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回 神奇光碟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在一个滨海城市,有个叫高帅的年轻人,总认为茫茫宇宙中有一种神奇的信息。一旦接收到这种信息,人们可以瞬间到达某颗有生命的星球,可以做着自己想要的梦,冲破一切束缚,得到所有的解放,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或者到达未来。 一个chūn天的下午,高帅从人才市场回来,本想找个理想的单位,结果没有如愿。他安慰自己说:“未来不是这样的!回去睡一觉就会好,或者玩一会儿游戏,自然也会好。”于是他打起jīng神,将外套拿在手上甩一甩的,在繁华的街市边沿,边走边唱着自己编的歌,好像好多的年轻人都踏着这歌声的节拍,让人既感到振奋,也感到迷惘。那歌词是: 仰望着窗外的天空 我的思绪在飞翔 像断线的风筝 不知飘落到什么地方 从小天真的我 不管风有多疾和雨有多大 不管人生的道路是短暂还是漫长 所有的追求都不该是绝望 哪怕我一无所有, 只有幻想的翅膀 哪怕我伤痛太多太多 只有躲进梦里世界的力量 也要追寻那朝霞的火焰 驱散我心中的迷茫 仰望着窗外的天空 我的思绪在飞翔 像飘浮的云朵 不知变化成什么摸样 一直浪漫的我 不管冰有多坚和雪有多厚 不管人生的经历是欢乐还是悲伤 所有的解放都不该是绝望 哪怕我一无所有, 只有幻想的翅膀 哪怕我伤痛太多太多 只有躲进虚拟世界的力量 也要追寻那朝霞的火焰 点燃我心中的希望 许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高帅,以为他在拍MTV,以为他还是个高中生,以为他是个高富帅,以为他神经有问题。其实,他大学毕业五年了,小孩有三岁了;高帅长得又高又帅,但还没有找到富的希望;他神经都是有条不紊的,没有哪根断掉。 当天晚上停电,高帅在寝室里望着窗外的灯光和天上的星星,幻想外星人飞来,把他接到一个遥远的星球,等回来的时候,这里早已过了几千年。 他的老婆吴丽华端着蜡烛进来说:“游戏大侠,该睡觉了!” 高帅如梦初醒,问:“儿子睡了吗?” 吴丽华说:“早睡了。” 高帅转身拿着她的肩,说:“老婆辛苦了!” 吴丽华说:“嫁给你,只有辛苦的命。” 高帅突然jīng神起来,将额上头发一甩,说:“总有一天,我要富起来,带你周游世界!” 吴丽华笑了:“游戏大侠,你梦吧!” 高帅说:“张仪说过,只要舌头还在,就还有希望;我只要脑袋还在,也有希望!” 吴丽华问:“张仪?是王姐那个张仪?他才两岁,能说这样的话?你莫非真的疯了?” 高帅说:“我说的张仪,是战国时的张仪,是秦国的外交官。” 吴丽华说:“一会儿西游一会儿三国,云里雾里,哪个听得懂?我虽说没读多少书,但我比你务实,这个家若不靠我,早就喝西北风了。你看你,工商大学高材生,总在小单位之间,跳过去两千多块,跳过来还是两千多块,还没有什么保障,还不及我多!” 高帅笑道:“那是你命好嘛,跳进了好单位,端着铁饭碗!” 吴丽华说:“老公啊,不是我说你,好多人都说你,说得我就不好意思了。” 高帅急问:“怎么说嘛?” 吴丽华说:“人家说你:‘说的是梦话,玩的是游戏,想的是稀奇古怪,做的是水中捞月。’” 高帅开着手机电筒朝外屋走去,自言自语地说:“苏秦不得志的时候,让全家人都瞧不起。这世界太现实,太势利!” 这天晚上,高帅梦见了一个神仙爷,像太上老君的摸样腾云驾雾,飘然来到高帅的床前,送给他一盘光碟,临走时说道:“一半是真一半梦,各有多少不相同。所有虚幻都存在,从来贵贱一场空。” 神仙爷说完飘然而去。 早上醒来,高帅一摸枕头下,果然有一盘光碟。他立即坐起来,拿着这盘光碟,大声喊道:“老婆,老婆!” “喊什么嘛?早饭马上要好了!”吴丽华一边说一边走进来问:“什么事?” “我梦中得道了!”高帅扬着那盘光碟兴奋地说,突然又问:“这是哪来的?” 吴丽华摇头说:“我才不晓得呢!疯颠颠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高帅反复看这盘光碟,碟子上没有任何说明,若有所思地说:“怪了,怪了,怪了!莫非真是那个神仙爷送的?” 高帅赶快起来打开手提电脑,放入这盘光碟。 吴丽华在厨房里喊高帅吃早饭,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进来一看,发现高帅昏迷在电脑椅上,赶快拨打120和高帅父母的电话,然后将他立即送到医院。 在医生办公室里,医生看着高帅的检查单,对患者家属说:“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患者似乎处于深度睡眠状态,可能是疲劳过度,没有休息好,请你们不要着急,他很快会苏醒的。” 吴丽华说:“我老公昨晚睡得好好的呀!怎么是休息不好呢?” 医生说:“我们只能凭检查结果说话,不能乱说。再说,人的大脑非常复杂,许多奇特的现象我们也无法说清楚,请原谅!” 高帅的父亲显得比较镇定,对吴丽华劝道:“还是相信医生吧!” 高帅的母亲对吴丽华说:“别打扰医生了,我们回病房去吧!” 过了将近十个小时,高帅果然苏醒了。 吴丽华说:“老公呀,你差点把我吓死呢!你怎么突然就昏迷了呢?” 高帅显出惊愕的样子说:“我怎么在医院里呢?” 高帅的母亲生气地说:“是电脑游戏带你来的,傻儿子。” 高帅不服气地说:“我哪里是昏迷嘛!我一直在睡觉,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高帅的父亲沉着脸说:“你快三十了,还这么痴迷电脑游戏,已经到了痴人说梦的状态,还不反省!你以为你是贾宝玉呀?成天疯疯傻傻的!” 高帅母亲说:“老头子,人家在病中,你就少说两句!这也不能完全怪儿子,要是你不是个教书匠,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帮儿子找个好单位,也不至于让他这样消沉嘛!” 高帅父亲反驳说:“人要靠自立,我当初从农村考出来,依靠了谁?再说,父母能管他一辈子?” 高帅怕他父母继续争吵,就说:“好了好了,你们就别争了!我还没有老,你们就以为我完了吗!我告诉你们,我将来一定混出个人样给你们看看!” 他父亲说:“恐怕你只会把地球翻一转给我们看看呢!不过那是地球仪。” 他母亲生气道:“老头子,不要说风凉话了,赶紧办手续出院!” 回到家,高帅拿起那盘神奇的光碟,反复看着,心想,这光碟真是神仙爷送的,这光碟太神奇了,一瞬间就把我带到了东周时代! 这样想着,他慢慢回忆起来: 早上的时候,他将那光碟塞进手提电脑,荧屏显示:“欢迎穿越东周!”然后显示些游戏规则:随机穿越进入某个角sè,不能重复进入这个角sè;角sè或许是真的历史人物,或许虚构的人物,或许就是自己;一旦穿越成功,只能带去虚幻意识和少许现代意识,不能带去任何物品;角sè一生相当于一场梦,最多不超过十小时;必须以自己真实身份注册和进入。 高帅注册成功后,立即点击“进入”,屏幕出现一枚飞速旋转的铜币。高帅按提示对铜币断断续续点击六次,得出一个“蹇(jiǎn)”卦。角sè命运的隐语是: 镜湖倒映宫中梅,梦里飘带难追回。 高山难得流水曲,最终携得美人飞。 高帅进入游戏后,不知不觉地飘浮起来,穿过窗口,回头一看,自己的躯体还坐在椅子上。这时,他梦中所见的神仙爷在窗外天空向他招手,面带微笑,喊道:“高帅,快来,跟我一起飞翔!”于是高帅向神仙爷飞过去。神仙爷领着高帅飞到东周时代,发生了一些离奇的经历。 不知发生了什么离奇经历,请看下回。 002回 含苞欲放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高帅穿越到周朝褒国的一个山野农户家里,进入一个孕妇腹中。 褒国在秦岭南麓汉江上游,大致在今天的汉中一带。褒国都城叫褒城,大致在今天汉中市北边。 出褒城西门沿汉江上游约走二十里,再沿着一条支流小河走十里,有一个小小的堰塞湖。这里山青水秀,景sè迷人,有一道山涧瀑流,从悬崖飞溅下来,正好落在堰塞湖边。到了秋天,满山红叶倒映在湖里,真是五彩缤纷犹如仙境。那湖边有一个单家独户,主人名叫褒大,妻子称李氏,主要靠种植、捕猎和叉渔为生。高帅在褒大家里出生,取名叫褒帅。 褒帅两岁那年,有个卖桑木弓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婴仓惶来到褒大的家门口,说自己因逃亡无法抚养这女婴,只好要将她送人。褒太和李氏看女婴长得很乖,加上李氏因生褒帅难产不能再生孩子了,就高兴接受了,于是回赠给那男子一匹粗布和一些干粮。 卖桑木弓的男子临走时摸着女婴的小脸,对他们说:“老实说,我若不是穷途末路,真舍不得把她送人,你们要好好地待他,这孩子有大贵之象。因为这孩子……唉,不说了,告辞!”说完他转身离去,远远地还看到他揩眼泪的动作。 褒大夫妻感觉这女婴来历有些蹊跷,但又不好仔细打听,认为这女婴将来会给他们带来好运,于是高高兴兴抚养着,给这女婴取名叫褒姒(sì),小名叫姒儿。 过了十四年,姒儿长得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虽然粗茶淡饭,穿着简朴,却长得目清眉秀,唇红齿白,发挽乌云,如花似玉,沉鱼落雁。有些男人路过这里,总要在褒大家门口歇气,图的是能看到姒儿一眼。姒儿十分和悦大方,心地善良,每次看到有人在门口歇气,不管男女老少,就主动舀水给他们喝。 褒帅长得高大健硕,鼻直口方,英俊的外表露出超常的洋气,看上去一点不像山里人。褒帅经常爱将垂在额上头发一甩,在东周时代的人们看来,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因为那时的成年男子都要将头发全都扎起来,额上不留什么头发,以免遮挡眼睛和碍事,只有褒帅玩酷,非要在额上故意留些齐眼的头发。不过,在姒儿看来,他哥哥这个甩头发的动作真的很好看。 褒大夫妻一直有个愿望,等褒帅和姒儿都chéng rén了,就告诉姒儿不是亲身闺女,让他们结为夫妻。因此褒大夫妻都有意让这两兄妹接近,经常叫他们一起做事。 这兄妹俩,从小到大,情投意合,互相倾慕,只是彼此以为是亲兄妹,相互亲近有一定分寸。 这年仲夏时节,在一个晴朗的rì子,褒帅和姒儿一起来到堰塞湖。褒帅叉鱼,姒儿洗衣。一会,褒帅叉到条娃娃鱼,那鱼发出类似婴儿的哭叫声,把褒帅吓得立即扔掉鱼叉。这时,姒儿在岸上一惊,从洗衣石板上滑到湖里。褒帅赶快扑水赶来,将她拉出水面。因姒儿受了惊吓,在湖中站立不稳,褒帅只好把她轻轻抱到岸上。 自从姒儿长大后,褒帅从来没有抱过姒儿。殊不知这一抱,褒帅产生了一种难于启齿的感觉,浑身不自在,一股热血涌上大脑,满脸绯红。为了掩饰自己,他赶快跨入湖里,假装浇水洗头,不敢抬头面对姒儿。 褒帅低着头说:“妹妹,快回去换衣服,以免着凉!” 姒儿也满脸绯红,不知所措,听到哥哥的喊话,立即收起洗衣,端起木盆转身离去。走了二十多步才回过头来喊道:“哥,你早点回来哈!” 褒帅背对着回道:“好!” 这天晚上,月荡天心,褒帅和姒儿都展转反侧,无法入眠。下半夜,褒帅做了一个羞梦。他梦见自己来到院坝榆树下,月光从树叶间筛下来,朦胧中看到姒儿**地躺在一块青石板上,身上飘浮着轻纱。 他本想回避,不料姒儿轻轻叫道:“哥,来帮我一下!” 他鬼使神差地过去,紧张得没有任何言语,只听见心中咚咚地响个不停。 “哥,帮我挠一下,我这里好痒!”姒儿眼含秋水,映着月光,蠕动着迷人身姿,指着修长洁白的大腿。 他蹑手蹑脚地坐在姒儿身边背对着,不敢看她,侧身轻轻地为她挠痒。挠着挠着,梦中的姒儿又好像变成另外一个少女,这少女好像是两千多年后的人,名字叫袁梦。 袁梦是高帅大学的同班同学,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双方就产生爱情,这是高帅第一次恋爱。袁梦的父亲是个大老板,袁梦毕业后就把她送到法国留学。袁梦出国不久,由于袁梦的母亲坚决反对,高帅就与袁梦分手了。于是高帅经人介绍与吴丽华认识结了婚。 褒帅好像变成了高帅,正和那个袁梦在一个房间里。在迷人灯光照映下,袁梦斜躺在床上,铜体上飘浮着的迷人的轻纱。高帅为她挠痒一阵,袁梦突然把他勾着狂吻,激动地扯开他衣服说:“我要你!” 褒帅突然惊醒了,感到非常羞愧。 之后几天,褒帅为这个羞梦害怕看到姒儿的眼睛。不过奇怪的是,姒儿对他也不像以往那样亲热了。褒帅突发奇想:“难道姒儿知道他做了这个羞梦?难道她也做了我类似的梦?不会吧!肯定不会,是我乱想了,真是罪过!” 隔了一个多月的一个晚上,褒帅和姒儿在院坝榆树下歇凉。他们各自躺在凉床上,看着月亮、白云和星星,很少说话;彼此都显得不太自然,彼此都心烦意乱,彼此都在假装冷淡。 姒儿翻来覆去,假装打蚊子,“啪”的一声,随即说:“好讨厌的死蚊子!” 褒帅发觉没有什么蚊子,又不好搭话,轻声唱着他梦中所听过的《绿岛小夜曲》:“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呀摇。姑娘呀你在我心海,心海里飘呀飘……” 可是,姒儿对他没有半点反应。照以往,只要褒帅一旦唱起梦中的歌,姒儿就非常高兴,常常嗲声嗲气地说:“好听,再唱一遍嘛!” 褒帅心想:“莫非她真的知道我做了那个羞梦?我要试探一下。” 褒帅鼓起勇气,说:“妹妹,梦见过这棵榆树没有?” 姒儿沉默一会儿答道。“我――我――好像梦见过。” 褒帅问:“好久梦见的?” 姒儿说:“好――像,好像是上个月吧!” 褒帅沉默了一会儿问:“梦里有没有月亮和大青石板?” 姒儿沉默着。这时一团云挡住月亮,天sè突然变黑了。过了好一阵,姒儿鼓起勇气说:“好像都有吧!好像――还有你。” 褒帅沉默着,仰望着天空,假装没有听清楚,把话题转到一边,说:“我们好像是天上的星星。” 姒儿望着天空说:“哥,你又在说疯话了,我是哪颗星,你是哪颗星?” 褒帅指着银河相隔的两颗亮星说:“也许你是那颗亮星,我是这颗亮星。” 姒儿问:“那颗亮星叫什么?这颗亮星叫什么?” 褒帅想了一会说:“那颗叫织女星,这颗叫牛郎星。” 姒儿笑道:“大概又是梦中听说的吧!” 褒帅也笑道:“不错,是梦中听说的。我记得梦中有一首诗,好像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姒儿说:“哥哥又在说疯话了,不理你了,我回屋睡了。” 转眼快到中秋了,褒大与李氏商定,准备到褒城买些婚庆礼品,在过中秋节那天,将姒儿来历说明,由父母做主,让褒帅和姒儿成婚。 这天,褒大上午走进褒城,很快将背筐的山货买完。中午时候,褒大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去采购婚庆礼品。 这是,一辆马车赶来,在褒大身边停下。车里下来两个男子:一个有二十多岁,穿着简朴,矮胖胖的,褒大认得,他叫褒山,是褒大远房堂弟,听说在褒府里当车夫;另外一个有三十多岁,绅士打扮,瘦高高的,褒大不认识。 褒山走到褒大面前,拱手说:“老哥,我们正要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褒大也拱手回应:“山老弟,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莫慌,老哥,我先来介绍一下。”褒山对褒大说。 褒山指着绅士对褒大说:“这是褒响大夫的公子褒洪德大人。” 褒大和褒洪德相互顶礼示意。 褒山又指着褒大对褒洪德介绍说:“这就是褒大,姒儿的父亲。” 褒大问褒山:“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褒山看着褒洪德,半天不语,让褒大着急。 这时,褒洪德对褒大说:“老哥,是我家里有点事,想求你帮个忙。” 褒大笑道:“褒大人有事需要帮忙,随便喊一声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劳驾?” 褒洪德说:“老哥,事情虽小,但有些复杂,三两句说不清楚,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请你到我家里叙谈,你看如何?” 褒大突然感到有点不安,但还是恭敬地说:“听大人的。” 于是褒大来到褒府,受到很热情的的款待。席上,褒大几次问褒洪德有啥事,褒洪德劝他先喝好吃好再说。从下午吃到晚上,褒大不知喝了多少酒。 直到半夜,褒洪德yù言又止地说:“老哥,是这么回事,我父亲褒响大夫因劝阻周幽王不要迫害忠良,就得罪了幽王,被下了大牢,随时有生命危险。我用了好多办法去营救,都没有成功。听说幽王特别喜欢美人,人家建议说,只要找个令幽王喜欢的美人儿送去,保证能救出我父亲。我听说老哥的姒儿天姿丽sè,楚楚动人,若加以适当调教,幽王肯定喜欢。若老哥同意让姒儿进宫,我洪德一家感激不尽!我愿意用三百匹上等布料作为初次酬谢,待我父亲救出后,我再给良田百亩。不知老哥意下如何?” 褒大一听,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大人,我不愿意把女儿送去!我女儿要……” 褒山赶忙劝说:“老哥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褒响大夫是人人敬仰的忠良贤达,对老百姓向来宽厚仁义,那年褒国发生百年不遇的大旱,要不是褒响大夫开仓救济,不知饿死多少人呢!现在褒响大夫为民请命遭到迫害,命悬一线,我们能见死不救吗?再说,叫姒儿进王宫嫁给周天子,这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说不定将来当了王妃或王后,那是你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褒大听后,心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姒儿进宫不是一件坏事。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因为他准备要姒儿当儿媳妇。再说,他听说周王很残暴,妃子很多,宫里斗争很复杂,怕姒儿遭到不测,心里不踏实。于是他向褒洪德仔细打听宫里的情况,褒洪德就把王宫许多情况一一讲了出来。 不知王宫有什么情况,请看下回。 003回 离奇身世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早在周宣王的时候,也就是十四年前,周宣王在太原回都城镐京(大概在今天西安附近)。傍晚,在镐京街上,周宣王看到一群小孩在拍手唱歌。宣王停车听。那歌是: “月将升,rì将没;檿(yǎn)弧箕箙,几亡周国。” 周宣王听了很不高兴,就派人去抓小孩来盘问。殊不知多数小孩被吓跑了,只扯到两个小孩来跪下。宣王问道:“歌谣是哪个教的?” 一个年龄稍大的回道:“三天前,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教的。” 周宣王又问:“那个红衣小孩在哪里?” 小孩回答:“教歌以后,不晓得去了哪里。” 周宣王沉默一会,把两个小孩放了,立即召京城官员吩咐道:“请你们颁布一条禁令:所有小孩不能再唱这首儿歌,否则,连同父母一起严惩。” 第二天早朝,周宣王把昨天听到的歌词给大臣们述说了一遍,并问道:“这歌词怎么理解?” 大宗伯召虎回答:“檿,是野桑木,可以制造弓,所以称‘檿弧’。箕,是一种草,可以编织箭袋,所以称‘箕箙’。依我看,国家恐怕要发生与弓箭之类的祸事。” 太宰仲山甫奏道:“弓箭是武器,大王现在视察太原边防情况,大概要对西戎发动复仇的战争吧?假若战争久久不能结束,恐怕有亡国的危险!” 周宣王听了,点头表示肯定。又问:“这首歌说是红衣小孩教的。那红衣小孩,是什么人呢?” 太史伯阳父奏道:“凡是街市上没有根据的话语,称为谣言。假若上天要惩戒人君,就会派荧惑星化作小孩,制造谣言来教小孩传唱,这就是所谓的童谣。其影响若不严重的话只能导致小的吉凶,影响严重的话将会导致国家的兴亡。荧惑星就是火星,所以是红衣小儿。这个亡国的童谣,可能是上天编造的。” 周宣王说:“朕现在若赦免西戎的罪过,放弃战争,把军库中的弓箭全部烧毁,再命令全国不许制造和买卖,这样能免除灾祸吗?” 伯阳父答道:“我观天象,预兆已成定局,不关弓箭的事,好像预示着大王后世有女人害国的灾祸。更何况谣言中说:‘月将升,rì将没’,rì是人君之象,月是yīnxìng,rì没月升,yīn盛阳衰,明显预示着女**君。” 周宣王说:“姜后主六宫之政,很有贤德,所有嫔妃,都是选来的,女祸从何而来?” 伯阳父答道:“谣言说‘将升’、‘将没’,并非目前要发生。何况‘将’字,可以理解成未必发生的意思。大王若修德积善,可以逢凶化吉,弓箭用不作烧毁。” 周宣王听了,半信半疑,罢朝回宫。 回到宫中,周宣王听姜后讲了一件宫中怪事:四十多年前,先王招进的一个宫女,现已五十多岁了,昨夜生下一个女婴。据说,那女婴怀了四十年才出生,被姜后认定为不详之物,于是叫人把女婴丢到河沟里了。 周宣王听了,感到好奇,就招这老宫女盘问。 老宫女解释说,先王时期,也就是四十年前,宫中保存的据说是夏桀王时收集的龙jīng涎沫,其包装罐不幸被先王失手打碎,让龙jīng涎沫在宫廷流得满地都是。当时宫女十三岁,不幸踩到了它,从此肚子开始慢慢变大。先王责怪宫女无夫怀孕,就把她幽禁起来,直到昨夜肚子疼痛,生下一个女婴。 周宣王听后,没有追究宫女的责任,但对这女婴下落有些不放心,就派人查看。不一会,听到回报,说女婴被河水冲走,大概早就淹死了。 第二天,周宣王召见伯阳父说那龙jīng涎沫的怪事,并且说:“这个女婴已经淹死了,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心妖气没有消失,你不妨占卜一下。” 伯阳父打完卦,献上卜辞:“哭又笑,笑又哭。羊被鬼吞,马逢犬逐。慎之慎之,檿弧箕箙。” 宣王摇头表示不理解,于是伯阳父进一步解释说:“羊属未,马属午。所谓哭和笑,分别表示悲和喜。这个预兆应该在午未之年应验。据我推断,那妖气虽然出了皇宫,但没有消除。” 周宣王听了解释,郁郁不乐,于是下道命令:“城内城外,挨家挨户查那女婴下落,无论死活,凡是捞取献来者,赏好布三百匹;凡是收养不报者,全家处死;凡是举报者,按献来者奖赏。” 命令下后,派大夫杜伯专门负责执行,再派大夫左儒巡查督办:不许制造、买卖桑木弓和用箕草编织的箭袋,违令者处死。 几天后,有一个山野村妇,抱着几个箭袋正要进镐京城来卖,那箭袋正是用箕草编织的。这妇人身后跟着她的丈夫,背着十几把桑木弓。因他们居住偏远,不知道禁令,就像平常那样来做买卖。 刚到城门附近,被几个巡查官差撞见,先将妇女擒拿住。她丈夫见势不妙,立即抛下桑木弓飞一样逃脱了。 那妇女被押送到左儒大夫面前。左儒想,现在人已抓到,桑木弓和箕草箭袋也获得,可以消除谣言了吧!于是左儒立马向宣王报告,只说已经拿住了人犯和桑弓箕袋,没有说那男子逃脱的事。 当天,宣王就下令将这个妇女公开处以斩首,将违禁物当街烧毁,以戒世人。 再说那卖桑木弓的男子,急忙逃走,却不知道妻子被抓的缘故,躲在城外打听妻子的消息,又担心自己被抓,只好露宿野外。 第二天一早有人说:“昨天北门有个妇人,违禁造卖桑弓箕袋,当天就斩首了。” 男子一听,知道妻子已经死了,暗自痛哭不已,但庆幸自己逃脱,才稍有点安慰,于是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男子怕官差追缉,加上家里没有了其他人,就不打算回家,沿着一条小河沟走着。 大约走了十多里,远远看到河水漂浮着一个草席包,有许多鸟儿边啄边衔,叫个不停,好像要把草席包拖到岸边。 男子觉得好怪,赶快跑去赶开鸟儿,微微听到草席包里有婴儿啼哭,捞上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婴,就用衣服包起来。 男子感觉这个女婴有些出奇,有大贵之象,本想抚养chéng rén,殊不知逃亡到褒国地界,陷入自身难保的困境,只好把婴儿送给了褒大。 虽然桑弓箕袋的案子有了结果,但那女婴久久没有下落,因此宣王对杜伯大夫非常不满,于是召他来质问。 杜大夫说:“我以为那个妖妇已经正法,童谣已经得到应验,怕不断收索,惊扰了百姓,因此没有继续查了。” 周宣王听了火冒三丈:“既然如此,何不早报,分明是怠慢君令,自作主张。你这没有忠心的臣子,要你有什么用处!” 于是大声叫来武士要将杜伯推出斩首,吓得百官面如土sè。 正在这时,忽然文官队列中走出左儒,他忙将杜伯衣服扯住,连续叫道:“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呀,大王!” 左儒还说了些劝阻的话,周宣王根本不予理采,还是将杜伯斩首了。左儒怄气不过,当晚在家中引剑自杀了。 三年过后,周宣王在郊外打猎回来,在车上梦见杜伯和左儒腾云驾雾挡住他的去路。两人痛骂一阵后,朝周宣王心窝一箭shè来。从此周宣王的心脏剧痛不止,三天后死了。 周宣王死后,新立的周幽王是个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特好酒sè的人。有年渭河、泾河和洛河一带发生大地震,许多官员劝说赈灾,幽王不予采纳。后来发生余震,周朝发祥地岐山发生重大山体崩塌,朝臣赵叔带趁机再劝说:请朝廷赈灾,不然会影响到周王朝江山。幽王不仅不采纳,还非常生气,将赵叔带全家驱逐到晋国。 这是,大夫褒晌从褒国来到镐京,听到赵叔带被驱逐,急忙入朝劝说:“大王驱赶贤良忠臣,贤良忠臣一旦跑完了,周王朝的江山就保不住了。”周幽王听了大怒,立即将褒响打入大牢。 褒响的儿子褒洪德及家人,用了许多办法去营救,都不起作用。于是褒山给褒洪德提建议,说找一个绝sè美女献给幽王,这样才有可能救出褒响。褒洪德听了表示同意,但摇头叹息,说能得到幽王宠爱的绝sè美女难找呀!幸好褒山知道姒儿的姿sè,就对褒洪德说出姒儿的情况。 那天,褒山带褒洪德正要赶往褒大的家,殊不知在城里遇见了褒大。 不知姒儿是否愿意进宫,请看下回。 004回 为救忠良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那天褒大在褒府过了一夜,几乎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起来,早饭也吃不下,赶忙告辞回家。褒洪德亲自驾车将他送到马路尽头,才与褒大告别。 临别时褒大对褒洪德说:“大人,我是想明白了,为救忠良,我褒大应当献出姒儿。不过,我妻子和女儿都是山野妇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需要我回去劝说,若能说通,这样对营救褒响大夫更有利些。因此,你还要耐心等我回话。另外,我也想明白了,若姒儿进宫,无论是否救出褒响大夫,我只能接受布匹,你说的百亩良田我就不需要了。因为我们过惯山野生活,再说我们也怕别人说我们很贪心。人活一世,脸面第一。” 褒洪德说:“没有想到,老哥如此深明大义,看来是老天派你们一家来救我父亲的啊!可敬,可仰!请受我三拜!” 说完,褒洪德立即跪在褒大面前准备作揖,吓得褒大赶忙把他扶起说:“这哪里要的,哪有上官拜下民的道理?我褒大受不起,大人快起来!” 褒洪德不愿起来,说:“你深明大义,连上dì dū该拜你,哪有受不起的!”于是他坚持作完三个揖后才起身离开。 褒大下午回到家,推开大院柴门,看见李氏在榆树下剥豆荚。李氏起身来到柴门边接下褒大的背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来,突然问:“褒大,怎么没有婚庆礼品呢?” 褒大环顾了四周,拉着李氏低声说:“小声点,让我慢慢讲来。褒帅和姒儿他们呢?” 李氏说:“褒帅一早就上山打猎去了,要傍晚才回来。姒儿午饭后出去割猪菜,也要傍晚才回来。遇到了啥事?” 于是,褒大把褒城的经历一一地讲了出来。 再说姒儿到河沟边割猪菜,因头有点痛,就提前回家,走到柴门外,忽然听到父亲说:“你晓得不?姒儿是一个宫女生的!”于是她就停下脚步在门外偷听,听完父亲所述,才知道自己的离奇身世,不觉暗自流泪,又怕父母发现,就在外面逗留了一阵,然后不言不语地回来。 褒大夫妻看到姒儿有些异常,互相对视了一下。李氏低声说:“这件事能不能告诉姒儿呢?” 褒大低声说:“千万不能让姒儿知道,也不要告诉褒帅,怕那小子包不住话。你想嘛,我们好不容易把姒儿养大,一直当亲生闺女看待,要是她知道真实身世,不知有多么伤心?再说,万一姒儿有出息了,我们可以搭到享点福呢,何必要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她亲生父母呢?” 李氏说:“原本要给他兄妹俩完婚的,说不定生个孙儿有多乖呢!唉,现在看来……” 褒大说:“真是妇人之见,在皇宫里不是照样可以生孩子吗?” 李氏说:“听说幽王有好多妃子,难道轮得到姒儿?听说幽王很残暴,万一哪天惹他生气,姒儿有可能遭……” 褒大打断她的话:“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们姒儿据说是龙jīng生成,再说天生丽质,心地善良,xìng情温顺,哪里会惹人生气呢?” 李氏说:“那我们怎样告诉姒儿呢?” 褒大说:“我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就说周天子选王妃,姒儿被选上了。这样说既不让姒儿伤心,我们又显得很光彩。” 李氏说:“这样好!” 吃晚饭的时候,褒大一家围在席地上吃饭,褒大趁机说:“告诉你们一个喜讯,周天子选王妃,姒儿被选上了,过了中秋节就来迎接。” 褒帅看着姒儿一点也不惊奇,还显得郁郁不乐的样子,就说:“妹妹,怎么不高兴呢?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姒儿沉默着,面带愁容。 李氏说:“女子家一般比较害羞,尤其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更不好意思。” 褒帅说,“要是我是姒儿的话,我高兴得飞起来了。” 姒儿突然对褒帅生气地说:“那你去好了!” 褒帅笑着说:“我去?我去只能当太监!” 这天晚上,姒儿坐在闺房里抚摸着铜镜和背面一朵雕刻的菊花。这铜镜是她十岁那年父母给她买的,那朵菊花是哥哥给她刻的。现在她要远去,离开恩重如山的父母,离开一直让她疼她的哥哥,离开令人陶醉的山涧小湖;想起自己离奇的身世,想起自己的生母,想起可怕的王宫,岂不令她悲伤和迷茫! 姒儿后半夜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褒帅和她在湖里打水仗,她打不赢,就背过身来假装不高兴,引得褒帅过来安慰她,趁褒帅不注意,突然转身捧水浇到他脸上。褒帅说“好哇,你偷袭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是褒帅就把她轻轻抱起来,做起要将她抛出去的样子,抛上空中又接住,抛上空中又接住,不知抛了好多次。可是,姒儿非但不怕,反而觉得好玩,不停地笑,不停地撒娇说:“抛噻!又抛噻!再抛噻……”最后褒帅把她放下来,姒儿坠入他怀里,激动地说:“哥,要我吧!我们不是亲兄妹,可以成为夫妻。” 好像湖里边有个水帘洞,褒帅把她抱到洞内,忽然看到洞里深处有些彩sè光芒。褒帅把姒儿放下来,牵着她朝光芒处走去。越往里走越明亮,最后看到一个洞口,那些光芒就是从这洞口照进来的。他们来到洞口,发现洞口下面是万丈悬崖,悬崖下面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褒帅拉着她的手说:“妹妹,我们飞下去吧!” 姒儿害怕,抱住他的后腰,紧闭着双眼,忙说:“哥,我好怕!我们还是回去吧!” 褒帅迁就姒儿,说:“可惜,太可惜了!不过你是凡人,也许飞不起,回去也好。” 回到洞内一个宽敞的地方,那里有块干净的大石块,就像他们家榆树下那块石头。姒儿先坐下来,然后斜躺着,说:“哥,最近我腰酸腿疼的,尤其是大腿,胀痛得很。” 褒帅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又很迁就她,他只好把脸背着姒儿,单手怯怯的摸着姒儿小腿揉着,说:“这样好些了吧!” 姒儿闭着眼,chūn心荡漾,轻轻说:“好些了,再上来一点!” 好像褒帅真的摸了上去。这时,姒儿突然一惊,醒了过来。 梦醒后,天还没亮,听见褒帅在隔壁发出的轻微鼾声,忍不住轻轻叫道:“哥,哥!”她很想把他叫过来,依偎在他的怀里,说出她的身世,实现她梦寐以求的愿望。 不过,姒儿还是没有勇气叫醒褒帅,她认为今生和褒帅无法成为夫妻了,何不以亲兄妹相待!于是,她的叫声只好越叫越低,直到连自己也听不见为止。 褒帅这天晚上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姒儿飞到一个未来的世界,遭遇到一伙海盗,将他和姒儿捆在山洞里,强盗头子要来抱姒儿亲吻。褒帅急了,挣脱绳索,从强盗手中抢来一支机关枪,哒哒哒,枪管直冒火焰,将那伙强盗全部击毙。 第二天,褒帅仿佛记得那机关枪的摸样,凭着模糊的记忆做了一支木机枪。他为了逗得姒儿高兴,就拿着这支木头机枪说:“这是一种神奇的武器,可以以一当十,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坏蛋杀光。将来哪个敢欺负你,我就用它把他干掉。这兵器我暂时还没有做好,好像前头是根黑管,可以冒出火焰。” 姒儿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根本没有搭理他,弄得褒帅一脸茫然。姒儿心想:“可怜我这个好哥哥,也许我走了以后,他真的要疯。” 中秋节过了,褒府派了好多人来迎接姒儿,那锣鼓喧嚣的阵势是山野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几十里的人都赶来看热闹。可是,褒帅却说:“这有啥稀奇,我在梦中看到的比这个热闹得多!”引得大家一阵笑话。褒帅见大家不信,将额上头发一甩,说:“你们笑,那让你们笑个够,我还看到过冲到高空的礼花,听到过噼噼啪啪的鞭炮。”因为那时没有发明火药,大家自然感到更好笑了。 褒帅注意着姒儿,发现她还是郁郁寡欢的,什么言语也没有。 姒儿被接到褒响府中,褒洪德指派专人对她进行调教。两个多月后,姒儿显得更加楚楚动人,眉目传情。唯一不足的是,就是表情冷淡,少言寡语,难得一笑。褒洪德见后,很是着急,亲自来劝姒儿一定要面带笑容。姒儿说:“大人,其实我原来很爱笑的,自从离开了家,不知为什么,总是笑不起来。” 褒洪德说:“也许是你太想家了。不如这样,我把你家人接到城里来,你看如何?” 姒儿说:“只怕我父母一时半会舍不得离开那个家,只有我哥哥会来。” 褒洪德听了,马上把褒帅接到褒城,把他安排在身边当了一个卫士。 自从知道自己离奇的身世后,姒儿心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对父母依恋无形中减少了很多,对褒帅由思念变成渴望。姒儿经常会想起生她的那个老宫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她想,他的生母年轻时肯定很漂亮,姒儿绝对不是什么龙jīng生成的,肯定她生母是和一个男人生的。她也不相信母亲怀了她四十年,也许母亲年轻时的确踩到过王宫所谓的龙jīng涎沫,恰巧那时她患了什么怪病,肚子就逐渐大起来,误以为是怀了孕,就被幽禁了长达四十年之久。“可恶的周王朝,可恶的王宫,可怜的生母,可怜的我!”姒儿这样想,不觉留下眼泪来。姒儿还觉得最近变化不少,知道了许多宫里的一些事情,知道一些做女人引起男人**的技巧。她想,假若她现在能与褒帅成为夫妻,她一定要让他尝到天底下最**的滋味。她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变化,似乎变得比较明事理了。他认为褒响大夫为民请命进了大牢,命悬一线,她应该去救他,因为褒响大人对褒国人有大恩,她难道不该去救他吗?不过,她又害怕那个暴君,听说长得又黑又凶巴巴的,在黑灯瞎火的晚上,与他单独在一起,就像是遇到了魔鬼。 自从褒帅来到褒城后,她能经常看到褒帅,于是脸上有了些笑容。褒洪德看到姒儿笑容,非常高兴,觉得调教得非常好,甚至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决定选个吉rì,尽快将姒儿送到王宫。 不知姒儿进宫如何,请看下回。 005回 褒姒进宫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这年冬十月,褒府安排人将姒儿送往镐京。褒洪德领队,褒帅为他驾车。姒儿和一个名叫萁子的贴身伺女同坐在一个轿车里,由褒山驾车。后面还跟着几车行李和几个卫兵。 经过骊山时,他们看到那里景sè迷人,楼台亭阁,雕梁画栋,大多惊叹不已,于是停下来观看好一阵。 褒洪德说:“周天子经常带嫔妃在这里游玩。” 褒帅说:“我好像知道,山上有个烽火台。” 褒洪德说:“你又没来过,怎么知道?” 褒帅说:“我梦见的,那烽火台一旦冒出狼烟,各路诸侯带着大军赶来,周天子和妃子们在楼阁上嘿嘿发笑。” 姒儿说:“大人莫要听他胡说,我哥尽说疯话。” 来到镐京,他们住进客馆。褒洪德立即到监狱探望他父亲褒响大夫,对他说明这次来意。