 就像被踩死在角落的蚂蚁。 像被轻松镰割的杂草。 求生欲都无法升起,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步逼近死的临界线。 中也都未曾给她带来这么强的压迫感——赭发的少年始终温柔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将其化为守护羊的盾,重力操控的恐怖,羊不会正面感知到。 但祈本里香不同。 一上来就是凛冬般的杀意,哪怕只是无意识外放的气势,也足以让他们胆寒。 她,不会对他们温柔。 祈本里香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过路人都不算,在大脑里也不知是否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 里香和中也是不一样的。 埋头跟着同伴赶路的伊织,拢紧了衣领,遮住自己的神情。 她本就比其他人更会察言观色一些,也被环境锻炼得对他人的情感十分敏感。 即使和祈本里香结识不到一天,伊织也基本可以确定,她是和中也不一样的人。 如果白濑他们还想用捆绑中也的那一套对付里香的话,那就…… 伊织不敢再想下去了。 ……… 为了测验里香的“异能力”究竟有多强,白濑一行人特地选定了一处更加空旷的位置,以便于二人发挥。 剩下的羊成员则躲在遮蔽物后面观战。 但即便如此…准备好像也不充足了。 不,主要是——这两个人,实在强得离谱了! 把自己身体的全部重心下压,双手死死地抱住柱子,余波和劲风被身侧的废弃建筑阻挡了大半,但零星泄露的一点威力,还是让白濑几人心惊肉跳,唯恐被掀飞。 殷红的光笼罩之下,空间错乱,轻重无序,重力的暴风核心,赭发的少年是唯一的号令者。 双手插兜,中也面前悬停几个石块,接着如离弦之箭般,倏然飞出,化为拉长的残影,在速度的加持中威力几乎不逊于子弹。 另一边,黑发的女孩只是静静伫立着。 凌厉的攻击越发迫近时,她昂首,眼神平淡。 庞大臃肿的怪物从影子中探出半个身子,仿若拍苍蝇般,轻轻一挥手,所有袭来的石子便悉数拍飞,打碎。 里香抬起纤细的手臂,然后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 “轰隆——” 巨型怪物的拳头猛然砸地,宛如陨石碰撞,轰然间地动山摇、地表崩裂、飞沙走石! 烟尘四起,弥漫于空气中,久久不散。 躲在建筑物后观战的一群少年们忙不迭跑了出来,废弃房屋本就不坚实,刚刚那一下冲击,已经快把建筑物弄塌了! “咳、咳……我说,里香,你也注意点力道啊!” 白濑被灰尘呛到,口出抱怨:“没必要使出这么大力气吧?我们都差点被你误伤了!” “因为,很麻烦。” 女孩的嗓音里像是含了块冰,冷凉透彻。 她回首,倦怠而满不在乎的眼神,让白濑一噎。 “与其日后被你们骚扰得不胜其烦,不如一劳永逸让你们清楚。而且,这样也更省时省力。” “里香可以走了吗?” 被强行拖来的女孩轻飘飘如是问道,也没等白濑等人回答,她便沿着来时的道路,一步步走离了人群。 而白濑,在刚开始的诧异过后,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怒色。 “祈本里香,你那是什么态度?!是我们羊把你捡回来收留你的,你本就该付出你的力量帮助我们,你别太不识好歹了——” “白濑、白濑,别说了!”柚杏几乎要尖叫起来,强烈的危机感在脑海里拉响警报,神经近乎绷断,她猛地拉住白濑,但后者明显 第129章 孩子没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横滨,毕竟是海滨都市,占据了港口优势,在日本也属于经济节奏发展较快的城市,与之相应的,夜经济的发展也要比其他地方繁盛一些——纵使在横滨的夜间,会有各种情况的不安定因素。 纵然是在夜间,不到凌晨时候,商业街大多还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店铺亮起的灯光串成一排,将繁华的市中心照明得如同白昼,红红绿绿的霓虹灯织成设计好的图案字符,霸占了城市的每一个空区,一丁点的黑暗也无法侵入。 祈本里香牵着兰堂的手,不久前她还是游离于这些人群之外,谁曾想半日之后她也会成为这些结伴的行人之一呢。 里香晶绿色的眼眸安静地扫视过街道旁边仍然在营业的店铺,看似发呆无焦距的目光停驻点,只有她自己知晓,大脑在视线触及的一刹那就将所有能看到的讯息都搜集整理了起来,如海绵一般吸取着周遭庞大的信息量,是她身体本能的、下意识的行为。 是因为不安吗?倾向将那些杂乱无章的讯息填补空旷的脑海,妄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填补上心灵的空洞吗? 这种事情……做不到的吧,里香也清楚。 就在她要收回视线时,路过的一个橱窗,倏忽反射出的银制品的光亮,直直地刺入她的眼膜。 里香猛地滞住脚步,她目不转睛地、紧紧凝视着玻璃窗后,陈列出的展品,手碰上珠宝店的玻璃壁,凉意仿佛沁入了心底。 兰堂见状,也停在她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目光随她而走,看到珠宝店之中的展览品,他眸里掠过一丝了然,拉住里香的手,道:“想要吗?可以,你挑一个喜欢的吧。”就当是见面礼吧。 兰堂自己也是不把钱当钱看的性格,拿出卡一刷完事,数字的跳动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是过惯了奢侈生活的人才能有的心态呢。 服务员满面笑容地将他们二人迎入店内,兰堂进店之后便随意地驻足不动了,他在等祈本里香挑好对戒——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喜欢挑结婚样式的。 “选好了吗?” “嗯。”里香在兰堂付款完了,小心翼翼地捧着戒指盒,只打开一点缝隙,一对银亮的戒指静躺在红绒之内,如星星点缀般的橄榄绿钻,镶嵌在戒指中。 ……服务员在给他们结账时,表情还带着疑惑,想来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挑选结婚钻戒,“咦,难道是离异单亲爸爸带着女儿再婚吗”脸上露出了这样的思考。 可是那样也解释不通全权由女儿挑选钻戒啊? 兰堂没有多余的好奇心,他也不会去过问里香买钻戒的原因,他带着祈本里香又去了大商场,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给里香添置了新的衣物之后,才拎着东西回家。 只是因为东西实在太多,他们回到别墅的路上,林间小道里没有人烟,身后便全程飘着金色的小方块,飘忽转悠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购物袋被一个个鎏金方块吞到肚子里,悠悠地缀在两人身后,充当金灿灿的小尾巴。 里香立即从大脑里检索出了对应的名词,能够解释这一灵异现象的词汇。 “你的异能力吗?” “嗯。空间系异能,名字‘彩画集’。” 可以说,非常便利了。里香瞅了瞅自己脚底的影子,夜幕下光线被树林遮掩,只有彩画集的淡金色异能光洒在里香的身上,投出一小块影子,自己的本体就隐于其中。 说起来,她至今还不清楚她属于什么物种呢。 人类肯定不是,也不像是所谓的“异能生命体”…她的本体可以被肉眼看见,毫无疑问是拥有实体的,但是“怪物之躯”不需要摄入能量就能活动,不像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那种食人的鬼怪。 所以是什么呢? 很奇怪的是,里香并不需要从外界汲取任何形式的能量,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的是,当自己的怪物躯体显露之后,有一缕,蛛丝般的细线、抑或是纽带,链接到遥远的彼端,从未知的另一头源源不断给她传输生存的能量。 暂且是这么认为的——里香的存在形式,应当是依附于某一个载体之上,那是她获取生命能量的本源,唯有她能感觉到的丝丝缕缕的“纽带”,此刻正稳定地向她提供能量。 里香和兰堂回到了他的别墅,等把东西都摆放完毕时,月已高悬,今天是怎么都不适合谈话的了,迫于里香才十一岁的人类躯体,她被兰堂赶上了床。 同居生活开始的第一天,里香没有找到自己的收养人。 她反而舒了口气,起身去洗漱,决定慢慢去适应与人共居的生活。 祈本里香所居住的这个、在兰堂名下的别墅,大得出奇,装横能看出兰堂的品味不低,但不是日本的和式风格,而是更偏向于欧洲复古风格,其中最显眼的无疑是摆在大客厅的巨大壁炉,里面的火焰还在迸溅出火星,火舌舔舐着柴薪,靠近壁炉的方圆五米,都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升高。 ……兰堂也太怕冷了,客厅里装了两个空调还不够吗? 里香在给炉子添柴时,心里划过了这样的疑问。 昨夜就看到了壁炉,原以为不过是给欧洲风格的别墅添点符合画风的装饰,谁知竟然是真的有用处。不知道兰堂什么时候回来,但姑且还是先把柴火加满,炉子里快烧没了。 娇小的女孩抱着粗重的木柴不觉丝毫吃力,因为别墅中无人,她便把自己的本体放了出来,适当缩小躯体,拿怪物的爪子搬运家具,宛如搭积木似的轻松便利,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力道,不能把东西捏坏了。 里香把家具摆好,炉里的柴火也填满了,女孩顺手又拖了会儿地,打扫一下客厅的卫生。 她算是观察清楚了,她的新任监护人,兰堂根本不会自己做家务,客厅里只是看上去整洁,有些角落地方都落满了灰尘,除却了沙发和壁炉那块主要活动区域,其他地方都像是黑灯瞎火、闲置掉的无人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呢……是过习惯了阔绰的生活了吗。 这就让里香很是无言,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人在屋檐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帮衬着做做家务事也好,不过看现在这个状况,这个别墅的家务恐怕都要交给她一人了。 里香的本体再度变化为阴影,融进了地板下,在整个别墅里四处游走,本体所见到的景象在里香脑中飞速窜过,一幅幅画面闪至脑后,祈本里香用本体操劳家务事,拖着几块抹布如刷漆一般磨蹭过墙壁地板,所过之处焕然一新,灰尘脏污被一扫而空。 然后只露出一个脑袋,怪物躯体探出了地板,默默注视着压根就没被使用过的厨房区域。 看这个别墅的布置,再结合昨日去商场采购的那些面料精致价格昂贵的衣物,祈本里香也能推测出兰堂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了…… 显而易见的大少爷手笔,东西要买最好的,房子要最宽敞舒适的,生活质量用金钱堆砌起来,至于做家务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而且兰堂的领地意识也不弱,祈本里香能看出别墅里没有人来往的痕迹,哪怕是佣人,他都没有雇,不喜欢自己的别墅里有陌生的气息。 也得亏祈本里香能够被他划进领地范围内,不过女孩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尤其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上午九点十分,她去买菜还来得及吗。 据兰堂自己所说,他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位至准干部,而港口黑手党……里香在羊的那半天听少年们提起过,是个暴虐无常的组织,羊中的人都对他们深恶痛绝。 不过最近似乎发生了大事,□□的首领换位了?这个组织内部还在混乱状态,自然也没闲工夫去对外做些什么,兰堂也因此会一天到头忙得不见踪影。 好在他在离开前,给里香留了生活费,想必也是对自己没法照顾好小姑娘心里有数,干脆把钱甩给里香让她独立自主。 里香拿起桌上的信封,掂了下重量,很沉。 港口黑手党的工资这么高的吗?话说回来,兰堂还是准干部呢……里香想起见过一次的兰堂的异能力,哪怕是她也能看出兰堂的“彩画集”何等强大,这都居然只是准干部吗?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该有多强? 九点半了。祈本里香不再胡思乱想,她拿起钥匙迅速冲出房门,现在去商场买菜还来得及! 不知道兰堂喜欢吃什么,但是看屋内装潢的喜好,他的口味应该偏向西方。 他中午应该会回家一趟吧?也来不及准备过多菜色,中午就干脆意大利面吧,再买一些酱料回去,这东西也好做,家里的冰箱闲置了大多空位,她可以再买一些冻牛肉回去……今晚可以 第130章 禁足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但谈安歌的所受到的惩罚也与被打入冷宫无异了。 禁足一年也意味着如果楚融帝后续没有要减轻她的处罚的意思,她将被困在翊坤宫里面长达一年的时间。 妙颜都要急疯了。 她在宫里走来走去,“娘娘,你为何要认下这个罪名呢?” 明明就不关娘娘的任何事情—— 谈安歌倒是无所谓。 系统总不可能害她。 “妙颜,你别晃了,你走来走去晃得我眼睛疼。”谈安歌吐槽道。 妙颜道,“娘娘,你是不知道谋害皇嗣是多么严重的罪名吗?” 在没有人指认谈安歌的情况下,她竟然就把罪名这么认下。 谈安歌当然知道。 而且,她被拖下去的时候,还看到容美人眼里刻骨的恨意。 容美人不同于宫里的其他妃嫔,她乃是平民出生,只能求得楚融帝的一丝宠爱。再借着宠爱诞下一个孩子,她的地位才能稳固。 现在,她所期望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谈安歌道,“人是因为我的猫出的事,反正最后都是要怪我,我不如爽快点认下这个罪名。” 妙颜走到她跟前,“话能这样说吗?如果娘娘真要禁足一年……” 妙颜越说越难受,干脆背过身去不理谈安歌了。 谈安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 然而翊坤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却被被人尽收眼底。 虞梦趴在翊坤宫门外的那棵大树上,直往里望,“你说,为何娘娘能那么淡定?谋害皇嗣,谢予望都巴不得掐死她了,她竟然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着。” 龙一脸色剧变,不断对虞梦比手势。奈何虞梦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并没有看到龙一的友情提示。 直到虞梦感受到一股难以忽视的冷气,她讪讪地回头,果然看到谢予琛阴沉的侧脸。 “那个……” 谢予琛直直地盯着谈安歌的方向,“她受委屈了。” 他都不敢去想象谈安歌当时的心情。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被谢予望如此冤枉,她当时该有多么委屈。 “干脆先提前让谢予望断子绝孙好了。” 听到谢予琛的提议,虞梦一惊。 没想到谢予琛竟然比豫王还要狠毒,竟奔着让一个男人最伤自尊的事情去。 谢予琛继续说道,“省的他再让哪个妃嫔怀孕,小产后又怪到她的头上。” 谢予琛看了虞梦一眼,“我去看看容美人。你继续在这看着她。你接下来几天都只需要看着她的动向,有事立刻禀报给我。” 虞梦骤然被委派一个这么简单的任务,“呃……真的不用我去做其他的事情吗?” 谢予琛牵了牵唇角,“她最重要。” 虞梦被这一口狗粮塞得说不出话来。 * 小产后的容美人脸色苍白,她的双眼还是通红的,看得出来刚刚才哭过。 太医小心翼翼地劝谢予琛,“容美人自从小产后便一直是这种状态了,微臣担心她再这样下去……” 谢予琛并没有理会太医,而是径直走进殿内。 “陛下……” 容美人看到谢予琛,眼中的泪又要溢出来。 谢予琛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你当时是什么而摔的?” 容美人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她眼中浮现出恨意,“都是因为柔妃。一定是她故意让猫发狂的,不然嫔妾当时在路上好端端地走着,那猫怎么会突然跳出来?” 谢予琛道,“其实是小皇子在与猫打闹着玩,这才不小心惊到了猫。” “小皇子?关小皇子什么事?”容美人眼中划过了然,“定是柔妃又说一些话来蛊惑陛下!” 说着,容美人抬起了头,瞥见谢予琛的脸色不太好,她立马换了语气,“陛下……嫔妾怀胎四月,走在路上却莫名没了孩子。嫔妾这心中真是难过。” 平心而论,容美人是极为漂亮的。肤如凝脂,一双又大又圆的黑眼珠楚楚可怜,她现在这副姿态任哪一个男人看了都狠不下心来离开。 但谢予琛狠得下心来。 “你好好休息罢。” 容美人见谢予琛转身欲走,立马慌了神,“等一下,陛下——” 容美人整个身子探出来,似乎因为躺在床上久了,有些恍然,身体摇晃了一下。 在她即将跌下来的那个瞬间,谢予琛扶住了她。 容美人感动地望着谢予琛,“陛下……嫔妾就知道您心中是有嫔妾的。” 她故意将自己寝衣往下扯了扯,有意勾引谢予琛。 谢予琛毫不动容,依旧转身想走。 容美人咬咬牙,连忙抱住谢予琛,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陛下……不要丢下嫔妾。” 谢予琛蹙着眉,“为何这么说?” “嫔妾知道陛下宠爱柔妃娘娘,可嫔妾……嫔妾刚刚没了孩子啊。” 谢予琛脚步一顿。 * 此时的翊坤宫。 谈安歌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皮笑肉不笑道,“宛嫔在这个时候来翊坤宫,可真是让翊坤宫蓬荜生辉。” 虽然她已经被禁足了,但禁足只是她出不去翊坤宫,而别人是可以随意进来的。 这不,女主就赶来看她了。 赵宛音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娘娘谬赞了。” 谈安歌挑了挑眉,“所以,宛嫔是有什么事吗?” 赵宛音道,“娘娘就这么不欢迎嫔妾吗?” “我现在也算是戴罪之身。”谈安歌道,“一个害了容美人腹中皇嗣的恶毒女人,我实在想不出来宛嫔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看我。” 赵宛音突然地笑了,“娘娘真的不知道吗?” 谈安歌盯着宛嫔,半晌没有说话。 谈安歌并不迟钝。相反,她在一些事情上异乎寻常地敏锐。 良久,她终于开口道,“如果宛嫔是来耀武扬威的话,可以请回的。” 赵宛音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不知道娘娘是否还记得——从前,娘娘和嫔妾还以姐妹相称过。” 谈安歌缓缓道,“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系统强迫她做的决断是正确的。 那时候,她刚刚穿越过来,对一切事情都尚且抱着非常单纯的看法。 她一味地想抱上女主的大腿,期盼以后她可以在女主手下讨生活。 但是,现在她明白过来了,宫中本身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在这宫中,能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 “可是,本宫很好奇的是——”谈安歌说道,“说出来不怕宛嫔笑话,在宛嫔来之前,本宫从未怀疑过宛嫔。宛嫔又何苦来这一趟呢?” 她原本以为就是单纯的一个意外。 除了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迫使她认下这个罪名以外,整件事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赵宛音盯着她,“想来,嫔妾便就来了。嫔妾也不是来耀武扬威的。” 谈安歌平静地看着她。 赵宛音道,“让嫔妾好奇的是,娘娘为何要认下这个罪名呢?” 如果谈安歌不主动认下这个罪名,楚融帝最多也只是迁怒于她罢了,并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谈安歌勾起唇角,“本宫这么做,自然有本宫的考虑。何况,宛嫔不是说本宫与宛嫔曾与姐妹相称吗?本宫如今认下这个罪名,也算是全了与宛嫔的姐妹之情。” 赵宛音望着谈安歌,鬼使神差地说道,“其实有很多事,都有嫔妾的手笔。” 谈安歌扯了扯嘴角,“宛嫔这话,万万不可对外面说。宛嫔害了容美人腹中的孩子,又是为了什么?” 赵宛音笑了,“嫔妾不如娘娘那般心善。” 因此,她不喜欢看到有人阻碍到她前进的道路。不管是容美人、还是方婉仪都不行。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宛嫔这个心态,自是极好的。” 第131章 太后娘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虞梦是看不懂后宫之中的斗争的。 在她看来,那么多个女人为夺得一个男人的宠爱而争得头破血流,本身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而且,后宫这些女人最爱做的事情还是落井下石。 虞梦看着赵宛音从容地走出来,正在她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汇报给谢予琛的时候,谢予琛紧接着赵宛音走进了翊坤宫中。 虽然被禁足,但是娘娘不愧是娘娘,人气不减。 谈安歌抬眸,见来人是谢予琛,有些惊讶,“陛下是来指责臣妾的吗?” 他昨日不是还恨她恨的要死吗? 难道今日是趁着其他人不在,给她来一个实打实的教训的? 谢予琛道,“朕知道,这件事情是意外。” 谈安歌笑道,“陛下不要那么快下定论。” 谢予琛问道,“为何要认下?” 他去问过容美人了。说实话,连容美人都认定那是一场意外。只是不甘心,嘴上还说着都是谈安歌故意想害她罢了。 谈安歌道,“臣妾有臣妾的原因。” 谢予琛憋了一腔话,却无法痛快地吐出。 他冷笑道,“禁足一年,很好玩?”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计划在这几个月就要实施,难道谈安歌还真打算安安分分地禁足一年不成?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一年封闭在翊坤宫中,足以让一切发生许多变化。 谈安歌也不确定。 既然系统那么笃定地布置了主线任务,想必也是有系统的考量的。 也许后面还会布置一个主线任务,让她解除禁足也说不定。 谈安歌有些莫名,“可是,禁足不是陛下下的命令吗?” 谢予琛逼近谈安歌,谈安歌步步后退,直到她倒在了床上,谢予琛随之压下来。 “不这么做的话,如何服众?”谢予琛灼热的呼吸吐在谈安歌的脸颊上。 如果是那些暗卫们听到谢予琛说这句话的话,一定会感叹谢予琛临时编造的能力已经登峰造极了。 “那……”谈安歌垂下眼眸,“真是辛苦陛下了。” 谢予琛轻咬谈安歌的下唇,“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 谈安歌又换了一个口风,“这件事确实是臣妾做下的。” 谢予琛有些恼怒。 但他又不能拿谈安歌如何,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来惩罚谈安歌。 谢予琛完全忘了,此时树上还有一个少女正根据他的吩咐看着这一切。 虞梦羞涩地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张开手指,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外面。 真是令人害羞。 ——没想到这个人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回去她定要和豫王殿下好好说一说。 * “唔……”谈安歌忍不住轻哼一声。 谢予琛看着她,准备更进一步。 谈安歌却忽然环绕住了他,在谢予琛的脖颈处嗅了嗅,“不对。” 谢予琛拨开她的青丝,“什么不对?” 谈安歌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谢予琛勾起唇角,“说。不说就继续惩罚你。” 谈安歌被他弄得无可奈何,但是再这么下去,她会承受不住的。 她只好开口道,“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谢予琛抿着唇,“朕没有碰她。” 谈安歌有些不解,“陛下跟我解释这些作什么?” 就算是谢予琛真的在来她这里之前碰了别的人,她也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 谢予琛闭了闭眼,“你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生气。” 谈安歌摸不着头脑,“陛下可别诬赖人。” 谢予琛长出一口气,“朕说没有碰她,你可相信?”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臣妾能管的。”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的双眼,忽然更加恨谢予望了。 他决定如果豫王没有处理好谢予望的话,就由他来处理。 但是总归有一天,安歌会知道的—— 他的确很爱她这个事实。 * 当谢予琛完事后从翊坤宫中走出来的时候,他看向了翊坤宫门口的那棵树,忽然记起了虞梦的存在。 他脸色有些发沉,“都看到了?” “我发誓,我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虞梦求生欲颇强地解释,“我闭眼了。” 谢予琛牵了牵唇角,“谅你也不敢。”顿了顿,他又说道,“真的好奇,叫豫王回去同你试便是。” 虞梦惊讶地张大了嘴,这究竟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说话都结巴了,“我……我还小。” “不小了。”谢予琛道,“豫王大概没有那么快离京,你过几天再走正式流程进宫,多陪一陪她。” 如今已经过了十五,但谢予望似乎没有放豫王回封地的意思。 谢予望为什么不放豫王回封地,他们心中都清楚。 虞梦沉默了一下,“如果没有你……豫王殿下会怎么样?” 谢予琛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虞梦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虞梦,那时你从我手下逃走,去给豫王通风报信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虞梦咬着牙,“你是故意的?”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谢予琛道,“如果不是我,你活不到今天的。” 虞梦不寒而栗。 她又一次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那时候他们本以为他孤立无援,但是没有想到,他一直是稳操胜券的那一方。 虞梦道,“王太后当初没有留下你,真是她一生中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王太后啊……”谢予琛缓缓地笑道,“我现在正要去见她呢。你回去问问豫王,他要不要来?” 虞梦抿了抿唇,“我去问问。” * 太后从噩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姚嬷嬷及时地递上一杯水,她才缓和了一些。 自从谢予望登基以后,太后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但现实告诉她,欠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终究是她犯下的孽,才造成了今天的结局。 姚嬷嬷忽然警惕地回头,“什么人?” 王太后抬眸望去,她挥了挥手,“姚嬷嬷,下去罢。” 谢予琛依旧穿着一袭黑衣,脸上一派轻松。 跟在他身后的是脸色苍白的豫王。他的脚步迟缓,似乎是受了伤。 谢予琛回头看了豫王一眼,不由轻嗤,“真亏你能扛得住。” 太后绝望地闭了闭眼,“阿琛,你究竟想做什么?不要再折磨哀家了……” 谢予琛的眸子冷了下来,“太后说这话可就生分了。”顿了顿,他说道,“我只是想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太后看着他,“你明明知道的……” 她这一生负了许多人,也做下了许多的错事。但是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她问心无愧。 当年那个情况,若是执意留谢予琛在宫内,只会让她们母子三人都不好过。 即便将谢予琛送出宫外,她也交代了养谢予琛的那户人家不能怠慢了谢予琛。 从小,谢予琛虽然养在民间,但受到的教育却是堪比宫内皇子。 因着他不是皇子的缘故,那些先生只会对他更严格。 因此……才会像现在这样。 太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哀家老了。” “可是母后今年才四十八岁,未过半百,又怎么能算老呢?”谢予琛道。 太后一僵。 谢予琛黑洞洞的双眼似乎能洞察王太后心中所想一般,“太后对我的确是问心无愧,只是,我想要活在阳光之下,你的儿子却让我永远地活在黑暗之中。” 王太后抿着唇,说道,“我控制不了他……” 谢予琛眨了眨眼,说道,“可是,你是太后娘娘啊……就连谢予望都尊称您为一声‘母后’,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第132章 拔起毒瘤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豫王重重地咳了几声,他放下帕子,帕子上是一片刺眼的红色。 “豫王殿下……”虞梦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豫王似乎很看不上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他微微蹙着眉,“阿梦难过什么?不日,本王的恨,还有你的恨,都将找到归途。” 虞梦摇了摇头,“可是……” 豫王叹了口气,“本王受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等谢予琛将那人交给本王后,岂不是任本王处置?” 豫王眸中浮现出疯狂,虞梦兀自攥紧了拳头。 “可是,如果谢予琛像谢予望一样,出尔反尔怎么办?”虞梦有些激动,“毕竟他们才是孪生兄弟——而豫王殿下,只是他利用来登上高位的工具罢了。” 豫王看着她,“阿梦,你还太小了。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虞梦不服气,“那殿下倒是说说,哪一点不一样?” 豫王道,“谢予琛不会像谢予望那样的。谢予望爱权势,更爱自己。谢予琛同他一样无心无情,但却有一个致命的软肋。” 虞梦蹙眉道,“你是说……柔妃娘娘?可她又能让谢予琛做到什么地步呢?” “所以呀,你不懂。”豫王说道,“谢予琛无心无情,但是谈安歌不一样。她虽然看上去不为任何事情所动,但内心却是一个纯善之人。” 虞梦抿着唇,“阿梦还是不懂。” “阿梦不需要懂。”豫王叹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大仇即将得报就够了。” * 与世隔绝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呢? 谈安歌愿意称之为宅女的理想生活。 虽然每天只能被关在宫里,连出去透口气都不让固然是很憋闷的事情。但是谈安歌不同于古人,她有一个系统。 【系统:没有想到本系统的功效竟然这么简单。】 【谈安歌:归根结底,我之所以会被禁足,还是因为你。所以由你来负责给我解闷儿,再正常不过了。】 【系统:这么久了,宿主还是对本系统缺乏信任。本系统不出手不已,一出手就直击要害。等以后宿主就会知道了,本系统为了宿主是多么的努力。】 【谈安歌:哦?你倒是说说。】 【系统:这是机密。只有一点可以透露给宿主的,宿主已经靠自己改变了自己的一部分命运。】 由于谈安歌被禁足,连带着妙花和妙颜在宫中的行为都受限了很多。 除了赵宛音,其他人也不会那么无聊地特地进翊坤宫来嘲讽她一番。 于谈安歌而言,自入宫以来,她的日子还从未这么清静过。 但是,谈安歌忘记了一点,她之前和谢景珩几乎天天见面。自从他被禁足以后,谢景珩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了。 谈安歌看着眼前眼含泪花的小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叹了口气,“你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人回答他。 谢景珩现在还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 谈安歌也听不懂。 谈安歌道,“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若是让你母后知道了你来偷偷见我的事情,她一定会责罚你的。” 谢景珩抱着谈安歌不肯松手。 妙颜有些不忍,“娘娘,给我罢。” 谈安歌道,“把他带出去。” 庄木晗想必也是不愿意谢景珩此时接近她。 以前是因为谈安歌对她有价值,可以帮助到她。而现在,谈安歌自己的前途都渺茫,又怎么能像之前一样呢? 小孩子的世界最为单纯,见自己被妙颜抱着离开了谈安歌,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妙颜出去后,才发现一个宫人在门外探头探脑。她皱了皱眉,“就是你将小皇子带来的?” “对不起,我也是看小皇子太过伤心……这才带他来见一见柔妃娘娘了。”宫人见自己被发现了,连忙解释道。 “罢了。”妙颜道,“只是,别再来了。小孩子忘性大,只要不让他见到娘娘,过一段时间,他自然会忘记的。” “可是……”宫人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这也是柔妃娘娘吩咐的。”妙颜道。 “是。” * 谢予望满意道,“找出来了?” 听到谈安歌背上谋害皇嗣这个重罪后,谈家人果然慌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谈家人一直在藏私。 谈光远恭敬地呈递上一些东西,“证据确凿。就算是方丞相,被打个措手不及的话,一时之间也无法反驳。陛下要定罪,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谢予望扫视了一遍谈光远找到的证据,“谈卿,你果然不让朕失望。” 他很早就知道方丞相应该与这些事情有牵扯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方丞相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大胆许多。 如果他一直坐以待毙的话,方丞相究竟还要背着他做多少这样的事情。 “拔出朝堂上的毒瘤,必须做到快、准、狠。”谢予望道,“朕本来也想慢慢壮大自己的势力,才好跟方丞相对抗。但如今的情况,已是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朕也必须将这个毒瘤拔起来才行。” “臣等都在等着皇上的命令。”谈光远道。 谢予望朗声笑道,“好、好——待朕彻底拔出这个毒瘤,重重有赏!” 谈光远道,“谢皇上隆恩。” 谢予望心知谈光远在担忧着什么,便道,“容美人小产的事情,朕也知道柔妃是被误会的。只是,朕必须堵住宫中的悠悠众口才行。” 谈安歌虽然蠢笨,但是这蛊惑人心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 这也是谢予望不舍得动谈安歌的原因之一,她实在牵扯着太多的人了。 谈家人肯为她放弃底线、舍身忘死,谢予琛也肯为了她像狗一样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虽然现在就动方丞相,谢予望知道自己一定会遭到反噬,但谢予望实在等不及了。 自从方还死了以后,方丞相似乎认定了是他设的局,将方还置于死地,丝毫要没有迁怒谈家的意思。 方党遍布整个朝堂,谢予望对付起来还是有点吃力的。 谢予望唇角不觉扬起,“就快了……” 他期待着自己能够彻底掌控朝堂的那一天。 他一定要向所有人证明,父皇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做到。 * 楚历十一月十五秋,融帝在朝堂上宣称,方丞相徇私枉法,不仅贪污受贿,还肆意破坏科举公平,即刻打入大理寺待审。 融帝此举来得突然,打了所有方党一个措手不及。 方丞相意图辩驳,但是奈何融帝的证据确凿,方丞相辩无可辩。 谢予望勾起唇角,看着方丞相被带了出去。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主心骨倒下,方党瞬间就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大理寺的官员也有方党的存在,方丞相在大理寺中并不会得到多么过分的对待。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 方丞相不相信楚融帝不明白这个道理,六部都有方党的人在,若是他们一起反抗楚融帝的话,只会彻底架空楚融帝的权力。 但是如果这么做的话,也意味着方丞相要决意反了。 如果方丞相真的能轻松坐上那个位置,方丞相可能早就扳倒楚融帝,但是逼宫不说失败率巨高,逼宫的后果也是方家承受不起的。 谢予望也明白兔子急了会跳墙这个道理,并没有急着处置方丞相,而是就这么拖着。 他打了方党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不允许任何方党去探视方丞相。 而谈安歌因着被禁足于翊坤宫内,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数天之后了。 她坐直了身,表情并不算好看。 妙颜不明所以。 只有谈安歌自己知道,一旦楚融帝彻底扳倒方家,谈家自然会得势。 可是,父亲与兄长明明知道楚融帝的多疑的毛病有多么严重,怎么会帮助楚融帝在如此快的时间内得偿所愿? 谈安歌沉默地坐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 不得不说,任人鱼肉的滋味真是难受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总高喊着资本家可恶的口号。但除了被割一些韭菜,忍受一些委屈以外,好像也并没有什么。 与现在不同,谈安歌觉得,谈家的生死其实只在楚融帝的一念之间。 而她没有女主光环。 她颓然地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娘娘,虞姑娘来看您了。” 谈安歌抬头望去,虞梦今日穿着一袭粉红烟纱裙,看着十分娇嫩。 谈安歌现在却没有心情待客,“虞姑娘来了。” 虞梦皱了皱眉,“娘娘是为了什么事而困扰?” 谈安歌忍不住逗虞梦,“这是成年人的思考——” 虞梦不满地鼓起嘴,“民女今年也要及笄了。” “及笄了啊……”谈安歌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及笄也代表着可以嫁人了。虞姑娘是想嫁给豫王?” 虞梦的脸顿时就红了,“娘娘在说什么呢?民女和豫王并不是娘娘想象的那种关系。” 谈安歌也不明白他们,她叹了一口气,“虞姑娘不妨好好珍惜。人生在世,若是能真心实意地去喜欢另外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了。” 第133章 不留余地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没有过为喜欢的人倾尽所有的经历。 活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其实很难对另一个人产生纯粹的喜欢。 谈安歌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你并不是喜欢那个人,而是喜欢喜欢上那个人的错觉。 包括很多被广为传颂的爱情,谈安歌都不相信。谈安歌只相信长达一生的陪伴。 如果因为历经过一些事情而产生的纯粹感情,这份心意本身就值得珍惜了。 谈安歌穿回古代,一直以来都很佛系。唯一想要保护的人就是谈家人。 虽然理论上谈家人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谈安歌还是忍不住为谈家人对谈安歌纯粹的宠爱与关心感到动容,想要保护这份纯粹而温暖的感情。 现在有人想要对谈家人不利,但谈安歌却没有任何办法。 谈安歌现在好像明白了赵宛音对权势执着渴望的原因了。 * 妙颜最近很苦恼。 自从那天娘娘听说了方丞相被大理寺收押待审的消息,娘娘就失魂落魄的,连膳食都不好好用了。 眼见谈安歌一日比一日消瘦,妙颜十分心疼。 她只是一个宫女,妄加评判主子的事情是大忌。妙颜就希望谈安歌能够好好的。 “不吃。”谈安歌皱了皱眉,“没有胃口。” 妙颜道,“娘娘,您总得吃一些。” 御膳房的那些人见风使舵,自从谈安歌被禁足以后,连给予谈安歌的膳食都不如以前丰盛了。 但是好歹那些人还有一些眼色,知道谈安歌很有可能再次东山再起,并不敢对待谈安歌那么过分。 “怎么回事?” 妙颜抬眼惊喜地望着从宫外走来的男人,“娘娘不肯用膳。” 比起上一次谢予琛见她的时候,谈安歌着实瘦了很多。 似是有什么沉重的心思,她整个人看起来也很颓废。 谢予琛把妙颜手中的水藻纹青瓷碗,舀了一勺递到谈安歌的嘴边。 “我说了不吃——皇上?” 她勉强地牵起唇角,“皇上来臣妾这作什么?” 谢予琛看着她,心中难得地生出愤怒的情绪。 他板着脸,“为何不吃饭?朕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谈安歌迟疑地说道,“也许……心情不好?” 谢予琛气极反笑,“心情不好就这么折磨自己?” 谈安歌抿着唇,不说话了。 其实一切的根源正是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反复的态度令谈安歌感到迷惘。 谈安歌的确是不相信什么爱情的。 现实总是残酷得令人难过。 就像是楚融帝之所以会喜欢赵宛音,并不是小说中所写的那样被赵宛音这个人所吸引,而是被赵宛音所伪造出来的表象所吸引。 “……臣妾会好好吃饭的。”谈安歌叹道。 “那你现在就吃。”谢予琛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谈安歌。 谈安歌蹙起眉头,“凉了。” 谢予琛差点忘了,谈安歌是从小娇到大的,后来进宫后又因为受宠,待遇不曾差过。 “苏鸿才。” “奴才在。” 谢予琛冷笑道,“你说,最近御膳房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苏鸿才瞬间会意,“奴才这就去敲打敲打他们。” 谈安歌道,“陛下何苦为难他们?他们也不容易。” “主子没有胃口,定是因为他们做出来的膳食不好吃。你说该不该罚?”谢予琛道。 谈安歌道,“是臣妾的错,不怪他们。” 谢予琛道,“那就给朕好好吃饭。” 谈安歌忽的笑了,“好。但臣妾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她也知道,她这几天已然陷入了思维困境,始终都跳不出这困境。 谢予琛说,“你问。” 谈安歌吐出一口气,“恕臣妾冒犯,臣妾想问陛下,如果给陛下一个机会的话,陛下会选择安稳的生活还是充满了变数的生活?” 谢予琛皱眉看着她。 “安稳的生活,虽然平静,但是每天按部就班。久而久之,却是非常无聊的。但是充满了变数的生活,同时也充满了危机。”谈安歌继续说道。 谢予琛问道,“安歌会选择哪一种生活?” 谈安歌道,“臣妾本来以为臣妾的选择是后者,但是现在看来,前者虽然无聊,但是却是幸福的。” 充满了变数的生活必然伴随着对命运的无力感。 谈安歌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感。 谢予琛叹道,“朕倒是觉着,哪种生活并不重要,都是个人的选择。最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 谈安歌露出迷茫的神色。 谢予琛知道谈安歌在烦扰的是什么。 他上前拥住她,“安歌,不要怕。” 他因为她而生出逆反的心思,也生出剧烈的求生欲。 那么,这一切理应是他为她解决才是。 谈安歌将头倚靠在谢予琛的肩膀上,含糊地应了一声。 * 待谢予琛走后,妙颜发现,自家的娘娘竟然肯开始用膳了。 而且,原本对她态度不是很好的御膳房也突然之间转变了态度,拐弯抹角地问妙颜柔妃娘娘喜欢吃什么。 谈安歌看着一桌丰富的膳食,知道这是谢予琛的手笔,不由陷入了沉默。 妙颜倒是一脸欢喜,“陛下心中还是念着娘娘的,不然不可能为娘娘考虑这么多。” 谈安歌深沉地叹了口气,“你不懂。” 妙颜莫名道,“奴婢虽然只是一届小小宫女,但是圣上对娘娘的宠爱奴婢都看在眼底。或许娘娘是当事人才不这么觉得,但陛下真的做得很好了。” 谈安歌道,“也许是如此罢。” 可是,真心疼爱一个人的人会想要去算计她的家人吗? 还是说,他眼中的利益早就超过了没有意义的感情? * 而真正算计谈家人的谢予望现在心中则充满了豪情壮志,压根没有空闲关注儿女情长。 在他看来,让大理寺收押了方丞相便是他迈出的伟大第一步,已经离胜利不远了。 谢予望需要做的就是拖时间,然后慢慢从内部一步步瓦解方党的势力。 “最近方党反应过来了。”谈光远说道,“不过,他们认为陛下并不敢真正动方丞相。” 谢予望眯起眼,“一群蠢笨之人。” 谈光远为谢予望提供的证据十分有力,他从很早以前就与谈父一同慢慢地收集方丞相行贿的证据,如今不过是厚积薄发罢了。 实际上,方丞相还要做得更加过分。 丞相典领百官,辅佐皇帝治理国政,乃是百官之首。 而方丞相这个百官之首,却并不想辅佐帝王。而是妄图蒙蔽帝王之眼,将很多事情瞒而不报。 只有处置了方丞相,楚融帝才能目光清明。 从各种方面来说,犯下如此重罪,方丞相还想轻松地脱身是不可能的。 谢予望要是最后饶恕了他,才叫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是朕听说,方丞相有一位极为得意的嫡长子。不是吗?”谢予望倾身道。 谈光远有些惊异地抬起头,“陛下这是要……” 方丞相的嫡长子方严的确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只是方丞相压在他的头上,很少有人注意到方严。 实际上,放在一众世家公子中,方严的才干也是值得称颂的。 方丞相手握权力多年,今年已经七十有三,初具老态。 或许是认识到自己已老的事实,近年来方丞相已经在慢慢扶持方严,应该是想让方严继承他的位置的。 谈光远明白了楚融帝的意图,“可是陛下……这不太合适吧?” 谢予望道,“朕自有打算。” 依照现在的情况继续拖下去,只会给方党反扑的机会。 先是要毁了方丞相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逼得他出手,谢予望才能从中寻找到机会,一举扳倒方丞相。 第134章 狗急跳墙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楚历三百年一月二十,方相长子方严出游,跟随方严数年的骏马却忽然失控。 如若不是方严反应及时,即便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待审的方丞相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烛台。 方丞相活了大半生,什么都见过,什么也都得到了。 人人渴盼的权势他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并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站在权势之巅,他有时候甚至不用说什么,自然有人送上他想要的东西。 渐渐地,他老了,也不再那么执着于权势了,唯一的期盼就是儿女能够健康平安。 然而,这一年,先是他疼宠如珠宝的方还在宫中意外去世,再是方严差点坠马,至今还躺在床上休养。 巨龙尚且有逆鳞,何况是方丞相? 方丞相看着离开的大理寺卿,忽然鼓起勇气做了一个决定。 * 谈安歌像是与外界隔绝了。 她看着刚刚从狗洞钻进来的谢景珩,感到极度无语。 说是狗洞,其实是自从小白来翊坤宫后,为了方便让小白进出,而专门让宫人挖出来的一个洞口。 也亏得谢景珩年龄小,才能从这个洞口钻过来。 偏偏面前的一人一猫还分外一致地对她露出无辜的表情,让谈安歌不好苛责于他们。 谈安歌瞪了小黑一眼,没有说话。 谢景珩好不容易才见到谈安歌,傻笑着张开双手想要谈安歌抱。 谈安歌一脸嫌弃地抱起他,拍了拍谢景珩身上的泥土。 “妙颜——” 妙颜听到谈安歌的呼唤后跑出来,就看见了谢景珩。 谈安歌还在禁足,庄木晗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谈安歌足以证明了她的态度。 但谢景珩不仅钻进狗洞来翊坤宫找谈安歌,应该还是背着下人偷偷跟小黑来的。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妙颜唉声叹气,“你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来了呢?你在这个时候来,是给娘娘添麻烦诶!” 谈安歌只道,“妙颜,出去看看。” 妙颜点了点头,出去一看,果然宫人正在寻找谢景珩。 或许是怕苛责,她并不敢声张,而是偷偷地叫人一起找谢景珩。 谈安歌早已料到,她轻轻勾起唇角,点了点谢景珩的鼻子,“你闯祸了。” 谢景珩还想跟谈安歌玩,冲着她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他在说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妙颜说道。 谢景珩扁了扁嘴,似在不满。 ——吃了不会说话的亏。 谈安歌想把他交给妙颜,但是谢景珩有了上次的经验,一看他要离开谈安歌的怀抱,眼眶就瞬间蓄满了眼泪。 谈安歌心有不忍,只好任由他待在自己的怀中。 谢景珩得寸进尺地蹭了蹭,换来谈安歌无奈一笑。 “把拨浪鼓拿来。” 谢景珩自小就喜欢拨浪鼓,宫人在他面前一直摇拨浪鼓,他也能聚精会神地看一个下午。 妙颜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皇后娘娘那边……” 宫里现在对谈安歌的态度暧昧不定,也不好说谈安歌就此失势。 毕竟现在楚融帝在集中精力对付方丞相,而谈家人对最近谈光远天天和楚融帝待在御书房就是一天。 明眼人都知道,谈安歌被解除禁足是迟早的事情。 谈安歌说道,“没事。” 总归谢景珩已经偷溜进来了,就算现在让他出去,庄木晗也会知道谢景珩偷跑来了翊坤宫。 倒不如等着庄木晗主动来找她。 谢景珩在翊坤宫中待了一整天。或许是因为许久不见谈安歌,谢景珩今日格外地黏人,抱着谈安歌一刻都不想撒手。 庄木晗带领着宫人进入翊坤宫的时候,就见她的儿子赖在谈安歌的怀中眉飞色舞地讲着一些她们听不懂的事情。 谈安歌倒也耐心颇足,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她的脸颊上,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温柔。 庄木晗眉眼柔和,“阿珩,该回宫了。” 谈安歌抬起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庄木晗道,“阿珩调皮,给柔妃添麻烦了。” 谈安歌说道,“不麻烦。说起来还是臣妾的那只猫调皮,将小皇子引了过来,惹得皇后娘娘忧心。” 庄木晗看着谈安歌。谈安歌的神情怎么也不像是知道外面的风雨。 庄木晗牵了牵唇角,“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阿珩来翊坤宫躲一躲也是好的。” 她不由想起了方严坠马的消息,以及父亲递进宫里的那些话。 “不……太平?”谈安歌有些惊讶。 她本来以为男主大约是稳操胜券的,但既然庄木晗说出这些话了,事情的发展必然不像她想象中的这么顺利。 “是呀,不太平——再过几个月的时间,宛嫔也要生产了。”庄木晗道,“这是陛下的第二个孩子,容不得任何的疏忽。” 谈安歌垂下眼,“确实。” 由女主所生的孩子,必然不是一般人。 庄木晗沉默了一会儿,“下次不必这么麻烦,若是柔妃喜欢,本宫每日让宫人将阿珩带到翊坤宫中来好了。” 最近她的心情很乱,庄木晗不想将这些带给谢景珩。 阿珩还小,他应该快快乐乐地长大。 * 自从庄木晗那一次来过以后,仿佛就像是危险来临前的预兆一般,让谈安歌心里分外不安。 隐隐约约的预感告诉谈安歌,宫里一定会发生大事。 可是,难道方丞相还会反了不成? 谈安歌问系统,系统也闭口不言。 事实证明,有时候大家都觉得荒谬的事情,往往就这么成真了。 暴风雨的宁静往往是最可怕的,但是谈安歌被禁足,反而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 就在即将要过年的时候,突然有宫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嘴里还大吼着,“不好了——方丞相杀进宫了!” 谈安歌站起身,不敢置信道,“什么?!” 方丞相不是还被押在大牢里吗? 宫人气喘吁吁的,“陛下吩咐奴才过来告知娘娘,娘娘千万不要慌张,只需要将翊坤宫的大门紧锁,好好地待在翊坤宫里就行。” 谈安歌蹙紧双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所有人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外面一片喧闹嘈杂,谈安歌侧耳聆听,似乎听到有宫人惊慌叫喊的声音,也有听到有人在大吼着“杀”。 不对。 方丞相为什么会反呢? 妙颜也十分慌张,但理智强逼着她冷静下来。她闭紧翊坤宫的大门,吩咐翊坤宫上下的人一定要守住宫门。 战争的焦点并不在翊坤宫中,因此翊坤宫暂时是平安无事的。 忽然,狗洞那里传来了动静。 先走出来的是不论什么时候姿态都十分优雅的小黑,其次爬出来的是谢景珩。 谢景珩眼角还挂着泪痕,茫然无措的双眼写满了对这个突发情况的害怕。 他眨了眨眼,大哭起来。 谈安歌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查看。 看到是谢景珩,她松了一口气,她抱起谢景珩,“你平安无事就好。” 如果真是方丞相叛乱的话,长安宫必然会受到波及。 谈安歌看着小黑,柔声问道,“是你将它带进来的吗?” 小黑“喵”了一声,神态中充满了自豪。 ——它可比那什么没用的白狐有用多了。 谈安歌显得异常的冷静,“妙颜,劳烦你了。” 除非方丞相想用她作威胁谈家的人质,否则他一时之间是不会想到翊坤宫的。 她需要做的就是和谢景珩一同静静等待结局的宣判。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方丞相既然选择逼宫,必然是狗急跳墙,又怎么想不到谈安歌? 只是,一切的危险,都被一个男人拦在距离翊坤宫不愿的地方。 第135章 被烧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苏梦和陆阳站在观景台的栏杆旁朝海面看。 “第七天了,你爸还没来。”苏梦胳膊撑在栏杆上,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头。 陆阳也是蔫嗒嗒的,打脸的不行。 俩人被困在岛上,白天热就躲在亭子里里吹风,饿了吃点零食,渴了喝饮料,只除了夜里比较冷外,基本还算适应良好。 本以为最多两天陆阳他爸就会带着搜救队的人找过来,谁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苏梦可没有陆阳乐观,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们忽略了。 事实上两人并不知道,这场地震波及的范围并不只有B市,而他们还在等待救援。 一天天数着日子,手机没有信号,电也早已耗光,幸亏陆阳的手表给力,上面的日期清楚的记录着两人的海岛生涯。 中午饭一人一袋法式小面包,外加半瓶矿泉水。 苏梦拆开包装吃了一个,陆阳皱眉眉:“又吃这个……” 陆阳高大的身体靠在椅背上,长腿无处安放的搭着桌子,无语望天颇为无奈样子。 “泡面还剩最后两桶,你想吃自己去煮。”苏梦无所谓道,反正是填饱肚子而已。 陆阳:想吃肉…… 刚开始那两天,陆阳看不得她的俭省,还劝呢:“随便吃,我爸明天肯定能到。” 苏梦想想也是,日子过得苦巴巴,微信里零钱就没超过三位数过,现在落了难,过一天算一天吧。 俩人吃吃喝喝的,磕着瓜子,喝着酸奶,饿了就煮泡面吃,全当是出来度假的。 可惜明天复明天,一天天过去,始终不见有船只过来救援。 等到第五天还没有人找到他们,俩人都慌了,他们开始控制饮食,商量好每餐只能吃一种零食,从保质期短的开始,饮料一顿也只能喝半瓶。 陆阳天天念叨着吃肉,搞的苏梦也馋的不行,香肠没几天就被俩人烤着吃光了。 “等咱出去了,哥请你吃大餐。”陆阳拍拍苏梦的肩膀,给人打气。 苏梦嘴角抽了抽,“等出去再说,你不准天天念叨。” 零食这东西连续吃几天已是极限,没有主食总觉得吃不饱,如果不是苏梦每天会煮点关东煮的丸子,陆阳铁定早撂挑子了。 下午苏梦去茶园里挖野菜,陆阳去林子里捡柴火,等他背着一大捆柴火回来,苏梦已经煮好了丸子汤。 “今天吃这么好。” 陆阳看着满锅的丸子,吸溜着盛了不少,吃过的泡面碗没有扔,就拿这个喝汤吃饭,反复洗泡过的纸碗软嗒嗒的。 “丸子快变质了要赶紧吃掉,矿泉水还剩两箱,以后省着点喝,不煮汤了。” “不是吧。”陆阳苦着脸,每天就靠这个汤续命呢。 苏梦也没办法,酸奶保质期短第二天就喝完了,面包还剩下几袋,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小卖部里的东西总有吃完的时候,如果还是等不来救援就要另想办法了。 吃完这顿最后的晚餐,两人到角落里盘点物资,各种饮料省着点喝倒还能撑一段时间,主要是吃的还有衣服和生活用品实在缺。 这山就是纯正游览型的,山上并无一点农作物,全是观光性的花卉和花树,倒是南面的山坡上有许多茶树,半山腰的地方挖了个人工湖,如今里面全部倒灌成了海水。 两人天天在岛上转悠,希望能找到点裹腹的食物,可惜一无所获,只能看着半面山的茶园欲哭无泪。 傍晚时分,天边的残阳霞光四溢,趁着还不冷,苏梦抱着换洗衣服去了人工湖。 小卖部里有两套工作T恤,苏梦把自己的长裤改成两件短裤,勉强凑出来两身换洗衣服。 陆阳一天去海里游八遍,衣服也是干了湿湿了干,这会正在凉亭里吹风,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草,腿一抖一抖的,好不惬意。 苏梦简单擦了擦身上,再把白天穿的衣服搓洗一番,搭在树枝上晾晒。 斜阳西落,气温一点点降低,苏梦回来时,陆阳已经升起了火。 甩了甩微潮的头发,苏梦在他对面坐下,宽大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一直垂到大腿根快把短裤都给遮住了。 陆阳瞧了一眼竟觉得意外的顺眼,随即又耳尖微红,不敢再盯着她看,这妹子没穿内衣。 “注意点形象,女孩子家别大大咧咧的。”陆阳低下头捅了捅火苗小声嘟囔了句。 苏梦就着火光,把纸板撑在腿上写写画画,细白的长腿看着格外晃眼。 陆阳只觉得一股悸动自心底升起,又迅速被他掐灭。 月明星稀,凉风瑟瑟。 小卖部的卷帘门拉上之后,屋内漆黑一片,刚过八点,两人皆无睡意。 晚上越来越冷,苏梦第二天就把货架又拆了一个,围了个铁皮炉子,在屋里烧点柴火暖和不少,两人再没挨着睡过。 “咱俩这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如果得救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陆阳状似无意道。 “能得救的话就继续上班呗,”苏梦随口道,脑子里设想着造一艘船的可能性。 B市在地震中沉没,只剩下一座孤岛,离它最近的是S市,如果S市没有受影响,那么他们的船至少要具备航行两百公里的续航能力。 岛上的树木倒是挺多,但是没有工具说什么都是白搭。 陆阳侧过身,盯着她问:“你们公司应该淹了吧,要不——” 苏梦一想也是,“不行就回老家,跟我姥姥种地去,总归是饿不死。” 陆阳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摸了摸鼻子,“嗯,到时候保持联系。” 殊不知,这个“到时候”已然变得遥遥无期。 撑到两个月时,零食已然不多,苏梦提出去海里捕鱼。 “你确定可以?”陆阳不可置信道。 刚刚苏梦塞给他一把水果刀,让他造艘船打鱼…… “你们学理科的,做个木筏子不会?” 许是她眼神太过直白,陆阳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挠挠头道:“我试试。” 苏梦早几天就从湖边拔了许多芦苇,晒干了之后撕成细条,一点点搓成绳子,陆阳扛着水果刀去造船,她又自学成才的拿芦苇叶子编了个四不像的渔网。 忙了两天,两人把劳动成果抬到湖边,怕直接下海木筏沉没,先在这边试试水。 苏梦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不明物体,问陆阳:“确定能用?” 眼前这个木筏甚至都不能说它是木筏,粗粗细细的树枝密密的绑成一排,长短还参差不齐,堪称史上最丑木筏子。 陆阳:“从重力学和浮力学来说,应该能浮的起来。”如果语气不那么虚的话,相信更有说服力。 不管成不成,下水一试便知。 木筏在两人忐忑的眼神中,飘在水上缓缓浮动,足足过了五分钟都没有沉没。 “yes!” 陆阳开心的揽着苏梦的肩膀,俩人相视一笑,似乎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陆阳小心翼翼的爬到木筏上,适应了半天才站稳,拿了根长长的树枝撑着往湖心飘了过去,这人工湖挖的不算特别深,陆阳战战兢兢的把渔网撒出去,算着时间拉上来,可惜一无所获。 苏梦在岸边看的沮丧不已,这湖里按说应该有鱼虾的,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海水淹没过,这些天愣是没看到过一条鱼。 “没有就算了,回来吧。”苏梦朝他喊道。 陆阳又颤颤巍巍的撑着树枝飘过来,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水。 “是不是渔网孔洞太大了?”苏梦忍不住问他。 陆阳摇头:“湖里的水不行,淡水鱼存不住。” 晚上没能吃上烤鱼,不过陆阳做的木筏质量确实还行,两人合计着明天去海里试试。 第二天吃过早上的食物,俩人抬着竹筏子来到海边。 这次苏梦也跟着一起,陆阳撑船她撒网,一网捞出来俩贝壳,还差点把木筏搞沉。 “回去吧。”接连几次都是如此,说不上来有多失望,苏梦蹲下来检查渔网。 海上风浪大,陆阳拿着根扁平的木桨使劲划,结果木筏却只在原地打转,甚至还被海浪带远了些。 眼看离岛越来越远,两人慌的一逼,使劲划了半天,却抵不过一个风浪吹过来差点连人带筏子给掀下去。 “早知道就把最后一桶泡面吃了。”陆阳累瘫了,干脆躺在筏子上随它去。 煎熬了一个多月,终于要结束了吗? 没想到没死在地震里,最后却要饿死在海面上,苏梦望着蓝天筋疲力尽。 两人在海上瞟了一上午,苏梦饿的头晕眼花,恍惚间看到远处有个黑点正一点点靠近。 苏梦瞬间汗毛竖起,不会是鲨鱼吧? 胳膊肘捅捅陆阳,苏梦声音都是颤抖的:“快醒醒,有鲨鱼……” 陆阳瞬间坐起:“鲨鱼?有肉吃了——” 等他反应过来差点跳起来,从裤兜里掏出水果刀,果决的对苏梦说:“等会如果鲨鱼来了,我尽力拖住它们,你趁机赶紧逃。” “都是海,我能逃哪儿去。”苏梦哭笑不得。 “能游多远游多远,如果 第136章 龙凤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对于这场宫变,参与度不大的谈安歌唯一的感觉就是——一觉醒来,感觉天都变了。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世界发生了巨变,心里乱乱的。 世界也的确发生了巨变。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方丞相死了,承乾宫也被烧了。 谈安歌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则是,“真的吗?” 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也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她还在禁足中,也不能亲眼去看承乾宫究竟是不是被毁了。 “幸好陛下平安无事。”妙颜舒了一口气。 谈安歌微微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事情充满了诡异之处。 虽然她不懂朝政,但是也想不通方丞相突然逼宫的原因。 一个打算赌上一切逼宫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葬身于大火是正常的吗? “唔……” 然而谈安歌怀中的谢景珩刚刚醒来,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看到谈安歌后绽出一个笑容。 谈安歌无奈地笑了笑,“承乾宫都被烧了,你倒是悠闲。” * 没有人知道承乾宫内发生了什么。 方丞相突然逼宫就是想要打楚融帝一个措手不及,可惜他还是失败了。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方丞相面目全非地死去,胸膛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宫人们猜测,是方丞相在与楚融帝搏斗的时候,被楚融帝反杀,随后葬身于大火之中。 在不久之后,楚融帝因为宫门被大火封住,最终吸入过多的烟雾而陷入昏迷。 由于承乾宫被烧,所以楚融帝只能暂时地待在长乐宫。 庄木晗看着躺在床上的楚融帝,叹了一口气。 谢予琛悠悠转醒,一切尘埃落定,他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 他一醒来,太医顿时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为他诊治,好像生怕他有事一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面前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芯子。 好不容易应付完太医,谢予琛看向庄木晗。 “皇后。” 庄木晗抿着唇,表情肃然。 她屏退了宫人,缓缓地跪下。 “祖父年轻时他为楚朝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年事已高,因而才轻易地被方丞相煽动。请陛下相信祖父对陛下的拳拳之心。” 谢予琛好心情地挑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妾不敢。” 谢予琛望着庄木晗,若有所思。 此事实在牵扯过多,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连庄木晗都被定国公瞒在鼓里,至今不知道定国公为何会冲动地答应派兵给方丞相,答应方丞相谋反。 “朕不会怪罪定国公。”谢予琛道,“冤有头,债有主。朕知道,方家才是真正的债主。朕自然不会怪罪其他人。” 庄木晗闻言松了一口气,她深深地伏了下去。 苏鸿才敲门进来,“陛下,豫王求见。” 庄木晗起身道,“臣妾告退。” 庄木晗刚走出去,虞梦就推着豫王进来了,豫王脸上难得地带上一丝真心的笑容,“恭贺陛下。” 在豫王面前,谢予琛表现的十分随意,他往后靠去,“他怎么样了?” “俗话说得好,秋后算账。臣是一个有风度的人,因而只是将他关起来了,并没有对他怎么样。”豫王说道。 谢予琛道,“你倒是会自谦。” 大仇得报,豫王面上一派惬意,“那是自然的。” 虞梦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昨夜宛嫔诞下的那对龙凤胎,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谢予琛蹙起双眉。 虞梦惊讶道,“皇后娘娘没有告诉你吗?就在昨夜混乱的时候发动了。” “哦?赵宛音?”谢予琛挑眉道。 “居然没有人告诉你吗?”虞梦道。 谢予琛想了想刚才的庄木晗的表现,好像也并没有说这件事的意思。 ——也是,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大家都自顾不暇,谁还会有精力去顾及不合时宜诞生的皇子和公主? “那就先去看看她罢。” 谢予琛经过豫王身边的时候,颇有些嫌弃地睨了他一眼,“你就别来了。什么时候把腿治好,什么时候再进宫。” 豫王的双腿是谢予望害残的。 自从谢予望得知了豫王偷偷在招兵买马的事情以后,他就决定给豫王来一个让他永远也直不起身的重击。 比如,毁去他双腿、还有杀了豫王心中觉得重要的人。 可惜,谢予望将这件事托付给了谢予琛。 虽然有暗卫在旁盯着,但那时候的谢予琛已经生出了异心,从中暗箱操作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 即使不能保住一些人,但豫王的这双腿却是可以保得住的。 ——原本豫王连这双腿都不会毁去。 但是豫王经历了从前的天真以后,为了复仇,对自己心狠极了。 豫王笑了起来,“遵命。” 虞梦看着谢予琛离去的背影,有些犹豫。 豫王露出了然的表情,“你也跟着陛下一同看看罢。” * 赵宛音完全顾不上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任由那两个孩子在旁嚎啕大哭,她也丝毫不动容。 一切实在发生的太过突然。 赵宛音自认为自己算尽一切,她与普通的后妃不同,她一直以来都会仔细观察前朝局势。 但是,她却完全不明白方丞相为何一出狱就选择了逼宫。 孩子的哭声扰乱了赵宛音的思绪,她不耐烦地大吼,“闭嘴——”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出现在赵宛音的面前,“宛嫔昨夜才刚刚诞下,今日便如此活力四射吗?” “陛下?”赵宛音抬起头道。 她烦躁不安的心情顿时被安抚了,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 只要皇上没事—— 可是,真的如此吗? 赵宛音看着谢予琛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感到有些惊慌。 “昨日宛嫔突然发动,朕一时之间顾不上你,宛嫔不会责怪朕吧?”谢予琛问道。 赵宛音摇了摇头,她不由红了眼眶,“只要陛下还念着臣妾,臣妾就不觉得委屈。” 虞梦跟在谢予琛的身后,看到赵宛音如此作态,不由冷哼一声。 女人对女人的直觉是最为敏锐的,虞梦的直觉告诉她,她讨厌赵宛音。 谢予琛看向嬷嬷怀中的孩子,意味不明道,“是龙凤胎啊——” 在大楚,同性双生子被视作不详,以男性双生子尤甚。但是龙凤胎却不同,所谓龙凤呈祥,龙凤胎则是吉祥的象征。 赵宛音只觉得历经宫变的楚融帝更加难以琢磨,不由心中忐忑。 “陛下不喜欢吗?” “不,朕很喜欢。”谢予琛说道,“龙凤呈祥。在如此艰辛的时候,宛嫔为朕诞下小皇子与小公主,朕该好好封赏宛嫔才是。” 赵宛音顿时觉察出了异样,平常谢予琛都是叫她阿宛的,怎么会突然生分了? 她压下心中的疑虑,“谢皇上恩典。” 赵宛音这才注意到谢予琛身后的虞梦。 虞梦并没有穿着宫女的服饰,看起来也颇为脸生。 “陛下,这位姑娘是?”赵宛音问道。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虞姑娘是豫王从西北带来的幕僚。” 虞梦看到赵宛音的这副样子,心中更加厌恶,“民女参见宛嫔娘娘。” 谢予琛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昨日方丞相逼宫,虞姑娘救驾有功。” 虞梦猛地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谢予琛。 ——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宛音一愣,旋即露出暧昧的笑容,“虞姑娘救驾有功,嫔妾也得好好感谢虞姑娘才是。” 虞梦牵了牵唇角,并不接赵宛音的话。 皇上已经换人,赵宛音心中的那些算计怕是得泡汤了。 第137章 王太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方丞相一死,方党也就随之溃散了。 大部分方党都不敢担起谋逆的罪名——不等谢予琛问责,他们就狠狠地踩着昔日旧主,怒斥方家狼子野心,希望楚融帝能够宽宏大量一些。 谢予琛也不想为难方党。 他只挑了几个以前蹦跶的最欢的稍加惩戒,对其余方党也只是略微敲打一下。 如果谢予琛所说的稍加惩戒不是说那几个方党也参与了此次宫变就好了。 有些方党分明是没有参与进宫变之中,但是却也因为共犯的罪名被株连九族。 看着楚融帝雷厉风行的手段,没有人敢吭声。 有几个方党也是身居要位之上,但谢予琛丝毫不顾忌这些,立刻吩咐人选顶上。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些合适的人选的,也许是谢予琛谋算已久的结果。 再然后,是例行的定功行赏环节。 谢予琛先是重重封赏了谈家,将谈光远直接放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上。 接着,他破天荒地让定国公的庶子庄千顶上方党被定罪后空出来的位置。 所有人都摸不透谢予琛此举的意思,只有谢予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说实话,听到自己的兄长被封为吏部尚书的时候,就连谈安歌自己都感到十分震惊。 以楚融帝的多疑个性,不会亲手给自己埋下这么大这么大的隐患。 何况,谈家并不是武学世家。 谈安歌才不相信以谈光远的武功能够在宫变中保护楚融帝。 而且,庄木晗好像将谢景珩遗忘了一样,以至于谢景珩到现在还待在翊坤宫。 面对谢景珩,谈安歌已经不复多日以前的耐心,“又要玩拨浪鼓?” 谢景珩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谈安歌现在的表情跟母后生气时候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皇上驾到——” 谢予琛从未觉得自己踏入翊坤宫的步伐是如此地轻松。 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 虽然他头上还是得顶着楚融帝的名号,但谢予望消失,谢予琛也终于能够真正地做回自己。 谢景珩见到自己熟悉的人朝自己走来,忙咧着嘴要抱抱,但是当他下一刻看到谢予琛的脸庞的时候,却忽然扁着嘴哭出了声。 谈安歌有些莫名,“阿珩?” 妙颜读懂眼色,连忙接过谢景珩,躬了躬身,便带着谢景珩退了出去。 “这几日,安歌没有受到波及吧?”谢予琛问道。 他心中忍不住生出期待。 其实以前有很多次谢予琛都期待谈安歌发现他的秘密,但终归是不合适,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谈安歌摇了摇头,“那日臣妾遵循陛下的吩咐安安分分地待在翊坤宫中,果真平安无事。” 谢予琛心知肚明,但仍是笑了笑。 ——他终究还是护住了她。 谈安歌觉得,“听闻陛下封赏了臣妾的兄长。” “嗯。”谢予琛道,“他救驾有功,现在朝堂上人手稀缺,由他来担当吏部尚书最合适不过。” ——其实主要是因为谈光远是他大舅子的缘故。 他总要给谈光远一些甜头,谈父和谈光远才能认可他。 谈安歌说道,“可兄长年轻,臣妾怕他担不起这个职位。”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安歌,你非要跟朕如此生分吗?” 谈安歌不解地望着他。 这场宫变从始至终充满了疑点,但其他的事情谈安歌也不想去在意。 她只想在乎她在乎的人。 她本来的想法是将战线拖得长一些,不让楚融帝这么迅速地解决掉方丞相。 有方相在一天,楚融帝必然就会还需要谈家。 谈家已经有一个嫡女在宫中做宠妃,且谈父和谈光远现在都身居要位,且都握有实权,叫楚融帝如何能安心? 谈安歌谨慎地开口道,“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谢予琛道,“谈家护驾有功,且朕查明容美人小产并不是因为安歌,特此解除柔妃的禁足。” 谈安歌愣愣地眨了眨眼,迟钝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 谢予琛勾起唇角。 ——来日方长。 他并不急于这一刻。 * 慈宁宫。 太后紧紧地抿着唇,尘埃落定,过往的回忆依旧折磨着她。 她想起了古人说的那句话,一报还一报。 她对谢予琛心怀愧疚,对豫王心怀愧疚,因此她终于迎来了她的报应。 太后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双绣着金龙的锦靴,“太后在烦扰什么?若是想念兄长,朕可以特许太后去看看兄长。” 太后闭了闭眼,“可是,哀家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不是吗?” 方丞相的人不可能轻易地突破宫门,如果不是因为宫中有内应,又怎么可能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变? 世人绝对想不到的是,宫中的内应不是任何人,既不是暗卫,也不是谢予琛本人,而是作为谢予望的亲生母亲——王太后。 谢予琛皱了皱眉,“所以,朕问太后要不要去看兄长?豫王现在将人看得很紧,太后要想见一次兄长,朕还要同豫王好好解释一番。” 太后忽的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闪亮的光芒,“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予琛道,“所以,太后要去看吗?” 王太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让哀家去看看罢。好歹也是哀家的骨肉……” * 经过一段时间折磨,谢予望已经逐渐放弃了挣扎。 但随着谢予琛的出现,谢予望又剧烈地挣扎起来。 谢予琛嘲讽地勾起唇角,“丧家之犬。” 谢予望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 他被豫王用铁链绑在十字的木架上,白皙的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的鞭痕,嘴中还被一团布塞着,以防他咬舌自尽。 谢予琛取下谢予望嘴里的布团。 谢予望狠狠地瞪着谢予琛。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应该已经杀谢予琛一百次了。 王太后跟在谢予琛的背后,见状有些不忍。 “母后?!”谢予望看到了王太后,“母后,你是来救朕的,对吗?——不对,母后,你也背叛了朕!” 谢予琛道,“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王太后看着谢予望,两行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她缓缓地跪下,“阿望,母后也不想这样的。” 谢予望盯着王太后,冷笑道,“母后,朕记得你曾与朕说过,我们母子是一条心的。” 当年的事情,王太后又何尝是无辜的? 王太后泣不成声道,“可、可若是……你那时候放阿琛走,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了。” 豫王被谢予望砍去了双手双脚,就算豫王想要逆风翻盘,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做到? 谢予望笑了,他的声音轻柔,“可是,母后,谢予琛被送到民间养大,若是你没有存了让他来帮朕的心,又怎会给他找那么多先生,强迫他学习那么多东西?若是母后所求只要谢予琛平平安安长大,那么他也可以作为一个平凡的世家公子长大。” 王太后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母后——!”谢予望死死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王太后,“一桩桩、一件件,你又怎能独善其身?” 当年,由于先帝不喜王太后,谢予琛与王太后在后宫的处境十分艰难。 不止是皇贵妃,皇贵妃最多就只是一个豺狼,后宫还有一群真正的狼与虎。 王太后生性软弱,无从反抗。 但她有了谢予望这么一个嫡子,谢予望给她了极大的力量。 这么多年,一路风雨,母子二人携手走过来,手上沾染的鲜血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谢予望将目光转向谢予琛,“你知道朕为何要那样残忍地杀害皇贵妃吗?她呀,曾经离我们的秘密很近。” 谢予琛不想理他,干脆拉起太后往外走去。 “谢予琛!”谢予望在他身后大吼道,“谢予琛,你终究是我的弟弟——” 一样的冷血、一样的心狠手辣。 他与他又有什么分别? * “真吵。”豫王受不了地堵住耳朵,有些责怪地望向谢予琛,“你没把他嘴堵住?” 谢予琛烦躁道,“你自己下去堵。” 豫王看了看哭泣不止的王太后,“哦哟,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王太后这个女人,从前便是一直如此。 优柔寡断、犹豫不定——既想做那心狠手辣的宫斗赢家,又想要做依附于其他人的菟丝花。 其实如果不是她的话,母妃原本也不会死。 但是毕竟是以前的事了,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下狠手的谢予望,豫王也不想追究王太后的责任。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最爱的儿子受尽折磨后去死,已是对王太后最大的惩罚了。 多亏了谢予望,谢予琛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好的往事,心情十分不好,冷哼一声,“朕将谢予望交给你处理,是因为觉得你应该会给朕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谢予望怎么还能叫嚣的如此厉害?” 豫王看着谢予琛,只觉得谢予琛的迁怒来得毫无理由,“臣马上就去处置。” 谢予琛见豫王身后没有跟着那个跟屁虫,不由问道,“虞梦呢?” “进宫找你的心头好了。”豫王趁机道,“她不是还没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吗?臣就让阿梦帮你说一说好话。” 谢予琛冷笑道,“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第138章 云锦是用来自尽的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不是一般的梦,光是为了做这个梦,谈安歌几乎就花了她从前积攒下来的大半积蓄。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不是因为好奇心的话,谈安歌也不至于花这冤枉钱。 这个梦讲述了先帝那一辈的恩恩怨怨,以至于谈安歌梦醒以后还迟迟缓不过来。 现实生活不如小说里的那般美好,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是耳目聪明行的明君。 先帝做的事情比楚融帝做的一些事还要过分许多。 先帝是一个贪色之人,后宫妃嫔众多。 先帝时期的后宫真的可以当得上一个无声的战场。 他做的唯一算得上明智的事情就是在谢予望成年之后,将谢予望立为皇太子。 奈何先帝并不宠爱王太后,也对谢予望关注颇少,且王太后母家也并不算后妃中强势的,谢予望这个皇太子存在感便变得很弱。 当时全宫上下的人都觉得,谢予望最后能够顺利登位的概率很小。 ——因为竞争实在是太多了。 到了谢予望该处理朝政的年龄,先帝迟迟不让他参与到实际的事情中去,而是让豫王处理了一些事情。 豫王渐渐扬名,盖过了谢予望的风头。 不仅是豫王,还有其他几个皇子也在争夺着这个位置。 谢予望虽然总是安慰着自己要忍耐,但渐渐地,他也意识到先帝并不想让他坐稳皇太子这个位置。 王太后又一直懦弱地不敢出手,谢予望便煽动王太后同他一起斩草除根。 直到谢予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 ——只剩皇贵妃屹立不倒。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问题,豫王不同于其他的皇子,豫王有野心,但是他的野心并不是放在争夺皇位这件事情上。 皇贵妃也没有一定要让豫王夺位的意思,甚至于没有皇贵妃的默许,谢予望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地登位。 但是,在谢予望继位的那一天,皇贵妃发现了刚进宫的谢予琛。 彼时,皇贵妃刚刚从御书房出来,却又撞上了与谢予望长得一模一样的谢予琛。 本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偏偏皇贵妃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回去确认了一下。 大楚视双生子为不详,王太后当年也是冒险将谢予琛送出宫。 ——而作为双生子之一的谢予望怎么能当皇帝呢? 皇贵妃不同于糊涂的先帝,她是一个脑子清明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王太后这么多年都苟住了自己皇后的位置,恐怕皇后之位就该让给皇贵妃来坐了。 谢予望和谢予琛双胞胎是绝对的秘密。 谢予望没有想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被皇贵妃察觉,但在皇贵妃打算揭发他的前一刻,他反杀了皇贵妃。 * 谈安歌已经坐在床上 她原本以为穿书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荒谬了,突然却发现现实比她所以为的还要荒谬许多。 楚融帝有两个人。 直到现在,谈安歌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谈安歌确信,她当初看这本小说的时候,楚融帝就是男主,并没有提及楚融帝是双胞胎的事情。 难道……? 妙颜和妙花在外面叽叽喳喳。 妙花道,“娘娘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她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一个早晨了。” 妙颜难掩担忧,“要不叫太医过来看看?反正娘娘现在禁足已经解了。叫一个太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谈安歌:果然你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系统:本系统早已透露过了事实的真相,是宿主没有在意过。本系统说世界线发生剧烈偏移,指代的也正是这件事。】 谈安歌绝望地捂脸。 她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与她朝夕相处的楚融帝并不是真正的楚融帝。 系统忍不住继续提醒她。 【系统:就算本系统不提醒,其实也有很多蛛丝马迹证明每日与你朝夕相处的楚融帝和真正的楚融帝有些不一样的事实。】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无情,也不可能做到立刻翻脸不认人。 而谢予琛一边跟谈安歌说着甜话,一边却对谈家下狠手——这是不合理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谢予琛跟真正的楚融帝不同。 谈安歌感到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她以前所坚信的某些事实,全部被现实的重锤击得粉碎。 【谈安歌:照你这么说,从始至终对我好的都不是真正的男主,而是现在上位的这个冒牌货。】 【系统:神秘的微笑.jpg】 【系统:但是按照小说套路的话,宿主现在才是小说中的女主喔。】 【系统:现在本系统可以透露了一些,真正的男主已被现任皇帝关押,应该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 妙颜没有想到的是谈安歌的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自从那天开始,谈安歌就变得呆呆愣愣的。喂什么吃什么,平常也不说话了,就好像是精神崩溃了一般。 妙颜百思不得其解,除了被梦魇到了,谈安歌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直到今天,谈安歌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去年不是陛下赏了几匹云锦还没用吗?拿来给我看看。” 云锦是极为珍惜的布料,但谈安歌并不缺衣裳,也就迟迟没有拿云锦去做衣裳。 初时,妙颜还以为谈安歌是心情转好了,便兴高采烈地去库房里找出去年赏赐的云锦呈递给谈安歌。 妙颜万万想不到的是,谈安歌竟然是拿云锦来上吊的。 谢予琛用力地踹开门,他眸光凌厉,一个飞身就到了半空中,用尖利的匕首将不用做正途的云锦割断。 谈安歌坠落下来,恰巧被谢予琛所接住。 谈安歌抬头一看竟然是谢予琛,心情不由更加绝望。 谢予琛满脸愠色,“怎么回事?” 自从翊坤宫传来谈安歌最近状态不太好的消息的时候,谢予琛就知道谈安歌可能是知道了真相。 虽然不知道谈安歌是如何得知的,但是谢予琛并不在乎这些。 他甚至还宽宏大量地给谈安歌缓个几天。 没有想到,谈安歌胆子见长,竟然学会了自杀。 难道他就这么让人无法接受吗? 谈安歌不想看见谢予琛,干脆埋在谢予琛的怀里,还发出“呜”的一声。 谢予琛暴躁的心情被谈安歌稍微安抚了一些,他闭着眼,“朕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妙颜看见谈安歌已经被圣上救了下来,连忙退了出去。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说道,“臣妾只想知道,一直与臣妾睡的,究竟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谢予琛气笑了,“从始至终都是朕。” 谈安歌抬起头,似乎有些失望。 谢予琛道,“怎么?” 虽然于情于理,他都能理解谈安歌此刻的崩溃。 她本是嫁给楚融帝的,却发现一直以来和她在一起的却是他。 ——一个卑劣的篡位贼。 谢予琛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情绪,“但是,无论你怎么样都可以。唯独自尽这件事……不可以。” 谈安歌觉得自己有理说不清了。 她本来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回到现代,好像被谢予琛误以为是因为她知道了事实后太过绝望。 谢予琛不欲在这里再碍谈安歌的眼,转身便走。 “等一下——”谈安歌却叫住了他。 谢予琛转过头,定定地望着她。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谈安歌说道,“但是,臣妾需要缓一缓。” 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好。”谢予琛道,“若是安歌实在难过,朕可以叫谈卿进宫陪安歌一段时间。” 第139章 赐名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或许是实在担心谈安歌再一个激动做出什么事情来,在谢予琛的刻意安排下,谈光远进宫了。 谈安歌望着谈光远,半晌终于开了口,“果真兄长也是知道真相的。” 谈光远露出尴尬的神情,“其实,微臣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 谈安歌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我也并不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原本的楚融帝疑心重,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谈家,妄图控制谈家。 但是现在的楚融帝却不一样。 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复杂。 就好像是一直以来信赖的东西崩塌了,现在谈安歌需要重建一些东西。 “不过——”谈光远拖长尾音,“微臣听说娘娘最近为这件事情茶不思、饭不想。” 谈安歌松了口气,至少谢予琛还没有将她妄图自尽未果这种蠢事说给谈光远听。 但她表面上还是冷哼道,“如今宫变都结束了,皇帝都换了一个,我却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难受吗?” 谈光远见自己妹妹这么敢的样子,连忙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他无奈道,“这件事情乃是机密,娘娘怎可如此随便地说出来?” 谈安歌坐直了身子,“那么,兄长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父亲与母亲可知道吗?” 谈光远叹了一口气,“知道。娘娘还记得微臣的夫人吗?” 谈安歌蹙起眉头。 谈光远继续说道,“微臣的夫人乃是皇上赐婚,将宣平侯的嫡次女特意许配给微臣。殊不知,宣平侯的嫡次女早就在嫁予微臣前身亡。” 谈安歌想到了元氏拿着匕首的模样,“她果真不是真的世家小姐。” ——世家小姐哪会那般凶残? 谈光远眼神复杂,“她对娘娘做的事情,微臣也都知道了……元氏从一开始压根就是皇上派来控制谈家的人。那时,皇上没有对付方家的底气与资本,既需要谈家为他铲除方家,却又生怕谈家人不忠。” 谈安歌冷笑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的手段还真是……” 真是低劣。 果然,没有女主光环,小说男主对她下手只会毫不留情。 “但其实皇上怀疑的也没错。”谈光远道,“谈家的确在藏私。微臣与父亲即使很想帮陛下,但拔除方党这件事情,牵涉之广,谈家人也要谨慎考虑。” 方丞相乃是先帝时期残留下来的毒瘤,拔起来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可最终不还是拔起来了吗?”谈安歌眯起眼道。 谈光远忽的笑了,“但拔起这个毒瘤的——可不是原本的楚融帝。” 一桩桩、一件件,那个人早已将一切安排好。 甚至连谈光远至今都不明白,那个人是怎么拿到那么隐晦的证据的。 他都怀疑,那个人应该派了人潜伏在方党里多年,卧底拿到的这些情报。 “大楚民风开明,不像前朝那么讲求三从四德。”谈光远说道,“从小,父亲与母亲也疼爱娘娘,不曾用世人对女子的束缚要求过娘娘什么。” 谈安歌抿了抿唇,只觉得现在的场景十分诡异,一个古人居然在教一个现代人思想不要太守旧。 谈光远道,“父亲与母亲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论是谁,他们都希望娘娘平安快乐。” 显然,比起待谈家人极为冷酷的谢予望,还是谢予琛表现出来的一切让谈家人更加放心。 “我知道了。”谈安歌说,“那元氏后来怎么样了?” 谈光远咧开嘴角,“一切都好。陛下将她控制起来了,碍于宣平侯,目前不好对她做什么。” 谈安歌道,“明明就不是他的女儿,却还要不满吗?” “是这个道理。”谈光远道,“不过总之也不碍着什么。” * 送走了谈光远之后,谈安歌的心情还是实际上没有得到真正的缓解。 大家似乎都以为她都是因为被古代女子的贞洁观束缚住了,忽然发现枕边人并不是一直以来自己嫁的那个人罢了。 只有谈安歌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谢予琛罢了。 现在看来,以前的一些误会,并不如谈安歌所想象的那般。 若是现在想一想谢予琛某些时候看自己的眼神,足以使谈安歌感到压力十足。 谈安歌甚至有些害怕再看到那样的眼神。 这时候,妙花的声音打断了谈安歌的思绪。 “娘娘,宛嫔求见。” 谈安歌抬起眼,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边绽出一丝极浅极淡的笑容。 不过,人生还真是刺激。 比起按部就班的人生,穿书以后的生活可谓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有些人看似风光,却在下一刻跌落深渊。 赵宛音缓缓走进来,她的脸色苍白,身形瘦削,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跑了似的。 谈安歌道,“本宫记得,宛嫔还没有出月子。” 赵宛音的脸色更加白了,“嫔妾将病气过给娘娘,嫔妾这就向娘娘请罪……” 见赵宛音打算跪下来,谈安歌连忙抬手阻止了她。 “宛嫔何苦如此?” 赵宛音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想着来找谈安歌的。 自从上次谢予琛来看了她的孩子以后,赵宛音就再没有见到过谢予琛了。 她好几次用孩子为借口让宫女去请谢予琛,但是谢予琛依然不为所动。 眼见着两个孩子也快到满月的时候了,但谢予琛既没有赐名,也没有让礼部拟名字呈递上来。 她不能再继续傻傻地等待下去了。 虽然她还没出月子,但是也已经快满一个月了,所以她只能冒险来找谈安歌。 如果小皇子和小公主满月的时候还没有名字,怕是赵宛音以后在宫里的地位就很难堪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谈安歌说道。 见谈安歌迟迟不应下自己,赵宛音露出难堪的神色。 谈安歌也无意为难赵宛音,“陛下最近忙碌,想必也不是刻意遗忘这件事的。” 赵宛音不由苦笑。 楚融帝既然能在宫变后一天第一时间来看她,怎么也不像会忘记赐名的事情的样子。 而且自从宫变结束以后,楚融帝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赵宛音也难得地感到不知所措。 “本宫知道了。”谈安歌勾起唇角,“只是……本宫承宛嫔这个情……” 赵宛音垂下头,“嫔妾知道。” * 赶在小皇子与小公主的满月之前,赐名的圣旨终于姗姗来迟。 依旧是由楚融帝亲自赐名——小皇子叫谢景瑜,小公主则叫谢玉茹。 赐名圣旨下来的同时,赵宛音的位份也往上提了提,被封为了宛妃。 原本赵宛音诞下龙凤胎与谢景珩出生时所出现的长虹贯日不同,乃是吉祥的征兆。 但是楚融帝的态度不明,没有人敢提这件事。 虽然赵宛音最后也被封为了宛妃,但是未免有一些仓促之感。就好像是谢予琛看在皇嗣的份上,不得不给赵宛音这个面子才勉强封妃的。 阿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太医,“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太医背上的冷汗顿时就出来了,“娘娘的月子没做好,确实是伤了身子。但娘娘身体底子好,若是娘娘后来好好调养,还是可以补回来的。” 赵宛音摆了摆手,“阿玉。” 她蔼然地看着面前的太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等太医下去后,赵宛音再度开口,“阿玉,没事。” 孩子从来都不在于多,而在于精。 她已经儿女双全了。 只要她教养好这两个孩子,不管楚融帝现在心底在计较着什么,心都会重新回到她这里来。 第140章 搞事姐妹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后宫中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但伏娇然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要说伏娇然也是真的能忍,为了不引人注目,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硬生生将自己闷在自己的宫中。 但是伏娇然虽然成日缩在储秀宫中,却不代表她的耳目闭塞。 伏娇然记得在原书中,虽然前朝心知肚明的权贵不在少数,但后宫中少有人知道皇帝已经悄悄地换了人。 就连真女主赵宛音也是很后面才意识到此楚融帝非彼楚融帝。 说来赵宛音也是惨,明明她才是原本的女主,但谈安歌这个穿书女主一来,一切都乱了套。 ——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接手仇人的女人? 作为知道原书剧情的人,伏娇然自信,她一定会给谢予琛带来惊喜的。 经过上次,她已经在谢予琛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只差让谢予琛重新知道,而她伏娇然干净清白,与那些女子都是不同的。 而这个时候,正好是女主谈安歌不接受谢予琛的时候。 依伏娇然看,女主就是矫情,明明什么好处都享尽了,且男主那般疼爱她,她却还要以上吊自杀来逼迫男主。 伏娇然深吸一口气。 不过没关系,既然女主要放弃这么天然的优势,那便由她来接手这一切罢。 “娇主子,陛下来了。” 宫女压低的声音唤醒伏娇然的理智,看着逐渐靠近的明黄色身影,伏娇然毫不犹豫地往后一倒。 不出伏娇然所料,谢予琛扶住了她。 “陛下……”伏娇然后退一步,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情绪,“嫔妾失仪了。” 谢予琛脚步微顿,视线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伏娇然的身上。 苏鸿才颇为自觉,见谢予琛关注伏娇然,便介绍道,“陛下,这位是娇常在。” 谢予琛挑眉道,“朕要你介绍了吗?” 苏鸿才尴尬地垂头。 自从换了主子以后,苏鸿才愈发地难了。 分明以前的那位主子已经够难捉摸的了。现在倒好,来了一个更加难以揣测的主子。 谢予琛会注意到伏娇然自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伏娇然格外面熟。 谢予琛终于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伏娇然,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 “原来是娇常在……” 伏娇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嫔妾并不受宠,陛下不记得嫔妾也是正常的。” 谢予琛收回了目光,转身欲走。 伏娇然惊异地抬起头,似乎没有想到谢予琛就打算这么果断地离开。 面对失落的美人,谢予琛竟然没有丝毫动容。 伏娇然急了,“陛下——” 谢予琛回头。 他有些不屑,后宫嫔妃的手段他见得多了,伏娇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引还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伏娇然在这一刻福至心灵地想起来,最初原书中女主谈安歌能勾引到男主,都是靠着绿茶的手段。 她缓缓地绽出了一个微笑,“嫔妾不受宠,能见到陛下一面,已是嫔妾最大的荣幸。” 谢予琛蹙起眉头,似乎很不解的模样。 “陛下保重。”伏娇然柔柔弱弱地行了一礼,带着宫女转身就走。 谢予琛目送着伏娇然的背影逐渐远去,问旁边的苏鸿才,“她是要死了么?” 苏鸿才的脸色大变,旋即也不由得怀疑了起来,“没有听说呀……” 但是若是伏娇然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为何刚刚要用那样的语气让谢予琛保重呢? “朕觉得,大楚宫中应该还不差这点看病钱。”谢予琛说道,“查查。” 苏鸿才恭敬道,“是。” * 远离谢予琛的视线范围后,伏娇然才松了一口气。 伏娇然与男主打的照面不多。 上一次她初来乍到,胆大包天,这一次却是切实际地感到了紧张。 伏娇然张开手掌,手心已是一片黏腻。 在原书的描写中,从前男主还作为一个替身的时候,脾气并不恶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和善。 但是,登基以后的男主整个人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阴晴不定。 很多人说他是暴君。 那时候她们读者都在猜测,是因为作者想要突出男主对女主的特殊,才故意将男主的脾气写差了。 但是直到穿进书里来后,伏娇然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男主登基以后,比以前她在森林里故意撞上她那次还要恐怖。 上位者的威压似乎还残存在空气之中。 伏娇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想要戏耍男主的心态是多么的愚蠢。 那样一个男人,和他打交道必须小心再小心,而不是像自己现在这样势在必得。 “娇常在。” 伏娇然抬眼望去,面前的这个人她很熟悉,正是前阵子刚小产的容美人。 容美人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我刚刚看到娇常在在那里站了很久,还正在好奇呢,原来是在等人。” 伏娇然瞬间警惕了起来,“容美人这是何意?” 容美人道,“娇常在莫要紧张。我想,我与娇常在的目的是一致的。” 伏娇然抿着唇,忽然想起来了,原书中的确有写到容美人这个人的存在的。 但伏娇然看一本小说,是不太记得书中不重要的配角的名字的。 尤其是这位容美人,空有对女主不必要的恨意,手段却实在算不上高明。 在原书中,容美人几乎是被女主秒杀掉的存在。 难怪伏娇然之前都想不起来。 但是伏娇然思索了一下,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既然是姐妹,嫔妾就不与姐姐这么生分了。” * 谈安歌全然不知道一些人已经正准备着算计她了。 她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小黑的毛,躺在榻上若有所思。 谢予琛抱着小白走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美人抱猫图。 他缓缓地勾起唇角,“今日心情好一些了?” 谈安歌看到谢予琛与小白和谐相处的情形,倒也颇觉得稀奇。 虽然从小白的表情上看不出和谐这两个字,拉长的狐身显得十分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谈安歌噗嗤一声笑出声,“它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你呀?” “朕怎么知道?”谢予琛也觉得莫名。 说完以后,谢予琛这才反应过来谈安歌对他的态度已经放松了。 小白见到谢予琛身上那股恐怖的气息渐渐淡了,便开始挣扎了起来。 谢予琛冷哼一声,干脆放了手。 谈安歌举起小黑,笑得人畜无害,“陛下要不要试试看抱一下小黑。” 现在换成小黑在谢予琛怀里瑟瑟发抖了。 谈安歌忍不住笑道,“明明陛下和小黑都没有什么接触,为何连小黑也怕陛下?” 谢予琛轻嗤,“可能是某只蠢狐狸和它说的罢。” 他观察着谈安歌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生气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谈安歌收敛了笑意,“臣妾从来没有生气过。” “不管安歌生不生气,但自尽是不对的。”谢予琛认真地说道。 想到前几天的那一幕,谢予琛至今还感到心惊。 他就那么不堪入目吗?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有些低落的表情,不由想起了谈光远前几天对她说的话。 “不仅是因为楚融帝多疑,想为难谈家。谈家决定参与进这次兵不血刃的谋逆的真正原因,却是因为现在的陛下……娘娘不在前朝,自然不知道这些。微臣也是给娘娘提上一嘴,当今绝不是好相与的对象。” 谈安歌收回思绪,“是臣妾一时冲动了,陛下能够宽宏大量地原谅臣妾,而不是苛责于臣妾,臣妾都在想,臣妾前世该多么地功德深厚。” 谢予琛轻笑,“倒也不至于。” 前世功德深厚的应该是他才对。 第141章 真闹鬼?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洛夜半夜三更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别墅还是那个别墅。 狗还是那条狗。 四周静悄悄,偶尔两声虫鸣。 可洛夜就是觉得不对劲。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终于想起一件事,她是被饿醒的。今天……不,应该是昨天白天雷打不动来送餐的保姆没有来。 洛夜是一个工科宅,读书的时候前后跳了三级,19岁本科毕业后直博,23岁拿到博士学位,然后就在有钱妈的支持下自己在家开工作室搞外包研发了。 她不算天才,但搞这些项目也算是有声有色。好些教授顾不过来的课题都会交到她这里,企业没时间研发的模块也会委托她来做。 毕业后两年来,除了几个三不五时非要把她拖出去飙车的白富美让她心肝颤动,她的生活一直是安宁顺遂的。 直到现在。 她按着一天没吃饭的胃,虚弱地给保姆打电话。 电话那天绵长的嘟嘟音响着,无人接起。 洛夜 ua着鸡窝头,点开绿了么…… 嗯,一如既往的不在外卖配送服务区。 又点开某团跑腿业务…… 时间太晚,无人服务。 就在这时,一直乖巧趴在床边的小黑狗突然警觉地抖动耳朵,一瞬间背毛炸起,冲着别墅外的方向龇牙咧嘴。 洛夜还没来得及看,整个别墅响起了尖锐的报警声! 别墅大门被巨力撞得哐哐作响,门底在地面剐蹭发出刺耳的声音。 洛夜忙戴起眼镜去窗边看情况。 看清那人的一瞬间,洛夜浑身血液有一瞬间的凝滞。 是保姆。 她穿的还是两天前那件蓝色棉质外套,一头烫过有一段时间的红色短卷发如此熟悉。然而一根钢筋从她的右眼洞穿到后脑勺,血肉模糊,不知道属于脑袋哪个部位的粘稠液体流下来混着血糊满了全身。 洛夜不是学医的,但不算多的医学常识告诉她这人这样要么应该躺病床上,要么直接死掉。 然而保姆没有。 她像是一头没有感情但面目狰狞的野兽,闻着一股猎物的味道赶来雇主的别墅,想要把里面的肉吞掉。 洛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块肉。 她拿起手机,对着保姆打开录像功能。 别墅窗户离别墅大门有一定距离,隔着草坪洛夜喊道:“赵姐,你受伤了,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或者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叫保安老张来帮你先安顿一下。” 保姆没有回应,继续疯狂地撞击着。 洛夜看着门晃晃悠悠的模样,捏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她是做技术的,平时在别墅捣鼓了很多东西,大门的院墙的防盗系统就是其中之一。 从外观上来看这里的门和墙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洛夜使用到的都是最先进的合金材料,里面埋设了可人为操控的电网。被保姆推的哐哐作响的门在落锁后足有一吨重,别说把它摇动,正常人全身往上撞都不会让门颤一颤。 洛夜深吸一口气。 她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报警号码。 占线。 拨通别墅区保安队长老张的电话,无人接听。 不好的预感涌现,洛夜鬼使神差拨通老妈洛恬的电话。 不在服务区。 洛夜又打了几个电话,没打通。 洛夜眸色深了深。 一天不见的保姆带着致命伤,用非人类的力量撞击别墅大门,理智全无。无法报警,无法联络联络外界,唯一能联系的只有别墅区的保安。 只有两个可能。 一,别墅区和外界的联络被切断了,她只能和别墅区范围内的人通讯。 二,外界的联络全断了,只有别墅区的信号塔和基站没有被损坏,能联系到的人只有别墅区的人。 洛夜希望是第一种。 她拿着一直在录视频的手机,面色泛白地走出别墅。 余光看到一摸颜色,洛夜神色微动,却没露一样,继续靠近大门。 大门撞击声更响了! “赵姐,只要你不再撞击我的门,我会立刻帮助你止血,向外界寻求帮助。”洛夜冷静的声音响起,“但是你继续撞击,我作为别墅的主人将把你当做攻击者击倒。” 浑身是血的保姆继续疯狂撞击,显然没有回应洛夜的打算。 洛夜来到门边控制盒的位置,指纹解锁后把手放在电闸上。 “第一次警告。” “第二次警告。” “第三次警告。” 洛夜脸色发白,果断地推起电闸。 她没有从最低档的电流开始,而是直接一推到底。 强大的电流击中保姆,只一下,保姆就贴在大门上抽搐。 洛夜死死盯着保姆的眼睛。 然而到最后保姆身上发热冒烟,直至完全碳化彻底死去的那一瞬间,洛夜都没有看到熟悉的保姆回到她身上。 天空下起小雨,乌云闭月,大地更加黑沉。 洛夜抬眸看向东方原本应该是灯火通明的市中心的位置,只看到一片漆黑。 反而是别墅区的路灯还在雨夜下散发着点点光亮。 洛夜穿着的真丝睡衣已经被打湿,贴在身上。 她擦了擦已经被雨和水雾浸润得看不清的眼镜,却发现手指僵硬得不受自己控制。 狗子在洛夜身边蹭了蹭,发出一点呜呜的叫声。 洛夜蹲下身,摸了摸油光水滑的狗头:“妹妹,别怕。” 她想重新站起来,却突然一个趔趄,眼睛发花,肚子适时发出咕咕的叫声。 饿,冷,脑子有点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洛夜下意识想打电话让保姆送药,想起保姆已经死了。 而且是被自己杀死的。 她又想给保安队长老张打电话。 老张负责整座别墅区十一户别墅的治安,平日里和谁都是笑呵呵的,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好人。 这一次,老张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就在洛夜想回屋的时候,老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洛小姐,是你吗?你还好吗?” 老张五十岁出头,一直以来精神头很好,此时却显得很憔悴。 他沟壑的脸上满是仓皇:“洛小姐,我是来通知你离开的!现在外面乱了,我们都打算逃命了!” 洛夜眉心一跳:“怎么了?” 老张走到门边,被保姆的尸体吓了一跳。 他摸摸胸口,有些哆嗦地说:“昨天下了一场雨,似乎是把什么辐射带进来了,现在到处都是丧尸!我去买菜的时候差点没能回来!这不,一回来就赶紧通知你!洛小姐,快逃命吧!” 洛夜心里吃惊,但又不是特别震惊。 虽然没太关注影视文娱,但丧尸电影和小说还是看过几眼。 只是,这种想象中的东西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 她深吸一口气,摩挲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手机。 如果真的有了所谓丧尸,她不可能放下老妈不管。 老妈在京市,她在渝州,两个地方离了一千八百公里,不坐飞机得开个一天一夜才能开过去! 现在路况、石油储备情况未知,她甚至有可能开到半路就因为没油搁浅。 洛夜满是湿气的脸略微苍白。 她朝老张点头:“谢谢你来通知我。你要走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车库里有多余的车,可以送您一辆。” “不用不用!”老张憨厚地摇摇手,“我只是来把别墅区的钥匙给你送过来。现在别墅区除了我,就只剩你了!接下来我也要走啦!” 别墅区山脚下有个大门,那里的钥匙只有保安队有,业主只能通过刷脸、刷登记过的车牌号才能进出。 看来保安队的人都走了,钥匙也不需要了。 洛夜见老张要从门缝的地方递钥匙,连忙关闭门墙的电闸,伸手去接。 就在这一瞬间,面色惊惶中带着憨厚的老张突然反手抓住洛夜的胳膊往后一拖,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手铐,迅速往洛夜手腕上拷。 手铐接触洛夜的一瞬间,老张眼里闪过狂喜。 然而洛夜却极快地顺着力道往斜前方撞去。 咚的一声!老张的手背撞上坚实的门栏,隐约间甚至听到骨头的错位声! 老张惨叫,忍不住松开手,钥匙手铐掉落一地。 洛夜脱力掌控后迅速后退,重新开启电闸。 她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神色冷淡:“这才第一天,你要做什么?” 老张捂着肿起一大片的手,惨叫声突然变成哭声:“洛小姐,我只是想快点把钥匙给你……” “然后把我铐在门上。”洛夜冷笑,“想要我的地盘,就不要当我瞎。” 老张的哭声一顿,立马接话:“对不起洛小姐,我一时想岔了!实在是外面太乱了,我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只能在您这里寻求庇佑!” 老张说着竟然畏畏缩缩地跪了下来:“您让我进去吧!我……我给您当保姆,只要您能收留我,我什么都做!我这把岁数,没资源没车,出去就只能等死啊呜呜呜……” 洛夜似乎被说动,有些不忍:“这样啊,那你就进来吧!正好我一个人搞不定很多事,需要人帮助。” 没等老张脸上露出喜悦,洛夜自己堵死了话:“你以为我会这样说?” 是吗?你 第142章 掐痕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果说这是一个被特意设下的局,那设局之人也未免过于精细了一些。 庄木晗越调查越心惊,确实如伏娇然所说,宫中有不少低位妃嫔最近是梦魇的。 而第二日,伏娇然脖颈上的掐痕竟比前一天还要深了一些。 谢予琛也不得不开始注意这件事。 他自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只想知道是何人在作妖。 庄木晗特意召来了容美人,比起之前,容美人要显得憔悴了许多。 但是等容美人听到庄木晗说的话后,她的双眼迸发出亮光,“皇后娘娘,您相信我?” 庄木晗道,“容美人,本宫想听你详细说一说这件事。” 在这个意外之喜下,容美人显得有些无措,“就是……嫔妾的孩子回来了。大家都不相信嫔妾,还说嫔妾疯癫。但是,她真的是我的孩子呀——是一个小公主,她说她的名字叫作阿彤。” 庄木晗问道,“可是,容美人,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呢?” “那可是嫔妾的孩子——”容美人说道,“嫔妾和阿彤心有灵犀的!” 庄木晗又问了一些问题,发现让美人的情绪极为激动,反反复复地就是这么几句话。 庄木晗叹了口气。 谢予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微微垂着头,使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予琛摩挲着下巴,“鬼怪之说吗?有意思。” “臣妾不相信鬼怪之说,但是……没有人能解释娇常在脖上莫名出现的掐痕。”庄木晗说道。 * “娘娘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吗?” 谈安歌莫名地看着虞梦,“连虞姑娘也听说这件事了吗?” 虞梦神秘地摇了摇手指,“听说过一点点罢了。” 谈安歌笑道,“这可是宫中秘闻。是豫王告诉你的?” 虞梦说道,“是,也不是。” 谈安歌挑了挑眉,“现在学会故弄玄虚了?虞姑娘自小生活在雁门关,没有听说过鬼怪之说吗?” 虞梦认真地回想,“没有。我们那边都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就算有鬼怪,他们也是嘴硬得很。” 谈安歌道,“是喔。” 虞梦道,“民女倒觉得,鬼怪之说玄乎其乎,但是大多数都是用来唬人的。世间若真有轮回报应,鬼怪作乱,那岂不是乱套了?” 谈安歌说道,“有理。” 虞梦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便微微蹙着眉头,“娘娘看上去怎么漠不关心?而且,娘娘还没回答民女刚才的问题——” “也许是信,又也许是不信。”谈安歌说道。 虞梦嘟囔道,“若是民女能留在宫中就好了,就可以去一探究竟。” 谈安歌无奈道,“万一真是鬼怪,你去干什么?送命吗?” “非也非也。”虞梦说道,“去揭开鬼怪的真实面目。” 谈安歌也有些不解,“但你若说是假的鬼怪,又是为了什么呢?” 虞梦道,“不管怎么样,总之不是好事就对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你这个坏猫!” 妙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容主子,您在这里做什么?” 须臾,容美人就气咻咻地冲了进来,手中还提溜着一脸无辜的小黑。 谈安歌唇边的笑意渐止,“容美人这是何意?” “是你藏了我的孩子吧?” 容美人倏然放开了小黑,幸好小黑机灵,一下就跑到了谈安歌的身边。 “容美人,你想要撒泼也去别的地方撒泼,不要在翊坤宫撒泼。”谈安歌冷冷道。 容美人叉腰大笑道,“我的孩子一定会——” 忽然,她两眼一翻,竟是忽然倒了下去。 谈安歌闭了闭眼,须臾又勾起了唇角,“来人,传太医。” 虞梦眯起眼,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太医来了以后,谢予琛步履匆匆地赶来。 谈安歌垂下眼眸,默默退到一边。 谢予琛上下扫了谈安歌一眼,“没事吧?” 谈安歌摇了摇头,“陛下不去看容美人吗?都是臣妾照看不力,才让容美人受了伤……” 谢予琛冷笑了一声,不留情面地说道,“她疯了那么多天,受点伤说不定能让” 容美人听到这话,差点没有气得跳起来。 谈安歌那个小妖精真的就把陛下迷成如此吗?! 须臾,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闯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娇常在晕倒了——” 谢予琛瞬间蹙紧了眉。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谢予琛的手,“陛下莫要忧心,臣妾陪您一起。” 谢予琛反握住谈安歌的手,“那就去看看。” 苏鸿才看着两位主子牢牢牵在一起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该提醒在宫中这样公然牵手不符礼节。 ——算了。 小命重要。 * 伏娇然的面色痛苦,她用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脖颈,似在用力挣扎着,看上去倒还真的有点玄乎。 “陛下?” 伏娇然看到谢予琛,脸上浮出惊喜的表情,随之又变得惊慌。 “抱歉,让陛下看到嫔妾这副姿态。嫔妾实在是……”伏娇然说道。 谈安歌握住伏娇然的手,柔声安慰道,“妹妹莫要惊慌。陛下在这里,有何鬼怪都不敢来找你。” “也是。”伏娇然笑了笑,“娘娘最近可平安无事?” 谈安歌问道,“此话怎讲?” 伏娇然却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是嫔妾愚钝了。娘娘受宠,身上龙气重,那小鬼自然是不敢骚扰你的。” 伏娇然的表现倒真的像煞有其事一般,让周围的人也情不自禁提起一颗心。 谢予琛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悄悄地靠近谈安歌,凑到谈安歌耳边说了一句话,“朕觉得,安歌身上的龙气还可以再重一些。” 谈安歌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没有想到谢予琛竟然敢在公开场合如此流氓。 自从那次她默认了以后,谢予琛的胆子是愈发地大了。 伏娇然却是不知道这些骚话的,她疑惑道,“娘娘?” 谈安歌反应过来,“我知道了。娇常在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伏娇然苦笑一声,“嫔妾知道。” * 谈安歌与谢予琛并肩走着,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甚为诡异。 还是谈安歌先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如今鬼怪之事越闹越凶,陛下打算怎么办?” 谢予琛道,“若是因为这事请来了方士,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 谈安歌没有想到谢予琛竟然会给出这样的答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说的也是。” “安歌也莫要太过忧心。”谢予琛道,“有朕在,安歌不会受到伤害的。” 谈安歌:“……” 她为什么觉得谢予琛越来越骚了? 谈安歌无语道,“臣妾不担忧这件事情。只是,臣妾很好奇的是,陛下竟然完全不相信鬼怪吗?” “朕都篡位了。”谢予琛有些好笑,“有什么好相信鬼神之说的?还有什么真龙天子那些的。” 谈安歌感觉到身后跟着的宫人一瞬间都停滞了。 她张大的嘴巴也忘记了合上。 其实谢予琛身后跟着的都是知道内情的人。 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毕竟是他,他也并不惧怕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知道这件事。 但是谢予琛如此大胆地将这件事说出来,就很有问题了。 谈安歌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陛下,您疯了吗?” “安歌。”谢予琛沉声道,“朕知道你不适应朕的身份,但你必须慢慢转变过来。从前,安歌将太多莫须有的误会加诸在朕的身上。” “安歌,你知道吗?朕很委屈。” 现在的谈安歌比上一刻更加震惊了。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谢予琛刚刚那是在……撒娇吗? 第143章 怕朕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说到做到。 他铁了心不请方士,决意放纵鬼怪,唯一做的措施大概就是叫庄木晗将流言往下压一压。 而容美人与伏娇然毕竟是低位妃嫔,做许多事情都十分受限,未免显得有些后继无力。 但是,她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 她们本是奔着谈安歌而来,没想到谢予琛和谈安歌之间的感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愈来愈亲密了。 自从伏娇然昏厥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谢予琛还没做出相应的措施以后,似是幕后人受到了打击,宫中关于鬼怪的传闻也正在渐渐平息了。 原本庄木晗还摸不着头脑,也没能查到有关真相的蛛丝马迹,现在看来也不需要费这个心了。 庄木晗刚松了一口气,某个还没长到她膝盖的小孩子又来烦她了。 “找!” 谢景珩已经可以说简单的字了,他最近在慢慢练说话,宫女与嬷嬷成天都逗着他讲话,奈何这小子识破了其他人的招数以后,就变得十分惰怠了。 如今想要什么东西,他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就比如现在。 庄木晗道,“你这孩子,天天就喜欢往翊坤宫中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柔妃的的孩子呢。” 虽然庄木晗口中这么说道,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生气的意思。 谈安歌还没有诞下孩子,因此也能够全心全意地对待谢景珩。 若是等谈安歌怀了孕或是也生下一个皇子,庄木晗恐怕就要考虑一下是否还要继续让谢景珩接触谈安歌了。 总归孩子还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庄木晗答应了,谢景珩就兴高采烈地去了翊坤宫。 谢景珩没有想到的是,令他格外畏惧的父皇也在谈安歌那里。 谈安歌正与谢予琛说着话,抬眼就看到了谢景珩,她对谢景珩张开双臂,“阿珩,过来。” 谢予琛眯起了眼,“安歌喜欢小孩子?” 谈安歌答非所问道,“阿珩多可爱呀。” 谢予琛眼神扫过来,谢景珩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忍不住退后一步。 谈安歌疑惑道,“阿珩?” 谈安歌瞥见谢予琛的表情,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有些无奈道,“阿珩是无辜的。” 既然谢予琛想要顶替谢予望的位置,谢予望留下的这些孩子也是不能动的。 “朕知道。”谢予琛现在倒是很坦然,“不过,他这么黏安歌,朕之前倒是一无所知。” 谢景珩汗毛倒竖,想要悄悄地迈着短腿离开。 谈安歌干脆一把将他抱起来了,“阿珩很治愈的。” “治愈?”谢予琛蹙眉道。 眼前这个小胖孩,怎么也跟治愈沾不上关系。 谈安歌露出坏笑,“陛下不如像我这样——” 谈安歌伸出了魔爪。 她掐了一下谢景珩的小胖脸,谢景珩迷茫地眨了眨眼,甚至露出傻笑。 “难道不治愈吗?”谈安歌炫耀道,“解压必备。” 谢予琛说道,“好像真的挺治愈的。” 但等他的手放在谢景珩脸上的时候,谢景珩的眼眶里却蓄满了眼泪。 谈安歌道,“陛下,你与阿珩不够熟。” “呵。”谢予琛轻笑道,“不过是一个小破孩而已。” 谢予琛一个不留神,谢景珩就从他的怀抱里跳下去了,差点还摔了。 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跑到宫门口,似乎还嫌不解气一般,朝着谢景珩做了个鬼脸。 谢予琛微微眯起了眼 “他可真有胆子。” “小孩子嘛。”谈安歌说道。 自从谢予琛上位以后,脾气就愈发地捉摸不定了。 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龙一,有时都会忍不住露出畏惧的表情。 但是谢予琛不希望谈安歌也怕他。 他知道谈安歌一直没有,即便他们已经亲密接触过好几次了,但是谈安歌的眼神都是涣散的。 他想要让谈安歌看他的眼睛里充满爱意。 “安歌也怕朕吗?”谢予琛问道。 谈安歌有些莫名,她完全不明白是谢予琛为何突然转移话题。 或许,这就是皇上的多疑? 谢予琛搂过谈安歌的腰,又问了一遍,“安歌怕吗?” 他决定,如果谈安歌说的是怕的话,他就吻她。 但是谈安歌没有回答。 谢予琛果然吻了他。 谢予琛轻轻笑道,“安歌还不回答吗?” 谈安歌感到谢予琛的胸膛震动,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神情。 “不怕。”谈安歌说。 记得曾经的上司评价谈安歌,谈安歌这人工作能力并不算顶尖的,唯独这胆子是十分地大。 一边认命自己是社畜的事实,一边竟然敢于勇敢怼上司。 谢予琛终于满意了,他愉快地勾起唇角,“那就好。” * 等谢予琛走后,一直守着翊坤宫的谢景珩果然又来了。 他探头探脑的,以为自己很隐蔽,其实全宫的人都知道他在盯着这边。 见那个大魔王走了,谢景珩这才迈着小脚丫朝谈安歌跑来。 谈安歌抱住谢景珩,无奈道,“你就这么怕他?” 谢景珩蹭了蹭谈安歌,兴奋地说道,“今晚,睡!” 奇迹般的,谈安歌理解了谢景珩的意思,“行。” 谢景珩更加开心了。 如果他身后长了一根尾巴,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摇起来。 谈安歌看着这么可爱的谢景珩,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 小孩子未必都是可爱的,但谢景珩实在是太可爱了。 虽然谈安歌并不是第一次与谢景珩睡了,但是的确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谢景珩睡了。 谢景珩长大以后,变得更肉乎乎了,抱着极为舒适。 但是谢景珩还没戒掉夜奶,于是半夜的时候,他哭闹了起来。 谈安歌困得睁不开眼睛,于是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反正小皇子的事情,会有嬷嬷来照看的。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谈安歌早上醒来才发现谢景珩的不对劲。 谢景珩比她还要早醒,呆呆地坐在床榻上。 谈安歌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谢景珩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迟缓地转过头来,对谈安歌说,“有、有——” 谈安歌皱了皱眉,“有什么?” 她这才发现,谢景珩像是刚刚哭过,眼角还在发红。 “传太医——” 太医以为是谈安歌出事了,连忙拎着药箱慌里慌张地来了。 没想到是小皇子的问题,但并没有什么分别。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的小孩都怕医生。 当太医将手指搭上谢景珩的脉的时候,谢景珩咧嘴哭泣起来。 谈安歌抱着他,安抚性地拍了拍谢景珩的脊背,“没事的。” 随着诊脉,太医忽的皱起了眉,谈安歌也不由提心吊胆了起来,“怎么回事?阿珩有什么问题吗?” 太医摇否认道,“小皇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这个脉象……却像是小皇子受到了惊吓。” “……惊吓?”谈安歌问道。 昨夜谢景珩一直睡在她的身边,除了谢景珩要夜奶的那阵,谢景珩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 谢景珩怎么会受到惊吓呢? “是的,而且是极大的惊吓。”太医说道,“但大皇子表现得十分坚强,只是反应迟钝一些。若是娘娘需要,臣这就给大皇子开一副压惊的药物。” 谈安歌道,“不必了。” 她看向谢景珩,“阿珩,你昨夜看到了什么?” “有!”谢景珩很艰难地说着,他看上去快要急哭了,“有红红——” “红红?”谈安歌道。 谈安歌并不是蠢笨的人,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随之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真的看到了红红吗?”谈安歌问道。 谢景珩眼睛一亮,猛地点头。 第144章 结案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事关重大。 谈安歌将谢景珩抱给妙颜,让妙颜带着谢景珩去长乐宫中解释一番。 要不是谈安歌昨夜实在是睁不开眼,就没有去管谢景珩如何,今日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但是,如果谢景珩是在昨晚受到的惊吓,除了喝夜奶的时候,不会有别的时候了。 谈安歌难得地沉下脸来,将宫人一一叫到宫内盘问。 宫人们面面相觑。 谢景珩从长安宫过来,自然带着奶娘与贴身太监。 每晚谢景珩都要喝夜奶,昨夜也是奶娘与贴身太监负责的。 可以说,昨夜的事情跟翊坤宫中的人没有一点儿关系。 谈安歌盘问了一圈以后,发现确实没有任何的线索。 谈安歌陷入了沉默。 她深吸一口气,“召容美人。” 容美人仍是疯疯癫癫的状态。 谈安歌仔细观察着容美人的表情,没有观察出任何的端倪。 容美人说道,“嫔妾都说了——是阿彤。大皇子是阿彤的兄长,阿彤肯定对他没有恶意的。” 谈安歌露出笑容,“好啊!一个不足五个月就胎死腹中的婴儿,现在竟然还化作了人形,回到了宫中。容美人,你觉得这合理吗?” 容美人丝毫不露怯,还咬牙切齿地说道,“娘娘能如此云淡风轻,那都是因为阿彤是你害死的!” 谢予琛还没有踏进翊坤宫,就听到了容美人激愤的声音。 他冷笑一声,“后宫之中不会容下一个装疯卖傻的妃嫔。” 容美人看到谢予琛,害怕地缩了缩脖颈。 下一刻,她眼中泛滥的苦情连谈安歌都忍不住惊叹。 “可是,陛下,阿彤也是您的孩子啊。” 看着谢予琛依旧冷酷的眼神,容美人稍稍冷静了一些,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谢予琛嗑了一个头,“嫔妾有罪。” 谢予琛连看都不屑再多看容美人一眼。 苏鸿才会意,连忙指挥着两个太监上来,将容美人拖出去。 谢予琛牵动唇角,“安歌很在意他。” 谈安歌有些无语,“陛下的语气像是抓到了嫔妾红杏出墙。” 谢予琛道,“若是真因为看到了一些东西,那也是因为他胆子太小。” 谈安歌叹了口气,“阿珩还是个孩子。” 谢予琛见到谈安歌如此与自己争辩,不由得更加来气。 谈安歌连忙安抚道,“但总是这么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将手都伸到了皇子身上,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还得了?” 谢予琛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安歌恐怕要再等一等。” 谈安歌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个低等的捕猎者总是没有应有的耐心。”谢予琛道,“所以,安歌,不要急。” * 谈安歌很快就明白了谢予琛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伏娇然找上门来了。 伏娇然看上去依然是状态很差的模样,脖颈上也还留着青紫色的掐痕,她勉强地朝着谈安歌笑了笑。 “什么?!” 伏娇然拘谨地抿了抿唇,“嫔妾也是无意间目睹了这件事情的,容主子对嫔妾一直都很是关心,嫔妾心中也甚是感激。但是……嫔妾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谈安歌安抚道,“你当真是目睹了这一切?” “嗯。”伏娇然点头道,“嫔妾也是看到过鬼怪出现的人,很难有假。娘娘虽然没亲眼见过,应该也听说过宫中一直盛传的鬼怪穿着一身红衣服,双脚离地。” 谈安歌道,“确实。不瞒娇常在,其实本宫一直在怀疑究竟是真的鬼怪还是有人故弄玄虚。现在看来,果真是后者。” 伏娇然苦笑道,“嫔妾也怀疑。但是嫔妾想过,如果是假鬼怪的话,应当也是有人随便找一个人扮演,怎么能做到双脚离地?何况,嫔妾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伏娇然顿了顿,继续说道,“嫔妾的宫女也曾看到过鬼怪。那鬼怪还回头看了嫔妾的宫女一眼,它脸色青白,但却绝不是假人。没有想到……” “本宫知道了。”谈安歌打断她,“如果容美人朕犯下了此等罪过。” “娘娘……”伏娇然欲言又止。 谈安歌道,“娇常在还有什么诉求吗?” 伏娇然心中冷笑,不愧是现代人,连诉求这个词都用出来。 “本来嫔妾是想直接去找陛下说明一切的。但嫔妾想到,最近柔妃娘娘很是关注这件事,嫔妾便先来禀报娘娘了。”伏娇然道。 “去找罢。”谈安歌似笑非笑,“对了,顺便也将此事禀报给皇后娘娘。” 伏娇然一愣,起身行了一个礼,“是。” 伏娇然走后,妙颜凑上来道,“娘娘,事情当真是如娇常在说的那样吗?” “谁知道呢?”谈安歌耸耸肩,“也有可能是狗咬狗。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容美人要完了。” 容美人小产以后,或许是觉得没有机会了,这才放手一搏。 可惜,她本身选了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 其实倒也不难理解。 她没有太大的筹码,所以当她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谈安歌也被轻易地宽恕之后,她绝望了。 不出意料,最后的矛头应该会指向谈安歌。 容美人在布什么样的局,谈安歌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 不出三天的时间,承乾宫那里就传来了消息。 谢予琛怀疑容美人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异常状态是被鬼上身了,特此派人搜查储秀宫。 结果,这一查就出事了。 从容美人的住所中,侍卫找出了一具穿着红衣的尸体。 经过仵作鉴定,尸体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应该是宫中的小太监。 尸体经过特殊的处理,腐化的进程极为缓慢。 即便这样,侍卫拖出那具尸身的时候,强烈的臭味瞬间盈满了室内。 据说场面极为凶残,谈安歌理所当然地没有去看。 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容美人杀害太监,并且自导自演了一切,并且她还存在伤害宫妃的嫌疑。 在强烈的震惊下,没人质疑过容美人只是一个不太受宠的美人,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不过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 * 幸好谢景珩并没有将那晚看到恐怖的场景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快又恢复了傻呵呵的状态。 谈安歌捏了捏谢景珩的鼻子,“怕是以后被卖了都不知道喔。” 庄木晗道,“但她们还是有些本事的。” 自导自演一切,还妄图瞒过宫中众人,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谈安歌笑了笑,“是呀。不过,这一切又与我何干呢?” 伏娇然推容美人出去献祭,自然有她想要谋划的事情。 而伏娇然的谋划,总归也牵扯不到她的身上。 心大如谈安歌,并不知道伏娇然正柔柔弱弱地在谢予琛面前说道,“嫔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谢予琛道,“无事。娇常在作为一介女子,已经是十分坚强了。” “嫔妾也没有想到……竟会如此。”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伏娇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反胃的欲望。 谢予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吗?” 伏娇然道,“陛下……” 谢予琛侧身避开她,“娇常在,今日你受到了惊吓,就早日回去休息罢。朕改日再补偿你。” 伏娇然倒也不继续纠缠,“嫔妾遵旨。” 龙一出现在御书房内,“越是蛇蝎心肠,面上就装得越柔弱……这样的女子,还真是恐怖。” 谢予琛责怪地看他一眼,“乱说什么?朕的安歌就表里如一。” 龙一:…… 他记得他好像并不是来吃狗粮的吧? 龙一道,“容美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筹划一切,还丝毫不露破绽。娇常在拥有这样的手段,却从来没受过宠,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从来没有受过宠?”谢予琛发现重点。 “对。”龙一说道,“从来没有受过宠。她身份和容貌不显,平常行事也怯懦,并不讨谢予望的喜欢。谢予望也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 谢予琛玩味道,“就她刚刚的表现可不像是怯懦的样子。” 龙一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她?” 谢予琛道,“为何要处置她?朕不仅不会处置她,反而还要宠幸她。” 龙一有些惊讶。 谢予琛继续说道,“朕记得……豫王从西北来的时候,带来西北那里的一种特产,好像叫什么幻香?” 龙一道,“是神幻香。” “就用那个。随便派个暗卫去就好了。”谢予琛道。 龙一不可置信道,“陛下,你莫不是想……” 谢予琛挑了挑眉,“怎么,不行吗?” 龙一道,“不是。” 谢予琛说道,“我才不屑与那样的女人滚作一团。而且,安歌会吃醋的——” 龙一不想继续听谢予琛说下去了,连忙说道,“属下明白了。” 谢予琛勾起唇角,“不止是这次的娇常在,以后要宠幸后宫的其他妃嫔,都这般做。若是神幻香不够,就再去进一些。” 龙一神色复杂,“是。” 如果不是因为以谢予琛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彻底掌控全局,谢予琛也懒得这样做。 但若是他只宠幸谈安歌一个人的话,不久以后,谈安歌必然会被流言蜚语包围。 他才舍不得他的安歌受到这些闲话的困扰。 第145章 挑衅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盛夏燥热,蝉鸣不已。细石如鳞,埋在清洌的大河中,被今日的太阳照了个透亮。 阿滢蹲下身子,把手浸在冰凉的河水里。 她身子前倾着,只觉河水冰凉,而手腕以上没有泡浸的肌肤热得发烫。 幸而身后的大树提供了些许荫凉,只有零零星星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少女的身上。 只见阿滢只是保持着把手伸进河里的动作,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她发呆之际,身后突然起了一阵旋风,身后树叶沙沙作响,不多时,风便停了,从树后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身着一袭白衣,行走时白衣随着他摆动,飘逸至极,似从画里走出来一般的谪仙人物。 他静静地走到阿滢身后,蹲下身,同样把手伸进河里,却用自己的大掌包住了她的,慢慢握住。 阿滢似乎并没有被吓到,她回过头看向男人,微微眯了眯眼,思考了些许时间,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见过这个男人的。 “又贪凉了。”男人嗓音低沉,从河里捞起阿滢的手握在手心,从怀中拿出帕子,仔仔细细的将她的手一点一点擦干。 阿滢也不将手收回去,只是看着男人握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些许的热意,阿滢鬓角的发丝被吹散,落在脸上。 男人正想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喊她。 “阿姐,阿姐!”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村庄跑过来,一直呼喊她。 男人惋惜的叹了口气,站起身顺便将阿滢也拉起来,低声对她说:“我该走了。” 他有些不舍的凝视阿滢的脸颊,“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罢,他手掌轻掩住阿滢的眼睛,将她转了身。 阿滢只感觉自己身后又是一阵风吹过,再睁开眼睛时,只有小妹跑过来,身后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刚刚的互动只是一场梦。 跑来的人正是阿滢的妹妹,阿溪。 阿溪一来就气喘吁吁的抱住阿滢,在她怀里喘着粗气,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忙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在自己的裙子上抹了抹,才又伸手去拉自己阿姐的手:“阿娘说要我来喊你吃饭,我猜你又在河边玩水,出了门我就跑来河边了,果然你在这边。怎么样?阿姐,我是不是很了解你呀?” 阿溪话语间全是得意,显然是喜欢极了自己姐姐。 阿滢顺着阿溪拉着自己的力道同她一道往回走,不回答阿溪的话。阿溪倒是在一旁自言自语,也不等着姐姐回话,显然是习惯了姐姐不回答的样子。 “不过阿姐,为何每次你都只在河边发呆呢?”阿溪已经不知道问了这个问题多少次,也明知阿姐不会回答她,但她总是要问。 但这一次,她竟然听到了阿姐断断续续的回答:“那里,有,要等的人。”偶尔有微风拂过姐妹二人的脸颊,吹动了鬓间的碎发。 阿溪停下脚步,懂事的将扫过姐姐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又整理好自己的碎发,复又拉着姐姐往自家院儿里走。 “阿娘今日做了些好吃的,说阿爹和大宝这几日在地里干活辛苦,特意从村头买了些猪肉回来做红烧肉呢!”阿溪语气里有着掩饰不去的喜悦,家里经济情况算不得太好,只靠着每年地里单薄的收成养活一家。 前一阵子大雨后,村后山的森林里长出来好些山珍,阿娘时不时会去山里找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阿娘给自家留了好些以后还卖出去了不少。 是以今天这顿肉,就是卖山珍得来的钱买的。 阿滢却是对肉不肉的并不感兴趣,用弟弟大宝的话来说,大姐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问的她不答也听不到。却也并非是真的听不到,而是听见了不想回答。 回到家时,阿滢娘也正好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姐妹两个回来,招呼她们:“正好,阿溪快些带着你姐姐洗了手来给阿娘搭把手。” 阿溪点点头,拉着姐姐走到水桶旁,舀了水出来给阿姐冲净她的手,又给自己冲了冲。 她来不及顾着阿姐,在自己身上匆匆把手上的水珠抹干,跑去厨房帮阿娘。 阿滢习惯了阿溪把自己扔在这里,她慢慢的站起身,也走向厨房。 厨房内,娘俩正在忙活,阿滢娘递给阿溪一盘菜叮嘱她端去桌上,余光瞥见了在厨房门口站着的阿滢。 阿溪小心避过姐姐端着菜走向饭桌,阿滢娘也得了空闲拉着阿滢走过去。 “娘的好阿滢是想帮忙吗?”阿娘做多了活计略显粗糙的手拂过阿滢白嫩的脸庞,说是出生在农村的女子,但阿滢的长相却半点没有乡气,甚至皮肤天生细腻白嫩,仿佛不是阿滢娘亲生的。 阿滢缓慢的点头,牵住了阿娘的手,由着阿娘拉着自己走。也只有在阿娘跟前,阿滢才会少有的做些反应出来。 阿滢娘笑了,拍了拍牵着自己的小手:“阿娘只需要阿滢平平安安的,不用阿滢帮忙。” 想当年,阿滢娘生阿滢的时候不知为何脐带绕颈,孩子死活生不下来,拖到第二日正午,接生婆都说这孩子怕是闷死在肚子里了,阿滢娘却是不信,死活憋着一口气要将孩子生下来。也不知为何,本来如何使劲都生不下来的孩子突然之间轻轻松松就生下来了,除却绕着脖子的脐带将孩子的脸憋得青紫,其他地方竟好好的。 当时阿滢娘想着自己和这孩子福大命大,却没想到到了开智的年龄,这孩子却跟村里其他孩子并不一样——大夫说她是个傻的。 却也并不是全然的傻子,只是跟别的孩子不同。尽管是个傻的,可样貌却是越来越标志,当时在村里还传出过阿滢并不是她爹亲生闺女的谣言,嚼舌根的全被阿滢娘拿着大棒打去家里,这才逐渐平息了谣言。 可阿滢的样貌实在太过惹眼,眼瞅着她到了能许人家的年龄,竟是招了许多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上门来提亲,也全都给阿滢娘打了出去。 阿滢娘想着,若阿滢一辈子不嫁人,自己和她爹也是能养活一个姑娘的,但到底嫁不嫁人也不是阿滢娘说了算。 阿溪在门内瞧着阿娘对着姐姐百般温柔,不由地醋了起来,想着自己与大宝是阿娘一胞生下来的龙凤胎,与阿姐差了两岁,当时在村里也是得尽了村民祝福——毕竟这个村里生了龙凤胎的只他们一家。她和大宝前后出生,但是在阿娘那里和阿姐的待遇一比却也是天壤之别。 她憋憋嘴,跑出去冲进阿娘和阿姐中间抱住她俩,撒娇道:“阿娘与阿姐又说悄悄话不带着我了!我可不干!” 阿滢娘被老二这一撞撞得有些眼冒金星,幸而阿滢一手牵着她才不至于被撞倒,她笑骂道:“你这丫头怎的这样没心眼,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阿溪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鲁莽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阿姐,挠头笑了:“我只是想与阿姐和阿娘亲近些。” 阿滢娘摸了摸阿溪毛茸茸的脑袋笑了,正好院儿门口传来动静,是阿爹与大宝回来了。 二人在地里劳作一天,被太阳晒得皮肤黝黑,又透着健康的红色,把耕地的工具放在该放的位置就去洗手,顺带把脸也洗了一遍。 大宝也学着自己爹的样子照做,爷俩洗好擦好,一家人一起回了正堂吃饭。 “动筷罢。 第146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阿溪看着爹进了房间,才慌乱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抓住阿娘的胳膊晃着问:“怎么回事啊阿娘,阿爹怎么会突然要将阿姐嫁出去,不是说,不是说阿姐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吗?” 虽然阿溪今年也才堪堪十四,平日里在村子里听着大人们聊天说话,对于“成亲”、“嫁人”一事也是了解了个大概,听见阿爹这样说不由地急了。 阿滢娘何尝不震惊丈夫会突然说这话,但总觉得今日的丈夫与往常有些不同。 她安抚似的拍拍小女儿的手:“此事阿娘会同你爹爹问清楚的,先好好吃饭。” 她总觉得丈夫似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不然也不会突然提出要阿滢嫁人。 阿滢她还什么都不懂,连如何照顾自己都不会,更别说嫁人…… 是夜,阿滢娘见几个孩子都睡了,回到房间看见在床边坐着的丈夫,见他也是一脸凝重,阿滢娘叹了口气,在丈夫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阿滢娘问的小心翼翼,十几年朝夕相处的她知道丈夫并不是一个朝夕令改的人,眼下又皱着眉头,定是出了事。 阿滢爹叹气,也不打算瞒着妻子,看向她:“村正下午的时候找我说了些话,他说……知县家二公子看上了咱家阿滢,想要纳妾。”说罢又叹了口气,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阿滢娘闻言就慌了神,哪里注意得到丈夫的神情:“这,这可怎么行啊,阿滢她心智不全,且不说答不答应这事,便是答应了,阿滢在那种大户人家里又怎么生活的下去啊!”阿滢娘说着说着有些着急,甚至抓住了丈夫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见阿滢爹只是将自己的手覆在阿滢娘手上,拍了拍,过了良久才说话:“咱家只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哪里由得我们拒绝,今日村正不过是来告知我而已,并不是同咱家商量。” 屋外,偷听的阿溪听到这里便转头跑回了她与阿姐的房间,屋内说话的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动静。 阿溪跑回房间时,阿滢依旧保持着阿溪跑出去偷听前去泡脚的动作。她动了动脚,约莫觉得水凉了,想要自己去拿擦脚布擦脚时,阿溪便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阿姐阿姐,我听爹爹说,你要被县令的二公子纳妾了。”阿溪压低声音,见她想要擦脚,便蹲下身帮她,一边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呀,而且我听肉铺家小虎哥说,那个二公子风流极了,养了一堆女人在后院,怎么会突然看上阿姐?” 阿溪这幅样子,仿佛下一秒阿滢就要被带上花轿抬走了一般。只有那正主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丝毫不慌,甚至伸出手擦了擦妹妹因为着急流到脸颊上的汗水。 饶是阿溪再急,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罢了,况且此事的正主什么也不懂,只自顾自的转身拽过床边的薄被想要躺下睡觉。 阿溪也无法,只得端了洗脚水出去,待到她洗漱好回房间时,房里只余阿姐绵长的呼吸声。 第二日清晨,一家人因着昨天的事气氛有些沉闷,吃过了早饭,阿爹就带着大宝去劳作。 阿溪也开始帮阿娘整理屋子,而阿滢与往常一般,自己走到了河边。 以往阿溪几乎每日都要问她一遍,为何要往河边跑?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何,总是下意识地想去河边。心里总觉得,那里能等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大约两年前,便总是会出现一个人,陪她一道在河边坐着,却也不与怎么她说话,等阿娘或者阿溪来寻她时,那人就消失了。 今日也不例外,她在河边坐了半刻后,那人又出现了。阿滢只觉得身后有微风拂过,紧接着旁边就有人坐下的动静。 阿溪也不去看他,只享受的眯了眯眼——这人每次来时都会带给她很清凉的感觉,在盛夏尤其舒适。 此时日头还不毒,但那人还是举起自己的胳膊,用他宽大的衣袖替她遮住阳光。 阿滢也知道尽管两人不怎么交谈,他还是会这样照顾自己,彼时她还不知,这叫“润物细无声”,只是日渐习惯了此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河面水光嶙峋,有些刺眼,她把视线从河面上转移开来,只听得头顶那个男人说话了。 “哎,替你遮阴这么久,这次记得我叫什么了吗?”声音要比阿爹和大宝的好听很多很多,阿滢如是想,只不过听起来好似没什么耐性。 阿滢眨了眨眼睛,回头看向男人,没有说话。 男人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声音,垂首只看到阿滢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自己,却不做答。 他偏过头,微不可察的“啧”了一下。 复又转过头收起为她遮阴的胳膊,两只手捏起她脸上的肉,想要使劲掐却又舍不得,只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出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的话:“我叫泽熙,记住了吗?” 看着他这般模样,阿滢眼里少有的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泽熙也是许久许久不曾见过面前这人笑的样子了,一时也不忍心继续掐着她的脸,只能作罢。 收回手后见她脸上有些微红的印记,不太好意思的帮她揉了揉脸。 这约莫是两年来互动最多的一次。 二人不知又沉默了多久,泽熙突然听见一道细细的声音说话,不似记忆中那般活泼,若不仔细听恐怕会让人忽略:“什么是……纳妾?” 泽熙原本含笑的眼眸突然有些冷下去了,抬手抚上心心念念许久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问她:“纳妾?” 阿滢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泽熙见她这副模样,眯了眯眼。 现下她的心性不过堪堪六七岁而已,断不会平白无故突然知道这个,只能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她才会好奇。 是以这一日阿溪来找阿滢回家时,他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走掉,而是隐了身形,跟在两姐妹身后,一道同他们回了家。 泽熙随着两姐妹进了院子,找到她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她现在的家是个什么模样。 仗着自己现下是隐身,他毫无顾忌的进了堂屋找了个地儿坐下,四周环绕一圈,似是找到了阿滢的房间,复又进了阿滢的房间。 破破烂烂——他转完一圈,下了结论。 不多时,屋外传来饭香味,外面也吵闹起来。 泽熙没有向外走去,而是坐在了平时阿滢睡得一侧——这里有她的味道。 尽管已经过去了许久,她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可身上的味道还一如当初。 原本有些暴躁的心情逐渐平复。泽熙平静的坐在原地,等着阿滢一家吃好饭。 他看着这家的女人帮阿滢洗漱,铺好床躺下,跟着女人一同出去,进了主屋。 阿滢娘今日看似如平常一般,实际上心里乱糟糟的。 进了屋阿滢娘就去找阿滢爹,未曾注意到身后的门迟了一会才缓缓合上。 “他爹,阿滢的事……定了吗?”阿滢娘问的艰难,也知道若是这事真的定下来自己也毫无办法。 泽熙听到这话倒是挑了下眉,直觉与自己今日在她嘴中听到的“纳妾”一事有关。 他抱臂靠在墙边,觉得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暴躁。 只听阿滢爹叹了口气,点头道:“三日后,彩礼抬来咱家,把阿滢接走。”阿滢爹顿了顿,像是安抚般,又说,“咱阿滢抬去是做良妾,二公子是 第147章 夕阳之吻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丑东西”相柳轻咳一声,也担心吓到如今身为凡人的阿滢,从人首蛇身变成了人的模样,但依旧不怎么好看。 “那个……青旋美女,你肚子饿了吗?”相柳搓了搓手,活了几万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 …… …… 等了许久,也没有人回答他。 再看本来端坐在床边的阿滢,已然入睡。 相柳挠了挠脑袋,只得出去,还不忘把床帐给她拉下来,关好房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阿滢睁开了眼睛。 ……青旋?是谁?为什么那个人会这样叫自己?阿滢心里有些疑惑。 阿滢盯着帐顶的花纹发呆,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阿娘就不要自己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一滴眼泪顺着她的额角滑进发间。眼泪不停地掉,可是阿滢却是很安静的。 她侧过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自己的脸埋进去,仿佛这个姿势能让自己得到些许安全感。 她知道,以后自己没有家了。 天界 天牢最深处,锁着一个身着玄衣的神。每日落日前,天雷便会降下,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这时,正是天雷降临的时候。 玄衣的神四肢都被锁住,也不知在这里被关了多久,到处都是血污,目光所及之处,衣衫尽是被天雷劈破的痕迹。 神垂着头,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天雷并不在意。没人注意到,一道细小的白光在天雷降临前进入神的身体,又在天雷结束后悄然离开。 泽熙再出现,差不多已经是十日后。 相柳见到他,差点激动地哭出声,扑上前抱住泽熙的大腿:“神……神尊,您终于来了呜呜呜呜。” 泽熙看他这副模样,不耐烦地挑眉,颇是嫌弃:“几万岁的丑蛇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话罢,一脚将相柳踹开。 相柳赶忙爬起来跟上,一边揉自己被踹痛的臀部,一边说:“神尊啊,您走的这段时间,除了吃饭睡觉,青旋小美女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她原来不也不跟你说话么。”泽熙嘴角恶劣的翘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罢了罢了,让你看着她不乱跑就成,现下我回来了,你自己滚吧。” 相柳狗腿的应完就麻溜的消失了,外间还不够他逍遥的,若不是神尊他闭关,他也不会摊上这个差事。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从前,对比现在,他摇了摇头:这青旋就算失忆了,还是依旧的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以前就不爱搭理他,现在更是无视他。 泽熙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四处环视一圈,倒是跟他走之前没什么两样。他走进床边,果然看见了被子里隆起的一坨。 他坐在床边,伸手推了推那一坨。 阿滢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见过人了,猛地有东西碰她,她以为又是相柳,没有回头。 床边的人见她不理自己,也有些没有耐心了,更加用了的摇了摇她。 阿滢罕见的有些恼怒,猛的转过身坐起来,发现是好几日没看见的泽熙。 少女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看见了自己唯一熟悉的人,竟然有些委屈。 泽熙征愣着,看见眼前的人竟是眼里泛起了水光,他有些无奈:“你哭什么,不就是用了点力,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被人打断了——两年间都不怎么跟自己说话的人,现在竟是抱住了自己,很是依赖。 阿滢也不知怎的,眼泪突然止不住。那日他走的时候只是埋在自己腿间哭,并不觉得自己委屈,现在看到他,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小兽突然找到了主人一般,后知后觉的委屈。 眼泪快要擦干的时候,阿滢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手掌抚上去,末了轻轻地拍了拍。 阿滢抬起头看向他时,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看起来湿漉漉的,却又显得她软绵绵,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样子。 泽熙的心,狠狠地软了一下。心里的暴躁又浮上来了,总觉得那日替阿滢出气的还是太轻。 静静地由着她抱了一会,泽熙吸了吸鼻子,觉得空气中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仔细闻了闻自己手掌下的脑袋,问她:“你莫不是——这段时间都没有洗过澡?” 不动声色的将她挪开一些,泽熙看向她——头发也是乱的,小脸本就未曾清洁过,刚刚哭了一遭,现下更是像个花猫一样。 花猫吸了吸鼻子,看向他:“没人给我洗。”理直气壮。 不洗便不洗吧,不洗也不会怎样,只是把这东西抱在怀里会影响心情。泽熙黑着脸垂头看着这东西许久,等到回过神时,人已经被他放进了浴桶里。 泽熙天生就没什么羞耻感,如今对着白花花的阿滢,更是生不出避一避的念头。 他不懂得怎么照顾人,更遑论给阿滢洗澡。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用法术给阿滢洗澡。 显然用法术更得心应手一些,把香香的一团抱在怀里时,泽熙心里舒服多了。 看着全程都很享受他“伺候”的阿滢,泽熙莫名心里起了团火,他抬起手,不怎么温柔的捏起阿滢脸上一团肉:“我是把你抢回来给你当爹爹的吗?” 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又好似无可奈何。 阿滢被捏的有些痛,她伸出手想要拿开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两人较了会劲,等泽熙把手拿开时,阿滢脸上被捏住的地方已经红了。她有些生气的看了眼泽熙,背过身再不理他。 泽熙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难得她到自己身边以后情绪会有变化。 这次他来将伏羲图带在了身上,这神器是养魂的好东西。 这一百年间泽熙将她散落在四处的魂魄收集在图里,养了百年,才送去轮回。如今这图放在她身边,依旧对她有好处——阿滢对外界的反应更明显了。 阿滢这时身上因为刚洗过澡,只穿了寝衣。这般背对着泽熙,倒是方便了泽熙打量她——尽管心智还没发育成熟,这具身体倒是线条发育的很好。 尽管还是少女的身姿,但已经有了她当初长成以后曼妙的线条。 泽熙从来就不是个君子,换句话说,他没有道德。作为共工氏最后一个神,他继承了共工氏所有的特点——他性格暴躁,从不被天道束缚,做事邪辟也无法无天。 当年共工氏首领怒撞不周山后,共工氏也遭到了贬斥。万千年后,共工氏逐渐衰颓,直到如今,只剩下他。 天道似乎也早已摒弃共工氏,只是这世间需要有水神的存在,只要他做事不威胁到天道法则,天界从来不会管他。 人界的时间总是眨眼间就过去,泽熙整理好阿滢的功夫,也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阿滢到了该入睡的时辰,准时的开始打哈欠,一个接一个。 泽熙皱了皱眉:“凡人怎么这样脆弱。” 他看着阿滢自己走去床边,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好,又看向他——你不睡觉吗? 这明晃晃的邀请逗笑了泽熙,他走上前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脑门:“现下倒是比以前胆大得很。” 阿滢自己睡了这么多天,又是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称不上睡得多安稳。不知为何,十六年间从来不做梦的她,在这里竟是一直断断续续的做梦,从梦中惊醒后也不记得梦的内容。 醒过来总是能看到一张能吓哭小孩的丑脸,心情更不好了。 阿滢见他坐下来,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泽熙也顺着她的力道躺下。有人在自己身边,她安心多了。 泽熙侧躺着,看着她小蛇般在被子里蠕动了半天,最后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泽熙叹了口气,用法术弄出另一床被子来给自己盖上。阿滢见状,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他在心底暗笑,他天生神体,从不用睡觉和吃东西。现下她是个凡人,自己倒得像个凡人一样,盖着被子陪她躺在床上。 兴许是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泽熙看着阿滢入睡,不多时,他的眼睛也闭上了。 梦中,那日的情景又重新上演。 “妖女为害三界,天道难容,理应天诛!”天道庄重的声音响起,周身都是前来讨伐她的神仙。 他想上前去救她,可身子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又一次消散在自己面前,化作点点荧光。在她消散的一瞬间,他突然能动了。 却只余散落的几魄。 这回没有伏羲图,没有聚魂灯,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没有她。 泽熙猛地睁开眼睛,摸向旁边——阿滢睡得正熟,睡前盖好的被子已经被她踹开,白花花的大腿裸露在空气外。 确认身旁的人还在,他松了口气。抱向她的手有些颤抖,他贴过去,狠狠地将阿滢按在自己怀中。阿滢被猛地一撞,鼻梁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她痛呼出声,人也瞬时清醒了。 阿滢觉得自己被抱得有些喘不上气,她想挣 第148章 保护我方虞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林家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大家庭,林老头和林老太生了四子二女,其中一个儿子夭折了,还剩下的三子二女。 白芨的丈夫林永成是幼子,和两个哥哥岁数相差较大。 大哥林永家有两儿两女,二哥林永业有三儿一女,这两房都是四个孩子。 林永成这一房略显单薄,加上刚出生的小白果才两个孩子。 跟别人家老人偏爱幼子不同,林家重视长子。 还爱屋及乌,大房的儿子也是林老头和林老太的心肝肉,大房的两个儿子都被惯成熊孩子了。 前几天大房的小儿子林大洋缠着白芨讨糖吃,白芨说她没有糖,林大洋就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白芨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被撞倒在地,当场就见了红。 好在女儿小紫苏机灵,知道去找外公外婆,否则就一尸两命了。 想起这件事,李秋容和白术就气得不行! …… 正是中午饭点,林家人都在家里。 林大洋端着饭碗坐在院子里,他的眼尖,那三人刚到院子门外,他一眼就发现了。 马上就嚷了起来。 “奶奶,三婶回来了!” 堂屋里吃饭的人都顿住了,气氛突然就凝固了。 在座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一家之主的林老头。 林老头绝对是个典型的鸡贼男,好处都他拿的,要干坏事了就指使林老太当马前卒。 而林老太又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恶名全都揽到自己头上,偏偏她还不自知。 林老头放下筷子,看向林老太,“你出去跟他们说清楚。” 林老太放下碗筷就出去了。 其他人默不作声。 这几天没少听林老头和林老太商量,老两口是怎么打算,他们心里都有数。 白芨摔跤流产的事,大房本来就心虚气短,怎么可能开口? 二房是则是事不关己。 三岁的小紫苏已经很聪明了,她扁着小嘴,看看其他人的脸色。 妈妈生了个妹妹,爷爷奶奶很不高兴,也不喜欢妹妹。 前两天她听到他们说让爸爸妈妈离婚,要爸爸娶个后妈回来生弟弟。昨天奶奶还带了十个鸡蛋去媒婆家。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不知道媒婆是给人介绍新媳妇的。 哼,爷爷奶奶都是坏人!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们了!! 小紫苏从凳子上蹦了下去,小小的身影“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 林老太年轻时长得标致,但随着年纪渐长,脸上的褶子越来越深,再加上常年板着个脸,面相显得特别刻薄,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她堵在院门口,拿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外面的一家三口。 之后又瞄了眼白术怀里的襁褓,也只是淡淡的一眼。 收回了目光,她就冲白芨说:“今天这个门就别进了,你生这胎伤了身子,这小的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 说到这里,语气就是一顿,再话锋一转,道出了自己的心思:“我家永成还年轻,不能没了后。” “我们林家也不耽误你。等永成回来就把婚离了。趁着年轻漂亮,找个不用生孩子的人家当后娘,免得今后没人养老。” 林老太脑子不够聪明,但有鸡贼林老头在背后指点。 她没有撒泼,一开口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既点破了白芨和小白果的身体状况,又表明了林家的意思。 哦,最后还给了白芨一个建议。 每一句话都信息量十足,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都震惊到了。 他们队上还没有离婚的先例,林家就不怕丢人吗? 村民们齐齐地看向白家三口。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李秋容和白术还是被气到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盼着亲孙女好,还盼着孩子养不活,没见过这种奶奶! “娘,你不许我进门,连你亲孙女也不许进林家的大门吗?”白芨捂得严严实实的,她靠在李秋容身上,说起话来却字字句句都掷地有声:“永成在外面累死累活,你趁他不在家要赶走他的妻儿,让他妻离子散,你不怕他回来会恨你吗?” “恨我什么?我这是为他好!”林老太扬声说。 “不让他女儿进门,也是为了他好?”白芨质问。 “我是他娘,我当然是为他好!”林老太蠕动着唇角。 又瞥了眼白术怀里的襁褓。 大夫说这孩子要细养,家里那么多张嘴,几个孙子都是糙养,一个丫头片子哪来那么大的体面? 如果让她进门,以后林永成的工资都得填到她身上。 还是就别进门了,最好在林永成回家前就夭折!! “这孩子不到四斤重,大夫都说难养活。”林老太耷拉着一张老脸,说起话来也极为刻薄:“你们要养就抱回白家去,别让永成见着她。免得有个好歹,永成还要跟着伤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不离婚,这个家也是分定了。 在此之前,林永成和白芨和林家没有太多矛盾,原本他们一家在部队,一年前林永成转业到户籍地,他们一家人才搬过来,再加上李永成自己有能力,林家不敢对他们一家三口怎么样。 之所以想分家,是因为林家老两口太偏心了,孙子宠成了小皇帝,孙女在家跟下等人一样。 目前小紫苏年纪小,还没有被奴役过,长大了就不好说了。 不光是被奴役,更可怕的是日积月累的精神打压和洗脑。 他们不希望女儿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长大。 今天是白芨第一次和林家爆发冲突,以前他们只觉得林家老两口就是偏心和重男轻女,分个家就好了。 闹到现在,光分家可不行。 林家恶毒到诅咒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李秋容和白术二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都想断绝来往了! 至于离婚的问题,林永成向来有主见,不是别人能左右的。 李秋容冷笑着说:“我再最后叫你一声亲家母,你不许我女儿进门,还见不得我外孙女好。那行,这孩子归我白家,她过得是好是坏,跟你们林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顿了下,又补充道:“我白家也是要脸的人,今后她们母女两个,谁跨进林家一步,不用你们赶人,我先打断她们的腿!” 在场的村民们一阵唏嘘。 林家绝情到连亲孙女都不要,白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白芨是有父母撑腰,换个人刚生了孩子就被逼着离婚,那是被逼着去死啊!林老太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当然了,疼女儿的人家才会这么想。 那些同样重男轻女的人都站在林老太那头,林永成是队上最有出息的后生仔,总不能绝后吧? “我女儿是难产伤了身子,孩子也确实早产体弱,不都是你家林大洋撞倒白芨才造成的吗?”白术指着院子里的林大洋说:“小小年纪那么歹毒,长大后就是劳改犯的料!” 别说他恶毒,有些畜生从小就能看出三分来。 白芨被他害得差点一尸两命,林大洋脸上却毫无悔意,还端着碗坐在院子里看热闹。 还有林家也是,自己家小崽子惹出来的事,还把过错推到白芨身上,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家能靠得住? “关大洋什么事?”林老太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马上叫了起来:“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你家孙子几岁不关我的事。咱现在说这个小的,今天是林家不要这个孩子,孩子归白家,但要白纸黑字写好,免得我们把孩子养大了,你们林家再来抢孩子!” “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抢的?”林老太不屑地撇 第149章 姐姐有什么误会?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林老头羞愤欲死! 亏得他皮肤黑,才看不到他气红的脖子。 “我是你老子!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东西!打你大哥也就算了,还骂你老子!” 林永成展示了一番暴脾气,也开始拿捏林老头了。 血缘关系是撇不清的,一个孝子压在头上,他和林家就掰扯不清,但不妨碍他借机甩开这个家! 该怎么拿捏林老头? 很简单,只要他掐住林老头最在意的那个点,保证林老头投鼠忌器,他说什么都只能乖乖接受。 林永成的声音比林老头还高。 “我管你是谁老子!我被你孙子害得绝后了,你还护着他、护着林永家?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什么叫绝后?我和你妈已经在你相看了!” “就你们?”他忍不住嘲笑:“林永家被你们养成了歪瓜裂枣,还能给我相看个好的?你当我傻呢?你们不就是想给我找个好拿捏的,让我给林永家一房当牛做马吗?!” 当然了,虽然他从来不配合,但不妨碍林老头有这种想法。 林永成只管把话拿出来说,杀伤力杠杠的。 林老头就像被掐住了咽喉,气焰顿时弱了下去。 “你们是亲兄弟,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呵,还亲兄弟?从今天起,我跟林永家是仇人!” “你成心想气死我吗?”林老头气得猛捶胸口,还套用自己的思维,以为林永成会气成这样是因为绝后,他赶紧说:“今天我做主,把大洋过继给你,你要大海也行!” 林永家和林永业是双胞胎,刚出生的时候林永业没有那么健壮,怕他养不活,所以林老头和林老太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儿子身上,兄弟俩人又是同一年娶妻生子。 林家五个孙子的名字分别是江河海洋湖,林大江、林大河和林大湖是二房的,林大海和林大洋是大房的。还有三个孙女,林柳枝和林柳芽是大房的,林柳叶是二房的。 说到林大海,林老头就忍不住肉疼。 这个孙子已经七岁了,过继给林永成,他还有点舍不得。 林永成早知林老头异想天开,没想到他们拿他当成傻子。 林大洋害了他老婆孩子,还想让他养他?长大后再顶他的工作,他这辈子就为林大洋奋斗了? 真以为他傻吗?! 林永成被气笑了。 他指着林大洋,冷笑连连:“这小兔崽子害得我绝后,还想让我养他?你们最好看紧他,免得哪天他蹦哒到我眼皮底下,你们就要替他收尸了!一个绝了后的男人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他会在乎所谓的绝后? 别搞笑了,能活着与心爱之人相守,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两个女儿都是上天赐予的瑰宝,光凭林大洋月夸下多出来的二两肉就想比他女儿高贵?别他妈在这侮辱他! 林永成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但林老头跟他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所以,他不能让林老头知道他根本不在乎。 不仅如此,他还要顺着林老头的思维去说。 否则林老头能放他走? 不可能的,他最了解林老头了。 林老头听得心惊肉跳,林永成当着一家人的面就敢给林永家开瓢,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对一个男人而言,最大的打击就是绝后。 他突然强势不起来了,“大洋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你已经打了你大哥,还不肯放过你侄子?” “侄子?老子想掐死他!” 林大洋小声抽泣,怕怕地缩在亲妈李小芬怀里。 李小芬抱着小儿子不敢撒手,就怕林永成突然发狂对小儿子下毒手。 林老头也是个怂包,不敢再提林大洋了,他赶紧转移话题。 “你不肯过继就算了,我们给你找城里媳妇,你又不吃亏。” “城里媳妇?好啊!” 林永成答应得很爽快,林老头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可惜他放心得太早了,林永成又补充道:“你得给我找个跟白芨一样漂亮的,还要岳父岳母掏空养老钱给我盖栋大房子。你要是能给我找到,我就放过林大洋!” 林老头呼吸声一滞。 这个畜生!说到底就是揪着不放!当年就该浸了他! 屋子里其他人瞬间沉默了。 白芨本身年轻漂亮,父母都是有能力的人,还愿意拿出养老钱来乡下盖栋大房子,这样岳父岳母去哪找第二个? 林永业突然能理解林永成为什么那么痛恨了! 如果他是老三,他也恨不得掐死林大洋。 “爹,你给我找啊!”林永成目光沉沉地盯着林老头。 “都已经这样了,你逼我又有什么用?”林老头的小心思在他的视线下无处遁形,他开始心虚。 林永成又是一声冷笑。 再瞥了眼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林永家,他咬了咬舌尖,才缓缓地吐出一句:“分家吧,不然这个家早晚要出人命!” “你想都别想!”林老头瞬间就炸毛了,“父母在不分家,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是在咒我死吗?”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林永成仍是一脸油盐不进。 “那就不分,早晚有一天叫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了,杀人要枪毙,以后就剩老二一个人给你养老了!” 赤.果果的威胁,林老头恨得几欲吐血! 可他还能怎么办? 老三一开口就要杀他大儿子了!他只能妥协!! 林永业不发表意见,他不想分家,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大儿子已经上学了,还有两个小的在等着,光凭他两口子可供不起四个读书的孩子,还指望家里支持。 不想分家,林永业又不愿意得罪这个弟弟。 他只能保持沉默。 屋里的人都看向一家之人林老头,他恨声道:“分家可以,只把三房分出去!除了你屋子里的东西,别的你别指望!” 林永成点点头,“行!” 林老头又说:“你每个月的十五块钱还是要给,我和你娘养老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给管钱就行了!” 林永成以前在部队,每个月固定寄五块钱回来。 一年前拖家带口回来了,每个月上交十五块钱。 这些钱都捏在林老头手里,他不是没想过从林永成手里多扣里点出来,问题是人家不配合,说不给就是不给。好在林永成经常买东西回来,那些钱都是花在家里,林老头也就认了。 现在要分家,钱不能少给! “啧……胃口真大,就不怕撑死?”林永成能答应才见鬼了,给林老头再多钱,也是填给林永家那一房。 “那就不分家了!让林永家父子两个小心点!”林永成特光棍地说:“我是没所谓,反正是要绝后的,以后也没人给我养老。只要我不活到老,就不用管养老的事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虽然他说的不是人话,却又该死的有道理。 林永家的脑子还蒙的,听到这种话他怕得要死! 他有两个儿子,他还没活够呢,他不想死啊!! “爹……” 大儿子一吱声,林老太弱声弱气地开口:“老头子。” “你生的好儿子!”林老头瞪了她一眼,迁怒到老伴身上了,再转头问林永成,“你想给多少?” 林永成说:“五块钱,多一分我都不想分家!” 现在是林老头求着他离开,五块钱也就是回到林永成在部队的水平,可人的胃口都是越养越大。尝过十五块的甜头,林永成还经常补贴家里,现在又重回五块时代,落差实在太大了。 林老头心里痛得滴血。 他已经 第150章 重振旗鼓的太后娘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白芨推了他一下,“我和孩子快被你爸妈欺负死了!” 她在林家生活了一年,还不了解林家的内部状况吗?林老头虽然没出面,但背后绝对有他的授意。 林永成说:“我今天就回去把家给分了,我们一家四口跟爸妈一起生活。以后你也不用再登林家的门了。” 白芨盯着他直看:“真的?” 她也确实不想再登林家的大门,以前只是怕女儿的生长环境不好,可昨天发生的种种,让她厌恶透了。 林大洋害得小女儿提前出生,还害得她受了不少罪,林家连句抱歉都没有,还急匆匆地找下家。 若不是林永成和他们的血脉关系割舍不掉,她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林永成保证道:“过年过节我带小紫苏走一趟就行了。除了给两老送终,其余时候你都不用上门了。” 白芨笑着在他手臂掐了一把,“别乱说话!” 哪有当儿子的一开口就要给父母送终?让外人听到了,肯定会说他不孝顺,对他的名声不好。 “我心里有数。” 林永成从来就不是愚孝之人。 老婆才是要陪他过一辈子的人,至于他亲爹亲娘,该给的养老钱他不会少给,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 两口子说了会话,林永成才将目光投向小女儿。 襁褓里的孩子瘦小得让人心疼,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小紫苏踮着脚,一巴掌拍到林永成膝盖上。 “妹妹在睡觉,你别吵她!” 好家伙,马上就把白芨说她的话甩给了林永成。 林永成的注意力回到大女儿身上,弯腰掂起她,又刮了下她秀气的鼻子,“小紫苏懂事了,还会照顾妹妹了。” 小紫苏“嗯哼”一声,“那当然,我当姐姐了!” 林永成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是啊,小紫苏当姐姐了!” “妹妹才是最小的,你们该叫我大紫苏了!” “你个小不点,还想充大?” 等小白果醒来,已经临近天黑了,白芨给她喂完奶,林永成就把襁褓接了过来,见小白果盯着他看,他轻声哄道:“小宝贝怎么盯着爸爸看?是不是认识爸爸?” 小白果只是好奇罢了。 在小说里,狠人都不够形容反派爸爸,绝对是个狼灭级别的人物了,他以一己之力打断女主一条腿,还有女主爸妈和她哥哥也被他打瘸了,最后他还能全身而退。 此刻他笑得跟个傻爸一样,实在是没有反派大佬的气质。 小白果看了几眼就丧失了兴趣,又闭上眼继续睡觉觉。 …… 白家氛围正好,林家的气氛就有几分焦躁了。 林老头眉心的褶子快能夹死苍蝇了,看着爷爷奶奶的脸色不对劲,连几个受宠的孙子也不敢吭声了。 等到天黑,还不见林永成回来。 林老头黑着脸说:“别等了,开饭吧!” 想想林永成带去白家的包裹,林老头就肉疼了。 从省得带回来的东西能是差东西?那么大一个包裹,都已经进了院子里,还带着往白家跑,就像一口肉吃到嘴边突然被人抢走了,还是那个让他自卑的人,林老头就更气了。 林老太也气,同时还有几分不安。 “老三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白家是怎么说我们的。” “白家说有什么用?我们是为了他好,从早上就在给他相看了,但凡他有点良心就不会被白家给笼络了。” “万一……” “万一什么?他还敢不认我们?” 林老太被他吼了一声也不敢说什么,拿起勺子给家里人分饭。 林永家不愧是林老头最宝贝的儿子,深得林老头的真传,表面沉默寡言又老实,实际上他鸡贼得不行。 但他的鸡贼和林老头还是有区别的,林老头是指使林老太当恶人,林永家是撺掇老两口给他出头。 “爹,老三从小脾气就坏。天黑了他还不回来,肯定是白家说咱们坏话了,万一他拿大洋出气……” 话只用说一半,剩下的就交给林老头了。 被点名的林大洋赶紧看向爷爷,“爷爷,我有点怕!” “有爷爷在,你怕什么?” 林老头本来就在生气,被孙子一看,再次怒从心起,但想想林永成的脾气,林老头的怒火立马就矮了一截。 赶走白芨母女的事,他毫无悔意。 可林永成久久未归,林老头再不愿承认,也该知道林永成对白芨的感情比他们想象中要深很多。 他盯着林大洋直看,凡事总有个取舍。 沉默了几秒,林老头又说:“他实在不愿意离婚的话,那就把大洋过继给三房。看他媳妇那福薄的样子,就算没有大洋这出事,也不像个能生儿子的。赔个儿子还便宜她了。” 大儿媳妇李小芬马上就急眼了,“爹,大洋……” 林永家就推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老三自己有能耐,又有个铁饭碗,林大洋已经五岁了,早就记事了,又养在跟前,过继给老三又怎样? 老三没有自己的儿子,铁饭碗只能传给林大洋。 以后老三得求着林大洋给他养老,再让他找关系给他们家大儿子找个工作,大房的两个儿子都能当城里人。 这种好事,只有这个蠢婆娘才看不懂。 林永家巴不得林永成和白芨不离婚,他赶紧表态。 “大洋做错事,赔个儿子给老三也是应该的。只要他以后能好好照顾大洋,我是没意见的。” 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替林永成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老二林永业对他媳妇挑了挑眉,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笑老头子偏心到没谱,也是笑林永家自不量力。他们也不想想,就老三那性子能听他们的安排? 二房事不关己,像听了个笑话。 也确实是个笑话。 …… 林永成回来得正是时候。 他踏着夜色而来,刚进堂屋,就迎来了林老头的黑脸,他重重地把筷子一放,“还知道回来?” 只回来个人,自行车没带来,那个大包裹也没影。 林老头就有点肝疼了。 林永成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先发制人是林老头惯用的伎俩,身为儿子,林永成还能不了解他的尿性? 这一眼挺有威慑力的,至少林老太不敢吭声了。 老三从小就有脾气,又是个有主意的,跟另几个孩子不同,特别是当兵回来之后,见过血的人身上有股煞气,一个眼神扫过来,像林老太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太就有点瘆得慌。 林永家也缩了缩脖子。 他讪讪地笑着打了声招呼:“老三回来了!” 林永成点点头,“回来了。” 然后,在一片惊叫声中把饭桌掀了,一顿劈里叭拉的声响,锅碗瓢盆摔了一地,一家人的晚饭全给砸了。 林老头气得直翻白眼,怒喝一声:“老三!你个不孝子!你老子还在吃饭呢,你就敢掀饭桌?” 林永家两口子赶紧去扶桌子,想抢救一下他们的晚饭。 他们刚起来,林永成就抄起他们坐过的凳子,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狠狠地给林永家来了一下。 林老头和林老太眼睁睁看着他们最疼爱的长子被开瓢。 鲜血沿着林永家的额头淌了下去。 老两口终于回过神来。 “老三!你在干什么!” “老三,你快放下凳子!” 放什么放?才一下而已! 他老婆孩子差点就没了,出口恶气怎么了?要不是看在林大洋才五岁的份上,他连林大洋一起打! 林永成又提起凳子,在大人小孩的惊叫声中给了林永家几下狠的,直接把林永家给打趴了。 凳子砸在骨头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屋子里小孩都被吓哭了。 林永成半点没有心软,他们只是受点惊吓,他的小女儿能不能养活还未可知,他心里能不恨吗? “林永家,我老婆孩子被你儿子害得差点就没了,你还能安心坐下吃饭?你当老子是死的?” “你们最好看牢林大洋,不然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他没丧心病狂到弄死五岁的林大洋。 但刚该有的震慑绝不能少,这小崽子被老两口宠得不知所谓,能把两个亲姐妹当奴才来使唤。 今天不吓到这小崽子,以后说不定会欺负他两个女儿。 这种隐患就该早早地扼杀! 林永家被打得起不来,林老太一边哭一边骂,林老头也指着林永业大骂,女人孩子都被吓哭了。 老的老,弱的弱,一家子只有林永业能劝架了。 “老三,别出人命了!”他赶紧来抢林永成手里的凳子。 林永成被抢了凳子,还狠狠地踹了林永家两脚。 “狗东西!不就是见老子不在,才敢欺负我老婆孩子的?现在趴着像条死狗一样,有种你就起来!” 林永家整个背疼得快不是自己的了。 脑袋挨了一下狠的,他的脑子木木的,整个人像飘在梦里。 别说他被打懵了,就算脑子清醒,他也不敢起来,老三当过兵,体格不是他能比的,他起来找打吗? 林永家两眼发直趴在那里。 林老头老泪纵横,还在骂他。 “林永成,你个畜生!当年就 第151章 你才不是妒妇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明舒抬手勾了下眼尾,也不去看月亮了。她转而在流浪汉身前蹲下,把另外的五十元按在了地上。 流浪汉可稀奇了,到嘴边的口哨都不吹了。 夜色合拢,过了大半。 明舒道了声谢,起脚往外走。身材壮实的女向导打了呵欠继续在前面找路。 黎山这边小路蜿蜒,很不好走。在明舒的身后,风声虫鸣中夹杂了不寻常的响动。 走到了空旷的地方时,一辆车横亘在明舒她们的眼前。北城的车牌号,通体黑漆,静悄悄地蛰伏在这片小天地间。 明舒敏锐地侧身,几步之外,程宴洲慵懒地对月闲看。 女人后面的响动渐进,两名保镖从夜里崭露身份,走回男人身旁。 场面一时间明朗。 明舒带来的那名女向导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视线所及中,对面的男人两指夹烟抬到嘴角闲散地咬了口气。 青白的烟丝漫出,拢起男人周身的冷毅和野性。 待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再度垂落时,程宴洲掸了下猩红的烟灰,“老爷子的吩咐,人不能跑了。” “也有我的意思。” 跟踪吧,有;保护,也有。 更多的是防备。 明舒一双瞳仁细细地描摹男人的面庞,太具有欺骗性了。 能算到你走的每一步。 “程宴洲。”明舒嗓音浅白,“为了今天,你谋划了多久?” 程宴洲去黎山帮自己是两年前的事。 可,又何止两年… 男人低眉轻笑,“这重要吗?” 他按死了烟头,逐字逐句道:“重要的是,当年那些犯罪团伙为了掣肘程家,还绑架了我,顺带了一个杨家的女儿。” 程宴洲吐气如兰,但拧起的眉宇却出卖了男人一丝半点的阴狠。 在平静随和的表面下,是窥不见底的恨意。 男人抬手扔了下根扭曲的烟,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又被鞋底磕住。 “杨洁当年伤的也是你这块位置。” 心口未愈的伤钻人得疼,明舒能轻易察觉到绷带下因呼吸来往牵扯起的余伤。 她无畏地勾了下嘴角,“难怪。” 看起来那一枪还真是她应得的。 明舒看向他,似乎从时光逆流找到两个人认识已久的画面。 那时,明舒问过他有没有什么最让你难忘的事。 他说有。 明舒不问了。 他却又说,那件事发生在小时候,他丢了脸,所以得找那个人算账。 那句话的末尾,男人沉沉地盯住明舒。在女人即将抬头时,又拿下巴贴上了她的发顶。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 夜色中,是明是暗,借了路灯也看难清女人的情绪。 程宴洲不欲多言,匆匆了结这段对话。 “我欠了她们杨家一份情,而你也要替明远怀承受这个代价。” 很公平。 明舒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说到底,他们都认为明怀远死不足惜。 死人的事,活人只好找相同的活人算。 女人抬头时,眼眸清明了许多。“你们查到的东西不如也给我一份。” 程宴洲面色冷冷,明舒仍说:“我的命都压上,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找我的助理要。” 男人扫了她一眼,径自要回车里。明舒喊住他,语气含了从未有过的坚决。 “最后一个问题。” 寥寥几字让程宴洲停了步伐。 “你从什么时候起发现了我的身份?”女人如是问。 到底是什么时候? 从什么起看透了她的自卑和害怕,步步为营,让她丢了心又差点失了命。 仅仅从黎山那个晚上开始的吗? 风声耸动,猎猎作响。 明舒没能得到他的只字片语。 程宴洲偏头,给了明舒一个眼神。 仅此而已。 …… 明舒在外面找了一圈,又奔回了北城。 半月之期眼看要过去大半,明舒忙里抽闲找了赵茗回了一趟芭蕾舞团。 她来解约的。 芭蕾舞团的负责人对明舒近期损毁的名声也很不满,作为芭蕾舞团的首席,她的形象直接决定了了外界对他们这个团体的看法。 现在闹出这么一桩事,负责人言明要她赔付一大笔的违约费。 明舒也同意了。 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要求别人相信她。芭蕾舞团里的人也好,又或者外面堵截围观的记者,她个人的悲惨并不会被这个世界包容。 临走前,明舒不舍地扫了眼舞台上下,幕布,地板,灯光,座椅,一分一寸全都见证过她踮脚起舞的岁月。 她真的有拼命地抓住过生活这根满手生刺的藤络,活成他们眼里万中无一的人。 却在巅峰将近时,眼睁睁看着那些鲜花缠成荆棘,灯光跌地,欢呼演绎成骂战,最看好她的人却成了最以她为耻的抨击者。 赵茗站在她身旁,等待着她这场无声无息的告别结束。纪双莞从练习室赶来,见到明舒又做不到主动和她说话。 她还耿耿于怀好友的隐瞒。 方蔚儿从后台出来,她换了身舞蹈服,趾高气扬地看了看这么多年都不顺眼的女人。 她经过时,肩膀使力撞了下明舒。 赵茗生气地叫她,方蔚儿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明舒侧头垂眼,伸手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肩膀,眼里有近乎于病态的光。 过目即无。 离开舞团时,明舒她们又被几个挑事儿的人给团团围住。记者们不嫌事大在明舒可能出现的各个地方埋伏,难得抓到了当事人,更不肯轻易放过了。 更有那些回踩她的支持者。 咔咔不迭的闪光灯下,低劣的问话接踵而至。明舒抬手挡住,赵茗护在她身旁。两个人挤在湍流中,举步维艰。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谩骂得最厉害的声音,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明舒不动了。 “你该去死!你们全家都该去死!” “你们怎么配活着!”一脸大学生模样的女人奋力叫嚣。 明舒冷冷地看她,“因为他是罪犯,所以我和我家人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吗?” 字正腔圆中,平静的语气让其他人为之心惊。 “法律允许我的存在,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批判我?” “那些被你那个杀人犯父亲杀害的人他们有啊!”对方脸红脖子粗地回怼。 明舒睫毛轻扑,“所以,你是他们中的哪位?” 对方被堵得哑口无言。 明舒一一扫过这些鼓动舆论的人。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自诩正义的侩子手罢了。 “那你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女人进入下一轮的嘶喊。 有舞团的保安出来维护秩序,隔开这堆疯狂的人。明舒盯着那女人,扯了扯唇:“我从来不活在你们的眼里,更不活在你们的口中。” “我的交代也不该是给你们的。” 说这话时,女人的唇形轻挑,高抬下巴,一如她在舞台上颈肩秀直,孤傲娇贵。 她的上半身决绝自信,可在赵茗看得见的地方,明舒的手掐得快要扭曲。 自信温和,卑劣凉薄,这些矛盾的性格在明舒的身上扎根对抗,却又和谐共生。 前者是舞台赋予她的骄傲,后者是被人诟病的出身折损了的害怕。 这么多年,她活得小心又孤独。 赵茗在那一刻有过残忍的念头,或许眼前的困局对明舒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 要是走出来了,她从此就自由了。 回到车上时,赵茗心有余悸,她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明舒。” 芭蕾舞团的那笔天价违约费几乎搭近了明舒这几年所有的努力。 赵茗太担心她了。 明舒却笑了笑,“过了这几天,我才能有以后。”风舒 明舒:“去见他的助理。” 她不太乐意见程宴洲。 会怕。 第152章 枣泥酥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看戏的热闹持续了几分钟。 人们习惯性地把包容心倾向于自己认为对的东西。而在今天,明舒把她自幼时起便懂得的人性当场拿捏得入木三分。 于容容头顶嚣张的气焰在目光的打压下转至两颊,一张脸烧得通红,好像她真的做错了事。 明舒问赵茗要了一张纸巾,执手大方地递给于容容,“如何?” 话里说藏三分,藏七分。 似乎在问 ——看到了吗? ——可满意? 或许有恶劣炫耀的成分,但仍挡不住女人举手投足间的翩翩风情。 她似乎什么也没做,可又让于容容觉得无地自容,比她做了什么还要过分。 于容容不甘不愿地抓过碍眼的纸巾,灰溜溜地走了。 地上,那堆残破的玻璃碎片亮晶晶的,招摇又锐利。酒渍从尖头缓缓滑落,滴下,玖红如血,让明舒心里升起难得的愉悦。 妖冶如画,真美。 除了其中倒映的某个男人外… 明舒可惜地抿了下唇,任谁也看不出她当时的如芒在背。 在她身后,程宴洲一双眸子沉沉浮浮难辨情绪,眉峰似萦绕黑雾,昭示他不寻常的失态。 太像了。 可他此时不该在此地,该在她身边。 玻璃的反射下,明舒把程宴洲的微表情收于眼下,眼尾一哂。 怪他,毁了自己的佳作。 四下横溢的红酒脉搏,作碎了的玻璃,奢华的灯光……象征了毁灭,又似重生。 视线往上延伸,明舒也应时而动。星空色系的高跟鞋在藏有男人面容的一块玻璃上不轻不重地踩过。 程宴洲,别这么盯着我。 我已经不是你的猎物了。 留在晚宴上的人目睹她的离去。 傅时晟压下红酒瓶,“留神你的东西,程宴洲。”他漫不经心地抬手,点了点他光拿在手里又不动一口的白葡萄酒。 说话的艺术,傅时晟向来有自己的一套。 闻言,白葡萄酒液在回温了的玻璃容器里挣扎了一小下。 程宴洲的浓密的睫毛下射出两道齐齐的目光,正对傅时晟。 “你之前也说过。”敏锐的人注定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傅时晟在舌尖体会了下这番话,挑了挑眉,“还真是。” 得到他的肯定,程宴洲蒙了薄雾的心情仍不见高兴的天光。 男人郑重其事道:“你的原话是另外一句。” 傅时晟得趣地瞧着他的计较,开门见山:“留神你的心,程宴洲。” 他摘下颗葡萄捏着吃,“这句?” 程宴洲压抑地吐出一口气,他记得,又似乎不记得。 漂浮在记忆洋流上的场景里,一团白到发光的空虚很巧妙地罩住了特别的事物。 男人扯了下领口,线条流利的手臂肌肉在全黑的衬衫下绷得发紧。 见他一言不发终是地离开后,江临风气地要踹上傅时晟。“你他妈不嫌事大?!” “扯什么陈年旧事?!”男人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傅时晟轻啧了一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家老爷子把相关的消息差不多全按死了,你以为他还有多大的可能记回往事?” “怕什么来什么,懂不懂?”江临风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简直不敢想象恢复记忆后的程宴洲,这男人估计得把北城的天翻掉一边。 他暗自咋舌一阵,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啥时候说的那句话?” 傅时晟指尖点在桌面上,嗓音透出截然不同的认真:“他算计人家算得正当头时。” “靠——”江临风人直接傻了,“你…当时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傅时晟好死不死地说:“你猜?” 江临风:“……” 兄弟没得做了。 休息室是几个人一间。 明舒在里面见到于容容时,才明白冤家路窄这话,所言不虚。 左宁把助理的工作做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喵呜,大气不敢喘一口。 原因无他,实在是于容容太能撒泼了,不夸张地说,是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她的包包,化妆盒,首饰什么地扔了一地,乱七八糟的,全是给她的出丑泄愤的。 明舒体态娉婷地踱步入内,喵呜高兴地吐了吐小嘴,于容容气得朝左宁怀里的那只黑不溜丢的小东西骂了一句。 左宁安抚地摸摸了喵呜的小脑袋,紧接着眼睛睁得锃亮去找明舒。 女人把喵呜抱到自己手上,垂眸低哄道:“别跟畜牲一般见识。” 于容容顿时脸色青白:“明舒!”女人怒目圆睁:“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明舒不理,颇有意思地玩着喵呜黑白相间的肉爪。左宁崇拜地则是看着她,满腔钦佩从瞳孔里溢出,喜形于色。 旋即左宁又提醒道:“姐姐,你的礼服脏了。” 明舒捏了捏喵呜的脸蛋,“所以啊,我们该回家了。” “哦哦!”左宁悠悠乎乎地点点头。 两个人把于容容忽视地彻底,但仍然不妨碍后者的歇斯底里。 于容容找回话里的主动权,她不怀好意地说:“明舒,你和程宴洲分手了对吧?” 话到此处,明舒勉强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也对。”于容容自己找乐子似地拍了拍手,“怪不得他今天连帮你出头的打算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于容容对明舒的恶意也是从她成了程宴洲的女朋友开始的。 程宴洲是谁? 北城程家的掌权人,通吃政商两道,在这块地界,也只有傅时晟有能力与他相提并论。 包括于容容在内,圈子里的世家千金或多或少都存了要嫁给程宴洲的心思。 她们又怎么甘心看明舒一个出身不怎么样的人爬到自己前头。 永远不可以低估一个人怀揣的恶意。 当嫉妒上头时,在这些女人的眼里,恐怕除了自己谁都配不上程宴洲。 明舒的指尖在小东西一团光泽蔓延的毛发里梳理着她们可笑的心思。 女人双眼擒住于容容,弯了弯唇后凉薄又无奈地开腔:“你家的网未免也太慢了,我和程宴洲尘归尘,土归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话拐了角,明舒恰到好处地敛下眼底的意味不明的笑,“你今天才知道?” 于容容梗着一口气,像极了被人提着脖子的鸭子。明舒慵懒地抬了下眼帘,看她的反应似乎也看倦了。 但于容容倒是提醒了自己。 当年她身上到底是多大的利用空间,能值得程宴洲不惜下如此的血本。 他还真看得起自己。 明舒无端拢了下五指,裸粉色的指甲没如油亮的乌黑。莫名间,自她身后传来的惊呼险些让她臂弯里的喵呜炸毛。 明舒的耐心在这一刻零星得可怜。 女人骨子里的冷跟随视线拨转,经一轮自下而上的回旋,定定地落在眼前不期而遇的人身上。 明舒嘴角勾弄的弧度怔愣了下,在程宴洲的晦暗的瞳孔中如一把利刃割出男人刹那间的轻颤。 门里门外,两道目光如出一辙的沉默且让人琢磨不透。彼此横亘出的纠葛中亦无其他人涉足的余地。 于容容心虚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别人不明白似地踉跄了几下。 程宴洲紧紧地盯住明舒,眼里墨色涌现。 在他不远处,女人的心口似插了一朵血色浪漫的花,酒渍干涸,溅出的痕迹长久不消。 明舒静静地置于一大片白亮的背景下,美好纯洁,心上染血,眉间浸冷。 冲动在一瞬间几欲吞噬理智。 程宴洲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克制的手放肆在空气中,刚刚要触及作伪的伤口时。 距离却在女人似笑非笑的眉梢间重新拉开。 明 第153章 这是本宫的孩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一场雨过去,北城从清雾朦胧中挣开天光。苦夏残存几分余热,空气中盛起野花开败和泥土微微浸湿的难眠。 荒郊野地,枪声颤乱,震碎林间寂寥。 仅仅两声,也让鸟群扑翅盘桓,经久不散。 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 逃不掉了… 子弹擦过耳边和发丝的锐利袭射声还在。 女人身后,某棵盘根老树上,通体墨绿的凹凸不平中死死按入了两声枪响的归宿。 一切都发生在几分钟的时间里。 对面的人转了下□□,旋即又扔下,杨钦口气畅快地看向明舒,视线再越过她,盯上自己的杰作。 杨洁站在他身旁。 “该结束了。”杨钦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喊了一句。 局外人的得意与轻蔑中,杀戮渐起。 风越来越大了,薄荷绿裙边的廖动中,女人身形细直,岿然不动。 明舒紧紧望着正前方的男人。 太阳攀升,视线烫金,程宴洲硬朗干净的面庞好似浸了光。 视线寻上。 一直到,黑魆魆的枪口阻拦了女人进一步的打量。 那把枪远远抵住的是她的心口,明舒看它,似乎能从中看到背后程宴洲的一双眼。 枪孔延伸,不见天光,鬼魅折服,静待出笼。 明舒就这么看着,眼里渐渐破出了猩红。 唇形浅动中,抿起的呼吸里都藏了低伏的不可置信。 “所以…为了杀我?” 女人顿了下,随即自欺欺人似地小幅度摇了下头,目光却仍旧死死攫住蓄势待发的枪口。 以及它的主宰者。 视野所即里,男人单手压上扳机,顷刻间,砰—— 子弹脱困,迎面撞来。 一瞬而过,扬开劲风,冷白的银光渐进,随之跌落的是女人最后一分的侥幸。 唰—— 明舒甚至来不及细看,紧接着,她左边的身子就被急急拽入一场漩涡,猛地往后撕扯。 银弹埋进胸口,大片的血开了花,一朵,两朵,在同一个地方绽放,又在同一个地方晕浅。 恍如心脏碎裂的回声,一下低过一下。 明舒踉跄了小半步,她惊慌地抬头,对上的即是男人冷静自持的双目,不言不语,周身有如审判官的肃穆。 程宴洲低眉看她,眸色晦暗。 明舒隐隐颤抖,拼命汲取周遭的空气,她艰难地开口:“你…不信我?” 说着,女人伸手捂上胸口的濡湿,再拿到眼前时,手上满目血红,明舒狠狠闭了下眼。 睁开时,她扯了一个笑,凉薄又刻骨,“程宴洲,你…” “不信我啊…” 话语尽头,女人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流水蜿蜒在面庞落下一道心口处子弹袭入的轨迹。 明舒越笑越大声,她按住涌动的血花,脖颈处青筋乍现,女人喃喃道:“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程宴洲却收了枪,同后面的两个人说了声:“走吧。” 猎物到手,干脆利落。 逐渐狭隘的视野里,是男人决绝冷毅的身影。 明舒苦笑,膝盖无力往前叩地,女人伸出牵扯伤口的左手,撑住了半跪下去的姿势。 她无罪,亦无需伏法。 赵茗和纪双莞从外面赶来,眼眸被妖冶到极致的红震撼了许久。 “明舒!”赵茗小心去扶她,“怎么回事!” 纪双莞从失神中剥离,也过去帮忙,“啊!”她一动,血又开始往外翻涌。 “明舒!” 话里的女人惨白了一张脸,些许血渍溅在她脸上,病态娇媚。 明舒按住伤口,她几乎说了不出话,“去…去医院…” 每个字都踩在痛点上,令人几欲昏厥。 明舒冷汗涔涔,“医院。”女人用恳求的目光去看赵茗。 “好!去医院。”赵茗心疼地喊着,“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纪双莞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明舒,坚持一下,很快!” 明舒听不到了,世界归于平静,寡淡和素白正将她一口一口吞噬。 她只知道,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机会。 女人苍凉地扫了眼青葱环抱的郊野,北城下了那么久的雨,她还没好好享受阳光。 怎么这么快就看不到了… “明舒!”赵茗彻底慌了。 …… 这声喊叫晚了许久才被女人听到,明舒彻底醒来已经七天后的事了。 七天,北城又下了雨,明舒也恍恍惚惚做了好几场虚无大梦。 一些浅薄的记忆细碎地游戏在女人耳畔。 “明舒,我信你。” “好看。” “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 明舒拼命挣开它们,她蓦地睁开双眸,眼前再度清晰时,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则爆炸性新闻。 ——据知情人士透露,二十年前的走私案中一位身份不明的罪犯近日被查出其真实名字为明某某。其女儿还是有名的舞蹈家。 病房里,冷却的气氛绵延。 明舒抽了灵魂似的安静坐好,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视频,抿了下唇。 颇有尘埃落定的无谓。 纪双莞藏不住话,她看向明舒,“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明舒你…” 女人心里又急又气,“你是杀人犯的女儿?” 姓明。 北城里面还能有几个姓明的舞蹈家。 不慌不忙地扯了下嘴角,明舒悠悠凉地问了纪双莞一句:“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纪双莞愣地被问住,她纠结几下又说:“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我们明明认识那么久!”纪双莞不甘地喊。 她和明舒在芭蕾舞舞团里相处了两年。同吃同住,相互学习,一起进步,一路走来,携手收获掌声和鲜花。 纪双莞怎么也不明白明舒对自己瞒了这么大一件事。 明舒掐了掐左手食指,自言自语:“我说了啊。” 女人低眸,语带自嘲,“他不是给出了最好的证明吗!” 纪双莞一下子说不上话来,还是赵茗关了电视,走过来缓和了气氛。 赵茗年纪比明舒要大,女人还记得自己当年去找适合栽培的舞蹈生时,一眼相中了明舒的那一幕。 体型姣好,从发丝到脚尖皆完美无瑕,她挺直自己的天鹅颈,永远都不会低头。 偏偏二十岁的女孩,气质中又萦绕了几分清雅的忧伤。 问及她对芭蕾舞的看法时,明舒对她说“我的人生得在刀尖上起舞。” 如今,赵茗才懂了。 “幸好那天救护车到得早,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妈妈交代。”赵茗掖好下面的被子,又抓上明舒的手。 说完,她还不放心地开口:“你先好好养伤,外面的事很快会结束的。”赵茗哄了纪双莞出去,自己留在这儿安慰她。 明舒轻笑,她站到这个位置,太明白舆论对一个人毁灭性的打击了,剥皮抽骨,让你恨不得不来这人间一趟。 “休息不了了,一切才刚开始。”明舒反过来安抚赵茗。 “我死了,他们才会罢休。” 赵茗咽了咽喉咙,“明舒?” 女人拍拍她的手,“舞团那边要劳烦你帮我解决了。” 赵茗当了这么多年经纪人,对处理这些事情也算得心应手。 但明舒身上这件,真的很不好办。 门口的响动把两人思绪拉回。 赵茗视线从下往上,入目一双细长的红色高跟,她蹙了蹙眉。 杨洁得意地走近,眼眸里有几分假惺惺的怜悯。 “不欢迎我进去坐坐?” 明舒礼貌地扫她一眼,“劳烦杨小姐给自己拿把椅子了。” 赵茗盯紧了杨洁,神色戒备。还是明舒主动开口让她先出去,赵茗才心下犹豫地走开。 杨洁打量起床上的女人,眸色藏了不怀好意。明舒面色白净,清冽不妖,潜伏的病态下透出几分优雅端庄。 入骨的气质。 杨洁皱眉,她抬手扔了包,恶劣地可怜起明舒,“我早和你说过了,他根本不爱你的。” 女人怨毒地流露出自己的嚣张,“他做这么多,是为了给杨家给我一个交代。” “不过,你也不用伤心,因为这一切全拜你那个十恶不赦的父亲所赐。” 这些话,杨洁在明舒踏入郊外的射击场地前就同她说过了。 杨洁故意为之,为的是打破明舒高傲又自信的假面,她太恨面前这个女人了。 即使程宴洲是在做戏,杨洁也受不了他对明舒那些明目张胆的爱护。 “还有别的事吗?”明舒大方地回望她,“讲讲其他我没听过的吧。” 杨洁气恼,随即又将情绪压在喉间,转而嘲弄道:“明舒,你自己快完了知道吗?” “外面都在说,你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你—” “那你又在怕什么?”明舒夺过她的话,语凉凉,“怕到要来我面前再张牙舞爪一番。” 杨洁梗住。 反应过来,她急急挽回了句:“你胡说!” 明舒不紧不慢地说:“说完了,就走吧。” 杨洁捏紧自己的手,到了这个地步,明舒还那么游刃有余,温凉如水。 杨洁正打算再骂几句,门口猛地出来一个女人,对上她毫不留情地说:“说够了没有,够了就赶紧走。” 林琴身后还站了几位医生,杨洁抹不开脸,抓上自己的包大步走了出去。医生根据惯例检 第154章 豫王的谋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前几天此时的天空是漆黑的,此刻天色却隐隐透着亮光,呈粉蓝色! 辰星闪耀,照得夜晚恍如白昼,群星绕着中心一点缓慢移动着。 秦逾猛地坐起身,进到帐篷拿相机。 傅辞看了一眼手表—— 九点半。 星象初现,还没有成形,此刻已能窥出它的雏形——很壮观的景象。 此时此刻的山顶十分安静,摄影师都在调整镜头,寻找最佳角度。 灭了篝火,忽然觉得山顶的微风吹在脸颊上,很凉,身处崖边,山下景象尽收眼底,直至天际,上方与下方的景一线相隔,无雾,很清晰。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心底是豪情壮志,忽然觉得眼前的困难挫折什么的都不算什么了。 群星还在移动,带着云层拖尾。 傅辞轻声询问:“这能持续多久?” 秦逾答道:“一般三四小时。” 傅辞估摸着时间,正好。 秦逾专注地摆好三脚架,等待着最好的拍摄时机。 傅辞看着秦逾:“我觉得,看你比看景好看。” 秦逾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话。 天上的星慢慢裹在了一团,不再是分散的。 很亮,众人都静静等着它们的下一次变化。 星辰互相作用,互相吸引,才能显现星象。 群星缓慢挪移,最北的一颗一路南移,定在群星中央,不再动了。 四周的星缓缓靠拢,越靠越近。 最上方出现了一片云的拖尾,空了一个小缺口—— 两边的星纷纷靠近,上宽下窄的形状。 最下面一颗孤零零的,格格不入。 再来。 那颗星融进去了,带着拖尾,绵长地正正定在中星的下方。 两周的星围绕出一个圆润的弧形,上方越来越丰腴,下方越来越稀疏。 “诶!这次的景,好像比上次更出彩!” 人们低声讨论起来。 星象缓缓变化,傅辞看出来了——是一个爱心的图案。 标准,完美的心形。 象征着浓浓爱意的心形。 秦逾对焦,取下了眼镜,面部轮廓显得尤其立体。 柔黄色星光的衬托下,秦逾的长相愈发温柔起来。 “咔嚓”。 忙活了很久,拍下了许多张。 傅辞看了几眼星象,再看着人,看着自己的爱人。 时钟在不停地走,秒钟每走一步,都能发出一声轻微声响,傅辞心就跟着动一下。 “啪嗒,啪嗒,啪嗒......” 星象的形状开始变化,各自向四方散去,光线逐渐暗淡。 傅辞看着手表。 不再是成形的心形—— 但那一幕,永存人们心底。 十一点五十九。 傅辞吻了吻正准备收相机的秦逾,回到帐篷,捧了个东西出来。 十二点。 “哥哥,生日快乐。” 秦逾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头看了三个多小时,还没有缓过神来,头有些发晕。 一言不发地接过东西,反应了几秒。 还真忘了生日这茬子事。 秦逾手指都僵了,一点一点地拆着东西。 “星象在你生日这天,这么好的运气,说明你新的一岁能有好运啊。”傅辞笑着说。 秦逾定了定神,道:“我都忘了......” 傅辞说:“怎么能忘,以后的每年我都帮你记着。” 秦逾笑了笑。 天还是大亮,星虽然散了,却亮度不减,衬得月亮都失色了。 拆开礼物—— 是一台单反。 傅辞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什么单反好用性能好,网上查了说这个最好,就买来送你了。” 秦逾托着那台相机,突然感觉很沉重。 单反很贵,傅辞用了多少零花钱—— “你喜欢摄影,那多好啊,我给你助资,你想去哪旅拍,我都陪你去,你想去哪,我都跟你走。” 秦逾低沉地说了声“谢谢”,再紧紧抱住傅辞。 少年比刚认识的时候长高了好多。 “生日快乐啊,在这山上没法带蛋糕,不过我给你备了零食,都是你喜欢吃的。”傅辞也抱住秦逾。 天上的星辰最终都尽数黯淡下去,只留下一两颗最亮的,和那高悬的,怎么都不会消失的月。 秦逾没有松手。 傅辞也没有。 不用言语,二人胸膛相贴,就已经懂了彼此。 周遭那么安静,世界上仿佛只剩着你我二人,携手一路相伴,走到尽头。 二人坐在帐篷里,吃着傅辞带的零食,过着生日。 “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带上来的?我怎么都没有发现。” 傅辞眨眨眼:“要是被你发现了,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秦逾调出刚才照的几张星空—— 像素很高,几乎是完全还原。 傅辞看着照片,惊叹道:“你真行。” 秦逾揉了把傅辞的脑袋,把人压下去亲吻。 帐篷内氛围旖旎,秦逾扣住傅辞脑袋说:“本来我想说,把那片星空送你的。” “这么土的情话你都说得出口。” 秦逾此刻霸道极了:“怎么?不行?” 傅辞:“你别是喝高了?” 秦逾:“我清醒得很。” 二人躺在帐篷里,能听到帐篷外风刮在布料上的声音,呼呼的。 傅辞轻声说:“我想好了。” “什么?” “我想好,我大学要学什么了。” 秦逾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嗯。” 傅辞说:“学医。” “你干摄影这行,少不得要旅拍什么的,我是很愿意陪你去,可你去的这些地方,也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秦逾想起上次的地震事件,又安抚性地亲了亲傅辞。 “所以,等我学了医,要真出了事,也有法子。” 秦逾听着傅辞的话。 捏了捏傅辞的手。 “好。” “生日快乐。” 知乎用户提问:有一个比自己大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 匿名回答:大家好!我又来了! 我男朋友今天过生日,我送了他一台单反,对了忘记说了,他是学摄影的,买这台单反真是把我攒了几年的家底都买进去了。不过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就值了! 啊,还有啊,今天我陪他出来旅拍,他说,他要送我一整片星空。 情话技能满分好不好!虽然我嘴里吐槽着他土......但是,哈哈哈哈,我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哦对了统一回复一下评论区要照片的朋友们,我男朋友很高贵,我男朋友的照片很宝贵,总之就是,只能我一个人看的,我就不放上来啦,嘻嘻。 还有,我上次的那个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多余的!我男朋友为了我守身如玉,我爱他,我爱他,你们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呢?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我们现在一起睡在帐篷里——凰山,嗯,这里很冷,有他在我旁边就不冷了。 这次就先说到这啦!好困好困好困。 评论: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什么?答主竟然是男的?我还以为......卧槽卧槽卧槽你们要999999啊! 【温柔的秋风】我上次就发现端倪了,这么可爱的答主肯定是个宝藏男孩啊,想不到真的......呜呜呜呜呜呜我嗑到了嗑到了嗑到真的了。 【情系半生】啊啊啊啊啊啊答主好甜!你和你男朋友一定要99!有新的狗粮请尽管撒给我!我不嫌多! 【最早的早安】啊!每天在知乎嗑狗粮嗑得齁到晕厥! 【一花一世界】什么?你俩睡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在干我想的那档子事,嘿嘿嘿嘿嘿。 【知乎喷子】什么啊?编得这么假你们都信? 【温柔的秋风】回复【知乎喷子】杠精请滚远,别玷污了这一片纯净的爱情圣地。 【一心只为一人】回复 第155章 伏娇然再次登场呀嘿~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傅辞:?罩子你确定送对地方了吗。 顿了顿身形,傅辞环视四周佳木翠色,天不太亮,确认了没走错地方后径直进了屋,心底直泛纳闷。 房间里传来年轻女子的笑声。 傅辞蹙眉,指关节揉了揉眉心,走向厨房找人。 推开厨房门寻向声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头乌黑长发,傅辞拉着门的手颤了颤,陡然看到女子身后一个略微熟悉的人影……那个,秦逾? 那女子转过头,对上了傅辞视线,傅辞瞬时看清了她的长相。 平心而论,这个小姑娘长得算不上好看。嘴显得有些大,眼睛分得比较开,穿着一身硬朗的中性风——破洞牛仔裤,随性的格子衫。 傅辞挑眉,就见那女子毫不客气地笑着迎上前来:“小辞回来啦,把你舅舅也叫进来一起吃顿饭吧。” 傅辞愣了愣:“我舅舅……” 那女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笑得毫不拘谨,使的一张本来就大的嘴巴显得更大,大有一口把人吞下肚的架势:“算啦算啦,我去喊,你坐那。” 傅辞看着人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的背影,一串问号从头顶发散:不是,大姐你谁? 傅辞寻思着以许时昭的性子,会拒绝出什么三十六招式。 然后过了片刻,傅辞看着两个人一齐走进了院落门。 五颜六色的公鸡头。 随性的格子衫。 “……大姐你能耐。”扯了扯嘴角,傅辞坐到了餐桌旁。 夏日的郊野蝉鸣个不停,空气又燥得厉害,窗子大敞着,却让人觉得呼进来的风都是热的。 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屈了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我看这儿大概得制备个空调,看把小孩儿热的。”语调温软清浅,傅辞抬首。 入目便是来人修长的双腿。 隐约的肌肉线条。 深邃的锁骨。 凸出的喉结。 柔和的唇线弧度。 “……”小孩儿? 傅辞恍神,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扇动着衣襟,凉风顺着衣领灌入,紧贴肌肤游走,是以散热。 抬头看向人,正正对上人含笑的眸子,金属框眼镜在暖色灯光下泛着光。 秦逾弯腰把手里端着的排骨汤放上餐桌面,又不咸不淡地笑着瞥了傅辞一眼。 “小孩儿?你说谁呢?”傅辞眯眼看人,心里暗自不爽。 “喔……那好吧——”秦逾从善如流,拖足了尾音。 “你不是小孩儿。” 只见他冲人眨眨眼又转回厨房。 “……”这总感觉自己吃了亏是咋回事,那人比他大得了几岁?傅辞郁闷。 排骨飘香,肉香很快溢满了别墅,傅辞把玩着手机,随意刷刷消息,抵不过是□□凡胎,白日跑了一天,现下已经是饿得直吞唾液。 许时昭不知道逛哪去了,傅泽锐和顾歆也不见人影,入目的只有秦逾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形。 傅辞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起身进了厨房。 食材放得零零散散,秦逾在剁肉末,感受到来人的脚步后,闲适而随意地搭话:“小孩儿,来洗洗菜。” “?”谁是小孩儿。 “喔,对不起。”秦逾约莫突然回忆起方才的话,回头笑着看了一眼人,“叫顺口了。” “……”这么一搅和,傅辞突然开始没来由地想,秦逾到底该叫自己什么?弟弟?不对。小辞?……有那么亲昵吗? 虽然心底有些抵触傅泽锐和顾歆,但傅辞莫名对这个“鱼鱼”有些好感。 也不是好感。 算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看得顺眼的人吧。 许久没有回应,秦逾又带着疑问语气浅浅“嗯”了一声。 傅辞缓过神:“啊,来了。” 站到窗台水池边,傅辞手触到菜叶,凉水自指缝渗透,浸入整个手掌,无端舒缓了一丝心下的燥热。 傅辞抬眸,看向窗外。 两个熟悉的身影倏忽出现在眼前,谈笑风生欢声笑语肩并肩一起走毫无违和感。 五颜六色的公鸡头。 随性的格子衫。 不动声色低下头,傅辞眉峰一挑。 “……” 可以啊许时昭,刚说就做,这就聊上了。 傅辞思忖片刻,上前几步凑得离秦逾近些,压低声线问道:“诶,那是谁啊?” 秦逾看了傅辞一眼,挑眉道:“我姐。” 傅辞本着一颗老父亲的心继续问话:“嗯姐姐……你姐人怎么样?” 闻言秦逾眉目间透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默了几秒:“嗯?看上她了?” 傅辞解释:“不是,我这不是在帮我舅舅参谋参谋。”语毕指指窗外二人身影。 秦逾看了看窗外,嘴角一翘,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姐人挺好。” “不过吧——” 傅辞:“?” “我觉着他俩不大可能在一起。” 傅辞边洗菜边听人讲话,听到这语气险些把菜叶直接往秦逾脸上招呼。 傅辞问:“为什么?” “你想啊——”尾音拖得绵长而缱绻,秦逾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十分慵懒。 “要是他们在一起了。” “按辈分,你不得喊我一声——” “叔叔?” 秦逾敛了桃花状眸子笑着应声,眼镜在金丝框架的衬托下平白透出一股子“斯文败类”之感。 “……”傅辞觉得,他刚没有把菜叶直接往人脸上招呼真真是一个极大的失误。 到了饭点,秦逾接了个电话回来通知傅辞:“你爸和我妈,在外头吃饭,不回来了。” 傅辞颔首,心里没什么感觉。 于是四个人围坐在了桌边,共进一桌极其丰盛的晚餐。 格子衫:“小辞你好,叶景言,你长得真帅,随你舅舅。” 公鸡头:“小逾你好,许时昭,你长得真帅,随你姐姐。” 傅辞和秦逾:“……” 两位“长辈”话极多,从开饭一直聊到收碗,从天地人文一直聊到日月星辰,完全无视了桌上的另外两个人。 夏夜闷燥,天空无云,漫天星辰。 于是许时昭和叶景言肩并肩去赏月观星。 傅辞和秦逾肩并肩去洗碗。 夏夜相当聒噪,蛐蛐儿叫嚷个不停,人心却没来由地安定。 傅辞捏了张餐巾纸潦草蹭干净了额上汗粒,瞅了身旁人一眼,道:“我擦桌子,你洗碗,怎么样?” 秦逾盯着人眼眸看了几秒,轻轻扇了扇纤长眼睫,勾起唇角:“为什么?” 只见那人直直抓住他手臂把他拖到洗碗台前,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你,比我大,你洗。” “……” “这样啊。” 秦逾抬手,摸了摸脸。 “那你叫声哥哥?” 秦逾大二毕业,快升大三,摄影专业。方才叶景言说的。 这副皮相,配这么文艺的专业,一看就非常招小姑娘。傅辞这么想。 不过,刚刚还在嬉皮笑脸的傅辞此刻却如鲠在喉,望着秦逾的模样,“哥哥”二字哽在喉头始终叫不出口。 白日里的郁结之气又缓缓弥散在了胸腔之中,身子有些疲乏。 “……” 傅辞走到秦逾边上,拿下抹布,开始洗碗。 “……” 秦逾有些莫名。 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氛围沉默下来,二人都各有心事,只余下月光剪影自轩窗洒下,铺了皎白一层。 厨房灯光是暖黄色,与月色的泽不同,却不显矛盾,反是相映成趣。 洗完了碗,二人并肩走出厨房。 顿在楼梯旁,一间熟悉的屋子处。 是二人初见的屋子。 秦逾眉目柔和,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笑了笑,指指楼上:“我上楼了。” 处在暗处,傅辞的长相更显凌厉,眼尾线条锋利,此刻微微扬了扬,秦逾好巧把这个 第156章 御花园的对峙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天蓝得能滴下水,空气燥得扭曲,地板被烈阳烤得要化。 丝丝缕缕的白云浮在天空之中,变换莫测,捉摸不透下一刻会拧巴出什么形状。 无风,却有热浪翻腾,自水泥地向上,一个劲儿扑在少年脸上。 傅辞轻啧了一声,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日光,被烈日灼得眯起狭长双眼,英气的眉微蹙,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长睫翻向下,半阖了眸子从衣兜里掏出黑色口罩,手骨分明,被口罩颜色衬得愈发白皙。 少年眉目间隐隐透出不耐烦,拧眉状似无聊地踢弄着地上石子,胡乱拉上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整个人似乎要熔在一滩黑影里。 中年男人着了西服,拉着行李箱从远处一幢快烧焦的红房子里走出来,低着头叫人看不清面上神色。 “咔哒”一声,车锁开了,傅辞没有分半分眼色给来人,径直坐进了车后座。 车里温度更高,傅辞闷得快喘不过气,驾驶室车门打开,车厢随着人动作的频率震了震,中年男人捏着烟摇下车窗。 浓郁的烟味。 傅辞不动声色别回头。 “小辞啊,是爸爸妈妈对不住你。这些年跟你相处的时间不长,现在看你也长成大伙子了,哈哈……” “爸爸知道你心里肯定不高兴……” “我和顾阿姨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一直以来委屈你了……” “你顾阿姨也有个儿子,稍微大你几岁,你们年轻人应该能聊得来……” 傅泽锐的声音被晃散在车厢之中,傅辞听不真切。 自始自终,傅辞没有搭腔。 末了,少年唇角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掩匿于黑色口罩之下。 车悠悠停下。 一幢别墅掩映在郊野之中,绿茵堪堪遮住,白瓦红顶,日光星星点点落在墙面上。 傅辞正低着头看手机,略显懒散地把头搭在车壁上,衣料穿得单薄,如此姿势显得少年脖颈后凸起的小骨头十分鲜明,阳光挥洒而下,扑在头发上,泛着淡淡金光。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对话框。 :我的王,身为您的骑士,保护您是我与生俱来的职责,您的生命安危,是我一生一世所守护的。所以,王……请您喝了这碗药。 :哦?骑士的忠诚,包括为王试药。 :【微微蹙眉,仰首将一口苦涩汤药灌入喉管,再把试过的汤药递给那人】王,没有毒。 :【将唇覆上碗沿他落唇之处,刻意眯了眸子调笑看人】骑士,药味难入口,你的唇却很美味。 看到消息的同时傅辞睫羽微微颤了颤,极力压抑下上扬的唇角,熄了手机屏向车窗外看去,这才发现车已经停下。 傅辞扬眉,方才的欢欣霎时间灰飞烟灭,面无表情地看见傅泽锐在后备箱拎行李,犹豫几秒后最终还是驻足,漠然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傅泽锐拎着大包小包,顿了顿脚步,挥手示意傅辞进别墅,傅辞朝人点点头,眼神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跟在傅泽锐身后,傅辞进了别墅。 别墅有三层,是傅泽锐和顾歆的。 顾歆,是傅辞的后妈。 傅辞生下来见到爸爸妈妈的次数掰着指头就能数尽,从小一直跟着舅舅生活,舅舅和傅辞说,他爸爸妈妈在国外工作,不能常回来看他,让他体谅。 这一体谅,就体谅到了他高一结束,傅泽锐突然回家,要领着他去见一个阿姨。 傅辞想着这破烂事,太阳穴突突地有些发疼。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传来,清晰地冲击着傅辞的耳膜,女人穿了白色连衣裙,黑色齐肩短发,倒是与傅辞记忆里“妈妈”的模样丝毫搭不上边——大红色唇釉,金黄头发烫成破浪状,裙子穿得极短,要么纯黑要么纯红——从来不可能有这么清丽的搭配。 女人眉目清秀精致,一双眼生得动人,如此打扮颇有一番清水芙蓉的气质。 ——傅辞挑眉看着女人,内心没有太大触动。 “小辞,叫顾阿姨。”傅泽锐和悦地冲傅辞笑笑,抬手正欲揉一把他的头发。 傅辞不动声色后退一步躲开,扯了扯口罩下的唇角——喊不出口。 场面陷入致命的尴尬。 傅辞别开视线,无意中望向身旁关着门的房间。 手机震了震。 :我的骑士,和王说着话的时候突然消失,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傅辞垂眼看看手机,正打算编个借口离开回复消息。 木质门枢响,门向里拉开,一缕光从门□□出。 傅辞正低着头,一双深蓝色牛仔裤裤腿就撞入眼中,顺着向上,来人套了一件浅色休闲外套,唇线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戴着金属框眼镜,眼眸弯弯——的确算是男人中很勾人的长相。 那人将手里握着的手机慢条斯理地揣进裤兜,好奇地半阖了眼看看傅辞,再带着笑意毫无心理负担地喊了傅泽锐“叔叔”。 顾歆看了看傅辞,忙介绍道:“鱼鱼,这是傅辞。呃……小辞,这是秦逾。你们年轻人可以多聊聊,多一起玩玩。” 秦逾:…… 傅辞:……鱼鱼? 秦逾唇角的笑僵了僵,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慵懒地把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抬首朝傅辞打了个招呼,就慢悠悠朝后院走去。 傅辞视线跟了秦逾几秒,勾勾手指把口罩拉至下颌卡住,动动唇吐出几个字:“我去沙发坐会。”没有等待答复,就径直走向客厅。 双腿分成很大的角度,傅辞姿势张扬地坐在沙发上,点回方才的对话框。 :王,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对不起?骑士,潦草一句话可不能洗脱你的罪名。 :王,您有何指示。 :补偿本王,吻我。 …… 傅辞耳垂悄然浮上一抹红晕。 手机屏幕正上方是一个明了的备注:我的王 手机壁纸是一个动漫角色,金色长发有些凌乱,斜戴着皇冠,杵着脑袋把手抵在石桌上,唇角扬着一个狡黠的笑 这是风靡全网的语c,能在QQ等软件上与陌生人共同演绎出自己喜欢的角色,想象并模仿他的动作和语言,结交志同道合的好友或者……男女朋友。 傅辞喜欢看动漫,最近看的一部是关于西方骑士和公主的,他闲着没事就在QQ里搜动漫的名字,好巧不巧搜出了个语c群,秉持着一颗好奇心,傅辞点了入群申请。 虽说官配是骑士x公主,但语c软件上大多是女生,女生也就罢了,还大多是腐女,腐到一定程度之后看什么都能yy出两个男的谈恋爱,傅辞刚进群改了骑士备注,一个王就主动加了他的好友,再一看群里列表,几乎找不到公主,傅辞不得不感叹腐女们的拉郎配能力。 这位王戏风极佳,一字一句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让傅辞脑补出动漫里王的模样,因此虽然王和他对戏的内容……不大正经,傅辞还是对此人充满好感。 王的撩拨能力非凡,傅辞内心不抵触同性相爱,虽然只是文字的撩拨,也挑逗得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傅辞心里泛痒。 傅辞心想,网线对面也应当也是个姑娘,毕竟这圈里男生数不出几个,况且大部分人也只是玩玩,隔着屏幕享受一下暧昧的快感,不会真靠这来网恋,也就心安理得地陪这位王暧昧下去。 于是戳开手机屏幕,傅辞码了吻戏发给王。 骑士:【倾身上前长睫扫过人面颊,在他唇上烙下一个炽热的吻】 我的王:【指尖插入人软发,按住他后脑,舌尖技巧地挑逗,加深了这个吻】 傅辞唇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后倾躺倒在沙发上,皮质沙发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 “小辞,你住一楼,东西待会自己收收,我和你顾阿姨住二楼,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们。”阵阵脚步声与说话声从一楼渐渐消散,二楼离得远了些,听不大清。 傅辞应了一声,感觉耳畔清净许多,内心也舒畅几分。 深深呼出一口气,傅辞坐直身子,边起身边整理上衣,再出门走进小院。 ——罔论其他,这幢别墅倒是挺大的,小院都够逛上好一阵子。 傅辞又戴上了口罩,悠哉散着步,郊外温度比城里低好几度,空气也不那么干燥,叫人心情好了不少。 不远处花树下有个藤椅,里面坐了一个人,树影将人的身影虚掩住,那人身形纤瘦,牛仔裤,休闲装,金丝眼镜,在玩手机。 ……那个鱼鱼? 傅辞盯着人看了好几眼,倒是没有兴致主动过去搭讪。 突然,那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朝傅辞方向望来,对上人视线后显然愣了几秒,又勾唇笑笑,一双桃花眼显得十分妖孽。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很好看。 傅辞撇撇唇角,也向他招招手,回了一个招呼,就别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秦逾坐在藤椅上,纤长的腿正好触及地面,藤椅带着人小幅度地摇晃着,看着黑衣少年的背影,她笑了 第157章 误会 生气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球拿稳!行骋!抄截他!” 离第四节的结束时间还有十五秒,球场上双方在一次战术指导后,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这里是石中的校园操场。 站在球场外围观的同学挤成一排,都能看到六个男生正在场上摩拳擦掌,比试球技,身高都在一米八上下。 个儿最高的那个男生站在场中间,刚接稳球,将手掌曲起,微微内凹,飞速带球绕过场中对方的两个防守,直逼对方虎穴狼巢! 这是行骋。 是校篮球队里上天入地,球技一流,在大多数人眼中风光无限的行骋。 战斗中的他正在与敌队的进攻方对峙着,稳扎马步,上半身前倾,喘着粗气,整个人带着十分凌厉的攻击性。 篮球不断在左右手转换,周围加油叫好声不绝于耳,容不得他有半点含糊。 但他走神了。 因为宁玺就坐在他要投球的单臂篮球架下。 住在他家楼下,从小让他跟着屁股后面追的宁玺。 大他三岁的,宁玺。 一身球衣战袍未脱,宁玺手上拿着小卖部买的冰棒,敷着刚刚被球的巨大冲击力砸到的手臂,表情镇定,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他的头发剪得短,汗湿了贴不上脑门儿,天太热,便将衣摆撩了点儿起来扇风,露一截白皙匀称的腹肌。 宁玺缓了口气儿,像是忍耐着什么疼痛,又把冰棒敷手臂上了。 行骋不知道的是,其实宁玺的眼神一直就在追着自己一个人。 但是只要行骋一逮着他看了,目光一撞上,宁玺又迅速躲开。 看着在场上连连得分的行骋,他忽然觉得身边凉风习习,满眼都是自己爱的夏天。 “突进三秒区!盖他的帽!” 这儿是石中,坐标城市的一环边上,交通特方便,吃的很多,学校也特别美,只有高中部在这里,并不拥挤,学生们倒也落得轻松。 行骋今年刚升高二,长得帅人又高,是学校校队里的小前锋,正一门心思扑到篮球上,球技在整个区已经打出名堂,球风更是一等一的又狠又利索。 但他跟同年龄别的男生不一样,另一门心思没扑到女生身上,却扑到了刚升高四的宁玺身上。 在他自己看来,是扑空的扑。 小时候,院子里的小孩儿三三两两,吃过晚饭就凑一堆聊天,讲鬼故事,当时特别流行那个楼上玻璃弹珠的故事,传说那些弹珠的声音其实是滚落的眼珠子所发出的…… 小宁玺表面故作镇静表示并不害怕。 但只有旁边儿偷瞄他的小行骋知道,他真害怕。 两个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等回家之后,小行骋天天一到晚上就在楼上弹珠。 弹了两三天,觉得自己做错了,小行骋又拿绳子往他卧室窗户外边儿吊漫画书给小宁玺,吊光碟吊玩具,虽然小宁玺总是不要,索性把窗帘关了,眼不见心不烦。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小行骋也不吊了。 后来,两个孩子都在长大,小行骋天天跑下楼敲小宁玺家的门:“宁玺哥哥,能一起玩吗!玩什么都行!” 而已经比他高了一大截的小宁玺把门打开,一个篮球砸到地上:“来玩儿。” 小行骋被大他三岁的小宁玺,用一颗篮球逗得丢盔弃甲,甘拜下风,两个人算是从此结缘,但是一直单方面的八字不合。 在小区院子里练个球,小宁玺都要把球袋往场中间一放,当“三八线”,看着球场外站着的行骋弟弟。 “你敢过来,我就揍你。” 行骋从小玩儿篮球那么努力,玩到最后成了校队顶梁柱,无非是想挫败一次宁玺,然而,这个梦想只在高一的一次球赛中完成过,可他当时并没多大的满足感。 只要这球是跟宁玺打,就算赢了,在行骋心里,那也是输了。 先动心思的人,永远赢不回来。 而宁玺,也一直是行骋家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小孩”,成绩好,长得好,性格虽然对谁都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心是真的热乎。 除了家庭不太完美、去年没考好复读了之外,宁玺身上没有什么令人操心的问题,可他真正的性格,几乎他身边的人都摸不清楚。 行骋发誓,这是他这周最后一次上球场,本来是代替校队英勇出征战外校的踢馆选手,结果碰上宁玺觉得高四压力太大,要下球场来玩玩球。 这走神一走,就跟回不来了似的。 突然,他耳边炸开一声歇斯底里的吼:“行骋!断他!” 队里守饮水机的一哥们儿激情呐喊,喊得他想笑,这都说出来了还怎么闪电断球? 宁玺一乐,也跟着笑了一下,嘴角上扬,看得行骋又一晃神。 这时,防守时间快到了,跟他对峙的人率先出击,过来抢断他手中的篮球,场上形势不容得他耽误半分,行骋愣归愣,又立刻回过神来,侧身一让! 他以极快的速度把球换了个手带着,一鼓作气,冲进进攻三秒区,拔地而起,勾手暴扣…… 两秒压哨,球进了! 那橙色的球“唰”地一声,穿过篮网,平手瞬间打成胜局! 全场围观的人员齐齐欢呼,口哨都有人吹起来了:“我靠!今天行骋超神啊!” 行骋站稳了脚,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去看宁玺。 宁玺也正坐在原地,手里的冰棒都快捂化了,眉眼俊秀,好看得行骋一颗青春叛逆期少男心狂跳不止。 旁边儿蹲着的队友都冲进场内,看着神采飞扬的行骋,正想为他高兴。 行骋被一群人簇拥着在场中间,都快被抬起来扔了,奈何他确实比不少同龄人高,体格也壮,还真不敢随便扔他。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宁玺,眼里是令人捉摸不清的意味…… 而后者的视线正看向别处,顺手把冰棒拆了,叼在嘴里,看着那冰棒的颜色,应该还挺甜。 宁玺垂着眼,刚刚被冰棒和手遮住的伤口露出来了,是一道略有些发胀的擦伤,不严重,但远看就是一片绯红。 这正队里都打得猛烈,在气头上,之前伤到宁玺的那球员,一个不善的眼神朝宁玺扫过去,行骋立马抄起队友手里的矿泉水瓶,举起来往那人额前一指,瓶底都快贴上了对方的脑门儿。 行骋的目光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紧锁在原地不得动弹,“再多看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两方都有后边儿几个朋友劝着拉着,谁也不敢动。 行骋碰上这种就冷静不了:“给我哥道歉,或者一对一单挑斗牛……” 宁玺在旁边没去拂行骋的面子,倒是冷着脸对给他下黑`手的那几个男生说:“篮球场上讲究技术和战术,都不如人还玩儿阴的,你挑衅谁?” 行骋眉心紧拧着,明显感觉宁玺把手背在身后,在悄悄地拉他短袖的衣摆。 他一瞬间冷静了不少,暴躁情绪在内心涌起波动,却又被宁玺的一只手,悄然抚平。 行骋看着宁玺走到单臂篮球架下,拿起校服外套和换下来的短袖,站定了脚,再转过身来。 他甩了甩手,高挑的身型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拖曳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没意思,” 宁玺打了个哈欠,用校服遮住手臂的伤,对着行骋说:“走,回家了。” 说完,宁玺转过背去,也不等他,扭头就走,行骋把手一松,往后退一步,周围的队友全部散开了,都看着他的动作,有点儿紧张他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只见行骋没吭声,手里的矿泉水瓶狠狠一甩, 第158章 有一名暗卫叫龙一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打完球回去的晚上,行骋头一次那么认真地写作业,历史试卷翻来覆去地看,时间轴背得一团糟,差点儿没忍住把书撕了。 他这靠在椅背上琢磨,怎么背文综,手机就响了,一条短信。 宁玺发的,就仨字儿,十分高冷:扔绳子。 行骋接下来动作那叫一个迅速,把窗户一开绳子往下一扔,没一会儿就觉得绳子变重了。 他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提上来,发现是个本儿,已经比较旧,翻开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勾画的重点,看样子应该是宁玺高考那一年的文综笔记本,他翻到第一页,“宁”字被宁玺自己拿钢笔划掉了。 旁边写了个笔锋遒劲的“行骋”,又画了一只螃蟹。 “横行霸道”的螃蟹。 石中,高二三班教室。 “老大!”是同桌任眉在叫他。 行骋一回头,手上写字儿的笔都还没停,哗哗地写,再一转头过来,字都写到草稿纸外去了。 “应与臣说他现在运球厉害得能一只手转两个,能跟你打配合!走,去看看?” 任眉腰上挎着校服晃荡进来,他说完这句话,行骋就把笔搁下了。 他了张空白的草稿纸出来,往桌面上一铺,再转了下笔,端坐着,腿放久了都有点儿麻:“不是说大课间可以不用下去训练吗?让他放学再来找我。” 手上还握着雪碧,任眉拿手肘碰他一下,“嗳,你哥也在。” 行骋的椅子猛地往后退,退得他那片儿都“哗”地一声,他站起身来,在教室里就把校服外套脱了,里面穿了件纯黑NBA短袖,上面一团白日焰火的图案烧到了衣摆,看着倍儿帅。 把外套搭肩上,行骋取出抽屉里的护腕戴好,蹲下身系紧好鞋带,手里攥着校服的袖子,行骋说:“走!” 任眉在一边儿想笑,但是跟行骋坐了两年,他都习惯了行骋这态度,调侃他:“要不去照个镜子?” “不用,”行骋自信得很,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帅吧,但年轻小伙儿精气神还是有的,迈步往外一走:“下去看看应与臣有多能吹。” 像行骋这种正卡在青春期巅峰的少男,根本不需要解释,头发一抹球鞋一穿,往那儿一站,跟柱子似的,还是刻了雄狮图腾的那种,穿拖鞋去球场过人,姿势都是最帅的。 上午大课间的球场真是人挤人,全校做完广播体操的人都凑操场边儿看热闹了。 学校操场跟球场是连着的,篮球场一共是六个场子,有一个就是校队专门训练用的。 以前行骋还没进校队的时候,就天天放学跑第一,冲下教学楼去抢校队训练场旁边的场子,身后还有专门有帮他拿球袋的哥们儿,就为了挨着宁玺打。 宁玺身上有一股很干净的味道,稍微近一点儿就闻得到。 他经常看到行骋提个篮球袋子晃悠过来,时间一长,再加上生活中一些有的没的,他很清楚,行骋对自己,是男孩子之间最干净的喜欢,最赤诚的真心,最宝贵的幼稚。 他把球扔到地上拍了拍,带在臂弯里,朝远处看去,行骋果然是又趁着大课间跑下来了,后边儿跟着几个高二的小男生,都追不上他。 校园篮球,六个人就能凑一块儿打个全场,眼下的情况也一样,校队只来了六个人,加上行骋是第七个,宁玺、行骋、宁玺的队内好友应与臣、校队教练,以及三个校队队友。 应与臣手里拿着球,站在宁玺旁边,眯着眼笑,看得行骋烦躁不已。 这人看着乖得很,眼睛圆圆的,爱笑又开朗,其实就一肚子坏水儿,每次出去比赛,先挑刺儿的不是行骋自己就是他。 行骋自己个儿高,宁玺比他大还矮一截,大概就是一轻轻偏头,能把头刚好靠在行骋肩膀上的高度。 太久没跟宁玺打球了,这么突然一对上,行骋特别紧张,但打球总是避免不了身体接触,行骋根本无法去无视掉宁玺的攻击性。 两个人的视线无声地交融着,一个去追,一个在逃,宁玺被盯得不自在,心底犯坏,开始盯行骋,倒是行骋忍不住了,不敢再看。 准备接球的宁玺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眼神凌厉,挺翘的鼻尖都会滴下汗来,顺着精致的下颚弧度,流进松垮的背心里…… 球打了半场,结束的时候,行骋在宁玺面前耍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空接,他把球扔到篮板上砸回来反弹到空中,行骋起跳,直接从空中将篮球投进篮网之内! 动作极为迅速,力度爆发惊人,砸得篮球架都震了震。 男孩儿嘛,一般在篮球场上打着还好,只要喜欢的人一来了,就疯狂想得分,想耍帅。 行骋就是属于耍帅耍得特别好,所有人都佩服或者心动的,除了他的心上人。 宁玺这一拨三个人,又输给行骋他们,已经是今年的第多少次了,不记得。 他盯着围观的人群,面无表情,心中叹一口气,还真是自己球技不如当初了,这会儿行骋也确实长大了,当年还在院里被他用一颗球逗得嚎啕大哭,报仇一样跟着自己追,虽然到最后还是眼巴巴地跟着,问他要不要一块儿去他家里看看才养的鸟。 好像后来,那只小鸟被小行骋手贱给放走了,还满院子找了好久,忍着没掉眼泪。 比赛结束,他伸手跟应与臣来了个击掌,因为身高差不多,两个人肩膀也碰撞了一下,应与臣看了一下旁边满眼不爽的行骋,把宁玺牵到一边儿,小声说:“我靠,你弟怎么那么凶?” 应与臣这悄悄话说得不大不小的,奇了怪了,行骋刚好能听见,听得他简直想暴跳如雷,你说呢? 宁玺也没讶异,特淡定:“他就这样。” 这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行骋被队友喊到篮球架下了,一个女生递过去一瓶脉动,还是蜜桃味儿的,宁玺远远站着看,眼皮跳了一下,挺甜。 行骋对于处理这方面的事情非常很礼貌,摇了摇头,跟那女生说了句谢,拒绝掉那瓶饮料,只是接过纸巾擦了擦满是汗渍的手,又说了声谢谢。 紧接着行骋转身走过来了,宁玺也立刻把头转回来,假装四处看风景,看球场,看围观着打闹的学生们,其实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下一秒,行骋那擦干净了的手,轻轻往前带了一下宁玺的腰,提醒了句:“哥,你鞋带散了。” 场上这么多人,全部盯着场内,篮球架上的篮网都还在被夏风轻柔地抚摸着,接近午间的阳光也刺眼,洒网般地从天际铺泄而下,在行骋身上拢了一层金色,显得他如此耀眼,是属于球场的瑰宝。 宁玺就这么看着行骋直接蹲下身去。 行骋像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众目睽睽之下,修长的手指动作着,给他系了鞋带。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宁玺心里却被一种怪异的满足感填充起来,让他在这一次舍不得当着这么多人,不给行骋面子。 这一顿莫名其妙的情绪正在感动中结束,宁玺一低头,看了自己的球鞋,淡淡道:“行骋,这是死结。” 行骋愣了一下,估计是刚刚有点儿走神,再加上太兴奋,手抖了,他明明是想整个蝴蝶结的! 他站起身来,身高的优势不得不给了宁玺一些压迫感,后者差点儿倒退一步。 “那就绑死了。”行骋的面庞是 第159章 是哀家干的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一路上耗了快一个小时,走走停停,穿小路过小巷的,宁玺手机也快没电了,问着路人才勉强坚持到了军区医院门口。 他浑身湿透,从头到脚一股子刺骨的寒冷,夜风一吹过来,全身上下发抖的力气都快没了。 宁玺深吸一口气,喘着跑到住院部门口,确实停了好几辆车,但是看了一大圈儿也没见着行家任何一个面熟的亲戚,掏出手机正准备给行骋打电话。 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了行骋的一个叔叔站在住院部门口跟俩白大褂的医生说着什么,等那边儿说完了,行骋的叔叔转身去开车门,宁玺才跑过去问:“叔叔您好,我是行骋的朋友。” 那中年男人看他一张青涩俊朗的脸,干净纯粹,回想了一下也觉得眼熟,便从后备箱拿了条毛巾出来给他擦脑袋。 叔叔也才哭过的样子,眼睛发红,说:“找小骋么,我捎你去?” “嗯,麻烦叔叔。” 宁玺吸吸鼻子,刚才一路跑过来的雨淋得他双眼模糊,猛地拿手背一擦,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 叔叔招呼了宁玺上车,说行老爷子已经给送到东郊殡仪馆去了。 亲人病逝,一路上行骋的叔叔跟宁玺也没太多话,接连着叹气,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说孩子喘得厉害,让喝点水。 宁玺抱着那瓶矿泉水,点了点头,道了谢。 行家的人,他接触过的,好像都是这样,特别会照顾人,也很热心肠…… 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亲戚,宁玺实在想不太起来,毕竟就连过年了回去走亲访友都是很小时候的记忆了。 爸爸走了很多年,爷爷奶奶也只有奶奶在,奶奶还老年痴呆,家里就剩一个姑姑还在照顾老人。 等再大一点,宁家也跟他妈妈,甚至他断了联系,估计现在也没几个亲戚记得宁玺。 他跟家里的人感情都不深,从小疼他的人就少,说起来也是讽刺,二十年了,除了他爸爸,最疼他的,反而是比他小了三岁的邻居弟弟。 车一停到街道边儿,殡仪馆的停车处挤满了车,行骋的爷爷是个什么级别宁玺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一头扎进雨里找行骋。 跟叔叔道别之后跑进殡仪馆大门,宁玺猛地刹住步子,怔愣着立在那儿,盯着这玻璃大门旁边镶嵌上的木纹,越看越眼熟…… 三圣乡的东郊殡仪馆…… 才刚过世,着急着赶来的人还不多,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宁玺想起来,那年匆匆下葬的父亲。 那是他心里的一块疤。 行骋一脸疲惫地从灵堂里出来时,就看到宁玺站在大门口,两眼有些放空。 他的哥哥,穿一身黑棉服,浑身落了不少灰,却又被水浇淋了个透彻,头发也是才浸润过的模样,就连下巴颏儿边也挂了雨露。 宁玺的裤脚边儿卷起,因为奔跑的缘故,溅上泥泞。 嘴唇已发白得近乎看不清,他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走过来。 他踉跄了几步站稳了在行骋跟前。 宁玺正想伸手去抱抱行骋,没想到弟弟双腿一软,直直跪倒在自己腿边。 行骋抱住他的小腿就不撒手,喉咙里传出一种近乎于幼兽哀嚎的呜咽。 大悲大恸。 宁玺心疼至极,呼吸都要停止了。 外边儿大雨滂沱,风急卷地,忽然一阵闷雷骤响,劈开在宁玺的身后。 他感觉,殡仪馆的地板都震了三震。 雷电交加的那一瞬间,宁玺弯着腰,下意识抱紧了行骋凑在自己怀里的头,浑身跟着那雷声猛地一抖。 他身上有一股刺骨的潮气,行骋难受得整个人脑门儿都是冲的,愈发贪恋这种湿软,拼了命地去抱宁玺的腿。 长辈去世不久,宁玺总感觉冥冥之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心中难受非常,轻轻推拒一把,行骋硬是跪着不撒手,双目赤红。 就好像是在现当下…… 只有这种方式,只有在宁玺身边,他才能离这噩耗远一些。 从宁玺的角度看,能见着行骋腰上一截儿白麻缠的孝布,扎了个结捆在身后,拖下老长一条淌在地上。 白得刺目。 殡仪馆外的大雨仍然在下,现在已经快十点,天空一道惊雷又打下来…… 两个人双双依偎在馆内,雷迅风烈,似被火烧了身。 …… 在雨里跑了那么久加上心里各种问题堆积在一起,直接导致了宁玺被行骋送回家之后,开始发低烧。 从回家一直到早上五点,低烧不退,整个人软绵绵的,厨房里边儿行骋烧了三桶水给他敷,都没什么效果。 行骋真的给心疼坏了,一边递水一边说他:“你是不是缺心眼儿,这么远顶着雨跑过来,明天还要考试……” 一着急就想说重话,行骋硬生生给憋回去了,看着他哥淡然的样子,半句话也再多说不出。 宁玺斜躺在那儿,湿透的衣服早已换下,棉柔质感的睡衣让他觉得特别舒服,没忍住往被窝里钻了钻,小声说:“就是不缺心眼儿才这样。” 行骋语塞,心中除了感动就是懊恼。 他知道殡仪馆那边要自己去帮忙,还是没忍住把宁玺提前了半小时送到学校,早饭逼着吃了,自己又折回殡仪馆去守着。 九点整开始考语文。 这宁玺一宿基本上没怎么睡,头昏脑涨的,咬着牙把第一场坚持了下来。 这几年市内有些比赛风气不好,不少家庭有背景有这样那样后门儿的人拿着竞赛的奖准备保送,文科保送就更不说了,全年级按照每一年的成绩来看,毫无争议的就是宁玺。 文科的比赛相对于理科要少很多,零诊考试分数下来之后,宁玺一直遥遥领先,这一诊成绩便是保送的一颗定心丸。 高考硬考到北京,对于宁玺来说完全没问题,但保送的学校也非常不错,如果剩下的时间拿来做一些喜欢的事情,保送是个不错的选择。 哪怕那些本该给刷题和冲刺的时间…… 拿来认真谈一次恋爱也好。 宁玺也想要这一次机会,可是他失去了。 低烧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半,文综都没考完,宁玺就叫监考老师过来了。 成都诊断考试相对严格,监考考官多是邻近学校的老师,也没几个认识他的,见这孩子垂着脑袋满脸通红,立刻就去叫了校医。 考试中断,宁玺放弃了资格。 拉到校医室去躺了一下午,都忙着在考试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病了,学校老师比较重视,医生围着转了好几圈儿,说低烧不退是长期心里紧张,情绪不稳定,加上可能受了寒造成的,多休息休息,还考什么试啊。 宁玺咬着唇没说话。 体温测了又测,还是没降下来也没上去,头疼得不行。 他就这么在校医室,交了二十的费用,哪儿都没去,把诊断考试的第一天躺了过去。 文综没有参加考试,第二天的英语和数学也没什么考的意义了,宁玺的身体也还需要休息,年级组特批了张假条,让他回去休息着。 行骋家里自从出了白事之后,这几天行骋都没回过家,更别说陪宁玺了,这一时间他还真不太习惯,宁玺也理解他。 宁玺吃过了药趴在床上看书,脑袋昏昏沉沉的,差不多是傍晚了,听着外边儿院里家家户户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看一群小孩子抱着篮球追逐嬉戏…… 真的不习惯。 他翻身下床,披着衬衫,摘了耳机,看着手里的书,忽然就想笑。 以前行骋说最佩服他的就是能一边听歌一边背英语课文,半个单词都不会出错。 宁玺翻出床下的一个木箱子,几日不擦,都落了不少灰,盖子一掀开,里边儿码得整整齐齐的全是行骋每次从楼上吊下来的东西…… 小时候的陀螺、挖土机、赛车模型、玩具枪都有,甚至那会儿小行骋没闹明白为什么他哥老是拒绝收他的玩具,干脆要了钱跑去买芭比娃娃,吊了一个下来,金发碧眼的,差点儿没被从小就好面子的宁玺追着砍了一条街。 那会儿每次小宁玺在家里挨了骂,被罚站在窗边儿,帘子一拉,总能看见院子里上蹿下跳的小行骋。 小行骋也不光顾着玩儿,每逢炎炎夏季,就去院子里后边儿的水塘里拢一两只蜻蜓过来,再小心翼翼捧到他哥的窗前。 宁玺靠在床沿安安静静地回忆着。 九岁那年,蜻蜓一飞出来,就放走了宁玺的整个夏天。 …… 行爷爷的头七一过,行骋按时返了校。 东郊殡仪馆离青羊区有一段距离,行家这段时间不少人都直接住在附近的酒店没有回家,行骋是长孙,更得不到空闲。 他这几天落得了空才给宁玺打个电话,嘘寒问暖一阵,这忙前忙后的,人也身心俱疲。 行骋才回学校没多久,任眉他们一群人就冲上来抱着他,递烟又递作业本儿的,兄弟抄作业吗! 抽一口吗?大重九,才买的! 都知道行骋家里边儿出了点状况,没有人敢去触他霉头。 是 第160章 情商不错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重历二十四年,腊月三十,除夕,大雪。 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齐国泽城,青山藏在深深雾霭之中,偏山尖缀着一点雪白,远远瞧去似是一座仙都雪城。日暮渐沉,照在晶莹剔透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街上行人渐少,青石路只偶尔上出现一两个脚下生风的行人,面上满是焦急,恨不得赶快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过会儿到了亥时,街上便又该热闹起来了,花车游街,灯火辉煌,洵江河畔烟火绽放,正是一年中最盛大的场景。 枣红色的高大骏马驰骋过长街,踏过青石板,溅起融化的雪水,迎着黄昏落日而来,奔向整个泽城最大的府邸——宋府。骏马上年轻的公子生了张俊朗清秀的面容,一双剑眉添了几分英气,那双深褐色的眸子灿若星辰,淡红色的唇微抿着,看不出喜怒哀乐。寒风刮过他的脸颊,半挽的长发随风飘动,绣着金丝云锦纹的袖子里灌满了风,像是两只乘风欲去的青鹤。 漂亮的瑞凤眼斜乜了一眼两旁的阁楼琼宇,宋辞心中突然生了一丝退意。他从未觉得这条街那么长过,像是延伸到了世界的另一端,怎么也看不到尽头。苍白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如果可以,希望时间再慢些,那个困在心底的问题,至今还没找到答案。 冥冥之中,这次回来,他注定要失去些什么。 宋府内。 林玉琅今日特地换上了婆母宋夫人送来的那件雪袄红梅缠丝长裙,青丝绾成单螺髻,金丝玉钗随着莲步一晃一晃,整个人看上去似是一朵人间富贵花,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流姿态。她生得美艳,身姿窈窕婀娜,便是随便往哪儿一站也是自成一道风景。 一旁的贴身丫鬟小桃将手炉递给她,笑道:“小姐,姑爷今日该回来了。” 小丫头是林玉琅从东阳林府带来的陪嫁丫鬟,私底下主仆相处时,仍是喜欢唤她“小姐”。 林玉琅接过手炉,冰冷的双手触碰到了暖意,恨不得紧紧裹在怀里,汲取着这一丝温暖。她看见身旁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双灵动的杏眼中满是欣喜,突然就想起了当年还未出阁的自己。往事成风,眨眼之间竟是三年已过。 “这不是早就知晓的事儿吗?何必如此高兴?”林玉琅看着廊外一丛被雪压弯了枝的紫荆,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宋辞不管身在何处,除夕这日是定会赶回家的。 小桃看她脸色如常,竟无半分笑意,只好不再提这事儿,心中不免也有些埋怨自家姑爷。家中有万贯钱财,还有这么一位大美人,为何总在外头漂着,一年也回不了两趟家。 “吩咐下去,让厨房再添两道菜,藕盒鱼丝卷和糯米荷花鸡。”林玉琅转头吩咐道。 小桃一听,忙应了一声,快步退下朝着后厨奔去。总算小姐心中还是惦记着姑爷的,这两道菜可是姑爷最爱吃的。 身旁少了活泼到略显聒噪的小丫鬟,林玉琅突然觉得世界都清静了不少。 天边霞光绚烂,她抬起头,竟看见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吸了一口气,竟是凉彻肺腑。她其实不常想起宋辞,可是每每想到时,又会觉得思念与热爱深入骨髓,早已在心底烙下了痕迹。 这三年她学到了很多,理财之道,为人处世,揣测人心,偏偏没学会怎么让宋辞爱上自己。 宋辞就像是山涧的一阵风,带着溪水的湿冷和蕙草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可谁都知道,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这么一想,突然又豁然开朗了:这三年来虽然见过宋辞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这阵风总算也从她的身旁拂过几次,只是不知何时就该止了。而当风止时,她是该继续往自己的路走去,还是追赶着风让它停下?这才是她要思考的问题,需得尽早做出抉择。 林玉琅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这无奈的神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刚才的冷静从容。她微微昂起头,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主厅走去。或许穿过这条长廊,她就能看到许久不见的宋辞。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宋辞今日会穿什么样的衣裳,用的发箍是不是她上次送的那一只,这次回来是不是又瘦了。 林玉琅行至拐角处,却突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那人见自己要直直往林玉琅撞去,一双杏眸瞪得如铜铃大,好不容易在一步之遥处刹住了脚。 “少夫人!”少女忙俯身行了个礼,脸色被吓得有些苍白。 林玉琅倒是没被吓着,定睛一瞧,认出这少女是府中的丫鬟菊芳,于是微微点头,问道:“走这么急作甚?” 菊芳听她声音未有恼怒之意,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立马回答:“少爷回来了,夫人让我来请您过去。” 林玉琅微微一愣,轻“嗯”了一声,然后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脚步有些慌乱,早不复方才的从容。 宋家经营着天下第一钱庄,掌控着西南两地的经济命脉,甚至对整个齐国也有不小影响。宋家至今已富了十代,第四任家主在齐国南部的泽城落了户,这儿天高皇帝远,王都的人也管不到这儿来,这才能韬光养晦,渐渐成为了雄踞一方的商贾之家。 林玉琅看着那扇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木门,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堂中坐着三个人。穿得珠光宝气,大腹便便的宋老爷正手中捧着一杯茶,小眼睛笑得都没了缝儿,旁边的宋夫人举止优雅,保养得宜,明明已年过半百的人,看上去竟像三十出头。 她特意没看坐在左侧的那人,径直走至宋老爷与宋夫人跟前,福了福身子,笑着行礼:“父亲,母亲。” 宋家二老皆是不拘小节之人,体贴儿媳得很,忙让她起身。 林玉琅站直身子,这才转过身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从容饮茶的青衣男子,红唇微挑,一双桃花眼含着万种风情,冲着他笑道:“夫君近来可安好?” 她从上往下仔细打量着宋辞,似是要将他身上盯出个洞来。他看上去比上次离开时又消瘦了些,那张脸却依旧棱角分明得好看,处处都无可挑剔。头上戴着她上次送的紫金冠,墨黑长发妥帖地垂在身后,身上的青色长袍看上去有些旧了,却整洁得很,整个人看上去端正清冷,让人能够轻易察觉到他的疏离感。 宋辞听了她的声音,微微抬起头,一双瑞凤眼看着林玉琅,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过了好一会儿宋辞才挪开眼,淡淡地说了句:“一切都好,劳夫人挂心了。” 林玉琅倒也不在意他言语间的冷淡,嘴角笑意更盛,道:“外头天寒地冻的,夫君可要先去沐浴驱驱寒气,待会儿就该吃年夜饭了。” 宋辞站起身,点头答应了,然后朝着宋家二老行了个礼,便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林玉琅偏过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后,喉间苦涩难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宋辞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会拒绝她任何的请求。林玉琅不禁苦笑,如果当初她执意挽留,宋辞是不会走的,可是一想起洞房花烛那夜他冰冷的眼神,她又无比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如果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可能真的会是吗 第161章 不做妒妇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青峰郡位于齐国东南,临骊江,民风淳朴,一年四季如春,正是避暑驱寒的好去处。 三十年前,许老将军率领许家军连破云方国十二关,班师回朝后,先王便将青峰郡作为封地赐给了许家以示嘉奖。那时齐国各地都流传着一首诗:“银枪荡平十二关,空城风雪遗孤魂。撰策三百九十卷,卷卷留得青史名。”这首打油诗里其实提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是许老将军,另一位便是当时的左相秦江。这两人一文一武,是齐国最耀眼的两颗明珠,可惜时光荏苒,老许将军如今已鬓发斑白,在家中颐养天年,而秦江早在当年図武门宫变中葬身火海,只余那三百九十卷策论流传世间。 一座临江小筑内,温和的阳光穿过打开的窗洒落在书桌上,映亮了泛黄的书卷。 林玉琅伸了个懒腰,合上书卷,蓝色封面上赫然写着《三百九十卷》,正是当年秦江所撰之书。她揉了揉眉心,懒洋洋地靠着椅子,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直接用书的卷数来命名,这位秦相,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春燕端了碗梨汁进来,见林玉琅一副慵懒模样,笑道:“小姐在看什么书呢?”她跟在林玉琅身边这么多年,可不曾见她翻过几本书。 林玉琅抓起桌上的书晃了晃,道:“我昨天从书房翻出来的,看了几篇,却觉用词诙谐讽刺,比起那些诗书大家写的酸文好看多了。” 春燕瞧了眼书名,轻“呀”了一声,随即笑道:“这本书,当年奴婢倒是常常听到老夫人给老将军读呢。” 春燕她娘是许府的管家,所以春燕十岁前都是在许府的,后来才跟着林玉琅去了林府。 林玉琅一听到关于外祖母和外公的事,便来了兴致,于是用手撑着下巴,问春燕:“我怎么不知道外公还喜欢看书?”外公年轻时家境贫寒,才去从军,一步步立下军功,有了如今的地位,只是大字却不识几个,哪里还会看这些策论? 春燕将梨汁放在桌上,摇了摇头,道:“这奴婢便不知道了,只是老夫人读起这书时,老将军便会潸然泪下。当时我只不小心瞧见了一次,后来便未曾见过了。” 林玉琅点了点头,心中却越发疑惑了。外公性子刚烈,长这么大,除了外祖母和母亲去世,她还未曾见他落泪呢。莫非这其中缘由与那秦相有关? “这几日夜里,总能听见您咳嗽,奴婢便炖了梨汁,小姐不如趁热喝了。” 林玉琅端起梨汁,无奈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老是病了,哪里好得了呢。” 三年前,她在宋府前咳血晕死过去,又因思念宋辞过度,结结实实大病一场,后来便落下了病根,每逢秋冬,夜里便会咳嗽不止。后来听说青峰郡气候宜人,益于养病,便来了这儿的许家别庄。许是远离世俗烦扰,病情倒是当真稳定了,只是偶尔夜里还是会咳上几句。 春燕哪敢再提起她的伤心事,只得内心暗道:说到底心病还须心药医,可那人早已变成一把齑粉,又如何解心结呢? 林玉琅喝了两口梨汁,便将碗搁在一旁,拂了拂袖子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这临江小筑是许家的别庄,临江而筑,前头是波涛汹涌的骊江,后方是一片青葱山林,不比乾垣的热闹繁华,倒是幽静怡然,连空气中都带着湿润的草木气息,不由令人心旷神怡。 林玉琅大吸了一口气,又舒展一番四肢,对春燕说:“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到后山打猎去。” 春燕笑了笑,道:“那奴婢这便遣人准备骑装和马匹。” 林玉琅微微点头,半眯着眼瞧着半空中的太阳。 山林中古树参天,溪涧潺潺,磐石上青苔斑驳,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束,还能瞧见飞扬的尘埃。 林玉琅一身轻巧束腰骑装,手挽弓箭,长发利落束成高马尾,面容娇艳明媚,唇角勾着浅笑,一双清亮的眼转来转去,如一头狩猎的豹子。 这后山无凶猛野兽,兔子山鸡却是不少。一开始一行人还骑着马,后来山路越发崎岖,索性将马留在了山下,徒步进山。 一旁的侍从指了指左方,轻声道:“看,那儿有只山鸡。” 林玉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见一只肥大的山鸡正悠然自得地走着,立马从背后箭囊抽出一根箭,动作行云流水,弓弦一拉,利箭便“嗖”地一下射了出去,直直地射中了那只山鸡。 一旁的侍从们免不得夸赞几句,林玉琅唇角笑意更盛,一撩袍角,便飞快地朝着那山鸡倒地的方向跑。她的箭术算不上好,准确度不错,可力度却不一定够,那只山鸡说不定没死,早就跑了呢。 拔开半人高的草丛,林玉琅便见那山鸡腹间插着根箭,倒在地上不得动弹,连忙伸手掐住它的两翅,再挺直腰起身时,却见不远处的溪涧旁躺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也不知是死是活,林玉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当即屏住呼吸,轻轻地踱着步子慢慢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二十几步,林玉琅脑子里却千回百转,已经设想了好几种可能。 也许这人是派来刺杀她的杀手,也许是误入此地迷路的旅人,又或者是亡命之徒。她想着想着,下意识地从箭囊掏出一根箭,紧紧地攒在手心,若是这人对她不利,那便将这箭笔直插入他的胸膛。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那人跟前。这是个青年男子,约莫八尺有余,身穿夜行衣,带着黑面罩,全身被水浸湿,露在外面的洁白前额上还沾着细碎沙粒,似乎是真的晕过去了。林玉琅蹲下身,将手中的山鸡轻轻放在一旁,然后伸出手扯下他的面罩。 这男子生得极好,面如冠玉,前庭阔朗,剑眉凛冽,可惜此时面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模样颇有些狼狈。她将手凑近他的鼻子,感觉到微弱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死。 这时,林玉琅方才发现,他身上的夜行衣被划破了几个口子,渗出了森森血迹。 跟在林玉琅身后的侍从们见她迟迟未归,便跟了过来,却见自家小姐站在小溪旁,地上还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当即按住剑柄,跑到她身前,将这男人团团围住,生怕这男人对林玉琅不利。 林玉琅罢了罢手,道:“这人都晕了,不足为惧。”那几道伤口,足以令人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侍卫长许云拱手道:“小姐,这男子身份未知,您想要作何处置?” 林玉琅摩挲着下巴,柳眉一蹙,道:“将他抬回去吧,等醒了再问明身份。”先不说这人还留着一口气,她不能见死不救,再者这后山人迹罕至,他又是怎么来这的?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许云受命,连忙让两个侍卫将那人抬了起来,朝着山下走去。出了这么件事,打猎是继续不下去了。 待一行人走远后,几个黑衣人从远处草丛中探出头,其中一个低声道:“回去禀告主子,人还没死,计划有变。”说完,其余几个黑衣人便使出轻功,消失在视野里。 林玉琅挑了挑眉,望着窗外落日,道:“我还等着他醒来告诉我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儿呢。” 这男子相貌堂堂,虎口磨有老茧,手背上还有道 第162章 白宛如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宋府家大业大,可人丁却不兴旺,年轻一辈的嫡系子孙居然就只得宋辞一个,再加上从外地赶来的亲戚们,总共也就坐满了三桌。 林玉琅一边吩咐着丫鬟们上菜,一边还要跟宋家亲戚们聊天,当真是忙得晕头转向。 林玉琅出身东阳林家,林家是齐国闻名的书香世家,祖上三代为相,按理说她也该是个大家闺秀。可偏偏她有个当大将军的外公,于是生生被□□成了个活泼性子,捉鸟打鱼不在话下,甚至还学了点三脚猫功夫,虽不至于使得出神入化,自保倒也是够了。闺中礼仪,是她在嫁给宋辞前一个月才慌忙学起来的,她不想让宋辞觉得自己是个泼辣无礼的姑娘。齐国以柔弱为美,宋辞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看着眼前这个嘴巴却张合飞快,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死的中年女人,林玉琅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得差不多了。这女人算起来是宋辞的远房表姑妈,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可能不会在这和这个女人聊这么久。 表姑妈徐氏身材瘦削,穿了一身金丝绣边的牡丹绒裙,却明显不合身,腰际空荡荡的,还是加了条腰带才勉强将衣裳给系住了。她脸上的妆容一块灰白,一块蜡黄,像是粉膏没涂抹均匀,可偏偏唇上抹了鲜红的膏脂,整个人看上去更显虚弱苍白。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嘴里说出的话确是不饶人,已经从林玉琅的家世背景,问到了她和宋辞的房中私事。 “玉琅啊,你嫁过来都三年了,怎么肚子还没消息?” 林玉琅听了这话,眉头一挑,笑道:“表姑妈,这事儿强求不来。”她说这话时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眼底却透了些冷意,显然是有些恼了。 徐氏从刚才第一眼见着林玉琅时,便打心眼里不欢喜。东阳林家的姑娘,本以为是个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哪想生了张勾人的脸,那双眼睛似是要勾魂夺魄一般,说起话来也牙尖嘴利的。此时她自然瞧见了林玉琅眼里的不耐,便想着再激她一番,于是佯装亲切地拉起她的手,抚慰道:“宋辞这小子生性自由惯了,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这事儿倒也不能怪你。” 林玉琅一听,这老妇人是明里暗里说着宋辞不欢喜自己呢。不过这倒是实话,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眼风一瞥,她便见宋辞朝自己走来。他方才沐浴后换了身青白色长袍,头发用白玉发簪绾着,整个人看上去清雅淡泊,和满院的鲜艳红火格格不入。 她贯来喜爱宋辞这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不过今日却因为徐氏的话,心中已带了些火气,此时看他不免有些不顺眼。于是她一把拉过宋辞的手,抬起头对着他甜笑,用口型对他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宋辞微微一愣,然后俯身在她唇畔落下轻轻一吻。 他的唇带着微凉的冷香,林玉琅心中一动,突然不知自己的初衷是为了解气,还是为了占他便宜。 想着徐氏还在身后,林玉琅立马娇羞地跺了跺脚,埋着头轻言细语地说:“夫君,你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这样呢!” 徐氏看着这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她以为林玉琅在府里不受宠,没想到她这侄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竟还是被这女人迷了心窍。 林玉琅再抬起头时,两颊泛着淡淡红晕,看上去像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她对徐氏虚虚行了个礼,轻声细语道:“姑母,玉琅去看看菜上齐了没,先失陪了。”旁人见了,只觉得她是害羞而逃。 宋辞看着她的背影渐远,眼中意味不明,然后收回眼神朝着徐氏行了个礼,开始同她说起话来。 林玉琅去了厨房一趟,又嘱咐了下人们准备些小点心,这才返回席间。席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她赶回来时,一眼就瞧见宋辞坐在主桌,旁边留了个空位,是给她的。他的背挺得像竹竿似的,和酒桌上几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形成了明显对比。 林玉琅施施然走到他身旁坐下,然后和酒桌上的几个长辈一一问好,这才坐下来。今日操持了一整天家中大小事务,她如今早已是饥肠辘辘。 刚提起筷子准备朝着眼前的一盘荷花酥夹去,林玉琅突然觉得自己左耳突然触碰上了一个冰冷的物体,吓得她差点没把筷子扔了。 她眼风一扫,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冰冷的物体是宋辞的手。他在用手摸自己的耳垂! 林玉琅偏过头看着他,柳眉微拧。灯光落在他白净的脸上,连下巴上淡淡的胡茬都清晰可见,那双深褐色的眼瞳蕴藏着点点星芒,瑞凤眼微微一挑,形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看上去漫不经心,却风情十足。 “这只耳环怎么掉了?” 林玉琅听了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左耳,却又不小心碰上了他的手。 这双手可真冷啊,有种想握着往怀里暖的冲动。林玉琅心里想着。 不过想归想,林玉琅偏了偏头,将自己的耳朵从他的魔爪里拯救出来,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许是不小心掉了吧,不过一只耳环罢了,不必在意。” 宋辞看了眼她右耳微微晃动的金丝镶玉耳环,收回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因为一只耳环掉了,林玉琅索性将另一只也取了下来,藏在袖中。 席上的几个长辈喝了几盏酒,便开始谈起各自的生意了,时不时掺着几句夸赞自家儿女孙辈的话,然后又将话语转至酒桌上这对年轻的小夫妻身上,无非是催促子嗣绵延之事。林玉琅权当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只笑着打马虎眼,一旁的宋辞一言不发,不恼不怒,只静静地吃着碗里的菜。 这顿年夜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待丫鬟们将所有碗碟撤下,众人散了席,已是月上梢头。 林玉琅接过小桃递来的红绒斗篷系上,准备跟宋夫人去后院看戏。宋家每年除夕都会请戏班子来表演,林玉琅其实看不太懂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但是宋夫人喜欢,于是她只好跟着坐在那儿看。 哪想今年不同往常,她刚走至宋夫人身旁,便见自己婆婆笑得温婉和煦:“今日几位姨母都来了,我知你不爱看戏,不如让辞儿陪你去街上逛逛,今夜可热闹着呢。” 林玉琅这才知道自己看戏时打盹儿被她发现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回头看了眼身旁的宋辞,便见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宋母行了个礼,声音沉稳略有些嘶哑:“是。” “儿啊,将斗篷戴好,莫要染了风寒。若是这小子欺负你,只管跟我说。”宋夫人笑眯眯地伸出手替林玉琅将斗篷上的帽子戴好,然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宋辞一眼,转身和自己姐妹有说有笑地朝着后院走去。 待目送宋夫人走远,林玉琅这才发现小桃不知跑哪去了。如今整个前厅就只有她与宋辞二人。 宋辞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神色莫名。林玉琅有些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于是搓了搓手,笑道:“走吧。”说完径自从他身前行过,朝着大门走去。 灯光将夜空照亮了半边天,整个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林玉琅看着满街的人几乎个个脸上都带着一张面具,心中起了玩心,于是也跑到街边一个小贩那儿要了两个。宋辞见她买了东西,刚想付钱,哪想林玉琅率先掏出了四文钱递给老板。 他看上去温和的面色变了变,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然后将钱袋塞在林玉琅手中,不咸不淡地说:“想要什么自己买吧。” 林玉琅抛了抛钱袋,沉甸甸的,约莫有四十两银子。下一刻,她笑眯眯地将钱袋抛回宋辞怀里,唇角微弯,声音脆得像铃铛:“夫君,你身上的银两还没我多,如何养得起我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身边的人都能听清。周围行人纷纷偏过头看着这两人,认出了林玉琅,然后连着猜出了宋辞的身份。 整个泽城都知道宋家的公子名叫宋辞,却没几个人见过他,但林玉琅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这位少夫人在三年里管理着宋家所有的铺子和田庄,做事雷厉风行,将账目算的一清二楚,让好几个铺子的老掌柜将贪赃的银财吐了出来,还时不时地在城门口布施,低价出租田地给穷苦农人,在泽城深受众人喜爱。 众人瞧了眼宋辞清俊舒朗的面容,便觉得林玉琅肯守在家中等着他实在情有可原。那张脸有着清风明月般的清冷疏离,又有霞光溢彩的炫目夺人,是女娲精雕细琢下多吹了几口仙气方才化成人形的娃娃,和旁人比起来,总是出挑拔萃得格格不入。 这样的神仙公子,有人为他痴迷入魂的确情有可原,就算得不到,哪怕是瞧上一眼也是此生无憾了。 宋辞 第163章 姐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岐国四十三年,冬。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多日,积雪厚厚铺了一层,掩去了巍峨宫殿的辉煌,平添上几分素净。是夜,岐国皇宫西南一处破旧宫殿中火光昏黄,殿中二进里床榻上憩着一人。 几阵微凉夜风袭来,憩在床榻上浅眠的宋怡忽而咳喘起来。她胸口胸口起伏的厉害,面色苍白,已然病入膏肓。 更是让人惊诧的是她苍白的面颊,其上爬着深深浅浅的数道红痕。红痕异常狰狞可怖,左边的面颊上还有一块结痂的伤疤,伤疤好似被红痕捆绑在她面颊上一般。交错的红痕和那块几乎占据了她半边脸颊的伤疤,生生悔了一副倾城容颜。 宋怡着了一身素衣,随着她剧烈的咳嗽,素衣上渗出点点猩红,爬在她脸上的那几道红痕一时间随之更是狰狞起来。 “娘娘,娘娘,你缓些咳。”一进中的小宫女听见里屋动静,急匆匆冲进来,为宋怡抚着后背。 “我无碍。”宋怡咳嗽渐缓,额间尽是虚汗。“若月,我有些渴了,劳烦你为我添一杯水来。” 若月红了眼眶,点了点头,转身去为宋怡端水。 端来水,她小心的喂宋怡喝下,宋怡撑着憔悴的脸勉强对她一笑,道:“你下去吧,夜深了,你照顾了我多日,该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是,娘娘。”若月欲言又止,她觉着今晚的宋怡有些古怪。转念一想,她又觉着宋怡许是入了这冷宫居琅殿中,心情不大好罢。便转身离去不敢再多做打扰。 若月入宫年龄小,因此处处遭人欺凌而不敢言。一年前霜降那日,她在东阳宫前洒扫,被岐国皇帝遣到宋怡身边的贴身丫鬟。她自宋怡入宫时候被遣到宋怡宫中,一月前又是一年霜降,她随了宋怡不觉已是有那么多的时日了。 大概是上天怜悯,若月一朝被遣到宋怡身侧,因宋怡深受皇帝恩宠,她亦摇身一跃成了一等宫女。宋怡对她向来温和,一次见她受别的宫女欺负,便为她在皇上面前讨了公道。 她一直记得宋怡的话:“我身边的丫鬟怎能让你欺负去了,你日后对我衷心,我自当会护着你。” 只是君心难测,宋怡被打入这冷宫居琅殿之中,她也就富贵到头随着来了。因随着宋怡时候,她承了宋怡许多恩情,此时宋怡落难,她也还算衷心。 若月退下,宋怡从床榻上缓缓起身。她先是走去陈旧的梳妆柜前,呆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她面容上的道道红痕。 良久,她起身走去一边破旧的雕花木窗前,又是呆呆的立在窗前许久,凝眸望着窗外那一片银装素裹的白色。这宫中又飘雪了呢。 “红尘嚣,浮华一世转瞬空。”她矗立良久,口中忽而低吟一句。 转身,宋怡拔下头上的金钗,在明灭摇曳的火光中走向床侧一面空置了的墙面。随后,她用金钗一点点在墙上刻起了字,刻的不是其它,正是她方才所低语那十字。刻刻停停,她间隙咳嗽几声。寂寥深夜中除去那阵阵凉风呼啸,便无它物。 手上的金钗磨去大半,握着金钗的右手掌心亦血痕斑斑,宋怡算是刻好了那十字。 寥寥十字挂在空荡荡的墙壁上,她伸手反复抚了好几遍。此刻她的心境,也便大致如此而已。宋怡出神,好似又回到了七日前,她被打入冷宫的那日。 那日,同样是在夜里吧。不过那时候的她,所在之处还是楼宇金碧的洛云宫,她宋怡也还是安诸最宠爱的妃子。 初冬的夜格外凉人。那日的她在洛云宫中等到夜色渐浓,不见安诸过来,她便梳洗了就寝。 睡到半夜,睡梦中的宋怡忽而被人摇醒。她迷离的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人,眸中的暖意即刻退了去,恨恨的冷冽取而代之。她清冷着声音道:“顾大公子深夜来这岐国后宫,可是忘了避嫌。”言语中听不出起伏,倒是尽是讽刺。 宋怡张口想要喊若月,却听安诸道:“那小宫女被我点了穴道,睡得很熟,阿怡莫要多费口舌了。” 宋怡听闻顾知文的话心里略是不安,但依然强装镇定的问道:“不知大哥深夜来找城儿,是为何事,可是顾夫人又有什么话让你带来告诉我的了。” “阿怡,我是来带你走的。随我走吧。”夜闯岐国后宫的顾知文忽略了宋怡语气中的讽刺,直入主题。 “带我走?莫不是顾大公子又要闹私奔了。”宋怡哂然一笑,挣开顾知文握着她的手。她怕还是再做梦吧,竟是听到了这般大的一个笑话。 “阿怡,你还在怨我吗?那日的事已是澄清,你便是还要留在这深宫之中么。” “怨你?”宋怡一怔,从床榻上起身下来,到屏风边披了件衣裳,借机拉开了她与顾知文的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又道:“我是曾怨过你,不过我已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放过秦氏,你我从此再无瓜葛。顾公子不是也说过吗,情爱之于你比不过顾家的基业。” 她是怨过顾知文,但两月前,宋怡放过顾知文母亲秦氏之时,已决定了放下与顾家的一切。 顾知文立在距离宋怡不远处,面上一脸伤情:“莫不是你真的对安诸心动了?” “安诸?或许吧。他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国君,谁人不爱。”宋怡浅浅一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裳,踱步到红木圆桌边坐下,沏了两杯茶水。“更何况,有这般一个对自己千般宠爱的人,换做任何女子,都该是要动心的。何谈不动心呢。哈哈。” 宋怡苦笑几声,接着道:“倒是顾公子,既是为人臣子,这般直呼国君名讳,怕是不妥。” 宋怡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大哥,你别忘了,我到这皇宫中,可是挂了你亲妹妹顾倾城的名号入的宫。在这宫中,没有宋怡,只有顾倾城。” 入宫时候她有多失落,多么心如死灰,今日她便有多坚决。 与顾知文,她说过了断,便是言出必行,做了了断干净的决心。过往心中那些懵懂的情愫,早在顾知文游说她入宫的时候,不复存在。 “你终究还是恨我,但是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带你走。” “大哥说笑了,我已不恨你了。真的。想来我入宫也是有将近一年的日月了吧。还有,我今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如何要想不开随你离开。”她浅啜一口茶水,接着道:“大哥深夜过来,更深露重,还是饮杯茶水暖暖身子再离去罢。”一口一个大哥,不过是宋怡想要提醒顾知文二人的关系罢了。 “我说了,我是来带你走的。”顾知文心里乱了,僵直身子立在原处,将说了多次的话又强调了一遍。宋怡连恨他都懒得恨了,这是真的要与他撇清关系了么。 情绪激动的顾知文一手将宋怡递来的茶杯挥落在地,茶杯落到地上,一声清脆裂成数片。 与此同时,洛云宫芳华阁的殿门豁然被人推开,木门碰撞的声音响彻殿中。殿中灯火明徹,殿门口的人锦缎华袍长身而立,不是他人,正是岐国国君安诸。他一身云纹镶边的玄色锦缎长袍,头戴玉冠,面色晦暗,长身而立于殿门前。 “夜深人静,正是私会的大好时候,孤可是打扰爱妃了?” “易安?”宋怡的心上揪了一把,愣在原地望着安诸走进来。 第164章 狐仙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就在方才不不久,被怜嫔闹得正烦的安诸听见元东禀报顾知文夜入洛云宫,恍若大悟的他急急忙忙的便来了洛云宫。他到芳华阁大外,听到顾知文质问宋怡可是爱上他这个皇帝,便立在殿外未曾进去。 不是因为犹豫或迟疑,他只是同样很想想知道宋怡是如何看待他的。他在期待着,期待什么不是很清楚,但宋怡的回答,却让他的期待落了空。 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坐拥天下。他在宋怡眼中,一直只是这般吗? 宋怡既是知道他的心意,却还是那边不逾礼数的对他,便是因为她宋怡心上挂记的人,不是他安诸吧。 这一年多以来,他对宋怡相敬如宾,宠爱有加。宋怡不愿意的,他从来不强求,至今他未曾碰过宋怡亦是因为大婚那夜,他本欲与宋怡行夫妻之礼,宋怡却哭了。 那时候的他只是想要捉弄宋怡,他问宋怡:“你不愿?” 宋怡只是哭着对他说:“你是皇帝,这天下江山都是你的,我一介女子,怎么敢忤逆你呢。”那时候,安诸心悦宋怡,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因为她惊慌的模样很是好玩。 看着宋怡强装镇定的模样,安诸心里很是受用,随后便离开了。他自爱上了宋怡,每每想起大婚之夜哭得肝肠寸断的宋怡,便觉心疼。 便是在病重之时,他听见宋怡唤的人是顾知文,他可以包容她,因为她才是到他身边,他深信他能让她忘记顾知文。 只是他好似是错了。 宋怡喝醉的时候,与安诸说过,她曾心悦过一个人。那个人活在了她心尖上,是个文雅如竹的翩翩公子。他们有过相守的誓约,可是那个人负了她。 同样是醉意朦胧的安诸听了,只说:“他眼力不好,不知爱妃你的好处。爱妃到了孤的身边,尽管受孤的宠爱便是了。” 安诸心知肚明宋怡不是顾倾城。他早是查过宋怡的身份,知道她与顾知文的过往,他知道了一切,但他不曾质问过宋怡。因为他同样深信,有一日宋怡会亲自告诉他一切。 如今,他才明白过来,那夜哭得那般凄惨的宋怡,不是为他的吓唬。而是因为顾知文! 他们大婚那夜,许是宋怡下了决心彻底恩断情绝的日子。不过那决心,可是又动摇了,谁知道呢。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宋怡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或许此情此景她一切的解释都已毫无意义。看样子安诸早就知道她不是顾倾城,那为何还要那般宠爱她? “我……臣妾和顾知文已经过去了,入宫之前,臣妾对他的心便已死了。”思绪万千,顾及到怜嫔和在场的宫人,宋怡最后开口只是说出了这般一句。 她已习惯用漠然来装饰自己,人心开始变硬了,就渐渐习惯铁石心肠。尽管心里再是着急,宋怡说出口的解释,依旧是带着股淡漠劲。 本就很苍白的解释,被她这么淡漠的说出来,即使是事实,也变了味道。 顾知文听宋怡这般说,便拉了宋怡一同跪到了安诸跟前。他道:“阿怡,你不要再说气话了,先前是我不对,今日我们一同求皇上,只要皇上同意了,你便同我一起离开,我们如你之前说的那般,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些普通的农家生活。”他声音哽咽,似是要哭了一般。 “顾知文,你放过我吧。”宋怡跪着,语气依旧淡漠平静。她低了头掩饰她的情绪,她的眼泪已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宋怡想起被顾夫人秦氏逼着以顾倾城之名入宫的那日。又想起在那之前因顾知文的失约与得知母亲的死因,她心灰意冷的她跳入池中,只求一死。是安诸把她从池中救上来,她本是觉着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了,但安诸说她可以报复,他会帮她。 安诸是一国之君,若是有他的帮助,她如何不能报得大仇。安诸说心悦她,她便想着利用他。 是的,她入宫的时候,便是只想利用安诸罢了。却不知最后她会对安诸动心。 入宫后,宋怡已努力的去忘记顾知文,可时至今日,顾知文为何又要来招惹她。她如今所求的,只是断个干净,仅此而已! 看到跪在跟前的二人伤情的厉害,安诸心里不是滋味了。这景象看在他眼中,好似就在无声的控诉,宋怡与顾知文是郎情妾意的一对,二人本该你侬我侬,他是一根打了鸳鸯的棒子,拆散了相好的二人。 这时候,顾知文对着安诸重重叩首,又道:“恳请皇上成全我与阿怡。” 安诸不是滋味的心里更是火大了,他恶狠狠的看着二人,活活就是一根要打鸳鸯的棒子。成全?我成全你爹爹的成全! 怜嫔看准时机,对宋怡呵斥道:“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后宫中与他人私通!” “闭嘴!”安诸厉声呵斥怜嫔。随后他冷声道:“你的账,过后孤会与你算清楚。” 怜嫔一下就没了那凌厉的气势,委屈的跪下,对着安诸道:“陛下,臣妾也是为陛下不值。陛下对她那般掏心掏肺,她却处处践踏陛下的真心。” 怜嫔想去拉安诸的的衣袖,被盛怒的安诸拂袖推倒在了地上。 安诸未再多说,只是冷冷道了句:“来人,送怜昭仪回宫。” 低头垂泪的宋怡听着怜嫔这般说,终是忍不住了。安诸喜怒无常,心思深沉,若说真心,她还真不知道安诸会有那东西。她何来的践踏安诸的真心,真是欲加之罪。 而此时此刻,先不论安诸有无真心,宋怡却早已在此之前就真真的意识到了一件事——她爱上了这个城府深沉的帝王。这场人生的闹剧里,剧情好似话本一般波澜起伏,断了对顾知文的念想的时候,宋怡以为她不会再心悦于谁了。 谁知上天却好似一直再与她玩笑,阴差阳错的代嫁入宫,宫中遇见安诸后的点点滴滴慢慢侵蚀了她漠然的心。她再次在不恰当的时机,心悦上了一个本不该动心的男子。 她一直在芳华阁中等着安诸过来,只要安诸过来,她便要告诉安诸,她心悦他,她等了一月,未曾料到在这般的情况下等到了他。 解释已是苍白,宋怡只能一遍遍的说着“易安,你信我。你信我。我与他真的早已没有关系了。”这样的话。 安诸心头大怒,这般的你侬我侬哀哀戚戚,这还叫没关系!那要如何才算有关系。又要他如何相信。先前怜嫔找去朝华殿,说顾倾城今晚会与顾知文私奔,他还不信。直到元东来禀告,他才大梦初醒。 “信你。信你什么?信你方才所言?你与他没有分毫关系。谁信!” 乱了心绪的宋怡只是机械的重复道:“我和顾知文真的早已了断干净了,你信我。” “你要孤如何的信你!”安诸心乱如麻:“宋怡,告诉孤,你有心吗?” 宋怡怔住。因为顾知文,她不敢再有真心。就算现在她是有真心,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那真心只是变得无比虚伪罢了。 安诸已经一月未来芳华阁,期间她求安诸放了秦氏,二人之间已是隔阂。现在这样的情况,宋怡将心比心,她若是安诸,便也是不会信的。 任由宋怡如何卑微的跪在他的面前祈求原谅,安诸依旧铁青这一张面皮。 有无真心,却不是宋怡所能控制的。 有时候已经 第165章 边关有异动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西市。初秋阳光正好,人群熙熙攘攘。 安诸乌发冠玉,一身暗纹提花的紫衣。腰间束一条绛紫打底金色包边的刺绣腰带,腰带上坠了一只精致的玉笛,手执一把折扇。他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中尽是玩味,鼻梁秀挺,皮肤白皙,生得一派风流韵致。正大摇大摆的朝着西市南侧走去。 相较之下,西市南侧木桐巷冷清得紧,大约是南侧这边甚少有人设摊。桐木巷口在南侧最外沿,来往之人更是稀疏。 于是乎,一群积聚在桐木巷口边上的男子便是十分的显眼。他们打扮得三教九流,或是抱臂而立,或是斜斜倚靠在巷口的土墙上,或是在土墙下痞痞的蹲着,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安诸走过的时候,蹲在墙边的一名男子站起来,对着斜倚在土墙上的男子说道:“余兄,你说这顾相家的小姐会从这里过,可是在骗我们的。这我们在这等了大半天了,可是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方兄莫要着急啊,这顾府的小娘子要出门,总得要些收拾得时间不是。我可是有准确的信息的,今日那顾右相府的小娘子定然会从这过。” “余兄话是这般说的。可是……” 倚靠在土墙上的男子离开墙壁,拍了几下身上的灰土,走近方姓男子面前,拍了他的肩道:“方兄若是不信,便再等等就是了。情报还说,那顾府小姐定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衣裳,等着人来了的时候你自己看便是。” 方是路过的安诸停住了脚步,看向那群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男子。心里揣测道:他们口中的顾府小姐……可是当朝右相顾显的千金顾倾城? 在儿时,安诸与那顾府千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是都是孩童,他只是记得那时候他随着父皇去了顾府,在顾府中遇见了一个女娃娃,女娃娃生了一张圆嘟嘟的包子脸,粉粉嫩嫩煞是可爱。 近些年京都中有个话题一直热度不减,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说的是右相府千金顾倾城,人如其名,一张面皮天生丽质,真真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她若是说自己第二,那便无人算得上第一。 安诸心里突然来了个想法。啧——这一回。安诸毫不迟疑的走向那群男子,他今日或是能看一场好戏了,顺便再看看,若是那顾倾城果真生得倾城,那他英雄救美一回,也不枉年少风流。 博了美人心还让顾右相欠了他安诸一个人情,这般的好事倒是划算。 看见安诸走向他们那边,以余姓男子余竟为首,一众泼皮全部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警戒的打量着来人。 安诸走到众人跟前,收了折扇,抱手彬彬拘礼道:“各位兄台,在下易安。方才在下听各位言辞,可是有提到了顾右相的千金?” 其中一人哂笑道:“是又如何,与你有何干系?快走开,走开。” 安诸挂了笑意,唰的一声又打开手上方才合起来的折扇,来回摇了几下,倒是一身风流气。他道:“兄台这话说得,这——在下久闻顾右相千金芳名,一直无缘能相见,方才无意听到诸位兄台的言语。顾府小娘子可真是会从这过?” 那人还想呵斥,却被为首的余竟阻止。余竟道:“这位兄台若是心慕那顾府小姐,今日之后怕是该换一换对象了。” 安诸面皮上佯装出不解,道:“为何?” 余竟又道:“兄台今日算是来得巧了,顾府那顾小姐今日便从这里过,我们兄弟可是为那小娘子准备了一份大礼。” “大礼?”安诸略微挑眉:“几位兄台原来也是心慕顾府千金的同道中人。那……所谓的大礼是?”安诸腹诽,不知这顾倾城是如何得罪上这群泼皮的,亦或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堂堂相府千金都敢算计的人可为数不多。 其中一人接话道:“什么心慕不心慕,小爷们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心慕。只是这今天那顾府小姐若是能让小爷们尽兴了,我们可还能对她温柔几分也说不定。” 一群人猥琐的大笑起来,安诸气定神闲站在一侧,其中有人再次呵斥道:“走开走开,快些走开,莫要在此碍小爷们的好事。” 安诸立在一侧,一脸邪恶的似笑非笑道:“啧,今日有这般的好事,在下也想要——”说着,尾音还提高了几个调,随后嘿嘿笑了几声。 余竟挑眉看了安诸道:“你叫做易安?看你也算是个识趣的人,那你就在一边等吧。等兄弟们完事了,那顾府小娘子你且随意处置。到时候你要怜惜那顾小姐,不嫌弃她服侍过我们兄弟,娶了她回去也不是不行。” 这话听得安诸郁闷,如今岐国京都的泼皮无赖,皆是不要脸皮胆大妄为到了这般的地步么。他还想要说什么,就见又有一小眼睛男子匆匆跑来。 小眼男气喘吁吁的缓了半刻,随后说道:“余兄,那顾府小姐过来了,过来了。” 余竟赶紧道:“可是确定了?” 小眼睛男子道:“看清楚了,往这边来了个小娘子,就是穿了一身红衣裳,只是带了面纱看不面容。” “很好!兄弟们,准备了。”余竟心道:管她是不是,只要是个红衣小娘子,拉过来脱了面纱确认身份就可以了。 到时候若不是,那放人便是,总之他们今日的目的可是十分明确的。 宋怡换好衣裙,匆匆出门赶往与顾倾城相约的地点,因为马车随着顾倾城一起,她便只能步行。那一袭红衣穿梭于市集的人群中,很是显眼。她带着面纱,一路逶迤着走过西市,走向木桐巷口。 早早蹲守在市集中等待顾倾城的人瞧见了一袭红衣的宋怡,急急跑去报信。 顾倾城走近木桐巷口,远远并未看见有马车等在那里。心上有迟疑,她一想许是顾倾城还在市集上选吃食,便朝着木桐巷口走去。她方才走到木桐巷口,几处角落中便冒出了一群打扮流里流气的泼皮。 众泼皮脸上尽是轻薄的笑意,从四面将宋怡团团围住。 宋怡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呆愣在原地,她努力定下心神,打量了围在她四周的泼皮无赖,心道今日她或许不该出门才是。在这一群泼皮中,宋怡看到一个手执折扇气定神闲的紫衣男子,正在打量着她。 她只不过是普通女子,在这样的境遇要说不害怕,那简直是玩笑。 虽是极力镇定,宋怡面纱下的脸皮仍旧爬上了几分苍白,她极力镇定了声音道:“我是顾右相府的人,你们休要无礼,快些走开。”然而她说出口的声音却颤抖的不成模样。 泼皮们大声哂笑,就听有人道:“小爷们知道你是右相府的人,还知道你是右相府千金顾倾城。别说,小爷们等的就是你这顾府小姐。” 余竟从众泼皮中走出来,站在宋怡对面,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哎哟,瞧瞧这顾府的小姐还带了面纱。啧啧啧,看这身段美的,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想来长得真是水灵。可惜了,有人出了价要小爷们坏了你的名声。今日就算你是顾右相的千金,小爷们也一视同仁。” 另外有人附和道:“余大哥,与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要看模样,摘下面纱来看看不就是了。” 又有人道:“对啊,把小爷们伺候开心了,这小娘子可以少挨些皮肉之苦。” 余竟说完伸手就摘去了宋怡的面纱,宋怡一张略显苍白的娇俏面容暴露在了空气中,余竟还想要做些什么不轨举动的时候,一把折扇挡住了他的咸猪手。 宋怡面上的面纱被余竟摘掉的那一刻,看见宋怡样貌的那一刻,他决定救人了。毕竟这顾右相的千金,还是担得起倾城二字的。 巧遇美人落难,嫣有不就的道理,这不太符合他安诸颜控的本性。 安诸邪邪笑道:“兄台莫要心急,此时白日青天,你我还在西市集不远处。此时若是有人来了,事情被撞破,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转而又对着面前的宋怡挑眉一笑,抱手拘了一礼道:“顾小姐,在下易安,给小娘子见礼了。” 听了安诸的分析,余竟有几分迟疑,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另一泼皮说道:“余兄,莫要听他的,依我看他别有居心。你我本就是要毁了这顾府小姐的清白,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余竟方要对安诸发难,又有另外一泼皮道:“嗯……我看这事,这紫衣兄弟说的有些道理。余兄,我等虽是要坏了这顾府小娘子清白,可……这小娘子毕竟是顾府千金,若是有人看见我你我的样貌,那我等怕是命不久矣。” 宋怡看这场面,很是头疼。 不说其它,就说上台表演助兴,作为右相顾显的大女儿,若是有别的女眷去了,她没有不上的道理 第166章 猜到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徐储安的童年是在狭窄而潮湿的小房间里度过的。 在徐储安有限的记忆里,母亲成天花枝招展地出去,每天到很晚才回来。而她就被母亲寄养在不同的邻居下,吃百家饭长大。偶尔她也会见到自己所谓的父亲来到出租屋,把母亲压在墙上,啃咬着她的嘴唇。 如果这一幕被徐储安看见了,她通常会一脸冷漠地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十三岁那年,或许是终于熬出了头,她被母亲带到了徐家。徐储安终于知道了小时候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母亲姓林,而自己却姓徐,但这并不能使她变得快乐起来。因为她在父亲徐群的家里,见到了那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徐储灵。 徐储灵刚失去母亲,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起来有些滑稽。她见到徐储安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听到徐群介绍徐储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时,她才流露出些许的抗拒。但在父亲的逼迫下,她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句“姐姐”。 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 真亏她叫得出口。 来到徐家后,徐储安陆陆续续地知道了很多之前她不知道的事情。徐家是一个富豪家庭,至少徐储安不用再挤在狭窄的小房间里了,分配给她的房间豪华又宽敞,他们都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欧式装修,连睡的床铺都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床,徐储安再也不用每晚睡在一翻身就会摔下去的小床上了。 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徐群和她母亲领了证,而秦思娜也似乎是想补偿徐储安缺失的童年,徐储安提出的每一个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告诉徐储安,不用在这个家顾忌什么,她本来就是徐群的初恋,徐群只是迫于压力娶了徐储灵的母亲,现在,徐储灵的母亲终于把一切还给她了。 徐储安扯起一个笑容,“那她知道这一切吗?” “什么?” 徐储安认真地盯着秦思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徐储灵的母亲知道这一切吗?” 秦思娜自然没有回答,她还温柔地笑了笑,把徐储安的话当成是童言无忌的象征。 其实徐储灵的名字就可以说明一切了,但徐储安总还想亲自确认一下,果然秦思娜的回答总让她失望。 但徐储灵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这一个残酷的现实,依然对她很好。 她叫徐储安“姐姐”。 徐储安观察了很多次,发现她居然是真心实意这么叫自己的,真是不可思议。 但与徐储灵不同,徐储安讨厌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明明徐储灵和她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最累赘又最没用的存在罢了。 * 在徐储安十五岁、徐储灵十四岁的时候,她们意外被卷入了一场绑架事件。准确地来说,是那个神情倔强的少年故意捎带上她们的,在男孩刻意的呼救声下,分明没有目睹犯罪过程的姐妹俩硬是被绑架犯一起绑上了车子。 徐储安叹了口气,干脆与少年搭话,“你为什么会被他们绑架?” 少年笑得天真又无辜,“我不知道呀。” “你做了什么?……算了。” 反正也问不出来。 在徐储安打了第四十五个哈欠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徐储安干呕了几下,恨恨地抱怨道,“开车技术也太烂了吧。我都晕车了——” 绑架她们几个的人总共有两个人,一个满脸堆满肥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两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以貌取人有时候还是正确的。 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们俩,长得像老鼠的男人与那个长得像肥猪的男人低头交谈了片刻,徐储安只模模糊糊地听到“怎么办”之类的词语。 她转头问那个自始至终一脸淡定的少年,“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想杀了你,还是想要要挟你家人?” “噢。”少年无所谓地说,“大概是想杀了我吧。毕竟……” 徐储安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干脆扭头,大声地朝两个动物人大声喊道,“我爸徐群还算有几个臭钱,你们要不要趁机要点钱?” 长得像肥猪的男人满意于她的识趣,但由于他们也是临时把徐家俩姐妹抓过来的,并没有事先做好收集情报的工作。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连向谁要挟都不知道。 徐储安清了清嗓子,正要大声地朗读出徐群的私人手机号码,却忽然被肥猪人故作姿态地抬手给恶心到了,中断了朗诵。 “差点忘了。得处置掉才行。” 徐储安知道,他们指的是少年。 她一脸嫌弃,“那你们要快一点喔。” “抱歉、抱歉……”肥猪人好脾气地道歉,小而黑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流露出几分阴险。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反应的徐储灵反应突然激烈了起来,“等一等、我要先向我们爸报一个平安——如果他找不到我们的话,一定会很着急的……” 下一秒,一个硬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徐储灵的额头上。 ——是枪。 徐储安贱兮兮地插嘴,“这是真枪吗?” 肥猪人对徐储安有些好感,此时语气轻快地回答道,“当然是真枪。”说罢,他扬起手中的枪,朝空中开了一枪,嘭一声的巨响响彻在半空中,他玩味地低头一看,见徐储安并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还一脸兴奋和好奇。 “小丫头,胆子可真大。不过……” 肥猪人握着枪,将枪口缓缓下移,直到它正对着徐储安后面的少年,才停下动作。 “不过呢,让你逃了这么多次,这一次总算能做一个了结了。你逃走了,少爷可是很生气呢。” 少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不是说只是一个走狗吗?干嘛那么紧张?还是说……是在怕他们找到我呢?” “你……”老鼠人有些慌神了,“老大,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少爷猜得没有错!” “那你猜一猜,在你们来之前,他们究竟有没有找到我呢?” 徐储安神游天外地想,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年一定是个狠角色。在这种完全劣势的场面里,保持这么优秀的心理素质,实属人才。 她忍不住问道,“话说——你几岁呀?十四岁?十五岁?但你看着只像十三的样子。” 忽然,肥猪人的神色一变,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头颅,新鲜的血液喷溅出来,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味使徐储安不由皱眉,但还没等她灵敏的大脑对此做出反应,肥猪人临死前扣下的扳机所射出的子弹已经朝少年急速地飞去,少年一直被绑着,无法动弹,看来他是不得不生生承受下这一子弹了。 反转再反转。 ——这才应该是一个惊险事件应有的特征。 关键时刻,徐储灵尽可能地扑了出去,用自己的肩膀惊险地拦住了那颗子弹,她也确实成功了,尽管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她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但是她保住了少年的命。 子弹射出的方向,正对着少年的额头。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少年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些许,徐储安能从他身上感到震惊的情绪,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既不去担忧中弹的妹妹,也不发出什么无聊的惊叹声。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盯着徐储安,“你们的父亲是徐群?” 徐储安恹恹地回答,“对……就是徐群。” 少年沉默了一 第167章 带我去边关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果不是徐储灵被紧急送入了医院,徐群和秦思娜甚至不知道她们遭遇了一场恐怖的绑架事件。 徐群脸上挂着令人厌烦的笑容,“总之安安没事就好。要换成是安安挨上这么一下,你妈妈肯定要哭个不停。” 秦思娜面露娇羞,“讨厌鬼。” “怎么就讨厌了?”徐群暧昧地说道,拉起秦思娜依然年轻光滑的手抚摩着。 “别这样。孩子还在呢。” 言语嬉闹之间,完全没有为徐储灵而感到担忧。徐群和秦思娜仍然愿意陪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徐储安也在这里罢了。 徐储安突然良心发现地想,其实徐储灵挺可怜的。就连她坐在这里,也是因为她刚刚骗了那个少年而感到歉疚罢了。 抢救的灯终于熄灭,医生出来后一脸板肃地朝徐□□代了什么,徐群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住院是吧?我会交够钱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而徐储安正巧抬头望着他那个方向,与他的目光不经意对撞上,她从里面读出了不赞同的意味。 ……很讽刺吧? 徐储安也这么觉得。 但替别人中弹是徐储灵选的,至于徐群那边,徐储灵似乎也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 “走了。” 徐储安站起来,秦思娜和徐群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不停向夸赞她,“安安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明明自己也被吓得不行,还要过来陪妹妹。” 是啊。 因为只有妹妹的伤好了,她下次遇见那个少年的时候,才有机会挟恩图报。所以她一定会看着徐储灵好好养伤,不让她留下任何疤痕。 * 少年的报恩比想象中来得快速,也比要丰厚许多。 半年后,徐储安与徐储灵得到了皇甫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皇甫学院是一个特殊的学校。学校里面汇集了世界真正名流家族的后代,也是真正豪门的象征。 原本像徐家这样只是有些小钱的,是万万够不上皇甫学院的门槛的。但那个差点被一枪毙命的少年身份属实不一般,让她们破格进入了皇甫学院。 整整一周的时间,徐储安和徐储灵都被徐群持续地科普着皇甫学院的光辉履历。 它是由世界顶级家族之一的皇甫家族建立的,皇甫家族与多个国家高层都有密切的联系,在他们的精心筹办下,皇甫学院也作为一个输出世界尖端力量的学校成立起来。 在皇甫学院里,即便作为一个在豪门子弟眼里的平民女子,也有着无数的机会。徐群不指望她们能够通过皇甫学院严苛的考试顺利毕业,但哪怕是姐妹俩搭上一个关系,也足够他受益匪浅了。 “至于其他的……”徐群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世界各大家族的资料我会晚一点让助理发到你们的邮箱里,在入学之前务必背熟。背不熟也没关系,总之,皇甫学院里的学生和老师,你们一个也不能得罪。” 徐储安认真地点头,“爸爸,你放心。” 徐储灵没吭声。 在转过楼梯的拐角时,她拉住了徐储安的衣服——她总是这样,每天一副怯弱而可怜的样子,或许男人们会欣赏这种小白花的柔弱感,反正徐储安欣赏不来。 “我……姐姐,我不想去皇甫学院。” 徐储安学着徐群的不耐烦,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不想去?多好的机会。” 徐储灵深吸一口气,“姐姐,那里不是我们的地方……皇甫学院不止教我们现在学的知识,还要学习很多其他的学科。我们可能连学分都修不满……” 徐储安不可思议地挑眉,“就这个原因?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你不会学吗?” 看来徐储灵并没有学会徐储安教给她的第一课,对于蠢笨的学生,徐储安兴致缺缺。 ……真是愚蠢呐。 命运不握在自己的手中,难不成还要交给那对渣男贱女不成? * 又是半年,十五岁的徐储安带着一个小尾巴来到了皇甫学院。 她丝毫没有身为平民女子的自觉,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大方又自然,面对值班处老师冷漠的态度也不觉尴尬。 老师的脸色缓和了些,“这是入学手册,记得仔细看,地图和其他的规章制度都在上面了。还有,你们住在学院东区的学生公寓,两个人一间房。” “好的。谢谢老师,老师辛苦啦~”徐储安甜甜地说道。 皇甫学院很大,学校特意在校园内设置了各处站点,小型的游览车按点停车,方便学生在学校内穿梭。 徐储安翻了一下手册,大概对皇甫学院的地形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学院中心是教学区,图书馆、教学楼等学习的地方都在那里,西区则是商业区,聚集了所有可以满足学生娱乐需求的商场与店铺。东区是宿舍区,宿舍区分为学生公寓和独栋别墅,以供不同需求的学生选择。北区则聚集了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室。 真是丰富多彩。 徐储安越来越期待学校生活了。 她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换来坐在前面男生好奇的回头,徐储安与徐储灵两姐妹长得极好看,很容易就获得相对高的好感度。 “你们是新生?” “是呀。你也是吗?” “不不,我是学长了。” “学长好——”徐储安拿肩膀撞了撞徐储灵,“妹妹,叫人。” 徐储灵有些木讷,“学长好。”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怎么能叫客气呢?尊敬前辈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徐储安义正言辞。 男生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真活泼。好了,东区到了,你们住在别墅区还是公寓区?需不需要我帮忙?” 徐储安说,“公寓2栋305,我和我妹两个人住,学长有空来玩呀。” “……这话似乎听着不太正经。” “但我可是出于很真挚的心态邀请朋友上门作客的喔。不珍惜就算了。”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本来打算径直回到自己宿舍的,闻言不由轻嗤,“这么一会就朋友了?不知所谓。” 男生无奈,“阿原,你别这么说话。” 东门原皱了皱眉,“田格,是你太天真了。不如问一问她和你搭话的目的。指不定是特殊生想要勾搭——” “东门原!” 徐储安抱着手臂,“喔?这位东门先生倒是说说看,想要勾搭什么?” “哼。” 徐储灵拉住徐储安的衣角,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她记得,东门家是国内著名的商业家族,资产过亿——这样的人,她们惹不起。 但徐储安偏要惹。 她笑了笑,语气异常温柔,“哼什么哼?你是只会用鼻孔说话吗?” “等等!”田格见形势不对,赶紧打断他们,“阿原你也是,怎么能对刚认识的女生这么失礼呢?唔,还有这位同学……” “徐储安。” “咦?” “想要勾搭你的特殊生的名字是徐储安。” 田格尴尬地挠了挠头,“呃……好,徐储安,阿原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徐储安拉起行李箱,朝徐储灵说道,“走了,妹妹。” * 徐储安和徐储灵顺利地住进了皇甫学院的学生公寓。在住下后,徐储安才知道学生公寓大多住的都是像她们这些“特殊生”,要么是通过别人的关系进来的,要么凭借着某个特殊的机遇进入皇甫学院的。 像东门原那样正经家族出生的人,与“特 第168章 卧底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皇甫铁牛,皇甫家族的继承人,在皇甫学院拥有无上的特权,他却把这个特权用在了自己的那条宠物牛身上。他总是一脸忧伤地坐在那头心爱的牛上,缓缓地晃悠着手中的高脚杯,发出多愁善感的感慨。 “真是一言难尽的兴趣爱好。” 明荔笑了笑,“等你们的分班安排下来后,很快就会更加了解皇甫学院的。皇甫学院什么人都有,令人厌恶的人、或是很有趣的人。” 入学前皇甫学生会要求学生填一份调查表,再根据调查表所填的内容,出一份入学考试的试卷。 徐储安和徐储灵早就考完了。但想必结果不会太好。插班生就是这样,即使多么拼命,和拥有逆天天赋和家族精心培养出的下一代是不一样的。 徐储安和徐储灵被分进了全校最差的那个班级——也就是所谓的“特殊班”。未确定特长方向,只能暂且先这么学着。如果一年后无法达到学分要求或是还没能够确定专业方向,她们就会被退学。 当然,这个规定对于有权有势的学生是无效的。 ——这就是现实。 “特殊班”里很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无论是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家族子弟,还是因为没有天赋还在苦苦挣扎的普通学生,或是像徐储安这样走关系进来的“关系户”。 不过没关系,徐储安不会一直待在“特殊班的”。 徐储灵依然喜欢沉默,哪怕完全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她也只是紧紧地跟在徐储安身后,就和一个跟屁虫一样,徐储安好几次不耐烦地想要发作,但想一想,徐储灵毕竟是她妹妹。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你是徐储安?” 徐储安转头望去,是后桌坐的那个长相普通的男生,她其实很意外他会和她搭话,毕竟这个男生看起来很沉默,这个班级又有些排斥她们这两个插班生。 “我叫元澜。” 徐储安还欲接话,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储灵却忽然转过来抢了她的话头,“那个,你好,我叫徐储灵。” “嗯。”元澜兴致缺缺地应道,明显没有对待徐储安时那么热情。 “……”徐储灵失落地垂下头。 徐储安连忙出来打圆场,“总之,元澜同学,我们刚转来,从今以后多多关照啦。” 元澜目光柔和了些,“好的。” * 因为元澜,徐储安和徐储灵并没有被成功特殊班的人成功孤立。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在徐家两姐妹插班之前,元澜已经是特殊班被孤立的对象了。只是他在两次周考中表现还不错,因此有些热衷于学习的学生依然会与他说几句话。 徐储安大致花了三、四天的时间了解情报。因为全校特殊班只有她们所在的这个班级,可谓是鱼龙混杂,班级里的小团体大概也比全校任何一个班级都要多上许多,尤其是以方悦和为首的女生团体,更是将拉帮结派的那一套玩得十分熟练。 徐储安最近学了一个新词叫作绿茶婊,她觉得这个词倒是挺适合方悦和的。明明徐储安都没主动惹她,她却先开始卖起惨来。比如路过时假装被她撞到,或者故意造谣说她勾引男人,连元澜都不放过。 幼稚。 但往往这种幼稚的陷害行为会更加令人生气,徐储安一直憋着没发作也是因为方家是东北那一带有名的□□家族,如果她妄图对方悦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话,怕是那些人第一个就饶不过她。 ——啧,权势真是麻烦。 徐储安长叹一声,脑内这些天就没有中止过上演《论如何弄死方悦和》的小剧场,正当小剧场中的她兴致勃勃地扬起手打算用她的长指甲划烂方悦和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时,上课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兴致。 “……” 她看向旁边的空位,徐储灵似乎已经一节课没有回来了,自从她下课说要去下面的小卖部买一个东西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其实徐储安也懒得管她,她巴不得徐储灵再也不要回来呢。每天跟在她身后,她想做什么都要被限制。 只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为什么徐储灵就学不会独立行走呢? 但徐储灵要是真的不见了,于徐储安而言却是一个巨麻烦。于是在这节课的地中海老师沉闷的声音停止后,她决定出去转一转找妹妹。 找呀找呀找妹妹,找到一个傻妹妹。 ——如果她的妹妹不是徐储灵就好了。 “让开。”徐储安不耐烦地蹙紧眉头,目光凌厉地盯着带着一群小跟班挡在门口的方悦和。 方悦和又露出她那招牌性的讨人厌笑容,“哎呀,安安今天也是那么凶呢。不过,这么急匆匆地出去是干什么呢?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妹妹已经逃了两节课了,你也想逃课吗?果然是平民,就是不懂规矩。” 问就是很烦。 徐储安的手又痒了。 虽然方家是□□家族,但看方悦和这单薄的身形,一拳揍下去应该会哭得不停吧。 “让开。不然我揍你。” “哟——”方悦和怪叫起来,“瞧瞧,你们快瞧瞧,这个像地痞流氓一样的发言是想干什么呀?区区一个平民,还敢威胁我不成?” 方悦和其中一个小跟班附和道,“平民就是鲁莽。破格进入了皇甫学院,还不懂得珍惜——” 徐储安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静自己躁动的心情。 忍住、要忍住…… 不管了,再忍下去,这个方悦和真当她不敢反击不成? 徐储安和徐储灵不一样,她从来不做包子。 “方悦和。”徐储安温和地笑了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老师?” 方悦和的脸色难看,“什么?” “去跟老师好好坦白一下你欺负徐储灵的事实。顺便,再交代一下今天徐储灵的逃课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看到方悦和与她的跟班五彩纷呈的脸色,徐储安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些天来,方悦和对徐储灵的霸凌徐储安才不可能毫不知情,她之前不说,只是懒得管而已。 非要说的话,算是她给徐储灵上的第二课吧。不说、不反抗,那么就会永远被欺负下去。 徐储灵自小生活在富足的家庭,想必一定没有体会过徐储安的滋味。她被秦思娜寄养在邻居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嘲讽她,说她没爸爸、甚至连妈妈都不负责任。 而且,她无法反击。 一旦出手把熊孩子的鼻子打歪,不但会换来厌恶麻烦的秦思娜的一顿揍,甚至还会让她吃不上饭。 所以呀,碰到这种事情…… 徐储安的身子骤然晃了晃,看似娇弱无力地扶住门框,她咬着下唇,“我知道方姐姐一直不喜欢我和我妹妹,可是家庭也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她吸了吸鼻子,喃喃道,“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欺负我妹妹呢?” 暴击。 徐储安抹去眼角的泪花,静静地凝视着方悦和,莫名带上了一些耀武扬威的意味。她想,方悦和一定不知道,老师现在就站在不远处。方悦和一旦反击,那么老师的心一定会偏向自己这边。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方悦和的确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更多的其实是意料之外的惊讶。她没想到这些天看起来貌似刚强的徐储安扮起柔弱来也这么流畅。 她恨恨地撇嘴,并不上徐储安的当,“徐储安,你可别乱污蔑人。” 徐储安咬紧嘴唇,露出惨然的笑容,“我知道了。对不起,你没有欺负我妹妹,是我血口喷人。是我……不知所谓。” 当方悦和看到缓步走过来的班主任时,她一瞬间明白了徐储安奸诈的计谋。 ——可恶! 但偏偏方悦和无可辩驳,即使她再怎么高明地收买班上所有人,但她欺负徐储灵的事情做得并不隐秘,只要有心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证据。如果、如果老师肯偏袒她的话…… 但这是皇甫学院。 皇甫学院有太多有权有势的学生了,甚至一些低调的老师背景都很硬,方家在东北那一带混得确实不错,但方家却也不能成为她在皇甫学院胡作非为的后盾。而且,虽然班级里孤立元澜,但方悦和却是知道的,每个老师都很喜欢他——没有人会讨厌上进又聪明的学生的,只要他帮着徐储安说哪怕一句话,她绝对不能落着好。 “徐储安。” 事到如今…… “我是不会欺负你们姐妹俩的。” 徐储安看到方悦和明显带着求饶的神色,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转头对老师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老师,看来是我误会了,方悦和并没有做出什么欺凌同学的事情。是我把小矛盾放大了。” 作为特殊班的班主任,李老师显然也是一个人精,他淡淡地睨了徐储安一眼,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方悦和同学只是幼稚了一 第169章 留下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窗外的夜色渐渐变黑,街边的霓虹透过窗子照进屋里。 在安静的卧室上空撒了一层金光。 宾馆阿姨坐在许松甜旁边,继续安慰她:“我跟你说,姑娘,阿姨这辈子什么都干过,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女人离婚之后,一定要比以前过的好。” “如果你比以前过的差,气色不好,身体不好,没钱没精神,看着一副豪门弃妇的样子,那人家只觉得,幸亏我当时离了婚。” “如果你过的比以前好,更漂亮,更有钱,精神生活更充足,每天光鲜亮丽,那他就会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出轨了。” “那个时候,他就会回来跪着求你。” “姑娘,人活一回,不能被婚姻羁绊,怎么也要争一口气。” …… 说是提醒灌顶也差不多。 宾馆阿姨算是给困在迷雾当中的许松甜指明了一条路。 没想到伤害她最深的人竟然是她从小就当成依靠的老公。 而在困难的时候,帮她指明道路的人,却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宾馆阿姨有事出去忙了,半个小时后让人送过来一碗面条。 许松甜虽然没胃口,但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下去。 不管将来的路要怎么走,首先得活着才行。 宾馆阿姨的命不是自己的,她还有个女儿,要将女儿养大。 许松甜的命也不是自己的。 她还有位母亲,以后还给母亲养老送终。 许松甜离开家的第四天,依然没接到陆凡的电话,甚至连信息都没收到一条。 到现在为止,许松甜还看不清陆凡的心,那真是枉费她和陆凡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下午,许松甜洗了个澡。 她出来的仓促什么都没带,索性也就不化妆了。 不过这两天哭多了,脸上的皮肤不好,她下楼买了瓶润手霜简单的涂了一下。 到了傍晚,她给陆凡拨通了电话。 此刻陆凡正在家里准备晚饭。 新请的阿姨手艺不好,孙淑怡吃不惯,这两天都是他亲自下厨。 看见许松甜给他打来电话,正烦躁呢,口吻特别不好:“许松甜,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回来,家里的饭谁做,让我做吗?” 许松甜:“……” 时隔多日,她第一次听见陆凡的声音。 这么多年的感情,连缓冲期都没有,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接受的。 可她很快就明白自己在陆凡心里的位置了。 她雨夜离家,四天了,通话的第一句,男人竟然在指责她没给家人做饭。 难道要她伺候小三和小三的孩子吗? 许松甜压下心里的委屈,轻声道:“陆凡,我们谈谈吧。” 陆凡以前从来没下过厨,对于厨房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酱油还有很多种。 炒菜要放哪种就更是无从知晓了。 听到许松甜的话,越发的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眼色,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快点回来,该做什么做什么。” 许松甜:“……” 陆凡:“你身上有多少钱,再不回来,你还能坚持几天?” 许松甜:“……” 原来陆凡知道她身上没钱。 却对她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按了按酸涩的眼窝,“陆凡,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陆凡好像没听清楚她的话。 许松甜一字一顿,极其认真的重复道:“陆凡,我们离婚吧。” 离婚这两个字,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是她人生里,从来都没想到过的一种可能。 尽管以前经常在八点档的狗血剧里见到,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竟也有幸遇到。 “你说什么?”陆凡好像听到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许松甜,你脑子抽了,你离什么婚?” 许松甜苦笑道:“不离婚,你想怎么样?” 陆凡:“我又没赶你出去,这里当然还是你的家,你闹什么闹?” “离婚之后你怎么生活,我不养你,你怎么活着?” 他顿了下,好笑道,“快点回来,家里的饭都没人做。” “别闹了,听了没?” 许松甜觉得自己还算个正常人,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理解不了陆凡的脑回路。 他带女人和孩子回家,却不想和她离婚,这是想让两个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他不嫌丢人,她还嫌磕碜呢! “陆凡,我是认真的,你现在出来,我们说清楚离婚的事,”不报一丝希望的许松甜,声音比刚才干脆多了。 陆凡还是不敢置信,认为许松甜只是在跟他闹别扭:“我没时间,你快点回来。” 许松甜从小固执,认定的东西很难改变。 就像她以前喜欢陆凡,那和他在一起的决心就不会变。 现在陆凡变心了,她打定了离婚的主意,自然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陆凡,我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不出现,我现在就联系律师起诉你出轨,还婚外生子。” 陆凡没想到一向温柔如水的许松甜能说出这片话。 担心有人给她出了什么馊主意,稍微犹豫了一下,到底同意了:“那你等我,咱们老地方见。” 半个小时后,许松甜见到了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并且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深色西裤,急匆匆的从门外走进来。 许松甜注意到他尽是褶皱的衬衫,乱蓬蓬的头发,一看就是急于出门没来得及打理的样子。 以前的陆凡很挑剔,衬衫从来都是打理的一丝不苟,不带一丝褶皱。 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你想谈什么,”陆凡坐下之后,喝了口水,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说道,“家里还有事要做。” 许松甜:“你能有什么事?” 陆凡不是好眼神看她:“你不在家,那么多的家务谁做?” “新请的阿姨不上手,淑怡吃不惯她做的饭,妈身体又不好,可不得我动手。” “你说什么?”许松甜别的没注意到, “可不得我动手”这几个字像锋利的钢针一样深深的刺入她的肌肤。 疼的她浑身痉挛。 “你做家务,还给她……做饭?” 陆凡根本没意识到许松甜关注的重点,只顾抱怨:“你倒好,不帮忙就算了,还让我抽时间出来应付你。” 许松甜瞪大了肿的不像样子的眼睛,瞪着陆凡。 这还是那个菜里放了花椒都要她细心挑出来的男人吗? 以前针刺不捏,油瓶子倒了不扶,现在却主动为别的女人做饭? 大脑里轰隆隆好像过了几十辆火车,又像旱裂的大地上跑过了千军万马,尘烟骤起。 许松甜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你竟然为她做饭?” 陆凡不耐烦道:“你不回去,难道让她一个刚出月子的女人做?” 许松甜从来没想过陆凡会下厨。 此刻陆凡的坦诚,比那天雨夜他带别的女人回家的一幕还让她刺痛。 许松甜像神经失常一样默默的嘀咕了两遍,“你竟然会做饭,竟然会给别的女人做饭。” 忽然像疯了一样扑向陆凡,伸手去抓他的脸。 “陆凡,你出轨,带孩子进门,竟然还给她做饭。” “你竟然还给她做饭。” “结婚这么多年,你从来没为我做过一次,我生病感冒,让你帮我泡一碗方便面,你都觉得那不是男人该做的事,以此来拒绝我。” “现在你竟然给别的女人做饭……” “你竟敢给别的女人做饭……” 陆凡第一次知道发了疯的女人这么可怕。 没一会他的脸上鼻子上就接 第170章 刺杀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邱唐今天一忙完就来到了许松甜的家。 他没有钥匙进不去屋,只能等在走廊里。 想给许松甜打个电话,但又想给她个惊喜。 邱唐像初涉情场那般春风得意,只盼着能和许松甜多相处一会儿。 虽然他以前交过女朋友,也不是初经人事,但是和许松甜在一起,让他有了种想要安稳下来的感觉。 可是许松甜到现在也没表态,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想法。 邱唐不敢冒然询问许松甜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担心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听见电梯门打开,心里一喜,下意识的看去过去。 许松甜两手拎满了东西,低着头从电梯里走出来,脸色不怎么好,神情低落,好像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邱唐心里紧了紧,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你干什么去了?” 许松甜诧异于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邱唐,担心被他看出什么,转身擦了按了按眼眶。 “逛街。” “你怎么来了?” 邱唐眼观鼻鼻观心,许松甜虽然有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但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刚才升起的喜悦,在这一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忙完了就过来了。” “都买了什么?” 邱唐跟着许松甜一起进屋,把袋子拎起来看了看,“有没有送我的礼物?” 许松甜没心情理会邱唐的玩笑,她回屋换了身衣服,便坐在沙发上发呆。 离婚后她没别的想法,只想让陆凡再也不要来烦她。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不想见,越能见到。 对于陆凡的恨,把他生吞嚼碎了都不过分。 邱唐想到昨晚许松甜见到陆凡之后的情形,怀疑她今天又遇到陆凡了。 心里反感陆凡的同时,又羡慕他的好命。 如果自己能把许松甜娶回家,一定对她好一辈子。 可惜他现在连个男朋友的身份都拿不到。 虽然发生了关系,可看许松甜的意思,一点都没有要和他发展的想法。 那他算什么? 炮y? “姐姐,”邱唐挨着许松甜坐下,神情有些委屈,“那个我都没有钥匙,你不在家,我就不进来屋。” 许松甜下意识的回道:“那你再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在家的时候你再过来。” 邱唐心里有些凉,“可是我想随时过来。” 许松甜:“……那我给你一把钥匙?” 邱唐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不应该吗?” 许松甜:“可我们……” 邱唐没等她说下去,脸色有些不好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家人,没有资格是不是?” 这事和资格无关,但邱唐确实不是许松甜的家人,但她不好说出来,“我就是觉得你没必要经常过来,毕竟你活动那么多,又那么忙。” “而且,那么多狗仔粉丝都在盯着你,也不方便。” 邱唐知道许松甜都是借口,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可如果我想来呢?” 邱唐长得白白净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平时又润又嫩,看起来就像邻家的小弟弟。 尤其是那双眼睛扮演起无辜来,眼尾发红,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人感到心疼。 如果不是两个人发生过关系,许松甜知道他疯狂时的样子,真的会把他这种表情当做受伤,从而放下一切底线去关怀他。 虽然许松甜什么都看透了,但她真不好拒绝邱唐,“那玄关处还有一把钥匙,你拿着吧。” 邱唐神情松弛了些,但还是觉得不够:“姐姐,你就没想过把我当成家人吗?” “没想和我在一起?” 许松甜好笑道:“难不成你以后还会娶我?” 邱唐:“不以结婚为目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 许松甜被他说笑了:“别的不说,你家里人那关你过的去?”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家和陆家还有亲戚吧。” 邱唐固执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许松甜可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但也不想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只问:“你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 “说过几次这种话?” 邱唐:“……” 好吧,确实每段恋情开始的时候,他都是认真的。 可谁知道后边会发生那么多事。 而且,许松甜和她们怎么会一样。 毕竟许松甜是穿上婚纱后,他唯一一个想带回家里囚禁起来,谁都不让看的女人。 许松甜和邱唐说说闹闹,心情好多了,想起两个人都没吃饭,提议道:“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好,”邱唐一口答应下来。 许松甜:“我去买菜。” 邱唐:“我和你一起去。” 许松甜笑了:“你不怕被人看见,我还怕呢。” 邱唐神情委屈,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大型犬,“可我想和你一起去。” 许松甜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别闹,我很快就回来。” 邱唐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要不我们叫超市送上来吧。” “这都行?”许松甜不知道还有这种服务。 邱唐:“当然行了,好几个平台都做这种,就像米团饱了么,和超市一样,你下单了,会有人送上门。” “不过时间可能长点,但是可以加急。” “那好啊,”许松甜走了一天,正好不愿意下楼,“那你快点打开,我看看要点什么菜。” 两个人很快点好了菜,就等人送上门了。 邱唐看着许松甜娇艳欲滴的红唇,心中滚起一股热浪,他像着了魔似得凑过去,撅住就不肯松开。 许松甜和陆凡虽然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两个最后一次亲密还是两年多前。 她早已不记得接吻是什么感觉了。 邱唐的吻像带着魔力一般,把她积压在心底的玉望都给唤醒了。 开始两个人只是浅尝辄止,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又发生了一次不可描述的事情。 如果说昨晚许松甜还能借口酒醉误事,那么今天晚饭还没吃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她可真没什么借口了。 事后,邱唐蹭着她的鼻子,低低的声音充满了引诱:“姐姐刚才说对我负责了呢。” 身心愉悦的女人比较好说话,许松甜好兴致的问:“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邱唐握住她的手,“就做我女朋友,我们公开关系。” 许松甜笑得眉眼弯起,像天上挂的一轮新月,“让你的粉丝也知道?” 邱唐点了点头:“不好么?” “不好,”许松甜脸上仍然挂着笑,但却有些凉,“你不怕我还怕呢。” “再说你的公司允许你这么做吗?” “你不怕粉丝撕了你,我可怕被粉丝扔臭鸡蛋。” 邱唐一颗赤诚的心被伤的四分五裂,这会也收敛了笑容,应付意味很浓的说道:“听你的。” 许松甜觉得只要不遇到陆凡,她的好事就会一桩接着一桩的来。 这不邱唐订做鞋子的鞋厂联系到他,想买断他的设计图。 那幅设计图是许松甜专门为他设计的,他当然不想卖了。 可是想到这或许是打开许松甜一个知名度的机会,他反复纠结之下还是把事情和许松甜说了。 许松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真有鞋厂愿意买下这个设计?” 邱唐为许松甜开心,但又不怎么开心,他委屈巴巴的点头:“所以,你要卖吗?” 许松甜当然想卖了,有人愿意买,这就说明,她的设计得到认可了呢。 但是这副设计她已经送给邱唐了,所以她不好轻易做决定:“你觉得呢?” 邱唐:“如果卖了就会大批量生产,那我这 第171章 神箭手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许松甜离家出走了。 这是从小长到大,自认识陆凡以来,21年,她第一次没听陆凡的话。 早饭的时候,孙淑怡一边观察着陆凡的神情,一边试探着说:“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许松甜就那么跑出去,没事吧?” 没等陆凡回答,陆母杨芸萍就满不在乎的说道:“她能去哪,肯定是回娘家了,用不了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孙淑怡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凡哥,要不你一会儿过去看看。” 陆凡随手给她添了一勺粥,神情颇为不耐:“你好好养身体,不用管她。” 杨芸萍附和道:“我们凡凡养了她那么多年,她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每天吃白饭,现在她还使上性子了。” “要是能生个一儿半女的,还会有今天的事?” 孙淑怡张了张嘴,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同为女人的怜悯,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陆凡担心孙淑怡多想,安抚道:“放心好了,她一分钱都没有,离了我她一天都活不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找我的。” “还有又到了每个月给她妈生活费的日子,到时候她不回来,她妈都会把她送回来。” “只要她不吵不闹,我还养着她。” “要是她不识抬举,别怪我狠心把她赶出去。” …… 许松甜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个口声声说要爱她、养她一辈子的男人,怎么忽然就变了。 他那么直接的把女人和孩子带回去,将道德和脸面置于何地? 把他们的婚姻置于何地? 又将她置于何地? 难道他还打算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美? 许松甜没回娘家,她只是在大雨的夜里走累了,就近开了一间房。 大酒店她没钱住不进去,只找了一家小旅馆。 昏天黑地的哭了一夜又一夜。 许松甜从小没有父亲,是母亲靠做家政赚点辛苦钱把她养大的 。 从六岁起,她就认识了陆凡,两个人一起长大,直到校服变婚纱。 可以说,这个世上,除了母亲,陆凡就是她最亲的人。 被最亲的人背叛,可想而知她有多惶恐,有多难过,有多痛心疾首。 就在许松甜浑浑噩噩昏天黑地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此刻的许松甜不想见任何人。 恨不得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 可心里还是会产生一缕羸弱的光,万一是陆凡后悔了呢? 那天她冒雨走了一夜,没见到陆凡的身影,也没接到他一个电话。 现在好几天过去了,他总该会担心她的吧。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生活彼此融入,牵连万缕千丝,哪是那么容易就割舍的。 或许,他这么多天没见到她,忽然意识到她的重要性而出来找她。 求她回去。 许松甜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嚯的从床上坐起来。 好几天没吃没喝了,许松甜又起的太猛,一阵晕眩直冲头顶,她下意识的扶住了床头。 低头沉静了好一会儿,等这阵晕眩感过去,她才往门口走去。 担心自己的脸色太差了,她用两只小手使劲搓了搓,这样才有勇气打开房门。 “陆凡……” 门外的人不是陆凡。 犹如大兵压境一般,周围空气变逼仄。 又如黑云罩顶,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系数落在身上。 从心口到周身的肌肤,无一寸不撕裂一般的痛。 许松甜退无可退,一手附在门框上,硬撑着她孱弱的身躯。 就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没有老公了。 那个口声声说要照顾他一辈子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姑娘,”开门的是这个旅馆的阿姨,看着很和蔼,“你住进来都三天了,没出门也没看你吃东西,你……没事吧?” 她看见许松甜眼睛肿的像馒头一般,青黑一片,嘴唇干巴巴的起了一层皮,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披着乱糟糟的头发,和鬼也没什么区别了。 心里大惊。 万一出点什么事,她这小店可就别想开下去了。 绝望铺天盖地而来,许松甜支撑不住羸弱的身体,靠着门框慢慢的滑了下去。 阿姨赶紧扶住她,“姑娘,你这是有什么事想不开?” 她把许松甜扶进屋里,“我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 “这身体就是本钱,只要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事是跨不过去的。” 她看许松甜没反应,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支撑的躯体。 叹了口气,给她倒了一杯水:“姑娘啊,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跟阿姨说,没准阿姨能帮你想想办法。” 许松甜浑浑噩噩的听不进去一个字。 而且她不认为现在还有人能帮她。 能帮她抢回老公吗? 能帮她让陆凡回心转意吗? 能把那个女人赶出家门,连同那个孩子? 阿姨说完之后,仔细观察着许松甜的反应,等了半晌都不见回应。 她无语的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一句话不说。” “要是让你父母知道你这样作践自己,该有多心疼。” “他们辛辛苦苦养育到你这么大,为的就是看你作践自己的么?”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吃过苦,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 “可有一点为父母考虑过?” …… 听到阿姨说起“年轻人没吃过苦,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好像最后一根敏感的神经被触碰到。 许松甜忽然炸了:“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吃过苦,你怎么就知道只是一点点小事?” “我怎么不知道,”阿姨特别好笑的看着她,“看你年纪不大,除了男朋友出轨,就是老公出轨,要么就是小三上门,还带了个孩子?” 一语中的,许松甜瞪大了肿的快睁不开的眼睛,好像不会眨了一般,看着她。 “你,你,你怎么知道?” 阿姨冷哼一声,口吻尽是不屑:“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女人的老公出轨过?” “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人的老公背叛过老婆?” “你也不看看新闻,这每天有多少人离婚,我们国家的离婚率有多高。” “不就是换个男人吗,有什么可想不开的。” 许松甜可不觉得换个男人是什么小事:“我们曾经发过誓,他说了会喜欢我一辈子,凭什么违背诺言?” 阿姨越来越觉得许松甜幼稚可笑:“相信男人发誓的那张嘴,你还不如相信自己买彩票能中千万大奖。” “这个世上,誓言如果可信,那就不会有坏人了。” 许松甜闷头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怎么反驳眼前这位经历丰富的阿姨。 可心里又是不服气的。 男人的誓言,真的半点当不得真? 曾经陆凡眼里流露出来的真诚,她相信比无名指上戴的钻石还要真。 可不过短短的五年…… 阿姨伸手拍了拍许松甜的肩膀,好像在安慰她一般:“实话跟你说,你经历的阿姨都经历过。” “当时也和你一样,要死要活的想不开。” “可结果呢?” “我抱着孩子被人赶出来,他一分钱都不肯给我,我大雪天带着将将一周岁的女儿……” “女人嫁了人,就是回不去的娘家,永远也融不入不了的婆家。” “我带着女儿在大雪地里走了大半宿,那个时候恨不得从天桥上跳下去,可是孩子的一声妈妈让我知道,我的命,不光是我自己的,还是女儿的。”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凭什么让个出轨的渣男毁了啊!” 她说着环视了一下小客房,神情有些得意:“你看,我现在过的不是很好吗?” “有自己的宾馆,虽然不大,但足够我们母女生活了。” “她现在正在一所重点大学上大学,期末还拿到了奖学金。” “而出轨的渣男呢,人家女人会真心跟他吗?” “听说前几年跟个小几岁的小鲜肉跑了,他后悔了跑过来跪下求我原谅。” “你觉得我会原谅他吗?” 许松甜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了。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阿姨,“你原谅他了吗?” 阿姨冷笑道:“原谅?” “我让他滚远点。” 眼前的阿姨穿一条暗纹长裙,人胖胖的,身材一般,相貌一般,但是莫名的,许松甜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特别的气质。 一个女人大雪天被人赶出来,带着刚刚牙牙学语的女儿,还能这么乐观的生活下去,是多么难得的精神。 当然了,许松甜这种被婚姻深深伤害的女人,是不可能听了一碗鸡汤就像打了鸡血似得站起来的。 她心里虽然受到鼓舞,感到震撼,可还是会拿两个人的经历相比较。 “可是,阿姨,我和你不一样。” 阿姨看她比刚起通透多了,心里输了口气,反问道:“那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许松甜想了想,说道:“我没孩子。” “那女人是带着孩子住进去的。” 阿姨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天大好事的样子笑道:“ 第172章 秀恩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有了谢予琛的帮助,大楚士兵士气高涨,誓要今日来攻城的东瀛人付出代价。 东瀛主将见东瀛士兵死了这么多,面色难看得很,只好喊道,“撤——” 见东瀛人灰溜溜的逃走,大楚士兵不由举起兵器,欢呼着今夜的胜利。 这是第一次大楚预知了东瀛的奇袭,而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连陈大人都难掩喜色,“多亏了陛下的相助,今夜才能赢得如此轻易。” 谢予琛淡淡道,“是陈大人的功劳。” 忽然,有一个士兵跑到陈大人的身边,对他小声说了一句话。陈大人就抬起头道,“今夜赢了东瀛,大家都兴奋得很,待会儿要举办庆功宴。陛下来不来?” 谢予琛刚想拒绝,就看到谈安歌兴奋的神色,他无奈道,“还没玩够?” 刚才谈安歌净欣赏谢予琛的英姿了,一点儿忙都没帮上。如今听到有庆功宴,更是想体会一下。 陈大人这才注意到谢予琛旁边的谈安歌,虽然谈安歌做了一些掩饰,但不难看出她过人的美貌。 “这位就是柔妃娘娘吧?”陈大人问道。 “正是。”谈安歌这才想起自己还要端架子,矜持地点了点头。 陈大人道,“我们这些糙老爷们从小都是混迹在军营的,都糙惯了,没有冒犯到娘娘吧?” 谈安歌摇了摇头,“无事。” 最终在谈安歌太过期待的目光下,谢予琛还是带。 原本士兵之间的这种庆功宴是不方便带女子的,但自从虞梦来了以后,虞梦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这群士兵敬服,谈安歌便也不显得突兀了。 陈大人好几次欲言又止,但谢予琛已经带着谈安歌来到了营帐里。 “陈大人,这位是……” 士兵转向了谢予琛,他眼睛一亮,“这位是……” 他认得谢予琛,方才在城门上,他射出的箭准头很好,百发百中。 陈大人被问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谢予琛的身份。 “我自西平而来,听到东瀛胆敢来犯,就来到台州。”谢予琛说道。 谢予琛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士兵又看到连陈大人言辞之间对谢予琛颇为恭敬的样子,顿时觉得他一定是某个隐居的高人,此次是特来相助台州的。 陈大人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这位是谢公子。” 