褒响立即给周幽王写了一封信: “大王陛下:我是罪臣褒响,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顶撞大王,犯下死罪。但我儿子褒洪德,很有孝心,生怕我死了,于是特地寻求到一个美人儿,名叫褒姒,要敬献给大王以赎父罪。求大王饶恕我的罪过!” 第二天,褒洪德由褒帅陪同到虢公府上拜望虢公,求他将褒响的信转给幽王,并送上礼金。 虢公说:“褒响大夫是人人敬仰的忠臣,我也想救他,只是没有办法,转封信是举手之劳,我若收了礼金,那就显得太不仗义了。” 褒洪德说:“转信看似简单,其实不容易。大王喜怒无常,稍有不如意,弄不好要杀人的,我父亲也只不过为忠诚说了几句好话,就下了大牢。因此,虢公为我父亲转达书信,也是有风险的。万望虢公莫要推辞!” 虢公说:“看来你是不放心,那好,我暂时收下礼金,若不能救出褒响大夫,我如数退还;若救出来了,我就用这些礼金为褒响大夫冲喜。” 褒洪德作揖道:“虢公胸怀大义,令人敬仰!” 褒洪德和褒帅从虢公府上出来,褒帅感触道:“这虢公冒险帮忙,居然拒收礼金,我总感到不可思议。” 褒洪德说:“周朝京都之地,昌兴周礼,大都深明大义,很少有见利忘义的。” 褒帅说:“那好傻哟,未来的人不会是这样的!” 褒洪德说:“你没有得到多少教化,你不懂什么道义。” 褒帅不服气,把额上头发一甩,说:“大人,我虽说没得到多少教化,但我想象很丰富。在我看来,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为了实现公义,只有定规矩和互相监督才能克制私心。道义只能对君子起作用,对小人起不了作用。” 褒洪德笑道:“难怪姒儿老说你疯话连篇,看来还一点不假!” 褒洪德与褒帅走在街上,褒帅感到有些饿了,就说:“大人,我想吃点东西。” 褒洪德前后看了会儿,指着前面一处卖烧饼的摊位说:“到前面买两个烧饼将就一下。” 来到烧饼摊,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箱,木箱里面放着热烧饼,但没有摊主。褒帅叫道:“买烧饼,老板,老板!” 褒洪德忙说:“镐京城里,高声喧闹要触犯周礼!” 褒洪德边说边揭开木箱,从里面取出烧饼,将两枚小钱放入桌上一个盘子里。 褒帅拿着烧饼,好奇地回头看烧饼摊,心里嘟囔道:“这里的人好奇怪,卖东西可以不守摊,钱摆在大街上没有人偷。” 褒帅突然说:“喔,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乌托邦社会!” 褒洪德问:“什么叫乌托邦社会?” 褒帅说:“好像是人人很自觉,个个很高尚,吃穿不用花钱。” 褒洪德笑道:“你又在说疯话了,哪有不花钱的社会?除非人是猴子社会!” 褒帅说:“那为什么没有人偷钱呢?” 褒洪德说:“这里法律很严,偷一枚,要砍一支手,多偷一枚,就多砍一只手,手砍完了就砍脚,脚砍完了就砍头。偷得太多了,甚至会诛灭九族,哪个敢偷!” 褒帅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啊!” 几天过后,周幽王派人把姒儿接到别宫。姒儿由太监带着来到幽王面前,当时幽王正在花园亭子里与一群妃子观赏雪景。姒儿来到亭子,跪在地上,低着头。 太监说;“大王,褒府送的美人儿带来了,请大王过目!” 幽王与妃子嬉笑着,半天才正眼看姒儿,漫不经心地说:“什么美人儿,朕倒要好好瞧瞧,抬起头来!” 姒儿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着幽王,只见幽王戴一顶又高又重又稀奇的帽子,又肥又黑的脸带着阎王的煞气。 幽王看到姒儿怯生生地抬起头,只见她面容像荷花,目光像秋水,腰肢纤细,胸膛丰满,好像把他的魂魄勾到了九霄云外。 幽王兴高采烈地说:“好好好!果然是绝sè美人!宫里所有美人儿,不及她万分之一。” 当晚,幽王在别宫就宠幸了姒儿,直到中午还不起床。 周幽王与姒儿坐在床上。幽王看到姒儿沉默不语,安慰地说:“朕的宝贝儿,怎么不高兴呢?” 姒儿眼含泪光,摇摇头。 幽王说:“朕这里要啥有啥,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其他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姒儿沉默了一阵,怯怯地说:“大王,我只是个山野村姑,从来没有什么大的奢望,有幸得到褒府选中送进宫来,得到大王宠爱,我已知足了!” 幽王一听,心想,这个美人儿还很聪明,明明是求他放了褒响,却说得如此委婉又恰到好处,于是更加喜欢姒儿,说:“这褒响的儿子,看来还真是个忠孝之人,朕决定立即释放褒响,你觉得如何?” 姒儿说:“大王圣明,我一个小女子不懂得什么,全由大王决定。” 幽王又说:“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愿不愿意迁到镐京来?” 姒儿说:“我父母不习惯城里的生活,舍不得离开家乡。只是我有个哥哥,名叫褒帅,在褒府当卫士,这回护送我到镐京,他可能愿意在镐京生活。” 幽王高兴地说:“好,那朕叫他当王宫的卫士,若有才干,可以提升。” 姒儿说:“提升就不必了,他喜欢zì yóu自在,不喜欢当官。” 幽王高兴道:“你真是我的好宝贝!你不像那些妃子,一旦获得大王宠爱,要这要那的。” 说完,幽王将姒儿放倒在被窝里面。 过了好一阵,幽王起床说:“朕要给你封号,好名正言顺的进入宫中。你最好去拜望一下申后,是她掌管宫里一切。” 姒儿问:“我不需要什么封号,我不想拜见哪个!” 幽王说:“那就依你。” 幽王自从得了姒儿,沉迷于姒儿姿sè不能自拔,既不通报申后,更不去申后的正宫,与姒儿在别宫嫣然过着夫妻的rì子。 不过姒儿没有高兴的样子。她依顺幽王,但她讨厌他那凶恶丑陋的嘴脸,尤其讨厌他喜怒无常的xìng格,她甚至害怕,经常梦见幽王要杀她。还有她生母,也就是那个老宫女,她暗中叫人打听下落,最后听说她早已死了,连埋在哪里也不晓得。姒儿一想起她出身时经历,就讨厌这宫里。再说姒儿哥哥褒帅,虽然在王宫卫队,但进宫三个月了,连一次也没有见到他,心里总是心欠欠的。 转眼新chūn到了,周幽王带姒儿在别宫观赏chūn梅。幽王看到姒儿郁郁寡欢的样子,就问:“宝贝儿,难道这些梅花不好看吗?” 姒儿答道:“梅花好看,好像少了点什么。” 幽王生气了,说:“少什么!今年梅花比那年都开得好,真是个没有见识的村妇!” 姒儿赶快跪下说:“望大王赎罪,我不是这个意思!” 幽王看她可怜的摸样,立即笑起来,将她扶起来:“朕的宝贝儿,那你说是啥意思?” 姒儿起身说:“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梅花景sè,只有我们两个人观赏,要是有我们的孩子或亲人一起观赏,那就更好了。” 幽王击掌道:“对对对!你说得好极了!不过,我们的孩子还在你肚子里呀!” 幽王突然又说:“那可以叫你哥哥来一起观赏,如何?” 姒儿说:“可以呀!” 褒帅由太监引到幽王面前,跪下作揖说:“拜见大王!” 幽王说:“快起来,我们一起赏梅!” 观赏途中,幽王叹道:“今年梅花开得这么好,今天朕的兴致很高,若配上诗歌,那就更好了。” 姒儿说:“我哥看到美景,会想起他梦中听到的歌,唱出来非常好听。” 幽王对褒帅说:“这梅花景致这么好,你会想起梦中的歌吗?” 褒帅默想了一下,说:“大王,我想起了一首歌,叫《梅花三弄》。” 幽王高兴地说:“那你唱来听听。” 褒帅清了清嗓子,唱道: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叫人身死相许。 看世间多少故事, 最**梅花三弄。 幽王听了,击掌叫道:“好听,非常好听,真是天籁之音啊!要是叫乐队演奏出来,那就更好听了!” 于是,幽王与褒姒,经常在乐队演奏着《梅花三弄》歌曲声中,喝着美酒,品着佳肴,过着神仙的rì子。 不知好rì子还有多久,请看下回。 006回 满腹委屈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幽王与褒姒,居住在别宫享乐,三个月不到申后正宫。 那申后是申国君主申后的妹妹,出身高贵,盛气凌人,连幽王也惧怕三分。申国大致在今天河南南阳一带;申侯因他妹妹当了王后,长期在周王朝兼任重要官职。 褒姒进宫约三个月,申后得知这一情况,非常愤怒。一天带着一群宫女来到别宫琼台,正遇到幽王抱着褒姒坐着。申后非常气愤,就指着褒姒骂道:“哪里来的贱人,居然到宫里乱来!” 褒姒突然被申后指骂,吓得发颤,不敢有半点言语。幽王害怕申后动手打她,就将褒姒护在申后,对申后说“这是我最近娶的美人儿,还没有确定封号,所以还没有来拜见你,你不必发怒。” 申后不肯罢休,又骂了一阵才气愤地离开。 褒姒许久才缓个神来,对幽王问道:“刚才那个是谁?好吓人!” 幽王说:“那是王后,也称申后,大概你没有去拜见她,所以才那么愤怒。你最好还是去拜见她!” 褒姒说:“她那么吓人,我不敢去。再说我又不图什么封号,大不了把我赶出王宫,倒图个清静。” 幽王迁就褒姒,也不多说。 过了几天,申后仍然不见幽王来正宫,也不见褒姒来拜见她,整天在正宫里郁闷不已。 一天,十三岁大的太子宜臼来看王后,看到王后郁闷的样子,就跪在她脚边问:“母后是六宫之主,有什么事引得你这么郁闷?” 申后唉声叹气地说:“唉,你父王最近专宠一个名叫褒姒的贱妇,对宫里名号亲疏全然不顾,将来若那贱妇得志,恐怕我们母子没有立足之地了!申后流着眼泪,又把褒姒不来拜见她的情况诉说了一通。 宜臼太子说:“对付那贱妇不难。明天是正月初十,父王必然要上朝。母后可以带领一群宫女到别宫采摘梅花,故意引出那贱妇出来观看,我好趁机把她痛打一阵,好给你出口气。即使父王怪罪下来,罪责在我,与母后无关。” 申后说:“我儿莫要乱来,还是想个更好的办法。” 太子离开正宫,对褒姒怀恨在心。 第二天早上,趁幽王上朝去了,于是太子派遣一群宫女到别宫采摘梅花。那宫女为了引出褒姒,故意喧闹,将梅花胡乱采摘起来。别宫的太监和宫女,见势不妙,就来阻拦。其中一个专管花圃的太监说道:“这是万岁爷和褒娘娘经常观赏的梅花,不许你们损坏,否则吃罪不起哈!” 正宫的宫女说:“我们受正宫的差遣,特地来采摘梅花供正宫娘娘观赏,谁敢阻拦!”于是两边人争吵起来。 褒姒被争吵声惊动了,出来看到这一情景,非常气愤。她正要发火的时候,不料太子突然赶来了,趁褒姒没有提防,冲到褒姒面前揪着她头发边打边骂:“贱妇!妖jīng!你是什么东西,什么名号都没有,居然敢称娘娘,太目中无人!叫你称娘娘!叫你称娘娘!今天就叫你认得老子的拳头!” 褒姒的贴身伺女萁子急忙来保护褒姒,被太子一下甩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别宫的宫女惧怕太子,吓得目瞪口呆,哭个不停。 正宫这边的宫女害怕惹出大祸遭到幽王惩处,就一起跪在太子身边,其中一个年长的宫女大声说:“千岁,算了吧!万事都得看在万岁爷面上呀!” 太子看到大家求饶,褒姒被打得头发散乱,鼻青脸肿,哭个不停,就松开手骂了一阵,然后离开了。 褒姒坐在地上掩面呜呜啼哭,被劝了半天才被送回房间。 在房间里,褒姒坐着,想起自己遭到这意外毒打和欺辱,更加哭个不休。边哭边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想当初,我在家里,从来没有哪个打过我,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招惹了谁,遭这么惨的打骂,我哪有脸活人哟!”说着褒姒就要往外冲,好像要去投井自杀。宫女们赶快将她拉住,跪在她面前哭着说:“娘娘想开些,还有万岁爷呀,他会给你做主的!”褒姒还是哭个不停。 周幽王上朝回来,在房间里看到褒姒这般惨象,一边安慰,一边问情况。 褒姒跪在幽王面前哭道:“大王,放我回家吧,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早晚要被王后害死。我死了不可惜,但我们还有没有出世的孩子也要一起死,望大王放我母子一条生路啊!” 幽王骂道:“都是我那孽障搞出来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褒姒哭道:“太子还不是受王后指使。” 幽王说:“今天的事纯属太子的主意,不关王后的事。也怪你自己不懂事,偏偏不去拜见王后,才遭到打骂。” 褒姒哭道:“太子为了给他母亲出气,肯定不要我活,大王还是让我回家吧!虽说我家里不富有,但至少可以保命啊!” 幽王安抚道:“我的宝贝心肝,我怎么舍得你走呢!今后我要好好保护你,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闯入这里。” 褒姒还是哭哭啼啼,从此更是难得一笑了。 再说那褒帅听说他妹妹遭到王后欺辱和太子毒打,就来别宫探望。 褒姒流着泪说:“哥,你能不能带我逃走,逃到一个谁都不晓得的地方过rì子?” 高帅说:“妹妹,这怎么行呢?幽王不是对你很好吗?再说我没有武功,怎么逃得出去呢?” 褒姒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于是她将自己出身的经历悄悄告诉了褒帅,褒帅这才知道他们原来不是亲兄妹。 褒帅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早晓得,我们就逃跑了,哪会遭这些罪!” 褒姒说:“当初哪里知道这王宫这么复杂,再说当初进宫是为了救褒响大夫,我们怎么能不讲诚信呢?还有一个原因,我原来想,我进了王宫,今生今世,我们再也无法成为夫妻,不如保持亲兄妹纯真的感情,那样更加亲近些。” 褒帅叹息道:“唉,都怪我没有本事,还没有制作出那个冒火焰的机关枪!要是有了那个东西,我就可以带你逃走了。” 褒姒说:“你还是那么天真,这世界上,哪里能梦想成真呢?你最好还是现实些,自己好好过rì子,别东想西想的,若遇到个中意的姑娘,可以成家了。你别过分担心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苦难,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褒帅离开别宫,来到铜匠铺对铜匠说:“师傅,给我做一个特别的器物。”说着摸出一张机关枪的图娟。 铜匠拿着图娟看了一阵,问:“你这是什么器物?有什么用处?” 褒帅说:“这是一支机关枪,可以用它打仗。” 铜匠斜着脸说:“要是一支枪,那就是一支矛,按说前头该是尖尖的,怎么你这支枪,前头是一支管管摸样?” 褒帅说:“关键就在于这个管管,里面可以冒出火焰。” 铜匠摇头说:“奇怪,太奇怪了,恐怕我做不了这东西!” 褒帅无可奈何,只好说:“师傅,要不这样,你只给我做这铜管,其他的我自己做。” 铜匠点头说:“这个还可以。” 褒帅又问:“你知道哪里能买到火药?” 铜匠没有听懂,以为说的是卖木炭的铺子,就说:“出门往右走,大概走八十步,门上挂着一支黑炭棒的铺子,就有卖的。” 褒帅道了谢,就急忙来到这个铺子,问道:“店家,我要买火药!怎么卖?” 店主走到门口,心想,这个人好奇怪,把木炭说成是火药,看买家一身王宫卫士打扮,不敢怠慢,也不敢多问,就说:“一枚小钱可以买十斤。你要买多少?” 褒帅高兴地说:“我暂时买十斤,以后还要买更多。” 店主问:“要粗的还是细的?” 褒帅道:“细的,越细越好。” 店主问:“要不要口袋?一枚小钱一个。” 褒帅说:“要。” 说完,高帅面朝大街,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只等交钱取货。他想,这下好了,只要有了火药,把它装入铜管,设计一个点火机关,像弩那样一扣扳机,哒哒哒,前面就倒下一大片。 “喂!”店主碰着发神的褒帅,说:“火药装好了,足足十斤。” 褒帅付给店主两枚铜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褒帅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紧紧关闭,深怕哪个来打扰,就打开口袋。他探了几下,发现那“火药”有一些木削,仔细一看,突然气愤地说:“这老板看来想挨板子了,居然用木炭灰来冒充火药!” 于是褒帅就将那一袋木炭灰提到衙门告那木炭店主。 衙门的判官派人把木炭店主叫来对质,双方跪下分别把买卖经过一一说了一遍。判官查看木炭灰,听明情况,就对褒帅问:“火药是什么样子的?” 褒帅说:“火药是一种猛烈燃烧的东西。” 判官说:“木炭、硫磺等都可以燃烧,分明是你混账,居然还诬告人家,赶快给人家道歉!” 褒帅感到莫名其妙,挺起胸膛说:“我哪里是诬告,分明是他用木炭灰冒充火药嘛!” 判官大声道:“当今天下,哪有什么火药!分明是你故意作怪,还不给人家认错!要不是看到你是王宫卫队的,我要判你个诬告罪,让你变成缺嘴。” 褒帅尽管感到委屈,但还是对那店主低头说:“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所有人都是对的,只有我个人错!” 店主对判官说:“算了,算了,看来是一场误会,求大人饶了他!” 判官对褒帅说:“既然店主就这么说了,本官就饶了你。” 褒帅郁闷的离开衙门,判官就对部下笑着说:“这小子脑袋有问题,你们知道火药是什么吗?”大家笑着摇头。 褒帅回到住处,自言自语地说:“这世界太落后,连火药也没有!这世界太可悲了,没有一个理解我!” 过了一阵,褒帅又对自己说:“机枪造不出来,那得想个其他法子,让姒儿在宫里过上好rì子。”他在屋里来回地想,想了很久很久,突然高兴地跳起来说:“哈,我有办法了!我找人给周幽王写封书信,劝他立个我梦见的婚姻法,让姒儿与幽王过上像老百姓那样的夫妻生活。” 他找了一个写字先生,在书简上写道: 大王陛下: 我冒昧提一个建议,制定如下婚姻法: 一、凡是周朝天下,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全部实行一夫一妻制。 二、婚姻以感情为基础,婚姻zì yóu。 三、婚配严禁门第观念,族别观念。 四、婚配年龄相差不得超过十岁。 王宫卫队褒帅敬呈 褒帅拿着写好的书简来到别宫,请他妹妹转呈给幽王。路上他想过,要是推行了这个婚姻法,幽王就会与姒儿过上一夫一妻生活,那个申后因与幽王感情不合应当离婚。 褒姒接过书简问褒帅:“书简里写的什么?” 褒帅说:“你别问那么多,反正对你有好处,你只管转给幽王就行了。” 幽王回到别宫,褒姒把这书简呈给他。幽王打开看了一会儿,突然将书简一扔,愤怒道:“照你哥的说法,实行一夫一妻制,朕这辈子只能与申后做夫妻,其他妃子美人还有你在内,都得赶出去。最让朕生气的是,说什么婚配年龄相差不得超过十岁,照这个说法,我们相差十多岁,早就该分开了。这分明是反对我们在一起嘛,看来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褒姒赶快跪在幽王面前求饶:“大王请息怒,饶我哥一命吧!我哥从小就疯疯傻傻的,就当是疯子好了。” 幽王安慰着褒姒说:“美人儿莫怕,朕怎么能杀你的哥呢!” 褒姒为了替幽王解恨,也帮忙骂他哥:“哼,他真是个梦虫!他说的肯定又是梦里听到的嘛!” 幽王突然笑道:“你哥也太搞笑了,据说他买什么火药,引出了一场滑稽官司,成了京城的热门笑话。” 褒姒说:“我哥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因此大王不要生气。” 幽王说:“好,我不生气了!” 褒帅听说幽王看了他提的建议很愤怒,于是自言自语地哀叹道:“完了,彻底完了,连国王都无法理解我,这世界真的完了!” 不知道褒姒后来如何,请看下回。 007回 惊险斗争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褒姒的肚子一天天地挺高了,幽王经常贴在她腹上要感受胎动,说:“若是个女儿,肯定很漂亮;若是个男儿,肯定很英俊。” 褒姒满脸忧愁,哭丧着脸说:“只怕这孩儿再遭到惊吓,生出来是个畸形呢!” 幽王说:“你放心,朕立即把太子宜臼赶到申国去,短时间不许回来,叫他的舅舅申侯好好教导。我还要处罚太子的老师教导无方,降他们的职。” 褒姒听了,还是发愁,认为王后和太子势力大,不肯轻易放过她,将来她年老sè衰,幽王必将移情别恋,或者太子登基,他们非得把她母子整死不可。 一天,太子宜臼接到圣旨,命令他三rì以内离开镐京到申国去报道,接受申后教导。太子宜臼向来舍不得离开他母亲,就跑到申后面前跪下大哭起来:“求母后去帮我说情,我还小,离不开母亲!” 申后抹着泪说:“儿呐,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你父王宠爱那贱妇,怪我骂了她,早把我恨入骨髓了,我说情有什么用!当初叫你不要胡来,你偏不听,非要去出那口气,惹出些祸事。现在,你父王叫你去舅舅那里,总是怕你再去打那贱妇嘛!你去申国也许有好处,一来可以接受你舅舅的教导,二来可以暂时避开宫里的不快,三来培养你dú lì生活的能力。等将来你父王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我再想法求你父王让你回来。” 那宜臼很任xìng,看母后不肯替她说情,就自己来到别宫要见父王诉说,守门太监把他阻挡住,说:“大王有令,谁敢放入未经许可者,立斩不赦。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得去向大王申报一下。” 周幽王听说太子要进来,知道他的来意,就生气道:“坚决不准放他进来,违令者处死。”太子没有办法,只好按期离开镐京前往申国。 太子走后,申后一来深居正宫,很少与人交往,二来没有太子问安,三来幽王还是不肯见她,整天靠抱怨和流泪过rì子。 褒姒怀胎十个月,生下一个男孩,长得非常乖巧,令人喜爱。幽王对这男孩爱如珍宝,取名叫伯服。于是幽王有了废除宜臼太子的念头,只因宜臼没有犯大错,没有理由废除他太子地位,就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是在逗伯服时说:“你长得太像我了,但比我英俊多了,比宜臼小时候乖多了。要是你早生十几年,你就是太子了,我的好乖乖哟!” 从此开始,褒姒获得妃子地位,称为“褒妃娘娘”。 褒姒获升妃子地位后,仍然居住在先前的别宫里。伯服长到半岁,不仅长相好看,又不爱哭闹,总是笑嘻嘻的,令人喜爱。尤其是幽王,最喜欢伯服,难免在上朝之余与大臣高兴的谈起伯服,夸奖褒姒给他生了个乖儿子。 这是,朝中有个叫虢石父的大臣,细心观察幽王举止言谈,揣测幽王的心思。一天他与一个名叫尹求的大臣在一家茶肆低声商议。 虢石父说:“大王非常宠爱褒姒,褒姒又给他生了个乖儿子,听大王夸伯服的口气,大王好像有心思要把伯服作为继承人。” 尹求说:“太子既然去了申国,应当视为外家的人,伯服应该作为大王的继承人。若我们两个联起手来扶持伯服,暗中联合褒姒,有她在大王面前吹枕边风,加上我们两个在朝上说话,肯定能成功!” 虢石父说:“若是真的成功了,我们的地位就上升了不少,看那些大臣还敢小看我们不!” 于是,虢石父和尹求借看伯服的机会来到褒姒面前,悄悄说出了他们二人的想法。褒姒听后,心里暗自高兴,但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显出更加忧愁的样子说:“感谢两位大人,你们的想法可是可以,但我担心王后那边势力太强大,加上我又没有多少见识和心计,恐怕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虢石父说:“娘娘请放心,只要有我们二人鼎力相助,事情还是好办的。” 尹求也说:“对,娘娘放心,我们一直为你受到委屈感到不平,我们全力相助,肯定会成功。” 褒姒显出一点悦sè,说:“那就全仰仗二位大人了!其实我要求不高,只要不受人欺负就行了。” 虢石父说:“在王宫深处,为了争宠,往往是你死我活,你不占上峰就是她占上峰,谁占了上峰,谁就有权欺负别人。” 尹求说:“娘娘以前之所以受欺负,还不是因你没有名号地位。再说,母以子贵,王后之所以盛气凌人,除了申后的缘故,还有就是她儿子宜臼是太子。” 虢石父说:“要是伯服当了大王的继承人,你就占上峰了;要是伯服将来登基,你就是贵不可言的太后。因此你要有信心,也可以在大王面前适当启发一下。” 他们说了很久,还商议了一些具体办法,诸如怎么联系,怎么获取对方的情报,怎么向幽王启发等等。 于是,褒姒指使贴身的太监官买通王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作为内线,时常传递出正宫那边的情况。 再说那申后,经常独居,不想有人来陪伴,终rì以泪洗面,怨气连天。有个中年宫女,知道申后的心思,就单独来看申后。中年宫女跪在申后面前先是说些安慰的话,最后说:“娘娘既然思念太子宜臼,何不写一封信,秘密送到申国,叫太子向幽王写一封谢罪的信!若万岁爷感动,说不定会同意太子回来。这样母子团聚,不就愉快了吗?” 申后说:“这个办法是好,遗憾的是没有合适的人送信。” 那宫女说:“我的母亲名叫温姐,是个相当有名的医生,在京城里开了一个诊所,娘娘假装病了,召她来看病,趁机把信送出宫,然后由我的哥哥送往申国。” 申后觉得可行,立即用白绢写了一封信: 天子无道,宠信妖女,使我母子二人天各一方。现在那妖女生下一个儿子,更加获得宠信。你可以给你父王写一封信,假装认罪地说:“现在我翻然悔悟,一定要痛改前非,愿父王宽恕!”若能得到宽恕,等我们母子团聚时,再作打算。 信写好后,申后就立即装病,召温姐来看病。温姐挎着医药箱,由一位老太监引着,经过王宫卫队检查和盘问后,进入王宫大门。走了好一阵,来到内宫大门,两个年轻太监看守着大门,一个高点,一个矮些,两个太监对温姐进行仔细检查和盘问。带路的老太监帮忙解释说:“这是温医生,要去给王后看病。” 矮个子太监问:“王后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了呢?宫里有那么多御医,怎么要请宫外的医生,莫非得了什么怪病?” 老太监说:“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我只按照吩咐带医生进来。” 老太监引着温姐进入内宫大门,经过许多宫巷,亭台楼阁,才来到申后居住的正宫大门,再次经过看门太监的检察,才进入正宫。 温姐进入内宫大门后,那个矮个子太监赶快来到别宫给褒姒透露消息。褒姒说:“这个温姐进宫,肯定有什么yīn谋,说不定是申后要那温姐传递什么消息。等那温姐出内宫大门时,要仔细搜查。” 老太监将温姐引到申后床前,给申后报告:“王后娘娘,温姐来了”。 申后睡在床上,装着病重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对老太监说:“知道了,你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 老太监走后,屋里只留下温姐和温姐的女儿。申后在床上立即坐起来,招温姐到床榻椅子上坐着,低声说:“不瞒里说,孤家没有病,孤家是想托你帮我把一封信带出去,然后请你儿子送到申国交给太子宜臼。” 温姐看着站在床边的女儿,显得有些不解,心想,申后贵为六宫之主,又是诸侯申侯的妹妹,还是太子亲生母亲,怎么送一封信还这么神秘呢? 中年宫女对温姐说:“母亲,看来你不晓得宫里发生的事,让我慢慢给你讲一下。” 温姐听完他女儿一番叙述后就说:“这下我明白了。” 申后随即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白绢递给温姐说:“这封信很重要,千万莫被外人知道,你要揣好,莫被别人发现了。带出宫后,劳驾你儿子辛苦一下,最好连夜送往申国,莫要耽误!” 温姐说:“王后请放心,我一定照办!”说完,她反复摸着自己的裙子,看到裙边有条缝隙,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用它把信塞进去,理了又理,直到显得难于被人发现为止。 申后看了,对温姐高兴地说:“大姐不愧为是行医的,做事这么仔细,令人放心。” 申后又从床里边取出一个布包,递给温姐,说:“这里边有两端丝绸,可以做两条长裙;还有小包碎银,作为你儿子送信的费用。怕引起宫门守卫猜疑,不便多给,等事成之后,孤家再加十倍重谢。” 温姐说:“感谢王后恩赐!王后请放心,单是看在您多年来关照我女儿份上,我也该出手相助。因此,我看这礼物就不必了,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申后说:“大姐一定得收下,否则的话,反而让人怀疑。” 温姐由她女儿引着走出正宫大门,门卫太监检察了温姐进出的腰牌,然后才允许温姐出门。温姐独自走到门外,对站在门内的女儿说:“女儿,你要好好伺候王后,莫要偷懒!” 宫女说:“母亲,我知道。你要保重身体,代我向哥哥嫂嫂问好!” 温姐笑着说:“知道,知道!” 温姐说完就显得轻松自如,挎着医药箱揽着布包哼着民间小调朝内宫大门走去。 经过许多拐弯,温姐来到一个很大的院坝,走过院坝,看到内宫大门仍然站着那一高一矮的太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停了一下脚步,振了一下jīng神,鼓起勇气,显得轻松自然的样子,哼着小调来到大门口。 高个子太监在门口把温姐拦住,说要检查。验明温姐进出腰牌后,矮个子太监问温姐:“你这布包里是些什么?” 温姐回答:“我给王后看病,这是王后赐给我的,里边有两端丝绸和一小包碎银。” 矮个子太监说:“你把布包还有医药箱打开,我们要仔细检查。” 温姐一边照太监吩咐的做,一边发牢sāo:“我在外面一年四季给人看病,从来没有哪个这样刁难我,没有想到,我给当今王后看病,不仅没有得到欢迎欢送,反而要检查过去检查过来。我好后悔,早晓得,打死我也不来王宫!以后,别说是王后,就是万岁爷请我,我也不来了。要是他们怪罪,我也只好说,我受不了这没完没了的刁难。” 高个子太监说:“大姐莫要怪我们,这是王宫的规定,我们是奉命行事。” 两个太监仔细检查完布包和医药箱,没有发现异常。就叫温姐自己把布包和医药箱收拾好,准备放她出去。温姐一边收拾,一边发牢sāo:“我原来准备早点赶回去给王后采药,看来今天要耽误了,到时怪罪下来,你们给我作证哈!不是我故意耽误的哈!” 高个子太监说:“少说废话,快把东西收拾起走!” 温姐把东西收拾起,正要走出大门的时候,矮个子太监突然喊道:“站住!” 温姐心里一惊,回头一看,矮个子太监已赶到她身边。矮个子太监拉着温姐的长裙,说:“我们还要搜身。” 温姐知道事情不妙,索xìng大闹起来:“这光天化rì之下,你们竟敢对一个女医生搜身!尽管你们是太监,但毕竟是男人。我受不了你们如此欺辱,我哪有脸面活在世上!”说着要去碰撞大门边一根石柱。 两位太监赶忙把她拉住,说:“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是宫里的特别规定,我们不照办,只有一死。” 温姐无可奈何,突然心生一计,于是两手把长裙下边捏住,右手正好捏住藏信的地方,往上猛地一提,亮出下身。幸好这是冬季,穿有裤子,不然下身要全都裸露出来。温姐哭着说:“搜吧,反正我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比不得黄花大闺女!你们要欺辱我,就让你们欺辱够!你们要我好看,就让你们看个够!天啦,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遭这样的欺辱!”温姐边说边用左手把自己裤子脱到脚边,把鞋子登到地上,有把上身衣服扯开,露出干瘪下垂的nǎi子。因天气yīn冷,加上激动和害怕,还半裸着身子,温姐周身抑制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两个太监铁了心要搜身,哪管温姐大哭小叫,呼天抢地,硬是在温姐身上摸了几遍。最后,两个太监又来捏衣服和裙子,正要捏到温姐右手捏住藏信的地方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赶快住手!休得无礼!” 两位太监抬头看,才发现是王宫卫队的褒帅。褒帅提着一包礼物,走来说道:“周朝天下,倡行周礼。你们竟在光天化rì之下,如此侮辱妇女,成何体统!在说这么yīn冷的天气,把人家衣服扯开,不是要把她冷死!” 两个太监知道褒帅是褒妃娘娘的哥哥,不敢顶撞,就向褒帅解释事情原委。褒帅说:“即使为了搜查罪证,也得用合法手段,你们这样做分明是违法,侵犯人权!” 矮个子太监低声说:“我们从来只听说过王权,没有听说过人权。” 褒帅说:“你们没有听说的太多,不要啰嗦,赶快向这位婆婆赔礼道歉,否则我告发你们,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高个子太监走到褒帅身边,附耳低言道:“这是褒妃娘娘吩咐的。” 褒帅摇着指头说:“不管是谁吩咐的,我都不允许这么做!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办,有什么后果由我承担!” 于是褒帅对温姐好好地安慰了一番,再叫两个太监向她道了歉。温姐也不纠缠,装着非常气愤的样子,叽叽咕咕地走出内宫。 温姐走出内宫后,高个子太监问褒帅:“褒兄为什么今天来到这里?” 褒帅说:“今天我来看外侄儿伯服。” 褒帅来到别宫,先逗了一阵伯服,然后对褒姒说起进内宫大门的所见所闻。殊不知褒姒还没有听完,转身而去,出门时甩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褒帅像挨了一个闷棍,呆呆地看着褒姒急忙走向一个小房间。褒帅自言自语地说道:“姒儿变了,变多了。” 褒姒走到小房间,看到萁子在整理房间。萁子见褒姒突然来到,正要下跪行礼,不料褒姒把她拉着低声说:“有件非常要急的事,你赶快去办。”褒姒再对萁子附耳低言一阵,给了她一块特别的令牌,于是萁子匆匆地走了出去。 萁子急忙来到内宫大门,对一高一矮的太监说:“褒娘娘急令,快去追赶刚才你们放走的那个女医生,追到后立即押到褒娘娘处接受盘查。缉拿不到,立即处死!”说完将令牌递给了他们。 两个太监立即追了出去。 不知温姐命运如何,请看下回。 008回 风云突变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再说那温姐走出王宫大门,犹如漏网之鱼,万分庆幸。她想,要不是遇到那个王宫卫士,她肯定要露馅,自己老命不保算是小事,泄露了王后机密就出大祸了。万幸,万幸! 温姐回到诊所放下行李,取出布包中的碎银,立即去街上寻找他的儿子。温姐正在寻找时,却不料迎面撞见追拿她的两个太监,被两个太监死死抓住。温姐想来个鱼死网破,挣扎不已,不料几个巡逻的兵士赶来,看到太监持有宫里的令牌,立即帮忙把温姐捆了起来。然后,两个太监带上温姐出宫时所带的东西,把温姐押到别宫复命。经过仔细搜查,终于找到王后那封密信。 褒姒不识字,叫人念这封书信。听完后,褒姒愤怒地说:“把这老妖婆秘密地关押起来,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温姐被关押后,褒姒将那个布包打开,看见申后所赐的丝绸,心中火冒三丈,将那丝绸又剪又撕,撕得嘶嘶地响,声音非常清脆。褒姒边撕边骂王后:“让你不得好死!让你不得好死!” 当天傍晚,周幽王来到别宫,看到桌上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丝绸条,问褒姒:“美人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褒姒面对幽王,泪流满面地说:“我不幸走入深宫,获得大王宠爱,遭到王后嫉妒,现在又不幸为大王生了一个儿子,她就更加记恨。现在王后给太子写信,最后说,等太子回来与她‘再作打算’,一定是要谋害我母子的xìng命,望大王早早放我母子出宫,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幽王问:“有何见证?” 褒姒将那白绢呈给幽王,幽王看了一阵,说:“这封信是王后写的,我认得她笔迹。是谁为她送信的?” 褒姒说:“是一个叫温姐的人,现在关在一个房子里。” 幽王立即来到关押的房间,拿着白绢信,对温姐大声问:“是不是你为王后娘娘送的信?” 温姐被捆在木桩上,沉默不语。 幽王又大声问:“我再问你一遍,到底你为王后送信没有?再不说的话,别怪我剑下无情!” 温姐突然大声说:“要杀要剐请随便,别那么多废话!” 幽王非常愤怒,唰的一下抽出宝剑,将温姐劈成两段。 当天晚上,褒姒又在幽王面前哭哭啼啼道:“我母子xìng命,悬在太子手中啊!请大王放我离开王宫吧!” 幽王安慰的说:“现在是朕做主,太子有什么能耐!” 褒姒哭着说:“大王千秋万岁以后,少不了太子当王。现在王后rì夜都在诅咒我,万一她母子当权,我和伯服,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呀!”说完,又呜呜咽咽地啼哭起来。 幽王扶着褒姒说:“朕想把王后和太子都废了,立你为正宫娘娘,伯服作为继承人,但怕各位大臣不服,这叫朕怎么办呢?” 褒姒说:“大王可以把这件事拿到朝上议一下,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嘛!” 幽王说:“你说的也是。” 当天晚上,褒姒派心腹传话给大臣虢石父和尹求,叫他们如何如何。 第二天早朝礼毕,周幽王对文武大臣说:“寡人内宫不幸,发生许多不好的事情。王后心胸狭隘,一直嫉恨褒妃。先前辱骂褒妃,又纵容太子打骂褒妃,在内宫里影响极坏。寡人为了让太子反省,就叫他去申国接受申侯教导。一年多过去了,这母子二人不知悔改不说,还私下通信,辱骂寡人,叫太子假装认罪,等太子回镐京时再乱内宫。寡人认为,这个王后心胸狭隘,怨气连天,诅咒寡人,企图谋害褒妃母子,不仅不能当王后,还应当问罪。因此,今天特召你们来议一议,看看你们有什么意见!”说完,幽王将那封密信当庭宣读了一遍。 虢公在前排拱手说:“奏请大王,王后信中所说的‘再作打算’有多种理解:其一,是大王说的企图谋害褒妃母子;其二,是王后与太子希望得到大王宠信;其三,是王后与太子希望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周幽王不高兴地说:“此言差矣!虢公的解释脱离了前因后果。” 虢石父站在末排走到队列中间说:“根据信的上下文和事情的前因后果,大王的论断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是,王后贵为六宫之主,即使有罪,不适合问罪。如果王后的确不能堪当天下之母,可以传令废除,再另选贤德,母仪天下。” 尹求站在末排也走到队列中间说:“我听说褒妃娘娘xìng情温顺,娴静大度,完全可以作为六宫之主。” 幽王对大臣问:“现在太子宜臼在申国,若废了申后,那太子该怎么办呢?” 虢石父说:“母以子为贵,子以母为贵。现在太子宜臼在申国躲避罪责,恐怕把周礼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再说,既然废除了申后的王后地位,怎么能用她的儿子呢?我们大臣今后辅佐伯服力主东宫,这将是社稷有幸!” 幽王听了大喜道:“爱卿所言,正合我意!说的好!说的太好了!” 幽王立即传旨说:“从今rì起,废除申后王后封号,安置于闲宫颐养;贬太子宜臼为庶人;立褒姒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若有不服者,视为宜臼同党,绝不轻饶。” 其他文武大臣见幽王主意已定,态度坚决,怕遭来杀身之祸,不敢做声。 退朝后,太史伯阳父对几个知心同僚叹息道:“废长立幼,三纲已废,看来周王朝很快要完了!” 于是,忠臣纷纷高老颐养,弃官归田,留下的多半是虢石父、尹求和祭公易等佞臣。 褒姒虽然当了王后,仍然没有开心一笑。她知道这王宫深处非常危险,生怕哪天自己遭到不测。她有时天真地想,要是她能与褒帅逃到一个世外桃源,过着与世无争的小康rì子,那该是多么美好啊! 一天,幽王为了使褒姒高兴,特地叫来宫廷乐队演奏,也把擅长唱梦歌的褒帅叫来唱歌。褒帅唱着梦中听来的《新贵妃醉酒》改编歌曲: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别宫落花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红颜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飞一回 铜镜菊花开放是你给我的礼物 梅花三弄曲几番轮回为你倾倒 骊山宫是你对我难舍的见证 烽火台下愿为容颜万金不悔 爱恨就在一瞬间 倾国倾城有谁怜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还 镜湖山倒影明月 谁知我爱心中寒 醉在琼台前 梦回那时爱 褒帅唱完,大家都连连赞好。幽王高兴地说:“你唱的歌儿虽然我听不明白,但很好听。我叫乐师把曲子记下来。你音乐天赋很高,愿不愿意到宫里乐队来?” 褒帅心想,到宫中乐队大概要变成太监吧,再说自己不会乐曲,只是偶尔能唱梦中的歌曲。于是推辞道:“感谢大王的厚爱,我其实不怎么喜爱音乐,只是偶尔会唱点民间小调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 幽王也不勉强,回头看着褒姒,说:“看样子,你不是很高兴?” 褒姒平静地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幽王问:“那爱后喜欢什么?” 褒姒说:“进宫以来,我只记得那天撕丝绸,那声音还带劲。” 第二天晚上,周幽王请褒姒去观赏一个特别的节目,说肯定让她高兴。 幽王带褒姒来到一个大厅台上坐下,台下摆上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两端彩绸和剪刀。一会儿幽王发话:“叫裁缝上场!” 两个裁缝宫女上来,对着丝绸,一个剪口子,一个撕,撕得那声音嘶嘶作响。 褒姒看了,显得一点也不高兴,反而问幽王:“大王这是为什么?” 幽王说:“你不说撕丝绸的声音很带劲吗?我以为这样会让你开心一笑呢!” 褒姒说:“此一时彼一时,那rì是为了出气,今天是撕着自己的丝绸,我怎么笑得出来?” 幽王见状,立即叫停这个节目。 之后,幽王经常想:“我贵为天子,不能获得爱后开心一笑,岂不枉为天子!”于是他许下诺言,无论是谁,若能引得褒姒开心一笑,赏赐千金。 褒帅听说了千金买一笑的事情,赶忙来到内宫劝说褒姒说:“听说大王要用千金赏赐来博得你一笑,是真的吗?” 褒姒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褒帅说:“妹妹,你觉得这个可以吗?” 褒姒说:“我早就觉得不对,也对大王劝阻过,只是他很固执,我也没有办法。” 褒帅说:“我总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你现在身处高位,就像处在华山顶峰,稍不注意就会跌下去粉身碎骨!” 褒姒说:“这我知道,只是深陷王宫,身不由己,比不得当初在老家。” 褒帅说:“你可以向大王提出到褒地游览,到老家去过一段rì子,一来可以全家团聚,二来可以得到调养,三来可以避开宫里祸事。” 褒姒说:“我提出过好多次,大王执意不肯,说他离不开王宫,更离不开我,再说王宫从来没有这个先例。” 褒帅摇头叹息说:“看来命中注定的事情,神仙爷也难改变!” 褒姒说:“哥哥还是老样子,要不要讲些疯话。不过我得再次提醒你,你不要为了我又去给大王提示么建议哈!上次你提的那个婚姻法,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褒帅垂头丧气地说:“这世界,知我者太少矣!完了,完了!我该回去值班了!” 转眼盛夏来临,幽王带着褒姒到骊山消夏,虢石父负责护卫。一天,虢石父单独陪着幽王视察骊山一带防务。幽王眺望着骊山山脊的烽火台问:“那个是烽火台吧?” 虢石父说:“大王圣明,那就是烽火台。先王因过去西戎强盛,恐遭入侵,于是在骊山及靠近西戎地界,设置烟台几十处,大约十五里一处,每处又设置大鼓一架,一旦有贼寇入侵,点燃烽火,烟台上就会冒出狼烟直冲云天,附近诸侯,看到狼烟,听到鼓声,必然发兵前来相救。” 幽王说:“这烽火台恐怕好久没有冒过狼烟了吧!” 虢石父说:“大王圣明,因天下太平,这烽火台几十年就没用过了。”说完虢石父突然想到个能博得褒姒一笑的主意,于是对幽王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先请大王饶恕我的罪过,我才敢讲出来。” 幽王说:“什么主意只管讲,我饶恕就是了!” 虢石父说:“我想太平rì子久了,边关将士难免有些松懈,诸侯护卫周天子的意识也淡化了,大王可以下令点燃烽火,试一试诸侯的忠心。若先赶到的和带兵最多的,就是最忠心的;若后赶到的和带兵较少的,就是不太忠心的;若是不来的,就是根本不忠心的。再说,等那些诸侯急忙赶来的时候,你和褒后娘娘坐在骊山琼台,对台下诸侯说几句,你们辛苦了,这里没事,只是一场演习。那时,褒后娘娘见了肯定很开心,说不定忍不住要大笑一阵呢!” 幽王说:“说演习,褒后不一定觉得好笑,干脆就说是为了好玩,这样才会引她发笑。” 虢石父说:“大王圣明。” 于是幽王利用一个晴天,传令点燃烽火,冒出滚滚狼烟,几十里也能看到。狼烟点燃后,就在骊山一处楼阁上设宴和歌舞,领褒姒入座。褒姒见狼烟四起,就惊慌问幽王:“战争发生了吗?怎么你还要设宴歌舞呢?” 幽王笑着说:“爱后莫要惊慌,只管宴饮,好戏在后头呢!” 褒姒以为是搞军事演习,就没有多问。 一会儿,太监传话,说司徒大人郑伯友求见。郑伯友是幽王叔父,史称郑桓公,姓姬名友,封伯爵,在周王敕封的“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中属于中等爵位。 幽王说:“今天我要和王后看一场好戏,叫他不要来打扰,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褒姒劝道:“大王见他一下有何妨,万一有什么紧急战事呢?” 幽王大笑道:“这太平天下,哪有什么紧急战事!” 一会太监呈上白布书信:“这是郑伯友大臣的书信。” 幽王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 烽火是先王所设的战争信号,一旦点燃,附近诸侯必然赶来。现在无故点燃烽火,是戏弄诸侯。万一哪天真的发生紧急战事,即使点燃烽火,诸侯不会再相信了。一旦失信,朝廷又那什么去征兵呢? 幽王看完,立即揉成一团,仍在台下。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尽瞎说!”说完对太监说:“你转告他,就说:天下太平,为什么要征兵?即使征兵,与他无关!” 幽王不仅不听郑伯友劝阻,反而传令擂起大鼓,几十里都可以听见。附近诸侯,看到烽火连绵而至,又听到战鼓咚咚,再获传报:“骊山一带传来烽火,有紧急战事!” 附近各路诸侯,不敢怠慢,带兵急忙赶路,其中郧(yún)国、程国、魏国、梁国、褒国等附近诸侯率先赶来骊山。他们看到楼阁灯火辉煌,听到管弦声音,十分惊愕。 幽王听说诸侯赶来,非常高兴,醉熏熏的说:“赶快传话,幸好没有外寇入侵,感谢他们一路劳苦和一片忠心,寡人只是给他们开个玩笑罢了!” 褒姒一听,突然几声呵呵冷笑:“原来是这个好戏,真是笑死人了!” 虢石父赶快奏道:“大王,褒后终于笑了!” 褒姒似乎也醉了,说:“我是在笑吗?呵呵呵呵,我是在笑吗?” 诸侯听说是幽王在开玩笑,个个面面相觑,牢sāo一阵,只得班师回国。 再说申侯听说幽王废申后立褒妃,派人呈上奏章: 过去夏桀王因宠爱妹喜而使夏朝灭亡,商纣王因宠爱妲己而使商朝灭亡。大王现在宠信褒姒,废长立幼,既伤害了大王与申后的夫妇情义,又伤害了大王与宜臼的父子情义。夏桀王和商纣王所发生的事情,又在现在重现,夏朝和商商灭亡的大祸,恐怕很快会出现。望大王收回乱命,或许可以避免亡国的祸殃啊! 幽王看了奏章,拍案大怒道:“这申贼竟敢胡说八道!” 虢石父奏道:“申侯见太子被驱逐,早已怀恨在心。现在听说申后和宜臼太子都被废除,有意谋反,因此故意写这个奏章来刺激大王。” 幽王问虢石父说:“对此该怎么办呢?” 虢石父说:“申侯原本没有功勋,只因申后当了王后才得以晋升侯爵。现在申后和宜臼太子均被废除,申侯的侯爵也该降为伯爵。并且大王还得发兵讨伐申国,以除后患。 幽王准奏,下令贬申侯为伯爵。再任命虢石父作为讨伐大将,准备讨伐申国。 不知虢石父征讨胜负如何,请看下回。 009回 倾国倾城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褒帅听说要讨伐申国,利用看外甥的机会,对褒姒说:“听说大王要讨伐申国,我看要惹出大祸。” 褒姒说:“这些军国大事,我一个乡间长大的人,不太明白。再说大王向来任xìng固执,我也无法劝阻。” 褒帅说:“俗话说,惹不起可以躲得起,你可以再三请求到褒地颐养,以防不测。” 褒姒说:“我听说要讨伐申国,就对大王请求到褒国颐养,他总是不肯,说讨伐申国必然获胜,用不着担惊受怕;还说讨伐申国,主要是为了消除宜臼对我和伯服的威胁,因此我不好勉强。” 褒帅说:“我觉得什么王后和太子地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命。看现在局势,谁胜谁负很难预料,一旦王师战败,你母子xìng命难保。再说申**事实力不弱,周王烽火戏诸侯,肯定得不到诸侯援救。还有,虢石父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庸才,难免要吃败仗。最害怕的是,申侯万一暗中联合西戎,一旦西戎出兵,镐京就会腹背受敌。” 褒姒说:“即使那样,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认命!哥哥不要过分为我担心,你还是好好保护自己,看你还没有成家,你不如回到褒国去,一来可以避免战火,二来成个家,三来可以照顾父母。” 褒帅将额上头发一甩说:“现在这种局势,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呢?再说父母现在安康,有吃有穿的,暂时用不着我cāo心。当务之急,我要保护你,即使死,我也要与你死在一起,绝不单独苟活!” 褒姒流着感动眼泪说:“莫非真是上天有眼,派来你这个有情有义的哥哥!” 褒帅昂头道:“那时当然,我的梦想就是与你生死相依!” 再说申侯得知幽王讨伐的消息,立即召集文武官员商议,问道:“现在申国弱小,怎能抵抗幽王的军队呢?” 申国大夫吕章奏道:“周天子无道,废长立幼,忠良逃遁,百姓报怨,已经处于孤立境地。现在西戎兵力强大,主公若尽快派人与西戎主取得联系,请他从西边进攻镐京。到时,我们在东边发起进攻,形成对镐京东西夹击之势,可以大获全胜。这样一来,主公就可以乘胜要挟幽王恢复申后的地位并要求将天子地位传给宜臼太子。主公要先发制人,不可坐以待毙啊!” 申侯说:“爱卿说得对,那就以我的名义给西戎主写封信,再准备一车金钱和彩绸送给西戎主。信中就说:西戎一旦攻破镐京,镐京府库,任其取用。” 西戎主获得申国的书信和礼物,对大臣们说:“周王朝政局动荡,申侯国舅来信,求我们进攻镐京,这正合我的心意啊!” 于是西戎主派出将士一万五千人,分为三军:右军先锋是孛丁,左军先锋是满也速,西戌主亲自担任中军先锋。刀枪林立,车鸣马啸,旌旗蔽rì,从西面杀奔镐京而来。 申侯也率领本国主力部队,浩浩荡荡,从东面杀奔镐京而来。 因两军出其不意,进军神速,很快将镐京围得水泄不通。幽王听到这一消息,惊愕道:“是我们讨伐申国的机密泄露了,才引出了今天的大祸。我们还没有出兵,他们的兵却突然来了,该怎么办呢?” 虢石父奏道:“大王尽快派人点起烽火,诸侯救兵必然赶来,到时内外夹攻,必然获胜。” 幽王听从建议,立即下令点燃烽火。可是等了很多天,没有看到诸侯一兵一卒来到,大失所望。这大概是因为以前烽火戏弄了诸侯,诸侯以为又是在戏弄他们,就不再相信了,所以都没有赶来。 幽王见救兵不至,西戎兵rì夜攻城,就对虢石父说:“现在对敌军虚实情况不了解,你可以向城外作试探xìng进攻,寡人再带领一批jīng悍士兵,作为后援。” 虢石父本来惧战,心里害怕,唯唯诺诺,勉强从命,率领战车二百乘,约有五六千人杀出城外。 申侯在城外阵地上望见虢石父帅兵出城,指着虢石父对西戎主说:“就是那个人贼子欺君误国,不能放过他。” 西戎主听后对部下说:“谁愿意去擒获那个首领?” 右军先锋孛丁说:“小将愿去!”说完立即领兵而去。 西戎主和申侯在远处看到: 孛丁拍马奔驰,挥舞弯刀,直接迎战虢石父。还没有经过十次交锋,孛丁把虢石父斩于车下。这是,左军先锋满也速领军杀去,战鼓齐鸣,杀声震天,双方搅成一团,拼死一搏,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从巳时杀到午时,王师渐渐败退,幽王立即放出后备jīng悍将士两千多人,结果不到半个小时,也招架不住,于是纷纷败退入城。孛丁和满也速率军乘机杀入镐京城里。 西戎兵蜂拥杀进城里,烧杀强掠。申侯见状,向西戎主说:“这如何得了,请赶快叫你的兵士不要乱来啊!” 西戎主说:“到了这种地步,怎么能控制?只好任其所为吧!”于是京城大乱,哭喊震天。 周幽王在城墙上见势头不好,赶快带领剩下的军士逃回王宫城,用小车载着褒姒和伯服,后面跟着王宫卫队和部分逃难的宫人,从王宫南边后门仓惶逃出。 这是,司徒大人郑伯友赶来,大叫道:“大王不要惊慌,我来保驾!” 幽王一队人,出了镐京南门,望骊山而去。途中遇到尹球,尹求说:“犬戎焚烧宫室,抢掠府库,祭公易已经死于乱军之中。” 幽王肝胆俱裂。郑伯友下令再次点起烽火,多rì过去,救兵依然不到。 褒帅心里着急,斗胆对幽王说:“事到今rì,点燃烽火不仅没用,反而会招来追兵。大王不如像沛公那样,单独驱车载着褒后和伯服逃走,先保住xìng命再说。实在不行,可以穿着百姓衣服,躲进深山老林,等事态平息了再说。” 幽王愤怒地说道:“你这梦虫,尽说梦话!沛公又是哪个!再说我英雄一世,若逃得那样狼狈,还不如战死!” 褒帅低头无语,心里骂道:“这个昏君,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我不如携褒姒母子单独逃走!” 当天晚上,褒帅对褒姒说:“大王不采纳我的建议,硬要死等救兵,救兵等不到,将等来追兵。今晚我带你母子逃到深山老林,等战事平息了再说。” 褒姒流着泪说:“我现在比不得当年,可以随便一顿野菜可以过rì。再说伯服娇生惯养,哪能受得了那山野之苦?还有大王对我恩情似海,我擅自逃亡,岂不招世人唾骂!或许救兵真的能来,或许追兵不来,可以侥幸逃生,何必这么早就走向绝路!” 褒帅莫法,只好摇头叹息道:“都说痴梦假,不知痴梦真。仙人道法高,天命不由人。唉,岂不悲哉!” 西戎兵见骊山烽火连绵,料定幽王逃亡骊山,于是连夜追奔而至,一夜之间把骊宫团团围住。西戎兵又四面举火把高叫:“不要放走了昏君!”幽王与褒姒母子,被吓得抱住一团,相对哭泣。 郑伯友进来说:“现在事情紧急,我只有拼老命保驾,杀出重围,逃往诸侯国再说。” 幽王流着泪说:“都怪我当初不听叔父的劝告,以至于此。我夫妻父子xìng命,全靠叔父搭救了。” 当晚郑伯友派人到骊宫前门放起一把火,以迷惑西戎兵,然后引着幽王从宫后冲出。郑伯手持长矛,率先夺路。尹求和褒帅等人保护着褒后母子,紧跟在幽王的后面。没有走到到二百步,遇到伏兵挡住。为首的小将是古里赤,他喊道:“昏君莫跑,我早已等候多时了,还不束手就擒!” 郑伯友恨得咬牙切齿,便与古里赤交战。交战一会,郑伯友将古里赤刺于马下。西戎兵见郑伯友骁勇善战,一时惊散。 周幽王一队人逃了半里路,背后喊声又起,西戎兵右先锋孛丁帅领金属包裹骑兵追来。郑伯友叫尹球等宫人保护着幽王和褒后母子先走,自己帅领褒帅等卫士排成几道人墙阵势,一边战斗一边撤走。但人墙阵势很快被西戎铁骑冲破,郑伯友被许多西戎兵围在中间厮杀。那郑伯友全无惧怯,手中长矛神出鬼没,杀死了不少西戎兵。这时,西戎主赶来令放箭,箭如雨点,叫郑伯友怎么也挡不住。可怜一国贤臣,今rì死于乱箭之下。 再说幽王一队人,也没有逃走多远,被西戎兵左先锋满也速追到包围起来。西戎主赶来,举火把看到为首一个穿着战袍,腰围玉带,料定是幽王,就叫满也速把他一刀砍死,接着又把他怀里的伯服砍死。 褒姒见幽王父子均被砍死,吓得瘫软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西戎主看到褒姒姿sè迷人,立即把她抱到自己车上,当晚就在车子里霸占了她。 尹球跪地求饶,戎兵不饶,把他拉起来一刀砍去,只见他人头落地滚下山去。 其他军士和宫人多半被杀,只有部分宫女留下xìng命,被西戎兵胡乱糟蹋。褒姒贴身伺女萁子被孛丁掳掠到帐篷里准备大发兽xìng,不料被萁子拿起一把弯刀割断自己喉咙,当即死亡。 再说褒帅在人墙阵势冲破的时候,乱中跌入山谷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天快亮了。他悄悄爬上来躲在丛林中观看动静,看到处都是西戎兵的帐篷、火把和巡逻放哨的西戎兵,于是就继续躲藏,直到天亮西戎兵撤走后才出来。 西戎主当晚霸占褒姒后,第二天又带到骊宫取乐。申侯见镐京大乱,四处燃烧,就叫申国士兵到处灭火,然后把申后从冷宫接到正宫,打听幽王和褒姒等人的下落。申侯听说幽王逃往骊山,西戎主正在追赶,于是也带兵赶来骊山。 申侯来到骊山正遇到西戎主获胜撤到骊宫。申侯问明情况说:“我的初衷是纠正幽王的错误,不料幽王和伯服被杀。若今后有不忠于君王的人,就会把我作为榜样。请戎主为幽王等收尸,按礼下葬!” 西戎主笑道:“你这是妇人之仁啊!”随即心里说道:“事到如今,还假惺惺的有何用!” 不久,申侯和西戎主回到镐京,申侯安排筵席款待西戎主。申侯对西戎主说:“这次劳驾戎主出兵,杀了那个昏君!不过我也兑现我的承诺,镐京府库的珠宝钱粮,你们也搬走完了,希望你们早rì满载而归!” 西戎主一边饮酒,一边抹嘴,带着几分醉意,得意洋洋地说:“不是我自吹,这次若不是我们西戎大军,你那点军队,根本不是王师的对手。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镐京,你不能叫我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走嘛!” 申侯带着哭腔说:“周天子死于这场战火,本身就让我显得不忠,现在戎兵在城里发生诸多事端,让老百姓骂我是乱臣国贼。我现在成了母猪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请戎主体谅我的难处,早rì班师回国吧!” 西戎主醉醺醺地说:“不不不,我还没有玩够,等哪天我玩够了,不用你催,我自然晓得回去!” 散席后,申侯心里非常难受,暗自骂道:“你不走,我就没有办法了吗?”西戎主也显得很不愉快,心里说:“你这个乱臣国贼竟要过河撤桥,没那么容易!我不仅要在镐京呆下去,我还要攻占洛阳,入主中原。” 申侯无可奈何,于是写了三封密信,派人送到附近的晋国、卫国和秦国,请他们带兵来驱逐戎兵,保卫周朝江山。又派人到郑国报信,说郑伯友战死了,好让郑国世子掘突带兵赶来为父报仇。 且说褒帅暗中跟随在西戎兵后面,风餐露宿,靠采野浆果充饥,先后跟随到骊宫和镐京,一路打探褒姒的下落。知道褒姒的下落后,就发誓一定要救出她。 褒帅乔装成叫花子来到镐京,他找到以前藏好的铜管,躲进一处烧毁的民房,专心致志的制造所谓的机关枪。他想,他要用这支机枪,将西戎兵成片扫shè干净,然后救出褒姒,回到老家,最后携全家逃走,过着zì yóu自在的生活。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衙门判官说的“木炭、硫磺等都可以燃烧”,心想,若把木炭与硫磺混在一起,会更加猛烈吧?要是那样的话,火药不就发明了吗? 于是褒帅四处寻找硫磺,终于在烧毁的军需库附近找到了一些硫磺。他赶快包了些回来,和木炭混在一起,用一根长棍点起火苗支过去,终于点燃了。不过,火焰并不猛烈。 这天晚上褒帅又梦见那位神仙爷,急忙问他:“我那火药还差什么,怎么老是不能猛烈燃烧呢?”那神仙爷隐隐约约地说:“只差一种原料,可要在一千多年后才会找到。”褒帅急了,说:“一千多年后,你不是白说吗?”等他再次追问的时候,神仙爷不见了。 褒帅不死心,决心要找到那个原料。他想,把所有原料逐一试试,不就试出来了吗?于是他到处搜集各种原料,连各种粪便也搜集了不少,弄得自己满身熏臭,加上衣服破烂,食不果腹,比叫花子还不如。 有天褒帅看见一个猎人把獐子摆在街边,自己坐在十来步远的地方喝凉茶,眼睛不时看着自己的猎物。那獐子是只公的,股沟处有麝香,那麝香非常值钱。褒帅以前没有见过獐子,以为是麂子,于是要搜集麂子的粪便。他来到獐子面前,用手去抠獐子的屁股。猎人看见一个叫花子蹲在獐子屁股后面,以为他是随便看看,就没有前来询问。褒帅扣了很一阵,总算抠出了点獐子粪便,包在一块烂布里。猎人看到褒帅这个动作,以为他饿极了,要抠獐子粪便吃,也没有理他。褒帅正要起身走时,他单手搬开獐子后腿,看见獐子股沟处有个毛茸茸的肉包,露出些微的类似黑sè粪便的东西,就向前移动了一点去抠。这时,猎人以为他要偷麝香,赶快跑来,把褒帅提起来,几个拳头打在他脸上,打得褒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猎人边打边骂:“你这个叫花子,竟敢偷我的麝香,看我打不死你!” 一会,街上围着许多人看热闹,问的问,说的说。褒帅被打得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解释说:“我不知道这是麝香,我以为是粪便。”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你要粪便干什么?莫非你要学狗吃屎?” 大家一阵哄笑。 褒帅说:“我要用它发明火药!” 大家更加发笑。其中有人说:“原来是个疯子,算了,算了,放了他吧!” 褒帅忍着疼痛,忍着饥饿,拿着小包獐子粪便,恍恍惚惚地回到住处,失声痛哭起来:“天哪,这世界怎么这样糟蹋我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我的妹妹被糟蹋了,我的良知被糟蹋了,我的天赋被糟蹋了,我的人格也被糟蹋了,还有我的幻想,我的梦,我的一切的一切,都被糟蹋了!” 这天后半夜,褒帅一直不甘心姒儿被西戎主糟蹋,身揣一把青铜匕首,溜出住处,东躲xī zàng来到王宫附近。他听说褒姒被西戎主关在别宫里,他熟悉里面的情况,他要独闯龙潭虎穴,救出姒儿。于是他躲开巡逻的西戎兵,找来一根长木头翻过高高的宫墙,准备从别宫厨房的窗口爬进去,然后摸到寝宫。他估计褒姒一定在那里就寝,趁西戎主熟睡的时候,把他杀死,然后带她连夜逃出镐京城。 正在他轻轻拨弄厨房门窗的时候,被一个巡逻的西戎兵发现。那个西戎兵个子比他矮,背着一把长弯刀,对他说些大概是问口令的话。褒帅悟xìng很高,但说不来西戎话,也不知道口令,指着天上弯弯的月亮,叽里呱啦说些令人不懂的话。那西戎兵看不清褒帅的穿着和长相,也听不懂褒帅在说什么,以为是叫他看天上月亮,就一边看着月亮,一边朝褒帅走过去。褒帅见西戎兵走来,趁他不注意,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朝他左胸猛地一匕首,戎兵哇哇大叫起来。褒帅赶快从西戎兵背后抱住他的脖子,并用左手捂住他的口,用右手再刺杀几下,戎兵很快再无声息。 褒帅本想再次拨开窗户,突然听见跑动的脚步声和恶狗的叫声,还能看到几个晃动的火把。褒帅知道是其他西戎兵听到了叫声,前来搜寻。褒帅立马奔逃,跑到一个花园,那里有个高高的秋千。褒帅把秋千拉倒一个亭子围栏上,两手拉紧秋千,双脚猛登围栏,秋千立刻飞到离宫墙上方约一米处,他双手一松,乘着惯xìng力抓住了宫墙脊梁。这是,几个西戎兵牵着两条恶狗追到宫墙下面,看到褒帅正在翻阅越宫墙,准备取出弓箭shè击。褒帅使劲将一只脚翘上宫墙,终于翻了过去,在墙那边咚地一声落地,幸好没有跌坏筋骨,赶忙爬起来消失在夜幕之中。褒帅害怕戎兵搜查,当夜就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用绳索垂下城墙逃走。 不知褒帅逃往何处,请看下回。 010回 魂归故里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褒帅逃出镐京城,他想,诸侯国不可能容忍西戎兵在镐京胡作非为,早晚要出兵前来救援的,于是他连夜朝东急忙赶路。大约走了二十多里,天已经亮了。翻过一个山坡,他远远望见一支约五六千人的大军朝西开来。他躲在山坡丛林观察动静,看看是什么军队。等军队走到近处,他看见旌旗上有一个“郑”字,虽说他没有读书,但在京城这些年,他认识许多诸侯的大旗,他知道那是郑国的军队,一定是郑伯友的世子掘突前来报仇的。 于是褒帅跑下山去,直接来到郑军前面的路中间,几个士兵上来盘问:“干什么的?” 褒帅大声回答:“我是周天子王宫卫队的褒帅,与司徒郑伯友在骊山并肩战斗过,死里逃生,前来求见你们首领,有要事报告。” 士兵对褒帅进行一番搜身后,引他来到两个年轻将军面前。士兵对褒帅说:“右边一位是郑国世子掘突,左边一位是郑国公子成,他们就是我们的首领,都是司徒大人郑伯友的公子。” 褒帅望着两位年轻将军,只见:腰间围着宽大白布,头盔上系着白绢,分明是戴孝出征。褒帅立即跪在两位将军的车前,报告镐京事变和郑伯友战死的情况。世子掘突听了,与公子成下车扶起褒帅,见褒帅满脸伤痕,衣服又脏又破,很是同情,就给褒帅换上郑**士服装,再给他一些干粮和一个水袋。 那郑世子掘突年龄二十三四,身高体壮,非常英俊,血气方刚,争强好胜,听说自己父亲死得很惨,西戎兵还盘踞镐京,就义愤填膺地说:“部队赶紧前进,一到镐京就发起攻城!” 公子成稍微小些,但比较斯文稳重,就劝阻道:“我军rì夜兼程,十分疲劳,需要一定的休息。不如在这一带修筑好坚固的防御工事,以防西戎兵偷袭,等其他诸侯大军到了,然后一齐围攻,这样才有获胜的把握。” 世子掘突大声说:“那西戎兵杀我们周朝君王,攻陷镐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又shè杀我们父亲,我恨不得立即飞到西戎兵面前,叫他们片甲不留。怎么能观望不前,贻误战机呢?再说西戎兵攻陷了镐京,骄奢yín逸,加上有申**队作为内应,我们若对西戎兵发起突然进攻,将战无不胜,为什么还要等待诸侯大军集结呢?” 褒帅在一旁插言道:“申侯是个卖国贼,他的话未必可信。这回戎兵侵略周朝,就是申侯与西戎主事先串通好的。现在镐京百姓,对申侯的仇恨远远超过了对西戎主的仇恨。” 世子掘突说:“申侯当初是为了联合西戎纠正幽王的错误,没有想到西戎会如此侵略镐京。现在申侯翻然悔悟了,所以才送信给各路诸侯,请求发兵驱逐西戎兵。因此,莫要错怪了申侯。” 褒帅将额上头发一甩,不服气地说:“反正这次镐京战祸,申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世子掘突说:“那时当然。不过现在不是追查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立即向镐京发起进攻,不要放走了那些犬戎魔鬼。” 西戎主其实早就获得情报,知道世子掘突率先赶来,就做好了应对准备。世子掘突帅兵赶到镐京,就直逼城墙下面。见城上偃旗息鼓全无动静,就高声大骂:“犬羊山贼,为什么不敢出城交战?” 骂了很久,仍不见城上答应。世子掘突于是命令左右两队立即攻城。攻了约一个时辰,突然,城外丛林深处大锣巨响,一支庞大的西戎军从后面杀来。世子掘突惊慌道:“哎呀,我们中埋伏了!”于是慌忙迎战。 不一会儿,城上大锣巨响,城门大开,从城里涌出有一支庞大的西戎军。城外一支西戎军是满也速带队,城内的一支西戎军是孛丁带队,两支西戎军前后夹击郑军。郑军抵挡不住,纷纷逃跑,被追杀了三十多里才收住脚步。 世子掘突收拾残兵败将,看伤亡过半,很是懊悔。他对公子成说:“当初没有听你劝告,所以遭到失败。现在该怎么办呢?” 公子成说:“这里到卫国不远,卫侯是个老诚且富有经验的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去投靠他呢?到时,郑国和卫国合兵一起,就好办了。” 褒帅身负轻伤,右手包着白sè纱布,也对世子掘突说:“现在我们势单力薄,又损兵折将几乎一半,需要休整和给养。俗话说,拳头先收回来,然后打出去才有力。现在的退却,就是为以后进攻作准备,这叫积极防御,是运动战。” 世子掘突说:“那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于是他们朝卫国前进,走了两天,见前面开阔地带灰尘扬起,望见无数兵车,排成三个纵队滚滚开来。为首中间兵车上,坐着一位诸侯,锦绣长袍,腰围金带,鹤发童颜,飘飘然犹如神仙一般。那就是卫侯武公,名叫姬和,年纪有八十多岁。 褒帅说:“我好像认识他。” 公子成说:“听说你从来没有去过卫国,卫侯二十多年没有去过镐京,你怎么会认识呢?” 褒帅说:“我好像在梦中见过,他还给我说,木炭和硫磺混合后,再加一种原料,可以制造火药。我要去问他,那原料到底是什么。” 世子掘突对火药感到好奇,就问褒帅:“火药有什么用?” 褒帅说:“火药可以制造炸弹,可以制造机关枪,也就是火枪,还可以制造大炮,有了它,打起仗来,威力无比,根本不需要这些冷冰冰的刀枪剑戟。” 世子掘突说:“既然那么神奇,你等会问他就是了。” 世子掘突看到卫**队走近了许多,就停车站在车上挥手高叫道:“我是郑世子掘突!我是郑世子掘突!” 卫武公也停车高声说:“郑世子为什么在这里呢!” 世子掘突大声说:“犬戎兵大闹镐京,我父亲战死,我前去支援,不料势单力薄,又中了西戎兵的埋伏,败下阵来,特来向你求救!” 卫武公拱手道:“郑世子请放心,我倾卫国全力,即使秦国和晋国的军队,也不能抵挡,何况犬戎的军队呢!” 郑世子掘突让卫武公先行,重回镐京,在离镐京二十多里安营扎寨。于是,褒帅由郑世子掘突引荐来见郑武公,褒帅跪地对郑武公说:“武公:小人褒帅有件事情向你请教!” 卫武公打量了褒帅一会儿说:“年轻人有什么事,请讲!” 褒帅说:“我经常梦见一个神仙爷爷,仙风道骨,飘然若云,若隐若现,经常在梦中提醒我许多事情,每说必中。我在这里看到你,发现你就像我梦中所见的神仙爷爷。我最近准备制造一种厉害的火力武器,需要发明一种火药。主要原料已经具备,好像就差一种原料。有天晚上,梦中再次见到神仙爷爷,他说只差一种原料,但要在一千多年后才会找到。我正要问他到底是什么原料,为什么非要在一千多年后才会找到,可是他突然不见了,梦也醒了。之后再也没有梦见他了。我想,要是你是那神仙爷爷,肯定知道那个原料。因此我斗胆来向你请教,敬请赐教!” 卫武公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听到说他像神仙爷爷,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加上褒帅说得有头有尾,有礼有节,似乎不像一个疯子。于是心平气和地问:“你现在具备了那些原料?” 褒帅似乎遇到了知音,高兴地回答:“已经有了木炭和硫磺。” 卫武公说:“一共三种原料,就差一种是吗?” 褒帅说:“正是。但就为找这一种原料,我找得好辛苦,吃了不少苦头,遭了不少笑话呢!” 卫武公笑着说:“年轻人不要急,要敢于尝试,敢于幻想,不怕挫折,坚持信心,慢慢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若哪天真的找到了,那这火药就大有用处了!” 褒帅急忙问:“那你知道那种原料吗?你可以告诉我好吗?实在不行,提醒我一下也可以。” 卫武公笑着说:“别人都说我有点像神仙爷,其实我也只是凡人一个,我真的不知道那种原料。若要我提醒的话,我想,木炭是黑sè的,属于yīnxìng;硫磺是黄sè的,属于中xìng;至于说差的那一种原料,按理说该是阳xìng物质,比如白sè,红sè等物质。我这是按yīn阳原理随便说说而已,你也不要太相信哈!” 褒帅高兴地说:“感谢武公指教!”说完向他再次作揖。 褒帅高兴得很想在地上打几个滚,他想,有生以来,他终于有了一个知音,终于听到了一句鼓励的话。人生一世,不图荣华富贵,得一知己足矣! 几天过后,探子骑马来报:“镐京西边的秦国和东北的晋国都出兵了!” 卫武公听了报信,对大家说:“秦国虽然属于周朝附庸之国,但忠于周朝,且熟悉西戎战法,士兵又骁勇善战,犬戎士兵向来惧怕。晋国也比较熟悉戎狄战法,将士勇猛。这样看来,攻取镐京,犹如探囊取物。” 于是卫武公派人分别与秦军和晋军取得联系,约定大家一起商量如何作战。不久,秦襄公伯赢和晋侯仇加分别来到卫郑营地,卫武公介绍郑世子掘突与他们相互认识。秦襄公和晋侯对郑世子掘突抚慰一番后,进入一个大帐篷开会。卫武公因年长名望较高,就被推举为临时会长。会上,卫武公先叙述西戎兵侵入镐京的概况,然后由郑世子掘突介绍了进来战况。卫武公接着说:“作为周王臣子,保护周朝江山社稷,义不容辞。这次我是倾卫国全力出兵,但老夫年纪太大,且不中用,驱逐西戎贼寇,全靠你们这些大国。因此请大家商议,如何作战。” 会上议论了很久,最后秦襄公说:“犬戎贼寇,目的不外乎抢掠钱财美女而已,不会对我们主动发起进攻,短时间也不会主动撤离镐京。我们刚刚来到,戎寇并不怎么提防。今晚我们就出其不意从东、南、北三面围攻镐京,只留下西门缓攻,故意放戎寇一条退路。叫郑世子掘突领军事先埋伏在那里,断其退路。等戎寇从西门撤退时,我们三国的军队从后面追杀过去,必获全胜。” 大家一致赞同这个计策。 再说申侯在城中得知四国兵到,心中大喜。申侯与小周公姬阻秘密商议说:“等到外面攻城的时候,你就安排些人手打开东门接应。” 申侯又对西戎主劝道:“听说四国兵快要来了,形势紧急,为了预防不测,建议你还是把金银财宝今晚就从西门押送回国。” 西戎主沉默一阵,说:“难得你一片好意,你不提醒,我还差点疏忽了。我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这批财宝吗?若真的来不及运走,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申侯接着又说:“现在卫**队在东门挑战,不如今夜出其不意偷袭他们营寨,先发制人,挫其锐气。