士兵拱手道,“原来是谢公子,失敬失敬。” 这位士兵还算是一个读过书的文明人,还知道一些礼节。里面的人就是彻底的兵痞子,他们已经喝了起来,面前还摆着大块的肉。 谢予琛也没想到场面会如此壮观,他微微侧过头去,有些不忍注视。 须臾,他想起了什么,展开扇子挡住谈安歌的眼睛,“不许看。” 谈安歌道,“我也想吃肉。”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撕扯下一块鸡腿的样子,忽然怀疑了一下谈安歌究竟是不是被从小大娇惯着的姑娘。 当然,谈安歌没有喝酒,她实在是太容易喝醉了。 有不怕死的士兵爽朗地笑着,“陈大人这就不够意思了,虞姑娘之后竟还来了如此白净的姑娘,也不通知兄弟们一声。” 陈大人面色大变,平常他们自己说那些荤段子也就罢了,可是他面前的这个人却是从宫里来的柔妃娘娘。 谈安歌倒是挺开心的,她眯起了眼睛,“谢谢夸奖。” 那士兵愣了一下,须臾后反应过来谈安歌是在谢谢他夸她白净,哈哈大笑道,“姑娘是个爽快人。” “我姓谈。”谈安歌说道。 “谈姑娘好。”士兵道,“来,谈姑娘,吃肉——” 谈安歌咬下鸡腿上的肉,鸡腿被烤的有些焦,但她却并不在意。 * 赢了一仗的士兵实在太疯,谢予琛和谈安歌在那里待了一会,就忍不住先告退了。 看到谢予琛终于肯走,陈大人额头上的汗终于也不再冒了。 谢予琛与谈安歌并排走着,在走之前,他给她擦干净了嘴上的油——虽然谢予琛给谈安歌擦嘴的时候,陈大人看着差点惊掉了下巴。 “没想到你会适应的这么好。”谢予琛道。 谈安歌道,“没有拖累陛下就好。” 谢予琛叹道,“怎么会是拖累呢?” * 太守府里。 虞梦没有参加庆功宴,和那些士兵混熟以后,她就没有参加庆功宴的必要了。说实话,如果不是需要,她才懒得和那些糙汉子打交道。那些士兵又粗鲁又聒噪,连她有时候都不太受得住。 她本来回来后是想找谈安歌的,却发现谈安歌和谢予琛不在房里。 ——难道陛下也去了城门? 虞梦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回来的谢予琛与谈安歌。 “陛下、娘娘——”虞梦顿了顿,问道,“你们去庆功宴了?” 谈安歌道,“是呀。” 虞梦道,“你们也上了城门?” 谈安歌道,“是呀。” 虞梦叹了口气,朝着谢予琛说道,“陛下,你还有武功在身,可娘娘却手无缚鸡之力。陛下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能将娘娘也带到城门上呢?” 谈安歌觉得虞梦在内涵她。 谈安歌不满地开口,“我也没有那么弱吧——何况,是我要上城门的。” 虞梦不信。 她怀疑地看着谢予琛,“我收到了那边的传信,大概还有两天的时间就会到达台州。陛下究竟想要怎么办,现在也该与我们说说了,我们好做准备。” 谢予琛刚想回答,但是他却忽然顿住了,转向谈安歌,“你来说。” 谈安歌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谢予琛用眼神鼓励谈安歌。 谈安歌叹了口气,“那我按照我的想法说了。” 谢予琛道,“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虞梦觉得自己莫名就被喂了一口狗粮。 谈安歌说道,“陛下将东瀛公主送回东瀛,所有人都以为是给东瀛一个下马威。虽然事实却是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我们却不能这么说。” 虞梦脸色懵懂,但她好像有些动了。 谈安歌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告诉东瀛,将东瀛公主送回东瀛,是我们给的诚意,是他们误会我了。假意求和,实际根本不是这样的。” 虞梦道,“可是……” 谈安歌道,“现在的关键就是拖字诀。想要不再与东瀛耗下去,首先就是要让东瀛休战,让我们暂时地喘息一口,再寻求转机。” 虞梦问道,“转机?” 谈安歌道,“对。转机……大概只能交给那位东瀛公主了。只有她成功了,我们才能有最优的选择,而不需要强行在‘战’与‘和’中选择一个。” 虞梦望向谢予琛,谢予琛肯定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虞梦道,“怪不得陛下要亲自来台州。” 如果只是单纯地选择战或者和的话,谢予琛根本费不着这样。只需要派出合适的人就好了。 但是,若是要算计的话,他只有人在台州,才能及时而准确地做下决断。 这下轮到谈安歌惊讶了,“陛下不用再补充一些吗?” “补充什么?”谢予琛问道。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只是我的想法。” 谢予琛说道,“安歌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谈安歌仰着脸,眨了眨眼睛,“陛下莫要骗我。待会又去偷偷地找阿梦说。” 虞梦此时只想消失在这里。 谢予琛亲昵地刮了刮谈安歌的鼻尖,“现在我说实话,安歌都不信了?我来台州的目的就是为了此。既然东瀛有闲心来搞大楚,不如就先搞垮东瀛的内政,让他们为自己国家内的争斗而烦扰,再也无心犯楚。” 第173章 送回东瀛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快起来!” 男人的嗓音沙哑而粗粝,如同砂纸磨过桌面,难听得祝南晞每次听见胳膊上都会起一层薄薄鸡皮疙瘩。 “大军就要开拔了。战争都发生多久了,整天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男人嘴里念念叨叨。 他往常说话就是大嗓门,此时仿佛是贴着祝南晞耳边吼叫一样。祝南晞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却再没有力气爬起来远离他。从胃部传来的灼烧感让她忍不住干呕的欲望,但奈何胃中实在无物可吐,身体的本能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难受的过程。 铅灰色的天空中,太阳早已被翻滚奔腾的乌云遮住,沉沉地压下来,风雨欲来。 祝南晞躺在冰冷的地上,渐渐失去了声息。 ——祝家人,终究是一个也不剩了…… 随着战事的发生,祝家的风光还是彻底地黯淡下去。不管身为禁军头领的祝绪,还有年纪轻轻就当上御前侍卫的祝南敬曾经为朝廷付出过什么,都不会有人再记得。甚至连身为他们掌上明珠的祝南晞也只能接受悄无声息死去的结局,没人悼念。 * “看这天气像是要下暴雨的模样,若是真的下了,那可糟糕了。”年轻的太监生得眉清目秀,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他就是权势滔天的李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 他身边的宫女一脸恐慌,“……可是,若是被暴雨拖延了时间,桑国就该追上大军了。” 太监笑了笑,他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他意有所指地道,“令大军开拔罢。再等,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宫女轻声叫道,“呀!” 太监蹙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宫女揉了揉眼睛,“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肯定是她看错了,天空怎么可能出现裂缝呢? 为了逃避桑国而南迁的大军自然也不知道——除了战争的横尸遍野外,在某个地方响起的刺耳警报声才是灾难的起始。 【警报!警报!检测到世界A1284发生致命故障!无法修复,即将崩溃!】 【再次警告!世界A1284核心已崩溃,已启动自毁进程。】 【正在检测故障原因……检测完成。世界核心人物死亡,世界主剧情线已崩溃,且因为条件不足,无法激活小世界的轮回。请尽快下达指示!】 * 旌旗蔽野,尘土漫天,腥风血雨的战争已经拉下帷幕,获得胜利的人正沾沾自喜地品尝着胜利的果实,不幸失败的人依旧仓皇逃窜着。可怜无辜受累的百姓遭受一场无妄之灾,活下来的人们也只是勉强苟延残喘。 从古至今,战争总是悲壮的。夕阳似血,为战场镀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因此,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天空上逐渐扩大的裂缝,裂开的口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进去。 一场颠覆人们认知的浩劫正在袭来。 公元965年,世界灭亡。 在世界灭亡前,乃是祁朝的时代。桑国的铁骑踏破京城前,因先帝缠绵病榻多年,皇后李氏逐步掌控了朝堂。先帝病逝后,李氏便废了太子,立了年仅九岁的八皇子为帝,彻底将皇帝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虽朝堂上对李氏这一行为颇有微词,但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直到桑国铁骑朝着京城而来,李氏没有做出正确的决断,而中央兵权分散已是缠绕大祁多年的旧患,各地诸侯手握重兵,不愿援助。皇上及太后被迫向南迁都,在迁都过程中,世界亡。 【系统:欢迎来到第三界。】 【系统:你们所居住的世界已灭亡,欢迎来到第三界,恭喜你们获得了可以通过游戏获得活下去的机会。强者将迎来胜利,弱者将被淘汰。请各位想尽办法获得游戏的胜利。】 * 【你是江南祝府的大小姐,最近祝府里不是很太平,一到夜晚就频频有灵异事件发生,几位从东莲观而来下的小道士,下山游历至江南,发现祝府的异常,信誓旦旦地说祝府有鬼。你不太相信,并且立志找出一切的元凶。】 彻底回过神来时,祝南晞已经身处于一处充满书卷气的居室内,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投下斑驳的影子,面前的花梨桌上随意地摆放着几张宣纸,旁边是一支浸好墨的毛笔。 祝南晞足足缓了一刻钟才接受了庞大的信息量。 ——总之,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她不仅死而复生了,而且还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必须要通过不断地通关死亡游戏才能活下去。 游戏的面板对古人来说诡异又难懂,祝南晞摆弄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任务面板。任务面板上写的其实就是刚才机械的系统音念的那段话,好像之后也会随着游戏进程的推进陆续发布任务,但目前还是空空如也。 虽然游戏具体的玩法目前还不太清楚,既然祝南晞是扮演祝府的大小姐,肯定是有其中的深意在的——至少,目前得先扮演好大小姐的角色。 “来人!”略微思索过后,祝南晞高声喊道。 不知是祝府的下人懈怠,还是被这几日的灵异事件吓破了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应。祝南晞提着气又叫了几声,才有两个神色怯懦的丫鬟慢吞吞地走过来。 “小……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祝南晞眯了眯眸子,忽的问道,“你们也是游戏参与者?”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旋即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头,眼中骤然迸发出光芒,“是的,难不成小姐您也是……” 祝南晞笑道,“我也是游戏参与者。” 见到同样与自己是游戏参与者的人,两个丫鬟方才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太好了。这个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显然还没弄清情况。 祝南晞好心解释道,“按游戏介绍来吧。目前的信息量十分有限,但我猜测,介绍中那几个道士恐怕也是游戏参与者,到时我们可与他汇合。” 见祝南晞如此沉着冷静,两人心下像是找到主心骨般安定,忙自我介绍道,“我叫沈天菱,她唤作吴如彤,我们一睁眼便在下人房,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听到你叫人,这才匆匆赶来。” 说话的便是沈天菱。沈天菱落落大方,相对而言,她身边的吴如彤便有些畏畏缩缩的。 ——这倒也不怪吴如彤,她原本就是一个丫鬟,向来没什么主见,但胜在忠心。战时她本要护着小姐逃跑,然而桑国士兵的长刀还未刺入她的胸膛,她就来到了莫名其妙的第三界。而后骤然被抛进游戏,若不是醒来后小姐还在她身旁,吴如彤还真无法保持冷静。 还是沈天菱靠谱一些,“既然你说那些道士是玩家,我们要不要先跟他们汇合?” 祝南晞倒还真不急着去找那些道士,退一步说,就算现在汇合,也对游戏进程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沈天菱明显更加偏向于汇合到一起,见到祝南晞摇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上祝南晞的脚步。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所发生的灵异事件,祝府的下人均是低着头,似乎很是忌讳。 “等一下。” 小厮惊慌地回过头来,发现来人是祝南晞,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姐。” 祝南晞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爹爹还在接见那些道士吗?这些天府里闹出这些事儿,几个小道士真能够解决?别是沽名钓誉 第174章 只许成功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皇甫铁牛,皇甫家族的继承人,在皇甫学院拥有无上的特权,他却把这个特权用在了自己的那条宠物牛身上。他总是一脸忧伤地坐在那头心爱的牛上,缓缓地晃悠着手中的高脚杯,发出多愁善感的感慨。 “真是一言难尽的兴趣爱好。” 明荔笑了笑,“等你们的分班安排下来后,很快就会更加了解皇甫学院的。皇甫学院什么人都有,令人厌恶的人、或是很有趣的人。” 入学前皇甫学生会要求学生填一份调查表,再根据调查表所填的内容,出一份入学考试的试卷。 徐储安和徐储灵早就考完了。但想必结果不会太好。插班生就是这样,即使多么拼命,和拥有逆天天赋和家族精心培养出的下一代是不一样的。 徐储安和徐储灵被分进了全校最差的那个班级——也就是所谓的“特殊班”。未确定特长方向,只能暂且先这么学着。如果一年后无法达到学分要求或是还没能够确定专业方向,她们就会被退学。 当然,这个规定对于有权有势的学生是无效的。 ——这就是现实。 “特殊班”里很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无论是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家族子弟,还是因为没有天赋还在苦苦挣扎的普通学生,或是像徐储安这样走关系进来的“关系户”。 不过没关系,徐储安不会一直待在“特殊班的”。 徐储灵依然喜欢沉默,哪怕完全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她也只是紧紧地跟在徐储安身后,就和一个跟屁虫一样,徐储安好几次不耐烦地想要发作,但想一想,徐储灵毕竟是她妹妹。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你是徐储安?” 徐储安转头望去,是后桌坐的那个长相普通的男生,她其实很意外他会和她搭话,毕竟这个男生看起来很沉默,这个班级又有些排斥她们这两个插班生。 “我叫元澜。” 徐储安还欲接话,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储灵却忽然转过来抢了她的话头,“那个,你好,我叫徐储灵。” “嗯。”元澜兴致缺缺地应道,明显没有对待徐储安时那么热情。 “……”徐储灵失落地垂下头。 徐储安连忙出来打圆场,“总之,元澜同学,我们刚转来,从今以后多多关照啦。” 元澜目光柔和了些,“好的。” * 因为元澜,徐储安和徐储灵并没有被成功特殊班的人成功孤立。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在徐家两姐妹插班之前,元澜已经是特殊班被孤立的对象了。只是他在两次周考中表现还不错,因此有些热衷于学习的学生依然会与他说几句话。 徐储安大致花了三、四天的时间了解情报。因为全校特殊班只有她们所在的这个班级,可谓是鱼龙混杂,班级里的小团体大概也比全校任何一个班级都要多上许多,尤其是以方悦和为首的女生团体,更是将拉帮结派的那一套玩得十分熟练。 徐储安最近学了一个新词叫作绿茶婊,她觉得这个词倒是挺适合方悦和的。明明徐储安都没主动惹她,她却先开始卖起惨来。比如路过时假装被她撞到,或者故意造谣说她勾引男人,连元澜都不放过。 幼稚。 但往往这种幼稚的陷害行为会更加令人生气,徐储安一直憋着没发作也是因为方家是东北那一带有名的□□家族,如果她妄图对方悦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话,怕是那些人第一个就饶不过她。 ——啧,权势真是麻烦。 徐储安长叹一声,脑内这些天就没有中止过上演《论如何弄死方悦和》的小剧场,正当小剧场中的她兴致勃勃地扬起手打算用她的长指甲划烂方悦和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时,上课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兴致。 “……” 她看向旁边的空位,徐储灵似乎已经一节课没有回来了,自从她下课说要去下面的小卖部买一个东西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其实徐储安也懒得管她,她巴不得徐储灵再也不要回来呢。每天跟在她身后,她想做什么都要被限制。 只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为什么徐储灵就学不会独立行走呢? 但徐储灵要是真的不见了,于徐储安而言却是一个吗。烦。于是在这节课的地中海老师沉闷的声音停止后,她决定出去转一转找妹妹。 找呀找呀找妹妹,找到一个傻妹妹。 ——如果她的妹妹不是徐储灵就好了。 “让开。”徐储安不耐烦地蹙紧眉头,目光凌厉地盯着带着一群小跟班挡在门口的方悦和。 方悦和又露出她那招牌性的讨人厌笑容,“哎呀,安安今天也是那么凶呢。不过,这么急匆匆地出去是干什么呢?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妹妹已经逃了两节课了,你也想逃课吗?果然是平民,就是不懂规矩。” 问就是很烦。 徐储安的手又痒了。 虽然方家是□□家族,但看方悦和这单薄的身形,一拳揍下去应该会哭得不停吧。 “让开。不然我揍你。” “哟——”方悦和怪叫起来,“瞧瞧,你们快瞧瞧,这个像地痞流氓一样的发言是想干什么呀?区区一个平民,还敢威胁我不成?” 方悦和其中一个小跟班附和道,“平民就是鲁莽。破格进入了皇甫学院,还不懂得珍惜——” 徐储安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静自己躁动的心情。 忍住、要忍住…… 不管了,再忍下去,这个方悦和真当她不敢反击不成? 徐储安和徐储灵不一样,她从来不做包子。 “方悦和。”徐储安温和地笑了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老师?” 方悦和的脸色难看,“什么?” “去跟老师好好坦白一下你欺负徐储灵的事实。顺便,再交代一下今天徐储灵的逃课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看到方悦和与她的跟班五彩纷呈的脸色,徐储安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些天来,方悦和对徐储灵的霸凌徐储安才不可能毫不知情,她之前不说,只是懒得管而已。 非要说的话,算是她给徐储灵上的第二课吧。不说、不反抗,那么就会永远被欺负下去。 徐储灵自小生活在富足的家庭,想必一定没有体会过徐储安的滋味。她被秦思娜寄养在邻居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嘲讽她,说她没爸爸、甚至连妈妈都不负责任。 而且,她无法反击。 一旦出手把熊孩子的鼻子打歪,不但会换来厌恶麻烦的秦思娜的一顿揍,甚至还会让她吃不上饭。 所以呀,碰到这种事情…… 徐储安的身子骤然晃了晃,看似娇弱无力地扶住门框,她咬着下唇,“我知道方姐姐一直不喜欢我和我妹妹,可是家庭也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她吸了吸鼻子,喃喃道,“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欺负我妹妹呢?” 暴击。 徐储安抹去眼角的泪花,静静地凝视着方悦和,莫名带上了一些耀武扬威的意味。她想,方悦和一定不知道,老师现在就站在不远处。方悦和一旦反击,那么老师的心一定会偏向自己这边。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方悦和的确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更多的其实是意料之外的惊讶。她没想到这些天看起来貌似刚强的徐储安扮起柔弱来也这么流畅。 她恨恨地撇嘴,并不上徐储安的当,“徐储安,你可别乱污蔑人。” 徐储安咬紧嘴唇,露出惨然的笑容,“我知道了。对不起,你没有欺负我妹妹,是我血口喷人。是我……不知所谓。” 当方悦和看到缓步走过来的班主任时,她一瞬间明白了徐储安奸诈的计谋。 ——可恶! 但偏偏方悦和无可辩驳,即使她再怎么高明地收买班上所有人,但她欺负徐储灵的事情做得并不隐秘,只要有心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证据。如果、如果老师肯偏袒她的话…… 但这是皇甫学院。 皇甫学院有太多有权有势的学生了,甚至一些低调的老师背景都很硬,方家在东北那一带混得确实不错,但方家却也不能成为她在皇甫学院胡作非为的后盾。而且,虽然班级里孤立元澜,但方悦和却是知道的,每个老师都很喜欢他——没有人会讨厌上进又聪明的学生的,只要他帮着徐储安说哪怕一句话,她绝对不能落着好。 “徐储安。” 事到如今…… “我是不会欺负你们姐妹俩的。” 徐储安看到方悦和明显带着求饶的神色,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转头对老师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老师,看来是我误会了,方悦和并没有做出什么欺凌同学的事情。是我把小矛盾放大了。” 作为特殊班的班主任,李老师显然也是一个人精,他淡淡地睨了徐储安一眼,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方悦和同学只是幼稚了一 第175章 守城门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谈安歌生于和平年代,没有亲身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纸上得来终觉浅,虽然谈安歌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从来都没有感受得这么这么真切。 ——不如说,她压根没有想过战争真的在她眼前这么发生。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跑出去的背影,沉默地放下书卷。 这就是他当初为什么想要阻止谈安歌跟他一起来的原因。 但谢予琛还是拗不过谈安歌。 如果谢予琛早知道形势会这么糟糕,当初一定会坚定地拒绝谈安歌。任由她再怎么用自尽威胁谢予琛,他也不会同意。 但是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与东瀛之间的恶战迫在眉睫。 谢予琛颇为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抬起眼,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豫王。 “你还是坐轮椅坐上瘾了。”谢予琛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豫王道,“毕竟坐轮椅比站着走路来得轻松很多。” 谢予琛嗤笑一声,撇过头去不想再理他。 豫王见到谢予琛这副神情,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柔妃娘娘终究还是自己发现了。” 从很早以前,他们就知道了台州城和东瀛之间注定要发生一场恶战的事实。 谢予琛自然知道他刻意瞒着谈安歌的后果,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谈安歌说。 他叹了口气,“她会明白的。” 豫王攥紧了拳头,他完全不明白谢予琛这莫名的信任感从何而来。 从前,他还能认为谈安歌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妇人,毕竟她不在谢予琛的手下做事,谢予琛宠她一些也是正常的。 但是看到谢予琛竟然肯为谈安歌放弃这么多底线以后,豫王彻底不淡定了。 “这事毕竟是陛下刻意瞒她在前,万一柔妃娘娘就此憎恶陛下,陛下又当如何呢?”豫王说道。 谢予琛睨豫王一眼,眼神中透露着嘲弄,颇有些自豪地说道,“她不会的。” 豫王见谢予琛如此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的心理无比盼望着谢予琛吃一次瘪,但是面上也不能表露出半分。 过了半个时辰以后,谈安歌就垂着头回到了太守府。 她径直忽视了豫王,直直朝着谢予琛走去。 谢予琛装模作样地放下书卷,“回来了?” 谈安歌点了点头。 谢予琛见谈安歌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谈安歌愣了一下,疑惑道,“陛下希望我说什么?”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轻咳一声,“没什么。” 谈安歌揣测着谢予琛的意思,揣测了半天,她忽然想到或许是谢予琛想要她主动道歉。 “对不起。” 谢予琛拿起书卷的动作一顿,似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我擅自跟来,却将一切想得如此天真。”谈安歌说道,“对不起——” 谢予琛微微勾起了唇角,“没关系。” 豫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方才谢予琛的语气中分明蕴藏着莫名的雀跃。 下一刻,谢予琛就赶人了,“你还在这里作甚么?” 谈安歌这才看见屋内竟然还有一个豫王,面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 豫王皮笑肉不笑,“看来是臣碍眼了。” 谢予琛赞同道,“确实很碍眼。” 豫王走了以后,谢予琛才说道,“你不怨我刻意欺瞒你?” “欺瞒?”谈安歌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难道不是我太迟钝了吗?” 谢予琛搂过谈安歌,让谈安歌坐在他的腿上。 “这场战事无法避免。”谢予琛道,“就是不知道东瀛具体什么时候发起攻城。” 谈安歌顿了顿,问道,“可我们真的要舍弃台州吗?” ——这可是台州。 一旦让东瀛得到了台州,东瀛的野心只会迅速地膨胀,要是他们一鼓作气地一路攻下大楚的城池就糟糕了。 谢予琛道,“当然不是要舍弃台州。如果打算舍弃台州,现在我们就该撤退了。只是,我们必须要接受失败的可能性。” 谈安歌有些失落,“陛下难道就不能说‘这场战役只许成功,不容许失败’这样的话吗?” 谢予琛轻笑一声,“那是说给将士们听的。将士们打战自然是要奔着成功去,这样就算知道注定是败局,也有一往直前的勇气。” 谈安歌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陛下从实际出发,觉得我们战胜的概率有多少呢?”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五五开吧。” * 不得不说,东瀛的将领十分擅长玩弄心理。 他也知道,大楚人知道东瀛即将发起最后一次进攻,一举拿下台州城。但东瀛偏偏按捺住自己,迟迟不发起进攻,加重大楚将士的焦虑。 虽然虞梦和陈大人都在极力安抚将士,但是起到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虽然士兵们依旧每天像是没心没肺的一样喝酒吃肉,但连谈安歌都看得出来隐藏在他们欢乐之下的忧虑和焦躁。 台州对于他们来说,是家。 他们为国而战,但是也想守护住自己的家。 * 东瀛夜袭了大楚那么多次,但是最后的攻击却是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发起的。 “东瀛攻城啦——” 谈安歌刚刚清醒,就听到外面有人慌乱的叫喊。 那人喊了不止一遍,似乎在通知全城的人东瀛攻城的消息。 谈安歌呆了好一会儿,大脑才迟钝地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她推门出去的时候,看见谢予琛已经换上了铠甲,正准备去支援。 看到谈安歌,谢予琛的脚步顿住,“你不许上城墙。” 谈安歌想起系统商城里的那些道具,“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她也想要帮忙。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叹了一口气,“你去另一边的城墙。” “另一边的……城墙?”谈安歌道。 “对。”谢予琛道,“大楚境内恐有东瀛卧底,从前一段时间,我就已经吩咐太守严加排查,但最近进台州城的人很少,反而出台州城的人比较多。太守一一排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谈安歌思索道,“你是说,这次东瀛攻城,卧底必定会来接应。但是由于台州城现在已经疏散了大部分的百姓,卧底无法浑水摸鱼,因此,会趁着东瀛在攻打台州城的时候,卧底悄悄地潜入进来。” 谢予琛道,“是的,而且,我命人调来台州的援军也没到。” 谈安歌望进谢予琛深邃的眼底,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 “遵命!” 谢予琛看到谈安歌这副样子,不由笑了。 他最后摸了摸谈安歌的脑袋,就转身拿上武器,头也不回地走了。 侍卫追了上来,禀报着前线的情况,“东瀛这次来势汹汹,而且用上了一些非常奇怪的工具爬城墙,而不是用常见的云梯爬上城墙。这种奇怪的工具非常便利,让他们的速度大大提升,使我们有些应接不暇。” 谢予琛道,“我知道了。” 他快步走着,很快就到了城墙。 依旧是一把大弓。 谢予琛屏气,轻易地拉开弓,瞬间城墙上的士兵压力减轻了不少。 “绝不能让东瀛侵入大楚国土半分!”他沉声说道。 谢予琛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上了内力,内力使他的声音不断扩散给城墙上的士兵听到。 将士们顿时士气大振,跟着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绝不能让东瀛侵入大楚国土半分!” * 而另一边的谈安歌也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来到了城门。 虽然城门这边的风险比较小,谢予琛自然不会放心谈安歌一个人去,因此叫了几个暗卫跟着她。 谈安歌站在城门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官道,陷入了沉默。 她怀疑谢予琛就是为了忽悠她不上城墙,所以才编出那样的理由来糊弄她。 谈安歌转过头,望着城墙的方向,虽然看不清晰,但耳边却能隐隐约约地能听到金革之声。 【谈安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干扰东瀛军队的?】 【系统:东瀛与楚之战乃是重要的大事。本系统虽然是系统,但是却不能逆天。世间一切都有自己的命数,系统不能改变。】 谈安歌也知道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经历战争,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大楚的战败。 只要一想到自己熟悉的那些人会在东瀛攻势下产生伤亡,谈安歌就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算啦。” “静静等着吧。” 虽然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谢予琛是在糊弄自己,但是实际上谢予琛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东瀛卧底既然对他们在那个时候下手,那么肯定是关注他们这边动向的。 暗卫见谈安歌老老实实的,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是谈安歌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们也面对不了谢予琛的狂风暴雨。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无聊的。 在谈安歌无聊得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一道纵着马的身影出现了在官道。 那人似乎跑了很久,一身尘灰。 谈安歌倏地站起身,直直地看着那个人渐渐地靠近城门。 “来者是何人?” 第176章 黑衣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只见那人勒马停下,抬头仰望着谈安歌,“末将乃是临州的参将邢寿,副将大人奉圣上之命,率领临州将士来台州支援,援军主力还在后面,一日之内便会赶到。” ——援军这么快的吗? 邢寿也没有料到守着城门的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异常美貌的女子。 谈安歌居高临下地看着邢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因为谈安歌要来城门,原本城门的守卫都去迎战东瀛的那边城墙上迎敌了。而暗卫都听从谈安歌的嘱咐,不敢妄自行动。 邢寿咬牙道,“末将已经连续奔波了好几天了,请大人开门容末将入城。” 谈安歌咧开嘴唇,“可是,我凭什么信你呢?” 邢寿不解道,“大人此话是何意?” 他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狠色。 谈安歌目光紧紧盯着邢寿,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邢寿不同寻常。 根据谢予琛临走前的表现,谈安歌觉得援军恐怕不会那么快赶到,也不能排除东瀛卧底借机混进来的可能性。 邢寿见谈安歌迟迟不开门,“末将知道大人的怀疑,在这个敏感时期,大人不随意放行是明智的选择。末将愿意等。” 有暗卫见邢寿的态度如此诚恳,便忍不住想要开城门。 另一名暗卫则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谈安歌看了暗卫一眼,“继续坐着罢。” 邢寿翻身下马,走到城门下抱膝坐下。 邢寿虽然没有发难,甚至还表现的十分真诚的模样,但是谈安歌却丝毫不动容。 ——如谈安歌所料的那般,邢寿的确是有问题的。 邢寿确实是临州的副将,但是邢寿本人却是跟随着临州的大部队,此刻还在路上。 因此,坐在城门下的邢寿自然不是真正的邢寿,而是东瀛的卧底乔装打扮而成。 虽然他不知道站在城门上的女人究竟是何方人士,并不是如他所想的普通守卫,但是这并不会妨碍任何事情。 反正,本来他就是被派来打头的。 * 这注定是一场苦战。 入夜的时候,火光映亮了半边的夜空。 邢寿垂头靠着城门坐下,看样子在歇息。 谈安歌一直在等着邢寿发招,或许是因为邢寿的表现太过真切,让她也不由得怀疑自己。如果邢寿真是东瀛的卧底,必定等不了那么久。等到了第二日,谈安歌再做决断也不迟。 但变数偏偏发生在后半夜的时候。 谈安歌已然有些撑不住了,眼皮沉重得让她睁不开眼,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却忽然被金属摩擦的声音惊醒。 谈安歌往下一看,数个黑衣人趁着夜色竟然想通过绳索翻越城墙。而邢寿就站在最下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说时迟,那时快,谈安歌手上突然多了一把银色的小刀,她虚空一划,绳索就随着她的动作而断开。 黑衣人却并没有掉下去,而是紧紧地贴在城墙上,抬头看着谈安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边的动静也将暗卫惊醒,他们一看这副情形,便什么都明白了。 邢寿冷眼看着一切,他轻轻地抬手,暗器就从他的袖口中射出。 暗卫连忙退回了城门之上。 情急之下,他们也顾不上这么多,只能对谈安歌说道,“娘娘,保护好自己!” ……娘娘? 黑衣人若有所觉。他记得,娘娘这个称谓在大楚指的是后宫的妃嫔。 说起来,这个女子周身的气度确实不似常人。 如果她真的是娘娘,倒也值得相信。 既然如此—— 忽然间,黑衣人一致将攻击的目标转向谈安歌。 幸好谈安歌早有准备。 黑衣人迅捷的暗器在她眼中都成了慢动作,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应自己该如何避开。 系统虽然不能给予她太大的帮助,但是系统商城里面的道具供她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暗卫本来看到黑衣人的攻击还十分惊慌,但看谈安歌根本不似寻常姑娘,看上去像是有几把刷子的样子。 “不用管我。”谈安歌冷冷地开口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杀死他们,一个也不要留。” 暗卫也知道孰轻孰重,打起精神专注面对下面的黑衣人。 幸好黑衣人来的数量也不是很多,刚好和暗卫的人数相等。 趁着暗卫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的身上,谈安歌使用出更多的道具对付黑衣人。 黑衣人逐渐意识到,谈安歌或许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弱。 更何况,如果不是谈安歌及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悄悄地登上城墙了。 “不要放过他们。” 暗卫回头看谈安歌,只见到谈安歌虽然身躯瘦弱,夜风扬起她的高高扎起辫子,脸色透露着坚决的狠色。 暗卫心中一凛,他们早该料到的,能迷住谢予琛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遵命。” 黑衣人见今夜有这几个人阻拦,怕是登不上城门了,便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谈安歌岂容黑衣人退缩?只要他们还活着,对大楚来说就是一个隐患。 跟着谢予琛来台州的暗卫个个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本事都是身经百战后练出来的,不比东瀛精心培养出来的卧底差。 暗卫跃下城墙,很快就与黑衣人战作一团。 暗卫狠狠咬着黑衣人不放,黑衣人只好迎战。 黑衣人毕竟人少,虽然也并不容易,但是结束的也很快。 天蒙蒙亮的时候,黑衣人的尸体堆在地上,鲜血将地面浸染成暗一些的红色。 谈安歌笑了,“辛苦各位了。” 东瀛卧底已经解决。 剩下的,就是等待援军。 * 此时城墙上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将手中的剑刺入爬上城墙的东瀛士兵胸膛中,太守擦了擦汗,“攻势怎么这么猛?” 援军还没到,将士们的疲态已经很明显了。再这样下去,台州城破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大楚这边的伤亡着实惨重了一些。 但是太守一看谢予琛也仍然在坚持着,顿时什么丧气的情绪都没有了。 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守在城墙上的战士都换了一拨了,但是谢予琛依旧重复着拉弓的动作,似乎不知疲惫一样。 太守小心地靠近谢予琛,“陛下,要不您休息一会儿吧?” 谢予琛转头看向太守,微微勾起唇角,“不行。” 太守握紧手中的武器,心想谢予琛身为九五之尊竟然为了保住台州城一直撑着,那他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高吼道,“冲啊——” 虞梦避开兴奋的太守,走了过来,“谢公子,援军什么时候到?” 谢予琛看着远方,“快了吧。” “快了是多久?”虞梦蹙紧眉头。 他们都低估了东瀛的实力。 原本预估好的时间都得作废。 谢予琛道,“最好的结果就是赶在撑不住前,援军能够赶到。” 虞梦望着谢予琛,“要不,谢公子先走吧?” 若是等台州城破,谢予琛怕是就没有那么好走了。 谢予琛道,“不至于。”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明明情况已经极为危险,但是虞梦却在谢予琛沉静镇定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丝奇妙的安危。 “这一仗,我们一定会赢。” 虞梦彻底被谢予琛安抚好,她重新拿起武器,指挥着将士迎敌。 谢予琛搭弓的动作微顿,他若有所觉地朝着另一边城门望去。 ——也不知道安歌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有暗卫护在她的身旁,她应该不会出事的。 第177章 迎援军入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从临州而来的援军终于到了。 当谈安歌从城门之上看到一群黑压压的队伍朝着城门靠近的时候,不会再怀疑来人是否是东瀛卧底。 甚至在大军还没到达城门底下的时候,她就吩咐道,“开城门。” 暗卫领命离去,谈安歌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对另一名暗卫说道,“你去通知陛下,就说援军到了。” 事不宜迟,带领临州援军而来的将领听闻已经开战,连忙带着援军赶去前线。 楚军已经疲惫至极,伤损惨重,看到援军终于到临,不由振奋了精神。 其实战事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东瀛主将正在仔细地观察着大楚军的状态,准备下令发起最后的冲击。 大楚有句话叫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们要攻下台州,必然是得一鼓作气才行。 但东瀛主将怎么会知道,偏偏就是在他犹豫停顿的时间里,台州迎来了救星。 虽然舟车劳顿,但是临州的援军一进入战场,就很快进入了状态。 东瀛军与楚军一样,经历了两天两夜的战斗,已经有些疲惫了。 但临州的援军不同,他们进入占城,很快就专注地投身于战斗中。 趁着东瀛军疲惫的时候,也是他们趁虚而入的最佳时候。 主将没有注意到台州城墙上的变化,一声令下,东瀛士兵就强行振作精神,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但没想到的是大楚比他们远远要来得更加凶狠,弓箭兵准备,弓箭如雨一样地落下。而前面的士兵则在箭雨落下后,立即接上,割断东瀛士兵用来攀墙的绳索。 虽然这几年边关没怎么发生战事,但是临州总兵却是一个厉害的人,这些年将临州的士兵们带的很好,士兵们都训练有素。在将领的指挥下,战场上的节奏也被把控得十分好。 谢予琛收起了弓箭,虽然他的手臂分明酸痛的已经快失去了直觉,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他勾起唇角,“大楚要赢了。” * 这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在第三天终于宣告了是大楚这边的胜利。 大楚忽然来势汹汹,不复之前的颓势,东瀛主将虽然一开始看不清晰,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台州城定是迎来了援军。眼见着东瀛损失越来越惨重,东瀛主将终于坐不住了。 东瀛主将选择鸣金收兵。 东瀛士兵如潮水一般地退去,站在城墙上的将士们忍不住发出了欢呼声。 他们赢了,终于赢了。 谈安歌在援军入城以后,其实早就到了前线。 但她望着高高的城墙,她终究还是没有登上城墙。 谈安歌知道,谢予琛如果看到她,一定会集中不了精力的。 因此,谢予琛一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谈安歌穿着一袭劲装。由于没有经历过战斗,她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衣服上甚至没有染上一丁点尘埃。 谢予琛怔怔地望着谈安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 “陛下。”谈安歌跑过来,“辛苦了。” 谢予琛心情有些复杂。 他的衣服已经两天没有换了,上面溅了不知是敌人还是友军的血,凝结成硬硬的一块贴在身上。 但是,就算这样,谈安歌也毫不介意地抱住了谢予琛。 “陛下,台州城守住了。” 谢予琛心跳忽然加快,他敢肯定,谈安歌这一刻一定听到了他跳得很快的心跳声。 谢予琛捏住谈安歌的下巴,也不顾许多人正从城墙上下来,就这么吻住了谈安歌。 有知道谢予琛身份的惊掉了下巴,而不知道谢予琛身份的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谈安歌微微一笑,“这个吻是在庆祝吗?” 虽然战斗赢了,但是援军来得实在太迟了。只能算得上是险胜。 谈安歌没有参与这场战争,因此在清点战后损失的时候吓了一跳。 城门缓缓地开启,有一些血迹斑斑的士兵出了城门,在战场的尸体堆里寻找着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 这一仗是惨烈的。 台州城的伤亡惨重,谈安歌看着虞梦写下的死亡名单,在上面看到了许多自己熟悉的名字。 她的声音艰涩,“他们……都死了?” 但虞梦没有回应她。 谈安歌闭上了眼,心情复杂。 她出了门,战后的街上空荡荡的,但却有一种压抑的气氛。 先是有一声隐约的哭声传来,随即许多人都哭了起来。 谈安歌看到有一个妇人伏在地上,她哭得最为惨烈,“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啊——” 此话一出,谈安歌就知道这位妇人的丈夫定是当初太守疏散百姓时,执意要留下台州城坚守自己的家园的普通百姓之一。 谈安歌的心情不觉变得沉重。 她张了张口,却忽然发现她没有资格说任何话。 ——她真是一个没用的人。 那妇人哭着哭着,却忽然抬起头了,仇恨的目光直直地向谈安歌射来。 她认得谈安歌,谈安歌这些天一直住在太守府中,据说她是那位谢公子的夫人,谢公子颇为宠爱她。 虽然谢予琛在战场上贡献颇多,但是那妇人却不知道。 “都是你们——” 妇人忽然冲了过来,她抓住谈安歌的肩膀摇晃着,“都是你们要他留下来,他才会那么坚决地要留下来。不然我们早走了!” 谈安歌被妇人摇晃着,颇为难受。 但她能理解妇人的心情。换成是她,她也会崩溃的。 “杀人凶手!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谢予琛处理完事务以后,就看到谈安歌被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夫人抓住摇晃,连忙抛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推开妇人。 他挡在谈安歌身前,“你做什么?” “你也是——”妇人呵呵大笑,“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谢予琛抿直唇线,谈安歌忍得了这位妇人的无故咒骂,但并不代表他也能忍得。 他冷冷笑道,“看来你家丈夫战死了,你去认领了你家丈夫的尸体吗?” 妇人被戳到痛处,更是像发狂了一般,两只手乱挥着就想要打谢予琛。 谢予琛轻松地钳制住妇人的手,让她不能够再前进半分。 随即,他轻轻一推妇人,妇人便跌倒在了地上。 谈安歌赶忙拉住谢予琛的衣角,对他摇了摇头。 谢予琛有些心疼,“你受委屈了。” 谈安歌道,“不是的。她也只是……” 谈安歌忽的沉默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罢了。” 谢予琛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迁怒于你。” 不管她丈夫曾经为大楚做出了再大的贡献,但是她这样对待谈安歌,便是大罪。 谈安歌拉住谢予琛的手,“我们走吧。” 剩下那个妇人绝望地哭嚎,但是斯人已逝,她再怎么哭嚎丈夫都是回不来的。 街上四处都弥漫着这样的哭声,还有一些人正用拖车载着亲友的尸体,垂着头走着,步履沉重。 谢予琛皱了皱眉头,并不想在街上多待,拉着谈安歌就想回去。 谈安歌也垂着头,像是思考什么事情的样子。 谢予琛觉察到异常,“怎么了?若是因为刚才那个妇人的话……” 察觉到谢予琛话语里的意思,谈安歌道,“不是因为她。” 谢予琛冷哼一声,“安歌就是太过心善。”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次战役真的死了很多人吗?” 谢予琛沉声道,“是朕决策的失误。” 谈安歌道,“我看到了死亡名单。” 谢予琛知道谈安歌是第一次历经这样的场景,其实最为难过的应该是谈安歌才对。 她一直以来被娇养在京中,何曾直面过真正的残酷。 谢予琛道,“这一次,台州城原本的兵将死了大概九成,到了最后,只剩下一排人一直守在城墙上,甚至连替换都做不到。如果援军没有在关键时刻到临,台州城应该已经破了。” “所以,是迎援军入城的安歌扭转了战局。” 第178章 血祭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但谢予琛的确不是在安慰谈安歌。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谈安歌确实对这场战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谈安歌让那群黑衣人入城,而不是那么痛快地下令杀了他们的话,一旦东瀛的卧底入城,必会从里面扰乱大楚军队。若是如此,东瀛破城就会变得极为容易。 经此一战,虽然东瀛损伤惨重,但是看东瀛军队的情况,短期之内不会再攻来,但是台州城却也基本上沦为一座空城。幸好从临州而来的援军在台州驻扎了下来,以防东瀛再次攻来。 被妇女当街拦下以后,谈安歌是不敢再出门了。 谢予琛和虞梦这几天都在忙着战后的收尾工作,没有空来管谈安歌。 谈安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这几天也在不断地戳系统,试图问出接下来的情节。 但是事实很显然,系统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正当谈安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某一个小家伙扇动着翅膀越过院落,径直地朝谈安歌飞来。 直到谈安歌感到自己头上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下来的时候,她才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敢动。 直到头上的小家伙等得有些不耐烦,发生不满的咕咕声,从谈安歌的头上飞下来,主动飞到谈安歌。 “原来是你啊——” 谈安歌手中捧得正是一个被喂得肥壮的信鸽,它这一次甚至都没有去找谢予琛,而是直接飞到了谈安歌这里。 谈安歌解开信鸽脚上绑着的信件,缓缓地展开。 信件上只有寥寥几句话,但是信息却是非常具有冲击性的。 翻译成简单的话大概就是千穂理打算今夜就去刺杀,虽然此行凶险,但一旦成功了,所有的一切都将如谢予琛所愿,叫谢予琛等待好消息。 恰巧这时候谢予琛终于处理好了繁杂事务,推门进来。 谈安歌举了举手中的信,“东瀛那边来信了。” 谢予琛挑了挑眉,“她准备行动了?” 谈安歌难掩震惊,“你怎么知道?!” 谢予琛勾起唇角,“猜到的。刚好战争刚刚结束,虽然我们伤亡惨重,但是东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要想再次攻城,必定要回东瀛搬救兵。东瀛听到了他们战败的消息,也会沉浸在疑惑为什么失败的问题中——也是她下手最好的机会。” 谈安歌道,“你是说,这时候那位将军听到战败的消息后,也会放松一些,而他松懈的短暂时间里,是千穂理下手的最佳时机。” 谢予琛眯起眼,“是。福田公主早就将一切都算好了。” 谈安歌顿了顿,有些担忧道,“如果千穂理刺杀成功,东瀛真的不会再打过来吗?” 谢予琛忽的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被谈安歌问住了。 须臾,他才慢腾腾地开口,“也不一定。” 谈安歌疑惑地望着他。 谢予琛抬手摸了摸谈安歌的发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既然东瀛没能将台州攻下来,东瀛主将必会感到不甘心。说不定,等他们休整好,会对台州再度发起攻击也说不定。” 谈安歌道,“可我们不是有援军吗?” 谢予琛笑了,“是呀,我们有援军。” 与此同时,谈安歌的耳边传来系统熟悉的提示音。 【系统:收到了一条主线任务。你很希望他能够完成他心中的雄心壮志,因此下定决心倾其所有帮助他。】 【谈安歌:……】 ——这任务什么意思? * 然而谈安歌也很快地知道了谢予琛的打算,因为谢予琛说到自己的计划时,她也正坐在一旁听着。 谢予琛的决定不可谓不大胆。 要刚刚经历了一次苦战的将士们在短时间内再次对东瀛主动发起突袭。虽然并不是不切实际的行为,但是现在整座台州城都沉浸在浓重的悲伤之中,并不适宜再次发起攻击。 虞梦是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不行。” 谢予琛面色不变,“有一个词叫作乘胜追击。” 虞梦道,“可我们这叫胜利吗?” 险胜并不算胜利。 他们只是保住了台州城罢了。 谢予琛倾身道,“所以,我们更不能够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虞梦道,“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是陛下要与那些将士们说去。” 陈大人连忙出来打圆场,“陛下说的短时间之内,具体是指多少天?” 谢予琛微微笑道,“三天之内,可以吗?” 既然要打,就要打东瀛一个措手不及,就像当初东瀛打台州那样。 虞梦有些郁闷,她像一个陀螺一样忙活了好几天,战后的善后工作才勉强进入到收尾阶段。在那一战中,台州的军队原本剩下的将士就已经不多了,剩余的将士也沉浸在失去战友的悲痛之中。 只给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振作的起来? 而且,她没有指挥过从临州过来的援军,根本不知道援军是否会听她与陈大人的话。就这么贸然上战场的话,万一翻车了可就不好了。 谢予琛似乎能洞察虞梦的想法,“将士那边的事情由我与安歌来解决,你们只需要筹备其他方面的事情就好了。” 谈安歌正咬着唇琢磨着系统的任务具体指什么,骤然被谢予琛提到,猛然抬头茫然地看着谢予琛。 谢予琛道,“那么就这么定了,三天后的丑时出兵。目标是彻底击溃东瀛军队,让他们再也站不起来。你们有什么好办法的话,之后再行商议。” 谈安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烧粮草?” 依照她看的那些史书,粮草对于一个军队来说是必需的补给,只要粮草一断,再熬一些时间,敌军自然会不战而退。 谢予琛点头道,“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但虞梦很快否定了谈安歌的想法,“东瀛在台州城前驻扎的营帐守卫森严,我们好几次派探子过去,都没能混进去。我们压根不知道粮草的位置,如何烧?” 谢予琛道,“可若想彻底击溃东瀛,除了将他们全部杀灭以外,烧粮草却是最上乘的方法了。” 虞梦还想说什么,谢予琛打了一个手势就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谢予琛拉住谈安歌,“走吧。” 谈安歌跟上谢予琛的步伐,“真的要这么赶吗?” “安歌是觉得三天太短了?”谢予琛问道。 谈安歌皱紧眉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夜里突袭会让东瀛乱了阵脚,但是等他们发现情况以后,也会发起反击。恐怕根本达不到陛下想要的目标。” 谢予琛道,“那就按照安歌所说的罢。” “我所说的……?” 谢予琛勾起唇角,“就是安歌刚刚说的烧粮草呀。” * 谢予琛直接拉着谈安歌来到了将士所住的地方。 谈安歌一进去,就感到了沉闷的气氛。 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谢予琛的手。 谢予琛拍了拍她,似乎在安抚她。 士兵不复谈安歌之前在他们脸上见到的意气风发,一股丧气笼罩着他。 “原来是谢公子。”士兵说道,“有什么事吗?” “你说,办丧事需要几天?”谢予琛问士兵。 士兵一脸莫名,“谢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谢予琛突然笑了,“血祭这个祭奠方式,够不够祭奠与东瀛血战而死的兵将们?” 士兵愣了一会儿,随即慢慢地明白过来谢予琛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慢慢地勾起唇角,“不知道谢公子所言是何意,但是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的话,我觉得是可以的。” 从士兵的住处出来后,谢予琛转向谈安歌,“方才可吓到了?” 谈安歌莫名道,“吓什么?” 谢予琛笑了笑,“没事。” 谢予琛方才将那话说出口以后,他才意识过来谈安歌在旁边。 他本以为谈安歌会就此畏惧于他,但是看谈安歌纯净的眸子,确定从她眼中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惧意,谢予琛这才放下心来。 他原本以为他和谈安歌就像站在两个极端的人,一个站在黑暗的地方,一个站在充满阳光的地方,彼此不相融。 虽然他长于黑暗,浑身肮脏不堪,但是却想要恬不知耻地触碰光明。哪怕是保护好站在光明下的那个姑娘也好。 但是没想到有一天,那个站在光明下的姑娘却自动地走了过来,告诉他,原来黑暗与光明也是可以相融在一起的。 第179章 一把火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谢予琛在虞梦面前许诺将士们交由他来搞定,但谢予琛却没有打算直接将三天后要夜袭东瀛的事情告诉将士们。 心理战一事,不仅东瀛主将玩得好,谢予琛跟在谢予望身边多年也颇有心得。 所谓的送行宴,就是将弟兄们聚在一起,以祭奠在战役中死去的战友们。 这次的送行宴还是将士们自打完仗后第一次相见,不觉视野模糊,只能举起酒杯,用丹田的气息吼出来,“干了!” 烈酒入喉,却和战前的感觉大为不同。 喝着喝着,泪就飚了出来。 瞬间,室内一片低低的抽泣声响起。 谢予琛就是在此时出现的,他扫视了一眼难得捂着脸哭得情难自已的壮汉们,“怎么哭了?” 将士抬头看到谢公子,三下两下抹去眼角的泪,收拾好心情坐正。 “弟兄们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奉献一切。若是看到这一仗分明赢了,你们却还是这副鬼样子,会这么想?”谢予琛语气中不无嘲讽。 有人不服气了,“你懂什么?” 有人拉住了他。谢公子在战场上的表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的坚毅征服了在场的许多人,兵将慕强,就算谢予琛想要狠狠地指责他们什么,他们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谈安歌站了出来,似乎在打圆场,“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悲痛,但是我相信弟兄们泉下有知的话,也希望你们坚强一些。而不是一味地颓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众位将士陷入了沉默之中。 忽然,有个激昂的声音道,“都怪那该死的东瀛人!老子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谢予琛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勾起了唇角,“正是。只有将东瀛彻底地赶跑,牺牲的兄弟才不会白白牺牲。” 有聪颖的将士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的东瀛会再攻回来不成?” 他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临州的援军却并没有损失多少,东瀛怎么还傻傻地撞到他们的枪口上? “说不好。”谢予琛道,“我与虞姑娘还有陈大人近日来也在思考这件事,但是说不准会用智取,东瀛搞突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副将拍桌而起,“东瀛小人,他们岂敢?” 谢予琛道,“于是,我给陈大人提了一个意见。” 副将看着谢予琛,“什么意见?” “我想要歼灭东瀛的军队。” 这句话不可不猖狂,但是一直都浴血奋战在第一线的士兵却被这样的话激起了胸中的斗志,顿时感到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谈安歌这时候又补充道,“不知道各位弟兄是否还愿意陪我们战一次?” 副将道,“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把话给我说清楚。” 谢予琛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东瀛很有可能夜袭我们,不如趁着东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抢占先机。” 在这里的将士们都没有过人的智谋,他们只知道眼前的谢公子乃是个厉害的人物,不仅是陈大人的谋士,武功也十分卓绝。 当即他们就举起手,“战!” 浑厚的声音响彻室内,而谢予琛满意地勾起唇角。 * 虞梦没有想到谢予琛竟然如此轻易地征服了将士们,甚至在她宣布两天之后就要夜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从临州那边过来的援军也自然不会有异议,但是夜袭的人数却不能太多,虞梦还是精心地从里面挑出了精锐。 谢予琛手指轻点着桌面,“兵分两路。一队从正面攻击,等到正面开打的时候,另一队再从后面攻进,直到两队汇合。” 虞梦看着谢予琛,“东瀛虽然伤亡惨重,但并不是会坐着任人打的角色。即便再深入,在他们的地盘上,我们毕竟是弱势。” 谢予琛轻笑,“谁叫你要攻下东瀛的营帐了?” 虞梦顿了顿,说道,“可是陛下不是对他们说要歼灭……” 谢予琛道,“届时,我会带着暗卫,去寻找东瀛的粮草存放的地点。你们的任务就是拖时间。” 一旁的谈安歌倏然抬起头,“我也一起去!”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这次他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谈安歌,而是说道,“你确定要去吗?” 谈安歌本来还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想要努力说服谢予琛,但没有想到谢予琛竟然如此宽容,不由吃了一惊。 但她随即一想,东瀛军的主力应该会集中精力对付从正面还有后面攻来的大楚军队,为谢予琛的行动打掩护,想来她跟着谢予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谈安歌露出一个笑容,“说不定我鼻子灵,一下就找到了粮草仓库呢?” 虞梦看了谢予琛一眼,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你注意把握好分寸。” 谢予琛说道,“不用你提醒。” * 在夜黑风高之时,台州的城门悄然开启,有一队人马从台州城门径直而出,直奔着东瀛营帐的方向去。 东瀛的确没有料到大楚竟然会夜袭他们。 他们还处在修生养息之中,派回东瀛请求援兵的使者还没回来,他们还在等待东瀛新王的命令。 东瀛主将是想要攻的,他觉得,距离台州城被攻下只差一点点,而且虽然此战是大楚胜了,但大楚不过险胜罢了。他们的士气已经一片低迷,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军队,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在东瀛主将还在筹谋之中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这次被大楚夜袭的竟是东瀛。 被夜袭的滋味的确不太好受,也不知道是大楚的行踪太过隐蔽还是今夜守夜的士兵过于松懈,东瀛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主将匆匆地提起裤子,赶出来就看见一片火光。 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主将怎么能忍下这口气,他急急地穿好裤子,连帐中的美人都顾不上了,明明在一刻之前,他还抱着帐中的美人说她是自己一辈子的小心肝。 他翻身上马,拿起武器迎敌。 ——东瀛不能输。 * 趁着东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予琛和暗卫已经完美地隐匿于夜色之中,四处寻找着粮草仓库所在的位置。 令谈安歌出乎意料的是,系统竟然大方地给了她粮草仓库的地图。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在于那张地图实在是太过复杂难懂,谈安歌虽然有了地图,但是依旧十分迷茫。 她挣扎地从谢予琛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有些心虚地说道,“往右走走看吧。” 谢予琛牵动唇角,“你确定我们还要听你的?刚刚你信誓旦旦地说你闻到了,一定是在左边。但是实际上却没见到一分一毫。” 谈安歌顿了顿,连忙不甘心地反驳,“说得简单,可东瀛也知道粮草的重要,粮草若是这么好找的话,大楚不就早烧了他们的粮草吗?” 谢予琛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虞梦猜得并没有错,他并没有任何的把握,只是纯粹地来碰一碰运气罢了。 虽然因为碰运气而拉上精锐部队的行为未免有些不负责任,但是一旦成功了,便可以计划成功重要的一环。 “好罢。”谢予琛道,“就听你的。” 谈安歌脑中浮现出地图的全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系统已经给了她地图,她不能就这么耽误大事。 暗卫回来,对谢予琛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观察前方战情的暗卫也纵马回来了,他说道,“陛下,恐怕我们的动作要快一些了。东瀛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现在已经逐渐清醒过来了。我们出来的虽然都是精锐,但毕竟人数少,再过一会儿,恐怕就支持不住了。” 谢予琛叹了口气,“不行就回去吧。” 他原本就没有想一蹴而就,假使这次不行,他们可以多夜袭几次。 怕的就是到后面东瀛有了警戒心,而且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 谈安歌却忽然拉住了谢予琛的衣袖,“再信我一次。” 她也知道此时前面的战况很胶着,东瀛士兵的喊声越来越大,而大楚将士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恐有不敌之势。 本来前次的战役就已经让台州将士锐减,如果这一次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恐怕谈安歌自己心中的愧疚就能淹没了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最后一次尝试。” 随着几次探索,她好像慢慢地看懂地图了。 谢予琛勾起唇角,“好。” 随即,他一拉马缰,马儿就顺着谈安歌所说的方向疯狂奔跑了起来。 暗卫面面相觑,只好跟上去。 纵马交给谢予琛,谈安歌四处则是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停。” “就是这里。” 这里营帐与周围的营帐并没有什么分别,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粮食仓库的样子,但是谢予琛非但没有提出任何质疑,还十分顺从地带着谈安歌翻身下马。 他刚要挑剑掀开营帐的帘子,忽然就有一道杀气出现在谢予琛的身后。 谢予琛想也不想的抬手挡住守卫的长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随即赶到的暗卫立刻与守卫缠斗在一起。 东瀛的粮食仓库前会有守卫看守的事情他们早就料到,他们特此向敦子要来了在实战中十分有效的毒药。此毒药之狠绝,甚至还没到守卫打算抬手放出信号,他们就瞬间倒在了地上。 “放火!” ——真的找到了。 在谈安歌看到守卫的那一刻,她就隐约有预感,看到了里面满满当当的粮草后,她终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火光映满了半边天空,粮草被烧焦的气味十分难闻,但是却让人狂喜。 这一战,是他们赢了。 东瀛意识到不对时,看起来已经显露败势的大楚军突然如潮水一般的撤退。。 ——可恶,上当了! 当他们意识到这点,已经迟了。 谢予琛既然做下这件事,就不会给他们挽回的机会。 助燃的油被泼在了粮草上,火焰倏地拔高,谢予琛眼中映出漫天的火光,尽显畅快之意。 无论怎么样,东瀛短期内攻下台州城的计划都被这一把火给破灭了。 没有了粮草的供应,他们在这也待不了多久了。 等到东瀛主将赶到以后,粮草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他发出愤怒的吼声,但是却无人。 一时之间,他甚至无法很好地救火。因为粮草上被浇了油,因此他们就算想要装旁边的河水来救火,也只是加重了火势罢了。 而当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也无法浇灭粮草上的火,从而愤怒地寻找罪魁祸首算账的时候,谢予琛与谈安歌早就已经平安地回到了城内,深藏功与名。 “所以不是说了吗——信安歌,得永生。” 谢予琛笑着刮了刮谈安歌的鼻尖,“信安歌不会得到永生,但是得到的东西却比永生要重要多了。” 谈安歌说出那句话只是一时嘴快,还没等她为自己说错了话感到心惊,随即就被谢予琛话语中的含义感到心惊,“陛下……” 谢予琛笑了笑,不再说话。 第180章 使臣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谢予琛无微不至地照料下,谈安歌的病迅速地好了起来。 虽然这个无微不至地照料指的是谢予琛盯着谈安歌一天三次的喝药,但是效果还是卓著的。 方川手搭上谈安歌的手腕,须臾后,他起身道,“恭喜娘娘痊愈。” 谢予琛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和方川之间的微妙气氛,不用想也知道谢予琛肯定是威胁方川了。 不过,看着谢予琛松开的眉头,谈安歌心里暖暖的。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好消息总是接踵而来,在谈安歌痊愈的这一天,信鸽也回到了太守府。 谢予琛难得地露出了一些喜色,“福田公主成功了。” 将军根本没有想到千穂理居然有胆子刺杀他,因此千穂理的刺杀进行的十分顺利。 东瀛的党派之争向来复杂,原本将军与其他势力互相牵制,稳定了东瀛国内的局面。但是如今将军身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被打破。 死人是无法说话的——千穂理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借机将刺杀将军的罪魁祸首推到了她的一个皇兄身上,借此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先皇的皇子本来就多,都在为了天皇的位置大打出手。原本为东瀛五皇子的新王侥幸上位后,不敢轻易动自己的这些兄弟的原因也是怕引起众怒,兄弟们合力将自己从皇位上扯下来。 支持五皇子的将军死了,千穂理的皇兄皇弟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千穂理就是借机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争斗,让他们自相残杀。 五皇子在宫变中被杀死,大皇子上位。但大皇子远比五皇子来得更加残暴,甚至一度引起了民愤,因此,大皇子很快地又被东瀛的另一股势力给弄死。 直到最后,各位皇子们两败俱伤,苟延残喘着,但依旧不服输地瞪着彼此。 作为不起眼的东瀛十皇子,可以说是捡漏上位的。 趁着各位皇子都因为内斗而消耗的七七八八的时候,东瀛十皇子出手了。 东瀛的臣子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结局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但是其余皇子们都已经杀红了眼。之前上位的大皇子的残暴还历历在目,东瀛的宫殿几乎都要被染红了,因此对十皇子这个意想不到的新天皇接受良好。 但是十皇子真的是捡漏吗? 作为幕后推手的千穂理,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清理完本国的内政以后,新皇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跟大楚和谈。原先最支持攻下大楚的将军的尸体早就凉透了,再加上原本派出去攻击大楚的东瀛军队已经灰溜溜地逃回了国,损失惨重,现在谁也不会站出来说一个不字。 也有臣子提出质疑,和谈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谢予琛向谈安歌扬起手中的信,“福田公主邀请我们去东瀛做客。” 谈安歌瞪大眼睛,“去东瀛?” 谢予琛说道,“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去东瀛皇宫内进行友好地商谈。” 谈安歌一脸防备。 谢予琛却说道,“安歌还没出过国吧?” 谈安歌不知道该佩服谢予琛的心大还是佩服谢予琛的胆量了。 东瀛新皇上位,选择跟大楚和谈。但是条件就是大楚要派使臣来东瀛皇宫内进行和谈。 看样子,谢予琛也打算跟随使臣一起去东瀛的皇宫。 一个堂堂大楚皇帝,竟然打算去敌国,不是给人可趁之机吗? 就算东瀛没有人知道谢予琛就是楚融帝,但是千穂理却是知道的。一旦千穂理有异心,打算绞杀谢予琛的话,大楚没有皇帝,不攻自破。 “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谢予琛摆了摆手。 太守看着谢予琛坚定的表情,先行跪下,“请陛下三思!” 谢予琛冷哼一声,“朕说了,朕心意已决。何况,朕决定去东瀛自然有万全的把握,不会发生意外的。” 看着谢予琛神情坚决,太守顿时闭上了嘴。他担不起责任,但更怕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掉下。 但是,谢予琛是不可能当使臣的,使臣的人选却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陈大人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臣倒是有一个人选。” 虽然谢予琛早已有准备,并不需要使臣做什么,但是去往东瀛谈判的使臣必须得上得了台面——至少能既能撑得住场面,展现大楚的风度,又能跟东瀛天皇周旋,达成两国共识。 台州只是一座小城,符合标准的人才并不算多。 但是陈大人在谢予琛提及需要一个使臣的时候,瞬间想起这个合适的人选。 此人的身份也不显,不过是去年刚入军营的一个小兵。 这位小兵名叫赵天钰,据说以前也是书香世家的公子,但是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只好从军。 他肌肤白皙,又身形瘦削,是军营糙老爷们儿最看不上的类型。刚开始,他也的确吃了很多苦头,但却一一熬过来了。 本来赵天钰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但是陈大人却还是在一次意外中注意到赵天钰,此人口才出众,且足智多谋。面对别人的无理取闹,他勇敢地站出来,顺利地解决了争端。 “这是唯一适合的人选了。” 既然陈大人这么说,谢予琛便将赵天钰传过来看看。 经过一年的历练,赵天钰早就不是当初被其他人唾弃的小白脸了,他面目坚毅,据说在这次战役也杀了不少东瀛兵。 谢予琛微微一笑,“东瀛求和。赵天钰,你可有意向作为大楚的使臣,与东瀛和谈?” 赵天钰也被谢予琛的直白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望向陈大人,见陈大人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在下愿意领命。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怕不能胜任。” 虽然其他的将士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谢公子待遇并不是一般人,但是赵天钰却注意到了,特别是陈大人对谢公子的态度格外地恭敬,谢公子的身份绝不简单。 谢予琛看着赵天钰,随即问了他几个问题,赵天钰一一回答上来。 谢予琛道,“这不是很好吗?” 赵天钰怔怔道,“谢公子不再思考一下?” 谢予琛勾起唇角,“不了。你回去准备一下,不日就要出发前往东瀛皇宫。东瀛天皇提出和谈,但是条件是使臣必须去往东瀛和谈。” “等一下。”赵天钰连忙说道。 谢予琛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天钰道,“可在下还不知道和谈的内容……要如何与东瀛和谈?” 他虽然见识浅薄,但也不知道两国之间的和谈绝不是儿戏,他真的能做这个使臣吗? 谢予琛勾起唇角,“这些事情,等坐上了船再说。从码头去往东瀛还需要整三天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等谢予琛走后,陈大人上前来拍了拍赵天钰的肩膀,说道,“小子,你要发达了。” 赵天钰摸不着头脑,他甚至还有一些担心,“可是做不好的话……” 陈大人嗤笑一声,“对自己有些信心。有那位大人在,你是做得好,” 谢予琛既然决定和使臣一同前往东瀛,那么就说明了这次与东瀛和谈的主导绝不是使臣,而是谢予琛。就等于说赵天钰只要不掉链子,白捞一个天大的功劳。 这样好的差事,怎么让人不羡慕? 但是陈大人心里知道,偌大的台州城,甚至文官都没剩下多少。若真要找的话,能撑得住场面的,大概现在也只有赵天钰了。 而谢予琛又赶时间,使臣的人选也只能是赵天钰。 第181章 东瀛之行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说的时间不多了自然指的是京城那边已经快撑不住了。 如果再快速不解决东瀛的事情的话,朝堂上恐怕会发生一些很难办的事情。 因此,在两天以后,他就伪装成使臣身边的侍卫,登上了前往东瀛的船。 虽然赵天钰作为使臣本人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但是三天的时间足够他明白他要做的是什么。 谈安歌没有想到她穿到古代了居然还有出国的机会,虽然小船摇晃,并不如现代制船的工艺好,但是她看着看似平静海面,还是不由感到一阵兴奋。 她兴奋地冲到船舱里,谢予琛正在同赵天钰讲述一些注意事项,看到谈安歌不由露出了笑容。 谢予琛向谈安歌张开手,示意她来自己的怀抱里。 赵天钰识趣地告退。 谈安歌有些兴奋地说道,“陛下,我们真的出大楚了!” 谢予琛说道,“是呀。” 谈安歌愉快地眯起眼睛。须臾之后,她才想起正事,“陛下,与东瀛之间的和谈有什么问题吗?” 东瀛要求他们前往东瀛皇宫和谈,指不定有什么陷阱在等待着他们。 谢予琛道,“安歌放心玩就是。刚巧也能见识到东瀛的皇宫。” 谈安歌抬眸望着谢予琛,顿了顿,她问道,“陛下在千穂理身上下了什么?” 谢予琛没有想到谈安歌如此敏锐,他轻轻笑了笑,“安歌是怎么看出来的?” 谈安歌微微勾起唇角,“否则,陛下不会如此自信。”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也是。” 过了一会儿,谢予琛说道,“我总得提防她生出异心。” 谈安歌眨了眨眼,“我知道。” 谢予琛愣了一会儿,随即笑起来,“安歌还记得福田公主身边的白宛如吗?” 谈安歌道,“莫非她……” 谢予琛道,“不,我也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谢予琛虽然不像谢予望那般多疑,但是他却并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握着。 不止是东瀛会有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秘药,大楚也有一些控制下属的手段。千穂理虽然是真心,但是谢予琛有了这层保障,会更加放心千穂理。 谈安歌道,“可是陛下没有想过,如果东瀛的天皇知道了这一切,想要舍弃千穂理怎么办?” 谢予琛笑了笑,“她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使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谈安歌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陛下真聪明!”谈安歌道。 没想到会换来谈安歌这样的夸赞,谢予琛还有些惊讶。 旋即他摇了摇头,不由得嘲讽自己的阴暗。 他本以为像谈安歌如此善良的人,定会看不上这些阴暗的手段,还会厌恶于他。但是谈安歌不仅知道了,还淡然一笑,甚至还如此夸赞。 他低头亲了亲谈安歌。 谈安歌咯咯地笑起来,很久以后她才想起来,“我会不会耽误陛下与赵大人谈事情了?” 谢予琛道,“没事,还有的是时间。” * 最开始的时候,谈安歌还对坐船这件事感到颇有新鲜感。她从系统商城购买了晕船药,根本不怕自己晕船。 但是耐不住其他很多不适应的人开始感到恶心,害得谈安歌只能跑去甲板上,让海风冲散穿上恶心的气味。 连谢予琛脸色都有些难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闭上眼。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船只终于抵达东瀛。 谈安歌与谢予琛此次都扮作赵天钰的侍从,行事必须低调。 等船只靠近以后,她便只能低下头跟在赵天钰身后,谢予琛也是一样。 东瀛虽然国小,但其宫殿并不比大楚的皇宫简陋多少,反而极尽奢侈,让谈安歌不由感叹。 东瀛天皇听闻大楚的使臣抵达东瀛,便很热情地接待了赵天钰。不仅盛情地邀请了赵天钰参加他们的宴会,甚至还给赵天钰安排了好几个美人侍候。 赵天钰见到美人的时候,眼睛一亮。但是随即他想起了谢予琛的存在,便轻咳一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美人的诱惑。 美人一笑,“大楚的使臣果然正人君子。” 这个美人正是东瀛天皇的妃嫔之一,此行是奉天皇之命来试探赵天钰的。 赵天钰不由庆幸方才自己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不然就完蛋了。 他问道,“东瀛天皇打算什么时候与我和谈?” 美人道,“不急。” * 与赵天钰相比,谢予琛和谈安歌就显得相对自在了。 他们早早地回到了住处,总算能够舒一口气。 听闻谢予琛进宫,千穂理自然不会干坐着,很早就来到了谢予琛与谈安歌的住处等他们。 看见谢予琛推门进来,千穂理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陛下,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千穂理身上不再是大楚的装扮,而是换回了东瀛的服饰。不得不说,东瀛的打扮更加适合千穂理,使她看起来有一种慵懒的美丽。 白宛如也跟在千穂理的旁边,从外表上,她看起来和敦子并无差别。 “恭喜公主得偿所愿。”谢予琛道。 千穂理站起身,“这本公主就不敢当了。毕竟本公主的性命还握在陛下的手上呢。” 谢予琛挑了挑眉,“暂时还不能解。” 千穂理道,“这我知道。” 谈安歌忽然插嘴道,“你以前说,东瀛的天皇是你的底牌,那么,现在还是吗?” 千穂理牵起唇角,“自然还是。你没看到我的装扮吗?算了,你也不懂。” 谈安歌虽然不知道东瀛的规矩,但是听千穂理这么说,便明白了她身上的服饰是尊贵的象征。 千穂理说道,“如今的东瀛天皇——也就是从前的东瀛十皇子,是本公主最好的弟弟。现在依旧是。” 谈安歌道,“他同意与大楚讲和?” “不止是因为本公主,他自己也不想与大楚开战的。”顿了顿,千穂理笑了,“开战本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你们大楚常说东瀛乃是蛮荒之地,国小,不比你们大楚地大物博。东瀛人自己自然也能意识到这一点,光从人数上来说,东瀛就已经输了。” 谈安歌认真道,“所以,东瀛也只能侵占边境了。” 千穂理勾起唇角,“是这么一个道理。而且,东瀛攻打大楚的军队可是灰溜溜地回国了。相信这一点,柔妃娘娘与陛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谈安歌莫名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是我做的。” 千穂理道,“那就对了。东瀛与大楚毕竟隔了一个海,要派军前往大楚确实是一个耗时耗力的攻城。不如跟大楚贸易,大楚地大物博,有东瀛所需要的物资,东瀛也没有攻打大楚的必要。” 谢予琛道,“本来也没有什么必要。” 千穂理轻笑一声,“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东瀛的某些人拎不清罢。” 千穂理站起身,白宛如立即过来搀扶住她,“好了,虽然我现在在宫中有极大的权力,但我也不能乱闯。若是在这边待久了,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的。这些天陛下与柔妃娘娘若想逛一逛东瀛皇宫,尽管来找我。但陛下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等到和谈结束后再说罢。” 谢予琛道,“这是自然。” 千穂理睨了谢予琛一眼,对于这位从前的夫君,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说起来,本身她也是十分抗拒嫁到大楚的,只是因为无法反抗,所以只好认命了罢。 她笑得有些妖艳,“那本公主就祝陛下这一趟东瀛之行能够顺利地达成所愿了。” 谈安歌望向谢予琛,谢予琛眼中也露出些许笑意来,“自然。” 若是不能达成心中所愿,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地来到台州边境呢? 第182章 质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东瀛天皇像是忘记了赵天钰是来和谈的,反而带着赵天钰好好。 趁着这个机会,谢予琛也与谈安歌好好地逛了一下东瀛。 说东瀛是蛮荒之国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即便是一国之都,但大多数百姓都还处于未开化的状态。各种产业也不甚发达。 甚至东瀛连自己的汉字都没有,还是用了大楚的汉字。 如果不是与东瀛交过战,谢予琛知道东瀛的战士骁勇善战,甚至都不会把东瀛放在眼里。 但是,东瀛有趣的小玩意儿还是有很多的。不然大楚也不可能与东瀛有贸易。 谢予琛买了一些给谈安歌作为纪念品,让她带回大楚去。 * 直到赵天钰被东瀛天皇献上的美色与美酒迷得昏头转向之际,东瀛天皇似乎终于想起了和谈的事情。 东瀛天皇的行为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有当事人会被迷惑。 实际上,赵天钰自然没有被迷得昏头转向。只要谢予琛往赵天钰面前一站,他就瞬间清醒了过来。 赵天钰看着靠过来的美人,开口道,“陛下,和谈这样重要的事情,这样不太合适吧?” 东瀛天皇止住了笑容。他挥了挥手,示意美人退下。 没想到赵天钰这小子经历了这么多诱惑,还不为所动。 ——不愧是大楚的使臣。 东瀛天皇眼底不觉露出了一些赞赏之色。 赵天钰想起了谢予琛交代他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大楚与东瀛和谈一事,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东瀛天皇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赵天钰居然会将问题抛给他,随即道,“战争一事劳民伤财,苦的还是百姓。东瀛攻打大楚,实在不是朕的本意,如今,不管是东瀛还是大楚,损失都非常惨重。和谈,也并不代表任何一方低头。” 赵天钰笑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对现在东瀛和大楚来说,双赢是最好的选择。” 东瀛天皇道,“确实。那么,大楚是怎么想的?” 赵天钰道,“其实,这也是我们圣上的意思——大楚从来不惧战。如果东瀛想来战,大楚随时奉陪。” 这句话一出,不可谓不大胆,甚至连站在一旁的谈安歌都忍不住为赵天钰捏了一把冷汗。 看着东瀛天皇紧张的神色,赵天钰慢条斯理地继续往下说道,“但是,大楚也能理解东瀛的内政混乱,也并不想计较从前发生的事情。大楚愿意与东瀛共赢。就像先前东瀛使臣来大楚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大楚愿意和东瀛交好,两国每年定期进行贸易。” 东瀛天皇的面色微微地变了。 明明和谈也是大楚的意思,但是经由赵天钰口中说出来,竟像是在施舍一样。 但是想到东瀛的现状,东瀛天皇吐出一口气。 他原本就不赞成东瀛向大楚开战,而那些人想要侵占大楚城池的原因也十分简单,不过是想要大楚的资源罢了。 就算东瀛人再怎么异想天开,也不会觉得自己能够占领大楚。 何况就连这一次差点让大楚失了台州城也是因为…… 东瀛天皇收回思绪,没有再向赵天钰施压,“不仅仅是贸易,大楚的文化令朕也甚是钦佩,因此,东瀛与大楚和谈以后,朕将会派出使臣,向大楚学习/大楚的文化,不知这样可行?” 赵天钰点了点头,“可。” 两个人又商谈了一些事情,虽然赵天钰依照谢予琛的吩咐口气强硬,但他并没有像想象的那般遇到东瀛天皇的刁难,东瀛天皇还很顺利地答应了他提出。 “但自上次贸易以后,虽然大楚为了与东瀛之间的关系和谐,并没有说。但在大楚境内,大楚发现了东瀛的卧底。”赵天钰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东瀛天皇仔细听着赵天钰所说的话,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不仅是千穂理的要求,东瀛天皇本身也志向远大。 东瀛目前太乱,而且臣子们不想着如何发展本国,总是想着如何抢占别国的资源。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东瀛天皇是一个有远见的人,大楚的底蕴比东瀛要深厚许多。何不借着大楚,先来发展东瀛? 因此,东瀛天皇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在大楚面前耍滑头的意思,他想要跟大楚合作的心情十分坚定。 不反驳赵天钰的原因不如说是东瀛天皇一开始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大楚作为胜利的一方,必然不可能会听话地和谈,大楚的使臣能到东瀛皇宫中和谈已经超出了东瀛天皇的预料。 只要大楚不太过分,东瀛天皇觉得都在自己接受的范围内。 而大楚确实不过分,但是想到了赵天钰提出的条件,东瀛天皇不由得犹豫了。 和谈结束,从宫殿里出来,谈安歌抬起头看着谢予琛,“这件事千穂理知道吗?” 谢予琛勾起唇角,“不知道。” 谈安歌道,“那你……” 谢予琛道,“不过可能也猜到了罢。” “虽然不是这任东瀛天皇的错,但是东瀛确实还有卧底依旧潜伏在大楚境内。”谢予琛道,“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过分。” 谈安歌沉默了一下,在谢予琛以为她会责怪他的时候,谈安歌摸着下巴,说道,“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东瀛并不可信,而对大楚而言,大楚也不愿意自降身段与这样一个蛮荒小国做到真正的“和”,因此选一个质子来大楚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而已经和亲嫁到大楚的千穂理就是作为质子的最佳人选。 虽然刚才赵天钰没有明着说,但是所提出的要求却很明显地指向了千穂理。 以现在千穂理在东瀛的地位,由千穂理来当这个质子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 “姐姐……” 殊不知,方才在赵天钰面前还显得十分稳重的东瀛天皇却趴在了千穂理的膝盖上,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 千穂理抬了抬眼皮,眼中露出嫌弃之色,“天皇陛下,你现在已经是天皇了。” 东瀛天皇道,“要不朕再去与大楚使臣说一说,朕绝不会将姐姐送出去的——” 千穂理勾起唇角,“不用了。我如今身为东瀛国的公主,虽然之前被丢脸地送回东瀛,回宫以后继续着以前不受宠的生活,但是救驾有功,今时不同往日。用我来做质子是最好的。大楚泱泱大国,自会善待质子,我甚至还能帮助陛下看着大楚,一有风吹草动,也好通知陛下。” 东瀛天皇攥紧拳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舍不得千穂理。 他自小聪明,岂会不明白千穂理的意思? 千穂理这分明是自己也想要去大楚做质子,只是东瀛天皇单方面地不想让她走。 东瀛天皇深吸一口气,“让朕再想一想罢。” 千穂理笑了笑,眼中透露出嘲讽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千穂理一早就清楚,不论是先皇还是与她自小就亲近的十皇子,在大局和她之间,都会选择大局。 东瀛天皇犹豫了三天的时间,虽然眼下都出现了明显的青黑,但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赵天钰的要求。 既然同意了各自提出的条件,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格外简单了,东瀛天皇命人拟出盟约的内容,签字画押后,两国就算是正式定下了合约。 这下,千穂理体内的毒也彻底没必要解了。 因为千穂理将随着谢予琛他们一起,回到她熟悉的京城中。 船只驶离东瀛,千穂理却并没有回头看过。不知道东瀛天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千穂理也不想去管。实际上不论是上一次答应去大楚还是这一次作为质子回大楚,千穂理都是愿意的。 东瀛带给她了太多不好的回忆。 她只想离开东瀛,仅此而已。 第183章 回宫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历经数月的时间,谢予琛终于赶在前朝即将因为他不在而混乱的时候,赶回了京城。 明面上,他已经称病了有一个月的时间。看到谢予琛回宫,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庄木晗。 看到谢予琛与谈安歌回宫,庄木晗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些日子一直是庄木晗苦苦支撑着,如果没有她,恐怕很多人都发现谢予琛离京的事情了。 当东瀛攻打台州城的时候,庄木晗的心不自觉地揪起,生怕谢予琛出什么意外。 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是现在皇子们都还小,若是谢予琛出事,得意的绝对是那些权臣们。 但是好在谢予琛回来了,东瀛与大楚顺利地签订了盟约。有千穂理这个重要的质子在,东瀛天皇在位一天,都不会贸然进犯大楚。 这段时间内,谢予琛一直有传消息回京城。但大楚派使臣出使东瀛的事情,朝臣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比起谢予琛身体痊愈的事情,东瀛的事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涉及利益斗争的事情,朝臣们也懒得去关心。 三日之后,千穂理迟一步进京。 其实距离她离开京城并没有多久的时间,却恍若隔世。只不过,这次马车不会再驶进宫了。而是在宫外的一处府邸停了下来。 千穂理是作为质子回到大楚的,而不是作为莹妃。 因此,她自然是要在宫外建立属于自己的府邸的。 谢予琛也是这个想法,他虽然佩服千穂理此人的野心与才智,但是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既然千穂理想要建立自己的府邸,那么他也没有阻拦的必要。 但是,现在的千穂理只能先暂居于宫外,建设属于她的府邸被提上议程。等到府邸建设完毕,千穂理搬进去就好了。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予琛与千穂理身上,白宛如悄然回到了宫中。 虽然这次她也做了许多事情,但是存在感却一直很低。连谢予琛都没有怎么注意到她。 赵宛音看到白宛如,牵起唇角,“回来了。” 白宛如深吸一口气,唇角绽出笑容,“是的,我回来了。” 白宛如此行原本就不是为了争宠或是别的原因,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谈安歌。 前世,白宛如是在谈安歌故去后才逐渐获宠的,她只知道在她入宫不久以后,谈安歌就死了。但根本不记得谈安歌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死的,虽然她隐约记得不是这个时间点,但是这种事情她也不敢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谢予琛达成目的,谈安歌也才能平安无事。 所幸的是,谈安歌真的没有出事。 赵宛音挑了挑眉,“有什么见闻?” 说到这个,白宛如在赵宛音身边坐下,“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姐姐,陛下和柔妃娘娘是一直这么恩爱吗?” 以前,虽然白宛如见识到谈安歌的受宠程度,但是从来没有感受如此深刻。 她甚至觉得,谢予琛对谈安歌的宠,远远地超出了一个帝王对于妃嫔的宠爱。 “宠爱?”赵宛音眯起了眼。 白宛如见赵宛音的这个表情,连忙将她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向赵宛音倒出。 “这样么……”赵宛音喃喃道,“可是……” 白宛如道,“姐姐想要说什么?” 赵宛音道,“宛如,你说,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以这么大吗?” ——帝王的爱是有条件的。 没有人比赵宛音更清楚这一点,伴君如伴虎,为了摸清楚融帝的性格,赵宛音曾经下了不少功夫。 自赵宛音失宠以后,她也很少见到楚融帝了。但是,白宛如口中谢予琛的表现,却不像是赵宛音原本认识的楚融帝。 白宛如兴奋地还想要说什么,但却被赵宛音抬手阻止了。 “姐姐,你怎么了?”白宛如问道。 赵宛音摆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罢。我想静静。” 白宛如不解地看着赵宛音,赵宛音难看的神色使她忽然想起,好像赵宛音前世也有一段时间是这个样子。赵宛音只对她解释说是想一件事情,将自己封闭在宫内,直到一个月以后,白宛如才重新见到了赵宛音。 要说赵宛音这之后有什么变化的话…… 好像在那之后,赵宛音对白宛如要比之前真心许多。 ——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知不觉间,白宛如发现自己竟然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赵宛音一愣,随即道,“这不关你的事。” 确实不关白宛如的事情。 ——因为谢予琛的变化绝不是在白宛如入宫以后开始的。 * 此时被白宛如忌惮的伏娇然正坐在自己的宫内,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她不似谈安歌,伏娇然将原书剧情记得很牢,自然知道谈安歌跟着谢予琛前往边关,并且与东瀛签订盟约的事情。 可惜,她没有立场跟着谢予琛一同前往边关,否则她一定会跟去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乎乎地将绝佳的机会拱手相让,让谈安歌与谢予琛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伏娇然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否则她就会发现,越想只会越气。 * 但从台州回来以后,谢予琛和谈安歌的关系的确是越来越亲密了。 谢予琛近乎痴迷地盯着谈安歌,谈安歌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谢予琛来了一句,“安歌黑了不少。” 谈安歌咬着唇,不仅是谢予琛,很多人也发现了她变黑了这一事实,但她已经从系统购买了美白丸,但是美白丸起效也是需要时间的。 她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理会谢予琛。 谢予琛不怕死地火上浇油,“黑了的安歌更可爱。” 谈安歌推了推谢予琛,“若是陛下嫌弃嫔妾,大可以去旁的姐姐或是妹妹那儿。” 谢予琛认真地看着她,“没有嫌弃。很喜欢。” 谈安歌被他莫名的甜蜜逗笑,“那陛下就喜欢着吧。嫔妾要睡了。” 谢予琛看到她背过身去的身影,不觉勾起唇角。 安歌好像越来越可爱了。 * 伏娇然不无嫉妒地看着谈安歌,谈安歌回来以后,如她所料的那样,果真更得谢予琛的宠爱了。 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男女主关系如此亲密的。 男女主关系越是亲密,她就越是没有机会。 思及之后发生的事情,伏娇然露出一个笑容,“娘娘病了这么久,嫔妾一直忧心于娘娘的身体。如今看来,娘娘气色不错,想来是痊愈了。” 谈安歌动作一顿,她差点忘了,这几个月为了掩饰她不在宫内的事实,对外一直称病。 她连忙捂嘴咳嗽了几声,“多亏太医调养得好。不过,毕竟病了几个月,没有那么容易大好。” 伏娇然笑了,“既然如此,娘娘更要好好养病才是。” 伏娇然走后,谈安歌却有些尴尬,明明她刚才面对伏娇然的质疑,她完全可以淡然地点点头。却偏偏要扯这种一眼就看出来的谎。 看来,她还得稍微装病一下,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才行。 谈安歌浑然不知的是,她这副表现正巧入了伏娇然的套。 伏娇然微微勾起唇角,几个月以来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可以重新获得男主的注意一般。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还不是万全之策,她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才行。 第184章 吃醋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楚融帝被刺。 当谈安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而坐在主位上的庄木晗同样大惊失色。 令人最为震惊的是,谢予琛是在宫中被行刺的,不知道刺客是如何越过森严的守卫,潜伏到了宫中。并且在谢予琛独自一人的时候行刺谢予琛。 所幸的是,谢予琛并没有大碍。 谈安歌和庄木晗迟一步地匆忙赶到承乾宫的时候,谢予琛正沉着一张脸站在床榻边上,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而床榻上则躺着伏娇然,看上去一脸苍白。 太医对谢予琛说道,“娘娘只是皮外伤,只需要静养就好。” 谈安歌见到谢予琛没事,稍稍冷静了一些,后退一步,让庄木晗先行上去询问。 庄木晗道,“陛下没事吧?” “无事。”虽然在与庄木晗对话,但谢予琛却是看着谈安歌说道,“朕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许惊吓。刺客也被解决了。有伤的是娇常在。” 谈安歌看到伏娇然躺在谢予琛平日睡的床榻上,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但是伏娇然乃是救了谢予琛,她如果因为这个争风吃醋反倒显得她气量太小。 伏娇然此时颇为可怜巴巴地开口道,“陛下,嫔妾疼。” 谢予琛回头望了伏娇然一眼,“上药自然会疼一些,委屈娇常在了。” 伏娇然乖乖点头,“好。” 谈安歌不由有些厌恶,干脆垂下眼不再去看。 “既然陛下没事……” 谈安歌刚想开口告退,就被谢予琛打断了,谢予琛道,“娇常在救驾有功,皇后看着封赏罢。” 庄木晗道,“好。臣妾回去就拟旨。”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难受的很。 谢予琛并不知道谈安歌的心情,刺客出现得太过突然,他几乎都要怀疑宫中是不是有人接应刺客。并且刺客一见刺杀失败,便要咬破口中毒药,服毒自尽。 ——像个死士。 可是,又有谁会如此胆大包天地想来刺杀他呢? 谢予琛只好命令暗卫去查,虽然他不抱任何希望,若刺客真的是死士,未必能够查到他背后的势力。 因此,谢予琛便也没有注意到谈安歌的情绪。 * 庄木晗很快就拟好了旨,伏娇然从娇常在升为娇嫔,足以证明楚融帝对她这次救驾的重视。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即便心中告诉自己这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泛出了些许酸意。 只不过是救个驾而已嘛—— 谈安歌自然不知道按照原本的剧情,救驾的本该是她,而不是伏娇然。事实上,若不是因为昨日她出门遇到谢景珩,她本来也是打算去找谢予琛的。 只不过,谈安歌遇到了乱跑的谢景珩,她便就此拐了一个弯去长安宫坐了坐。 而之后谢予琛也没有及时地来找谈安歌,怕是沉浸在伏娇然的温柔小意里了。醋意使她失去了理智,谈安歌完全没有想到谢予琛正在忙着寻找刺客究竟是出自于哪方势力。 女人突然之间生气总是无理取闹的,而谢予琛没有及时注意到谈安歌的情绪,便是他的错了。 谢予琛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可思议,“黑户?” “是的。”龙一说道,“身份没有被记录在案,属下也查不出他究竟是何方人士。” 谢予琛心中顿时有了怀疑。 龙一点了点头,“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应该是东瀛先前埋在大楚境内的卧底。” 谢予琛眯起了眼,这些东瀛卧底原本是不受到天皇更迭的影响的,奈何这一任天皇跟从前的天皇不一样,要与大楚合作共赢。这些卧底就被抛弃了。 想来这次刺杀也是困兽之斗罢。 不知从前东瀛还在大楚境内埋伏了多少卧底,想一想谢予琛都觉得毛骨悚然。 只是,为了东瀛和大楚的和平,现在他却要忍下这口气。 不仅不能说刺客是东瀛人,还得为他编造出一个合理的身份。 谢予琛道,“把刺客的尸体送到福田公主的府中。” * 谢予琛来找谈安歌,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他刚踏入殿中,就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 谈安歌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开心。 谢予琛从后面抱住谈安歌,“怎么啦?” 知道来人是谢予琛以后,谈安歌发出了剧烈的抗议。 谢予琛挑了挑眉,“朕这几日都在处理刺客的事情,不小心忽视了安歌。” 他原本以为说出来谈安歌就会理解,但没想到谈安歌依旧皱着眉头。 谈安歌抿着唇,“听说娇嫔住进了承乾宫。” 谢予琛道,“谁说的?” 事发突然,如果不是突然冲出来的伏娇然,谢予琛恐怕真的会受伤。 念及伏娇然救驾有功,谢予琛的确允许伏娇然睡在了承乾宫,但她只在承乾宫睡了一天。那一天谢予琛还是去御书房中睡的。 谈安歌见谢予琛这副表情,更加认定谢予琛纵容伏娇然的事情。 但是谈安歌却仍然存有一些理智,“没有什么。” 若是让谢予琛知道了她的想法,她真的就是彻头彻尾的妒妇了。 谢予琛道,“那安歌就莫要生气了。” 谈安歌嘴硬道,“臣妾没有生气。” 谢予琛勾起唇角,“好,安歌没有生气——” 两个时辰以后,谈安歌躺在床榻上,今日的情况倒像是反过来一样,谢予琛已经睡了过去,而她依旧十分清醒。 奇迹般的是,谈安歌竟然就这么消气了。 刚才明明打算不理谢予琛的,但很快硬气的她就在谢予琛温柔攻势下化作了一滩水,根本生不起气来。 谈安歌这才发现,她对谢予琛的占有欲已经超过了正常的水平。 谈安歌下意识地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心脏炽烈地跳动着,仿佛在印证着什么一样。 若是在以前,谈安歌定会引以为戒,觉得这是不好的象征。但是现在,她却开始犹豫起来,不知道这样的征兆究竟是好是坏。 * 或许,及时收回自己的心是最好的选择。 小太监道,“陛下如今不在承乾宫内,娘娘请回罢。” 谈安歌道,“那陛下在那儿?” 打探皇上行踪的行为不可谓不大胆,尤其是谈安歌还是一介宫妃。 小太监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异色,陛下对谈安歌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他就算是承乾宫内的太监,也不能够轻易地得罪谈安歌。 小太监犹豫了一刻,便开口说道,“陛下临走前说要去娇嫔那儿。” 谈安歌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但随即她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又开始了。 谈安歌试图甩掉莫名的占有欲,但是好不容易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后,在见到谢予琛温柔地将伏娇然抱在安慰的时候,一瞬间崩盘。 暗卫见到谈安歌,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慌张。 伏娇然毕竟救驾有功,谢予琛也不好对她太过冷淡,便吩咐暗卫这两天多注意一下伏娇然。 有谢予琛的吩咐,暗卫自然是更加放心。但是面前的谈安歌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谈安歌怎么会来? 殊不知谈安歌看着假谢予琛慌张的神色,更加确认,“陛下倒是让臣妾一通好找。” 暗卫轻咳一声,“柔妃怎么来了?” ——希望不要被她发现。 但是暗卫脑中刚浮现这个念头,就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陛下如此喜爱谈安歌,谈安歌也对陛下如此了解,怎么会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没想到谈安歌却说道,“看来臣妾的出现打扰了陛下。臣妾也不做那不识趣的人了,臣妾这就告退。” 再看她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怀疑暗卫的身份。 连暗卫本身都有些惊愕,望着谈安歌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伏娇然趁机抱住暗卫,娇滴滴地开口说道,“陛下在看什么呢?柔妃娘娘都走了。” “……没有。”暗卫解释道,“朕不是在看她。” 伏娇然勾起了唇角,果然自她救驾以后,男主对她的态度更好了。甚至于在这样的情况下,男主都没有第一时间去追谈安歌。 看来,距离她收获男主的真心也是指日可待。 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得到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赚了。 谈安歌快速地走着,她干脆告退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她怕再待在那里一刻,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这才恍然记起,谢予琛是皇帝,一直都是。 在去边关之前,他虽然宠爱她,但是也会宠幸别的妃嫔。 妙颜跟在谈安歌的身后,见谈安歌情绪不太对,便开口道,“娘娘……” 谈安歌开口道,“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妙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谈安歌为好。 看谈安歌的样子,明显是对谢予琛动了心。 虽然历来对帝王动心的妃嫔都没有什么下场,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谈安歌能够控制的,妙颜也无法劝谈安歌看清现状,早日清醒。 因为,本来就是这样的。 第185章 掐架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不久之后,谢予琛就听闻了谈安歌撞见“自己”与伏娇然甜蜜互动的消息。 暗卫颇有自知之明,垂着头不敢说话。 虽然这件事说起来甚至会让任何一个人感到不可思议,九五之尊居然如此在乎一个妃嫔的感受,甚至能够包容她的嫉妒。 但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早就适应了谢予琛对于谈安歌的偏爱,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谢予琛眸中露出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属下不敢欺瞒陛下,连忙过来禀报给陛下。”暗卫说道。 谢予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滚。” 暗卫赶紧麻溜地退下。 谢予琛没有惩罚他,已是对他的宽容了。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语气之中颇有些失落,“安歌没有认出朕。” 龙一顿觉无语,但凡谢予琛脑回路正常一些,反应都不至于是这个样子。 龙一跟在谢予琛身边这么久,也逐渐适应了他对谈安歌的态度。甚至学会了说一些让谢予琛开心的话语。 “但是,娘娘看起来很在乎陛下的样子。”龙一说道。 果然,下一刻谢予琛的脸上就出了笑容,“朕觉得也是。这可能就是关心则乱罢。” * 谈安歌已经坐了半天了,不仅连姿势没有变过,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分毫。 妙颜看在眼里,急在心底。但是她也知道现在最好的方式是静静地陪着谈安歌,等谈安歌放下了,就不会再为谢予琛与其他妃嫔有亲密举动而感到难过。 如果谢予琛没来哄她的话,事情的走向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但奈何谢予琛来了。 比起谈安歌愁云惨淡的状态,谢予琛显得轻快许多。 谈安歌看了谢予琛一眼,终于动了。她背过身去,不愿意再看到谢予琛的脸。 谢予琛笃定道,“安歌吃醋了。” 谈安歌道,“臣妾吃什么醋?陛下能够多去其他嫔妃那儿,乃是大楚的幸事。” 谢予琛笑了笑,“朕最大的幸事就是安歌,朕只要有安歌就好了。” 谈安歌抬起眼就撞进谢予琛温柔的眼底。如果不注意的话,她或许真会被这人眼中的一片柔情所哄骗——不,谢予琛的柔情可能是真心实意的,但只是以她现代人的思维,她所求的是绝对的专一。 谈安歌推开谢予琛,“臣妾身体不适,陛下还是请回吧。” * 谢予琛本来以为谈安歌只是普通地闹脾气,但半个月以后,谈安歌还是保持着这样状态的时候,谢予琛才意识到不对。 随着日子的推移,谈安歌虽然对他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抗拒情绪,但是眼中的情绪正在逐渐变得漠然。 谢予琛敏锐地发觉到了这一点,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虞梦其实很羡慕谈安歌能够这样发脾气。即使谈安歌作为一个宫妃,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早就已经越界。但是谢予琛还愿意纵着她,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虞梦开口道,“陛下不考虑告诉她真相吗?” 谢予琛皱眉道,“什么真相?” “娘娘与民女一样,一直有着一个痴心妄想。”虞梦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明明已经做到了,为何不告诉娘娘呢?”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好半晌才说道,“朕会考虑的。” * 事实证明,谢予琛的预感并不是空穴来风。 谈安歌的确正在说服自己要逐渐放下谢予琛。 谢予琛看着垂下眼的谈安歌,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谢予琛想起了虞梦说过的话,眸中划过深思。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如果谢予琛是真正的皇帝的话,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谈安歌过分痴心妄想。 可惜,他并不是真正的皇帝。 就连这个皇位也是他偷来的。 而赋予他现在这一切的,是谈安歌。 谢予琛从来没有忘。 谢予琛抬眸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温暖的日光,投下一片阴影。 谈安歌也听到了动静,不觉抬起头望去。 男人虽然逆光而立,但是须臾以后,谈安歌依旧是看清了他的脸。 * “陛下在哪里?”伏娇然阴沉着一张脸,询问宫女。 宫女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随即还是答道,“刚才小圆子好像看到陛下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伏娇然救驾有功,念在救驾功劳的份上,楚融帝也着实宠爱了她几天,甚至忽视了谈安歌。连她们这些宫人们,也不由得开始揣测娘娘这次是不是真的要发达了,有隐隐压过柔妃娘娘的架势。 但是这还没有几天的功夫,陛下就好像忘记了伏娇然,天天往翊坤宫跑。 而且,据说是因为柔妃娘娘生气了。 不过,宫女倒觉得传言毕竟只是传言,无论柔妃娘娘再怎么受宠,都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嫉妒陛下稍微宠爱了一些娇嫔娘娘。 伏娇然攥紧拳头,而后又松开。 ——又是这样。 在伏娇然之前布局的时候,她满心以为女主虽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既然作为穿书者的她知道原书的发展轨迹,就一定能够扰乱男女主之间的感情。 但现在看来,她无论如何努力,甚至救驾有功,都阻止不了男女主之间的感情。 不愧是被作者宠爱的女主。 伏娇然甚至觉得,只要谈安歌还在一日,男主就无法将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既然如此…… 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畅快地笑出声。 虽然这在现代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是谁叫这是古代呢。而且,她还身处于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如果不狠的话,她自保都成问题。 宫女有些畏惧地看着伏娇然。 她自伏娇然入宫时就跟着伏娇然了,自家主子的执念她是再了解不过的。 伏娇然不会是受到过度刺激,疯了吧? * 谈安歌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她。 她此时笑得十分开心,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谢予琛静静地看着她,“不生气了?” 谈安歌擦去眼角飚出来的泪花,“臣妾什么时候生气过?” 谢予琛观察着谈安歌的神色,跟着勾起了唇角,“原谅朕了?” 谈安歌双手抱紧谢予琛,小声地说道,“臣妾哪敢为难陛下呀。” 谢予琛知道她在嘴硬,也不揭穿她。 谈安歌靠在谢予琛的胸膛上。直到现在,她的心情还有些无法平静。 在现代的时候,谈安歌见过太多的渣男,因此并不期待爱情。 但是,谈安歌也有想过,如果有爱情的话,她想要的是专一的爱情,尤其是从始至终的偏爱。 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美好的东西竟然被她这么轻易地得到了。 谢予琛看向她,谈安歌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又蹭,“陛下——” 谢予琛眸色深沉,他扶着谈安歌的肩膀,“再蹭就要出事了。” 谈安歌眨了眨眼,无辜道,“出事便出事呗——” * 自从入宫以后,白宛如就一直有安插眼线在伏娇然的宫中。 毕竟是前世最大的宿敌兼仇人,虽然目前伏娇然还不是前世那个备受瞩目的宠妃,但是白宛如不得不防。 本来自从伏娇然救驾后,白宛如的一颗心还不自觉地提起。 她在害怕——害怕伏娇然得势。 幸好,前几天还在与陛下闹脾气的柔妃娘娘很快地就与陛下和好了,伏娇然也就此失去了宠爱。 白宛如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得不感叹谈安歌的厉害。同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只要帮助谈安歌避开那场死劫,前世的悲剧便也不会再重演。 * 回宫以后,谈安歌褪去了白宛如在台州城见到的坚毅,仿佛又做回了人间富贵花,一颦一笑间似乎都泛着光。 白宛如不由望向一旁的伏娇然,伏娇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今日显得格外平静。 “娇嫔身上的伤可好些了?”谈安歌问道。 伏娇然道,“劳娘娘挂心,嫔妾受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按照太医的吩咐,每日上药,也不是什么大事。” 谈安歌道,“娇嫔此次救了陛下,乃是大功一件。” 伏娇然暗道女主虚伪,分明前几天见她的时候脸色还是那般难看,就连男主多宠爱了一些救驾有功的她。如今倒是假惺惺地关心起她来。 白宛如暗自勾起唇角。 有时候,她真佩服伏娇然的演技,明明已经嫉妒谈安歌嫉妒到不行,但是见面的时候却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当着谈安歌的面,白宛如不好说什么。 但是等谈安歌走了以后,白宛如却是慢悠悠地开口道,“听说这几日陛下都待在翊坤宫这儿,陛下可真是宠爱柔妃娘娘。娇嫔娘娘,您说是吗?” 伏娇然的目光凌厉地扫过来。 白宛如却好像没有感受到一样,“娇嫔娘娘救驾有功,虽然嫔妾自愧不如,没有这份运气,不过好像……”她故意放轻声音,“娇嫔娘娘还是无法越过柔妃娘娘呢。” 伏娇然没想到一个区区贵人也敢这般讽刺自己,不由气极反笑。 “如贵人这是什么意思?”伏娇然道,“不若好好地说清楚。” 白宛如勾起唇角,“嫔妾只是感慨一句而已,娇嫔娘娘没有必要这么较真吧。” * 谈安歌刚回寝宫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妙花一脸大事不妙的神色走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如贵人和娇嫔打起来了!” “……” 谈安歌道,“本宫是不是刚见过她们?” 妙花道,“娘娘,不要怀疑自己。娘娘走了之后,娇嫔与如贵人就在前边聊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就开始打了起来。宫人劝架也劝不住!” 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动用宫人,而是就这么亲自打了起来。 谈安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得不承认,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要停下来观战。 但是看着焦急的妙花,谈安歌还是清了清嗓子,“你们在作甚么?” 伏娇然和白宛如其实早就听到了动静,但是她们彼此不相让,谁都不肯先放手。 白宛如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幸好她脑海还存有着一丝理智,否则她早就将伏娇然撕碎了。 谈安歌见她们依旧不放手,只好命令旁边的太监,“把她们分开!” 在太监的强行帮助下,伏娇然与白宛如终于分开,但是她们都显得有些狼狈,头发和衣裳都被扯乱了。 “怎么回事?” 伏娇然抢答道,“她以下犯上!” 白宛如抿直唇线,并没有和伏娇然争辩。 谈安歌头疼地扶额,“堂堂宫妃,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掐架,这像什么样?” 白宛如却忽然抬起了头,直视着谈安歌,“是娇嫔娘娘不知所谓。” 谈安歌看着她,问道,“是谁先动的手?” 白宛如还没答话,伏娇然就说道,“是如贵人先动的手。” 白宛如睨了伏娇然一眼,似乎并不想和伏娇然计较的模样。 谈安歌也懒得管这件事,便甩锅给庄木晗,“先动手的人自去皇后娘娘面前领罚。” 白宛如藏在袖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她说道,“不是嫔妾先动的手。” ——是伏娇然先想要甩她巴掌的。 白宛如只是阻拦了伏娇然而已。 “这些道理你们自去与皇后娘娘说罢。”谈安歌随意地摆了摆手,“不要再打架了。再让本宫看到你们打架……想一想你们的份例。” 社畜的思维方式之一,工资最重要。虽然谈安歌不知道古代宫妃会不会有社畜的觉悟,但她姑且是这么威胁了。 看着谈安歌走远的身影,伏娇然幸灾乐祸地笑出声,“你这么为她说话,迫不及待地来嘲讽我,结果,人家理都不想理你。” 白宛如沉默地站着,在伏娇然的嘲笑之下,她显得有些弱势。 她笑了,“嫔妾说过,嫔妾说的是事实。” “你……”伏娇然气急败坏。 “柔妃娘娘也说了。”白宛如朝着谈安歌说道,“请娇嫔娘娘自去皇后娘娘那儿领罚。” 伏娇然昂了昂头,“你想污蔑本嫔?” 白宛如不在意地移开目光,“娘娘,说谎话可是要吞千根针的喔。” 伏娇然没料到白宛如会这么说,有些吃惊。 她知道,虽然她之前与谈安歌多有接触,但是在谈安歌眼里,她却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秀女罢了。 即便她也跟随着谈安歌一同去了台州,但是白宛如在谈安歌心中的地位也并无变化。 白宛如轻轻地笑了笑,越过伏娇然向外走去。 第186章 谢景瑜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皇上遇刺不是小事,特别是这位刺客还胆大包天地潜入皇宫行刺。 这些天,不管是御前侍卫和暗卫,都受到了严厉的处罚。 就连谢予琛上朝的时候,也都是沉着一张脸。 虽然谢予琛心知肚明刺客乃是东瀛忍者,但是他既然要卖千穂理一个面子,刺客的身份就绝不能公之于众。 谢予琛将目光聚焦在一个大臣身上,此人叫作查关,虽然他只是一个御史大夫,但却不简单。谢予琛记得,他以前曾与方党有牵连,但是牵扯不深,因此没有被清算。 但是据暗卫以及庄木晗所说,在谢予琛离开京城的那段时间,查关没有少挑事。谢予琛要是迟回来一步,指不定就朕让查关得逞了。 御史大夫虽然不是高位,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就会变得格外烦人。 借着这个机会解决掉一个麻烦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予琛轻轻地敲着桌子,“刺客胆大包天入宫行刺,幸有娇嫔护驾,朕才能幸免于难。刺客见一击不成,自杀身亡。朕怀疑刺客是受人指使,便下令让侍卫去查。如今,果真有眉目。” * 查关被处决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后宫。 谈安歌坐直了身,仔细思索了一下查关此人究竟是何人,发现好像之前并没有听过查关的名字。 但既然是谢予琛下的令,谢予琛肯定有他的考量,便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谈安歌和谢予琛确定了感情以后,她便又想起了系统。 但她戳了好几次系统,系统都没有吱声。 谈安歌也有了小脾气,便不再理会系统了。 生活再次归于平静。 那天伏娇然与白宛如在她的宫中掐架的事情,谈安歌本不想去管,但是后来的一天想起来,还是充满了好奇,便使人去打听了。 令人意外的是,伏娇然看起来那般强势的人,却是最终被庄木晗罚了份例的人。 伏娇然也并没有对庄木晗的处置表示抗议,而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那是本皇子的!” 谈安歌听到熟悉的声音,便抬眸望去。在不远处,谢景珩龇牙咧嘴地看着某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 正当谈安歌疑惑宫里怎么会有与谢景珩同龄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就微微转过了脸来,谈安歌就恍然大悟。 或许是之前他的存在感太低,让谈安歌几乎忘记了宫内还有另一位皇子的事情。 要说谈安歌为何会一眼认出谢景瑜,实在是谢景瑜与谢予琛长得太像了——不,应该是与谢予望长得相似。 谢景瑜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既然是我捡到的,那便是我的了。” 谈安歌挑了挑眉,还以为谢景珩受到欺负,便想要开口帮谢景珩。没有想到的是,谢景珩完全不似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娇弱模样,一个飞扑就抓住了谢景瑜,抢着他手中的东西。 “这是本皇子的!你不准拿!不准!”谢景珩说道。 谢景瑜没有料到谢景珩会突然扑过来,惊讶过后他抓牢了手中的东西,“真是无理取闹!” 谈安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颇有些无奈。 妙颜问道,“娘娘,要制止他们吗?” “不。”谈安歌说道,“看戏。” 看着谈安歌眼中露出的兴味,妙颜不得不感慨了一句她家娘娘可真是恶趣味。 谢景珩太过凶猛,连谢景瑜一时之间都有些招架不住。 谢景瑜自己不敌,想起一旁无动于衷的太监,火瞬间就起来了。连谢景珩都顾不上了,他狠狠地踹了身边太监一脚,“蠢货,不知道过来帮忙吗?” 太监哪敢动手,谢景珩可是宫中的皇长子,他平日里帮着谢景瑜其他事情也就算了,但他却万万不敢对皇长子。 “皇子殿下,这可是大皇子殿下。”太监道。 谢景瑜骂道,“我管他什么大皇子的,他抢我东西。” 谢景瑜看着依依不饶的谢景珩,心中更加烦躁,干脆一巴掌盖过去。 谈安歌见事态变得严重了,这才上前说道,“你们在做甚么?” 谢景珩见自己的救星来了,当即放开谢景瑜,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谢景瑜骂道,“不要脸!” 谈安歌望着谢景瑜,“原来是二皇子殿下。” 谢景瑜倨傲地抬起头,“你是哪个宫的婢女?快些走开,我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了。” 谢景瑜此话一出,他身边的太监面色惨白。 谢景珩听到谢景瑜这话,也止住了哭声。他已经逐渐能懂一点事了,也知道谈安歌是什么样的身份。 谢景珩道,“这可是最受宠的柔妃娘娘!你居然敢与她这样说话。” 谢景瑜眯起眼,“柔妃娘娘?没有听说过。” 谈安歌笑了,她缓缓地蹲下身,“谢景瑜是吗?” 谢景瑜对谈安歌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惊讶,随即他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大胆,你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谈安歌道,“你的母妃可是宛嫔?” 谢景瑜仍然没有意识到谈安歌的不同寻常,“你一个婢女,怎可直接呼唤我母妃的名字?” 谈安歌没想到谢景瑜分明是半大的孩子,逻辑居然如此清晰,“本宫可不是婢女。” 谢景瑜之前大多数时间都闷在宫中,从来没有见过谈安歌,自然坚定地认为她只是婢女。 谈安歌说道,“本宫真的是柔妃娘娘。若你不信的话……” 她指了指身后的宫人,“如果本宫不是娘娘,会有这么多宫人跟着本宫吗?” 谢景瑜一看跟在谈安歌身后的宫人,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你真是柔妃娘娘?” 谈安歌朝他伸出了手,“所以,现在你也该将东西归还给大皇子了。” 谢景瑜将手中的东西攥的更紧,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可能。” 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叫他将东西归还给谢景珩。 谢景珩扁了扁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头疼地扶额,还真是一个熊孩子。 “阿瑜!” 谢景瑜听到有人唤他,便回头去看,赵宛音急匆匆地赶来,有些焦急,“阿瑜,怎么回事?” 谢景瑜本来还一副老子最大的模样,一看到赵宛音,就有些怂了,“儿臣……他们要抢儿臣的东西。” 赵宛音看到谈安歌,脸色不知道为何有些白。 “阿瑜冲撞娘娘了。” 谢景瑜不满道,“母妃,为何要道歉?就算她真的是柔妃娘娘……” 赵宛音转过身,“闭嘴!” 谈安歌好心地提醒赵宛音,“二皇子似乎抢了大皇子的东西……” 赵宛音立刻道,“还给他。” 谢景瑜道,“母妃……” 赵宛音又重复了一遍,“还给大皇子。” 谢景瑜道,“可是,这东西是我的。” 谢景珩立刻嚷了起来,“你骗人,这明明是本皇子的东西,只是本皇子遗落在了这里。” 谢景瑜道,“谁叫你不看管好自己的东西?既然被我捡到了,那就是我的了!” 赵宛音却不耐烦再听谢景瑜说话了,她真的有些生气了,“谢景瑜,你还听不听话了?” 谢景瑜咬了咬牙,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 谈安歌也终于看到了两个皇子在争抢的东西——是一个精致的木雕,应该很得小孩子的喜爱。 谢景珩正要从谢景瑜手中接过木雕,谢景瑜脸上却忽然浮现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下一刻,他狠狠地将木雕往下用力摔去。 赵宛音脸色变了,“谢景瑜!” 谢景瑜朝着谢景珩做出一个鬼脸,“母妃,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回去要怎么罚,儿臣回去都认罚。” ——哟,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熊孩子。 谢景珩却顾不上那么多,这个木雕是他最近的心头好,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回来找它。 谢景瑜刚才也是用了劲的,本来被保养得十分精致的木雕上有了瑕疵。 谢景珩眼泪瞬间又飚出来了。 谈安歌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 * 谢景珩回宫后不久,跟在谢景珩身边的宫人就向庄木晗禀报了今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庄木晗本身就不喜欢谢景珩玩物丧志,巴不得谢景瑜将谢景珩的木雕磕坏,让他无法在沉迷在木雕上。 只是,这件事倒让庄木晗记起了谢景瑜这么一个人。 谢景瑜与谢景珩相差不过一岁,但是却不像是谢景珩已经有启蒙师傅了,而是随他疯玩。 谈安歌到长乐宫的时候,赵宛音也在,她垂首坐在下首,看起来像是在聆听训诫的模样。 庄木晗朝她招了招手,“你来得正好,本宫正在与宛嫔讨论该给阿瑜找一个启蒙师傅的事情。” 谈安歌道,“哦?” “再过两年,阿珩与阿瑜就该入太学了。阿瑜也是皇子,总不能这么什么也不会就进太学。”庄木晗有些无奈道。 谈安歌望向赵宛音,“那么,宛嫔意下如何呢?” 赵宛音开口道,“嫔妾觉得皇后娘娘说得有理。阿瑜是嫔妾的第一个儿子,不小心就过于放纵了一些,才导致他冲撞了大皇子。” 谈安歌轻笑,“我觉得阿瑜倒是很聪慧。” ——除了调皮了一些、恶趣味了一些,谈安歌很少见到如此逻辑清晰的孩子了。 庄木晗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本宫这就跟陛下说要给二皇子找启蒙师傅的事情。” 赵宛音的表情并无波澜,但是谈安歌却奇妙地看出了她的心情并不美妙。 一同告退以后,谈安歌故意走在赵宛音的旁边,“宛嫔可是觉得现在太早,还不适宜给二皇子找一个启蒙师傅?” 赵宛音瞥了谈安歌一眼,“不是因为这件事。” 谈安歌疑惑地望着她。 赵宛音勾起唇角,“罢了,娘娘是不会懂的。” ——不会懂她所忧虑的事情的。 * 庄木晗对谢予琛提出要给谢景瑜找一个启蒙师傅的时候,谢予琛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不过谢予琛也是够狠,他虽然答应庄木晗要给二皇子找一个启蒙师傅,但是压根没有找新的师傅的打算。也就是说,他打算让谢景珩现在的启蒙师傅同时教两个皇子。 谈安歌想也不用想,两个皇子一起学习的场面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且不说两个人已有过结,单说皇后与宛嫔之间的关系,就值得推敲。 果不其然,第一日,连身在翊坤宫的谈安歌都听说了谢景珩与谢景瑜起了冲突的事情。 虽然很快就被先生压了下去,两个人都被打了手心,但是听说谢景珩与谢景瑜反而更加不服气了。 但既然都是在接受启蒙,那便有更好一决胜负的方式。 但是谢景珩毕竟已经开始学了一年的时间,谢景瑜刚刚接触到这些知识,又怎么可能会比得过谢景珩呢? 特别是晦涩难懂的诗句让他头都快要炸了。 ——他是一刻都不想学了。 君子之约,就此放弃。 但是,回到寝殿的时候,赵宛音显然已经听说了他今日糟糕的表现,正在等着谢景瑜。 先生的打手心只是意思意思,毕竟要顾忌两位皇子的身份。但是赵宛音却不一样,她手中拿的乃是真正的戒尺。 谢景瑜缩了缩脖颈,有些畏惧。 他谢景瑜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人就是他的母妃赵宛音。 “伸出手来。” 谢景瑜闭上眼,心一横把手递了出去。 想象中的痛感如期而至,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疼一些。 他忍不住表情扭曲。 “错了没?”赵宛音冷冷地看着谢景瑜,问道。 谢玉茹见到赵宛音如此凶煞的模样,又看见兄长迅速红肿起来的手心,哇哇大哭起来。 赵宛音却不理会谢玉茹,“明日能好好学了么?” 谢景瑜咬了咬后槽牙,“能。” 赵宛音这才放下戒尺。 谢景瑜望着赵宛音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母妃,我会努力的。” 谢景珩得意的模样他也忍受不了了。偏偏他又不能动手,真是让人心中来气。 赵宛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用努力。你只用在课堂上安分守己一些,别再给我惹事了。” 第187章 追他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但事实证明,谢景瑜的确不是学习的料子。 无论先生强调了多少遍,下一次先生提问的时候,谢景瑜都能迷惑地“啊”一声。 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奈何谢景瑜好歹也是一个皇子,不是他想教训就能教训得了的。 但是他不能教训,自有人会替他来教训他。 于是先生将这一情况禀报给了谢予琛。 但先生没有想到的是,谢予琛原本就压根不想管谢景瑜,连给他找启蒙师傅这一过程都充满了敷衍。 谢予琛敷衍地点了点头,说道,“劳烦先生多费心了。” 先生欲言又止,但看着谢予琛的表情,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先生回去的时候,谢景瑜睁着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谢景瑜比谢景珩要像谢予琛很多。按道理来说,抛去谢景珩的身份不谈,谢予琛理应更加宠爱谢予琛一些,但实际上并没有。 先生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昨日课上所授的内容,你回去可有复习?” 谢景瑜今日显得格外积极,“不仅复习了,我还记住了。” 谢景珩忍不住嘲讽道,“就你?” 谢景瑜瞪他。 先生抿唇道,“既然这样——” 还没等先生问,谢景瑜就抢答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意思是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本性都是一样,但如果从小不好好学习和受外界的不良影响,人的本性就会变坏。所以,人从小就要好好学习,学会区分善恶,保持善良的禀性。” 先生惊讶道,“可以。二皇子今日转性了。” 谢景瑜得意地扬起唇角,“我只是晚一些启蒙罢了,要是我与谢景珩同时上学,绝不会如此。” 庄木晗虽然没有像以前抓得那么紧,但一直很上心谢景珩的学习情况。谢景珩不知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先生满意地看着两位皇子,两位皇子有过节,彼此都较着劲。而如果将这股劲放在学习上,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就这样,谢景瑜的学习一天天好了起来。他的进步飞快,甚至隐隐地盖过了谢景珩一头。 这下不爽的变成了庄木晗。 她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你比谢景瑜入学快了将近一年,但是不过快两个月的时间,他却要赶上你的进度了。” 谢景珩垂头看着地面,两只手不安地绞着。 庄木晗皱了皱眉,“阿珩,母后想告诉你的是,虽然母后现在对你多有宽容,但你还是不能够松懈自己。” 但是,就算谢景珩开始努力,也追不上就像是开了挂一般的谢景瑜。 先生原本都会夸赞谢景珩聪慧,但是自从谢景瑜进步以后,谢景珩就再也没接受过先生的夸赞。 谢景瑜得意地看着谢景珩,似乎在嘲讽他之前的轻视。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 “什么?!” 看着谈安歌掩不住的震惊神情,妙花只好再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二皇子殿下最近进步突飞猛进,本来以为是二皇子殿下天赋异禀,但却不是这样的。二皇子殿下之所以能够如此快地记住知识,是因为他作了弊。不过二皇子还真是厉害,如果不是先生多留了一个心眼,先生还真不会发现他作弊的事实。” 谈安歌皱起眉,“这是刚刚发生的事吗?先生打算怎么处置二皇子?” 妙花道,“是的。奴婢也是头一回听说皇子居然还能在这事上作弊——何况这还没入太学呢。先生也无法决断这件事,好像去找圣上了。” 谈安歌道,“但凡是学习的学生,太过苛求成果的话,做出作弊的行为也不奇怪。” 只不过,如果让皇上知道了,这事就变得难办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凑一凑热闹。”谈安歌勾起唇角。 * 谈安歌的到来打破了凝滞的场面。 皇子作弊不是小事,反正谈安歌去的时候,庄木晗与赵宛音也俱是在场。 谢景瑜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躲在赵宛音的背后。 谢予琛眼中露出些许兴味,他唤道,“谢景瑜。” 谢景瑜捏着赵宛音的衣角,扭扭捏捏的不肯出去。 谢景珩幸灾乐祸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谢景瑜道,“我才不是不敢当。” 正是因为一直比不过谢景瑜,谢景瑜才会作弊的。本来做的很隐蔽,没想到居然还是被那个老头子发现了。 谢景瑜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跪下,颇有些倔强,“儿臣错了,父皇要怎么责罚,儿臣没有任何异议。” 谢予琛淡淡地瞥他一眼,将目光转向谈安歌,“依安歌看,该如何处置?” 谈安歌没有想到谢予琛会将火力引向自己,面对众人的目光,她将问题又抛回给谢予琛,故作乖巧道,“臣妾都听陛下的。” 谢予琛笑了笑,“阿瑜尚且年幼,就学会了欺瞒诈骗的陋习。若是等长大以后……” 谢景瑜年龄虽小,但也隐隐明白了谢予琛话中的意思,他立刻道,“儿臣绝不再犯!” 反正不管怎么样,先保证就对了。 谢予琛道,“朕如何信你?” 赵宛音却忽然跪下,她轻轻将,“二皇子年纪尚小,孩子都是一张白纸,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引导,二皇子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谢景瑜惊异地看着赵宛音,似乎是没有想到赵宛音此时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谈安歌本来以为赵宛音是想要追责带坏二皇子的人,没想到赵宛音下一刻就说道,“自二皇子入学以后,在学业上仿佛一窍不通。臣妾觉得二皇子比不过大皇子,心中着实焦灼得很,所以才想出了下下之策。” 谢予琛道,“宛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连一旁的谢景瑜都十分震惊,“母妃……” 赵宛音道,“闭嘴!” 随后,她转向谢予琛,“二皇子无辜,嫔妾不能让他背下这样的罪名。” 谢予琛挑了挑眉,“你作为二皇子的母妃,不善加引导二皇子,反而做出此等行为……朕无法轻饶。这几天,阿瑜就留在长安宫内罢。” 赵宛音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结果。 谢景瑜慌了,“母妃……!父皇,我不要去皇后那里!” 谢予琛冷笑一声,“没大没小,你确实该好好学学规矩。皇后,劳你费心了。” * “陛下是打算将二皇子抱到皇后娘娘膝下吗?” 谢予琛故意将脚步放慢了一些,让谈安歌可以和他并肩而行,“不打算。” 其实他原本连处罚都不打算处罚谢景瑜,只是在思索怎么用一个比较好的方式糊弄过去,没有想到赵宛音如此轻易地就认罪了,他只好那么说。 谈安歌眼中露出深思。 她总觉得谢景瑜作弊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就算赵宛音再怎么急于求成,也不可能让谢景瑜用这样的方式来压过谢景珩一头。 而事情的真相就像谈安歌所预料的那般,谈安歌走后,谢景瑜仍是抓住赵宛音的衣角不放,“母妃……” 他想说,不关母妃的事。 想要靠作弊投机取巧,明明就是他的主意。 但看着赵宛音沉静的双眼,谢景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母妃替他背了锅。 庄木晗有些不忍,“虽然是陛下的命令,但若是你想要见阿瑜的话,随时都可以来长安宫。” “不用。”赵宛音看着谢景瑜,“慈母多败儿。待在嫔妾的身边,阿瑜只会一事无成罢了。” 庄木晗有些不解,赵宛音身为一介宫妃,挑唆皇子是大罪。就算是赵宛音真的教唆了谢景瑜,她也不该如此爽快地承认。 在赵宛音的眼神威吓下,谢景瑜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庄木晗回到长安宫。 但虽然赵宛音接受了陛下的处决,但是谢景瑜毕竟还小,不愿意离开母妃。三天两头的往赵宛音那儿跑。庄木晗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算谢予琛真的想将谢景瑜抱养给庄木晗,庄木晗其实也是不需要的。她已经有谢景珩了,并不需要还有另一个皇子为她争得什么。不如放任谢景瑜多往赵宛音那儿去,也好卖赵宛音一个人情。 脱离了作弊手段以后,谢景瑜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问三不知。 先生直叹气,谢景瑜的作弊手段高超,但知识却是一点儿都不过脑的。 谢景珩再也不用担心谢景瑜会超过他了,先生对谢景珩的宠爱也都回来了,但是看着谢景瑜最近黑沉沉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谢景珩再也生不起嘲笑的心情了。 “今日就到这罢。” 听到这句话,谢景瑜立刻放下了笔,往外跑去。 先生捋着胡子叹了一口气。 作弊被抓后,二皇子的心思更不在学习上,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谢景珩望着谢景瑜离去的背影,忽然鼓起勇气,追了上去。 第188章 你走罢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自然是去找赵宛音了。 这几日赵宛音一到晚上,就拒绝见谢景瑜。 无论谢景瑜如何道歉,赵宛音都丝毫不动容,并没有想要将他接回来的意思。 迎接谢景瑜的反而是谢玉茹。 谢玉茹与谢景瑜乃是龙凤胎,心连着心,这几日谢景瑜心情不好也影响着谢玉茹。谢玉茹开始的几天还哭闹过,但她很快就发现了苦恼对赵宛音来说是无用的,便放弃了。 “谢景瑜!”谢玉茹拍手叫道。 谢景瑜握住谢玉茹的手,“母妃呢?” 谢玉茹回头看了看,奶声奶气地回答道,“母妃在殿内。” 谢景瑜牵起谢玉茹,“母妃,儿臣来啦!” 赵宛音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好看,“你怎么又来了?” 谢景瑜道,“儿臣来看母妃,好尽一尽孝道。” 赵宛音道,“得了吧。你在先生那里学的东西可学明白了?” 谢景瑜想到先生刚刚崩溃的表情,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赵宛音道,“你就安心在皇后娘娘那儿罢。” 谢景瑜道,“可母妃为何要帮儿臣扛下罪名?让儿臣领罚,父皇也不会让儿臣待在长安宫了!” 赵宛音牵动唇角,“待在长安宫,不好吗?” 谢景瑜一脸莫名地看着赵宛音,“待在长安宫有什么好的?” 赵宛音闭了闭眼,“对你的将来好。” 对谢景瑜来说,待在任何一个地方,总比待在她这个亲生母亲这儿要好得多。 谢景瑜道,“母妃在说什么怪话?!儿臣会好好努力的,然后儿臣向父皇求情,说不定父皇就放儿臣回来了。” 既然母妃不肯向谢予琛求情,那么就由他来求这个情。 赵宛音道,“谢景瑜,你是听不懂话吗?我叫你好好在长安宫待着。” 谢景瑜退后一步,“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变得拔凉拔凉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谢景瑜虽然在学习上一窍不通,但是他的思维转的很快,“母妃是想要抛弃儿臣不成?” 赵宛音道,“你来找我,皇后娘娘没有说什么?” 谢景瑜摇了摇头。 赵宛音继续说道,“不要再来找我了。” 谢景瑜仍是不敢相信赵宛音居然真的有这个念头,他瞪大了眼睛,怔愣在原地好半天,随即高高举起了谢玉茹的手,“那玉茹怎么办?” “玉茹留在我这。”赵宛音道,“谢景瑜,别逼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赵宛音自己怎样都无所谓,甚至于谢予琛冷落她,她都能做到心如止水。 但谢景瑜不行。 他是皇子,就算不争那太子之位,也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赵宛音自以为算计到了所有事情,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意识到了那件事以后,这个想法的种子就埋在了赵宛音的脑海内。但刚巧在这时候,谢景瑜刚好被先生抓住作弊,赵宛音只是顺势而为。 “你走罢。” * 谢景珩扒在宫门口,探头探脑地望了半天。宫女和太监早就看到了他,只不过是选择性装瞎。 终于,谢景瑜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谢景瑜!” 谢景瑜抬头,蹙眉道,“怎么是你?” 谢景珩只觉得自己一番苦心喂了狗,冷哼道,“亏我这么念着你。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谢景瑜挥了挥手,“走开,我现在没心情。” 也就是谢景瑜这个挥手的动作,让谢景珩看到了他手上的红痕,像是被戒尺打的痕迹,顿时大惊失色道,“宛嫔动用私刑?” 谢景瑜连忙将食指放在嘴前,“嘘!别这么大声!” 谢景珩很震惊,虽然庄木晗平日里对他也很严格,但最多也是让他罚站或是罚跪,从来都不会打他。 何况,谢景瑜最近明明都是养在皇后的膝下,赵宛音根本没有权力进行这样的管教。 他拉住谢景瑜的手,“别怕,本皇子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谢景瑜连忙抽回手,“别……” * 但是谢景珩有时候出乎意料地固执。 谢景珩直接拉着谢景瑜去了庄木晗面前,谢景瑜想逃都没有逃掉,谢景珩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并且谢景珩说的还十分夸张,光是动用死刑这一点,就足够让庄木晗重视起来了。 如果不是谢景珩言之凿凿,庄木晗甚至还有些不敢置信。 宛嫔当真不想要谢景瑜了? 但凡是她还想要谢景瑜,就不会在谢景瑜还没抱回去的时候,还这样管教谢景瑜。 庄木晗只好让人去传谢予琛。 谢予琛几天内来了两回,次次都是关于谢景瑜的事情。 他有些不耐烦地蹙紧了眉头。 庄木晗观察着谢予琛的表情,“陛下前几天说,让阿瑜暂时养在臣妾这儿。臣妾本想着以宛嫔平日里的为人,教唆皇子只是一时冲动。让她反省一段时间,就将阿瑜重新还给她……但是……” 谢予琛干脆利落地打断庄木晗,“皇后的意思是,二皇子不适合在宛嫔膝下养着了?” 就连谢景瑜这次也沉默地低头,没有说话。 按道理来说,谢景瑜很黏自己的生母,听到要将自己放在别处养的事情绝不会如此淡定。 但是在场的人也并没有人在意谢景瑜的感受。 “皇后想养?”谢予琛眯起眼。 庄木晗有些吃惊,“臣妾并没有想要养阿瑜的意思。臣妾已经有一个阿珩了,每日操心着阿珩已经够吃力的了。后宫有很多姐妹膝下无子,倒可以交由其他的姐妹。” 谢予琛问道,“皇后有什么想法吗?” 庄木晗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要不要将突然冒出来的大胆的想法说出来。 * “安歌想要孩子吗?” 谈安歌听到谢予琛这么问她的时候,惊得手中的书都差点拿不稳了。 她脸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臣妾……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谢予琛顿了顿,说道,“朕是说——现成的皇子。” 谈安歌满脸问号,“现成的皇子?” 过了好一会儿后,谈安歌才反应过来,“不会是臣妾以为的那个吧——” “嗯。”谢予琛说道,“皇后跟朕说了,像宛嫔这样的情况是不适合再养阿瑜了。但是皇后已经有阿珩了,她不想再多养一个阿瑜。” “……陛下为何会想到臣妾呢?”谈安歌问道。 谢予琛思索了一会儿,“安歌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 何况,连庄木晗都是这么建议的。 庄木晗给出的理由就相对正式了,“柔妃秉性纯良,而赵宛音虽然对阿瑜多有教唆,但是阿瑜的本性并不坏。只要有人加以引导,阿瑜便不会再走歪路。” “没有比你更适合的妃嫔了。”谢予琛说道。 毕竟谢景瑜是一个皇子,若是交由别人来养的的话,少不了又是一场宫斗大戏。但是交给谈安歌,却不会这样的苦恼。 谢予琛虽然对谢景瑜无感,但是也不希望他沦为争权夺势的工具人。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如安歌就收下他。”谢予琛说道,“朕再拨一个嬷嬷过来,照顾谢景瑜。安歌平日里也不用管他,放他自生自灭就好了。” 谈安歌抽了抽嘴角,“陛下,这好歹是你的——唔,侄子。你就不能再对他上点心吗?” 谢予琛一把揽过谈安歌,“安歌还不知道吗?能让朕上心的人,只有安歌一人而已。” 谈安歌道,“陛下又在说情话……” 虽然谢予琛的情话并不算高明,但是每每都能逗得谈安歌忍不住嘴角的甜蜜笑意。 谢予琛轻轻咬住谈安歌的唇,“安歌冤枉朕了,朕每次说话可都是真心实意的。” 第189章 猫和狐狸的力量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既然说好要让谈安歌抱养谢景瑜,庄木晗很快就迫不及待地使人将谢景瑜送到翊坤宫内。 谢景瑜垂着头,看起来颇有些灰心丧气的模样。 不管是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刻意被母亲抛弃的事实,相信都不能比他好多少。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也有些无奈。 谢景瑜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如果换成旁的没有皇子的嫔妃,恐怕都会十分欣喜地收下。但不论是谈安歌还是庄木晗,对谢景瑜都是敬谢不敏。 “参见母、妃。” 谢景瑜刻意地将后面两个字咬得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 谈安歌叹了口气,“本宫也是无辜的,你可别恨本宫。” 谢景瑜没料到谈安歌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地抬起眼,“儿臣为什么会恨母妃?” 谈安歌观察着谢景瑜的表情,确认他是真心这么说的,才放下一颗心,“那就好。” 谢景瑜抿直唇线,兴致缺缺地撇过头,似乎不想与谈安歌说话。 ——搞得谈安歌很想和他说话一样。 谢景瑜来到翊坤宫,连原本从小伺候他到大的贴身太监都换了。但谢景瑜在重重的打击之下,也懒得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看着谢景瑜离去的背影,妙颜忍不住开口,“嘿,你说二皇子殿下还真是奇怪——虽然不闹是一件好事,但是这样的表现也太奇怪了吧?娘娘,你觉得呢?” 谈安歌同样看着谢景瑜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一道小小的黑影却忽然出现在了谈安歌的事业内,并且正着谢景瑜扑去。 “唔哇!”谢景瑜瞬间清醒,“什么鬼东西?” 谈安歌道,“小黑,过来——” 小黑听到主人的呼唤,听话地扑向了谈安歌。 谢景瑜转过头,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情绪波动,“这是什么鬼东西?!” “二皇子殿下,不可无礼。”妙颜道。 谈安歌抚着小黑的背脊,“这是猫。你没见过吗?” 谢景瑜从小就被赵宛音养在宫内,赵宛音带他出来的次数也不多,仅有几次的冒险经历还是他偷偷和谢玉茹一起溜出来探险。 他被吸引了注意力,不无好奇,“猫?猫是什么东西?” 谈安歌词穷,“猫就是猫呀。” 正当谈安歌绞尽脑汁地想着什么解释的时候,又有一道小小的黑影出现在了谢景瑜身后。 “啊!”谢景瑜惊叫道。 小白比小黑来得更加调皮,直接扑到了谢景瑜的脑门上。 谢景瑜倒也不像寻常小孩那样表现出害怕的情绪,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将小白从自己的脑门上弄了下来。但当他扒下小白的那一刻,小白却一溜烟地跑到了谈安歌身边。 谢景瑜虽然不认识猫咪,但是他却认得狐狸。 “狐狸!”谢景瑜彻底兴奋了起来,“你宫中怎么会有狐狸?” 虽然谢景瑜这话说的有些没大没小,但是谈安歌从来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便也不在意。 谈安歌向谢景瑜介绍道,“这是小黑,这是小白。” 谢景瑜道,“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它们。” 他伸手就要去抓小黑与小白。 本来谢景瑜伸手去抓的时候,谈安歌还有些担心小孩子没轻没重,会不会弄痛它们,但是她好像低估了自己家的两个混世大魔王的威力。 在谢景瑜的手即将碰到小黑与小白的瞬间,小黑与小白往两边跑去,它们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似乎在嘲笑谢景瑜的自不量力。 谢景瑜怎么可能会服输? 他连忙迈着自己还没长长的腿,向小黑奔去。 谈安歌:…… 谢予琛远远就听到了翊坤宫不同寻常的动静,忽然记起苏鸿才刚刚跟他说,庄木晗将谢景瑜送到了翊坤宫。 他推开门,面前的情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劲爆。 谢予琛面无表情。 谈安歌也有些懵,她眨了眨眼,“陛下?” 事实证明,疯玩中的孩子是不可能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的,不然谢景瑜还是很怕谢予琛的。但是现在的他却乐此不彼地追着小黑与小白。他一点儿也不专一,因为小黑和小白是分开跑的,他过一会儿就换一个目标。 “小黑。”谢予琛冷冷地说道,“带他出去。” 小黑是有灵性的。 它似乎听懂了谢予琛的话,纵身一跃就跑出了宫外。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朕觉着,让宛嫔重新抱回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谈安歌无奈道,“现在也来不及了吧。” 谢予琛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刚刚才下的令,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够如此快的反悔。 “朕记得他刚刚才来。” ——谢予琛潜台词是,怎么就玩得这么疯了? 谈安歌说道,“确实是刚刚才来。” 其实谈安歌也想知道谢景瑜为什么如此快地就兴奋了起来,该说小孩子不愧是小孩子。 “算了。”谢予琛道,“趁着他出去追那两个畜生,不如来干些有意思的事情。” 谈安歌无奈,“陛下,现在还是白天……” 谢予琛勾起唇角,“可是,安歌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她怀疑谢予琛如此果断地想要将谢景珩抱给自己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谈安歌愤愤道,“陛下真是思想龌龊!” 谢予琛无辜地眨了眨眼。 * 等谢景瑜满头大汗地回来以后,才发现宫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 而自己的新晋母妃,额上竟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颊还有不同寻常的潮红。 他有些迷惑,但是谢予琛还在这儿,他不敢造次。 小黑优哉游哉地走进来,跳到谈安歌的膝盖上。 虽然刚才它与谢景瑜也上演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但是它丝毫不觉得累,反而还有些嫌弃谢景瑜体力太差。 “见过父皇,见过母妃。” 谢予琛轻咳一声,“你今日刚来翊坤宫,就如此之顽皮。柔妃娘娘不同于其他人,性格柔和,你以后可要收着一些。” 也亏得谢景瑜年纪尚小,不知道谢予琛话中蕴藏的意思。不然他就会意识到,谢予琛话语中明明白白的双标有多么过分。 就谈安歌性格柔和,皇后与宛嫔都不性格柔和了呗? “儿臣遵旨。”谢景瑜恭谨地回答道。 谈安歌推了推谢予琛,似乎在埋怨他的多话。 谢予琛看了她一眼,反正他今日也吃饱了,干脆就放过了她。 谢予琛走了以后,谢景珩的状态明显放松许多。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开心吗?” 谢景瑜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最后也没有抓到小黑,但他心中也没有挫败感,前几天的负面情绪反倒是一扫而空了。 “开心就去换身衣服。”谈安歌略微有些嫌弃,“一身汗味。” 谢景瑜看着谈安歌,心中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虽然赵宛音抛弃了他,但是以前赵宛音对谢景瑜还是蛮好的,但是赵宛音通常都是一脸温柔,无论谢景瑜做什么,她都不会多加苛责。更加不会像这样表现出嫌弃的态度。 谢景瑜心中不觉有一阵暖流流过,他抬起头,“是!” 谈安歌忍不住提醒他,“你下午还有课。” 看着谢景瑜瞬间蔫下去的状态,谈安歌忍不住幸灾乐祸,这可能就是作为学生的卑微吧。 谈安歌承认自己有些恶趣味,特别是知道谢景瑜本身就不喜欢学习,还不得不去上课的样子,谈安歌心中格外畅快。 “好好学。”谈安歌道,“到时候先生若是要找本宫谈话,本宫定不轻饶了你。” 谢景瑜撇着嘴,小声地说道,“可那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呀。” 第190章 做皇子不如做宠妃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和谢景瑜相处了几天,谈安歌越来越觉得谢景瑜并不如她之前以为的那么熊,除了不爱学习、爱疯玩,其他方面都蛮好的。 他虽然住进了侧殿,但是很少来拜访谈安歌,反而大多数时间都在追着小黑跑。 若说一次两次,小黑是完全是吃得消的。但是由于谢景瑜没有一次捉到小黑,偏偏他这人在不该有胜负欲的地方非常有胜负欲,下一次更加兴奋地追着小黑跑。直到现在,小黑趁着谢景瑜上课的时候,趴在谈安歌怀中直喘气。 谈安歌叹了口气。 ——是了,像谢景瑜这样的年纪,正是猫不理的年纪。 她端着一盘羊奶放到小黑嘴边,须臾,小黑伸出细小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舔着盘中的羊奶。 谈安歌眸中露出深思。 但是,她果然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对。按谈安歌所了解的女主,赵宛音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她膝下就这么一个皇子,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甘心将皇子拱手相让。 她居然犯下如此的错误,事后也没有做任何的争取。 就连跟在谢景瑜身边的嬷嬷说,谢景瑜这几天不是疯玩就是在睡觉,完全没有任何要去找赵宛音的行为。 赵宛音坐得住,但是谈安歌却坐不住了。 趁着谢景瑜去上课的时间,谈安歌召了赵宛音来宫中。 赵宛音一脸恬淡,看上去也并没有因为失去了谢景瑜而感到不适。 “本宫想了又想,总觉得现在不太好。与物归原主一个道理,阿瑜毕竟是宛嫔的儿子。这亲生骨肉与旁人就是不一样的。”谈安歌说道。 赵宛音犹豫了一下,问道,“娘娘可是在担心阿瑜养不熟?” 谈安歌没想到赵宛音会这么说,她问道,“宛嫔何出此言?” 赵宛音道,“娘娘如果是担忧阿瑜养不熟的话,娘娘大可不必担心。” 虽然她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由谈安歌接受谢景瑜,但是对于谢景瑜来说,这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谈安歌试探了一番,发现赵宛音居然是认真的。她并不想夺回谢景瑜。 赵宛音勾起唇角,“既然这样,娘娘何不顺理成章地接受阿瑜呢?” 谈安歌不由沉默。 她发现,她现在完全摸不透赵宛音的想法。 谈安歌这才想起来,谢景瑜自从来到翊坤宫后,一次都没有去找过赵宛音,并不符合他之前的表现。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竟是赵宛音主动不要谢景瑜的。 “那你呢?你不要他了吗?” 赵宛音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谈安歌的问话。 甚至于她心里都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荒诞,但是种种迹象又在提醒她,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 一个人真的可以变化那么大吗? 无数次深夜,赵宛音都在辗转反侧。内心的猜测或许可能是她的异想天开,但是后来她因为这个猜测主动去调查出来的结果证明了她并不是异想天开。 “娘娘……”妙颜快步走了进来,“二皇子殿下回来了。” 谈安歌回过神来。该说幸好谢景瑜并不常来主殿。回来的时候也并不会刻意地来主殿给她请安。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谢景瑜恰巧今日心血来潮,来到了主殿。 他看到来不及避开的赵宛音,先是一愣,随即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谈安歌却敏锐地感受到了,谢景瑜的情绪不太好。 谢景瑜异常乖巧地向谈安歌行了一个礼,“儿臣参见母妃娘娘,参见……宛嫔娘娘。” 赵宛音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二皇子殿下回来了,那么嫔妾也不叨扰柔妃娘娘与二皇子殿下的独处时间了。” 目送着赵宛音离去的背影,谈安歌看向谢景瑜,“喂。” 谢景瑜有些不爽,“有什么事吗?” 谈安歌丝毫没有顾及一个三岁孩子的自尊心,“她为什么不要你?” 谢景瑜也没想到谈安歌这么直白,他身形一僵,随即说道,“我怎么知道?” 谈安歌托着腮,“她如果真的铁了心不要你,那你以后只能待在翊坤宫了。” 除非谢予琛改变主意,将谢景瑜抱到其他人的膝下养——不过这也不太可能。 谢景瑜冷笑一声,“你现在才知道吗?” 谈安歌静静地看着他。 谢景瑜抿了抿唇,他年龄虽小,但是宫中的皇子通常都会比同龄人要早熟一些,而谢景瑜又格外早熟,此时也能稍微领会一些谈安歌话中的意思。 如果不是赵宛音的心意坚决的话,谈安歌是想将他送回赵宛音那儿的。 * 谈安歌严重怀疑那天自己惹谢景瑜不高兴,谢景瑜就报复她。 不如说,谈安歌完全没有想到她也会有今天。简直就像是老师叫家长,她被迫只能给闯祸的孩子擦屁股一样。 谢景瑜又抢了谢景珩的东西。 即便庄木晗坐在上面,但是两个小孩还是一脸不服气,瞪着彼此,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闯什么祸了?” 谢景瑜倒打一耙,“他抢了我的东西。” 谢景珩急了,“你骗人!明明是你……” 谢景瑜虽然比谢景珩年纪小,但在逻辑上却比谢景珩强很多,他看向谈安歌,“你信我还是信他?” 谈安歌看了看谢景瑜,又看了看谢景珩,“你在为难我柔妃?” 谢景瑜虽然现在养在翊坤宫,但是谢景珩可是她看着长大的。 谢景珩见谈安歌并没有武断地维护谢景瑜,不由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 ——柔妃娘娘心中还是有他的。 自从谢景瑜去翊坤宫后,谢景珩就一直觉得谢景瑜这家伙简直走了狗屎运。其实今日的事情也不全是谢景瑜的错,是他先出言挑衅,谢景瑜受不了才反击的。 “你抢了他什么东西?”谈安歌问道。 “书。”这回谢景瑜倒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 谈安歌有些不可思议,“抢回来了你会看?” 谢景珩有些委屈,“那本书上面,写了好多批注……他就是想要走捷径!谢景瑜,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走捷径,也是没用的——你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庄木晗抬了抬眼皮,“阿珩,不得无礼。” 两个小孩之间的争端其实她也懒得管。不同于皇子之间真正的争斗,谢景瑜并无恶意,两个人就算有摩擦,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庄木晗看得出来,谢景瑜的本性并不坏,指不定以后还能成为谢景珩重要的人脉。 谢景珩不满地撇了撇嘴,但是还是住了嘴。 谢景瑜望着谈安歌,“他说,我不是读书的料。” 谈安歌想了想谢景瑜的表现,其实这几天她也有问先生谢景瑜表现的如何,她忍不住说了实话,“你确实不是读书的料。” 谢景瑜嘴角勾起轻嘲的弧度,他就知道,他不该心怀期待,就连赵宛音现在都不要他了,别人又能怎么样对待他呢? 明明……是因为谢景珩先说了哪种话。 谢景瑜委屈,但是谢景瑜不说。 “把书还给他。”谈安歌说道。 谢景瑜这回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将怀里揉得皱巴巴的书递给了谢景珩。 谢景珩接过书,这本书他平常还是很爱惜的,居然被谢景瑜弄成这副样子,他怎么能不心疼? 如果不是碍于谈安歌和庄木晗都在场,谢景珩恐怕就要发火了。 “走了。” 见谢景瑜将书归还给谢景珩,谈安歌也不愿多做纠缠,牵着谢景瑜的手便转身离开。 谢景瑜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倏然抬起头,“我们要去哪里?” ——这不是去往翊坤宫的方向。 谈安歌见他这才反应过来,牵了牵唇角,“反应真迟钝。” 宫人为谈安歌与推开谢景瑜宫门,谢景瑜往前看去,那是一个熟悉得令人讨厌的身影。 先生转过身来,颤巍巍地行礼,“微臣参见柔妃娘娘。” 忽然,谢景瑜心中不觉有些羡慕,在他面前那般威风的先生,面对谈安歌的时候却也只能卑躬屈膝。 ——看来做个皇子也没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做一个宠妃呢。 谈安歌道,“你不是想要书吗?” 谢景瑜迷惑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道,“本宫仔细想了想,你可能是羡慕那本书上有阿珩的笔记。既然这样,让先生单独给你补课,不是比阿珩的那本书香多了?” 谢景瑜:…… 他并不想要,谢谢。 刚才他在长安宫那儿反应平淡,但这下是彻底地愤怒了,“你根本不懂我!” 谈安歌皱了皱眉,“难道不是?小孩子可真难懂。” 妙颜看着这副场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忍住不笑出声。 谈安歌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总之,这不是重点。等用晚膳的时候,本宫再来接你。” 谢景瑜眼睁睁地看着宫门在自己眼前重新关闭,他转头一看,先生捋着胡须,很是满意地说道,“二皇子终于醒悟了。所谓勤能补拙,若你能一直保持这个态度,超过大皇子殿下是迟早的事情。” ——简直就是魔鬼。 世界上最恶毒的魔鬼,不过如此。 第191章 踩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谈安歌的行为十分魔鬼,但是谢景瑜却对她生不出愤怒的情绪了。 至少,她还是有认真考虑他的感受的,不是吗? ——只不过她好像误会了。 不知不觉间,他和谈安歌关系已经变得亲密。 他抢过谢景珩手中的木雕,狠狠摔在地上,“你怎么又拿了一个木雕?” 庄木晗不喜欢谢景珩玩这些东西,他背着庄木晗好不容易使宫人弄来了新的木雕,又被谢景瑜看到了。 谢景瑜龇牙咧嘴地威胁他,“你再拿一个,我就再摔一个。” 谢景珩的眼泪顿时蓄满眼眶。 谢景瑜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哪怕谢景珩只惹过他那么几次。但是他还是抓住一切空隙报复回去。 大多数时候,还是谢景珩输。 只不过,以现在他俩的样子,任谁看到了这副场景,都会以为谢景瑜在欺负谢景珩。 但是谈安歌看到了这副场景只觉得头疼,趁着两个孩子还没有注意到她,她便生出想偷偷溜走的心思。 只不过谢景珩眼尖,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连忙朝谈安歌挥手,“柔妃娘娘!” 谈安歌只好无奈上前。 ——真是两个熊孩子。 谢景瑜看着谈安歌过来了,眸中变得冰冷,他抬起脚,狠狠地用鞋底辗着那个木雕。 “你又在做什么?” 谢景珩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我的木雕!” 谢景瑜勾起唇角,“玩物丧志。我这是在为你好。” 谈安歌蹲下身,很认真地跟他说,“你可以不那么熊吗?” 谢景瑜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皱着眉疑惑地望着她。 谈安歌道,“你知道有一个词叫作熊孩子吗?” 谢景瑜道,“不知道。” 谈安歌说道,“不知道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这个词形容的就是像你这样顽皮的孩子。” 而且,谢景瑜现在才三岁多一些,等到了七八岁的叛逆期,才叫真正的头疼。 谢景瑜冷哼一声,“那母妃要责罚儿臣吗?” 谢景珩止住哭声,“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当然要接受惩罚。” 谢景瑜勾起唇角,“这是我的母妃,还轮不到你插嘴。” 谈安歌揉了揉太阳穴,“谢景瑜,不得这么无礼。” “无礼?” 谢景瑜一直学习不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很厌烦先生口中说的什么之乎者也、君子之道,君子端方,更何况他身为一国皇子,更是不能做这些失仪的事情。不过是念在谢景瑜尚且年幼,这才不与他计较。 “什么是无礼?什么又是有礼?” 谈安歌没想到竟然会谢景瑜小小年纪,居然提出这么哲学的问题,谈安歌绞尽脑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谈安歌毕竟年龄也不大,又未为人母,自然也不会用传统的条条框框束缚住谢景瑜。 她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她拉住谢景瑜的手,“走,回宫。” 她吩咐妙颜,“你让他们照着阿珩的木雕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送到阿珩的宫中。记得,要亲手交给阿珩。” 显然,谈安歌也是知道庄木晗对谢景珩的颇多限制的。 谢景珩眼巴巴地目送着谈安歌离去。他觉得,自从谢景瑜去了翊坤宫以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疼爱他了。 他有些委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明明是谢景瑜先惹得他呀。 * 谈安歌拉着谢景瑜回宫,本想认真地跟他谈一谈,好好了解一下三岁半小孩的内心世界。但是,今日注定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谢予琛沉沉地望过来,谈安歌一愣,也不知为什么,放开了谢景瑜的手。 谢予琛勾了勾唇角,“回来了?” “嗯……回来了。”谈安歌应道。 谢景瑜也很怕这位看起来很严肃的父皇,听说谢予琛在自己的这位母妃面前,完全不像平常看上去的那般严厉。 谢景瑜躲到谈安歌的身后,准备悄悄地溜走。 “过来。”谢予琛却并没有放过谢景瑜的意思,朝谢景瑜招了招手。 赵宛音的想法是对的,其实谢景瑜待在谈安歌这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谢予琛原本是正眼都不瞧谢景瑜的,现在却主动叫他了。 “听说你……”谢予琛斟酌了一下措辞,拣了一个最实际的事情说,“还没有学会三字经。” 谈安歌惊讶道,“不会吧?” 现代人十分讲究启蒙教育,想她年幼的时候,刚满三岁就会背三字经了。虽然谈安歌本人对那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但是听说母亲曾经拉着她在亲戚面前展示背三字经的才艺。 谢景瑜低着头,有些倔强,“是又如何?” 谢予琛眼中露出嘲讽的目光,“太傻了。” 谢景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似乎没想到谢予琛会这么说。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脸色也迅速地难看了下来。 ——笑话,他会傻? 他只是不爱学习而已。 谢予琛道,“三天之内,背完,并且理解每句话的意思。朕三天之后会抽查你。不然,你就真的要坐实宫中最蠢皇子的名头了。” “……宫中最蠢皇子?什么时候的事儿?”谈安歌不合时宜地问道。 ——宫中总共才两个皇子,这也太丢脸了。 谢予琛勾起唇角,“传闻。” 谢景瑜道,“谁敢说本皇子?” 谢予琛道,“是么?朕觉得倒是事实。” 被看轻了,偏偏谢景瑜无法反驳,面对谢予琛,谢景瑜还是有些怂的。 “三天之后,儿臣一定能够对答如流。”谢景瑜咬着牙说道。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颇受打击的背影,耸了耸肩,“陛下何必那般打击他?” 谢予琛托着下巴,“其实,朕觉得,他比阿珩要聪明。只是……” “对。”谈安歌也有这种感觉,“臣妾觉得,阿瑜数学应该蛮好的。” “数学?”谢予琛疑惑道。 “臣妾说的是算术。”谈安歌连忙说道。 “算术啊……”谢予琛道。 谈安歌转移话题,“不过,臣妾还以为陛下不在乎阿瑜呢,没想到陛下对他如此上心。” 谢予琛道,“不在乎归不在乎。但朕可不希望皇子之中出一个败类。” “……他才三岁。” 谢予琛搂过谈安歌,在她耳边低声地说道,“三岁也该懂事了。” 谈安歌有些怕痒地缩了缩脖颈,“还没到上太学的年纪呢。” 谢予琛道,“他应该回去苦读三字经了。” 谈安歌回想起谢予琛上次说的话,她本以为谢予琛是一时变态,没有想到谢予琛是真的这么变态。 “侧殿和主殿之间离得很近……”谈安歌试图说些什么,没想到她越说话,越勾起谢予琛内心中蠢蠢欲动的某些东西。 谢予琛封住她的双唇,叹道,“朕知道啊。正因为知道……” “唔!” 谈安歌双手倏然抓紧被褥,背脊挺直。 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多少次,还是一样的感觉。 但是,知道谢予琛心中装的都是自己以后,做这档子事情的时候,谈安歌心中又有了不同的感觉。 谢予琛凑过来,吻住她的唇。 “朕想要出巡。” 谈安歌倏然清醒了,她迷惑地眨了眨眼,“是臣妾理解的那个出巡吗?” “是。朕打算让皇后辅助丞相监国。”谢予琛说道。 他虽然是在民间长大,但却也很少出过京城。 一直以来,大楚都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繁荣。无论是微服私访还是浩荡出巡,都是必要的事情。 虽然谢予琛自己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谢予望为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至少,稳定前朝的局势并不需要他付出更大的努力,甚至比谢予琛的计划还要快一些,因此出巡也比意料之中还要早地被提上了议程。 谈安歌搂住谢予琛的脖颈,“臣妾支持陛下的决定。” 第192章 三字经!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这三日一反常态,发奋苦读。 甚至连下课的时候,谢景瑜都不像平日里那般冲回翊坤宫了,而是举着书本,一本正经地问先生自己还不理解的地方。 就像是谢予琛所说的那样,谢景瑜并不笨。他只是有惰性,而不是真正地不会。 若有办法治住他的惰性,他只会比谢景珩做得更好。 他认真地背了出来,虽然偶尔有几个地方有卡顿,但是他还是顺利地完成了谢予琛对他要求。 谢予琛点了点头,他看向苏鸿才,苏鸿才立刻识趣地将早就准备好的槐花粉端了上来。 谢景瑜:…… 谢予琛也不知道小孩子具体喜欢什么,听说小孩都很喜欢吃甜食,所以干脆听从苏鸿才的意见叫御膳房准备了一碗槐花粉。 谢景瑜只是倔强地抬起头,看着谢予琛说道,“儿臣不是蠢材。” 谢予琛勾了勾唇角,“单单就这一件事可不能证明。” 谢景瑜攥紧了拳头。 *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回来后仿佛更加生气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难道是没背出来? 她可是亲眼看着谢景瑜这些天的刻苦的。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的。 谢景瑜看到谈安歌这副表情,就知道她是误会了。 他冷冷道,“我背出来了。” 谈安歌挑了挑眉,“哦哟,那值得奖励。不过怎么这么一副丧气的模样?” 谢景瑜不耐烦与谈安歌说这些,干脆回了自己的侧殿,也不与谈安歌说话。 谈安歌不由摸了摸下巴,“小男孩的心思你别猜。” 但是既然谢景瑜背出来了,谈安歌还是要以示嘉奖的。 比起谢予琛,谈安歌要更加实际,干脆送了谢予琛一个用金子打造的小小雕像,用红绳串了起来,戴在脖子上似乎能够起到护身符的效用。 谢景瑜也是一个实际的人,看到这个奖赏,什么负气顿时都烟消云散了。甚至还戴着它去谢景珩面前晃,弄得谢景珩回宫跟庄木晗哭,说自己也想要一个。 谈安歌哭笑不得。 * 随着时间的推移,巡游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由于这次谢予琛准备离京久一些,因此选择的是浩荡出巡。 庄木晗作为皇后,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按照规制,皇帝浩荡出巡的时候是可以带上几位嫔妃的。 这几日,庄木晗都在纠结妃嫔名单的事情。 皇后难做,拟定的妃嫔名单人数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又不能带谢予琛那些讨厌的妃嫔。 但是,偏偏许多妃嫔又瞄着这次的出巡,恨不得削尖脑袋挤进来。 白宛如也盯上了这次的出巡名单。 谈安歌既然要跟去,那必然不能少了她。 赵宛音道,“可你现在也并不是很受宠,我前几天去试探了皇后娘娘,她考虑的都是较为受宠的妃嫔,你甚至都不在皇后娘娘考虑的人选内。” 白宛如摇了摇赵宛音的手臂,撒娇道,“姐姐,这一次我是一定要去的。” 赵宛音巍然不动,“理由?” 白宛如道,“姐姐,我有想要完成的事情,你相信我。” 赵宛音也是越来越摸不透白宛如了,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自从她意识到那件事以后,就注定了她对白宛如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她已经失去了争夺的权力,但是白宛如却还是有机会的。 赵宛音摸了摸白宛如的发丝,声音中仿佛蕴含着魔力一般,“姐姐会帮你,但是,之前去边关也是这样,我本以为你是想要获取注意力。在边关之行中,你也并没有引起陛下的注意。姐姐可以理解你,但是,你的打算究竟是什么?” 白宛如沉默了一下,“我的打算……并不是吸引陛下的注意力。” 经历了前一世后,白宛如意识到,普通的争宠根本毫无价值。 她前世也曾备受宠爱,前世甚至没有今生的容貌,她也在短暂的时间内获得了楚融帝的宠爱。 在后宫,宠爱固然重要。但是白宛如却不想再做牺牲品了,重来一世,她只想保护重要的人。 “我想要保护柔妃娘娘。” 赵宛音没想到白宛如会这么说,惊异地挑了挑眉。 白宛如早就准备好了理由,“陛下喜爱柔妃娘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柔妃娘娘不仅受宠,她的娘家也可以永远成为她强有力的支撑。虽然柔妃娘娘得势,但是她却心地纯良。有她在,至少宫中能够维持一种相对安定的状态。” 赵宛音道,“可是柔妃娘娘身边有侍卫保护,怎么会需要你一个弱女子保护呢?” 赵宛音想过千次百次白宛如的谋算,但是却没有想到白宛如的目的竟然会如此地单纯。 谢景瑜还在谈安歌膝下养着。于情于理,赵宛音也希望谈安歌不要出事。 白宛如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想要谋害柔妃娘娘。” * 最后定下妃嫔名单很快就出来了,谢予琛又在庄木晗拟定的基础上删了一些人,最后只留下三个人。 ——谈安歌、白宛如还有伏娇然。 在妃嫔名单宣布的同时,谈安歌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收到了一个主线任务[命运之争]。命运从来不是确定的事情,就算命运早就被写好了,也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面对命运的分岔路,宿主究竟何去何从?】 谈安歌忽的坐直了身。 【谈安歌:你居然还活着?】 【系统:是的,本系统终于回来了!之前去修复了一些东西,宿主久等了。】 谈安歌不想计较其他的事情。 【谈安歌:你刚才发布的任务是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字面的意思呀。】 ——命运之争? 难道这次的巡游会发生什么变数不成? 可是事关命运的分岔路,究竟会是什么呢? 谈安歌不由蹙紧了眉头。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谢予琛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 出巡一直都是皇帝的传统,可以帮助皇帝更好地了解民情,也可以树立在地方的皇威。 谈安歌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她撩开帘子,看着街上的景象。 她冥思苦想了几夜,还是没有想出结果,反而现在大脑昏昏沉沉。 都说未知的事情是最让人感到提心吊胆的,谈安歌现在就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谢予琛告诉她,巡游的第一站是最为富饶的江南。走完江南后,他们会顺着走上来,绕一圈再回到京城。 谈安歌打了一个哈欠。 她开始怀念现代的飞机了。 光是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就要长达半个月之久。虽然谢予琛给谈安歌安排的马车柔软舒适,也扛不住这么久的路程。 谈安歌无聊得直打哈欠,干脆靠在马车柔软的靠垫上,昏昏欲睡。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谈安歌歪着头,没有任何感觉。 谢予琛进来,将谈安歌抱起,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谈安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陛下……” 谢予琛亲了亲她,柔声说道,“困了?” 谈安歌抱住他的腰,在谢予琛的胸膛蹭了又蹭,“坐马车太无聊了。” 谢予琛勾起唇角,“忍忍。” 其实这次除了办正事外,他其实还有一些私心。这份私心就是他也想带谈安歌四处玩一玩。 谢予琛咬着谈安歌的耳朵,“现在还无聊吗?” 谈安歌一下就精神了,“拒绝马车play。” 谢予琛:? 谈安歌解释道,“陛下可不要乱来。前面还有车夫呢。” 谢予琛无奈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但这实在不怪谈安歌乱想,而是谢予琛的前科累累,是在是太容易招人误会了。 第193章 我们私奔吧!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接下来,谈安歌每日坐马车坐得头晕脑花,感觉人生不会再好了。 好在历经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要到江南了。 在还剩下几天路程的时候,谢予琛却忽然对谈安歌说,“我们私奔吧。” 谈安歌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的头晕还没有好,甚至产生了幻听。 直到谢予琛又重复了一遍的时候,谈安歌这才意识到谢予琛居然是说真的。 谢予琛早就做好了准备,自有会易容术的暗卫坐镇在大部队中,伪装成谢予琛和谈安歌。而真正的谢予琛与谈安歌就可以先行一步,伪装成平民百姓,微服私访。 谈安歌再次坐上谢予琛的马,颇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 她和谢予琛伪装成一对富商夫妇,来到了江南。 *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谈安歌前世也没来得及去江南水乡,但不得不说的是,江南水乡场景就像是她听过的任何一句诗句那样优美。 坐上画船,看着一栋又一栋的瓦房往后退。 江南水乡一向是最为富饶的地方,因此谈安歌也并没有看见多少穷苦的百姓,反而人人脸上洋溢着最为平淡的幸福。 船靠岸,谢予琛直接给船夫了一两银子。 谢予琛将富商的气质扮演得淋漓尽致,“今天心情好,不用找了。” 船夫一脸惊喜,“谢谢老爷!” 谈安歌抓住谢予琛的手,有些调侃地说道,“谢老板今天真是财大气粗。” 谢予琛道,“那可不,毕竟带夫人出来玩。” 旁边的一个姑娘看到了,不由得笑道,“老爷和夫人可真是恩爱。” 谢予琛好心情地扬起嘴角,“谢谢。” 那个姑娘继续说道,“老爷与夫人可是来江南游玩的?” 古代的旅游业虽然不发达,但是还是会偶尔又有钱有闲的人来江南游玩。以姑娘多年的看人经验,谢予琛和谈安歌就是属于这样的人。 谈安歌接话道,“是又如何?” 那个姑娘说道,“我姓白,自小在这里长大,对江南很是熟悉。老爷与夫人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人,玩起来未免会有些不知所措。不如让我引着老爷与夫人玩。” 原来是白薇儿看到谢予琛大手笔地给船夫一两银子,看到了商机,这才凑了上来。 谈安歌抽了抽嘴角,古代版的导游吗? 谢予琛也明白了白薇儿的意思,他虽然带了侍从,身边也有暗卫保护,但是江南对他和谈安歌来说,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确实需要人指引。 他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了白薇儿的手上。 “白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谢予琛说道,“这些先作为定金。只不过,我们毕竟只有夫妻两人,行走在外多有不安全。除了你以外,再要几个身高力强的壮汉,这样我与夫人也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他已经料到,白薇儿作为一介女子,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揽生意,身后必定不简单。 白薇儿收下金子,心中暗喜今日可算是被她碰到大客户了。 “是!” * 第二日,谢予琛与谈安歌的身旁就多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而白薇儿则是笑意盎然地朝着谢予琛介绍着江南水乡的特色。 谢予琛微微勾起唇角,“其实,我早就听闻江南水乡富饶,我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唯独江南从来没有来过。这次来江南,实际上也是想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 谢予琛没忘这次提早来到江南水乡的目的——不是游玩,而是微服私访。 白薇儿露出一个笑容,“江南属纺织业最为闻名,若黄老爷要投资的话,纺织业当属红利最大的行业。” 谢予琛道,“不过我突然来江南,怕是纺织的生意不太好做……” 白薇儿一跺脚,“嗨呀,有什么不好做的?黄老爷这般有钱,随便投资一下那些绣娘,那些绣娘定会感激老爷的。又或者,老爷可以将厉害的绣娘集中在一起,开一个像京城织造局那样的机构,再开一家成衣店什么的,那可不是暴利吗?” 谢予琛有些惊异,没有想到这个白薇儿竟然还这么有商业头脑。 这样的点子倒是不错,后续他回京城的时候,可以征求一下几个皇商的意见。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做生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谢予琛说道,“我都做了大半年了,能不知道吗?做生意,不仅要有机灵的头脑,人情场那些,也要搞得清清楚楚。” 白薇儿道,“这还不简单吗?既然老爷诚意十足,那我也就告诉你,江南这一带富商多,也有皇商,大家之间都是和平共处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只需要向知府塞一些好处,就能顺利行商了。” 谢予琛脚步微顿,“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白薇儿微微扬起唇角,“算是吧。黄老爷这么大方,知府一定会很开心的。” 江南虽然富饶,但江南府却也有江南府的潜规则。 江南商业发达,商贾也多。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商贾就是万恶的资本家。虽然古代商贾地位是最低的,但是奈何人家手握着财富。 而之所以会有官商勾结这种事情发生,也正是因为官盯着商手里的财富。 江南知府就是这样。 他收着从商贾那边来的那边孝敬,作为回馈,他利用官职之便给商贾们提供便利。便利有多少,具体还要看商贾孝敬的多少。 其实,江南老百姓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层层剥削下来,流到江南老百姓手中的钱财并不剩多少。但是也勉强维持着一个能凑合过的水平。 这也是为什么昨日的船夫面对谢予琛的馈赠没有丝毫犹豫,感恩戴德地接下的原因。 白薇儿说道,“别看我们这样,我们每个月也是给了上头不少好处的。现在的江南府,只有给好处,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但也不算太亏——就是苦了老百姓咯。” 虽然收受贿赂的官员在哪个地方都是很常见,除非极为坚守自己的官员才能做得到绝对清廉。但江南知府的行为,明显过分了。 第194章 王燕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白薇儿不愧是从小在江南长大的,业务十分熟练。随便指一处景,她都能说出它的历史。明明本来是有些枯燥的讲述,但白薇儿偏偏将其说得生动有趣。 谈安歌觉得,如果白薇儿放在现代,一定是金牌导游,年入好几十万的那种。 “这家店铺的桂花糕是一绝,但是其他的糕点就一般了。老爷与夫人大可以买一块桂花糕试试看。”白薇儿说道。 想到那锭金子,白薇儿只觉得自己体内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动力。 谢予琛问道,“夫人想吃吗?” 却不知谈安歌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谢予琛顺着谈安歌的目光看去,谈安歌看的方向原是店铺旁边的巷子的方向。 江南巷子就像是京城的胡同,曲折幽深,并且也同样地常见。 而巷子的入口,正有几个高大的汉子围成一团,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事情。 但是,从里面传来姑娘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滚!” 谈安歌蹙紧眉头,颇为肯定地说道,“里面是一个姑娘。” 但是看这场面来说,倒不像几个壮汉聚众欺凌一个柔弱的姑娘,反而壮汉还好声好气地说道,“王姑娘,你不守信用在前。你们江湖人不是最唾弃背信弃义的人吗?” 那位王姑娘显然十分暴躁,“我背信弃义?你们说出这种话,良心不会痛么?” 其中一位壮汉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他说道,“我们也是奉命办事。王姑娘莫要为难属下。” 谈安歌勾起唇角,眼中流露出兴味。 白薇儿本想出声询问,但随即被谢予琛打了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没办法,金主爸爸就是这么任性。 不过,这位富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仅家财万贯,竟然还能对正妻如此宠溺纵容,倒也让白薇儿刮目相看。 王姑娘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呵,那你说一说,本姑娘怎么背信弃义的?” 壮汉一怔,“你的父亲去世,若没有公子相助,如今你的父亲尸身还不知道能不能下葬。公子帮助了你,你却如此对待公子,连见公子一面都不肯。这不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原本王姑娘被壮汉围着,白薇儿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纠纷,但是壮汉此话一出,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王姑娘道,“他为本姑娘安葬了父亲,本姑娘固然很是感激。但是若没有他相助,本姑娘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乃是他心甘情愿的,又何谈什么背信弃义、忘恩负义?” 谈安歌觉得王姑娘口齿伶俐,不由更加有兴趣了。 壮汉失去耐心,终于沉下脸来,“王姑娘,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姑娘轻嗤一声,“终于露出本性来了——替本姑娘葬父,本姑娘是很感激。但是就算这样,也不是你家公子肆意妄为的理由。你怎么不劝诫你家公子不要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的。怎么,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用强的不成?” 壮汉撩起袖子,“如果王姑娘不听话的话,用强的又如何?” 谈安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紧张地抓住了谢予琛的衣摆。 谢予琛拍了拍谈安歌,示意她不要紧张。 但正当谢予琛准备出手的时候,那位王姑娘却忽然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壮汉踹飞。 那些人没有防备,不由面面相觑。 ——倒是个烈性子。 随着人群中露出一个缺口,谈安歌也终于看到王姑娘的面容,这位烈性子的王姑娘长相英气,容貌和气度皆让人移不开眼,行为中尽显江湖人的洒脱和霸气。 “我说你们可真是大胆。”王姑娘开口道,“陛下出巡,江南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还要几日,陛下便要到江南了。” 那壮汉动了怒,不管王姑娘说的是什么,他抬手就向王姑娘攻去,但是王姑娘灵活地躲开。 王姑娘的嘴就跟机关枪似的,继续往外吐,“今日你们人多,本姑娘斗不过你们。只不过,你们可要掂量好了。就算本姑娘被你们抓去,但本姑娘早就安排好了人,会替本姑娘告这御状。就算知府再怎么只手遮天,怕是也拦不住——” 壮汉听到王姑娘的话,动作一顿。 他们虽然莽,但是却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地退去。 谈安歌看着壮汉这么快退却的动作,心情复杂。 虽然侥幸靠陛下出巡的消息逃过一劫,王姑娘脸上完全没有劫后重生的庆幸,显得云淡风轻。她掸了掸衣服灰尘,慢悠悠地抬眼看来,“怎么,就光看着呀?” 谈安歌扬起唇角,“姑娘真是好口才。” 王姑娘纠正谈安歌,“不仅有好口才,还有一身好本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人多,本姑娘才不屑用这种方法。” 她迈开步子,走过谢予琛身边,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孬种。” 谢予琛挑了挑眉,心中倒没有出现愤怒的情绪,只觉得有些惊讶。 但谈安歌站在谢予琛身边,显然也听到了王姑娘的嘲讽。 “姑娘这是何意?”谈安歌忽然问道。 王姑娘没有想到谈安歌会出言维护谢予琛,“既想英雄救美,却又畏惧着不敢出手——不是孬种是什么?” 谢予琛笑了笑,“那可能是姑娘误会了。” 王姑娘盯着谢予琛,“呵,谁知道呢。” 谈安歌皱了皱眉,她拉了拉谢予琛的衣角,“算了。” 本身就是一件说不清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去解释呢? 王姑娘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薇儿这才开口道,“其实,刚才的那位姑娘我也认识。” 谈安歌回过头,问道,“你认识?” “那位姑娘姓王,名叫王燕,是一个江湖人士。的确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她本漂泊在外,江南是她的老家。但是当王燕回到江南时,却生了意外。追杀她的仇家跟着她来到了江南,并且杀掉了她的父亲。所以,知府的儿子才有了下手的机会。”白薇儿说道。 谈安歌连忙问道,“你说什么?知府的儿子?” 白薇儿点了点头,“那段时间王燕确实难熬,但是唐知府的儿子唐公子出手帮助了她。正如那些人所说,就连王燕父亲的下葬也是唐公子安排的。但是,唐公子并不是热心的人,他出手相助,必然有所图。而他图的正是王燕这个人。” 谈安歌这下明白了。知府的儿子倾情帮助王燕,本来是想要美人来一个以身相许什么的,没想到王燕一个江湖女子,性情洒脱,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在知府的儿子对自己动手动脚后,王燕彻底连那一点情分都不想要顾及了,毅然地离开了唐公子身边。 这不,唐公子见王燕不吃自己的那套,便想要来硬的。 “这唐公子乃是一个花花公子,历来浪荡,如今碰到了一个硬茬子,也算是报应。”白薇儿说道。 谢予琛挑了挑眉,“陛下巡游,他还敢这么嚣张?” 白薇儿道,“陛下毕竟还没到江南嘛——而且,唐公子已经是有所顾忌了,否则他估计早就强行抢走王燕了,王燕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但说实话,如果不是王燕顾忌着她爹的尸身的话,她应该早就离开江南了。” 谢予琛摸了摸下巴,“有意思。” 白薇儿不解地望着谢予琛,不明白谢予琛眼中浓浓的兴味从何而来。 就连谈安歌都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95章 借刀杀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白薇儿带着谢予琛与谈安歌在江南逛了一整天。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王燕。 说来缘分也是奇妙,白薇儿替谢予琛与谈安歌选的用晚膳的地方是江南一家有名的小吃铺,而王燕与他们在一家小吃铺,而且王燕还恰好坐在了邻桌的位置上。 比起早晨,王燕此时气消了很多,但是她的语气仍旧不太好,“不会是你们跟踪我吧?” “姑娘可不要乱说。”谢予琛合起折扇,“鄙人已经有家室了。” 王燕:…… “少自作多情了。”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谈安歌连忙阻止了谢予琛继续怼回去,她说道,“王姑娘,我们并无冒犯之意。” 见谈安歌说话,王燕语气好了许多,“我知道。”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早晨的那些人,没再来骚扰你吧?” 王燕道,“谁知道呢。听说皇帝再过两日就要到江南了。就算那个狗知府再怎么只手遮天,在皇上不在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当个土皇帝。但一旦皇上来了,还不是得服服帖帖地做一条狗。” 白薇儿一向胆大,但是听了王燕的话还是面色大变,“王燕!” 王燕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姑娘。” 白薇儿道,“王燕,唐公子本来就已经在追捕你,你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谢予琛却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拍手道,“我猜得没错,王姑娘果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王燕似乎有些不解,她是江湖人士,虽为女子,但是在江湖上行走的这么些年,她也算是一直行走在刀尖上,提着一颗脑袋生活。 因此,她什么都不怕。 但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就养尊处优的富商可不一样,一看就是和她不身处在一个世界中的人。 如此算得上反叛的话语,他不该这个反应才是。 谢予琛道,“你说得对。只不过还有一点,狗东西就是狗东西。便是那知府在皇上不在的时候,做一个土皇帝,也遮不住他是狗东西的事实。” 王燕不由得望向坐在谢予琛身边,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谈安歌也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出声叱责丈夫的意思。 王燕看不懂了。 谢予琛说的话可谓是比王燕还要大胆,但是白薇儿却奇迹般地没有出声反驳,而是静静地坐着——显然是因为那一锭金子。 王燕轻嗤一声,似乎很看不上白薇儿这副拜金的模样,便扭过头去。 谈安歌道,“只不过,王姑娘虽然早上吓退了那些人,但他们或许还会来找王姑娘。王姑娘还需注意安全才行。” 其实王燕心底也是有些发虚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也知道,她是斗不过唐公子的。 唐知府十分纵容自己的这个儿子,若是滥用私权,随便找一个理由将她抓紧大牢里,都够王燕吃一壶的。 最关键的是,父亲尸骨未寒,王燕一时之间还不能离开江南。她更怕唐公子恼羞成怒将她爹的尸骨刨出来。 她已经够不孝的了…… 谈安歌道,“不过,王姑娘早上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王燕往后靠去。 她说的有人帮她告御状,自然不会是真的。 王燕一个人闯荡江湖这么久,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连帮派都不曾加入过。江南虽然是她的家,但是她已经多年不回来了,家中只剩父亲一人,又怎么会有所谓的亲友呢? 谈安歌观察着王燕脸上的表情,一切都明白了。 谈安歌勾了勾唇角,“王姑娘不必担心。如果王姑娘出了事,我与夫君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却也能帮你在陛下面前呈递上一纸御状。” 王燕怔愣道,“帮我……告御状吗?” 谈安歌擦了擦嘴,“是呀。总不能让王姑娘凭白受了委屈。” 虽然王燕第一眼就不喜欢谢予琛,但是她对谈安歌还是颇有好感的。 同样的话,经由谈安歌的口中说出来,就瞬间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王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谢谢。” 谈安歌道,“不用谢。” 毕竟坐在她旁边的这位就是陛下。 她甚至都不用拟御状,也不用多费口舌让皇上相信她,就能够让皇上知道了。 王燕捧起手中的碗,喝下汤汁,“希望我不要出事吧。” 如果唐家父子眼中还有皇权,必定会心有顾忌,她至少能苟过这段时间。 * 唐知府虽然当土皇帝当惯了,但是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他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难得地动了怒,“我呸!” 唐公子本来满心以为唐知府会为自己出头,没有想到居然会换来唐知府这样的反应。 “你没听到她说的吗?陛下——大楚的皇帝不日就会到达江南,可能是明日,也可能是后日。”唐知府说道,“可是你竟然敢在这个时间点闹出这些事来?” 唐公子有些委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辩驳。 唐知府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情绪,“记住,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还是知府的情况下。据说陛下这次巡游就是想了解地方的情况了,在这段时间,我们绝不能出半点纰漏。否则,我头顶上的乌纱帽保不住了,你以后别想找什么女人!” 唐公子见自己的父亲这副态度,只好不情不愿地说道,“是。” * 而另一边的白宛如则是迟一步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谈安歌的反应很奇怪。 谈安歌虽然一直防备着白宛如,但是对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态度。 以前谈安歌对白宛如是亲切之中带着一些疏离,现在则是完全地冷漠。 虽然这也不能怪暗卫,实在因为暗卫对谈安歌了解不多。而且谢予琛的命令也只是让她适当地应付一下,毕竟没有人会往那个方面想。 白宛如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灵光一现,才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楚融帝出巡,是想要视察地方的具体情况。可是,他们这么大的阵仗,那些鸡贼的官员必定会提前做好准备,又怎么达到楚融帝的目的呢? 楚融帝应该是带上谈安歌一同微服出访,先一步地到达了江南。 想到谈安歌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白宛如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她这些天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找到了很多被埋藏在记忆深处深处的细节,谈安歌好像就是在这次巡游中身死的。 也就是说,谈安歌一旦离开白宛如的视线范围内,随时都有可能出危险。 白宛如只恨自己前世没有接触过谈安歌,只知道她很是受到谢予琛的宠爱,却并不了解她死亡的具体原因。 连谈安歌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死的,白宛如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比起白宛如,伏娇然显然就要清晰许多了。 她牢记原书剧情,很清楚在男主出巡的时候即将发生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在出巡的过程中,男主为了准确地了解民情,男主与女主每一次都会提前出发微服私访。 而就在微服私访的时候,男女主出了事。 毕竟是受作者宠爱的主角,男女主就算出事,也定然是有惊无险的。 男女主遇到了刺客的刺杀。 刺客是残存下来的方党,因为害怕追捕,他每天活在恐惧之下,东躲西藏。因此也认得真正的男女主。 如今伏娇然就想要借刀杀人,借这位方党的刀,杀死谈安歌。 女主多伟大呀,便是在原书剧情内,她也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男主的身前。 伏娇然自认为自己是没有这份勇气的,女主能有这份勇气,伏娇然也很敬佩。只是作者的金手指开得过分大了一些。 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谈安歌本来是非死即残的。可是她有一个绿茶系统,在外挂的帮助下,她避开了。 ——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平。 她伏娇然也同样是穿书过来的,怎么就没有外挂呢? 第196章 唐府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与谈安歌的脚程比大部队并没有快多少。三天以后,大部队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江南城。 谢予琛又大方地付了白薇儿一锭金子,作为收尾。 这也是之前的约定——等大部队到达以后,他们就会换回来。 暗卫见到谢予琛与谈安歌本人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叫暗卫应付江南知府,暗卫恐怕真的顶不住。 城门开,江南知府热情地迎接了谢予琛。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楚融帝驾临江南,唐知府不敢有任何怠慢。 好在这些年他贪来的钱财主要都来建设他的府邸了,所以还能勉强接得住这么多尊大佛。 谢予琛抬脚迈过唐府的门槛,他扫视了一圈,慢悠悠地开口,“唐知府的府邸倒是建得金碧辉煌。” 唐知府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擦了擦汗,“微臣在外有一些产业……” 谢予琛看了唐知府一眼,似乎很是看不上他的样子。 但是他也没再计较唐府府邸的问题,而是径直地走进去。 唐知府连忙跟到谢予琛的身边,谄媚地说道,“得知陛下前来,微臣特意将主院整理了出来,还有侧院,几位娘娘可以住在那边。” 伏娇然不由抬眸看向谢予琛,果然不出意料,谢予琛说道,“柔妃随我住主院就好了。” 伏娇然对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若不是顾忌着其他东西,谢予琛恐怕只会带谈安歌一人前来。 唐知府一愣,随即就往谈安歌的方向看来,“柔妃娘娘果然名副其实,有倾国倾城之貌,怪不得陛下会如此喜爱。” 虽然他人在江南,但是对宫中的形势还是有所了解的。 可以说,这一次唐知府千万要将谢予琛和谈安歌伺候好了,如若惹得他们一个不开心,都够唐知府吃上一壶了。 这样的夸赞谈安歌听得多了,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客套地点了点头。 进入了正院,唐夫人与唐家的儿孙都早早等在了那儿。 听唐知府一一介绍下来,却唯独没有看到骚扰王燕的唐公子。 唐家庶子庶女众多,但是唐知府的嫡出儿女却只有两个,唐知府的嫡子便是昨日谈安歌听到的唐公子,据说他十分好女色,带回来的小妾数不胜数。而唐知府还有一个嫡女,便是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唐柔儿。 唐柔儿早就期盼着楚融帝来唐府的这一天,如今见到谢予琛,这位皇帝不仅年轻,甚至还比唐柔儿见过的任何一个公子都来得俊朗帅气。 她不可避免地春心萌动了。 在这一刻,唐柔儿甚至能听到自己嘭咚嘭咚的心跳声。 得见圣颜,唐家人均是小心谨慎地阿谀奉承着。谢予琛不由有些厌烦,身为九五之尊,这样的场景见得多了——谢予琛并不想听这些场面话。 只不过,谢予琛虽然想要处置这个腐败的唐知府,但是他却也不想暴露他与谈安歌微服私访的事情,还需要找寻到一个适当的方法才行。 谈安歌不比谢予琛心中还在盘算着怎么收拾唐知府,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面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唐柔儿身上。 “陛下,你不知道住的地方,臣女领着你去吧。”唐柔儿说道。 谈安歌眸光沉沉,在谢予琛回答之前,她抢先答应道,“好啊。” 她牵住谢予琛的手,果真看到唐柔儿的脸色迅速地变了。 谢予琛勾了勾唇角,眸中的温柔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第197章 柔儿的勾引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在唐府内住了几日,日日都是锦衣玉食。每日唐知府都跟在谢予琛身边,谈安歌觉得他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谢予琛觉得,唐知府指定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分明知道他是来视察民情的,还偏往枪口上撞。 如此用度,知府一年的份例如何支撑的起? 唐知府皱眉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唐柔儿,“你怎么来了?” 自从谢予琛到唐府以后,唐柔儿就表现得奇奇怪怪的。唐知府怎会不知唐柔儿的打算,如果唐柔儿能被陛下带回京城,唐知府高兴都还来不及。但是唐柔儿勾引陛下也得注意一些场合。 ——至少不能当着柔妃娘娘的面儿吧。 唐知府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谈安歌,谈安歌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唐知府也看不出来她生气了没有。 “臣女自小在江南长大,江南的风土人情,臣女都颇为熟悉。若是陛下想要出去逛一逛的话,不若让臣女来当陛下的向导。”唐柔儿娇滴滴地说道。 谢予琛看了谈安歌一眼。 谈安歌开口道,“那就劳烦唐姑娘了。” 唐姑娘见是谈安歌接话,眼中的娇羞冷却了一些。 谈安歌内心不由冷哼一声,唐知府贪污成性,这生出来的女儿也不知分寸。不管她再怎么想飞上高枝,总得顾忌一下她这个柔妃的面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路上,唐姑娘都在刻意凑近谢予琛,谈安歌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看待如此矫揉造作的声音,反正她消受不来。 但谢予琛倒是颇为自觉地避开了唐柔儿,弄得唐柔儿对谈安歌侧目连连,眼中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了。 笑话,谈安歌岂会怕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姑娘? 她捻起一块桂花糕,喂到谢予琛的嘴边,也学着唐柔儿那般娇滴滴地说道,“陛下吃。” 谢予琛浑身一凛,他望着谈安歌,眼中冒起不知名的火。 谈安歌无辜一笑。 谢予琛一口含住桂花糕,舌尖轻扫过谈安歌的指尖,撩得谈安歌心里痒痒的。 谈安歌低声道,“陛下这就犯规了。” 两个人的甜蜜若无旁人,仿佛容不得第三人插进来一般,唐柔儿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谈安歌似乎这才发现唐柔儿一般,“唐姑娘,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一个地方要带本宫与陛下去体验吗?” ——敢情真把她当向导了? * 但是唐柔儿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在她眼中,谈安歌更像是插足她和谢予琛的第三者——可能这就是被话本子荼毒多了的后果。 因此,瞅准谢予琛不和谈安歌待在一起的时候,唐柔儿又一次地发起了攻击。 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谈安歌与谢予琛是天天黏在一起的。而之所以唐柔儿有这个可趁之机,不过是因为谈安歌睡得迟了一些。 而睡得迟的原因,相信唐府留心关注主院这边情况的人都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说实话,连谢予琛都没有想到唐柔儿会追得这么近。但想一想如若唐柔儿飞上枝头对唐家带来的利益,他就不难理解了。 但不得不说,唐柔儿勾引人所用的方法十分低级。 进院落的时候,她就极为刻意地在谢予琛面前摔了一跤,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谢予琛。 谢予琛丝毫不觉得心动,反而觉得有些可笑,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扶唐柔儿。 唐柔儿坐在地上与谢予琛僵持半天,终究还是在丫鬟的搀扶下起来了。 “唐姑娘有什么事吗?”谢予琛淡淡地问道。 唐柔儿望着谢予琛,心中安慰自己真爱总是要通过一些磨难的。就像是谢予琛对她,一定是受了谈安歌的蛊惑。 “陛下从京城来江南,路程遥远,所以臣女特意炖了一个老鸡汤,给陛下补补身体。”唐柔儿说道。 谢予琛挑了挑眉,唐柔儿的招式也是宫里妃嫔们用烂了的招式,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既然来送鸡汤,那便收下就好了。 见谢予琛收下鸡汤,唐柔儿心中总算宽慰了一些。 只不过,好不容易找到谈安歌不在的时候,却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走了。 唐柔儿想到这里,咬了咬下唇,假意地扭了一下脚,不管不顾地扑到了谢予琛怀中。 谢予琛本想推开她,但是偏偏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推门的声响。 谢予琛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就让唐柔儿得逞了。 谈安歌推开门,面无表情地望向这对狗男女。 谢予琛这才慌忙推开唐柔儿。 谈安歌挑眉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唐柔儿面颊红通通的,“臣女刚才脚不小心崴了一下,娘娘误会了。” 谈安歌轻笑道,“本宫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本宫是说,如果本宫打扰你们的话,本宫这就离开。” 谢予琛说道,“没有。” 他求生欲颇强,“是她打扰了我们。” 唐柔儿反应倒也算快速,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蕴含的情意仿佛唐柔儿真的与谢予琛发生过什么一样。 谈安歌不由有些好笑,她不是乱吃飞醋的人,且不说她还在屋里睡着,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做什么。唐柔儿这么低劣的手段,她若是就这么踩到唐柔儿的坑里,才真的是傻了。 谈安歌看着苏鸿才手中的木盒,“她给你送了什么?” 谢予琛说道,“鸡汤。” 谈安歌打开木盒,鸡汤的香气扑鼻而来,唐府的厨子虽然补不比御膳房的厨子,但是手艺也算得上不错。 只是……这个香气…… 谈安歌冷笑道,“唐柔儿还真是用心良苦。” 看来她真的生气了,叫唐柔儿的时候都用上了全名。 * 唐柔儿回去以后,虽然气愤谈安歌半途的打断,但是一想到她特地吩咐厨子在鸡汤中所加的药材,不由得勾起唇角。 有谈安歌在,谢予琛必然会顾忌着谈安歌,不敢坦率地表露心意。但若是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宫里的柔妃娘娘也拿她唐柔儿没有办法。 好在谢予琛如今住在唐府内,唐柔儿很轻易地就能打探到谢予琛的行踪。谈安歌总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谢予琛身边。 谢予琛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唐柔儿,忽然觉得有些无语。 唐柔儿命令厨子在鸡汤中加的壮阳药材,谈安歌一闻就发现了,让谢予琛将计就计。 但是…… 谢予琛冷笑一声,这是在侮辱谁的智商呢? 谈安歌说的时候谢予琛还不以为意,但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被谈安歌说中了。 唐柔儿穿着一袭烟霞色的如意薄纱裙,她缓步向谢予琛,双眸里蕴藏的意味十分露骨。 “朕看起来像饥不择食的样子吗?”谢予琛冷声道。 唐柔儿脚步一顿,疑惑不解地望向谢予琛,“陛下怎么会这么说?” 她看着谢予琛的神色,心中隐隐地感到一点不对劲。 谢予琛喝了她的汤,再看见她这副模样,不应该是恨不得扑过来吗? “唐姑娘。”谢予琛嘲讽道,“你给朕喝的是壮阳汤,而不是春/药。” 唐柔儿猛然一惊。 旋即,谈安歌推门进来,“唐姑娘,不要强人所难。” 唐柔儿回头望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 她道,“为什么……” 谈安歌蹙起双眉,朗声说道,“陛下还在休息,唐姑娘怎么可以擅闯主院呢?” 唐柔儿攥紧双拳,在这一刻,她意识到似乎是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 她在父亲的庇佑下,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江南的世家公子也对她颇为青睐。可以自信的说,就没有她唐柔儿搞不定的公子。 但是……这毕竟是圣上。 如果不是圣上喜欢她,唐柔儿又怎能飞上高枝呢? 她擅自在送给皇上的汤中加了不该加的药材,又会被怎么样问责? 唐柔儿慌得连招呼都不打,就冲了出去。 谁知早有一人站在院门之外,将唐柔儿拦截了下来。 唐柔儿抬眸望去,她认得她,眼前这位异常漂亮的女子也是谢予琛带来的妃嫔之一,好像是叫…… “如贵人。”白宛如笑眯眯地提醒道。 进来的第一天,她就发现唐知府的女儿心思似乎不太正。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唐柔儿行事居然会如此大胆。 白宛如道,“唐姑娘,做事该有个分寸,你说是吗?若陛下主动提出要将唐姑娘收入后宫中,不管是我还是柔妃娘娘,都不会有半点异议。但是,唐姑娘万万不该使出这样的心机,将陛下还有柔妃娘娘当成傻子耍——” 这罪名压下来,压得唐柔儿喘不过气来。她脸色惨白,连连摇头。 谢予琛漠然地望着白宛如与唐柔儿的方向,不知道白宛如又说了什么,她身边的婢女便往前踏了一步,扬起手甩了唐柔儿一巴掌。 “这在宫中,叫掌嘴。” 谈安歌抬眸看着谢予琛,“陛下是怎么打算的?” 如此教训唐柔儿,无异于打唐知府的脸。 但如若不是唐柔儿实在太过分,谢予琛也不会这样。 最重要的是,谢予琛想要从别的方面入手收拾唐知府,唐柔儿是一个很好的渠道。如果从唐柔儿这边套出唐知府贪污的重要情报,谢予琛就不愁没有由头拿住唐知府了。 谢予琛眸中露出深思,“朕在想,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也不是非要从唐柔儿这边入手。 谈安歌摸了摸下巴,“抛去唐知府贪污的这方面暂且不提,江南商贾盛行,虽然他们都给唐知府递了好处,但是那也是从指缝漏出很小的一部分。” 谢予琛道,“安歌是说……可以从这些商贾入手?” 谈安歌神秘地笑了笑,“陛下,恕臣妾冒昧,现在的国库可丰盈?” 谢予琛摇了摇头,“算不上丰盈,也算不上亏空。” 大楚一些地方的百姓过得并不好,因此自谢予琛上位以后,就一直在减免一些穷苦人家的税收。 古代的税收制度并不像现代的那般完善,大楚的税收制度是土地税与人丁税,拥有的土地多,便要多交税。但是像这样富商不用多交很多税,非常之不公平。 谈安歌开口道,“难道陛下不觉得像这样的富商,应该多征一点税吗?” 谢予琛灵光一现,一个计划迅速地在脑中形成。 谢予琛望了望谈安歌,“安歌真是与朕心有灵犀。” * 唐柔儿是哭着跑去找唐知府的。 唐柔儿的嫡亲兄长也在屋内,本来正在与唐知府说着事情,看到妹妹一副狼狈的样子,心中没由来的更加烦躁。 “怎么回事?” 唐公子耸了耸肩,自觉地为妹妹让出位置。 唐柔儿抽抽噎噎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唐知府叹了一口气,“叫你那么心急。陛下不定什么时候走,为父早就告诉你,这事要徐徐图之。那柔妃娘娘的手段颇为厉害,甚至能够让陛下主动提出与她住一个院落,你当着她的面勾搭陛下,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可是……”唐柔儿哽咽着。 唐知府既生气又心疼,他摆了摆手,“别哭了,为父帮你想办法。不过你这几天别去陛下那边晃悠了,省的他对你更加厌烦。” 唐柔儿抬起头,不无期待地问道,“真的吗?女儿还有机会吗?” 虽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还被那个如贵人的婢女甩了一巴掌,但是唐柔儿内心深处仍是没有放弃。 唐知府道,“为父就是男人,还能不懂男人吗?只需要扭转在他心中的印象,陛下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从而喜欢上你……” 唐柔儿眼睛一亮,连忙抓住唐知府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父亲对我最好啦……” 唐公子忍不住冷哼一声,“真是丢脸,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唐柔儿才刚受了打击,怎么能忍住她兄长的嘲讽,顿时就激动道,“你说什么?!” 唐知府呵斥道,“唐越!” 唐公子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第198章 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听说江南商贾许多,个个富商大贾家中钱财万贯,可是真的?” 初时,唐知府还没摸清谢予琛的意思,邀功般地说道,“我们江南商业发达,有些家业发达的富商的确如陛下所说的那般。” 谢予琛轻轻地笑了笑,“江南商业能够如此发达,是唐知府的功劳。” 唐知府面上不由露出喜色,他刚想说什么,却被谢予琛打断。 “那么,就见见吧。” 唐知府骤然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谢予琛。 谢予琛勾了勾唇角,“朕是说,朕想要见一见这些家财万贯的富商。” * 陛下想要见商贾们——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唐知府也摸不清谢予琛具体的打算,只能一头雾水地召集商贾们。 商贾们听说谢予琛要见他们,顿时就慌了。 在古代,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后的。 至于朝廷为什么会这么厌弃商贾,觉得商贾都是劣等人,原因其实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陛下的原话是什么,还是烦请知府大人提点一下了。” 唐知府手里被强行塞入一锭金子,他不由得眉开眼笑,“其实本官也不是很明白陛下的意思,本来也是想要找各位商讨商讨,如此客气作甚么?”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是唐知府却并没有拒绝手中的金子,反而乐呵呵地将金子塞入了荷包里。 商贾们也有些看不上唐知府这样贪财的行径,但是奈何他们还要靠着唐知府吃饭。 唐知府将谢予琛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问道,“各位大人怎么看?” 其中一位商贾颇为敏锐,他说道,“陛下着重强调了家财万贯,不会是……” ——可是不应该啊。 他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就算皇上想要问责,也没有由头。 商贾们围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依旧没有讨论出结果来。 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随机应变了。” * 谢予琛扫视了一圈,据唐知府说,江南有名的富商都坐在下面了。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各位不必那么紧张。朕听闻各位家财万贯,今日召大家前来,是因为朕想开开眼界的。” 商贾们不由得更慌了,他们何德何能,能让陛下如此说。 心理素质不好的商贾额上已经开始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不断拿起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冷汗。 果真,闲聊不过一会儿,谢予琛就装作自然地提到,“朕身在京城,自是看不到许多民间的疾苦。但朕也不是不食肉糜的皇帝,也知道民间依旧有穷苦的百姓,连饭都吃不起……因此,朕才决定出巡地方。” 在座的皆是商贾,虽然也可以算得上是平民百姓,但是他们俱是家中富裕。虽然商贾地位低,但他们常年巴结唐知府,平常也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听到谢予琛这么说,他们心中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日前,有人告诉朕一个有趣的词汇,叫作‘贫富差距’,意思就是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差距。若贫富差距大,富人虽然很富,但是穷人往往会更加穷苦。”谢予琛说道,“朕一寻思,大楚一直是按土地税与人丁税征税的,却对商贾没有特别大的影响。穷人要交税,富人只比穷人多交了一些罢了。” 一个商贾终于坐不住,“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谢予琛睨了他一眼,“别急。为了减少贫富差距,朕有一个奇妙的想法——若是能够按照收入的多少决定税收的多少,那么,是不是可以缩小一些贫富差距呢??” 在座的商贾很少是读书人,他们听得有些懵懵懂懂的。只有唯一一个是秀才出身的陈奇听明白了。 陈奇问道,“陛下是打算改制吗?” 谢予琛叹了口气,“目前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改制这事道阻且艰。万一这制度不合大楚国情,朕会被唾弃千年的。” 陈奇只好说道,“陛下能有这样创新的想法,就已经是千古明君了。” “朕如今出巡到江南,既然江南商业如此之发达,不若先从江南开始实行。今日是来征求一下各位的意见了。如果各位能够起到很好的带头作用的话,下面的人一定也会听话实施的。”谢予琛说道。 在座的商贾哪里敢反驳?他们虽然有些势力,但是在陛下面前还真是不够看的。陛下心情不好,想要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的命,那也是十分轻易的事。 犹豫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有商贾举手道,“草民愿意遵命。” “草民也愿意遵命。” * 谈安歌见谢予琛通身都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问道,“陛下成功了?” “朕言尽于此。”谢予琛说道,“他们不想遵命也得遵命。” 虽然谢予琛最初只是想要引蛇出洞,牵扯进更多的人,让唐知府作茧自缚。但不得不说,谈安歌的这个提议却给他了很大的启发。 等回京城以后,改革势在必行。 不同于谢予琛心中还有隐隐的担忧,谈安歌倒是很淡定,甚至还有些期待。个人所得税的制度已经在现代实行了很久,也同样适用于古人。无非就是让富人多交点税,而穷人可以少交点税罢了。 ——但是这样也会动许多人的蛋糕。就是不知道谢予琛能不能顶住压力,真正地实施这个制度。 “安歌真是朕的小福星。” 谈安歌一愣,下一刻,她的双脚就彻底地悬空,她整个人被谢予琛抱起。 谈安歌从来没有见过谢予琛这么开心过,连眉梢都透露着得意。 她微微勾起唇角,“是陛下英明。” “不。”谢予琛说道,“是安歌的功劳。” 谢予琛放下谈安歌,认真地看着谈安歌,“如果不是安歌说,朕压根想不到这一招。” 谈安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她也是突然想到的,江南的贫富差距着实太大,她就不由想起了个人所得税的制度。虽然好像和原本的目的背道而驰。 谢予琛眼中露出些微憧憬,“若是国库丰盈,就可以建设更多的事情了。” * 谢予琛这边倒是开心,唐知府从商贾那边听闻了陛下提出的想法,差点快要厥过去。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陛下竟会对商贾说这些——而且,听陈奇说,陛下的神情似乎是十分认真。 虽然实行起来肯定不会有这么快,但是陛下既然打算从江南开始试实行。到时候,他一个江南知府,不就是准备要被当靶子打吗? 唐越很是不理解父亲为何会这么焦虑,“这有什么?陛下说不定就是这么顺口一提,这么重大的改革,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真的实行。” 唐知府道,“你懂什么?!罢了,你确实什么都不懂!” 陛下并不傻,他也知道,如果在全国范围内推行这个制度的话,必然会遭受一些人的反对。但是先拿江南地区开刀,那些守旧的文官也无话可说。等到真的做出了实绩,谢予琛就能顺理成章地推行这个制度了。 何况,谢予琛都已经和富商这么说了。到时候,只要一道圣旨下来,他们就只能被迫执行! 他摸了摸自己头顶的乌纱帽,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这顶乌纱帽。 唐知府的认知很清晰,他的一切都是来源于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所以绝对不能失去它。 唐知府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只能让唐柔儿搭上谢予琛,以后一旦陛下真的决定实施这个制度,唐知府的处境才能好一些。 想到女儿,唐知府不由更加愤怒,“你个废物,你究竟会做什么?!” 最近唐知府对唐越的态度越来越差,唐越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但现在,唐知府都指着他的鼻子骂废物了,唐越可不能再忍,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是废物?” 唐柔儿推门进来,“你不是废物,那么谁是废物?” 第199章 你没有及时来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但是,谢予琛想要推行新制,实际上最慌的还是商贾。 平心而论,他们也并不希望损失自己利益的新制推行,但是现在却容不得他们拒绝。他们还得担忧着自己是否会被谢予琛清算,从而继续给唐知府塞钱。 “知府大人,我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就不能透露一下吗?” 唐知府也很是烦躁,圣上自从说完那番话以后,徒留他们兀自焦虑,简直妥妥的一个甩手掌柜。他言尽于此,但是那些商贾依旧是不信。 而且,面前这个满脸横肉的于老板和他也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他也无法将心中的打算坦诚地告诉陈老板。 偏偏陈老板觉得自己给了唐知府那么多钱财,唐知府有义务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 唐知府一甩手,“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唐知府离去的身影,陈老板不由愤愤道,“我呸!” 故意藏着掖着,不给解释,就干脆离开——陈老板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就是想要钱吗?! 可是唐知府之前他的钱财收了也不少,反正陈老板这次是不愿意再给了。 他皱起了他那看起来颇为喜感的粗眉毛,不知该如何是好。 * “这是……给我的?” 唐柔儿有些愣,她这几天遵从唐知府的吩咐,不敢去谢予琛面前晃悠。每日远远地看着谢予琛与谈安歌成双入对,她嫉妒得快将手中的帕子都扯碎了。 陈老板谄媚地笑了笑,“唐姑娘,你不觉得这套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的首饰十分适合你吗?” 既然唐知府那边不肯告诉他,陈老板只能从唐柔儿这边下手了。 女人总是会对漂亮的首饰心生向往,唐柔儿也如陈老板所料地露出笑容,“是很漂亮。但是,陈老板无缘无故地送我这些,可是有什么目的?” 陈老板立刻否认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呀。唐姑娘生得好看,自是只有这样的首饰才配得上。只是,听说唐姑娘与陛下关系不错……若是可以的话,烦请唐姑娘在陛下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 唐柔儿有些疑惑,在她看来,陈老板不过一介商贾,能与陛下有什么关系?但既然陈老板这样开口了,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这套首饰了。 唐柔儿回到屋中,唐知府早早地就在等着她。 唐知府向唐柔儿招了招手,“柔儿,快来。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现在有希望了。” 唐柔儿不由高兴地说道,“不愧是父亲!” 唐知府轻咳一声,说道,“过几日,为父会在府中宴请各位商贾还有陛下,届时,为父会派人引开柔妃娘娘。为父也会让商贾们有意灌醉陛下。那时,便是你的机会了。” 唐柔儿犹豫道,“但若是陛下还在介意之前的事情……又该如何是好?” 唐知府叹了口气,“你这傻孩子——若是陛下对你的态度还是不好,你就向他道个歉,说自己是因为太喜欢他,一时意乱情迷才做出这样的行为。” 唐柔儿拍手道,“是个好主意。” 唐知府看着唐柔儿,“那么,为父就期待柔儿的好消息了。” * 三天以后,宴会如期而至地在唐府内举行。 唐知府向谢予琛举起酒杯,“陛下莅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臣先敬陛下一杯。” 谢予琛好心情地勾起唇角,“还是多亏了唐知府的周到伺候。” 当唐知府邀请谢予琛参加这场宴会的时候,谢予琛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这场宴会上,唐知府必然是有一些谋算的,不过谢予琛正是要引蛇出洞。 商贾们也纷纷举杯向谢予琛敬酒,谢予琛来者不拒,一一饮下。 渐渐地,他眼中露出些许醉意。 “呀!” 谈安歌看着被沾湿的裙摆,安慰失手将酒液打翻的婢女,“没事。” 婢女跪在地上,不断地朝着谈安歌磕着头,“奴婢不是故意的!” 谢予琛迟钝地转过头,“安歌,怎么了?” 谈安歌笑着道,“真的没事。我去换一身衣裳就好了。” 她转头对谢予琛说道,“婢女将酒水洒在了我的衣摆上,我回院里换身衣服,一会儿就回来。” 谢予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去吧。” 谈安歌便带着婢女往主院的方向走去。须臾,她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忽然回头,将酒水洒在她身上的婢女仍旧跪着,怔怔地望向自己的方向。 谈安歌勾了勾唇角。 那位婢女,大概以为自己死定了吧。 * 谈安歌一走,唐柔儿就立马端着酒杯来到谢予琛的面前。 唐知府道,“之前小女不懂事,冲撞了陛下。” 唐柔儿连忙开口道,“之前是臣女不知所谓、痴心妄想,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了臣女吧。” 谢予琛眯起了眼,“行。” 唐柔儿见状露出喜色,“陛下说的可是真的?臣女这几天回去后翻来覆去,如果陛下因为臣女而怪罪父亲,那臣女的罪过真是大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予琛说道 唐知府见火候差不多了,对唐柔儿点了点头。 谢予琛原谅了唐柔儿,唐知府便又拖着谢予琛说了一些话,见谢予琛仍是懵懵的,唐知府心知火候已到。 他用手在谢予琛眼前晃了晃,“陛下?陛下,您醉了。” “朕……醉了吗?”谢予琛演得很像。 唐知府装模作样地叹道,“臣待会定要好好说说他们,虽然他们得见圣颜,心情未免激动。但是如此轮番敬酒,成何体统?若是伤了陛下的龙体,那可真是大罪过了。” 见谢予琛不说话,唐知府道,“陛下,您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臣叫人送您回去,陛下看可好?” 听到回去这个词,谢予琛终于有了反应,他挥了挥手,“朕头疼得紧,是该回去了。” 唐知府心中暗道今日之事已成,连忙叫人来搀扶谢予琛。 或许是因为太醉了,谢予琛连步子都走得摇摇晃晃的,自然也不会有方向感,压根不知道去到的不是主院。 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唐柔儿的了。 谢予琛离开不久后,唐柔儿也借机告退,今日在场的一些人其实都知道唐知府的计划,见状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 唐柔儿走后不久,谈安歌也回来了。 唐知府给出的解释很简单,陛下喝醉了,他就先送陛下回去了。至于谈安歌为什么没有碰到,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错开了。 谈安歌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也回去罢。” 唐知府有些紧张,“娘娘不再多留一留吗?” 但随即想到他准备万全的计划,又觉得不可能露馅。 谈安歌摇了摇头,“不用了。本宫也有些头疼。” 唐知府只好道,“那好吧。” 谈安歌内心不由冷笑,要不是她和谢予琛早有准备,还真被这些人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 而此时的唐柔儿紧张又期待,她推开门,床上果然躺了一位男子。 她只要在今夜生米煮成熟饭,从今往后她就是宫妃了。 她靠近谢予琛,“陛下,是臣妾。” 谢予琛迷糊地睁开眼,“安歌?” 唐柔儿从背后抱住谢予琛,放肆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是我。” 正在唐柔儿思索着如何下手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 “呀。”谈安歌眼中露出些许嘲讽,“陛下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陛下,该怎么办呀?” ——简直是阴魂不散。 但是,父亲明明说过谈安歌不会找到这里的,唐柔儿一时之间也没有准备,就这么僵住了。一瞬间,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盼望,盼望着谈安歌能够走。 反正现在黑灯瞎火的,她怎么能知道躺在床上的是唐柔儿和谢予琛呢? 而且,就算知道了…… “怎么是唐姑娘?” 谈安歌已经走到床边,借着月色,她看清了床上两个人的脸。 “噢哟,还有陛下……” 唐柔儿闭了闭眼,装作一副怯弱的样子,“臣女刚才在路上偶遇了陛下,看着陛下醉醺醺的,臣女便上前扶了陛下一把,没想到陛下却一把抓住了臣女……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唐柔儿现在只恨自己刚刚没有当机立断地脱衣服,不然现在谈安歌来就能刚好证明谢予琛一时情动碰了她的事实。 父亲与她说,现在谈安歌看陛下看得这么紧,她又这么想要成为宫妃,只能出此下策,再徐徐图之。 谈安歌心中好笑,唐柔儿不仅演技拉垮,编的借口也是如此地拙劣。 “是吗?”谈安歌强行拉开唐柔儿,拍了拍谢予琛,“陛下,醒一醒。” 谢予琛倏然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黑暗中,谢予琛与谈安歌对上眼神,眸中的神色似乎在埋怨她怎么这么晚才来救他。 随即,谢予琛做作地扶住额头,“朕头好疼……” 谈安歌笑意盎然,“陛下,你醉了,该回去了。” 唐柔儿倏然瞪大眼睛,“你……” 谈安歌竟然要完全没当发生过这回事! 她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了…… 可是这里没有外人,谈安歌若是想否认,倒也是可行的。何况唐柔儿不可能做出自毁名节的事情,只能自认倒霉。 谈安歌眸中一片冰冷,“陛下醉了,但唐姑娘也不可趁人之危。陛下可不是那什么世家公子,是随便就能拿得住的。若是民间女子个个都这么想,后宫就要人满为患了。” 唐柔儿攥紧拳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谈安歌道,“还是希望唐姑娘好自为之。” 谈安歌眯了眯眼。 虽然屋内一片黑暗,但唐柔儿的头面似乎像是在发着光一般,谈安歌本来都打算走了,却被这金光晃到了。 “唐姑娘今日戴的首饰倒是金光闪闪。”谈安歌说道。 唐柔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坠。 谈安歌勾起唇角,轻声地说道,“唐府还真是财大气粗。” * 回去以后,谢予琛面露厌烦,换下衣服还嫌不够,又立马去沐浴了一番,这才穿着寝衣走到谈安歌面前。 “你没有及时来。” 谈安歌扶着额,“你这是先发制人吗?” 拜托,吃醋的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而且,这样委屈巴巴的控诉又是什么鬼? 谢予琛说道,“朕不管。明明都说好了,你却没有及时来。” “……走路也是要花时间的。”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撇了撇嘴,显然这个解释并不能让他满意。 谈安歌干脆一把抓住他,“好了,臣妾这就补偿陛下,还不行吗?” 谢予琛眨了眨眼,随即谈安歌就抓住他的寝衣,颇为霸道地亲上了他。 第200章 娘娘都听到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这一夜,谈安歌着实好好补偿了谢予琛一番。 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谢予琛露出餍足的表情,巴不得这样的天降好事再多一点。 谈安歌实在是太累,一做完就睡了过去。直到快到午时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谈安歌是被吵醒的。 前面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谈安歌听到了谢予琛的声音。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应该是唐知府找过来了。 唐知府此时心情很不美妙。他原本以为昨晚的事情稳了,但是没想到居然还能生出意外,他今日一早才知道唐柔儿并没有得手。 “陛下。” 谈安歌很快地收拾好了自己,来到客堂。 唐知府抬眸望去,不得不说,这位从宫里来的宠妃娘娘虽然善妒,但是却是极美的。她应该只是擦了脸,未施粉黛,看起来颇为清纯,比唐知府见过最美的江南美人还要让人感到惊艳。 谢予琛问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谈安歌勾了勾唇角,“现在也不早了。” 唐知府道,“没什么。” 他本来今日是想是来试探一下谢予琛的,没有想到谢予琛装作没有事一样,唐知府也不好主动开口问。 “既然柔妃娘娘来了,那臣就先告退了。”唐知府说道。 “对了。”谈安歌叫住唐知府,“本宫昨日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唐姑娘了。昨日在宴会上还真没有瞧仔细,瞧仔细了,唐姑娘头上的首饰倒是颇为耀眼。” 昨夜谈安歌并没有同谢予琛讲,他也是第一次听到,他问道,“耀眼?” “金光闪闪的。”谈安歌道,“本来以为在地方很难见到做工如此精美的首饰,连本宫这种见过世面的,也忍不住心动了呢。” 唐知府攥紧了拳头,“是吗?柔儿惯会败家,让娘娘见效了。” “说起来,唐知府的府邸也建设得极好。”谈安歌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臣妾太过愚昧,不知道知府一年的俸禄。” 唐知府岂能放任谈安歌继续这么说下去,他连忙说道,“臣在外也有一些产业,因此家里小有积蓄。并不是完全靠知府的俸禄。” 谈安歌道,“是吗?不过唐姑娘戴着这样华美的首饰,难免会在外面惹上一些不该惹的麻烦。知府还需多多注意为好。” 比起平常,唐知府的背影都显得有些弱势。 谢予琛道,“呵,唐知府倒是舍得。” 谈安歌耸了耸肩,问道“陛下,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够离开江南了?” 谢予琛说道,“恐怕是的。” 再逼紧一些,唐知府就该自己露出马脚了。 贪污在大楚也算是大罪了,唐知府绝不可能逃得过。 * 既然要做一个妒妇,谈安歌不介意将自己的人设扮演得在淋漓尽致一些。 再次见到唐柔儿,唐柔儿已经没有戴着那金光闪闪的头面了。谈安歌想都不用想,唐知府定会勒令唐柔儿将这些东西收起来。他心中有鬼,必然会十分在意这些东西。 谈安歌问道,“哟,头面被收起来啦?” 唐柔儿看向谈安歌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你是故意的!” 谈安歌说道,“我本来也无意与唐姑娘为难,可谁叫唐姑娘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呢?那天的事情不知道唐姑娘忘了没有,但本宫可是历历在目呢。” 唐柔儿深呼吸了几下,虽然父亲叫她一定要忍耐住,但她真的忍不住了,她开口道,“娘娘,臣女心慕于陛下,这有错吗?倒是娘娘,三番五次地阻拦臣女接近陛下,难道犯了七出之中的妒吗!” 谈安歌没想到唐柔儿竟然敢反抗了,不由得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说得对。但是,从你的行为,本宫完全看不出来你只是普通地心慕于陛下,倒像是不断地冒犯陛下。若是唐姑娘早早地跟本宫说你心慕陛下这件事,本宫主动也会为唐姑娘创造机会的。” 唐柔儿不可置信地握紧拳,“主动?” 谈安歌笑了笑,“若是唐姑娘想,现在就可以去找陛下。本宫绝不干预。” * 唐柔儿倒也是厚脸皮,谈安歌那么说,她就真的去找谢予琛了。 自从那天失败以后,她根本没有勇气去见谢予琛。 谢予琛抬起头,见来人是唐柔儿,不由得蹙紧了眉,“怎么是你?” 唐柔儿脚步一顿,唇角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陛下不希望见到臣女吗?”唐柔儿语带失落。 谢予琛看着唐柔儿,不知道该夸唐柔儿是厚脸皮还是责怪她的愚蠢,他淡淡地说道,“朕第二日起身后,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心术不正,朕念在你年轻的份上,不多计较。” 唐柔儿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可臣女只是……” 她忽然发现,无论再怎么解释,她的解释都是苍白。 可是,事到如今,她的心已经完全放到了谢予琛的身上。如果她最终还是不能成为谢予琛的妃嫔,她会难过一辈子的。 唐柔儿再思及谈安歌说的话,说道,“臣女真的错了,臣女只是一时冲动……可臣女那么爱陛下,臣女对陛下的心意是真的。” 谢予琛嫌恶地皱了皱眉,“唐姑娘,你该退下了。” * 看着冲进来的唐柔儿,唐知府心中不觉一阵烦躁,“又怎么了?” 唐柔儿勉强支撑着自己告退以后,她的情绪就像失去了管制她的堤坝,眼泪忍不住决堤。 看到这样的唐柔儿,唐知府心中的心疼还是占据了上风。毕竟这是他一手疼到大的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不过,唐知府再厉害,这次却不能满足唐柔儿的心愿了。 他拍着唐柔儿的背,“柔儿,没事的。还有父亲。以后你想要哪家公子,为父都夺来给你。” 唐柔儿平息了一下内心中激动的情绪,抽抽噎噎地开口,“不,父亲,我就想要他——你不懂,我真的好喜欢他。如果没有了他,那么我的人生将会一片灰暗。” 唐知府皱了皱眉头,“柔儿,振作起来!” 唐柔儿泪眼朦胧地望着唐知府,“父亲,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我们故技重施一次,如果让大家看到了我与陛下睡在一张床上,陛下就必须要将我娶回宫了!” 唐知府摇了摇头,“怎么会还有机会?那日你不在场,你都不知道柔妃娘娘是如何说的——那套首饰是陈老板送你的吧?” 唐柔儿点头。 唐知府叹了一口气,“柔妃娘娘觉得你戴不起那么贵重的头面,觉得以为父的俸禄不足够买下这套头面。幸好,陛下并没有起疑,而是就这么揭过去了。如果你再惹怒柔妃娘娘,为父就得有麻烦了。” 唐柔儿骂道,“她竟然如此恶毒!” 唐知府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暂时地蛰伏。” 唐柔儿面露犹豫之色,她并不想就这么认输,放弃谢予琛。 唐柔儿道,“可是若我能够得到陛下的喜爱,柔妃又算得了什么?!” 唐知府见自己温和地劝了半天,唐柔儿却还是在说这种蠢话,不由得沉下了脸,“唐柔儿!” 唐柔儿似乎被震慑住了,露出了害怕的情绪。 唐知府道,“柔儿,你也知道为父做过什么。你还执意这么想,便是想要将为父往死路上推!” 唐柔儿喃喃道,“怎么会呢……” 唐知府继续说道,“一旦陛下发现了为父贪污的事情,你别说攀上陛下了,说不定你都要被流放到西北那种荒僻的地方去!” 说这句话时,由于屋内只有唐知府与唐柔儿两人,唐知府也并无忌讳。 但是在唐知府话音刚落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声响。 唐知府面色大变。 他连忙冲了出去,就见一个女子正在仓皇逃窜。 唐知府挥了挥手,“愣着做甚么,快抓住她!” 但等侍卫冲上去的时候,看着那女子的脸,却忽然愣住了。 唐知府皱眉道,“怎么回事?” 直到前面的女子缓缓地回头时,唐知府明白了侍卫愣住的原因。 ——竟然是谈安歌! 谈安歌神色畏惧,“唐知府,你想作甚么?” 唐知府这下觉得世界一片灰暗,双脚发软。 ——他敢对谈安歌做甚么呢? 在陛下来到唐府的这些日子来,她与谢予琛一直都是同进同出的。甚至在许多夜晚里,主院的院落里传出的动静也很大。 而且,唐知府就没见过谢予琛想起别的那两位嫔妃,一直都是谈安歌陪在谢予琛身边。 唐知府闭上了眼,苦笑了一声,但他还想做徒劳的挣扎,“柔妃娘娘是从何时站在外面的?” 但他知道,谈安歌刚才之所以仓皇逃窜,定是因为她听到了那句话。 “本宫本是想来找唐知府说一些事情的……”谈安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唐知府道,“那么现在,娘娘愿意进屋与臣详谈吗?” 谈安歌看着唐知府,迟疑地点了点头。 * 一进屋,唐知府就开门见山道,“刚才的话,娘娘都听到了吧?” 唐知府能够贪污这么久,倒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他深知在这个时候,他更加不能装傻。 谈安歌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地说到这个问题,须臾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娘娘有所不知,做一个知府,将地方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臣从来都是搜刮那些富商的钱财,用作于建设上。娘娘有所不知,这个世道,没有钱财,寸步难行。”唐知府说道。 如果谈安歌不是了解内情,差点就要被唐知府这么真挚的模样打动了。 但是仔细一想,唐知府临时编出来的理由也十分地站不住脚。 若是缺少建设地方的钱财,他可以写奏折申请,完全没必要收受贿赂。 何况,不管是唐府的豪华还是唐柔儿的那套头面已经就说明了一切。 唐知府又加了一把火,“若是娘娘不信,可以尽管派人去调查。” 但是谈安歌面上还露出为难的神色,“就算你这么说……” 唐知府心中一喜,看样子,谈安歌分明就一个涉世未深单纯小姑娘。他本以为自己这下完了,但说不定还有机会。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都是从那些商贾那边搜刮来的,连着号的,请娘娘明察。” 谈安歌仔细点着银票,发现真如唐知府所说的那样,心中不由犹豫。 谈安歌沉默了半天,却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唐知府这是想收买我吗?” “这怎么能叫收买呢!”唐知府顿时激动道,“事实就是事实,臣绝不会欺骗娘娘……臣也知道陈这样的行为不太对,臣只是想恳请娘娘给臣一个机会。” 谈安歌道,“机会吗……” 唐知府期待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道,“看你表现吧。” 唐知府激动地说道,“娘娘放心,臣一定会向娘娘证明自己的!” “不过……”谈安歌将这一叠银票往怀里揣了揣,“这些银票就暂时寄存在本宫这边。” 唐知府瞬间了然。就算谈安歌是高位妃嫔,但是妃位的俸禄也是固定的,算不上多。这样的财富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可避免地动了心思。 唐知府暧昧不明地说道,“若是娘娘想要,臣这边还有。” 也是——这世上,谁能不爱财呢? 唐知府当年考科举的时候,最初也是抱着想要做一个好官的想法。只可惜,做一个好官就必须清廉,而当一个清廉的官实在是太苦了,而那些商贾们又不断巴结他,唐知府就这么走上了歪路。 谈安歌似乎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贪财,连忙对唐知府说道,“你的事情,本宫就暂且帮你瞒一瞒。但是……” 唐知府道,“臣知道!” 谈安歌看了他一眼,“本宫还没有完全答应你。” 唐知府道,“臣知道的……娘娘尽管考验臣,臣一定会拿出诚意来!” 谈安歌说道,“你知道就好。本宫是念在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才暂且包庇于你。只是,这毕竟是贪污。本宫给唐知府改错的机会,以后,唐知府断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第201章 处置贪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厚厚的银票十分有分量。谢予琛略微点了一下,光是这里的银票,就有快十万两的数目。可见唐知府平日里贪污的钱财有多么。 谢予琛说道,“贪污成性,搜刮民脂,如此贪官竟然稳坐在江南知府的位置上这么多年,真是大楚的不幸。” 谈安歌抱着谢予琛的手臂,说道,“现在不是有陛下了吗?” 其实谈安歌也没想到此行会收获意外之喜,应该感谢唐柔儿太过执迷不悟,这才让唐知府一时情急下出了错漏。 可惜,唐知府以为谈安歌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想到是谈安歌和谢予琛设好了陷阱等着他。 * “娘娘可还满意?” 盒子里盛放着的银票比上次还要厚,面对唐知府的诚恳眼神,谈安歌轻咳一声,“马马虎虎吧。” 唐知府太清楚女人的口是心非了,露出了一个笑容。 ——有戏。 谈安歌看着唐知府的表情,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这位唐知府还真是自欺欺人。 谈安歌伸手捏起一张银票,眸中泄露出一丝笑意。 “唐知府……” 她的话还未说完,门就被推开了。 唐知府茫然地眨了眨眼,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谢予琛忽然出现在门外的事实。 “唐知府,这是在作甚么?”谢予琛眼中透露出疑惑。 谈安歌立刻捧起了手中装着银票的木盒,义愤填膺地说道,“陛下,臣妾发觉,唐知府近日行径奇怪,臣妾就偷偷调查,发现唐知府他竟然——贪污受贿!” 谢予琛挑了挑眉,“哦?” 谈安歌继续说道,“被臣妾发现了贪污的事实以后,唐知府恼羞成怒,威逼臣妾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还拿这些银票妄图贿赂臣妾,让臣妾跟他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唐知府百口莫辩,他对上谢予琛的眼神,两腿一软。 他已经听不见谈安歌说什么了,唐知府只知道,他今日算是真的完了。 谢予琛冷笑一声,缓步向唐知府走来,他抓住唐知府的领口,“唐知府,你胆子可真肥呐。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或许是冲击太大,唐知府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机械地点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 唐柔儿得知唐知府被革职的时候,她正准备蹲守在谢予琛回到主院的必经之路上。 那天她与唐知府的谈话虽然被谈安歌听到,但是唐柔儿并没有放在心上——父亲总是有办法的。何况,过了几天,依旧是风平浪静,唐柔儿彻底地放下心来。 ——父亲怎么可能出事呢? 唐柔儿迟缓地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丫鬟急的直跺脚,“小姐,老爷被当场革职了!” 唐柔儿喃喃道,“怎么会呢……” 丫鬟道,“陛下当场抓获老爷给柔妃娘娘送银票的事情,说是要立刻革去老爷的知府之位!” 唐柔儿赶到的时候,发现情况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唐知府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脸严肃的谢予琛。 唐柔儿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么狼狈过。 唐柔儿当即也跪下了,“陛下,一切是臣女的错!有什么冲臣女来,不要为难父亲!” “冲你来?”谢予琛蹙紧双眉。 谈安歌不无嘲讽地说道,“怎么?唐姑娘要替唐知府扛下贪污的罪名不成?” 唐柔儿强撑道,“父亲没有贪污!” 唐知府颓然地跪在地上,若不是因为谢予琛来得太过突然,他还能为自己辩解几句。但那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谢予琛冷声道,“唐姑娘,这可不是由你说的算的!” 唐知府具体有没有贪污,谢予琛自然派专人去查。 “不过,贿赂宫妃,这一点唐知府无法辩驳吧?”谢予琛问道。 唐知府垂下头来,须臾,他向谢予琛嗑了一个头。 “父亲!” * 谢予琛自从知道唐知府在江南如此猖狂以后,早就想要惩治他了。因此,在抓到唐知府的的尾巴以后,他立刻就处置了唐知府。 贪污的数额如此之大,便是将唐知府直接腰斩都不是问题。但是谢予琛还是留了情,而是选择将唐家一家流放。 唐府现在已经不能称作为唐府了——等谢予琛离开江南,唐府就会被抄家。但是谢予琛还暂时地住在唐府,因此抄家的事情就暂时被搁置了。 众位商贾比起上一次谢予琛见到他们的时候,显得弱势了许多。 他们早早地就听闻了唐知府落马的消息,个个俱是缩着脖颈,生怕谢予琛看到他们。 谢予琛勾起唇角,“朕近日才得知,唐知府居然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在收受贿赂——” 众位商贾心中一凛,他们正是给唐知府贿赂的人,楚融帝又会怎么处置他们呢? 但是在场毕竟有这么多富甲一方的商贾,谢予琛也无意为难他们。 他道,“不知道朕日前的提议,各位考虑得如何了?如若新政真的要推行,还需仰仗各位的帮助才行。” 依旧是陈奇先发了言,“草民愿意助陛下推行新政。” 众位商贾连忙跟着陈奇表决心。 陈奇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就不再拘束着自己。渐渐地,开始有人说唐知府的不是,而他则是被唐知府逼着送钱给唐知府的。 谢予琛心知肚明,他笑了笑,“现在各位可以尽管放下心来,唐知府已经流放,各位荷包里的银两也可以保住了。” 谢予琛这话说得极怪,商贾们顿时说不出话来。 谢予琛道,“好了,各位放心回去休息罢。只是,等新的知府上任以后,你们再去拜访。只不过,官商相护终究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各位说是吗?” 商贾连忙道,“是,草民绝不会再犯。” 送走商贾以后,谈安歌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从背后抱住谢予琛,“新任的知府靠谱吗?” 谢予琛点了点头,“朕使人调查过了,新任知府是原先慈安县的县令,十分清廉。朕如今不过是将他提拔了上来。” 这时,侍卫来报,“陛下,府外有一个姓王的姑娘,想要求见。” 第202章 上花船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姓王的姑娘?” 听到这位姑娘的姓氏的时候,谈安歌心中就已经有猜测。 直到王燕进来以后,谈安歌说道,“果然是你——” 不同于之前的针锋相对,王燕对谢予琛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谢予琛看着王燕,眼中露出兴味,“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王燕今日特意来求见,定是因为知道了他与谈安歌的真实身份。 自从与暗卫换回来后,谢予琛早将王燕这个人抛到脑后,没有想到还会与王燕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王燕说道,“陛下与娘娘微服私访,却没有对容貌做过多的掩饰。因此,民女在街上再次遇到陛下与娘娘时,便将陛下与娘娘认了出来。” 谢予琛与谈安歌微服私访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拆穿他们的身份,因此也就没在掩饰容貌上多费心。 谢予琛挑了挑眉,“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民女是来谢恩的。”王燕朝着谢予琛拜道,“感谢陛下处置唐知府这个贪官。困扰民女多日的困境也就荡然无存了。” 王燕一直迟迟无法离开江南的原因,就是因为唐越控制住了她父亲的尸骨。若不是唐知府被谢予琛下令处置,恐怕为虎作伥的唐越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除非……王燕能够舍弃父亲的尸骨,痛快地离开江南。 但是王燕知道,自己做不到。 谈安歌道,“这事你倒不必言谢。处置地方的贪官本来就是陛下这次巡游要做的事。” 王燕问道,“陛下与娘娘要离开江南了吗?” 谈安歌点了点头,“应该不日就会启程。” 王燕道,“陛下与娘娘这些天将江南都逛了个遍,但是唯独有一处好地方还没去过。作为民女的答谢,不若就让民女带着陛下与娘娘去。” 既然唐越被流放,父亲的尸骨也能安然葬在江南这片土地上,王燕便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见谢予琛和谈安歌最后一面。 谈安歌眸中瞬间露出兴奋的神色。 谢予琛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道,“真是贪玩。” 谈安歌不服气地鼓了鼓嘴。 * 但是谈安歌万万没有想到,王燕所说的好地方竟然是花船。 漂亮的画舫停靠在岸边,从它的华丽装饰上就隐隐透露出了它的性质。里面似有女子的嬉笑声传来,让人不由心生向往。 王燕勾起唇角,“这就是花船。” 谢予琛本来想出言责怪王燕将自己带到这种地方,但转头却对上了谈安歌期待的目光,顿时语塞。 “……你想进去?” 谈安歌点了点头。 自从她来了古代,还从来没有去过青楼这种地方。本来谈安歌就想着某一天她一定要去体会一下,王燕就带她来到了花船。 谢予琛皱了皱眉,不知该说什么好,“你还真是心大。” 王燕唇角勾出了一抹弧度,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燕开口道,“不过娘娘这副模样却是进不得花船的,还需要做一副装扮才行。” 谢予琛的视线集中到王燕身上。这下他确信王燕的确不是奔着他来的。 换上男装的谈安歌唇红齿白,应该是姑娘家很喜欢的那种世家小公子。 果然,谈安歌一踏进花船,就受到了姑娘们的热情欢迎。 老鸨也颇有眼力劲,一看三人的打扮就绝对是富裕家庭的,热情地招呼了起来,“我们这里的姑娘众多,不知道公子喜欢哪一款的?” 谈安歌显得最为兴奋,“你们这里的花魁是谁?” 老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谈安歌,一看谈安歌就像是没有开过荤,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 老鸨掩唇笑道,“我们的花魁可是很贵的——大概是这个数。” 谈安歌爽朗道,“付得起!” “……” 谢予琛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个侧身避开花船里姑娘的咸猪手,问道,“你真的要找花魁?” “不睡。”谈安歌认真地说道,“就弹弹琴、聊聊人生理想什么的。” “……你还能睡花魁不成?”谢予琛道。 谈安歌道,“不能啊。所以只能看看咯。” 谢予琛觉得,谈安歌表现得简直比他这个真正的男子还要好色。 王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谢予琛睨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王燕道,“陛下有所不知。江南的花船才是最绝的地方。何况,不上花船,陛下怎么能见识得到我们江南的姑娘呢?” 谢予琛冷笑道,“可惜了,我并不想见识江南的姑娘。” 王燕看了谈安歌一眼,“她想见识。” 谈安歌最终还是见到了花魁。 花魁姓元,是一个很典型的江南姑娘,身上兼具了江南的温婉与惆怅。 她抬眸看向三人,眼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惊喜。 就算元姑娘是花魁,但是除了偶尔来的一些颇有名气与才气的文人以外,平日她接待的客人都是歪瓜裂枣的,很少见到像三人这么美貌的。 “听说元姑娘会琴?”谈安歌装模作样道。 元姑娘道,“确实是会一些的。” 既然谈安歌想听自己抚琴,元姑娘便也爽快地抬手弹了一首知名的曲子。 清灵的乐声从她指尖流泻了出来。一曲毕,谈安歌听得入了迷。 须臾,谈安歌才反应过来,拍手道,“好!” “元姑娘手指纤细,抚起琴也是好听极了……”谈安歌感慨道。 元姑娘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小公子,不由得笑道,“谈公子过誉了。” 她执起谈安歌的手,“可是依奴家看,谈公子的手也颇为好看呢。谈公子可曾学过琴?” 谈安歌有些害羞,“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谈安歌这番青涩的表现,元姑娘更为喜欢,“怎么会呢?公子抚起琴来,定是高山流水,极为好听的。” 谢予琛的脸顿时黑了。 ——高山流水,别以为他不知道元姑娘在暗示着什么。 “谈公子,该走了。” 谈安歌回过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时间还没到吧……” 谢予琛说道,“我们没钱了。” 他见谈安歌还是恋恋不舍的样子,连忙牵起谈安歌,便要将她强行带走。 元姑娘蹙起眉头看着谢予琛的背影,忽然开口道,“公子,请留步。” 谢予琛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还是拽着谈安歌出了屋子。 第203章 转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在前面快步地走着,谈安歌被他带的一个趔趄。 ——谢予琛好像生气了。 最关键的是谈安歌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谢予琛为何而生气。 谢予琛带着谈安歌出了花船,才停了下来。 谢予琛脸色黑沉,“那个花魁,很好看吗?” 谈安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王燕不由笑道,“陛下与娘娘感情甚笃,让民女不由心生羡慕。” 谢予琛冷冷地看了王燕一眼。 王燕说道,“但这是江南最有名的花船,这里的姑娘漂亮,美酒也十分好喝。许多富商都会来这上面找乐子。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情。老鸨也只会叫姑娘默默吞下这些委屈。” 谢予琛挑了挑眉,“这就是你带我们来这个花船的目的?” 王燕笑了笑,“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嚣张,都是因为官商勾连,他们给唐知府递了钱,行事之间也没有顾忌。” 谢予琛眯起了眼,“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风扬起了王燕的发丝,她脸上也多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是么?” 王燕说道,“民女之前不知陛下身份,行事之间多为冒犯,民女给陛下请罪了。” 谈安歌没想到王燕带自己与谢予琛来花船竟然还有这么高深的目的,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她好像只顾着摸美女的小手了。 谢予琛余光瞥见谈安歌的表情,不由冷哼一声。 * 离开江南的那一日,谢予琛居然还在生气。 就连坐在宽敞的马车中,谢予琛也要坐到马车的最边缘。 谈安歌撑着下巴看着谢予琛,只觉得这样的他十分可爱。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从盘中拿了一颗橘子,问道,“陛下,吃橘子么?” “不吃。”谢予琛道。 谈安歌耸了耸肩,只好将橘子放回原处。 须臾,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坏主意,眼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她剥开橘子,扒了一瓣放在自己的嘴中,旋即一点一点地靠近谢予琛。 谢予琛已经坐在了最边沿的地方,因此避无可避。 谈安歌仰起头,含糊不清地说,“陛下,吃橘子。” 谢予琛看着她叼在口中的鲜橘色的果肉,果断地拒绝,“不要。” “不是说不要吗?” 谢予琛心满意足地嚼着那瓣橘子,“是不要。但朕现在又要了——不可以吗?” 谈安歌无奈地说道,“可以。” 白宛如正好打断谢予琛和谈安歌之间暧昧至极的气氛。 她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嫔妾……有话想要跟娘娘说。” 白宛如委婉地看了一眼谢予琛,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了。 谢予琛看了一眼白宛如,倒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剥好的橘子,回到他原本的御驾上了。 谈安歌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白宛如牵了牵唇角,“嫔妾倒也没有什么大事要与娘娘说。只不过在还没到江南前,嫔妾来拜访过一次娘娘。娘娘那时的表现很奇怪,嫔妾放心不下。” 谈安歌看着白宛如。 白宛如来拜访她的时候,大概率是谈安歌与已经跟着谢予琛提前一步去江南的时候。暗卫扮成她,在白宛如眼里自然是极为怪异的。 不过,她为什么会现在突然问起这件事? 就算心有怀疑,白宛如也应该在江南的时候来问。 白宛如也看出了谈安歌的怀疑,她兀自攥紧了拳头,垂下双眸。 ——她就知道谈安歌一定会起疑的,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因为就在数天之前,她终于在梦中找寻到了被遗落的记忆。 ——谈安歌果真是死在这次巡游之中的。 而且好像就是在最近。 具体的细节她也不知道了,前世她并没有资格跟着谢予琛一同巡游,因此根本不知道谈安歌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记得好像是因为谢予琛是被刺客所刺杀,关键时刻,谈安歌出来为谢予琛挡了一刀,不幸身亡。 白宛如仔细地想过,皇帝出巡,浩浩荡荡,侍卫时刻都在警戒着。何况,就算有刺客突袭,也绝对轮不到谈安歌为谢予琛挡刀。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谈安歌是在她与谢予琛微服出巡的过程所遇到的刺客。 不管如何,她必须阻止谈安歌与楚融帝这一次的微服出巡。 谈安歌轻轻地笑了笑,“可能是那日身体不适吧。” 白宛如一看谈安歌这副模样,就知道谈安歌是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娘娘那天的表现真的很奇怪!”白宛如说道,“不由让嫔妾怀疑,娘娘是否还是娘娘……” 谈安歌没想到白宛如竟然会这么说,她顿了顿,声音也冷了下来,“宛贵人想多了。” 白宛如倔强地看着谈安歌。她知道,现在她的举动堪称冒犯。 可是,不管怎么样,白宛如总不能说,我觉得你在不久的未来会死亡,希望你小心一点吧? 谁都会以为白宛如是在诅咒谈安歌的。 白宛如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或许是吧。终归是嫔妾冒犯了,嫔妾告退。” 谈安歌疑惑地盯着白宛如,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在提示着她,白宛如并没有恶意,而且似乎很想要帮助她的样子。 可是,白宛如又能有什么东西提示她呢? 谈安歌蹙起了眉头。 ——毕竟她与白宛如又不熟。 * 白宛如走后,谢予琛很快就回到了谈安歌的马车上。 嘴硬心软——说的大概就是谢予琛。 但是谈安歌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蹙着眉头,似乎在苦恼什么东西一样。 谢予琛问道,“她说了什么?” 谈安歌犹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刚才的事情同谢予琛说,说不定谢予琛能意识到什么她意识不到的东西。 谢予琛也蹙起了眉头,“不用管她。” 白宛如之所以会这么说,应该是暗卫露了馅,白宛如才会心生怀疑。 但是谢予琛是知道的暗卫的易容术的,就算暗卫一时之间无法做到与谈安歌言行一致,但是就凭这精妙的易容术,其他人也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得知事实的真相。 谈安歌道,“可是,臣妾心中总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有点不安。 ——对了,那个任务! *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太过顺风顺水,谈安歌差点都忘记了系统的任务。 她打开任务面板,任务的内容比起之前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谈安歌发现,在任务的标题后面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问号标志。 谈安歌毫不犹豫地点了那个问号。 瞬间谈安歌的积分余额就被扣去了不少。 【谈安歌: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并没有回应她。 谈安歌皱着眉头,只觉得这事愈发愈诡异,让她不由得心中发慌。 她甚至想抓来白宛如盘问一番,白宛如到底知道什么? 但是,谈安歌不需要白费这番功夫了。 任务后的问号就是系统故意给她设下的转机。庆幸的是,谈安歌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不知从何时多出来的问号。 第204章 我死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这个梦说来十分诡异。 谈安歌梦到,自己死了。 她第一次见到谢予琛如此失态的模样,发红充/血的双眸让谈安歌不由感到十分陌生。 谈安歌想伸手安抚谢予琛,但是她的手却兀自地穿过谢予琛的脸。 谈安歌恍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的手掌呈半透明状——她现在似乎是一个魂体。 有人进来了。 “陛下……” 来的人倒也是谈安歌的一个老熟人——虞梦。 虞梦显然看到了宫里情形。 就连谈安歌这个当事人也觉得分外诡异,她的肉身分明已经死去很久,但谢予琛仍旧抱着她的尸身不放手,执念地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 “滚!”谢予琛怒吼道。 虞梦一怔,随即还是硬着头皮劝道,“陛下,娘娘该下葬了。” 谈安歌坐起身来——说来有些尴尬,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能动的,原本谈安歌还以为这具尸身就是她呢。 谢予琛胸膛起起伏伏,他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木架,朝着虞梦砸了过去。 虞梦并没有闪躲,而是任由那个木架砸中自己的额头,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留下来。。 “陛下,让娘娘安息罢。” “不!”谢予琛反驳道,他温柔地抚着谈安歌的脸,“她没死。” 虞梦眼神倔强,“柔妃娘娘已经死了,她被刺客所刺中,失血过多而死。娘娘死后,为了能将娘娘的尸体完整地运回京城,陛下给她的尸身做了处理,保她的尸身不坏。” 这一刻,谈安歌是赞同虞梦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谢予琛抱着她的尸身像个什么样?至少也得让找一个道士来招魂吧。 等一下,刚刚虞梦说了什么? ——虞梦的意思是,她在京城以外的地方死的? 谢予琛终于受不住了,“来人,把她拖出去!” 但是却没有动静。 虞梦缓缓开口道,“他们都希望属下来劝陛下。朝臣现在也是一片混乱,若是陛下再这样下去,会误了正事的。” 谢予琛冷笑道,“不用你管!” 须臾,他低声说道,“朕的安歌,怎么会死呢?” 谢予琛从来没有想过谈安歌会这么突然地死去。 他和她甚至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谈安歌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谢予琛接受不了。 谈安歌心情复杂,她没有想到,谢予琛居然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她的手依旧穿过了谢予琛的身体,现在魂体状态的她连一个拥抱都做不到。 谈安歌叹了口气。 她希望虞梦,还是别抱着尸身在这边依依不舍了,至少也得给她找一个法术高深的道士吧。 * 谈安歌眼前的场景一变,她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居然真的看到了道士。 但显然这个道士是没有什么真本事的,他挥动着手中的拂尘,跳着诡异的舞蹈,最终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谈安歌就坐在谢予琛的旁边,谢予琛还是没有看到她。 她甚至打了一个哈欠。 看这道士跳舞还不如看舞女跳舞,这道士跳起舞来着实有些辣眼睛。 谢予琛表情阴森,“废物!” 道士道,“陛下,娘娘的魂魄已经离去。请陛下节哀啊——” 谈安歌挑了挑眉,若是魂魄已经离去的话,那么坐在这里的她又算什么? “斩了。” 道士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陛下饶命!” 谈安歌反应忽然变得迟钝,她缓缓地转过头去,谢予琛正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她发现,谢予琛已经与她所认识的谢予琛大为不同,原本的谢予琛虽然外表看过去冷了一些,但从来不会这样——浑身透露出一种残暴冷酷的气息来。 那个道士被拖了下去,随即,外面传来了道士的哀嚎声。 谈安歌想要飘出去看个究竟,但还没等飞到门外的时候,她就像撞上了什么屏障一样,跌坐在地上。 谈安歌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半天终于能确定自己暂时不能离开谢予琛身边的事实。 她只能跟着谢予琛。 * 她的尸身似乎已经被彻底地安葬了,谢予琛在宫中给她立了一个牌,他每日都会在这个牌前坐好几个时辰。 谈安歌以为,她的尸身下葬后,谢予琛——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没有了她以后,谢予琛变了。 谈安歌突然想起一句话,世界上最残酷的距离就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你过不来,我也过不去。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旋即,浓烈的酒味呛得谈安歌直咳嗽,虽然已经跟着谢予琛好几天了,但是谈安歌还是始终适应不了烈酒的味道。 但看着谢予琛发愣的双眼以及要哭不哭的表情,谈安歌又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唉,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 不知陪着谢予琛坐了多久,忽然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出现在了宫门口。 谢予琛听到动静,仰头又饮下一杯烈酒,“查出什么了?” “刺客确实是方家走投无路的旧部,绝望之下才会想要与陛下同归于尽。按理来说,他的目标只有陛下。”暗卫说道。 谢予琛冷笑了一声,问道,“可是,那方家旧部为何会知道安歌会是朕的弱点?” 暗卫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谢予琛冷声道,“你查到了什么?说!” 暗卫道,“……属下查到,那方家旧部在刺杀之前,似乎与豫王的人有所接触。但,光凭这件事,属下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与豫王有关。” 谢予琛手中的酒杯摔落,他眸中的恨意几乎要透出来,“是他!” 暗卫说道,“虽是豫王的人,但是,与方家旧部接触的那个人却是豫王一个并不受重视的部下。也不一定是豫王殿下策划的……” 谢予琛却完全听不进暗卫说的话了。他眼眶发红,呼吸粗重。 他对谈安歌死去的悲痛急需一个发泄口。 不管究竟是不是豫王做的,豫王都死定了。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这副神情,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虽然她已经是个魂体了,但她仍然感到了心痛。 咦? * 不等暗卫深入调查,谢予琛就认定谈安歌的死亡是豫王所做的。 他开始发起了疯狂的报复。 就像一些人所说的,现在的谢予琛就像一头疯狗。原本能够控制他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他。 谈安歌将一切看在眼底,却无力阻止。 要怪就怪那个道士没有本事吧,不然好歹她还能用爱感化一下谢予琛。 豫王没有死在谢予望手上,但是最后却死在了谢予琛手上。 谢予琛虽然是一头疯狗,但是却是一头有智慧的疯狗。 他就算倾其所有,还是斗不过谢予琛。 甚至豫王被谢予琛下令绞杀的时候——一个堂堂王爷,被用如此酷刑处死,满堂的朝臣竟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但还有庆幸的一点,那就是虞梦逃过了一劫。 在豫王被处死的那一晚,她来到了承乾宫。 她红着眼眶,眼中却并没有恨意,“陛下,为什么?” “他杀了朕的安歌。” 今日豫王被处死,谢予琛倒是心情颇好。 虞梦摇了摇头,“陛下,我也是您的属下!豫王殿下究竟有没有做那些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豫王殿下若真的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我绝不会包庇于他!可是——” 谢予琛抬起眼,“你是想说,他是被冤枉的,是吗?” 虞梦凄然一笑,“难道不是吗?” 谢予琛长叹一口气,“虞梦,朕知道,你被豫王迷住了,因此有时候看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他害死了安歌,他理应得到这样的惩罚。” 虞梦倒退一步,“陛下,你变了。”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颇有些无奈,“不,你错了。朕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她活着的时候,朕觉得一切都有盼头,也怕她嫌弃这样肮脏的朕,但是现在她死了,一切都没了,朕也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了。” 谈安歌眸中露出深思。 谢予琛在她面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她跟在谢予琛身边这么多天,几乎都快要回想不起来谢予琛当初的样子了。 谈安歌只依稀记得,谢予琛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不,不仅是做皇帝—— 谢予琛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怎么会是为了她呢? 谈安歌走到谢予琛面前,即使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很认真地说道,“你在说谎。” 谢予琛一愣。忽然,他莫名感到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地流了下来。 第205章 农家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有时候,装出来的平静未必代表着遗忘。自从豫王被处死以后,谢予琛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行事也不像谈安歌刚死的时候那般疯狂与残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生活总是要朝前看的。 唯有跟在谢予琛身边的谈安歌知道,谢予琛没有一天忘记过。豫王的死亡只是让他所有的痛苦找到了发泄口。豫王一死,他好像就没有理由继续发脾气了。 谢予琛开始频繁地宠爱伏娇然,还有其他几个妃嫔。如果有人细心观察,会知道这几个的妃嫔都是与谈安歌有过瓜葛的人。 伏娇然本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个性,一宠就飘,受宠以后更是天天昂着头走路,给其他的妃嫔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渐渐地,在这宫中,便没有人敢惹伏娇然了。 虽然谈安歌觉得谢予琛是故意将伏娇然捧上去的,他知道伏娇然的秉性,笃定伏娇然受宠会将宫中搅得天翻地覆。 而伏娇然确实也将宫中搅得天翻地覆。 伏娇然虽是宠妃,但是谢予琛还在宠幸别的人。伏娇然善妒,便看不惯那些被谢予琛宠爱过的嫔妃。甚至对有些势力单薄的后妃下手狠毒。 但谈安歌一直跟在谢予琛身边,每日看着伏娇然跳上跳下,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悲凉。 因为一直跟在谢予琛的身边,所以谈安歌知道,谢予琛自她死去以后,依旧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嫔妃——伏娇然的受宠是自以为的受宠,谢予琛从来没有真正地宠幸过她。 谈安歌托着腮想,她的魅力原来这么大。 * “安歌?” 谈安歌睁开眼睛,发现谢予琛正看着她。 这个梦的后劲太大,谈安歌一时之间还有些懵。 “怎么了?”谢予琛察觉到不对劲。 谈安歌说道,“没……没什么。” 都说梦境是一个预警,这个梦做得格外诡异,虽然很不真实,但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包括谢予琛红着眼疯魔的样子,谈安歌都历历在目。 谈安歌忽的抱住了谢予琛。 谢予琛疑惑地望着她。 谈安歌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就比如谈安歌做完这个梦以后,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 在不久的将来,她或许会死。 谈安歌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陛下,臣妾问你一个问题。”谈安歌说道。 “什么问题?”谢予琛道。 “如果臣妾有一天死了,陛下会怎么办?”谈安歌问道。 谢予琛皱起了眉,敏锐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谈安歌倒是坦然地承认了,“是呀,臣妾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梦里面,臣妾死了。” “……” 谢予琛认真地盯着谈安歌,“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谈安歌勾了勾唇角,“是吗?” 谢予琛最终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谈安歌的问题。 谈安歌想,如果那个梦都是建在她死亡这个可能性上的话,也许谢予琛在梦中的一切表现都是真的。 可能就像梦中豫王痛骂的那样,谢予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再过几日,就要到剑南了。”谢予琛道,“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先行出发。” 谈安歌眼中划过犹豫,但最终还是答道,“好。” 虽然很有可能就是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出的事,但是谈安歌并不想去扰乱事情原有的轨迹。 她打开了系统商城,本来想购买一些东西,但是当她想要购买的时候,系统却突然跳出一个提示。 【本次购买的所有商品都不可用于危机关头。】 谈安歌:…… 连外挂都不让用,她怎么渡过这次危险? 【系统:但是,之前宿主所购买的道具均可以正常使用。】 【谈安歌:哟,你终于活啦?】 【系统:不好意思,之前本系统有点事,没有及时地回应宿主。】 谈安歌冷哼一声,也不想与系统计较,反正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她以前所买的道具还有几个能用的,但是毕竟一切都是未知的,谈安歌也不确定那些东西在关键的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 谢予琛自从听到谈安歌所做的噩梦的内容时,就一直闷闷不乐。 谈安歌看了看谢予琛,认真地说道,“陛下,你知道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吗?” 谢予琛牵了牵唇角,“你是想说那个梦?你不会死的。” 他会护好她的。 “非也、非也。”谈安歌神秘地说道,“臣妾是感觉,此次出行有危险。” 谢予琛皱起了眉头,“那还是不去了。” 谈安歌没想到谢予琛会答应得如此果断,不由有些吃惊,“陛下不是还要去视察民情吗?” “不视察也无所谓。”谢予琛道,“让暗卫花点心力,总能知道剑南有没有像唐知府那样的贪官存在。”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去吧。” 死劫这种东西,光靠避是避不开的。 有句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谈安歌倒想会一会这所谓的刺客。 听梦中人说,这刺客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只是胜在了出其不意。 如果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谢予琛抿直唇线。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谈安歌不觉好笑,“陛下,臣妾的意思是可以多让暗卫注意一些,或者多带几个暗卫护着我们。你不是都说了吗?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见她一脸轻松,良久才答应道,“好。” 旋即,谢予琛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不能因为他自己做过那样的梦,就觉得谈安歌的梦也会像那样。 何况,他的梦也还没有成真,不是吗? * 于是,第二日,谢予琛与谈安歌故技重施,提前动身前往剑南。 其实谢予琛与谈安歌离开的时候,白宛如是隐隐有感觉的。 她撩开帘子,默默握紧了拳。 伏娇然…… 如果谈安歌真的死了,伏娇然得势,她与姐姐真的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吗? 白宛如没有自信。 前世伏娇然在后宫中实在太过放肆,也有不少先来或是后到的妃嫔想要出手整治伏娇然。但不管伏娇然犯了再重的罪,谢予琛自始至终都站在伏娇然那一边。 甚至有人被伏娇然害得小产,谢予琛眉毛都不抬一下。 白宛如闭上眼,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眸中的决心坚定。 她不能让谈安歌死。 可是,有什么挽回的机会吗? 白宛如忽然想到了伏娇然。 如若谈安歌的死并不是意外的话,那么有谁最希望谈安歌死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按照前世她的行事,也并不是不可能。 可是,她与自己一同都跟随着大部队。若真的是伏娇然,她又是怎么联系上方家旧部的呢? * 剑南是一个奇妙的地方。这里的民风异常地淳朴,虽然不如江南富裕,但是农业却异常地发达,每年粮食产量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谢予琛早有计划,他们打算借宿在一位农民的家中。 快到秋收的季节,各人家中都十分忙碌,哪里有空理谢予琛这样的外来者? “去去去。”农民嫌弃地挥着手赶人。 当谢予琛递上一两银子的时候,农民就一改先前的态度,热切地将谢予琛与谈安歌迎进了家门。 农民名叫陶利,看面相,应该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农民。 陶利的妻子许华凤听到了动静,连忙出来,见陶利将两个外人往家里带,“你不会在外面欠了债吧?” “你这婆娘懂什么?”陶利骂道,“俺闲的没事干,跑外头去与那些人一起玩那些东西?俺非但不亏,还倒赚一两银子哩。” 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一两银子可能是一年的收入。 谢予琛礼貌地向许华凤点了点头,“这几天叨扰了。” 陶利上下地扫了谢予琛一眼,“哟,倒还是一个文化人。” 谢予琛勾了勾唇角,说道,“如果这几天住得舒坦了,再加一两银子。” 这下,连许华凤的眼睛也亮了,“真的吗?” 谢予琛道,“本公子从来不说假话。” 许华凤倒抽一口冷气,她原本还在担心今年的收成不足够支撑他们过冬,现在倒好,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只需要伺候这两尊大佛就好了。 许华凤笑开了花,“好好好。我这就去收拾屋子。”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担忧地说道,“但我们家可有三个孩子,平日里或许会有些吵闹……” 谢予琛道,“我不介意。” 许华凤闻言放下心来,“不介意就好哩。” 陶利得意洋洋,“你个臭婆娘,还怨俺不?” “不怨了、不怨了。”许华凤忽然觉得不对,“俺什么时候怨过你?!” 陶利道,“刚才分明还觉得俺是欠了钱!你们来评评理,刚才这婆娘是不是这么说的?” 谈安歌笑道,“我们造访得突然,夫人有这样的误会也在情理之中。” 正当谈安歌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女孩从屋内跑了出来,她一脸警惕,“你们是谁?!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第206章 要吃面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小女孩是陶利的大女儿,名叫陶安娘。 听到陶安娘这么说,陶利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许华凤先开了口,“你这小丫头片子,乱说什么呢?” 她看起来十分生气的样子,甚至用手去打陶安娘的嘴。 谈安歌连忙劝道,“小孩子不懂事,一时嘴快也是正常的,不必如此。” 许华凤说道,“夫人善心。但这孩子天性顽皮,不训她,她就该上天了。” 陶安娘有些不服气地看了许华凤一眼,换来许华凤的一顿痛揍,“你这女娃娃,现在竟敢这么瞪着你娘,还真是要上天了!” 陶安娘哭了起来,“我没有!” 许华凤打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让夫人见笑了。” 说完,她又打了陶安娘一下,“快叫夫人。” 陶安娘这才不情不愿地叫道,“夫人好。” * 陶利与许华凤总共育有三个孩子,两女一子。 大女儿十岁,二女儿八岁,小儿子才三岁,个个都闹腾得很。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谢予琛还能听到隔壁房间孩子的闹腾声以及许华凤低声哄孩子的声音。 虽然是住在农家,但是陶家的条件并不算艰苦,就连谢予琛和谈安歌这种被锦衣玉食伺候惯的也还能勉强适应。 黑暗之中,谈安歌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 “陛下也还没有睡?”谈安歌问道。 谢予琛纠正道,“是夫君。” 谈安歌道,“好吧,夫君你也睡不着吗?”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隔壁的男孩的哭闹声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朵,时不时还夹杂着许华凤的骂声。 谈安歌眨了眨眼,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委屈夫君了。” 谢予琛问道,“夫人困了?” 谈安歌道,“也还好。” 谢予琛自顾自地说道,“夜深了,是该安寝了。” 他捂住谈安歌的耳朵,唇角勾起,“这下,夫人可以安心地睡了。” 谈安歌被谢予琛捂住耳朵,世界瞬间回归一片寂静,她看着谢予琛的嘴巴开开合合,不由抓着他的手放下来,“你说什么?” 谢予琛说道,“夫人快点睡觉吧,省的明天黑眼圈出来,在这里没人伺候,夫人该说了。” 谈安歌怀疑谢予琛趁着刚才捂住自己耳朵的时候,悄悄说了一句情话。奈何虽然她好奇得很,但是谢予琛还是不正面回答。 谈安歌只好道,“好吧。” * 不知道谢予琛是何时睡的,反正谈安歌第二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谢予琛依旧在安然沉睡着。 外面传来了些许的动静,许华凤已经起床,为三个孩子准备早餐。 许华凤正在揉面,见到谈安歌起身了,不由一愣,“夫人怎么这么早?是不是俺吵到了你?” 谈安歌摇了摇头,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许华凤有些不好意思,“俺做的是细面。昨夜娃儿有些吵,那位老爷后来都来俺们房间说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许华凤还惦念着谢予琛之后的许诺再给一两银子的事情,因此对谈安歌的态度是异常的殷勤。 其实原本陶家虽然在村里算是条件还不错的,但是早餐也不会特意做得如此豪华,许华凤之所以特意做了细面,就是特地做给谢予琛与谈安歌吃的。 很快,小孩子闻着香就起来了。 谈安歌也得以见到昨日吵闹的真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 陶宇熟练地爬上桌子,伸手就拿桌上的卤豆腐吃。 “哎呀,你这孩子!” 许华凤一回头,就看到陶宇的行为,她轻轻打了一下陶宇的手,“还没洗漱,怎么可以拿东西吃?” 虽是这般说道,但是许华凤并无真正责怪陶宇的意思,而是默许了这一切。 慢弟弟一步的陶安娘推门出来,见到这副场景,嚷嚷道,“我也要吃!” 许华凤说道,“吃个屁!” 陶安娘倔强地看着许华凤,趁许华凤回头捞面的时候,她也和陶宇一样地爬上了桌子,也拿了一个卤豆腐。 许华凤刚把细面捞出来,就看到陶安娘竟然真的胆大包天地偷东西吃,怒火瞬间涌上来,她抄起放在案台上的擀面杖,朝着陶安娘的后背打去,“叫你吃、叫你吃!” 谈安歌一时之间被许华凤的突然暴走吓得有些懵,直到谢予琛慢悠悠地走出来,捂住她的眼睛,“这是在做甚么?” 许华凤停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老爷起来啦。” 她倒是不怕谈安歌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但是看到谢予琛的时候却有些发憷。 谢予琛虽然伪装成平民,但身上的威严依旧存在,许华凤与陶利都一介农民,自然害怕谢予琛。 “陶利呢?”谢予琛问道。 “快到收成的季节了,孩儿他爹下地去了。”许华凤说道。 谢予琛点了点头。 许华凤连忙道,“老爷起来的时间刚刚好,细面也做好了。” 陶宇兴奋道,“面!面!” 许华凤道,“这可不是给你吃的。” 陶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平日里他要吃什么,许华凤绝对不会拒绝他。 眼见着陶宇也没得吃,陶安娘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 见许华凤将两碗面端给了谢予琛与谈安歌,陶宇拍了拍桌子,又强调了一遍,“要、吃!” 在陶宇瞎闹的时候,一个小女孩从门后探出脑袋来,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怯弱。 谈安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陶利与许华凤的二女儿——陶心娘。 许华凤没空理会陶心娘,她递了一个窝窝头给陶宇,“你吃这个。” 陶宇昂着头,“就要吃面。” 说着,陶宇拿过了平时他御用的勺子,便要去舀谈安歌碗中的肉汤。 许华凤大惊失色,但却来不及阻止。 谈安歌早就看不爽这个熊孩子了,她微微勾起唇角,“许姐,这是什么意思?” 许华凤狠狠地打了一下陶宇的手,陶宇吃痛,放开勺子,勺子中的热汤顺势洒了出来。 陶宇哭出声。 陶安娘露出笑容,好像陶宇吃瘪对她来说是喜闻乐见的事情一样。 许华凤道,“俺再给夫人煮一碗新的,夫人千万别介意。” 谈安歌看着面前的这碗细面,她说道,“这碗面就别给他吃了。” 被谈安歌识破自己的心思,许华凤不由面上有些尴尬。 谈安歌转头看着陶安娘,“这碗面给安娘吃吧。” 陶安娘没有想到谈安歌会这么说,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 谈安歌笑了笑,她也知道,特别是这样的农家,重男轻女格外严重。 陶安娘沉默了一下,“谢谢。” 道谢完,陶安娘向陶心娘招了招手,“过来吃。” 看着陶心娘爬上椅子,陶安娘用勺子舀了一些汤,送入陶心娘的嘴里。 碍于谢予琛,许华凤就算有一腔抱怨,也只能转身去为谈安歌重新煮一碗汤。 许华凤怕陶宇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惹谈安歌不开心,只能将陶宇关回房间内。 陶宇疯狂拍打着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华凤心中不由一紧,但是还是强逼着自己不要在意。 谢予琛就像是明白谈安歌的心意般,往前递出一两银子。 许华凤眼睛发亮,正想要将谢予琛掌心中的银子夺过来的时候,谢予琛忽的收手。 “这就很没有意思了。”谢予琛说道。 许华凤不由咽了咽口水,“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谢予琛道,“我和夫人也能够体谅您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但是……毕竟我们也不是白住的。” 许华凤看着谢予琛,眼中贪婪之意尽显。 ——这毕竟是一两银子啊。 他们一年的收入都未必有一两银子,但是只要将这两尊大佛伺候好了,谢予琛很有可能就随手赏他们一两银子。 儿子算什么?将这两尊大佛送走,再好生哄儿子就好了。 许华凤想通这一点后,朝着谢予琛露出一个笑容,举起三个指头发誓,“俺知道,小孩子难管教,但俺不会让他们再烦到老爷与夫人!” 谢予琛满意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两个小女孩却生怕母亲反悔一样,囫囵地吸着面条。 谈安歌笑了,“慢些吃。” 第207章 好刺激呀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许华凤发现,这位夫人虽然并不待见陶宇,但好像挺喜欢她的两个女儿的。 而谢予琛也并不像许华凤所认识的老爷一样,对妻子颐气指使的,反而十分尊重谈安歌,事事都顺着谈安歌。 许华凤生怕引起谢予琛的厌恶,连忙将陶宇带了出去,不让他在谢予琛与谈安歌面前继续闹腾。 陶安娘也察觉到了谈安歌对她的善意,态度软和了下来。 “这是什么?” 谈安歌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不由心生怜惜,“这是桂花糕。” 她揭开包裹着装着桂花糕的油皮纸,捻了一块递到陶安娘嘴边,“尝尝。” 陶安娘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但是她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张开了口,“好甜!” 她渴望地望着谈安歌,谈安歌就像读懂了她的小心思一样,重新包好油皮纸,递给了她。 “带给妹妹吃吧。” 陶安娘小心地将油皮纸藏入怀中, 也不向谈安歌道谢一句就跑走了。 谢予琛走了过来,“你不是喜欢吃那个桂花糕吗?” “她们不容易。”谈安歌说道。 * 傍晚的时候,陶利终于扛着锄头回来了,他劳作了一天,看上去很疲惫,但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俺有预感,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许华凤埋怨地看他一眼,“臭老头子就别吹牛了。” 两人虽是斗嘴,但是却有一种平淡的幸福感从他们身上溢了出来。 陶利不服气地反驳道,“俺真的有预感!” 许华凤道,“得了,你就别说这些了。” 见谈安歌和谢予琛还没有出来,许华凤压低了声音,“你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那个老爷似乎不太喜欢宇哥儿。” 陶利瞪大眼睛,“宇哥儿那么可爱,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 许华凤道,“嘘,你小声点!” “许姐和陶哥在说什么呢?”谈安歌倚着墙,似笑非笑地问道。 许华凤心虚道,“没……没什么。对了,夫人与老爷可以出来吃饭了。” 直到饭后,许华凤拉着陶利到屋中,拿出今天谢予琛赏给她的一两银子。 陶利眼睛发直,“又赏啦?” 许华凤大致将今天的事情交代一遍,她蹙着双眉,“但俺总觉得这心中不太踏实啊。” “既然老爷和夫人喜欢那两个赔钱货,那就让那两个赔钱货多在他们面前晃悠晃悠,讨他们欢心。”陶利说道。 许华凤道,“也是。” * 又是一个无法安然入睡的夜晚。 虽然今日许华凤把三个孩子早早地就哄入睡了,但隔壁却传来了别的动静。 “为什么陶利白日耕作那么长时间,现在还这么有精力呢?”谈安歌真诚地发出了疑问。 即便在黑暗中,谈安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谢予琛的脸色十分难看。 谢予琛甚至觉得,他选择陶家或许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这一夜,谈安歌主动地将谢予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谢予琛无奈一笑,他亲了亲谈安歌的鼻头,并没有说什么。 谢予琛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发现陶利正一脸神清气爽地扛起锄头,准备出门。 “老爷怎么醒这么早?”陶利道,“是不是俺们有什么伺候不周到的地方?” 谢予琛想到了昨晚的动静,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没有什么。” 陶利笑了一下,“没什么就好。老爷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了,那一定要和俺们说。” 谢予琛勉强地牵了牵唇角。 他估计了一下大部队的教程,大约还有两日。 ……还真是一个折磨。 * 这次微服出巡到剑南,谢予琛并没有发现像唐知府那样的贪官。 至少在陶利所在的这个村子,大家对官府虽然敬畏,但是十分信任。村里的村民也淳朴极了,男人每日的生活除了耕作还是耕作,女人大多则是在家腌制农产品到市集上去卖,以及照看孩子。 柴米油盐酱醋茶,便是这些村民的一生了。 谢予琛回到屋中,发现谈安歌居然也醒了过来,他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怎么也醒了?” “怎么?”谈安歌说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谢予琛勾起唇角,“那就出去看看。” 天甚至还黑着,谈安歌很少在这样的时间段起来,但是谢予琛每次上朝的时候,几乎都是这个时间点。 谈安歌望着天空,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日出还有多久?” 谢予琛不由失笑,“什么时候说要来看日出了?” 谈安歌惊疑道,“不然我们来做什么?” 谢予琛看向田地的方向,这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人,毕竟不是秋收的时节,农民们也不需要起早贪黑的争分夺秒。 “陶利起得可真早。”谈安歌感慨道。 谢予琛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可想死俺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谈安歌一个激灵,所有的瞌睡虫瞬间都不见了。 谢予琛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起这么早,的确是没有必要的。” 有一个细细的女声传出来,“冤家,你怎么这么早就叫奴家出来?” 谈安歌脸上的表情变为兴奋。吃瓜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她最喜欢听农村的这种狗血故事了。 谢予琛仔细辨认着声音的来源,过了片刻后,微微勾起唇角。 男人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那臭婆娘管得严。俺只好让她睡得熟一些,俺才好提早溜出来。” 谈安歌压低声音,用气声与谢予琛说道,“好刺激呀。” 谢予琛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 女人娇羞地笑了一声,“你家那婆娘也是不识趣的人。看你看得那般严,让人好生扫兴。不过,不愧是陶郎,搞了一场以后,竟然还有剩余的力气与奴家……” 那男人听上去有些急色,“好了,时间不多,快一些吧。” 谈安歌听到陶郎两个字的时候,便蹙紧了眉头。 女人道,“那今日……我们便在这里好了。” 谢予琛想也不用想后面发生的事情,拉着谈安歌便想离开。 谈安歌拽住谢予琛道,“等等,真的是陶利吗?” “不用看了。”谢予琛低声道,“陶利的声音,你还不清楚吗?” 那对男女似乎是太过沉溺于自己的激情中,完全没有听到谈安歌与谢予琛的说话声。 直到回到陶家以后,谈安歌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谈安歌道,“他在偷情?” 谢予琛无奈道,“似乎是这样的。” 他本来只是想带着谈安歌出来散散心,顺便看一看清晨农作的情形。但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竟被他们目睹到这样的一幕。 虽然陶利粗鲁,许华凤粗俗,但是这几日他们这对农家夫妻在谈安歌与谢予琛面前表现的都是十分恩爱的样子。这种甜蜜也不是刻意扮演出来的,而是很自然的状态。 “可是……”谈安歌还想说什么。 陶利偷情,许华凤明显是不知道的。 许华凤甚至还在家给陶利辛苦地带着三个孩子,陶利却这般…… 谢予琛倒是不以为意,“这种事在民间反而更多。” *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许华凤也终于起身了。 今日她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得意劲儿。 谢予琛似乎能洞悉谈安歌的心思一样,低声问道,“你想要告诉她吗?” 总归他们这次微服私访也并没有什么要事要做,随心所欲一些也是没有问题的。 许华凤抬眸看向谈安歌,“老爷、夫人,快来吃饭。趁着那些娃儿还没起床,还能吃个清静饭。” 她怕到时候陶宇醒了,又惹得他们不开心。许华凤要赶紧将这两尊大佛伺候完,趁着他们回房或者出去的时候,再好好将几个孩子弄好了。 谈安歌看了许华凤一眼。 到底要不要告诉许华凤,她也没有想好。 * 不在母亲的面前的时候,陶安娘显得异常地活泼,终于也露出一些属于小孩子的纯真出来。 她牵着畏畏缩缩的妹妹,颇有些嫌弃妹妹像这般束手束脚。 谈安歌看着在田埂上跳来跳去的陶安娘,不由感叹小孩子的活力十足。 等陶安娘玩累了,谈安歌将水递给陶安娘,陶安娘一口饮下,脸上露出了些笑意。 “累吗?”谈安歌问道。 没想到谈安歌会这么问,陶安娘有些吃惊,随即摇了摇头,“不累。” 玩怎么会累呢? ——干活才会累哩。 谈安歌缓缓地蹲下身,忽然问道,“安娘,你喜欢你娘吗?” 陶安娘想到了许华凤偏心的对待,不由攥紧了拳头,但须臾后还是回答,“娘是一个很好的人。” 重男轻女是村子里的常态,许华凤虽然也重男轻女,偏疼自己的儿子一些,但也从来没少过陶安娘吃穿。 “那你喜欢爹吗?”谈安歌继续问道。 “俺爹……”陶安娘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除了偏心一些,爹与娘几乎没有什么让陶安娘感到不满的地方了。 谈安歌忍不住摸了摸陶安娘的头,谁知陶安娘跑了许久,满头是汗,谈安歌就沾了一手汗。 谈安歌:…… 第208章 这个泼妇!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臭婆娘,你看这是什么?” 陶利今日一回来,就提着手上的东西兴致冲冲地与许华凤炫耀。 “是鱼!”许华凤叫道。 “这是俺今日与他们一同去河中捕到的。”陶利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下,可以给宇哥儿加餐了!” 许华凤点头道,“吃鱼会变聪明哩。变得比臭老头子还要聪明才好呢。” 许华凤说完这句话,才察觉到在场的人还有谢予琛与谈安歌,她尴尬地笑了笑,“老爷、夫人,吃鱼——” 谈安歌笑了笑,“就让宇哥儿多吃些吧。” 许华凤眼睛一亮。 * 快到了大部队要抵达剑南的时候,谈安歌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许华凤。 不过谈安歌倒是十分聪明,如果她直接说的话,许华凤非但不会信她,反而会产生排斥的心理。 但是偷听来的八卦就不一样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以后,谢予琛道,“夫人演得真烂。” “确实不如夫君。” 虽然谢予琛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谈安歌可没有漏过谢予琛眸中隐藏的兴奋光芒。 ——分明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谢予琛搂过谈安歌,解释道,“我也很好奇,许华凤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换成京城的那些世家里,大家都十分顾忌着脸面,妻子就算知道了丈夫的荒唐行为,大多也会默默忍下,用一顶小轿将与丈夫勾搭在一起的女子抬入府中。 在京城,正妻掌控着后院,妾室必须要服从正妻——这是规矩。 但是在农家,这一切却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谈安歌笑道,“我发现,夫君似乎有些恶趣味。” 谢予琛宠溺一笑。 * 第二日,谈安歌是被谢予琛强行拖起床的。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还想往被窝里缩。 谢予琛说道,“去看戏。” 谈安歌只好坐起来。 谢予琛早就预估好了——就在昨日的位置,许华凤八成会出发去捉奸。 他已经很迟叫谈安歌起床了,他们到的时候,许华凤已经到了那里。 谈安歌努力使自己精神起来,也借此看清楚了许华凤的表情。 许华凤的神情是谈安歌从未见过的认真,按照谈安歌的想法,她应该会很气愤,但是事实上,许华凤冷静得可怕。 就如昨日一样忘我,陶利果然又与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乱搞了起来。 许华凤倒也耐得住的性子,她先是侧耳聆听了一会,确认了男人是陶利无疑。她才飞起一脚,正中陶利的屁股上。 “谁?!”陶利捂着屁股叫道。 “好啊,臭老头子,你真是长胆子了——”许华凤力气奇大无比,她抓住陶利的衣领,“竟然是你!” 与陶利偷情的女人见到许华凤来,非但不怕,还撒娇般地对陶利说道,“陶郎,你看你婆娘——” “王寡妇,你真是不知检点!”许华凤气得快要升天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们多久了?” 陶利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虽然许华凤力气大,但陶利一个种田的,力气又能小到哪里去? 他甩开许华凤的手,“臭婆娘,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许华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好啊,陶利,你现在竟然敢与俺这样说话!” 陶利道,“你这个粗鲁的婆娘,若不是看在你为我生了宇哥儿的份上,谁还会跟你好?!活脱脱一个黄脸婆,哪有阿香好?” 许华凤后退了几步,似是受到打击的模样。 王寡妇更加得意,她早就看不爽许华凤已久。 当初她老早就看上身强力壮的陶利,与陶利暗通款曲。谁知村长颇为喜欢许华凤,硬逼着陶利娶了许华凤。 如果不是许华凤,她和陶利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是啊。”陶利胆子渐渐地大了起来,“你这个臭婆娘,老子现在就告诉你,老子就是厌倦你了!” 许华凤道,“陶利!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许诺的事情?” 看着许华凤阴沉的神情,陶利皱眉道,“臭婆娘,你难道还反了不成?” 许华凤忽的笑了起来,“是啊,给你生了这么多孩子的俺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蠢人了!” 王寡妇火上浇油道,“许华凤,我再告诉你,李子他们可都知道外面之间的事情。男人呀,在外面偷吃再正常不过了。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 不知道为什么,谈安歌听了王寡妇说这句话,心中感到不是滋味。 谢予琛握住谈安歌的手,黑沉沉的双眸似乎能洞察她的心思一般。 谈安歌不由又回想起了那个梦。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 谢予琛眸中透露出些许无奈,“你不让我握着,小心待会摔下去了。” 谈安歌这才想起他们为了看戏,谢予琛抱着她跳上了一颗树,此时他们正在树上坐着。 “许华凤!”树下传来王寡妇气急败坏的声音。 谈安歌往下望去,发现王寡妇与陶利脸上都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许华凤吐了一口口水在王寡妇的脸上,“不要脸的贱妇!” * 许华凤不是吃素的,她的娘家许家在村里也算大户,虽然村里的人大多重男轻女,但是很幸运的是,许华凤的父母还算疼宠她这个女儿。 她分别打了王寡妇和陶利一巴掌以后,许华凤回了家,开始收拾东西。 三个刚起床的孩子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许华凤昂起头,牵过陶宇,“宇哥儿,跟娘回家!” 她倒也不避讳告诉孩子们这些事,“你们爹那个死不要脸的,居然和寡妇搞在了一起。从此,你们就没有爹了!” 陶利急匆匆地赶回来,吼道,“许华凤,你要带我儿子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许华凤说道,“既然你不知检点,俺就休了你!怎么样?从此以后,俺也是一个寡妇了。宇哥儿是俺辛辛苦苦地生出来的,你要儿子,让王寡妇替你生去吧!” “许华凤,你别乱来!”陶利警告地说道,“还有,王寡妇那么瘦弱的小身板怎么可能生得出儿子来?” 许华凤看出了他眼中的警告,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俺才不是乱来,倒是你,不要乱来!俺已经叫了俺爹还有村长过来,看他们到时候怎么收拾你?陶利,你在村子里要出名哩!” 许华凤狠狠地推了陶利一下,带着东西和孩子扭头就走。 陶利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说道,“那个臭婆娘竟有这样的胆子!” 他就知道,这个许华凤从来不是什么好妻子! ——她就是一个泼妇! 忽然,陶利似乎像是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眼神恶狠狠地刺向谢予琛与谈安歌。 昨日,他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旁边有人,只是村里知道他与王寡妇的事情的人有很多。陶利也就不当回事了,而许华凤昨日一整日都待在家里带孩子,也没有外人来过陶家。 只有这两个外来者会向许华凤告状! 如果不是他们告状,在今日那个点,许华凤又怎么会守在那边,目睹到了他和王寡妇偷情? 不过,陶利现在没有闲心情来教训谢予琛与谈安歌,若是事情真的闹大了,他绝对会成为村里最大的笑话。 ——一个娶了泼妇的男人,现在还要被这个泼妇休掉,这将是何等大的笑话。 因此,陶利只是他们瞪了一眼,便转头跑了出去。 他一定要阻止那个臭婆娘! 谈安歌戳了戳谢予琛,“他好像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谢予琛道,“暗卫来报,大约明日大部队就到剑南城了。这是我们在陶家待的最后一天。” 第209章 人死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许华凤将这件事闹得很大,就算陶利有心想要阻止,许华凤的大嗓门还是让全村人都知道了陶利与王寡妇搞在一起的事情。 村里人平时生活枯燥无聊,听闻这种刺激的消息都过来围观了。 但许华凤早就趁陶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孩子进了许家,村长也及时赶到,陶利根本没办法耐许华凤如何。 直到傍晚的时候,陶利才灰溜溜地回到了陶家。 他早晨怼许华凤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那些人知道自己丈夫出轨的事情,巴不得替丈夫一起瞒着。怎么换成许华凤就变成这样了? 没有了许华凤的家中很暗也很冷,陶利肚子饿得咕咕响,奈何他认为做饭一直是女人的事情,许华凤不在,他也没办法自己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正在陶利灰心丧气的时候,他的余光忽然瞥见紧闭的屋门。 陶利可没有忘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他抄起砍木头的斧子,一步步靠近那扇紧紧关闭的屋门。 什么老爷夫人,陶利才不信真正的老爷夫人会这么闲地来破坏人家家庭哩! * 从门外传来的巨响让谈安歌一个激灵。 她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紧紧盯着门口的地方。 木门一点点被斧头劈开,简直是堪比恐怖片的场景。 谈安歌不由屏住呼吸。 ——她知道来人是谁。 偏偏许华凤一天没回来,谢予琛在这个时候却给她找吃的去了。 也不知道暗卫有没有认真地盯着这里,竟然就任由陶利一点点劈开了木门。 木门被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裂隙,陶利轻松地迈过这个裂隙,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一圈屋内,居然没人。 陶利将斧子钉入地面,呼吸粗重。 他们逃了,那陶利又该去找谁复仇? 谈安歌趴在床底下,尽量地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的话,她才偷偷呼吸两口。 如非必要,她并不想动用她买的那些道具。 以现在的情况,静静地在这里等着谢予琛回来才是最好的选择。盯着这里的暗卫大概会替她将情报禀报给谢予琛。 陶利虽然凶悍,但谢予琛武功高强,应该是不惧陶利的。 陶利耳朵动了动。 忽的,陶利咧开嘴角,“躲起来了?” 谈安歌心中一凛。 ——这会是她的死劫吗? 陶利道,“告密的时候倒是很能的样子。你们知道俺的痛苦吗?俺本来以为是小事,但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看上去疯疯癫癫的,显然已经是精神状态不正常了。 他举起斧子,不管不顾地朝着床的方向劈来。 在这一刻,谈安歌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听到了斧子钉入木床的声音,她闭了闭眼,静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发现陶利迟迟没有抬起斧子劈第二下,不由庆幸自己沉得住气。 如果她刚刚动了,就完了。 在床底下的谈安歌自然不会看到,现在的陶利是一动也不敢动。他尽量地往后仰着,生怕尖利的刀片划过他的脖颈。 谢予琛的眼中是真的透露出了杀意。听到暗卫来报以后,虽然知道谈安歌在暗卫的庇护下,必会平安无事。但是他脑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最坏的可能性。 幸好,她藏起来了。陶利并未伤她分毫。 谢予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允许有人触犯到他的逆鳞。 他动了杀心。 正在气氛陷入凝滞的时候,趴在床底谈安歌迟迟没有听到动静,意识到了什么,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陶利瞪大了眼睛,但此刻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怨愤,只有恐惧。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说道,“我没事。” 谢予琛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被刀片抵着喉咙的陶利,温柔地问道,“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呢?” 陶利连忙求饶道,“俺错了,俺有眼不识泰山!求老爷放过小人一命!” 刚才谢予琛一出手他就知道了,陶利根本没有感觉到谢予琛的靠近。陶利能感觉到,谢予琛绝对不是一般人。 ——不,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谢予琛不是一般人了。只是他被仇恨蒙了心,忘记了谢予琛身上所蕴藏的危险罢了。 谢予琛眼中冰冷无比,“算了,你不需要知道了。” 他要杀了陶利。 唯有杀了陶利,才能让谢予琛心中的不安平息一些。 但是触及谈安歌投过来的温暖眼神,谢予琛的动作一顿。 但是已经迟了,他手中的刀片已经划过了陶利的喉咙。 谢予琛划得很准,陶利的大动脉瞬间就被割开,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谈安歌本能地一蹲,躲过了血液的无差别喷溅。 浓浓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端,谈安歌生理性地干呕了起来。 虽然上次在战场的时候,谈安歌已经见过了不少的尸体。但是这次她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谢予琛这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他愣在了原地,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谈安歌干呕了一阵,好不容易平复了胃中的那股难受的感觉,见谢予琛仍是站在那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尸体怎么办?” 谢予琛下意识地回答道,“有暗卫。” 谈安歌看了看谢予琛,“那你能过来扶我一把吗?” 谢予琛终于反应过来。 离开了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的房间,谈安歌深呼吸了几下,感觉自己好一些了。 谢予琛垂着头,看起来颇为失落的样子。 谈安歌道,“陛下,你杀了人。” “我知道。”谢予琛说道。 “……”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谈安歌问道。 谢予琛抬眸,有些疑惑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道,“陛下打算等着明日起床,村民来查案吗?” 谢予琛明白了谈安歌的意思,他渐渐露出欣喜的神情,“马上就走!” 谈安歌无奈地看着谢予琛,完全搞不懂谢予琛突然大起大落的心情是在闹哪样。 “等暗卫处理好尸体,我们就动身,去剑南城。”谢予琛说道。 谈安歌道,“好。” 她可没有那么圣母。 虽然说小说常有这样的套路,从现代穿越而来小说女主角见男主角杀了人,便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还与男主闹了很久的矛盾。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节,谈安歌都会感到十足的气愤。 陶利刚才还想杀她,谈安歌可没有那么充足的圣母心,相信用爱感化一切。 可以的话,她不想杀任何人,也不想谢予琛杀任何人。 但既然人已经死了的话,那就死了罢。 第210章 死劫来袭!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暗卫常年执行危险任务,处理尸体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 别说只是陛下失手杀了一个普通的农夫,就算是杀了一个重臣,暗卫也不会表现出震惊。 暗卫的动作很利落。还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将陶家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痕迹。 陶利则被暗卫埋在了不远处的荒山上,他死的悄无声息,却也不算太冤枉。 谈安歌与谢予琛相顾无言,纵使谢予琛心情复杂,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如何同谈安歌开口。 还是谈安歌肚子的叫声打断了凝滞的气氛,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子。 ——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谢予琛忍不住勾起唇角,他说,“今夜恐怕安歌要饿一饿了。” 刚刚他本来想要花钱向隔壁农家拿几碗菜回来的,但是如今陶利已死,他便也不好再露面——若是明日让那些村民及时地察觉到了陶利的死亡就麻烦了。 谈安歌看了谢予琛一眼,说道,“没事。” 谢予琛站起身来,“那就走吧。” 夜幕降临,借着夜色的掩盖,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住在陶家的外来者偷偷地离开。 暗卫早已为谢予琛备好了马,谢予琛翻身上马,向谈安歌伸出了手。 谈安歌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谢予琛的手。 风声簌簌,很难听到人的说话声。 谈安歌望着迅速在自己身后远去的景色,忽然轻声道,“谢谢陛下救了我。” 谢予琛果真没有听见,不由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谈安歌扬起唇角,大声道,“没、什、么——” * 为了照顾到谈安歌的身体,谢予琛不能带着她持续奔波那么久,谢予琛本来打算叫暗卫临时搭一个简陋的帐篷,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刚巧看到了一座破庙。 虽然有些委屈,但是于情于理,这都是最理想的歇脚地点了。 破庙看起来像是一座被废弃多年的庙宇,周围荒草丛生,一片破败的景象。 谢予琛道,“今日要委屈安歌了。” 他用披风将谈安歌裹进自己怀中,好让她待得更加舒服一些。 谢予琛的怀抱温暖,谈安歌不由得昏昏欲睡。 她靠在谢予琛的怀中,渐渐地沉睡过去。 谢予琛轻轻抚着谈安歌的背部,垂眸掩去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夜风冷冷地从窗户的破洞吹了进来,但有谢予琛的遮挡,谈安歌没有任何的感觉。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谈安歌忽的惊醒。从大脑中传来的一阵刺痛使她视野不自觉地模糊,谢予琛也随之惊醒。 “怎么了?”谢予琛问道。 谈安歌握紧谢予琛的手,她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她也不知道这样奇怪的感觉的源头。 谈安歌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忽然睁开眼,大脑中的刺痛奇迹般的消失了,视野随之恢复正常。 因此,她也清晰地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举着刀的场景。 都说人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会有一种奇妙的本能意识,就像是刚才陶利举着斧头四处寻找她的时候,谈安歌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会葬身于陶利的斧下。 但是在谈安歌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的心却情不自禁地被揪紧了。 旋即,谈安歌闭上了眼,那人以为她是感到恐惧,唇角恶劣的笑容渐渐扩大。 【谈安歌:使用道具。】 ——这是她很早以前从系统商城里购买的道具,会将人的反应力变得十分敏锐,足够让谈安歌避开这个刺客灵活的动作。 系统诚不欺她,以前购买的道具果然能用。 谈安歌抱着谢予琛一个翻滚,避开了刺客的第一次攻击。 谢予琛皱紧了眉头,他倏然回过头去。 泠泠月色之下,黑衣人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足以激发人心底深处最深的恐惧。 ——为什么? 刺客的目标十分明确,虽然他用黑色的面纱遮掩去了容貌,但是谢予琛从他幽深的眼神依旧能够看出来,刺客认识他,并且知道谢予琛就是楚融帝。 可不管是谢予琛来到陶家,还是他临时起意地杀了陶利,这一切都是充满了不确定的。 ——为什么刺客会知道他的行动? 难道他和谈安歌竟是一直被跟踪着吗? 刺客见一击不成,倒也不着急,他将一个东西掷到了地上——大概是古代的烟/雾/弹之类的东西,一瞬间从其中迸发出的白色浓烟就让谈安歌不住呛咳。 谈安歌四处看了看,系统的这个商品似乎只对视觉有用,被浓烟遮蔽了视野后,谈安歌就像一个无头苍蝇那样了。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她从前购买过的商品竟没有一个是针对现在这个情况的! 谈安歌忽然想到了那个梦境,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害怕。 ——她不能死。 自从谈安歌梦到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梦境并不恐怖,而现实才是最恐怖的东西。 * 此刻的谢予琛也感到一阵奇怪的恐惧。 这种恐惧并不是害怕刺客杀死他,而是恐惧即将发生的未来。 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谢予琛越不能慌张。他闭上双眼,既然视觉被烟雾遮蔽,那就靠习武多年锻炼出来的五感静心去感受。 以前给谢予望当替身的时候,谢予琛也曾很多次面临危机。 他听到了刀刃破空而来的声音,却不是朝他而来。 ——难道是刺客判断失误了? 毕竟烟雾遮蔽的不止是他们的视野,而且还有刺客的视野。 但谢予琛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来,他的神色难得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慌张,他朝着刀刃破空而去的方向跑去。 “噗!” ——这是刀入肉的声音。 与此同时,黑衣人果然出现在了谢予琛的面前,而他的身后则是一脸错愕的谈安歌。 ——怎么会? 虽然系统的商品无法帮助她,但是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悄悄地挪动着位置,想要找到谢予琛。 “陛下!” 与此同时,一身巨响响起。 黑衣人露出一个笑容,他一把将刀拔了出来。黑衣人举起沾着谢予琛鲜红鲜血的刀,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 ——这一次,他定能将这个不知好歹的狗皇帝给杀了! 到时候,就算暗卫赶到也没有用了。 谢予琛虽然中了刀,但脸上只流露出些许痛色,毫不滞涩地抬起手中的武器迎战。 这时候,他反倒要感谢以前谢予望给予他的磨炼了。为了活下去,不管谢予琛在任务中受了多严重的伤,他都只能拿起武器迎击。 以前这样对他的那些人,无一例外地都死了。 刺客无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是谢予琛却比他要更加疯狂。 虽然谢予琛只是伤到了肩膀,但是黑衣人的刀确实是贯穿了谢予琛的肩膀的。 没有想到谢予琛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有力气迎击他。 谈安歌咬牙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她一个一直都只是依靠着系统外挂的半吊子,在这样真正的战斗前,她唯一的做法就是避远一点,不要给谢予琛造成阻碍。 谢予琛挡住刺客劈来的刀,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刺客心中惊疑不定,顿时回头去看,只不过他身后依旧是空荡荡的,暗卫并没有赶到。 趁着刺客走神的时机,谢予琛更加凶猛地攻了上去。 他动作一大,伤口上的血流得更凶了,但是谢予琛好像并不在意一样。 虽然谢予琛的武力值是高过这个刺客的,但是受伤后的谢予琛就不见得有那么强了。 好在谢予琛没有真的支撑一会儿,暗卫就赶到了。 几人围攻黑衣人,很快黑衣人就死在了暗卫的刀剑下。 谢予琛也顺势地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暗卫都随身带着伤药,连忙为谢予琛做了紧急处理。 失血使谢予琛大脑不觉晕眩,模糊之间,他看到谈安歌跪坐在了他的身旁,从她眼角滑下的眼泪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谢予琛抬眸看着谈安歌,还想用没受伤的手擦去谈安歌垂下来的眼泪,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好作罢。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有一种本能在提醒着他,若是他不救下谈安歌的话,他身上将会发生十分糟糕的事情。 谈安歌双手捧住谢予琛的手,竟是已泣不成声。 “陛下……”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良久,他恢复了一些气力,这才开口道,“安歌,我不会死的。” 他害怕她死亡,又怎么忍心自己死亡,而抛下她一人留在这世上呢? 失去她的痛苦,他已刻骨铭心。 那样的痛苦,他不愿她再体会。 ……咦?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第211章 滚出去!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谢予琛受了重伤,但这破庙却是不能多待了。 谁也不知道这刺客还有没有同伙,谢予琛继续待在这里的话,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自从谢予琛受伤以后,谈安歌已经哭了好久,眼睛都哭得红肿。谢予琛从最初的好声安抚到后来的无奈,心情却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娘娘,冒犯了。”暗卫说道。 谢予琛受了重伤,便不能再像平时那样带着谈安歌骑马了。只能由暗卫带着谈安歌骑马。 谈安歌朝暗卫点了点头。 * 这里距离剑南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由于谢予琛受着重伤,因此行进的速度不能太快,否则谢予琛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会崩裂开来。 暗卫俱是皱紧眉头,生怕谢予琛在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谈安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的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又是一个寺庙。但是于刚刚的破庙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座寺庙明显是经人精心打理过的,虽然看起来也十分破旧的样子,旁边却并没有杂草。 暗卫也不由头疼地扶额。 “但附近能够歇脚的地方,恐怕只有这里了。”暗卫说道。 谢予琛的眼中露出浓浓的兴味,他道,“无事。” 那个刺客看起来像是亡命之徒,并不像是有同伙的样子。 暗卫只好上前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敲了半天,仍旧没有人应答。 暗卫不由道,“这里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陛下,不如还是换个地方……” 不过短短数里的过程,附近也没有村庄,人迹罕至,又怎么会有两座庙宇? 谢予琛勾起唇角,“这座庙宇与刚刚那座破庙虽有些不同,但大体的布局、装饰都没有变。或许是因为那座破庙是旧址,而这座庙宇则是新址——虽然说新不新旧不旧的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这两座庙看起来都已经有一些年头了。” 暗卫犹豫道,“那……” 谢予琛说道,“既然没有人来开门,那便进去罢。” 暗卫推了推门,门并没有锁。 果真就如谢予琛猜测的那样,里面供奉的神像也与他们在破庙时看到的相似。 不过,他们可不是来祭拜的。 谢予琛寻了一个角落坐在,阖上双目,闭目养神。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眼中的担忧不加掩饰。 谢予琛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谈安歌的双眼。 他有些无奈,“……我真的不会死的。” 谈安歌道,“我知道。” 谢予琛中刀以后,谈安歌耳边就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提示她关键任务已经完成。 她改变了命运中最重要的节点,悲剧不会再重演。 她所做的那个梦,严格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梦境,而是相当于平行世界。 谈安歌握住谢予琛的手,“我只是……很庆幸而已。夫君又一次救了我。” * 谈安歌后半夜睡得极为不安稳。 或许是后遗症,她居然又一次看到了失去谈安歌的那个谢予琛。 谢予琛看上去要比上次更加沧桑了一些,谈安歌觉得恐怕不是因为谢予琛因为太过伤心显老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年纪大了的缘故。 谢予琛面前站着一个翩翩少年郎,这个少年郎穿着皇子的衣裳,面貌看起来也有些熟悉。 ——不知道这是哪一位皇子。 只见那位少年郎开口道,“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是。” 虽然他背得有些磕巴,但是好歹还是背下来了。 谢予琛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少年郎解释道,“意思就是,作为一个好君王,必须以百姓为先,如果损害百姓用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就像是割大腿的肉来填饱肚子,肚子饱了,但是也活不长了。一个好君王,应该事事以百姓为先,不得损害百姓利益。” 谢予琛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前朝之所以会被推翻,就是因为昏君,百姓水深火热,自然会想要推翻朝廷。阿瑜,你长大了。” 谈安歌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居然是长大后的谢景瑜 ——想不到谢景瑜长大以后居然还有点小帅。 谢景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些儿臣都知道。只是,父皇为何要教儿臣为君之道?” 谢予琛勾起唇角,“阿瑜,你很聪慧。理应知道为何。” “儿臣不敢妄加揣测圣意。”谢景瑜说道。 谢予琛道,“有何不敢?在这宫中,揣测圣意的人还少吗?” 谢景瑜望着谢予琛,“儿臣毕竟不是太子。学这些并没有用。” 谢予琛笑了,“谁知道有没有用呢?”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为什么,宫中并没有新的皇子或公主出生。宫中的皇子只有谢景瑜与谢景珩二人。谢景珩成年后就被封作了太子,而谢景瑜依旧是二皇子。 谢予琛宠幸嫔妃的频率并不低,因此大家都在传是谢予琛的身子出了问题。奈何谢予琛不主动提起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大着胆子敢去触犯谢予琛的威严。 谢景瑜看不懂谢予琛了。 若说谢予琛想让他做太子,偏偏他看上去十分重视谢景珩的样子,宫中没有人会质疑谢景珩的太子之位。 “朕自有朕的考量。”谢予琛说道。 谢景珩深知谢予琛的脾气,便告退了。 谢景珩走后,谢予琛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今年是谈安歌走的第二十个年头。 有些伤痛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反而愈加的刻骨铭心。只是铭记着这份伤痛的人越是感到难过,表面上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 谢予琛经常想,若是谈安歌没有死,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原本,谢景瑜被抱到谈安歌的膝下养,谢景瑜也分外黏谈安歌。谁知还没养多久,谈安歌就走了。 如今,谢景瑜都已经长得如此大了。 长大后的谢景瑜并不像小时候那般叛逆,反而沉稳得很。且他天资聪颖,大概是遗传到了赵宛音的聪慧果敢,是当皇帝的最佳人选。只是他年少气盛,很多地方还需要磨炼。 而谢景珩虽然是个乖巧的孩子,却远不如谢景瑜那般有天分。 如果她还在的话…… 谢予琛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现在她看到现在后宫的乱象,定会很生气的。 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伏娇然是一个狡诈狠辣的人。这样的人,虽然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 谢予琛利用了伏娇然。 虽然明知道伏娇然害死了多少宫妃,但是谢予琛却并不介意。 谈安歌知道命运早就被改变,但是看到谢予琛这样,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她靠近谢予琛,做出双手环抱的姿势。 谢予琛若有所觉地抬起眸来,“不如还是再找一个道士罢。” 虽然第一次的尝试失败了,所有人也都在劝说他不要继续这样的昏君行为。但现在谢景珩与谢景瑜的年龄也大了,他也应该不用再去顾忌年轻时必须要顾忌的事情了。 整个大楚总有真本事的道士。说不定,他还能再见她一面。 * 中年时期的谢予琛的容貌其实并没有发生明显的改变,经过岁月的镌刻,反而显得更加深刻。 谈安歌给他悄咪咪地起了个称号,叫作忧郁的中年美男子。 谈安歌已经死了二十年,忧郁的中年美男子每日依旧会去她的牌位面前看一看。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的牌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朕老了。” 谈安歌毫不顾忌地坐在供奉着她的案上,即便知道谢予琛听不到,她还是说道,“是有点老。” 跟她在现实里所见到的谢予琛完全不一样。 谢予琛缓缓地勾起唇角,“所以做完等该做完的事以后,朕也该下去陪你了。不然,可要赶不上投胎了。” 谈安歌嘴角的笑意消失,她认真地看着谢予琛,确认他并没有在说假话后,她的脸色倏然变了。 谢予琛道,“你走后,朕有好好当一个好君主。虽然这个皇位不是朕用光明的手段得来的,但朕还算对得起百姓们。” 安歌那般善良,定是想要看到他做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君主的。 谢予琛垂下眼眸,喃喃道,“现在只是招个道士,应该也不过分吧?若是道士无法使朕见到你,朕就作罢。但若是道士能让朕见到你最后一面……只要一面就够了。” 他不知道,谈安歌就坐在他的面前,只是他看不见。 谢予琛道,“如果见不到的话,朕就要赶紧下去了。朕这辈子做了这么多好事,又身为天子,他们应该会待朕好一些。说不定与你在下一世能够再续姻缘。” “但若是真的可以有下一世的话,朕想同你做一对自由自在的民间夫妻,就能做到你所期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谢予琛道,“可惜了,这辈子朕是一个皇帝,这些东西一辈子都给不了你了。” 谈安歌心情有些复杂,她攥紧了拳头,“会的。” 不需要等到下一世。 她被他护了下来,她没有死。 然而,宫外传来的声响打断了谢予琛的喃喃自语。 “给本宫让开!陛下在这里,凭什么不让本宫进去找陛下?” 谢予琛听到这声音,倏地沉下了脸色。 守在门外的苏鸿才擦了一下额上的含,“陛下确实在里面。但是陛下不允许任何人打搅他。贵妃娘娘,您……” 伏娇然冷哼一声,“那女人都死了二十年了,陛下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苏鸿才脸色倏然变了,“陛下不容许任何人提起端僖皇贵妃,贵妃娘娘,可别怪奴才没有提醒过您!” 伏娇然还想说什么,但是里面传来了谢予琛的怒吼声,“滚!” “再不滚出去,可别怪朕不客气!” 伏娇然缩了缩头,她虽然受宠,但是还是很怕男主生气起来的样子的。 ——谁叫她不是男主心中的那个白月光呢? 第212章 最后一面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很快,伏娇然就发现,谢予琛不止是念着心中的那个白月光,他压根就没有忘记过。 时隔二十年了,谢予琛竟然又开始重金寻求会招魂的道士,丝毫不顾朝臣的反对。 就算伏娇然有心想要阻止,但谢予琛却将她拒之门外。就连皇后的劝诫他也不听。 谢予琛就是想要见谈安歌最后一面。 道士一个接一个的入宫。而谢予琛倒也不是那不明是非的昏君,并不会被一些不知所谓的道士所蒙骗。有个厉害的道士还妄图给谢予琛下迷/幻/药,为谢予琛制造幻觉,但是却被谢予琛所揭穿了。 那位妄图下迷.幻.药的道士理所当然地被拖下去斩了。 就在承乾宫前,手起刀落,道士的人头落下来。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青灰色的石阶蔓延,一点点染红了皇宫。 这仿佛是一个预警,让心思不正的道士不再打谢予琛的主意。 * 谢予琛面色阴沉,这一个月以来,他已经面见了不下一百位道士了,但依旧没有一个道士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知道还要继续找多久,谢予琛其实心里也知道希望不大,但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他压根没办法轻易放弃。 譬如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看起来就十分不靠谱的样子。光从他的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是道士,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他甚至都没有穿上道士服,就穿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手中的折扇收起,“草民参见陛下。” 谢予琛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经历过太多次,他早已不抱希望,只是例行地问道,“听说你可以让朕见到到端僖皇贵妃?” 男子直直地凝视着谢予琛,忽然绽出了一抹微笑,“是的。” 原本他没来到这里之前,他还不敢确定。但是,现在却可以肯定了。 谢予琛嘲讽地轻笑,“说大话。” 谢予琛不知道的是,本来坐在他旁边的谈安歌却倏然坐直了身。 她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在旁人看来,会以为男子看的是谢予琛的方向。但是谈安歌看得分明,男子看的就是自己的方向。 ——他看得见自己! 男子朝谢予琛鞠了一躬,“草民行不行,陛下一试便知。” 谢予琛冷笑一声,“说吧,要准备什么?” 男子顿了一下,“确实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只不过……” * 谈安歌直勾勾地看着男子,“你看得见我。” 