只要卫**队被击破,就会打破四国围攻。” 西戎主拍手叫道:“好,这个计策好!” 于是,西戎主立即派右先锋孛丁负责押送财宝,派左先锋满也速负责偷袭营寨。 申侯知道西戎主上当后,就立即把这一情报派人送到卫武公手中。 当晚半夜,满也速领兵悄悄从东门溜出,直奔卫国营寨。摸到营寨大门,只见灯火,不见人影。于是几十个西戎兵继续摸入,大部分留在外边观察动静。过了一阵,只见摸入寨里西戎兵陆续退出,走在前头的一个西戎兵在满也速面前半跪着说:“报告:营寨里空无一人!” 满也速知道上当了,立即命令撤回镐京。走到东门附近,突然被卫**队围住厮杀。满也速在高处观望形势,看见东门外火光四起,杀声震天,知道秦国和晋国的军队偷袭了自己守门营寨。见大势已去,满也速无心恋战,只好领着部分残余朝西门方向逃奔,其余的西戎兵四处逃窜,死伤无数。 这是,小周公姬阻带人忽然打开镐京东门,秦晋卫三**马乘机拥入,少数戎兵根本无法抵抗,只好逃命。 西戎主梦中惊醒,翻身下床,问明情况后,口里大骂申侯道:“该死的申贼,老子上你当了!你这贼子,既出卖国家,又出卖朋友,早晚不得好死!” 西戎主叫褒姒赶快起来和他一起逃跑。褒姒万念俱灰,无心逃跑,慢腾腾地起床穿衣。西戎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听到部下催促声不断,就顾不了褒姒,自己快步奔出寝宫,跨上战马,身后跟着几百西戎兵,从镐京西门逃出。 西戎主刚逃出西门不远,突然被郑世子围住厮杀。正在这危急时刻,恰巧满也速领着一支戎兵逃到这里。满也速领军立即参与厮杀,才把西戎主救出包围圈,朝西边飞奔而去。 郑军不敢穷追,只好入城与其他诸侯大军回合。 走入镐京城内,天已大亮。公子成和褒帅直奔内宫来找褒姒,刚到寝宫,发现褒姒早已上吊自尽。褒帅赶快将她放下,失声痛哭起来:“妹妹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我千方百计来救你,你却离我而去了!” 公子成前来安慰褒帅说:“人死不能复生,褒兄不必过分悲伤!还是考虑如何安葬,好让她入土为安吧!” 褒帅抹着泪在屋里搜寻,他发现梳妆台上压着一张白绢,上面有许多字。他请公子成念道: 我最亲最爱的哥哥: 我今天请人写这封信,是想提前与你告别,万一哪天我先你而去,这封信就是我留下的最后纪念。从小到大,你一直关心我,让我,爱我,保护我,我感到无比幸福。若早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会毫不犹豫的投入你的怀抱,做你的妻子,生出一大群儿女,与你一起劳作,一起休息,白头到老,共赏秋冬红叶和灿烂的晚霞。 可是,天违人愿,我不幸进入森森王宫,遭受诸多磨难,苦不堪言,却又不得不强作容颜伺候君王。到后来,生下一子,以为这样可以安心度rì,不料宫里风云多变,争斗复杂,只得随波逐浪,任凭天命。 时至今rì,丈夫战死,儿子夭折,又**戎主;yù死不能,yù生又无脸见人;yù哭无泪,yù爱却失去了宝贵的贞洁。 我知道你非常爱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设法救我。但是,即使你救我出去,我也无法抹掉我心中的yīn影,也忘记不了丧夫失子的痛苦。那样,我只是一具活尸体,肯定会让你大失所望的,肯定会让你百般痛苦。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你对我永远保持好的印象。因此,我主意已定,一定要先离开这个世界,到你常说的未来世界,过着zì yóu平等,不分贵贱,没有王权,没有争斗的理想生活。我想,总有一天你也会来的。到时,我在那里等你,一定等你,圆我们的夫妻梦。 最后,我有一个心愿,请把我埋在老家的湖边,让我的灵魂永远飘荡在美好的山涧。 至此绝笔。永远爱你的姒儿妹妹。 褒帅一边听,一边抽泣。刚一听完,放声大哭,公子成怎么也劝不住。最后褒帅昏倒在姒儿身上。公子成赶快叫军医来看,军医摸了半天,最后摇头叹息地说,这人已经去了。公子成惊愕道:“不会吧!怎么会死呢?他一定是伤心过度,暂时昏迷过去了。”公子成对褒帅反复推喊,始终没有反应。三天过后,公子成终于相信褒帅死了,非常伤心,也为这兄妹俩的离奇爱情很感动,就派人把他们尸体护送到褒国老家,合葬在那个风景秀丽的湖边。 其实,褒帅没有死,他只是昏迷过去了。他感到自己哭得昏天黑地,自己灵魂飘出体外,在房里空中盘旋。他亲自看见自己躯体伏在姒儿身上,军医来摸他脉搏,公子成不断推他喊他。突然他看到姒儿在窗外飞翔,不断向他招手。褒帅赶快飞过去,与她热情拥抱亲吻一阵,然后比翼双飞,盘旋在镐京上空。 他们飞到王宫上空,看到太子宜臼继位,宣布:“从即rì起,太子宜臼正式继位,号称周平王;申后恢复王后地位,封为太后;废除褒姒和伯服,贬为庶人。为了周王朝安全,避开西戎侵扰,准备将都城搬迁到洛阳。” 姒儿对褒帅笑道:“我早就想成为庶人,就是幽王不同意,要不然,我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他们在空中看到护送他们遗体的车队,也看到褒城街上的热闹,更看到他们父母在抹着泪。他们分别去为父母擦眼泪,却好似隔了一层玻璃,怎么也擦不着,只好遗憾地飘走了。他们在湖边山涧飘荡,想起儿时的嬉戏和那rì姒儿滑入湖中的情景,两个又一次热情拥抱和亲吻。最后他们朝东南方向快速飞去。 他们飞过申国的上空,听说周平王继位不到一年,西戎贿赂南方楚国,使楚国借道邓国出兵攻打申国。申后向周朝求救,周平王推说周朝镐京经常遭到西戎兵侵扰,无力援救。于是申侯背叛周王而向楚王屈服,变成楚国的附庸国。过了约一百年,申国被楚国灭掉,连祖坟也被挖掉。 他们好像飞了两千多年,飞到一个现代的海滨城市上空,漂浮在一所医院窗口上空,看到一个男子昏迷在床上,家属正在那里抹泪。姒儿对褒帅说:“好奇怪,这昏迷男子的长相与你一模一样,只是穿着不同。” 褒帅说:“妹妹,那就是我,就是我常说的未来的我。我要回去了,暂时与你告别,以后我来找你”说完就要飞进去。 姒儿拉着他手说:“哥,你一定要回来哈,我等你,永远等你!” 褒帅说:“好,我一定回来!”说完就飞进窗口,飞入昏睡男子的身体里,让他苏醒了过来。苏醒转来的就是那个游戏大侠:高帅。 不知高帅是否还要寻找姒儿,请看下回。 011回 今古巧遇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高帅苏醒后,久久沉醉在褒帅这个角sè之中。他无法忘记与姒儿妹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景,无法忘记姒儿进宫后的诸多磨难,无法忘记没有发明成功的火药,更无法忘记姒儿妹妹临别时那句:“哥,你一定要回来哈,我等你,永远等你!” 高帅想起火药,在网上一搜索,一下就知道了原来差的那种原料是硝酸钾。这东西果然是白sè的,属于阳xìng物质,看来卫武公还说得真不错。他自言自语说:“要是那时有电脑,火药和机关枪早就造出来了,姒儿就不会遭难,我就会救出她……唉,到底是一场游戏啊!” 高帅突然对自己说:“姒儿妹妹说等我,那她在哪里等我呢?我又到哪里能找到她呢?我再次‘穿越东周’能找到她吗?”这样想,不免有些纳闷起来。 自从苏醒过来后,高帅的妻子吴丽华一直不要他玩游戏,她把那盘神奇的游戏光碟藏了起来,让高帅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 高帅想,既然是光碟,绝不会只有这一盘,肯定有卖的。于是他抽空来到电脑城来寻找那种光碟。高帅到许多电脑摊位问:“老板,有穿越东周的游戏光碟吗?”那些老板总说没有,而且说从来没有听说过。高帅感到非常奇怪和非常遗憾。 于是他摇头叹息地离开电脑城,准备到别的电脑城问。刚走到街上十字路口,人行道红灯亮着,他没有注意到,仍然向前走。突然,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把他手拉了一下说:“先生,很危险!” 高帅抬头一看,一辆辆小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心想,好危险!他回头看拉他的人,两双眼睛同是发亮,几乎同时说:“怎么是你呀!” 原来拉高帅的美女是袁梦,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是他的初恋,是他的梦中情人。高帅抢先问袁梦:“你回国了啊!好久回来的?” 袁梦穿着粉红sè连衣裙,挺起高高胸脯,披着金sè头发,睫毛很长,长相与姒儿很像,比姒儿洋气。她微笑道:“我是上个月回来的。”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高帅急忙问道。又说:“现在的你可能不愿见到我了吧?” 袁梦说:“我确实不愿见到你。” 高帅说:“为什么?我会吃你?” 袁梦说:“我回来听说你早就结婚了,还有个三岁大的儿子,我怎么好意思来打扰你幸福生活呢?” 高帅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是早就嫁到法国了吗,难道还要我为你守活寡?” 袁梦说:“哪个说的?” “你妈说的。”高帅又说:“你妈还说你那个老公长得又高又帅,他父亲是个法籍华人,他在一个跨国旅游公司当总裁。不像我,只是“高”和“帅”,关键缺一个‘富’字。” 袁梦说:“那是我妈故意气你的,是她编来说的。难怪你就老是不给我回信和拒绝我的电话!我还以为是你把我甩了呢!你好小气,你好气人!”说着袁梦就在高帅肩上打了两小拳。 高帅沉默一会儿,说:“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唉,真是命运作弄啊!” 于是两个就到附近一家咖啡馆对坐着,一边饮咖啡,一边聊天。聊天中,高帅才知道,原来袁梦一直没有结婚。袁梦在法国取得经济硕士学位后,就在法国一个跨国旅游公司工作,主要负责中国大陆旅游市场开发和业务联系,职务是中国片区总经理。这些年来,袁梦一直以为是高帅抛弃了她,心里非常难过,心如止水,对婚恋看得很淡,尽管现在二十八岁了,还是不愿处理婚姻。这弄得她父母非常着急和恼火,她父母老是对她说:“这世界上,难道除了那个高帅,就看不上别的人吗?”这次袁梦回到中国,主要是考察中国大陆各地旅游线路,然后做一个市场开发计划。 相互问明情况后,似乎找不到更多的话说,于是两个沉默起来。这时,咖啡馆里放出《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的歌曲。两个一边听歌,一边饮咖啡,一边不时偷看一下对方,内心矛盾,表情复杂,动作很不自然。歌曲声中,高帅把小勺子滑落在地上,袁梦把咖啡杯差点碰倒。咖啡水淌在她手背上,高帅赶快将桌上餐巾纸递给她,彼此对视了一下又很快回避。他们继续沉默着,似乎摸到了彼此的心思——就是那歌词: 没有承诺 却被你抓得更紧 没有了你 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 我付出一生的时间 想要忘记你 但是回忆回忆回忆 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你让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 我还听见你的声音 轻轻萦绕着我的心 我还不能接受分离 就算是永远不在一起 …… 那歌曲放完,袁梦眼泪汪汪,自己拿着餐巾纸拭着,舒了一口气说:“看来,今生今世,你我有缘无份啊!” 高帅低头叹息说:“我这些年来变得有点迷信起来,我总觉得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像梦一样,感觉得到,但抓不住。” 袁梦仰望着泪水说:“一切顺其自然吧!” 高帅和袁梦彼此留下电话号码,离开了咖啡馆。 三天后的上午,高帅独自在一个小公司办公室看营销资料,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来电显示:“袁梦。” 高帅拿着手机说:“你好,袁梦!有什么事?” 袁梦说:“有个适合你的工作,待遇是你现在的四倍以上,干不干?” 高帅问道:“干什么?那么高的待遇,莫非是打家劫舍呀!” 袁梦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们公司中国片区需要一个旅游开发调研员。” 高帅说:“光是一个调研员,会有那么高的待遇?” 袁梦说:“你当我助手,完成总体开发计划及其他业务。” 高帅说:“我先说好哈,我变得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没有你想象那么能干。你还不晓得,现在别人对我评价很不好,到时不要后悔呀!” 袁梦笑道:“不会的,我保证不后悔!我不相信别人对你评价很不好。” 高帅说:“不信,那我说给你听听?” 袁梦说:“那说来听听。” 高帅停了一下,说:“还是不说出来好,免得你也那么看我。” 袁梦开着玩笑,假装严肃的说:“我将是你的上司,你必须老实交代。快说出来!” 高帅沉默一会儿,突然将额上头发一甩,说:“反正不怕你笑话,我就说出来,那就是:‘说的是梦话,玩的是游戏;想的是稀奇古怪,做的是水中捞月。’” “哈哈哈!我原来的那个胸怀壮志,侠肝义胆的帅哥,怎么突然变成镜中花水中月了呢!哈哈哈哈哈!”袁梦听了笑得流出眼泪,她用手巾纸开着泪水又说:“这也不怪你!” 高帅问:“为什么不怪我呢?” 袁梦平静下来说:“要是你不这样,我倒笑不出来;你若真是这样,说明你失去我感到很空虚,很失望,我当然高兴啦!” 高帅问:“我当你助手,莫非就是给你当所谓的小秘?” “不不不!”袁梦摇头说:“多数时候是你单独工作,你到各旅游线路去做调查,定期给我写出调查报告,通过电子邮箱发给我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高帅似乎显得很轻松的样子说。 袁梦说:“哟,你刚来就想独挑大梁啊!到时,少不了我们还要一起分析研究,一起拟定旅游开发计划呢!” “好好好!端人家的碗,只得服从人家管,只是别把我当奴隶。” 袁梦笑道:“我把你当皇上,这样好了吧?” 高帅说:“小人不敢!不过我还得征求家里人的意见。” 袁梦笑道:“那是当然,不然你老婆会认为我把你拐跑了呢!” 高帅回到家里,就跟妻子吴丽华说要去一个跨国旅游公司工作,只是没有说遇见了袁梦。吴丽华听了很高兴,说:“我是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嘛!这回看来,我算是没有看错你了!希望你好好干,再不要老是玩电脑游戏哈!” 高帅说:“好,遵命,我的夫人!不过,你得把那盘游戏光碟还给我嘛!” “在你那枕头下面的床垫下。”吴丽华说:“你还是舍不得当游戏大侠!” 高帅走进寝室取出那盘穿越东周的光碟,吹了几下,对自己说:“是啊,我不能老是玩游戏啊!我要好好工作,即使玩,也得在工作之余偶尔玩一下。再说,这盘神奇的光碟一玩就得昏睡将近十小时,最好偶尔在晚上床上玩,相当于睡觉。” 不久,高帅启程到河南一带游历调查。他认为,褒帅和姒儿死后,周平王迁都到洛阳,要是姒儿灵魂存在的话,有可能在那里出现。他在郑州游览两天后,又到洛阳、荥阳、开封、许昌、新郑等地游览调查,又来到登封市。 这是盛夏时节,高帅穿得很单薄,背个旅行背包,拿个数码相机,这里看看,那里照照,显得悠闲自得,轻松愉悦。不过,他没有发现姒儿的影子,梦里也没有出现,感觉心欠欠的。他想,莫非袁梦就是姒儿的化身? 这天是多云间晴的rì子,高帅来到登封八景之一的“颍水chūn耕”景点。高帅站在高处,看到颍河两岸,多为梯田。听当地人说,每年chūn耕时节,农夫在颍水河畔耕田种地,耕牛前边走,农夫后边行,扬鞭驱犊,南耕北耘,人畜倒影映于水中,好象一幅天然的chūn耕图案,煞是好看。人们于是把这个地方称为“颍水chūn耕”。据传说,chūn秋初期,郑国有一位朝廷大夫,名叫颍考叔,就出生在这里。后来颖考叔在郑国当了大夫,为国尽忠,成了一个忠孝两全的典型人物。后人为了纪念颍考叔,就把他的住宅改称为颍考叔庙,也称纯孝庙。 高帅向当地人打听了半天,没有打听到颍考叔庙具体地点。突然他看到不远处有个类似坟墓的土堆,他正要走近看时,突然眼里冒着金花,然后又仿佛冒出“颖考叔大夫墓”几个大字。然后他晕了一下,立即深呼吸几下,定下神来喝了几口矿泉水。心里想:“咦,莫非姒儿的灵魂在这一带飘荡?莫非颖考叔真的出生在这里?”他下意识地望了望天空,天空依然是多云间晴,他自己笑着自己说:“我真的有些搞笑!” 第二天,高帅在登封市打听到,河南省许昌市襄城县颍桥有个颖考叔祠,于是他立马折回到许昌市,当天下午就来到颖考叔祠,附近还有一个类似砖瓦窑的土堆,说是颖考叔的坟墓。那颖考叔祠,十分简陋,让高帅感到有些失望,他想,要是他发了财,一定出资建一座颖考叔庙,让世人敬仰这个忠孝两全的颍大夫。他突然想起苏轼《颖考叔祠》这首诗,那诗是: 人情难强回,天xìng可微感。 世人争曲直,苦语费摇撼。 大夫言柯柔,暴主竟自惨。 荒祠傍荒冢,古隧有残坎。 千年惟茅焦,世也贵其胆。 不解此惟言,脱衣图勇敢。 高帅游完颖考叔祠后,在当地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赶到郑州,准备在那里住下汇总资料,编写报告。高帅到了郑州,看天sè还早,就在大街小巷闲逛。闲逛途中,他看到有个地摊上摆放着许多显得非常古老的铜镜,他顺手拿了一把反复看,反复摸,发现铜镜背面有雕刻痕迹,仔细看才发觉是一朵菊花。他好像认得,这铜镜是褒帅送给姒儿的那一把。于是高帅就对摊主问:“这铜镜是哪个朝代的?” 摊主答道:“哪个朝代我也搞不清楚,要不然就不会拿到地摊上来卖了,反正很古老。” 高帅说:“多少钱肯卖?” 摊主打量着高帅说:“看你识货,货卖有缘人,这样嘛,八千块就行了!” 高帅说:“少点!” 摊主摇头道:“再少也得五千。昨天有个买家,说出六千,我还没有卖呢?” 高帅说:“不说那些了,干脆一点,四千卖给我。” 摊主说:“好好好,就算我吃亏卖给你!” 于是高帅就给了摊主四千块,把铜镜小心翼翼的装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然后转身离去。 另外一个摊主走来对这个摊主悄悄说:“吔,你今天发了,请我喝一台噻!” 这个摊主回道:“你那天遇到一个大傻瓜,同样的货你卖八千,怎么不请我喝一台呢?” 当天晚上,高帅在郑州一家宾馆房间的床头坐着,先是摸着那把铜镜想着上次穿越东周的一些情节,然后翻开手提电脑,按上备用电池,插上电源线,心想,今晚穿越东周,可能要看到姒儿的影子。 高帅打开电脑,连续点击飞速旋转的yīn阳铜币得出一个“谦”卦,角sè命运隐语是: 竹子稀稀,不求茂密;任凭风吹,雨来不惧。 竹子柔柔,无忧无愁;大雪欺压,乐于低头。 竹子谦谦,利涉大川;将军策马,宰相撑船。 点击进入一会儿,他像睡着了一样进入了东周第二个的角sè,变成郑国颍谷的颖考叔。 却说颖考叔,祖辈都生活在颍水上游河谷一带,地名叫“颍谷”,大致在今天河南登封嵩山之下,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主要靠耕种几亩官田过rì。颖考叔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姐姐十六岁就出嫁了,哥哥十七岁时结婚后另立门户。颖考叔比他哥哥小三岁,于是称叔。 颖考叔家附近河沟两岸,有些竹林。周围人口比较密集,村里的孩子往往爱在市井闹热处玩耍。小时候,颖考叔也爱凑热闹,但最喜欢的是在竹林捉竹笋虫,将竹子做成弓箭来shè鸟,在竹林边河沟里洗澡和捞鱼,用竹子做的一把所谓“宝剑”在竹林里乱刺乱舞。长大了些,就爱捕猎,善于shè猎山鸟;喜欢舞剑,剑术还不错。 颖考叔活泼开朗,交朋结友如兄弟,善于言辞,知书识礼,对父母非常孝顺,对哥哥姐姐非常尊敬。只要在外面得到好吃的总要拿回来让父母哥姐先吃了,他才吃。有年寒冬,颖考叔十二岁了,他母亲病了,说想喝鱼汤。颖考叔跑到河沟里去砸冰,他哥哥赶来问他为什么砸冰,颖考叔说他要下去摸鱼,实在摸不到鱼,摸几个蚌也可以。他哥哥为了他的安全,把他强拉回家。他父亲知道后,就拿竹条要打他。颖考叔跪着哭道:“我作为儿子,不能满足父母的愿望,比死还难受。你只管打,打重点还好受些!”他父亲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颖考叔父母非常疼爱他,破例让他进了十二年学堂。这在当时,颖考叔算是受过高等教育了。 颖考叔长到十七岁,已是一个高大壮健,力大无比,善于shè箭和舞剑,是当地最帅气的男子。尤其是他经常爱将额上头发一甩,显出有点类似公子王孙的神气。但颖考叔从不轻狂,在乡里口碑很好,大家称他为“三子男子”:俊子、才子、孝子。 那时这个年龄的男子,一般有很多人来说媒,可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媒婆来给颖考叔提亲,这让他母亲感到很奇怪。有一次,颖考叔的母亲在市井遇到一个熟悉的媒婆,问她为什么不给颖考叔提亲。那媒婆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怕一般的姑娘配不上他。 颖考叔十八岁时,被郑国封为颍谷地方长官,相当于现在的乡长。 这年夏天,因郑庄公的弟弟共叔段叛乱发生内战,颖考叔响应zhèng fǔ号召,帅领一批颍谷壮丁,穿着农民服装,赴郑国南部边境“城颍”一带义务巡守,以防止邻国乘机入侵。闲暇之余,颖考叔shè猎一些山鸟,舍不得吃,就常常拿到颍城去卖,换成钱以补贴家用。 一个晴朗的rì子,颖考叔带着几只竹鸡到颍城去卖,遇到一个老太监,把几只竹鸡全都买下。老太监说因他还要采购其他东西,要颖考叔帮忙送货。颖考叔听说去处不远,再说颍考叔向来喜欢帮忙,就爽快答应了。 过了一阵,颖考叔跟着老太监来到一个住处:原来是个行宫,宫院很大;里边有许多花草树木,环境优美;宫门站着两个持戟的卫士。颖考叔由老太监带进去,帮他搬运采购的东西。搬运中途,颖考叔听见屋子里有个老妇人在啼哭,显得很伤心,似乎哭了好久好久。 颖考叔出于好奇和同情心,就在厨房里向老太监打听。老太监悄悄给他说:“这哭的人是郑庄公的母亲,叫武姜,也称姜夫人,是郑武公的正夫人。他有两个亲生儿子,大的一个叫寤生,小的一个叫共叔段。姜夫人一直不喜欢她大儿子,偏爱小儿子,总想要小儿子继位。不料大儿子寤生继了位,成为郑庄公。姜夫人不服,偏要怂恿小儿子争位。小儿子争位失败自杀了,大儿子郑庄公因此对姜夫人很生气,就把她送到这个偏远的小城来安顿。郑庄公还发毒誓:‘不到黄泉,永不相见。’因此,姜夫人想起这些伤心事,茶不思,饭不吃,整天靠流泪过rì子。我今天买竹鸡,就是想让姜夫人提一提口味。” 颖考叔说:“母亲虽然不像母亲,但儿子不能不像儿子。这件事郑庄公做得有些过分,我想去劝劝姜夫人。请公公给我通报一下,就说我有办法调和她母子关系!” 老太监认真打量了颖考叔一会儿说:“看你一表人才和真诚的样子,我不妨试试。你等一会儿,我进去说说看。” 于是老太监小步走了进去,过了一阵出来向颖考叔招手道:“夫人请你进去!” 颖考叔把自己身上的灰尘拍了几下,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地走在老太监身后。 老太监把颖考叔引到姜夫人面前,颖考叔跪下施礼道:“小民叫颖考叔,有幸见到姜夫人,既高兴,又惶恐!” 姜夫人坐在一把雕花木椅上,有气无力的说:“年轻人,不必拘礼,请起来说话!” 颖考叔道谢后起身恭敬地站着。 姜夫人说:“听说你有法子调和我与儿子的关系,不妨说来听听。” 颖考叔说:“常言道,君子受令不受辞。我只想要夫人母子关系得到改善,至于用什么方法还得看具体情况。比如说在你面前,我只能说,作为母亲,自己的两个儿子,好比手背和手心的肉,掐到那面都很疼,因此不要偏爱。我们乡下人,难免有发生砍断自己指头的时候,失去一根不至于痛不yù生,因为还有其他指头在,照样可以活下去。现在,夫人失去了小儿子,就好像失去了一根指头;幸好夫人还有大儿子在,就好像还有其他指头在,何必如此过分悲伤呢?” 姜夫人抹着泪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那大儿子寤生对我发过毒誓:‘不到黄泉,永不相见。’为此我才更加伤心。” 颖考叔说:“rì月有升落,cháo水有起伏,万事有变化。随着时间推移和诸事凑合,姜夫人的大儿子会回心转意的。” 姜夫人说:“即使他回心转意,可是他现在是君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很难反悔。” 颖考叔说:“万事万物,有不变和变的两个方面,说不变只是某些大的方面,是少数情况;变是小的方面,是多数情况。我是小人出生,善于从小事情说起,或许能让夫人与大儿子的关系发生改变。请夫人不要悲观失望,请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不然我不会冒然来见您的!” 姜夫人听后,心里宽慰了许多,和悦地说:“没有想到你一个乡下青年,能说出如此打动人心的话来。好,我相信你。我叫人把你引到我的大儿子面前。” 颖考叔说:“用不着引,我自己去见他。” 姜夫人说:“朝宫有很多卫士,他们不会让你见他的。” 颖考叔将额上头发轻轻一甩说:“姜夫人请放心,我若卫士都说不通,怎么能说通君侯呢?” 姜夫人高兴道:“年轻人说得好,太好了!我的心病好像去了一大半。” 不知颖考叔怎样去劝说郑庄公,请看下回。 012回 掘地见母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颖考叔告别武姜夫人后,为了深入了解郑庄公的情况,以便找到一个合适方法去劝说郑庄公,就向老太监打听郑庄公和共叔段的详细情况。老太监是个热心人,也为姜夫人健康担忧,于是慢慢把郑庄公与共叔段争位的详细情况讲了出来。 郑世子掘突继承他父亲郑伯友(郑桓公)的君位,称为郑武公。早年幽王烽火戏诸侯后,郑桓公担忧西戎侵扰镐京,附近诸侯不一定来援助,就向幽王提出都城东迁计划:把镐京东面的东虢和郐(kuài)国等地划归周朝,中心地点是洛阳。可是,幽王刚愎自用,根本不予采纳。镐京大乱后,郑武公乘周朝王室混乱和护驾周平王东迁洛阳的时机,就把上述地区多数兼并纳入到郑国版图。郑国从此开始强大起来,而且郑武公与卫武公同时作为周朝卿士。周平王十三年,卫武公去世,郑武公独掌周朝大权。 为了巩固郑国江山,郑武公决定再建设一个规模宏大的新都城,地址选在一个叫“干部”地方,取名叫“新郑”。可是,郑武公在位只有七年,至死没有建成“新郑”都城。因此,郑庄公继位后很长一段时间,郑国都城还是在荥阳城。 荥阳城东南几十里有个城叫“京城”,但不是都城;东北几十里靠近黄河的地方名叫“制邑”,荥阳北边黄河北岸比较偏远的地方有一座很小的“共”城。 郑武公的正夫人,是申侯的女儿,嫁给郑武公后称武姜,也称姜夫人。姜夫人生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寤生,小的叫段。大儿子为什么叫“寤生”呢?是因为姜夫人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生下来的,所以叫“寤生”。为此,姜夫人对寤生的出生情景感到很不舒服。小儿子段,长大后一表人才,白白净净,容光焕发,而且身体强壮,善于骑马shè箭,武艺高强。于是姜夫人就偏爱小儿子段。 姜夫人经常想:“若小儿子段继承君位,不知胜过大儿子好多倍!”于是她屡次向郑武公称赞小儿子能干,应当确立为继位人。郑武公说:“长幼有序,不可混乱。何况寤生没有什么过错,怎么能够废长立幼呢?” 最后,郑武公还是确立寤生为世子(即:指定继位人),只同意把荥阳北边的一个很小的共城,作为段的封地,因此,段又称为“共叔段”。为此,姜夫人心中更加不悦快。 后来,郑武公去世,十三岁大的寤生即位,称为郑庄公,仍然替代父亲担任周朝卿士。姜夫人见共叔段无权,心中怏怏不乐。 有一天,郑庄公来到内宫拜见母后姜夫人。姜夫人本身对他就不喜欢,加上小儿子只得到一个小小的共城,就更加不高兴,于是冷冰冰地问:“你现在贵为君侯,是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看我呢?” 郑庄公恭敬地站着说:“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重新建设新郑的事,想征求母后的意见。” 姜夫人说:“建设新郑,是你父亲的夙愿。你要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我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你那个可怜的亲兄弟共叔段,只分得一个小小的共城,难免要引起别人的议论。” 郑庄公说:“分封给他共城,是先王的主张,有什么好议论的?” 姜夫人看到郑庄公那张黝黑的脸,觉得他又瘦又丑,哪里也不及共叔段,居然继承了君位。于是她生气地说:“你继承了父亲的君位,享有土地几百里,却让同胞兄弟,几乎无法容身,于心何忍!” 郑庄公也有点气,说:“那听母亲安排好了!” 姜夫人说:“为什么不可以把荥阳东北边的制邑分封给共叔段呢?” 郑庄公说:“制邑号称‘虎牢关’,地势险峻是出了名的,再说那里归属权同周朝一直有争议。因此先王遗嘱道,那里暂时不准分封。除那里外,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 姜夫人说:“那好,就把荥阳东南边的京城分封给他!” 郑庄公沉默不语。 于是姜夫人红着脸说:“再不允许,干脆把你弟弟赶到别国去,让他到别国当个一官半职,还可以糊口嘛!” 郑庄公连声道:“不敢,不敢!”最后只好唯唯诺诺地退出来。 第二天升殿,郑庄公对群臣说:“我准备同意国母的意见,把荥阳东南边的京城分封给共叔段。” 大夫祭足出来劝阻说:“这样不行。俗话说,天无二rì,民无二君。那京城物产丰富,地广人多,同荣阳城差不多大。更何况共叔段,是国母宠爱的儿子,若分封一个大地方,岂不是出现两个君主的局面!最令人担忧的是,共叔段今后依仗国母宠爱,恐怕后患无穷啊!” 郑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等着瞧嘛!再说,这是国母的命令,我怎么敢拒绝呢?” 郑庄公最终将京城分封给了共叔段。共叔段得到京城分封,还是很满意的,就进宫对郑庄公表示谢恩。 一天,共叔段入宫来与姜夫人告别,准备立马迁到京城去。姜夫人撇开其他人,私下对共叔段说:“你的兄长不念同胞之情,对你很刻薄。现在的京城分封,是我再三恳求,他才勉强同意的,其实他心里很不舒服,弄不好哪天要收回去。你到了京城后,应当好好治理,积蓄实力,暗中做好战备。假若有机可乘,我就通知你。到时,你在外面偷袭,我在里面作内应,这样可成大事。你若代替了寤生的位置,我死而无憾!”共叔段点头答应了。 共叔段到京城举行开府仪式,京城西郊和北郊两镇的长官都来祝贺。共叔段就对这两个长官说:“你们二人所管理的地方,现在属于我受封的范围,从今以后,所有赋税都要交给我,所有人员和武器等物资都要由我来掌管。” 两个长官知道这两个地方不属于共叔段获得分封的范围,但知道共叔段是国母的爱子,有望替代郑庄公的地位。加上看见共叔段神采奕奕,人才出众,威武雄壮,就不敢违抗,只好一一依从。 共叔段很有治理才华,还身先士卒,带头劳作和忌酒。通过十多年治理,京城一带出现繁荣景象,因此京城臣民都很爱戴他,称他为“京城太叔”。《诗经·郑风》的《叔于田》和《大叔于田》,都是歌颂共叔段的篇章。 京城实力大增后,共叔段假称打猎,在西郊和北郊假称训练士兵,并将这些地方的男丁,全部登记注册。不久,又假借打猎名义,强占了京城的西郊、北郊和廪(lǐn)延。这些地方的长官逃到郑国都城,将共叔段占领的情况,在殿内向郑庄公做了报告。可是,殿上的郑庄公听了却只是微笑,不说一句话。 突然,殿中一位官员气得高声叫道:“该把共叔段杀了!” 郑庄公一看,原来是上卿大夫公子吕。郑庄公问:“爱卿有何高见?” 公子吕奏道:“我听说:‘臣子不能挑衅君王,一旦挑衅就要把他杀掉。’现在共叔段内依仗国母宠爱,外依仗京城的坚固,rì夜cāo练兵士,讲武备战,他的志向是不达篡夺君位目的绝不罢休的。主公可以利用我掌管的军队,直赴京城,把共叔段绑来宰了,以绝后患。” 郑庄公沉稳地说:“共叔段的罪恶还不够明显,怎么能杀他呢?” 公子吕回道:“现在京城的西郊和北郊,直至廪延,都被共叔段强占了。先君土地,岂能容忍他rì削月割?” 郑庄公笑道:“共叔段是国母的爱子,我的爱弟。我宁愿失去领地,也不能伤了兄弟的情义,违背国母的意愿!” 公子吕更急了,又奏道:“我不是担心失去土地,而是担心失去国家呀!现在郑国境内人心惶惶,见共叔段势力强大,都在动摇不定啊!不久将来,荥阳都城民众,恐怕都要起二心了啊!主公现在能容共叔段,恐怕哪天共叔段不能容主公,到那时主公才后悔,恐怕来不及了啊!” 郑庄公还是沉住气,说:“爱卿不要乱说,我还是要好好对待共叔段的。” 从殿内出来,公子吕对亚卿大夫祭足说:“主公重视私情,而忽略了江山社稷,我很担忧啊!” 祭足却不慌不忙的说:“主公才智过人,这件事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只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便吐露真情。你是皇亲国戚,又是上卿,若私下拜见主公,他一定要说真心话的。” 公子吕采纳祭足建议,就来到王宫求见郑庄公。 郑庄公在王宫里接见公子吕,问:“爱卿来有什么事?” 公子吕说:“主公即位,不是国母所愿看到的,万一她与共叔段里应外合,一夜之间,郑国江山就不属于主公了。为此,我寝食难安,所以再来劝劝!” 郑庄公沉默一会儿说:“这件事牵涉到国母,担心对她有妨害。” 公子吕立即说:“主公难道没有听说过周公诛管叔和蔡叔的事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望主公早早决定!” 郑庄公说:“寡人在等一个成熟的时机!共叔段虽然有许多不是,但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叛逆行为。寡人若诛杀,国母一定要从中阻挠,只会引起外人议论,不单单说我对兄弟不好,还要说我对母后不孝。因此,寡人现在只好置之不理,任其所为。等他造反时,我才对他定罪正法,那时国人就不敢帮助他了,国母也无话可说了。” 公子吕说:“主公远见卓识,不是我能赶得上的。但是,害怕这样rì复一rì,让共叔段势力逐渐强大起来,就像蔓延的野草,到时不好铲除啊!主公若一定要等他先发招,应当来个引蛇出洞。” 郑庄公急忙问:“怎么做?” 公子吕说:“主公多年没有到周朝辅佐周王了,无非是因为担心共叔段造反的缘故。现在假装宣称到周朝去,共叔段必然以为国内空虚,要趁机进攻都城荥阳。到时,我预先引兵在京城附近设下埋伏,等共叔段出了京城,我乘机攻入京城。然后,主公从又一路杀回来,让共叔段腹背受敌,到那时,即使共叔段有天大本事,也在劫难逃!” 郑庄公高兴地说:“爱卿的计策很好,但莫要透露给其他人。” 公子吕出了宫门,自叹道:“祭足大夫,可谓料事如神啊!” 不久一天早朝,朝礼结束,郑庄公在殿上对群臣宣布说:“这些年来,寡人只忙于国内政务,感到很对不起周天子。现在国内安定,政通人和,寡人决定夏四月下旬重新到周朝辅佐天子。寡人入周以后,由亚卿大夫祭足监理国政。” 姜夫人得知这一消息,心中大喜道:“段儿有福当君了!”于是用白绢写了一封密信: 天赐良机,寤生定于四月下旬赴周朝辅佐天子,到时公子吕一定要带兵护驾,到时都城兵力空虚,约定你五月初十袭击都城荥阳,我为内应,大事必成。 姜夫人于是遣派一个心腹男丁装扮成商贩去送信。 公子吕预先派人埋伏在去往京城的要道路口,见一个年轻的商贩路过,突然冲出将他制服,搜出书信,立即杀了这个送信的人,将书信秘密送给郑庄公。郑庄公拆开书信看了,叫人模仿姜夫人笔迹重新了写一封信,将袭击时间改成“五月初五”。然后封好,另外派一个冒充姜夫人的信使,把信送给共叔段。 共叔段立即回信道:“来信收悉,以五月初五为期,请在城楼立一面白旗,以便知道接应地点。”共叔段将回信交给这个信使带回。 郑庄公获得回信,高兴地说:“共叔段造反的证据在此,国母再也保不住他了!” 四月下旬,郑庄公到内宫向姜夫人告辞,只说到周朝赴任,不说其他。 第二天,郑庄公由公子吕带兵护驾,浩浩荡荡地出了郑国都城西门,在离都城三十多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等待时机。暗中派公子吕领一支军队,乘夜埋伏在京城附近,只等共叔段带兵离开京城。 再说共叔段接了母亲的密信,立即对他的儿子公孙滑说:“你立马带上许多贵重东西到卫国去借兵五千,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谢。你若借到卫师,在五月初五,开始袭击郑国都城东北的制邑。若袭击得手,就立即朝都城开进,然后与我会合。”公孙滑领命而去。 五月初三一早,共叔段自己率领京城及附近的军士,假称奉郑庄公命令,到郑国都城监理国事,带着一支庞大队伍出城。 