男子笑了一下,“忘了对娘娘自我介绍了,草民来自于白云观,乃是玄诚道人的关门弟子。” 谈安歌皱了皱眉头,“没听说过。” 男子道,“娘娘听没听说过我并不重要。关键是娘娘想要见陛下吗?” 谈安歌没有想到这道士这么直接,不由沉默了下来。 男子道,“看娘娘的样貌,还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样子。娘娘可是从未离开过陛下?” 谈安歌想到自己在这梦中的遭遇,“算是吧。” 男子闻言勾起唇角,“一个有胎不投,执着地守在他的身边。一个二十年过去了,却依旧念念不忘。娘娘与陛下可真是一对痴情人。” 谈安歌有些不耐烦,“所以呢?” 男子问道,“娘娘想要见陛下吗?” 谈安歌一怔。 道士说得并不全都对,她不是因为谢予琛而不去投胎的。谈安歌只是一个入梦人,这个世界于她而言既是真实,也是虚妄。 但是这个世界的谢予琛而言,一切都是真实的。 谈安歌垂下眼眸,或许对谢予琛而言,见她最后一面是他最大的期望。 男子见状,便什么都明白了。 * “陛下,请——” 谢予琛睨了男子一眼,虽然男子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年轻男子的模样怎么也看上去。 他有些烦躁,“若是朕没有见到……” 话说到这里,谢予琛却忽然顿住了。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少女似乎还像当年一样明媚灿烂,她此刻的神情沉静,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方向。 几乎不用思考,谢予琛就能够确定这就是谈安歌。 男子说道,“陛下,这应该是端僖皇贵妃娘娘吧?” 看着谢予琛急匆匆地向谈安歌跑去的身影,男子好心提醒道,“娘娘现在是魂体的状态,陛下还需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谢予琛就想要抱住谈安歌,但他的手却从谈安歌的身体中穿过。 “陛下……”谈安歌显得有些无奈,“我现在是魂体。” 谢予琛愣住,“魂体?” “是。”男子走过来,他好心提醒道,“这么多年了,娘娘似乎一直跟在陛下的身边,迟迟不愿下去投胎。” 谢予琛攥紧了拳头,“跟在朕的身边?” 谢予琛闭了闭眼,他日夜幻想的一幕终于上演,他理应感到很开心才是,但是为什么他的心情会如此地酸涩? 他苦笑一声,“那安歌岂不是看到了朕的一举一动?” 谈安歌歪了歪头,“我都知道的。我一直陪着陛下,只是陛下看不见我。”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不下去投胎?” 谈安歌忽的笑了出来,“不是说好一起投胎的吗?” 从外面吹来的风扬起谈安歌的发丝,她的笑容似乎像是太阳一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谈安歌轻声道,“陛下,抱歉。” 谢予琛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今日的场景,他本想责怪她的,责怪她为什么在那么早就抛弃了她,但如今看着谈安歌的双眸,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还是一样的年轻,但他却已经老去。 他只道,“下去投胎罢。” 谈安歌挑了挑眉,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伏娇然打断。 “陛下!” 谢予琛回过头,阴沉地看着伏娇然。 伏娇然露出一个笑容,“陛下,今日怎么又在接见道士?这些人都是江湖骗子,并不会让陛下得偿所愿的——” 谢予琛忽然开口道,“拉下去。” 伏娇然一愣,“陛下说什么?” 谢予琛提高了音量,“娇贵妃心思恶毒,谋害宫妃、残害皇嗣,其心可诛,即刻收入大牢,日后再审。” 伏娇然往后退了一步,她声音中含着不可置信,“陛下在说什么?” 但是不容她多加辩驳,谢予琛的近卫不会质疑谢予琛的命令。近卫走到了伏娇然面前,“娘娘,您要自己走还是让属下来?” 伏娇然又问了一遍,“陛下,您是认真的吗?” 谢予琛似乎不耐烦多看她一眼,“拖下去!” 他迫不及待要让这个碍眼的女人离开,无论伏娇然怎么吼叫,他都置之不理。 平日里他可以纵着伏娇然。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扰乱关键的时候。 幸好,谢予琛回头,谈安歌依旧笑着看他。 谢予琛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安歌……朕不是……” 谈安歌道,“陛下忘了吗?刚刚我说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在陛下的身边,并不是在说假话。” 谢予琛一愣,自嘲地勾起唇角,“原来你都知道。” 谈安歌道,“陛下也是。都过了二十年了,也该放下我了。” 谈安歌一步一步地靠近谢予琛,她张开双臂,做了一个环抱谢予琛的动作。 她有预感,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陛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所以陛下也不许哭。” 谢予琛望着她,他的眼眶不觉红了,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 谈安歌从来没见过谢予琛哭。 好像她见过谢予琛不多的失态,原因无一例外地都是因为她。 * 谈安歌倏地坐起身来,她捂住心口的位置,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 她长出一口气,这个梦境的后遗症实在太大了。 她压根不敢想,谢予琛在她走后会是什么反应。 毕竟对那个世界的谢予琛而言,他是真正地失去了她。 谈安歌的动静也惊醒了谢予琛,谢予琛揉了揉眼,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困意,“安歌……” 谈安歌微微一笑,“陛下快继续睡吧。” 谢予琛搂住她,问道,“可是魇着了?” 谈安歌道,“可能是吧。但这不有陛下在吗?” 即便谢予琛还是半梦半醒的,听了这话唇角不由勾出愉悦的弧度。 第213章 和尚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那之后,谈安歌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境,她隐约地意识到,这个梦境也许是迎来了它的终结。 直到天大亮的时候,谈安歌才悠悠然醒来,就见谢予琛倚靠着墙壁坐着,暗卫正在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见谈安歌醒来,谢予琛对谈安歌说道,“离剑南城大概还有半天多的路程,在入夜之前,今日我们必须赶到剑南城。”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不由笑了笑,“好。” 忽然,谢予琛警觉地回头,“谁?” 一个和尚从后面走了过来,“小僧是寒山庙的和尚,施主们来寒山庙,所为何事?” 谈安歌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看上去已经有四五十岁的和尚正是这个寺庙的主人。昨夜大概是因为他睡得太沉,所以没能及时起来开门。 谢予琛抿了抿唇,“这庙中只有你一人吗?” 和尚眯着眼说道,“现在的寒山庙大不如以前鼎盛,原本庙中还是有一些和尚修行的,但渐渐地,便只剩下小僧一人了。” 谈安歌说道,“我们昨夜赶路匆忙,附近并无人家,只好借宿于寒山庙。还望师傅莫要介意。” 和尚缓缓转过头来,当他看到谈安歌时,他原本不大的眼睛却忽然睁大了一些。 “施主,恕小僧冒犯。” 和尚忽然拉过谈安歌的手,仔细端详着。 就在谢予琛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和尚终于放开谈安歌的手。 谈安歌问道,“师傅看出什么来了吗?”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刚这位和尚乃是在看手相。谈安歌一直对这些迷信的东西很感兴趣,见状也不觉得生气,只是好奇地问道。 和尚道,“施主是一位命格奇妙的人。” 谈安歌道,“命格奇妙?” “是呀。施主是一个有福相的人,也正因为这福相,刚避过了一场生死大劫,往后必是平平顺顺的。”和尚说道。 听到和尚这么说,谢予琛脸色顿时变了,“生死大劫?” 谈安歌却不管谢予琛的惊讶,兀自问道,“原来,命数这种事情,是可以被改变的吗?” 和尚说道,“人人都说命数是定好的。但是古话说得好,事在人为。施主有贵人相助,只是改写一个劫数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谢予琛,“这位施主也是一样的。” 谈安歌不由疑惑地问道,“他也有劫?” 和尚奇怪地看了谈安歌一眼,“这位男施主的劫数,女施主不是最清楚不过吗?只不过,都说涅槃重生,渡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往后只会是一片光明坦途。” 谢予琛看着两人的交流,不由皱紧了眉头。 直到谢予琛出来后,谈安歌仍然在回味刚才和尚的话语。 毋庸置疑,刚才那个和尚必是有些本事的。 有贵人相助,这个贵人可不就是系统吗?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闭了口。 谈安歌却注意到了谢予琛,“陛下,伤口如何了?” 谢予琛道,“没事。” 但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就扭曲了起来。 谈安歌有些心疼,“等到了剑南城,陛下就能够安心养伤了。” 谢予琛笑了笑,他并没有告诉谈安歌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很,绝不可能安心养伤。 不说别的,皇帝在出巡中受了伤的事情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傍晚的时候,谢予琛与谈安歌终于抵达了剑南城。 暗卫先一步地赶到了剑南城,为谢予琛在客栈开了一间天字房,备好了伤药还有参片。谢予琛拿起参片狠狠一咬,辛辣的感觉弥漫于口中,他面部表情也不由微微扭曲了起来。 谈安歌噗嗤一声笑出声。 谢予琛疑惑地望向她。 谈安歌道,“没什么。” 她就是觉得,谢予琛那时候明明被捅了一刀,表情都没有丝毫改变,现在竟然因为咬一个参片而表情扭曲,真是好玩。 * 此时的白宛如心情却十分焦灼。 明日就要到达剑南城了,谈安歌是生是死,明日便知。 虽然她好像已经捉出了那个谋害谈安歌的凶手,但是白宛如却仍是止不住担心。 她闭上了眼,眼前不知为何浮现了 自从谈安歌走后,白宛如无力阻止。她不知道谈安歌那边发生的情况,也无从下手。白宛如只能尽自己所能,盯紧她眼中最可疑的人——也就是伏娇然。 但是白宛如盯伏娇然的时候,完全不会想到谈安歌前世的死亡竟然真的有伏娇然的手笔。 同在一个大部队中,白宛如想要掌握伏娇然的行踪根本不用费太大的功夫。 事关许多人的命运,白宛如这几天根本不敢大意,连伏娇然出恭她都在暗处盯着伏娇然。果不其然,伏娇然露出了马脚。 借由一次出恭的名义,伏娇然溜了出去,去到不远处的地方。 荒山野岭的,她居然就这么留下了一封信。而信的内容更是让白宛如看不明白。 “如果你有幸看到这封信的话,请务必不要惊慌。我和你的仇敌是一样的,所以我绝不会害你。以及,我也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不过依照我所获得的情报,我还要给你提几点建议。第一,他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所以你万万不能大意,先想办法处置那些人,再行偷袭。第二,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只用攻击他身边的女人,他自然会显露出破绽。” 白宛如只觉得心惊,经历过前世的她很清楚这封信具体指的是什么。 可是,伏娇然怎么会认识刺客,又留下这么一封信?而刺客又怎么会经过这样的地方,恰巧看到这封信? 一堆疑问盘旋在白宛如的脑海里,但是白宛如却来不及一一查证。 匆忙之下,她只好重新写了一封新的信放在原处,再回到马车上。 或许是不会想到有人会知道她的计划,伏娇然写完那封信以后,便陷入了提前庆祝的欢乐之中。 幸好她有认真看过原书,知道那位刺杀谢予琛的仁兄被官府的追杀得很紧,而他在绝望之下,会来到这附近寻找之前埋下的一些物资。虽然伏娇然不敢说那位仁兄百分百会看到这些,但是伏娇然想要借刀杀人,只有这个绝妙的机会。 ——她必须赌一赌。 其实在上一世,伏娇然完美无缺的计划与敢放手一搏的勇气确实为她换来了成功,只不过有白宛如这个变数在,她注定无法得偿所愿了。 剑南的城门缓缓在伏娇然面前敞开,伏娇然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但是,她迟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传来,直到马车缓缓地驶到了剑南知府的府中的时候,伏娇然震惊地发现,谢予琛与谈安歌竟然换回来了! 除了谢予琛的脸色比平常还要苍白一些,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变化。 ——不应该的!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个举动赌博的成分更大一些,但是伏娇然很清楚地记得原书写的细节,那个地方是有很明显的特征的——她绝对不会找错! 伏娇然摇了摇头,她惊慌失措的眼神正好被谈安歌捕捉到。 谈安歌还记得梦中伏娇然的表现,在她死后的世界里,伏娇然的作用其实不亚于无辜被绞死的豫王,如果说豫王只是谢予琛的泄愤口的话,那么伏娇然就是谢予琛报复这个世界的工具。 正是因为伏娇然的恶毒,谢予琛才会一直留着伏娇然,让她去陷害别人。 甚至谈安歌在那个梦境中也见到了白宛如。不知为何,梦境中的那个白宛如并没有眼前这个白宛如来得好看,她也惨死在了伏娇然的手上。 “娇常在,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宫?”谈安歌开口道。 在伏娇然的眼中,现在的谈安歌与索命鬼无异。 她不应该还活着的!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第214章 两个外来者!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比起之前的唐知府,剑南知府倒不像是一个知府。和唐知府的白白胖胖不同,剑南知府既瘦又黑,面对谢予琛的时候,他咧出一口白牙,“陛下巡视剑南,可真是让微臣倍感荣幸!” 虽然谈安歌很想吐槽,这马屁简直要拍到马腿上了。 但谢予琛丝毫不介意,打趣般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在陶家的时候,谢予琛也拐弯抹角地向各个村民打听这里的官府。当然,他所得到的结论都是同样的——“剑南知府是一个很好的人哩!” 剑南知府受到了谢予琛的鼓舞,连忙说道,“那是,陛下,其实微臣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自从五年前有幸被封为剑南知府起,微臣就一直兢兢业业地治理着剑南。剑南也不像江南那般经济发达,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农业了。但既然剑南只有农业,微臣就立志将农业搞好!若不是微臣每年的辛勤操劳,剑南的收成又怎么能够那么好?” 谢予琛没想到剑南知府居然这么话痨,不由有些头疼,“朕知道了。朕奔波疲惫,现在还需要休息一阵时间。” 实际上是因为他受了伤还很虚弱,实在是经不住折腾了。 剑南知府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样,兴奋地说道,“刚好,明日臣就带陛下下地去视察一下,让陛下体味一下我们剑南与别的地方的农田的不一样之处!” 谢予琛:…… 谈安歌关上了门,总算将艰难知府的吵闹隔绝在了门外,她显得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剑南知府是如此热情的人。” 谢予琛道,“是啊。” 他有些头疼,虽然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必然不能安心地养伤,但是剑南知府这么热情的话……怕是要糟。 谈安歌勾起唇角,“我替陛下包扎吧。” 谢予琛望着她,莫名就说道,“怎么不叫夫君了。” 谈安歌脸颊一红,“陛下在乱说什么呢?微服私访的时候,迫不得已臣妾才与陛下装成民间夫妻。既然现在已经回来了,万万不可像这样……有违规矩。” “规矩?可安歌刚才都没自称‘臣妾’。”谢予琛说道。 “……” 谈安歌说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她的动作充满了笨拙,但是算得上稳妥。 包扎的绷带解开,露出谢予琛原本狰狞而血肉模糊的伤口。谈安歌倒吸一口冷气,那天她也亲眼所见,利刃贯穿了谢予琛的肩膀。 一定很疼。 “心疼了?” 谈安歌抬起眸,就看见谢予琛一脸打趣地望着自己。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怎么,不能心疼?” 谢予琛有些惊讶,自从那次以后,他确实感受到了谈安歌身上隐隐约约的变化,从前谈安歌与谢予琛虽然很亲密,但是谢予琛总会感受到从谈安歌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疏离。 现在的谈安歌却坦然地望着他,让谢予琛心中不觉一阵激动。 他悄悄翘起了唇角,“那你心疼吧。” 下一刻,谢予琛的得意就戛然而止,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伤药洒得太多了。 谈安歌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 “……没关系。” 旋即,谈安歌就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伤药洒得多一些,说不定更有利于陛下伤口的恢复。” 谢予琛勾起唇角,“朕没怪你。” 谈安歌慌乱地垂下眸,又为谢予琛包扎起来。 * 剑南知府是一个十分守信的人,第二份他果真带谢予琛下了地,让谢予琛实地体会了一下剑南农业的不一样之处。 谈安歌自然没有跟着去,但是谢予琛回来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一些狼狈,汗水也浸湿了里衣。 谢予琛想要对谈安歌强撑起一个微笑,但是很遗憾的是,由于实在太痛,他笑得分外诡异。 谈安歌露出了然的神情,果断地扒下他的里衣。 果然,伤口裂开了。 谈安歌有些无奈地帮谢予琛换药。经过前一次的磨炼,她现在倒轻车熟路了,包扎得也十分漂亮。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就算剑南知府提出过分的要求,陛下也完全可以拒绝的。”谈安歌道。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他太过热情了,朕不好拒绝。” 谈安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轻轻地往狰狞的伤口上吹了一口气,“陛下不好拒绝,回来是让我心疼的?” 但谈安歌这口气却吹得谢予琛心痒痒,只可惜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的。” 谈安歌瞥了谢予琛一眼,不想再说。 谢予琛抱住谈安歌,“好嘛,朕下次会注意的。” * 谈安歌其实早就发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白宛如了,她本想让白宛如自己进来,但是好一会儿白宛如依旧在那儿探头探脑,谈安歌终于忍不住说道,“如贵人有什么事吗?” 白宛如是想来确定谈安歌有没有事的,见谈安歌一派轻松的模样,她终于能够放下心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白宛如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谈安歌突然问道。 白宛如没有想到谈安歌竟然这么敏锐,偏偏她心中有鬼,顿时就露出心虚的表情。 “嫔妾能知道什么呢?”白宛如道。 谈安歌凝视着白宛如半天,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她总觉得白宛如有一些奇怪,虽然仔细思索下来,白宛如好像也没有行为异常的地方,但是就是一种冥冥的感觉,让谈安歌感觉白宛如有一些不对劲。 谈安歌道,“是本宫多想了。” 白宛如露出一个笑容,“知府又带着陛下下地。娘娘不若也出去逛一逛?剑南民风淳朴,虽然不如江南繁荣,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谈安歌问道,“如贵人可是出去逛过了?” “嫔妾……就看了一眼。” 看着白宛如这番作态,谈安歌不由笑了,“那么,娇嫔也去逛过了吗?” 听到谈安歌提起伏娇然,白宛如不由一顿,“娇嫔娘娘自从来了剑南以后,都闷在自己的屋中,不曾出过门。” 白宛如其实上次见了伏娇然一面,伏娇然脸上的失态不加掩饰,若是不闷在屋中的话,以谈安歌的聪明才智,应该会很快察觉出异常。 谈安歌若有所思,“是吗……” 虽然上次伏娇然看自己的眼神令谈安歌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不重要了。 * 谢予琛着实受了一番折腾。 虽然他学会拒绝剑南知府,但是剑南知府好像十分热衷于带他参观剑南的各个地方,一天下来疲惫极了。 谈安歌托着腮看着已经睡过去的谢予琛,不由翘起唇角。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经在外来者的帮助下完成了最关键的节点,请宿主选择奖励。1.过往的真相;2.系统出品的超大份神秘大礼包。】 谈安歌倏然坐直了身。 【谈安歌:你又突然上线了?】 【系统:本系统去处理一些问题了。不过看来宿主这边的发展也很顺利。】 【谈安歌:你刚才所说的外来者是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字面意思。因为宿主的到来,很多事情都被改变了,同时时空也发生了暂时地紊乱。像宿主一样的穿越者还有重生者都到来了。而宿主完成的任务又太过优秀,甚至于引来了其他一些系统的觊觎。】 【谈安歌:你是说……】 难道系统警示自己要改变命运,竟是因为这些外来者吗? 【系统:宿主快选择吧,看宿主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谈安歌看完以后,心中划过无数的感慨。 “……我还真是命运多舛。” 【系统:既是机遇,也是一种挑战嘛。】 谢予琛忽然睁开了眼,“什么命运多舛?” 谈安歌笑了笑,“没有什么。陛下怎么不睡了?” 谢予琛揉了揉太阳穴,“再继续睡下去,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系统:不过她们都不过是小角色,特别是白宛如,为了活命,她就必须与宿主站在一个战线上。】 系统滔滔不绝地说着,谈安歌有些心不在焉。 谢予琛却忽然看到了什么,对谈安歌说道,“安歌,朕饿了。” 谈安歌看了看窗外,“那我去吩咐他们给陛下做一些东西吃。” 谢予琛说道,“好。” 谈安歌走后,窗外的暗卫立马进了门。 “关于那个刺客,属下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暗卫说道。 谢予琛沉下脸来,“说!” 暗卫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那个刺客名叫方参,出自方家远房的一脉。他身为方党的一员,却逃过了官府的追杀。但各个地方都在通缉他。想必这次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才会向陛下下手。他之前应该一直跟踪着陛下。最后选在破庙下手。” 谢予琛问道,“没有幕后主使?” 暗卫道,“属下调查了他的行踪,并没有发现他有同伙或是跟什么可疑人士接触。方参一直在逃亡,想来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人。”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便让暗卫下去了。 窗外的谈安歌目睹着这一切,眸中的神情略微显得有些复杂。 【系统:你既然知道了幕后真凶,不打算复仇吗?】 谈安歌勾起唇角,“有什么好计较的?” 以前是输在了不知道伏娇然是外来者,对她抱有那么深刻的敌意。 现在既然知道了,区区一个伏娇然便不足为虑了。 第215章 郡主的骄傲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离开剑南城的时候,谢予琛的伤已经好很多了。只需要注意不要做剧烈运动,让伤口崩开就好了。 谈安歌轻轻撩开帘子,城门之上,镌刻着“金陵”两个大字深刻,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金光。 金陵乃是前朝的国都,大楚建朝以后,太祖便决定迁都,从金陵迁到了平京。 而在数百年的修生养息以后,经历过战火沐浴的金陵也逐渐恢复了元气。作为前朝的都城,金陵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来的有底蕴。许多世家也盘踞在金陵,并不输平京。 最重要的是,金陵有着大楚唯一一位可以一直世袭的异姓王——金陵王。金陵王是曾经与太祖一同打江山的战友,既是太祖的挚友,也是最重要的军师,当初迁都的提议也是他提出的。可以说,大楚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金陵王的功劳。 太祖规定,爵位只能世袭三代。但金陵王不同,只要大楚还在一天,金陵王的爵位就能够继续世袭下去。 多亏了先祖的余荫,现在他的后代过得颇为滋润。就连金陵知府也要矮金陵王一截。就像是现在这样,谈安歌完全没有认出跟在金陵王身边的是金陵知府——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侍从。 金陵王生得浓眉大眼,笑声听起来爽朗极了。 最终,谢予琛的车驾还是被迎回了金陵王府内。 金陵王府中,金陵王妃早就携着一大家子早早地恭候着了。 谢予琛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身上,妇人穿着华服,看起来雍容华贵。 金陵王见状,连忙对着谢予琛说道,“老太君年龄大了,没有去见证陛下的登基大典,一直是她老人家心里的一个遗憾。” 谢予琛道,“现在见到了。” 老太君抬起眼,眼中渐渐地含了水汽,旁边搀扶着她的姑娘显得有些无奈,“祖母,您可千万别激动。” 金陵王介绍道,“这是本王的女儿常以莲。” 谢予琛笑了笑,“原来是郡主。” 常以莲脸不由得一红,“臣女参见陛下。” * 金陵王不同于唐知府的虚假,他对谢予琛的热切并不是出自于对皇上的殷勤,而是连旁人看了都不会怀疑的真诚。他将金陵近些年来的情况细致地告诉了谢予琛,谢予琛几乎都不用花费多余的心力去调查。 其实在大楚立朝之际,先祖之所以会做下迁都的决定,并不是因为平京比金陵更适合作为国都。而是前朝在金陵的积蕴太深,哪怕前朝王室余孽已经一个也不剩,但是金陵的百姓依然是倾向于前朝的。还不如重新定国都,重新在平京打根基。 先祖分封金陵王,也是想让金陵王看住金陵,以防金陵生出异心,想要光复前朝。 “这么多年,其实臣一直在遵守先祖的嘱咐,守着金陵。不过现在大楚日渐昌盛,好像也不需要臣做什么了。”金陵王说道。 谢予琛眯了眯眼,“日渐……昌盛吗?” 金陵王笑道,“可不就是日渐昌盛吗?陛下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 谢予琛抿了一口茶,并没有说话。 这次巡游,谢予琛并没有去那些真正偏远贫穷的地方。实际上那些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他心里面跟明镜一样。 忽然,一个娇软的女声打断了谢予琛的思绪,“陛下,要不要尝一尝臣女做的绿豆糕?” 谢予琛颔首,捻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绿豆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配着浓茶刚刚好。 常以莲不由露出一个笑容,“上次陛下可有吓到?说来,祖母曾与先帝有一些渊源。因此见到陛下难免激动了一些。” 谢予琛来了兴趣,“哦?!什么渊源?” 金陵王面露尴尬之色,“倒也不是什么,只不过母亲当年差点进了宫。”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那可真是缘分了。” * 谈安歌远远地就看到美貌的少女微微倾身,专注地看着谢予琛。 她走上前,“郡主在同陛下说什么有趣的事儿,不如让本宫也来听听。” 常以莲笑了一下,“在聊臣女亲手做的绿豆糕。臣女从小到大就只会做这么一样,没想到竟得了陛下的喜爱。柔妃娘娘可要尝尝?” 谈安歌也毫不客气,抬手就从盘中捻了一块,“确实味道好。” 谢予琛宠溺地看着谈安歌,“醒了?” 谈安歌坐到谢予琛的身边,两人的亲昵姿态尽显。 常以莲见了,倒也没露出什么别的表情,“说起来,柔妃娘娘这几日还没仔细地逛过王府吧?这处府邸当年可是父王亲自监工建成的。” 金陵王斥道,“你这丫头,娘娘是见惯好东西的人,你太放肆了。” 谈安歌笑着摆了摆手,“无事。虽然见惯了好东西,但是也没见过金陵王府。” 常以莲不由笑了,对金陵王说道,“臣女才不放肆,倒是父王多管闲事了。” * 和常以莲接触下来,谈安歌发现常以莲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言谈举止也让人舒服。 ——倒是担得起郡主这个名头。 常以莲甚至邀请谈安歌去了她在王府中举办的宴会,同她平日来往的姑娘都是金陵世家的大小姐,见到谈安歌这个从京城来的柔妃娘娘俱是好奇极了。还有姑娘胆大包天地想要问谢予琛的情况,被常以莲一一挡回去了。 “不过,阿莲,陛下如今住在王府中,你们岂不是有很多接触的机会?”趁着谈安歌走了,一个姑娘说道。 常以莲俏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得了吧,我还能不懂你?”那个姑娘说道,“听说当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许多女子都想要扑上去。陛下住在王府中,而你又是郡主,难道不是绝配?” 常以莲顿了顿,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可陛下的身边已经有了柔妃娘娘……听闻这位柔妃娘娘在宫中也是极为受宠的,这些天,陛下都只专宠她一个,当别的两个嫔妃不存在似的。” 那个姑娘蹙了蹙眉头,露出不解的神情,“虽然我也听说这个柔妃娘娘受宠,但若是阿莲喜欢,便该主动去争取。陛下可不是寻常的世家公子,是阿莲唾手而得的对象。再说了,我听说宫里的斗争特别激烈,嫔妃想要争宠,便干掉自己的竞争对象。” 常以莲垂下眸,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谈安歌自然是不知道常以莲的这些小心思,谢予琛更是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但俗话说得好,知女莫如父,哪怕常以莲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金陵王也觉察到了她的心思。 金陵王自认自己与王妃将女儿教得很好——从小到大,女儿不仅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并不输于那些大家闺秀。本来常以莲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但是金陵王一直迟迟未将女儿定下的原因就是,他觉得,金陵那些世家没有一个公子配得上常以莲。 常以莲这般优秀,理应往更高的地方走。 ——也只有面前这位年轻有为且英俊潇洒的帝王能够配得上了。 谢予琛倒是很信任金陵王与常以莲,不知不觉,常以莲与谢予琛的单独相处多了很多。只是谢予琛并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他自从有了谈安歌,看女人就如过花丛一样,虽然个个花朵争奇斗艳,但是他却不会因此而驻足。 常以莲的笑容一僵。 谢予琛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他向后望去,发现谈安歌正穿着一袭浅粉色罗裙慢悠悠地走来,将她整个人衬得如花一般娇嫩,同常以莲这个正值二八芳华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常以莲暗自攥紧了拳头。 她自诩自己的美貌在金陵是独一份的,但是面对这位娘娘的时候,常以莲竟不觉生出了些许嫉妒。 她有些自惭形秽——在这位娘娘面前。 谈安歌似笑非笑,“臣妾找了陛下许久,没想到陛下竟在这儿。” 谢予琛道,“郡主说木芍药开了,要带朕来看看。” “木芍药吗?” 常以莲蓦然开了口,“说起来,柔妃娘娘今日穿的像极了开花的木芍药。” 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夸赞,谈安歌也不例外,她轻轻地笑了,“本宫这是故意扮嫩,也就是郡主心善了。” 常以莲垂下眸,“臣女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确实是实话。”谢予琛插嘴道,“安歌与刚入宫的时候并无分别,一直都是这么美。” 谈安歌心蓦然悸动了一下,“郡主还在呢。” 谢予琛闻言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头——早知道这样,在常以莲告诉木芍药开了的第一时间,他就不应该和常以莲出来,而是和谈安歌一起出来赏花。 常以莲也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看到谢予琛这副态度,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么,臣女就不打扰陛下与娘娘了。” 常以莲从来不是那不识趣的人,她也不愿意继续留下碍两人的眼。 她生来就是郡主,有着自己的骄傲,她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做出过分掉价的事情。 常以莲走后,谢予琛眉毛都不动一下,他牵住谈安歌的手,在谈安歌耳边低语,“看到安歌的美色,连满园的花朵都要黯然失色了。” 谈安歌掩唇笑了起来。 第216章 不愧是我的女儿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身为我的妹妹,却这般没用。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真是……” 常以莲本来还正难过着,听到常渊这么说,顿时就不开心了起来,“一个男人?兄长可知道那可是当今陛下!” “哈,当今陛下又如何?”常渊在常以莲身边坐下,开口道,“我看就是父王和母妃太过娇养你,我们常家人想要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失手的道理。你却这般懦弱地当一个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常以莲不可置信道,“我对陛下一见钟情,可他身边始终跟着个美貌的娘娘!正当我觉得感觉正好的时候,现实就会给我狠狠的一击。她与陛下之间不允许第三个人插入,我就算再喜欢陛下,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金陵王走进来,他慈爱地看着常以莲,“但是阿莲想要的男人,为父必会帮阿莲全力争取。” 常以莲一愣,随即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父王……” 倒是常渊露出了心虚尴尬的表情。 父亲与母亲一向宠爱自己的这个妹妹,刚刚的对话定是被父亲听到了,常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白。 “你这小子……”金陵王道,“罢了,今日本王不想与你计较。” * 不得不说,金陵王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 他充分地明白润物细无声这个道理,一个男人不会喜欢主动扑上来勾引的女人,但是却会享受与一个温柔大方的女人暧昧的感觉。 不知从何时开始,王府的气氛却是变了一个样,从下人到主子,各个人都对常以莲与谢予琛抱有一种奇怪的态度。就连金陵王有时说出来的话都透露着十分的奇怪,就好像是老丈人和女婿讲话一样。 原先被谢予琛与谈安歌两人排挤出去的是常以莲,但是现在谈安歌却被隐隐排斥在外了。 “柔妃娘娘来了。”金陵王放下茶盏,说道。 谈安歌看向谢予琛的方向,谢予琛与常以莲并排坐着,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样子。而谢予琛面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外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谈安歌刚想开口,就被金陵王打断,“娘娘若闲来无事的话,不如去别处逛逛。本王与陛下还有一些事说。” 谈安歌顿了顿,说道,“好。” 她没有多做纠缠,而是云淡风轻地转身离开。 看着谈安歌离开的背影,谢予琛问金陵王,“王爷有何事要与朕说?” 金陵王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就是怕……”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停住了。 金陵王看了常以莲一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 谢予琛本来就觉得最近的气氛有些许诡异,但是碍于金陵王,他也不好说什么。 被人强行撮合——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何况,金陵王的行为简直是愈加过分了。 还没等谢予琛发火,常以莲就开口道,“请陛下恕罪,父王会这般做,是因为臣女早就过了及笄的年龄,却迟迟定不下人家。也许是……嫁女心切罢。” 说着,常以莲露出了一抹苦笑。 常以莲这般说,谢予琛反倒不好开口再说什么,他摆了摆手,“朕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常以莲勾起唇角,“陛下与娘娘的恩爱感情,臣女也算见证人了。臣女又怎么会去破坏您和娘娘之间的感情呢?” 谢予琛意味深长道,“是么?” 常以莲心中酸涩,却不敢表露出半分,“臣女不敢有半分歪心思。也不奢望……入宫门。” * 谢予琛推门进来,见谈安歌背对着他坐在镜前,他问道,“醋了?” 谈安歌转过身,一脸莫名,“什么醋不醋的?” 谢予琛道,“朕要听实话。”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陛下是说这几日只要我一靠近陛下,王府下人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将我引开。而且连王爷也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让我离陛下远一点的意思的话,陛下大可不必担忧。” 谢予琛笑了,“你倒是记仇。” 谈安歌说道,“这就记仇了?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王爷想要撮合你与郡主,那便撮合呗。” 谢予琛刮了刮谈安歌的鼻子,“若朕真被勾走了,那么安歌又要怎么办?” 谈安歌无所谓地望着谢予琛。她确实是不介意金陵王这样的行为,要是谢予琛真的被勾走,那便不是谢予琛了。 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谈安歌有了充足的自信。在她死后那么多年里,谢予琛都控制住了自己。更何况她现在还活着,谢予琛更没有理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被旁的女子勾走了。 看着谈安歌信心满满的模样,谢予琛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既暖心于自己能够得到谈安歌全心全意地信任,又不由得想谈安歌如此信任于他,真是愚蠢的行为。 “难道陛下与郡主真的有什么吗?”谈安歌问道。 谢予琛道,“乱说什么?” 从常以莲的表现看来,常以莲也是被金陵王逼迫的。 但是谢予琛倒也不难理解金陵王的行为,世代金陵王守着金陵,劳苦功高,他也不欲当众下金陵王的脸面。如果谈安歌能理解他,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自然能够理解陛下。”谈安歌说道。 谈安歌环绕住谢予琛的腰,这个姿势能听到谢予琛胸口沉实有力的心跳声,让谈安歌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安心。 * 金陵王与金陵王妃正笑意盈盈地说着话,坐在下首的常以莲忍无可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父王、母妃,你们可别再聊这些了。” 金陵王与金陵王妃的笑容不约而同地消失。金陵王妃看了金陵王一眼,金陵王开口道,“阿莲,可是陛下那边进行的不顺利?” 常以莲连平日里端庄的笑容都不想维持了,“你们说呢?” 常以莲难得表现出这么任性的模样,“我早就说过,有柔妃娘娘在,陛下压根不会多看我一眼!” 金陵王蹙起双眉,“不应该啊。” “没有什么好不应该的。”常以莲说道,“我想,如果不是陛下顾及父王的面子,早就不耐烦地转身走人了。” 金陵王还想说什么,金陵王妃却阻止了金陵王继续说下去。 金陵王妃缓缓开口道,“那就做掉她就好了。” 常以莲不可思议地抬头,“母妃,你说什么?” 金陵王虽然与金陵王妃看上去感情甚笃的模样,但是实际上隔一阵金陵王就能从外面抬回来一个美貌的小妾。金陵王妃能管住一整个王府,也并没有多少庶子庶女出生,必然是有一些手段的。 “既然阿莲喜欢陛下,阿莲定是也想要陛下也能够真心喜爱阿莲的。”金陵王妃很了解自己自己的女儿,“若是要让陛下带阿莲回宫并不是难事,但是,若得不到陛下的心,仅仅成为陛下的后妃之一,阿莲定是不甘心的。” 常以莲咬着唇,倔强地望着母亲,“母妃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想要得到陛下的心——哪怕只有一丁点,我也想要得到。但是,陛下压根不肯将他的心分给我一星半点。” “既然这样,若是那位甚得陛下宠爱的柔妃娘娘犯下错事,阿莲觉得自己能有机会吗?”金陵王妃平静地看着常以莲。 母亲沉静的黑眸映出了自己的姿态,常以莲这才惊觉,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女子都是一样的——会嫉妒、也会不甘。 曾经在年幼的时候,母亲听闻父亲去哪个侍妾的屋里的时候,也会露出像她现在这样的表情。 只不过,母亲经历过太多次的失望,已经变得心如止水了。 “可以的。”常以莲道,“女儿相信自己。但女儿也知道陛下毕竟是陛下,与寻常男子自是不同,甚至宫中还有比女儿更加有修养的女子,但是,哪怕是曾经拥有过……女儿也满足了。” 金陵王妃缓缓地勾起了唇角,轻声道,“不愧是我的女儿。” 第217章 同样的手段?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随着木芍药的盛开,府中许多的花都跟着一同盛开了。常以莲兴致大发,便提议举办一场赏花宴,让金陵的世家公子与姑娘们都来王府中看一看,顺便瞻仰一下陛下与娘娘的风度。 谢予琛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该处理的事情差不多也处理完了。正陷入了无聊之中,打算再过几日就找个借口离开金陵,他离开京城也已经很久的时间了,虽然来信说京城并无异动,但他未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谈安歌以前都是在宫里参见这样的宴会,如今到了金陵王府,倒是生起了一丝坏心思。 赏花宴的那天,她故意一身姑娘的打扮,也拒绝与谢予琛同时出现。 谢予琛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心里已经决定,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世家公子要是想要勾搭谈安歌,他就派人将那位世家公子暗杀了。 谈安歌混迹在一群姑娘中,虽然她的年纪比起这些十几岁的少女来说算是大的,但是娇美的容貌并不输于其他姑娘,由于她身上的气度不凡,甚至还有人以为这是不常出来参加这些宴会的世家姑娘。 自然也有人上前搭讪,问谈安歌是哪家的姑娘。但谈安歌只是以扇掩唇,并不答话。 其他人便认定谈安歌是一个极为害羞内敛的姑娘。面对这些误解,谈安歌倒也不是很在意,只点头或者是摇头维持着她的人设。 直到谢予琛出来,才转移走了大家在谈安歌身上的注意力。 年轻的公子与姑娘对着一国之君都抱有着无比的憧憬,而谢予琛又正正好地满足了他们的幻想。许多姑娘都不由得心生悸动,但是碍于常以莲跟在谢予琛的旁边,连大胆的姑娘都不敢下手。 常以莲与谢予琛并排而立,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她仿佛已经与谢予琛是一对儿了——虽然谢予琛全程并没有多看常以莲一眼。 常以莲握紧拳头,努力安慰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 至少大家都以为,她与谢予琛有着那方面的关系。 果真有平日里看常以莲不爽的姑娘震惊于常以莲勾搭上谢予琛的事实,上前来试探。常以莲一一微笑着应对,从她的神态上来说,倒真像那么回事。 其实按照母亲交代常以莲的事情来说,常以莲现在完全可以胆大一些。但是常以莲每每看见谢予琛面对自己冷漠的脸庞,她都不由得开始变得信心不足起来。 但是谢予琛现在无暇去关注常以莲的小心思,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谈安歌的身上,她装得倒真像那么回事,但是眼底的狡黠却充分暴露了她的本性。 谢予琛有些忍无可忍,打算走过去拉回谈安歌。但却被常以莲给拉住了。 “陛下……”常以莲恳求地望着他。 谢予琛一脸莫名,“你还有什么事吗?” 常以莲抿了抿唇,说道,“陛下身份特殊,一举一动引人注目,不可轻易走动。” 谢予琛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要他看着谈安歌继续放肆,谢予琛不由得抽了抽唇角。 ——罢了,回去再教训她。 当一个皇帝的劣势在这时候显示得淋漓尽致,虽然姑娘碍着常以莲不敢上前搭讪,但许多公子却也盯着谢予琛。如果能与皇上搭上一句话的话,那可真是值得吹好几十年的。以后等到了老的时候,还可以跟孙子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是与皇上说过话的——那可是楚融帝啊! 谢予琛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尤其是这种没有必要的场合,他拿起旁边的茶一饮而尽,便先行告退了。 常以莲虽然与其他姑娘说着话,但是却随时注意着谢予琛这边的动静,见谢予琛果真如母亲所料的那样行动,常以莲不由感叹母亲不愧是母亲,母亲浸淫后宅几十年,并不比久经宫斗的后宫嫔妃要差。 常以莲三句两句就打发了那个姑娘。她闭了闭眼,心情不由有些紧张。 她先是招手唤来伺候的丫鬟,命令丫鬟将谢予琛喝过的茶杯处理干净,然后故意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也要先行告退。 谢予琛告退倒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常以莲可是这场宴会的主办人,她也离开了,那么这赏花宴还要赏哪门子的花?但是,更奇怪的是,常以莲并没有说就此解散宴会。 一堂的宾客,就这么被放着置之不理。 ——实在是可疑。 谈安歌虽然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来的,但是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谢予琛那里。见谢予琛离开,本来谈安歌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到常以莲奇怪举动后,谈安歌就不得不在意了起来。 谈安歌抽了抽唇角,“不会吧……又是同样的手段……” 站在她旁边的姑娘听到了谈安歌说道这句话,不由好奇地侧头问道,“咦,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谈安歌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爱说话的人设,连忙闭紧了嘴,摇了摇头。 但演到一半,她又想起她要做的事情,有些尴尬地捂嘴咳嗽了几声,“今日晨起的时候,不小心受了寒,就一直咳嗽。真是抱歉,但我可能要先离开一步了。” 那姑娘见谈安歌难得开口说了这么多话,不由稀奇,“你说了这么多话,看来是真的很难受了。没事,本来就只是一个赏花宴,如今连主人家都走了。你就算半途溜走也不算什么的,长辈也无法就此责骂于你。不过,路上小心喔。” 谈安歌见姑娘如此真诚的模样,不由得为自己欺骗了她的行为感到由衷地抱歉。 抽身离开赏花宴之后,她连忙顺着谢予琛和常以莲离开的方向寻找,但是二人早已不见踪影,谈安歌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如果是常以莲刻意设局想要勾引谢予琛,王府下人毋庸置疑都会成为她的帮手。谈安歌顿时感到头疼,不知从何下手。 看来江南的唐柔儿完全就是最简单的级别的,像常以莲这样不露声色的才是值得注意的boss。 可是,金陵王府这么大,究竟要去哪里找谢予琛? 谈安歌回了一趟她与谢予琛平日里所住的院落,果然空空荡荡的。 不抱希望地问了问王府下人,王府下人也是一致摇头,说是亲眼看见谢予琛回去了。 可是谢予琛怎么可能回去呢?要是他早就回去了的话,谈安歌也不用费心四处寻找了。 谈安歌既担心谢予琛在无意识之下被人算计失贞,不能守护好自己,又担心谢予琛醒来之后,若是常以莲聪明一点地装作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说不定就会像小说中的情节那般,谢予琛以为是自己冲动之下强迫了人家,从而对常以莲产生愧疚的心理…… 谈安歌摇了摇头,甩掉脑中莫名脑补出来的狗血情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真的要恶狠狠地吐槽了。 也正是这个摇头的动作,让谈安歌忍不住一踉跄,她扶着脑袋,感觉自己的莫名地有一阵眩晕。 ……咦? 她现在已经虚弱成这样了吗? 眼前的世界也从清晰变成模糊,又由模糊变成清晰。 谈安歌扶住旁边的树干,但还是无济于事。 ——她真的好晕。 不知道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忽然有一个手臂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谈安歌,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说道,“柔妃娘娘,您怎么了?” 谈安歌下意识地答道,“本宫……没事……” “您的样子可不像没事。”那个男声又说道。 谈安歌还想张嘴,但是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只能无力地倚靠在那个男子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18章 明明反抗又忍不住沉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恢复一些意识的时候,她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放到了床上。 她有些不耐的伸脚在半空踹着,灼热的体温让她顾及不了那么多。 她似乎中套了——但好像这并不重要,因为谈安歌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现在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迷迷糊糊之中,谈安歌感觉到一个男子接近了她。温热的体温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就像是干燥土地里迎来的甘霖,让她迫不及待地靠近。 谈安歌越来越热。终于她忍不住地转过身,一把抱住了男人。 抱住男人的那一刻,谈安歌的大脑难得恢复了一丝清明——虽然是短暂的。 她慌忙推开男人,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是谁!?” 男人并没有答话,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谈安歌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男人的真实面貌。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脑中的清明渐渐又被吞噬掉。 谈安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我可是当今的柔妃娘娘,陛下身边的宠妃,若是你敢动我……陛下当诛你九族!” 男人还是没有答话,他好像并不怕谈安歌的威胁。 最后一次清明消失,在谈安歌体内乱窜的热气驱使着她再一次主动的靠近男人,她一把抱住男人,在男人身上乱蹭着。 男人终于开口,因为此时的谈安歌已然失去了理智。 “娘娘想要吗?” 谈安歌渴望地抬起头。 男人面露犹豫之色,“可是娘娘方才说,我这样对待娘娘……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此时谈安歌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她胡乱地摇了摇头,“刚才说的不算话,就算陛下要诛你九族,我也会向陛下求情的……” 男子闻言轻轻笑了一声,“向陛下求情吗?你胆子倒是大了。” 他低头望着已经开始胡乱扒自己衣服的谈安歌,说道,“我来。” 谈安歌迷茫的望着他,随即,她就被他温柔的攻势所击倒。男人反客为主,主动吻上了谈安歌的唇。 谈安歌仰着头,迎合着他的亲吻。 正当她在海洋里沉浮,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谈安歌是的迟钝的大脑试图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就被男人打断了注意力。 “你……” 男人轻轻一笑,“不喜欢吗?” 须臾,门被重重的推开,有许多人闯了进来。 谈安歌依稀听到,有一个人厉声说道,“你们在做什么?白日宣淫,好大的胆子!” 谈安歌甩了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随即,她就听到趴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说道,“朕但是想知道白日宣淫怎么了?朕与爱妃之间的小情趣有何不可?” 那人后退一步,嘴里喃喃道,“陛下……” 如果谈安歌此刻还清醒着,她就会发现那人的眼底写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似乎在为谢予琛会出现的在这里感到震惊。 那人身后的人也看到了屋中的情况,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摆,望着床上交缠的二人,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自己惯来维持的端庄。 为什么? 明明一切都是按母亲的预料进行的。 但是床上这个人为什么会是陛下? * 时间退回常以莲离开宴会的时候。 她今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母亲给她的出谋划策。 常以莲的异常举动必定会引起谈安歌的怀疑,谈安歌自然以为常以莲的心思在谢予琛身上,从而生出警惕心。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局中局。 常以莲离开以后,谈安歌必定会出来寻找常以莲和谢予琛二人。但是,金陵王早就借口有要事相谈将谢予琛半途拐走,因此谈安歌回去后不会看到谢予琛。 只要拖一些时间,金陵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与谢予琛一起去捉奸。 只可惜,谢予琛不知为何识破了这场悄悄进行的阴谋,将金陵王本来安排的人打晕,替换成了自己。 可怜常以莲还被瞒在鼓中。离开那间屋子以后,她还想让下人去寻找和他们提前通气的那个人,但是她的脚步却顿住了。 “兄长……?” 丫鬟听到了常以莲的呢喃,不由顺着常以莲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没想到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世子居然躲在这么偏僻的假山后面,他面色潮红,怀中抱着一只不知是什么的动物,做出的动作令人不忍直视。 怀中的动物发出哀嚎声,它的身体被常渊所禁锢住,根本无法逃离。 常以莲呆滞地摇了摇头,她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常以莲安排的那个人乃是金陵一个有名的地痞流氓,贪美色简直贪到了不要命的那种。听说可以得到宫里来的娘娘,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也只有他有胆子干这样的事情。 可是那个地痞流氓,现在究竟去了哪里? “阿莲!” 常以莲愣愣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金陵王不知何时赶来了这里,他紧紧蹙着双眉,一脸担忧的望着常以莲。 金陵王见常以莲没事,顿时舒了一口气,他说道,“阿莲没事就好,只要阿莲没事,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回去再说。” 常以莲迟缓地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有事的不是我……” 金陵王投来疑惑的眼神,很快他用不着常以莲告诉他,他也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翻滚的常渊。 金陵王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但是他十分清楚常渊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偏生他还只能默默受着,期盼这样能够消除那个人的怒气。 他闭了闭眼,对身边的近卫说道,“把这个丢脸的东西给我拖下去!” *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消退,谈安歌渐渐清醒了过来。 迟缓的大脑缓慢地运转,一刻以后,谈安歌才回忆起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毋庸置疑,她被算计了。 她扶着疼痛欲裂的头,沉沉地叹了口气。 ——大意了。 局中局虽然设得巧妙,但其实也并不难看出来。但是谈安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予琛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了药。 如果不是被谢予琛发现这一切,并且将常以莲安排的人及时处理掉,谈安歌现在就完蛋了——一个宫妃被捉奸在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就算谢予琛信任她,并且在之后查明了真相,谈安歌的声誉已毁,她也很难在如常地回到宫中继续当柔妃娘娘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谢予琛的表情餍足,他现在心情并不如金陵王所想的那样暴躁,反而心满意足得很。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予琛说道,“安歌,你大意了。” 谈安歌想起了刚刚的事情,“所以,你刚刚故意装成别人,又要怎么解释?” 谢予琛露出一个笑容,“很刺激,不是吗?” 看着谈安歌明明反抗又忍不住沉沦的样子,谢予琛忽然之间竟有一些想要感谢常以莲了。 如果不是她,谢予琛应该很难欣赏到谈安歌这副模样。 “……” 想到刚刚发生的场景,谈安歌脸上不觉一阵发热。虽然这样很好地起到了精准打击常以莲的作用,但是刚才毕竟来了那么多人,都看到她与谢予琛在行那事的情形了。 谢予琛一个翻身,凑到谈安歌的耳边,“怎么,安歌不喜欢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这样吗?现在安歌意识清醒了,不如就再来一次,满足安歌的愿望。” 谈安歌无情地推开了谢予琛,“你够了,金陵王他们肯定也在盯着这边,要是待的时间久了,他们该怎么看待我们?” 谢予琛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谈安歌一愣。 旋即,她反应了过来。既然从刚才到现在金陵王与金陵王妃都没有出现,就说明了常以莲敢用外男陷害于她,金陵王与金陵王妃必定也是知情的。 谈安歌垂下眼眸,“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谢予琛看了看谈安歌,“这话应该是由朕来问安歌才是。他们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但若安歌人觉得不解气,朕就再为安歌出一次头。安歌觉得如何?” 谈安歌眨了眨眼,“确实不解气。常以莲给我下药,还妄图让外男玷污于我。这仇,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谢予琛笑了笑,“安歌想要怎么做?”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半晌,她主动地吻了上去。 谈安歌舔了舔唇,“陛下的体力还够吗?” 谢予琛顿了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够。无论安歌索取多少,朕都会满足安歌的。” 谈安歌双脚勾住谢予琛的腰,“那就继续吧。” 被金陵王吩咐继续盯着这里的王府下人都不由一阵脸红,虽然王妃的计划失败了,但是从里面传出的动静来看,失败才是正常的事情。 就凭着谈安歌这股劲儿,谢予琛哪能看上未经人事的郡主呀? 甭管郡主多么温婉端庄,但不可否认的是,温婉端庄压根吸引不了男人。而柔妃娘娘身娇体软,哪点不比郡主好? 第219章 郡主,你逾越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自从金陵王妃的计划被谢予琛识破了的时候,金陵王完全已经顾不上自己女儿此刻的心情。虽然他好歹是一个一个异姓王爷,但是谋害宫妃并不是小罪,金陵王生怕谢予琛问责下来。 但是,谢予琛似乎并不想与他计较,之后更是提都不提这件事,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是要揭过这一页。 何况,常渊的事情其实也算得上是谢予琛手下留情,如果不是谢予琛手下留情的话,常渊这个金陵王世子恐怕要被众位外来的宾客目睹他的行为,从而成为金陵最大的笑柄。现在倒是还可以封住王府中人的嘴,让他们不要外泄这件事。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常以莲看着谢予琛高大的背影,多日来提起吊胆的事情似乎成了真。她强行扯出一抹笑容,想要努力维持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她有预感,谢予琛找她来就是为了说前几日的事情的。 谢予琛果不其然的开了口,“前几日的春宫戏,郡主欣赏的可还开心?” 常以莲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她脑中浮现出了那日的场景,虽然谢予琛与谈安歌二人用被子掩盖着,但是并不难猜到在锦被掩盖之下的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常以莲闭上了眼,她缓缓地跪下,“臣女有罪。” 谢予琛挑了挑眉,“郡主何罪之有?朕还没有感谢郡主为朕与柔妃增添的小情趣,实话说,柔妃那副模样朕也很难得才能见到。” 谢予琛弯下腰,目露玩味地凝视着常以莲。 常以莲既痛苦又羞愧,痛苦是她感觉自己喜欢谢予琛的一颗真心被他如今踩在脚下狠狠的碾碎,羞愧则在于她第一次自降身段,甚至不惜用下了手段去挽留一个男人的心,得来的结果却是残酷的。 最终,常以莲只能说道,“是。” 谢予琛的目光越过常以莲,向她身后望去,“安歌!” 谈安歌笑道,“郡主怎么跪着?” 常以莲慌忙起身,躲避着谈安歌的目光,“没什么。” 就算是事情发生以后,谈安歌也不曾说过她什么。她却…… 目送着常以莲慌张远去的,谢予琛开口道,“解气了?” 谈安歌耸肩道,“算是吧。”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心上人深爱着另一个女子才是最残酷的事情。何况,常以莲还没意识到,那天她大肆炫耀自己与谢予琛有所牵扯,仿佛谢予琛带她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按照现在的情况,金陵王也再难对谢予琛开口让常以莲入宫。 若谢予琛最后没带走常以莲,相信常以莲会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陛下这次倒是淡定。”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朕不会让安歌在眼皮底子出事的。” 谈安歌却忽然蹙起了眉头,“陛下派暗卫跟踪我?” “……”谢予琛蓦地露出一些心虚的表情,“怎么能叫跟踪呢?” 谈安歌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就说陛下怎么能如此及时地发现,就算是陛下发现了不对劲,也不可能赶来的那么及时。” “呵。”说到这里,谢予琛不由冷笑一声,“那日你自己要扮作小姑娘,混迹在一群姑娘当中。要不是被金陵王半路给截了,朕本就打算着换回衣裳回来找你。朕不是怕你在朕不在的空隙中做什么坏事,否则怎么会叫暗卫盯着你?” 谈安歌顿觉无语,“在陛下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 谢予琛眼中露出不解,“什么叫那样的人?这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女人的生气在很多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虽然谈安歌也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平安无事是因为谢予琛及时赶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莫名的不爽。 谢予琛感到莫名其妙,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没有及时地去哄谈安歌,以至于谈安歌越来越生气,更不想理谢予琛了。 * “阿莲何不再试一次?” 面对母亲的提议,常以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母妃,你疯了吗?” 金陵王妃皱起眉头,常以莲不知随了谁,分明她与金陵王都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她给予常以莲闺秀的教育太过深入人心,让她如此恪守着这些东西。 “听说最近陛下与柔妃娘娘闹矛盾了,柔妃娘娘甚至闹着要搬到偏院去住。这不正是你的机会吗?”金陵王妃道。 “可陛下知道是我想要陷害柔妃娘娘——”常以莲说道。 金陵王妃有些不耐烦,“这个我知道。不仅陛下知道,明眼人也都知道那天的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但是,这重要吗?阿莲,你以为我凭什么管住你父王那么多侧妃、侍妾?即便她们的美貌能暂时的留住你父王,但你父王不是依旧从始至终地尊敬、爱重我?” 常以莲抿了抿唇,“可是母妃也并没有做过像这样的事情。” 金陵王妃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不管是后宅还是后宫,腌臜的事多了去了。没有人会追究事实的真相,就连皇上也不会在意你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阿莲,你还是太嫩了。” 常以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依照母妃的意思,我该如何做?” 她果然还是不想放弃。 至少,谢予琛并没有对她露出厌恶的眼神,不是吗? “既然这招失败了,那便用别的方法。” * 谢予琛现在烦闷得很。 经过几日的时间,谈安歌已经彻底从只是一些生气变得十分生气,她甚至吩咐丫鬟来将她的东西搬到偏院去,就是不想再与谢予琛同床而眠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谢予琛完全不知道谈安歌生气的点在哪里。 如果谢予琛此时在京城的话,他定会抓着虞梦问个清楚。毕竟女子最了解女子。 谢予琛仰头饮下一口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心中的烦躁减少了一些。 “陛下怎么独自一人在此饮酒?” 忽然间,谢予琛手上的酒杯被人夺走,谢予琛不满地抬头去看,发现来人竟是常以莲。 罢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这酒乃是春竹叶,虽然入口不显,但后劲十足。陛下不若将烦心事与臣女说一说,莫要饮酒伤了身子。”常以莲说道。 “那么,你可知道,柔妃娘娘为何生气?” 话说出口,谢予琛轻咳一声,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常以莲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吵架的,又怎么能知道谈安歌为何而生气? 谢予琛改口道,“你可知道,朕该如何哄柔妃娘娘?” “哄……吗?”常以莲一愣。 果然,她对谈安歌的羡慕不是没来由的。谢予琛贵为九五之尊,又何尝需要放下身段去哄一个女人,让她不要生气。就连金陵王也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子这样过。 常以莲说道,“臣女也不太清楚。但是女子大抵都是一样的。陛下只需要买一些娘娘平时喜欢的东西,制造一些惊喜,娘娘就会原谅陛下了。” 谢予琛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陛下对娘娘真是好呢。”常以莲的语气不由透露出羡慕。 谢予琛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女子似乎对他存有不正的心思,他淡淡一笑,“安歌值得。” 常以莲顿了顿,说道,“其实,臣女自见到陛下的第一面开始,就对陛下有了爱慕之情。因为嫉妒,臣女也差点酿下祸事……不过现在臣女想通了。陛下与娘娘恩爱,臣女本就不应该打扰。” 如果谈安歌在现场的话,肯定会感叹自从她不做绿茶的日常任务以后,怎么人人都爱使这些绿茶的手段。 但是谢予琛却不知道,他甚至肯定地点了点头,“是这样。” 常以莲的笑容一僵,“但是母妃知道臣女的心意,总觉得臣女应该勇敢地去追求心中所想。因此一再勒令臣女。” 常以莲褪下衣裳,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谢予琛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泠泠月色照耀在常以莲的酮体上,她的肌肤光洁白皙,在月光下更显其中的美妙之处。 谢予琛不由后退一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的居然是如果让谈安歌恰巧目睹到了这一幕,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彻底完蛋了。 看到谢予琛后退的姿态,常以莲倒也不觉得难堪。反正已经这样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陛下……”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些哭腔。 常以莲知道,虽然谢予琛可以退,但她做出今日之举,已经退无可退。 谢予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声音难得地带上冷意,“郡主,你逾越了。” 第220章 你们小孩都是如此善变的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并不是柳下惠,相反,面对谈安歌的一个眼神,他都极有可能把持不住。但是,自从他的一颗心彻底被谈安歌握在手中的时候,谢予琛眼中仿佛就不能再容纳别人了。 常以莲颓然地跪下去,“臣女……知道。” 明明主动的是常以莲,金陵王妃也没有威逼着她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勾引谢予琛。但她所表露出来的神态就像是受到了委屈一般。 谢予琛认真道,“朕刚刚让你出谋划策,但若是让柔妃娘娘看到这副模样,她会更加生气的。” “可是,陛下后宫三千,为什么不可以多一个臣女呢?”常以莲抬起眸时,眼里已然含了水汽。 “就算是柔妃娘娘,也不能总霸着陛下吧?若是陛下还要宠幸别人,那多一个臣女和少一个臣女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一时之间,谢予琛很难与常以莲解释这些。所以他只能说道,“朕不是被安歌霸着。是朕乐意被安歌霸着。” 常以莲摇摇欲坠。 几番打击下来,她的羞耻心和自尊心已然被谢予琛击得粉碎,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常以莲的身体仍然光裸着,但是谢予琛并不会欣赏这份美。 甚至谢予琛不吝惜地送上了最后一击,“朕答应过她,不会带你回京城。” 虽然道理确实是那么一个道理——多一个常以莲和少一个常以莲并无分别,反正也不是他亲自宠幸。 许久以后,常以莲终于开口,“臣女明白了。” 继续待下去,她作为君主的最后一次骄傲也会粉碎。常以莲宁可让金陵王妃责骂,让众位姑娘嘲笑她,也不愿失去最后的骄傲。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重新穿好衣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早知道……她就不该听母亲的。 自讨了个没趣,还要被迫听着谢予琛对谈安歌的真情告白。 * 谢予琛看着走来的谈安歌,肯定地说道,“其实朕早就发现你了。” “哦。”谈安歌冷冷地说道,“陛下习武多年,自然有敏锐的觉察。” “……朕又没有对她做什么。”谢予琛说道。 “我没有说你做什么。”谈安歌说道。 其实,她对谢予琛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谢予琛的表现充分诠释了一点,只要男人坚定,甭管旁的女人再怎么勾引都是没有用的。 常以莲一上门,谈安歌就听到了消息。以她作为女人这么多年的敏锐嗅觉,常以莲约是还没有放弃的。 但常以莲特殊的地方在于,就算是常以莲之前算计于谈安歌,谢予琛都没有对常以莲表露出明显的厌恶。谈安歌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谈安歌勾唇一笑,她推开谢予琛,也学着常以莲褪去衣裳,但是这回谢予琛可不像刚刚心如止水的模样,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谈安歌,喉结也动了动。 “陛下刚才怎么能那般说呢?若是陛下想要带郡主回宫,臣妾不会有半分的意见。臣妾可不是那些想要霸着陛下一人的妒妇。”谈安歌轻轻抚过谢予琛的胸膛,用食指重复地画着圈圈。 “便是妒妇才好呢。”谢予琛声音沙哑。 谈安歌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忽然系统传来一声提示音。 【系统:恭喜宿主达成支线任务——我与郡主孰美,获得系统奖励的大礼包一份。】 旋即,谈安歌就没空再去探究系统所给的奖励究竟是什么,就被谢予琛不安分的动作打断。 谈安歌轻笑一声,“陛下真是猴急。” * 谈安歌与谢予琛离开金陵城的那天,金陵王携着一家人将谢予琛一行人送到了金陵城门口,里面自然也包含了常以莲。 常以莲眼睁睁地看着城门缓缓地关闭,她知道,谢予琛这么一走,此生与他再难相见了。 于谢予琛而言,她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更像是一个笑话。虽然她主动勾引谢予琛失败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但是有许多人已经都知道了。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再也回不来了,常以莲变得一无所有。 她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常以莲望向平时宠爱自己的父王,金陵王只顾着感叹自己终于将楚融帝送走了这件事,并没有空理会她。 说不定,金陵王还觉得是常以莲拖累了他。本来他大可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如果不是因为常以莲的算计被谢予琛识破。 常以莲回到王府中,金陵王妃就屏退了下人,认真地问常以莲,“既然陛下已经离开金陵城,没有带上你。阿莲,你可曾想过今后要怎么办?” 常以莲冷着脸,“那就不嫁人了呗。名声已毁,就算谁碍于我们王府的权势娶了我,心里想必也是介意的。说不定娶我当了正妻以后,出去拈花惹草。我可不像母妃这么手段高明,受不了丈夫有那么多妾室。” 金陵王妃怒道,“你可是一个郡主!” 常以莲忽的笑了,她抬起头看着金陵王妃,“母妃,是你出谋划策,让女儿去勾引陛下的。如今勾引失败,女儿成为了一个笑话。母妃竟是想要将女儿随便嫁了吗?” 金陵王妃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长叹一口气,“阿莲,母妃并不是这个意思。外人如何知道王府内发生的事情?母妃和你父王早就封好了下人的口,旁人并不会知道的。” “是么?”常以莲轻嘲道。 “总之,我不会随便嫁人的。” 唯一能让常以莲动心的,也只有那个高高在上,却始终不赏给她一个多余眼神的男人罢了。 * 从江南绕了一圈,这场浩浩荡荡的巡游终于即将画上结束的句号。 这场巡游收获还是颇丰的,大致走一遍下来,谢予琛也获得了之前想要知道的答案。 国不可一日无君,谢予琛也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决定加快进度,启程回京。 但谈安歌看到紫禁城威严的大门缓缓向她敞开的时候,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在谈安歌不在的几个月里,后宫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的。 而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谢景瑜又长大了很多。 “长高了。” 和谢景瑜阔别已久,谈安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谢景瑜怀中抱着小黑,眸中露出警惕与戒备,他后退了一步,“小孩子自然长得快。” 谈安歌不由吐槽道,“少年老成。” 小黑却没有小男孩莫名的自尊心,它见到主人回来,开心还来不及,尾巴情不自禁地晃来晃去,须臾就挣脱了谢景瑜的怀抱,跳入谈安歌的怀中。 “喵呜~” 小黑一脸幸福的蹭着谈安歌。 谢景瑜更加不爽了,“亏我平日喂你那么多好吃的,临场就叛变。” 谈安歌挑了挑眉,“本宫记得,小黑是本宫的猫。” 谢景瑜冷哼一声,“可你不在的这几日,都是本皇子给它喂食,照料它。” “……” 谈安歌忍不住提醒道,“就算你不做这些事情,也会有宫女太监做的。” 谢景瑜沉默了一会儿,渐渐恼羞成怒,“要你管!” 谈安歌耸了耸肩。 ——哟,小孩长大了,居然开始知道傲娇了。 看着谢景瑜怒气冲冲的背影,她忍不住叫道,“我以为我离开这么久,没有人盯着你了,你会感到很开心。” 谢景瑜脚步一顿,随即缓缓的转过头来。 “开心?”他的语气充斥着不可思议,“谁这么告诉你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开心?” 他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不想再被抛弃第二次。 “……那我去问问先生这几个月你的学习情况?”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 谢景瑜表情一变,“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你不在,我是过得挺开心的。” 谈安歌抽了抽嘴角,“你们小孩都是如此善变的吗?” 第221章 怀孕~!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的傲娇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开始恢复本性,变得缠人起来。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安分地待一会儿吗?” 谢景瑜一脸无辜,他扮作无辜的样子与谢予琛有一点像,“我解不开这个九连环。” 谈安歌指了指自己,“你哪来的错觉,觉得拿着它来问我,我就能解开似的?” 谢景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我是个小孩,所以解不开,你都是一个大人了,怎么还解不开呢?” 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鄙视了,谈安歌感到十分愤恨。她朝谢景瑜伸出了手,“给我!” 谢景瑜勾唇一笑,连忙将自己解不开的九连环递给了谈安歌。 没想到谈安歌居然将九连环抛给了一旁站着的太监,并且命令太监道,“解开。” 谢景瑜不敢置信道,“等等,你怎么可以把难题丢给太监呢?” 谈安歌露出一个笑容,“因为——这就是权势。解不出难题不要紧,反正总有人可以替我解的出来。” “……” 谢景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格外清醒,“你这样会教坏小孩的。” 谈安歌挑了挑眉,“你既然知道,也省得我再教育你了。你是皇子,和我自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 “最大的不同点在于——”谈安歌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有陛下宠着,你没有。” 谢景瑜瞬间就想到了自己那个异常可怕的父皇,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被他宠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吧?” “……”谈安歌意味深长的看着谢景瑜身后的方向,“他已经听到了。” 谢予琛倒没有说什么,他拿过太监手里的九连环,不出两下的功夫,九连环便被解开。谢予琛将九连环重新抛给了谢景瑜。 “你在玩九连环。”谢予琛肯定道。 谢景瑜瞬间紧张了起来,“是。” 谢予琛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三天之后,朕要看到你能在一刻钟之内解开九连环。” “三天之后?!”谢景瑜震惊道。 九连环的排列多种多样,根本无法固定一种解法。这也正是这个益智玩具风靡这么多年的原因——可玩性十足。 谢予琛嘲讽地看着谢景瑜,“怎么,做不到?” “当然做得到!”谢景瑜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出一个不字。 “嗯,那就做吧。”谢予琛说道。 谢景瑜看了谢予琛一眼,“儿臣遵命。” 谢景瑜虽然早熟,但是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父皇深沉的套路,谈安歌也不好揭穿。 直到谢景瑜走后,谈安歌才掩唇笑道,“殿下可真会忽悠小孩。” 谢予琛道,“一天天的,烦人得很。” 在宫人的众目睽睽下,谈安歌毫不避讳地抱住谢予琛,“陛下将这么多月累积下来的政务处理完了吗?怎么有空来看臣妾。” 谢予琛说道,“处理不完。累了,便想来看安歌,舒缓一下。” 谈安歌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旋即,她抬起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谢予琛的唇,“这样够吗?” “好像不够。”谢予琛说,“朕有点想做别的。” “别的可不行。”谈安歌道,“一旦做了,陛下更无心处理政务了。” 谢予琛道,“朕也觉得是。” 二人之间不觉散发出甜蜜的粉色泡泡,连妙颜看了都觉得不忍直视。 ——娘娘真是越来越腻了。 * 三点一线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谢予琛才从上朝、处理政务、以及宠幸谈安歌的单调生活中脱离出来。 谢予琛最后一个批阅的奏折是新上任的丞相写的,上面提到,大皇子与二皇子都到了上太学的年龄,请陛下考虑安排大皇子二皇子上太学的事宜。 谢予琛朱笔一挥,自由下面的人安排太学的事宜。 谢景瑜更加闷闷不乐了,原本这样的启蒙已经够他头疼了,何况是上太学。 “我比大皇子年龄还要小,凭什么我要与他一同入太学?”谢景瑜不满地发出抗议。 “你们并没有相差多少。”谈安歌无情地点出事实,“也就差快一岁,总不能让大皇子一个人上太学。” “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谢景瑜说道。 “不公平也没用。”谈安歌说道,“你跟你父皇说去。” 提到谢予琛,谢景瑜立刻乖巧地闭上了嘴。 谈安歌顿时觉得,谢予琛对谢景瑜简直是绝杀。 不过,谢景瑜要上太学这件事对谈安歌而言倒也是一个好消息,男孩子没处发泄精力,最终烦的都是她。 谢景瑜瞥了谈安歌一眼,“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去上太学?” 谈安歌立刻否认道,“没有的事!” 谢景瑜眼神中透露出怀疑,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就此放过了谈安歌。 * “娘娘,二皇子只是上了个太学,倒也不必像这般庆祝。” 谈安歌心满意足地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她睨了妙颜一眼,“你懂什么?那个臭小子最近吵得我头疼。上了太学就有太傅盯着他,就不会像这般闹了。” 妙颜道,“小男孩比二皇子皮实的要多了去了,要是娘娘将来也生一个小皇子,娘娘岂不是要愁的每天直叹气?” “什么?你要生小皇子了?什么时候的事?!” 妙颜没想到此刻提到的当事人正站在门外,他似乎是没有听清楚,义愤填膺地发出责问。 谈安歌眯眼看着谢景瑜,正想开口嘲讽他,但谁知报应来的太快,下一刻她莫名感到一阵恶心,弯下腰就是一阵干呕。 妙颜顿时慌了,“快叫太医!” 谢景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加认定谈安歌偷偷怀上小皇子却故意瞒着他的事实。他攥紧拳头,“为什么要骗我?” 但是谈安歌正难受着,宫人也手忙脚乱的,并没有人回复谢景瑜的这声质问。 谢景瑜自嘲一笑,忽然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还是妙颜心细一些,注意到了谢景瑜,“哎呦,我的小祖宗呀——娘娘如果真的怀上了小皇子,那可是全宫上下的喜事。就算有心想瞒您,也瞒不住呀。不过,本来是假的,现在……倒是说不好了。” 毕竟反胃是怀孕早期的一大特征。 谢景瑜不明白这些,他皱着眉头问道,“既然是假的,你又为什么这样说?” 妙颜一跺脚,换成平时也就罢了,但他现在真的没有空闲跟谢景瑜解释这些事情。 “等太医来了,小皇子就知道娘娘怀孕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了。”妙颜道。 谢景瑜垂下双眸,虽然他年龄小,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意义。 若她真的将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 谢予琛听完消息后,立刻放下手头的政事。一时之间,他倒是没有往谈安歌怀孕的这方面去想,他还以为是谈安歌的身体方面出现了什么问题。 “是喜脉——”苏太医的胡子都忍不住颤抖,“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谢予琛一愣,他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问苏太医有什么好恭喜的。但旋即他就反应过来这个令人狂喜的事实。 “你……怀孕了?” 谈安歌作为当事人,倒是适应良好,“陛下,是肯定句。” 谢予琛摇了摇头,都这时候了,谁还会去管这些细节。 说起来,自从他和谈安歌感情日渐亲密以后,再也没做过什么防护措施。他和谈安歌都正值青年,怀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谈安歌笑了笑,随即,她想起了什么,“对了,阿瑜呢?” 第222章 傲娇的二皇子殿下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其实就躲在宫门后头,听到谈安歌叫他,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出来。 谈安歌看到谢景瑜的眼神,直觉便有些不对,但她根本不用想,谢景瑜虽然表面上就跟一个熊孩子似的,但却有着内心敏感的坏毛病——或许是因为赵宛音遗弃他的缘故。 到了后来,谈安歌也渐渐明白了赵宛音突然要放弃谢景瑜的原因。大抵母亲的心狠背后都藏着一颗柔情的心,谢景瑜是皇子,不同于谢玉茹,她希望谢景瑜有更光明远大的未来。谈安歌愿意养谢景瑜,对谢景瑜自身来讲,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谈安歌叹了口气,“刚才太医所说的,你可都听到了?” 若是谢予琛不在,谢景瑜的语气一定不会这么好,“儿臣自然听到了。” 谈安歌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谢景瑜为好了。 很快,谢予琛就打断了谈安歌的思绪,他问苏太医,“都需要注意一些什么?” 苏太医则是没有想到陛下会这么问,他愣了片刻,还是将孕时的注意事项讲了一遍。 谢予琛认真地点头,就差没有拿笔记下了。 * 谈安歌怀孕,对于翊坤宫上下,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庄木晗收到了消息,赏赐下来的慰问品源源不断地流入翊坤宫内。如今楚融帝的皇嗣不丰,无论谈安歌诞下皇子还是公主,对于后宫来讲都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连谢景珩都来了,他眨着他的星星眼问谈安歌道,“娘娘会给我生下一个弟弟吗?” 谈安歌笑了,“阿珩想要弟弟?” 谢景珩摇头道,“不,我想要一个妹妹。” “哼。”谢景瑜冷哼一声,“想要妹妹,怎么不去找阿茹?真是虚伪。” 谢景珩这么乖顺,反倒显得他更加不懂事。谢景瑜心中顿时来了气,就想往谢景珩身上发泄。 谢景珩说道,“阿茹和娘娘所生的小公主自然是不同。” “有何不同?” 谁知他的这句话更加触及到了谢景瑜心中脆弱的地方,他哼哧哼哧地喘着气,显得十分愤怒。 “……人不同呀。”谢景珩理所当然地答复道。 谈安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实在不怪她,因为谢景珩太像一个粗枝大叶的直男,而谢景瑜就是心思敏感的小姑娘,实在好玩得很。 “不过,不管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你都要好好对待他哟。”谈安歌说道。 “那是自然!”谢景珩就差没有拍着胸脯向谈安歌保证。 谈安歌勾起唇角,“那阿瑜呢?” 谢景瑜果不其然地对谈安歌说道,“我可不敢保证。” 谈安歌挑了挑眉,倒也不在意。 ——小孩就像男人,总有一天能被哄好的。 反正时间还长,她可以慢慢哄。 * 谢予琛听闻谢景瑜可能介意谈安歌腹中孩子的事情,反而还颇为惊奇地挑了挑眉,“他倒是矫情上了。你本就不是他的生母,有何义务负责他的这些情绪?” 谈安歌无奈道,“陛下可千万别这样说。” ——若是她不安慰好谢景瑜,才叫真的让人头疼呢。 保不齐就有哪个嫔妃想要利用年幼的谢景瑜陷害自己,利用自己对谢景瑜的信任,若是真出了事,其他的倒还好,谈安歌就怕拦不住谢予琛的怒火。 但连谈安歌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是随便想想,居然还被她真的猜中了。 谢景瑜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宫女说完,他努了努嘴,“你可以与他说。” 他,自然指的就是平日伺候谢景瑜的太监。 虽然谢景瑜年纪小,但是并不是好忽悠的。他虽然生气于谈安歌怀上孩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谈安歌,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肆意被人利用。 宫女神色一僵,顿时就明白了谢景瑜的意思。 谢景瑜睨了宫女一眼,“别让本皇子知道你的主子是谁。” 宫女脸色惨白,再也没有气力开口说半句话。 太监连忙追上谢景瑜的脚步,他问道,“殿下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柔妃娘娘吗?” 谢景瑜冷哼一声,“这种事问本皇子干嘛?你自己决定便好。” 太监听闻谢景瑜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谢景瑜的意思。虽然主子傲娇,但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该为主子解释的时候就该好好解释清楚。 “就是这样的……”太监说道,“但是,殿下绝对没有要背叛娘娘的意思!” 谈安歌勾起唇角,“本宫知道。但是,阿瑜怎么不亲自来向本宫解释?” 太监被问住了,“大概是……殿下害羞?” 谢景瑜恼羞成怒道,“你这死奴才,怎么净杜撰出这样的东西?” 谈安歌道,“你不是回自己寝宫了吗?怎么忽然窜了出来?” 谢景瑜嘴犟道,“我刚好路过!” 谈安歌觉得这样的谢景瑜真是可爱极了,这熊孩子也就傲娇的时候最惹人疼爱了。 “谢景瑜。” 谢景瑜停住脚步。 谈安歌眯眼笑道,“我就算生小皇子或者小公主,那也是你的弟弟妹妹。” 谢景瑜道,“谁会信这种愚蠢的话?简直就是在骗小孩。” 谈安歌说道,“你可不就是小孩吗?” 说归这么说,但谢景瑜心里清楚,亲生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他能得到谈安歌全部的爱,都是建立在谈安歌没有孩子的基础上。 “你不信也没办法。”谈安歌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装作受了那个宫女的蛊惑,将我腹中的孩子弄掉罢,我会向陛下求情——反正你也是皇子,陛下的儿子,陛下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正地惩戒你的。” 谢景瑜不敢置信地转过头,“你在说什么鬼话?” 谈安歌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那就更可怕——” 谢景瑜走上前,“自从你怀孕以来,全宫上下都紧张的跟什么似的。特别是……父皇。父皇有多激动,你难道不知道吗?” 谈安歌无辜地眨了眨眼,“月份尚浅,我也没有多少实感。不如顺水推舟,刚好消了你的猜疑。” 谢景瑜攥紧拳头,随后又松开,“……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我的问题。” “呦。”谈安歌只觉得颇为惊奇,就像是听了什么奇怪的见闻,“你这是在反思?” 不过是一个区区四岁的小孩,居然明白得这么多。 “我相信你的话了。”谢景瑜抬头直视着谈安歌,“你安心待产吧,我会努力做好兄长的。” “……” 谈安歌指着指自己的肚子,“他好像才三个月。” 谢景瑜烦躁地挠了挠头,“那我该怎么说?” 谈安歌笑了,“罢了,不逗你了。妙颜——” 妙颜会意,将谈安歌准备好的东西呈递上来。 谢景瑜看着托盘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七巧板。”谈安歌答道,“你不是已经玩会了九连环?刚好可以再玩一些别的东西,这七巧板倒是很适合你这个年龄段。你都能识破其他人的阴谋了,说不定你再聪慧一点,就能保护我了。你父皇毕竟政事繁忙,万一有时候他顾不上我可就不好了。” 谢景瑜听了这话很是受用,“保护你吗?这个倒可以考虑考虑。” “但听说贺将军最近让你们站桩,你站的没有阿珩久。”谈安歌无情地戳穿他。 “……你真的很烦。” 虽然谢景瑜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却忍不住笑了,前几日的阴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畅快。 “我身为你母妃,若是你一直比不过阿珩,我会感到很丢人的。”谈安歌说道。 谢景瑜抿了抿唇,“谢景珩是皇长子,我比不过才是正常的。” 谈安歌不由想到了梦中的情形,“那可不一定。” 在梦中,谢予琛应该是想把皇位给谢景瑜坐的,而不是谢景珩。 太子立嫡立长,但继承皇位理应是能者居之。可见,谢景瑜的才能是受到谢予琛的认可的。 第223章 小公主!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谈安歌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 其实谈安歌对谢景瑜说的是实话——刚开始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时,她真的没有多少实感。 直到五个月的时候,谈安歌第一次感受胎动,她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即将成为一个母亲。 但随着谈安歌的肚子越来越鼓,谢予琛对谈安歌的态度也变得愈发小心翼翼。可以说大概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心态。 “如何?”苏太医一把完脉,谢予琛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苏太医看了看谈安歌比起其他孕妇都要鼓的肚子,诡异地沉默了一会,“虽然孕期多吃补品是正确的,但娘娘似乎吃了太多的补品,导致胎儿营养过剩,胎儿的大小比正常这个阶段的胎儿大不少。” 苏太医此话让室内的气氛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良久过后,谢予琛才开口,“太医的意思是……”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娘娘可能有难产的风险。”苏太医说道。 全宫上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谢予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苏太医连忙补救道,“但是这这个情况并没有很严重,以后只需要多加注意就好了。娘娘也可以适当地多走动走动,有助于生产。” 谢予琛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谈安歌握住谢予琛的手,安抚道,“臣妾没事的。” 谢予琛握紧谈安歌的手,他的眸色深沉。 都说古代女子生产就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谢予琛之前本来心中就有些不安,他本以为只要照料好谈安歌就能规避这些。谁知关心则乱,补的太多反而为她的身体增添了负担。 *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御花园中每日都可以看到谢予琛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谈安歌走路的情形。 所有人都不曾见到过谢予琛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谢予琛对谈安歌的宠爱。 让这么一个宠妃诞下孩子——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举措。但是由于谈安歌膝下已经有一个谢景瑜了,且谢景瑜与他生母现在关系恶劣,几乎是不往来的状态。因此谈安歌在这个节骨眼就算诞下一个皇子,倒也不算什么。 ——没看见皇后娘娘都没有说过什么吗? 庄木晗此时倒是显得很平静,虽然她也知道谢予琛对谈安歌的重视,以及嬷嬷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是她平日里反倒经常去翊坤宫送关怀,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模样。 “嬷嬷,你说的这些本宫都知道。但是,本宫是皇后。” 就算受宠如谈安歌,表面上也必须依靠于她。何况,谈安歌并没有做什么对庄木晗不利的事情。 “宫中如今只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柔妃受宠,能够多为宫中添几个皇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说完,庄木晗抬眸就瞥见谢景珩回宫的身影。她向谢景珩招了招手,“今日课业完成的如何?” 谢景珩用力地点了点头,“最近谢景瑜都心不在焉的,老是被先生骂。但是儿臣却十分用心,先生今日还夸奖了儿臣。” 庄木晗自然知道谢景瑜是为何事而烦扰,不过这的确也是一个大事。庄木晗同为女子,且她已经生产过一次,自然知道这情况是多么的凶险。 庄木晗露出一个微笑,“柔妃娘娘现在肚子很大了,阿珩也有一段时日没有看见过她了,阿珩可想去看柔妃娘娘?” 谢景珩闻言露出一个惊喜的微笑,“可以吗?” * 虽然太医说可以通过走动和减少营养的摄入来控制胎儿的大小,按实际实施起来并没有这么容易。胎儿毕竟已经长到这么大了,总不能再强行缩小。何况谈安歌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也不能完全不吃任何东西。 怀胎八月的肚子高高地鼓起,由于实在是太重了,现在谈安歌走路的速度都变得极为缓慢。 庄木晗道,“妹妹看起来倒是一派轻松的样子。” 谈安歌耸了耸肩,“因为着急也没有用呀,只能顺其自然了。” 虽然她从其他人的反应中已经猜测到了一些,她的情况不太乐观。毕竟古代可没有什么剖腹产的技术,过大的胎儿有极大可能会要走母亲的命的。 谢景珩大大的眼睛却流露出了好奇,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谈安歌高高隆起的肚子。 谈安歌被他逗笑,“阿珩,想摸吗?” “想!”谢景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谈安歌抓住谢景珩稚嫩的小手,拉着他放到自己的 腹中调皮的孩子似乎也感应到了,连忙伸着小腿迎接谢景珩。 看到谈安歌忍不住蹙眉的表情,庄木晗忍不住叹了口气,“辛苦妹妹了。等妹妹诞下孩子,本宫就向皇上申请提一提妹妹的位份。” 谈安歌不由笑道,“臣妾已经是一个妃位了,再提还要提到哪里去呢?” “妹妹觉得贵妃之位如何?” 谈安歌有些惊讶,“娘娘对臣妾这般好,让臣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谢景瑜默默地看着谈安歌与庄木晗交谈的样子,偷偷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谈安歌脸上的笑容分外刺眼。。 还有那个谢景珩,亏谈安歌平日里对他那么好——就没看到她那么痛苦的样子吗?真是白眼狼。 谢景瑜甩下太监,一路小跑到御书房。 “本皇子要进去,你敢拦本皇子?”谢景瑜不耐地皱眉道。 太监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陛下在里面处理政务,容奴才通禀一声……殿下!” 谢景瑜才不耐烦等太监进去通禀,他径直推开太监,直接地闯了进去。 谢予琛放下手中的笔,“你有何事?” 在见到谢予琛的那一瞬间,谢景瑜果真怂了下来。他深呼吸了几个来回,这才开口道,“他们说,她有危险。” “她是你母妃。”谢予琛说道。 谢景瑜只觉得谢予琛冷漠的姿态异常可气,“那父皇是不是也知道,我母妃境况凶险的事情?她肚子那般大!” 谢予琛眼底不见丝毫波澜,“怀孕生子,本就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谢景瑜气急,“他们都说你宠爱母妃,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谢予琛淡淡地看了谢景瑜一眼,“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 谢景瑜愣住了,“这件事……难道还不够重要吗?” 他看着谢予琛的眼神,渐渐明白了过来,“儿臣知道了。” * 谢予琛看着谢景瑜负气离去的背影,等到谢景瑜完全离去后,也没有重新拿起笔来批阅奏折。 他脑中浮现了苏太医早上同他说的话,沉沉地叹了口气。 或许真要将苏太医的建议立刻提上议程了,继续再拖下去的话,他担心…… 想到谈安歌纯真干净的双眸,谢予琛握紧了拳。 ——不会出事的。 * “催产……吗?”谈安歌微微惊讶地张大嘴。 谢予琛点了点头,“毕竟继续这样下去,到了足月的时候,胎儿只会越来越大。苏太医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催产,催着胎儿提前降世。如果照料得当的话,母子二人都不会出事的。” 谢予琛自动省略了苏太医也说了早产儿容易夭折的事情。见谈安歌似乎被说服了,目露赞同之色,屏着呼吸等待着她的回复。 “那就按太医说的办吧……”谈安歌疑惑道,“陛下,怎么了吗?” “没什么。”谢予琛说道,“朕就是有些担心你。” 谈安歌叹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陛下放心,我不会轻易死的。” 虽然这些日子系统又像死了一样不出声,但是谈安歌知道,系统是不会轻易地让她死的。 谢予琛抿着唇,不说话了。 “说起来,最近阿瑜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劲……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蹙眉,“你这么关心他作甚么?” 想到那天谢景瑜冒冒失失地冲进来,谢予琛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谈安歌缓缓的抚平谢予琛的眉头,“自是要担心的。或许是因为产期快接近的缘故,我最近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提前进入了母亲的角色,面对半大的孩子时都有一种莫名的母性。” “……” 谢予琛抚了抚谈安歌的肚子,“这肚子越来越大,朕得叫他们尽快安排催产了。” 谈安歌挑了挑眉,“这么快吗?太快也不好吧。” 谢予琛顿了顿,说道,“已经很慢了。” * 谢予琛的速度很快,催产的药物第二日就被呈了上来。 谈安歌静静地看着妙颜,心想生完孩子以后翊坤宫的气氛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她其实都知道,妙颜她们一直努力在她面前强装着开心,不想让她发现任何端倪,也不想让他发觉她们的担心。 谈安歌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催产的药物只需要喝三天就会起到效果。三天后,谈安歌感到自己肚子传来隐隐的痛感,不出片刻,这种痛感变成了剧痛。 肚子沉沉地往下坠,谈安歌知道,她要生产了。 翊坤宫中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哪怕早有准备,但是关心则乱。谈安歌准备发动时候谢予琛还在上朝,听到消息后,朝臣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他只想赶到谈安歌身边陪着她。 但现实是谢予琛被拦在了宫外,与庄木晗面面相觑。 谢予琛焦灼地望向里面,灼热的眼神似乎能穿过墙。 庄木晗开口道,“陛下不若先歇一歇,距离柔妃诞下孩子还需要很久的时间。” 谢予琛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谈安歌的痛呼声。 谢予琛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了一根麻花,都说深爱一个人是看得出来的,此刻谢予琛的一颗心就完寄于谈安歌身上。若是有机会的话,他恨不得进去帮她疼。 庄木晗见状也不再劝,她站的累了,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忽然,她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小小身影就像是谢予琛的缩小版一样,焦灼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只不过他藏在了更远一些的位置。 庄木晗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虽然生产凶险,但是有这么多人心系于谈安歌,已经足够幸福。 谈安歌的情况的确比正常产妇还要凶险一些。据后来出来的稳婆说,如果不是因为苏太医大胆地提出催产这个提议的话,真等到足月的时候,谈安歌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历经三天三夜的时间,谈安歌终于诞下了孩子。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一个小公主!” 谈安歌强撑着一口气看了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所诞下的这个小公主,刚出生的婴儿本身就长得不太好看,更何况小公主是早产儿,五官都皱成一团,完全看不出究竟像谁。 ——也亏得这些宫人们昧着良心夸赞了。 旋即,谈安歌就沉沉地睡去。 宫门一开,谢予琛就健步如飞地冲了进来,谈安歌刚好闭上了眼睛,他脸色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幸好,稳婆告诉他,谈安歌只是太累,睡了过去罢了。 谢予琛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甚至都没空去看襁褓里的小公主,而是握住谈安歌的手,静静地等待她醒过来。 谈安歌生小公主生了三天。他这三天里一直站在外面,也一直没有合过眼,眼下的青黑很是可怖。但是在他看到谈安歌的那一瞬,眼中却不由得充满了柔情。 * 谈安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谢予琛伏在自己的床前,呼吸绵长。 谈安歌眼神一瞬间变得温柔,她轻轻的抚着谢予琛的头,内心忽然充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系统还是在最后的关头帮助了她——不过谈安歌同时也花去了大量的积分,但显然还是小命更重要一些。如果不是系统,谈安歌真怀疑自己会痛晕过去。 谢予琛听到动静,强撑着自己睁开双眼。谈安歌面色苍白,但是却显得异常温婉。看见谢予琛醒了,他的唇角勾勒出一个弧度。 “陛下去看过小公主了吗?” 第224章 爬树的阿灵公主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确认谈安歌没事以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与他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的人。 谢予琛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什么真正的亲情,跟他血缘上紧密相连的谢予望是他的仇人,最后他虽然没有亲手杀了自己这个双胞兄长,但是也差不多了。太后虽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前二十年太后不曾参与过谢予琛的生活,谢予琛也很难对她产生什么亲近感。 “陛下不会才想起来吧?!”谈安歌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谢予琛掩饰般地轻咳一声,“谁说的,朕只是太累了……” 有个人却胆大包天地揭穿了谢予琛,“明明自从妹妹生下来以后,父皇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是谢景瑜。 谢景瑜虽然抿着唇,但是谈安歌还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喜悦的情绪。 谈安歌恍然大悟,“笑得这么开心,上次还不承认,你果然是想要个妹妹——” 谢景瑜一脸莫名,“才不是因为这件事,好吗?” 他所开心的事情才不是因为谈安歌给他生了一个妹妹,而是因为…… 对上谢予琛的眼神,谢景瑜慌乱地移开了眼神。 ——那次是他误会谢予琛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谢予琛那样的态度,搁谁谁不误会呀? * 既然谈安歌醒了,嬷嬷就连忙将小公主抱了上来。 谈安歌醒的时机刚好,小公主刚刚喝完奶,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 谢予琛看着小公主,虽然在外人看来,满身通红的小公主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心还是情不自禁地化成了一滩水。 谢予琛伸手触了触小公主鼓鼓的脸颊,小公主睁着黑黝黝的眸子疑惑地望着他。 “陛下,小公主还没有名字呢。”妙颜在旁边忍不住提醒道。 谢予琛这才想起来他这几日只顾着谈安歌,反倒是忽视小公主了。 “就叫玉灵吧。”谢予琛说道。 谈安歌看着谢玉灵四处乱转的眼睛,忍不住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听到了吗?你有名字了。” 谢玉灵小嘴一瘪,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嬷嬷手忙脚乱地抱起来哄,她说道,“公主殿下爱哭,每日总要哭上那么好几回。” 谈安歌道,“这么爱哭,今后可有的头疼了。” * 谢玉灵并不是宫中第一位公主,但是比起受人忽视的谢玉茹,谢玉灵一出生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 先是她满月的时候,谢予琛大肆操办了一场满月宴,朝臣们也第一次见到了这位由受宠的柔妃所出的公主。满月时的谢玉灵长开了一些,她似乎是随了谈安歌的美貌,不仅肤色白皙,睁着一双圆溜溜的葡萄眼,看上去分外乖巧。 只可惜,随着谢玉灵的日渐长大,她的内在与外表严重不符的事情也终于暴露了出来。 “皇祖母!” 太后伸出双手迎接着扑过来的谢玉灵,她叹了一口气,宠溺地说道,“你这疯孩子,又去哪里野了?弄得一身脏。” 谢玉灵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兄长说了,我这个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便是调皮一些也是正常的。” 太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可你是公主,与男孩子可不一样。” 谢玉灵撇了撇嘴,“有什么不一样的?父皇说,我是公主,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太后道,“好好好,哀家这嘴可说不过阿灵公主。阿灵说的都是对的。” 谢玉灵得意一笑。 或许是因为生谢玉灵的时候,谈安歌着实吃了一番苦头。再者,谢玉灵是公主,相对皇子来说,要过得更加自在一些。 至于谢予琛就更不用说了,现代有一句话,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谢予琛对谢玉灵更是百依百顺的。谢玉灵就算要天上的星星,谢予琛都会毫不犹豫地为她摘下来。 * 谈安歌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女子,她眯起眼,似乎在努力回想着眼前这人的身份。很遗憾的是,不管谈安歌再怎么努力地在脑子里搜寻着相关记忆,她还是想不起来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女子抽泣着说道,“那是嫔妾去世的祖母送给嫔妾的传家宝,嫔妾一直很爱惜。若是公主殿下想要别的东西,嫔妾定是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但是这个玉簪……”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那就照价赔偿吧。” 女子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 谈安歌顿时明白了女子来翊坤宫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因为谢玉灵夺走了她重要的东西。看女子的服装打扮,她应该是低位妃嫔。 谈安歌道,“妙颜——” 妙颜递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白花花的银子,“小主,请。” 谢予琛进来的时候,正巧与女子擦肩而过。 谢予琛问道,“怎么了?” “当然是你的宝贝小公主又闯祸了。”谈安歌道。 自从谢玉灵开始满地跑以后,谈安歌为她收拾过的烂摊子数不胜数。 小公主霸道的很,她只要一个不满意,她周围的人必定遭殃。 出手教训嫔妃什么的都是常见的事,好在小姑娘还有一些分寸,就像皇后娘娘她是决计不敢惹的。 直到现在,后宫的人都适应了谢玉灵的顽皮,也不像从前那样事事都要找谈安歌。 ——谁叫谢玉灵的后台大呢。 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 “她还小,顽皮一些也是正常的。等到长大一些,怕是无法这么恣意了。”谢予琛说道。 谈安歌轻哼一声,但是她虽然表现得这般头疼,但是却并没有要纠正谢玉灵行为的意思。 “娘娘,大事不好啦!”妙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谈安歌道,“不会是阿灵又惹事了吧?” “公主殿下她……上树了!” 谈安歌:? 谈安歌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分明身边也没有可以把她带坏的人,谢玉灵还能像民间男孩子一样做出上树掏鸟蛋的举动本身也是一种厉害。 但是当谈安歌看到在树下拍手叫好的谢景瑜的时候,她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 “不愧是本皇子的妹妹!年龄这么小就会爬树,未来可期呀。” 谈安歌敲了谢景瑜一脑壳,“未来可期可不是这么用的。” 她朝着树上看去,谢玉灵爬的那棵树本身就不高,下面还有一群一脸焦急的宫女和太监,就生怕谢玉灵出事了,谢予琛血洗宫廷。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谢玉灵,下来。” 谢玉灵玩得正开心,忽的就听到母妃唤她的声音,顿时激发了她的叛逆心。 谢玉灵喊道,“我就不!” 她得意地在扶着树干站立了起来,似乎在向谈安歌炫耀。 谈安歌忍了又忍,对一个太监说道,“你去把她弄下来。” 太监连忙点头,手脚并用的便往上爬。 谁知谢玉灵看到太监要上树反倒慌了,重心一个不稳,便摇摇欲坠。 虽然高度不高,但是谈安歌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宫人盯着谢玉灵的位置不断挪动,以便于谢玉灵真的要摔下来的时候能够及时地当一个肉垫接住她。 谢玉灵虽然胆子大,但是在这一刻她确确实实地慌了,但是越慌乱越出事,眼见着她真的要摔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飞身而起,接住了谢玉灵。 谢玉灵有些懵懵的,她眨了眨眼,仰头望向那个接住自己的人,“父皇……?” 谢予琛蹙着眉,“怎可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谢玉灵脸上绽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因为我知道父皇会保护我呀——” 谢予琛本想着要好好教育她一番,但是看到谢玉灵这番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可父皇并不是随时随刻都在。” 第225章 来人,掌嘴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狠心教训谢玉灵,只是一再强调让谢玉灵不可以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知女莫若母。谈安歌一看谢玉灵的表情就知道,她并没有听进去。但谈安歌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伺候的宫女太监盯紧一些。 “我就知道母妃最好啦——” 谈安歌看着谢玉灵的模样,颇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谢玉灵立刻为自己辩白,“哪有!母妃这么冤枉儿臣,儿臣可是要伤心的。” 谢玉灵顿了顿,才说道,“儿臣是想问母妃,在这宫中还有其他像儿臣这样的小姑娘吗?” 一开始,谈安歌并不知道谢玉灵说的是什么,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像你这样的小姑娘?” 谢玉灵急道,“就是……儿臣也不知道啦,反正就是与儿臣年龄相仿的小姑娘。” 谈安歌这下反应了过来,“阿灵说的可是公主?” “公主?”谢玉灵惊奇道,“莫非这宫中还有与儿臣一样的公主?” “怎么没有?三公主与你兄长乃是一母同胞。只是她的生母宛嫔娘娘与她平时里都很低调,几乎不出宫。”谈安歌说道。 “那就是了!”谢玉灵拍手叫道。 “怎么,你遇见阿茹了?”谈安歌问。 “她原来是叫阿茹吗?”谢玉灵道。 她怔愣了一会儿,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旋即,谢玉灵说道,“那么,儿臣恐怕遇见的就是三公主了。” 谈安歌笑了笑,“说起来,阿灵与阿茹年纪大也没有差的很大,平日里这宫中也没有同龄的姑娘与你玩,多与三公主来往来往也是好的。” * 谢玉灵是在西边的一处宫殿看见谢玉茹的。虽然宫中年龄尚小的宫女并不少,但是谢玉灵还是隐隐觉察出了谢玉茹身上的气质与别人的不同。 谢玉茹不像她这样每日都众星捧月到,净在宫里疯玩。谢玉茹安安静静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乖巧的模样应当是母妃梦寐以求的乖乖女儿类型。不过谢玉茹看起来有些呆愣,她抬头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玉灵当即就叫住了她,只可惜谢玉茹有些害羞,看到谢玉灵就跑进了殿中。 ——这样反而激发了谢玉灵的好奇心。 她偷偷记住了宫殿的位置,打算再次去找谢玉茹。 没想到的是母妃竟然说谢玉如是三公主,而且居然是谢景瑜的双胎妹妹,难怪谢玉灵第一次见谢玉茹的时候就颇感亲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宫女面露犹豫之色,“公主殿下,这里是宛嫔娘娘的宫殿,真的要进去吗?” “宛嫔娘娘?”谢玉灵疑惑地歪头道,“是三公主的母妃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她。” “宛嫔娘娘不常出来走动,殿下自然不认识。”宫女解释道。 宫女话音刚落,宫门就从里面推开了。开门的正是她想要寻找的谢玉茹。 “你就是三公主殿下吧?我是谢玉灵。”谢玉灵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 砰! 旋即,宫门又在谢玉灵的面前重重合上。 谢玉灵何曾吃过这种闭门羹?但她也不生气,眼中反而露出浓浓的兴味来——这样的表现倒是与谢予琛十分相像。 谢玉灵兴奋地吩咐宫女,“敲门!” 宫女道,“殿下,可若是敲门的话,就要惊动宛嫔娘娘了。” 谢玉灵的脑瓜转得很快,她稍微提高音量,“三公主,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单纯地见你一面。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就叫宫女敲门了。” 不出一刻的功夫,谢玉茹再次打开了门。 她的表情有些冷淡,“你有什么事吗?” 谢玉灵道,“是我呀,谢玉灵。” 谢玉茹抿着唇,“不认识。” “我是你妹妹!你看你是三公主,我是四公主,我可不就是你的妹妹吗?而且你的兄长与我的兄长也是一个人,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关系——”谢玉灵振振有词地说道。 谢玉茹眸中露出思索,“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 谢玉灵凑到谢玉茹的面前,“那么,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谢玉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让开。但是她说道,“你进来会惊动母妃的。这样吧,我跟你出去。” 谢玉灵笑了,“好!” * 小时候过分皮实的孩子通常也有着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社交能力极强,谢玉灵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三言两语间就卸下了谢玉茹的心防,谢玉茹面对她的态度明显的松缓了下来。 “其实,我那天看到你了。”谢玉茹道,“不仅是如此,我一直听太监们说起你。” 谢玉灵道,“是好话还是坏话?” 谢玉灵自己也知道,她是一个擅长给别人惹麻烦的孩子。 谢玉茹一愣,随即笑了,“和这些无关。就是在讨论你的那些事迹,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四公主。在这京城中,谁不知道四公主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谢玉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了。” 谢玉茹连忙说道,“自然是在夸你!不像我,母妃管我管的很严格,根本不让我在外面乱跑。” 谢玉灵愣住了,“这样的生活不是很无趣吗?所以你才会望着天空发呆?” 谢玉茹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 谢玉灵看着谢玉如有些难过的模样,“没事,你以后偷偷跑出来,我们姐妹俩一起玩。我跟父皇说一声,想必你的母妃也不会说什么的。” 谢玉茹看着谢玉灵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由欣然一笑,“好。” * 谢玉灵与谢玉茹很快地就熟络起来。 赵宛音平日也不是成天看着谢玉茹的。谢玉茹白日偷偷跑出来,在用晚膳之前再回去,也没有被赵宛音发现偷跑出去的事情。 但是,谢玉灵与谢玉茹玩在一起的事情也渐渐不是什么秘密了。 和内敛的谢玉茹在一起,谢玉灵倒是没有以往那么皮了。 伏娇然也听说了谈安歌女儿与原女主的女儿最近玩到一块去的事情,但伏娇然没想到的是,她今日居然会这么巧的碰上她们俩。 谢玉灵与谢玉茹手拉着手,谢玉灵似乎在说着什么,谢玉茹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对姐妹花。 可惜她们的母妃却是水火不相容,要是让赵宛音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被谢玉灵骗了去,伏娇然都能想象得出赵宛音脸上精彩的表情。 “嫔妾参见三公主殿下,四公主殿下。” 谢玉灵皱起眉头,她似乎很是不爽伏娇然的出现。 谢玉灵见过伏娇然的次数并不多。实际上伏娇然自从那次陷害失败以后,伏娇然就已经不再受宠了。伏娇然本来还想寻机再害谈安歌一次。但是像她这样不受宠,背景也不强大的妃嫔对一个宠妃下手实在是很难的事情。何况,男主与女主之间的感情情比金坚,男主也不会轻易信别人。 谢玉茹缩到谢玉灵的身后,有些戒备地盯着伏娇然。 谢玉灵盯着伏娇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伏娇然的时候,一种本能的厌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三公主与四公主的感情还真是要好。只是,为何不见二皇子殿下?凭借自己的二皇子殿下乃是三公主的兄长。”伏娇然道。 她要定小孩子定是听不出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这才大胆地开口。 谁知,谢玉灵不是好糊弄的对象。 她当即沉下声来,“你竟敢对本公主不敬?来人,掌嘴!” 伏娇然有些错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现在的情况。 但谢玉灵既然身为宫中一霸,必定有宫中一霸的底气。就比如说跟在她身边的太监与宫女都是绝对服从她的命令,而且身强力壮,足够保护谢玉灵或者帮她教训别人。 “我不说停,你们不准停!”谢玉灵叉着腰,趾高气昂地说道。 第226章 阿瑜 我的孩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伏娇然无数次想过自己落魄的模样,但是唯独没有想过,她居然会被女主与男主的孩子教训。 关键是,谢玉灵下令也就罢了。她身边的太监与宫女还真的听从谢玉灵的话,问也不问,就掌了伏娇然的嘴。 ——她谢玉灵有什么资格?! 伏娇然好歹是一个嫔位,就连各位妃嫔都不曾掌过她的嘴。如今看着一个四岁半的小姑娘看着宫人啪啪啪地扇自己的脸,伏娇然顿时就炸了。 只不过再炸,她也拿谢玉灵没有办法。伏娇然今日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宫女,根本不是谢玉灵的对手。 千娇百宠的小公主可不是浪得虚名。伏娇然深知,她怕是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了。听说男主和女主都非常纵容谢玉灵,就算她想告状,男主也一定不会袒护她。 伏娇然只能咬紧后槽牙。 ——这就是女主的报复吗? 很好,她记住了! 看着伏娇然肿成一个猪头脸,谢玉灵忍不住放声大笑,还不忘拉着谢玉茹来看这个难得一见的滑稽场面。但谢玉茹笑不出来,他眼中对伏娇然的戒备已经转换为深深的同情。 见宫女太监退开,伏娇然只能强压下心底的愤怒与仇恨,转头就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来日方长,她总有一日会报了这个仇! 谢玉茹拉了拉谢玉灵的衣角,“阿灵,我们走罢。” 谢玉灵弯起眼角,“好。” * 一回到翊坤宫中,宫女与太监自然将这件事禀报给了谈安歌。 谈安歌本来还有些生气,就算谢玉灵平时再怎么顽皮,至少心是不坏的。若是她仗着自己的权势任意欺凌妃嫔甚至宫女太监,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变得很严重了。 但是听到伏娇然的名字以后,谈安歌的气顿时消了。不仅如此,她甚至有些感慨。 伏娇然曾经妄图害她的性命,谈安歌碍于身段以及其他方面的考虑,也不好对伏娇然出手。但谁能想到呢?她的女儿竟然为她报了仇。 “真的肿成了猪头脸?” 妙颜有些无奈,“娘娘,您虽然与娇嫔娘娘有旧怨,但是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一些。” 谈安歌挑了挑眉,“以德报怨是圣人才会干的事情。本宫可不是圣人。本宫的女儿替本宫报仇,本宫难道还要不开心不成?” 妙颜道,“娘娘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妙颜话音未落,谢玉灵就兴高采烈地冲了进来。 谈安歌装作不知的样子,“今日有什么好事情?” 谢玉灵道,“儿臣这么高兴,当然是有天大的好事情——儿臣今日教训了讨厌的人,畅快得很!” 谈安歌挑了挑眉,“教训?” 谢玉灵道,“对,教训——而且是狠狠教训了一顿。父皇不是总教育儿臣,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儿臣有很好地遵循父皇的吩咐。” 谈安歌抽了抽嘴角,“你父皇居然还教育你这种事情吗?” ——谢予琛是还嫌谢玉灵不够闹吗? 谢玉灵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谈安歌道,“那你为何讨厌她?” 谢玉灵神秘兮兮地说道,“女人的第六感。” 谈安歌:…… 她发现了,这孩子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谢玉灵所遗传的优点大概都点在外貌上了。 谈安歌决定若无其事地揭过去,“不过,阿灵这次做的很好。” 谢玉灵道,“真的吗?” 谈安歌掩唇轻咳一声,“你父皇说得没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谢玉灵替谈安歌报了仇,可不就正印证了这句话吗? * 殿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谢玉茹偷偷溜出来。她刚出来,就与不远处的伏娇然对上了眼神。 谢玉茹:…… 伏娇然那日被谢玉灵身边的太监扇成了一个猪头脸,唯有一双沉静的黑眸可以勉强让人认出来这是她。 谢玉茹咽了咽口水,“那个……” 伏娇然蹲下身,尽量温柔地问道,“你这样每日偷溜出来,你母妃不会生气吗?” * 自从谢玉灵与谢玉茹走得近以后,谈安歌倒是喜闻乐见的。她担心的却是另一个人。 谢景瑜分明也知道谢玉灵与谢玉茹日渐亲密的事情,但是偏偏他每次都刻意避开了谢玉茹。由于赵宛音留下的阴影,谢景瑜一直都不太愿意见谢玉茹,觉得自己会因此而想起赵宛音。 “我出去啦!” “等一下。”谈安歌叫住谢玉灵,“你今日可是又要去找阿茹玩?” 谢玉灵道,“是呀,阿茹好玩。” 谈安歌无力吐槽她,“我叫阿茹也就罢了,你应该叫她三姐姐才对。” “阿茹明明比三姐姐这个称呼更加亲近嘛!”谢玉灵提出不同的见解。 谈安歌道,“既然阿茹那么好,那么阿灵为何从来都不将阿茹带回宫中?” 谢玉灵一愣,“可以吗?!” 谈安歌有些莫名,“我什么时候阻拦你将阿茹带回翊坤宫了?” “女人的第六感。”谢玉灵摇头晃脑地说道,“我以为母妃会不愿意。” 谈安歌道,“第六感倒也不是这么用的……” 谢玉灵道,“总之,母妃,我没时间与你废话了。阿茹太乖了,我如果一直不到的话,她一定会傻不愣登地站着等我。” 谈安歌无奈一笑。 * 接近用晚膳的时间,谢玉灵还真将谢玉茹拐回来了。谢玉茹看上去不是特别情愿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玉灵强硬带回来的,只是谢玉茹不懂得拒绝。 “儿臣参见贵妃娘娘。” 谢玉茹的声音声如蚊蚋。若不是殿内安静,谈安歌恐怕真的听不见谢玉茹说话了。 “怕甚么?”谢玉灵会有些自豪的说道,“我的母妃,你不用请安。” 谈安歌头疼地揉揉揉太阳穴,“我记得,我有吩咐过陈嬷嬷教你宫规——” “规矩和亲情是可以并存的嘛。”谢玉灵皱着眉说道,“母妃今日怎么这么拧巴?” “……” “我还得说句抱歉?” 谢玉灵见谈安歌有生气的预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阿茹?” 直到用晚膳的时间到了,赵宛音迟迟找不到谢玉茹,这才意识到谢意如不知从何时起就偷溜出去玩了。 她闭了闭眼,“我不是吩咐过她,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出去。” 宫女知道谢玉茹最近是跟着谢玉灵出去玩,但她却也不敢说,只好保持沉默。 赵宛音倒也没有指望宫女会回答她,她抬了抬眼皮,只问道,“阿茹去了哪里?” 宫女说道,“公主殿下好像往翊坤宫的方向去。” 赵宛音动作一顿,“翊坤宫?” 赵宛音的心重重一跳。她之所以沉寂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想要打算划清界限,没想到阿茹现在竟又要卷进去了吗? 良久以后,赵宛音下定了决心,“走,去翊坤宫。” * 被昏黄阳光笼罩着的翊坤宫一片安静和谐。 赵宛音踏入翊坤宫时,既没有宫人上前来阻拦,也没有看到有宫人进去禀报。 想来谈安歌自从看见谢玉茹以后,就料到了赵宛音必然会找上门来。 赵宛音不由苦笑,缓慢地抬起步子朝里走去。 忽然,赵宛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她本能地往后看去,一下就怔住了。 “阿瑜……” 赵宛音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谢景瑜了,或许是因为谢景瑜特地避着她的原因,赵宛音甚至一度记不清谢景瑜的长相。如果不是谢玉茹与谢景瑜是双胞胎兄妹,容貌有相似的地方,恐怕赵宛音真的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识了。 如今一见,赵宛音才发觉谢景瑜着实长大了许多,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五官也长开了不少,谢景瑜长得很像赵宛音,赵宛音心中不由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 “别叫这个名字!” 谢景瑜也认出了赵宛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并没有忘却童年刻在心中的伤痛,伤口溃烂反而使他更加痛不欲生。 谢景瑜飞快地跑进殿内,只留下赵宛音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赵宛音还是看清楚了谢景瑜眸中的恨意。 ——没关系的。 他恨她不要紧,或许未来他也会继续这么恨着自己。但这都不要紧的。 因为赵宛音自己心里清楚,对于谢景瑜来说,他的人生可以缺少她这个生母。但是,他若因为自己的缘故,还有因为不是当今的亲生孩子的缘故而遭到了厌弃,那才是对他最糟糕的。 虽然赵宛音做下那一切只是出于一时的冲动,但现在看来,谢景瑜过得比在她身边好很多。 赵宛音清楚,谈安歌的心到底有多软。 虽然不敢笃定,但是或许谈安歌真的能将谢景瑜视若己出。 赵宛音苦涩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莫须有的想法,平静地走进宫中。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不知贵妃娘娘可有见到阿茹?嫔妾听闻阿茹进了翊坤宫,特此来寻找阿茹的。” 谈安歌望着许久未见的赵宛音,她憔悴了许多,眼中也并没有谈安歌当初所见到的野心了。 她心情复杂,“阿茹的确在本宫这儿。” 第227章 父皇,他推我!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母妃!” 赵宛音抬眸望去,谢玉茹朝着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谢玉灵。 谢玉灵对赵宛音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她不让谢玉茹随便出来玩。 “母妃……我……” 谢玉茹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为什么乱跑?”赵宛音还算温和地问道。 谢玉茹看了一眼谢玉灵,“是我擅自要跟阿灵出来的。母妃,对不起,我错了。” 谢玉灵道,“不是的,是我强行要带阿茹来的。若是宛嫔娘娘要责罚阿茹,不如先责罚我算了!” 谈安歌勾起唇角,只觉得两个憋着一股劲互相推让来推让去的小姑娘分外可爱。 她开口解围道,“是本宫今日对阿灵说,想要见一见阿茹的。” 赵宛音道,“既然是娘娘想要见阿茹,娘娘与嫔妾说一声便好,何苦这么大费周章。” “不一样的。”谈安歌说道,“阿茹是阿灵喜欢的姐姐,意义非凡。” 赵宛音露出一个笑容,“娘娘若是见完了,嫔妾就先带阿茹回宫了。” 谈安歌道,“留下来用个晚膳罢。” 赵宛音神情一僵,“嫔妾留下怕是不太合适吧。” 谈安歌露出了然的表情,“你已经见过阿瑜了?” 赵宛音自嘲一笑,“他看起来并不想见到嫔妾的样子,娘娘还是不要勉强他了。”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谢景瑜与谢玉茹本就是双胎兄妹,就算因为一些原因而分离,他们也不该这样,比陌路人还不如。” 赵宛音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谈安歌既然是这样的想法。她沉默了下来,“但是,阿瑜见到阿茹,就会想起嫔妾。贵妃娘娘,您可能不知道,嫔妾是他痛苦的来源。” 谈安歌心情复杂,“别这么妄自菲薄。” 赵宛音说道,“今日嫔妾怕是不能陪娘娘用晚膳了。阿瑜刚才很=十分生气地跑进了屋内,嫔妾若是在翊坤宫继续待着,他应该会更加生气罢。” 她今日来到翊坤宫,已经见了谢景瑜一面,已是感到满足。 赵宛音牵起谢玉茹,“那么,嫔妾就先告退了。” * 谈安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四岁半的小姑娘自然听不懂大人的忧虑,她疑惑道,“皇兄为何生气?” 谈安歌答道,“因为阿茹呀。” 谢玉灵还是不懂,“但是,母妃之前不是告诉我,皇兄和阿茹也是兄妹么?” “阿灵可知道,阿茹的母妃与你皇兄的母妃是同一人?”谈安歌摸着谢玉灵的头,叹道。 “同……一人?”谢玉灵彻底搞不明白了。 “也就是说,你皇兄的生母并不是我。而是刚刚那位娘娘。”谈安歌说道。 谢玉灵这下明白了过来了,她吃惊地张大了嘴,“那皇兄不是应该更加想要见到阿茹与那位娘娘么?” 谈安歌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一些原因,你皇兄才会从宛嫔娘娘的膝下被抱养在了我的膝下。你皇兄因此也不太开心,排斥见到阿茹,也排斥见到那位娘娘。” 谢玉灵喃喃道,“这样吗……” * 谈安歌本以为谢景瑜看见赵宛音以后就不会再来用晚膳了,但谢景瑜还是来了,但谢景瑜却臭着一张脸,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减。 谢玉灵明知故问道,“皇兄为何而不高兴?” 谢景瑜道,“这不是小孩子该管的事情。” 谈安歌没想到谢景瑜会这么说,不由笑了,“阿灵很关心你。” “哦。”谢景瑜语气不好地说道。 谢玉灵仰头看着谢景瑜,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 回去以后,赵宛音倒也没有限制让谢玉茹与谢玉灵的来往,这让谢玉茹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想失去这个活泼可爱的妹妹。 也不知道谢玉灵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谢玉茹每日都很期待着与谢玉灵第二日的见面。尤其是今日。 谢玉灵昨日就兴致冲冲地说要给谢玉茹看一个有趣的东西,谢玉茹甚至还有些睡不着觉,十分期待这次与谢玉灵的约定。 谢玉茹怎么也不会想到,谢玉灵所说的惊喜居然是这个。 她怔怔地望着谢景瑜,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她自然清楚谢景瑜便是自己的双胎哥哥,碍于某些原因,谢景瑜不愿意见她与母妃。但母妃说过,她不可以去打扰谢景瑜的生活。 “铛铛铛——”谢玉茹炫耀道,“这个惊喜如何?” 谢景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谢玉灵。” 他难得叫了谢玉灵的全名,看上去十分生气的样子。 谢玉灵撇了撇嘴,“干嘛这么严肃嘛?皇兄不想见到阿茹吗?” “不想。”谢景瑜回答道,“而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谢玉茹扯了扯唇角,“抱歉。” 谢玉灵不可思议道,“阿茹,你向他道歉什么?” 谢景瑜冷笑一声,“她在替你道歉。” 谢玉茹面上露出难堪之色。 谢玉灵道,“果然如同母妃说的那样,皇兄与阿茹的关系十分恶劣。可是,亲兄妹哪有什么隔夜仇?何况你们是同父同母、一母同胞的兄妹。” 谢景瑜盯着谢玉茹,“是么?那么我为什么会与她不在一个宫呢?” 谢玉灵怔怔地眨了眨眼,“因为你是……” 谢景瑜瞥了谢玉茹一眼,转头便要走。 如果不是因为谢玉灵,他绝不会在这停留多一刻。 “等一下!”谢玉灵叫住了他,“我好不容易才让你们两个见上面,皇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谢景瑜顿住脚步,他似是忍无可忍,“谢玉灵,我现在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 谢玉灵拉住谢景瑜,她今日本来就是打算让谢景瑜和谢玉如重修于好的,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走了。 “来,皇兄,跟阿茹打一声招呼。”谢玉灵说道。 心大的谢玉灵并没有注意到,谢景瑜此时的眸色已经完全地冷了下来,眼神如刀一般剜过谢玉茹。 谢景瑜重重地甩开了谢玉灵的手。 事发突然,谢玉灵跌坐在地上。 她愣愣地看着谢景瑜离去的方向,大脑迟缓地反应过来,平日一向是温柔的兄长居然推倒了她。 谢玉茹想过来搀扶谢玉灵,但是谢玉灵却没有抓住她的手。 委屈决堤而出,化成泪花夺眶而出。 谢玉茹彻底地慌了,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谢玉灵,在一旁显得不知所措。 “怎么了?” 低沉的男声在谢玉茹看来就像是救星一般,她惊喜地抬起头,发现来人竟是她许久不见的父皇。 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谢玉茹近距离看见谢予琛的机会不多,一直以来都是远远地看上几眼。不过她曾看到谢予琛温柔地抱着谢玉灵哄,她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阿灵……阿灵她……” 谢予琛抱起谢玉灵,他的声音含着愠怒的意味,“是谁欺负的你?” 谢玉灵泣不成声,根本没办法好好回答。 谢予琛就将眼神转向了谢玉茹,“你来回答。” 谢玉茹一愣,随即本能地答道,“是……谢景瑜。” “谢景瑜?”谢予琛蹙眉道。 谢玉灵含泪地点了点头,她到现在还不明白谢景瑜生气的原因,她只知道,一向疼爱她的兄长居然推了她。 谢予琛擦娶谢玉灵眼角的泪滴,温柔的安慰道,“没事,父皇为你出头。” 谢玉灵止住哭声, 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看起来惹人疼爱极了。 * 谢予琛抱着谢玉灵,让苏鸿才抓来了谢景瑜。 谢景瑜的心情十分不好,看到在父皇怀里委屈巴巴的谢玉灵,他更是一阵不爽。 但是就算给谢景瑜天大的胆子,他也是不敢跟谢予琛对着干的。 谢予琛眯起眼,“你欺负了阿灵?” “我没有欺负她。”谢景瑜冷笑道,“是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你推了我!”在这个时候,谢玉灵倒是逻辑清晰。 谢予琛冷哼一声,“你还敢推她,朕看你这胆子一天更比一天大了。” “父皇,你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吗?”谢景瑜紧紧的盯着谢予琛。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谢予琛道。 谢景瑜闭紧了嘴,对于半大的少年来说,自尊心是最不容易触犯的东西。 “父皇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儿臣不会有半句怨言。”谢景瑜说道。 谢予琛用食指敲着桌面,“可以,现在硬气了。” 谢景瑜抬头望着谢予琛,努力使自己不显弱势。 谢予琛才不管这么多,他对苏鸿才说道,“拉出去打十大板。还有,听说你最近在学论语。将整本书抄个十遍八遍的交予朕。” 谢景瑜行了一个礼,“儿臣遵旨。” 正当谢景瑜要出去的时候,谢玉灵却忽然开口说道,“谢景瑜,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谢景瑜皱了皱眉,“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怪谢玉灵。 因为谢玉灵根本不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的,特别是被许多人爱护着长大的谢玉灵根本没办法体会他这种被生母所抛弃的痛苦。 其实谢景瑜一直不愿意见谢玉茹还有一个原因。 不仅是因为谢玉茹会让他回想起赵宛音,更是因为谢玉茹是留在赵宛音身边的那一个。 凭什么呢? 第228章 十天以后是什么日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听到谢景瑜居然出手推了谢玉灵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自从谢玉灵出生以后,虽然谢景瑜嘴上不说,但实际上最疼谢玉灵的绝对有他一份了。 在谢玉灵成为娇纵公主的道路上,谢景瑜绝对是罪魁祸首之一。 “他真的推了阿灵?”谈安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谢予琛低头吻了吻谈安歌。虽然生气,但他已经教训过谢景瑜了,因此此刻的心思倒不在谢景瑜身上,而是在面前的谈安歌身上。 生了谢玉灵后的谈安歌褪去了少女时的青涩,反而变得愈加美艳,谢予琛也愈发地爱不释手。 谈安歌忍无可忍,轻轻地打了谢予琛一下,“不正经。说正事呢。” 谢予琛蹭了蹭谈安歌的脖颈,“朕已经教训过他了。” 谈安歌愁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知道谢景瑜的性格的。谢景瑜颇为倔强,别看平日里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他的小心思却尤其多,受了委屈也不敢吱声。 谢予琛热烈的亲吻很快就将谈安歌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今日的谢予琛格外缠人,咬着她的唇含糊地说道,“阿灵已经大了……” 是时候继续发展发展了。 室内很快就变得一片旖旎。 * 十大板并不多,且执行的太监不及谢景瑜的皇子身份,下手已是很轻。 ——但这根本不是痛不痛的问题。 谢景瑜攥紧了拳,脑中回想起了许多事情。他已经不再是谢玉灵这个年纪,单纯又好骗。 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谢景瑜的手掌心,直到太监来报说谢予琛离开了翊坤宫,谢景瑜这才缓缓地站起身。 谢景瑜进去的时候,谈安歌正倚靠着床坐着,她穿着白色的寝衣,一头青丝也披散了下来。她抬眸看见谢景瑜,脸上划过了一丝尴尬。 幸好谢景瑜还没有到血气方刚的年纪,什么还不明白。不然才是真的尴尬了。 谈安歌掩饰般地轻咳一声,“有什么事吗?” 谢景瑜攥紧拳头,忽然认真地说道,“谢玉灵带我去见了谢玉茹。” 谈安歌一怔,“所以,你才会生气?” “我讨厌见到谢玉茹。”谢景瑜道,“现在不想见到,以后也不想见到。”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可你们毕竟是——” 谢景瑜冷笑道,“那又如何?” 谢景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母妃也是,不要让阿灵与阿茹走得太近比较好。阿灵单纯,未免就被有心人骗了。” 谈安歌无奈道,“什么骗不骗的,倒是你,也该放下从前的一些事情了。” 谢景瑜道,“为什么要放下?还有这次的事情,我也自认为我自己没错,父皇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责罚于我。” 谈安歌道,“那我押着他来给你认错?” 谢景瑜抿了抿唇,“这倒不必了。我也不是来诉苦的。我只是……算了。” * 想要让谢景瑜与谢玉茹重修于好本来就是谈安歌的主意,但是从现状看来,是她莽撞了。 孩子之间的事情就交由孩子之间去解决。 那之后,谢玉灵与谢玉茹依旧关系密切。谢玉灵忘性大,也很快忘记了与谢景瑜之间的不愉快,与谢景瑜重新玩闹在一起。 谢予琛这日一进宫,谈安歌就塞给他一个东西。谢予琛一脸莫名地握着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谈安歌挑了挑眉,表情十分意味深长,“你猜猜看。” 谢予琛看了看手中这个圆滚滚的东西,“……蛋?” “你女儿掏的鸟蛋。”谈安歌揭秘道。 谢予琛:…… “谢景瑜小时候那么皮,都不曾上树掏过鸟蛋。但是现在你女儿做到了。怎么样,厉害吧?” 谢予琛道,“刚好不久以后就要去秋猎了,这回带她去看一看,或许以后能培养她习武。” “……” 谈安歌不无鄙视地看着谢予琛,“你就继续这么宠着她呗。一天天的闹得我头疼。本来以为她和谢玉茹一起会好一点。现在看来是她带坏了谢玉茹。” 谢予琛勾起唇角,“便是让她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大才好。阿灵从生下来,就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想做什么,朕都会支持。”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突然提出一个很大胆的假设,“如果陛下有一天暴毙而亡,她该怎么办呢?” 谢予琛倒也好脾气,丝毫不生气,“朕要真有一天暴毙,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也应该是安歌才是。” 谈安歌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按照国制,我应该给陛下守灵。守灵完,就削发去当尼姑了。” 谢予琛亲了亲谈安歌,“那朕就努力不让安歌去当尼姑。” 最终,谈安歌与谢予琛二人还是将谢玉灵掏到的鸟蛋煮了吃。不得不承认,新鲜的鸟蛋还是挺美味的。 * “母妃就猜猜看嘛——” 谈安歌有些头疼,果然女孩子的难缠是不分年龄的。就比如现在的谢玉灵,一早起来非要缠着她问十天以后是什么日子。谈安歌猜不出是什么日子,她还非得缠着谈安歌一个劲地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谈安歌无奈地摊手。 谢玉灵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十天以后是阿茹的生日。不过儿臣才知道,之前阿茹的生日都没怎么大肆操办过,每年就吃一吃长寿面,就算作过了生日。明明儿臣的生日每年都那么热闹——” 谈安歌道,“阿灵是想给阿茹一个惊喜?” 谢玉灵用力地点了点头,“阿茹是我的朋友!” “……” 谈安歌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忘了阿茹是你的姐姐?” 眼见着谢玉灵脸上露出心虚,谈安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阿茹的生日与阿瑜的生日是同一天。”谈安歌道。 谢玉灵恍然道,“是哦,我差点忘了这件事。” 随即,她灵活的小脑袋瓜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所以,母妃刚刚也忘记了皇兄的生日!” 谈安歌轻咳一声,“不要乱说,我只是想不起十天之后究竟是哪一天罢了。” “我不和她一起办。” 谢景瑜的插话让二人俱是抬起头来,谈安歌没想到自己翻车的场景竟然被当事人尽收眼底,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那个……” “只用办谢玉茹一人的就够了。我不参加。”谢景瑜道。 谢玉灵撅起嘴,“皇兄,你好冷漠。” 谢景瑜挑了挑眉,“我也像以往那样,吃长寿面就够了。”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要不我叫阿珩过来陪你过?” 谢景瑜与谢景珩的关系倒是一直不是那么的好,上太学以后,两个人还偶有争端,但是每次谢景瑜总不会是吃亏的那一个。 谢景瑜道,“那还是别了吧。” 谢玉灵道,“其实本来我也没很想很隆重地操办,就叫几个姑娘一起进宫玩一玩就好了。如果皇兄想加入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加入的。” 谈安歌噗嗤地笑出声来。 “得了。”她摸了摸谢景瑜的头发,将他的头发搞得一团糟,“你既然不想见,我不会再强逼着你见的。你现在总归也是翊坤宫中的人,保持距离也是好的,省得外人说闲话。” 谢景瑜怔怔地抬起头。 “阿灵不知道这些,所以就只能由我来替她道歉了。”谈安歌说道。 “……不必。” 谢景瑜垂下头,谈安歌眼尖地发现他的耳朵悄悄地红了起来。 谈安歌不由道,“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不管是谢予望还是赵宛音,都不是嘴硬心软的性格。反倒是谢景瑜单纯的过分,每每都轻易地被哄好。 第229章 一双含情眼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从很小的时候,谢玉茹就被赵宛音耳提面命,万万不可高调行事。每年的生日只有赵宛音静静地陪着她,但是自从有了赵玉灵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谢玉茹是第一次过这么隆重的生日。虽然这对谢玉灵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谢玉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与他年龄相仿的贵女。 “阿茹!” 谢玉茹愣愣地回头,谢玉灵巧笑嫣然地看着她,“阿茹,开心吗?” 谢玉茹掩去眸中的情绪,“谢谢。” 谢玉灵道,“都是小事。既然阿茹过生日,理应将大家都叫到宫内来,一同庆祝。” 谢玉茹不觉扬起唇角。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与谢玉灵初见的时候,谢玉灵趴在树上,正巧地望向她这个方向。说来那时候的场景还有些诡异,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激起无声的火花。 谢玉灵是宫中最受宠的公主。谢玉茹跟在谢玉灵的身边,永远不会被欺负。 连办生日宴这等大事,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殿下安好。”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谢玉茹抬起头刚想答话,却发现人家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她从来没有被赵宛音带着见朝廷的命妇以及世家贵女,因此连人都不认识。 “原来是阿琴,比起上一次见面,阿琴似乎又长大了一些。”谢玉灵说道。 站在阿琴身边的夫人扑哧一声笑出来,“殿下怎么说话跟个大人似的?分明殿下也只比阿琴大了一岁。” 谢玉灵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不重要。” 谢玉茹忽然就想起今早出门时,赵宛音在自己耳边叮嘱的话。 “阿茹,你一定要记住,戒骄戒躁。四公主殿下肯带着你玩,是你的福报,但万万不可自以为是。” 明明她才是今日的寿星,但除了个别人方才来恭贺过自己以后,现在都围在了谢玉灵的身边。谢玉灵就像是众星捧月里的月亮,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转。 谢玉茹笑容一僵,她因为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认识到她与谢玉灵的不同。 她已经不再是不知事的年龄,赵宛音总爱教育她学会隐忍,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谢玉茹本身内心里就是甘心的。 “阿茹,你要去哪儿?!” 但谢玉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谢玉灵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动作,问道。 谢玉茹强撑起一个微笑,“出恭。” * 离开了宴会,谢玉茹感到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 阿灵是一个极好的人,是她不好。 ——她居然生出了可耻的嫉妒之心。 “她生来就是光芒万丈的公主,你又何苦与她作比较呢?他的母妃是当今柔贵妃娘娘,圣上最为宠爱的妃嫔。就连皇后娘娘,都得给柔贵妃娘娘让位。你知道为什么你母妃不惜抛弃你的兄长,将他送给柔贵妃娘娘吗?因为你母妃清楚地知道,只有在柔贵妃身边,对他的前途才是最好的。” 谢玉茹猛然抬起头来,“谁?!” 伏娇然从树后走了出来。 作为穿书者,她简直与女主不共戴天。自那日她被谢玉灵身边的太监掌嘴后,她回去后便让宫女去太医署要伤药,太医署虽然给了,但是却不是那种见效快的伤药。以至于伏娇然脸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她甚至连铜镜都不敢看。 “是你。”谢玉茹说道,“我记得你。” “殿下居然还能记得嫔妾。”伏娇然道,“本来听说殿下在办生日宴会,嫔妾就想来看看。没想到殿下被喧宾夺主,嫔妾在一旁看的也是难受的很。” 谢玉茹问道,“你的脸还没有好吗?” 伏娇然听到谢玉茹的问话,情不自禁抚上自己的脸。伏娇然的脸上斑驳红肿,不得已只能用面纱遮住。 伏娇然深吸了一口气,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是呀,嫔妾的脸还没好。被四公主殿下毁了容貌,嫔妾这一生算是毁了。” 谢玉茹见状道,“抱歉。” 她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对了,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伏娇然笑了,“殿下想听吗?” 谢玉茹直视着伏娇然的眸子,须臾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母妃一定是有一些事在瞒着她的。以前,谢玉茹就算再想知道,也没有人会解答她的疑问。 谢玉茹直觉,伏娇然能够为她解惑。 * 谢玉茹回去的时候,场面似乎比刚刚他离开的时候还要热闹一些。 被围在人群中心的依旧是谢玉灵,但是却不止谢玉灵一人。 谢玉灵眼尖地看见谢玉茹,热情地朝她挥了挥手。 谢玉茹咬了咬唇,她走上前,“儿臣参见陛下。” 谢予琛淡淡地看她一眼,说道,“生日快乐。” 谢玉茹不敢置信地抬起眸,在她小时候——大概就是像现在的谢玉灵这么大的时候,她也同无数孩子一样期盼着自己的父亲能够给她多一点的关怀。 只是,她毕竟不是谢玉灵。 谢玉茹想起了刚刚伏娇然对她说的话,唇角扬起一抹苦笑。谢景瑜耿耿于怀母妃当年抛弃他的事情,但在她看来,明明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谢玉茹并不是不知道,被养在柔贵妃膝下的谢景瑜也得到了谢予琛的许多关怀。 “父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谢玉茹忽然开口道,“这是父皇第一次给儿臣过生日,而曾在此谢过父皇了。” 谢予琛怀中仍然抱着谢玉灵,谢玉灵懵懂地睁大眼睛,心思单纯的她并不明白谢玉茹话中的意味深长。在这宫中,虽然有许多人想要护着她,但并不是人人都想会护着她的。 * “别让阿灵与谢玉茹来往了。” 谈安歌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 半大姑娘的心思在谢予琛面前一览无遗,“阿灵可以有朋友,但这朋友绝不会是她在宫中的姐姐。” 谈安歌道,“确实。待遇差距太大,是个人都很难心理平衡。” 谢予琛道,“总之,让阿灵离谢玉茹远一点。” 谈安歌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她怕是不会听。至少现在,她很喜欢三公主。” 谢予琛抿了抿唇,“那就慢慢来。” 谈安歌道,“我原本想着让阿灵和阿茹接触,也能够让阿瑜与自己这个双胎妹妹多亲近一些。但是阿瑜太排斥阿茹了,以至于现在只有阿灵与阿茹玩得好。不过,也不知怎么的,从前给阿灵找那些世家贵女做玩伴,阿灵没有一个中意的,居然会如此喜欢阿茹。” 谢予琛眯了眯眼,他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啦,我知道了。”谈安歌抱住谢予琛,“别总是蹙着眉头,跟小老头似的。” 谢予琛闻言不由一笑,“过几日,朕想带阿灵接触一下武学。若是她感兴趣,便让她学一些。总归阿灵的性格也不是会喜欢琴棋书画那些的,说不定她会喜欢这些能让她轻松上树掏鸟蛋的东西。” “好。”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捏了捏谈安歌的鼻子,“别勾引朕。” 谈安歌无辜地眨了眨眼,“陛下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若是旁的姐姐妹妹误会了臣妾与陛下的话,臣妾这就去向她们解释。” 谢予琛直接地说道,“你这样看着朕,朕会犯罪。” 谈安歌娇笑道,“原来不是旁的姐姐妹妹误会,而是陛下误会。臣妾生来一双含情眼,看谁都是这样的。” “含情眼?”谢予琛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么,看别的男人也是这样的么?” “陛下,空口造谣是触犯宫规的。”谈安歌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朕只是想让安歌长久地看着朕。”谢予琛说道。 第230章 我没病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不好了,走水了!” 谈安歌这一觉睡得十分沉,朦朦胧胧之间,她听到有人叫喊着,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但是很快就有人把她拉起了床,谈安歌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什么?” 妙颜道,“娘娘,大事不好了!翊坤宫走水了!” 谈安歌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原是宫女在洒扫的时候闻见了烧焦的气味,转头一看,草上竟然冒出了烟。火苗在太阳的照射下跳动得正欢,且火势蔓延的很快,不过片刻半个草坪都已经要烧起来了。 幸好火势没有很大,宫人们手忙脚乱地接了好几桶水,这才勉强把火扑灭了。 谢予琛听闻了消息,急忙地赶来翊坤宫,见到谈安歌平安无事,顿时放下了心。 今日正午的太阳虽烈,但是走水不是小事,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草又怎么可能烧得起来呢? 谢予琛陪着谈安歌坐下,传唤宫人问话。 谢玉灵见到父皇母后难得露出这么严肃的模样,不由得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反正当时也没人看到,不会有人指认她的吧? “阿灵。” 谢玉灵做贼心虚,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由一个激灵。 她连忙站起了身,“父皇,叫儿臣有什么事吗?” 谢予琛上下扫视了谢玉灵一眼,“你没什么事吧?” 谢玉灵道,“而且那时候正在宫内小憩,就听到有人说走水了,等儿臣收拾好起来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儿臣什么也没看到。” 谢予琛点了点头,“有谁看到可疑人士的,赶紧站出来。若是被朕发现知情不报……” 谢予琛的压迫感极强,有好几个宫人已经顶不住了。 谢玉灵悄悄地用眼神去瞪那个太监,似乎在警告着他不要乱说话。 谈安歌毕竟是女子,心思比谢予琛要敏锐的多。她一下就发现了自己女儿的异样,顿时屏退了宫人。 谢予琛投来疑惑的眼神,谈安歌却直直地看着谢玉灵。 她对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些严肃,“阿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最开始,谈安歌与谢予琛都没有往谢玉灵是罪魁祸首这方面想,还以为是谢玉灵想要包庇什么人。 “若是受到了威胁就说出来,朕的公主还会怕旁人的威胁不成?”谢予琛说道。 眼见误会越来越大,谢玉灵只好开口道,“儿臣不是故意的……” 谈安歌反应迅速,“火是你点的?” 谢玉灵面露尴尬之色,“也不是点火……今日不是阳光正好吗,儿臣就想着捉弄一下他们。便用铜镜反射太阳的光逗他们玩,但是谁知居然点燃了草。” “荒唐!” 谢予琛拉住谈安歌,“既然发现草被点燃,为何不说?若不是洒扫宫女及时发现,他是整个宫都要被燃起来。” “儿臣……吓坏了。”谢玉灵弱弱地说道。 谈安歌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真是荒唐!你知不知道若是翊坤宫真烧起来会如何?那几个宫人竟然也看着你胡闹,真是太荒唐了。” 谢玉灵绞着手指,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些哽咽,“儿臣也不知道嘛……是儿臣命令他们不要讲的。而且怕被处罚。” 谢予琛皱着眉,“朕何曾真的处罚过你?” “儿臣自知自己闯下了祸事,不敢说。”谢玉灵说道。 谢玉灵低下头,努力憋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看着谢玉灵委屈巴巴的模样,谢予琛心软了。 ——她都已经吓成这样了。 谈安歌道,“既然知道自己闯下了祸事,那还不及时说出来?” 谢予琛道,“她也不是故意的……” 谈安歌道,“陛下,她差点酿成了一场大祸!” 看着谢予琛一副没有底线的样子,谈安歌叹了口气。 最终,在谢予琛的极力相护下,谢玉灵还是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谈安歌狠狠的剜了谢玉灵一眼,谢玉灵无辜地眨了眨眼。 * “继续这样下去,阿灵会被宠坏的。” 谈安歌只是一直不说,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谢玉灵身上存在的某些问题。谢玉灵本心不坏,但是从小身边人过分地纵容还是使她性子上出现了一些缺陷。就像她偶尔会捉弄宫人,但是由于她是尊贵的公主殿下,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是非常不妥当的。 谢予琛抿唇,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谢玉灵长得实在是太像谈安歌了,他真的狠不下心来对待谢玉灵。 “阿灵还小,这些事情长大都可以慢慢教……” 就像是每次对谈安歌也无底线那样,谢予琛对待谢玉灵也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谈安歌冷哼一声,“就是因为陛下带头这样。” 谢予琛抱住她,“朕已经安排阿灵开始习武了。习武之人,必先磨练心志。朕会慢慢教会她这些事情的。” 谈安歌有些头疼,谢玉灵已经快要五岁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看到谢予琛的眼神,谈安歌不由叹了一口气。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别的暂且不说,但是谢玉灵却是十分喜欢武功的。 其实原本谢予琛可以亲自教谢玉灵武功的,但是他对谢玉灵实在心太软,因此并不适合当她的老师。 但是,谢玉灵比谢予琛意想之中的还要能吃苦许多。谈安歌不得不承认,开始习武以后的谢玉灵真的如谢予琛所说的那样,一点一点地在蜕变。 ——或许顺其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阿灵如此娇嫩,怎受得住习武的苦?”太后颇为埋怨的看了谈安歌一眼,“阿灵便该待在室内被人娇宠着,而不该吃这些苦。” 谈安歌道,“这可是她自己选择的。” “是的!”谢玉灵兴奋地说道,“习武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而且,父皇说,等功夫到了以后,她就可以不用爬树,就可以轻松地跃上高高的枝头——据说以前父皇就是这么干的。 太后道,“可是皇祖母看阿灵这么辛苦,心里难受。” 谈安歌的气还没消,“她可用不着你心疼。” 谢玉灵讪讪笑道,“可我对那些情绪说话不感兴趣,总要有一技之长傍身的。” 太后皱眉道,“你是公主,哪里需要像平民家那样有一技之长傍身呢?” 她忍不住看了谈安歌一眼,果然是谈安歌的教育方式。 谈安歌轻咳一声,不再看谢玉灵。 “母妃——”谢玉灵凑过来,“你还在生气吗?” 谈安歌道,“没有。” “前几日的事情确实是儿臣做的不对。这几日儿臣回去以后也有在好好反思,儿臣真的错了——”谢玉灵撒娇道。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律法做什么?”谈安歌道。 谢玉灵道,“那这样吧,作为赔罪,等儿臣学好了轻功,就第一个展示给母妃看。父皇说,等而成的功夫炉火纯青后,就能够轻松地飞上树了。” 谈安歌忍不住破防,“你倒是还挺自豪。” 谢玉灵笑了一下,“母妃消气了?” 谈安歌看着她,“没有。” * 这个时候的谈安歌还天真地觉得,一切都会变好的。 谢玉灵虽然在一些地方骄纵了一些,但是谢玉灵从来不是自私的姑娘——就算被骄纵着长大,她还是遗传到了谈安歌的好秉性。随着她渐渐长大懂事,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人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谈安歌想,她宁可从小开始约束谢玉灵,说不定就能够避免最后悲惨的结局。又或许,她听从太后的提议,不让谢玉灵习武。谢玉灵也不会做出更加危险的尝试。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等事情发生的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好像有无数个人在她耳边呼唤谢玉灵的名字,直吵得谈安歌脑仁疼。 为什么呢? 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呢? “阿灵呢?”谈安歌声音沙哑。 谢予琛的眼眶充/血,他咬着牙,尽量放低声音说道,“阿灵在习武,过会儿她就回来了。” 谈安歌松了一口气,她重新躺了下来,“臣妾就知道……就知道……” 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她骄傲的女儿,怎么可能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失去声息。任凭谈安歌如何呼唤,她也只是睁大了眼,目光失去焦距。 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只要逃避,所有的痛苦都会远去。 谈安歌好像有些明白梦中的谢予琛的想法了。 只不过她比他清醒一些,她清晰地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罢了。 自欺欺人有时候能够极大地缓解当事人的痛苦。 谢予琛握住她的手,“但是安歌病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若是阿灵回来了,看到安歌这副样子,定是会感到难受的。” “是吗……”谈安歌有些怔怔的,“我……病了?” 谢予琛点了点头。 谈安歌抬眼望着谢予琛,忽然坚定地说道,“不,我没病。” 看着谈安歌惨白的面庞,谢予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哭,但是他知道,他是不能哭的。 第231章 陛下怎么可以骗人呢?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看着走出来的谢予琛,他显然是刚哭过,双眼既红又肿,“她怎么样了?” 谢予琛摇了摇头。他在谢景瑜面前一向表现的强势,但这次却不一样了,“朕怕她……” 比起接受谢玉灵死亡这个消息来说,他更害怕痛上加痛,失去谈安歌。 “那她腹中的孩子……”谢景瑜道。 “太医说,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她腹中的孩子会保不住。但是,她现在想要自欺欺人,朕只能配合她。但是……”谢予琛垂眼道。 谢景瑜皱起眉头,“就不能拿掉吗?” 谢予琛倒是没有在意谢景瑜的惊世骇俗之言,他叹了口气,“问题就在于此,如果贸然拿掉这个孩子的话,恐怕她的身子也会受不住。更何况,如果安歌知道自己又怀上了一个孩子,一定会不舍得放弃的。” 谢景瑜攥紧拳头,“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下去吗?” 谢予琛喃喃道,“朕也不知道。” 谢玉灵从树上摔下来,除了对谈安歌打击大以外,谢予琛也无法接受。他从来不是什么慈父的角色,却将所有的纵容都给了谢玉灵。但是现在他去还必须强撑着来安慰谈安歌。谈安歌那时忽然昏倒的吓到了谢予琛,比起失去女儿的悲痛,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畏惧感——他怕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谢玉灵。 谢景瑜道,“父皇觉得,母妃是真的觉得阿灵还没死吗?” 谢予琛触及到谢景瑜坚毅的目光,一瞬间有些愣神,“不知道。” 谢景瑜朝里面望了望,“儿臣觉得,应该让母妃强制清醒过来。何况,阿灵总要下葬,母妃应该也是想看到她最后一眼的。” 在此刻,谢景瑜显得异常理性。他的目光坚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父皇觉得如何?”谢景瑜问道。 谢予琛闭了闭眼,“你决定吧。” 一桩桩一件件残酷的事实压下来,他这才觉得,曾经的那些苦痛都不算什么,失去至亲才是刻骨铭心的痛。 谢景瑜最后看了谢予琛一眼,便推门进去。 谈安歌静静地坐着,目光有些涣散,似乎在想着什么。 “阿瑜来了。”谈安歌缓缓地说道。 “母妃是知道的吧?”谢景瑜开门见山的问道。 谈安歌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母妃。”谢景瑜抓住谈安歌的肩头,一脸郑重地说道,“你知道吗?你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就算不为了我们,他也受不住……” 谈安歌闭了闭眼,“我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一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又怎么会当这一切是一场梦呢? 如此残酷、如此血淋淋——这才是现实。 “太医说了我什么?”谈安歌道。 “很糟糕。”谢景瑜道,“太医说,是因为太过悲痛导致的。而且母妃这几日也不肯好好吃饭,母妃就算不为其他人想,也要为他好想一想。不论是小产还是堕胎,母妃现在脆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谈安歌忽然问道,“你哭了多久?” 谢景瑜一愣,随即否认道,“我没哭。” 谈安歌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倒是还是一样,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变化。你父皇的难过我是知道的,那么你呢?” 谢景瑜是与谢玉灵一起长大的。可以说,谢景瑜既是谢玉灵的兄长,也算是她的半个父亲。他亲眼见证了谢玉灵从皱成一团的小猴子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我……” 谢景瑜沉默了下来。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甚至他的悲痛并不比谈安歌还有谢予琛来得少,但是,看到谈安歌与谢予琛都是这个状态的时候,谢景瑜知道,自己若是不保持理智的话,一切都会垮下去。 “你知道吗?我与父皇比起一味的沉浸在悲痛里,更不希望另一个重要的人也随着阿灵一起去了。”谢景瑜道。 “哪有那么夸张……”谈安歌有些无奈,“是太医说的?” 谢景瑜道,“你就甭管是谁说的了。我去叫他们传膳。还有,苏太医会给你开药,我会每日督促着你喝下去的。”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此刻显得高大的背影,眼眶不觉湿润了,“谢景瑜。” 谢景瑜蹙眉道,“你莫不是还想反抗不成?” 谈安歌道,“我会好好吃饭的。” 她知道的,一味地沉浸在悲痛中是不对的。其实苏太医为她诊脉的时候,她也是醒着的。因此也听到了苏太医所说的事情。 她不由摸了摸肚子,“我会……努力的。” * 暗卫跪在谢予琛面前,“事发当日,真的只有三公主跟在四公主的身边。据宫女与太监说,四公主似乎是想炫耀给三公主看自己近日新学的武功。” 谢予琛往后靠去,“那么为什么宫女与太监没有护住她?” 暗卫连忙伏了下去,说道,“属下猜测,四公主殿下恐怕也知道这样危险的举措会被宫人禀报给陛下与贵妃娘娘,所以才……” 谢予琛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继续查。” 暗卫道,“是。” 谢予琛闭了闭眼,他的思绪纷乱,就像是一团棉花堵在他的心口,让他满腔的情绪无法外泄。 ——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想到谈安歌的状态,谢予琛努力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 事到如今,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他都一定会查个清楚。 但是,他绝不能失去谈安歌——绝不能。 * 谢予琛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谈安歌正坐在床榻上出神。她听到声响,朝着谢予琛的方向望了过来。 “陛下。” 谢予琛道,“好一些了吗?阿灵她今日似乎很累,就先回去休息了。” 谈安歌打断他,“陛下,臣妾知道阿灵已经死了。” 谢予琛看着她,“是谢景瑜告诉你的?” “其实臣妾本来就知道。”谈安歌说道,“臣妾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走过去抱住谈安歌,“朕会陪着你的。