公子吕预先就派遣了约三百人的军士,扮作商贩,潜入到京城作为内应。他们在共叔段出城的当天半夜,就在城楼放火。公子吕带领的伏兵望见火光,立即杀来。京城的内应,经过一番交战,打败守城门的军士,打开城门,接应公子吕伏兵进入京城。公子吕夺得京城,立即派人贴出安民告示,叙说郑庄公厚德仁义,共叔段背义造反。 共叔段出兵不到两天,就得到京城失陷快报,心里慌乱,rì夜兼程赶到京城外面扎下营寨,准备攻城。这时,军队中有人接了城中家信,说:“郑庄公如此厚德仁义,共叔段背义造反。”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人传十,十人传百,都道:“我们跟从不义之人与正义之人交战,天理难容。”于是多数军士当夜哄然而散。 第二天一早,共叔段点兵,见士兵逃散了大半,知道人心已变,急忙朝荥阳东南的鄢邑逃奔,准备在那里重振旗鼓,却不料郑庄公的兵已占据鄢邑。共叔段于是朝原来分封的共城逃去,进了共城,关门自守起来。 五月中旬,郑庄公和公子吕各领一支大军将共城包围,很快攻破共城。共叔段看到大势已去,又无颜面对郑庄公,叹道:“是母夫人误导我了,我有什么脸面见我兄长啊!”于是引剑自杀。 郑庄公入城看见共叔段已经自杀,就伏在尸体上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这个傻痴啊,何苦要这样啊!”哭了一阵后,郑庄公将共叔段一些随身物品收拾起来,再把姜夫人与共叔段那两封书信装在一起,叫人快速送给祭足转呈给姜夫人。郑庄公还给祭足下令,叫他立刻把姜夫人送往颍城安置,并留下誓言:“不到黄泉,永不相见!” 姜氏收到共叔段遗物和看了内中书信后,痛哭不已。她羞愧见到郑庄公,立即搬到颖城居住。 过了将近一个月,郑庄公回到都城,不见母夫人,良心突然发现,自叹道:“我不得已杀了弟弟,为何又要忍心驱离母亲呢?我成了有违天伦的罪人啊!但毒誓已经发出,又怎么好反悔呢?”郑庄公只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郑庄公正在暗自纳闷的时候,忽然公公来报:“主公:从颍城来了一个名叫颖考叔的青年,说要来敬献山鸡野味,并求见主公,可否?” 郑庄公心想:“我正要了解一下颍城情况呢!”于是回道:“叫他在外面等着,寡人出来见。” 这正是临近晌午的时候,郑庄公出来看见颖考叔提着几只野鸟,就出来问颖考叔:“这是什么鸟?” 颖考叔跪着回答:“这鸟叫鸱鸮(chīxiāo),白天连泰山也看不见,夜晚却能洞察秋毫,对细小的东西看得很清楚,却对大的东西一点看不到。小的时后母鸟喂养它们,长大后,反而要啄食母鸟。这是不孝的鸟,所以我捕来吃。” 郑庄公分明知道在讥讽他,却装着没有听懂,只是应付说:“那,那肯定好吃,难得你有这份忠心,就同我们一道吃午饭吧!” 于是颖考叔被请到餐厅席地而坐,郑庄公坐在高处。一会儿厨师端来一大盘蒸羊放在郑庄公前面。郑庄公对伺候员说:“给颖考叔割一大块好肉。” 伺候员于是割下一支前腿放在颍考叔面前。颖考叔许久不吃,只把好的肉撕下来用餐巾包起。郑庄公感觉奇怪,就问他:“你为什么不吃呢?” 颍考叔回答说:“我家有个老母亲,我家贫穷,就经常打些野味让她尝,但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美味。今天主公赐给我美味,想到我老母亲没有尝到,就无法吃下去。所以我把这美味包回去,想做成肉羹献给我老母亲吃。” 郑庄公说:“你可称得上孝子啊!”说完,郑庄公仰头长叹,眼里含着泪光,显得很凄凉。 颍考叔问道:“主公为何叹息?” 郑庄公说:“你有母亲奉养,能尽一个当儿子的孝心。可是,寡人贵为君侯,反不如你!” 颍考叔假装不知,说道:“姜夫人活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及我呢?” 郑庄公于是把家事简要地述说了一遍,最后说:“我已发出黄泉毒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颖考叔将额上头发一甩,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郑庄公急忙问:“什么办法?” 颍考叔回答说:“挖掘黄土见到泉水为止,把泉水围起来;在泉水边建一个地下室,派人先把姜夫人迎接到地下室居住。接下来告诉夫人,说主公很想念她,料定夫人也很想念主公,会同意主公见她的。到时,主公在地下室与母夫人相见,就是黄泉相见了,这样就不违背誓言了。” 郑庄公听了非常高兴,于是派颖考叔负责组织壮丁五百人,在曲洧(wēi)牛脾山下,挖地十多丈深,泉水涌出。把泉水围起来,再建一个地下室,并且建好楼梯。 颍考叔又赶回到颍城见姜夫人,说郑庄公很悔恨,如今想迎接她回到都城奉养。姜夫人听了又悲又喜。 颍考叔先把姜夫人接到地下室居住,然后接郑庄公来到地下室。郑庄公看到姜夫人坐在泉水边,扑倒在地,哭道:“儿子寐生不孝,做事欠妥,求国母恕罪!”姜夫人泪流满面,说:“这是老身罪过,与你无关。”起身双手扶起郑庄公,母子抱头大哭起来。 随后郑庄公亲自扶着姜夫人走出地下室,登上轿车,亲自牵着马,回到都城。百姓看到郑庄公母子同时归来,无不拍手称赞。 不久,郑庄公对颍考叔调和他母子关系很感激,赐颖考叔大夫爵位,与公孙阏(yān),同掌兵权。这时忽然快马来报:“十万火急,卫师入侵我国!”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013回 俊男倩女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原来共叔段的儿子公孙滑,在卫国借得五千士兵,偷袭郑国边境的制邑。得手后,直奔郑都荥阳。眼看快要到达荥阳了,忽然看见许多从京城出来的难民,于是派人打听,才知道京城被公子吕偷袭,他父亲下落不明,只好把部队撤回卫国。 不久,公孙滑得知他父亲在共城自杀身亡,祖母姜夫人被驱逐离开都城,就跑到卫桓公面前诉说了一通。郑桓公听了,立即对公孙滑说:“那昏君无道,既杀害亲兄弟,又驱逐生母,如此不友不孝的人,应该天诛地灭!请放心,寡人倾卫国全力去讨伐那昏君,替你父亲报仇,为你祖母出气!” 这年冬十月上旬,卫桓公兴师讨伐郑国,叫公孙滑帅领五千人作为先锋,袭击郑国西北的制邑,然后,卫桓公自领主力部队,攻击郑国东北的共城和廪延,这样形成掎角之势,对郑国展开钳形攻势。 前次制邑遭到公孙滑袭击后,郑庄公就派高渠弥帅领一支约一万人的大军在那里驻防。公孙滑偷袭制邑不成,就沿着黄河北岸向东行军约三百里,偷袭了共城东南的廪延,想断截共城郑军的东南退路。 郑庄公接到卫国入侵战报后,立即召集群臣问计。上卿大夫公子吕奏道:“公孙滑帮助他的父亲作乱,侥幸逃脱,不仅不反省,反而兴起卫师又来侵伐。这肯定是卫桓公不知道共叔段叛乱的事情真相,只听了公孙滑一面之词。如果给卫桓公写一封信去,说明事情真相,卫桓公就会撤回进攻主力。到时,公孙滑这只先锋部队,就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我们就能够彻底歼灭之。” 亚卿大夫祭足奏道:“我赞同公孙吕上卿的意见,但是,我们不能完全寄托在一封书信上。万一卫桓公不相信我们说的,非要强度黄河,那高渠弥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建议派出一支部队去援助高渠弥将军。” 郑庄公说:“二位爱卿都说得对,那就照你们说的办。不过,我也不能闲着,我要以周朝卿士名誉帅领一支王师袭扰卫国南部,以牵制卫军,若能邀请虢公忌父也帅领一支王师参与更好。” 于是郑庄公派出一半近卫军约二千五百人驰援高渠弥。 颖考叔这时与公孙阏都是近卫军的将军,但郑庄公没有说明谁是主将,只说“同掌兵权”,这大概是郑庄公故意考验他们吧。在颖考叔没来之前,近卫军是由公孙阏一人做将,颖考叔来了之后,公孙阏显得有些不高兴,但君命难违,他也只好把后勤保障、提高士气、军纪监督等工作交由颖考叔负责。 公孙阏,字“子都”,十六七岁,比颖考叔小点。但是,公孙阏比颖考叔更加英俊,更健壮,更威武。颖考叔第一次见到公孙阏,心里一惊:“天下竟有如此英俊的男子,好像是神话中的美男子,世间罕见!” 颖考叔知道公孙阏是郑庄公远方堂弟,对他非常尊重和谦让。不久,由于颖考叔很会处世,公孙阏也开始喜欢颖考叔了,两个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好像亲兄弟一般。私下里,公孙阏称颖考叔为“考叔兄”,颖考叔称公孙阏为“主将贤弟”。 正是郑庄公获得紧急战报这天中午,公孙阏和颖考叔闲着,在教场台上喝酒吃饭,酒至半酣,公孙阏提出赌酒。颖考叔说:“那我们划拳如何?” 公孙阏站起来笑道:“在这里最好来点军营的玩意儿!” 颖考叔说:“那听主将贤弟的。” 公孙阏说:“一是摔跤,而是shè箭,三是骑马,四是驾车,五是舞剑,随便考叔兄选,谁输了谁喝一樽酒。” 颖考叔心里说:“这五项中,shè箭是公孙阏的最强项,不如选shè箭,好让他高兴。”颖考叔假装醉了的样子说:“那我选shè箭,我自认为我shè箭不错。” 公孙阏大笑道:“那你只有等着喝酒吧!” 颖考叔装着醉了的样子站起来笑着说:“主将贤弟,不瞒你说,我从小就爱shè箭,尤其擅长shè猎山鸟。” 公孙阏笑道:“先不忙说这些,我们shè了再说。”于是叫人把箭靶抬过来放在台下shè程内,开始比赛起来。 第一回合,公孙阏先shè中靶心,颖考叔次之,喝了一樽。 第二回合,颖考叔先shè中靶心边上一点,公孙阏仍然中把心,又是颖考叔喝酒。 第三回合,公孙阏中靶心,而且箭头已经穿透把心,颖考叔放弃shè箭,叹息道:“我原来以为自己是个shè箭高手,殊不知今天看了主将贤弟的神箭,才知道天外有天。自愧不如,我认罚,我喝酒!”颖考叔说完就去端酒。 公孙阏一把将颖考叔的酒樽夺过来,一饮而尽,说:“这杯罚酒我替你喝。” 正在这时,忽然快马来到,跪下双手横举着竹筒:“报告二位将军:卫师入侵我国,主公有令,叫二位将军分出一半人马,明rì启程赶往制邑,去援助高渠弥将军并服从高将军统一指挥。” 公孙阏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文书看后,递给颖考叔说:“考叔兄守卫都城,我去援助。” 颖考叔看了文书后说:“我们都去,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负责军需后勤,怎么能不去呢?” “那谁负责都城守卫呢?”公孙阏说:“不过,一旦前线防御奔溃,都城怎能dú lì支撑呢!” 颖考叔说:“你说得对,前线要紧。留下的一半人马,叫一个偏将临时负责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公孙阏和颖考叔同时启程赶往制邑。 几天后,卫桓公正要强度黄河,攻占制邑,忽然接到郑国国书,打开一看,上面写道: 寤生再拜卫贤侯殿下:家门不幸,骨肉相残,有愧于邻国。然而京都事变,非寡人不友,实属共叔段不恭。共叔段恃宠作乱,趁寡人外出之机,袭击都城。寡人为守住先王基业,不得不除。母姜氏,因溺爱共叔段之故,内怀不安,避居颖城,寡人已亲自迎归奉养。今公孙滑奔投上国,妄加是非,令贤候不知是非真相,兵临敝国。寤生从未得罪上国,枉受讨伐,实属遗憾!若贤侯明辨是非,维持正统,同诛乱贼,勿伤唇齿之谊,乃敝国幸甚! 卫桓公看后,大惊道:“原来是共叔段不义,自取灭亡。寡人为公孙滑兴师,是在助逆。”于是传令撤回本**队。 传令没有到达,公孙滑早就朝廪延奔袭去了。 高渠弥获得传报:“报:公孙阏和颖考叔帅领一半近卫军前来援助,现已到达制邑城外!”高渠弥喜出望外,立即带人前去迎接。于是高渠弥把近卫军作为预备军,共同参与制邑一带防御。 冬十一月下旬,忽然快马来报:“卫伯下令全线撤军,但公孙滑仍然占据廪延。” 高渠弥立即召开军事会议。高渠弥将军首先说:“现在,卫伯下令全线撤军,可是公孙滑仍然占据我国的廪延却无撤兵迹象,很可能因他孤军冒进,未得到撤军命令。现在正是我们消灭他的好时机。但采取什么战法,还请各位将军提出些看法!” 有个将军站起来说:“我们利用钳形攻势分兵合击!”许多人点头。 有个将军也站起来说:“我们一齐去包围廪延,把卫军全部围歼!”也有许多人点头。 高渠弥笑道:“二位将军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可以综合一下,来个‘突然包围,虚留生路,设伏歼灭’的战法。” 大家齐声叫道:“好!” 高渠弥站起来用木棍在墙上大地图指划着说:“这里是廪延,城池很小,没有坚固的城墙,四周都是平原,现在公孙滑占据这里,大约有五千人。廪延南边是黄河,东边是宋国,北边是卫国朝歌都城,西北边是共城,东北边是戴国和曹国。我们一旦将廪延城突然包围,公孙滑在寡不敌众和无险可守的情况下,多半要向北突围。到时我们在北门故意留下一条逃路,派一支军队在北门不远处设下一支伏军,断其退路,攻城大军随后追杀,必将大胜。” 大家一致说:“这个战法好!” 高渠弥说:“现在关键是,谁愿意去埋伏呢?” 公孙阏立即站起来大声说:“我们近卫军愿去!”说完把颖考叔也拉起来。 高将军看着英姿飒爽的二位战将,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去是可以的,只是近卫军是主公的宝贝军队,不能随便投入危险境地。再说,近卫军不太熟悉野战,又是步兵装备,人也较少,恐怕阻挡不了一支拼命逃亡的军队。” 颖考叔顶礼道:“高将军: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公孙滑虽然有五千人,但经过我军围攻和外围层层阻截,料定公孙滑最多能逃出一千多人。再说,在广袤井田上,阡陌纵横,除了干道外,兵车不能通过,即使是战马,也难于前进。若将干道挖断,我们突然出击,加上高将军在后面追杀,这样一来,公孙滑即使是一只猛虎,也只能变成一条廋狗了。” 高渠弥说:“二位将军说得好,那就由你们去埋伏。” 公孙滑攻占了廪延,久等不闻卫国主力进攻的消息,感到事情不妙,坐卧不安。一天早上,天刚刚亮,廪延城周围战鼓齐鸣,喊声震天。快马来报:“郑国大军包围了廪延,旗号是‘高’!”公孙滑立即来到城墙上观察形势,发现郑军不过一万,心想,高渠弥被他引诱到这里,卫桓公大军攻击共城应该是轻易而举了,于是传令坚守,不得擅自出门迎战。 坚守了一天,只见郑军围而不攻,在城外纷纷挑战。公孙滑心里说:“廪延城内还有许多粮食,你们尽管包围吧,到时候看谁包围谁?”当晚他安心睡觉。 第二天早上,公孙滑还没有起床,忽然听到传报:“主公早就下了全线撤军的命令!” 公孙滑心里愤愤不已,叽叽咕咕说道:“怎么会突然撤军呢?这是打的什么混仗!” 公孙滑走出房间,下令道:“立即传令:军分四支,三支向北突围,一支守城掩护!” 在北门,经过几次突围,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突破郑军防线。公孙滑冲出包围圈,站在车上回头一看,身后只有一千多人逃出。 中午过后,公孙滑一部,人困马乏,腹中空空。公孙滑正要下令停下吃点东西,突然看到前面干道被挖断,变成了很宽很深的水沟,战车根本无法通过。他下令填沟,忽然听到战鼓齐鸣,喊声震天,只见两边村野冒出许多郑军,像cháo水般涌来,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嗖嗖飞来。公孙滑立即跳下车,躲在兵士用盾牌组成的挡箭墙内。公孙滑从盾牌缝隙往外看,只见郑国许多士兵手持利剑和盾牌,一边喊,一边冲杀过来。公孙滑立即大喊:“快传令,弓箭手shè击!” 于是,公孙滑阻挡了几次冲击,形势稍有缓解。公孙滑又传令:“且战且退,向原路撤退!” 公孙滑后面的战车和兵士相互拥挤不通,撤退迟缓。忽然,卫军副帅弯腰跑到公孙滑身边,高声说道:“公孙主帅:后面还有许多郑兵追来!我们只有丢弃辎重,轻装突围!” 公孙滑高喊道:“赶快传令,全部轻装向北突围,违令者斩!” 于是,公孙滑由许多兵士用盾牌护着,要越过那才挖的水沟。 公孙阏早就料到公孙滑要越过水沟突围,就预先领了一支英勇善战的兵士在水沟对面阻击。于是两军在水沟边拼杀,杀得满沟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最后,只因公孙滑的军士都是亡命之徒,死不畏惧,终于突破公孙阏的防线。 公孙阏站在水沟边由几个贴身卫士护着,眼看公孙滑快要逃走了,就要去追,不料脚下踩到水沟边稀泥,立足不稳,滚倒在沟里。公孙滑的兵士看到公孙阏倒下沟去,知道他是一位将军,立即回转来厮杀,想立个大功。公孙阏的几个卫士拼命抵抗,但因寡不敌众,纷纷倒地。于是卫兵就要跳下沟去,准备杀公孙阏。这是颖考叔带领的军队涌来,弓弩齐发,喊声冲天。卫兵见势不妙,立即用盾牌护着奔逃。 颖考叔跳下沟里,把公孙阏扶上来。公孙阏满身都是稀泥和血水,对颖考叔说道:“好险呀!幸好考叔兄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见阎王了!” 一会儿,高渠弥引大军赶来,与近卫军一齐继续追杀卫国逃兵,一直追击到卫国边境为止。公孙滑终于逃脱,回头一看,身后只有一百多人,顿时伤心地大哭起来:“天啦,你怎么不开眼啦!你怎么不为我父亲讨个公道呢?”看似在抱怨老天,实际在抱怨卫桓公。 卫桓公获得传报:“报:公孙滑从廪延惨败而归,郑伯与周公帅领的王师,已经攻占了我国南疆两个城池。” 卫桓公立即召集群臣问:“郑军侵入我边境,是战是和,请大家拿出个主意?” 卫桓公弟弟公子州吁因以前在郑国与共叔段很友好,就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郑国比我国强不到哪去,难道我们还害怕郑国吗?” 上卿大夫石碏(xí)奏道:“不可,不可,郑军这次来,是因我国帮助公孙滑讨伐郑国引起的。前次郑伯送来国书,是想与我们讲和,不要干预他的内政,我们若写一封道歉信送去,不用交战,郑兵自然撤退。” 卫桓公说:“爱卿说得对,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石碏以卫桓公名义写道: 完(卫桓公名“完”)再拜上,周王卿士郑贤侯殿下:寡人误听公孙滑谎言,说上国杀弟囚母,使侄孙无容身之地,所以兴师。今读上国来信,才知京城共叔段叛逆。为此寡人后悔不已,所以立即撤回廩延之兵;倘若上国息战撤兵,敝国当缚公孙滑来献,重修旧好。唯贤侯图之! 郑庄公看了书信,说:“卫国已经认罪,寡人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呢!”于是下令全线撤军。” 再说国母姜夫人,听说郑国要兴师伐卫,害怕公孙滑被杀,断了共叔段的香火,于是向郑庄公哀求道:“请看在先君武公的份上,保存公孙滑一命吧!” 郑庄公看在姜夫人面上,考虑到公孙滑孤立无援,没有什么作为,就给卫桓公回信道:“奉教撤兵,言归于好。滑虽有罪,但逆弟只此一子,乞留上国,以延段后。” 冬十二月下旬,chūn节将近,高渠弥领军凯旋归来,犒赏将士。 第二年正月初,高将军在都城高府设宴款待部下将领,也邀请了近卫军将领公孙阏和颖考叔。 这天,公孙阏穿着白sè长袍,腰围黄sè丝带,头上甩着美丽的黑发;颖考叔穿着青sè长袍,腰围白sè丝带,额上一边垂着遮眼的头发。一个是堪称天下第一的帅哥,一个是堪称天下第二的帅哥。两个帅哥走在都城街上,引得许多美女频抛眉眼,搔头弄姿。 宴席上,高将军对公孙阏和颖考叔夸奖道:“这次大胜,两位将军功劳不小,来rì上奏主公,请求褒奖。” 公孙阏笑道:“说实话,要不是我踩虚了脚,肯定活捉了公孙滑!” 颖考叔对高将军顶礼道:“这次大胜,全靠高将军运筹帷幄,指挥有方。” 许多战将一起叫道:“说得好!” 高将军笑道:“二位将军英俊威武,有胆有识,年轻有为,是郑国的希望!为此,我特敬二位将军一樽!”高将军说完举杯先干为敬。 二位将军也举樽一饮而尽。 饮酒中途,颖考叔进茅房,路过后庭花园,看到一个约十五岁的小姐在池子边摘梅花。那小姐身材苗条,貌若天仙,眼含秋水,天真浪漫,楚楚动人,好似经常梦见的那个仙女,这使得一向不喜欢看美女的颖考叔也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将眼角头发拂开。小姐没有注意到颖考叔,只顾拼命去摘那靠近池子的梅花。颖考叔怕她掉下池子,轻声咳嗽一声,以提醒她注意安全。殊不知小姐闻声转身,看见一个非常英俊的将军,心里一惊,脚下一滑,就要仰面倒下去。说时迟那时快,颖考叔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小姐站稳,欠身施礼道:“感谢将军搭救!” 颖考叔满脸红红的,幸好是喝了许多酒,掩盖了他害羞的神态。他回礼道:“不用客气。你怎么知道我是将军呢?”颖考叔一边说一边朝茅房走去。 小姐在他身后说:“我父亲今天请的都是将军。” 颖考叔只是“喔”了一声,没有回头,他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也憋不住了。 颖考叔从茅房出来,看到小姐还站在花园里。颖考叔不好意思打扰她,就故意绕开走。这时,小姐突然喊道:“将军请留步!” 颍考叔回过头来,脸上更加红了,小姐走到他身前施礼道:“还不知道将军尊姓大名呢!大概你就是公孙子都吧?” 颖考叔说:“不是的,公孙阏还在里头。我叫颖考叔。” 小姐微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烤熟哥哥,是不是烤火的烤,熟悉的熟?” 颖考叔笑道:“算是吧!” 小姐微笑道:“那你一定很暖和,就像冬天的被窝。”说完“嗤嗤”笑起来。 这时,公孙阏出来了,看到颖考叔正和一个天仙般的小姐又说又笑,就喊道:“哈!考叔兄,我以为你醉倒了呢,原来你在观赏美景呀!” 那小姐看到又来了一个更加英俊的将军,心里有些慌乱,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公孙阏扶着颖考叔肩膀,打量着小姐,说:“我早就听说,高将军有一对双胞胎千金,音容笑貌十分相似,貌比天仙,体若垂柳,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大的叫高霞,小的叫高月。看你这摸样,不是高霞,就是高月。” 小姐沉默一会儿说:“我姐姐在屋里。” 公孙阏笑道:“那你就是高月。” 高月回道:“正是,让将军笑话了。将军如此帅气,莫非是许多姑娘rì夜咏唱的‘子都’么?” 公孙阏问:“我乃公孙阏,字子都。你会唱那首歌?” 高月回道:“这都城中的女孩,谁不会唱!” 公孙阏说:“那你唱来听听。” 高月有点害羞,但还是轻轻唱道:“山有扶苏,隰(xí)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公孙阏拍手称赞:“小姐唱得好!‘子都’是我,那‘子充’是谁呢?” 高月说:“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颍将军吧!” 公孙阏又说:“那这诗是你写的吧?” 高月说:“是我姐姐写的。” 公孙阏突然回头对颖考叔笑道:“看来,我今后得叫你“子充”兄了。” 颖考叔说:“我怎么会是子充呢?我不是,我绝对不是!” 公孙阏笑道:“你就是子充,这天下美男子,除了我就是你。” 颖考叔严肃地说:“主将贤弟,这父母取的名字,不能随便改动,你还是不要乱喊哈!” 公孙阏显得有点不高兴,说:“好好好,你还是颖考叔,那‘子充’也是我!” 正说之间,高霞出来了。只见她站在门口,显得很文静很腼腆很美丽,但没有高月那么眼含秋水,勾人魂魄。高霞鼓起勇气来到妹妹面前,向二位将军施礼道:“我妹妹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请多多保函!” 颖考叔说:“没有没有没有,是我们打扰你们了,还请你们多多保函!” “哈哈哈!你们好像在说戏文!”公孙阏突然大笑道,然后又比又划地按照演戏口吻说:‘一个说,公子,小姐有礼了;一个说,小姐,公子还礼了。’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地生的一双!” 颖考叔立即阻拦道:“主将贤弟,你别吓着小姐了!” 公孙阏正要再说,突然看见高渠弥将军走出来,就转身道:“高将军好!” 颖考叔也赶忙说:“高将军好!” 两位小姐施礼道:“父亲大人好!” 高渠弥将军走来对二位将军介绍说:“这是我的大女儿,那是我的小女儿,打扰了二位将军,请不要见怪!” 颖考叔说:“是我们打扰了她们。” 突然,小女儿高月指着颖考叔说:“父亲大人,我刚才差点掉进池子,是这位将军救了我。” 高将军笑道:“看来你要好好感谢呢!你们姐妹俩回屋吧,别在这里打扰二位将军了!” 姐妹俩异口同声道:“是,父亲大人。”说完朝屋里慢慢走。 忽然高月回眸一笑,把公孙阏的魂魄勾到了九霄云外。 颖考叔轻轻拉了一下公孙阏,他才回过头来。 高将军看了,微微笑了,就作出请他们回到宴席的手势,说:“二位将军,请!” 散席后,高将军心想:“看来这两对青年还很般配呢。”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014回 周郑纠葛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当天晚饭后,高渠弥与夫人魏氏商议,要把双胞胎女儿分别许配给公孙阏和颖考叔。魏夫人满口答应,只是不知道谁配谁更好。高渠弥说:“不如你去问问她们。” 魏夫人于是把高霞和高月一齐叫进来,先是说明父母的意思,然后问她们:“你们各自说说对他们的看法。” 高霞先说:“高月妹妹先认识他们,请妹妹先说!” 高月说:“公孙子都堪称郑国第一美男,英勇威武,又是郑庄公堂弟,天下女子莫不向往。我知道姐姐一直喜欢他,所以作《山有扶苏》诗歌。因此,姐姐嫁给子都要合适些。至于颖考叔将军,虽然容貌差点,出身寒门,但我看他彬彬有礼,态度谦逊,加上他搭救过我,我倒更喜欢他。” 高霞说:“妹妹说的是。” 魏夫人听了很高兴,说:“好!我准备找人说媒。” 再说公孙阏从高府回来,满脑子都是高月的音容笑貌,总是挥之不去。以前给他提亲的很多,其中外国的公主就不下三次,但都被他拒绝了。他给父母说过,婚姻对象由他自己寻找,找到后再由父母托人提亲。他父母向来对公孙阏很迁就,就同意他自己找。于是,公孙阏当天就把遇到心上人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这么多年来,我所看到的美女没有一个上心的。今天看到高月,觉得她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姑娘,我一定要娶她,求父母成全!” 公孙阏的母亲说:“只要你满意,我们就成全。” 公孙阏的父亲说:“那我明天就托人为你提亲!” 第二天一早,公孙阏父亲所托的媒婆来到高府。高渠弥和魏夫人听说公孙阏要娶高月而不是高霞,感到有些不对路。高渠弥和魏夫人交头接耳后,对媒婆说:“请回去转告,高月已经有人提亲了,只剩下高霞,看是否合适!” 媒婆回去不久,又来到高府说:“公孙阏提出:非高月不娶!” 高渠弥回道:“那等我们再商量一下。” 于是媒婆离开了高府,等侯回音。 高渠弥和魏夫人叫来高霞和高月,将媒婆来提亲的事说了一遍。 高霞说:“这两个年轻将军都不错,我们姐妹俩不能错过这美好的因缘,我同意让妹妹许配给公孙阏,我嫁给颖考叔也可以。” 魏夫人问高月:“你愿意嫁给公孙阏吗?” 高月yù言又止地说:“我其实――唉,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我嫁给公孙阏也可以。” 国母姜夫人听说了提亲的事,想到颖考叔是寒门出身,不便于提亲,为了感谢他调和她母子关系,就主动为颖考叔做主,托人去高府提亲,求高霞嫁给颖考叔。 高府非常满意,于是决定将两个女儿的婚事同时cāo办。 阳chūn三月,chūn暖花开。颖考叔由姜夫人做主,公孙阏由他父母做主,分别娶得高霞和高月。颖考叔迎娶的队伍走在前面,他和顶着红盖头的高霞坐在敞篷车上,由两匹马拉着。公孙阏的迎娶队伍走在后面,规模类似。当两支迎娶队伍通过大街的时候,观看的人群如cháo水般涌来,喝彩的声音犹如鞭炮齐鸣。许多美女看到公孙阏娶亲,躲在人群中偷偷流泪。许多大胆的姑娘三五成群一起高声唱道:“山有扶苏,隰(xí)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那歌声此起彼伏,那场面令人又悲又喜。 再说郑庄公,因国内安定下来,就抽身来到周朝拜见周平王。在周朝殿内,郑庄公伏地奏道:“感谢天子大恩,我才有幸继承父亲卿士爵位前来辅佐天子,但我没有什么才干,不能胜任,情愿辞去卿士爵位,退到封地,以尽臣子的本分。” 周平王说:“爱卿不到位,朕的心里空荡荡的。今天看到爱卿来了,如鱼得水,爱卿为什么说要辞职呢?” 郑庄公又说:“臣国发生了叛逆事变,耽误了许久。现在国内初步安定,于是星夜赶来,路上听人说,说大王要将辅佐朝政的任务交给虢公忌父。我想自己的才干不及虢公忌父万分之一,怎么能占据要职呢?” 周平王见庄公说及虢公的事情,有些惭愧,因为他的确有意要虢公忌父辅佐朝政,只因为虢公忌父不愿意干,就没有正式任命,因此勉强回答说:“朕与爱卿分别很久了,也知道你国中有事,想叫虢公暂时管几天,以便等爱卿回来。可是虢公再三推辞,朕已经让他回国了。爱卿又何必怀疑呢?” 郑庄公使出狡黠和聪慧的目光说道:“朝政是周王的朝政,不是我郑家的朝政。用人大权,全由大王掌握。虢公忌父那么能干就推辞,我没有什么才干,也该推辞嘛!不然,群臣还以为我对权力贪得无厌,不知进退。请大王慎重考虑!” 周平王说:“爱卿三代对周朝立了大功,所以你父子相继辅佐朝政四十多年,君臣相处融洽。现在爱卿对朕起了疑心,朕自己怎么能说得清楚呢!朕为了表示诚意,就把太子姬狐送到郑国作为人质,这样如何?” 郑庄公再次推辞道:“哪有天子送人质到臣国的道理?这样做怕恐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在要挟君王,臣该万死!” 周平王说:“爱卿治国有方,我确实需要爱卿。要不然,朕就叫太子狐到郑国观光游历,可以解除大家的疑心。爱卿若再推辞,那说明是朕有罪了。” 郑庄公扭头看了左右群臣的脸sè,还是推辞。 群臣中有人大声说:“若交换送人质,彼此都可以放心!” 周平王听了说:“这样很好!” 于是,郑庄公派人先把世子忽接来作为周朝人质,随后,周太子姬狐到郑国作为人质。 颖考叔知道交换送人质的事情后,感到不安,于是他向姜夫人说:“我那天听说周郑交换送人质,当晚做了一个怪梦。我梦见洛阳城王宫上空,一条母龙盘旋飞舞,一边飞舞,一边生出许多子龙。那些子龙跟随母龙盘旋飞舞,越飞越大,有的大过母龙好几倍。最后子龙全部盘旋飞出,只留下母龙独自飞舞,越飞越慢,最后蜷缩在地上,显得孤苦伶仃的样子。梦醒后,我想起《易经・乾卦》一句话:‘用九,见群龙无首……’因此,我担心君臣交换送人质后,东周会出现诸侯混战,天子失控的局面。若那局面真的出现,郑国地处中原腹地,无险要可守,属于四战之地,恐怕难以太平。” 姜夫人托人到周朝,把颖考叔的话传给郑庄公,郑庄公听后说:“现实与梦没有必然联系,再说,《易经・乾卦》中说得很清楚:‘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即使梦兆出现,应当是吉利的。” 交换送人质后,郑庄公在周朝辅佐,国内一直无事。周平王在位五十一年,于鲁隐公三年chūn三月二十rì驾崩,郑庄公与周公黑肩同掌周朝政权。郑庄公叫世子忽回国,迎接太子姬狐回周继位。可惜太子姬狐因悲伤过度,刚到洛阳就去世了。于是扶持太子狐的儿子姬林继位,史称周桓王。 周桓王继位后,对他父亲姬狐在郑国作为人质感到不愉快,加上看到郑庄公在周朝权力太大,产生了疑心和恐惧心理,就私下与周公黑肩商议说:“郑伯曾经把先太子作为人质,明显地是在轻视周王。今后朕与郑伯之间,恐怕不好相处。虢公忌父为人谦恭,朕想委以重任,爱卿觉得怎样?” 周公黑肩奏道:“郑伯残忍不仁,不是忠心顺从的臣子。但是,周朝都城东迁洛邑,晋国和郑国的功劳很大,现在大王才刚刚即位,若马上解除了郑伯的权力,郑伯必然很气愤,说不定会作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因此,请大王慎重考虑!” 周桓王气愤地说:“朕不能只受他的牵制,朕主意已决!” 第二天早朝,周桓王对郑庄公说:“你是先王的臣子,朕不敢让你屈就在周朝班里,你自随其便吧!” 郑庄公伏地奏道:“臣子早就想辞退朝政,今天我就告辞。”郑庄公说完立即起身,显出yīn沉沉的脸走出朝门。郑庄公回到自己住处,对知心者气愤愤地说:“那小子是个负心人,不值得我辅佐!”他想起颖考叔带来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他想,郑国的地理形势的确不容乐观,必须要自立自强,他要为郑国的长期生存和发展,作出不懈的奋斗。于是他当天就启程归国。 郑庄公回到郑国,一路看到井田上的青青麦苗,心里在想:“我这可怜的四战之国,如何长期生存和发展呢?”最后他对自己说:“反正是战,不如采取以攻为守,先发制人。” 世子忽率领众多官员出都城荥阳迎接。世子忽在郑庄公车前问道:“父君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郑庄公气愤地说:“周桓王那小子,刚即位不到两天,就把我辅佐周朝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还把我赶出周朝,说叫我自随其便,羞得我差点钻地缝!” 大家听了,彼此起伏的吼道:“周天子太不叫话了!怎么好人没有好报呢?主公不要气,那小子不值得你辅佐!主公回来是好事,是郑国的大好事!” 回到都城,郑庄公第二天开早朝,就周天子负心一事问计于群臣。 大夫高渠弥将军上前一步奏道:“主公三代辅佐周朝,功劳很大,况且以前太子姬狐在我国当人质,我们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现在周朝抛弃主公而用虢公,太无情无义了!依我看,不如出兵攻破洛阳,废了这个周王,另外选一个贤者当王。若能如此,天下诸侯,谁不畏惧郑国!若能如此,主公就可以称霸诸侯了!” 颖考叔上前奏道:“我认为这样做欠妥!君臣关系,好比母子。主公不忍心与母亲为仇,难道忍心与君王为仇吗?依我看,暂时忍耐一年多后,主公再到周朝觐见,周王必然悔悟。主公不要凭一时气愤,损伤了先公的忠义名节。” 郑庄公心平气和地看着殿下,沉默不语。于是大家在殿下议论纷纷。 忽然亚卿大夫祭足上前奏道:“依我看,刚才两位将军的话,应当综合采纳。我愿意带兵到周朝边境一带,利用年份不好,粮食歉收的托词,就在周朝管辖的温地和洛水之间寻找粮食。若周王派人来责问,我自有说辞;若不来责问,主公再到周朝不晚。” 郑庄公准奏。 这年四月下旬,祭足带兵巡逻到温地和洛水之间的边境上,与温大夫见面。祭足嬉皮笑脸地说:“本国今年受灾缺粮食,特求温大夫支援一千钟粮食。” 温大夫摸了一下头说:“受灾?我怎么没有听说呢?是旱灾还是水灾?周郑之间这么近,郑国受灾,周朝不是照样受灾吗?” 祭足狡黠地说:“有些灾恰恰就只会在郑国而不在周朝,就像雷阵雨和冰雹,往往只隔一堵墙。郑国今年既受了冰雹灾害,又受了虫灾,看似好好的麦苗,其实收成大减。” 温大夫说:“即使这样,我也爱莫能助!” 祭足问:“为什么?” 温大夫说:“温地和洛水之间直属周王统管,周王不点头,我有十个胆子也不能擅自许可,你要支援,等我请示周王后再说。” 祭足眺望着周朝的麦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等你请示下来,我们早就饿死了。我看前面大麦小麦都熟得差不多了,尽可能支援一点嘛!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收割。”祭足说完就把手高高一挥,无数郑兵拿着镰刀,向cháo水一般涌入麦田收割起来。温大夫见郑国人多势众,不敢强行阻难,只好目瞪口呆地看着。 一会,郑国大部队赶来,割的割,装的装,运的运,半天功夫,将十多里的麦子收割一空。 温大夫无法,只好报告朝廷。周桓王得知后很生气,要派周公黑肩去责备郑庄公。周公黑肩奏道:“祭足虽然盗取庄稼,只属于边境小事,郑伯未必知道。他若知道了,一定要来认罪的。” 周桓王说:“爱卿言之有理。” 两个多月过去了,郑庄公不见周桓王派人来责备,内心有些不安,想要到周朝觐见,顺便解释盗割之事,然后认错。祭足劝道:“主公莫要急,周王很可能料到主公要去认错,所以没有派人来责备。若你现在去,他就知道主公的底线了,不外乎会搞出那点小事来,从此他就会轻视主公。因此,我建议再搞一场类似的大动作,看周王有什么反应后再说。” 郑庄公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不要太过分了。” 秋七月下旬,祭足带着一支军队悄悄来到成周边境,这里是周朝直属地界,离都城洛阳不远。为了引开周朝巡逻的哨兵,郑兵事先在郑国境内东北边堆起一里多路长的柴草,天黑不久依次点燃,看似郑国边陲小镇上起了大火,还叫一部分士兵大喊大叫救火,引得周人纷纷跑到东北边看热闹。这是,绝大数郑兵却摸到东南边偷割周朝的稻谷。