所以……” 谈安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臣妾何其有幸。” 谢予琛轻声道,“所以不要离开朕。” 谈安歌说道,“不会的。” 她握住谢予琛的手。 既然已经逃脱了那样的命运,谈安歌就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 眼泪顺着谈安歌的眼角滑下来,“但是,臣妾还是很伤心,怎么办?” 谈安歌道,“我真的好害怕。” 谢予琛看着她,“有朕在。” 谈安歌泪眼朦胧,她主动地抱住了谢予琛,热情地亲吻着他。 “现在不行。”谢予琛难得地拒绝了谈安歌,“你还怀着孕。” 谈安歌自嘲一笑,“阿瑜说我的状况很危险,就是连他也保不住,怎么办?” 谢予琛柔声道,“那我们就好好努力将他保住,好吗?” ——孩子是一定要保住的。 如果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的话,谈安歌真的会出事。 “今日我有乖乖喝药。”谈安歌说道,“陛下,我会乖乖的。” 谢予琛道,“好。安歌只需要好好养好身体,剩下的就交给朕就好了。” 谈安歌直视着谢予琛的双眸,“陛下在骗人。” 做夫妻的时间久了,谈安歌也会感知到一些谢予琛的情绪。她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谢予琛的崩溃程度或许比她还要严重。一直以来,都只是为了她在强撑着。 “陛下怎么可以骗我呢?”谈安歌轻声道。 第232章 肚里有种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谈安歌积极配合治疗,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却一天比一天糟糕。 苏太医神色严峻,他叹了一口气,“微臣一直在尽力保胎,但是娘娘却还是有隐隐滑胎的趋势。”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拜托苏太医了。” 苏太医目露同情之色,“在这个关头发生这种事,娘娘变成这样也是难免的。但微臣一定会尽力保住娘娘的胎。” 谢予琛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送走苏太医以后,谢予琛看见谈安歌沉静地坐在床榻上。 “我的状况是不是很糟糕?”谈安歌说道,“别瞒我。” 谢予琛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已经面对了最残酷的现实,不会有比这个更难熬的事情了。 谈安歌抬眸望着谢予琛,“最近几日,臣妾在想一个问题。” 谈安歌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那就是——阿灵真的是因为意外跌落下来而死的吗?” 谢予琛早就想到谈安歌会与他提到这个问题,他说道,“出事的第一时间,朕就叫暗卫去查了。但是,除了事发时跟在阿灵身边的谢玉茹,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谈安歌一愣,她不由记起那天的场景。 所有人都在呼喊着阿灵的名字,尤其是谢玉茹,她跪倒在地上,叫得格外撕心裂肺。 “你说……阿茹有可能害死阿灵吗?”谈安歌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谢予琛蹙起眉头,“她与阿瑜一般大,有可能吗?” 谈安歌说完,也觉得这个理由十分地站不住脚。不说别的,谢玉茹想要害阿灵总要有个理由,赵宛音早就心如死灰,别说争宠了,她巴不得在谢予琛面前极力减淡自己的存在感。 “算了,是臣妾多疑了。” 何况,那日谢玉茹叫的那般撕心裂肺,又怎么可能是害阿灵的凶手呢? 谢予琛若有所思。 * 谢玉茹已经将自己闷在房内整整五天的时间了。 她浑身颤抖着,脑内不断浮现出谢玉灵死去的那一幕。 这些日子,无论她做什么,谢玉灵都会紧紧地纠缠着她。赵宛音还以为是谢玉灵的死打击到了谢玉茹。但只有谢玉茹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她—— 是她杀了她。 虽然事情并不全是谢玉茹做下的,但确实是她利用了谢玉灵对她的信任,她罪无可赦。 “阿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玉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就那么跌落下来。她本来只是想让谢玉灵吃一点苦头罢了,谁叫世间的事那么不公平呢? 就算她真的要谢玉灵死,那般惨烈的结局也是谢玉茹不想要看到的。 “我真的……”谢玉茹喃喃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 伏娇然现在每日都要使人去打听翊坤宫的动向,虽然谢玉灵已死,但是谈安歌却还好好的活着。 在伏娇然的思维里,谈安歌历经艰辛生下来的女儿以一种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去,谈安歌必定崩溃。 其实在原书里,谢玉灵还算是一个人气角色。作者将她刻画的很好,娇纵又天真的公主极具矛盾性,但是谢玉灵本性不坏,且她虽然娇气,确实正如始终如一地坚持练武,并不输暗卫的功夫。 只可惜,小说毕竟是小说。原书的剧情并不是无敌的,不然谢玉灵也不会被她害死了。 想到这里,伏娇然畅快地笑出了声。她摸了摸自己被毁容的脸蛋,心想这也算报仇了。 她走到铜镜前坐下,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要的任务我已经完成,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我已经在这破地方待够了。” 伏娇然原本还以为,她穿书以后真会如穿书小说中的女主一样,一路开挂,迎娶美貌男主。但是,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她还是比不过原书中的女主,甚至最后弄得自己毁了容。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家。 【不要急。】 伏娇然的脑内突兀地传出一个机械合成音。 【还没到时候。】 【等尘埃落定……你就可以回去了。】 【放心,我会遵守我的诺言的。】 * 同一时间,缠绵于床榻上的谈安歌脑内也传来了相似的提示音。 【系统:宿主,好久不见。】 自从谈安歌生下谢玉灵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系统的动静。原本,她还以为是任务完成了。但是直到现在听到系统的声音以后,谈安歌就知道,风波从未结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谈安歌:好久不见。】 【谈安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阿灵死了这件事也是这个世界的劫数吗?】 系统早就料到谈安歌会问它这个问题,但是它没有想到的是,谈安歌居然会如此平静。 【系统:算是宿主命中的一劫吧。宿主听过有缘无份这个词吗?】 谈安歌蓦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回来又是因为什么?” 【系统:出现了新的情况。宿主,你的麻烦大了。】 谈安歌闭上双眼,“发布任务吧。” 多年不见,对于系统这样的人工智能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对于谈安歌来说,却是时隔许久。 【系统:发布了一条主线任务。】 谈安歌蓦然睁大了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些不敢置信,但是随即她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是因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谈安歌问道。 【系统:原本宿主在这个世界的大体任务已经完成,但是由于宿主的任务完成出色,有其他的系统与宿主盯上了这个已经被宿主完成的世界。】 【系统:宿主还记得吗?像我们这样的系统获得能量的方式就是打乱原本的世界线,宿主将原本已经写好的世界线打乱,形成了新的世界线。而其他的系统就是想要进入这个世界,打乱被宿主写好的世界线,从而获取巨大的能量。】 谈安歌攥紧了拳头,“会有什么影响?” 【系统:这些本系统都已经为宿主考虑好了,素素只需要按照任务行事。】 “任务?”谈安歌轻笑一声,“可是,为何任务是要我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系统不说话了。 谈安歌忽然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她向来心大,遇到多大的困境都面色不改。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谈安歌重新睁开了眼。 谢景瑜认真地看着她,“我都听父皇说了。” 谈安歌勾起唇角,“阿瑜,我不是你亲生母亲。” 谢景瑜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有些不解的望着谈安歌。 谈安歌说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那么上心。若我肚里怀的是一个皇子,生出来还极有可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谢景瑜沉下脸来,他生气的模样与谢予琛有一点像。 “你在说什么鬼话?!” 谈安歌说道,“但我是认真的。” 谢景瑜道,“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虽然谢景瑜看起来很凶,但是谈安歌却笑了。 “我可有种了。”谈安歌说道,“——肚里有种,你能奈我何?” 谢景瑜看到谈安歌这副态度,所有的怒气瞬间消失不见了。 “哦。”他说道,“你有种,我惹不起你。” 谈安歌捏住谢景瑜的脸,其实她的力度有些大,捏的谢景瑜有些疼。但是谢景瑜并没有说话,而是任由她这样捏着。 如果这能够让她开心一点的话…… “喂,谢景瑜。” 谢景瑜皱眉望着她。 “听说你们最近已经在学四书了。学的如何?有没有被阿珩比下去?”谈安歌问道。 谢景瑜:…… “我走了。” 第233章 我要为阿灵报仇!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人死如灯灭,谢玉灵终于要到了下葬的时候。 帝王最宠爱的公主薨了,京城也陷入了一种哀伤的情绪里。 谢予琛最近几日都在为谢玉灵的丧事而奔波,谢玉灵最终被封为广灵公主,葬在京郊的一处山上。 谢予琛今日过来,是来询问谈安歌是否要再去看看谢玉灵的。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不必了。” 再见她一次,只会徒然勾起心中难受的回忆。 谢予琛道,“朕知道了。” 谈安歌见谢予琛沉默的站立了半天还不走,不由说道,“陛下快去处理事情吧。” “……朕不去。” 谈安歌牵起唇角,“如果陛下是在担心臣妾的话,臣妾已经好很多了。生活总要朝前看,失去了广灵公主,陛下还可以再生另一个公主。后宫的姐妹们想必也很愿意为陛下分忧。” 谢予琛愣住了,他迟钝的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谈安歌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阿灵死了,陛下还会有许多孩子的。”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望着谈安歌,渐渐地红了眼眶。 “妙颜!” 妙颜听到谢予琛的呼唤,连忙赶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谢予琛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这几天看好你们家娘娘,别让她做傻事。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翊坤宫上下都得一起陪葬!” 谈安歌一愣,“陛下,臣妾并没有……” 谢予琛却打断了她,“谢景瑜呢?朕让他好好陪着你,他就是这样陪的?” 谈安歌眸中露出些许无奈,“臣妾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谢景瑜很快就赶来了,看到宫中如此紧张凝滞的气氛,他第一时间站在了谈安歌身前,“怎么了?” 谢予琛道,“朕还想问你怎么了!” 眼见两个人之间剑弩拔张,就像要即将打起来一样,谈安歌连忙开口,“臣妾真的只是想通了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臣妾这副模样,也很难再伺候陛下。因此……” 谢予琛冷笑道,“朕在你眼中竟然是这么禽兽不如的人?” 谈安歌苦笑一声,她自然是相信谢予琛的,但是系统不让她相信。 “阿琛。” 谢予琛望着她,忽然间所有的怒火都平息了下去。 “阿琛,你相信我吗?”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去找别的人吧。” 谢予琛看着她,眉头深深地蹙起。方才因为过分焦急,他并没有深想。现在看来,谈安歌的行为确实是有一些奇怪。 如果谈安歌真的想要轻生,也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就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何况,谈安歌是知道的,自从有了她以后,他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谢景瑜,照顾好她。” 谢景瑜忍不住吐槽道,“……别整的和临终托付一样。” 谈安歌勾起唇角,“临终托付可不行。还没立下太子,陛下要是这么贸然去了,后宫怕是要乱了。” 谢予琛冷哼一声,“你放心好了,朕是不会让你丧夫的。” * 谢予琛走后,谢景瑜终于能问出心中的疑惑,“母妃,你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谈安歌道,“没什么意思呀。” 她现在的心情异常地轻松愉悦,眸里也多了一丝笑意,“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 谢景瑜怀疑谈安歌在秀恩爱,但是却没有证据。 “母妃真的不打算去见阿灵最后一面?”谢景瑜问道。 谈安歌摇了摇头,“不去见了。这就够了。” ——终究是她和谢玉灵有缘无份。 * 谢玉灵下葬的那一天,谈安歌一早就坐了起来,苦涩的药汁入喉,她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心痛吗?大约是心痛的。 虽然生谢玉灵的时候有系统帮助,让她着实轻松了不少。但是在生谢玉灵的时候,谈安歌还是吃了一番苦头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娇宠谢玉灵。 她的阿灵,长大以后必是极为优秀的姑娘。 * 广灵公主的丧期结束以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谢予琛每日正常地上朝、下朝,生活被政事所填满,忙碌的他没有时间去想任何一件事情。 谈安歌的身体依然差,但是腹中的孩子好像有着自己的想法。虽然母体已经这么弱了,但是他却不想轻易离开谈安歌。 有人感叹谈安歌的幸运,虽然谢玉灵死了,但是奈何人家的肚子争气,又怀上了一个,也算作是弥补了。 但是谈安歌却好像没有很珍惜这份幸运,她将谢予琛推了出去。 谢予琛虽政事繁忙,但是念及心伤的谈安歌,他每日还是会抽空去翊坤宫看谈安歌。毕竟谈安歌现在腹中又有了孩子。但谁知谈安歌非但不珍惜谢予琛的这份心,还将谢予琛往外推。 直到一天,他们终于发生了剧烈的矛盾。 谢予琛负气地摔门而出,谢景瑜连忙进去查看,发现谈安歌眼睛红红的,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就这样,谈安歌失宠了。 谢予琛频繁地去别的妃嫔那儿,夜夜笙歌,似乎这样就能发泄出心中的不愤。 知道苏太医说谈歌胎象不稳,谢予琛这才去了一次翊坤宫。 谢予琛抿着唇看她,“真的?” 谈安歌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假的。” 谢予琛这才放下心来,“既然是假的,你也该让苏鸿才知会朕一声,省得朕担心受怕。” 谈安歌望着谢予琛,“是臣妾的错。臣妾想念陛下了。” 谢予琛无奈地勾起唇角,“这事明明是你先提出来的,你现在倒不乐意了。”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谢谢陛下信任臣妾。” 谢予琛道,“朕现在可以纵容你,但总有一天你要告诉朕其中的缘由。” 谈安歌抱住谢予琛,“陛下这几日荒淫无度,臣妾还没有说什么呢。” 谢予琛纠正道,“是暗卫。朕这几日都回宫睡觉去了,才没有闲工夫夜夜笙歌。” 谈安歌笑道,“其实,刚刚臣妾说的是真心话,臣妾是真的想陛下了。” 谢予琛心中甜蜜,但面上却不露分毫,“朕知道。” 谈安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谢予琛。 谢予琛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了谈安歌的唇。 * 【系统:好一招暗度陈仓。】 【谈安歌:你不也默许了这样做吗?】 系统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谈安歌将谢予琛推到别人那里去。 自己心爱的人居然想要推自己到别人那里,这无疑是很糟糕的。 谈安歌原本也以为这是一个必死的局,但是系统连同他自己都忽略了谢予琛对谈安歌的信任程度。 谢予琛非但没有难受,反而一眼就看出来了,谈安歌必然是有别的算计。 【系统:本系统本来就不会与宿主为难,只要不违反规则,宿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谈安歌:不过,你上次说的别的系统想要改变原本的世界线,是不是与阿琛也有关?】 【系统:由宿主所改写的世界线,自然是以谢予琛和宿主为主角。可以说那个系统和那个系统的宿主的目标就是你与谢予琛。本来本系统也是很担心的,但是现在看来,本系统的担心是不必要的。拥有如此优秀的信任感,就算是他们也很难下手,宿主只需要多加小心就可以了。】 谈安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问道,“等一下——阿灵的死,是不是与那个系统有关?” 系统没有想到谈安歌如此敏锐,须臾,它还是承认了。 【系统:是的。本来按照原本的世界线发展,谢玉灵会平安地长到大。】 谈安歌自嘲地勾起唇角,“果然如此。” 但既然知道了这些,她不会继续再懦弱下去了。 ——她要为阿灵报仇。 第234章 月美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伏娇然虽然很遗憾谈安歌竟然撑了过去,但是谈安歌失宠的消息还是足够她感到幸灾乐祸的。 ——茶着茶着,终于把自己茶翻车了吧?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吗?” 【自然。】 【你的到来本就是时空错乱所导致的,现在也该回归原位了。】 伏娇然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 此刻,在京城里最大的客栈里,一个少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好了?”她自言自语道。 在少女的脑中一个熟悉的机械合成音回答了她。 【宿主放心,一切都处理完毕。】 【而且,听说那个任务执行者执意地将男主往外推,已经彻底失宠了。正是宿主上位的绝佳时期。】 少女勾起唇角,“那就好。” 【就算曾经的那位任务执行者再厉害,但那个废物系统不是我们的对手。宿主只要一进宫,天下便都是你的了。】 少女道,“真巧,我想的同你一样。” * 谢予琛深深地皱着眉头,“给朕一个解释。” 苏太医一脸愁容,“微臣之前担心娘娘身体这么弱,会有滑胎风险。但如今娘娘胎倒是坐稳了,身体却并没有好起来,胎儿反倒吸收了母体的营养,使得贵妃娘娘的身体越来越弱。” 谈安歌的唇色极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现在虚弱到了极致,眼中也透露出浓浓的疲惫之色。 “就没有办法了吗?不能堕胎吗?”谢予琛问道。 苏太医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陛下,万万不可啊——娘娘的身孕已经有五月有余,此时若是堕胎,对娘娘的身体是巨大的伤害。” 谢予琛看了谈安歌一眼,苏太医已经没有办法了,那么还能怎么办呢? 他快步向外走去,“命令他们张贴皇榜,有谁能够医治好柔贵妃,朕重重有赏。” * 【系统:不久之后,那个系统以及它的宿主就会入宫了。】 谈安歌显得异常淡定,“我知道。” 【系统:……宿主不怕吗?那个系统很强,与我这种废柴系统可不一样。】 谈安歌望向远方,只是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为母则刚,她不信自己斗不过杀害阿灵的仇人。 民间郎中一个个奔着封赏而来,但是连苏太医都治不好,尤其是这些郎中可以轻易能够治得好的? 谢予琛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他的神色也跟着谈安歌一起愈发憔悴。直到他遇见了龚吉月。 少女是一名普通的医女,虽然信誓旦旦的称自己师从名医,但谢予琛最开始对她的技术其实并不相信,毕竟她看起来十分年轻,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样子。 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谢予琛还是让龚吉月试了试。 没想到的是,龚吉月的医术真有奇效,连苏太医都不由啧啧称奇。谈安歌在她的调理下,脸色一天一天变得红润。 今日龚吉月把完脉后,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微笑,“娘娘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谈安歌淡淡的看着龚吉月,“龚医女的医术神奇,简直是妙手回春。” 龚吉月只道,“娘娘谬赞了。” 在系统的提示下,谈安歌早就知道了龚吉月就是那个宿主。凭良心讲,龚吉月确实是有一些资本的。她的容貌出色,五官精致,一双眸子似乎藏着星辰大海,出挑极了。 随着谈安歌身子大好,原本龚吉月应是得了封赏出宫的。但谈安歌也不知道龚吉月做了什么任务,竟是主动让庄木晗开口留下她。 谢予琛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龚吉月封为月美人。 但随着谈安歌的肚子越来越大,谈安歌也没有闲工夫去顾及龚吉月了。 虽然这次怀孕差点真的要了她半条命,但是系统出品的医术还是值得让人放心的。到了生产的时候,谈安歌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恭喜陛下,是一个小皇子!” 谢予琛淡淡地往里看了一眼,并没有从嬷嬷手中接过小皇子,而是转头就走,去了龚吉月的宫中。 龚吉月眯起眼,满意地听着系统又响起了好感度提升的提示音,“娘娘刚生下小皇子,陛下就来嫔妾宫里。若是让娘娘知道了……” 谢予琛说道,“没事。” 龚吉月原本接到系统的任务的时候,还以为这个世界是什么难度超高的世界,但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一切都进行得过分顺利。 * 谢予琛不抱小皇子,自有别的人接过小皇子。 谢景瑜曾经有着带谢玉灵的经验,倒没有那么手忙脚乱。他轻轻地拍打着小皇子,小皇子并不像谢玉灵的那般闹腾,反而乖巧的很。 “陛下呢?” 谢景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去月美人那里了。” “……哦。” 谢景瑜隔着门,也看不见谈安歌此时脸上的表情,他问道,“你可是难过了?” 谈安歌道,“阿瑜莫要多想,我要睡了。” * 谈安歌生下小皇子后,谢予琛也并没有来翊坤宫。他夜夜宿在龚吉月那儿,直到三天以后,才给小皇子赐名为谢景霆。 谢景霆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小婴儿,不哭不闹,饿了也只是张开嘴干嚎几声。他被谈安歌抱在怀里的时候,葡萄眼滴溜溜的转着,好像在表达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可爱的谢景霆完全激发了谈安歌还有翊坤宫上下的姨母心,每日都有人争着抢着抱谢景霆。 谢景瑜愤愤不平道,“那个月美人明明是进宫给母妃治病的,但现在父皇却被她勾了去,真是不要脸。” 谈安歌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现在还在月子期间,不能随意出门。因此谢予琛不来找她,她也见不到谢予琛。但据说龚吉月的系统十分逆天,可以为她提供攻略谢予琛的办法。 谢景瑜见谈安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更加来气。前段时间还说海誓山盟,现在便是如此对待谈安歌的。 又是一日过去。 谢景瑜背着谈安歌偷偷去了御书房找谢予琛,但是却没有找到。 谢景瑜这才知道,谢予琛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处理政务,都去了龚吉月那儿。 ——贪图美色,简直是昏庸! 谢景瑜到达月美人宫中的时候,龚吉月正为谢予琛沏上一壶茶,谢予琛抬手拿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看起来十分享受的模样。 谢景瑜彻底不爽了。 “父皇!” 谢予琛这才如梦初醒地抬头道,“原来是阿瑜。有何事找朕?” “龚医女真是好大的本事。”谢景瑜说道,“儿臣找陛下还要来龚医女的宫中,御书房现在都不见人影。” 谢予琛看了龚吉月一眼,“她是月美人。” 谢景瑜勾起唇角,“有区别么?本来是父皇找来为母妃治病的医女,现在倒成为了美人,月美人真是好大的本事。” 龚吉月开口道,“二皇子殿下,您误会了。这几日陛下来嫔妾宫中,嫔妾也一直在劝告陛下。贵妃娘娘刚为陛下辛苦诞下一子,陛下理应去看看才是。只是……” “你若是来劝朕去翊坤宫的,那就回去罢。朕现在不想见到贵妃。”谢景瑜说道。 谢景瑜蹙眉盯着谢予琛,他觉得谢予琛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之感。 “为何?莫不是是因为阿霆?父皇竟然重女轻男么?”谢景瑜盯着谢予琛。 谢予琛皱眉道,“不要乱说。朕只是……罢了,朕就随你走一趟罢。” 谢景瑜冷笑道,“父皇看起来很是不情愿的样子。何况,儿臣有说是要父皇去翊坤宫一趟的么?” 谢予琛道,“那你是来做甚么的?” 谢景瑜想起了还在宫中的谈安歌,屈服道,“没什么,儿臣刚才只是嘴硬而已,儿臣是来请陛下去翊坤宫一趟的。” 第235章 她有问题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白薇儿不愧是从小在江南长大的,业务十分熟练。随便指一处景,她都能说出它的历史。明明本来是有些枯燥的讲述,但白薇儿偏偏将其说得生动有趣。 谈安歌觉得,如果白薇儿放在现代,一定是金牌导游,年入好几十万的那种。 “这家店铺的桂花糕是一绝,但是其他的糕点就一般了。老爷与夫人大可以买一块桂花糕试试看。”白薇儿说道。 想到那锭金子,白薇儿只觉得自己体内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动力。 谢予琛问道,“夫人想吃吗?” 却不知谈安歌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谢予琛顺着谈安歌的目光看去,谈安歌看的方向原是店铺旁边的巷子的方向。 江南巷子就像是京城的胡同,曲折幽深,并且也同样地常见。 而巷子的入口,正有几个高大的汉子围成一团,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事情。 但是,从里面传来姑娘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滚!” 谈安歌蹙紧眉头,颇为肯定地说道,“里面是一个姑娘。” 但是看这场面来说,倒不像几个壮汉聚众欺凌一个柔弱的姑娘,反而壮汉还好声好气地说道,“王姑娘,你不守信用在前。你们江湖人不是最唾弃背信弃义的人吗?” 那位王姑娘显然十分暴躁,“我背信弃义?你们说出这种话,良心不会痛么?” 其中一位壮汉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他说道,“我们也是奉命办事。王姑娘莫要为难属下。” 谈安歌勾起唇角,眼中流露出兴味。 白薇儿本想出声询问,但随即被谢予琛打了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没办法,金主爸爸就是这么任性。 不过,这位富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仅家财万贯,竟然还能对正妻如此宠溺纵容,倒也让白薇儿刮目相看。 王姑娘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呵,那你说一说,本姑娘怎么背信弃义的?” 壮汉一怔,“你的父亲去世,若没有公子相助,如今你的父亲尸身还不知道能不能下葬。公子帮助了你,你却如此对待公子,连见公子一面都不肯。这不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原本王姑娘被壮汉围着,白薇儿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纠纷,但是壮汉此话一出,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王姑娘道,“他为本姑娘安葬了父亲,本姑娘固然很是感激。但是若没有他相助,本姑娘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乃是他心甘情愿的,又何谈什么背信弃义、忘恩负义?” 谈安歌觉得王姑娘口齿伶俐,不由更加有兴趣了。 壮汉失去耐心,终于沉下脸来,“王姑娘,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姑娘轻嗤一声,“终于露出本性来了——替本姑娘葬父,本姑娘是很感激。但是就算这样,也不是你家公子肆意妄为的理由。你怎么不劝诫你家公子不要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的。怎么,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用强的不成?” 壮汉撩起袖子,“如果王姑娘不听话的话,用强的又如何?” 谈安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紧张地抓住了谢予琛的衣摆。 谢予琛拍了拍谈安歌,示意她不要紧张。 但正当谢予琛准备出手的时候,那位王姑娘却忽然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壮汉踹飞。 那些人没有防备,不由面面相觑。 ——倒是个烈性子。 随着人群中露出一个缺口,谈安歌也终于看到王姑娘的面容,这位烈性子的王姑娘长相英气,容貌和气度皆让人移不开眼,行为中尽显江湖人的洒脱和霸气。 “我说你们可真是大胆。”王姑娘开口道,“陛下出巡,江南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还要几日,陛下便要到江南了。” 那壮汉动了怒,不管王姑娘说的是什么,他抬手就向王姑娘攻去,但是王姑娘灵活地躲开。 王姑娘的嘴就跟机关枪似的,继续往外吐,“今日你们人多,本姑娘斗不过你们。只不过,你们可要掂量好了。就算本姑娘被你们抓去,但本姑娘早就安排好了人,会替本姑娘告这御状。就算知府再怎么只手遮天,怕是也拦不住——” 壮汉听到王姑娘的话,动作一顿。 他们虽然莽,但是却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地退去。 谈安歌看着壮汉这么快退却的动作,心情复杂。 虽然侥幸靠陛下出巡的消息逃过一劫,王姑娘脸上完全没有劫后重生的庆幸,显得云淡风轻。她掸了掸衣服灰尘,慢悠悠地抬眼看来,“怎么,就光看着呀?” 谈安歌扬起唇角,“姑娘真是好口才。” 王姑娘纠正谈安歌,“不仅有好口才,还有一身好本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人多,本姑娘才不屑用这种方法。” 她迈开步子,走过谢予琛身边,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孬种。” 谢予琛挑了挑眉,心中倒没有出现愤怒的情绪,只觉得有些惊讶。 但谈安歌站在谢予琛身边,显然也听到了王姑娘的嘲讽。 “姑娘这是何意?”谈安歌忽然问道。 王姑娘没有想到谈安歌会出言维护谢予琛,“既想英雄救美,却又畏惧着不敢出手——不是孬种是什么?” 谢予琛笑了笑,“那可能是姑娘误会了。” 王姑娘盯着谢予琛,“呵,谁知道呢。” 谈安歌皱了皱眉,她拉了拉谢予琛的衣角,“算了。” 本身就是一件说不清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去解释呢? 王姑娘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薇儿这才开口道,“其实,刚才的那位姑娘我也认识。” 谈安歌回过头,问道,“你认识?” “那位姑娘姓王,名叫王燕,是一个江湖人士。的确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她本漂泊在外,江南是她的老家。但是当王燕回到江南时,却生了意外。追杀她的仇家跟着她来到了江南,并且杀掉了她的父亲。所以,知府的儿子才有了下手的机会。”白薇儿说道。 谈安歌连忙问道,“你说什么?知府的儿子?” 白薇儿点了点头,“那段时间王燕确实难熬,但是唐知府的儿子唐公子出手帮助了她。正如那些人所说,就连王燕父亲的下葬也是唐公子安排的。但是,唐公子并不是热心的人,他出手相助,必然有所图。而他图的正是王燕这个人。” 谈安歌这下明白了。知府的儿子倾情帮助王燕,本来是想要美人来一个以身相许什么的,没想到王燕一个江湖女子,性情洒脱,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在知府的儿子对自己动手动脚后,王燕彻底连那一点情分都不想要顾及了,毅然地离开了唐公子身边。 这不,唐公子见王燕不吃自己的那套,便想要来硬的。 “这唐公子乃是一个花花公子,历来浪荡,如今碰到了一个硬茬子,也算是报应。”白薇儿说道。 谢予琛挑了挑眉,“陛下巡游,他还敢这么嚣张?” 白薇儿道,“陛下毕竟还没到江南嘛——而且,唐公子已经是有所顾忌了,否则他估计早就强行抢走王燕了,王燕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但说实话,如果不是王燕顾忌着她爹的尸身的话,她应该早就离开江南了。” 谢予琛摸了摸下巴,“有意思。” 白薇儿不解地望着谢予琛,不明白谢予琛眼中浓浓的兴味从何而来。 就连谈安歌都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36章 可以训练一下朕的定力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清冷的月光纷纷扬扬地洒在了夜晚的御花园中,微弱的月光并不足以照亮整个御花园,但是却可以使人勉强看清一些东西。 就比如说被月光隐隐勾勒出的曼妙背影,让谢予琛情不自禁地驻足。 少女似乎听到了动静,不由回过头来。当她看见来人居然是谢予琛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吃惊。 夜色漆黑,少女似乎认定了谢予琛并没有认出她。便提着裙摆,想要逃离谢予琛的视线范围。 谢予琛甚至都没有看清少女的脸,按道理来说,他没有那么闲情逸致,给一个脸都看不清楚的少女多余的注意力。 但是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使他忍不住上前查看。 ——他追上了那个少女的步伐。 少女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追上来,但是提着裙摆的的她毕竟不方便,所以最终少女还是停了下来。 她无奈地转身面对谢予琛。 在泠泠月光的映照下,谢予琛看清了少女的脸庞。 ——竟然是龚吉月。 龚吉月颇有些无奈,“陛下怎么追的这般紧?嫔妾只是出来散散心,没成想撞见了陛下。嫔妾怕被人误会,这才想要离开的,绝没有别的意思。” 谢予琛显得有些怔愣,平常沉静的黑眸里透露出些许迷茫。 “是吗……” 他为什么要追她来着? 龚吉月牵了牵唇角,“一个月以前,嫔妾本来只是揭皇榜而入宫的龚医女。没想到世事无常,一个月以后,嫔妾却得自称嫔妾了。” 谢予琛皱着眉头,“你可是在怪朕强留住了你?” 龚吉月摇了摇头,“旁人不知道嫔妾与陛下的那一段缘分,因此被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只不过……” 龚吉月仰头看着谢予琛,月光映照在她的眸底,使她整个人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但小哥哥能记住阿月,阿月心底已经很满足了。”龚吉月说道,“其实,现在想想,嫔妾是不该留下来的。” 谢予琛脱口而出,“为何?” 龚吉月有些惊异,她想说什么,但是却忽然顾及到了一些东西就住了口,“嫔妾想说的话大约是大逆不道,所以嫔妾还是不说了罢。” 不知道为什么,谢予琛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忽然不受控,他拉住龚吉月,“其实朕也一直记得……和阿月的事情。” 此话一出口,连谢予琛都惊了。 他小时候确实与龚吉月度过了一段时光,但是不管是他再次遇到龚吉月还是龚吉月主动与他相认的时候,他的内心里都不曾生出别的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 谢予琛后退一步,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抱歉。”他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谢予琛与龚吉月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行为却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有一个人正默默窥视着这一切,见到谢予琛难掩惊慌失措地逃跑后,她垂下了眼。 【系统:宿主快回去。谢予琛似乎要去翊坤宫找你。】 ——窥视着这一切的人正是谈安歌。 她轻轻地笑了笑,毫不留恋地转头向翊坤宫的方向走去。 在谢予琛到达翊坤宫之前,谈安歌就回到了翊坤宫中。 一刻过后,门口的太监道,“皇上驾到——” 谢予琛出现在了门口,虽然他伪装的很好,但是谈安歌还是能清晰的看到藏在他眼中的慌乱。 “陛下怎么这么晚过来?”谈安歌放下刚才她临时拿起,只是用来装装样子的书,“臣妾都要睡了。” “抱歉。”谢予琛说道。 谈安歌摇了摇头,“陛下就算是在臣妾睡一半的时候过来,也是可以的。”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道,“朕累了。” 谈安歌牵起唇角,“陛下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谢予琛一愣,下意识地答道,“没有。” 谈安歌点头道,“臣妾知道了。” * 谢予琛现在的心绪很乱,直到他看见谈安歌以后,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刚才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谢予琛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在感情上十分淡漠的人,他很难因为什么事情而动容。因此才会发现龚吉月的异常。 龚吉月虽然的确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谢予琛本身却是并不在意的。他甚至连报恩的心都没有,龚吉月又怎么能撩动他的心呢? 灯被宫女一一地吹灭,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谈安歌躺下以后,不出片刻,就传来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谢予琛闭了闭眼,脑中不断回放着刚刚的情形——他压根睡不着。 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谢予陈倏然睁开了眼,他扭头看向睡在她身侧的谈安歌——谈安歌睡得很香,他却整夜未睡 。 当谈安歌感觉有人在摇自己的时候,她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打算继续睡去。 但当这个人孜孜不倦地继续摇着她的时候,谈安歌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睡下去了。她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看向摇醒她的谢予琛。 “陛下,有什么事吗?” 谢予琛的双眸显得格外的亮,“朕的确有一件事想要将向你交代。” 谈安歌:…… 她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陛下想要向我交代的就是这件事?” 谢予琛点了点头。 “龚吉月留下与否,朕并不在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朕希望她留下来。”谢予琛认真地说道。 谈安歌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或许是因为陛下被下了蛊呢?” “下蛊?” 谢予琛竟然在很认真的思索效果的可能性。 谈安歌彻底无语了,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里是浓浓的困意,“总之,陛下有事明早起来再说。我现在要睡了——” 谢予琛却不满了,他强行扭过他安歌的脸,“朕要被别的女人勾走了,你竟然只想着睡觉——” 谈安歌鄙视地看他一眼,“说明陛下定力还不够,不然怎么会被月美人勾走呢?” 谢予琛堵住她的唇,声音莫名有些沙哑,“那安歌可不可以训练一下朕的定力呢?” 就在这时候,隔壁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陛下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什么时候可以学会稳重一些?” 第237章 宿主真是狡诈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自然知道谢予琛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系统告诉她,龚吉月的系统与它不同。龚吉月的系统是以攻略世界的命运之子作为目标,也就是说,龚吉月的系统能够辅助龚吉月获得谢予琛的喜欢。 ——也就是所谓的好感度系统。 这个系统十分地逆天——按道理来说,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并不能用数值来表示。但是好感度系统却可以将谢予琛对龚吉月的好感度转换为具体的数值。但到了一定数值后,谢予琛甚至会有一种喜欢龚吉月的错觉。 但是,虽然谢予琛只是龚吉月的攻略目标,但是龚吉月却完全低估了他的自我意识。 ——因为谢予琛根本就不喜欢龚吉月。 谈安歌喘着气,“阿霆都哭了……” 谢予琛勾起唇角,将一切告诉谈安歌的感觉让他不由心中畅快,“哭就哭,嬷嬷会去哄他的。” “……我很困。” 谢予琛似是有些惊异,他说道,“现在还困吗?” 谈安歌:…… 结果到最后,谈安歌还是没有能睡得了觉。 甚至于如果不是苏鸿才敲门提醒谢予琛要去上朝了,谈安歌怀疑谢予琛还会继续做下去。 谈安歌闭上了眼,她终于能好好休息了,但是她却没有立刻睡着,而是缓缓地勾起唇角。 * 而谢予琛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现在的心情很愉悦。甚至迫不及待的下朝想要回去再见谈安歌。 但是当他听到朝臣的上奏时,他唇角的弧度蓦然消失。 “瘟疫……?” 丞相偷偷抬眼觑了一眼谢予琛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暴怒的征兆,只是看起来有些茫然。 丞相偷偷松了一口气,连忙趁热打铁道,“是的,本来以为只是寻常的病,但谁知传染性极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可能是瘟疫。” 谢予琛闭了闭眼,“封城了吗?” 丞相说道,“没有陛下的命令,不敢封城。” 谢予琛道,“那就立刻传旨,让汴梁封城。朕会再选几个太医去汴梁城查看情况。” * 汴梁的这场瘟疫是从初春开始的。没有任何征兆可言——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瘟疫已经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汴梁城。 汴梁城不是什么小城,甚至汴梁城距离京城很近,因此十分棘手。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难看的脸色,不由也跟着谢予琛蹙起了眉头。 她想到了龚吉月。 虽然发生瘟疫是意料以外的事情,但由于龚吉月的特殊存在,谈安歌很难不怀疑瘟疫是给龚吉月准备好的特殊情节。 谈安歌阅文无数,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情节的发展。但是她却不敢将自己的这些猜测告诉谢予琛,她开口只能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 * 虽然谢予琛第一时间就下令将汴梁城封城,但是还是出事了。 其实,京城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瘟疫其实已经很严重了。汴梁百姓也都知道汴梁城发生了瘟疫,很多人都在想要离开汴梁城——继续待在瘟疫横行的地方的话,不知何时会丧命,还不如离开汴梁,前往别的地方。 甚至,居然有些人逃来了京城。 在古代,瘟疫是致命的。 古代并没有像现代那样发达的医疗技术,而瘟疫又具有强烈的传染性——这也是为什么谢予琛要在第一时间下令封城的原因。 但是,封城命令还没下达之前,一些汴梁城的百姓就已经擅自离开了汴梁城。 虽然得了瘟疫的人都已经被汴梁城官府严格的控制起来,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从汴梁城出来的百姓是不是也染上了瘟疫。 如今竟然有人来到了京城。万一有一个人将瘟疫带到了京城,瘟疫在作为首府京城中蔓延开来,那么离天下大乱也不远了。 “陛下,月美人求见。” 谢予琛抬起头来,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龚吉月神色如常,她先是规矩地行了一个礼,“听闻陛下最近多有烦扰,嫔妾愿意为陛下分忧。” 谢予琛平静地直视着她,“朕刚刚得知的消息,有汴梁百姓逃到了京城。” 龚吉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陛下可是担心他们身上染有瘟疫?” “派去汴梁的人还没有回信,现在只知道瘟疫的早期症状有发热、头晕、恶心欲吐,旁的一概不知。”谢予琛说道。 龚吉月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原本嫔妾还在想怎么劝服陛下,但现在看来,陛下心系天下百姓,根本不用嫔妾说什么。” 谢予琛抿着唇,虽然龚吉月此人的身上有很多疑点,但是她的医术却是值得相信的。不然,那时的谈安歌连苏太医都感到束手无策,却轻易地被龚吉月所治好。 “朕希望你去看看来到京城的汴梁百姓,看看他们身上是否带有瘟疫。”谢予琛说道。 龚吉月看着谢予琛,忽然问道,“如果真的有人将瘟疫带进京城,陛下打算怎么办?” “那就糟糕了。” 谢予琛往后靠去,现在京城里的百姓还不知道汴梁瘟疫的事情。有汴梁百姓逃入京的消息也只是被个别朝臣所知道,因此没有引起恐慌。 但若是真的有人将瘟疫带进了京城,恐慌是迟早的事情。 谢予琛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京城不能乱。所以,拜托你了。” 龚吉月缓缓下拜,“嫔妾遵命。” 神医的技能是她在上一个世界任务成功的奖励,在这个世界就派上了大用场。 可以说,龚吉月确信,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比她的医术更高。 而且,最重要的是,龚吉月一旦对此次瘟疫有重要的贡献,就会让谢予琛对她刮目相看。 虽然…… 【不过宿主你也真是狡诈。】 【听说那个柔贵妃只是一个新手,而且她的系统因为在时空乱流里受损,许多功能都没办法对她开放。也就像宿主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手,能够买到这样的原病毒。】 龚吉月勾起唇角。 “不然呢?” “也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光靠你,任务可不会完成的那么顺利。” “攻略命运之子这种事情,我可太熟了。” 第238章 阿霆高热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看着怀中熟睡的谢景霆,脸上不由露出柔和的情绪。 谢景霆和阿灵小时候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天使,一个则是恶魔。阿灵一直都很闹,相比之下,谢景霆的乖巧简直让翊坤宫的宫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果阿灵还在的话,想必她和阿霆相处一定会很有趣。 但是,阿灵已经不在了。 谢予琛一进来,就看到了这番温馨的场面,瘟疫带来的焦躁不安顿时消失了。 谈安歌对谢予琛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将谢景霆交给一旁的宫人。 直到宫人出去以后,谈安歌才敢开口,“如何了?” “来京的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人染上瘟疫——算是不幸的消息中最大的幸运了。”谢予琛说道。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陛下万万不可放松警惕。”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予琛点了点头。 汴梁的瘟疫闹得十分严重,在之后的日子里,谢予琛更是忙到脚不沾地。 谈安歌就这么静静的呆在翊坤宫内,仿佛与外界的纷纷扰扰与世隔绝。 直到有一天,谈安歌不好的预感实现了。 谈安歌看着妙颜焦急的脸庞,内心出乎意料地感到一阵平静,就好像她对谢景霆发烧的事情并不意外一样。 “太医来过了吗?” “来过了。”妙颜说道,“太医说,五皇子的病不像是寻常感染风寒。倒像是……”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问道,“太医署现在可有接触过瘟疫的太医?” 妙颜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似是不敢置信,“娘娘,你说什么?” 谈安歌垂下眼眸,“阿霆高热未退,太医所开的汤药也根本不管用。我们总不能误了阿霆的病情。” 妙颜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娘娘为什么会联想到瘟疫?奴婢记得,陛下说过,从汴梁来的百姓并没有感染上瘟疫。” 谈安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谁知道呢。” 妙颜道,“奴婢知道了。” 她领命下去,谈安歌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平心静气地等待妙颜回来。 ——她已经失去阿灵了,不可能再失去谢景霆。 “母妃?” 谈安歌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谢景瑜,这时候的谢景瑜应该在上太学,怎么会突然回来? 谈安歌本能地不想让谢景瑜知道这件事,让他担心。 谢景瑜似乎看穿了谈安歌的疑惑,他说道,“我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向先生告了个假,提前回来了。” “……这样吗?” 谢景瑜道,“母妃的面色有些严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谈安歌道,“没事,就是今日心情不太好。既然你身体不适,我叫太医给你看看,你就先回宫歇着罢。” 谢景瑜投来怀疑的眼神。谈安歌越是掩饰,谢景瑜就越是怀疑谈安歌有什么事瞒着他。 但很快谢景瑜就知道谈安歌瞒着他的是什么事了,因为妙颜回来了。 “娘娘,接触过汴梁那批百姓的太医现在都不在太医署,据说都在安排的地方住着。他们说,虽然那批百姓中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症状的,但隔离还是必须要做好的。” 谈安歌敛去眸中神色,“我去找陛下。” 谢景瑜望了望妙颜,又望了望谈安歌,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莫非是阿霆病了?” 谈安歌惊异于谢景瑜的敏锐,但是现在她也没有空闲废话,“阿霆高热不退,持续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了。” 妙颜补充道,“娘娘怀疑小皇子的病与瘟疫有关。” 谢景瑜的脸色倏然变了,“瘟疫?!” 谈安歌道,“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事关阿霆的生死,不得不谨慎一些。” 谢予琛这几天都快忙疯了,谈安歌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听丞相的汇报。 听见谈安歌来的时候。谢予琛不由蹙起了眉头。他了解谈安歌,她并不是没事找事的人。 他的心猛然地跳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 看着谈安歌一脸平静的样子,谢予琛咽下原本要问出口的话。 “朕这就下令。” 顿了顿,谢予琛安慰谈安歌道,“阿霆不会有事的。” 起初,谢予琛因为是谈安歌多疑,谢景霆都不曾离开过翊坤宫,又怎么会跟瘟疫有关? 但是谢予琛看着太医怀疑的目光,他的心渐渐地往下沉。 “小皇子的症状,与瘟疫早期症状很像。同样是高热不退,但臣也很难判断,只能先开一剂退热的药看看效果。” 谈安歌牵起唇角,“其他太医也是这么说的,因此阿霆已经服下了退热的药,但是好像并没有效果。” “这……”太医面露难色。 “陛下。”谈安歌凝视着谢予琛,“听闻月美人医术过人,可不可以将她请来看看阿霆?臣妾相信,月美人一定有办法的。” 谢予琛望着谈安歌,点了点头。 ——就算不说,他们心中也有了共同的怀疑对象。 龚吉月在谢予琛的传唤下,很快就被太监强制地带到了翊坤宫。 “月美人。” 龚吉月抬眸望去,发现谈安歌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焦急,反而十分沉着冷静。 龚吉月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自从与系统绑定后,也算执行了不少任务,但是这是她头一次感到了一种危险。 “本宫怀阿霆的时候,是月美人将本宫拉了回来。本宫相信,现在月美人一定也能将阿霆拉回来。”谈安歌说道。 “小皇子才刚满月不久,嫔妾也无法保证。”龚吉月说道。 她自然是恨不得谢景霆就这么死了为好,但是龚吉月也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 龚吉月本来也没有打算靠这次瘟疫弄死谢景霆,但是她也不愿意让谈安歌好过,自然不打算这么快治好谢景霆。 谈安歌幽幽地说道,“月美人真的无法保证吗?” 龚吉月抿唇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谈安歌道,“虽然月美人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使医者仁心,将心比心。阿霆高热不退,本宫心中也难受的很,本宫希望月美人能够立刻治好阿霆。” 龚吉月道,“凡是治病都需要一个过程,怎么可能立刻治好?” 谈安歌倒也不与龚吉月争辩,而是转头看向谢予琛,“陛下觉得呢?” 谢予琛当即沉声道,“朕也是这么觉得的。” 第239章 龚吉月的梦想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龚吉月在谢予琛与谈安歌二人施加的无形压力下,她只能先开一副汤药,让谢景霆先退热。 不出一个时辰,谢景霆的体温就降低为正常体温,只不过他依旧难受,刚满月不久的孩子只会哭闹着宣泄自己的情绪。 谈安歌抱着谢景霆摇晃,在母妃的安抚下,谢景霆渐渐安静了下来。 “嫔妾觉得娘娘多疑了,小皇子或许就是受了风寒,与瘟疫并无干系。再说了,嫔妾也去看了从汴梁而来的百姓,并没有人染上瘟疫。”龚吉月说道。 谈安歌道,“谁知道呢。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龚吉月攥紧拳头,她发现,她之前一直低估了谈安歌的实力。就算是同为携带系统的任务执行者,但是谈安歌的反应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在小皇子没有好之前,劳烦月美人多加担待了。”谈安歌说道,“月美人的梦想不是行医救人吗?阿霆若是好了,你未来实现梦想的道路就会更加顺利。” 龚吉月扯了扯唇角,“嫔妾知道了。” 但是,虽然谈安歌敏锐,但是绝对无法发现她真正的布局。 谈安歌看着龚吉月,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龚吉月没道理无缘无故让谢景霆高热不退,就算她想让谢景霆死,也不可能这么不择手段。 谈安歌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叫住即将要离去的太医,说道,“对了,二皇子似乎身体也不太舒服,劳烦太医也顺道去看看二皇子吧。” 龚吉月震惊地回过头。 ——怎么会?! * 太医伸手探了探谢景瑜的额头,惊讶地发现谢景瑜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高热。但是,谢景霆正病着,他就阻止了太监宫女汇报给谈安歌的举动。 “如果是风寒,阿瑜和阿霆怎么会接连受了风寒?” 谢予琛一听谈安歌的话,就知道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谢景霆是染了瘟疫这一猜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龚吉月忍不住说道,“说不定是二皇子殿下将风寒传给了小皇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谈安歌看向谢予琛,谢予琛读懂了谈安歌的眼神,他微微颔首,吩咐下去,“查一下宫中还有没有高热不退,并且与阿瑜有过接触的人。” 虽然太医与龚吉月都信誓旦旦地称那批百姓并没有异常症状。但是谢予琛清晰地知道,那并不是全部从汴梁逃到京城的百姓。还有一些人散落在外,并没有被找到。 因此,谢景霆染上瘟疫也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目前不管是宫中的太医还是龚吉月,对瘟疫的了解也不多。仅凭从汴梁城递来的信件,而没有接触过真正染上瘟疫的病人,即便是医术高超,也很难进行判断。 * 谢景霆退热以后,谈安歌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许多。之前她虽然冷静沉着,但不难看出她外表下掩藏的沉重。 “本宫听闻陛下说,月美人对此次瘟疫很感兴趣。”谈安歌开口道。 “娘娘刚刚不是也说了,嫔妾的梦想是行医救人。”龚吉月说道,“既然是行医救人,面对瘟疫这种大事,嫔妾更不能退缩。若不是嫔妾入了宫,嫔妾是一定会去汴梁的。” 谈安歌挑了挑眉,“月美人大义,倒是本宫格局小了。” 龚吉月道,“嫔妾不敢。” “这有何不敢的?”谈安歌说道,“平日一些小事,我们争斗也就罢了。但是在这等大事面前,本宫绝不会为难于你。虽然宫中有规矩,但是归根结底是可以适当通融的。既然月美人想去,等阿霆好了以后,本宫帮着你向陛下请愿——本宫相信,月美人一定能够得偿所愿的。” 龚吉月笑容有些勉强,“那嫔妾就提前谢过娘娘了。” 谈安歌摆了摆手,“小事儿。”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谢景霆娇嫩的脸庞,“只是,在确认阿霆痊愈前,还希望月美人能体谅本宫作为母亲的心情。” 龚吉月不由咬牙。 谈安歌可真会说,抢了她的台词不说,还如此标榜自己。这番话说得简直就是道德绑架她——若是谢景霆不好,龚吉月也别想离开翊坤宫。 虽然谢景霆确实因为龚吉月的算计而染上瘟疫的。 龚吉月露出一个笑容,不过她还是留了情,就像是在汴梁城爆发的那场瘟疫,其实压根也没有多严重,根本不会造成大批量的百姓死亡。 她从系统商城里购买的原病毒,只是辅助道具罢了。按照系统的说法,汴梁城本身就会爆发一场瘟疫,只是她将这件事情强行提前了。 破坏世界平衡乃是大忌,龚吉月也不敢轻易尝试。若是引发了天道的注意,她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嫔妾一定会治好小皇子的。”龚吉月轻声道。 * 这次都不用动用暗卫,苏鸿才很快就将谢予琛想要知道的结果带给了他。 令谢予琛感到意外的是,最近并没有宫人有高热不退的现象,基本上都是普通的风寒,很快就被治好了。而除了谢景瑜与谢景霆,唯一有高热不退现象的竟然是谢予琛十分熟悉的一个人。 ——谢玉茹。 谢玉茹也算是谢予望留下的唯一女儿,但是因着各方面的原因,谢予琛对她并不关注。他对谢玉茹唯一的了解还是来自于死去的谢玉灵。 自从谢玉灵去世以后,谢予琛害怕自己看到谢玉茹想起痛苦的记忆,便让赵宛音无无事不要让谢玉茹出来。 “叫月美人还有太医都过去一趟。”谢予琛说道。 ——究竟是不是瘟疫,一查便知。 听说谢玉茹持续这样的症状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她的症状比谢景瑜还有谢景霆都要来的严重。想必太医与龚吉月一看便知这病究竟是不是普通的风寒。 谢予琛得到的结果也并不意外。 “虽然不敢确定,但是与出现上所说的瘟疫初期症状一模一样。很有可能是……”太医说到这里,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谢予琛轻轻敲着桌面,“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将瘟疫带进宫中的?” 第240章 挑拨离间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赵宛音伸手探了一下谢玉茹的额头,她的额头依旧烫的吓人。这几天来,赵宛音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太医开的退热药已经给谢玉茹喝下去不少了,但是仍然没有效果。 赵宛音闭上双眼,她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谢玉茹恐怕凶多吉少。 但是,她们母女俩在宫中基本是无人问津的状态,请太医过来几趟已经是很勉强了。 如果是别的事,赵宛音还有自信自己能够处理好。但是涉及到谢玉茹的身体问题,连太医都说没有办法,赵宛音也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赵宛音听到宫女通报的声音时,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回头望去,谢予琛竟然来了。 谢予琛看着赵宛音,脸上露出柔和的情绪,“阿茹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不使人来通报朕一声?” 赵宛音显得有些茫然,她垂下双眸,“陛下政事繁忙,嫔妾不敢拿这种事麻烦陛下。” “阿茹患如此重病,朕便是有天大的要事,也得以阿茹为先。”谢予琛说道。 但赵宛音并不是可以被轻易蒙骗的女子——谢予琛一直以来对她们母女俩什么态度,赵宛音心中最为清楚,谢予琛绝不会主动念起她们。 赵宛音深吸一口气,“陛下忽然前来,可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什么?” 谢予琛不由挑了挑眉。 他曾经十分厌恶赵宛音的心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不然谢予望也不可能上她的套。 但是,现在赵宛音却流落到这种地步,倒也令人唏嘘。 他伸手摸了一下谢玉茹的额头,谢玉茹的额头果真烫极了,口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显然是烧得迷糊了。 谢予琛倒也不瞒着赵宛音,“阿霆也发热了。” 赵宛音的唇角嘲讽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看吧,人就是如此地偏心。但也不能说谢予琛这是偏心,因为赵宛音知道,谢玉茹压根就不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指望谢予琛能够上心呢? 谢予琛转头看着赵宛音,“阿瑜也有些发热。” 赵宛音这下子慢慢意识过来,她原本以为只是谢玉茹普通的发热,但是现在看来,谢玉茹患上的绝不是普通的病。 赵宛音不由攥紧拳头,“是谁?” 谢予琛道,“目前还不知道。宛嫔难道就不想问一问缘由吗?” 赵宛音其实隐隐地猜到了一些,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瘟疫吗?” 谢予琛笑了,“你倒是敏锐。” “阿茹……”赵宛音声音滞涩,“那阿茹会死吗?” 谢予琛认真地看着赵宛音,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不会的。” 忽然,床上的谢玉茹忽然动了动,她的声音沙哑,“水……” “阿茹!” 赵宛音顿时扑了过去,颤抖着拿起桌面上早就准备好的凉水,先是涂了一些在谢玉茹的嘴唇上给她滋润,再扶起她,将水慢慢地喂入。 谢玉茹烧的没有力气,仰头喝下水后,又沉沉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赵宛音握着谢玉茹滚烫的手,她努力抑制着声音中的哽咽,但是还是被谢予琛听出来了。 “陛下,救救阿茹吧。” ——至少阿茹也是他明面上的女儿。 * 谢予琛自然不会不管谢玉茹,他对谢予望的仇恨从来没有延续到谢予望的孩子身上,不然谢景珩与谢景瑜都不会过得那么滋润。 但是,宫中的太医的确束手无策。无奈之下,谢予琛也只能再找到龚吉月。 龚吉月早在谢予琛下令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布下的局会被迅速牵出来,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包括谢予琛叫她前去医治谢玉茹,龚吉月也早就料到了。 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这个被谈安歌折磨得很惨的原女主。 像她们这样的身怀任务的穿越者其实做的事情一直不太道德,夺走原本气运之女的气运,尤其是在某些世界里,气运之女并没有做错什么,就被她们平白无故地夺取原本应有的辉煌。 虽然龚吉月从来都不会感到愧疚,但是有时候也未免有些感慨。比如龚吉月看着现在掩不住脸上悲痛的赵宛音,感慨更深。 据系统说,原本的女主——也就是赵宛音本来也不是池中物,但谁知天来横祸,若是男主还是原本的男主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气运之子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而赵宛音却生下了属于谢予望的一对儿女,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赵宛音才渐渐沉寂了下去。 “怎么烧的这般严重?”龚吉月装模作样地蹙着眉头,“我先给她开一副退热药。” 赵宛音抿唇道,“先前太医也开了退热的药,并没有什么效果。” 龚吉月笑了,“太医与我的医术自然不能够比拟。宛嫔娘娘,有嫔妾在,您尽管放心好了。” 赵宛音顿了顿,开口道,“那就拜托你了。” 龚吉月提笔写下药方,交给旁边的宫女。 旋即,她看着赵宛音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龚吉月道,“看三公主的样子,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五皇子一病,翊坤宫上下急的跟什么似的,连陛下都惊动了,怎么反倒三公主拖了这么久?” 赵宛音眸中露出复杂的情绪,“阿茹不比五皇子金贵,我也不想麻烦陛下,陛下最近已经为瘟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怎么会有时间理我?” “宛嫔娘娘真是体贴。”龚吉月说道,“但是,嫔妾听说有一个有趣的说法,越是体贴懂事的人,越是没有好结果。嫔妾这几日在翊坤宫守着五皇子。娘娘知道吗?就连二皇子也分外担忧五皇子呢。” 赵宛音不是轻易会被挑拨离间的人,她听了龚吉月的话,脸上并无动容,只是说道,“五皇子刚过满月,此时正是危险的时候。二皇子关心五皇子也是正常的。” 龚吉月再接再厉“但是全宫上下都围着小皇子转,嫔妾看了三公主这副惨状,未免替娘娘心中感到不平。” 第241章 隐晦的威胁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玉茹同样高热不退,甚至症状比谢景瑜与谢景霆还要严重很多的消息倒是在谈安歌的意料之外。 “儿臣前几日确实去找过谢玉茹。” 谢景瑜抿着唇,似乎回想到并不愉快的经历,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谈安歌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问道,“你们现在还是这么生疏吗?” 谢景瑜道,“母妃,你不应该将关注点放在这件事身上。现在应该关注我们三人的高热不退究竟是不是瘟疫,还有,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话,宫中岂不是该人人自危?” 谈安歌挑了挑眉,“这件事就交给你父皇去查。但是,听说阿茹的症状十分严重,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 谢景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个龚吉月不是立志要治好天下人吗?若是连谢玉茹都治不好,她干脆先以死谢罪好了。” 谈安歌无奈道,“你都听到了?” 谢景瑜耸了耸肩,“不小心听到的。” 谈安歌望了谢景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景瑜问道,“对了,上次太医来给母后诊脉,可有说什么?我与母妃平日接触也不少,可别传染给母妃。” 谈安歌心中一暖。 不管怎么说,长大以后的谢景瑜虽然依旧嘴硬,但行为却是一个活脱脱的小暖男了。 * 从前,谈安歌与赵宛音还熟悉的时候,她经常踏足赵宛音的宫殿。但是现在,谈安歌却有些望而却步了。 谈安歌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殿内。 谢玉茹还没完全退热,本该守在谢玉茹身边的赵宛音此时却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忙什么了。 殿内空空荡荡,躺在床上的谢玉茹紧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模样。 谈安歌眼中浮现出些许怜惜。 在这宫中,什么都是瞬息万变。若是阿灵还在,或许谢玉茹就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不至于病倒几天以后才被察觉。 谈安歌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想法。 对于谈安歌而言,减淡悲伤的唯一方式就是刻意忘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此时床上的谢玉茹忽然出声道,“不要……” 谈安歌心知这是谢玉茹魇住了,她本想推醒谢玉茹,不知道为什么,谈安歌的手在空中顿住。 “不要过来……我真的错了。” “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 谈安歌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她心知谢玉茹这是在说胡话,但是谈安歌在意的是谢玉茹话中的内容。 ——谢玉茹为什么要道歉?她做错了什么? 或许是谈安歌敏感了,但是谈安歌真的很难忽视谢玉茹话中的意义。 她本是来探望谢玉茹的,此时倒也忘记了原本来这里的目的,谈安歌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便想要转身离开。 谈安歌忽然转身,连站在门外的赵宛音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与她撞了个正着。 谈安歌掩饰般地轻咳一声,“本宫来看看阿茹。” “贵妃娘娘请便。”赵宛音说道。 谈安歌看了赵宛音一眼,心中忽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但是她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 赵宛音端着托盘,目送着谈安歌远去的身影,重新将目光投在躺在床上的谢玉茹身上。 谢玉茹这几日胡话说了不少,但是大部分时间却也都是安静的。偏偏在她说出这些的时候,谈安歌来探望了谢玉茹。 赵宛音知道,谈安歌起疑了。 谈安歌一直是一个在各方面事情上异常敏锐的人,如今亲耳听到谢玉茹说出这些话,即便谢玉茹并没有说出关键信息,但是谈安歌却依旧起疑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前段时间,谢玉灵死时谢玉茹的异常,还有谢玉茹这几日说的胡话,都让赵宛音意识到自己女儿犯下的这个严重错误。 但是,既然错误已经铸成,赵宛音也并不想将这件事点出来。 赵宛音之所以会在谢玉茹高热的时候还坐得住,也是因为赵宛音以为谢玉茹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过不去又怎么样?总会熬过来的。 赵宛音握住谢玉茹的手,低声说道,“阿茹,快些好起来吧——只要你好起来,你要什么,母妃都答应你。” 现在,赵宛音只有谢玉茹了。 * 龚吉月的手刚离开谢玉茹的手腕时,赵宛音就忍不住开口道,“怎么样了?” 龚吉月只是说道,“幸好她遇到了嫔妾。虽然不说十成十的把握,但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只是,高热持续了这么久,嫔妾担忧三公主留下什么后遗症。” 赵宛音沉默了一会儿,她眼中流露出一种龚吉月看不懂的情绪,“她能够醒来就好。” 龚吉月皱起了眉,她本以为这个原女主落魄了,掌控起来一定很轻松。但是现在发现,她好像摸不透这个原女主的心思。 “但是,还有一件为难的事情,嫔妾最近却是要先顾五皇子那边。”龚吉月道,“上次嫔妾来娘娘宫中,回去就被陛下说了。因此,陛下反复叮嘱嫔妾,一定要优先治好五皇子才行。所以……” 赵宛音盯着龚吉月,她并不傻,龚吉月的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在赵宛音听来,这种话更像是一种隐晦的威胁。 龚吉月笑了笑,“所以,嫔妾怕是不能够继续来宫中诊治三公主了。” 龚吉月的话证明了赵宛音并不是多想,她确实在赤/裸裸地威胁赵宛音。 “嫔妾可不是在蒙娘娘,若宛嫔娘娘去一趟翊坤宫就知道了。陛下对贵妃娘娘的宠爱简直是无下限的,如果她还有五皇子出了事,陛下怕是连杀嫔妾的心都有了。”龚吉月道。 她现在急需一个和她一起对付谈安歌的同伴,而原女主就是最好的选择。 龚吉月热切地看着犹豫的赵宛音,她搞不懂赵宛音还在犹豫什么,能够借她龚吉月的手复仇,难道不也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哦?” 忽然,一个声音在龚吉月的身后响起。 “本宫记得,本宫和陛下都没有说让月美人只治阿霆一人,怎么到了月美人的口中,变成了这副模样?” 龚吉月的脸色倏然一变。 谈安歌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第242章 治病工具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欣赏着龚吉月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不过换成任何一个人,被这样抓包,心情应该都不太美妙。 “你可别乱给本宫与陛下扣帽子。”谈安歌说道,“陛下可没这么丧心病狂,眼睁睁地看着阿茹去死。何况,本宫想,阿茹与阿霆也远远到不了二择一的情况” 谈安歌如此肆意地歪曲概念,让龚吉月不由咬牙。 但是,无论怎么样,她今天都得认栽了。 “阿瑜上次也与本宫说了,既然月美人心怀天下,总该做一些与心怀天下相符的举动。”谈安歌说道,“虽然月美人已经证明过自己一回了,但是如果连这几个孩子都治不好的话……” 谈安歌话中的嘲讽之意很明显,但偏偏她摸准了龚吉月急迫地需要声望来证明自己的这一特点——龚吉月根本无法拒绝。 龚吉月笑了起来,“贵妃娘娘在说什么?嫔妾怎么听不懂?就算是真的瘟疫,嫔妾也有自信治好。” ——她必须维持住自己的人设。 谈安歌勾起唇角,“那就好。” 直到龚吉月彻底离开了以后,谈安歌这才转过头来,对赵宛音说道,“宛嫔不必担忧。阿茹是皇上的公主,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不论是陛下还是本宫,也绝不会做出放弃阿茹的决断。” 赵宛音蓦然露出一个笑容,“嫔妾不会被奸人所蒙蔽的。” 谈安歌见赵宛音并没有被龚吉月蛊惑,抬脚便也想离开。 赵宛音却忽然叫住了她,“那天娘娘来探望阿茹,为何突然离开?” 谈安歌停住脚步,“宛嫔为何会如此说?本宫好像并没有突然离开。” 赵宛音直直地盯着谈安歌的双眼,“最近阿茹烧得糊涂,经常说胡话,可是因为娘娘听见阿茹说了些什么?” 谈安歌没有想到赵宛音居然会问得如此直白,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宛嫔多虑了。何况,就算阿茹说胡话,那也是她胡乱说的,本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赵宛音不放过谈安歌的任何一个表情,但很遗憾的是,她也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嫔妾也觉得是。”赵宛音说道,“最近阿茹一直在说一些让嫔妾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嫔妾作为她的母妃,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憋了这么多事在心底。” 谈安歌垂下眼眸,并没有接过赵宛音的话茬。 * 赵宛音不知道的是,另一边谢予琛却也调查到了加害谢玉茹的幕后元凶。 经过仔细排查,并不难找出疾病真正的源头究竟是谁。 害得谢玉茹高热不退的人是宫中一名老太监,平日谢玉茹与赵宛音虽然都闷在宫内,但是接触的宫人却也并不少。赵宛音也很难去在意他们的异常。 老太监本来就是宫中一个很老的太监,虽然也风光过一时,但因为年龄原因,他无法再得到重用,但是对谢玉茹却颇感怜惜。老太监知道她们母女俩不受谢予琛的重视,便在各种地方照拂她们。 老太监本就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因此他的中招也不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跟之前是赵宛音一样,老太监以为自己只是患了一场普通的疾病,只是他年老体衰,怕是熬不过去了。但是,他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再见谢玉茹一面。 虽然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太监,而谢玉茹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陛下的三公主——说疼爱也不太合适,但是老太监的确对谢玉茹很好。 这样看来,老太监临死前想见谢玉茹一面乃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在谢玉茹染病的前一天,老太监也已经撒手人寰了。每日宫中都有死去的宫人,何况老太监早就不中用了,甚至都没有人注意过他是如何死的。 但是,老太监一直在宫中,根本不可能染上瘟疫。 因此,虽然老太监死了,但暗卫顺着老太监这根线继续摸上去,暗卫不费力气地找到了疾病的真正源头。 ——也就是如今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的人。 暗卫一脸谨慎,毕竟这里面的人是从汴梁而来的,很有可能身染瘟疫。 “陛下……” “朕知道。” 谢予琛自然不会贸然进去,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你们是从哪里找到他的?”谢予琛问道。 暗卫想起同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蹙起了眉头,“龙青找到他的时候,是在靠近郊外的一片荒地上。他就那么睡在这片荒地上,龙青就将他带了回来。” 在关在这间屋中的人叫作路玉龙,经过一段时间的寻问,暗卫龙青将疾病的源头锁定在了路玉龙身上,并且最终在那片荒地上找到了他。 路玉龙的病并不像谢玉茹那样持续高热不退,他虽然有些发热,但是人还是清醒的。但是据龙青说,路玉龙看上去两颧凹陷、身形消瘦,一副随时就要倒下的样子。 谢予琛隔着一道门,他微微眯起眼睛,问道,“路玉龙,你可是染上了瘟疫?” 隔了许久,里面才传来路玉龙沙哑的声音,“是又如何?我路某人一生坦坦荡荡,便是死” “那你可知道,你将瘟疫带来京城,有人因为你而染上了病。”谢予琛说道。 “怎么可能?!”路玉龙的反应激烈,“我自从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这些症状以后,东躲西藏,从不与人接触!我怎么会传给他人?” 谢予琛看着紧闭的门,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暗卫皱起眉头,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谢予琛摆了摆手,转身便离开。 * 作为这场瘟疫的制造者,龚吉月却感觉自己最近有些不爽快。 ——她本想利用这场瘟疫为自己搏得不可动摇的声望与地位,但是从目前看来,在达成心中目标之前,她好像先成为了一个治病工具人。 龚吉月看着双眸中流露出信任的谢予琛,心情忽然不太美妙了。 “既然那人很有可能染上瘟疫,陛下打算怎么处置?”龚吉月问道。 谢予琛皱起了眉,有些不解,“自然要使人去看一看的。总不能这么将人放着。” 他的意思很明显,龚吉月若是再看不出来,她就该成傻子了。 龚吉月咬了咬牙,“那就让嫔妾去看看罢。作为一个医者,嫔妾一直对瘟疫十分感兴趣。只是,嫔妾却是接触不到真正染上瘟疫的病人,如今,倒也算全了嫔妾的一番心愿了。” 谢予琛露出一个笑容,“那真是辛苦爱妃了。” 第243章 发泄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别人都生怕自己被瘟疫染上,但是龚吉月却是不怕的。且不说她有系统帮助,根据系统所提供的情报,她知道这场瘟疫实际上并不严重。瘟疫的传染性的确很强,但是只针对体质虚弱的人,像小孩、老人。体质好的年轻人虽然也会染上,但一般症状都不会多么严重。 但是,对龚吉月来说,与路玉龙这样的病人打交道却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尤其是当路玉龙还一脸警惕地望着她的时候。 “你就是郎中?” 龚吉月道,“我可不是什么郎中。” 路玉龙道,“那你来作甚么?就算想要控制我,把我关在这里自生自灭也就行了。何苦那么大费周章?” 龚吉月皱起眉头,语气中未免有些得意洋洋的,“我虽不是郎中,但是我是能够救你的命。将瘟疫传染给皇子与公主,你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死在瘟疫中呢?” 路玉龙望着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龚吉月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竟然没人告诉过你吗?宫中的皇子与公主接连患病,你就是那个源头。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抓进宫中?” * 连谈安歌也不得不承认,龚吉月的确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在龚吉月的医治下,谢玉茹也渐渐地好转。除了她这个明确知道龚吉月的问题出在哪的人,旁人都不觉感慨龚吉月的医术精湛,而且心怀大义。 谈安歌冷笑一声,“现在倒是真的如她所愿了。” 【系统:龚吉月乃是执行了许多次成功任务的老人了,因此她们所拥有的能量非常巨大,足够为她提供许多便利。】 谈安歌托着腮,“所以,跟它比起来,你什么用都没有。” 系统有些不服气,它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是却忽然住了嘴。 【系统:本系统好不容易苏醒,可不是来听宿主数落的。】 谈安歌道,“你倒还挺硬气的。” 【系统:本系统想问宿主,真的打算让龚吉月这么下去,出尽风头吗?】 谈安歌抿了抿唇。 她自然不会看着龚吉月达成心中所愿,她垂眼掩去眸中阴霾,埋在心底的恨意虽然平常不会轻易显露出来,但是却一直存在着。 而谈安歌也无法将这些恨意说出口,只能一个人承担起一切。 “龚吉月为什么可以插手瘟疫?”谈安歌忽然问道。 【系统:宿主想做什么?】 谈安歌缓缓地勾起唇角,“我要龚吉月身败名裂——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 谈安歌察觉到,现在系统的力量确实是很弱。明明按照系统所说的,谈安歌已经改变了整个世界线。照理来说,系统不应该如此虚弱才是。 而谈安歌问又问不出来,也只能尽可能地帮系统多获得一些能量。 龚吉月恼怒地瞪着谈安歌,谈安歌简直不要脸极了。分明这几日她终于能借着这个好几回,努力多刷一刷谢予琛的好感度了,但是又被谈安歌打断了。 谈安歌故作无辜,“臣妾在这个时候打扰陛下,是不是有些不懂事了?” 谢予琛忙道,“怎么会呢?” 龚吉月不知道的是,安慰谈安歌已经成为了谢予琛刻在骨血里的一种本能。谢予琛也自觉这些日子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瘟疫身上,好久没有去看过谈安歌了,不觉心中有些愧疚。 谈安歌道,“妹妹替陛下分忧,本宫看了心中也是宽慰极了。妹妹如此精通医术,哪像姐姐这样,什么都不会。” 龚吉月深吸一口气,她毕竟是老手了——区区一个绿茶,还是难不住她的。 “姐姐怎么会这么说呢?嫔妾是陛下的女人,更是陛下的臣,为陛下分忧,乃是嫔妾该做的。如果说姐姐觉得自己不能替陛下分忧,应当去多加精进自己才是。”龚吉月说道。 显然龚吉月还是太年轻。不明白绿茶只是次要的,男人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谈安歌直直地望向谢予琛,“妹妹说得对,但是虽然我不会多少东西,分忧却还是替陛下分得了的。” 毕竟老夫老妻了,谢予琛一下就明白了谈安歌的意思,他不由老脸一红,忽然有些害羞起来了。 “陛下在想什么?”谈安歌打断谢予琛的遐想,“还是说……陛下不愿臣妾替陛下分忧?” “要。”谢予琛果断地说道,“安歌替朕分忧,朕求之不得。” 随即,他掩饰般地轻咳几声,看向龚吉月,显然是逐客的意思。 龚吉月咬了咬唇,但是她现在还得装作大度。以龚吉月过往的经验来说,像谢予琛这种满脑子都是封建思想的男人,肯定更喜欢懂事大度的女子。 龚吉月一走,谈安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谢予琛声音低沉,“今日怎么这般主动?” 谈安歌抱住谢予琛,语气中带着些撒娇,“臣妾这不是心疼陛下这几日操劳吗?” 谢予琛点了点谈安歌的鼻子,“明明是安歌想了。不然,你也该体谅朕的辛劳,不该让朕再出力。” 谈安歌眨了眨眼,“陛下早说,臣妾也是可以出力的。” 谢予琛敢保证,没有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扛得住这句话。 更何况是心爱的女子对他说出这句话,当即就让他红了眼。 谈安歌却轻巧地一笑,转过身将谢予琛压在了桌上。 “陛下,前几日,阿霆跟臣妾说,他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谢予琛道,“阿霆还那么小,连说话都不会,怎么会与你说这些?” 谈安歌挑了挑眉,“陛下可是在质疑臣妾话中的真实性?” 谢予琛说道,“朕没有。” 他不耐烦再听谈安歌的废话,抬起头吻住她的双唇。 谈安歌的双唇依旧甜蜜。恍惚之间,谢予琛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还在当谢予望替身的时候。前些日子的惨状,还有他望着谈安歌苍白的面庞久久无法入睡的时候都是一场梦境。 “安歌……” “陛下……” 谢予琛眼中透露出些许恍惚,“不准离开朕。” 在这一刻,这些日子的恐惧终于有了宣泄口。谢予琛一遍又一遍地发泄着,直到谈安歌疲累地闭上眼。 第244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龚吉月自然不会听不见里面传来的动静,不由暗骂谈安歌不要脸,但是现在谢予琛对她好感度不上不下的,不用想,龚吉月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谢予琛心中一定比不过谈安歌。 她只好默默忍耐。 好在属于她的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虽然朝廷极力在压瘟疫的事情,但是汴梁发生瘟疫的消息还是渐渐传入了百姓耳中。即便百姓不知道有汴梁的百姓逃入了京城,但是京城的百姓仍是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谢予琛将汴梁传回来的信揉成一团,他背手而立,望着窗外湛蓝得如同被水洗过的天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汴梁不同于边远小城,汴梁乃是要塞,与京城的距离很近。汴梁城作为如此要塞,发生瘟疫实际上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古来今往,若是地方发生严重的瘟疫,作为统治者,如果发现瘟疫实在控制不了的话,一般会选择弃城。 ——但是汴梁城根本不可能放弃。 谢予琛长叹一口气,这次在汴梁城爆发的瘟疫其实并不算严重的疾病,死亡率也很低。但是,此病甚为诡异,虽然不会立刻致死,但是病程久并且难痊愈,并且体质虚弱的人几乎是百分之百会被传染,让派去的太医也十分头疼。 从谢予琛派人去汴梁城处理瘟疫的事情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汴梁城的瘟疫还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 “陛下在忧心什么?” 谢予琛感觉到有一只温软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他倏然睁开眼,果真是谈安歌。 “阿霆的病好些了吗?”谢予琛问道。 “好很多了。”谈安歌说道,“虽然现在还有些症状,但想必过两天就能够痊愈。” 虽然龚吉月并不是真心想要医治谢景霆的,但是有谈安歌随时随地盯着,她并不敢作妖。 谢予琛眸色复杂,“那就好。” 谈安歌眸中流露出了然,“瘟疫横行,但陛下及时下令封城,影响并不严重。陛下所缺的是一个能够医治瘟疫的人才。” 谢予琛道,“说来容易,但……” ——实际实行起来,哪有那么轻易? 谈安歌凝视着谢予琛,“可现成的人才,宫中不就有一个吗?” 谢予琛皱起双眉。 “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但臣妾觉得,倒是可以一试。”谈安歌说道。 * 派一个宫妃去发生瘟疫的地方,可谓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庄木晗当即就站起身来,“陛下,大楚泱泱大国,若是需要一个宫妃去控制瘟疫,旁人会怎么看待大楚?” 既然身为宫妃,便该在宫中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管龚吉月以前身为医女的时候,医术有多么卓绝,但她现在成为宫妃,一举一动均要受到外界审视。就算是为了皇家的名声,让龚吉月前往汴梁也是不合适的。 但是谢予琛心意已决。 “皇后说得有理,但人命关天。月美人医术的确精湛,虽然朕也可以想别的法子,但若是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瘟疫,就能顺利地压下现在的恐慌。比起皇家的面子来说,若是汴梁城瘟疫继续持续下去,才是最糟糕的事情。”谢予琛说道。 庄木晗咬唇,“可是……” 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染病的皇子与公主都在龚吉月的医治下慢慢好转起来,龚吉月或许真的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谢予琛做出这样的决断,庄木晗也能够理解。 她深吸一口气,“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臣妾就不做那些无用的劝诫了。” * 谢予琛不知道的是,一切都如同龚吉月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而谈安歌知道龚吉月所算计的一切,但是她不仅不想阻拦,反而加了一把火。 虽然按照龚吉月所算计的那般发展,但是结局未必会如龚吉月的心愿。 龚吉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虽然这样的展开在她的意料之内,但是她还是要装作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她靠近谢予琛,说道,“嫔妾之所以放心将自己交付于陛下,就是因为知道陛下是心怀大义的人。” 谢予琛面色不变,“朕让月美人前往那般危险的地方,月美人可怨朕?” 龚吉月摇了摇头,“能为陛下分担忧愁,乃是嫔妾的荣幸。” 谢予琛望着她,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觉得荣幸就好。” 龚吉月还以为这事谢予琛对他 * 事不宜迟,龚吉月很快就坐上了去汴梁城的马车。 龚吉月走的那天,谈安歌就站在城墙上,她望着龚吉月坐上的那个马车,眸底是一片冷漠。 她知道龚吉月的意图,若是龚吉月能够以一己之力控制住瘟疫,她甚至能够超越一国之母成为民间声望最高的宫妃,攻略起谢予琛也变得十分容易了。 只是……龚吉月真的能够如愿吗? 敛去眸中的冷色,谈安歌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她不知站了多久,终于转身准备离开城墙。却发现赵宛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站在那里,见到谈安歌转过头,她露出一个笑容。 谈安歌这才恍然发现,虽然谢予望死后,赵宛音就此慢慢黯淡下去,但是,她从来没有真正地沉寂下去。 “之前,月美人想要煽动嫔妾帮她一起对付娘娘。但是嫔妾没有答应。”赵宛音轻声说道。 谈安歌说道,“我知道。” 赵宛音深深地凝视着谈安歌,之所以她最后不仅没有答应龚吉月,还选择了谈安歌,原因无他——她并不相信谢玉茹是因为意外而染上瘟疫的。 在这宫中发生的事情,少有意外可言。 赵宛音问道,“娘娘打算做甚么?” 谈安歌笑了起来,“我要的很简单——我想要龚吉月身败名裂,失去现在或是未来所拥有的一切。” 赵宛音隐隐感觉,谈安歌变了。从前的谈安歌表面不屑一顾、但是内心温柔,小心翼翼地藏起内心深处善良的地方,但是现在她却变得冰冷而坚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 赵宛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谈安歌挑了挑眉,“你问我为什么?” 从谈安歌身后吹来的风扬起了谈安歌乌黑的发丝,她微微眯起眼睛。 “没有为什么。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245章 把朕榨干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龚吉月在来到汴梁之前,她是信心满满的。但是在她来到汴梁之后,龚吉月发现,是她想得过于单纯了。 龚吉月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因为她想得太过单纯,而是正如她推动瘟疫的发生一样,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另一个与她有着相同来历的人,也能够让她跌一个大跟头。 谈安歌最近的心情很好。 在龚吉月走后不久,谢景霆终于痊愈了。 谈安歌既心疼于谢景霆年龄如此小就要经受这一切,又庆幸于谢景霆年龄还小,所以,等他长大以后,并不会记得现在所遭受过的痛苦。 她一下一下地拍着谢景霆的后背,谢景霆安然地闭上眼睛,渐渐沉入睡眠。 赵宛音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了谢玉茹。谢玉茹虽然退了热,也不再胡言乱语。但是恢复了意识的她却更加难受,听说瘟疫很难痊愈,也不知道谢玉茹病得这般严重,究竟会什么时候痊愈。 “我叫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好了?” 赵宛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都准备好了。只是……” 谈安歌问道,“只是什么?” 赵宛音说道,“只是,月美人才刚到汴梁不久,做这些准备似乎太早了。” 谈安歌笑了笑,“不打紧。” 赵宛音抿了抿唇,她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谈安歌应该很恨龚吉月。 * 谢予琛看着手中,不由拧眉。他原本以为龚吉月被派去汴梁后,一切会好起来。但是没想到龚吉月一过去,病情就发生了异变。 原本这种病虽然难以痊愈,但是还算温和。但是自从龚吉月去到汴梁以后,死亡的病例却骤然增多了起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谢予琛不了解汴梁那边的具体情况。既然谢予琛已经派去了龚吉月,也只好忍住焦躁,按捺不动。 好在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汴梁城终于传来了捷报。 ——龚吉月不仅控制住了瘟疫,还研制出了瘟疫的解法。 龚吉月就如同华佗在世,不仅神奇地解决了燃眉之急,安抚住了民心,还赢得了被派去汴梁的太医的信服。 “听说,民间关于月美人的赞誉铺天盖地。”赵宛音说道,“还有人说,月美人是仙女下凡,专程来解救民间苦难的。” 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谈安歌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就知道,系统的阻拦维持不了多久,但是这也足够了。 察觉到系统又不回应自己了,谈安歌不由叹了一口气。 看来上次做任务她为系统积攒的能量,系统已经用光了。 不过没有关系。 ——已经够了。 赵宛音余光瞥见谢予琛踏入翊坤宫的身影,连忙起身告退。 谢予琛倒也没在意赵宛音,径直向谈安歌走去。他张开双臂,谈安歌十分配合地抱住了他。 谢予琛亲了谈安歌一口,“瘟疫解决了。” 谈安歌点了点头,“臣妾听到消息了。陛下看人果真没错,月美人一到汴梁,就替陛下解决了瘟疫。说不定月美人真是仙女下凡,专门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谢予琛沉下脸来,“谁告诉你这些的?” 谈安歌道,“民间不是都在传吗……” 谢予琛脸色有些阴沉,他当然也听到了民间一些传言,不可否认的是,龚吉月这次的功劳的确很大,百姓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谢予琛问道。 谈安歌仰视着谢予琛,“陛下想说什么?” 谢予琛道,“或许月美人真的是医术好,因此才能够研究出瘟疫的解法。但安歌别忘了,她身上充满了谜团。她既然能让朕产生那些没必要的冲动,也一定具有别的能力。” 谈安歌瞬间就明白了谢予琛在想什么,不由好笑地勾起了唇角。 “可是,也有可能月美人的那些手段,只是在纯粹的争宠呢?”谈安歌歪头道。 谈安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凑的很近,她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谢予琛的脖颈处。 谢予琛眸色渐渐深沉,他忽然开口道,“关于上次的提议,朕考虑过了,觉得可行。” 谈安歌问道,“什么提议?” “自然是让阿霆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这件事。” 谢予琛咬住谈安歌的唇,在谈安歌耳边低声说,“现在朕可只独宠你一人,绵延皇嗣的任务可就交给安歌了。” 谈安歌撇了撇嘴,“可是,怀孕太辛苦,臣妾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再生了,怎么办?” 谢予琛毫无底线,“那就不生。” 谈安歌的手指肆意在谢予琛胸前画着圆圈,“可是,后宫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可排着队给陛下生孩子呢,万一陛下出去找别的女人绵延皇嗣怎么办?” 谢予琛暧昧地笑了,“那就让安歌把朕榨干,朕就没有精力找别的女人了。” * 这边谈安歌与谢予琛甜甜蜜蜜,而另一边还以为自己离任务成功不远的龚吉月回宫了。 虽然这次汴京之行着实吃了一番苦头,但是好在还是平安归来了。 她不由昂首挺胸,虽然才时隔两个月的时间,但是龚吉月知道自己通过这次在民间建立的声望有多么雄厚。 她如此风光,必然招致了一些不必要的目光。 这不,龚吉月才刚回宫,庄木晗就召见了龚吉月。 龚吉月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皇后,庄木晗甚至都不是主要的任务人物,不值得她放太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 庄木晗则是上上下下地扫视了龚吉月一圈,眸中露出警惕。 在谢予琛提出要让龚吉月前往汴梁的时候,庄木晗是不以为然的。潜意识里,她并不觉得龚吉月会创下如此大的成就。 但是,现在龚吉月顺利地解决了瘟疫,充分地引起了庄木晗的警惕。 庄木晗最近也听说了宫外的一些传言。她知道一个宫妃若是在宫外建立起如此深厚的声望乃是一件极为糟糕的事情。 但是庄木晗面上非但不能表露出半分,还得笑着道,“月美人创下如此功劳,可想要什么奖赏?” 龚吉月说道,“这都是嫔妾分内之事。嫔妾现在只想好好回宫睡一觉。” 她望着庄木晗,忽然说道,“便是要奖赏,也应该是陛下奖赏嫔妾才是。” 第246章 怪病?!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龚吉月因着医女的身份,一直被宫中其他人看不起。毕竟最初她是因为医治谈安歌而入宫,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太好听的。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宫中人看她的目光都瞬间都变得不一样。 谈安歌此时倒是显得淡定极了,面对庄木晗的试探也没有任何动摇,仿佛她并不在意龚吉月的事情一般。 庄木晗看到谈安歌这副作态,依照庄木晗对谈安歌的了解,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果真,没等一段时间,龚吉月的宫中就传来了一个十分劲爆的消息。 ——龚吉月病了。 原本只是患个病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偏偏龚吉月偏偏是从疫区回来的,并且听说她身上的症状很像是瘟疫的初期阶症状。 无论在什么时候,人的保命意识都是最强大的。 虽然龚吉月研制出了瘟疫的解法,但未免有一些愚昧之人觉得龚吉月是染了瘟疫,便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 龚吉月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额头,不由蹙紧了眉。 “药为什么没有效果?!” 原本,她大可以出门,享受别人羡慕而敬佩的目光。但是现在还没回来几天,她却要窝在自己的宫殿里养病、 龚吉月见到垂头不吭声的宫女,心中更加来气。好在她并没有丧心病狂地要拿宫女撒气的时候,只能自己搭上自己的脉。 ——可是,她的脉怎么那么奇怪? 龚吉月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谈安歌缓缓地露出笑容。自龚吉月离宫开始,她就一直盼望着这一天了。 龚吉月身上的怪病正是谈安歌与赵宛音做的手脚。 谈安歌知道,龚吉月现在身上所患的疾病只是一个开始。就算龚吉月是神医,也对这样不可逆的病症无力回天。 更何况,龚吉月从来不是什么神医。而是一个只会依靠系统力量的小人罢了。 不说这里面有系统的助力,几个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唾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功效可不是盖的。 谈安歌承认,这样的方法很阴险,甚至称得上是恶毒——但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龚吉月的病症果真一天一天变得更加严重。或许她没有想到谈安歌居然敢胆子这么大的算计她,对谈安歌根本不设防。 龚吉月服下她亲手给自己开的药方以后,病症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严重——她浑身起了红色的疹子,并且怎么都消不下去。 最关键的是,龚吉月没有办法隐瞒住自己的病情。自从她患病以后,太医每日都会来替她诊治,她根本没有机会掩藏。 龚吉月治不好的病,别的太医自然也治不好。 * 谢予琛本来还想着如何对付龚吉月,龚吉月现在在民间的声望十分膨胀,他不好轻易打压。但他没想到的是,龚吉月竟然如此突然地患上怪病,并且连她自己都束手无策。 但若要说龚吉月的神医之称有水分,但是她确实凭一己之力发现了瘟疫的弱点,并且攻克了瘟疫。她在汴梁所做的贡献,是所有人都亲眼见证的,绝不可能作假。 “陛下不觉得,月美人此病来得蹊跷吗?” 谈安歌面色沉静,像是不经意地问起这个问题。 谢予琛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但他还是顺着谈安歌的话继续问下去,“安歌想说什么?” 谈安歌道,“臣妾听说有些病并不是因为外邪侵入,而是因为一些别的东西。月美人毕竟刚从疫区回来,指不定身上就染了什么东西。不过——臣妾也是听说的。” 谢予琛皱起双眉,眸中划过深思。 他望向谈安歌,谈安歌眸中闪烁着陌生的光芒。 “发生了什么吗?”谢予琛忍不住这么问道。 谈安歌问道,“陛下为何会这么问?” 谢予琛旋即说道,“没什么。” * 龚吉月冷眼看着宫女清扫碎片的身影,心中的郁郁之情愈发严重。 系统这几天变着法子安慰她,但是都没有用。系统毕竟不是万能的,就连她自己都对身上这病感到一头雾水。 在这个时候,谢予琛的到来让龚吉月意想不到。 “陛下……” 谢予琛扫视了一眼龚吉月,其实这几天太医有一直汇报给他龚吉月的病情。比起太医的描述,龚吉月状态要好上不少。 “过一些时日,我会请一个方士入宫来看一看。”谢予琛说道。 龚吉月怔愣了一瞬,随即她反应过来谢予琛在说什么。 她自嘲一笑,“陛下可是在怀疑嫔妾?” 谢予琛的态度显得十分温和,“月美人拯救汴梁城百姓于水火之中,朕怎么会怀疑月美人呢?许多人都在感谢月美人,朕还没奖赏月美人,月美人就病倒了。若是月美人的病这样迟迟不好,百姓也该找朕算账了。” 龚吉月抿了抿唇,她确实也有这样的怀疑。自从她喝自己给自己开的药毫无起色以后,其实就开始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是她命宫女搜了一遍宫,什么也没发现,只好就此作罢。 旋即,龚吉月露出一个笑容,“嫔妾听陛下的。” 谢予琛点了点头,“放心,朕会给月美人一个交代的。” 龚吉月正要点头应下,忽然,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她倏然后退了一些,说道,“不过,陛下要离嫔妾远一点。莫要染上病了。嫔妾身体受损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害得陛下也染上怪病的话……那些文臣怕是要口诛笔伐嫔妾了。” 她的语气失落,如果换做旁的男子,心中难免会升起一些怜惜之情。 但是谢予琛此时却忽然想起了谈安歌的异常。 其实不论谈安歌说什么,谢予琛都会相信。让他觉得异样的是,谈安歌那时候所露出的神态,就仿佛她在独自一人承受着什么一样。 而起因应该就是身前的这位女子。 ——龚吉月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掩去眸中的情绪,拍了拍龚吉月的手,“既然如此,月美人就好好养病吧。” 龚吉月望着谢予琛,冷声道,“我有预感,我得此怪病必然是因为有人在背后作怪。等方士入宫,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第247章 阿琛,我怕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很少玩这种心机手段,但是当她玩起两面三刀的把戏的时候,却是一点儿也不手软。 “大概就是这样。” 虞梦有些惊讶,“您是说……月美人得怪病这件事乃是自导自演,而后又蛊惑陛下,引方士入宫,另有所图?” “她的目的是我。”谈安歌露出苦笑。 虞梦不由蹙起双眉。 谈安歌继续说道,“这件事也并不方便同陛下说。毕竟月美人解决了汴梁的瘟疫,由我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就像是因为嫉妒她,刻意说出来陷害她一样。” 虞梦说道,“原来是这样……民女知道了。” * 虞梦走后,赵宛音从屏风后走出来,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勾起唇角。 “娘娘果真心地善良。” 谈安歌淡淡地挑了挑眉,“为什么会这么说?” 赵宛音道,“如果阿茹还有阿霆的病真的是因为月美人刻意陷害导致,便是她做得再滴水不漏,娘娘也可以制造出一个证据来构陷月美人。月美人只是一个医女,并且刚刚入宫,而娘娘在宫中根基深厚,想要做掉一个月美人还是极为简单的。但是娘娘依然没有揭穿月美人,而是让她去汴梁。” 谈安歌避开赵宛音话中的关键问题,而是问道,“路玉龙的事情,乃是一个巧合。宛嫔为何会觉得是月美人做的?” 赵宛音露出一个笑容,“这世上的事情,巧合虽多,但也并没有那么多巧合。恰巧,三个孩子都生病了。又恰巧,是由阿茹传给阿瑜,又由阿瑜传给阿霆——阿茹倒成为了最大的替罪羊。而偌大的宫中,太医治不好,只有月美人能治。” 谈安歌不得不感叹赵宛音的敏锐,她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知道真相。只需要猜到就好。”赵宛音说道,“不过,娘娘想要月美人身败名裂,这些并不能够让她身败名裂。” 无论宫中局势怎么变幻,亦或是谢予琛怎么看待龚吉月,但龚吉月这一趟汴梁之行却是十分值得的。她在民间的声望已经建立起来了。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月美人若是真的有这么好对付就好了。” 龚吉月毕竟身怀系统,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对象。要不然,阿灵就不会在龚吉月的算计下而身亡。 谈安歌不由想到了谢予琛的情绪被龚吉月左右的情形,神情渐渐变得严峻。 * 睡着时候的谈安歌显得分外乖巧,长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唯独就是紧蹙的双眉十分刺眼。 谢予琛用手展开她的双眉,喃喃地说道,“你究竟在烦扰什么?” 别说谢予琛对谈安歌的了解,足够让他看出谈安歌的心绪。谢予琛曾经在那样的环境成长起来,旁人的心机和算计看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识不破谈安歌这点心计?只不过是不想拆穿罢了。 谢予琛长叹一口气,但此时躺在床上的谈安歌却微微张开了嘴,似乎在念叨什么。谢予琛凑近一听,谈安歌竟是在说梦话。 “阿琛……” 谢予琛有些惊讶。 旋即,谈安歌接着说道,“我怕……” 谢予琛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谈安歌痊愈以后,一切都熬过去了,但他不曾想到,伤痛既然存在于他的新帝,也同样存在于谈安歌的心底。 谢予琛抱住了谈安歌,“别怕,有朕在。” 谈安歌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她紧蹙的双眉渐渐松开。 看着这副模样的谈安歌,谢予琛心中浮现出万千情绪。又忽然想到了虞梦很久以前对他说的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支持她。 谢予琛眼中露出温柔的情绪,“朕会一直在的。” * 虽然方士还未入宫,但不知怎么的,谢予琛明明没有对外说过,但朝臣却得知了这个消息,不分青红皂白地在朝堂上劝诫。 皇帝要召方士入宫,从古至今,都不是什么好的征兆。难怪朝臣会这么激动,但是谢予琛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被平白无故地扣上一顶昏君的帽子。 龚吉月听到消息后,气得在宫中又砸了一个花瓶。 宫女忧愁地看着空荡荡的宫中,这已经是宫中最后一个花瓶了,但是仍未逃过碎裂的命运。 龚吉月喘着气,“你出去。” 宫女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 龚吉月自执行快穿任务以来,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委屈。 “怎么不出声了?”龚吉月冷声质问道。 【系统:宿主已经获得了神医技能,连宿主都没有办法,系统自然也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本系统觉得,或许男主说得没错。】 龚吉月气极了,“要你有何用?” 事到如今,龚吉月也明白了过来。她的怪病八成就是她一直看不上的谈安歌搞的鬼。自龚吉月回宫以来,她还没有见到过谈安歌,她躲在宫中倒是一身轻松,估计在嘲讽她龚吉月的丑态呢。 想到这里,龚吉月又不由蹙紧眉头,“你不是说那个系统之前为了不让你进入这个世界,用了全部的力量来排除你吗?” 【系统:确实是这样没错。自从它知道我和你要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它就想要赶走我们。但是它只积累了一个世界,力量怎么与我们抗衡?】 龚吉月冷哼一声,“可是我这宫也搜了,若不是谈安歌借助了系统的帮助,怎么会害得我沦落到如此境地?” 龚吉月不知道的是,谈安歌确实是借助了一些系统的力量,但她的系统目前的力量有限,并不强大。龚吉月的一身怪病,是因为她每日吃的用的东西都被做过手脚。 普通的疾病强到了一定程度,便成为了怪病,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是回天无力。 而龚吉月给自己开的药也并不是没有效,而是因为她一病未好,一病又起。药的效力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强,所谓药到病除,也需要等个数天的时间。但等数天的时间过去了,龚吉月又染上了新的病。 第248章 越来越远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朝臣多有劝谏,但是方士还是依旧入了宫。 方士入宫,最激动的无疑就是龚吉月了。 ——她实在是拿身上的怪病没有办法了。虽然怪病暂时危及不到她的性命,但是龚吉月已经彻底受够周围人的目光了。 古人就是无知,自龚吉月得了病以后,包括她宫里的宫女都像是她得了什么传染病一般,拿异样的眼光看待她。虽然他们表现得十分小心翼翼,但是还是被龚吉月敏锐地察觉了出来。 但是,龚吉月所期盼的方士却不一定靠谱。 谢予琛请的方士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他抚着自己胡子的时候倒还真有那么几分高人的样子。但是看到方士奇奇怪怪的舞姿时,龚吉月就知道方士怕是一个江湖骗子。 果然,虽然方士给龚吉月一个观音像,叫她将观音像放在枕边,龚吉月身上的病就会不治而愈了。 龚吉月深吸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在任务中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挫败感。 龚吉月没有想到的是,谈安歌让方士入宫,自然不止是想用这件事诬陷龚吉月蛊惑谢予琛这么简单。 古人最是迷信。虽然在现代,肯定不会有多少人信龚吉月从疫区回来,厉鬼缠身。但是在古代,人们总是很轻易地相信方士所说的这些话。 而谈安歌也并没有买通方士,而只是略微地引导了一下,方士就自然而然地说出这些话了。 庄木晗听到消息后,不由轻笑一声,“看来在我出手前,已经有人帮我解决了。” 虽然谢予琛并没有将方士所说的厉鬼缠身公之于众,而是压了下来。但是宫中的人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这下庄木晗是彻底不用担心龚吉月盯上自己皇后的位置。 停顿了一会儿,庄木晗问道,“月美人那边什么反应?” 龚吉月之前盼望着方士入宫能看出她的怪病的起因,如今期望落空,她必然是不太甘心的。 “月美人似乎不是很高兴。”宫女说道,“但她也并没有说什么。” 庄木晗挑了挑眉,眸中露出兴味。 * 庄木晗到龚吉月宫中的时候,龚吉月已经发完一轮脾气了,正黑着脸坐在床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龚吉月看到庄木晗,先是一愣,随即起身给庄木晗行礼,假模假样地说道,“嫔妾患此重病,皇后娘娘还是快些离开罢,若是让嫔妾传染给娘娘,那可真是罪过了。” 庄木晗不以为意,“妹妹别听信外面的谣言,若是妹妹的病真的能传给其他人,妹妹的宫中该都是病患了。” 龚吉月苦笑道,“若是人人都像娘娘一样明白就好了。” 庄木晗道,“不过,妹妹患病,本宫能够理解妹妹的心情焦灼。但是妹妹如今兴师动众的,请方士进宫这件事,已经在前朝引起了轰动。妹妹莫要怪姐姐劝你,你自己也是医女,患了病,就该好好医治,不该思虑过多,甚至相信这些。” 龚吉月的眸色一点一点阴沉了下来。她就该知道,庄木晗今日前来不安好心。 “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莫要胡闹了。” * “开什么玩笑?!” 龚吉月怒气冲冲,自她生怪病开始,宫中的东西已经被她摔了个遍了,到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她摔了。 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龚吉月了。 系统虽然能够为龚吉月提供许多助力,但是涉及任务关键,它却是不能插手的——这是规则。因此,它也无法检测到龚吉月怪病的原因。 龚吉月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越着急越容易出事。龚吉月这才惊觉,她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谈安歌的套,一举一动都如了谈安歌的意。 她可是从现代而来的穿越者,怎么会相信这种玄学上的事情呢? 分明龚吉月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医治自己。 龚吉月自从喝了一段时间的汤药,没有任何起色,反而更加严重后,她的潜意识便认定方药是没有效果的,从而寻找别的方法。 但方士的事情让她意识到,医者自医,她若是踏踏实实地喝药,比期盼方士能看出异常这件事要靠谱多了。 * 谈安歌本来也没打算通过这次要龚吉月的命,她该要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若是再不收手,她便无法像这样置身局外了。 赵宛音面露复杂,“娘娘倒是个果断人。” 在她看来,便是趁机要了龚吉月的病又怎样?龚吉月就算在民间声望再高又如何,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医女。 没有母家作为支撑,龚吉月再强,也终究是有限的。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没那么简单。” 龚吉月已经醒过来了。就算谈安歌不收手,龚吉月也能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不如将证据毁个干干净净,让龚吉月无从下手。 “何况,她有精湛的医术,还是有一些用处的。” 谈安歌收了手以后,困扰龚吉月数月的病终于出现了起色。 龚吉月心中狂喜,这几个月因为怪病而生出的焦灼也渐渐褪去,恢复到平常的冷静。 “系统,既然那时候系统商城有卖瘟疫的原病毒,那么,我的病毒是不是也可以被提取出来?”龚吉月问道。 系统吃惊于龚吉月的想法,但正是因为龚吉月的这些奇思妙想,它才能与龚吉月完美地度过一个又一个任务世界。 【系统:可以一试。】 龚吉月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 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她要是不够坚强,早就挺不过来了。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还是能力挽狂澜的。 * 来到翊坤宫门前的时候,谢予琛上一刻沉郁的面色突然变得轻松。他抬脚跨入翊坤宫,谈安歌正与妙颜说着什么,将妙颜逗得哈哈大笑。 谢予琛道,“在说什么呢?” “陛下来啦。” 谈安歌拉住谢予琛的手,虽然已为人母,但是她依旧像从前一样爱撒娇。 “陛下政务繁忙,臣妾一个人在翊坤宫待得好寂寞。”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见她有心情撒娇,不由松了一口气。 “哪里是一个人?你有小白、小黑,还有阿瑜、阿霆陪着你。”谢予琛道,“朕才是可有可无的那个。” “那可不一样。”谈安歌顿了顿,忽然发现谢予琛话中的漏洞,说道,“而且,陛下把小黑小白与阿瑜、阿霆相提并论——皇子又不是宠物。” “差不多。”谢予琛说道,“你对它们一样好。” 谈安歌噗嗤一声笑出声,“臣妾有吗?” 谢予琛道,“有。” 他的眸色渐渐变得深邃,视线也渐渐集中到谈安歌的唇上,不能再挪开半分。 当谢予琛吻上谈安歌的唇的时候,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了下来。 “安歌……”他含糊地说道。 ——安歌,朕只要你在。 * “娘娘难道不觉得,陛下最近有些不对劲吗?” 谈安歌蹙起眉,“此话怎讲?” 妙花说道,“奴婢听苏大人说,陛下最近天天将自己闷在御书房宫中,偶尔才来看看娘娘。” 谈安歌道,“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迟钝地想起来,好像这几天谢予琛的情绪确实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好像一心扑在了龚吉月的身上,也没空去注意谢予琛身上发生的异常。 谈安歌不由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这样的状态很不正常。 但是,她独自背负着阿灵的仇恨,视龚吉月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都放在如何彻底除掉龚吉月身上。 ——哪怕谈安歌明明知道,要是谢予琛知道了是龚吉月导致阿灵的死的,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但她却依旧不能说出口。 有些事情,注定是只能一个人背负的。 第249章 一切都会过去的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没等谈安歌使人打听谢予琛异常的原因,很快谈家的人就传信给妙颜。 谈安歌看完信以后,露出沉重的神色。 ——怪不得谢予琛最近的表现会如此异常。 妙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娘娘,可是前朝发生了什么?” “陛下最近在推行新政。”沉默了一会儿,谈安歌这么说道。 她差点忘了在江南发生的事,谈安歌说出现在大楚的税收制度不太合理的时候,并没有思虑那么多。没有想到,谢予琛居然一直在为此事默默地努力。 谈安歌露出一个苦笑,虽然她背负了许多,但是谢予琛也背负了很多。 谢予琛想要改制,但是这个制度无疑动了许多人的蛋糕,必然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还有一些固执守旧的忠臣,不惜用死劝谏谢予琛收回这个想法。 谢予琛压力这么大,在她面前却默默藏起了这些。推行新政不是小事,若不是谢予琛的交代,谈安歌怕是早就听到风声了,不会等谈家人递信进宫才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 “娘娘,陛下不在宫中。” 守门的太监面露尴尬之色,对谈安歌这么说道。 “他在哪?”谈安歌问道,她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谢予琛。 太监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陛下去了月美人宫中。” 谈安歌的动作一顿。 谢予琛知道龚吉月的问题,虽然她从来没跟谢予琛说过别的,但是谢予琛仍是察觉到了龚吉月的异常。因此,谈安歌也从来没有真正为谢予琛会被龚吉月勾走而焦虑过。 但是…… 她闭了闭眼。 “本宫知道了。” * 在谢予琛没有识破龚吉月的异样以前,他之所以会纵容庄木晗擅自做主将龚吉月留下来,就是因为龚吉月的过分善解人意。 都说圣心难测,但是谢予琛觉得,每次龚吉月都能准确地猜中自己心中所想,从而做出一些措施。 谢予琛捂着心口的位置,努力甩掉脑中冒出来奇怪的想法。 ——最近可能是真的压力太大了罢。 关于新政的推行,他早就在筹备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谢予琛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的时候,竟会有九成的朝臣都持反对意见。 明明是一个于百姓有利的新政,反倒整的像他是一个千古昏君一样。 翊坤宫的灯火通明,谈安歌似是还没睡,但是谢予琛却忽的顿住了脚步。 谢予琛不知站了多久,也没有宫人发现他的存在。过了很久以后,谢予琛转身欲走。 “陛下。” 谢予琛转身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叫住了他。 他转身一看,正是谈安歌。 谈安歌望着谢予琛,从谢予琛一开始站在宫外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但她等了很久,谢予琛都没有进来的打算。 她知道,谢予琛刚从月美人那回来。 但谈安歌不相信谢予琛真的被龚吉月撩拨动了。 “陛下,为什么不进来?”谈安歌问道。 “朕……”谢予琛声音沙哑。 谈安歌吐出一口浊气,“陛下,我都知道了。” 谢予琛一怔,顿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谈安歌说的是推行新政的事情。 他抿了抿唇,“抱歉。” 谈安歌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从下午等到现在,就想问谢予琛这个问题。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你最近……似乎不太开心。”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忽然觉得他们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远了起来。 她喃喃道,“为什么……” 谢予琛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下午去承乾宫找陛下的时候,陛下不在。”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沉默了下来。 在前朝尚未大乱的时候,他可以冷静又理智地看待问题,并且尽力给谈安歌一个可靠的支撑。 但是现在实在是太多事情了。 太多事情乱糟糟地堆积在一起,扰乱了谢予琛本该有的判断。 谈安歌见谢予琛不答话,突然有些失望。 “陛下……臣妾是相信陛下的。”谈安歌道。 她本来从来没有希望过自己能够得到这样美好的情感,但是谢予琛却给了谈安歌充足的安全感。甚至连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荒诞的要求,谢予琛都能够满足她。 谈安歌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她现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了。 虽然谈安歌在努力憋住自己的眼泪,但很遗憾的是,她好像还是失败了。 眼泪决堤而出,谈安歌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但是她还是看见了谢予琛变得不知所措的表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谈安歌喃喃地说道。 只是因为一个龚吉月吗? ——不,是她不好。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脆弱呢? 自谈安歌穿书以来,她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回家的念头。 生活平平淡淡的,虽然无趣,但是每天只用烦恼着柴米油盐,从来不会多余的烦扰。 谈安歌从来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但是这一次,她居然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她跌跌撞撞地回了宫,似乎不想再看到谢予琛。 谢予琛想要拦住她,但是这一次,他却也迟疑了。 ——就算追上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说。 刚才在龚吉月那里的一瞬间,他确实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最关键的是,谢予琛不知道自己这次是不是像以前那样,被龚吉月身上的秘密所影响,所以才生出了冲动。 谢予琛无力地垂下头。 “为什么呢?” * 谢予琛第二日来到翊坤宫的时候,他和谈安歌都像是有默契一样,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谢予琛含住谈安歌,好像要将一切情绪都要发泄在谈安歌身上一般。 而谈安歌也格外热情,谢予琛很少见到她这么热情。谢予琛怀疑她发出的声音隔壁 的谢景瑜都能听得见。 但是今夜,他也不想顾及那么多了。 谈安歌搂住谢予琛的脖子,她双眼迷离,但是里面蕴含的情绪却异常坚定,“阿琛,你爱我吗?” “爱。”谢予琛毫不犹豫地说出心中的答案。 或许外界的事情会一直变幻,但是谢予琛对谈安歌的感觉,自从很早以前确定了以后,就不曾改变过。 谈安歌满意地勾起唇角,“我也爱阿琛。从小到大……最爱的人就是阿琛了。” 谢予琛不由咽了咽口水,“我也是。” 他不会忘记。 在他黑暗人生中,出现的第一道光就是谈安歌。 直到现在,谢予琛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亮起来过,唯一的光,依旧是她。 只有谈安歌在的时候,谢予琛才会感觉自己不再置身于黑暗之中,而是被光明包裹着。 他所有的期盼是她,也只有她。 谢予琛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谢予琛吻住谈安歌的唇,“那,安歌相信阿琛吗?” 谈安歌迷茫地眨了眨眼,舒服的感觉使谈安歌大脑变得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予琛在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我相信。” 谢予琛笑了起来,“那你相信阿琛,一切都会过去的。” 谈安歌道,“是呀,一切都会过去的……” 苦难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她能亲手打败苦难。 谈安歌主动地吻上了谢予琛,她低声说道,“阿琛,我爱你。” 第250章 病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这个时候,太后病重的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 听说太后的病来势汹汹,完全没有一点征兆。太后知道最近谢予琛在为前朝的事情烦扰,故意让太医瞒着谢予琛。没想到太后病得越来越严重,直到彻底瞒不住了。 一直以来,谢予琛与王太后的关系并不亲近。作为被舍弃的那一个孩子,无论谢予琛如何告诫自己可以宽宏大量地原谅王太后,但是实际上却很难做到真的不在意。 但是当太医告诉谢予琛太后大限将至的时候,有如当头一棒,谢予琛被敲得懵了。 太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她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姚嬷嬷说,得知她自己病得很严重的消息时,太后依旧面色平静,情绪并没有什么欺负。 谢予琛看了太后半晌,忽然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太后一愣,随即道,“要说实话吗?” 谢予琛颔首,“朕想听实话。” 王太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阿琛,你不觉得哀家这一生活得很失败吗?” 谢予琛不由抿唇,他静静地看着王太后,等待着她的下文。 王太后道,“哀家这一生,统共就生了两个儿子。但是因为哀家的错误,哀家的这两个儿子互相争斗,你死我活。最终,哀家的一个儿子死在了另一个儿子的手下。” 谢予琛道,“太后娘娘这是在指责朕吗?” 王太后摇了摇头,“只是,哀家累了。” 自从谢玉灵走后,王太后更感觉自己像整个人被掏空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 谢予琛看着王太后,他笑得讽刺,“好一个累了。” 王太后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谢予琛的意思。 谢予琛闭了闭眼,“太后好好养病罢。” 王太后望着谢予琛的背影,“哀家会撑住的。” 虽然慈宁宫的人都想要瞒着王太后,但其实她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太医说自己大限将至的事情,其实王太后都知道。 ——她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王太后想到前朝的情况,她知道,大楚现在不能办国丧,至少要等谢予琛的新政推行顺利才行。 * 谢予琛从慈宁宫出来以后,他望着枝叶繁茂的树,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或许是老了罢,总爱回忆往昔。 “贵妃听到这个消息,有什么反应?” 绿色的叶子中,渐渐显露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暗卫恭敬地回答道,“贵妃娘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她一人在窗前坐了很久。” 谢予琛垂下眸,“朕知道了。” 他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伤,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 正值午时三分的时刻。 谈安歌略微扬起头,看着刺目的阳光,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她只是坐在窗边,都能感觉到阳光炽热的温度。 但很奇怪的是,她心中毫无感觉——明明以前她最讨厌这样炎热的天气,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觉了。 谈安歌想,距离她穿书进来,究竟有多久的时间了? 她好像想不起来了,但是却能够清晰回忆起那时候的心态。 虽然社畜做了那么多年,但是那时候的她依旧是很单纯的。 不然也不会觉得,宫中的生活刺激而有趣,比在现代的时候好多了。 谈安歌甚至一度觉得,宫斗对她来讲是超简单模式。她不仅有皇上的宠爱,还有谈家在后面给她做后盾。虽然偶尔也会有人将矛头对准它,但是都不曾出过什么事。 现在,谢予琛依旧宠爱她。谈安歌甚至通过系统知道谢予琛对她的一往情深,谈家也依旧愿意做她的后盾。 但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今,同样宠爱着谈安歌的太后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病倒,甚至死去。一想到这一点,谈安歌就难受的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得知太后病倒这件事,后宫中最开心的无疑就是龚吉月了。 她与太后本来面都没见过几次,既没有感情,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龚吉月只知道,该轮到她表现了。 虽然太后没有要求让妃嫔侍疾,但是龚吉月却仍然主动提出要给太后侍疾。 谢予琛自然答应了下来。 太医说,王太后大限将至,但是谢予琛知道,在新政遭到众多朝臣反对的现在,大楚绝不能有国丧。 否则,他想要再推行新政就难了。 以龚吉月的医术,说不定能为王太后再续命一段时间。 龚吉月浑然不知谢予琛的考量,见谢予琛答应了下来,又想到现在在翊坤宫依旧消沉的谈安歌,不由弯起了唇角。 她想,她距离这次任务的成功不远了。 * “娘娘,您真的不去看看太后吗?” 谈安歌慢慢地抬起头,只见妙颜眼中担忧几乎快溢出来。她与妙颜一同长大,谈安歌这些天的情绪,妙颜也是感受得一清二楚的。 谈安歌摇了摇头,“算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回忆起更多,反而是一种幸福。 “可是……”妙颜皱紧双眉。 妙花却不顾忌那么多,她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可月美人主动请缨去太后那里侍疾,她的病才刚刚好,就如此急于表现,真是不要脸。” 再怎么说,王太后也是谢予琛的亲生母亲。 面临王太后的病重,谢予琛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谈安歌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淡淡地勾起唇角,“不碍事。” 她累了,不想再与龚吉月计较这些。 若是谢予琛真的和龚吉月…… 算了。 第251章 一起生病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所有糟糕的事情接踵而来。 在谢予琛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庄木晗也随王太后一起倒了下去。 而谢予琛也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时间没有来翊坤宫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算谢予琛偶尔“宠幸”别的妃嫔,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三天不来翊坤宫。 听说,谢予琛最近除了在处理政务,就是待在慈宁宫中。 龚吉月是唯一一个给太后侍疾的妃嫔,因此可以名正言顺地与谢予琛共处一室。 但是现在谈安歌无心顾及这些儿女情长了。 因着太后病重,所有人都围到了慈宁宫。就算庄木晗染了病,也并没有分得多少视线。 甚至太医署的太医都集中在慈宁宫,而庄木晗的长安宫,却只有一个年轻的太医。 谈安歌看到庄木晗的时候,才发现她是真的病了——并不是风寒这样的小病,而是较为严重的大病。 “皇后娘娘……”谈安歌显得有些怔怔的。 庄木晗虽然病了,但是一双黑眸却显得格外精神。她睨了谈安歌一眼,“这是作甚么?” 庄木晗从来没有见到过谈安歌这么丧气的模样。而且,如果不是庄木晗自作多情的话,谈安歌这样的表现似乎还是因为自己。 谈安歌道,“娘娘怎么把自己弄成这番模样?” 庄木晗说道,“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病了。不过你别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做出一副本宫随时要死了的模样。” 谈安歌看着庄木晗,庄木晗的脸色苍白如纸,连唇色都跟面色一样浅淡。 而庄木晗不知道的是,她的印堂处微微发黑,似乎昭示了什么。 总之,谈安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嫔妾去一趟慈宁宫。” 庄木晗看着谈安歌格外悲壮的神情,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是不理解谈安歌为何这样表现。 * 谈安歌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必须让苏太医来看看庄木晗。 太后和皇后双双病倒,这个后宫该怎么办是好? 她必须…… “哟。” 听到熟悉的讥讽声音,谈安歌反应有些迟钝,她慢慢地抬起头来,龚吉月眸中洋溢着浓浓的自得,似乎正准备对她这个失败者发起嘲笑。。 迎面吹来的微风扬起谈安歌的发丝,她忽然就笑了。 “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龚吉月倏然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谈安歌竟然如此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提起这件事情。 据龚吉月所知,像她们这种从异界来的人,都要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保密。如果一旦被此界的人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就会被系统抹杀掉。 “你……” 谈安歌一步一步走近龚吉月,她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我还知道,是你害死了阿灵。” 龚吉月嘴唇颤抖,“你疯了!” 谈安歌收住笑容,温暖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她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龚吉月,我希望你任务完成得顺利。但是也希望,你的良心不会痛。” 龚吉月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贵妃娘娘,若是您生病了,我倒是可以帮您看一看。” 龚吉月在暗讽谈安歌有病,谈安歌岂会听不出来? 但是她非但不生气,反而又笑了。 谈安歌知道,龚吉月的任务目标,从来不需要陷害任何人。 但若是不陷害任何人,龚吉月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自己的任务目标。 但是,龚吉月现在真的能够如愿吗? * 谈安歌带着苏太医路过王太后的寝殿时,她若有所觉地停下了脚步。 苏太医有些了然,“贵妃娘娘,你要不进去看一看?总归不急这么一会儿。” 谈安歌瞥了苏太医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她本来不想见王太后的,但是现在却出乎意料地朝着王太后的寝殿走去。 手似乎不受控制,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谁?” 王太后似乎苍老了许多,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在谈安歌的印象里,王太后虽然是太后,但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太后已经老去了。 “是臣妾。” 王太后听到有些哽咽的声音,不由抬起头来。见到来人竟然是谈安歌,她有些吃惊。 “太后娘娘……” 王太后见谈安歌情绪绷不住,连忙开口道,“好了,你可别哭。否则阿琛又要找哀家算账了。” 王太后的语气充斥着宠溺,让谈安歌不由心生怀念。 “但是陛下已经半个月没有来臣妾的宫中了。” 王太后悠悠地叹了口气,“安歌最近要体谅他一些,他也不容易。偏偏在这个关口,哀家又给他添麻烦。” 谈安歌道,“嗯。” 王太后笑了,“你们俩心意相通,一定能够互相理解的。不像哀家与先帝,虽为夫妻,但也只是表面功夫。” 谈安歌心中躁动不安的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她露出一个微笑,“是呀。” 谈安歌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她其实心中也知道,谢予琛一直会在。 不然,她大概早就不行了。 王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安歌还有什么事要与哀家说吗?” 她病得十分严重,光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太后就感觉到了疲惫。她的眼皮止不住地下垂,像是要睡过去一般。 谈安歌说道,“没有了。” 看着太后逐渐闭上眼睛的模样,谈安歌轻声道,“太后娘娘,您一定要尽早好起来。” 虽然谈安歌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 苏太医来到长安宫,长安宫上下总算能够松一口气。 别看庄木晗表现得淡定,实际上宫人们都快要急疯了。 谈安歌能够想到的问题,其他人又岂会想不到? 有谈安歌做主心骨,一切都好办了。 “从今日开始,就由臣妾来为皇后娘娘侍疾。” 庄木晗道,“本宫不需要侍疾。” 从庄木晗漆黑的双眼中,谈安歌看到了一种极为陌生的情感。 这种情感很陌生,但又很特殊。 “为什么?”谈安歌忍不住问出了声。 庄木晗奇怪得瞥了一眼谈安歌,“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谈安歌抿紧了唇。 她知道,庄木晗是不想连累她。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觉,谈安歌仍是感受到了庄木晗心中的想法。 “可是臣妾不能抛下皇后娘娘。”谈安歌说道。 她不能再这么沉寂下去了。 在所有人都苦苦挣扎的时候,她也必须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才可以。 第252章 和好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庄木晗一朝倒下,六宫的事务无人处理。若说要交给别的妃嫔,庄木晗也不太放心。唯有谈安歌是庄木晗在偌大的后宫里难得信任的人。 虽然谈安歌对外宣称自己给庄木晗侍疾,但实际上谈安歌是为了慢慢接手过庄木晗手中的事务。 谈安歌一直都知道,维持后宫正常运转是一个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谈安歌更不能够让谢予琛有后顾之忧。 庄木晗看着谈安歌忙碌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辛苦你了。” 谈安歌每日既要帮庄木晗处理事务,又要操心她的病情,着实是不容易。 谈安歌唇角勾起,“不辛苦。” 她才知道,庄木晗从前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前朝与后宫多有牵扯。有时候,皇后还需要辅助皇上,与命妇们打好关系,这样才能让皇上在前朝行走得更加顺利。 “若是本宫没有病倒就好了。” 其实庄木晗是有些心疼谈安歌的。被逼着成长,从来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谈安歌垂下眸,“但臣妾也该长大了。” 庄木晗闭了闭眼,“陛下要推行新政,必先历经许多艰难。但一旦成功,这乃是会改变历史的大事。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臣妾知道。” 所以,她现在想尽可能地帮到谢予琛,减轻他肩上的负担。 庄木晗缓缓地抬起手,她握住谈安歌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庄木晗患病以来,谢予琛一次也没有来长安宫看过她。庄木晗知道最近谢予琛面临的事情很多,但是,他不可能没有听闻自己患病的消息。 何况,谈安歌主动提出给自己侍疾,谢予琛绝不可能无视。 庄木晗作为一个旁观者,一直以来都十分清楚谢予琛与谈安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真是难为谈安歌这么坚强的继续守在他身边了。 ——或许,一切从谢玉灵死亡的那一刻就变了。 * 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谢予琛依旧不见踪影,据说他很忙。但是谢予琛不来见谈安歌的原因,大概只有他心中清楚。 太后的病情虽然没有好转,在龚吉月的努力下,勉强稳定了下来。但是,她身体的颓势不可逆转,大限也是迟早的事情。 同样,庄木晗的病情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关注着太后,少有人知道庄木晗的病。 但是作为侍疾的妃嫔,谈安歌最为清楚庄木晗的身体状况。就算不听苏太医所说,从庄木晗难看的脸色,谈安歌也能看出端倪。 庄木晗看着谈安歌,虽然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疲惫,但是依旧被庄木晗看了出来。 庄木晗对自己的身体有数,她想安慰谈安歌,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这一个月以来,谈安歌要承受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庄木晗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谈安歌从来都没有走出过之前的事情。 谈安歌朝庄木晗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想让庄木晗安心。但是她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竟是往后倒去。 庄木晗脸色大变,“来人!” * 谈安歌终于倒下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早就该支撑不住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撑了这么久。 谈安歌患的不是大病,是劳累过度所导致的体虚,还有轻微风寒。 她咳嗽了几声,努力压下喉中的痒意,摆手说道,“我没事。” 妙颜心疼极了,自家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可偏偏这世上的事充满了无奈,妙颜也无能为力。 “娘娘既然病了,不如就将手上的事放一放。好生养上几天——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其实太医说的是谈安歌忧思过度,而忧思过度会导致肝气郁结。如果谈安歌再这么继续下去,就很难说了。 谈安歌奇怪地瞥了妙颜一眼,“怎么可能?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而退缩?” 妙颜抿着唇,不说话了。 谈安歌看着妙颜,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别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没有人死,哭什么呀?” 妙颜忽然跪了下来,“娘娘,您别这样……” “她怎么了?” 一道男声却接住了妙颜的话。 谢予琛跨步走进来。一个多月不见,他的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的青黑也十分严重,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过了。 谈安歌怔然道,“陛下……” 谢予琛听到谈安歌晕倒的消息,他就立刻赶过来了。天知道这一路上他是如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焦躁的。 他甚至想起了谈安歌刚生完阿霆时的样子,一阵浓浓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该知道的,谈安歌是一个极为倔强的人。如果他再不管她,她只会憋疯自己的。 “你……” 谈安歌见谢予琛也是这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由道,“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做什么呢?” 谢予琛眼眶发红,他静静地凝视着谈安歌,久久无法开口说出话。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 “陛下,您不处理政务了吗?” 谢予琛盯着她,他故意不来见她,他承认自己是有一些赌气的成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听人说谈安歌晕倒的消息,谢予琛还是不会来看她的。 自谢玉灵出生以后,谢予琛每天都要见到谈安歌。明明在一个宫内,他们从来没有分隔过这么久。 谢予琛曾在脑内无数次描摹他再见到谈安歌的场景,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谈安歌会这么淡定。 ——不对,不应该的,她应该生气才对。 谈安歌道,“陛下,您是受虐狂吗?” 谢予琛倏然抬起头来,望着谈安歌。 谈安歌露出无奈的表情。 她气血不足,唇色极为苍白。但是从谈安歌的双眸里,谢予琛却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朕怎么会是会是受虐狂呢?”谢予琛喃喃地重复道。 他一步一步靠近谈安歌。 谈安歌眨了眨眼,还有些茫然,但是谢予琛却忽然抱住了她。 有人说,拥抱是可以治愈人。 在这一刻,谢予琛和谈安歌同时都感受到了拥抱治愈。身上沉重的压力与疲惫一扫而空,注意力全放在这个温暖的拥抱之中。 谈安歌靠在谢予琛身上,她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真亏陛下忍得住。” 谢予琛紧紧地抱着谈安歌,直到将谈安歌勒得有些窒息,忍不住伸手来推他的时候,他才放开了。 “陛下,最近可还顺利?” 前朝的事情谈安歌没有过多去关注,但是大约也能猜到是什么样子。 谢予琛抿紧了唇,半晌以后,他摇了摇头。 谈安歌道,“我最近好像也没有很顺利。” 谢予琛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朕知道的……朕都知道。” 他虽然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谈安歌的样子,但实际上谢予琛每天都让暗卫给他汇报谈安歌的情况。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忽然开口道,“陛下,臣妾也希望新政推行成功。” 谢予琛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 要不是他不迷信,他也该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执意推行新政而导致王太后和庄木晗病了的。 谈安歌却握住了他的手,“会成功的——陛下忘了吗?新政是臣妾出的主意。” 谢予琛被谈安歌眸子里的坚定与信任蛊惑,他渐渐放下这些天的顾虑与焦躁,内心变得一片平静。 “嗯。” * 妙颜端着药进来,就看见谢予琛不知何时与谈安歌躺在了一起,两个人头依偎着头,一派温馨和谐的气象。 妙颜不由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虽然是这样艰难的时期,但只要陛下与娘娘彼此了解,就是最好的了。 她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为两人贴心地带上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第253章 参政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十分贴心地没有问任何事,谢予琛也没有问她任何事情。 两个人好像从前一样,没有任何烦恼,只需要考虑今天吃什么,明日又去哪里玩就好。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却暗自下了决心。 * 新政的推行无疑是一件颠覆大楚的事情,但是新政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官员的贪污腐败一直都存在着,但新政却在最大限度上缩减了官员的贪污腐败程度。 谈安歌之前从来没有想插手过朝堂上的事情,因为谢予琛自己就能处理得很好。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谈安歌看着许久没见的谈光远,一时之间心绪有些复杂。 “陛下推行新政的事情,兄长知道多少?” 谈光远抬起头,谈安歌忽然召他入宫,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 在推行新政这件事上,持反对意见的朝臣占了大多数,还有一些持中立意见的朝臣,只有极少数忠臣是支持谢予琛的。 而谈家就是持中立意见。 不是谈家不够忠诚,而是因为此事牵扯甚广。京城的世家大族本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更别提改革这种大事。 而谈安歌现在想要谈家全力支持谢予琛的新政。 谢予望善于挑拨、操纵人心,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朝堂的事情十分复杂,朝臣们狡猾的很,大多时候并不肯为你尽心尽力地办事。 谢予琛要推行新政,大多朝臣都藏了私。 而谈安歌现在要的就是让谈家搅动风雨,不管太后与皇后最终死没死,谢予琛的新政都能够成功。 谈光远听了谈安歌的想法后,陷入了沉默。 如果新政失败,谈家毫无意外地就会被卷进这场风波里。但是…… 谈光远望着谈安歌坚定的目光,“微臣会回去与父亲商量的。” 自己妹妹气质的变化,谈光远怎么可能感受不出来?若不是实在需要谈家的帮助,想必谈安歌也不会开这个口。 “但是,微臣会尽量帮助陛下的。” 谈安歌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谢谢兄长了。” * 谢予琛想要推行新政,如今依旧寸步难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死板了。 如果换成是谢予望,谢予望一定会选择搅动京城的风雨,从而让世家互相争斗,无暇来顾及他。 谢予琛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执着地与世家对抗。结果也是不尽人意的。 但是,谢予琛没有想到的东西,谈安歌却替他想到了。 这一次,就由她替他承担罢。 * 谢予琛明显地感觉到肩上的重担开始轻松了起来。 他并不是迟钝且愚昧无知的人,很快就察觉到谈安歌为他做了什么。 谢予琛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拿起朱笔,却迟迟未落。 “陛下,月美人求见。” 谢予琛微微蹙起了眉,龚吉月走了进来。与他们不同,龚吉月最近可谓是过得非常的滋润。 她的算计实现了,如果她所预料的不错的话,庄木晗可没有她这么好的运气,身体只会一天一天弱下去,甚至与王太后一起办国丧。 听说谈安歌与庄木晗的关系不错,等庄木晗死了,谈安歌想必又会崩溃一次。 这一次,就是庄木晗任务成功的机会。 ——没错,庄木晗来势汹汹的病都是龚吉月的手笔,她提取出自己体内的病毒,并且下在了庄木晗的饭菜里面。 看上去,庄木晗就像是意外得病。但实际上,却是龚吉月精心算计的结果。 龚吉月笑意盈盈,“嫔妾参见陛下。嫔妾今日本想着照着太医给的食谱给太后娘娘炖一碗鸡汤,没想到炖多了,刚好陛下最近身子也不大好,不如陛下也帮嫔妾分担一下?可莫要浪费了这上好的鸡汤。” 谢予琛看向龚吉月手中的鸡汤,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最近,柔贵妃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你不如端给柔贵妃,朕现在不想喝鸡汤。” 龚吉月也知道,谢予琛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谈安歌了,她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早就破裂。但是没有想到,谢予琛居然亲昵地提起谈安歌,甚至一点儿也不赏她的脸。 龚吉月的表情倏然变了,“是么……嫔妾一直待在慈宁宫侍疾,竟然不知道姐姐身体不好,真是该死。” 谢予琛的眼底毫无波澜,“既然这样,待会儿你就送去翊坤宫罢。” 第254章 掌嘴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哟,这是月美人?真是稀客。” 龚吉月端着鸡汤,面色阴晴不定。 她严重怀疑,今日的事情就是因为谈安歌刻意算计自己所导致的。否则,谢予琛怎么可能那样对她? 分明龚吉月最近觉得,谢予琛已经对她产生不一样情愫了,而且谢予琛对她的好感度也已经飙升到60了。 她咬紧牙,欲成大事者,必先忍受非一般的屈辱才行。 既然谢予琛心中还有谈安歌,那么龚吉月绝不能表现出厌恶谈安歌的样子——至少表面看上去必须得是和谐的。 可是,龚吉月想到了谈安歌那天对她的挑衅,怎么也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了。 谈安歌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龚吉月,龚吉月此时的表情虽然平静无波,但是谈安歌却可以轻松地看到藏在她眸底的狂风巨浪。 只见龚吉月终于抬起眼来,她露出一个笑容,“陛下吩咐嫔妾给娘娘送鸡汤,听闻娘娘最近在长安宫为皇后娘娘侍疾十分辛苦,因此需要补补身子。” “这样。”谈安歌若有所思,随即吩咐身旁的妙颜道,“妙颜,让太监先试试毒。试完了再端给本宫。” 龚吉月见谈安歌这副嚣张的模样,不由咬牙道,“这可是熬给太后娘娘的鸡汤!” 谈安歌顺着龚吉月的话说道,“本宫这是防患于未然,避免在过程中被别人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龚吉月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 妙颜似乎知道谈安歌的心意,连忙斥道,“月美人,你怎可对贵妃娘娘无礼?!” 谈安歌摆了摆手,她走近龚吉月,在龚吉月耳边轻声问道,“好感度刷的怎么样?” 龚吉月就知道她见谈安歌必然讨不了好,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妙颜在场的情况下,谈安歌竟然还敢如此大胆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难道就不怕被妙颜识破身份吗? 谈安歌笑得嚣张,自从谢予琛来过以后,她似乎恢复了往常的一些活力。特别是当龚吉月来了以后,这份活力更甚。 ——连演技都变得更好了。 谈安歌忽然向后倒去,方才还得意嚣张的脸上换上了惊恐的表情。连龚吉月差点都怀疑她刚刚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举动,但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月美人,你推我作甚么?” 虽然这已经是烂俗的套路了,但是谈安歌可是真的摔了一个结实的屁股蹲儿。龚吉月怀疑她们是串通好的,不然妙颜就站在谈安歌的身边,怎么可能连扶都不扶? 龚吉月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谈安歌,百口莫辩。 谈安歌肆意地扬起唇角,“去告诉陛下,说月美人推倒了本宫。” 谈安歌虽然一直信任谢予琛不会被龚吉月产生其他的情愫,但这并不代表着龚吉月可以肆意妄为。 在她低沉失落的这段时间里,龚吉月怕是开心疯了。 可是,凭什么呢? 害阿灵的是龚吉月,而龚吉月现在还好端端地坐着,甚至想着怎么刷谢予琛的好感度。 凭什么她可以如此轻松呢? 不出一刻的时间,谢予琛就急匆匆地赶到了翊坤宫。 他叫龚吉月给谈安歌送鸡汤当然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龚吉月下一个脸面,让她不要那么得意忘形。 就算谢予琛真的对龚吉月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如今太后与皇后重病,而他又在前朝屡屡受挫,怎么都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但是,谢予琛没想到的是,龚吉月居然敢对谈安歌动手。 在谢予琛的印象里,谈安歌是不可能主动对别人出手的。龚吉月被推倒,自然不会是因为谈安歌栽赃陷害导致的。 龚吉月看着谢予琛略过自己,直奔谈安歌的举动,心底一片冰冷。 谈安歌究竟给谢予琛下了什么迷魂汤? 不论她再怎么捂谢予琛的这一颗心,谢予琛奔向的依旧是谈安歌。 现在,龚吉月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最高级别的。有谈安歌在,攻略谢予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谢玉灵没死,她更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谈安歌眸里不觉带上了些水汽,“陛下,疼。” 谢予琛显得有些焦急,“伤到哪儿了?太医呢?” 谈安歌指着龚吉月,“臣妾只是说了一句让太监试试毒,不知道为什么,月美人忽然恼羞成怒,便推了臣妾一下。臣妾一时反应不过来,摔了一跤……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谢予琛转身看着龚吉月,他的双眉深深地蹙起,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龚吉月心知现在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她仍是不甘心地说道,“嫔妾没有推贵妃娘娘,嫔妾愿意对天发誓,如果嫔妾推了贵妃娘娘,嫔妾愿遭五雷轰顶。” 谢予琛脚步微顿,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对天发誓?” 谈安歌笑了,“月美人还真敢说。轻易地发毒誓,倒也不怕遭了报应。” 谈安歌话中仿佛意有所指,但是在场除了她以外,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明白她所说的意思。 “苏鸿才。”谢予琛唤道。 “奴才在。”苏鸿才连忙应道。 谢予琛似乎是不耐烦,撇过头去,“掌嘴。” 苏鸿才走到龚吉月面前,露出一个微笑,“娘娘,得罪了。” 谈安歌看着啪啪被掌嘴的龚吉月,不由勾起唇角。 谢予琛眸中划过一丝欣慰,说道,“苏鸿才,再打重一些。” 谈安歌想,以龚吉月的性子,此刻大概已经被气个半死了。 她仰头望着谢予琛,“陛下就这么相信臣妾吗?万一月美人说的是真的呢?” 谢予琛想也不想道,“她说的不会是真的。” 停顿了一会儿,谢予琛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最近,谈家一改之前的口风,说推行新政的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是因为你吗?”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顿时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是瞒不过面前这个男人的。 谢予琛看到谈安歌这副表情,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训斥她的擅作主张。 “你不必为朕做这么多的……真的。” 第255章 母妃讨厌她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接下来,谈安歌每日坐马车坐得头晕脑花,感觉人生不会再好了。 好在历经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要到江南了。 在还剩下几天路程的时候,谢予琛却忽然对谈安歌说,“我们私奔吧。” 谈安歌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的头晕还没有好,甚至产生了幻听。 直到谢予琛又重复了一遍的时候,谈安歌这才意识到谢予琛居然是说真的。 谢予琛早就做好了准备,自有会易容术的暗卫坐镇在大部队中,伪装成谢予琛和谈安歌。而真正的谢予琛与谈安歌就可以先行一步,伪装成平民百姓,微服私访。 谈安歌再次坐上谢予琛的马,颇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 她和谢予琛伪装成一对富商夫妇,来到了江南。 *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谈安歌前世也没来得及去江南水乡,但不得不说的是,江南水乡场景就像是她听过的任何一句诗句那样优美。 坐上画船,看着一栋又一栋的瓦房往后退。 江南水乡一向是最为富饶的地方,因此谈安歌也并没有看见多少穷苦的百姓,反而人人脸上洋溢着最为平淡的幸福。 船靠岸,谢予琛直接给船夫了一两银子。 谢予琛将富商的气质扮演得淋漓尽致,“今天心情好,不用找了。” 船夫一脸惊喜,“谢谢老爷!” 谈安歌抓住谢予琛的手,有些调侃地说道,“谢老板今天真是财大气粗。” 谢予琛道,“那可不,毕竟带夫人出来玩。” 旁边的一个姑娘看到了,不由得笑道,“老爷和夫人可真是恩爱。” 谢予琛好心情地扬起嘴角,“谢谢。” 那个姑娘继续说道,“老爷与夫人可是来江南游玩的?” 古代的旅游业虽然不发达,但是还是会偶尔又有钱有闲的人来江南游玩。以姑娘多年的看人经验,谢予琛和谈安歌就是属于这样的人。 谈安歌接话道,“是又如何?” 那个姑娘说道,“我姓白,自小在这里长大,对江南很是熟悉。老爷与夫人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人,玩起来未免会有些不知所措。不如让我引着老爷与夫人玩。” 原来是白薇儿看到谢予琛大手笔地给船夫一两银子,看到了商机,这才凑了上来。 谈安歌抽了抽嘴角,古代版的导游吗? 谢予琛也明白了白薇儿的意思,他虽然带了侍从,身边也有暗卫保护,但是江南对他和谈安歌来说,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确实需要人指引。 他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了白薇儿的手上。 “白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谢予琛说道,“这些先作为定金。只不过,我们毕竟只有夫妻两人,行走在外多有不安全。除了你以外,再要几个身高力强的壮汉,这样我与夫人也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他已经料到,白薇儿作为一介女子,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揽生意,身后必定不简单。 白薇儿收下金子,心中暗喜今日可算是被她碰到大客户了。 “是!” * 第二日,谢予琛与谈安歌的身旁就多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而白薇儿则是笑意盎然地朝着谢予琛介绍着江南水乡的特色。 谢予琛微微勾起唇角,“其实,我早就听闻江南水乡富饶,我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唯独江南从来没有来过。这次来江南,实际上也是想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 谢予琛没忘这次提早来到江南水乡的目的——不是游玩,而是微服私访。 白薇儿露出一个笑容,“江南属纺织业最为闻名,若黄老爷要投资的话,纺织业当属红利最大的行业。” 谢予琛道,“不过我突然来江南,怕是纺织的生意不太好做……” 白薇儿一跺脚,“嗨呀,有什么不好做的?黄老爷这般有钱,随便投资一下那些绣娘,那些绣娘定会感激老爷的。又或者,老爷可以将厉害的绣娘集中在一起,开一个像京城织造局那样的机构,再开一家成衣店什么的,那可不是暴利吗?” 谢予琛有些惊异,没有想到这个白薇儿竟然还这么有商业头脑。 这样的点子倒是不错,后续他回京城的时候,可以征求一下几个皇商的意见。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做生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谢予琛说道,“我都做了大半年了,能不知道吗?做生意,不仅要有机灵的头脑,人情场那些,也要搞得清清楚楚。” 白薇儿道,“这还不简单吗?既然老爷诚意十足,那我也就告诉你,江南这一带富商多,也有皇商,大家之间都是和平共处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只需要向知府塞一些好处,就能顺利行商了。” 谢予琛脚步微顿,“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白薇儿微微扬起唇角,“算是吧。黄老爷这么大方,知府一定会很开心的。” 江南虽然富饶,但江南府却也有江南府的潜规则。 江南商业发达,商贾也多。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商贾就是万恶的资本家。虽然古代商贾地位是最低的,但是奈何人家手握着财富。 而之所以会有官商勾结这种事情发生,也正是因为官盯着商手里的财富。 江南知府就是这样。 他收着从商贾那边来的那边孝敬,作为回馈,他利用官职之便给商贾们提供便利。便利有多少,具体还要看商贾孝敬的多少。 其实,江南老百姓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层层剥削下来,流到江南老百姓手中的钱财并不剩多少。但是也勉强维持着一个能凑合过的水平。 这也是为什么昨日的船夫面对谢予琛的馈赠没有丝毫犹豫,感恩戴德地接下的原因。 白薇儿说道,“别看我们这样,我们每个月也是给了上头不少好处的。现在的江南府,只有给好处,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但也不算太亏——就是苦了老百姓咯。” 虽然收受贿赂的官员在哪个地方都是很常见,除非极为坚守自己的官员才能做得到绝对清廉。但江南知府的行为,明显过分了。 第256章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太后去世,举国哀悼。 宫中挂起白幡,沉重与哀寂在宫中肆意蔓延。 谈安歌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曾经会朝着她笑,毫不顾忌地刻意偏袒她的那个太后真的去世了。就像是谢玉灵一样,谈安歌再也见不到她了。 一时之间,谈安歌的心绪十分纷乱。不知道是不是该悔恨自己应该多去看王太后两眼,而不是突然收到她故去的消息后,给自己徒留遗憾。 她以为,王太后至少能够撑过这个秋天的。 但是,无用的哀伤在这个时候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太后的去世并不安然,因为她前脚眼一闭,后脚得知太后去世消息的朝臣便盯紧了谢予琛。 京中很多人自从得知王太后病重的消息后,老早就期盼着太后快点去世。 因为,只有太后去世,他们才能拿住谢予琛的把柄。借机说是因为谢予琛执意要推行新政,才引得老天震怒,夺走了太后的性命。 至于事情的真相,早就没有人去关注了。 甚至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将目光放到了豫王的身上。 虽然谢予琛早就坐稳了这个皇位,但是谢予琛一心向民,并且敏锐而睿智,这样继续下去,搞不好除了推行新政以外,谢予琛还会做出什么举措来。 忠臣都希望国有明君,但是这世上真正的忠臣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朝臣都只看得见自己眼前的利益,反而希望有时候皇上不要那么耳目聪明,他们才好搞一些小动作。 * 谈安歌跪在灵前,曾经鲜活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牌位,归于尘土。 太后去世,按道理来说应该由的庄木晗这个正经儿媳妇守灵,但是谈安歌主动请缨,现在庄木晗染病,就由她来代替庄木晗守灵。 守灵要守整整七天,并不轻松。 但谈安歌倒是感觉还好,因为在这七天内,她只需要专心跪在太后的灵前就好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宁静,逃离了外界的纷纷扰扰,谈安歌开始放空起来。直到妙颜急匆匆地冲进来,这份宁静才被打破。 “不好了,娘娘!陛下在朝堂上晕倒了!” 谈安歌早就料到太后去世只是一个开端,必然会伴随着一些其他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谢予琛居然晕倒了。 在谈安歌的记忆里,谢予琛一直很强大,根本不像她这么娇弱,受了一点打击身体就撑不住了。 “娘娘!”妙颜的催促声传来。 谈安歌恍然抬头望去,妙颜眸中含着十足的焦急。 “本宫……要守灵。”谈安歌垂下眸。 宫里不能够乱套。 若是连她也慌了,或许谢予琛的晕倒本身不严重,但她的慌乱反倒使其他人慌了神。 妙颜跺脚道,“娘娘!” 谈安歌说道,“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自有太医。本宫过去,也只不过是添乱罢了。” 虽然谈安歌说的是事实,但是说到底也是一件小事,谈安歌过去看一眼谢予琛也没有什么。 毕竟谢予琛突然晕倒的原因,就是因为有文臣说了,太后的去世是因为谢予琛执意推行新政的后果,气急攻心所导致。谢予琛此刻正是脆弱的时候,一定很需要谈安歌的安慰。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等妙颜走了以后,谈安歌望着王太后的牌位。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望着王太后的牌位时,内心都会出其意料地平静下来。 她知道,王太后一定也不想看到这一幕的。 谈安歌闭上眼,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谢予琛的身影。 谢予琛一直以来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若是谢予琛倒下了,谈安歌根本 * 而谢予琛自然不会轻易倒下。 非要说的话,他曾经经历过比现在还要难过一百倍的局面。虽然现在早就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但从前的痛苦和屈辱仍是刻骨铭心,铭刻在他的骨子里,让谢予琛不会轻易地被击倒。 毕竟,他可不是谢予望。 谢予琛感觉有一股气堵在胸口,让他感到郁郁不乐。 但是等苏太医施了针以后,谢予琛感觉到自己好多了。 “陛下,万万不得再如此动气了。” 谢予琛点了点头。 他看向一旁担忧的谈光远,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一次,连累爱卿了。” 谈光远面色大变,“陛下怎可这么说?” 谢予琛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事实——谈家这次全力支持朕,但是朕却让你们失望了。” 谈光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陛下做的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就算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吗?” 谢予琛朗声笑了起来,“成功之母——好一个成功之母!” 可惜,败局已定,就连谢予琛也不得不认。 谢予琛笑完,终于开了口,“其实,朕一直都知道,是因为安歌开了口,谈家才肯全力支持朕推行新政。” 谈光远的面色顿时变得比刚刚还要难看。 谢予琛的目光了然,“谈爱卿放宽心,朕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人为自己着想一些,乃是人之常情。何况,朕也没有照顾好安歌……” 谈光远沉默了一会儿,“不,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包括推行新政也是,虽然他们一直反对。但是微臣却认为,陛下的新政并不同前朝的几次无用的改革,是具有可行性的。” 谢予琛笑了起来,他倒也不避讳与谈光远说这些,“是吗?其实里面的一些想法,是安歌提出来的。朕只是将它加以完善。” 谈光远不由愣在了原地。 谢予琛的眼神认真,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后宫一直有一个默认的规则,那就是后宫不得参政。但凡是脑子清明的君主,都不会容许妃嫔妄议政事。 “只是可惜……”谢予琛说道,“朕不能替安歌实现她的梦想了……” 但是,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想起谈安歌,谢予琛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他和她,还会有未来的。 * 谈安歌似乎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守灵七天,实际上对身体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以谈安歌现在的身体,压根承受不住。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谈安歌终于撑不住了。 她这一次是真的病倒了。 谈安歌睁开双眼的时候,对上的正是谢予琛一双焦灼的双眸。 谈安歌有些恍惚,“我这是……” 说着,谈安歌便想坐起身,但是随即就被谢予琛一句话强行打了回去。 “躺下。” 谈安歌乖乖躺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 谢予琛又说道,“好好养病。” 谈安歌下意识地说道,“可是……还有一天。” “你既然病倒,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谢予琛的语气分外冷酷,但是谈歌心中却涌上一股暖流。 “好。” 国丧需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但是谈安歌不知道谢予琛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真的没有让她操不该操的心。 就连哭丧的时候,谈安歌也只是意思意思地走了一个流程。 但是,正当谈安歌准备离开时,她在太后的灵堂上看到了龚吉月。 龚吉月的眼睛红肿,但是某中却并无哀痛的情绪。 谈安歌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龚吉月追了上来。 “听说,你病了。” 龚吉月擦去眼泪,她昂着头,前几天苏鸿才在龚吉月脸上留下的印记已经消失。按常理来说,龚吉月应该不会痊愈的这么快,大概是借助了系统商城的力量。 谈安歌看着龚吉月,并没有说话。 龚吉月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她从成为快穿任务执行者开始,就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弱。” 谈安歌挑了挑眉,并没有解释。 她此刻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看着跳梁小丑愚昧的表演。 龚吉月成功被谈安歌这副表情激怒,“你知道吗?谢玉灵的死并不是意外。” 通过系统,谈安歌已经知道谢玉灵的死乃是攻击,月经性算计的结果,但是她并不知道具体过程。 曾经的伤痛在一瞬间涌了上来,谈安歌握紧了拳,但是依旧坚强地站在这里。 “你知道我是怎么杀她的吗?”龚吉月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谈安歌凝视着龚吉月,好半晌终于出了声,“为什么?” 她知道是龚吉月算计了这一切,但是谈安歌并不知道谢玉灵究竟为什么会发生那种意外。 龚吉月欣赏着谈安歌难看的脸色,这么多天的委屈一扫而空。 “借刀杀人——不得不说这招的确很好用。” “你们将谢玉灵看得那么紧,旁人怎么可能近她的身呢?更别提将她故意引诱到树上,在故意引她跳下来这种事。” 谈安歌终于绷不住了,谢玉灵乃是她一生的痛点,“你——” 龚吉月笑了起来,“想知道吗?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反正……” 有谈安歌在一日,她的任务就绝不可能完成。 龚吉月本来还想着,她不会主动向谈安歌下手。但既然谈安歌不仁在先,也别怪她不义。 “那段时间,谢玉茹与谢玉灵玩得很好吧。” 谈安歌如遭雷击,顿时愣在原地。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只需要短短一句话,她就能明白。 谈安歌脑内曾经模拟了很多阴谋,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在这一刻,谈安歌忽然想起了谢玉茹那时候染病的异常,以及赵宛音小心试探的语气。 面对女儿的持续高热,赵宛音怎么可能做事不理呢? 除非,赵宛音觉得是谢玉茹自己的问题。 在作出不可挽回的错事以后,谢玉茹饱受愧疚的折磨,从而生一个大病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不如说,谢玉茹的高热,赵宛音压根就以为是谢玉茹自己迈不过那个坎。 “怎么会这样?”谈安歌喃喃地说道,“她还是一个孩子!” “孩子?”龚吉月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我亲爱的贵妃娘娘,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呢?如果不是因为谢玉灵最喜欢的姐姐一步一步耐心引导,谢玉灵自己怎么可能爬上那么高的树?” 她笑得十分嚣张,谈安歌浑身发冷,只感觉手脚像是要冻住一般,不能做任何事情。 甚至连上去打龚吉月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 龚吉月冷冷地看着谈安歌。 她不是不能对谈安歌下手,相反一直以来对谈安歌下手实在是太容易了。 自从谢玉灵死后,谈安歌的心底防线早就崩溃了。 龚吉月知道,谈安歌从来没有走出来过那场阴霾。 她甚至不用花费一兵一卒,足够让谈安歌整个人都崩溃。 龚吉月见谈安歌已经完全沉浸在残忍的真相里面,不由换上悲痛的表情,重新回到灵堂中去。 ——她今日可从来没见到过谈安歌。 谈安歌完全没有意识到龚吉月的离开,她依旧站在原地,感觉到手和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一片冰凉,不能挪动半分。 ——竟然是谢玉茹害死了阿灵! 可笑她一直想着报仇,没有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给阿灵报得了仇。 龚吉月虽然借刀杀人,但若是谢玉茹没有刻意引导阿灵,阿灵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谈安歌昏倒前,依稀听到宫女急匆匆地叫道。 谈安歌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她久违地梦到了阿灵。 阿灵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她并不怪谈安歌。 但是谈安歌怪自己。 她泪眼朦胧地抱着谢玉灵,“是母妃——是母妃的错!母妃没有保护好你!” 谢玉灵回抱住谈安歌,“母妃,不是你的错。如果有机会,下辈子我还愿意当母妃和父皇的女儿。” 谢玉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身体渐渐变成透明,直至像星辰一样消散在空中。 谈安歌倏然醒来,她的怀中什么都没有。而谢予琛正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安歌醒了。” 谈安歌瞬间破防,扑进谢予琛的怀抱里。 谢予琛还以为谈安歌今日是被哭丧的气氛感染,便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她。 第257章 赐婚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明知道龚吉月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上套。 她接过妙颜手里一看就很苦的药汤,皱着眉一口气喝下。 药汤有些烫,但是谈安歌还是忍着快速喝下。 喝完以后,谈安歌迅速将托盘上的蜜饯放入口中,甜味冲淡苦味,让谈安歌不觉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的病情最近如何了?”谈安歌问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如此沙哑。 妙颜露出犹豫的神色,随后才说道,“皇后娘娘一切都好。”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你可别骗我。” 妙颜只好说道,“还是老样子。” 谈安歌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谢予琛之前来翊坤宫的时候,做了一件事。 整个翊坤宫现在被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目的仅仅为了保护住在主殿的贵妃娘娘,让她能够不再经受来自外界的风雨。 就连妙颜与妙花也被勒令不许告诉谈安歌有关外界的一切事情,只需要告诉她一切都好就行。 因为谈安歌如果知道了外界发生的事情,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不仅谢予琛放弃了新政推行,自太后去世以来,皇后庄木晗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之前谢予琛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太后身上,倒是没有过多关注过皇后。现在听太医说才知道,皇后的身上的怪病极为棘手,要做好最糟糕的打算。 * 被蒙住眼睛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是有时候自欺欺人的人能够过得很快乐。 谈安歌拍着手,逗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阿霆,过来——” 谢景霆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他傻笑着,扑进谈安歌的怀里。 他现在还小,只能发出单一的音节,但最近谢景霆感受到了不能说话的困境,因此正在努力跟着宫女太监学说话。 谢景霆靠在谈安歌柔软的怀抱里,满足地蹭了蹭。 虽然他现在甚至没有记事的能力,一切全凭本能。但是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谈安歌最近心情的不好。 谢景霆努力回忆着这几天妙颜教他的内容,发出一个让人听不懂的音节。 一开始,谈安歌还没反应过来谢景霆在说什么,等到了后面谢景霆重复的次数多了,谈安歌才反应过来,谢景霆想要说的竟然是“娘”。 她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停不下来。 谈安歌亲了谢景霆一口,夸赞道,“我们阿霆第一个学会的词就是‘娘’,以后肯定是一个大孝子。” 谢景瑜刚回来,就看到母子二人温馨的景象。他倒也不嫉妒,而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最近实在发生太多波折了,虽然是一个很自私的念头,但是谢景瑜仍然希望谈安歌不要管那么多,她就该无忧无虑地活着。 谈安歌抬头看到谢景瑜,不由露出笑容,“阿瑜,你回来了。” 谢景瑜点了点头。 一切似乎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但是有一个词叫做“晴空霹雳”。 正当人们以为灿烂而温暖的太阳即将洒满大地的时候,瞬间乌云密布。 “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她……” * 与王太后不同,庄木晗走的时候是一个晴天。 而她今年才二十三岁。或许正是因为太年轻,不管太医说什么,所有人还是没有想到,庄木晗竟然真的会走。 而就在庄木晗的病情急剧恶化的那段时间,谈安歌却待在翊坤宫里。这是她的病早就已经痊愈了七七八八,但是她却选择了逃避。 谢予琛也没有让谈安歌去参加庄木晗的丧事。 正如谢予琛所说的,一切有他在。 朝上的攻讦、以及朝中与宫中的一切烂摊子,谈哥都不需要知道。 时间是最好抚平伤痛的方式,而朝堂上的一切,他自然会去面对。 * 苏鸿才为谢予琛端上一盏茶,他看着谢予琛揉着太阳穴的模样,“陛下,您辛苦了。” 谢予琛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们说,朕想要推行这样的新政,是一种错误——是朕昏庸、无能。但是朕从来不觉得,朕推行新政是一种错误。” 苏鸿才道,“陛下推行行政,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只是,一时之间要改革,大臣们恐怕接受不了……” 谢予琛轻笑,“改革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这三样东西,朕现在一个都不占。所以,这不是一败涂地了吗?” 苏鸿才想要继续劝慰谢予琛,却突然触及到了谢予琛的眼神,谢予琛的眼神坚定,并不像真的受到打击的样子。 苏鸿才虽然是一个阉人,不敢妄议朝政。但是,如果谢予琛真是等闲之辈,那么他绝不可能篡位成功。 果不其然,谢予琛接下去说道,“但是,只是这一次不占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谈安歌让谈家全力支持她推行新政的时候,谢予琛就已经意识到了。 他太刚了,触及到大部分人的利益,自然会遭到他们的一致对外。 谢予琛并不是不会谢予望的手段,只是他不屑。 他笑了起来,“苏鸿才,你觉得豫王如何?” 苏鸿才有些摸不清谢予琛的意思,他道,“豫王一表人才,自然是极好的。” “是啊。”谢予琛感慨道,“听说他人缘也不错,和很多朝臣相处的都不错。” 苏鸿才不由放轻了呼吸,他知道,最近有些人甚至生出了不该生的心思,想要推崇豫王。 看谢予琛这副态度,豫王怕是要倒霉了。 “皇弟也在京城这么多年了。先帝与敦肃皇贵妃都走得急,还没有给他操办婚事。作为皇兄,朕也该多上上心。” 苏鸿才没有想到谢予琛会突然提起这个,他愣了一下,旋即接话道,“是啊,豫王殿下如今也二十有二了,至今王府内还未有正妻。” 谢予琛笑了笑,“所以,朕是时候给他安排一个王妃了。明日召虞梦入宫。” 苏鸿才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虞梦就是那个一直跟在豫王身边的小姑娘,好像至今还是一个平民。 苏鸿才原本以为谢予琛这么说,一定会给豫王安排一个世家贵女作为王妃。像虞梦那种身份,是完全没有资格当王妃的。 第258章 当皇后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国丧需要守孝百日。 在百日里,谈安歌依旧没有依旧没有踏出过翊坤宫的大门。 虽然这是谢予琛命令的,但是若不是谈安歌自己也不想出去,她是绝对不会在宫中待这么久的。 她既然都没有见到庄木晗的最后一面,那么现在再假模假样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谈安歌干脆龟缩在寝宫里,一步也不踏出去。 在翊坤宫里,她就可以借此不看到宫中到处悬挂着的白幡,也感受不到在宫中无声蔓延的哀伤气氛。 就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不管事,谢景瑜还是翊坤宫的其他宫人,十分有默契地知道了这件事,从来不向谈安歌提及任何与庄慕寒有关的事情。 谈安歌就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专心地陪着谢景霆。 直到百日之后,谈安歌才第一次见到谢予琛。 谢予琛显得很平静,就好像宫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但是,谢予琛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这份自欺欺人。 “朕想封你为皇后。安歌,你意下如何?” 谈安歌愣住了,她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封我为……皇后?” 谢予琛说道,“对。” 他的神色认真,“朕一直想封你为皇后。朕心中的正妻,一直都是你。” 谈安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失了声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谢予琛知道谈安歌一时接受不了,他拥住谈安歌,“国丧已经过去,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安歌,这皇后之位必须由你来坐。” 谈安歌眼神涣散,“可是……我不适合。”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条咸鱼,可以做宠妃,但是绝不能做皇后——做皇后实在太累了。 谢予琛道,“没事的,有嬷嬷在一旁辅助,不需要你再做什么。” 不得不说,谢予琛是很了解谈安歌的。 他知道谈安歌在顾虑什么。 包括现在,他也是一脸宠溺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嗫嚅道,“我真的不适合的。” 不知道为什么,谈安歌有些害怕,但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心中的这份害怕。 良久之后,谈安歌才开口说道,“阿琛,我累了。” 谢予琛看着她,耐心而温柔地说道,“那这个皇后之位朕替你留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当皇后了,再当皇后,好么?” 谈安歌摇了摇头,她望着谢予琛熟悉的面庞。忽然之间,泪水渐渐蓄满了眼眶,她控制不住自己,泪水顺着两颊滑落。 谢予琛抱住她,“乖。” 他温柔的嗓音似乎有魔力,一点一点安抚着谈安歌内心激荡的情绪。 “不会再有事了。”谢予琛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吗? 谈安歌想问,但是问不出口。 最终,她只能说道,“让我想想吧。” 谢予琛走后,谈安歌闭上了眼靠在榻上,脑中的思绪就像一堆乱缠在一起的线,她无力解开这堆乱缠的线,自然也无力去思考其中的对错。 直到一道稚嫩的男声打断了乱糟糟的情绪,“做皇后这么好的事,母妃为什么不答应?” 谈安歌睁眼,谢景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正沉静地望着她。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谢景瑜走上前,握住了谈安歌的手,“母妃,儿臣听说过一句话,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才是真的。” 谈安歌莫名被谢景瑜这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戳中了笑点,“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 谢景瑜认真道,“儿臣希望母妃答应父皇。”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也是。” 之所以那么多人追逐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正是因为如果拥有权力的话,能够做很多事情。 就比如宠妃和皇后的区别,虽然相比之下,宠妃更加受宠一些。但是宠爱会失去,一旦失去皇上的宠爱,宠妃照样被皇后压着打。 谈安歌说道,“我知道了。” * 听到谈安歌答应,谢予琛立即吩咐礼部准备封后的事宜。因为大楚的太后与皇后连续驾崩,因此仪式一切从简。 最重要的是,谈安歌能当上皇后。 冗长的封后仪式结束以后,谈安歌就从翊坤宫搬到了长安宫。 长安宫主殿的摆设也是她所熟悉的,上一个在这里住着的人已经被葬到了皇家陵墓中。 谈安歌对庄木晗的感情很复杂。 “阿珩呢?” 自庄木晗故去以后,谈安歌第一次想起谢景珩。 妙颜露出犹豫的神色,谈安歌耳目封闭,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些事情。 庄木晗身体急剧恶化,谢景珩一直看得清楚。 当谈安歌在的时候,谢景珩心里还能有一个慰藉。但是后来连谈安歌都不来了。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虽然谢予琛后来对长安宫多有安排。但是,终究比不上她。 她就像所有人的定心骨,一旦离开,所有人都支撑不住。 谈安歌没来长安宫以后,就连庄木晗也变得沉默寡言。 小小的少年对谈安歌所经历的一切没有深刻的体会,对谢景珩来讲,母后是他最重要的人。而谈安歌的临阵逃避,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谈安歌道,“原来如此。是阿珩不愿意跟着我。” 妙颜慌忙说道,“娘娘别伤心,皇后娘娘骤然离世,对大皇子殿下的伤害很大……他应该是太过伤心,还没有缓过来。” 谈安歌眯起双眼,“你也说了是应该。” 庄木晗走后,她本来想好好照顾谢景珩的,但奈何谢景珩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罢了,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好,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的事情呢? “随他去罢。”谈安歌叹了一口气。 “娘娘……” “母后!” 谈安歌回头望去,今日谢景瑜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一些兴奋的情绪,“儿臣参见母后。” 谈安歌也跟着谢景瑜勾起了唇角,“称呼换得这么快,你是不是早就期盼着这一天了?” 谢景瑜挑了挑眉,“儿臣这是替母后高兴。” 谈安歌笑道,“得了吧。” 第259章 三年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转眼间,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年。 事实证明,时间是抚慰一切伤痛的良药。 谈安歌有两个孩子陪伴,尤其是谢景瑜,经常弄一些小玩意儿回来逗谈安歌开心。久而久之,谈安歌不再沉浸在过往的事情里面,重新变得像以前一样。 只是,她免了妃嫔的请安,平常也很少踏足长安宫以外的地方。 谢景瑜上完太学回来,见到谈安歌手中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不由无奈道,“母后还真是喜欢看这些民间话本。” 谈安歌不由撇嘴道,“你懂什么?!” 谢景瑜说道,“儿臣是不懂,但是儿臣知道,若是被先生抓到儿臣看这种闲书,儿臣是要被打手心的。” 谈安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不该看。” 她现在看的这本话本还是太监采购的时候顺道买回来的,太监在一个小摊上看到的,价格也便宜,随手便买了。因此,这本话本子可谓是闲书中的闲书。 甚至,还有一些不太健康的内容。 谈安歌轻咳一声,脸上不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谢景瑜看了一眼谈安歌,眸中露出了然的神情,但是他并不拆穿她。 反正他的母后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了。 当了母亲以后,也并没有使她成熟起来。 不过,谢景瑜倒是宁愿谈安歌永远这样快乐活泼。 * 自从三年前,谈安歌遭受打击后,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她才走出那个状态。 虽然她从来没有与谢予琛明着说过,但是自从庄木晗突然逝世以后,谈安歌和谢予琛本来拉近的距离,又重新变得远了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等到两个人意识过来的时候,好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样坦诚相待的时候。 两人的心底终究是有了隔阂。 谢予琛宠幸谈安歌的次数也慢慢地变少,只在规定的初一和十五来长安宫。就行那事的时候,也逐渐敷衍,不像以前那样富有激情。 谈安歌走出来以后,其实有过想挽回的想法。但是一方面她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一方面她想着,好像这样下去得过且过也不是什么问题。 直到现在。 长安宫的人几乎不议论外界的事情,谈安歌只隐隐地听说,最近几年,谢予琛最宠爱的妃嫔是龚吉月。 龚吉月已经从月美人升为了月嫔,想必谢予琛应该十分宠爱她。 但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这种状态直到谈安歌听到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的时候,终于被打破了。 【系统:叮咚!系统修复完成,功能恢复正常,本系统将继续为宿主服务。】 ——恍如隔世。 不知道为什么,谈安歌听着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就安心了下来。 她只身一人来到异世,系统就是她的底气。 谈安歌闭上眼,“你回来了。” * 系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从它开始频繁升级维护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龚吉月的系统打算入侵这个世界的念头。 它们这些系统靠掠夺气运为生,不管是为了它自己,还是为了谈安歌,它的本能都是想要排除异己的。 而系统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很遗憾的是,龚吉月经历过多个世界,她所获得的能量远远比谈安歌所获得的能量要多很多。因此,系统虽然付出了一番努力,但是依旧被打败了。 系统升级维护,就是因为它受到了损伤,它必须进行修复。 系统的时间流速与谈安歌的时间流速不同,对系统来说,维护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对谈安歌来说,这就是长达数年的时光。 不过,现在修复完成,系统终于回归了。 看着改版的系统界面,谈安歌不由勾起唇角,“倒是高级了不少。” 系统颇为自豪。 【系统:那当然!】 谈安歌见状,眸中不由透露出一些落寞,“可惜我现在已经不得谢予琛的宠爱了。” 【系统:所以,宿主,你有新的主线任务了——】 系统虽然沉浸于修复,但是谈安歌这边的情况它还是能够感知到。 【系统发布了一条新的主线任务。请宿主想办法夺回皇帝的芳心,并且将皇帝对月嫔的好感度降为0。】 谈安歌道,“夺回……么?” 她现在有些迷惘。 但是没等谈安歌陷入深思,少年的突然插话就打断了她的思绪,“母后终于想通了么?” 谈安歌皱起双眉,“你又偷听。” 谢景瑜一脸无辜,“儿臣没有。” 这三年以来,谢景瑜其实一直在等待谈安歌能够醒悟过来。 谈安歌是皇后,而皇后是皇帝的妻子。一味地与皇帝倔强下去,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何况,谢景瑜还记得在他还小的时候,谢予琛与谈安歌有多么过分。 “阿瑜,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谢景瑜没有想到谈安歌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还正在思索着怎么劝服谈安歌,闻言不由一愣。 可能是因为谢景瑜并不是谈安歌的亲生儿子的原因,而且谢景瑜被养在谈安歌膝下的时候,谈安歌自身还是一个孩子心态。因此,她一直是平等地对待谢景瑜的。 “母后很善良。”谢景瑜毫不犹豫地说道。 “……就只有善良吗?”谈安歌道。 谢景瑜沉默了一下,“总之,母后是一个很好的人。” 谈安歌道,“我倒是宁可你夸奖我漂亮。” “母后一直都很漂亮。”谢景瑜说道,“不如,你去问问阿霆?”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也可以。” 谢景瑜想到了谢景霆,唇角不由露出一个微笑“儿臣猜他会说,母后是一个温柔的人。” “不。”谈安歌说道,“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谢景瑜望着谈安歌,“母后不懦弱——一点也不,母后只是太善良了,所以伤害的都是自己。”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久久不能说话。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体会谢景瑜对她的感情,但是每当谈安歌意识到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心里一阵温暖。 * 不得不说,谢景瑜十分了解谢景霆。 ——真的被谢景瑜猜中了。 但是谢景霆的语气要更加夸张,“母后是世界上最最温柔、最最好看的女子。” 谈安歌一脸沉重地说道,“但是阿霆,母后觉得你该学学成语了。” 谢景霆懵懂地眨了眨眼,他还太年轻,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但是,谈安歌却因为他成功地笑了起来。 “不过,母后也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漂亮、最最温柔的人。” 她也不应该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 她只是……暂时地受到打击而已。 现在系统回来了,她也该像从前那样,自信而潇洒。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谈安歌。 * 谢予琛一个月会雷打不动地宠幸谈安歌两次。 而今天正好是十五,没有意外的话,晚上谢予琛会来长安宫。 谈安歌缓缓褪去衣裳,迈入桶中。 虽然谢景瑜都已经长成少年了,在古人眼里,她也并不年轻了,但是在现代,谈安歌远不到可以成为老的年龄。 谈安歌的曲线依旧漂亮,比起作为小姑娘的时候,她身上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使谈安歌变得更加诱人。 谈安歌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漆黑的眼眸隐隐闪烁着光芒。 * 用完晚膳后,谢予琛便来到了长安宫。 几年过去,谢予琛愈发愈成熟。他的气质沉淀下来,就像陈年的美酒,散发出醇香的味道。 他淡淡地看了谈安歌一眼,总觉得谈安歌今日有哪里不一样了。 谈安歌今日着一袭淡粉色宫装,眉目之间的温柔尽显。 但是谢予琛并没有在意,他直接进入正题。 淡淡的花香钻入谢予琛的鼻腔,让谢予琛忍不住侧目。 没想到的是,谈安歌此时也正专注地盯着他,谢予琛感到些许异样,但是很快就抛至脑后了。 他的手往下探去,谈安歌今日似乎特别有感觉。 谢予琛垂眸,忍不住加重了动作。 谈安歌仰起头,声音似乎可以滴出水来,“陛下……” 谢予琛不由加重呼吸。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极限。 极限的时候,令谢予琛惊讶的是,谈安歌居然主动吻住了他。 这三年以来,他们在这件事上十分敷衍。 但是现在,谢予琛似乎找回了当年激情的感觉。 他抿着唇,不发一言。 但谈安歌却已经睡了过去。 谈安歌的呼吸均匀而绵长,谢予琛垂眸看她,撩开她耳边的发丝。 她美得动人心魄,不断的撩动者,谢予琛早已沉寂下去的内心。 砰咚、砰咚…… ——这是他心跳的声音。 谈安歌闭着眼,系统的提示音接连传来。 【目标人物心动值80……90……】 ——这是系统回归以后,新推出来的功能。 一旦谢予琛对谈安歌的心动值超过50,系统就可以感知到,并且将数据汇报给谈安歌。 谈安歌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小小的勾引了一下,竟然效果如此好。 但是,这还只是开始。 第260章 喜脉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第二日醒来以后,谈安歌发现谢予琛居然默不作声地走了。 她好心情地扬起唇角,“胆小鬼。” 而谢予琛也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小小失控增加对谈安歌宠幸的频率。 有些事情要慢慢来。 初一,又到了谢予琛宠幸谈安歌的时候,谈安歌表现得要比上次更加热情。 谢予琛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谈安歌,似乎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谈安歌眨了眨眼,双腿勾住谢予琛的腰。 “陛下~”她的声音清甜软糯,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谢予琛差点就信了。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呢? 谈安歌看着跳动的数据,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样下去,完成任务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谢予琛眸色微暗,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故意重重地折磨着谈安歌。 谈安歌果然被他攫取走了心神。 只是,正当谈安歌迷离之际,从下腹传来的疼痛却使她骤然惊醒。 ——这么激烈吗? 谢予琛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强忍着停下动作。 但是下腹传来的疼痛并没有因为谢予琛停止动作而消失,反而有种越来越剧烈的趋势。 “不行……”谈安歌面目扭曲,“实在是太疼了。” 谢予琛的眉头深深的蹙起,“来人,传太医!” 谈安歌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反正她也不出宫,丢脸就丢脸吧。 好歹她也是一个皇后呢。 * 太医在床上睡得正香,就被人叫起来,说是皇后娘娘突发腹疼。 明明是深夜,都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但是太医不得不入宫。 谈安歌见到太医的时候,还有些尴尬,她连忙低下头,生怕太医看出什么来。 太医将手搭在谈安歌的手腕上,须臾,他眼中透露出奇怪的神色。 “皇后这是怎么了?”谢予琛问道。 太医的面色可谓是五彩纷呈,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很久以后,他才开口道,“娘娘这不是病了,而是——” 谢予琛迫不及待地问道,“而是什么?” 太医道,“是喜脉。” 谈安歌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现在她完全明白了太医刚才为什么做出那副表情。 这回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看太医的神色,应该也猜到了是发生了什么导致谈安歌突发腹痛。 “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陛下……要注意一些。” 谢予琛听了,眸中露出深思的神色。既没有尴尬,也没有欢喜。 谈安歌虽然知道是自己造的孽,但是看到谢予琛这样,还是不由心生失落。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想到是因为臣妾有孕了。”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睡吧。” 谈安歌不甘心地抿了抿嘴,“陛下就没有什么要对臣妾说的吗?” 谢予琛掀起眼皮,“好好保胎。” 谈安歌直直地凝视着谢予琛,发现谢予琛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后,她才无奈放弃。 “陛下,夜安。” * 怀孕这个消息对于长安宫上下是一件难得的喜事。 自从三年前,陛下虽然封了谈安歌为后,但却开始慢慢疏远谈安歌。 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儿。虽然目前陛下没有做出因为某个宠妃给谈安歌没脸的举动,但是将来的事儿,谁又说的准呢? 如今谈安歌怀上孩子,全宫上下都盼望着能够增进帝后之间关系。 但是谈安歌知道,现在她就算为他诞下了孩子,谢予琛可能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抱有期待了。 一个人的热情终究是会被消耗完的。 谢景瑜默默地看着谈安歌惆怅的样子,握紧了拳头。 既然母后主动想要走出从前的阴霾,那他一定会满足母后的心愿。 谢景瑜瞥了一眼还在咬手指的谢景霆,谢景霆最近十分喜欢咬手指,虽然其他人一再勒令他不准咬了,但是趁没人的时候,谢景霆还是会孜孜不倦地将手指放入嘴中。 谢景瑜打了一下他的嘴,谢景霆立马委屈巴巴地将手放下,“兄……” 谢景瑜颇有些嫌弃,“你爱当谁的弟弟去当谁的弟弟去,我可没有这么傻的弟弟。” 谢景霆更加委屈了。 第261章 再靠近一点点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虽然小时候上太学,谢景珩总要压过谢景瑜一头。宫中统共就他们这两位上太学的皇子,太傅少不了将谢景瑜和谢景珩做对比,谢景瑜因此挨了不少批。 但是从很久以前快开始,谢景瑜就超过了谢景珩。 不如说,自从庄木晗走后,谢景珩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方面上了。在学业成日上浑浑噩噩的,看来庄木晗的离去对他打击很大。 因此,谢予琛现在也越来越重视谢景瑜了。 他轻轻地叩击着桌面,“你是说,你早就已经提前学完了这些?” 谢景瑜说道,“是的。” 谢予琛看着谢景瑜,“这不符合你的作风。” 谢景瑜虽然是谢予望的儿子,但是随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谢予琛竟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们很像。 果不其然,谢景瑜勾起了唇角,“近来母后刚刚被诊断出喜脉,或许是因为月份尚小的缘故,母后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谢予琛有些惊奇,“你还知道这些?” 谢景瑜道,“儿臣也不小了。所以,如果儿臣能背出这些,父皇可以去长安宫看看母后吗?” 闻言,谢予琛在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谢景瑜紧紧地盯着谢予琛,他早就向苏鸿才打听好了,按照原定的计划,谢予琛本来今日要去月嫔那里的。 月嫔就是龚吉月,曾经的月美人,经历三年的时间,她已经从每人升到了嫔位。 最终,谢予琛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 谈安歌没有想到谢予琛竟然会在初一和十五以外的日子来长安宫。 上次的见面即使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谈安歌情绪外露得明显。她敢保证,谢予琛一定是察觉了她的不开心。 谈安歌有些怔愣,导致她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差点摔跤。 谢予琛面色一变,连忙过来扶住谈安歌。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凶狠。 谈安歌顺势倚靠在谢予琛的怀里,“臣妾头有点晕……” 管他为什么来,反正她只要负责勾引谢予琛就行。 谢予琛蹙紧了眉,又想开口传太医,却被谈安歌阻止了。 “臣妾只是有些虚弱,扛过这一阵就好了。” 谢予琛抿直唇线,黑眸中似乎有光芒一闪而过。 但他终究是抬手抱紧了谈安歌。 谈安歌靠在他的怀里,“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陛下为何而来?” 谢予琛总不能说自己是被谢景瑜威逼利诱而来的。 “就是想来看看你。” 话一出口,谢予琛才意识到不妥。这话实在是太过暧昧,而他现在和谈安歌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到说这种话的地步。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谈安歌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说道,“难为陛下还念着臣妾。”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的发顶,一时之间思绪颇为复杂。 他听太医说,女子怀孕的时候是最为脆弱的。 说不定真如谢景瑜说的那样,谈安歌是希望他陪着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予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 虽然是来看她,但是谢予琛却并没有怎么说话。 谈安歌想开口,但是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每次谢予琛来长安宫的时候都是例行公事,已经许久没有说过别的话了。 谈安歌有些恍然,原来她已经将自己封闭这么久了。 黑暗之中,谈安歌清晰地听见从自己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悄悄地凑近谢予琛,谢予琛身上传来的温暖让谈安歌忍不住安心了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本来应该在熟睡的谢予琛压根没有睡着,他忽然睁开了眼,黑眸在黑夜中散发出锐利的亮光。 转眼间,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年。 事实证明,时间是抚慰一切伤痛的良药。 谈安歌有两个孩子陪伴,尤其是谢景瑜,经常弄一些小玩意儿回来逗谈安歌开心。久而久之,谈安歌不再沉浸在过往的事情里面,重新变得像以前一样。 只是,她免了妃嫔的请安,平常也很少踏足长安宫以外的地方。 谢景瑜上完太学回来,见到谈安歌手中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不由无奈道,“母后还真是喜欢看这些民间话本。” 谈安歌不由撇嘴道,“你懂什么?!” 谢景瑜说道,“儿臣是不懂,但是儿臣知道,若是被先生抓到儿臣看这种闲书,儿臣是要被打手心的。” 谈安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不该看。” 她现在看的这本话本还是太监采购的时候顺道买回来的,太监在一个小摊上看到的,价格也便宜,随手便买了。因此,这本话本子可谓是闲书中的闲书。 甚至,还有一些不太健康的内容。 谈安歌轻咳一声,脸上不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谢景瑜看了一眼谈安歌,眸中露出了然的神情,但是他并不拆穿她。 反正他的母后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了。 当了母亲以后,也并没有使她成熟起来。 不过,谢景瑜倒是宁愿谈安歌永远这样快乐活泼。 * 自从三年前,谈安歌遭受打击后,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她才走出那个状态。 虽然她从来没有与谢予琛明着说过,但是自从庄木晗突然逝世以后,谈安歌和谢予琛本来拉近的距离,又重新变得远了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等到两个人意识过来的时候,好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样坦诚相待的时候。 两人的心底终究是有了隔阂。 谢予琛宠幸谈安歌的次数也慢慢地变少,只在规定的初一和十五来长安宫。就行那事的时候,也逐渐敷衍,不像以前那样富有激情。 谈安歌走出来以后,其实有过想挽回的想法。但是一方面她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一方面她想着,好像这样下去得过且过也不是什么问题。 直到现在。 长安宫的人几乎不议论外界的事情,谈安歌只隐隐地听说,最近几年,谢予琛最宠爱的妃嫔是龚吉月。 龚吉月已经从月美人升为了月嫔,想必谢予琛应该十分宠爱她。 但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这种状态直到谈安歌听到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的时候,终于被打破了。 【系统:叮咚!系统修复完成,功能恢复正常,本系统将继续为宿主服务。】 ——恍如隔世。 不知道为什么,谈安歌听着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就安心了下来。 她只身一人来到异世,系统就是她的底气。 谈安歌闭上眼,“你回来了。” * 系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从它开始频繁升级维护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龚吉月的系统打算入侵这个世界的念头。 它们这些系统靠掠夺气运为生,不管是为了它自己,还是为了谈安歌,它的本能都是想要排除异己的。 而系统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很遗憾的是,龚吉月经历过多个世界,她所获得的能量远远比谈安歌所获得的能量要多很多。因此,系统虽然付出了一番努力,但是依旧被打败了。 系统升级维护,就是因为它受到了损伤,它必须进行修复。 系统的时间流速与谈安歌的时间流速不同,对系统来说,维护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对谈安歌来说,这就是长达数年的时光。 不过,现在修复完成,系统终于回归了。 看着改版的系统界面,谈安歌不由勾起唇角,“倒是高级了不少。” 系统颇为自豪。 【系统:那当然!】 谈安歌见状,眸中不由透露出一些落寞,“可惜我现在已经不得谢予琛的宠爱了。” 【系统:所以,宿主,你有新的主线任务了——】 系统虽然沉浸于修复,但是谈安歌这边的情况它还是能够感知到。 【系统发布了一条新的主线任务。请宿主想办法夺回皇帝的芳心,并且将皇帝对月嫔的好感度降为0。】 谈安歌道,“夺回……么?” 她现在有些迷惘。 但是没等谈安歌陷入深思,少年的突然插话就打断了她的思绪,“母后终于想通了么?” 谈安歌皱起双眉,“你又偷听。” 谢景瑜一脸无辜,“儿臣没有。” 这三年以来,谢景瑜其实一直在等待谈安歌能够醒悟过来。 谈安歌是皇后,而皇后是皇帝的妻子。一味地与皇帝倔强下去,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何况,谢景瑜还记得在他还小的时候,谢予琛与谈安歌有多么过分。 “阿瑜,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谢景瑜没有想到谈安歌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还正在思索着怎么劝服谈安歌,闻言不由一愣。 可能是因为谢景瑜并不是谈安歌的亲生儿子的原因,而且谢景瑜被养在谈安歌膝下的时候,谈安歌自身还是一个孩子心态。因此,她一直是平等地对待谢景瑜的。 “母后很善良。”谢景瑜毫不犹豫地说道。 “……就只有善良吗?”谈安歌道。 谢景瑜沉默了一下,“总之,母后是一个很好的人。” 谈安歌道,“我倒是宁可你夸奖我漂亮。” “母后一直都很漂亮。”谢景瑜说道,“不如,你去问问阿霆?”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也可以。” 谢景瑜想到了谢景霆,唇角不由露出一个微笑“儿臣猜他会说,母后是一个温柔的人。” “不。”谈安歌说道,“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谢景瑜望着谈安歌,“母后不懦弱——一点也不,母后只是太善良了,所以伤害的都是自己。” 谈安歌看着谢景瑜,久久不能说话。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体会谢景瑜对她的感情,但是每当谈安歌意识到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心里一阵温暖。 * 不得不说,谢景瑜十分了解谢景霆。 ——真的被谢景瑜猜中了。 但是谢景霆的语气要更加夸张,“母后是世界上最最温柔、最最好看的女子。” 谈安歌一脸沉重地说道,“但是阿霆,母后觉得你该学学成语了。” 谢景霆懵懂地眨了眨眼,他还太年轻,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但是,谈安歌却因为他成功地笑了起来。 “不过,母后也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漂亮、最最温柔的人。” 她也不应该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 她只是……暂时地受到打击而已。 现在系统回来了,她也该像从前那样,自信而潇洒。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谈安歌。 * 谢予琛一个月会雷打不动地宠幸谈安歌两次。 而今天正好是十五,没有意外的话,晚上谢予琛会来长安宫。 谈安歌缓缓褪去衣裳,迈入桶中。 虽然谢景瑜都已经长成少年了,在古人眼里,她也并不年轻了,但是在现代,谈安歌远不到可以成为老的年龄。 谈安歌的曲线依旧漂亮,比起作为小姑娘的时候,她身上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使谈安歌变得更加诱人。 谈安歌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漆黑的眼眸隐隐闪烁着光芒。 * 用完晚膳后,谢予琛便来到了长安宫。 几年过去,谢予琛愈发愈成熟。他的气质沉淀下来,就像陈年的美酒,散发出醇香的味道。 他淡淡地看了谈安歌一眼,总觉得谈安歌今日有哪里不一样了。 谈安歌今日着一袭淡粉色宫装,眉目之间的温柔尽显。 但是谢予琛并没有在意,他直接进入正题。 淡淡的花香钻入谢予琛的鼻腔,让谢予琛忍不住侧目。 没想到的是,谈安歌此时也正专注地盯着他,谢予琛感到些许异样,但是很快就抛至脑后了。 他的手往下探去,谈安歌今日似乎特别有感觉。 谢予琛垂眸,忍不住加重了动作。 谈安歌仰起头,声音似乎可以滴出水来,“陛下……” 谢予琛不由加重呼吸。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极限。 极限的时候,令谢予琛惊讶的是,谈安歌居然主动吻住了他。 这三年以来,他们在这件事上十分敷衍。 但是现在,谢予琛似乎找回了当年激情的感觉。 他抿着唇,不发一言。 但谈安歌却已经睡了过去。 谈安歌的呼吸均匀而绵长,谢予琛垂眸看她,撩开她耳边的发丝。 她美得动人心魄,不断的撩动者,谢予琛早已沉寂下去的内心。 砰咚、砰咚…… ——这是他心跳的声音。 谈安歌闭着眼,系统的提示音接连传来。 【目标人物心动值80……90……】 ——这是系统回归以后,新推出来的功能。 一旦谢予琛对谈安歌的心动值超过50,系统就可以感知到,并且将数据汇报给谈安歌。 谈安歌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小小的勾引了一下,竟然效果如此好。 但是,这还只是开始。 第262章 心痒痒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在这个时候和谈安歌起冲突,无疑是一个不明智的行为。 谢予琛的态度不明,甚至现在还有隐隐地向着谈安歌的意思。 龚吉月最终只能咬牙忍下,给谈安歌换了一盏茶。 谈安歌愉悦地笑了起来,她当上皇后以后,都没有机会好好使用过身为皇后的特权。 不过,从现在开始醒悟也不迟。 * 搬到翊坤宫侧殿后,龚吉月的日子并不好过。 谈安歌点明了让她每日服侍自己,龚吉月好歹是一个宠妃,天天做的都是端茶送水的事儿,还时不时要被谈安歌刁难。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龚吉月只能劝自己再忍忍。 谈安歌沉寂了三年,甚至连谢予琛都明显疏远了谈安歌,但龚吉月依旧没有完成任务,足以证明任务的突破点很有可能在谈安歌身上。 但是,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谈安歌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饶过龚吉月。 “随意损坏翊坤宫的财物,本宫心善,就不跟你多做计较了。不过,本宫怕一时的宽容让你不知所谓。所以,月嫔,你去罚跪吧——” 龚吉月看着地上的碎片,“可是是你没有接稳……” 谈安歌勾起唇角,“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决定吗?” 龚吉月忽的笑了,“皇后娘娘的忘性可真是大。这么简单地就忘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可惜,枉费嫔妾为娘娘制造上位的机会。” 谈安歌看着龚吉月,她已经猜到了龚吉月要说什么。 但是,她什么时候给龚吉月造成的错觉,让龚吉月以为她是这么好掌控的人。 “你是想说先皇后的事情吗?” 龚吉月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谈安歌居然会露出了然的神情,显然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谈安歌冷眼看着龚吉月,“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人应该专注于现在,比如现在——你该去罚跪了。” 龚吉月咬牙瞪着谈安歌,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拒绝。 几个嬷嬷围了过来,表情中暗藏威胁,“月嫔娘娘,请吧——” 谈安歌的心情是从未有地轻快,对于龚吉月这个仇人,她现在倒是不着急了。 她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和龚吉月耗。按照龚吉月的所作所为,如果轻易地搞死龚吉月,倒算是放过她了。 何况,龚吉月执行任务执行了很多次,在这个世界的死亡未必就是真的死亡。 谈安歌看了一眼窗外,今日的天气很好,天空就如水洗一般。 * 正是即将步入夏天的时候,尤其是今日,日头格外烈,龚吉月跪着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出了汗。 谈安歌敢保证,天下姑娘的心理都是一样的。在一身汗,甚至连妆也花了的时候,龚吉月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谢予琛了。 谢予琛看着龚吉月,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你跪在这里作甚么?” 龚吉月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今日皇后娘娘喊嫔妾给娘娘倒茶,但是,娘娘说茶凉了,就让嫔妾在宫门口跪着,好好反思反思自己。” 谢予琛道,“罢了,你起来罢。” 龚吉月连忙起来,但是或许是因为跪久了,她腿一软,趁势就要摔到谢予琛的怀抱中。 “臣妾是不是打扰陛下与妹妹了?” 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谈安歌不知何时出来了,正一脸纠结地望着谢予琛与龚吉月。 谢予琛下意识地推开了龚吉月。 龚吉月看着谢予琛的眼神,就知道他居然还没忘记谈安歌。 ——这样下去可不行。 看现在的样子,谈安歌明显是醒过来了,打算和她一争高下。 谈安歌眨了眨眼,“没事的。陛下与妹妹不用顾及臣妾,臣妾这就进去,不打扰陛下与妹妹。” 谢予琛的表情阴晴不定。 “等一下。” 他果然叫住了谈安歌。 “朕是来找你的。” “找臣妾?”谈安歌似乎有些惊讶,“可是臣记得,今日并不是初一或者十五。” 谢予琛抿了抿唇,“太医说,孩子的父亲要多陪陪孩子的母亲,这样才有利于腹中孩子的健康成长。” 谢予琛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如果不是谈安歌了解他,还真无法发现他的小心思。 “臣妾知道了。”谈安歌笑了笑,“那陛下进来罢。” * 龚吉月目送着谈安歌与谢予琛进去的身影,她有些不甘,但却明白了谢予琛为何会对谈安歌这样的原因。 谈安歌与谢予琛的关系破冰,是从她被诊断出有喜的时候开始。 ——古人就是这点麻烦。 所以龚吉月比起古代任务,一直更喜欢现代的任务。 古人注重多子多福,生了皇子的嫔妃与没升下皇子的嫔妃在宫中的地位都不一样。 但是,作为一个经常穿梭在时空里的任务执行者,龚吉月深深地知道孩子对于她们这些任务者来说就是一个累赘。 她们本身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旦有了血脉,就必须在这个时空中过完一生。 龚吉月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必须要尽快找到突破口才行。 * 虽然外人看来,谢予琛与谈安歌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但是到了宫内,他们两个人依旧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只要谈安歌与谢予琛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谈安歌巴不得腻在谢予琛身上,谢予琛被缠得受不了了,干脆用行动教训谈安歌。 但是,两个人现在都无法做到自然的肢体接触。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谢予琛闭上眼没一会儿,谈安歌又靠了过来。 他这回清晰地感受到,谈安歌的柔软紧紧的贴着自己的手臂。 ……让人血脉贲张。 “陛下,您是不是醒着?” 谢予琛只好睁开了眼睛。 谈安歌认真地看着他,“不如,陛下还是去妹妹那儿吧。臣妾现在侍候不了陛下,陛下不必勉强自己。” 谢予琛皱紧了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何况,看现在的情形,怎么也不像是他要吧? 不知不觉间,谢予琛竟然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谈安歌眨了眨眼,眸中顿时浮出委屈的情绪。 谢予琛有点扛不住了。 谈安歌很快就注意到谢予琛的身体起了反应,她颇有些有趣地挑了挑眉。 身体上的反应与谢予琛面上所表现的截然不同,谢予琛面上仍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他紧抿着唇,看上去似乎有些冷淡。 不知道为什么,谢予琛越是这样,谈安歌越是心痒痒,可能这就是人性吧 国丧需要守孝百日。 在百日里,谈安歌依旧没有依旧没有踏出过翊坤宫的大门。 虽然这是谢予琛命令的,但是若不是谈安歌自己也不想出去,她是绝对不会在宫中待这么久的。 她既然都没有见到庄木晗的最后一面,那么现在再假模假样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谈安歌干脆龟缩在寝宫里,一步也不踏出去。 在翊坤宫里,她就可以借此不看到宫中到处悬挂着的白幡,也感受不到在宫中无声蔓延的哀伤气氛。 就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不管事,谢景瑜还是翊坤宫的其他宫人,十分有默契地知道了这件事,从来不向谈安歌提及任何与庄慕寒有关的事情。 谈安歌就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专心地陪着谢景霆。 直到百日之后,谈安歌才第一次见到谢予琛。 谢予琛显得很平静,就好像宫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但是,谢予琛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这份自欺欺人。 “朕想封你为皇后。安歌,你意下如何?” 谈安歌愣住了,她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封我为……皇后?” 谢予琛说道,“对。” 他的神色认真,“朕一直想封你为皇后。朕心中的正妻,一直都是你。” 谈安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失了声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谢予琛知道谈安歌一时接受不了,他拥住谈安歌,“国丧已经过去,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安歌,这皇后之位必须由你来坐。” 谈安歌眼神涣散,“可是……我不适合。”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条咸鱼,可以做宠妃,但是绝不能做皇后——做皇后实在太累了。 谢予琛道,“没事的,有嬷嬷在一旁辅助,不需要你再做什么。” 不得不说,谢予琛是很了解谈安歌的。 他知道谈安歌在顾虑什么。 包括现在,他也是一脸宠溺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嗫嚅道,“我真的不适合的。” 不知道为什么,谈安歌有些害怕,但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心中的这份害怕。 良久之后,谈安歌才开口说道,“阿琛,我累了。” 谢予琛看着她,耐心而温柔地说道,“那这个皇后之位朕替你留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当皇后了,再当皇后,好么?” 谈安歌摇了摇头,她望着谢予琛熟悉的面庞。忽然之间,泪水渐渐蓄满了眼眶,她控制不住自己,泪水顺着两颊滑落。 谢予琛抱住她,“乖。” 他温柔的嗓音似乎有魔力,一点一点安抚着谈安歌内心激荡的情绪。 “不会再有事了。”谢予琛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吗? 谈安歌想问,但是问不出口。 最终,她只能说道,“让我想想吧。” 谢予琛走后,谈安歌闭上了眼靠在榻上,脑中的思绪就像一堆乱缠在一起的线,她无力解开这堆乱缠的线,自然也无力去思考其中的对错。 直到一道稚嫩的男声打断了乱糟糟的情绪,“做皇后这么好的事,母妃为什么不答应?” 谈安歌睁眼,谢景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正沉静地望着她。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谢景瑜走上前,握住了谈安歌的手,“母妃,儿臣听说过一句话,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才是真的。” 谈安歌莫名被谢景瑜这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戳中了笑点,“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 谢景瑜认真道,“儿臣希望母妃答应父皇。”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也是。” 之所以那么多人追逐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正是因为如果拥有权力的话,能够做很多事情。 就比如宠妃和皇后的区别,虽然相比之下,宠妃更加受宠一些。但是宠爱会失去,一旦失去皇上的宠爱,宠妃照样被皇后压着打。 谈安歌说道,“我知道了。” * 听到谈安歌答应,谢予琛立即吩咐礼部准备封后的事宜。因为大楚的太后与皇后连续驾崩,因此仪式一切从简。 最重要的是,谈安歌能当上皇后。 冗长的封后仪式结束以后,谈安歌就从翊坤宫搬到了长安宫。 长安宫主殿的摆设也是她所熟悉的,上一个在这里住着的人已经被葬到了皇家陵墓中。 谈安歌对庄木晗的感情很复杂。 “阿珩呢?” 自庄木晗故去以后,谈安歌第一次想起谢景珩。 妙颜露出犹豫的神色,谈安歌耳目封闭,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些事情。 庄木晗身体急剧恶化,谢景珩一直看得清楚。 当谈安歌在的时候,谢景珩心里还能有一个慰藉。但是后来连谈安歌都不来了。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虽然谢予琛后来对长安宫多有安排。但是,终究比不上她。 她就像所有人的定心骨,一旦离开,所有人都支撑不住。 谈安歌没来长安宫以后,就连庄木晗也变得沉默寡言。 小小的少年对谈安歌所经历的一切没有深刻的体会,对谢景珩来讲,母后是他最重要的人。而谈安歌的临阵逃避,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谈安歌道,“原来如此。是阿珩不愿意跟着我。” 妙颜慌忙说道,“娘娘别伤心,皇后娘娘骤然离世,对大皇子殿下的伤害很大……他应该是太过伤心,还没有缓过来。” 谈安歌眯起双眼,“你也说了是应该。” 庄木晗走后,她本来想好好照顾谢景珩的,但奈何谢景珩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罢了,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好,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的事情呢? “随他去罢。”谈安歌叹了一口气。 “娘娘……” “母后!” 谈安歌回头望去,今日谢景瑜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一些兴奋的情绪,“儿臣参见母后。” 谈安歌也跟着谢景瑜勾起了唇角,“称呼换得这么快,你是不是早就期盼着这一天了?” 谢景瑜挑了挑眉,“儿臣这是替母后高兴。” 谈安歌笑道,“得了吧。” 第263章 嫔妾做了一个梦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虽然被谢景瑜转移了话题,但却她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既然谢景瑜不肯说,她就换一个方式。 她让妙花留意一下,妙花便留了个心眼,恰巧就撞见谢景瑜与谢玉茹对峙的那个瞬间。 谈安歌面色发沉。 不同于当年,她已经知道了谢玉茹是杀死自己女儿的直接凶手。 就算是谢玉茹是被蛊惑,但是如果她没那个心思的话,是绝不会被蛊惑到的。 但是,谈安歌却并没有什么报仇的念头。 再怎么说,谢玉茹毕竟是一个公主,就算再怎么陷害,谢予琛都会给她留一丝体面,毕竟这事关皇家颜面。 她闭了闭眼,“让阿瑜自己选择罢。” 总归,这不是她能够干涉的事情。 “对了。”谈安歌开口吩咐妙颜,“你通知下去,从明日开始,恢复请安。” 在谈安歌沉寂的这三年里,后宫又举办了一次选秀。选秀的操办由嬷嬷全权负责,谈安歌也不管。 后宫多了许多新颜色,从温婉到娇艳型的美人应有尽有,由于她们从来没见过谈安歌,但是却多多少少听闻过一些这位娘娘的传说,俱是好奇地看着她。 谈安歌轻轻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又有了当年的神采,眉目之间尽是昂扬。 有低位妃嫔看呆了,感慨般地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可真美……” 旁边有稍微知道内幕的人冷哼一声,“皇后失宠这么多年,却没有人敢来长安宫打搅她。那些受宠的小妖精也从来不敢拿皇后娘娘说事,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吧?” 听说这位皇后娘娘自丧女以后一直十分消沉,与陛下也渐渐疏远,也因此失宠。 但是赵美人却从来不觉得这位皇后娘娘失了宠,没见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依旧对她抱有了极大的尊重。 赵美人可不像那些见识短浅的人一样,她觉得,只要皇后娘娘恢复过来,复宠肯定是随时的事情。 * 既然谈安歌现在彻底恢复过来,她便开始慢慢接触宫务了。 嬷嬷这些年来一直将后宫统领得井井有条,如今谈安歌要接手,她也爽快地将一些事挪交给谈安歌。 先是后宫局势,谢予琛这三年以来最宠爱的妃嫔居然是龚吉月,但是并不像谈安歌以前的专宠,谢予琛宠爱妃嫔实在太过平均,龚吉月只是相对而言最受宠的那个。 谈安歌不由陷入了思索,也不知道现在谢予琛对龚吉月的好感度到底有多少了。按照系统所说的,如果好感度过高很有可能使谢予琛对龚吉月产生错觉。 宫女的话语却打断了谈安歌的思绪,“娘娘,宛嫔娘娘求见。” 岁月的打磨并没有磨去赵宛音身上的从容与淡定,远离了宫中的纷争,她显得更加恬淡。 她一进来就说道,“昨日,阿瑜来找嫔妾了。” 谈安歌还没来得及惊讶,赵宛音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嫔妾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瑜还一直记得嫔妾当年丢下他不管的事情。但是嫔妾也没有办法解释,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谈安歌蹙紧了眉,“你想说什么?” 赵宛音平静地看着谈安歌,说道,“其实,从很早以前,嫔妾就知道了陛下的秘密。” 听到这句话,谈安歌坐不住了。 赵宛音好似看穿了谈安歌在想什么一样,她露出一个笑容,“嫔妾知道,现在的陛下并不是最初坐上皇位的陛下。” 谈安歌彻底惊了,她倒抽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赵宛音。 ——赵宛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谢予琛与谢予望乃是双胎,本身就很难分辨,谢予琛替代谢予望的事情除了知情人士,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赵宛音明白此刻,“看来嫔妾猜测得果然没错,娘娘也一直都知道陛下并不是以前的陛下这件事。” 谈安歌盯着赵宛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赵宛音笑了,“阿瑜本就是嫔妾的孩子,嫔妾怎么可能不要他?嫔妾会贸然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知道这样是对他最好的。娘娘也确实待阿瑜不错,不是吗?” 谈安歌就久违地想起,在原书中,赵宛音一直拿的都是大女主剧本。 谈安歌一直都知道,赵宛音都聪慧异乎常人。 这样看来,赵宛音会认识到谢予琛与谢予望的不同也并不意外。 “虽然嫔妾的确是一番好意,但是阿瑜对嫔妾的憎恨却也在情理之中,嫔妾并不埋怨阿瑜和娘娘。但是,在外人看来,却像是娘娘夺走了阿瑜,让阿瑜故意憎恶嫔妾一样。” * 事情还要回到三天前。 谢景瑜在谢玉茹的眼泪攻势下,渐渐心软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忘记现在抚养着谢玉茹的嫔妃是赵宛音。 同时,谢玉茹也不可能不注意到谢景瑜对仍然存在的赵宛音的心结。 谢玉茹知道,想要让谢景瑜真正对她放下心防,就必须先让谢景瑜放下对赵宛音的心结。 因此,谢玉茹带着谢景瑜回到了宫中。 谢玉茹不知道的是,就像当年她表露出来的小女孩的嫉妒心那样,她引来了另外一匹狼。 这匹狼就是龚吉月。 * “但是嫔妾拒绝了她。” 谈安歌看着赵宛音依旧恬静的侧脸,不由感到心惊。 很显然,龚吉月依旧延续了她一如既往的风格,并不打算亲自动手。而谈安歌脱离后宫多年,现在也处于半失宠的状态,大多数人对她都没有什么深刻的仇怨。 唯一与她有直接仇怨的,便是谢景瑜的生母——赵宛音。 因此,龚吉月会找上赵宛音再正常不过。 可是,赵宛音为何要告诉她这一切? 谈安歌知道,谢景瑜是一个固执的人。 他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就绝不会再改。 就比如,他认定自己才是他的母后,就绝对不会改变心中的想法。 “对了,嫔妾还做了一个梦。” 在赵宛音走出宫门之前,她回头说道。 谈安歌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只微微瞪大了眼睛。 “那个梦很奇妙。”赵宛音眯起了眼,似乎在回味,“虽然说这话十分大逆不道,但是梦中的嫔妾,似乎成为了皇后。” 第264章 万一难产呢?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倏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没有想到,龚吉月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把这些托梦给了赵宛音。 只可惜,赵宛音不走寻常路,她去煽动别人还差不多。别人来煽动她,那还早了一百年。 看来,不给龚吉月一个下马威是不行的。 * 于是,谈安歌对龚吉月的打压变本加厉。 她甚至让龚吉月每天伺候着她用膳,完全把龚吉月当成了一个奴仆使唤。 谈安歌知道龚吉月一定忍不了自己这样对待她。 强权之下必然伴随着反抗。 特别是龚吉月,虽然面上笑嘻嘻,但心底估计不知道怎么咒骂她呢。 长此以往,龚吉月必定忍不住,想要对谈安歌提前出手。 而谈安歌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随着系统的警示在耳边滴滴滴地响起,谈安歌放下筷子。 她看向龚吉月,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本宫忽然不想吃了。” 谈安歌这几天就跟疯了一样地刁难龚吉月。 龚吉月明明花了大价钱去系统商城专门给赵宛音托梦,但是她的盟友却十分不靠谱。 龚吉月本来十分有自信让这位原女主臣服于自己,但是明明系统告诉她托梦已经成功,赵宛音却迟迟不找上她。 要不是赵宛音那边到现在还没回复,龚吉月也不至于亲自动手。 谈安歌捕捉到龚吉月脸上的表情,更加确信摆在自己面前的某道菜里一定被龚吉月动过手脚。 她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骂道,“本宫没有胃口,你不想着办法让本宫有胃口用膳,还傻站着干什么?” 龚吉月一滞,随即脸上渐渐透露出不敢置信。 她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嫔妾没有怎么服侍过人,因此不懂。皇后娘娘可否教教嫔妾,如何服侍娘娘用膳?” 谈安歌颇有些不耐道,“这还要本宫教?既然你不会,那就去门口跪着罢——直到跪到你会为止。” 龚吉月攥紧了拳头,谈安歌这已经不属于普通的刁难了,这简直是将她的自尊放到地上踩。 龚吉月抬头看了谈安歌一眼,见谈安歌人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显然是在等着她求饶的样子。 龚吉月深吸一口气,她掀起裙摆,缓缓地跪下。 “娘娘,请用膳。” 谈安歌扬起眉,“这不是会吗?”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忽然进来的谢予琛打断。 谢予琛是故意让宫人不要通报的,没想到的是,他一进宫就看到了如此刺激的画面。 之前他就听说谈安歌在为难龚吉月,他还以为谈安歌是在报当时龚吉月害她动了胎气的仇,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看来,她们应该还有其他的深仇大恨。 “陛下……” 龚吉月的反应很快,马上就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谢予琛不由看向谈安歌,等待着谈安歌的解释。 谈安歌垂着眸,“臣妾实在太难受了。” 听到谈安歌说自己难受,谢予琛拧起了眉。 “臣妾知道,臣妾正是现在怀孕的时候,如果不好好用膳的话,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好的。但是……臣妾控制不住自己……” 龚吉月心里冷笑一声,谈安歌可真会转移话题。只是她还跪在这里,是谈安歌想转移话题就能转移得了的吗? 但是,谈安歌却并没有想要转移话题。 她露出一个笑容,“可是,臣妾将这一点告诉月嫔,月嫔却不肯想办法让嫔妾好好用膳。所以臣妾就只好叫她跪着了。” 既然要恶毒,谈安歌就恶毒到底。 像龚吉月此时的小心思,都是宫斗中被玩烂的套路。 “如果陛下不喜欢的话……”谈安歌观察着谢予琛面上的表情,怯怯地说道,“那臣妾就让月嫔起来。” 谢予琛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朝着龚吉月说道,“你先起来。” 谈安歌勾起唇角,“陛下相信臣妾了?” 谢予琛抿了抿唇,“朕还什么都没说。” 谈安歌看上去有些失落,“或许……臣妾不该罚跪她的。臣妾这就给妹妹道歉……” “不必了。”谢予琛摆了摆手,反而关切道,“若是你哪里不舒服的话,不如让太医来看看。” 龚吉月成功被谈安歌恶心到了,但是谢予琛完全不看她一眼,反而一直盯着谈安歌看。的 谈安歌道,“不必了,臣妾好像突然之间胃口又变好了。” 龚吉月那边并不知道系统回归的事情,谈安歌可不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她早就从系统商城购买了解毒丸。 她细嚼慢咽地吞下饭菜,系统那边果然传来提示。 谅龚吉月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对她腹中孩儿不利。龚吉月给谈安歌下的药只能让谈安歌暂时性地难受几天,没时间再折腾她。 谈安歌想也不想就知道,龚吉月可能是想要去找赵宛音。 ——毕竟赵宛音并没有如她所愿的那样上钩。 但是此时系统却传来一个令谈安歌意想不到的提示。 【心动值正在持续飙升中,请宿主把握好机会。】 谈安歌有些惊异地抬头,正巧撞上了谢予琛看向她的眼神,他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如果不是收到了系统的提示,谈安歌也不知道他此刻居然心动了。 她只是普通地用个膳罢了。 什么也没做。 “陛下……”谈安歌怯怯地说道,“臣妾是不是做得不太对呀?” 谢予琛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龚吉月,即将出口的话改了一下,“别多想,你现在只用好好养胎就可以了。” 龚吉月倒是心中一喜,谢予琛果然是因为谈安歌腹中的孩子才对她刮目相看的。 等到了后面,她必须撺掇赵宛音弄掉谈安歌腹中的孩子才行。 没有了腹中的孩子,也就没有了筹码,她倒是要看看谈安歌还能想出什么招来对付她。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莫名有些赌气地说道,“那……万一难产呢?” 龚吉月清晰地看到,谢予琛的脸色倏然就变了。 ——他在害怕。 龚吉月看到的,谈安歌自然没有理由没看到。 良久以后,谢予琛说道,”别乱说话。“ 第265章 先下手为强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反复确认了太医近来的诊脉结果后,谢予琛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苏鸿才说道,“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旁观者的苏鸿才再清楚不过,这些年,冷淡只是他的表象,其实谢予琛的心中一直挂念着谈安歌。 有时候,谢予琛分明担心谈安歌担心得要死,却故意不说。 民间有句话专用来形容谢予琛这样的,叫作死鸭子嘴硬。 “你说……”谢予琛忽略了苏鸿才先前说的那句话,“她会不会想不开?” 苏鸿才:…… “奴才觉得,不好说。”苏鸿才说道。 * 谢予琛显然十分满意苏鸿才这个答复,因为只有这样他就有更好的借口去长安宫了。 不过看着扑倒在地上的龚吉月,谢予琛还是顿住了脚步。 “陛下……” 龚吉月的眼里仿佛盛了一汪水,她就像大多数男人所喜欢的那样,楚楚可怜的姿态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谢予琛的脚步一顿。 * 这边龚吉月一拦住谢予琛,谈安歌就收到了消息。 龚吉月也不想想长安宫是谁的地盘,她一做出什么举动,谈安歌这边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也有可能是因为龚吉月以为自己中了她的招,就没有精力来管她了。 谈安歌不由冷笑一声,她给龚吉月时间联系赵宛音,而不让她去勾搭谢予琛的。 宫女又一次进来,不过这一次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说。”谈安歌说道。 宫女连忙说道,“娘娘,陛下跟着月嫔去侧宫了!” 谈安歌神色一僵。 或许是因为谈安歌的潜意识里太相信曾经的感情,她丝毫没有料到谢予琛真的会中招。 但是…… 谈安歌从来不是喜欢沉浸在逃避中的人。 龚吉月确实很厉害,但是她现在不怕龚吉月了。 龚吉月有系统,她也有系统。 * 自从龚吉月临时搬进长安宫以来,龚吉月不知道谢予琛是不是在顾及着什么,已经好久没来宠幸过她了。 她大着胆子拉住谢予琛的手,谢予琛的动作一滞,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月嫔娘娘,皇后娘娘头疼,想让你给她按一按头。” 宫女的打断令龚吉月恼羞成怒,她脸上带了愠色,但是宫女仍然是笑眯眯的。 ——谈安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 谢予琛却像梦如初醒一样,他掩嘴轻咳了一声,“既然皇后叫你,你就赶快过去吧。” 龚吉月有些不甘心地抿了抿唇,她拉长尾音,腔调里似乎带着些委屈,“陛下,嫔妾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宫中?在长安宫里,嫔妾都像没有隐私似的。” 谢予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等皇后生完孩子。” 龚吉月攥紧拳头,没有想到谢予琛居然这么坚决。 可是,她已经一天都无法在长安宫待下去了。 ——得尽快联系赵宛音才行。 * 谈安歌听到谢予琛走了以后,她垂下双眸,演去眸中的情绪。 ——他没有来自己这边。 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原本就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找龚吉月。 “听说娘娘找嫔妾?” 谈安歌看着龚吉月,唇边露出一个笑容,“本宫头疼,龚医女既然以前是医女,应该很精通手法。” 不过不要紧。 总有一天,谈安歌会让谢予琛恢复从前对她的态度。 *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谈安歌听完赵宛音说的话,差点没被气笑,“她还真是胆大。” 赵宛音看着谈安歌义愤填膺的表情,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丝疑惑。 她做的那个梦很模糊,醒来后就忘记了大半,但是赵宛音有一种隐隐的感觉,那个梦中所上演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本来应该凤临天下,受天下人朝拜。 而在那个梦中,也不见谈安歌的身影。 赵宛音掩去眸中的神色,梦境毕竟是梦境。 她已经放下很多年了。 “娘娘为什么那么恨月嫔呢?”赵宛音忽然问道。 谈安歌被问得一怔,她也很难用语言解释自己和龚吉月之间的诡异关系,最后只能化成四个字,“早有过节。” 赵宛音勾起唇角,“月嫔也很恨娘娘。” 不然,龚吉月不会对她提出那么狠毒的计划。 如果她真的按照龚吉月所说的行事的话,一旦谈安歌没有察觉,恐怕就会导致谈安歌一尸两命。 “娘娘打算怎么办?” 谈安歌抬眸望向赵宛音,双眼中迸出强烈的光芒。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谈安歌说道。 * 龚吉月想害她,谈安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但是这一次,她不想搞什么将计就计的把戏了。 ——演戏很累的。 谈安歌满意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老太监,老太监低着头,一脸恭谨。 赵宛音越看越迷糊,“娘娘究竟想做什么?” 谈安歌看了一眼赵宛音,挥退老太监。 “我打算给他下毒。” 赵宛音吃惊地瞪大了眼。 不过这份吃惊并不是惊讶于谈安歌的狠毒,而是因为放在以前,谈安歌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谈安歌不是圣母的性格。 但是她很难去主动害一个人。 随随便便将无辜的老太监牵扯进来,并不是她的作风。 谈安歌没有在意赵宛音的惊讶,她从怀中取出一包用黄皮纸包住的包裹。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谈安歌缓缓地说道,“长期服用的话,会使一个人发癫发狂,从而做出过激的举动来。” 谈安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赵宛音就明白了。 赵宛音倒吸一口冷气,“可是,这样做的风险太高了。” 谈安歌道,“刚才那个老太监是伺候在月嫔身边的。现在他还并不得重用,但是不要紧。很快,他就会得到月嫔的重视。我想在月嫔出手之前,先打倒她。” 赵宛音沉默了一会,说道,“既然娘娘心意已决,嫔妾会尽力配合娘娘。” 谈安歌看着赵宛音,温柔地开口道,“阿宛,我一定要弄死她。至于阿茹那边,如果她真的想和阿瑜打好关系,本宫也会帮着劝一劝阿瑜的。” 赵宛音道,“不必了。大楚皇室的双胎,生来注定就是仇敌。” 第266章 乖孩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九月伊始的第一天,谈安歌又给了谢予琛一个惊喜。 他看着身穿大红薄纱裙的谈安歌,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谈安歌笑眯眯地拦住谢予琛,“陛下打算去哪儿?” 怀孕后的谈安歌稍稍圆润了一些,但她的孕肚不显,腰肢还是纤细的。系带勾勒出她的腰身,大红色更衬她肌肤白皙。 谢予琛沉默了一会儿,“你若还是这样的话,到了十五那天,朕就不来了。” 谈安歌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于谢予琛居然出口威胁她。 她抱住谢予琛,“初一与十五皇上不来皇后宫里,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谈安歌故意将气喷洒在谢予琛的脖颈上,谢予琛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一步。 龚吉月的闯入缓解了谢予琛的不自在。 龚吉月听说谢予琛来了,立马收拾好就赶过来了。 没道理只允许谈安歌整她,而她却不能整谈安歌。 谈安歌不是想复宠吗?龚吉月倒要看看有她的干扰,谈安歌还怎么和谢予琛叙旧情。 但是,龚吉月没想到的是,谈安歌怀孕了还这么大胆。 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将要出口的话到了喉咙口,却也怎么都说不出来。 谈安歌见到龚吉月闯进来,最初的吃惊过后,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脸上也丝毫不见尴尬。 谈安歌甚至得意洋洋地抱住谢予琛,居高临下地看着龚吉月。 谢予琛反应过来后,脸色顿时变了。 他虽然拒绝谈安歌,但并不代表着他希望别人也看到这番美景。 谈安歌感受到谢予琛主动搂自己的动作,露出一个笑容。 她微微地仰头,正好地亲上谢予琛的唇。 “陛下……”谈安歌的嗓音仿佛掺了蜜,甜腻腻的。 龚吉月没想到谈安歌的不要脸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如果她不出去的话,谈安歌还会继续。 最终,龚吉月还是败下阵来。 但一想到她给赵宛音的药已经被下给谈安歌了,龚吉月脸上这才又露出笑容。 * 而长安宫内则是一室旖旎。 谢予琛眸色渐渐暗沉,谈安歌的一再勾引,显然已经挑战到了他的底线。 太医的叮嘱渐渐被谢予琛抛至脑后,谢予琛眼中只剩下谈安歌一人。 【目前心动值已达到100,请宿主珍惜机会。】 终于,谢予琛主动吻住了谈安歌。 唇舌亲密地交缠,仿佛在抒发着某种情绪一样。 不记得已经有多久,谢予琛好像早就失去激情,在这种事上也日渐敷衍。 虽然谈安歌腹中的这个孩子就是在敷衍了事的时候怀上的。 而随着谢予琛脑中的最后一根崩断,他脑中的理智也被烧灼了个干净。 谈安歌只是轻轻触碰了他一下,就感觉到谢予琛的身体仿佛迫不及待地给她回应一般。 谈安歌满意地露出笑容,她现在十分乐于看见谢予琛脸上出现失控的表情。 她咬着谢予琛的耳朵说道,“陛下,记得轻一点。” 场面自此彻底失控。 * 所幸的是谢予琛还保有了最后一丝理智,弄的时候并没有用特别大的力气。 不然,恐怕这个夜晚长安宫又要叫一次太医了。 失控后的第二日早上,谢予琛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大脑钝钝的。 他先是望了一眼谈安歌的方向,谈安歌依旧在熟睡。 谢予琛眸中露出复杂的情绪,最近谈安歌的种种异象都被暗卫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了他。 ——但是她是真的走出来了吗? * 谢予琛一出门,就碰到了谢景瑜。 谢景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谢予琛一瞬间怀疑了一下这家伙究竟是不是十三岁。但随即想到十三岁也该懂很多事情了,说不定在谢景瑜殿内就藏着春/宫图这种东西。 谢景瑜道,“父皇不多在母后宫中待一会吗?” 谢予琛冷冷地看着谢景瑜。 谢景瑜被谢予琛看得心虚,他轻咳一声,“不过父皇还是需要节制为好。” ……简直越描越黑。 谢予琛却并没有和谢景瑜计较,反而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秋猎快要到了。” 谢景瑜眨了眨眼。 谢予琛道,“你准备一下,准备参加这次秋猎的比赛。” “我吗?”谢景瑜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虽然前几年谢景瑜和谢景珩都有参加秋猎,但是由于他们年龄尚小,大多数只是去凑个热闹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谢景瑜的武功是连暗卫都赞叹不绝的。 武学其实比文学更加要求苛刻,学武的天赋很重要,如果根骨不好,哪怕再努力地练功,上限也只有那么一点儿。 而谢景瑜就是属于不仅有天赋,而且还努力的那拨人。 谢景瑜本身也对武更加感兴趣一些。 谢予琛的唇角露出一个笑容,“你长大了。” 谢景瑜:…… 不,他没长大。 “兄!兄!” 谢景瑜回头望去,见谢景霆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大概是因为一会儿没见到谢景瑜,便着急了。 谢景霆最近黏人得很。黏人到了连谈安歌都嫌弃的地步。 好在谢景霆还有一个兄长,谈安歌就干脆毫不顾忌地将谢景霆丢给了谢景瑜,让谢景瑜照看他。 但谢景瑜也很头疼。 他就出来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谁知小家伙居然醒了,并且跟了出来。 但接住谢景霆的却不是谢景瑜,谢景霆迷茫地眨了眨眼,他闻到了一股有些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味道。他本来怕生,但是躺在谢予琛的怀里,却出其意料地没有哭闹。 “阿霆已经长这么大了。”谢予琛感慨道。 谢景霆生不逢时,他出来的时候是谈安歌极为凶险的时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谢景霆也带来了新的希望,否则谢予琛现在可能只能看见缠绵病榻的谈安歌。 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谢予琛几乎没有跟自己的这个儿子好好亲近过。 谢予琛的眼中露出温柔。 谢景霆开心地拍起了手,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父!父!” 谢景瑜道,“阿霆,不要说单字。” 谢景霆其实是会说话的。 但他刚说话不久,说什么都喜欢单字单字地说。 谢予琛看着谢景霆的眼睛,异常温柔地说道,“阿霆,叫父皇。” 谢景霆一愣,过了一会儿以后,他鬼使神差地开口道,“父皇——” 谢予琛笑了,“乖孩子。” 第267章 不过是这种货色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秋……猎?” 妙颜答道,“是的。娘娘从前情绪低落,也不肯出去见人。最近好一些了,不若就跟着陛下一起去,也好散散心。” 谈安歌想了起来,“往年本宫没去,跟着陛下一起的嫔妃是谁?” 妙颜犹豫地回答道,“是月嫔娘娘。” 这个答案谈安歌倒是毫不意外,龚吉月若是不趁着她不管事的时间作威作福,那就不是她所了解的龚吉月了。 “吩咐下去,今年的秋猎,本宫会随陛下一起去。至于月嫔……历来有资格跟着皇上去秋猎的只有皇后,她就不必去了。”谈安歌说道。 妙颜面色一喜,“是!” * 当龚吉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并没有露出谈安歌所期待的失落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让谈安歌一尸两命,秋猎就是最好的机会。 只不过,她人不能去秋猎,实施起来倒有些难度。 但是,谈安歌不允许龚吉月去,不代表着龚吉月不能偷偷去。 于是,秋猎出发的那一天,同帝后一同出发的浩浩荡荡的宫人里面多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但却总是垂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在路上,谈安歌才知道谢景瑜和谢景珩居然也要参加这次比赛。 她不常过问谢景瑜的学习进度,但是不知不觉间,谢景瑜已经长成了一个极为优秀的皇子。 谈安歌说道,“加油。” 谢景瑜露出洁白的牙齿,“儿臣不会让母后和失望的。” 他虽然还小,但是既然父皇让他,他就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谈安歌知道谢景瑜不服输的性子,不由叹了口气,吩咐侍卫在谢景瑜进入密林到时候多看着他一些,毕竟秋猎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少年太过莽撞,未免为了急于求成而忽视了自身安全。 * 帝后作为本次秋猎比赛的评委,按道理来说,只用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上就好。 但是谈安歌难得出宫一回,呼吸着森林里新鲜的空气,她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因此,谈安歌也凑了个热闹。 她换上大红色劲装,看起来英气又飒爽。 但是骑马是不可能骑马的——谈安歌还没忘,她还怀着身孕。 随着参与秋猎的大臣们陆续进入密林,场上瞬间只剩下了几个文臣和坐在谈安歌旁边的谢予琛。 谈安歌觑了一眼谢予琛,谢予琛正盯着密林的方向,目光深沉。 【系统:发布了一条任务。请宿主努力使目标人物的心动值提升到100。】 系统发布的任务正合谈安歌的意。 如此绝佳的独处机会,她必不可能错过。 谈安歌兴致上来,她轻咳一声,开启话题,“没想到转眼之间,阿瑜都这么大了。当年臣妾抱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谢予琛看了谈安歌一眼,没有说话。 谈安歌有些尴尬,她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几圈,开口说道,“上一次……陛下可还满意?” 谢予琛拿起茶盏的动作一顿,但他只是说道,“别乱说话。” 谈安歌耸了耸肩,“放心,臣妾说的很小声。” 她不知道的是,龚吉月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几乎快要笑出声。 龚吉月原本还在想,谈安歌坐在这里,她很难下手。 但是,谈安歌一心扑在谢予琛身上,可不就让她寻找到了可乘之机。 她叫来了长安宫一个眼熟的小太监。 毕竟龚吉月也在长安宫的侧殿住了一段时间,对谈安歌宫中的人员分布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这个小太监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太得谈安歌的重用。 像这样的人,用来做工具人再合适不过。 小太监不耐烦地回过头,见是一个眼生的太监,不由蹙紧了眉,“什么事?” 龚吉月捏着嗓子说道,“陛下与娘娘的关系最近才缓和了一些,如今娘娘又有心与陛下和好,就轮到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表现了。” 小太监刚想骂人,就听到龚吉月这么说道。 小太监眼睛一亮,他已经默默无闻很多年了。虽然他现在长安宫里做事,但是只是表面看上去风光罢了。与他同期入宫的太监,多少都得到了娘娘的重视——可是谈安歌估计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然而龚吉月似乎高估小太监的智商了, 既然看起来就不太聪明,小太监也很难想出什么高明的法子。 ——而且,小太监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一些。 龚吉月捂住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谢予琛皱着眉,这个小太监做事也太不谨慎了一些。端个茶居然将茶水洒到了他的身上。 谢予琛不想破坏秋猎,这才强忍着没有开口责罚他。 谈安歌看着小太监,眸中露出若有所思的情绪。 距离他们回来还早,谢予琛一甩袖,便起身去营帐换衣服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来到谈安歌面前的时候,手似乎还在抖。 但是,他手中的茶水还没洒到谈安歌身上,他就扑通一声跪下来,不断向谈安歌求饶。 “娘娘恕罪,奴才真不是故意的!” 谈安歌顿时就明白了,她摆了摆手,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这样,本宫也得去换件衣裳了。” 龚吉月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方法蠢,但是能达到目标就是好的。 毕竟,在这时候下手是最合适的。 若是等到了他们回来的时候,营帐外面的守卫森严,便是龚吉月有系统的帮助,也无法轻易避开守卫的巡逻。 只有现在,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切。 * 谈安歌准确的找到了谢予琛所在的那个营帐。 她也不顾谢予琛是否还在换衣服,直接掀开帘子进入营帐。 谈安歌定定地看着谢予琛,“陛下刚刚为什么不回臣妾的话?” 谢予琛有些懵,他直视着谈安歌的双眸,谈安歌眸子里的光芒令他有些看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予琛总觉得最近的谈安歌变得十分强势。 就算在以前,谈安歌在他面前都是娇娇软软的,何曾会这么直接地质问他? 谢予琛不由咽了口口水。 谈安歌道,“陛下还是不肯回答臣妾吗?臣妾难道就那么像洪水猛兽,让陛下避之不及。” 这回谢予琛终于开口了,“不是的。” 谈安歌张开双手抱住谢予琛,“那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谢予琛莫名,“什么怎么想的?”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谈安歌吻住了。 谢予琛眨了眨眼,迟钝的大脑似乎反应不过来现在发生的事情。 “陛下还不明白吗?”谈安歌咬着谢予琛的唇,说道,“臣妾明明都这么主动了——” 她紧贴着谢予琛,虽然谢予琛依旧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身体上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等他们出来,估计要等到傍晚的时候。”谈安歌眨了眨眼,“陛下不如找点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谢予琛自然不会听不懂谈安歌的暗示。 他皱眉道,“胡闹!” “算不上什么胡闹。” 谈安歌解开自己的衣服。 “只是正常的夫妻生活而已。” * 谈安歌与谢予琛双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虽然有些人十分好奇这两位到底去做了什么,只是换一件衣裳,绝对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但是俗话说的好,好奇心害死猫——特别是一些不该有的好奇心。 帝王家的八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八卦得起的。 天知道谢予琛是怎么掩饰住脸上的红晕的。熟悉他的人绝对能够发现,谢予琛此刻的不自然已经达到了巅峰。 而谈安歌看着任务界面显示完成的任务,十分满意。 果然在这件事上,让谢予琛的心动值达到100并不是什么难事。 谈安歌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封赏那个小太监。 任务能够这么轻松地完成,多亏了那个小太监的识相。 “陛下——” “怎么了?”谢予辰下意识地回话。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如此快地答复了谈安歌。 ……是后遗症吗? “没事。”谈安歌眯起了眼,“臣妾就是想叫一叫陛下。” 与此同时,系统却突然弹出了一个提示。 【任务完成,宿主获得一个警示锦囊。是否现在打开?】 ——警示锦囊? 谈安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唇角的笑容随之消失。 她居然还真敢。 在秋猎这种场合对皇后下手,她是想让自己成为整个大楚的笑话么? 谈安歌掩去眸中冷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不过是这种货色,对付起来轻轻松松。 第268章 打入冷宫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龚吉月不知道谈安歌有系统的帮助,不然,她现在绝对不会如此得意地已经开始提前庆祝成功了。 谈安歌收到系统的警示后,反而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谢景瑜回来。 谈安歌望眼欲穿,终于看着谢景瑜纵着马从林中出来,他的身后是满满当当的猎物,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谢予琛看到谢景瑜身后的马的猎物,显然很十分满意。 “禀陛下,二皇子猎到了三头鹿、十只兔子。”太监说道。 这样的成绩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谈安歌在这一刻,才发现谢景瑜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自己保护的孩子。再过几年的时间,他就会真正成为一个靠得住的男子。 谈安歌笑了,“你做得很好。” 相比谢景瑜的成绩,谢景珩就显得没那么出色了。 自从谢景珩拒绝了谈安歌后,谈安歌就没有怎么管过谢景珩了。比起小时候的乖巧,长大后的谢景珩有一股阴沉的气质,并不讨人喜欢。 他朝谢予琛淡淡地一拜,也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谈安歌看着谢景珩,忽然在心中问系统道,“谢景珩现在在哪个妃嫔的膝下?” 【系统:从庄木晗死后,他就主动向谢予琛提出要求要养到龚吉月膝下。】 谈安歌抿了抿唇,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知道,谢景珩一直怨她在庄木晗的最后一段路程像神隐一样。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呢? 谈安歌那段时间本想着,也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庄木晗病危的消息。 谢予琛侧头看着谈安歌的表情,心中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但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罢了。 * 秋猎的封赏结束后是例行的庆功宴。 男人们吵吵闹闹的,谈安歌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多呆,便早早告退回到了营帐。 营帐漆黑一片,宫女点亮了烛火,照亮了营帐。 “下去吧。”谈安歌说道。 她得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晚一些的时候,好戏该上演了。 后半夜,一声尖叫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谈安歌等待这个时刻已经等待了很久了,但是奈何系统虽然有警示,但是也没有精准到时间。 谈安歌等了一个时辰,还没有等到龚吉月动手,干脆就睡了过去。 她还在怀孕期间,本来就嗜睡。 妙颜跑进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哆嗦着嘴唇,显然是害怕到极致,“娘娘……有、有虫……” 谈安歌抬了抬眼皮,她慢慢地将手搭在妙颜的手上起身。 她一点儿也不惊慌。 哪怕她知道,原本那些东西本来应该出现在她的营帐里的。 如果不是谈安歌有身孕,谈安歌甚至不会想离开那个营帐。 系统在手,同样是系统出品,她的系统难道就拼不过龚吉月的系统不成? 但是现在有了身孕,还是保险起见为好。 等谈安歌慢悠悠地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人围在那边了。 谢予琛的脸色十分难看。 还是巡逻的侍卫发现谈安歌营帐里的异常的,这里靠近林子边,蚊虫本来就会多一些,但是,谈安歌营帐里会突然冒出这么多虫子绝对是不正常的。 就在刚才,他以为谈安歌人在里面,整个人都慌了。 旁边的侍卫以及太监都看到了谢予琛差点发狂的一幕,不由在心中感叹,不愧是至今传说仍然流传在外的皇后娘娘。 如今谢予琛看到谈歌的身影,不由松了一口气。 谈安歌往里望了一眼,黑色的虫子爬满了地面,太监已经及时地喷洒上杀虫的药物,此时虫子们正扭曲地翻滚着身子。 ——一个会让密集恐惧症毛骨悚然的场景。 但是谈安歌心中却没有多少害怕,眼中反倒露出一些兴味。 收到系统的警示锦囊的她早就知道龚吉月今日自我感觉完美无缺的计划。 龚吉月混在宫人中,趁她和谢予琛重续旧情的时候,就去到谈安歌的营帐中,撒了吸引某种特定虫子的药粉。 ——龚吉月的心思还真是恶毒。 龚吉月不会想不到,一旦谈安歌受惊,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 龚吉月这是要她死。 谈安歌忽地笑了,“幸好本宫一时突发奇想,觉得先前那个营帐到了晚上怪阴冷的,不然现在倒在地上的该是本宫了。” 见到谈安歌走来,侍卫们自动为谈安歌让出了一条道路。 “只不过——”谈安歌拉长尾音,“诸位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吗?” 她脸上洋溢着别样的神采。 谢予琛知道,谈安歌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下一刻,一个小太监就被侍卫强压着跪到的谢予琛的面前。 像龚吉月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不来到现场观摩她一尸两命的模样? ——因此,逮住她简直是轻轻松松,不用花费任何力气。 谈安歌强迫龚吉月抬起头来,“月嫔,你现在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谢予琛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 谈安歌勾起唇角,“凡事是有因果的,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动机必然不单纯。月嫔,本宫倒想听听你是怎么狡辩的。” “嫔妾只是……” 龚吉月只觉得一切都完了,她勉强定住心神,“嫔妾只是太想来这里见识见识了。” 谈安歌无情地揭穿了龚吉月,“这几年明明都是月嫔跟着陛下来秋猎的,今年只是一年不来,月嫔有什么非要来的理由吗?而且——擅自出宫是什么罪名,相信月嫔不会不知道吧。” 龚吉月被谈安歌抓住的时候简直毫无准备,那个营帐里明明是住着人的,谈安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换了营帐?! 谢予琛走到龚吉月的面前。 在众人的见证下,龚吉月几乎不可能有任何强行狡辩的机会。 “月嫔刻意谋害皇后以及皇嗣,从今日起,打入冷宫。” 对于养尊处优的嫔妃来讲,打入冷宫无异于死罪。 历来住进冷宫的嫔妃少有人能够重新赢得陛下欢心,恢复从前的份位,而其他人接受不了冷宫的磋磨,郁郁而终。 龚吉月的指甲不知不觉地嵌入肉里,她知道,今日是她栽了。 要怪的话,也是怪她自己太轻敌。 ——她低估了谈安歌。 看着谢予琛直线跌落的好感度,龚吉月重重磕了一个头。 第269章 谢景珩的恨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既然龚吉月进了冷宫,谈安歌就有很多方法整她了。 从前的那些仇怨,她会一一回报,并且不再给龚吉月翻身的机会。 “那么娘娘的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吗?”赵宛音不由问道。 谈安歌道,“当然要进行。” 龚吉月就像那打不死的小强,谈安歌想要彻底打死她,必然不能只踩一脚。 赵宛音眨了眨眼,换了一个话题,“不过听说大皇子对月嫔很是忠心,他完全不信月嫔会做出那样的事,还大闹了一场。” 谈安歌感叹道,“月嫔装得很好。” 不过,谢景珩也确实很单纯,不然也不会被龚吉月骗了这么多年。 甚至现在,谢景珩反而更加憎恶谈安歌了。 “母妃被打入冷宫,是你做的好事吧?” 谈安歌说道,“这些年来,怎么月嫔就将你教成这副模样?一点礼数都不懂得。” 谢景珩倔强地看着谈安歌,紧抿着唇。 谈安歌气笑了,“本宫记得,那天你也在场,若是你没看清楚的话,那么多侍卫都可以作证——究竟月嫔有没有害本宫,公道自在人心。” 谢景珩反驳道,“你用强权压他们,他们当然会这么说!” 谈安歌无语了。 谢景瑜一听到谢景珩来长安宫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他踏入门前,刚巧听到谢景珩说这句话,他道,“谢景珩,你这么多年跟着太傅学的东西,都是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这话无异于在暗讽谢景珩是狗,谢景珩气得连脖子都红了。 谈安歌气笑了,“本宫记得,那天你也在场,若是你没看清楚的话,那么多侍卫都可以作证——究竟月嫔有没有害本宫,公道自在人心。” 谈安歌十分贴心地没有问任何事,谢予琛也没有问她任何事情。 两个人好像从前一样,没有任何烦恼,只需要考虑今天吃什么,明日又去哪里玩就好。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却暗自下了决心。 * 新政的推行无疑是一件颠覆大楚的事情,但是新政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官员的贪污腐败一直都存在着,但新政却在最大限度上缩减了官员的贪污腐败程度。 谈安歌之前从来没有想插手过朝堂上的事情,因为谢予琛自己就能处理得很好。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谈安歌看着许久没见的谈光远,一时之间心绪有些复杂。 “陛下推行新政的事情,兄长知道多少?” 谈光远抬起头,谈安歌忽然召他入宫,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 在推行新政这件事上,持反对意见的朝臣占了大多数,还有一些持中立意见的朝臣,只有极少数忠臣是支持谢予琛的。 而谈家就是持中立意见。 不是谈家不够忠诚,而是因为此事牵扯甚广。京城的世家大族本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更别提改革这种大事。 而谈安歌现在想要谈家全力支持谢予琛的新政。 谢予望善于挑拨、操纵人心,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朝堂的事情十分复杂,朝臣们狡猾的很,大多时候并不肯为你尽心尽力地办事。 谢予琛要推行新政,大多朝臣都藏了私。 而谈安歌现在要的就是让谈家搅动风雨,不管太后与皇后最终死没死,谢予琛的新政都能够成功。 谈光远听了谈安歌的想法后,陷入了沉默。 如果新政失败,谈家毫无意外地就会被卷进这场风波里。但是…… 谈光远望着谈安歌坚定的目光,“微臣会回去与父亲商量的。” 自己妹妹气质的变化,谈光远怎么可能感受不出来?若不是实在需要谈家的帮助,想必谈安歌也不会开这个口。 “但是,微臣会尽量帮助陛下的。” 谈安歌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谢谢兄长了。” * 谢予琛想要推行新政,如今依旧寸步难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死板了。 如果换成是谢予望,谢予望一定会选择搅动京城的风雨,从而让世家互相争斗,无暇来顾及他。 谢予琛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执着地与世家对抗。结果也是不尽人意的。 但是,谢予琛没有想到的东西,谈安歌却替他想到了。 这一次,就由她替他承担罢。 * 谢予琛明显地感觉到肩上的重担开始轻松了起来。 他并不是迟钝且愚昧无知的人,很快就察觉到谈安歌为他做了什么。 谢予琛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拿起朱笔,却迟迟未落。 “陛下,月美人求见。” 谢予琛微微蹙起了眉,龚吉月走了进来。与他们不同,龚吉月最近可谓是过得非常的滋润。 她的算计实现了,如果她所预料的不错的话,庄木晗可没有她这么好的运气,身体只会一天一天弱下去,甚至与王太后一起办国丧。 听说谈安歌与庄木晗的关系不错,等庄木晗死了,谈安歌想必又会崩溃一次。 这一次,就是庄木晗任务成功的机会。 ——没错,庄木晗来势汹汹的病都是龚吉月的手笔,她提取出自己体内的病毒,并且下在了庄木晗的饭菜里面。 看上去,庄木晗就像是意外得病。但实际上,却是龚吉月精心算计的结果。 龚吉月笑意盈盈,“嫔妾参见陛下。嫔妾今日本想着照着太医给的食谱给太后娘娘炖一碗鸡汤,没想到炖多了,刚好陛下最近身子也不大好,不如陛下也帮嫔妾分担一下?可莫要浪费了这上好的鸡汤。” 谢予琛看向龚吉月手中的鸡汤,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最近,柔贵妃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你不如端给柔贵妃,朕现在不想喝鸡汤。” 龚吉月也知道,谢予琛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谈安歌了,她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早就破裂。但是没有想到,谢予琛居然亲昵地提起谈安歌,甚至一点儿也不赏她的脸。 龚吉月的表情倏然变了,“是么……嫔妾一直待在慈宁宫侍疾,竟然不知道姐姐身体不好,真是该死。” 谢予琛的眼底毫无波澜,“既然这样,待会儿你就送去翊坤宫罢。” 第270章 欺瞒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谈安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她寻思着自己已经够主动了,但是谢予琛却还是那样冷淡的态度。 要不是自己已经怀孕了,谈安歌非得把谢雨辰睡服不可。 【系统:宿主,咱们能别这么黄暴吗?】 谈安歌道,“不黄暴,难道我们还要走温情路线?” ——等等,为什么不能走温情路线? 虽然他们确实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谈安歌自认为自己的心态还是年轻的。 谈安歌立刻行动了起来。 秋天刚好是山茶花开的季节。 山茶花盛开的时候,也是一番难得的美景。 鲜花配美人最为合适,谈安歌已经可以想象到谢予琛惊艳的神情了。 但是事实上,当苏鸿才费尽心思地将谢予琛引到这里来的时候,谢予琛皱进了眉头,“苏鸿才,你又收了谁的贿赂?” 苏鸿才连忙鞠躬说道,“奴才哪儿敢啊。” 他这不是想着帝后关系和谐,他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 谢予琛眯起了眼,他看着站在山茶花树下的那个身影,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穿着浅色罗裙的女子站在山茶花树下,罗裙的颜色与山茶同色,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簪子简单地固定住 虽然女子还未迟迟转过头来,但是谢予琛却认出了她头上的发簪。 女子终于转过头来,果然是谈安歌。 谈安歌浅浅淡淡地笑了,与谢予琛记忆中的人重合。 “陛下怎么在这里?” 谈安歌的演技依旧虚假。 但是演技的重点不在好不好,而是对方愿不愿意吃这套。 很显然,谢予琛十分愿意吃这套。 他眨了眨眼,声音干涩,“皇后怎么在这里?” 谈安歌道,“当然是赏花了。” 虽然她让苏鸿才刻意将谢予琛带到这里的行为非常明显,但是谈安歌觉得,自己还是要稍微掩饰一下。 谢予琛开口道,“皇后还怀着身孕,赏花未免不太适宜。” “这有什么。”谈安歌撇了撇嘴,“太医也跟臣妾说,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谢予琛紧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尴尬渐渐在空气当中弥漫开来。 谈安歌挑了挑眉,她今日好不容易布置了这么浪漫的场景,可不能就这么被谢予琛破坏。 她踮起脚亲了一下谢予琛,“所以,陛下什么时候才可以对臣妾不这么冷淡?” 谢予琛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予琛摸不清谈安歌现在的想法。 谈安歌三番两次的勾引,他又岂会不知道谈安歌想要亲近他的心思?可是,一个人那样封闭自己封闭了三年,谢予琛不懂谈安歌的突然转变是为何。 真的是因为想通了吗? 秋日的习习凉风吹起二人的发丝。 面对谈安歌真切的眼神,谢予琛也不想再逃避了。 他说道,“可你担心的事情,还没解决,不是么?” 谈安歌没有想到谢予琛会突然说起这个。 她无措地攥紧了衣角,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答复这件事。 谢予琛认真地看着谈安歌。 就连苏鸿才都知道,他从未忘记过谈安歌。 谈安歌对上谢予琛的眼神,心情很复杂,“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谢予琛轻轻地笑了笑,“三年前,庄皇后突发疾病,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病逝了。太后的病是早就有预兆,新政推行的失败也是注定的解决。但只有庄皇后的病……朕仔细问过太医,有很多诡异之处。” 谈安歌顺着谢予琛的话问道,“有什么诡异之处?” 谢予琛淡淡地看了谈安歌一眼,“庄皇后的病来得太过突然。她病重的那段时间,太医署每天都在想办法。这世上,疑难杂症并不算少数,但是像庄皇后这样毕竟还是少数。其中,有一个太医提出来,庄皇后身上的病其实与月嫔当初染上的怪病很像。” 谈安歌不由攥紧了拳头。 “何况,你明明前一天还是好好的,后一天却突然消沉了下去,一消沉就是好久。连阿灵的去世都没有击垮你,太后与庄皇后的死亡也绝对击倒你。朕一直疑惑你的转变为何会如此巨大——直到后来,朕让暗卫偷偷去调查。那一天,你与月嫔见过面。”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锐利的眼神似乎可以洞察一切,包括看穿她的内心。 如果谢予琛从三年前就知道这一切,那么他在龚吉月那边这么多年以来都只是伪装罢了。 “为什么?”良久以后,谈安歌问道。 谢予琛说道,“朕想弄清楚她身上的秘密。” 不止是为了谈安歌。 也是为了他自己。 谈安歌想了一会儿,说道,“陛下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吗?月嫔就是其中之一。” 就如同谢予琛所预料的那样,谈安歌果然知道龚吉月身上的秘密。 “不过这事太过惊世骇俗,我就不敢告诉陛下。”谈安歌说道。 谢予琛定定地望着谈安歌,开口道,“朕知道了。” 他没有问谈安歌打算怎么处置龚吉月,也没有问别的事情。 谈安歌抿紧嘴唇。 这一次她怀揣着满满信心而来,但是依旧失败了。 因为她知道,谢予琛生气了。 他在气什么,她和谢予琛彼此都心知肚明。 * 这次谢予琛是真的很生气,气到连十五都没有来长安宫 面对妙颜投来的担忧眼神,谈安歌摆了摆手,说道,“你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本宫的孕吐反应越来越严重了,就严重到快死的那种。” 妙颜大惊失色道,“不至于吧?” 她每日侍候在谈安歌跟前,很清楚谈安歌的身体情况。 谈安歌虽然反应严重了一些,但最近在太医的调理下已经没那么严重了,怎么也不至于到快死的程度。 谈安歌露出一个笑容,“这不是夸张描写嘛。” 想要拿下谢予琛,必须得这么做。 何况,有时候在男人面前卖卖惨,也是一个不错的情趣。 第271章 她会控制人心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听到谈安歌身体不适,谢予琛其实本来是想无视的。 虽然谢予琛不是第一天知道谈安歌有事瞒着他,但是在听到的瞬间他还是感觉到生气。 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谢予琛不可避免的小心眼了。 但是,帝后冷战了三年。虽然后宫中的嫔妃并不想谈安歌再获宠,但是同时也有很多人却期盼着帝后重归于好。 苏鸿才每日都要在谢予琛耳边说几句,说得谢予琛都烦了。 其实谢予琛的心中也是有一点担心的。 毕竟谈安歌怀谢景霆的时候凶险万分,谢予琛其实是不想让她再怀孕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谢予琛也没想到一个月那么少的次数,谈安歌居然又有身孕了。 或许,这就是缘分。 谢予琛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所担心的谈安歌正在处心积虑地算计着他。 当谢予琛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突发奇想,但谈安歌已经盼着他好几天了。 听到谢予琛往长安宫的方向来的时候,谈安歌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换上白色的寝衣。顺便叫妙颜给自己的脸上扑两层粉,好显得自己虚弱一些。 于是,当谢予琛进入长安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谈安歌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模样。 谢予琛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叫太医,一旁的妙颜得到谈安歌的吩咐,早有准备,立刻上前说道,“娘娘说陛下不肯原谅他,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谈安歌苍白着一张脸,她嘴唇有些颤抖,“妙颜,别乱说话。” 她别过头去,“陛下请回吧,臣妾现在这副样子丑得很,别碍着了陛下的眼。”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谢予琛道。 良久以后,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妥协了,“……你别倒打一耙了。” 谈安歌咬着唇,似乎是极为委屈的样子,“臣妾哪敢怪罪陛下。” 谢予琛屏退了宫人,坐到谈安歌的身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谈安歌抿着唇,在道歉一事上,她向来天赋异禀。 “我也不是故意欺瞒陛下的……”谈安歌说道,“我也是偶然间得知她居然身怀异能,如此惊世骇俗,我又怎敢告诉陛下?” 谢予琛道,“那你也不该默默憋着。三年前,她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临了。 谈安歌闭了闭眼,系统的事她是绝不能够告诉谢予琛的。 她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换成现代倒也罢了,但这是在古代——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言论,甚至还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 但是,有些事确实可以告诉谢予琛的。 “龚吉月她……有控制人心的能力。”谈安歌道。 谢予琛眸色一沉,其实他大概能够猜到。 他不喜欢龚吉月,从一开始就是。 谢予琛一直都不是那种犹豫不定的人。 ——他太了解自己了。 就算没有谈安歌的存在,他也不喜欢龚吉月这样的类型。 虽然龚吉月表面上看上去单单纯纯的,但是谢予琛在朝堂之上,妖魔鬼怪见得不少。谁是真的有心机,而谁又是真的单纯,他心中一清二楚。 而他最讨厌的就是心机深沉的女人。 谈安歌虽然表面上看过去并不单纯,但实际上谢予琛知道,她单纯又善良。 像他这种在黑暗里待惯的人,最是抵抗不了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阳光中的人的魅力。 谢予琛盖住谈安歌的眼睛,谈安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谢予琛这么温柔的语气。 “朕知道了。” “不过……虽然她有控制人心的能力,但是她可从来没能控制过朕。” 谈安歌不由翘起唇角。 谢予琛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谢予琛。 只要没被旁的小妖精蛊惑,谈安歌对自己与谢予琛之间的感情还是有信心的。 “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谢予琛道,“不急。先让她在冷宫待一段时间。” 虽然这么说,但是谈安歌和谢予琛内心都清楚,龚吉月必然不会在冷宫安安分分地待着。 * 此刻的冷宫。 宫女一脸义愤填膺,“原来那些人可都是天天巴结娘娘的,现在怎么反倒连一顿膳食不肯给娘娘。” 龚吉月倒显得淡定极了,“今时不同往昔,我们现在在冷宫,自然有人会捧高踩低。” 宫女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可是,长此以往,娘娘连饭都吃不饱,该如何是好?” 龚吉月笑了笑,“待在冷宫自然不是长久之计。” 她虽然被谈安歌打摆了一道,但若是谈安歌以为就此能够打败她,那可就太天真了。 龚吉月还有充足的底牌握在手上,所以她一点都不慌。 何况,她就算被抓了个现行,庄木晗的傻儿子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娘娘,大皇子又来看您了。” 龚吉月抬眸望去,少年站在门口,挡住了难得照射进冷宫的阳光。 他紧抿着唇,似乎情绪很不好的样子。 谢景珩的身边站着一个太监,太监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儿臣都听说了。宫中的那些人惯会见风使舵,见到母妃落魄了,巴不得人人都来踩上一脚。可是,明明母妃是无辜的。” 龚吉月表情不变,但是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该说庄木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不仅被自己害死,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爷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是啊。”龚吉月缓缓地说道,“我是无辜的。” 天下不会有再比她无辜的人了。 ——她是最无辜的。 谢景珩不知道龚吉月心中所想,他示意太监呈上托盘,“母妃锦衣玉食惯了,一定吃不惯这些糟糠之食。” “阿珩。”龚吉月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你真孝顺。” 谢景珩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儿臣该做的。何况,儿臣是不会忘记的。母后死后,母妃是第一个向儿臣伸来援手的人。” 龚吉月勾起唇角,“那不算什么事。” 她可不得向谢景珩伸出援手嘛。 毕竟她又不打算生孩子,只能找谢景珩作为她的依仗了。 只可惜谢景珩这么多年以来,处处被谢景瑜压过一头,谢予琛也要更加重视谢景瑜一些,实在是太笨了。 谢景珩看着龚吉月柔和的脸庞,母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样温柔的母妃,怎么能够在冷宫中待着呢? “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想办法让母妃出来的!” 第272章 养废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发现,最近谢景珩就跟拼了命一样在学习。 谢景瑜已经很久没有发现谢景珩这么努力过了。 但是谢景瑜能够隐隐地感觉到,谢景珩这么努力是为了谁。 但是谢景瑜也不屑去管谢景珩,最近谈安歌与谢予琛的关系变好了很多,他才懒得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坏他的心情。 谢景瑜能够察觉到的事情,谢予琛自然也察觉到了。 谢景珩背完一整段,抬眸期待地看着谢予琛。他熬了整整一个晚上才背完这些内容的。 ——这样一定能够讨得父皇欢心。 但是天不遂人愿,谢予琛定定地望着他,“阿珩,朕不希望你为了别人而发愤图强,念书本该就是为了自己。” 谢景珩只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谢予琛面前,全部无所遁形,他面上一阵发热,但还想狡辩,“儿臣并没有为了谁。” 谢予琛笑了一声,“你是想让月嫔从冷宫里出来?” 谢景珩一惊,他后退半步,这事在心里想想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旦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谢予琛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你知道么?月嫔偷偷跟着秋猎的队伍出去,并且伺机在皇后的营帐里撒了吸引虫子的药粉。如果那天晚上皇后没有突发奇想,换了一个营帐,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谢景珩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反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母妃是无辜的——” 谢予琛看着谢景珩,摇头叹了一口气。 虽然只有短短三年的时间,但是谢景珩跟着龚吉月,显然是被养坏了。 谢予琛不会将上一辈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 至少,谢予琛还是很用心对待谢予望的三个孩子的。 但是面对谢景珩这种情况,谢予琛却是无奈的。 “阿珩,朕记得朕教过你,做事要有分寸。”谢予琛说道,“凡事要拿证据说话。那夜证据确凿,连月嫔本人都爽快地认了下来。无辜二字又从何谈起呢?” 谢景珩握紧了拳,他无可辩驳。 “儿臣……相信母妃。” 谢予琛挑了挑眉,“为何相信?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不是月嫔做的,而是另有其人?还有,如果不是月嫔,她又为何要私自出宫?” 谢景珩道,“儿臣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谢予琛彻底无奈了。 他说这些,可不是想要听谢景珩表决心的。 ——罢了。 等龚吉月解决了,想必谢景珩就能够慢慢醒悟过来了。 * 不知道是遗传自谁,三个皇子的性格多少都有些倔强。但是显然谢景珩的倔强没有用在正途上。 他坚信这件事情与龚吉月无关。 但是,无论他怎么找那日在场的侍卫询问,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并没有动摇他心中的信念。 谈安歌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坚定的信任,谢景珩很明显就是刻意忽略了某些细节,盲目地相信龚吉月。 可惜关于庄木晗死亡的证据现在也已经找不到了,不然谈安歌才不会让龚吉月这样肆意利用谢景珩。 但是谈安歌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真的被谢景珩找到了突破口。 龚吉月用的药乃是系统出品,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被检测出来的,太医也只是猜测。 “儿臣认为,皇后娘娘的营帐里根本没有被撒上吸引蚊虫的药物。”谢景珩说道。 谢予琛淡淡地看着谢景珩。 谢景珩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搭建营帐的地方本就靠着树林,树林边本来蚊虫就多,如果皇后娘娘在营帐里点了什么吸引虫子的香,将那么多虫子吸引过来也是有可能的。儿臣问了那天在皇后娘娘营帐里侍候的人,他们说,皇后娘娘那天点的是一种气味清甜的香,虽然可以起到安神作用,但是甜腻的气味也会招来蚊虫。” 谢予琛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谢景珩眼睛一亮,以为谢予琛认同自己的说法了。 谢予琛摆了摆手,“你说得很有道理。既然有证据证明,那朕姑且就相信你。” 谢予琛语气中的敷衍之意几乎要溢出来,但是谢景珩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他开心的就快要跳起来,现在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现在还太快了。”谢予琛说道。 “太快……?”谢景珩投来疑惑的眼神。 谢予琛道,“那天众目睽睽之下处罚月嫔,在这么短时间内放她出来,皇威何在?等过段时间,朕自然会放她出来的。” 龚吉月是一定要被放出来的。 反正后面谢予琛也要找一个借口放她出来,不如现在就顺了谢景珩的意思。 不过,谢景珩好像完全没有发觉谢予琛语气中的异常。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谢景珩是真的被养废了。 不止是无脑相信龚吉月的问题,智商好像也不太行。 * 在龚吉月安安分分的这段时间内,谈安歌与谢予琛的感情却在急剧上升。 谈安歌甚至找到热恋期的感觉,十分黏着谢予琛。 毕竟现在的谢予琛比起以前要更加成熟,身上莫名散发着一种女人无法抗拒的气质。 谢景霆扯了扯谢景瑜的衣角,他有些迷惑不解,“兄长,为什么父皇和母后要嘴对着嘴啊?” 谢景瑜听到谢景瑜的问题后差点没把水喷出来,“你从哪里看到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说是乌七八糟有点不合适。 毕竟谢景瑜之前也很盼望着谢予琛与谈安歌关系变得亲密。 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还是要在孩子面前注意分寸的。 * 此刻的谈安歌也刚巧正在做谢景霆绝对不能够看到的事情。 她压住谢予琛,将嘴唇凑了上去。 谢予琛有些无奈地推开她,“你小心点。” 谈安歌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陛下不喜欢这样吗?” 谈安歌故意拉下衣裳,露出她光洁无瑕的肩膀。她的肩膀弧度优美,过分白皙的肌肤很好地激起男人心中的某些东西。 最近谈安歌玩心动值系统玩上瘾了,她每天都要试一试。 她听着系统的提示,露出一个笑容,“陛下,你心动了。” “……” 谢予琛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似乎想掩饰自己脑里蹦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谢予琛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被谈安歌识破了。 谈安歌在谢予琛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臣妾已经偷偷问过太医了——他说轻一点的话也可以。” 谢予琛的眸色渐渐变深。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隔壁的谢景瑜愁得叹了一口气,他的旁边是懵懂无知的谢景霆。 他白了谢景霆一眼,“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等谈安歌肚子里的弟弟或是妹妹出生以后,很快他与谢景霆又要多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第273章 大出血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拖着还不收拾龚吉月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他在等。 ——等谈安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生。 龚吉月被放出来后,极有可能向知道她的秘密的谈安歌下手。 当然,谢予琛不会容许谈安歌出事的。 但是想到她的能力,谢予琛却不得不防。 暗卫天天盯着龚吉月,龚吉月每日悠哉悠哉,心态十分乐观。 哪怕谢予琛已经命人疯狂给她绊子,对龚吉月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 谢予琛知道,龚吉月也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但是,他只能提高警惕,不知道龚吉月会从哪个地方下手。 太医每次汇报都说谈安歌的状态很好,谢予琛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但是在生产的时候,谈安歌还是出事了。 产婆和太医来来往往,脸上均带着焦急的表情。 谢予琛看着躺在床上的谈安歌,心中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无措。 因为意外,谈安歌产后大出血。 谈安歌费尽力气生出来的小公主谢予琛连抱都不想抱,他定定地站在产房外面,仿佛变成了一个雕像。 太医总共抢救了三天三夜。 谢予琛等的眼睛都红了,他完全不顾其他人的看法,只对太医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如果救不回来,就提头来见。 好在最后,谈安歌还是止住了血。 由于大失血,谈安歌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她见到谢予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来了。” 谢予琛握住谈安歌冰凉的手,“你受苦了。” 谈安歌摇了摇头,“不算什么。” * ——的确不算什么。 产后的大出血本来是一件很凶险的事情,但前提是谈安歌这次的大出血也得是真的。 谈安歌根本就没有产后大出血。 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龚吉月之前联合赵宛音给谈安歌下药,谈安歌可不能轻易地暴露赵宛音。 暴露了赵宛音,也是暴露了自己。 ——好歹也要装装样子。 不过,与之前的那几次不同,这一次谈安歌将这件事告诉了谢予琛。 谈安歌没有想到的是,谢予琛的演技居然那么好,演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她都惊了。 谈安歌抿了抿唇,“孩子呢?” 为了演好这出戏,她三天都没有看过她刚生下来的孩子。 “是一个小公主。” 谈安歌一愣,谢予琛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谈安歌是回想起了谁。 谈安歌闭了闭眼,“挺好的。” “朕给她赐了名。”谢予琛说道,“叫作谢玉晴——你觉得如何?” * 谢玉晴还在谈安歌肚子里的时候就闹得谈安歌不安生,生出来后更是不安生。 虽然谈安歌知道,对谢玉晴而言,自己总把她当成另一个人是极为不公平的事情。但是她依旧控制不住。 她只能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谈安歌坐月子期间,解雨臣却忽然去冷宫看了龚吉月。 并且,他在冷宫中宠幸了龚吉月。 再然后,龚吉月就被释放了出来。 妙颜在那边义愤填膺,谈安歌却反倒露出了一个微笑。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谢予琛。 ——那就是她原本的计划。 直到今日,谈安歌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多么冷酷的人。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毕竟谢予琛不知道全部的事情。 谢予琛虽然从来没有对龚吉月动过心,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龚吉月的好感度系统可不是这么说的。 谈安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其实龚吉月的好感度系统根本不能分析出谢予琛对龚吉月的喜欢程度,而是通过一些事件或是满足某种特定的条件,就能提高谢予琛的好感度。 而系统本身却是具有一定力量的,因此会让谢予琛产生某种错觉。 但是错觉终归是错觉,改变不了谢予琛认定的某些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谈安歌露出那么大破绽,但是龚吉月依旧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 如果谈安歌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只要满足特定条件,谢予琛在好感度系统那边的好感度也会彻底归为零。 虽然不知道好感度归零有什么结果,但是,总归可以试一试的。 * 谈安歌还没有出月子,但是谢予琛与龚吉月的关系却越来越近。 谢予琛是一个明君,他很少因为琐事忽视了处理朝政之事,但是这几天,他忽然像转了性子一样,不仅日日宿在龚吉月那边,还日日拉着她寻欢作乐。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举措。 这三年来,谢予琛整顿朝堂,整顿了许多贪污腐败的官员。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忠臣。 大臣一看皇上竟然沉醉于美色,立刻不乐意了。在朝堂上各种劝谏,甚至有不惜以死劝谏的激进大臣。 谢予琛通通不理。 他此刻捧着龚吉月的手,眼底的沉溺与迷醉几乎要溢出来,“别管他们。” 龚吉月却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她笑了笑,“陛下来之前不是还说嫔妾陷害皇后娘娘吗?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那一天,朕进了产房。”谢予琛业务的皱起眉头,“太晦气了。” 龚吉月在冷宫中就听说了谈安歌大出血的事情。 令龚吉月失望的是,她下了那么猛的药,谈安歌居然还能侥幸活下来。 早知道她就买通产婆,给谈安歌下更大剂量的药。 但是,龚吉月没有想到还会收获这样的意外惊喜。 “是呀。”龚吉月缓缓地说道,“到处都是血,陛下看了得多不吉利。” 第274章 简直胡闹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果你憎恶一个人的话,那么就毁掉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谈安歌知道,龚吉月一直以来所想的都是完成任务。 但如果最后龚吉月的任务还是完不成,她会怎么表现呢? ——谈安歌很期待龚吉月的表现。 赵宛音眼神复杂的看向谈安歌,谈安歌怀中还抱着谢玉晴,好不容易这个小魔头才陷入睡眠,难得地像一个天使。 她实在是太爱哭了。 与谢玉灵的闹腾不同,谢玉晴是爱哭。 整天一个不顺心就哭鼻子,偏生她哭的泪眼朦胧的,谁看了谁都心疼极了。 赵宛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娘娘,计划要照常执行吗?” 她实在看不懂谈安歌,但是却也能理解谈安歌。 因为换成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谈安歌果然奇怪地看了赵宛音一眼,“当然要照常执行。” 虽然谈安歌心中也知道,她将要做的事情是对谢予琛不道德的。 毕竟他那么真心对她,她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谈安歌闭了闭眼,这次过后,她一定会好好对待谢予琛的。 总会有人替你遮风挡雨——这是小孩子才相信的玩笑话。 有些事情,注定要她自己一个人解决。 * 谢予琛无视了朝臣的劝谏,反而越来越放纵自己。 阴毒的招数谢予琛虽然不屑玩,但是也看很多人玩过。 有时候,害死一个人,是可以温柔地害死的。 但是龚吉月思想毕竟是现代人,再加上她成为任务执行者已经有好一段时间,已经不会把自己代入到任务世界里。 除了谈安歌,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对龚吉月来说都像是一个纸片人。 她并不在乎成为什么祸国妖姬。 在龚吉月眼里,如果真能成为一个妖妃,她估计还得偷着乐。 毕竟她的任务是以谢予琛的好感作为衡量标准的。 ——只要谢予琛喜欢她就好了。 虽然谢予琛看到她的时候,内心实际上一片冷漠。 他温柔地牵起龚吉月的手,“今天朝堂上有一个讨厌的人,说什么你是妖精,还想用自己的死来威胁朕。” 龚吉月撇了撇嘴,“都是些什么人?陛下与嫔妾朝夕相处,嫔妾的性子,难道陛下还不了解吗?” 谢予琛厌恶得几乎就要吐出来,但是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朕自然了解阿月是什么样的人。” 正在此时,异变忽然发生。 * 谈安歌听到消息的时候,她看着嬷嬷刚把混世小魔王哄入睡。 她听到妙颜说的话后,丝毫不着急,反而对妙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就算世界末日到了,也不能轻易地吵到谢玉晴睡觉。 否则她就完了。 虽然有宫人在一旁辅助,但奈何每次谢玉晴哭的时候都闹着要找谈安歌。 谈安歌悄悄地起身出去。 妙颜就立刻凑了上来,“娘娘,陛下遇到了刺杀!” 谈安歌蹙起眉头,“陛下受伤了吗?” “受伤了。那歹徒趁着陛下不备,往陛下的腹部捅了一刀。”妙颜说道,“此时陛下正在承乾宫里躺着呢。” 谈安歌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妙颜急得直跺脚,“奴婢说,陛下受伤了!” * 谈安歌彻底慌了。 她跌跌撞撞的赶到承乾宫,甚至因为脚下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承乾宫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刺客已经被侍卫控制了起来,刺客的脸说来也熟悉,正是那一天出现在长安宫里的老太监。 那个太监神色癫狂,虽然被侍卫控制住,但他忍不住畅快地笑出声。 谈安歌知道,他已经疯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但是她算尽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到谢予琛真的会出事。 谢予琛自身武艺高强不说,身边日常还有一堆暗卫保护。怎么会被一个区区老太监伤到了? 她推开人群,焦急地问道,“太医,陛下怎么样了?” 太医叹了口气,“不太好。陛下一时不查,让刺客得了逞。腹部的伤口很深,就算没有刺到内脏也……” 现在谢予琛已经陷入了昏迷,至今还未醒。 谈安歌有些怔愣,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走向的。 太医怜悯地看她一眼,“娘娘不要太难受,微臣会尽全力救治陛下的。” 毕竟陛下是一国之君,昏迷可是大事。 说到底,还是龚吉月那个妖妃惹的祸。 她不仅迷得陛下连皇后都不顾,连朝堂上的事情都开始不管了。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唆使太监行刺陛下! 听说这个太监颇得龚吉月的重用,如果不是龚吉月唆使的,还能有谁? 没有想到龚吉月的野心居然那么大,不仅要做妖妃,还要谢予琛的命。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母妃!” 众人回头望去,正是谢景珩。 侍卫控制住行刺的老太监后,也擅作主张控制住了龚吉月。 就目前来看,龚吉月的嫌疑最大。 龚吉月倒也不慌不忙,眼中闪烁着谜一样的自信。似乎相信谢予琛醒来以后,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 虽然现在谢予琛还没有醒来,但是还有一个人愿意无条件地护着她。 谢景珩试图扒开侍卫,“母妃怎么会教唆手下行刺父皇?分明是有人想要借这个太监陷害母妃!” 谢景珩说得也有一些道理,甚至一度离真相很近。 但是事实上,并不会有人听谢景珩虚无缥缈的猜测。 但是碍于谢景珩是大皇子,侍卫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你们一个个都是聋子吗?放开母妃!等父皇醒了,看到你们这般对待母妃,定不会轻易饶过你们的!”谢景珩还在叫嚣。 谈安歌听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谢景珩!”她终于出声阻止。 谢景珩正着急,就看见谈安歌缓步向自己走来,她一身凤袍,眉目之间尽是端庄和大气。 “皇后娘娘,你来得正好。”谢景珩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侍卫,一脸激动地说道。 谈安歌不由冷笑,“这么多年的书,你当真是读进狗肚子里!” 谢景珩没料到一向待他很温柔的谈安歌会这么说,不由瞪大了眼睛。 谈安歌继续说道,“你父皇如今还躺在床上,你在这里吼什么?” 谈安歌的眼睛微微发红。 龚吉月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罢了,阿珩。”龚吉月假惺惺地说道,“母妃没事。” 谢景珩瞬间像是变成一个听话的小狗,泄了浑身的气势。 第275章 哭着哭着就笑了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但是这件事注定不可能轻易地揭过,因为谢予琛直到第二天还是没有醒来。 皇上昏迷不醒是一件大事,并且由于谈安歌也没有及时地下决断。谢予琛昏迷的事情已经再往外扩散,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谈安歌再想把这件事往下压,已经来不及了。 本来朝廷上就有很多人看不爽龚吉月魅惑谢予琛,现在更是炸了。 何况龚吉月本来走的就不是什么背景深厚的路线,她自认为自己曾经解决了汴梁的瘟疫,比什么背景都管用。 但是,她也只镇压过那么一场瘟疫。 何况,京城的世家本就盘根错节,谁又会真正的去在意龚吉月这么一个小人物呢? 百姓的忘性通常是最大的。三年过去,龚吉月也没有新的活动,百姓早就把她抛之脑后了。 ——龚吉月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 皇帝病重在床,命悬一线,但是朝堂上却急需一个人来稳定。 谈安歌只好下令,由丞相暂代皇帝处理政事。 但是政事倒没有什么要紧的,关键是朝臣们听到谢予琛被刺的消息以后,竟然有激动的文臣想要联合其他大臣一起上书,想要处死龚吉月。 谈安歌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挑了挑眉,她按了按太阳穴,“不要让这件事情传进宫内。” 苏鸿才一滞,“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谈安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勾起唇角,“不处置。” 苏鸿才一惊,前朝的大臣们情绪已经非常激动了。再这么下去的话,一旦失控,局面将会非常糟糕。 谈安歌看着苏鸿才,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 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地步,她情愿将龚吉月交出去。 这不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想到这里,谈安歌不由握紧了拳头。 可是,谢予琛为什么会至今还不醒? 她在做下这个局前,明明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她让老太监服下慢.性.毒.药——这是谈安歌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药,极为隐蔽,但老太监长期服用后,情绪就会慢慢变得激动,甚至很容易生气。 而在外人看来,一切都是没有痕迹的。 他们只会知道,龚吉月重用的这个太监私下里就占着龚吉月的权力耀武扬威,平常待人就极为残忍。直到有一天,太监终于忍受不住做出过激的举动。 她就可以借此机会,将许多罪名推到龚吉月身上。 龚吉月虽是任务执行者,但她的系统却并不是万能的。 谈安歌对谢予琛说,龚吉月的能力是控制人心,但龚吉月的能力只能控制住谢予琛一人的心。 当龚吉月所做的罪行彻底激发了前朝的怒火,让前朝的大臣们逼迫谢予琛不得不处死龚吉月的时候,或许会出现转机。 ——系统也认可了她的想法。 但是,谈安歌没有想到的是,谢予琛看着默不吭声的,实际上他的计划却与自己所想的不谋而合。 谢予琛故意捧杀龚吉月,偏偏他的演技精湛,而龚吉月本来又是一个自负的人,竟然真的骗过了龚吉月。 可是,事情的走向却完全超出了谈安歌的预计。 那个老太监并没有什么武力值,就算他真的刺杀了谢予琛,谢予琛也不该被老太监弄出那么大的一个伤口。 甚至至今还昏迷不醒。 * “皇后娘娘,您来了。” 谈安歌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太医的神色毕恭毕敬的,生怕谈安歌看到谢予琛的情况还没好 “本宫记得——陛下只是受了伤。”谈安歌的眼神慢慢扫视过太医,“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 太医有些心虚,“陛下的体征已经逐步恢复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何,他迟迟不醒。或许……是因为不愿意醒来。” 谈安歌的动作一顿,“什么叫不愿意醒?” 这种话术谈安歌只在天马行空的小说桥段里见过,而现实中专业的太医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等一下。 谈安歌深深地蹙起眉头,“你是说……陛下自己不愿意醒来?” 太医抬眸平静地看着谈安歌,“正如娘娘心中所想的那样。” 谈安歌闭眼道,“你们都出去罢。” 好在宫人们都很识趣,很快就退出了殿中。谈安歌不由舒了一口气,因为她快要掩饰不住脸上的情绪了。 ——谢予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计划的?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身处在帝王的位置上,自然会想要尝试事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滋味。谢予琛虽然不像谢予望那样有着变态的控制欲,但是自他接手暗卫以来,就一直立志将暗卫建成一个全面的情报网。 暗卫的任务之一,就是关注谈安歌的动向。 包括那个老太监曾经出现在谈安歌的宫中这一点,谢予琛知道得一清二楚。 谈安歌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谢予琛一直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不仅没有揭穿她拙劣的谎言,反而还那么配合她,甚至配合她一起设下这个完美的局面。 谢予琛的身影在谈安歌眼中逐渐模糊,为了做戏做真一些,或许是服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龚吉月的目标人物是他。 因此,只要他昏迷不醒,或许能够真正地击溃龚吉月。 谈安歌忽然发现,她从现代穿越到这本书里,最大的幸运从来不是系统,而是遇见了他。 系统虽然有时候很好,但是不靠谱的地方真的特别多。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谢予琛早就顶在她的身后,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虽然,她从来没把这个后盾当回事。 谈安歌从前认为,谢予琛是古代人,是不会理解她们这些外来者之间复杂的事情的。 所以,谈安歌不能说,她也不敢说。 但是现在…… 谈安歌捂着嘴,无声地落泪。 哭着哭着,她就笑了。 第276章 本宫是皇后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龚吉月的自大让她在这场争斗中注定了败局。 她根本没有想到任务目标会反噬她,龚吉月所以为的敌人从始至终都只有谈安歌一人罢了。 其实她的敌人从最开始就有两个人 任务目标说到底也只是任务目标罢了,龚吉月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任务执行者可以通过一些行为干涉任务世界的主线,但是千万别指望任务目标能够真正无底线纵容自己。 可是偏偏谈安歌与谢予琛的羁绊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谢予琛主动帮助谈安歌下套,光是这一点,龚吉月就无法想到。 前朝的不满声越来越激烈,适龄的两个皇子年纪还小,何况谢予琛根本没有立太子。 昏迷数天本来就是病危的征兆,很多人都觉得,谢予琛怕是要不行了。 万一谢予琛不行了,到底是谢景珩还是谢景瑜,是一个难题。 有些思虑长远的大成已经开始悄悄地站队。 谢景珩是庄皇后唯一的孩子,但是他在庄皇后死后,却主动申请养在龚吉月的膝下,而不是谈安歌的膝下。 龚吉月现在毕竟是一个嫌犯,很多大臣都犹豫了。 毕竟谢景珩是被龚吉月这个嫌犯养了三年的孩子,谁也不知道谢景珩究竟有没有被龚吉月养坏。 而谢景瑜虽然不是谈安歌的亲生儿子,但是秋猎上的表现众位大臣都有目共睹,听说太学的师傅也对他多有夸赞。 而谢景珩相对来说,就比较一般了。 但是不乏有一些有异心的臣子想要推谢景珩上位,毕竟谢景珩才是真正的嫡长子。 大楚立嫡立长,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都是立嫡长子为太子。 可宫中迟迟没有传来谢予琛去世的消息,大臣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严惩刺杀陛下的凶手。 老太监一看就是受人指使,而幕后黑手也十分明确。 龚吉月勾引陛下与她夜夜笙歌,想要的可不仅只是嫔妃的位置。 有人忽然恍然大悟,龚吉月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是听说谢景珩自从庄皇后甍逝以后,在宫中最信任的人就是龚吉月。 因此,谢景珩也才会主动提出自己要养在龚吉月的名下。 论位份,龚吉月只是一个嫔位。谢景珩身为一个嫡长子,又何苦跟着龚吉月? ——龚吉月这是想害死谢予琛,让谢景珩上位。而谢景珩还未及冠,龚吉月身为谢景珩名义上的母妃,也能捞一个太后的位置当当。 太后代幼帝掌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以前的外戚专权,都是这样过来的。 一些聪明人意识到这些事情后,连忙加重了对龚吉月的讨伐。 最终,谈安歌不得不出面。 谈安歌扫视过每一位大臣的面庞,她已经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压不住大场面的小姑娘。 “本宫听说了各位爱卿的诉求,只是——如今陛下还未醒来,本宫也不敢轻易处置月嫔。万一冤枉了好人,等陛下醒来,本宫该怎么对比陛下解释?”谈安歌说道。 大理寺卿站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证据如此确凿,月嫔的作案理由和实际证据都有了。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处死一个刺杀皇上的宫妃罢了,娘娘有何不敢的?” 谈安歌笑道,“本宫有说本宫不敢么?” 她应该是最希望龚吉月死的人了。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谈安歌还需要等。 等大臣的情绪达到一个阈值的时候。 从御书房出来以后,谈安歌径直去了关押龚吉月的地方。 虽然是关押,其实上说是软禁比较合适。 龚吉月被关押在长安宫的偏殿中,每天还是好吃好喝的,就是宫殿被侍卫严实地包围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侍卫的监视之下。 侍卫统领先是对谈安歌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月嫔一切行为都正常,也没有特别大的反抗情绪。” 见侍卫统领面露犹豫之色,谈安歌问道,“还有什么可疑的点吗?” 侍卫统领道,“没有什么可疑的点,但是,正是因为没什么可疑的点,所以才觉得可疑。” 相反,龚吉月表现的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按常理来说,不管龚吉月是被冤枉的,还是她真的挑唆了老太监刺杀了皇上,龚吉月都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谈安歌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谈安歌走进来,龚吉月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谈安歌,然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倒是悠闲自在。” 谈安歌倒也不生气,而是径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盏茶。 龚吉月勾起唇角,“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嫔妾坦坦荡荡,有什么好怕的?” 谈安歌忽地笑了,“月嫔,你觉得,会有谁相信你的话呢?那老太监可是你的身边人。” 龚吉月莫名地自信,“嫔妾还是劝皇后娘娘谨慎一些为好,若等陛下查明真相,为嫔妾做主,娘娘今日所做的这些事……都会回馈到娘娘身上的。” 谈安歌放下茶盏,她不知该嘲笑龚吉月的天真还是什么,“你觉得,陛下就一定会醒来吗?” 龚吉月的笑容瞬间消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谈安歌挑了挑眉,“陛下昏迷已经好几天了,房间流言四起。虽然本宫已经尽力将这些往下压,但是陛下一日未醒,所有人一日就安不下心来。若是陛下再不醒来,朝堂就会大乱。” 龚吉月瞪大了双眼。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谈安歌所说的话。 龚吉月一直不把任务世界当回事。这次的事情,她想都不用想就认定是谈安歌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要栽赃陷害她。 可惜,她早有准备。 但是令龚吉月意想不到的是,谢予琛竟然因为老太监的刺杀陷入了昏迷,她也随之被软禁起来,即便她有应付的方法,但甚至没有人审问她,她根本使不出来。 在这里,龚吉月也无法探听到外界的消息。 因此,她根本不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事。龚吉月甚至没有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谢予琛竟然还没有醒过来。 谈安歌缓步向龚吉月走来,她眉眼沉静,压迫感却极强,“陛下迟迟未醒,大臣们都很焦急,也想要尽快处置意图陷害陛下的凶手……老太监一看就是被指使的,而他们怀疑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龚吉月眸中露出了一瞬间的迷茫,但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我是被冤枉的!再说了,老太监虽然得我的重用……那也是因为……” 一切的一切,都是谈安歌给她设的一个套! 老太监虽然看上去颇不起眼,但是他之所以会得龚吉月的重用。正是因为老太监给龚吉月出谋划策,教她如何勾住谢予琛。不然,以龚吉月的性子,怎么会突然这么重视一个老太监? 而且,在老太监的建议下,任务确实取得了成效。 龚吉月离任务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任务执行者所携带的系统通过大数据分析,可以将一切转换为简单易懂的数值,就比如龚吉月所拥有的好感度系统。 龚吉月也一直相信着好感度系统,毕竟系统可是智能AI,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在老太监的帮助下,谢予琛对她的好感度确实升到了100。 龚吉月只需要完成最后一个步骤,那就是彻底改变世界线。 也就是说,她必须要彻底取代谈安歌。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谈安歌见到龚吉月难得慌乱的表情,心中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畅快。 但是她随即想到了现在还躺在床榻上的谢予琛,就不由攥紧了拳头。 “你知道吗?”谈安歌缓缓地开口,面上是一派胜利者的姿态,“现在前朝的大臣们情绪都很激动——特别是文臣,你应该也明白的。他们觉得证据确凿,想要联合上书让本宫先处置你。” “不可能!”龚吉月提高音量。“你有什么资格……” 谈安歌蹙紧了眉头,“本宫是皇后。” ——这就是她和龚吉月最大的区别。 皇后,即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皇上不在的时候,皇后可以代替皇上下很多决断。 其实现在的前朝,也正是因为有谈安歌的支撑,才不至于大乱。 “总之,你好好想想罢。” 谈安歌看着龚吉月的表情,也懒得与龚吉月计较。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谈安歌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龚吉月不再继续害她所爱的人。 第277章 斩首示众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如谈安歌所料,谈安歌的拒绝反而让众人更加激动。 陛下在昏迷之前,对龚吉月的态度大家都心如明镜。 谢予琛自登基以来,一直勤勤恳恳,简直堪称劳模。 但是在龚吉月的蛊惑下,他却性情突变,连朝也不上了。原本谢予琛几乎不会留奏折在御书房里待到第二天,但是龚吉月不知道给谢予琛下了什么迷魂汤,御书房里的奏折堆积成山。 这些年以来,谢予琛都有意培养那些一心只为朝廷着想,而不是以自己利益为重的忠臣。 忠臣自然不希望看到皇帝堕落,他们眼中可没有别的,只有大楚的利益 他们如此迫切地想要借此事让谈安歌处死龚吉月,除了真心认为龚吉月就是害得谢予琛陷入昏迷的罪魁祸首以外,还有一点就是觉得,龚吉月是一个妖妃。 ——妖妃必须死。 终于,这些人的情绪达到了最顶端。 “皇后娘娘,就算您不为陛下想,也要为大楚的江山百姓想一想。”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臣,但他的表现却比一些文臣还要激动,“月嫔不死,对不起先祖打下的大楚江山,也对不起现在还躺在床榻上的陛下!” 谈安歌面露犹豫,似乎是动摇了。 只有她清楚,她现在心底坚硬如冰,没有任何感情。 “娘娘!快点下决断!”兵部尚书继续说道,“若是娘娘今日还不肯答应,臣不忍见到大楚的江山社稷毁于这样的一个女人手中。先祖好不容易创下的盛世就要这么毁了!臣不忍见到这番场景,曾愿意以死劝谏。” 谈安歌抬起眸,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 谈安歌站起身,说道,“月嫔魅惑陛下,祸乱六宫。不仅如此,她还妄图杀害陛下,此乃诛九族重罪。本因此,本宫下令,将月嫔斩首示众,以示皇威!” 在场的大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可能是没有料到谈安歌会这么快地松口,随即,他们眼中就露出了惊喜的情绪。 谈安歌勾起唇角,“这下,各位满意了吧?” * 此时。 系统传来的持续警报声吵得龚吉月头疼,她捂着头,痛苦地在床榻上翻滚。 【警报!警报!剧情已失控,即将任务失败,达成BAD ENDING,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 为什么任务会失败? 但是龚吉月现在头疼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她痛苦地挣扎着——自从龚吉月成为任务执行者以来,她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大的挫折。 这次也应该成功的才对。 警报音蓦然停止。 【系统:宿主你还记得吗?在签订契约之前,本系统就与你说过注意事项。】 【系统:宿主本是已死之人,但是和本系统签订契约以后,本系统能够抽出你的魂魄,使你在无数个世界中复生,重新享受活着的滋味。】 【系统:但是前提是,宿主必须完成每一个世界的任务。一旦任务失败,宿主的存在将被系统抹杀。】 龚吉月嘴唇颤抖。 抹杀…… 【系统:你是跟本系统跟的最久的一届宿主了,但是很遗憾的是,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规则。】 怎么会这样…… 她到底输在了哪里?! 龚吉月直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她的任务是围绕着谢予琛的。但是现在谢予琛昏迷不醒,虽然是他刻意设计的自己昏迷,但是,系统只会监测到目标人物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并且濒临危险。 系统并没有龚吉月所想象的那么智能。 小说世界也是真实世界,这里的人都是真实的,并不是系统能够用数据来概括的。 因此,只要制造出某种特定的情况,系统就会判定任务执行者任务的成功或失败。 虽然听上去很不公平,但是这是规则。 谈安歌猜中了这一规则。 * 正是正午的时候,艳阳高照。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龚吉月垂着头,她难得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披头散发,浑身脏污,手脚还戴着镣铐,一步一步走向刑场。 今天,龚吉月将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在紫禁城的最中央被斩首示众。 值得一提的是,谢予琛依旧没有醒来。 小说里总是会有王子救公主的桥段,但是在这一刻龚吉月才发现,她虽然穿越进了小说里面,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她也从来不是什么快穿文女主角。 谢予琛……是不可能来救她的。 她沉重地走上行刑台,行刑台的正对面坐着凤袍加身的谈安歌。 谈安歌仿佛早已预料到今天的结局,她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得意,而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龚吉月。 谈安歌心中所想的是,终于能结束这一切了。 结束这一切后,她一定要向谢予琛好好的道歉。 龚吉月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她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就可以这么得意下去了吗?!” 由此可见,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押着龚吉月的两个侍卫竟然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龚吉月重新控制住。 “老实点!”其中一个侍卫踹了龚吉月一脚。 他正好踹在龚吉月的膝盖上,龚吉月一时不防,瞬间跪了下去。 膝盖撞击在坚硬的石阶上,龚吉月一瞬间痛到失声。 谈安歌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已经对龚吉月够好了的,至少没有怎么折磨过龚吉月。 让龚吉月这么轻易地死去,根本无法弥补谈安歌心中的伤痛。 谈安歌失去的远远不止是这些。 谈安歌抬眼看了一眼天空,今日的阳光格外耀眼,她不由眯起了眼。 渐渐地,太阳接近了天空的正中央。 ——时辰到了。 “斩——” 其实那一瞬间发生得很快。 并没有龚吉月心中所期待的那种在最后一刻上演转危为安的情节——没有任何变数,也没有任何意外,手起刀落。 明明系统说,只要她能够逃避了死亡,其实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谢予琛并不是唯一的目标人物。 只要能扭转这个世界的主线,都算作是任务成功。 但很遗憾的是,龚吉月还是失败了。 她倒是想扭转自己的死亡,可是,首先她要有下手的机会。 龚吉月牵涉的不仅仅是后宫之争,前朝很多人都将矛头对准了她。 她这些年一直都在专注地刷谢予琛的好感度,并没有在意前朝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今天的结局,龚吉月一定会努力在前朝埋下线。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红色的血液溅了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众臣看着心头刺终于被拔去,不由发出欢呼的声音。 谈安歌见到这幅血腥的场景,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现在最在乎的,不应该是龚吉月。 第288章 不孝子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巧看到一滴水珠落在他的脸庞上。 他本能地皱了皱眉,随即发现这滴水珠之所以会落在他的脸庞上,并不是因为承乾宫漏雨,而是因为谈安歌。 他抬手擦去谈安歌脸上的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长期的昏迷还是有一些副作用的,谢予琛现在浑身无力,十分费劲才将手抬起来。 谈安歌握住谢予琛的手,顿时泣不成声。 “陛下……” 谈安歌哭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冷静下来,“陛下为何要这么冒险……” 谢予琛抿了抿唇,“月嫔呢?” “死了。”谈安歌抽噎着答道。 谢予琛勾起唇角,“结局是好的,这不就行了吗?” 谈安歌摇了摇头,“可是……我不需要陛下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 谢予琛见谈安歌实在哭得太厉害,但他现在又头疼得很,没办法哄她,只好转移话题说道,“你先叫太医吧。” 谈安歌擦去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本来愁容满面的宫人们带上了喜悦的神色,谢予琛没醒之前,他们还真怕谢予琛忽然驾崩,现在宫中的皇子也没有一个能够顶住事的。一旦谢予琛真的倒下去,那可就难办了。 好在谢予琛还是平安无事地醒了过来。 太医检查过后,只是说谢予琛的身体还有一些虚弱,要将养一段时间。 宫人不得不感叹,龚吉月真的是灾星,不然怎么她前脚刚被斩首,后脚谢予琛就醒过来了。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很少,甚至连苏鸿才都不知道谢予琛是故意服药装晕倒的。 谈安歌再三确认过谢予琛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后,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但是还没等谈安歌安心太久,宫门就重重被推开,越过太监的拦阻,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谈安歌的面前。 “你杀了母妃!!” 少年怒气冲冲,语气之中,丝毫没有对长辈的恭敬,而是满满的仇恨。 “大皇子殿下——”苏鸿才跟了过来,他一跺脚,“哎哟,我的祖宗,陛下才刚醒,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你怎么就过来捣乱了?” 谢景珩一怔,他缓缓地转过头去,就看见那谢予琛。 谢予琛虽然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但是那一双黑眸里面散发出的情绪依旧像谢景珩熟悉的那样,令谢景珩感到恐惧。 父皇是什么时候醒的? 顿时,谢景珩所有的怒气都荡然无存了,他显得有些不安,“儿臣见过父皇。” 谢予琛只说了一句话,“滚出去。” 谢景珩就乖乖地退出了宫殿。 谈安歌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谢予琛勾起唇角,忽然觉得这样的谈安歌十分可爱,简直让他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 但是谢景珩只是怕谢予琛,但并不代表着他对谈安歌也怂了。 毕竟谈安歌勒令所有人都不许告知谢景珩龚吉月被斩首这件事,龚吉月被斩首的那一天,谈安歌也特地派人看住了谢景珩,不让他捣乱。 不然,谈安歌可以确定,像谢景珩这么没脑子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闹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谈安歌回到长安宫后,就看见谢景珩蹲守在长安宫门前。 见谢景珩想要扑过来,太监连忙拦住了谢景珩。 “你竟然杀了我母妃!”谢景珩不管不顾地叫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根本不配当皇后!” “我?”谈安歌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是杀人凶手?” 谈安歌简直要被谢景珩气笑了,“说到杀人凶手,你去找刽子手不是更合适吗?” 没想到的是,谢景珩依旧恶狠狠地盯着谈安歌,“你不仅杀了我母后,现在还把唯一对我好的母妃杀了,不是杀人凶手,是什么?” 谈安歌皱起眉头,“你觉得,是我杀死你母后的?” 她没想到谢景珩居然一直是这样的想法。 “不。”谈安歌说道,“杀死你母后的,是龚吉月。” 谈安歌说的是实话,但是奈何在谢景珩眼里,就变成了谈安歌非但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还要倒打一耙。 谈安歌看着依旧想要冲过人群对自己不敬的谢景珩,不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抬起手,示意太监压住谢景珩。 “谢景珩,自从庄皇后逝世以后,你简直跟中了邪一样。”谈安歌说道,“仗着你是大皇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谈安歌原本是不想管谢景珩的。 她只是希望谢景珩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谢景珩简直蠢得无药可救。 她高高地扬起手,巴掌落在了谢景珩的脸上。 谢景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谈安歌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扇他巴掌。 ——明明是她做错了! 一群人辛辛苦苦地瞒着他,让他直到现在才知道母妃已经被处死的真相,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很正常呢? “谢景珩!” 谢景珩回头望去,正是自己的弟弟谢景瑜。 谢景瑜牵着谢景霆,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而且,谢景瑜的这份愤怒,好像是因为自己。 “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谢景瑜挡在了谈安歌的身前,他说道,“母妃,儿臣的这位皇兄就由儿臣来教训吧。” 