偷割到半夜,沿边境二十多里稻谷被割得jīng光。当周朝人发现时,郑兵早把稻谷运走了。 周桓王闻讯大怒道:“郑人欺人太甚,我要发兵讨伐!” 周公黑肩奏道:“虽然是第二次盗割,但毕竟还是边境小事,因小事而引起战争,是不可取的。再说,现在郑**力强大,冒然出师,未必取胜。请大王还需忍耐,看郑伯有什么反应。俗话说,事不过三。若郑人再来,再讨伐不迟。望大王三思!” 周桓王平静下来说:“既然如此,就听周公的。不过要传令边境一带加强提防,不许再发生类似情况。” 郑庄公久久不见周王责备,内心越来越不安,于是想去觐见周王。可是,当他正要去的时后,忽然快马来报:“十万火急!五国联军大举入侵!” 不知什么原因突遭入侵,请看下回。 015回 巧退联军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郑庄公接到战报,立即召来公孙吕和祭足问具体情况。 祭足说:“所谓五国,指卫国、宋国、鲁国、陈国和蔡国,为首的是卫国。” 郑庄公问:“卫国怎样把四国纠合在一起的呢?” 公孙吕说:“陈国和蔡国处于郑国东南,一向嫉妒郑国强大,也一向顺从周朝,因为这几年周朝与郑国有矛盾,卫国就以周朝名义纠合了陈国和蔡国。” 郑庄公问:“那宋国和鲁国呢?” 祭足说:“这两个国家与卫国走在一起的原因很复杂,只得让我慢慢道来。” 于是祭足慢慢叙述起来。 周平王驾崩时,卫桓公启程到周朝吊丧,走到卫国都城西门,卫桓公同父异母的弟弟公子州吁伙同石厚,假称为卫桓公饯行,在席上把卫桓公刺杀了。于是,公子州吁自立为君。 事情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卫桓公父亲是卫庄公,卫庄公正夫人名叫庄姜,是齐国嫁来的。庄姜长得很美,但一直没有生孩子。次妃叫厉妫,是陈国嫁来的,也没有生孩子。厉妫的妹妹叫戴妫,是随姐姐一起嫁来的。戴妫给卫庄公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叫公子完,也就是后来的卫桓公,小的叫公子晋,就是后来的卫宣公。因庄姜夫人无子,就收养了公子完,如同自己的儿子。 公子州吁是卫庄公和一个宫女生的,比公子完小点。公子州吁xìng情刚烈,喜欢武艺和谈论兵法,加上他母亲受到卫庄公宠爱,因而也得到卫庄公宠爱。 有天卫庄公私下召来上卿大夫石碏说:“我所有的儿子中,我最喜欢公子州吁,因为他刚柔相济,能文能武,英俊雄壮,处事冷静果断,是个难得的治国人才。公子完虽然被庄姜收养,比公子州吁大,但他做事缺乏主见,胆小懦弱,我担心他不能当好国君。因此,我打算今后让公子州吁继位。” 石碏说:“我听说,真正爱护儿子的人,要教育儿子为人正直,做事公道正义,内心不要产生邪念。儿子若得到过分宠爱,就会骄傲自满;一旦骄傲自满,就会产生祸乱。主公若真要传位给公子州吁,就立即把他立为世子;如若不然,就要抑制他不断膨胀的yù望,以免生出许多祸乱。” 卫庄公因害怕庄姜夫人反对,就没有把公子州吁立为世子,但还是很宠爱他,任其所为。 石碏的儿子石厚,与公子州吁交往很深,经常一起外出打猎,sāo扰百姓:要么踩坏庄稼,要么强居民宅。又一次,石厚又与公子州吁去打猎,不仅sāo扰百姓,还欺男霸女。石碏非常愤怒,将石厚狠狠鞭打五十,石碏手都打酸了,口都骂破了,还是不解气,就把石厚锁在一间结实的房子里,不准他外出。后来石厚逃了出来,跑到公子州吁府上长期不回家,天天与公子州吁沆瀣一气。石碏拿他没有办法,提到石厚就头痛。 卫庄公驾崩后,公子完继位,史称卫桓公。石蜡知道卫桓公生xìng懦弱,缺乏主见,不知忠jiān,料定他无所作为,没有辅佐多久就告老在家,不参与朝政。公子州吁见石碏不参与朝政,就更加肆无忌惮,rì夜与石厚商量篡夺君位。 一天公子州吁与石厚一起饮酒,石厚对公子州吁说:“周平王驾崩,那个懦夫必然要去吊丧。这是杀他的好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啊!” 公子州吁问:“怎么杀他呢?” 石厚对公子州吁附耳低言如何如何。 卫桓公入周出行的头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chūn雪,地上积雪尺多深。第二天上午,卫桓公启程,街市上显得十分清冷,行人稀少。卫桓公入周要走西门,公子州吁事先就叫石厚领五百兵士,化装成一般市民或商人隐匿在西门附近,公子州吁在西门一家酒搂设宴为卫桓公饯行。 公子州吁将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藏在长筒靴里。卫桓公的一个卫士正要检查长筒靴的时候,州吁将藏有匕首的右脚狠狠地踏入松软的雪中,突然骂道:“狗奴才!这大冷天,难道要我把靴子脱了吗!” 那卫士早就知道公子州吁非常凶恶,不敢抬头看他,畏惧地说:“公子请原谅,我们在例行公事!” 公子州吁不由他多说,一脚将他踢到在雪地上,骂道:“滚你妈的蛋!” 卫队长赶忙上来对公子州吁说:“公子请息怒,他是新来的,不太懂事,请公子进去!” 那卫士爬起来,拍着身上的雪,叽里咕噜地恨着。 宴席房间,前后左右站着四个佩剑的卫士,卫桓公与公孙州吁席地而坐,相距三米多远。 公子州吁捧樽道:“兄侯远行,备下薄酒饯行,不成敬意,请!” 卫桓公捧樽道:“又叫贤弟费心了,不过,此行不过一个多月就回来,麻烦贤弟暂时打理朝政,让你多费心了!” 公子州吁说:“请兄侯放心!” 喝到中途,公子州吁起身满斟一樽,上前躬身献给卫桓公。卫桓公接樽后一饮而尽,然后也斟满酒回敬公子州吁。公子州吁双手去接,假装失手,让酒樽落在地上。他又显得很慌忙的样子捡起酒樽,假装要外出洗酒樽,说:“对不起,我去把酒樽洗了。” “贤弟且慢,洗酒樽何必要你去呢?”卫桓公笑道,然后对卫士说:“你们去洗!” 卫桓公身后两个卫士赶快从公子州吁手中接过酒樽,相聚离开房间。这是,公子州吁趁机闪在卫桓公身后,抽出匕首从背后不断刺杀卫桓公。前面两个卫士准备扑上来,公子州吁抽出血淋淋的匕首指着卫士大声喝道:“这是我们两兄弟之间的事,你们不要参与!”两个卫士慌了神,木呆呆地看着卫桓公在公子州吁的手腕里痛苦地死去。一会儿,石厚听见公子州吁的喝叫声,立即领人冲进来,卫桓公的卫士只好缴械投降。 于是公子州吁取代为君,封石厚为上大夫,主要掌管军事。 州吁继位第三天,听说国内外非议很多:说州吁刺杀兄长,弑君篡位,大逆不道,要求周天子出面征讨。为此,州吁感到十分不安,于是召上大夫石厚商议说:“若要在诸侯国中立威,以便威震百姓,就要找个诸侯国打仗。问题是,找哪个国家最合适呢?” 石厚躬身说:“我们的邻国,多数与我国没有矛盾,只有南边的郑国,因从前郑国征讨公孙滑,曾侵入过我国,当时先君桓公认罪求和,郑国才撤兵,这是我国一大耻辱。主公若要用武,非郑国不可!” 州吁说:“卫国东北边是强大的齐国,几年前,齐国僖公与郑庄公在石门相会,两国结成了联盟,若卫国征伐郑国,齐国一定出兵相救,到时,一国怎么能敌二国呢?” 石厚说:“石门相会,齐僖公提出把天仙般的爱女文姜许配给郑庄公世子忽,居然遭到郑世子忽断然拒绝,郑庄公也不干预,任由世子忽拒绝。虽说齐僖公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丢了面子,心里对郑庄公肯定有些不满。到时,若卫国与郑国打起仗来,齐国不一定来救。” 州吁说:“这只是婚姻小事,影响不了大局。” 石厚又说:“我们可以联合宋国、鲁国、陈国和蔡国,五国联军共同对付郑国,还担心不会取的胜利吗?” 州吁说:“陈国和蔡国一向顺从周朝,周朝与郑国近来矛盾重重,加上二国害怕郑国强大,我们以周朝名义要求他们出兵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宋国和鲁国都是大国,我们怎么好强求联合呢?” 石厚说:“我有办法能让宋国和鲁国与卫国一起讨伐郑国。” 州吁说:“我知道爱卿非常能干,但此事绝非容易。” 石厚说:“我不到半年,保证办好此事!” 州吁说:“那好,寡人全权委托你去办这件事!” 于是石厚派出使者,分别到宋国、鲁国、陈国和蔡国,请求联合伐郑。陈国和蔡国一说就同意联合,只是鲁国和宋国,请求联合有很大的难度。 先说卫国联合鲁国的经过。 鲁国当时是鲁隐公在位,鲁**政大权主要掌握在上卿大夫公子翚【(huī),字:羽父】手中。公子翚是个非常贪财的人,且飞扬跋扈,对鲁隐公非常藐视。卫国使者带着大量金银财宝来到鲁国都城曲阜,首先到公子翚府上拜望他。公子翚看到卫国使者送来大量的金银财宝,就先问使者:“贵国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使者回道:“这次我奉命来,需要上卿大夫撮合鲁国与卫国联合去讨伐郑国。不过,我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 公子翚问:“什么重要目的?” 卫国使者说:“那就是帮助您!” 公子翚笑道:“怎么帮助我?” 使者说:“鲁国这些年来没有什么战争,虽然您掌握了鲁国的军政大权,但没有取得重大的军事胜利,无法立威。若这次鲁国与卫国联合,到时,鲁国、卫国、宋国、陈国和蔡国共同联合起来,一齐讨伐郑国,可谓轻易而举。战后,您不仅可以立威,还将获得大量的战利品,包括郑国的土地。” 公子翚说:“鲁国与郑国隔有卫国、曹国和宋国,即使消灭了郑国,鲁国怎么能得到郑国土地呢?” 卫国使者说:“到时,卫国取得了郑国许多土地,卫国自然会将与鲁国相邻的土地按一定比例划给鲁国作为补偿。” 公子翚问:“有何凭证?” 卫国使者举出国书说:“这是我国主公州吁的亲笔书信,上面有承诺。” 公子翚看了国书,还给卫国使者,说:“那好,我明天就带你入朝见隐公。” 第二天早朝快要结束时,鲁隐公说:“今rì,国内政事已经议完,国外还有什么事情?” 公子翚上前奏道:“卫国使者持有国书求见。” 隐公说:“让使者进殿。” 太监官宣道:“请卫国使者觐见!” 卫国使者拜礼后,说明来意,呈上国书。 太监官起开国书,呈给鲁隐公。鲁隐公看后递给太监官说:“请宣读!” 太监官站在隐公身旁,手持国书大声念道: 卫国州吁拜鲁侯殿下:郑国自武公一来,自持辅助平王东迁有功,假借扩大周朝拱卫地盘的名义,蚕食鲸吞了镐京东面的东虢、郐国以及鄢、蔽、补、丹、依、蹂、历、华等诸侯小国,而只将小小的洛阳一带划给周朝统管,其他绝大部分纳入郑国版图,致使郑国从一个小小的封地变成一个大国。可是,郑国贪得无厌,且无视天朝,不断在周边地区挑起事端,东面抢夺周朝粮食,西面sāo扰宋国边疆,南面欺凌许、陈、蔡等小国,北面与敝国战火连年。有此郑国,天下何以太平?郑国不灭,邻国何以自安?为此,敝国首倡鲁、宋、陈、蔡,结成五国联盟,共同讨伐郑国。灭郑之后,与郑国相邻的国家分取各自攻占的土地,与郑国不相邻的国家,所攻占的土地,由敝国在相邻的地区,划出相应土地作为补偿。望鲁公维持正统,共灭乱国! 鲁隐公首先说:“是主张联合还是主张不联合,请各位爱卿说说!” 公子翚首先说:“这是一个让鲁国强大的好机会,不能错过,必须同意联合!” 其他文武大臣见公子翚这么说,不敢提出反对意见,沉默不语。 鲁隐公往台下看了一阵,说:“寡人认为不太适合联合:一是我国以礼仪为重,从不好战;二是我**力不强,加上远离郑国,未必能攻占多少城池,到时会得不偿失;三是取胜后,还要从卫国划拨土地,到时卫国不予兑现,恐怕要引起诸多纷争。因此,我们何必要跳入浑水坑呢?” 公子翚大声说:“俗话说:‘趁浑水,好摸鱼。’有机会不把握,有利益不去争取,安于现状,保守治国,鲁国危险啊!主公若同意,我大胜而归!主公若不同意,那请解除我所有职务!” 鲁隐公无奈,只好说:“那爱卿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公子翚不等隐公同意,自作主张,决定与卫国联合征伐郑国。 再说卫国联合宋国的经过。 出使宋国的使者名叫宁翊(yì),善于外交辞令,且能随机应变,做事细心。他仔细了解了宋国宋殇公的重要情况,掌握了他的弱点。 宋殇公名叫“与夷”也称“公子与夷”,接的是他叔叔宋穆公的班,宋穆公是接的他哥哥宋宣公的班。宋穆公接班的时候,公子与夷才两三岁,不适合继位。因此,宋穆公接班时对他哥哥宋宣公说过,将来他要把君位传给侄儿公子与夷,而不是传给宋穆公的儿子公子冯。 后来宋穆公临死前,为了报答兄长的恩德,兑现他的承诺,就把君位果然传给侄儿公子与夷,史称宋殇公。公子冯比宋殇公略小几岁,他非常怨恨父亲把君位传给了堂兄公子与夷,又害怕宋殇公害他,就出奔到郑国都城,受到郑庄公优待。郑庄公还打算有机会替公子冯出兵讨伐宋国,为他夺取君位。 宁翊掌握这些情况后,就来到宋国都城商丘觐见宋殇公,说要联合伐郑。宋殇公问宁翊:“讨伐郑国有什么意图?” 宁翊说:“郑伯无道,杀弟囚母。公孙滑逃到敝国,又不能容忍,兴兵侵入敝国,先君畏惧郑国,奴颜卑sè认罪求和。如今寡君州吁要报仇雪耻,想与贵国同仇敌忾,共同讨伐郑国。” 宋殇公感到很奇怪,讥笑道:“宋国与郑国向来无冤无仇,你说与我们同仇敌忾,未免言过其词了吧!” 宁翊说:“君侯您若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只能单独跟您讲。” 于是宋殇公挥去群臣,只留下内务伺臣。侧着身子对宁翊说:“这下可以讲了嘛!” 宁翊这才说:“您的君位是谁传给的?” 宋殇公说:“天下谁人不知,是我叔叔穆公传给的,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宁翊说:“自古以来,父亲死了该是儿子继位。虽然您叔叔穆公胸怀尧舜仁德,但无法解除公子冯失去君位的怨恨。因此,公子冯逃到郑国,他不会一下忘记宋国君位的。再说,郑国君侯接纳公子冯,并且与他交往很深,一旦公子冯借得郑兵,加上宋国百姓感激穆公的恩德而支持公子冯,到时内外生变,您的君位就危险了!现在我们联合,表面上是讨伐郑国无道,其实是为您除去心腹大患!君侯您若肯答应联合,敝国将起倾国之师,连同鲁、陈、蔡三国的军队,大家一齐进攻,郑国立马就会灭亡。到时,君侯既除了心腹大患,又将获得许多土地,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宋殇公本身就害怕公子冯篡夺君位,听了宁翊这番话,正合心意,于是答应联合伐郑。 宋国大司马孔父嘉,原是商汤王的后裔,为人正直无私,听说宋殇公参与联合讨伐郑国,就单独拜见宋殇公,说:“卫国使者的话听不得!若因郑伯杀弟囚母作为出师借口,那卫国州吁弑君篡位,难道没有罪吗?愿主公慎重啊!” 宋殇公考虑到要除掉公子冯这个心腹大患,加上已经答应了出兵,还是没有采纳孔父嘉的意见,决定按时出兵。 于是,公元前718年,即鲁隐公四年秋七月,卫国纠合的联军开始了讨伐郑国的战争。因宋国是公爵大国,于是宋殇公被推举为盟主。联军共出兵战车一千三百乘,约三万九千人。联军从郑国的北、东、南三面分兵合击,不到一个月就攻到了郑国都城荥阳的东门。 郑庄公接到紧急战报,立即升殿问各位大臣:“五国联军现在兵临城下,形势危急,请各位爱卿说说,是抵抗还是求和。” 文臣多半主张求和,大表人物是祭足。 武将多半主张迎战,代表人物是公孙吕。 两种意见,大家争论不休。郑庄公yīn沉着脸,沉默地看着大家争论。等大家争论得口干舌燥,声音逐渐停下来的时候,郑庄公突然咳了一声,大家举目看他,静候郑庄公发话。 郑庄公这才平静地说:“诸君所说,都不是良策。州吁刚刚弑君篡位,民心未定,因此托言从前的怨恨,借兵四国,只不过想在国内外摆些威风罢了。鲁国公子翚贪图卫国贿赂,擅自出兵,得不到鲁隐公的大力支持,不能持久。陈国和蔡国与我国没有深仇大恨,他们没有坚强的战斗意志。只有宋国害怕公子冯夺取君位,才真想打败我国从而杀了公子冯。为此,寡人认为,为了打消宋国担忧,我决定把公子冯迁到临近许国的长葛,宋兵一定要移兵长葛。然后再派公子吕帅领一支步兵,出东门单独挑战卫兵,假装战败逃走。州吁本意是图个战胜名誉,以便安定他国内局势,在诸侯国中扬名,既然他已经取得了战胜名誉,岂能久留军中?再说,我听说卫大夫石碏是个大忠臣,他不会容忍州吁弑君篡位的,如此看来,卫国政局不久将发生重大变化。到时,州吁将自顾不暇,岂能长期在外作战呢?” 群臣听了,无不佩服郑庄公这一高见。 于是郑庄公派大夫瑕叔盈带领一支军队,把宋国公子冯护送到长葛城。郑庄公派人给宋殇公带去口信:“公子冯逃亡到敝国,敝国不忍心杀害。为了避免支持嫌疑,敝国已将公子冯赶出都城。据说他逃往长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宋殇公知道后,对部下战将说:“我们出兵的本意是擒拿公子冯,现在公子冯逃到了临近许国的长葛,我们在这里攻打郑国都城还有什么意义呢?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宋郑两国向来无仇,况且郑伯已经将公子冯赶出都城,说明郑伯有所悔悟,我们何必要听从卫国摆布,在这里作无谓的牺牲呢?因此,寡人决定,我们全部班师回国,对外宣称我们都是去包围长葛,以作为撤兵借口。”于是宋兵立即从东门撤兵回国,只给联军其他统帅捎去撤兵的口信。 蔡、陈、鲁三国的军队,见宋兵撤走,无心恋战,都想撤兵。正在这时,忽然快马来报:“郑国公子吕,帅领步兵约五百人从东门出来,说要单独挑战卫**队。” 于是蔡、陈、鲁三国统帅登上壁垒袖手旁观。 却说石厚引兵与公子吕交锋,双方冲杀一阵,公子吕假装惨败,丢下盾牌,拖着长戟就往城内逃跑,其他士兵见主帅回逃,也跟着逃跑。石厚帅兵追杀到东门附近,见门内接应,城上箭矢如雨,乱石纷飞,就不敢再追击了。 石厚命令军士将东门外田中的禾稻全部收割,并且犒赏军士,传令全线撤军。州吁见状,立即召见石厚问:“还没有取得大的胜利,怎么就撤军了呢?” 石厚避开左右人员,单独跟州吁说出撤军原因。州吁点头微笑道:“好!好!很好!” 毕竟石厚说了什么,请看下回。 016回 大义灭亲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那石厚才胜郑兵一阵,就传令全线撤兵。州吁感到很迷惑,就召来石厚问他。石厚解释说:“郑**力一直很强大,再说郑国君侯是周王朝的卿士。现在郑国被我们打败了,我们足以立威,卫国国内还没有完全稳定,若长期在外,怕国内生变。” 州吁沉思一会说:“爱卿说的是,寡人怎么就没有考虑到呢!” 正在这时,鲁、陈、蔡三国统帅,一齐来到州吁面前。州吁问他们:“今rì一战,感觉如何?” 鲁国公子翚顶礼道:“卫军神勇,卫侯指挥有方,杀得郑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恭贺胜利!” 陈桓公和蔡桓公也顶礼道:“恭贺胜利!” 州吁显得很得意,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公子翚看着陈桓公和蔡桓公,陈桓公和蔡桓公相继给公子翚递眼sè,意思叫公子翚先说。公子翚振了振嗓子说:“郑侯虽然有诸多不是,但毕竟还是周朝卿士;虽然我们五国联军兵临城下,但因宋军转移长葛,要彻底消灭郑国,恐怕不易。再说,我们周围,还有许多大国正在觑着我们,万一他们趁虚而入,我们该怎么办呢?因此,我提议还是到此为止吧!再说我们对郑国的惩罚,也差不多了。” 陈桓公和蔡侯相继说:“我们大概也是这个看法。” 州吁假惺惺地说:“本想灭了这个郑国,但看到你们这么说,那就到此为止吧!传令班师回国!” 于是联军解围而去。 郑庄公在城墙上目送着联军远去,就对公孙吕和祭足摇头叹息道:“州吁为立君威,不惜穷兵黩武。有此州吁,郑国永无宁rì啊!我们还是早点迁都到新郑去,你们觉得如何?” 公子吕说:“新郑是先君武公时就开始计划修建的都城,只是因为多年战乱,至今还没有建好。再说迁都是个庞大的工程,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加上这场战争刚刚结束,满目疮痍,如何迁呢?” 祭足说:“现在的荥阳,不仅靠近卫国,而且处于黄河泛滥区,不占地利,搬迁是有必要的。但是,就如上卿大夫所言,新郑没有建好,如何搬迁呢?” 郑庄公说:“我们可以把主要朝政机构先搬迁过去,这里保留一些,若局势稳定,就在荥阳;局势不稳,主要官员就到新郑。一句话,把新郑作为陪都。” 公子吕和祭足相继说:“只怕主公受苦了!” 郑庄公说:“我们现在处于多战之秋,居住环境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生存。要是老天开眼,早点把州吁收上去,或许我们不会受这份苦了。” 祭足说:“要州吁早死,也不是好大的难事。” 郑庄公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祭足摸着脑袋,沉思一会儿说:“我得好好想想再说。” 郑庄公对公孙吕问道:“爱卿你说说,如何叫州吁早死?” 公子吕说:“依我看,主公最好请周天子出面,借天子令诸侯,讨伐州吁弑君篡位。” 郑庄公说:“要是以前,这个办法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现在,周朝缺乏号召力,再加上周朝与我们闹得不愉快,鲁国等国家才与卫国联手,不容易成功。” 公子吕说:“不如选一些诸如公孙阏、颖考叔等善于骑shè和舞剑的高手,赶在州吁前面埋伏,等州吁路过的时候,突然出击,州吁小命就难保了。” 郑庄公想了想说:“不妥。州吁穿有厚厚铠甲,且有那么多护卫,又坐在坚固的车内,箭矢如何能shè中他?勇士如何能靠近他?这样我们勇士如何脱身?” 祭足突然兴奋起来,说:“主公,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定叫州吁死无葬身之地!” 郑庄公急忙问:“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祭足yù言又止,突然摇头说:“好像这办法也似乎欠妥,等我再想想。” 郑庄公微笑着,沉默不语。 公孙吕急了,对祭足说:“您就说嘛!说错了不要紧,主公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您怕什么?真是急人呢!” 祭足沉默一会,终于说道:“主公,您看这样行不?我们选出几个善于shè箭和舞剑的高手,组成一个特别行动队,化妆成商贩混入卫国都城,暗中与卫国大夫石碏取得联系,声称是卫桓公的卫士,要杀了州吁替卫桓公报仇,求石碏请州吁来家做客,趁机刺杀州吁。” 公孙吕说:“万一石碏告发,岂不害了我们勇士的xìng命?” 郑庄公说:“这办法看来还可行,石碏是个忠义之人,肯定对州吁弑君篡位很不满,说不定也在想办法除掉州吁。即使他不帮助,也不至于去告发,否则,他就不是忠义的石碏,而是助纣为虐的石厚了。” 祭足说:“主公认为可行,那派谁带队呢?” 郑庄公沉思了一下说:“公孙阏和颖考叔都善于骑shè和舞剑,只是这两个都是我的爱将,万一发生不测,岂不让我痛心死了!” 祭足说:“我要策划一个万全的行动方案,宁愿杀不了州吁,也要保证他们安全回来。” 郑庄公说:“我还得召见公孙阏和颖考叔,听听他们的看法。” 第二天下午,郑庄公在王宫召见公孙阏和颖考叔,先说明召见意图,最后说:“这个任务光荣而艰巨,你们各自说说看法。” 公孙阏说:“主公,我早就想为郑国立大功,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个任务是我梦寐以求的,请主公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颖考叔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公孙阏急了,给他递了一个鼓励的眼sè。 颖考叔说:“主公,不是我没有勇气,也不是我缺乏尽忠的决心,只是我有一个看法,想提出来让主公参考。” 公孙阏急忙说:“你这个人老是拐弯抹角的,快说嘛,别耽误时间!” 郑庄公说:“不急,不急,yù速则不达,等他慢慢说。” 颖考叔说:“我这个人从小就爱幻想,所以经常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我梦见的事情好多像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别人听了总是不相信,有的人还要讥笑我。” 公孙阏说:“考叔兄,怎么提些无关的话呢?今天你怎么了?” 郑庄公笑着说:“等他慢慢说。” 颖考叔说:“我昨晚又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州吁和石厚在郑国南边的陈国血淋淋的,相继死去。州吁临死前说:‘人算不如天算,这是老天爷让我死的,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呀!’石厚临死前说:‘你死在老天手头还算有幸,可我死在父亲手头那才冤枉呀!’” 公孙阏笑道:“你看你又说疯话了!卫国分明在我们北方,州吁和石厚怎么会在陈国死去呢?” 郑庄公对公孙阏说:“你别打岔,让人家说下去!” 郑庄公对颖考叔问道:“你这梦说明什么呢?” 颖考叔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报应,一般不超过三代。” 公孙阏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你说的话,那就是说让州吁自生自灭,用不着我们去杀他。” 颖考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孙阏说:“你分明是这个意思嘛!你不去,我去!”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郑庄公这样说了,又对颖考叔说:“爱卿你可以不去。” 颖考叔立马说:“我要去,非去不可!” 郑庄公说:“为什么?” 颖考叔将额上头发一甩,说:“我有话不说叫不诚,有令不去叫不忠,让兄弟独自去冒险叫不义,因此我必须去!” 郑庄公说:“好好好,你们都去,但必须安安全全地回来,我宁愿让州吁长命百岁,也不要让你们流一滴血!” 公孙阏和颖考叔一起跪下,眼里含着激动泪花,相继说:“感谢主公厚爱,我们一定活着回来!” 却说州吁和石厚帅领着卫国大军凯旋归国。石厚自矜有功,叫三军齐唱凯歌,拥卫州吁扬扬归国,好不威风。凯歌唱罢,只听见田野中许多农夫也高唱道: 一雄毙,一雄兴。歌舞变刀兵,何时见太平?恨无人兮诉洛京! 回到王宫,州吁单独召石厚来商议。州吁说:“国内人心不稳,怎么办呢?” 石厚说:“我父亲过去是上卿大夫,民众向来对他很信服。主公若请他入朝,参与国家治理,民心自安。” 州吁点头同意,派一个太监官取出白壁一双,白粟五百钟,去问候石碏。太监官领着一队车马,装载着礼物,用红布盖上,来到石府大门。叩开大门,里面走出一个老管家,问道:“不知公公有什么事?” 太监官说:“奉主公之命,召上卿石大夫觐见,也顺便问候石大夫一下。” 老管家说:“那我进去通报。”说完立即进去,依然将大门紧闭。太监们站在大门外边,显得很不耐烦。其中一个太监抱怨道:“我们好心好意来问候,却不让我们进去喝杯水,这叫什么话!”其他几个也叽叽喳喳地抱怨起来。 太监官阻拦道:“少说几句,人家过去是上卿大夫,威望很高,现在主公对他很敬重。你们乱说一通,万一得罪了他,不怕撕烂嘴巴!” 正说着,老管家出来回话:“我家主人说,他这几天身体欠安,不能入朝,请多谅解!另外,慰问的心意领了,但东西不能收,请你们带回去!” 于是,太监们气气鼓鼓地把东西拉回去,立即报告州吁。州吁听了,很是纳闷,就说:“算了算了,离了萝卜难道还办不成席!不要再打扰他了!” 几天后,州吁立即召来石厚问道:“爱卿的父亲不肯入朝,怎么办呢?” 石厚说:“公公们代你去问候他,他未必相见,等两天我回去看他,趁机劝劝看如何。” 州吁说:“但愿你能说动他。” 且说公孙阏和颖考叔带领着特别行动队,按照既定方案,化妆成运输商贩,带上通关牒和特别武器等,进入卫国境内,很快来到都城朝歌。刚进朝歌南门,大家边走边观望着繁华的街市和漂亮的建筑。公孙阏对颖考叔说:“这才像都城啊!哪像我国的荥阳,像个边陲小镇!” 颖考叔说:“郑国都城最终要迁到新郑的,要是天下太平了,把新郑建好了,说不定比这里还漂亮。” 公孙阏说:“从武公以来,郑国一直征战不休,何时才能见到那个漂亮!” 颖考叔说:“漂亮与丑陋是相对的,建筑漂亮了,君王多半就丑陋;建筑丑陋了,君王多半很漂亮。据说商纣王的时候,朝歌建筑更加漂亮呢!” 公孙阏笑道:“你莫非又是在说梦话?真让人搞不懂!” 于是他们来到一个客栈住下。 第二天上午晴好,公孙阏和颖考叔到朝歌城外shè猎斑鸠。那正是秋粮收割后不久,许多地还没有翻耕,有许多散落的粮食和无数的虫子,许多野鸟在田里啄食。 公孙阏和颖考叔来到田间,公孙阏说:“按计划,我们只需要shè猎斑鸠,我们来个比赛,看谁shè得多;谁少一只,庆功宴上多喝一樽酒。” 颖考叔说:“好嘛!太阳当顶为限,这里汇合。” 公孙阏和颖考叔各自朝一个方向走去。 公孙阏走入田间,远处看到一两只斑鸠边走边啄食,不时看看四周是否有危险。公孙阏手持弓箭,弯腰走去,想靠近shè程之内。刚要进入shè程,斑鸠就往前跑,甚至飞了。这样反复了许多次,公孙阏始终进入不了shè程,感到很窝火。眼看太阳快要当顶了,一只斑鸠也没有shè到,于是就随便shè猎了几只麻雀等小鸟,以显示自己shè箭jīng准。 中午时,公孙阏远远地看到颖考叔提着七八只斑鸠归来,笑嘻嘻地迎上去,说:“考叔兄,你不愧是猎鸟高手,兄弟佩服,佩服!怎么shè到的?” 颖考叔说:“shè猎野鸟,攻不如守;yù将取之,必先与之;知其天xìng,以利诱之。” 公孙阏说:“听不懂,你还是说明白点。” 颖考叔说:“主将贤弟去找些虫子来,我当场演示给你看。” 于是公孙阏寻找虫子,颖考叔也帮着寻找,很快就捉了两大把小虫,颖考叔将虫子包在一块布里,朝前面的田里走去。只见颖考叔将虫子沿着直线逐渐丢放,然后躲进一个草垛中间半跪着,抓些草遮着身体和头部,持着弓箭半跪着,保持随时shè箭的姿势。公孙阏按颖考叔手势趴下观看。一会儿,几只斑鸠飞来,基本上沿着一条直线朝颖考叔埋伏的地方边走边啄。突然,颖考叔嗖的一箭,一只斑鸠被shè中,其它斑鸠噗噗地飞了。 公孙阏跑过去,捡起斑鸠,笑道:“早晓得是这样,我也能shè它几只。” 颖考叔说:“事情往往是早不晓得呀!” 公孙阏听了似乎有点不高兴,说:“好好好,我认输,到时后我一定多喝几樽。” 当天下午,在卫国石碏府大门附近,公孙阏和颖考叔化装成猎户,公孙阏扮成弟弟跟在颖考叔身后,其他几个成员化装成小商贩和过路的人。颖考叔提着几只斑鸠来回反复高叫:“卖斑鸠哟,便宜卖,新鲜的斑鸠!” 一会儿,石府大门开了,老管家出来问道:“怎么卖?” “很便宜,反正是顺便shè猎的,随便给点都行。”颖考叔打量着老管家,故意使出奇怪的眼神问道:“是你买还是你主人买?” 老管家觉得奇怪,问:“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颖考叔说:“若是你买,我没有话说;若是你主人要买,请你给他带句话。” 老管家说:“是我主人买,需带什么话?” 颖考叔说:“这些斑鸠,表面长得漂漂亮亮,讨人喜欢,其实让人瞧不起。因为它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会发出惊人的鸣叫,所以该死!” “好,我给你带话就行了!”管家摸出几枚铜钱给颖考叔,进门时回头问:“你们需要回话不?” 公孙阏高兴地抢着说:“当然需要!” 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老管家出来说:“我家主人有请!” 颖考叔和公孙阏跟着进去,在客厅见石碏大夫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老管家说:“这是我家主人石碏大夫。” 颖考叔和公孙阏立即跪下拜礼说:“久仰大人!” “二位请起!”石碏表情很冷静,等他们起身后又说:“不知二位有何指教?” 公孙阏抢着说:“我们是——” 颖考叔不等公孙阏说完,立即抢着说:“我们是村野匹夫,没有加入户籍,也叫野人,我叫粟大,他叫粟二,我们是两兄弟,今天进城买卖,路上遇见不爱鸣叫的斑鸠,非常生气,顺便就shè猎了几只。” 石碏说:“既然你们是山野来的,想必没有尝过我府中的味道,今rì幸会,有请二位一起吃晚饭,到时我们慢慢聊。请问意下如何?” 公孙阏高兴道:“那当然好啊!” 颖考叔说:“我们是野人,怎么好意思打扰呢?感谢大人恩情,我们还要赶路回去。” 公孙阏轻轻拉了一下颖考叔,给他递了个眼sè,说:“你忘记了我嘴馋吗?你不领情,我要领情!” 颖考叔见公孙阏坚持,只好说:“看你嘴馋的样子,那好,我们不走,看我一直把你惯得,让大人见笑了。” 石碏笑着说:“这没有什么,我是诚心请你们的。” 晚餐就在客厅进行,石碏坐在高堂上,颖考叔和公孙阏坐在台下两边,老管家陪坐在石碏侧边。几个伺候男女端来许多香喷喷的食物放在各自面前的茶几上,各自摆上一壶酒,一个酒樽,一双碗筷。石碏捧樽说:“有请!”说完一饮而尽。 颖考叔和公孙阏也捧樽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颖考叔和公孙阏昏倒在席地上。几个卫士进来将二位抬到一个地下室牢房中关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颖考叔和公孙阏苏醒过来,发现在牢房里,牢房门外的两边墙壁上各燃着一盏油灯。公孙阏先坐起来,问道:“怎么回事?这下糟了!没有想到就这么完了!准是那老贼看出了我们的底细,要拿我们到州吁面前邀功领赏。” 颖考叔说:“也许吧!” 公孙阏说:“祭足怎么就没有料到呢?他是不是故意叫我们来送死的哟?” 颖考叔说:“万事是都有定数,或许我们命当如此。还不是怪你嘴馋!” 公孙阏说:“既然你早有预料,怎么就不坚持走呢?” 颖考叔说:“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但又不敢肯定。再说,按计划我们必须要给石碏讲明来意呀!” 公孙阏说:“问题是我们还没有讲明,他怎么就对我们下手了呢?” 颖考叔说:“石碏老谋深算,他一听我们托管家带去的话,就料到了几分,所以才请我们进去,设下圈套让我们钻。” 公孙阏说:“那我们死活不要承认是刺客,看那老贼怎么办!” 颖考叔说:“对,坚决不能承认,矢口咬定我们是没有户籍的野人,看他怎么办!” 正在这时,忽然地下室大门打开,管家提着灯笼引着石碏来到牢房门口。石碏说:“二位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实交代,不然,我这府上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哈!” 公孙阏首先说:“我们是没有户籍的野人,是来卖斑鸠的,有什么好交代的?要杀要刮请快些!” 颖考叔说:“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如今我们兄弟两个有眼无珠,误入贵府,的确该死。不过,临死之前,我要给大人讲个梦。” 公孙阏急了,说:“哥啊,我们冤枉死了,你还有闲心讲梦?” 石碏说:“什么梦,请讲来听听!” 颖考叔说:“我曾经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我和一个朋友在一个山里相继走着,忽然跳出一只老虎,把走在前面的朋友咬住吃了,我吓得赶快跑了。梦里好像过了很久,我来到原地寻找朋友的尸骨,准备带回去安葬,不料他的尸骨突然变成一只老虎,朝我凶猛的扑来,吓得我拔腿就跑,眼看老虎快要追到了,忽然梦醒了。” “这分明是在影shè我为虎作伥,看来来头不小。”石碏心里这样想,但又假装没有听懂,于是严厉的说:“我听不懂你这疯话!你最好直接说明来路,是谁派你们来的?” 公孙阏大声说:“是老天爷派我们来的!” 这时忽然下来一个卫队长,对石碏说:“石厚将军回来了,在大门外等候,是否让他进来?” 石碏说:“先叫他等一会,你们先给府里上下打招呼,千万不要让石厚和外人知道我们捆绑了这两个人,泄露者斩首。” 说完,他们就走出地下室。 石厚在大门外等了一阵,突然见大门开了,里面一个门卫说:“石将军,老爷叫你进去。” 石厚高兴得拍了两下手,又搓了几下,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在几盏油灯的照耀下,看到他父亲端坐在高堂之上,yīn着老脸,立即下拜道:“孩儿石厚不孝,让父亲大人怄气了,请看在父子情面上,饶恕孩儿的罪过!” 石碏冰冷冰地看着石厚,半天才说:“你回来干什么?想必是为新主州吁当说客吧!” 石厚说:“主公州吁雄才大略,求贤似渴,一直对您很敬仰,想召见您。” 石碏说:“新主召见我有什么用意?” 石厚说:“为了稳定人心,巩固君位,想求父亲出一个良策。” 石碏沉思一阵说:“诸侯即位,要凭借周王封令才能名正言顺。新主若能觐见到周王,得到周王赐给的礼车、礼服和礼帽,到时,凭周天子封命作为君侯,民众自然信服。” 石厚想了想说:“您这话很有道理,不过冒然觐见周王,周王未必肯见。” 石碏说:“现在陈侯对周王很忠心顺从,经常去觐见周王,周王经常褒奖他。我国与陈国向来友好,最近又联合伐郑。若新主亲自去陈国,央求陈侯去通融一下,觐见周王,就不是什么难事。” 