谢景瑜扇巴掌的力度可比谈安歌大多了,谈安歌一时也来不及阻止,就这么看着谢景瑜扇了谢景珩一巴掌。 谈安歌:…… 谈安歌吐出一口浊气,这群小崽子们,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好了。”她终于出声阻止,“如果大皇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话,这两天就让人多看顾一些。等什么时候大皇子想通了再说。” 谢景珩瞪大了眼睛,谈安歌话中的意思,竟是要软禁他? 他可是大皇子! 谈安歌冷笑道,“大皇子,本宫记得今年你也十六了,也该懂点事了。” 宫中的孩子本来就会早熟一些,谈安歌不相信一些基本的道理,谢景珩还不知道。 “如果你想让自己不孝的名声声名远扬的话,你尽管继续作下去。”谈安歌说道。 谢景珩手脚发凉,不得不说,谈安歌的威胁是很有效的。 宫中的皇子,就算是不肖想那个位置,心里也会有一股傲气。 因为,谢景珩知道,谈安歌真的能够轻易地做到这件事。 再说了,谢予琛才刚刚醒来,谢景珩就如此凶地叫嚣,不是不孝,又是什么呢? 谈安歌移开了眼神,庄木晗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龚吉月的插入,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好在龚吉月已死,谈安歌也算是为庄木晗报了仇。 至于谢景珩…… 他已经长大了,谈安歌并不会因为顾及旧情而惯着他。 第279章 大结局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谢予琛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谈安歌现在对谢予琛颇为歉疚,恨不得天天给他端茶送水,只期盼着心里的歉疚感能够减轻一些。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的模样,渐渐地也就不生气了。 潜意识莫名告诉谢予琛应该满意现状,而不该再去责怪什么。好像他已经经历过另一个惨痛的结局,只要谈安歌还平平安安的,他就应该心满意足了。 “是水太冷了吗?” 谢予琛抬起头,就看见谈安歌莫名担忧地望着他。 谢予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有一点。” 谈安歌有些失落地垂下眉眼,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欠了谢予琛太多…… 谢予琛看到谈安歌失落的神情,莫名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拥她入怀,但是动作却蓦然一顿。 不行,还不能这么快。 ——若是这么快就原谅她的话,那他成什么了? 但谢予琛没有注意到的是,谈安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她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谢予琛还躺在床榻上,就因为她,他必须要把之前落下的政事都处理完。 而她什么都不能帮他分担。 * 谢予琛骤然坐直了身,“你再说一遍。” 苏鸿才低着头,逃避着谢予琛锐利的目光,“奴才刚刚看见的,皇后娘娘正躲着一个人哭呢,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后悔来得如此之快。 谢予琛面色发沉,“她哭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拧起了眉。 ——是不是逼她逼得太过了? 他装昏迷虽然是无奈之举,但是也确实留她独自一人独自对付龚吉月。 然而此时偷偷溜去御膳房的谈安歌表示很无辜,她正捏起一块枣泥酥放入嘴中。 枣泥酥甜而不腻,不愧是御膳房的手艺。 * 谈安歌回到承乾宫中的时候,谢予琛审视般地看了谈安歌一眼。 ——并没有哭过的痕迹,看来已经在外面做过掩饰了。 谈安歌触及谢予琛的目光,顿时心虚地绷紧了身子。 谢予琛轻咳一声,试探性地问道,“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谈安歌本能地答道。 随即,谈安歌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谢予琛看她这副样子,更加认定谈安歌是真的偷偷在外面哭过。 谢予琛抿着唇,“其实……朕也并不是想要责怪你……” 谈安歌一愣,“你说什么?” 谢予琛说道,“没有什么。” 他果然还是拉不下面子来。 * 谈安歌一回到长安宫,就看到谢景瑜正从嬷嬷的手里接过谢玉晴。 对于带孩子,谢景瑜已经很熟练了。 出其意料的是,本来还在哇哇大哭的谢玉晴到了谢景瑜的怀里,忽然止住了哭声,睁着圆溜溜的双眸看着谢景瑜。 谈安歌停下脚步,她望着这一幕,只觉得熟悉得想让人落泪。 “阿灵……”她喃喃道。 谢玉灵也是这样的。 谢玉灵小时候跟个混天魔王似的,但是这个混天魔王不管在外面怎么混蛋,到谢景瑜眼皮底下,她瞬间就变得乖乖的,让人不得不惊讶她变脸速度之快。 “母后?” 谈安歌重新睁开眼,就看见谢景瑜疑惑不解地望着她。 谈安歌见状不由勾起唇角,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不是吗? * 谢予琛的身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朝堂上的事情还等待着他去解决,他压根没有空闲的时间躺这么久。 ——还有谈安歌。 就像是当初生出隔阂的时候,现在冰墙消融,有一股神奇的默契再度出现在了二人之间。 谢予琛深吸一口气,迈入长安宫。 谈安歌正躺在榻上小憩,眉眼恬静而柔和,让谢予琛的心中不自觉地塌陷了一处。 他的心之所归,一直都是这里。 谢予琛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谈安歌的鼻尖。 没料到,谈安歌竟然在这时候睁开了眼。 她似乎是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可爱地眨了眨眼,睫毛如蝶翼般颤动。 谢予琛不由心悸,他的目光挪到了谈安歌的嘴唇上,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谈安歌了解谢予琛,知道这是谢予琛动情的表现。 谈安歌不由笑了,她干脆仰了一下头,主动将自己的红唇送上。 就在两个人的嘴唇即将要碰上的这个瞬间,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却突然被打断。 “父皇!” 谢予琛停下动作,眸中难得带了些愠色。 他转过头去,原来是谢景霆闯进来了,怪不得没人拦住。 “怎么了?” 念在谢景霆是自己的儿子的份上,谢予琛勉强忍了下来。 谢景霆高兴地举起握在自己手中的九连环,“你看!” 九连环被解开了。 如果放在平时,谢予琛应该也会高兴地夸赞谢景霆几句。 但是他现在实在没心情。 烈火迅速地蔓延遍了他的整个身体,让谢予琛蓄势待发。 谈安歌轻笑道,“阿霆,你没眼色。” 谢景霆:? 谈安歌说道,“出去吧,阿霆。没看见父皇与母后正忙吗?” 谢景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是一个乖孩子,可不能打扰父皇与母后办正事。 于是,谢景霆乖乖的退出了宫,还贴心地带上了宫门。 谈安歌笑得更灿烂,“阿霆是一个体贴的孩子。” 谢予琛紧紧盯着谈安歌,忽然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朕不行了?” 谈安歌:…… 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行了,现在怎么敢这么挑逗他? 谢予琛冷笑道,“看来朕需要身体力行地向你证明自己了。” 他压抑了很久的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陛下……”谈安歌软软地叫道。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化成了一滩泥,但是身心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 “完事了?” 谈安歌的脸瞬间一红,虽然她也知道谢景瑜已经到了知人事的年纪,但是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谢景瑜似乎洞察了谈安歌的想法,他冷笑一声,“你与父皇的动静那么大,我想不察觉也难。” 谈安歌的脸潮红潮红的,浑身还不自主地透露着一股媚态。 如果谢予琛回来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再度扑倒谈安歌。 “不过——”谢景瑜吐槽道,“母后好歹注意一些影响,阿霆和阿晴都在呢,哪怕小声一点也好。” “这件事跟你父皇说去!” 谈安歌说完,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连忙捂住了嘴。 谢景瑜似笑非笑地看着谈安歌。 谈安歌:…… “阿瑜,你也到了这种年纪了——”谈安歌叹道,“改天我与你父皇提一提,找皇子妃的活动也是时候该提上议程了。” 谢景瑜耸了耸肩,“母后可别诬赖我,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 不过,谈安歌也只能做到尽量注意。因为她与谢予琛彻底和好以后,感情就越来越亲密。 直到有一天,她在谢予琛的怀里羞答答的提到了这件事。 谢予琛眉毛一挑,“看来他还是太闲了。” 然后,谢景瑜就被谢予琛临时加了许多任务。 他和谈安歌也因此换了一个阵地。 ——那就是在御书房。 前面就摆着成堆的奏折,而背后被男人温暖的怀抱裹紧。 “陛下……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谢予琛道,“不会。” 谈安歌恶作剧之心顿起,“可是,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会被误会的。说不定还说臣妾是祸国妖后,让陛下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谢予琛笑道,“朕倒要看看谁敢说。” 他加重了动作。 谈安歌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谢予琛深深地搂住她,“朕爱你。” 谢予琛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谈安歌心满意足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也是……我也爱陛下,很爱很爱。” 谢予琛笑了,“其实你别看朕表面上不理你,其实朕一直都记着你。宠幸别人的时候,闹钟都是你的身影” 谈安歌轻轻地笑了,“是吗?” 她刻意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开口说道,“那陛下可以解释一下,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别的嫔妃都没有能为陛下绵延皇嗣呢?” 她发现了华点。 谢予琛的脸色渐渐变了,随即他抬起手,弹了一下谈安歌的脑门,“你这个小机灵鬼。” 番外一:梦中人1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这个梦中,他见到了谈安歌。 很奇怪的是,明明有些人已经走了十几年,但是留下的记忆还是会那么深刻。 但是斯人已逝,所有人都在告诉谢予琛,人是朝前看的。 谢予琛也确实朝前看了。 但是只有谢予琛自己内心深处知道,他这些年一直都停留在原地,没有再前进过一步。 谢予琛倏然睁开了双眼。 他最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喝了太医开的安神药也没有什么用。方川说,他这是心病,如果谢予琛再继续忧虑下去,他的症状也不会得到任何的改善。 但是,谢予琛记得自己是失眠,绝对没有出现幻觉这样的症状。 他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谈安歌鼓起嘴,“见到我,你就这副反应?” 五年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死了,被迫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系统告诉她,她的死是因为系统的失误,没有注意外来者的入侵,错不在于谈安歌。 因此,系统将谈安歌传送至了她原来的世界,回归原来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有时候,谈安歌还是会怀念在大楚的生活,还有谢予琛。 这五年以来,也有许多看上去不错的男孩子追求谈安歌,但是谈安歌觉得,这些男孩子都不如她在那段奇妙经历中遇到的那个人。 但是昨天,随着谈安歌被传送到原来的世界以来,沉寂了五年的系统突然复活,并且说能将谈安歌以魂魄的状态送回原来的世界。 谈安歌没想到的是,系统真的将她送回来了。 但周围的人都看不到她,毕竟谈安歌现在只是一只从异界来的孤魂野鬼。 如果当初没有死就好了…… 谈安歌不止一次的这么想过,但是木已成舟,她也无力扭转乾坤。 系统从将她送至这个世界后就重新回归安静,谈安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被送回现代的世界里。 她只好跑来找谢予琛。 虽然已经成为了一个遗憾,但是如果能多见见他,也是好的。 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谢予琛的表情分明是看见了谈安歌。 谢予琛揉了揉眼睛。 他怎么会看到谈安歌呢?还是年轻时候的谈安歌。 或许,这是一个梦中梦? 谈安歌皱紧了眉,“你还愣着做什么?” 不过令谈安歌感到奇怪的是,她明明只离去了五年的时间,谢予琛却好像苍老了许多,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双眼之中也尽是沧桑。 谈安歌不知道的是,对她来说,只不过过去了五年的时间。但对谢予琛来说,却已经过去了十八年的时间。 谢予琛想,罢了,做梦就做梦罢。 如果梦境真有这么美好的话,他愿意一辈子沉浸在梦境之中。 他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谈安歌。 奇迹的是,当谢予琛抱住谈安歌的那一刻,他的手并没有穿过谈安歌的身体,就像是抱着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一样。 谈安歌眨了眨眼,难掩震惊。 谈安歌的身体柔软,熟悉的味道让谢予琛久违的感受到了安心,几乎是一瞬间,谢予琛的身体就起了反应。 谈安歌也觉察到了谢予琛的反应,她不由有些害羞。 谢予琛低头吻住谈安歌。 谢予琛也不知道这样的梦境会持续多久,因此他十分珍惜每一刻。 虽然他思念谈安歌至极,但是这样的梦却不常做。 他的手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谈安歌又紧张又羞涩。但是这五年以来,她也十分想他。明明在现代有家人有朋友,但谈安歌心底深处还是很想要回到这个世界来的。 谢予琛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自从谈安歌走了以后,谢予琛就不曾碰过别的女人了。倒也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是他看到其他的妃嫔争宠的样子,心中就颇为厌烦。 后宫颜色虽多,但都不及那一个人来得鲜艳。 事实证明也只有谈安歌才能激发谢予琛所有的激情。 谢予琛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但他的雄风不减当年。 谈安歌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叫得都沙哑了,谢予琛还在奋力地耕耘着。 直到最后那一下,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随即,谈安歌感觉好像有一股热流流遍了全身。 但是,很快她并没有闲心情去注意这件事了。 因为谢予琛回过了神,这个梦境未免有些太真实了,连五感都这么真实。 怀中的人儿带给谢予琛的感觉就跟当年一样,谢予琛可以确定不是某位想要上位的妃嫔故意耍的把戏。 谢予琛怀疑地看向谈安歌。 谈安歌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真的是……” “陛下,怎么了?!” 谈安歌话音未落,就被冲进来的太监所打断。 因为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一些妃嫔或是痴心妄想的宫女想要爬上龙榻。 谢予琛发现了以后,十分愤怒,并且好好整顿了一番承乾宫,太监就再也不敢放这些争宠的妃嫔进来了。 太监看到谢予琛的床榻上躺着一名陌生的美貌女子,心中暗暗叫苦。 ——陛下不是在小憩吗?怎会有女子闯入? 何况,承乾宫里日常是有太监以及侍卫巡逻的,都没有发现有女子闯入。 但不管是谁的责任,陛下都要发火了。 太监没有如所预料一般引来谢予琛的怒火,谢予琛抱住谈安歌,脸色微沉,“你们先出去。” 太监不敢自信地抬起头,直到谢予琛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梦如初醒般地退出去。 谈安歌还没反应过来她居然能被别人看见的这个事实,谢予琛就坐起身对她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多年的上位者经历使谢予琛褪去了年轻时的浮躁,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谈安歌并不是他做的一场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你究竟是谁?” 死而复生这件事毕竟还是太过惊世骇俗,正常人也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谢予琛也是。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死去十八年的谈安歌。 谢予琛虽然没有说,但是心底已经认定少女是刻意伪装成谈安歌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勾引他。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如果少女真是别人派来的,那么少女已经成功了。 谢予琛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谈安歌有些委屈,“我就是谈安歌呀。” 她好不容易回到谢予琛身边,谢予琛怎么能认不出她呢? 谢予琛冷笑道,“还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谈安歌立刻反驳道,“我真的是谈安歌!你刚刚都睡过了的!” 谢予琛突然之间无言以对。 “而且,我知道你是谢予琛,而不是谢予望!”谈安歌洋洋自得地说道。 谢予琛的脸色有些变化,谈安歌以为他信了,其实谢予琛并没有信,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朝中有哪些人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并且试图从里面找出是谁把眼前这个少女送到他的床榻上的。 谢予琛比任何人都清楚,谈安歌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谈安歌看着谢予琛沉思的表情,眼睛一转,她颇为主动地抬头吻住谢予琛的唇。 “你还不相信么?”谈安歌说道,“我回来找你了。” 谢予琛定定看着她,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甭管她是不是真的谈安歌,谢予琛在此时此刻都愿意相信她就是谈安歌本人。 他第一次这么不想计较真相,也不想知道真相。 谢予琛勾起唇角,“好。” * 最近宫中都传开了,有一个宫女爬床成功,而这个宫女与逝去的皇贵妃极为相似。因此成为了宫中唯一一个爬床成功的宫女。 但是这位宫女并没有被封妃,而是被留在了陛下的身旁当贴身宫女。 宫妃是要住在宫殿里的,但是陛下的贴身宫女不同,贴身宫女寸步不离皇上,日日夜夜都可以和皇上待在一起。 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个宫女颇有心机。 毕竟谢予琛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皇帝,以前从来不见他对任何人这样,但是却为谈安歌破了例。 而谈安歌虽然顶着一个贴身宫女的名号,但实际上的待遇绝不是一个宫女。她夜夜宿在承乾宫,与谢予琛形影不离。 谈安歌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个世界的流速和他那个世界的流速是不一样的。她那边才过去了五年,在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十八年过去了,宫中的皇嗣还是只有三个。 谈安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中美滋滋的。 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是谢予琛这些年保养得很好,反而通身透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恰恰好是最吸引小姑娘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谢予琛讨厌,还会有那么多女子争先恐后地想要爬上龙榻。 谈安歌美滋滋地在龙榻上打滚。放眼望去,整个宫内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的特权。 谢予琛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了,谈安歌也不想打扰他。其实前几日,谢予琛是带着谈安歌一起去御书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面,两个人就开始不务正业。 一个人待着倒也没事。 谢予琛特地吩咐过让苏鸿才照料谈安歌,苏鸿才深知眼前这个来历成谜的宫女和当年的皇贵妃相似到连他也心惊的程度。 回想起当年刚失去谈安歌时的谢予琛的疯狂,苏鸿才可不敢慢待这位娘娘。 但是,奈何另一个宠妃时刻盯着承乾宫这边的动静,一打听到谢予琛今日并没有带谈安歌去御书房,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承乾宫。 伏娇然命令宫女替她挡住太监,冲了进来,“歌儿何在?” 谈安歌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总觉得颇有些亲切。她抬眸望去,面前的女子雍容华贵,令谈安歌有些陌生,但是女子的脸部轮廓又是那么的熟悉。 伏娇然看清楚歌儿的模样后,脸都要绿了。 ——怎么可能?! 十八年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谈安歌的阴影,在后宫中作威作福,谢予琛也最宠爱她。但是,眼前的这个宫女让伏娇然再一次回想起了被谈安歌支配的恐惧。 这个世界上真的可能有两个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吗? 而且,这个宫女竟然如此的年轻,怪不得谢予琛那么看重她。 伏娇然承认,在这一刻,她嫉妒了。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换来谢予琛的独宠。但是在小说里,谢予琛分明是独宠谈安歌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婢,竟然敢勾引皇上!本宫今天定要教训教训你!”说着,伏娇然就向谈安歌抓去。 谢予琛急急地从御书房赶回来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会见到谈安歌凄凄惨惨的样子,没想到真实的场景与他所以为的场景是完全相反的。 伏娇然头发被扯得散了下来,脸上还有清晰的指痕,而谈安歌灵活地窜来窜去,丝毫不见有任何受伤。 而太监则是十分尽责地拦下伏娇然带来的人。 谢予琛不由笑了。 伏娇然回头道,“陛下!” 伏娇然暗恨这个叫歌儿的宫女竟然如此狡猾,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手段在歌儿这边完全不管用。 谢予琛漠然地看着伏娇然。 谈安歌死后,他故意捧起了伏娇然。 伏娇然把后宫搅得一团糟,谢予琛也未曾管过。相反,谢予琛之所以一直宠爱伏娇然,就是因为想要看到后宫一团糟的样子。 反正,谈安歌已经不在了,后宫怎么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陛下,这个宫女竟然敢以下犯上,实在是……” “出去。”谢予琛冷冷地打断她。 伏娇然一愣。 谢予琛望着伏娇然,肯定了她的猜测,“朕说的就是你——出去。” 伏娇然攥紧了拳头,又是这样。 她清楚地知道,歌儿之所以能得到谢予琛的特殊对待,就是因为歌儿的这张脸。 可是,谢予琛忘了,歌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罢了,她这个贵妃想要出手整治是随时的事情。 伏娇然恨恨地甩手,扭头出了门。 谈安歌倒是很感动,她抱住谢予琛的手臂,“陛下,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番外一:梦中人2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静静地看着谈安歌。 他这几天无时不刻都在想,如果这个少女真的是谈安歌的话,那该怎么办? 谁都看得出来,歌儿十分年轻,最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但是谢予琛却不同,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早就不再年轻。 毕竟连谢景瑜和谢景珩都长大成人了。 如果谈安歌生命停在死去的那一年,歌儿倒也符合她的年纪。 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吗? 不仅是容貌相像,就连说话方式和行为习惯也是如此的相像。 “陛下?” 谢予琛回过神来,“你有没有受伤?” 谈安歌摇了摇头,莫名自信地说道,“她伤不了我的。” 谢予琛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伏娇然这几年在宫中横行霸道,怕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谈安歌。 谈安歌似乎看穿了谢予琛的想法,“陛下放心。” 她好歹曾经是后宫一霸,那些后来的嫔妃见了她,本来就是应该靠边站的。 * 在这后宫中,想要找歌儿麻烦的人并不少。 谁都知道楚融帝自从皇贵妃走了以后,就对后宫的兴趣减淡了很多,每个月平均来后宫两三次,都像是在完成任务。唯一称得上的宠妃还是伏娇然。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伏娇然都没能给谢予琛诞下一位皇子。 宫中的皇子只有谢景瑜与谢景珩两人。 谢景瑜听到谢予琛身边出现了一个和谈安歌极为相似的宫女时,心情是愤怒的。 其实谢予琛宠幸谁,都不关他的事情。但是,竟然有人想要冒充逝去的母妃搏得谢予琛的宠爱,这就让谢景瑜感到十分气愤了。 “听说,父皇最近新收了一个贴身宫女在身边?” 谢予琛眯了眯眼,身上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不是你该管的。” 谢予琛居于上位多年,惯来是雷厉风行、唯我独尊,从前有人偷奸耍滑,想用劝诫的名义捆绑谢予琛,没想到谢予琛非但没被捆绑,还直接下令贬谪这个人。 但是谢景瑜却完全不怕谢予琛。他才不像谢景珩那样,每次见到谢予琛,就跟缩了头的乌龟似的。 谢景瑜道,“父皇想要收谁,这自然不是儿臣可以管的。但是都说那个宫女很像一个人,儿臣不能坐视不理。” 谢景瑜话音刚落,谢予琛却突然收起了严肃的目光。 谢景瑜不由跟随着谢予琛的目光向身后望去,就看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蹦蹦跳跳地走进来。 谢景瑜瞳孔放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谈安歌顿住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谢景瑜。 面前的人已经完全成长成为一个男子,英俊潇洒,眉眼之间与谢予琛十分相像。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带给谈安歌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也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谢予琛看了谈安歌一眼,对谢景瑜说道,“你不是想找歌儿吗?她就是歌儿。” “就是……她?” 虽然年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关于谈安歌那短暂的一段记忆时隔这么多年,还是深深地留在他的脑海中。 此时,歌儿的身影与他记忆中的母妃重合在了一起。 谢景瑜骤然回过神来。 谢予琛嘲讽地勾起唇角,“过来。” 谈安歌迷茫地眨了眨眼,走到谢予琛的身边。 谢予琛将她一把拉入怀中,谈安歌一时不防,跌入谢予琛的怀抱里。 “歌儿虽然是一个宫女,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宫女罢了。”谢予琛故意顿了顿,“朕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他不想去计较真相如何,但是看谢景瑜的反应,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感受。 谢景瑜颇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承乾宫。 暗中派人观察承乾宫这边动向的伏娇然十分失落,按照谢景瑜对谈安歌的重视程度,她还以为谢景瑜会出手狠狠地教训歌儿一顿,但是,很显然歌儿与谈安歌的相似程度让谢景瑜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而谢景瑜走后,谢予琛就立即稳住了谈安歌。 “你还记得他吗?”谢予琛声音沙哑。 “当然记得!”谈安歌推开了谢予琛一些,“我怎么会不记得阿瑜?” 触及谢予琛的眼神,谈安歌就知道,谢予琛并没有完全相信她。 谈安歌有些不满地鼓起了嘴。 但是,谈安歌也知道,十八年过去了,一定是会发生很多变化的。 她抱住谢予琛,在他激烈的攻势下,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 第二天,谢予琛醒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些异样。 他坐起身,想了半天,才发现怀中的人儿不见了。 谢予琛出去找了一圈,都说没有见到歌儿的身影。 守夜的太监也说,没有看见歌儿有出去过。 一夜之间,歌儿凭空消失了。 就像她来的时候那么神秘一样,她回去的时候也很神秘,让人无迹可寻。 谢予琛坐在床榻上,拳头紧紧地攥起。 又一次,她消失了。 然而此时的谈安歌正坐在谢予琛的身边,她试图去触碰谢予琛,但是手却穿过了谢予琛的身体。 谢予琛看不见她了。 谈安歌又回到了魂魄的状态。 她疯狂戳系统,系统就像死了一样寂静。 谈安歌想变回去。 她之所以也愿意回到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谢予琛。本来之前没变成实体时,谈安歌还没想那么多,只想静静地看着谢予琛。但是,既然有了一次变实体的经历,让谈安歌心中生出了希望。 可是,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谢予琛无缘无故就看不到自己了,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 谈安歌跟在谢予琛的身旁,急得团团转,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办法。 她看到谢景瑜又来了,虽然是打着其他名义,但是眼神在谢予琛身后的宫人中不断搜寻,显然是在寻找谈安歌。 很遗憾的是,谢景瑜并没有找到谈安歌。 谈安歌没想到的是,在离开之前,谢景瑜还是开口问道,“今日怎么不见歌儿?” 谢予琛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真的觉得——歌儿就是你逝去已久的母妃吗?” 谢景瑜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歌儿不是你的贴身宫女吗?她什么来历,想必父皇比我清楚的多。” 谢予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谢景瑜皱了皱眉,母妃早已仙逝多年,这是谁都知道的。但不得不说,那个叫歌儿的宫女真的很像已经逝去的母妃,但是谢景瑜还是有一些理智的,就算歌儿再像谈安歌,也不会真的是谈安歌。 谢景瑜只是想再见一见歌儿,确认心中的想法。 谢予琛唇角勾出一抹弧度,“罢了,你下去罢。” 反正歌儿现在已经消失了,再纠结下去是没有用的。 他已经失去她很多年了,就当这是真的,是一场自己做过的美梦也好。 他不该想不通的。 ——都已经过去了。 谢予琛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谈安歌正围着自己转,看着他眼中露出落寞的情绪,谈安歌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揪起来一样。 都是她的错。 如果当年她不死就好了。 谈安歌坐在檀木的桌子上,面上露出坚决的神情。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她才不甘心这样只能每天看着谢予琛! 或许,她能够通过一些努力,让谢予琛知道她的存在呢? 还没等谈安歌想出办法,谢予琛就起身准备离开。 谈安歌连忙追了上去,看见谢予琛正沉声苏鸿才说道,“去皇陵。” 他想她了。 虽然在这十八年里,他无时不刻不在想她,但是,谢予琛从来没像这个时候这么想她。 哪怕……是歌儿也行。 * 谈安歌还是第一次来到皇陵。 看着自己的牌位,她露出好奇的神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谈安歌的确是死了。但是只有谈安歌知道,其实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好好活着。 谢予琛看着牌位,脑中似乎还能浮现起谈安歌走之前的样子。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予琛还是没能忘记谈安歌。 “歌儿是你吗?” 谢予琛话音落下,谈安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出现了一股奇妙的力量。 她眼睛一亮,几乎凭本能地抬起手,忽然,案台上的东西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谢予琛原本是不信玄学的。 但是,无风不起浪。 明明室内没有任何风,案台上的东西却瑶晃得这么厉害。 很难不让人相信,这是另一种因素所导致的。 谢予琛逐渐蹙紧了眉头。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谈安歌就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没想到操控物品晃动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 谢予琛愣愣地盯着谈安歌的牌位,忽然内心中生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虽然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由心生期待。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回答为‘是’的话,你就像刚刚那样,晃动桌面上的东西。” 谈安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就知道,以谢予琛的聪明,是一定能够猜到的。 “你是她吗?”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谢予琛不由一顿。 谈安歌再度抬手操控案台上的物品时,感觉颇有些吃力,但是物品还是微弱地晃动了起来。 谢予琛愣住了。 有些东西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是真的存在的。 巧合绝不可能发生那么多次。 谢予琛继续问道,“那你就是歌儿吗?” 话说歌儿这个名字,还是谢予琛上次给她取的。谈安歌一直自称自己就是谈安歌,但是谢予琛却说这个名字现在在宫中是一个禁忌,谈安歌必须起一个化名。 桌面上的东西又晃动了起来。 谢予琛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不行,他要冷静下来。 “你现在就在这里吗?” 这一次,桌面上的东西并没有出现晃动。 谈安歌倒也是想要回应谢予琛,但是她干涉外界的力量好像是有限的。她重重地喘着气,身体时而变成半透明的状态。 谈安歌已经没有力气再创造一次晃动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谢予琛露出一个苦笑。 所有人都告诉他,斯人已逝,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但是现在,谈安歌回来了。 他居然还在怀疑她。 只是…… 想到歌儿年轻的面庞,谢予琛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他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那时候,他没有保护好谈安歌。现在又在她回来的时候,不相信她。 现在,谢予琛也终于尝到了自己所种下的苦果。 “没关系的……” “你就这么一直陪着我就好。”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或许不相见才是最好的。 既然知道了歌儿就是谈安歌的事情,谢予琛忍不住生出了逃避的心态。 此时,谈安歌有些生气地看着谢予琛。 她虽然已经累到了极点,但是应该歇息一阵就好。 不过,谈安歌都这么辛苦地制造这些动静了,谢予琛竟然就这副态度。 如果她现在有实体的话,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谢予琛。 不过,那也得等她有了实体以后。 * 谢予琛回到承乾宫后,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想问谈安歌还在吗,但是想到后面她已经没有力气制造动静了,只好作罢。 而且,魂魄的力量……应该是有限的吧。 一想到谈安歌可能出现的痛苦表情,谢予琛就不由皱紧了眉。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谢予琛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谢予琛感到自己怀里似乎多了一个人,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 ——谈安歌果然回来了! 谈安歌还沉浸在梦境之中,显然她是做了一个美梦,脸上一派满足的表情,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谢予琛抱着她,仿佛抱着一个失去多年的珍宝。很幸运的是,他原本以为这个珍宝已经碎了,但现在他把它找了回来。 他早该想到的——就算某些人的本事再厉害,也不可能造出一个与她如此相像的姑娘来讨好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谈安歌终于醒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正巧对上了谢予琛的双眼。 好半晌,谈安歌才反应过来,“你能看得见我了?!” 说完,谈安歌这才察觉到自己好像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捂住嘴,有些惊慌地看着谢予琛。 谢予琛似乎能知道谈安歌内心在想什么一样,“朕不会问的。” 昨晚他想了很久,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重回人世间,必然是因为经历了一些离奇的事情。而这些离奇的事情,谈安歌肯定不方便和他讲。 “你还会走吗?”谢予琛温柔的撩起谈安歌的发。 谈安歌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也不知道……” 倒是诚实。 沉默了一会儿,谈安歌拉住谢予琛的衣角,开口说道,“但是,我不想走。” 在现代的亲人和朋友固然好,但是五年以来,谈安歌的内心却始终无法接受外人。 她也因此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曾经碍于许多事情,不肯承认自己心中对于谢予琛的感情。 分离会使人恍然大悟。 “那就……不要走了。” 谢予琛的大掌遮住了谈安歌的眼睛。 谈安歌没有挪开谢予琛的手,她莫名地就是知道,谢予琛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并且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谈安歌在心中暗自许愿,她今后一定要努力弥补之前的遗憾。 * 谈安歌回来以后,仍旧待在承乾宫内。 原本听说她无故消失的消息,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庆祝了,没有想到谈安歌又突然回来了——就有如一盆冷水,浇在某些妃嫔的头上。 伏娇然已经砸碎了很多花瓶。 她就不信了,她现在已经是堂堂一个贵妃,竟然会连一个宫女都处置不了。 于是,趁着谢予琛不在的时候,伏娇然再次出发。 不过,谈安歌虽然是一个宫女,但是因着谢予琛对她的态度特殊,承乾宫的宫人们早已把谈安歌当做主子看待。就算是伏娇然,也不好贸然动手。 但是,伏娇然在后宫中叱诧风云这么多年,深深地知道对付人的方法并不只有一种。 “本宫自陛下年少时就跟着陛下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本宫见了不知道有多少。” 谈安歌挑了挑眉,伏娇然这种话术简直是宫斗里烂大街的台词,她不会想趁自己主动离开谢予琛吧? “世人皆知陛下念念不忘皇贵妃娘娘,你倒算有几分本事,竟然装得如此之像。” 伏娇然用一种审视的眼神上上下下将谈安歌扫视了个遍,仿佛在看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这个眼神令谈安歌十分不舒服。 “只不过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就算再像,也永远越不过正主去。”伏娇然不无刻薄的说道。 伏娇然有时候说话其实极为刻薄,而且古代的姑娘重面子,有些刚入宫的秀女还真被伏娇然说哭过。 但是,这一招对谈安歌并不管用。 谈安歌笑了,“白月光替身,听起来也还不错。” 伏娇然倏然瞪大了双眼。 同为现代人,伏娇然再清楚不过现代人的梗。 至少白月光这个词,绝不可能从一个古人口中讲出来。 ——歌儿莫非真是谈安歌不成?!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女主并没有死? 谈安歌眸中露出了一些不屑的情绪,伏娇然的战斗力未免也太弱了一些。 正在对峙中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谢景瑜正在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谢景瑜一直不是很喜欢伏娇然。 像伏娇然这么心思狠毒又头脑简单的女人,谢景瑜一度认为以谢予琛的性子,不应该喜欢这样的女人才对。 但事实上谢予琛却一再放纵伏娇然,哪怕伏娇然弄得后宫中乌烟瘴气,谢予琛眉毛都不动一下。 伏娇然太过横行霸道,早已经有很多人心生不满。但是,这也抵不过谢予琛明晃晃的偏心。 甚至在有些时候不惜找几个替死鬼来认下伏娇然的罪名。 伏娇然欺负位分低的后宫嫔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由于谢予琛的偏心,大家都装作没看到一样。 谢景瑜也懒得管,反正他是皇子,伏娇然也欺负不到他的头上。 谢景瑜本想绕开走的,但是当他看到伏娇然欺负的那个人时,却蓦然停住了脚步。 他抬起手,“等一下。” 侍卫颇有些无奈地转过身,伏娇然可是出名的不好搞,若是谢景瑜和她对上了,谢景瑜可不头疼,头疼的都是他们这些当下属的。 “歌儿。”谢景瑜唤道。 番外一:梦中人3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阿瑜?” 虽然谈安歌叫得很小声,但是谢景瑜离她离得近,还是听到了谈安歌说的这两个字。 谢景瑜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谓,脸上不由出现了一瞬间的怔忪。 ……为什么? 但是谢景瑜并没有空闲去深思这个问题,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伏娇然夺走。 “二皇子殿下,这个宫女不守宫规、以下犯上,本宫正想着如何处罚她。”伏娇然说道,“正好殿下来了,也给本宫说一说,到底该如何处罚这个不知所谓的宫女。” 伏娇然就不信,谢予琛那么重视歌儿也就罢了,谢景瑜一贯将自己的母妃看得比什么都重,不允许别人随便说关于谈安歌的事情。 歌儿刻意模仿谈安歌,应该是精准地踩在谢景瑜的雷点上的。 但是,伏娇然没有想到的是,谢景瑜非但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教训谈安歌,反倒十分护着她的样子。 “本皇子倒是觉得这个宫女挺好的。”谢景瑜说道。 谈安歌悄悄勾起了唇角,她虽然走的时候并没有养谢景瑜多久,但是现在看来,谢景瑜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这么多年,居然还记着她呢。 伏娇然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她好似又回想起了当年被女主支配的恐惧。 一个两个的,全都向着女主。 就因为她有女主光环吗? “别理她。” 就在伏娇然兀自生气的时候,谢景瑜早就带着谈安歌走远了。 谈安歌眨了眨眼,“其实我……奴婢并没有受欺负。” 谢景瑜轻笑了一声,“你可不了解宫中的这位贵妃娘娘。” 如果不是因为谈安歌身边跟着人,她早就被教训一顿了。 谁知道像伏娇然那样心思恶毒的女人,还会使出什么手段呢? “记得,不要一个人随便乱走。” 谢景瑜把谈安歌送到了承乾宫前。 谈安歌忍不住叫住谢景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在谢景瑜的眼中,她应该只是一个想要靠模仿逝去的皇贵妃而搏出位的宫女。 谈安歌有自知之明。 “谁知道呢。”谢景瑜说道。 他做事才不像谢予琛那样,总是纠结再三,巴不得所有事情都问一个为什么。 谢景瑜做事从来只凭感觉。 歌儿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但谢景瑜也不乐意去深想,反正,今日心情好,他也不介意出手护一护歌儿。 谈安歌眸中不由露出沉思的表情,她垂着头径直进入了承乾宫。一时不察,就撞到了某个人的胸膛上。 谢予琛舒了一口气,紧拧着的眉终于松开。 他现在只要一刻不见到谈安歌,心中就慌得很。 “你去哪里了?” 谈安歌眯起了眼,“我见到伏娇然了。” 自从谈安歌去世以后,其实谢予琛也没有什么留恋。这些年他将伏娇然捧起来,更多是出于恶作剧一般的心理。 既然谈安歌回来了,他也必须要整顿后宫了。 尤其是在谈安歌如此引人注目的前提下。 他绝不可能看着谈安歌再一次出事。 * 歌儿也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就连庄木晗也开始关注歌儿。 庄木晗这个皇后一向以佛系出名,她也确实是担得起一国之母这个位置,对于后宫嫔妃向来也是温柔和善的。 谢予琛偏爱哪个妃子,庄木晗从来不管。 毕竟宫内皇嗣本来就不多,而自安歌去世以后,谢景瑜就被挂在了庄木晗的名下。 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个皇子都是养在庄木晗膝下的。她根本没有必要自降身份与嫔妃们争夺谢予琛的喜爱。 “听说,你已经见过歌儿了?” 谢景瑜道,“是的。” 庄木晗抬起头,眸中露出一丝怀念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很像吗?” 谢景瑜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听清,不由又问了一遍,“母后说什么?” 庄木晗道,“连你都没有对她出现排斥情绪,看来歌儿与她真的很像。” 谢景瑜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像吗? 的确是……极为相像的。 有一瞬间,谢景瑜还以为母妃真的活了过来。 * 听到庄木晗召见自己的消息,谈安歌浑身一下绷紧,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和庄木晗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不知道庄木晗见了她是什么反应。 谢予琛不在,毕竟谢予琛的日常生活还是很忙碌的,而谈安歌有时候又不耐烦听那些枯燥的东西,便留在了承乾宫。 趁着谢予琛不在,其他人也才敢肆意妄为。 谈安歌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她和谢予琛形影不离的重要性。 但皇后传召,谈安歌不得不去。 ——十八年的变化真的很大。 不仅谢景瑜长大成人,庄木晗的眼角也爬上了细细的皱纹,比起年轻的时候,她现在看着更加威严端庄,也更像一国之母。 庄木晗眯起眼,缓缓地问道,“你就是歌儿?” ——果然很像。 谈安歌不敢怠慢,“是。” 庄木晗盯着谈安歌许久。 以她现在的地位,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皇后之位受到影响。 谢景珩成年之后,谢予琛就封他为太子。虽然谢予琛现在更重视谢景瑜一些,但是谢景瑜是个好孩子,也懂得感恩。 不论是谢景瑜还是谢景珩,坐上皇位对庄木晗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良久,庄木晗笑了,“好好伺候陛下——阿温,将本宫妆奁里面那对金花钏拿来。” 谈安歌有些受宠若惊,“谢皇后娘娘赏赐。” * 庄木晗的赏赐让伏娇然更加心生不满。 她既然当初能弄死女主,现在也能如出一辙地弄死歌儿。 总有承乾宫的人盯不住的时候。 伏娇然眼睛一转,内心中浮现出了一个阴毒的计划。 歌儿就是因为和逝去的皇贵妃十分相似,才搏得谢予琛的喜爱的。 若发现歌儿和谈安歌两相径庭的话,谢予琛又会怎么样呢? 此时的伏娇然完全将谈安歌那日所说的话抛至脑后了,不然她绝对会发现谈安歌的异样。 世界上的巧合从来没有那么多,既然谈安歌是女主,那么再回来一次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与谈安歌相似的人不止歌儿一人。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想借着谢予琛对皇贵妃的心意替自己谋利。但是,谢予琛并不会多看那些像谈安歌的人多一眼,甚至表现出厌恶。 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谢予琛厌恶那些人,而是因为那些人与谈安歌都并不相像。 谈安歌知道,自己还是自己,才不是什么冒牌货替身。 因此,当她看到真正的替身的时候,内心难掩震惊。 面前的这个姑娘活脱脱就是少女时期的她,尤其是眉眼,特别相似。 ——古代应该没有整容术吧? 谈安歌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 与在其他人面前的表现不同,伏娇然在谢予琛面前的表现娇滴滴的,谈安歌顿时就明白她这么多年受宠的原因。 “这是臣妾的表妹,名叫安安。” 开玩笑,有了真货,谢予琛怎么还会多看冒牌货一眼? 谢予琛眸中露出了一些嘲讽,“安安吗?这名字倒是起得挺好。” 伏娇然颇有些得意洋洋地望着谢予琛身后的谈安歌,看到谈安歌羞惭地低下了头,伏娇然更加得意。 伏娇然继续说道,“安安是个命苦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如今也不知道往哪里去,臣妾就只好将她带入宫了……” 伏娇然说了一长串客套话,谈安歌极为艰难地从她话中提炼出了重点。 总结就是,伏娇然希望谢予琛能够收下她的这位表妹作为贴身宫女。 谢予琛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露出浓浓的兴味,“好。” 伏娇然本来还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闻言不由露出惊喜的表情。 “安安,还不谢恩?” 那个叫安安的姑娘看起来还有些羞涩内敛,听了伏娇然的话,连忙恭敬地行礼,“谢陛下恩典——” 于是,安安就与谈安歌一样,成为了谢予琛的贴身宫女。 安安自然不是伏娇然真的表妹。 安安本是一个农家女,在乡野田间长大。家中的情况也并不富裕,安安每天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照顾四个弟弟妹妹。 但是有一天,这样的生活被打破了。 突然有一群衣着华贵的人出现,给了父母一大笔银子,但要求是带走安安。 对于一个普通农家来说,这笔银子极具诱惑力。如果有了这笔银子,弟弟也能够上学了。 安安主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后来安安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要带走自己,是因为她与当今皇上所深爱的皇贵妃非常相似,而皇贵妃早已逝去多年,他们想让与皇贵妃相似的自己入宫,为他们谋好处。 入宫——这是安安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谁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因为一些计划的变动,安安的入宫提前了,但是安安并没有多少慌张的情绪,而是充满了兴奋。 听说这个叫歌儿的宫女也很像谈安歌。 但是想到那些人平常对自己的态度,安安又充满了信心。 他们都说,没有会比自己更像年轻时的皇贵妃娘娘的。 谈安歌面对安安,心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甚至友善地对安安笑了一下。 “你出去罢。” 安安连忙低头答应,凡事都要有一个过程,她也没有指望一上来就能获得谢予琛的宠爱。 伏娇然对安安说,只要多在谢予琛面前晃一晃,以她这张脸,就能够轻松获宠。 但是很快安安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同为宫女,但是明显谈安歌与她的待遇并不同。 那些宫女太监都颇为尊重谈安歌,明明谈安歌也是与他们一样的宫人,而且谈安歌每日都不会回到宫女的住所,而是直接宿在了承乾宫内。 安安虽然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但是也很难忽视承乾宫内传来的动静。 安安心想着自己以后也会被陛下那样对待,不由羞红了脸。 苏鸿才跟在谢予琛身边这么多年,看到安安的反应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但若是没有歌儿前还好说,安安的确很像少女时期的谈安歌。 但是,作为宫中的老人,苏鸿才至今还记得谈安歌的样貌。 如果安安只是跟谈安歌长得像,那么歌儿与谈安歌就是长得一模一样。 但大约是知道安安是伏娇然的人,并没有人闲着主动去找安安的不痛快。 “我来吧。” 安安这几天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她现在就想多接触谢予琛一些。 宫女淡淡地看了安安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就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安安。 安安要去,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安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殿内。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安安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不敢抬眸看谢予琛一眼。 直到将托盘端到谢予琛面前,安安才发现殿内不只有谢予琛一人。 谈安歌坐在谢予琛的膝盖上,与安安尴尬地对视。 那一刻,谈安歌看到了安安眼里的震惊。 在安安进来的那一刻,其实谈安歌就想从谢予琛的膝盖上离开,奈何谢予琛硬是按住了她,不让她起身。 谢予琛甚至还低头吻了谈安歌一下。 谈安歌知道,谢予琛是想给安安一个下马威,让安安绝了不该有的心思——虽然安安是伏娇然送来的人。 但是谈安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很差。 果然,安安看到这一幕,什么也顾不上,低头跑了出去。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无辜地眨了眨眼。 * “废物!” 伏娇然扇了安安一巴掌后,胸口上上下下地起伏着。 他们不是说,安安与谈安歌一模一样吗?现在居然连谢予琛的宠爱都没法得到,她还怎么指望用安安来对付歌儿? 安安没想到自己跑来求助伏娇然,换来的却是一巴掌,她捂着自己的脸颊,委屈地哭泣了起来。 “你还敢哭?”伏娇然快要气疯了。 她还以为安安已经拿下了谢予琛,但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安安居然还敢哭。 还是伏娇然的贴身宫女在旁边劝道,“娘娘,安安的这一张脸最为重要,若是打残了……” 伏娇然总算冷静了下来。 罢了。 跟这种蠢货生气也没什么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死歌儿。 既然谢予琛看都不看安安一眼,连体面都不愿意给她留,那不如换个方式。 她脸上重新挂上虚伪的笑容,“你的方式用错了。歌儿在陛下耳边灌了迷魂汤,陛下自然不会多看你一眼。但若是你主动一些,生米煮成熟米饭,还怕陛下不看到你吗?” 安安有些憨,听到伏娇然的话,瞬间忘了伏娇然刚才删过自己一巴掌的事情。 “奴婢这就去试试!” 伏娇然冷酷地看着安安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估计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还在做着什么飞上枝头的美梦。 ——真是愚蠢又天真。 “娘娘这是要……” 伏娇然牵了牵唇角,“就在刚刚,本宫换了一个计划。” 本来想着说,他们培养安安也花费了不少的金钱与力气,不是能够随意舍弃的棋子。但没想到安安竟然如此废物,根本不值得。 那么,就物尽所用好了。 * 安安全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她兴奋地等着伏娇然身边宫女给她的药,心里想着,再过一段时间,自己或许也能跟那位叫歌儿的宫女一样的待遇。 听说圣上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但是光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的样子。 安安忽然之间心生期待。 只要将这个下到陛下的茶里面……她就能…… 看着谢予琛平日沉静的眸里出现熊熊燃烧的烈火,安安害羞地垂下了头。 或许今天之后,她就能成为娘娘了。 又或许今天之后,她也能像谈安歌一样,日日宿在承乾宫里,与陛下翻云覆雨。 但是,安安注定失望了。 只见谢予琛停下了脚步,大掌抬起,安安顿时感到后颈传来剧烈地疼痛,随即她两眼一翻,昏倒了过去。 谢予琛眸中露出嘲讽的神色。 伏娇然这么多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 谈安歌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大脑昏昏沉沉的。 她这一觉似乎睡得很久,久到醒来时都觉得一阵疲惫。 旋即,谈安歌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连忙换好了衣服,出去一探究竟。 动静是从主殿传来的。 谈安歌拨开人群,就看见站在店里的谢予琛与安安。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谈安歌脑袋嗡嗡的,有些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但是,宫人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 不知怎么回事,昨晚谢予琛与安安睡一起了。 谢予琛看了谈安歌一眼,并没有说话。 解释好像在这个时候也是徒劳的。 “陛下。”终于有一个勇敢的太监站出来说道,“您打算如何处置安安?” 谢予琛说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照常来就行。”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此刻实话并没有多少人信。 谈安歌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谢予琛,转头跑走。 番外一:梦中人4(完结)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这么一说,果然有问题。” 他错了,伏娇然不是越来越没本事,而是越来越有本事。 ——有本事到甚至将自己的手伸到承乾宫里来。 谢予琛看伏娇然不是想要宫斗,而是想要哪一天更方便害自己的性命。 暗卫的面色也有些严肃,他也没有想到,既然有后妃胆子真敢这么大,将承乾宫上下的宫人迷晕,还将一切做得悄无声息的。 谢予琛冷笑一声,“是朕给她的胆子。” 伏娇然这个危险人物,不尽早解决掉是不行的。 “尽快找到证据。”谢予琛说道,“朕想要看到能够直接将伏娇然打入谷底的证据。” 谋害皇上,这个罪名可不轻。 暗卫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殿内。 谢予琛垂下眸,眸中露出严肃。 ——快了。 就快了。 别的事情他不管,但是谈安歌决不能再度身处危险之中。 都是他的罪孽,那么就冲他来好了。 * 谁料就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还没等谢予琛找伏娇然兴师问罪,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安安就死了。 她死在太液池旁边,死的时候浑身赤裸,原本完好无瑕的肌肤被凶手用刀片划破,死状格外狼狈。 安安那天下药没成功,谢予琛把她扔在一旁后,倒也没再去关注安安了。 谁能想到伏娇然竟然心思狠毒到了这种程度。 ——毕竟安安也算是伏娇然费近心思布下的一颗棋子。 伏娇然甚至不惜以这种方式嫁祸给谈安歌。 谢予琛气笑了。 难怪伏娇然那天不惜冒着给承乾宫全宫下药的风险,如此胆大妄为。 她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阻止安安。 只要外人认为安安与谢予琛睡到了一起,她的这个计划就成功了。 ——伏娇然竟然恨谈安歌到了这种程度。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么多年以来,伏娇然的嫉妒心一直很重,但凡宫内有稍微受宠的嫔妃,都被伏娇然搞死了。 谢予琛本来很乐意欣赏这样的场面,但是当伏娇然把手伸到谈安歌的时候,他才感到气愤。 以前的那些嫔妃,他从来不曾在意过,伏娇然要怎么样,他便由她去。 谢予琛眼底划过一丝狠色。 * 谈安歌也是突然听闻安安的死讯的,她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很迟了,甚至也没有来得及看见安安的遗体,只知道她死的很惨。 但还没当谈安歌来得及表现惋惜,她就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其他人的谈话。 安安显然是被有心人刻意谋杀的。 而现在承乾宫的人都在怀疑这个凶手是谈安歌, 毕竟昨天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谈安歌的表现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在这中间产生一些嫉妒的情绪,实在再正常不过。 谈安歌无从辩驳。 她想去找谢予琛,但是却在御书房门口听到了谢予琛与别人谈话的声音。 “昨天晚上,歌儿似乎出去了一下。” 谈安歌愣住了。 因为昨天晚上,她确实并不是一直待在承乾宫里。 但谈安歌没有在意那么多,她昨天晚上心情烦闷,就想着出去散散心,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回来了。 但是,谈安歌从现代而来,知道有一个东西叫做不在场证明。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针对。 而幕后黑手,正是安排安安到承乾宫的那个人。 良久,谈安歌才听到谢予琛的声音,“朕知道了。” 谈安歌心口有些闷闷的,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躲避,任由里面的人推门出来。 里面的人也是谈安歌所熟悉的,承乾宫的大宫女之一。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他最近时常有这样的错觉,好像自己还在年轻的时候,一切都是他做过的一场噩梦。 但是很快谢予琛就回想起来,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朕会解决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任伏娇然继续肆意妄为。 谈安歌垂下眸,“其实,谈安歌早就在很早以前就死了,不是吗?” 谈安歌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本来应该活下来的,但是因为意外,她死了,并且回到了现代。 既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一切本应该回到正轨上的。 第二次穿越不比第一次穿越,并不是谈安歌自己不能抉择的。 ——是她自己选择了想要回来。 谢予琛定定地看着谈安歌,眼中的情绪平静。 过了很久以后,谢予琛才开口说道,“是啊……她在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谈安歌抿紧了唇。 就像是藏了很久的伤疤终于有一天被揭开,所有的假装也瞬间被粉碎。 谢予琛说的那些话果然是哄她的。 什么他不在意,也不会问都是虚假的。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毕竟他已经失去自己十八年,而自己却突然以一种这么玄学的方式回到他的身边,他怎么能不震惊? 所有的人看歌儿,都是在看一个别有用心的模仿者。 “你……为什么不问呢?” 谢予琛见谈安歌终于发现了重点,唇角勾起。 “朕相信你就是她——朕没有不相信你。”谢予琛说道,“朕一直以为,你待不了太久就会走,就像之前一样。” 但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谈安歌依旧没走。 每一天醒来的时候,谢予琛总能找到她。 谈安歌咬着唇,眼泪几乎快要滴下来。 “我……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谢予琛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可是朕还是希望你回去。” 虽然谢予琛不知道谈安歌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但是就现状看来,谈安歌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是真正地死去。 谈安歌攥紧了拳。 她有些嘲讽地说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够回去呢?” 当初,系统说是它那边出了故障,导致了她的死亡。 一直以来,系统也对她感到很愧疚。 谈安歌等了五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机会。 系统说,可以将自己送回这个世界。 谈安歌记得自己那时候是这么回系统的——只要回来就好。 系统自从将自己送到这个世界后就了无音讯,谈安歌是一个聪明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将自己强行送回来应该是逆天而行的事情。 但是系统却做到了。 谈安歌莫名有一种感觉,系统绝不是像以前那样因为维修升级陷入沉睡,而是彻底的消散于这个世间。 “你不想要我的话,我走。” 谈安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这一刻,谈安歌清楚地看到谢予琛眼中的慌张。 谈安歌回到这个世界,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没有实体的。 虽然她现在可以看得到、也摸得到,但是这未必就代表了谈安歌有实体。 谈安歌能有实体,一直是因为谢予琛。 毕竟她回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谢予琛。 第一次的时候谈安歌就是因为与谢予琛翻云覆雨后,得到了实体。后来又因为谢予琛不相信她是真正的谈安歌,谈安歌又失去了实体。 她现在也算是依托着谢予琛活着。 只要谢予琛不想要谈安歌,谈安歌随时会回到原本是灵体的状态。 “不要!!!”谢予琛彻底慌了。 他跌跌撞撞地向谈安歌跑去,抓住谈安歌的手,试图挽留住她。 谈安歌对身体似乎能够感受到谢予琛此时的心情,慢慢地回归为实体。 谢予琛说道,“对不起……” 已经十八年了。 或许再早个几年,谢予琛看到谈安歌回来一定是欣喜若狂。 但是他早已老去,而谈安歌依旧维持着年轻时的模样。谢予琛一直在想,面对中年的他,谈安歌真的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吗? “我错了……”谢予琛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谈安歌抱住谢予琛,她有些委屈,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哭,而是蹭了蹭谢予琛的颈窝。 * 谈安歌低估了一个受过一次伤的男人的创伤后遗症。 男人虽然对自己有些自卑,但是自卑与失去谈安歌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比起其他的事情,他更不希望失去谈安歌。 谈安歌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床幔的顶部,突然觉得长辈所说的床头打架床尾合是有一定道理的。 男人大手搂过谈安歌,莫名感到有些不甘心。 他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每次结束后,谈安歌总是会被他折腾得累到不行,而现在她居然还有精力发呆。 男人不能说不行。 谢予琛翻身压住谈安歌,虽然他也感到有些疲累,但是还能一战。 谈安歌察觉到了谢予琛的念头,连忙推开他,“别。” 谢予琛抿着唇,“你不用安慰朕。” 谈安歌:……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谈安歌现在只是一个灵体,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容易感到疲累。 “我没有安慰!”谈安歌终于忍无可忍,“你已经……” 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已经很厉害了。” 谢予琛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十分单纯。 “真的很厉害。”谈安歌真诚地说道,“而且,陛下从外表上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一点儿也不老。” 谢予琛静静地望着她,若说在以前,他还会有类似的念头产生。但是现在…… “朕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已经错失了她十八年,何苦再纠结犹豫? 谈安歌勾起唇角,应道,“嗯。” * 当一个皇帝真心想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是绝不可能跑得掉的。 伏娇然意图谋害皇上,证据确凿。 或许是谢予琛这么多年的宠爱让伏娇然逐渐失去了理智,她主动犯下如此重罪,足够让她直接跌入深渊。 而安安没有她的庇护,根本是一个无人在意的宫女,最多是与逝去的皇贵妃长得有点像。 随着伏娇然被定罪,安安死亡的真相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聪明的人也算心知肚明,安安就是伏娇然所杀的。 谈安歌勾起唇角。 过去的遗憾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谈安歌已经死了,但还有歌儿。 歌儿会一直陪伴在谢予琛的身边的。 直至死亡的尽头。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1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时间就像捧在掌心的流沙,稍不注意就从指缝中偷溜走。 谈安歌有时候甚至还以为自己还是少女,但是看着日渐长大的孩子们,她怎么也无法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娘娘的脸庞光洁无瑕,说是二八少女都有人信呢。” 谈安歌脸上浮出无奈的表情,“你就别调侃本宫了——” “小白!!” 随着门突然被推开,空中蓦然出现了一团诡异的影子,谈安歌本能地接住。 谢玉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白,你别躲呀。” 谈安歌顺了顺小白的毛,“你这样它也很难不躲。” 谢玉晴撅起嘴,似乎有些不满。 谈安歌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先发制人,“你要对小白温柔一些。” 谈安歌不知道自己与谢予琛是哪一个基因出现了问题,生出来的女儿都皮实得很。 谢玉晴比起谢玉灵,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比之下,谢景瑜和谢景霆就像是两个小天使一样。 但是…… “你去做什么了?” 看着浑身弄得脏兮兮的谢景霆,谈安歌眯起了眼,她记得谢景霆是去上太学去了,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难道谢玉晴终于带坏了他? 虽然按道理来说,两个兄弟玩在一起会更加亲近一些,但是谢景瑜长大以后,谢予琛就经常喜欢谢景瑜跟着处理一些朝政之事,没空顾上谢景霆这个弟弟。 刚好谢景霆与谢玉晴的年龄相仿,兄妹俩的感情也很是亲近。 就是谢景霆时不时会被谢玉晴欺负。 有时候谈安歌都觉得谢景霆很厉害,谢玉晴天天不干正事,就会蛊惑谢景霆一起随着她乱闹,但是谢景霆却依旧乖乖巧巧的。 谢景霆抿着唇,表情有些不对,“没什么。” 谈安歌正想开口说什么,就见谢予琛走了进来。 谈安歌本来以为谢予琛会问谢景霆是怎么回事?然而,谢予琛看都没看谢景霆一眼,甚至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喊两人退下。 谈安歌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难道就是“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吗? 孩子不在,谢予琛无所顾忌地抱住谈安歌。 时隔许多年以后,他的皇权比年轻的时候要稳固了许多,因此,谢予琛最近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那年,新政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推行失败,但是并不代表着谢予琛就此放弃了推行新政。 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的时间。 “阿霆他……”谈安歌仍然记挂这谢景霆的奇怪模样,正想开口,却被谢予琛堵住了唇。 谢予琛将谈安歌压到床榻上,“想朕了吗?” 谈安歌脸上划过一抹羞红,“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些。” 谢予琛与谈安歌成婚多年,感情依旧很好,有时候谈安歌甚至会以为自己是热恋期的小情侣,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男友的宠爱。 “那想了吗?”谢予琛不依不饶地问道。 “……想了。” 谢予琛满意了。 虽然现在他的根基深厚,但要在一朝一夕间改变官员与百姓固有的观念还是很艰难的。 新政推行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吃了好几次瘪。 他是来谈安歌这里找安慰的。 * 谈安歌在妙颜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想到谢予琛刚才毫不留情地走掉的场景,她露出无奈的表情。 办完事就走掉,简直就像一个提上裤子就走人的渣男。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将谢景霆的事情与谢予琛说。 “把小李子叫进来。” 小李子是谢景霆的贴身太监,谈安歌要将她叫进来问话。 性格倔强这一点简直是这群孩子唯一共同的天性,别看谢景霆平时乖巧又听话,叫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但是性格依旧倔强。 谈安歌知道,若是自己直接问谢景霆,谢景霆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李子有些支支吾吾的。 谈安歌不由沉下脸,“说!” 小李子见谈安歌动了怒,连忙跪下来说道,“三皇子殿下……今日在上太学的时候与大皇子殿下发生了一些冲突。” 小李子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是谈安歌依旧能听出来,谢景霆怕是与谢景珩打架了。 当年龚吉月死了,谈安歌与谢予琛本来都以为没有龚吉月的影响,谢景珩总有一天会回到正轨上,但是并没有。 并且因为龚吉月的事情,谢景珩对谢予琛和谈安歌的叛逆心理更重,他们越希望谢景珩清醒过来,谢景珩就偏不。 直到今天。 本来按照规定,太子立嫡立长,谢景珩成年以后本来应该被立为太子,但是到现在,谢予琛甚至没给谢景珩封王。 “大皇子殿下支开了奴才,因此奴才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谈安歌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罢了,你下去罢。” 她得好好跟谢景霆谈谈。 谢景霆再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收拾齐整了。 谈安歌盯着谢景霆,半晌才说道,“谢景珩惹你什么了?” 谢景霆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微笑,“他说母后。” 谈安歌本来以为自己还要与谢景霆说一会儿,谢景霆才愿意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谢景霆如此爽快的就交代了。 “下次见到了,我还打他。” 谈安歌眯起了眼,“打……?你打他了?” 谈安歌话音刚落,外面就闯进来一个宫女,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娘娘!大皇子他……” 谢景霆平静地回头望去,谢景珩顶着淤青,不顾众人视线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谈安歌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到一半,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收住的笑容,坐直了身。 谢景珩眼神锐利,“皇后娘娘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竟然学会殴打兄长了。” 谢景霆没有反驳,而是出奇意料地笑了一下,“你难道不该打吗?” 谈安歌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不像是谢景霆会说出来的话。 谢景霆道,“母后若是要罚,那就罚儿臣吧。皇兄脸上的伤是儿臣打的,但若是下一次再让儿臣见到皇兄再说那种话,儿臣一样会打。” “你!”谢景珩瞪着谢景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包子一样的谢景霆竟然敢这么大胆。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将谢景霆的贴身太监支开,谢景霆依旧越过了他的贴身太监冲向了自己。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谢景霆太不知道变通了。 但是谢景珩忘了,谈安歌一向护短。 她知道,谢景霆不会主动挑事。 她审视般地看了谢景珩一眼,没有犹豫一会儿,她就说道,“本宫知道了。” 谢景珩本来正等着谈安歌直接处罚谢景霆,没想到谈安歌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谢景珩的脸色渐渐变了。 “三皇子本宫会管教的。”谈安歌道,“请问,大皇子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谢景珩的脸色五彩纷呈,他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碍于自己身为大皇子的面子闭上了嘴。 他可不想有不好听的名声传出去。 看到谈安歌唇角的笑容,谢景珩顿时明白了,谈安歌是什么意思。 正当谢景珩想要甩袖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感到后脑勺一疼。 他回头望去,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露出一个头,朝他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谢景珩往头上摸去,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湿湿的,不知道被谢玉晴砸了什么东西。他闻了闻指尖,居然闻到一股恶臭味。 谢景珩崩溃了。 “叫你欺负阿霆!”谢玉晴叉着腰哈哈大笑。 谢景珩抬手就想揍谢玉晴,但是谈安歌重重的咳嗽声唤醒了谢景珩的理智。 谢景珩恨恨地甩手,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谈安歌生的孩子就像谭安谈安歌本人一样讨厌。 *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谈安歌无奈地看着谢玉晴,说道。 谢玉晴才不理会谈安歌说的废话,她噔噔噔地跑向谢景霆。 “你怎么会被那样的人欺负?”谢玉晴还有些愤愤不平的,“你忘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吗?揍回去!” 谈安歌看着这副奇怪的场景,有些啼笑皆非。 长安宫里的人,向来护短。 谢景霆有些不满,“我已经揍回去了。” 谢景珩这不就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吗? “好了。”谈安歌打断他们,“阿霆,他究竟说了我什么?” 谢景霆闭上了嘴,看表情显然是不想说。 谈安歌叹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她又勾起了唇角,自己的孩子维护自己,她的一颗心就跟泡在蜜罐中一样。 谈安歌拍了拍谢景霆的头,“下次注意一些。”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2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楚融帝的皇嗣稀少,但是长久以来的安稳生活,让谈安歌不觉忽略了,虽然皇嗣少,但是权位之争依旧存在着。 谢景珩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孩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皇长子,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如果他不犯大错,是应该被立为太子的。 但是他及冠已经两个月有余了,谢予琛不仅没有任何将他立为太子的意思,甚至封王的意思都没有。 谢予琛就当真偏心至此吗? 谢景珩知道,绝不能这样下去。 若是谢予琛要立谢景瑜或是谢景霆为太子,那么他作为一个皇长子,可真的要成为远近闻名的笑话了。 谢景珩不甘心。 他已经没有母后了,必须事事靠自己。 谢景珩回去以后,关于三皇子对大皇子动手的消息不胫而走。 谈安歌心知肚明谢景珩是什么招数,早就做了准备。 宫中不准传谣,谈安哥不允许宫人讨论这些事情,一旦被她发现,绝不饶恕。 没有人会和皇后娘娘过不去。 特别是一个受陛下尊重与喜爱的皇后娘娘。 谢景珩的舆论攻势,就此失败了。 但是一招不行还有一招,谈安歌不知道谢景珩何时勾搭上户部尚书的女儿的。等到谢景珩来求她赐婚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 “儿臣与凤姑娘两情相悦,还望母后成全。” 谈安歌勾了勾唇角,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是一个心肠冷硬的后母。 “倒还算有些本事。” 谢景珩本来也已经做好了与谈安歌拉锯战的准备,既然谈安歌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肯定不希望他当上这个太子。 她有谢景瑜和谢景霆,但凡其中一个登上皇位,她成为太后以后都会过得很滋润。 但是谢景珩就不同了。 他一向与谈安歌关系恶劣,若是有朝一日真的登上九五之尊,必然不会让谈安歌好过。 可是,谈安歌又岂会不知道谢景珩的想法? 谢景珩实在是太年轻了。 谈安歌也算是一路宫斗走来的,对于这种心思,她看得清清楚楚。 且不说古往今来究竟有多少个太子可以顺利坐上帝位的,谢予琛还正值壮年,身体也没有不好的征象,谢景珩未免太过心急了一些。 “可以啊。”谈安歌眯起双眼,“阿珩也长大了,母后十分欣慰。” 谈安歌看着谢景珩震惊的双眼,好心地补充了一句,“我这是在夸你呢,别误会。” 谢景珩愣愣地走出长安宫,还是无法相信谈安歌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他。 不过,今天在场有那么多宫人,他也不怕谈安歌临时反悔。 想到这里,谢景珩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 * “阿瑜就没想过当太子吗?” 听到谈安歌的问话,谢景瑜的笔尖微顿,墨水瞬间就浸染上了白色的宣纸,看来得重新抄写了。 “母后何出此言?” 正如谢景珩所想的那样,谈安歌的确不希望谢景珩当上太子之位。 总归是个隐患。 可是若迟迟不封太子,也很难堵住前朝某些守旧派的嘴。 谢景瑜问道,“母后想让儿臣当太子吗?” 谈安歌盯着谢景瑜半晌,颇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野心吗?” 不是说宫中皇子都想梦想着登上皇位吗? 谢景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母后,做皇帝很累的。” 自从谢景瑜年满十六以后,谢予琛就刻意让他接手一些朝政之事。 据谢景瑜所知,谢景珩完全没有这样的待遇。 但是谢景瑜却并不觉得开心,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不仅要和那些人精般的大臣们周旋,那些复杂的文书也看着头疼。 谢景瑜真是怕了。 但是…… “若母后想要儿臣争取太子之位,而且会尽力去试试的。” 这是什么绝美母子情? 谈安歌摆摆手,“那还是算了,其实本宫也不是想让你当太子,就是纯粹不想要看到谢景珩当太子。” 谢景瑜想到之前的传闻,脸色发沉,“对了,儿臣听说前些时日谢景珩欺负了阿霆,这事可是真的?” 谢景瑜和谈安歌一样的护短。 他选择性地忽视了对于谢景霆不利的说法。 谈安歌勾起唇角,“谢景珩怕是有想要争太子之位的决心。” 谢景瑜沉思了一会儿,“那儿臣也争。” 谈安歌好奇道,“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既然阿瑜觉得累……” 谢景瑜打断谈安歌,“儿臣并不会觉得累。” 谈安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 谢景瑜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下巴,“太子的权力应该要大一些吧。” 他也看不爽谢景珩很久了,奈何谢景珩占着皇长子的名头,平时无事的时候,他也不好为难谢景珩,不然对他的名声不利。 毕竟现在在外界看来,他是一个贤德的皇子。 * 谈安歌知道最近谢予琛忙碌,但是谢景珩之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怕是就瞅准了谢予琛因为推行新政焦头烂额的时候。 因此,她还是专门去了御书房一趟,说了这件事。 谢予琛嘲讽地勾起唇角,“他倒真会想。” 其实原本就算谈安歌生下了谢景霆,他也并没有想要变更太子人选的想法。 谢景珩是嫡长子,从理论上来说,封他为太子,也能给庄家一个交代。 但是,前提是他得担得起太子这个名号。 与谈安歌的矛盾暂且不提,谢予琛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也能理解一些谢景珩的心境。 恨归恨,算计归算计。但是谢景珩每次的手段都太过拙劣,连谢景瑜都比不过。 不仅如此,谢景珩在学业上也多有生疏,他对这些东西压根都不上心,何谈帝王之术? 谢景珩就是想争权。 但是也得看他有没有资格争。 “你怎么想的?”谢予琛问谈安歌。 谢景珩勾搭上户部尚书的女儿,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想拉拢户部尚书的势力。 如果有户部尚书的帮助,他被封为太子也要容易一些。 可是谢景珩忽略了户部尚书在朝中这么多年,从来不站任何一派,是彻彻底底的帝臣。 想必户部尚书也不会因噎废食,为了一个小女儿,而失去谢予琛的信任。 “臣妾可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吃力不讨好。” 谈安歌顺势坐到了谢予琛的腿上,她露出一个笑容,轻轻地吻了一下谢予琛的唇。 “陛下什么时候能忙完?” 这几天谢予琛都没空来长安宫了,谈安歌难掩失落。 好家伙,都开始转移话题了。 不过对于谢予琛和谈安歌而言,谢景珩确实不太重要。 谢予琛的眼中盛满了柔情,“等这边稳定下来,朕打算再度出巡。”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为了视察民情。 用现代的话来说,他想与谈安歌度蜜月了。 谈安歌有些羞涩,“那臣妾再等等。” 两个人腻歪了一番后,总算回想起正事。 “朕这就拟旨赐婚。” * 谢景珩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他原本以为谈安歌就算答应了,还要再拖一些时间的,万万没想到赐婚圣旨来得这么快。 苏鸿才一甩拂尘,“还请大皇子殿下莫要心急——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大皇子大婚,自然是要怎么盛大怎么来。陛下已经让礼部去操办这些了。” 谢景珩激动地站起身,“这当真是陛下的意思?” 苏鸿才奇怪地看了谢景珩一眼,“当然是陛下的意思。” 谢景珩咽了咽口水,虽然他是皇子,但是皇上赐婚这件事还是一个殊荣,特别是他要娶的妻子家世门第如此之高。 谢景珩原以为谢予琛早就被谈安歌迷住了眼,一颗心都在谈安歌和她的皇子身上。 但是现在看来,谢予琛还是在意他的。 * 谢玉晴一回来就鼓着脸,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出她的不开心一样。 谈安歌忍不住摸了摸谢玉晴的头,又戳了戳她鼓起的脸蛋。 都说谢玉晴很像谢玉灵,不仅长得像,而且性格也像,但实际上谢玉晴要比谢玉灵小时候可爱多了。 或许是有了上一次悲痛的经验,谢予琛并不像溺爱谢玉灵那样溺爱谢玉晴,反而把她当作皇子养一样。 “我看到重华宫那边敲锣打鼓的。”谢玉晴忍不住了。 谢景珩目前就住在重华宫。 重华宫没有住人,谢景珩长大后又不想跟着其他嫔妃。奈何他还没封王,也没有资格搬出宫中,只好单独住了。 谈安歌笑了,“敲锣打鼓是应该的。不久以后,你就要多一个嫂嫂了,可不得庆祝一下吗?” 谢玉晴盯着谈安歌,“那他是不是要封王了?” 谈安歌没想到谢玉晴还能知道封王这两个字,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谢玉晴冷哼一声,“那个讨厌鬼都封王了,为什么父皇不给阿瑜哥哥封王?不行,我得去找父皇说一说理儿。” “等一下。”谈安歌连忙阻止谢玉晴。 她有些无奈,“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 真是人小鬼大。 她明明才六岁。 谢玉晴道,“母后就甭管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了。母后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到父皇偏宠那个讨厌鬼,也不为阿瑜哥哥说话。我算是看透了。” 谈安歌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她严厉地扫视过谢玉晴身边的太监与宫女,“是谁说的?” 宫人们俱是低下头,不敢说话。 “你别怪他们!”谢玉晴有些急了,“他们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是我自己知道的。” 谈安歌更加无奈了。 既然不是身边人教唆的,那谢玉晴怎么会说这么多,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谈安歌说道,“你还小。你的大皇兄已经及冠了,也是该娶妻的年纪了……至于你的阿瑜哥哥……那些世家贵女,你可有看上的?” 谢玉晴慢慢地反应过来,“母后是说……?” “就平常宫宴里你见到的那些姐姐,你觉着可有人有资格当你嫂嫂?”谈安歌道。 “没有。”谢玉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们太无聊了!成日娇滴滴的,什么也不会。” 谢玉晴皮实极了,自然看不上那些被娇养在闺阁中的娇小姐们。 谈安歌来了兴趣,“那你希望阿瑜哥哥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自然是像我这样的。”谢玉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豪地说道,“我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小孩!” 谈安歌被谢玉晴逗笑。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我也觉得是。” 谢景瑜太过成熟了,那些保守的世家大小姐其实并不适合他。 受到古代封建思想的影响,古代的女子总喜欢端着。特别是像那些从小被教育成为正妻的女子,实在沉闷古板得很。虽然那样的女子当皇子妃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但是谈安歌可不想要这么一个儿媳妇。 谢玉晴懵懂地望着谈安歌,“母后是打算给阿瑜哥哥也挑一个媳妇儿吗?” “是呀。”谈安歌点点她的鼻尖,“尽快挑一个媳妇儿,你的阿瑜哥哥就也可以封王了。”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3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予琛赐婚的圣旨下达以后,许多朝臣对谢景珩的目光都变了。 原来,谢予琛天天带着谢景瑜处理政事,却不带上谢景珩。让很多朝臣都以为谢予琛更喜欢谢景瑜一些。 再加上谢景珩已经及冠有一段时间了,谢予琛也没有封他为太子的意思,一些守旧派的大臣差一点就上书劝谏谢予琛了。 但是既然将户部尚书的女儿赐给谢景珩,想必陛下应该没有想要抛弃嫡长子不顾,而改立不是那么正统的谢景瑜为太子的意思。 在谢景珩开心的同时,谢予琛新政推行得也很顺利。 这么多年以来,朝堂已经被他清理得七七八八,有许多能干的忠臣被谢予琛扶持了起来,如今在朝中也享有一定的话语权。 谢予琛推行新政的同时,也将新政推行的益处与这些大臣一一讲述了。对民生有利的新政,这些忠臣没有什么理由不支持。 因此,在一些人站起来反对的同时,这些战斗力颇强的忠臣更凶猛地喷了回去。 谢予琛表示很满意。 越多人支持新政,也就代表着新政越容易成功。 就在一切变得越来越好的时候,历时半年,谢景珩的大婚也终于筹备完成。 谢景珩被封为了仁王,谢予琛为谢景珩拟封号的时候藏了一些小心思,也不知道谢景珩会不会意识到。 不过以谢景珩的智商,也很难意识的到这些。 谢景珩大婚,极尽奢华,甚至有些地方都超出了一个皇子的用度。 有人说,别看谢景珩看起来不得谢予琛的宠爱,但实际上,谢予琛还是很重视谢景珩的。 不然,谢景珩的大婚不至于这番阵仗。 谈安歌眸中露出深思,谢予琛跟她说,一切都交给他,也不知道谢予琛打算拿谢景珩怎么办。 但是作为谢景珩的母后,她还要与谢予琛一起接受凤氏与谢景珩的跪拜。 “从今以后,你就是皇家的儿媳妇了……” 谈安歌忽然之间忘了准备好的词。 ——应该说,她也从来没有认真准备过。 谢予琛转头望她,眸中浮现出了一些戏谑。 谈安歌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以后就好好伺候阿珩罢。” 凤氏心中一喜,连忙谢恩。 她是在宫宴上对谢景珩一见钟情的,哪怕父亲对自己的这门婚事并不赞同,也阻挡不了凤氏想要嫁谢景珩的决心。 如今,她终于成为了谢景珩名正言顺的皇子妃。 或许,以后还会是太子妃。 * 谈安歌脱去一身凤袍。 皇后的朝服穿起来繁复又沉重,除非重大场合,谈安歌都不曾穿过朝服。 ——真是晦气。 她都已经混到这份上了,还要为了一个讨厌的人成婚,特地换上这么累人的朝服。 谢予琛从后面抱住了谈安歌。 谢景珩大婚,他也可以借此休息了。 他已经不再年轻,凑近看的话,眼角也爬上了几条不易察觉的细纹。 谈安歌仰着头,“今日是谢景珩的洞房之夜诶。” 谢予琛仿佛知道谈安歌在想什么一样,轻笑一声,“那我们也洞房?” 谈安歌道,“不太好吧。我们哪比得上小年轻呀。” 谢予琛眼神冷了下来,“朕最近让你不满意了?” 谈安歌:…… 她只是想开一个玩笑而已,男人的自尊心真是丝毫不容许侵犯。 谢予琛将她打横抱起,“今夜朕倒是要证明证明,朕到底行不行。” 谈安歌擅自开玩笑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爬起来接见谢景珩与凤氏的时候,脚下还有些发软。 她怀疑谢予琛其实现在还在悄悄练武。 不然……腰力怎么会这么强? 凤氏倒是神色如常,虽然昨日已经拜过一次了,但按照规矩,她还是要再向谈安歌敬茶。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得罪这位皇后。 这位皇后娘娘也算是一个传说了。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只取一瓢饮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谢予琛不仅爱重皇后,竟然还疼爱皇后疼爱到了如此地步,是很难得的。如果不是因为谈家在朝中有着很高的地位,而谈安歌又是皇后,旁人不敢轻易惹谈家,怕是一些人就要开始为难谈安歌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么多年来,后宫并没有妃嫔诞下别的皇子或是公主,足以见证谢予琛痴情。 凤氏有些羡慕。 她时常在想,若是她与谢景珩是民间的寻常夫妻就好了。 尤其是谢景珩身为皇长子,未来的太子,注定不可能只拥有她一人。 幸运的是,谢景珩房内除了几个通房丫鬟,没有别人。 在凤氏羡慕谈安歌的时候,谈安歌却在想着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她眼神乱飘,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谢予琛投来的眼神。 谢予琛忽的笑了。 “父皇,怎么了?” 谢予琛正色,“没什么。不过既然成婚了,你也该学着成熟起来了。” 谢景珩双眼一亮,明白了谢予琛话里的意思。 终于送走了这一对新婚夫妇,谢予琛终于有闲心情和谈安歌秋后算账了。 “你方才在想什么?” 谈安歌脸一红,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我什么都没想!” 谢予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想,谢景珩是不是不行?” 谈安歌震惊了。 谢予琛倒是很得意,谈安歌之所以这么想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昨晚太行了。 旁边的太监听到谢予琛与谈安歌的谈话,恨不得自己当场消失在现场。 知道太多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 * 趁着大婚的机会,谢予琛也彻彻底底地休沐了两天。 别的妃嫔们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逮住了机会,但是每日看到谢予琛都和谈安歌牵手漫步在御花园中,又受到了重击。 “父皇倒是过得悠哉。”谢景瑜将自己已经批阅过一遍的奏折放在谢予琛的面前,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谢景珩大婚谢予琛是有机会休沐,但是并不是完全没事。 而谢予琛将这些杂事,统统丢给了谢景瑜。 谢予琛大概地翻了一遍。 不得不说,他是有先见之明的。 从谢景珩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培养他处事的能力,到现在谢景珩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是有些小细节还需要提点一下。 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谢予琛提起笔,随口问道,“最近大皇子在和哪方势力接触,你可知道?” 谢景瑜震惊了,只不过是震惊于谢予琛的不要脸程度。 “这句话……父皇不该去问暗卫吗?”过了好久,谢景瑜才恢复了开口说话的能力。 谢予琛挑了挑眉,“你也应该注意一些,毕竟大皇子可是你的竞争对手,连动向都不知道,哪天被做了手脚都来不及反应。” 谢景瑜沉默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予琛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真的想立自己为太子吗? 谢景珩没有任何过错,而且若是谢景霆也就罢了,谢景瑜虽然被谈安歌养了这么多年,但是并没有忘记自己只是谈安歌的一个养子。 对于重视嫡出的很多人来说,谢景瑜压根就是出身不正。 谢予琛勾起唇角,“谢景瑜,现在宫内总共也就三个皇子。如果要朕说其中哪一个皇子最适合做皇帝的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景霆固然也很好,但是谢景霆并没有谢景瑜适合。 “那阿霆呢?”谢景瑜问道。 谢景霆和谢景瑜不一样,谢景霆是谈安歌的亲子。 若是说不考虑谢景珩做太子的原因,是谢景珩心胸狭小又蠢笨,那么不考虑阿霆的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虽然谢景瑜早就不上太学了,但是他有几次向太傅打听谢景霆的学习状况,太傅提起谢景霆,都是夸赞的。 太傅说,谢景霆很聪慧,很多东西只要说一遍就能够记住。 谢予琛看着谢景瑜,忽然笑了,“阿瑜,你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却完美地继承了她身上最美好的秉性。” 谢予琛虽然不是从小在宫中长大,但是他所接触的明争暗斗绝对不少。 他以前一直待在谢予望身边,太清楚宫中人能为权力斗到什么程度了。 谦让这种事情在宫中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别提,是太子之位。 谢予琛朗声笑了起来。 他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并不只有他一人得到了谈安歌的救赎。 谢景瑜看着谢予琛,不明所以。 “你母后呢?她是什么想法?”谢予琛问道。 谢景瑜抿了抿唇,眼神忽明忽暗。 谈安歌虽然希望让他争太子之位,但他在说争太子之位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谢予琛居然是属意于他,并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这完全不像谢景瑜想象的那样。 “儿臣……不知道。”他的声音艰涩。 谢予琛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嫌弃。 谢景瑜只觉得自己似乎一刻也不能待在御书房了,赶忙告退。 谈安歌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这样怎么还当太子呀。” 谢予琛与谈安歌相视一笑。 二人夫妻多年,很多默契尽不在言中。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4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大婚以后,谢景珩也开始正式接触朝堂上的事情。 谢予琛干脆让谢景珩直接进入了户部做事,他倒是丝毫不担心,如果户部尚书还想保住他作为帝臣的清白,他绝对不会让谢景珩肆意妄为。 说起来,户部尚书能同意自己女儿与谢景珩的婚事,还让谢予琛挺意外的。 户部尚书心里叫苦不迭,他也不想让女儿成为大皇子妃。他那时候他怎么劝都没用,便跟女儿说,若她有本事让陛下赐婚,他就让她嫁给谢景珩。 谁料到,陛下竟然真的下了赐婚圣旨! 户部尚书可是忠实的帝臣,为这次新政的推行也贡献了不少。 作为一个正直的帝臣,户部尚书也很了解谢予琛究竟在想什么。 谢予琛绝不可能将太子之位交给一个废物。 而谢景珩就是这个废物。 户部尚书这几天愁得头都要秃了,特别是当谢予琛告诉他让谢景珩进入户部以后。 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儿的,但是他现在每每见到这个女儿,都会恨铁不成钢。 ——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女! * 但是,户部尚书心知肚明谢予琛的心思,朝中的许多人却不知道。 古往今来,站队一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错误的站队有可能会将整个家族推入深渊,但是正确的站队也可以让一整个家族走向巅峰。 皇子之间的争斗,大臣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随着谢景珩正式进入朝廷,大皇子与二皇子的皇位之争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谢景瑜是不屑这些东西的,他进入朝堂这么多年,不乏有想要阿谀奉承他的人,但是谢景瑜连听都不耐烦听,更别提拉帮结派了。 ——这也是谢予琛之所以这么放心谢景瑜的原因。 大部分皇子在成年之后就开始盼着父皇早些去死,自己好有机会争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 因此有很多皇帝都会提防着自己的儿子,毕竟他们在朝中拉帮结派,皇帝也不是傻子。 相比之下,谢景瑜要让人放心得多。 谢予琛再一次见到谢景瑜的时候,谢景瑜明显已经想通了。 谢予琛又一次问道,“最近大皇子可有接触了什么人?” “皇兄这些天见了一些朝中重臣,似乎是想要拉拢他们,但那些人并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保持中立的立场。倒是有一些翰林院学士,主动巴结讨好起皇兄来。” 谢予琛满意地勾起唇角。 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凡是聪明人,都不会站队在谢景珩这边——即便谢景珩已经成为了户部尚书的女婿。 现在朝中能干的忠臣占了大半,特别是很多文臣,脾气都是很大的,除非你所表现出来的某种特质让他们信服,否则这些人不会搭理你。 皇长子又如何? 大楚的未来与皇长子孰轻孰重,脑子清楚的人都知道。 特别是无论谢景瑜还是谢景霆都比谢景珩优秀的前提下。 谢景瑜抽出一本奏折,“御史大夫上奏,陛下迟迟未立太子,恐不利于大楚朝的安定,还请陛下早日确定太子人选。” 谢予琛挑了挑眉,终于有人提及这件事了。 不过,他表现的态度应该很明显吧? 将谢景珩立为贤王,而不是太子,就说明他压根没有想要封谢景珩为太子的意思。 “这得问你了。”谢予琛说到,“阿瑜,你准备好了吗?” 谢景瑜抿紧唇,表情有些严肃。 若是他真的被立为太子,谢景瑜都能轻易地想象到自己处境的艰辛。不仅是谢景珩仇视,还有一堆人会跳出来说,他不配这个太子之位。 谢景瑜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说道,“儿臣……准备好了。” * 封谢景瑜为太子的圣旨下得很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其中包括了谈安歌。 谢玉晴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极为开心地拍着手,“阿瑜哥哥以后就是太子了!” 她平日里最崇拜的就是谢景瑜了,听到这个好消息,谢玉晴由衷地为谢景瑜感到开心。 谈安歌却有些担忧。 谢景珩满心以为自己一定会成为太子,如今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对准谢景瑜。 说不定,还会出手陷害谢景瑜。 * 谈安歌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谢景珩听到谢予琛封谢景瑜为太子的事情,简直快要气疯了。 他当即就找到了自己的岳丈,户部尚书头还没疼完,就看见谢景珩直奔着自己这边而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岳丈,想必您也听说了二皇子被封为太子的事情。”谢景珩抿着唇说道,“您也知道的,我年幼丧母,而后新皇后上位,根本没有我的生存空间。太子立嫡立长,如今陛下被其他人蛊惑,竟然立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二皇子为太子……” 户部尚书看着谢景珩,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绝对不会容许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丈夫。 何况,他也算朝中的老人了,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谢景珩究竟如何,他心中岂会不清楚? 户部尚书叹了一口气,但是谢景珩既然已成为他的女婿,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帮谢景珩。毕竟在外人眼里看来,他和谢景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殿下想做什么?” * 谢予琛将桌上的一叠奏折推向谢景瑜。 谢景瑜抬手拿起一本奏折翻了翻,上面的内容果然是弹劾关于立太子的事情。 谢予琛勾起唇角,谢景瑜是一个聪明的人。 谢景瑜已经进入朝堂很多年了,许多人都知道谢景瑜的能力。 但是,光是能力还是不够的,谢景瑜之前作为一个皇子在朝中行走,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声望。 谢予琛又将其中一本奏折推向谢景瑜。 看见谢予琛露出的笑容,谢景瑜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5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随着谢景瑜被封为太子,无声的硝烟在朝堂上弥漫。 户部尚书被逼无奈,只好正式站队谢景珩,参与到这场太子之争里面。 谢景珩进入户部后,处理的都是一些基本的小事。由于他刚入朝堂,什么也不懂。就算户部尚书是他的岳丈,也很难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再这样下去,谢景珩也很难在朝堂上有什么建树。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转机。 谢予琛还在坚持不懈地推行新政,如果一旦成功,新政将会改变整个大楚的风向。 如果他能借此机会…… * 谢景珩万万没想到的是,谢予琛彻底的偏心让他几乎不可能再有机会。 谢景珩想要插手新政,但是谢景瑜早就在谢予琛的允许下已经接手了一些事情。 谢景瑜这几天累得人都清瘦了一些。 作为长安宫最为年长的兄长,谢景霆和谢玉晴一向都围着谢景瑜转,这几天谢景瑜很晚回来,面都很难见上一面。 谈安歌有些心疼,“我定要好好找你父皇说一说去。” 谢景瑜静静地看着谈安歌,“这几天有许多弹劾儿臣的奏折。” 谈安歌想也不想地说道,“那些人都是因为嫉妒。” 谢景瑜浅浅地勾起唇角,“他们说,儿臣出身不正,配不上太子之位。虽然儿臣是母后的孩子,但是说到底,儿臣并不是嫡子。” 谈安歌皱紧了眉头。 其实大臣们说这些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对谢景瑜来说就很难接受了。 但这么多年以来,谈安歌早就将谢景瑜视如己出。 “你皇兄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谈安歌道,“他现在已经这么飘了,若是真当上太子了,不得更飘?” “不是皇兄。”谢景瑜说道。 谈安歌动作一顿。 谢景瑜静静地凝视着谈安歌,“立长立嫡,长子才学薄浅,不堪重任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大楚重嫡。母后,儿臣说的不是皇兄,而是……阿霆。” 谈安歌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谢景瑜仔细地观察着谈安歌的表情,虽然那天谢予琛直接就否认了他的想法,但是谢景瑜还是亲自确认一下谈安歌究竟是怎么想的。 毕竟…… 他只是一个外人。 谈安歌问道,“阿霆说过自己想要当太子?” 谢景瑜有些愣,今日他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已经蓄谋已久,他想过无数次谈安歌会做出的反应,但从来没有想到谈安歌居然会反问他。 他并没有怀疑过谈安歌。 后宫有很多腌臜的事情,特别是谢景瑜作为皇子更加深有体会,每一个看上去单纯的嫔妃背后不一定是干净的,这么多年妃嫔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少,但是都因为她们始终没有诞下皇嗣告终。 在这样的境况下,长安宫还能始终保持着干净,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没问过。”良久以后,谢景瑜给出了回复。 谈安歌挑了挑眉,提高音量,“传三皇子。” 可怜谢景霆明明已经入睡了,却被太监强行叫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主殿。 然后,被自家母后的一句话吓得瞌睡虫全跑了。 谢景霆瞬间变得比谁都清醒,最糟糕的是,他清醒后居然发现当事人谢景瑜正站在旁边。 “母后,您就放过儿臣吧。”谢景霆颇为无奈地开口。 他哪里敢啊。 应该说,谢景霆心中从来没有冒出过这个念头。 在谢景霆眼里,谢景瑜一直以来都是靠得住的大哥。 直到现在,谢景霆和妹妹还是谢景瑜的跟屁虫。 谢景瑜被父皇封为太子以后,谢景霆还挺开心的。 谈安歌望向谢景瑜,谢景瑜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景霆有些疑惑,“皇兄?” 良久,谢景瑜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笑容,“母后,儿臣知道了。” 谢景霆倒没有想那么多,“阿晴睡前还在吵着要皇兄呢。不过因为皇兄每夜回来得太迟,她熬不到这个时候,便先睡了。” 谢景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孤努力过两天抽出空来,陪陪阿晴。” 看着谢景瑜的状态,谈安歌心中颇感欣慰。 * 谢景珩虽然蠢,但是却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开始接手朝政之事一段时间后,他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 谢予琛简直是明晃晃的偏心,甚至毫不掩饰他的偏心。 他应该更早意识到的,在谢予琛让谢景瑜接触朝政之事的时候,他就该早做准备。 谢景珩终于知道,封谢景瑜为太子并不是因为谈安歌在谢予琛耳边吹了枕边风。 但是谢景珩现在什么也没有,只好暂时蛰伏下来,慢慢笼络自己的势力。 好在谢景瑜并不是谈安歌的亲生儿子,出生并不正统,朝中很多人都不爽,只是碍于谢景瑜的能力还行,暂时压下不满的情绪。 谢景珩意识到,照这样下去,谢景瑜迟早有一天在谢予琛的庇护下越来越顺,真正建立自己太子的声望。 他只是一个皇子,庄家退出朝堂多年,早就没有实权,也没有足够的实力。 谢景珩怎么可能斗得过谢予琛呢? 而谢景珩留在户部,看似权力很大,其实还是无人在意的状态。 于是,谢景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谢予琛看着谢景珩,一双锐利的黑眸仿佛能够洞察谢景珩所有龌龊的心思,似笑非笑。 “父皇的毕生夙愿,儿臣理应替父皇完成。”谢景珩说道。 谢予琛慢悠悠地开口,“也好。” 看来这一段时间的历练,终究是让谢景珩成长起来。 倒也不算无可救药。 要是谢景珩一点用都没有,他才会感到困扰。 谢予琛偏心谢景瑜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 一般来说,一个帝王不会希望太子掌握太多的权力,因为怕太子成长起来后就逐渐架空自己的权力。 但是谢予琛却没这个顾虑。 他心里装的或许有盛世的梦想,但是绝对没有所谓的权力。 但是唯一的一点就是谢景瑜需要尽快成长起来,直到能够真正独当一面。 换言之,他也想养老了。 而谢景珩就是谢景瑜最好的磨刀石。 但是,谢予琛已经可以想到谈安歌一定会激烈反对自己的决定。 果然如此。 “你先冷静冷静。”谢予琛无奈的说道。 谈安歌抿着唇,“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让阿瑜与大皇子一同作为钦差大臣前往地方。” 谢予琛有些犹豫,过后还是点了点头。 谢景珩主动向他提出申请,说自己要前往地方做出一番建树。 新政的推行现在只是刚开始的阶段,还需要落实到地方。一级一级下去,很有可能地方官员觉得新政动了自己的蛋糕,并不会按照谢予琛所想的那样实行。 因此,派一个钦差大臣前往地方具体落实新政是很必要的。 但是钦差大臣不好选,虽然谢景珩各方面都不行,但是谢予琛可以肯定,谢景珩目前和自己还是一条心的。 这也是为什么谢景珩敢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 他断定谢予琛不会拒绝。 而谢景珩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皇子,但成为钦差大臣,有了一番建树后,以后新政推行成功了,所有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这也是最快速累积声望的方式。 “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阿瑜跟他一起去了,很有可能会……” 谈安歌也是从宫斗中走过来的人,对于宫廷中的腌臜事儿,以及那些手段了解得一清二楚。 谢景瑜待在京城内,她和谢予琛都可以护着他。但是出了京城,谢景瑜就很好被动手脚了。 谈安各想得虽然有点远,但却也不是虚无缥缈的事情。 “这就是他自己该去面对的了。”谢予琛抚平谈安歌皱起的眉。 谢景珩并不是多么高明的对手,若是谢,景瑜莲谢景珩都对付不了,以后怎么面对朝堂上的风云。 谈安歌垂下了头,其实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而且,谢景瑜毕竟是原女主的儿子,在原书中他最后也成为了一个明君,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谢予琛勾起唇角,“好了。想好去哪玩了吗?” 谈安歌瞥了谢予琛一眼,“陛下倒是安心得很。” 就她天天操心孩子的问题。 谢予琛低头看她,“你还不了解朕吗?只要有你在,朕就心安。” ——真是奇怪,老男人的嘴怎么越来越甜了? * 谢景瑜倒是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即将成为钦差大臣的事实。 不花一刻钟的功夫,谢景瑜就想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得不说,谢景珩变聪明了很多。 谢景珩此番进宫,目标就是自己。 他主动提出自己愿意为谢予琛分担,其实就是为了逼出谢景瑜。 若是谢景瑜还选择待在京城的话,就证明了他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根本担不起太子的职位。 再者,就算谢景瑜扛住了舆论的压力,等谢景珩做出成绩回来以后,朝臣也定然不会服他。 毕竟他谢景珩才是干实事的人。 而谢景瑜若是如谢景珩的愿出了京城的话,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谢景瑜虽然可以提前做准备,但是谢景珩毕竟站在暗处,时间那么长,他总有可趁之机。 但是,正如谢予琛所说的那样,谢景瑜以后是要荣登大统的人,明争暗斗必然不会少。 想要刺杀皇帝的,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不经历切切实实的危机,谢景瑜怎么可能真正成长起来? 最终,在谈安歌的担忧下,谢景瑜和谢景珩一同离开了京城。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6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走后,谢玉晴着实闹了好长一段时间。 谈安歌倒是想哄她,但是谢景瑜离开京城是事实,她只能尽量地糊弄过去。 但是谢玉晴特别精,光靠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 谈安歌也没有想到,谢景瑜这一走就是三年的时间。 谢景瑜走的这三年,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回来,证明他平安无事。 谈安歌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谈安歌,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谢景瑜现在究竟成长为了什么样子。 好在她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了三年,谢景瑜终于要回京了。 当年,谢予琛让谢景珩去了江南,而让谢景瑜去了剑南。 谈安歌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谢景瑜似乎在剑南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听到二皇子殿下回来的消息,娘娘真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心了不少。” 谈安歌道,“那当然,这次阿瑜回来,他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不过,她选来选去,还是没有心仪的人选,一切都得等谢景瑜回来之后再议。 * 大皇子与二皇子同时归京,自然是做足了排场。 一大早,谈安歌就能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她不由有些坐立不安,但有人远比她更加激动。 “……” “谢玉晴,你可不可以别晃了,晃得我头疼。” 谢玉晴不满地撇嘴,“母后可真是冷漠!太子哥哥可是离京了三年——三年的时间诶!他现在要回来了,母后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怎么没表示了?”谈安歌有些头疼。 谢玉晴真是不知随了谁,比谁都要会说。 何况,她看起来难道冷漠吗? “太子哥哥这个称呼不要乱叫。”谈安歌说道。 太子哥哥这个称呼总让谈安歌想到前段时间她看的话本子,她现在有些无法直视这样的称呼。 谢玉晴露出了然的表情,“母后该不会是又看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东西?”谈安歌不爽了。 要不是今日谢景瑜回来,谈安歌定要与谢玉晴好好争辨一下。 * 等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谈安歌才终于见到谢景瑜。 谢景瑜身后跟谢予琛,不过谈安歌无视了谢予琛,向谢景瑜走去。 三年的时间,使谢景瑜蜕变了不少。他的面部轮廓变得更加硬朗,双眸中射出的光芒变得更加锐利。 “儿臣参见母后。” 谈安歌连忙扶起谢景瑜。 谢景瑜看着谈安歌,三年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很久,但是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谢景瑜勾起唇角。 谢景珩有多么想让他死在外面,可惜最后还是让他完好地回到了京城。 好戏这才刚刚上演。 谢予琛看着谢景瑜暗自露出的狠色,心情不由得愉悦了一些。 看来他放谢景瑜出京城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 谢景瑜与谢景珩回来以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比以前更加箭弩拔张了。 三年以来,经过各方不懈的努力,反对新政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何况新政在地方实行的时候,取得了还不错的成效,以前那些反抗激烈的守旧派也渐渐不敢吭声了。 道德绑架这种事,可不止是大臣会绑架皇上的,皇上同样会反过来绑架大臣。 与此同时,谢景瑜的婚事也正式提上议程。 不仅仅是现代才有相亲。 谢景瑜成日忙碌,两耳不闻窗外事,以至于谈安歌何时举办了一场这么故意的赏花宴也不知道。甚至他被叫过来的时候,还是不知情的。 但是当谢景瑜看到站在花下的莺莺燕燕们,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景瑜现在是太子,皇上重视,皇后也将他视若己出。再者,他刚从剑南回来,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成为了众位世家大小姐眼中的香饽饽。 见到谢景瑜的身影,有意竞争太子妃的世家大小姐们连忙靠了过来。 谢景瑜想逃,已经迟了。 因为这些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子,靠了过来。 谢景瑜一贯闻不惯女人身上刺鼻的脂粉香气,顿时感到有些窒息了。 但是,却也并不是所有的姑娘都靠过来的。 “武姑娘,你为何一个人在这边?” 少女听到声音,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去,就见一个齿白唇红的小姑娘站在一旁。 小姑娘看起来大约八九岁的样子,她的肌肤很白,一双滴溜乱转的黑眸中透露出些许的机灵。 武千月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小姑娘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在宫中,符合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只有一个——那就是谈皇后所出的二公主。 她慌忙道,“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谢玉晴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料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早知道她应该穿一身宫女装来伪装一下的。 武千月是武将军的嫡女,她自小就沉迷练武,深得武将军的真传。若她不是一个女子,她肯定会继承武将军的衣钵。大楚朝民风虽然开放,但是一个女子若想当上将军的位置,还是有些困难的。 武千月虽然做不了梦寐以求的将军,但也并不妨碍她继续醉心于练武。虽然母亲时常叮嘱她也不可太过封闭自己,但其实她与这些娇弱的世家小姐其实并不投缘。 特别是争夺太子妃这件事,本身就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是一个男人,有什么好你争我夺的? 谢玉晴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也是。” 武千月慌忙捂住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 谢玉晴爽朗地笑了笑,她也不是走寻常路的公主。众人之所以会觉得她还好,完全是因为谢玉晴之前曾经还有一个真正的混世大魔王谢玉灵。 比起谢玉灵来说,谢玉晴所表现出来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谢玉晴面露不屑,“虽然我也很想要一个优秀的嫂嫂,但是她们未免也太急匆匆了——我不喜欢。” 武千月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谢玉晴是这样的反应。换成母亲,应该早就大骂她不知礼数了。 谢玉晴朝着武千月露出一个笑容,“武姑娘既然也不喜欢这里,不如与我一起去玩?” * “母后!” 谈安歌瞒着谢景瑜偷偷安排了这场赏花宴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谢景瑜一定会来找她的。 人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谈安歌保证,如果在现代她一定不会催着谢景瑜尽快地寻找到他的另一半,但是在古代是不一样。 谢景瑜到了年纪,就必须得娶一个太子妃。 谢景瑜有些无奈,他倒不是对谈安歌擅自主张感到生气,但是被一群女人围住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谢景瑜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真的没有看上的吗?”谈安歌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谢景瑜语气很不好,“没有。” 那些女人的目光就像巴不得将他吞吃入腹一样。 他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看上某个姑娘,简直就是世界奇迹。 谈安歌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古代都是包办婚姻。 但是谈安歌从现代而来,思想已经被解放,怎么还能做包办婚姻这种事呢? 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让谢景瑜自己从里面挑出喜欢的。 谢景瑜与其他人不同,他不需要去刻意选择家世背景强大的姑娘。有谢予琛为他铺路,他的路会顺畅很多。 现在谢景瑜路上唯一的阻碍,也就谢景珩一人。 但是谢玉晴的开口却打断了谈安歌的忧愁。 “太子哥哥没看上,可是我却有一个看上的!” 谈安歌看着兴奋的小丫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小丫头还没到抽条的时候,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我看上的是武千月,她超好!”谢玉晴兴奋地说道。 她也不喜欢那些娇娇弱弱的大小姐,那些大小姐总是走一步路就喘,身子一点儿也不硬朗。 而且,那些大小姐还惯会看不起自己,觉得像谢玉晴这样整天疯来疯去,一点都没有公主做派。 虽然碍于谢玉晴的身份没有说出来,但是谢玉晴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们心中确实是那么想的。 但是武千月和那些世家大小姐是不一样的。 谢玉晴想到武千月,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是不一样的。”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7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太子殿下。” 在剑南的这三年,谢景瑜倒是意外获得了一个忠心的幕僚——叶离。 叶离本是隶属于剑南某县城的一个通判,胸有大志但怀才不遇。 直到谢景瑜遇到了他。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叶离应该是谢景瑜的救命恩人才对。 虽然谢景瑜每个月都网宫中递信说自己一切平安,但是谢景珩既然存着害谢景瑜的心,谢景瑜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平安? 首先谢景珩派来的刺客就让谢景瑜数次身处险境。 有一次,谢景瑜差点就死掉了。 如果不是叶离恰到好处地出现,谢景瑜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叶离道,“听说皇后娘娘有想要找太子妃的意思,大皇子殿下现在正打听着皇后娘娘究竟属意哪家。” 谢景瑜冷笑一声。 谢景珩这是怕他找一个家世强大的太子妃,从而使谢景瑜变得更加难对付。 “他还没放弃啊。” 谢景珩想要杀他,但是错过了最佳时机,他如今回了京城,谢景珩想要做手脚的难度无异于登天。 何况,既然三年以来谢景珩都没能杀得了他,之后更是不可能。 “孤忍了三年。” 叶离心里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位主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这三年以来,谢景珩处处不留余地,谢景瑜却从来没有反击过。 叶离知道,谢景瑜绝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谢景瑜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将谢景珩一击毙命。 谢景瑜好心情地眯起眼,“对了,叶离,他当初是怎么对我来着?” * 三天以后。 御史大夫上书弹劾谢景珩,说自己接收到举报,谢景珩作为一个皇子却流连于青楼花巷这种地方,作风不正。 谢景瑜和谢景珩不同,他一直恪守己身。 但是谢景珩一直以来作风却不是那么的正。 谢景珩流连花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江南那等富饶的地方,享受方面只多不少。更何况谢景珩前往江南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王妃。 江南的花船,就是谢景珩最爱去的地方。 在回京之后,谢景珩想念在江南时的风光,便偷偷去那些花街柳巷。 这些情报都是很容易打听到的,只要稍微注意一下谢景珩的动向就能知道。 谢景珩面色发黑。 在朝堂上因为这种事情被弹劾,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就在此刻,谢景瑜就忽然站了出来,“御史大夫莫不是看错了人。贤王与贤王妃向来感情和睦、琴瑟和鸣,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谢景珩惊讶地看着谢景瑜,他本来以为御史大夫忽然弹劾自己,定然是谢景瑜搞的鬼把戏。 现在看来,竟然不是他吗? 御史大夫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谢景瑜打断,“御史大夫既然是接到举报,未免有一些嫉妒贤王的小人故意栽赃于贤王,若是大人想要弹劾,那也得拿出证据来。” 谢景瑜这般为谢景珩讲话,让众人不由暗自吃惊。 都说大皇子与太子殿下暗暗较劲,抢夺皇位。但现在看来,真相并不如表面上看过去的那样。 谢予琛看着这一幕,默默露出一个笑容。 ——谢景瑜真的长大了。 * 只能说谢景珩还不够了解谢景瑜。 在江南三年,谢景珩派出了很多刺客刺杀谢景瑜,也设了很多局想让谢景瑜回不了京城。就算回了京城,谢景瑜也无法安然地做他的太子。 但谢景瑜就像一条泥鳅,每次谢景珩都让他跑走了。 其实谢景珩做的局并不是天衣无缝,相反漏洞很多。谢景珩就不信谢景瑜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自己。 但是三年以来,谢景瑜只是在尽力规避着危机,而并没有做出真正的反击。 要说谢景珩也真是天真,竟然轻易相信了谢景瑜真的是以德报怨的那类人。 谢景瑜怎么可能以德报怨呢? 他从小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更何况谢景珩害他至此,以谢景瑜的报复心理,绝不可能轻易揭过这一面。 他要的是谢景珩再也站不起来。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果然降低了谢景珩的警惕心,反正青楼的老鸨是绝对不会暴露他的。 而且,没有背后的势力支持,御史大夫的手伸不到这么长。 假如御史大夫真的找到了证据,那也只可能是路人的证词。 到时候谢景珩只需要说,那些人做假证就可以了。 但是,谢景珩完全忽视了他身边最大的危机——那就是独守空房多年的贤王妃。 凤氏一直是真心爱着谢景珩的。 谢景珩没有被封为太子,凤氏也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坚定了她帮助谢景珩的决心。 谢景珩年幼丧母,当今又这么偏心,如果自己再不帮助他,谢景珩该怎么办才好? 有时候女人总会沉浸在自己编造出的幻想里面。 以为自己是个救世主,能够拯救落魄的男人。 但殊不知落魄的男人压根没有觉得自己正在被拯救,连丝毫的感恩之心都没有。 就像是谢景珩,凤氏留在京城为他苦苦撑起整个王府,每天都在努力为丈夫结交夫人。但是换来的却是丈夫从江南回来后,不仅带来了好几个玉貌花容的江南姑娘,还染上了青楼花巷的坏习惯。 他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绝望的女人是很好被挑拨的。 谢景瑜扬起一抹笑容。 他是谢予望的儿子,虽然被谢予琛与谈安歌养了这么多年,但某些刻在血脉里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变过。 谢予望与谢予琛的行事风格可不同。 谢予望天生擅长玩弄人心。 而谢景瑜正是继承了谢予望的这一点。 他出手报仇,兵不见血刃,而是利用人心一步步毁掉仇人。 虽然还没宣告成功,但是谢景瑜仿佛已经看到谢景珩彻底被打击得直不起身的情形,心情颇为愉悦。 因此谢景瑜也没注意看路,迎面撞上一个同样没看路的姑娘。 姑娘似乎在低头找着什么,有些懵懵的。 “太子殿下……” 姑娘抬头看到谢景瑜,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 谢景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带领着太监越过那个姑娘。 但在长安宫,谢景瑜又见到了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与自己的妹妹并排坐着,正与谈安歌说着些什么。 谈安歌见谢景瑜来了,连忙给他介绍,“这是武将军的嫡女,武姑娘。” “武将军?”谢景瑜眸中露出好奇的神色。 他听说过武将军,但是一直以来谢景瑜与他在朝堂上的接触并不多。 听说这位武将军大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是不得不提的是,武将军训练士兵格外有一套,自己的武功也高强。 听说,父皇的暗卫有些就是在武将军那儿训练的。 直到现在,许多暗卫还是打不过武将军。 “是的。”武千月有些紧张,“殿下听说过家父吗?” 毕竟武将军在朝中的职务并不高。 谢玉晴有些奇怪的看了武千月一眼,武千月在她和母后面前可不是这么表现的,怎么一到了谢景瑜面前就变得这么怂? 谢玉晴不知道的是,武千月的脑回路不同于常人。 眼前的这位可是太子殿下—— 父亲也说过这位太子殿下年少有为,文武兼备。 武千月是很羡慕文武兼备的人的,武将给人的印象总是粗鲁,就是因为武将大多不读书,口才比不过文臣,未免在文臣面前低了一头。 只见谢景瑜浅浅的勾起唇角,“孤知道,武将军武功高强,实乃吾辈之楷模。” 谢玉晴莫名激动了起来。 谢玉晴本来就是奔着给自己找一个嫂嫂才去围观赏花宴的。 她本来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合自己心意的,正准备放弃了,却在人群中看到了武千月。 如果武千月做了自己的嫂嫂的话,以后一定能带着自己四处乱玩。 武千月才不像那些世家大小姐那样,嫌弃自己的爱好。 “太子哥哥,武姑娘从小就跟着武将军学习武功,现在武功也颇为高强呢!”谢玉晴说道。 “哦?”谢景瑜来了兴趣。 他刚刚解决了谢景珩的事情,正是心情好的时候。 他挑了挑眉,“孤虽然武艺不精,但也很想见识一下。不知武姑娘可否与孤比划比划?” 武千月吃惊地瞪大了眼。 谢景瑜刚刚说了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谈安歌不忍直视地扶了扶额,谢予琛也不直男,怎么谢景瑜现在这么直男,一上来就要跟人家姑娘切磋。 武千月有些犹豫,换成是别的人,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上了,但是眼前这位可是太子殿下。 “不用让着孤。” 须臾,谢景瑜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太过急迫,连忙说道,“若是武姑娘不愿意……” “臣女很愿意!”武千月立马答道。 谢景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容,“还请武姑娘莫要因为孤是太子而让着孤。” 谈安歌冷冷地插话,“若是你还要让一个姑娘让着你,你这么多年的武功真是白学了。” 谢景瑜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不敢轻敌。 毕竟他也是见过武将军的本事的,武将军那人虽然头脑简单了点,但却是个武痴。 哪怕武千月并没有继承武将军的全部本事,只有一部分也够谢景瑜吃一壶的了。 武千月看着谨慎而认真的谢景瑜,不由心生好感。 在古代,女人总是处于弱势的地位。因此很多人一见到武千月的性别为女,就不由得带上了一些轻视。 “臣女会全力以赴的!” * 谈安歌悠悠然地坐上宫人为她临时准备的椅子,看着站在演武台上的二人。 谢玉晴不由感叹,“居然是真打啊……” “不然呢?”谈安歌挑眉道,“不过,你不是也学武吗?到时候撮合成功了,你就可以让你嫂嫂教你了。” 谢玉晴这个性子也很难静得下心来读书。 因此在谢玉晴五岁的时候,谢予琛就送她学武了。 谈安歌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谢玉晴目不转睛地盯着演武台。 ——开始了。 谈安歌不由屏住了呼吸。 武千月出手招招狠厉,显然是很用心对待的。 武千月从小就是个武痴。 虽然不及她父亲,但也是极为厉害的。 一开始,谢景瑜就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他的神色慢慢变得严肃,开始认真对待。 刚开始,二人不分上下。 但谢景瑜毕竟不是专精于武,在武千月长时间的猛烈攻势下,他渐渐显得吃力。 并没有出现像小说那样的情节,谢景瑜最后绝地反击,而是毫不意外地输给了武千月。 谢景瑜脸上浮出敬佩的神色,朝武千月作揖。 武千月平常的气势与练武时的气势完全不一样,她拿起武器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一个飒爽女侠,眼中透露着狠色。 但是等旁边的人宣布结束后,武千月反倒显得有些惊慌,“殿下,臣女逾越了……” 谢景瑜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做的很好。果然虎父无犬女,孤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武千月被谢景瑜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臣女一个姑娘家家的,要这种武功也没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有用呢?”谢景瑜道。 武千月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谢景瑜会这么激烈地反驳她。 谢景瑜抿了抿唇,“男子与女子本就是一样的,谁说女子习武没用。等到大楚真的有战事的时候,姑娘也能一样上战场。” 武千月显得有些愣愣的,谈安歌远远地就看到武千月的表情,心里清楚这位姑娘大概是被谢景瑜的某句话所打动了。 话说,这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些。 谈安歌笑了笑,“一方已经沦陷了。但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谢玉晴听不懂谈安歌所说的话,她迷茫地摇了摇头,虽然听不懂,但是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武千月望着谢景瑜。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太子殿下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就连父亲,看到她比兄长更加深厚的武功,都会摇着头叹气,“要是你是个男儿就好了……” 如果武千月是一个男儿,她就可以继承父亲的衣钵。而不是像这样只能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人生仿佛望得到尽头。 她之前甚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争着做太子妃。 荣华富贵虽然是好的,但是成为太子妃真的就那么好吗? 以后太子成为皇上,太子妃变成皇后,虽然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是同时自己的一生也要被禁锢在小小宫廷里面。 但武千月现在却有些懂了。 她垂下双眸,“殿下的话……可真是新奇。” 谢景瑜放柔了目光,“可以的。” 但直男如谢景瑜,他现在所想的和武千月完全不是一码事。 这世道默认女子要在家相夫教子,但是谢景瑜却不这么觉得。 其实他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效忠于皇上的暗卫队伍也是男性居多,但有时候姑娘能够更好地伪装自己,从而提升任务的成功率。 他看着武千月,唇角勾起一抹笑。 倒是可以跟父皇提一提。 虽然谢景瑜现在只是见识到了武千月的武力,但说不定武千月在练兵上也继承了武将军的衣钵呢?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8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误打误撞的,不仅谢景瑜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母后和妹妹暗藏着的撮合心思,而且还颇为乐意与武千月接触,时不时再与她切磋练个手。 就在这么安稳的日子中,也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贤王妃带着王府的一众人怒气冲冲地出发,在青楼中抓到了喝得烂醉的谢景珩。 听说彼时的谢景珩还趴在青楼姑娘身上,房里也不止那么一个姑娘。 这下,御史大夫也不用费心寻找实锤了,因为许多百姓都见证了这件事。 许多文臣纷纷在朝堂上弹劾谢景珩。 偏偏谢景珩还无可辩驳。 谢予琛的脸色黑沉,“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谢景珩低垂着头,事情的发生到结束实在太过突然,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 在谢景珩眼里,那时候苦于朝中没有人支持他,谢景珩这才费尽心机地勾搭上凤氏。 至于之后谢景珩已经彻底在朝中站稳脚跟了,他压根看不上凤氏。 女人嘛。 不过就那样。 凤氏作为他的王妃,谢景珩理所应当地会给她应有的尊重。 但是他现在虽然不是一个太子,但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就守着一个女人过呢? 美妾成云,花街柳巷,这都是男人的小癖好了。 既然凤氏也是自己的王妃,那不是应该为他着想吗?怎么会带着一队人专门来青楼捉奸呢? 谢景瑜听到叶离的汇报,唇边冷冷地勾起一抹笑。 简直是自取灭亡。 一个连下半身都控制不好的男人,还能有什么大建树不成? 这一次,皇室的颜面都被他丢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毕竟谢景珩是一个王爷,朝臣固然会弹劾他,但谢景珩也不是太子,作风乱一点就乱一点,干脆休沐几天,让朝臣淡忘这件事。 谢景瑜连这一步都料到了。 以谢景珩的心态,他吃了贤王妃的亏,只会责怪贤王妃,而不会真正认识到他继续这么下去,就会栽在贤王妃的身上。 何况,还不止是贤王妃。 想要让一个人彻底废掉,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栽赃诬陷。 泼一盆脏水,能让好人蒙冤。但是若是从根本入手,却能让一个人从根上废掉。 叶离看着谢景瑜的动作,忍不住提醒道,“殿下,这可是五石散……” 谢景瑜睨了叶离一眼,“孤看上去像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吗?” 叶离道,“自然不是。” 但是他害怕啊。 五石散这种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可以带给人一时的快.感,但实际上这就是一种慢.性.毒.药。 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得掉。 前朝皇帝妄想长生不老,向道士求仙药,道士给的所谓仙药就是五石散。 服用五石散之后,确实会出现短暂的反应,让人觉得自己好像下一刻就要飞升成为神仙,但是,前朝皇帝的下场证明了一切。 前朝皇帝的残疾让世人揭露了五石散隐藏在表象下的真正面目。 五石散就是一种慢,性.毒.药。 “但是,它会让人很爽,不是吗?” 谢景瑜站起身,此时的他终于有了一些太子的风范。 太子不该是仁善的。 过度仁善是圣父,适时的心狠才是太子的必备品质。 叶离看着谢景瑜的表情,终于反应过来谢景瑜是想要做什么,他有些吃惊,“可这……” 五石散在大楚已成禁品,谢景珩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主动沾染上这么危险的东西吧。 “人是要一步一步逼的。” 五石散之所以会风靡前朝,并且让前朝皇帝痴迷其中,肯定是因为它的滋味很好。 在人生失意的时候,谢景珩应该会迷上这种滋味。 * 武千月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长安宫内。 一开始,她确实是为了谢雨晴而来。 谢玉晴缺乏同龄的玩伴,武千月和谢玉晴相差的岁数其实并不大,毕竟武千月也只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姑娘。 她们能玩到一块去,本身就是一个极为难得的事情。 其实谈安歌从很早以前就想找一个小姑娘进宫陪谢玉晴一起玩,但是谢玉晴选来选去,也没选到合心意的玩伴。 本来谈安歌也是不抱期待的。 毕竟在世家贵女中选出一个能够赔谢玉晴玩蛐蛐儿的姑娘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是没想到,谢玉晴最终还是找到了她的玩伴。 就算谢景瑜最后觉得武千月不合心意,留武千月给谢玉晴当个玩伴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武千月其实有些心虚。 自从那一次以后,她进宫都抱着自己的小心思,期盼着能与谢景瑜多见几次面。 少女怀春,总是最为动人的。 谈安歌看破不说破,而是默默唤来了妙颜,“太子现在在做什么?” 武千月就像被踩了脚的猫,整个人开始炸毛。 谈安歌默默勾起唇角,其实这个儿媳妇她还是很满意的,就是不知道谢景瑜满不满意。 说曹操曹操到,谢景瑜正巧踏入长安宫。 谢景瑜还没成婚,但是或许是知道自己成婚后要搬出宫住,他格外珍惜与谈安歌相处的时光。 谢景瑜回到宫中的时候,脸上已经全然不见他与叶离在一起时的阴霾,反而舒展着眉眼,一派儒雅温和的样子。 谢景瑜与谢予琛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让这一对父子在谈安歌面前自动收敛了身上那些阴暗面,将最为美好的一面带给她。 谢景瑜脚步一顿,“武姑娘。” 武千月羞涩地点了点头,不过她伪装得很好,旁人完全看不出她的羞涩。 谢景瑜看着武千月,心中所想的与武千月的少女心思大相径庭。 等彻底解决清楚谢景珩以后,他也该将武千月的事情彻底提上议程了。 这几天得试探一下武千月的口风。 虽然他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未必武千月就愿意效忠于他。 这几个月以来,谢景瑜已经尽力在武千月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意图让武千月知道,他是一个靠得住的太子——也不知道武千月有没有读懂自己的暗示。 算了,慢慢来吧。 如果谈安歌知道谢景瑜内心的这些想法,一定会感慨谢景瑜的脑补功力也是过于强了。 不过,现在两个人之间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心思,形成了一种诡异而甜蜜的气氛。 谈安歌撑着头,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谢景瑜的大婚也是很近的事情了。 番外二:平淡而幸福的日常8(完结)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谢景瑜大婚的那天,排场并没有谢景珩当初的大。 但是究竟谁更得谢予琛的宠爱,旁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更何况,在半年以前,谢景珩不仅留恋,还沾染上了五石散,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令皇上震怒。 虽然谢予琛没有下实际的处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贤王殿下这是彻底废了。 他被软禁在贤王府中,谢予琛命人强制让谢景珩戒掉五石散。 但是,很遗憾的是,听说谢景珩没有戒成功。 五石散的威力早就在前朝证明过一次了,但实际上,若是谢予琛真的像所说的那样命人强行给谢景珩戒五石散,谢景珩绝不可能 但是真相谁又知道呢? 最重要的是,谢景珩已经彻底废了。 如果庄木晗在天有灵,一定也会很难过的。 但是庄木晗的过早逝世也并不能成为谢景珩自甘堕落、肆意妄为的借口,谢景珩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谁都不能怪。 最重要的是,谢景瑜也已经通过此充分成长起来了。 以后的路还很长。 但是谢景瑜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的。 忠臣们又该偷笑了。 * 谢景瑜很少有过紧张的时候,但是在掀盖头的这一刻,他却难得地紧张起来。 换成几个月前,他肯定不会想到武千月居然会成为自己的太子妃。 他一直以为,谈安歌和谢予琛会直接给他挑一个最合适的人作为太子妃。毕竟太子妃四舍五入就是未来的皇后,肯定需要一名端庄大气的女子撑起来。 武千月其实和端庄这个词相差甚远,旁的世家贵女从小都修琴棋书画,但是武千月就是彻彻底底的武痴,一心栽在练武上,对于旁的一窍不通。 想起谈安歌昨夜对他说的话,谢景瑜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从小看谢予琛与谈安歌的感情看到大,谢景瑜其实心中也是有些渴望的。 娶妻从来不在娶贤,而是在于娶自己所爱之人。 武千月此刻要比谢景瑜更加紧张。 盖头一点一点地被掀起来,她也看到了谢景瑜因为微醺而通红的脸。 她从今日开始,就是太子妃了。 直到现在,武千月还有点不敢相信。 从父亲与母亲知道自己被选成太子妃开始,整个武府内就开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武千月一介莽夫之女,诗书礼仪不学,琴棋书画不通,怎么配当太子妃呢? 不仅是外人觉得,就连武将军与武夫人也都是这么觉得。 自己的女儿何德何能,能得太子与皇后娘娘青睐? 而且,武家的门第并不高,做太子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阿月。” 谢景瑜低沉的声音让武千月的心不由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以前只对武学有过这样的感觉。 其实,在成婚的前不久,她和谢景瑜还能见面的时候,谢景瑜和她还是正常相处的。 紧接着,赐婚圣旨就突然下来了。 其实武千月也有些不确定,谢景瑜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毕竟,她听到谢景瑜那个提议的时候,武千月还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的。 但是武千月还没来得及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她的唇就被吻住了。 “唔……” 武千月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新婚吗? 武千月太紧张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谢景瑜的心此时也跳得很快。 为什么…… 这样美妙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地发生在她的身上吗? * “送入洞房——” 随着大婚最后一个流程的结束,谈安歌感慨般地叹了一口气,“阿瑜也长大了。” 谢予琛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也终于可以搬出去住了。” 谈安歌埋怨地瞪了谢予琛一眼。 谢予琛露出一个笑容,搂过谈安歌,“洞房花烛夜,皇后应该开心一点才是。” 谈安歌道,“那也是阿瑜的洞房花烛夜。” 这人成天都在想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颇为认真地说道,“老夫老妻也应该过洞房花烛夜。” 比起青涩的新婚夫妇,当然是老夫老妻间的腻歪更加惹人面红心跳。 因此,第二天当谈安歌看到脸红红的武千月,她颇能够理解武千月。 因为这些男人,当真是遭不起。 * 都说男人有了牵挂之后会更加努力。 自从武千月成为太子妃以后,前朝后宫的非议均是不少。特别是曾经痴心妄想过太子妃这个位置的人,见到太子妃最终的人选竟然是武千月以后,简直气得跳脚。 但是奈何皇后喜欢武千月。 不少人都提出要向太子府中送人,但是都被谈安歌回绝了。 那些人只好暗戳戳地去为难武千月本人,但是武千月是太子妃,她们也并不能对武千月做出什么实质性行为,只能阴阳怪气地讽刺她。 而且武千月看着就像一个软柿子——好捏。 武千月也确实很软,虽然在武学上她分外强势,但是新上任的太子妃面对这样的场景总会手足无措的。 她默默应下这些人的讽刺,回去就开始委屈。 谢景瑜听到有人为难她,干脆直接拉着武千月去出了头。 他不需要曲意迎合地讨好这些所谓的夫人小姐,怼起来也丝毫不顾及她们的面子。 有很多爱慕谢景瑜的世家小姐,都哭着跑回家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谢景瑜无奈地亲了亲武千月的唇角。 武千月和他切磋的时候招招不留情,以前与自己相处也很内敛,没想到婚后居然越变越娇了。 不过,这也说明自己这个丈夫很合格,不然武千月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娇呢? “若是要让那些人看见你这副模样,你的威信可就没了。”谢景瑜说道。 武千月撇了撇嘴,“在训练的时候有威信就够了。” 在很久之前,谢景瑜就大胆地对武千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训练一支由女子组成的小队,收编入暗卫的队伍里。 但是要求是,这支小队的每个人一定要有十分高强的武功。 女子天生的力气就要比男子小一些,再加上不知道从何时起来的固化印象,总是认为女子要比男子弱一些,特别是在武功这块。 但是谢景瑜却并不这么觉得。 女子的身法轻灵,最是能够出其不意的。 只是在于带领她们的人到底会不会练。 事实证明,武千月完美地继承了她父亲所有的优点。而很庆幸的是,头脑简单这个缺点,她没有继承到。 谢景瑜也很放心地将小队交给了武千月训练。 也正因为这一点,武千月渐渐地就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家世感到自卑。 武千月看着谢景瑜,脸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她多么幸运呀。 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实在是她人生一大幸事。 在及笄的那一年,母亲的反复劝告本来已经让武千月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武千月从小就痴迷练武,虽然练武也是她的爱好,但是武千月心中其实也想要像兄长那样,为大楚效力。 就像父亲操练新兵那样。 所有人都告诉她,作为一个女子,嫁个好人才是归宿。 而武千月又不像世家大小姐那样文雅,并不讨男人的喜欢。 谁会喜欢自己的妻子成日舞刀弄剑的? 母亲甚至一度劝说武千月,给她打预防针,成婚以后,她就该学会放下与武有关的事情了。 可是,武千月现在不仅嫁给了大楚朝第二尊贵的太子,作为一个太子妃,她在婚后照样可以舞刀弄剑,甚至……能为太子效劳。 而且,这位太子恰好也是她所喜欢的人。 谢景瑜的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其实吧,太子妃越来越娇既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是一件坏事。 谢景瑜一向以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但是自从太子妃变得越来越娇了以后,他的自制力好像变差了。 他深深地吻住了武千月的唇。 他的攻势猛烈,在武千月的口中游荡着。 渐渐地,武千月感到自己腿脚发软,只能轻轻地喘着气。 “殿下……” 番外三:你只爱自己 - 穿成宠妃后只想当绿茶 - 芝士奶盖不加糖 “阿瑜?” 虽然谈安歌叫得很小声,但是谢景瑜离她离得近,还是听到了谈安歌说的这两个字。 谢景瑜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谓,脸上不由出现了一瞬间的怔忪。 ……为什么? 但是谢景瑜并没有空闲去深思这个问题,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伏娇然夺走。 “二皇子殿下,这个宫女不守宫规、以下犯上,本宫正想着如何处罚她。”伏娇然说道,“正好殿下来了,也给本宫说一说,到底该如何处罚这个不知所谓的宫女。” 伏娇然就不信,谢予琛那么重视歌儿也就罢了,谢景瑜一贯将自己的母妃看得比什么都重,不允许别人随便说关于谈安歌的事情。 歌儿刻意模仿谈安歌,应该是精准地踩在谢景瑜的雷点上的。 但是,伏娇然没有想到的是,谢景瑜非但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教训谈安歌,反倒十分护着她的样子。 “本皇子倒是觉得这个宫女挺好的。”谢景瑜说道。 谈安歌悄悄勾起了唇角,她虽然走的时候并没有养谢景瑜多久,但是现在看来,谢景瑜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这么多年,居然还记着她呢。 伏娇然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她好似又回想起了当年被女主支配的恐惧。 一个两个的,全都向着女主。 就因为她有女主光环吗? “别理她。” 就在伏娇然兀自生气的时候,谢景瑜早就带着谈安歌走远了。 谈安歌眨了眨眼,“其实我……奴婢并没有受欺负。” 谢景瑜轻笑了一声,“你可不了解宫中的这位贵妃娘娘。” 如果不是因为谈安歌身边跟着人,她早就被教训一顿了。 谁知道像伏娇然那样心思恶毒的女人,还会使出什么手段呢? “记得,不要一个人随便乱走。” 谢景瑜把谈安歌送到了承乾宫前。 谈安歌忍不住叫住谢景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在谢景瑜的眼中,她应该只是一个想要靠模仿逝去的皇贵妃而搏出位的宫女。 谈安歌有自知之明。 “谁知道呢。”谢景瑜说道。 他做事才不像谢予琛那样,总是纠结再三,巴不得所有事情都问一个为什么。 谢景瑜做事从来只凭感觉。 歌儿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但谢景瑜也不乐意去深想,反正,今日心情好,他也不介意出手护一护歌儿。 谈安歌眸中不由露出沉思的表情,她垂着头径直进入了承乾宫。一时不察,就撞到了某个人的胸膛上。 谢予琛舒了一口气,紧拧着的眉终于松开。 他现在只要一刻不见到谈安歌,心中就慌得很。 “你去哪里了?” 谈安歌眯起了眼,“我见到伏娇然了。” 自从谈安歌去世以后,其实谢予琛也没有什么留恋。这些年他将伏娇然捧起来,更多是出于恶作剧一般的心理。 既然谈安歌回来了,他也必须要整顿后宫了。 尤其是在谈安歌如此引人注目的前提下。 他绝不可能看着谈安歌再一次出事。 * 歌儿也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就连庄木晗也开始关注歌儿。 庄木晗这个皇后一向以佛系出名,她也确实是担得起一国之母这个位置,对于后宫嫔妃向来也是温柔和善的。 谢予琛偏爱哪个妃子,庄木晗从来不管。 毕竟宫内皇嗣本来就不多,而自安歌去世以后,谢景瑜就被挂在了庄木晗的名下。 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个皇子都是养在庄木晗膝下的。她根本没有必要自降身份与嫔妃们争夺谢予琛的喜爱。 “听说,你已经见过歌儿了?” 谢景瑜道,“是的。” 庄木晗抬起头,眸中露出一丝怀念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很像吗?” 谢景瑜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听清,不由又问了一遍,“母后说什么?” 庄木晗道,“连你都没有对她出现排斥情绪,看来歌儿与她真的很像。” 谢景瑜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像吗? 的确是……极为相像的。 有一瞬间,谢景瑜还以为母妃真的活了过来。 * 听到庄木晗召见自己的消息,谈安歌浑身一下绷紧,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和庄木晗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不知道庄木晗见了她是什么反应。 谢予琛不在,毕竟谢予琛的日常生活还是很忙碌的,而谈安歌有时候又不耐烦听那些枯燥的东西,便留在了承乾宫。 趁着谢予琛不在,其他人也才敢肆意妄为。 谈安歌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她和谢予琛形影不离的重要性。 但皇后传召,谈安歌不得不去。 ——十八年的变化真的很大。 不仅谢景瑜长大成人,庄木晗的眼角也爬上了细细的皱纹,比起年轻的时候,她现在看着更加威严端庄,也更像一国之母。 庄木晗眯起眼,缓缓地问道,“你就是歌儿?” ——果然很像。 谈安歌不敢怠慢,“是。” 庄木晗盯着谈安歌许久。 以她现在的地位,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皇后之位受到影响。 谢景珩成年之后,谢予琛就封他为太子。虽然谢予琛现在更重视谢景瑜一些,但是谢景瑜是个好孩子,也懂得感恩。 不论是谢景瑜还是谢景珩,坐上皇位对庄木晗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良久,庄木晗笑了,“好好伺候陛下——阿温,将本宫妆奁里面那对金花钏拿来。” 谈安歌有些受宠若惊,“谢皇后娘娘赏赐。” * 庄木晗的赏赐让伏娇然更加心生不满。 她既然当初能弄死女主,现在也能如出一辙地弄死歌儿。 总有承乾宫的人盯不住的时候。 伏娇然眼睛一转,内心中浮现出了一个阴毒的计划。 歌儿就是因为和逝去的皇贵妃十分相似,才搏得谢予琛的喜爱的。 若发现歌儿和谈安歌两相径庭的话,谢予琛又会怎么样呢? 此时的伏娇然完全将谈安歌那日所说的话抛至脑后了,不然她绝对会发现谈安歌的异样。 世界上的巧合从来没有那么多,既然谈安歌是女主,那么再回来一次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与谈安歌相似的人不止歌儿一人。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想借着谢予琛对皇贵妃的心意替自己谋利。但是,谢予琛并不会多看那些像谈安歌的人多一眼,甚至表现出厌恶。 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谢予琛厌恶那些人,而是因为那些人与谈安歌都并不相像。 谈安歌知道,自己还是自己,才不是什么冒牌货替身。 因此,当她看到真正的替身的时候,内心难掩震惊。 面前的这个姑娘活脱脱就是少女时期的她,尤其是眉眼,特别相似。 ——古代应该没有整容术吧? 谈安歌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 与在其他人面前的表现不同,伏娇然在谢予琛面前的表现娇滴滴的,谈安歌顿时就明白她这么多年受宠的原因。 “这是臣妾的表妹,名叫安安。” 开玩笑,有了真货,谢予琛怎么还会多看冒牌货一眼? 谢予琛眸中露出了一些嘲讽,“安安吗?这名字倒是起得挺好。” 伏娇然颇有些得意洋洋地望着谢予琛身后的谈安歌,看到谈安歌羞惭地低下了头,伏娇然更加得意。 伏娇然继续说道,“安安是个命苦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如今也不知道往哪里去,臣妾就只好将她带入宫了……” 伏娇然说了一长串客套话,谈安歌极为艰难地从她话中提炼出了重点。 总结就是,伏娇然希望谢予琛能够收下她的这位表妹作为贴身宫女。 谢予琛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露出浓浓的兴味,“好。” 伏娇然本来还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闻言不由露出惊喜的表情。 “安安,还不谢恩?” 那个叫安安的姑娘看起来还有些羞涩内敛,听了伏娇然的话,连忙恭敬地行礼,“谢陛下恩典——” 于是,安安就与谈安歌一样,成为了谢予琛的贴身宫女。 安安自然不是伏娇然真的表妹。 安安本是一个农家女,在乡野田间长大。家中的情况也并不富裕,安安每天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照顾四个弟弟妹妹。 但是有一天,这样的生活被打破了。 突然有一群衣着华贵的人出现,给了父母一大笔银子,但要求是带走安安。 对于一个普通农家来说,这笔银子极具诱惑力。如果有了这笔银子,弟弟也能够上学了。 安安主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后来安安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要带走自己,是因为她与当今皇上所深爱的皇贵妃非常相似,而皇贵妃早已逝去多年,他们想让与皇贵妃相似的自己入宫,为他们谋好处。 入宫——这是安安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谁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因为一些计划的变动,安安的入宫提前了,但是安安并没有多少慌张的情绪,而是充满了兴奋。 听说这个叫歌儿的宫女也很像谈安歌。 但是想到那些人平常对自己的态度,安安又充满了信心。 他们都说,没有会比自己更像年轻时的皇贵妃娘娘的。 谈安歌面对安安,心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甚至友善地对安安笑了一下。 “你出去罢。” 安安连忙低头答应,凡事都要有一个过程,她也没有指望一上来就能获得谢予琛的宠爱。 伏娇然对安安说,只要多在谢予琛面前晃一晃,以她这张脸,就能够轻松获宠。 但是很快安安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同为宫女,但是明显谈安歌与她的待遇并不同。 那些宫女太监都颇为尊重谈安歌,明明谈安歌也是与他们一样的宫人,而且谈安歌每日都不会回到宫女的住所,而是直接宿在了承乾宫内。 安安虽然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但是也很难忽视承乾宫内传来的动静。 安安心想着自己以后也会被陛下那样对待,不由羞红了脸。 苏鸿才跟在谢予琛身边这么多年,看到安安的反应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但若是没有歌儿前还好说,安安的确很像少女时期的谈安歌。 但是,作为宫中的老人,苏鸿才至今还记得谈安歌的样貌。 如果安安只是跟谈安歌长得像,那么歌儿与谈安歌就是长得一模一样。 但大约是知道安安是伏娇然的人,并没有人闲着主动去找安安的不痛快。 “我来吧。” 安安这几天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她现在就想多接触谢予琛一些。 宫女淡淡地看了安安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就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安安。 安安要去,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安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殿内。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安安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不敢抬眸看谢予琛一眼。 直到将托盘端到谢予琛面前,安安才发现殿内不只有谢予琛一人。 谈安歌坐在谢予琛的膝盖上,与安安尴尬地对视。 那一刻,谈安歌看到了安安眼里的震惊。 在安安进来的那一刻,其实谈安歌就想从谢予琛的膝盖上离开,奈何谢予琛硬是按住了她,不让她起身。 谢予琛甚至还低头吻了谈安歌一下。 谈安歌知道,谢予琛是想给安安一个下马威,让安安绝了不该有的心思——虽然安安是伏娇然送来的人。 但是谈安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很差。 果然,安安看到这一幕,什么也顾不上,低头跑了出去。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无辜地眨了眨眼。 * “废物!” 伏娇然扇了安安一巴掌后,胸口上上下下地起伏着。 他们不是说,安安与谈安歌一模一样吗?现在居然连谢予琛的宠爱都没法得到,她还怎么指望用安安来对付歌儿? 安安没想到自己跑来求助伏娇然,换来的却是一巴掌,她捂着自己的脸颊,委屈地哭泣了起来。 “你还敢哭?”伏娇然快要气疯了。 她还以为安安已经拿下了谢予琛,但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安安居然还敢哭。 还是伏娇然的贴身宫女在旁边劝道,“娘娘,安安的这一张脸最为重要,若是打残了……” 伏娇然总算冷静了下来。 罢了。 跟这种蠢货生气也没什么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死歌儿。 既然谢予琛看都不看安安一眼,连体面都不愿意给她留,那不如换个方式。 她脸上重新挂上虚伪的笑容,“你的方式用错了。歌儿在陛下耳边灌了迷魂汤,陛下自然不会多看你一眼。但若是你主动一些,生米煮成熟米饭,还怕陛下不看到你吗?” 安安有些憨,听到伏娇然的话,瞬间忘了伏娇然刚才删过自己一巴掌的事情。 “奴婢这就去试试!” 伏娇然冷酷地看着安安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估计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还在做着什么飞上枝头的美梦。 ——真是愚蠢又天真。 “娘娘这是要……” 伏娇然牵了牵唇角,“就在刚刚,本宫换了一个计划。” 本来想着说,他们培养安安也花费了不少的金钱与力气,不是能够随意舍弃的棋子。但没想到安安竟然如此废物,根本不值得。 那么,就物尽所用好了。 * 安安全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她兴奋地等着伏娇然身边宫女给她的药,心里想着,再过一段时间,自己或许也能跟那位叫歌儿的宫女一样的待遇。 听说圣上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但是光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的样子。 安安忽然之间心生期待。 只要将这个下到陛下的茶里面……她就能…… 看着谢予琛平日沉静的眸里出现熊熊燃烧的烈火,安安害羞地垂下了头。 或许今天之后,她就能成为娘娘了。 又或许今天之后,她也能像谈安歌一样,日日宿在承乾宫里,与陛下翻云覆雨。 但是,安安注定失望了。 只见谢予琛停下了脚步,大掌抬起,安安顿时感到后颈传来剧烈地疼痛,随即她两眼一翻,昏倒了过去。 谢予琛眸中露出嘲讽的神色。 伏娇然这么多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 谈安歌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大脑昏昏沉沉的。 她这一觉似乎睡得很久,久到醒来时都觉得一阵疲惫。 旋即,谈安歌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连忙换好了衣服,出去一探究竟。 动静是从主殿传来的。 谈安歌拨开人群,就看见站在店里的谢予琛与安安。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谈安歌脑袋嗡嗡的,有些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但是,宫人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 不知怎么回事,昨晚谢予琛与安安睡一起了。 谢予琛看了谈安歌一眼,并没有说话。 解释好像在这个时候也是徒劳的。 “陛下。”终于有一个勇敢的太监站出来说道,“您打算如何处置安安?” 谢予琛说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照常来就行。”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此刻实话并没有多少人信。 谈安歌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谢予琛,转头跑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