石厚当晚就跑到宫里叩见州吁,把他父亲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州吁听了非常高兴,叫人立即准备礼物行装,命上大夫石厚带队护驾,准备九月初启程前往陈国。 第二天一早,郑国特别行动队的其他成员,见颖考叔和公孙阏进了石碏府中,至今没有回来,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就分别来到石碏府外打探,忽然看见一个男仆推着手推车出来采购,就尾随跟着。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几个成员用匕首围着男仆逼着问:“昨天两个卖斑鸠男子在哪里?” 男仆恐惧地说:“在地下室牢房里。” 又问:“知道什么原因吗?” 男仆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大概是他们卖的斑鸠臭了吧!” 几个成员再三追问,没有问出个名堂,于是就转移住处,在朝歌城里再次打探了几天,没有颖考叔和公孙阏任何新的消息,只好收拾回国。 且说石碏听说州吁要到陈国去,知道陈国大夫子鍼(zhēn)要带州吁去,就悄悄来到子鍼下榻处拜访。子鍼说:“老朋友突然来到,有什么紧要事?” 石碏摸出袖中血书呈上说:“一切尽在书中。我要及时离开,以免被人发现。就此告辞!” 子鍼看着石碏躲躲闪闪离开了,满脸疑惑。他回头翻开血书,见上面写道: 外臣石蜡百拜致书陈贤侯殿下:卫国福小,天降祸殃,不幸生出弑君之祸。此虽州吁所为,实为臣之逆子石厚贪位相助。二逆不诛,乱臣贼子,天下叛逆将接连不断。老夫年迈,力不能制,负罪先公。今二逆联车入朝上国,实出老夫之谋。若上国拘执正罪,以正君臣父子之纲,实为天下之幸,不独臣国之幸矣! 九月初,州吁由石厚领军护驾启程,经过戴国前往陈国,陈国大夫子鍼在前面引路,不几天,就来到陈国都城宛丘(今河南淮阳附近)。陈桓公派公子佗(tuó)出城外迎接,将州吁一行人员引到客馆安置。子鍼立即到宫里叩见陈桓公,说明来意,呈上石碏的血书。 陈桓公看完血书问子鍼:“这事该怎么办呢?” 子鍼说:“卫国深恶痛绝的叛逆,也是陈国深恶痛绝的。现在二位叛逆来到陈国,等于前来送死,不能放了他们。” 陈桓公说:“好,那我们商定个擒获他们的计策。” 不知州吁和石厚是否被擒,请看下回。 017回 阴差阳错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第二天一早,公子佗和子鍼到客馆,公子佗对州吁说:“今rì上午,我国主公在太庙接见你们。” 州吁说:“太庙接见,属于最高规格的接待,感谢陈侯如此盛情,我们立即前去!”于是叫石厚带着六个卫士随从护驾。 一会儿,州吁和石厚被引到太庙广场,只见太庙耸立在二十多级台阶上,太庙前面摆放着两个圆鼎,里面焰火燎燎,台阶两边站着许多执戟的士兵。 州吁走在前面,侧后分别是公子佗和子鍼,石厚和六个卫士跟在后面,逐级走上去。走到台阶上,只见太庙大门紧闭,大门两边站着许多威风凛凛佩剑士兵,大门两边的圆柱上,分别用白布写着:“为臣不忠者,不许入庙;为子不孝者,不许入庙。” 州吁感到有些紧张,踌躇不前,回头看了一下石厚。石厚也感到不妙,就对子鍼问:“这一幅对联是什么意思?” 子鍼说:“这幅对联是我先君题的庙训,至今不敢忘记。” 这样解释后,州吁和石厚才放心。忽然庙门嘎嘎地开启,只见陈桓公由几个大臣和卫士护着站在门内。子鍼快步走到陈桓公身边大声叫道:“周天子有命,拿下州吁和石厚二人,其余不予追究!” 话音未完,陈国兵士立即将州吁按在地上,卫国几个卫士也分别被按住。石厚身高力大,想拼命反抗,但因一时著忙,不能拔出佩剑,只能用手格斗,打倒一两个陈国士兵,最终还是被制服了。于是陈国兵士将州吁等人全部捆起来,押着站在庙门外,面对庙门。子鍼将石惜血书当场宣读一遍,众人才知道州吁和石厚被擒,都是石蜡策划的。 陈桓公问左右大臣:“是否可以就地处决?” 子鍼说:“州吁和石厚都是卫国人,再说石厚还是石碏的亲儿子,不如请卫国自己来解决。” 陈桓公说:“那好,就这么办。” 于是将这君臣二人分别监禁,其余人员也暂时扣押起来,以免走漏风声。州吁被押往靠近宋国边境的濮城(今安徽亳州东南)囚禁起来,石厚被就地囚禁起来。 却说郑国特别行动队逃回的成员,向朝廷报告了情况。 郑庄公获知石碏拘押了公孙阏和颖考叔,急忙召来祭足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唉,可惜我两位爱卿呀!”说着眼里含着泪光。 祭足心里非常不安,在郑庄公面前来回走着,不停地搔着头,突然对郑庄公说:“主公莫急,我猜到了石碏为什么这么做了,公孙阏和颖考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郑庄公急忙问:“快快讲来!” 祭足说:“石碏是个老谋深算,小心谨慎的人,他很可能怀疑公孙阏和颖考叔是州吁派来试探他的,所以就把他们抓起来了。据逃回的勇士说,他们在朝歌还多呆了几天,没有听说公孙阏和颖考叔被抓的消息,这说明石碏将他们是秘密关起来的,至少没有拿到州吁那里邀功领赏。因此,公孙阏和颖考叔在石碏那里,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郑庄公说:“那还得想法把他们营救出来,寡人还是担心夜长梦多啊!” 祭足又搔着头来回走了一阵,对郑庄公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既可以救出他们,又不会落下我们要刺杀州吁的把柄。” 郑庄公问:“什么办法?” 祭足于是把那办法讲给郑庄公听,郑庄公边听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再说高月得知公孙阏和颖考叔被石碏拘押的事情后,心里非常着急,就急匆匆带着一个贴身伺女坐车来到她姐姐高霞府上,见面没有说上几句,姐妹俩就抱头痛哭起来。 高霞微微挺着肚子显得比较冷静,拍着高月的肩说:“妹妹莫要着急,光着急没有用,得想个办法。” 高月哭着说:“想什么办法,我们女流之辈,又不能杀进杀出的,怎么去救嘛?” 高霞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祭足大夫派他们去的,我们就催他想法营救。” 高月听了,立即破涕为笑:“对对对,那我马上去找他!”说着就要离开。 这时,进来一个伺女说:“祭足府上的管家来了。” 高霞和高月对视了一下,高霞说:“请他到客厅见。” 在客厅里,相互施礼完毕,管家对高霞和高月说:“祭足大人派我送来一包东西,说叫你们姐们俩任意一个把它送到卫国石碏手中,颖考叔和公孙阏自然会安全回来。” 高月问:“什么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吗?” 管家说:“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祭大夫只叫我送来就行了。”说完管家把布包递给她们,然后告辞离开了。 她们急忙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有一幅布画,还有通关牒和一包金银。布画上画的是类似公孙阏和颖考叔摸样的两个猎人,各自手提着几只斑鸠,上面没有任何文字。 高月问:“这幅画到底是啥意思?” “我懂了!”高霞看了一阵,显得很高兴,然后对高月说:“这画表明颖考叔和公孙阏是我们郑国人,不是卫国州吁的人,因此,石碏见了就要放他们。” 高月说:“为啥要我们去呢?” 高霞说:“我们两个,既不是朝廷官员,又不是一般百姓,我们送去,既能让石碏相信,又不会让郑国留下行刺的把柄。” 高月说:“这祭足真是个智多星呢!既然他那么会预料,怎么就没有预料到石碏要拘押我们相公呢?” 高霞说:“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高月说:“你挺着肚子,不能去,只有我去。” 高霞说:“你去可以,但不许贪玩哈!出远门一定不能张扬,最好是朴素一些。” 且说卫大夫石碏,将颖考叔和公孙阏拘押起来后,盘问了多次,二人始终说是居无定所又没有户籍的野人,又不敢轻易释放,就关在地下室牢中,安排好床铺,好酒好肉对待他们,也不许其他人打扰他们,等水落石出后再说。 半个月过去了,突然一天,陈国一个使者,持着陈国国书秘密来到石碏府中。石碏问:“来者何意?” 使者说:“奉我主公陈侯之命,呈献国书。” 石碏问:“什么内容?” 使者说:“上国叛逆州吁和石厚已经被拘押,等候上国派人去处理。” 石碏说:“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带你入朝会见百官,当场宣布国书,你觉得如何?” 使者说:“好。” 于是石碏派人分别通知各位朝臣,约定明rì上午朝上相会,有重要情况商议。 这天傍晚,颖考叔和公孙阏在地下室牢房里。公孙阏说:“考叔兄,我们还是想法逃走吧!” 颖考叔说:“没有必要,我还是认为,石碏是怀疑我们是州吁的密探,所以才把我们秘密拘押起来的。” 公孙阏说:“既然如此,那我们明说是郑国派来的噻!” 颖考叔说:“不妥,那样会暴露郑国的yīn谋,若让天下人知道了,有损郑国的名誉。再说,我们无凭无据,他又怎么相信呢?” 公孙阏说:“那我们还是只有逃跑,我们不能像猪在这里被人养起噻!” 颖考叔说:“我们没有完成任务,空手逃回去,怎么面对主公?” 公孙阏说:“主公说过,‘宁愿州吁长命百岁,也不要我们流一滴血’。” 颖考叔说:“主公仁爱,我们更不应该辜负他的期望。我们还是等等看,说不定还有机会完成任务。” 公孙阏摇头说:“你这死脑筋,我说不过你。你不走,我走。我有机会一定逃走!” 这时,地下室大门开了,下来几个卫士。看守打开牢门,指着颖考叔说:“你出来!” 几个人把颖考叔戴上枷锁,押到石府客厅。石碏坐在高堂太师椅上,挥手示意叫其他人离开,把门关上。然后对台下颖考叔说:“你把我比喻成斑鸠,不会发出惊人的鸣叫。现在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斑鸠。台上那些叛逆被我用计收拾了,不管你们是不是叛逆派来的,只要你说出实话,我立马释放你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颖考叔看着石碏,心里在说:“这是他在诓我。”于是他沉默不语。 石碏又说:“我敢肯定,你们绝不是所谓的野人,你们是经过jīng心设计和安排的特别人员,要么是新主派来试探我的,要么是刺客。对吗?” 颖考叔还是沉默不语。 隔了许久,石碏又说:“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把我比喻成斑鸠呢?” 颖考叔这才说:“斑鸠本身就是那种习xìng,你为什么要对号入座呢?你这样想,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了。” 石碏说:“那好,既然你不愿说出真相,只好等水落石出我才肯放你们,就别怪我了哈!” 这是,突然外面发出许多哄闹声:“犯人跑了!快追呀!” 一个卫士冲进来半跪着说:“报:地下室那个犯人逃了,还打伤一个人!” 石碏说:“叫大家安静,不要追了!” 于是,颖考叔被押回到地下室牢房中,给他上了枷锁,以免他也逃跑了。颖考叔自言自语说:“这公孙阏果然逃走了。莫非我真是个大傻瓜?” 第二天上午,卫国群臣多早就来到朝廷,大家议论纷纷,猜着石碏召集的原因。正在议论的时候,只见石碏引着陈国使者来到朝廷zhōng yāng,对大家高声说道:“各位同僚:请大家安静!陈国使者带来了国书,要当场宣读!” 于是使者起开国书,高声宣读道: 敝国寡君致书上国诸位公卿:为正君臣父子之纲,杜绝天下叛逆猖獗,敝国已将上国叛逆州吁和石厚拘押于陈。望上国推举贤能维持公义,派出使者前来处理。切盼。 群臣听后,相继振臂叫道:“好!大快人心!乱臣贼子,早就该诛!石碏大夫老成持重,我们推举石大夫维持朝政!好,我们都赞成!” 石碏高声说:“感谢大家厚爱!两个逆贼应当立即诛杀,以正国法,以慰先君亡灵。谁肯去呢?” 右宰丑高声说:“乱臣贼子,人人都想诛杀!我虽不才,但出于公义,去杀了州吁!” 许多大夫说:“右宰去令人放心。但石厚是从犯,可以轻饶!” 石蜡愤怒道:“州吁的罪恶,都是我逆子造成的。若轻饶了他,大家难道不怀疑我是出于私心吗?老夫应当亲自去,亲手宰了他。要不然,我有什么脸面拜见祖庙啊!” 石碏家臣獳(rú)羊肩说:“主人不必发怒,我应当带你去办。” 石碏说:“这样也好!” 大家手舞足蹈,无不欢喜,无不对石碏竖起拇指说:“真是大义灭亲啊!” 第三天,高月装扮成民间女子由一个男丁和女伺陪着来到朝歌,在南门附近住店后立即来到石碏府上。高月独自进到石碏客厅,对石碏施礼后说:“我是郑国高渠弥将军的小女高月,特来送给石大夫一件礼物,请笑纳!” 石碏家臣接过礼物打开,将一幅布画展开递给石碏。石碏一看,立即说:“这礼物很好,我正需得着呢,谢谢!”说完立即对家臣附耳低言几句,家臣立即离开房间。 一会儿,颖考叔被引进来,看到高月惊奇地说:“你怎么来了?” 高月看到他非常高兴,说:“我来接你们。公孙阏呢?” 颖考叔沉默不语。石碏笑道:“他前天就跑了,也许走到半路上了吧!” 于是石碏放了颖考叔,颖考叔也从高月口里知道了被放的原因。 颖考叔和高月等来到朝歌南门附近,高月一路对颖考叔打探公孙阏的情况,最后说:“既然公孙阏是逃走的,肯定怕追捕,一定要躲躲闪闪的,不会轻易出城,或许他没有走,不如我们在城里打探几天,说不定会遇着他。” 颖考叔说:“这样也好。” 第二天,他们打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三天前,一个非常年轻帅气的猎人提着几只斑鸠来卖,与几个兵痞发生争执,被打死了。他们立即赶到出事的地点打听,都说那猎人死了,被好心人收起拿到城外烧了。他们追问那人的长相,说的和公孙阏一模一样。高月听了,失声哭起来。颖考叔赶忙安慰道:“不一定是公孙阏,我们再去看看烧的现场。” 于是大家找了一个向导引路来到烧尸体的现场,除了几支没有烧化的骨头,其他的都是一些灰。大家在灰里cāo了很久,没有发现一件可以辨认的东西。高月跪着哭个不休,颖考叔说:“没有东西能证明这是公孙阏,干吗哭得那么伤心?” 高月哭着说:“你们执行特殊任务,他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辨认的东西,当然就找不到了呀!” 最后,他们将骨灰包起,收拾起行装,雇佣两架马车起程回国。 刚走到郑国都城北门,高月对颖考叔说:“我今天没有心情回去,我不想见其他人,我要去见姐姐,不然,我更加不好受。” 于是,高月叫家丁和伺女把行装拉回到公孙阏府上,自己和颖考叔一起走路来见高霞。高霞挺着肚子,看到颖考叔和高月回来了,非常高兴,但怕伤到腹中胎儿,不敢大步前来迎接。高月见到高霞,立即扑倒在她的膝下失声痛哭起来。高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安慰地拍她肩头,一边对颖考叔问情况。颖考叔把情况告诉了她,高霞听了也哭起来,于是两姐妹抱头痛哭;哭道最后,两姐妹哭着唱起《山有扶苏》那首歌,催人泪下。 颖考叔见她们稍微平息后,就来到后堂拜见他的老母亲。他母亲斜躺在柔软的椅子上说:“儿呐,这么久才见你回来,你到哪去了?” 颖考叔说:“我到卫国办理了一件差事。” 老母亲说:“既然为国家办事,就该尽心尽力。俗话说,忠孝不能两全。” “儿子知道。”颖考叔招来伺女轻声说:“你帮我端盆热水来,我给我母亲洗脚。” 老母亲说:“儿呐,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啊!高霞是个聪明贤惠又孝顺的媳妇,你要好好对待她,你不要学有些人,一旦发达了,就三妻四妾的,以为很幸福,结果把好好一个家闹得鸡犬不宁,有什么好!现在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不久还会有儿女,幸福着呢!” 伺女端来洗脚水,放在老母亲脚下。颖考叔跪着说:“母亲,我给你洗脚,好久我没有给你洗了。” 老母亲把脚伸出来,幸福地笑着,说:“我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有这么好的福气:儿子孝顺,儿媳妇也孝顺,府里上下都对我好!只可惜你父亲因劳累过度,死得早了些,没有享到这个福啊!” 颖考叔说:“我只有请老家的哥哥嫂嫂经常去坟前祭奠,我有空也要回去祭奠。” 老母亲说:“你现在端着国家的碗,要为国家尽心,这些事就叫你哥哥嫂嫂办就够了,用不作你亲自去。” 当晚,高霞坐在高月睡下的床边,谈着心事。高霞说:“妹妹,你还年轻,以后该怎么办呢?” 高月说:“守寡吧!还能怎么办?” 高霞说:“我们姐妹俩情同手足,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守寡呢?反正你还没有孩子,我要给你物sè个新的,重新嫁人。” 高月说:“姐姐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随便一个就可以嫁的人。这世界上,出了‘子都’和所谓的‘子充’,其他的我都不嫁。” 高霞沉默一会儿说:“问题是子都不在了,子充是我虚构的,那你怎么办?” 高月说:“子充好像不是虚构的,他好像就是姐夫哥颖考叔。” 高霞说:“他怎么会是子充呢?子充真是我虚构的。” 高月沉默着。 高霞抚摸着高月肩膀说:“妹妹,妹妹!” 高月嗯了一声。 高霞说:“现在你一个人,干脆就在嫁过来吧!” 高月突然感到脸红筋涨,说:“那怎么可以?” 高霞说:“按风俗习惯,姐姐嫁人,妹妹可以随嫁。再说是我提出的,你姐夫哥人又不错,可以堪称“子充”,怎么不可以呢?” 高月说:“姐夫哥向来是个很正经的人,不像其他那些人喜欢三妻四妾,他肯定不会同意。你最好不要向他提起,万一他拒绝,岂不让我丢人!” 高霞想了一会说:“我有办法让他同意。”然后对着高月耳朵悄悄说着。 高月听了,更加脸红筋涨,说:“那才羞死人呢!” 高霞说:“有什么羞人的,反正我不能让你活守寡!听姐的话,姐是为了你好!再说,万一别人怂恿他娶妾,若娶个跟我合不来的,不知要发生多少争斗呢。” 高月不好意思,只好嗯了一声。 于是高霞出来,走到颖考叔卧室,见颖考叔灭灯睡下了,就进来轻声说:“相公!睡着了呀?” 颖考叔说:“我在等你呢!” 高霞说:“我去洗漱一下就来。” 高霞悄悄来到高月床边,把她拉起来说:“你快去,他要睡着了。” 高月脸羞得绯红:“使不得,姐姐!使不得!” 高月不由她说,把她推到门外,把门紧紧关闭。高月在门外推了几下门,推不动,站在门外舒了几口气,鼓起勇气朝颖考叔卧室摸去。 颖考叔听见脚步身,说:“你照样睡里边。” 高月嗯了一声,就爬到床里边去。 高月刚躺下,颖考叔从她背后抱着她胸脯,轻声说:“我好想你!” 高月只是嗯嗯出声。颖考叔一边拨开她的衣服一边说:“俗话说,久别胜新婚,我今天好激动!” 高月还是嗯嗯出声。颖考叔摸到她的腹部,突然叫道:“我们孩子呢?” 高月轻声说:“在呀!” 颖考叔反复摸了几下,觉得不对劲,立即翻身起来,穿上内衣,点起油灯,要来揭开被盖看个究竟,却被高月在里边紧紧抓住被盖,只听见高月说:“考叔哥哥,莫揭了,是我,我是高月妹妹!” 颖考叔突然神了,惊奇地问道:“怎么是你呢?”说完转过背去。 高月觑了一下颖考叔背影,立即把衣服扣好,坐起来羞涩的说:“是姐姐叫我来的。” 颖考叔背着他说:“真是胡闹!这是为什么?” 高月说:“姐姐叫我再嫁,劝我嫁过来陪她。” 颖考叔说:“我说过,我不会再娶的。现在公孙阏还没有证明已经死亡,又是我的结交的兄弟,这样做,我怎么对得起他呢?再说,即使公孙阏真的去世了,你至少要守节一百天,那样我们才会心安理得。” 高月起来跪在颖考叔脚下哭着说:“考叔哥哥说的是,请饶恕妹妹无知和鲁莽,让哥哥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我姐姐!是我一直喜欢你,自从那天你拉了我手以后,我一直没有忘记你。都是我不懂事,都是我鬼迷心窍!” “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的,只是……”颖考叔回头怜爱地看着她,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对高月说:“妹妹,起来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过于自责。你快过去,把你姐姐叫过来。” 高月脸上挂着泪,羞涩地离开房间。 第二天下午,高月准备回家,颖考叔和高霞送她出大门,门一开,突然看见公孙阏穿着村夫的衣服,背着弓箭,提着两只斑鸠,突突地站在大门口。大家背上突然发凉,高月赶快跪下说:“相公,你莫要吓我们哈!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话音未落,只见公孙阏吐出舌头摇着头发出鬼叫声对着他们三人。 到底是人还是鬼,请看下回。 018回 制北之战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却说公孙阏在大门外做鬼脸吓人,颖考叔笑着迎上去击了他一掌,说:“你真的没有死啊?” 公孙阏笑着原地打圈说:“我像死人吗?我像死人吗?笑话,我是万人哼唱的‘子都’,怎么就那么容易死了呢?要不然,天下姑娘真的要挥泪成雨了。” 高月上去拍打着公孙阏,撒娇笑道:“你把我吓死了,你好坏!” 高霞站着微笑。 颖考叔问公孙阏:“你怎么才回来呢?” 公孙阏说:“我逃出来身无分文,沿途只有shè猎山鸟过rì子,没有钱租马车,哪有你们坐马车那么快呢?” 高月对公孙阏说:“我们怎么没有碰到你呢?” 公孙阏说:“我没有通关牒,在卫国境内,只有走偏僻小道,哪能碰上呢?” 高月说:“那朝歌死的那个猎人是谁呢?” 公孙阏说:“天下猎人多的是,难道偏偏是我吗!” 颖考叔问:“你提着斑鸠来干什么?” 公孙阏说:“我刚回家,府上的人把情况都说了,我来不及换衣服,家里留了两只,带两只给你们吃!” 颖考叔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不走了,我们团聚一下。” 高月急忙说:“你们看我相公这身打扮,我们还是回家,以后再团聚。” 高霞对颖考叔说:“人家小两口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们说悄悄话了。” 颖考叔从公孙阏手中接着斑鸠,笑着说:“对对对,那你们回去吧!” 公孙阏乐呵呵地带着高月告辞离开,走了不远,突然变sè对高月说:“你怎么跑到姐夫家过夜呢?岂不有违周礼!” 高月揪了他一把,说:“要是你真的死了,我还要长期在姐姐家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公孙阏心里很不舒服,说:“幸好我没有死啊!” 第二年chūn,因郑国与卫国关系紧张,郑国主要官员及家眷都迁到新郑。阳chūn三月,一个晴朗的rì子,颖考叔和公孙阏两家人一起在新郑郊外河边chūn游。高霞已经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叫颍孟,由伺女用手推车推着;高月也微微挺起了肚子,由公孙阏护着。他们计划:颖考叔和公孙阏负责shè猎野鸭,然后大家烧着当午餐。公孙阏对颖考叔挑战说:“今天我们又来场比赛,看谁shè得多。” 颖考叔说:“你上次比赛还没有兑现呢!” 公孙阏说:“上次没有庆功宴,如何兑现?再说我chūn节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年,我多喝了几樽,也算是兑现了嘛!” 颖考叔说:“今天赌什么?” 公孙阏说:“赌战将。” 颖考叔说:“战将怎么赌?” 公孙阏说:“战争这么频繁,万一哪天派我们上前线,主将在你我之间只需要一个,今天若shè猎野鸭少了,就主动让位。要是一样多,就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 颖考叔说:“这个赌不得。战争牵涉到国家命运,如何能用赌博游戏来决定呢?” 公孙阏不高兴,说:“你就是怕输嘛,说那些大道理吓唬谁!那你说赌啥?反正我要和你一决雌雄,不然高月老是说我不及你。” 颖考叔一听,觉得公孙阏话里有话,不好回答。正在这时,突然飞马来报:“二位将军,主公在司马本部紧急召见!” 颖考叔和公孙阏立即乘车赶到司马本部会议室,那会议室比较简陋,连门窗都没有刷漆,地下还是泥土,会议室中间有一个约一尺高的大沙盘,各座位下面铺了一块席子和坐垫,席子前摆放着小茶几。会议室有些窗户开着,借着自然光显得比较明亮。郑庄公独自坐在北方,东西两边分别坐着上卿大夫公子吕、亚卿大夫祭足、大夫原繁、大夫洩(xiè)驾。公孙阏和颖考叔相继进来,向郑庄公及各位行礼后席地坐在南边。 郑庄公显得很沉重,待大家坐定后说:“今rì召集各位爱卿,有紧急战事需要商议。先请公子吕爱卿把基本情况说一下!” 公子吕说:“去年九月,卫国州吁和石厚被石碏除掉后,直到去年十二月才将卫公子晋立为新君,即‘宣公’。在这三个月之间,卫国政局非常混乱。于是,卫国东边的郕(chéng)国乘机攻占了卫国控制的具有争议的土地。卫国于是出兵反击,很快直逼郕国都城鄄(juàn)城。郕国立即向我国求救,主公派高渠弥将军领兵袭扰卫国南部边境,目的是解救郕国,也是想为去年东门之战出口气。现在,卫**队和借得的燕**队,要大举入侵我国。基本情况介绍完毕。” 郑庄公说:“请公子吕爱卿再说一下当前态势!” 公子吕走郑庄公背后墙壁前,把墙上帷幕拉开现出一幅大地图,用木棍在地图上指画着说:“这是黄河,西北岸主要是卫国领地,东南岸主要是我国领地。荥阳城西北靠近黄河这里是制邑城,也就是虎牢关;荥阳城东北附近是东虢城,这是两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在制邑城与东虢城之间的北边是‘制北’,属于黄河泛滥区。卫师和燕师,若要从西北和东北夹击荥阳城,一定要先攻下制邑城和东虢城。据可靠情报,卫国主力约两万人主要集中在制邑城黄河对岸,燕师约一万人借道卫国和戴国,在黄河东南岸,由东北向西南朝东虢城运动。我军分布情况是:高渠弥将军约一万现在驻防在制邑城及与卫国临界的黄河的南岸和东虢城一带,新郑大本营有四支预备军队共约两万人。大致情况就如此。 郑庄公说:“现在请各位爱卿发表意见,看如何打这一仗。” 祭足说:“兵法说:作战贵在知彼知己。卫宣公刚即位不久,政局不稳,加上卫宣公是个酒sè之徒,难于受到国人真心拥戴,因此,卫师军心不是很稳定,战斗意志一定不强。燕师受北戎影响很大,喜欢采用步兵兼骑兵偷袭战法,一般不会强攻城池,机动xìng很强。我军以往的战法与卫**队差不多,喜欢利用城池和战车进行正面冲击,不善于野外机动作战。因此,据我分析判断,我们对付卫师好办,对付燕师却不太好办。” 郑庄公说:“我们最好商议个新的战法,请大家放开想法,畅所yù言!” 原繁说:“依我看,我们也要组织一支由步兵兼骑兵的机动部队,以便对付燕师。” 洩驾说:“步兵好组织,只是骑兵不好组织,因为我们从来没有骑兵,又缺战马和骑兵武器,突然组织骑兵,岂不是临阵磨枪!” 郑庄公说:“那只有先组织一支步兵再说。” 公孙阏比划着说:“依我看,卫师和燕师采取的是公牛战法,他们企图分别攻占制邑城和东虢城之后,形成两只牛角,再朝荥阳城像公牛攻来。” 大家笑了。 郑庄公道:“爱卿比喻得好!” 颖考叔比划着说:“我在乡下看斗牛比赛,斗士知道牛的冲力强而横力不足,因此,他们往往先把住两只牛角,牛进则退,牛退则进,等牛疲敝的时候,突然朝一边扳,把牛一下扳倒在地。” 大家笑起来。 郑庄公高兴地说:“爱卿比喻得更好!” 公孙阏扭头看了一眼颖考叔,心里说:“臭美,我不说公牛,你会想起斗牛吗?” 郑庄公接着说:“颖考叔的比喻说明,我们在同时对付卫师和燕师这两支劲敌的时候,不能硬拼进退,也不能平均使力,而要集中兵力,朝薄弱的一支狠狠一击。” 祭足说:“颖考叔将军这个比喻,让我想起了下围棋,先构筑大势,诱敌深入,围而歼之。” 郑庄公说:“爱卿比喻得很好!” 公子吕说:“诸位形象的比喻,使我茅塞顿开。我认为,我们应当采取‘声西击东,诱敌深入,迂回包抄,围而歼之’的战法。具体思路是:我们主力假装集中在制邑城和荥阳城,故意引诱燕师攻占东虢城,然后派一支奇兵从北制迂回到燕师的背后,来个围而歼之,将这条牛扳倒在地。” 郑庄公拍手道:“子封爱卿说得好!就按这个思路打!请子封爱卿制定具体作战方案!”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各位相继说:“这样好!” 郑庄公最后说:“既然大家没有大的不同意见,寡人任命:一、公子吕任战役总指挥,颖考叔和公孙阏作为参将;二、祭足、原繁、洩驾各领一支预备军队;三、高渠弥统领原有的军队;四、曼伯与子元领一支预备军队作为机动,子元为副将。以上人员,原有职务不变。” 第二天,在战役指挥部,郑庄公、公子吕、颖考叔、公孙阏蹲在沙盘周围商议作战方案。 郑庄公问公子吕:“作战方案制定得如何了?” 公子吕在沙盘上比划着说:“作战方案基本制定好了,主要是:一、战役目标:抗击卫师,围歼燕师;二、祭足、原繁、洩驾各领一支预备军队分别开赴到荥阳城附近的西北、北和东北驻防。三、令高渠弥驻防在东虢城的驻军主动出击燕师,佯装大败,逃回东虢城坚守,故意引诱燕师围攻东虢城。四,令曼伯与子元领一支预备军队,从制邑城悄悄迂回到北制,从北向南对燕师发起攻击,同时荥阳守军从西南东三面出击,围而歼之。” 郑庄公说:“这次战役,运动和机动xìng强,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肯定有不少困难吧?” 公子吕说:“是的,主要是财力不足,我们府库没有多少钱财、军备和粮食。如果有了钱财,可以向周边国家购买军备和粮食。” 郑庄公沉重地说:“是啊,我们现在府库基本上空了!自从共叔段叛乱一来,我国接连发生内战和外战。去年正值秋收季节,五国联军入侵我国,抢走大部分粮食。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国内粮食非常紧张,连军粮也不够,我可怜的国民啊!”说着眼里含着泪光。 公孙阏说:“主公莫要忧伤,我想到个办法可以解决钱财紧缺问题。” 郑庄公问:“什么办法?” 公孙阏说:“工商户。我们向工商户征收战时特别税,按户征收也可以,按规模征收也可以。自从先君武公解放工商奴隶一来,天下许多工商户都纷纷来到郑国,工商业获得了很大发展。可以这样说,郑国工商户有的是钱。现在国家有难,我们完全可以向他们征收战时特别税,也算是他们对郑国应有的回报吧!” 郑庄公沉思一会儿说:“先君好不容易把工商户积极xìng调动起来,我们一下就把他们打消了,这样工商户容易外流。再说按户头征收显得不合理,按规模征收做起来很复杂。你们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大家沉默着,突然颖考叔兴奋起来,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郑庄公急忙问:“什么办法?快讲!” 颖考叔说:“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我父亲想养鱼,却没有本钱,只好向亲戚朋友借,但借了很久,始终凑不齐。后来只好向有钱人家借,承诺一年之内借九还十,于是很快就借到了足够的本钱。我家就利用这本钱养鱼,当年就获利不少,从此我家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因此我才有机会进学堂。” 公孙阏说:“你又是转弯抹角的,是否可以说明白点?” 颖考叔说:“我们可以向工商户甚至其他百姓借钱,承诺年息百分之五。我们可以制作许多份债券,债券名称叫‘救国债券’;每份债券定为一百枚铜币,然后由府库司张榜销售,让大家自愿认购。” 公孙阏说:“你这不是让国家当了百姓的债务奴隶吗?岂不乱了礼法!” 郑庄公说:“这是特别时期,我们不能太拘泥礼法,寡人认为这办法可行。” 公子吕说:“这办法好,既能解决钱财紧缺问题,又能稳定民心。” 郑庄公说:“那就这么定了。” 于是府库司立即张榜销售“救国债券”,百姓踊跃认购,工商户的认购占绝大多数,很快凑足了钱财。为此,郑庄公单独召见颖考叔夸奖道:“爱卿善于从细小事情说出大道理,真是上天赐给寡人一大良才啊!” 颖考叔说:“感谢主公厚爱,其实我没有多大的才干,只是喜欢想象。” 郑庄公问道:“你经常想些什么?” 颖考叔搔了一下头,说:“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 郑庄公说:“那你随便说几个。” 颖考叔说:“我有些想法显得奇奇怪怪的,说出来怕人笑话。” 郑庄公笑着说:“越奇怪越好,但说无妨,寡人不会笑话的。” 颖考叔说:“那就说点郑国长治久安吧!” 郑庄公兴奋起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颖考叔说:“郑国地处中原腹地,四周都是平原,除了黄河,没有其它险要可守,可谓‘四战之国’。自从武公一来,郑国推行以武立邦,以武守国的战略,东伐西讨,南征北战,才打下如今郑国江山。许多人都推崇这一战略,但我认为不然。在我的想象中,任何强大的军力,任何威力无比的武器,都无法使郑国长治久安。” 郑庄公显得很凝重,问道:“爱卿认为,如何才能长治久安呢?” 颖考叔说:“要使郑国长治久安,就要推行‘中国之道’。” 郑庄公问:“什么叫中国之道?” 颖考叔说:“因为郑国处于中原腹地,堪称为‘中国’,因此要推行‘中国之道’。所谓中国之道,可以分解成‘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 郑庄公问:“何为‘政治中心’?” 颖考叔说:“所谓‘政治中心’,就是依托周朝都城洛阳,推行‘拥周攘夷’和‘拥周安夷’的政治战略。郑国地处中原腹地,又离洛阳很近,加上又是我们首先推崇的,一旦这种战略被诸侯国及周边四夷推崇,那么,天下各国莫不尊重我国,我国政治中心地位就自然得到确立。虽说难免有狐假虎威的贬评,但能起到四两拨千斤之功效。” 郑庄公问:“何为‘经济中心’?” 颖考叔说:“所谓‘经济中心’,就是依托洛阳政治中心和我国政治影响力,把我国建立成钱庄中心和商业中心和游览中心,让天下资本汇集于此,让天下游客都带钱来游玩。这样,即使有个别国家想要侵略我国,势必要损害天下人的利益,那天下人自然要极力反对。因此,我们无需多少强大的军队,郑国自然就长治久安了。” 郑庄公觉得不可思议,叹息道:“唉,现在寡人一个新郑就多年建设不好,要建立那么多中心,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呀!那‘文化中心’呢?” 颖考叔感到有些失望,说:这‘文化中心’就更难说了,大概就是建立道义中心,艺术娱乐中心,物质与jīng神创造中心等等。‘政治中心’可以避免天下混乱,“‘经济中心’可以避免诸侯国侵略,‘文化中心’可以避免内乱。为什么可以避免内乱呢?比方说可以搞思想解放,搞制度创新。例如:实行一夫一妻制,包括君主也只能有一个妻子,君主和官员没有什么特权,权力由民众选举产生,女人也可以参政议政,所有人都能zì yóu平等,所有人……” 郑庄公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打断颖考叔的话说:“爱卿的想法有许多道理,爱卿想法好像来自于未来世界,可惜目前难于实现。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颖考叔自己也感到没趣,只好安慰自己说:“作为臣子,有话不说,属于不诚不忠;我既然说了,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有什么后悔的呢?” 夏四月上旬,郑**队开赴到指定位置。高渠弥将军按统一方案,动员东虢及北制地区的百姓将田地全部挖松并灌满水,挖掉全部通车的干道,然后命令驻守在东虢城的偏将郭叶领两千步兵,主动向东北的戴国边境侵扰。戴**力较弱,不能出城迎击,只好向卫国求救。卫国于是请燕师火速驰援。 燕师统帅叫山虎,帅领轻骑步兵rì夜兼程赶到。山虎传令:“明rì一早,立即向郑国边境袭扰,引出郑兵,然后由步兵正面冲击,骑兵两翼包抄。” 第二天一早,燕师出一千步兵袭击郑国边境,未打任何旗号。郑国郭叶以为是戴国的偷袭部队,立即击鼓迎击。双方交战不久,发现两翼骑兵包抄过来,郭叶惊叫道:“原来是燕**队啊,没有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于是郑兵立即敲锣撤兵,向西南回逃到东虢城。燕师本想全部围歼,但因到处是松软的水田,骑兵速度很慢,只围歼了约五百郑兵。 燕师乘胜追击,一直追击到东虢城下。山虎立即传令,包围东虢城,于是在城外安营扎营,构筑防御工事,并派出一支奇兵,对荥阳攻击,但无功而返。 燕师包围东虢城后,因缺乏攻城器械,加上兵力不足,只好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法,企图引诱郑兵从南门出城,然后再围而歼之,结果郑兵始终坚守不出。 卫师听到燕师包围了东虢城,于是加强对制邑和制北地区攻击,但因黄河涨水和郑兵坚决抵抗,始终攻占不了制邑和制北,于是双方处于僵持状态。 夏六月,郑国曼伯与子元领一支约五千人的步兵,趁雨夜掩护,从制邑城北门出发,沿黄河泛滥区通过制北绕到东虢城的北部,天亮时就对燕师发起突然攻击。燕师大将山虎以为是东虢城里一小股郑兵出城偷袭,就按老战法对付:用步兵正面迎击,骑兵两翼包抄。刚要出击,忽然听到四周战鼓齐鸣,杀声震天,又见快马来报:“荥阳城出来的三支郑国大军从西南东三面围攻上来!” 山虎大叫道:“难道郑兵是从天而降吗?” 原来由祭足、原繁、洩驾帅领的三军乘雨夜在天亮之前就到达围攻位置,天亮时听到北边发起攻击的响声,就立即开始三面围攻。 山虎见势不妙,下令朝东北突围。可是,由于到处是松软的水田,加上又落了雨,步兵和骑兵都行动缓慢,无法展开有效的冲击。最后,山虎在许多勇士拼命掩护下才冲出包围圈,朝东北戴国方向逃去,直到度过济水才收住脚步。他回头一看,一万燕师,只剩下几百人回来。为此,《左传》评道:“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郑兵大败燕师后,欢兴鼓舞;卫师闻讯,立即变进攻为防守。祭足、高渠弥、原繁、洩驾、曼伯及子元等战将举行盛大庆功宴会。这时,忽然快马来报:“主公有令,撤回从新郑出征的全部预备军!” 祭足对大家笑道:“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 大家问:“打谁呢?” 不知祭足如何回答,请看下回。 019回 伐宋拉陈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话说大家问祭足,接下来要打谁呢。祭足在原地打了一圈说:“据我看,凡是参与过五国联军的诸侯国,都要打。” 大家相继说:“总不能一起打嘛!总不能先打鲁国嘛!有可能先打陈国或蔡国,这两个要弱一些。祭大夫,到底先打谁?” 祭足摇头说:“先打谁,等我回新郑问了主公,就自然知道了。” 大家笑道:“那等于不知道嘛!” 然而,这年下半年却没有什么战事。 第二年chūn,郑庄公在朝宫单独召见公子吕、祭足、颖考叔和公孙阏。郑庄公说:“前年五国联军侵伐我国,直至荥阳东门,杀我臣民,抢我财物,侵我国土,是我国的奇耻大辱。为此,寡人想起此事,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公子吕说:“五国联军,卫国为首,去年卫国借用燕师侵伐我国,被我军击溃,不如我们乘胜讨伐卫国。” 郑庄公说:“五国联军,是州吁所为,与现在卫国新君没有关系;虽然卫国借用燕师侵伐我国,但卫师没有踏入我国。因此,寡人认为,五国联军,盟主是宋殇公,我们是否可以先讨伐宋国。” 祭足说:“前不久五国联合伐郑,现在我国若伐宋,其他四国必然很害怕,会联合救宋的,因此胜算不大。我认为,要伐宋,必须先瓦解宋国一些联盟,我们要把宋国的盟友尽量拉过来,等宋国孤立的时候再讨伐不迟。” 郑庄公说:“爱卿说的是,但如何做呢?” 祭足说:“宋国四周,西边是郑国,西北是戴国,北边是鲁国,东北边是邾国,东边是彭国,南边是陈国和州来国。我认为,为了孤立宋国,我们可以采取‘联合鲁国,援助邾国,拉弄陈国,争取戴国’的外交策略。” 郑庄公说:“请足爱卿再说详细点!” 祭足说:“先说鲁国。五国联军的时候,鲁隐公一直不同意联合,是公子翚贪图卫国贿赂,擅自出兵的。若我们也贿赂公子翚,同样可以联合鲁国。其次说邾国。邾国与宋国为了争夺滕薛两地,经常兵戎相见,现在邾国相对处于弱势,我们若援助邾国,与之建立联盟关系,也是有一定把握的。再说陈国,虽然直接去联合它有困难,但若采取又打又拉的办法,也可以联合。最后说戴国。戴国处于卫国、宋国和郑国之间,又是小国,谁都在争取。我们要以武力为后盾去争取它。” 郑庄公说:“爱卿说得好!就按这个战略实施。” 不久,郑庄公在朝宫单独召见祭足、颖考叔和公孙阏。 郑庄公对颖考叔和公孙阏说:“现在有两个出使任务,一个出使周朝,一个出使陈国,准备派你二位分别去完成,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颖考叔问:“到底是什么任务?” 郑庄公对祭足说:“请足爱卿介绍!” 祭足说:“先说出使周朝的任务。这个任务看似复杂,其实比较简单。复杂的是任务背景,简单的是任务。背景主要是:邾国使者来告,说宋国最近攻占了邾国许多土地,要我国出兵讨伐宋国,逼迫宋军撤离邾国。主公的打算是利用他周朝卿士的名义去调动王师,然后与郑兵一起去讨伐宋国。现在主公因国内事务太多,不能亲自去周朝,要委派一个使者去。因此,出使任务比较简单,就是带着主公的虎符去调动王师,不过要与周王打交道。” 公孙阏问祭足:“那出使陈国的任务呢?” 祭足说:“出使陈国的任务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简单的是就是请求陈国与我国和好,复杂的是陈国有可能不同意。” 公孙阏振声说:“我们一个大国,陈国是区区小国。我们主动去向它求和,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那我去陈国,我就不信陈国那么狂妄自大!” 郑庄公对公孙阏说:“子都爱卿去陈国是可以的,只是说话要委婉一些。你和颖考叔都是武将,这次寡人派你们担任使者,就是想锻炼一下你们的外交才干。” 颖考叔和公孙阏一起跪下对郑庄公说:“感谢主公栽培!” 郑庄公说:“那就这么办:颖考叔出使周朝,公孙阏出使陈国。” 颖考叔和公孙阏相继说:“请主公放心,绝不有辱使命!” 颖考叔和公孙阏从朝宫一起出来,颖考叔说:“主将贤弟,这回你要立大功了。” 公孙阏说:“那时肯定的。别看我只会带兵打仗,我也有三寸不烂之舌,我要成为文武兼备的人物。” 颖考叔语重心长地说:“我一直佩服你的才干和勇气,不过,你一直称我为兄,那我就劝劝主将贤弟,万事都要以中正适当为标准,要yīn阳平衡,文武并用,攻防兼备,进退自如,刚柔相济,宽严适度,开合适中,公私兼顾……” 公孙阏很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你还有完没完,你这样说下去,我耳朵就装不下了!” 颖考叔说:“对朋友要忠诚,知而不言。俗话说:‘君子以言相赠。’” 公孙阏说:“既然‘君子以言相赠’,那我也赠送你一句:你不要太迂腐!” 颖考叔顶礼道:“谢谢指教!” 公孙阏瞥了颖考叔一眼又说:“还有一句:你不要太假!” 颖考叔说:“你还有完没完!” 公孙阏笑道:“你看你,原形毕露了吧!” 颖考叔说:“好好好,我是伪君子好了。不说了,看到脚下,以免跌倒!” 夏四月,颖考叔出使周朝,公孙阏出使陈国。 先说颖考叔出使周朝。 颖考叔先是分别拜见虢公忌父和周公黑肩,送上郑庄公送给他们的礼品,然后由他们引荐拜见周桓王。颖考叔拜伏在地,首先代郑庄公向周桓王问好,并呈上郑庄公送给的二尺多大一尊双耳青铜鼎罐,罐上刻有周朝及列国的版图。周桓王冷眼看了这个小小的鼎罐,讥讽地说:“郑伯送来这个鼎罐,莫非郑国又受了什么自然灾害,要朕装些粮食赈灾么?” 殿下大臣一片笑声。 颖考叔再次拜倒在地说:“多谢天子恩德!这不仅是郑国的希望,也是周朝全天下的希望。俗话说:‘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鼎罐代表民众食物,郑伯呈献鼎罐给天子,就是希望天子永远掌握天下民众食物的分配大权。” 周桓王听了还中意,就说:“那你这次来还有其他目的吗?” 颖考叔说:“其他目的倒是没有,只是在路上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不知天子是否感兴趣?” 周桓王说:“可以说来听听。” 颖考叔说:“据说有一户人家,一共有两个儿子。儿子长大后要分家,家里共有十五亩田,由父母作主,每个儿子分得五亩田,父母留下五亩。大儿子嫌少了,就经常去抢占小儿子的田,致使小儿子的田越来越少,最后剩下不到一亩,无法养家糊口。小儿子没有办法,只好向父母借田。他父母说:‘你已经分了五亩田,怎么还向父母借田呢?’小儿子说:‘我的田快要被哥哥抢占完了。’父母说:‘那你怎么不同哥哥争呢?’小儿子哭着说:‘我争不赢他,再说我去争,肯定要打得你死我活的,到时候我怕别人看我们全家的笑话。所以我只好忍气吞声,才向父母借田。’乡邻人士知道后,都说父母应该借田。可是父母很为难,说田借给小儿子了,老两口怎么活;再说,把田借给了小儿子,大儿子又要来抢。于是大家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提出了各种看法。不知天子有何看法?” 周桓王说:“朕若是那父母,朕就要大儿子归还;若不归还,朕就打他。” 颖考叔说:“天子圣明!现在宋国就像那个大儿子,邾国就像那个小儿子,宋国长期抢占邾国许多的田土,致使邾国几乎没有容身之地。” 周桓王说:“我早就听说宋国抢占邾国田地,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今天受你的启发,决定派王师去干预,若宋国不撤出,就叫王师讨伐它。” 颖考叔立即举出虎符说:“我正是代郑伯来调动王师的。” 殿下大臣一片哗然。 周桓王看到虎符,苦笑道:“没有想到郑伯竟有你这样的奇才!既然朕已许诺,那你去办吧!” 于是颖考叔顺利地调来王师约五千人。 再说公孙阏出使陈国。 公孙阏带着礼品和随行人员,来到陈国都城宛丘(今河南淮阳)城外,陈国派出公子佗和子鍼在北门迎接。公孙阏一到北门,公子佗和子鍼迎上去,互相施礼问候一阵,然后引公孙阏一行住进客馆。 当晚,公子佗和子鍼在客馆设宴为公孙阏接风洗尘。席间,公子佗问公孙阏:“不知子都大夫此来给陈国带来什么?” 公孙阏放下酒樽,信心十足地说:“现在是chūn夏季节,郑国与陈国如此近邻,冰雪早已消融。因此,我这次前来,是给我们两国带来美好未来的:让我们两国和平友好,共享太平。” 子鍼说:“俗话说,‘伤筋痛骨一百天’,陈郑两国的伤痛,大概不轻吧!” 公孙阏笑道:“伤痛再重,只要好好调养,很快会好的。” 公子佗说:“我们也希望陈郑和好,只怕我们主公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 公孙阏说:“这不要紧,等我觐见陈公时,自有话说。不过,也请二位大夫多加撮合!” 公子佗和子鍼说:“那是当然。” 第二天,公子佗和子鍼引公孙阏觐见陈桓公。觐见礼毕,陈桓公问公孙阏:“贵国派你前来,不知带来些什么?” 公孙阏说:“受敝国主公所托,专门给陈公带来一个礼物。”于是举出一个二尺多大的双鸽青铜圆鼎。那鼎的上边铸有两只鸽子,一只鸽子上刻有一个“郑”字,一只鸽子刻有一个“陈”字。 陈桓公看了礼物,心里明白,是郑国主动来讲和的。于是对殿下各位说:“郑国主动送来双鸽鼎,请各位爱卿说些看法。” 公子佗说:“鸽子是和平的象征,郑国主动送来鸽子,就是主动来讲和的。依我看,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实现陈郑两国长期和平,世代友好。” 子鍼说:“俗话说:‘和为贵。’依我看,和平相处,是陈郑两国的福祉。” 其他许多大臣也表示愿意和平友好。 公孙阏站着对殿下各位大臣顶礼道:“诸位大夫明鉴,是郑国和陈国的福气啊!多谢!多谢!” 陈桓公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指着双鸽圆鼎说:“各位爱卿:请看双鸽圆鼎!一只鸽子象征陈国,一只鸽子象征郑国。这圆鼎主体,象征着我们忠顺的周朝以及与我们一向友好的卫国、宋国和蔡国。表面上看,鼎上这两只鸽子尽在咫尺,其实相距很远。倘若非要让两只鸽子完全靠弄,势必要把圆鼎击破。” 殿下一片沉寂。 公孙阏像突然挨了一个闷棍,大脑晕了一会儿,然后大声说:“陈公殿下:这不能那样理解呀!圆鼎主体部分是代表郑陈两国江山社稷呀!” 陈桓公说:“子都大夫无需多说,容寡人仔细斟酌后再说。今rì朝议到此结束!” 陈桓公说完起身走向后堂。公孙阏发愣一阵,对公子佗和子鍼说:“这是怎么会事呢?” 公子佗说:“子都大夫莫急,我下来问问。” 公子佗私下叩见陈桓公,陈桓公解释说:“郑伯狡诈,居心叵测,不可轻信。宋国和卫国都是大国,没有听说郑国与他们讲和,为什么先来与我国讲和?这分明是离间计。再说我国曾经跟随宋国和卫国讨伐郑国,现在与郑国讲和,宋国和卫国必然愤怒。得郑国而失去宋卫两国,有什么好处?” 公子佗再三劝说,卫桓公还是不听,坚持拒绝与郑国讲和。 公孙阏等候多rì,见彻底无望,只有气愤愤地回国。 且说颖考叔借得王师,与郑**队汇合一处,向东讨伐宋国,很快攻到宋国都城西门,要求宋国立即从邾国撤兵。宋殇公赶快派使臣到鲁国求救,鲁隐公听说宋国使臣前来求救,就打听郑兵和王师进攻情况。 他的一个大臣说:“听宋国使臣说,王师与郑兵已经攻到宋国都城了。” 鲁国说:“鲁宋一向友好,唇齿相依,如果真是攻到都城,势必要救,不然说不过去。” 于是,鲁隐公召见宋国使臣问:“王师和郑兵攻到哪里了?” 使臣回答:“还没有攻入廓(指外城)。” 使臣本意是说还没有攻到宋国都城的外城之中,而鲁隐公听成是‘还没有攻入国’。于是鲁隐公非常生气,一句话也不说,立即起身,拂袖而去。鲁隐公走到后堂对内臣发火道:“宋国使臣开始给别人说,攻到了宋国都城,等我接见时,使臣却说没有攻到宋国,真是岂有此理!” 鲁隐公突然生气离开,弄得宋国使臣感到莫名其妙,以为是鲁隐公断然拒绝,于是赶紧回国。 使臣回来向宋殇公报告说:“鲁隐公断然拒绝,而且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宋殇公叹息道:“看来,我们只好同意从邾国撤兵吧!” 王师和郑兵见宋殇公答应撤兵,也就各自班师。 可是,王师和郑兵撤走后不久,宋殇公很不服气,加上想到心腹大患公子冯还在郑国长葛,于是派兵攻入郑国南部边境,于冬十二月包围了长葛,以此泄愤。郑庄公因为需要充分建立联盟,孤立宋国,加上长葛城防坚固,所以暂时没有派大军去解围。 却说公孙阏回到郑国,对郑庄公奏道:“陈国诸位大臣都赞同讲和,惟独陈桓公害怕卫国和宋国怪罪,自持周王宠爱,坚持不同意讲和。经我再三央求,陈国公子佗私下劝陈桓公,仍然没有丝毫效果。此次出使,未完成使命,请主公降罪!” 郑庄公:“子都爱卿不要自责,陈国一时不能接受议和是我们意料之中的。” 祭足奏道:“俗话说:‘先礼后兵。’陈国既然拒绝议和,那我们只好采取第二步行动:边打边拉,直至议和为止。” 郑庄公说:“可以。” 祭足又奏道:“攻打陈国分两步进行:第一步,叫边防军对陈国进行间断xìng袭扰,主要采用游击战法,这样既可以促使议和,又可以麻痹陈军;第二部,若陈国拒绝议和,就派两支大军悄悄进入边境地区,假扮成边防军,对陈国纵深突然袭击,争取有较大的缴获。” 公孙阏振声说:“我愿带兵出征,将功补过!” 郑庄公说:“两支袭击军队,子都爱卿可以带领一支。另外一支谁带领比较合适呢?” 祭足说:“颖考叔和曼伯均可考虑。” 郑庄公沉思一阵,说:“颖考叔另外有安排,还是曼伯合适些。” 公孙阏高兴地说:“对,主公英明,曼伯将军合适些。” 祭足说:“曼伯将军上次在北制战役中就显示了他擅长袭击的本领,他是个合适的人选。” 郑庄公说:“那好,就派曼伯帅领一支。详细作战方案请子封爱卿制定!” 公子吕大声承应道:“是!” 于是公子吕很快制定出作战方案,命令边境部队对陈国边境地区进行间断xìngsāo扰,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年,陈桓公还是不答应议和。公孙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请求出兵袭击。公子吕劝阻说:“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急不得,缓不得,你还是好好练兵吧!” 直到第二年夏五月,郑国见陈国仍然拒绝议和,就派公孙阏和曼伯各领一支约五千人的军队,对陈国西北边境的城池,利用钳形攻势发动突然袭击,俘获了陈国一千多战俘,缴获了大量物资。 陈桓公得到惨败的消息,大惊失sè,后悔没有议和,想主动求和,既怕丢面子,又怕郑国趁机提出苛刻的条件,于是处于两难境地,整天坐立不安。 一天早朝,陈桓公正要提议和的事情,公子佗突然奏道:“启奏主公:郑国派颖考叔呈递国书并归还战俘及物资。颖考叔正在朝外等候觐见,是否宣他进殿!” 陈桓公对公子佗问:“郑国使臣是不是来讲和的?” 公子佗说:“应该是吧,这次我们不要再错过讲和的机会了!” 陈桓公说:“宣他进殿。” 颖考叔进殿拜礼完毕,也不说多的话,将国书双手捧出说:“向陈公谨呈敝国国书!” 陈桓公示意内臣接过国书。陈桓公看完国书,故意沉稳一阵,然后才对内臣说:“请大声宣读!” 于是内臣高声宣读道: 寤生奉书拜陈公殿下:您得到周天子的宠爱,寡人也有幸作为周天子的朝臣,我们俩本该友好相处,共同为周朝保护好封地。由于我们两国多年没有达成和议,我边疆部队妄加猜测,以为我们两国矛盾深沉,于是擅行侵入贵国境内进行掠夺。寡人得知后,寝食难安,于是将所有俘获全部归还,特派颖考叔代寡人前来谢罪。寡人愿与君结为兄弟情谊,请求成全! 宣读完毕,陈桓公说:“看来,郑侯是真心实意的,寡人同意与郑侯友好相处。” 群臣拍手称快。 颖考叔带着陈桓公友好信物,赶回去报告郑庄公。郑庄公非常高兴,传令严禁对陈国侵扰,只等与陈国结为同盟。 郑国和陈国关系缓和后,郑庄公对颖考叔更加器重。不久,郑庄公让颖考叔和公孙阏各担任一支约五千人的预备军主将,颖考叔还兼司马本部主参将和外交使臣。因此,公孙阏对颖考叔更加嫉妒,认为颖考叔老是捡得便宜。公孙阏认为,若不是他先去陈国求和,若不是他大胜陈兵,若不是主公叫归还俘获,颖考叔也不会促成陈郑和好的。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020回 外交之战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郑国与陈国关系得到缓和的这年秋天,郑庄公准备入周觐见周桓王,一来想与周桓王和好,二来不想失去周朝卿士职务,三来可以借周天子名义拉拢鲁、齐等国,从而孤立宋国,再行讨伐。正在这时,忽然传报:“宋国已经攻破了长葛,宋国公子冯逃来,现已在朝外等候!” 郑庄公没有惊慌,冷静地说:“这宋国真是麻烦,请宋国公子冯进殿吧!” 公子冯满身戎装,血迹斑斑,脸上多处有伤,觐见礼毕,急忙奏道:“宋兵从去年底开始包围长葛,发动无数次进攻,都被击退。最近增加进攻兵力,长葛兵力枯竭,致使东门被破,宋兵趁虚而入,攻占了长葛。我见大势已去,只得从北门逃出,望郑伯派出大军,讨伐那无道宋君吧!” 郑庄公说:“公子的苦难,寡人是很同情的,寡人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不过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等时机成熟了再去讨伐,你还需要忍耐一段时间。” 公子冯说:“感谢郑伯洪恩!” 郑庄公又对公子冯说:“公子这次来,就在新郑安置,所有需求由我国负责,你就放心调养吧!” 公子冯很感动,流着泪说:“郑伯大恩,永世难忘!”于是退出朝殿。 后来,宋殇公被太宰华督杀害,迎公子冯回国继位,史称宋庄公。公子冯的父亲宋穆公好心将君位传给宋殇公,宋殇公却过于记恨堂弟公子冯,不惜多次征伐郑国,要将公子冯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结果事与愿违,遭此报应,乃天也。此是后话。 公子冯走后,郑庄公对群臣说:“寡人决定,过一段时间,寡人与祭足亚卿一起入周。寡人入周期间,世子忽监理国政,由公子吕和颖考叔辅佐。至于宋兵,尽量与之周旋,暂时不发大军讨伐。宋兵攻占长葛,本意是杀公子冯和为宋都西门之战泄愤。现在公子冯已经逃出长葛,加上长葛远离宋国本土。因此,宋兵长期占领长葛的意义不大,今后会自动撤兵的。” 不久,冬季来临,雨雪纷纷。郑庄公再次开朝,接见鲁国使臣,然后准备起身入周。鲁国使臣礼毕,奏道:“最近周朝来鲁国告知,说周朝出现了较为严重的饥荒。敝国倡议有条件的诸侯国给予适当的援助,因此特来告知贵国。” 郑庄公心想:“我正准备再入周觐见周桓王,怕周桓王责怪这责怪那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理由,何不利用援助名义去呢?再说我正要与鲁国联盟,既然是鲁国倡议,我该积极响应,给鲁国良好印象。”于是郑庄公对鲁国使臣说:“周朝出现饥荒,诸侯国都该援助,我郑国虽然天灾连年,兵灾不断,但还是愿意出一千钟粮食援助周朝。” 鲁国使臣说:“郑伯几代君侯都为周朝立有大公,现在又积极响应援助周朝,不愧为周朝忠心之卿士,堪称诸侯之典范。可钦可佩,可歌可颂!我回国之后,一定请求史官,永载史册。” 郑庄公说:“感谢褒奖!你一路劳顿,早点歇息吧!” 于是鲁国使臣退出朝殿。 这时,一些大臣劝阻说:“郑国的粮食非常紧缺,为什么还要出那么多粮食援助呢?” 郑庄公听了,笑着说:“寡人觉得,祭足爱卿应该明白其中缘故,不如请足爱卿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大家说:“好!” 群臣都看着祭足。祭足迈着小步走到队列中间面对大家说:“上次我国以饥荒名义向周朝请求援助,先在周朝温洛之间获取麦子约两千钟,后在成周之地获取稻谷约四千钟。现在我们援助周朝一千钟,相当于归还六分之一,既给了周王面子,又获得诸侯国称赞,还为主公和好周王和我们联合鲁国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是主公英明之举。” 群臣高呼:“主公英明!” 颖考叔突然奏道:“古人言:‘民讫自若,是多盘。’意思是:大家一致认为是对的,往往需要多加盘问和思考。我并不是反对援助周朝,但我们要反思:若我国没有诸多灾难,粮食获得了大丰收,的确有多余的粮食,真心实意去援助,彼此都舒心愉快,岂不更好!” 群臣议论道:“这话听起来有道理,实际上很迂腐,太不现实。” 公孙阏对个别大臣说:“岂止是迂腐!” 郑庄公沉默地看着大家,然后说:“俗话说:‘话有百说,理有百断。’言论可以zì yóu,但做事往往只能用一种方法,否则将错过时机。今天朝议到此结束。” 冬十一月上旬,郑庄公由祭足陪同入周觐见周王,并送去救灾粮食,满以为要获得周王热情接待,于是乎显得轻松自若,洋洋洒洒,还不时主动用脸去迎接小片飞雪,感到十分惬意。 在周朝朝殿,郑庄公对周桓王伏地三拜道:“下臣寤生前来觐见我王,愿我王江山永固,万寿无疆!”郑庄公伏在地上,只等周王加礼表彰。 内臣周公黑肩站在周桓王侧边高声宣读郑国的礼单:“郑国敬献粮食一千钟!” 周桓王不削一顾地看着郑庄公,半天不说话。周公黑肩轻声对他说:“郑伯觐见是件好事,若不礼遇,会伤了所有朝见者的心。” 周桓王不仅没用听劝,反而更加生气的质问郑庄公:“郑国不是经常闹灾,向朕强要粮食吗?难道今年获得了大丰收?” 郑庄公跪地抬头道:“托我王洪福,今年郑国没有天灾。” 周桓王讥讽道:“既然没有天灾,那寡人温洛的麦子,成周的稻谷,明年可以自己享用了!” 群臣哄笑起来。郑庄公傻呆呆地看着周围,然后无趣地起身告辞,退出朝殿。 郑庄公气愤愤地回到馆舍,对祭足诉说朝上被周王羞辱的情景,最后说:“那小子心眼太小,老是不放过寡人,不仅羞辱我,也不回赠礼品,居然还不请我赴宴。真是气死我了,我们马上回国!” 祭足赶忙劝道:“主公莫气莫急,小不忍则乱大谋。” 郑庄公气愤地说:“这是寡人第二次遭他羞辱了,斯可忍,孰不可忍!” 祭足再要劝说时,忽然传报:“周公来了!” 郑庄公和祭足赶快出门迎接,见周公黑肩送来两车彩绸,还有十车大黄米,于是赶忙将周公引进馆舍客厅坐下。 周公黑肩对郑庄公说:“那十车大黄米是大王托我送来的,说是备荒之用;两车彩绸是我送来的,代表我一点心意。” 郑庄公眼含感激泪光,顶礼道:“寤生感激周公厚意!” 祭足插话道:“那十车大黄米,也可能是周公劝说的结果吧!” 周公黑肩笑着说:“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不足挂齿!” 郑庄公非常感谢周公,于是在馆舍备下酒宴,与周公叙谈许久。 周公黑肩离开后,郑庄公问祭足:“周公为什么送我们如此厚礼?” 祭足说:“周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姬沱,小儿子名叫姬克。周王宠爱姬克,吩咐周公好好地辅佐扶持姬克,以便将来废长立幼。因此,周公现在讨好我国,以便将来获得我国支持。 郑庄公对祭足说:“原来如此哟,我们干吗要这些脏东西?不如发给街上的百姓得个美名,顺便也气气周王,解解寡人心中的怨气!” 祭足赶忙劝阻道:“这些东西大有用处呢!” 郑庄公问:“有什么用处?” 祭足说:“主公这次朝周,诸侯各国都是知道的。现在可以将周公所赠的两车彩绸,分别覆盖在十车粮食上面,对外宣称是周王赏赐的十车彩绸。另外两车里面装些衬垫,外面搭上些涂红的弓箭等兵器。于是对外假称说:‘宋公许久不朝周王,周王特令郑伯帅领各国讨伐宋国。’如此宣传后,诸侯列国必然信以为真,多半要纷纷响应。到那时,宋国虽然是大国,但怎么能抵挡奉王令的军队呢?” 郑庄公拍着祭足肩膀说:“爱卿真是智慧大师啊!寡人将依计而行。” 郑庄公出了周朝境内,一路叫人四处传说:“宋公长期不朝周王,周王发怒,特令郑伯帅领各国,讨伐宋国!”听到的人看到周王赏赐如此丰厚的礼品,无不信以为真。于是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卫国因同宋国关系紧密,听到这个传说,感到非常遗憾,于是处于观望状态,既不中断与宋国关系,也不把关系处得太好。 鲁国听到这个传说后,觉得宋公做得不对,产生了背离宋国的想法。 齐国是郑国的结盟伙伴,听到这个传说,对郑国表示积极响应,但又害怕宋国一旦失去,鲁国必然强大,于是齐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以保全宋国。 陈国得知这个传说,暗自高兴与郑国关系缓和,准备与郑国正式结盟。 蔡国听到这个传说,感到孤立无援,但又自持有周王宠爱,也不随便去附和郑国,装着不知道。 宋国听到这个传说,人心惶惶,商人纷纷外逃。 其他不必细说,只说宋国的情况。 一天,宋殇公听说郑伯将借王令讨伐宋国,吓得周身发颤,舌头直了,结结巴巴地问大夫孔父嘉:“这这这如何是好?” 孔父嘉说:“主公莫要惊慌,臣有三计可以化解。” 宋殇公仍然发颤地问:“哪哪哪三计?” 孔父嘉说:“一撤,二交,三备战。” 宋殇公问:“仔细说来。” 孔父嘉说:“‘一撤’,就是从郑国长葛撤兵。我们攻取长葛,本意是杀公子冯。现在公子冯逃走了,加上长葛远离宋国本土,长期占领没有什么益处,不如主动撤兵。这样既可集中兵力,又可以向郑国表示友好,以缓和紧张的关系。” 宋殇公问:“那‘二交’呢?” 孔父嘉说:“‘二交’就是利用外交来化解危机。首先,我们从郑国撤兵后,立即派使臣到郑国归还所有俘获;解释说我们出兵长葛,只是为了擒拿叛逆公子冯;表示愿意与郑国重新和好。其次,我们央求齐国出来调解郑国与我国和卫国的紧张关系。因为我国一直牵制着鲁国,齐国不愿意看到我国彻底完了,因此齐国是愿意出来调解的。接下来,我们设法巩固与卫国联盟关系,加强与蔡国交往。这样一来,郑国讨伐我国的决心不会太大,再加上有齐国调解,我国就不会显得很孤立,危机就化解了很多。” 宋殇公觉得轻松了不少,舒了一口气说:“‘三备战’呢?” 孔父嘉说:“前面两计都是权宜之计,只有备战一计才是长期要用的。俗话说:‘狼逐弱羊。’我们必须要强大起来,必须做好打仗的准备。” 宋殇公高兴地说:“好,爱卿说得太好了,就照你说的办!” 于是宋国立即从长葛撤兵,然后派孔父嘉立即出使郑国,归还一切俘获。郑庄公对此很高兴,对孔父嘉表示说:“如果宋公却有悔改的意愿,那我可以向周天子说些好话,看是否答应饶恕。” 公孙阏私下对郑庄公说:“我们不能轻饶了宋国,我们利用这个机会,把宋国彻底摧毁,来个一劳永逸,岂不快哉!” 郑庄公说:“子都爱卿有所不知,万事需要讲究适度和时机。宋国毕竟是公爵大国,我们又是假借王令,若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将引来天下人攻击郑国,那我们受得了吗?再说,我们兴师讨伐宋国的时机还不成熟,因为我们的联盟还没有充分建立起来,宋国的伙伴还很多,我们的战争创伤还没有充分愈合。因此,我们不能急于讨伐。正如颖考叔说的,要坚持‘中国之道’。” 公孙阏一听到‘颖考叔’三个字,心里很不舒服,于是说:“他说的话好听不好用。” 郑庄公沉默不语,正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劝说公孙阏的时候,忽然听见宫外传话:“报告主公,齐国使臣夷仲年大夫来到,带有国书求见。” 郑庄公说:“既然有国书,又是伙伴国家,那明rì朝上接见。” 第二天朝上,齐国大夫夷仲年叩拜郑庄公,呈上齐僖公(名:吕禄普)亲笔国书。内臣高声宣读国书: 吕禄甫奉书拜郑贤伯殿下:卫侯来书倡议:为了诸侯列国和睦相处,求寡人出面调停,特邀郑、卫、宋三国与敝国首脑一起,于今年秋七月三rì赴周朝温地瓦屋相会,歃血订盟,各释旧憾,重归于好。万望幸会! 国书宣读完毕,郑庄公立即对夷仲年说:“请你回去转告齐侯,寡人很想念他,也很想见到他,互诉衷肠。” 夷仲年退出去后,公子吕问郑庄公:“主公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郑庄公说:“依你看呢?” 公子吕说:“据谍报,卫宣公之所以要纠合齐僖公出面调停,是因为宋国派孔父嘉送给卫国一个价值连城的文物,这文物叫‘纪时灯’,也叫‘火纪时’。这纪时灯是尧舜时传下来的专门用于计时的陶制油灯。这油灯高约七尺,宽约三尺,有时辰刻度,灯芯燃烧稳定,能准确计时。” 郑庄公说:“既然是这种情况,那寡人去了,岂不是受人愚弄!” 公子吕说:“主公英明!” 各位群臣也多数说:“主公英明!” 郑庄公看多数都赞同不去,特地看到颖考叔说:“颖考叔爱卿觉得如何?” 颖考叔看了一下同僚,说:“我赞同不去。” 郑庄公笑道:“爱卿一向认为,大家都说对的,往往有问题,今天怎么也随大流了?” 颖考叔说:“我看今天还有少数人没有明确表态,所以就随大流了。” 郑庄公笑了。 公孙阏突然说:“你原来判定是非居然如此简单啊!” 大家一阵笑起来。 公孙阏穷追不舍,又说:“你向来喜欢用通俗的比方说明道理,能不能用通俗的比方,说明你这简单判定是非的道理?” 大家也凑合着说:“颍大夫说呀!” 颖考叔望了一眼郑庄公,见他微笑着,带有鼓励眼sè,于是搔了一下头,突然将额上头发一甩,说:“比方说你给客人一碗饭,他若没有吃完,很可能给够了;他若吃得jīng光,说明没有给够。没有吃完就相当于意见不统一,很可能是对的;相反,客人吃得jīng光,相当于大家完全同意,说明没有让客人吃饱,当然就错了。” 除了公孙阏,其他大臣都竖起母指相继赞道:“颍大夫,天才!” 公孙阏看大家都竖起拇指,也竖起拇指举着说:“大家看哈,全部竖起拇指了,表明他还是错了哈!” 郑庄公微笑着说:“寡人没有竖起拇指哈!” 于是大家开心地笑了。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郑庄公对群臣严肃地说:“我们还要商议两件外事:一是与陈国正式结盟,二是如何去联合鲁国和齐国。” 颖考叔说:“去年夏天,郑国与陈国只是关系得到了缓和,但还没有正是结盟,按当时和谈提议,只要到今年年底,郑陈两国相安无事,就可以正是结盟。现在已是秋季,离正是结盟的最后期限快到了,望主公早作决断!” 郑庄公对颖考叔说:“爱卿既然对陈国轻车熟路,那你就出使陈国,给寡人带个口信,请陈侯委托人来与寡人订盟。然后寡人再委托人与陈侯订盟。” 颖考叔说:“遵命!” 郑庄公对群臣问:“众爱卿:如何去联合鲁国和齐国呢?” 祭足奏道:“去年冬季,鲁侯首倡赈济周朝饥荒,我国是积极响应的,鲁侯一定对主公有好感。再说,天下都传说,周王委托主公帅诸侯列国讨伐宋国,但已经过了快两年了,我们还是没有采取讨伐行动,说明主公是仁慈的。鲁国人一向重视道义和礼仪,他们一定对主公应该是好感的。还有,鲁国公子翚手握军政大权,是个贪图钱财的人,我们也可以贿赂他,求他帮我们撮合。至于齐国,与鲁国世代通婚,关系比较融洽,加上齐国一直与我国关系很好,只要鲁国同意与我国联合,齐国是没有问题的。” 郑庄公说:“足爱卿说得是。出使鲁国和齐国的使者派谁呢?” 祭足说:“鲁国、齐国同在一个方向,又是同样的使命,派一个使臣就够了。依我看,宛大夫(名:shè犬)能胜此任。” 郑庄公看到宛大夫问:“shè犬爱卿觉得如何?” 宛大夫上前奏道:“感谢主公厚爱,shè犬绝不辜负主公和大家的期望!” 郑庄公说:“好,今天朝议完毕!” 这年夏六月,卫宣公得到宋国送来纪时灯,非常高兴,于是与宋殇公在犬丘(今山东曹县境内)相会,商议如何请齐僖公出面调停。最后,齐僖公答应出面调停,定于秋七月三rì在温地瓦屋相会,以释前恨,重归于好。 瓦屋相会,结果郑庄公没有来。齐僖公说:“既然我们要邀请的主要人物没有来,此次相会已经失去意义,我们就此告别吧!” 齐僖公说完就要起身走出屋外,宋殇公着慌了,赶忙拉住齐僖公苦苦央求道:“郑伯不来,但不至于影响我们三国相会,请齐侯暂时不要走啊!” 卫宣公也说:“是啊,我们这次来瓦屋,主要是为了睦邻友好,虽然郑伯没有来,但只要我们三国和睦相处,郑国也会慢慢溶入的,万望齐侯留下来吧!” 齐僖公无奈,只好说:“好吧,我留下来只是为了我们三国友好相聚,不参与订盟之事,以免激怒郑国,但求二位理解!” 宋殇公和卫宣公相继说:“这样也好。” 相会期间,宋殇公与卫宣公歃血订盟:互不侵犯,互为友好,互相救助。 这年秋,宛大夫先出使鲁国,再出使齐国。宛大夫在觐见鲁隐公之前,先送给鲁国公子翚许多财物,公子翚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即使鲁公不同意联合,我也要参与联合。” 然后公子翚引宛大夫在殿下觐见鲁隐公,呈上国书。 鲁隐公看了国书,叫内臣当朝宣读: 寤生奉书拜鲁贤侯殿下:宋公长期不朝周王,肆意侵略邻国。为此,周王愤怒,令寤生征诸侯忠义之师讨伐宋公,以安天下。鲁、齐世为婚姻,关系紧密,还求鲁侯与之通融,促成伐宋联盟。所伐宋地,全由鲁、齐二国定夺,郑国不取一寸。万望幸会。 鲁隐公说:“既然郑伯如此大公无私,鲁国当义不容辞。”于是派公子翚落实与郑、齐联合伐宋的军政事务。 冬十二月初,颖考叔引陈国大夫公子佗来与郑庄公歃(shà)血订盟。订盟那天,在郑国太庙前面的坝子里,牵来一条健壮的牯牛,把牛结实地困住,蒙上眼睛,掀倒在地。祭师把牛耳朵割出一些鲜血滴在酒坛里,然后倒在两个酒碗里摆放好。郑庄公和陈国公子佗一起跪下,对着即将要宰杀的牛和酒碗歃血订盟。郑庄公先发誓说:“郑国寤生代表郑国,从此愿与陈国结为同盟,互不侵犯,互相救助,有难同当。若违斯言,就如此牛,不得好死!” 接着公子佗也作类似的发誓,最后两人各自端起血酒喝完。 按歃血规矩,喝血酒要先将碗里的血轻轻吹开再喝,可是郑庄公搞忘了,端起血酒就一饮而尽。陈国公子佗及随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在场的郑国人多数都看到了。于是郑国许多人就私下议论说,郑庄公居然搞忘了吹血,是不是有不好的预兆。但多数又说不出究竟,只有郑国大夫洩驾悄悄说:“主公忘记吹血,预兆着陈国公子佗不堪使命,难免遭遇凶灾。” 可事情真是凑巧,过了九年,公子佗果然意外遭到蔡国人杀害。此是后话。 这年冬,在宛大夫和公子翚共同努力下,鲁隐公和齐僖公在东防(今山东费县东北)会晤,商议伐宋。因郑庄公忙于抵抗北戎入侵,没有前来会晤,特委托宛大夫大表他参与商议。商议结果:决定第二年chūn,三国开始联合伐宋。 不知伐宋如何,请看下回。 021回 联军伐宋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鲁隐公十年chūn二月二十五rì,鲁隐公与齐僖公和郑庄公在中丘(今山东沂临东北)会晤,组成讨伐联军,成立讨伐联军指挥部,推选郑庄公为总指挥。 讨伐联军指挥部成立后,立即商议作战方案。除三国首脑外,其他参与商议的还有:鲁国公子翚,齐国夷仲年,郑国公子吕。 商议会上,郑庄公用木棍指着墙上地图说:“敝国这次派出两万大军,已经通过戴国和曹国结合部,准备在宋国东北边境老桃(今山东济宁东北)一带与齐兵和鲁兵汇合。不过,我们讨伐联军指挥部现在离前线太远,最好能靠近老桃。” 鲁隐公说:“对,我们最好先占领老桃城,将讨伐联军指挥部移到那里,这样可以迎接郑兵。” 齐僖公说:“我同意。我派夷仲年将军领约六千人的部队,由此地出发,通过沂蒙山,经微山湖抵达老桃。” 公子翚说:“我先领一支约六千人的部队,由鲁都曲阜出发,经兖州,直取老桃,然后等待各路大军到来。” 鲁隐公说:“爱卿一支军队攻取老桃,是否太冒险了?” 公子翚拍着胸脯说:“主公请放心,我有把握拿下老桃!再说,郑兵和齐兵远道而来,我们不能让他们来时没有立足之地吧!” 大家相继称赞道:“羽父将军凛然仗义,可亲可佩!” 可鲁隐公显得有些尴尬,说:“这也好。” 夷仲年说:“我争取提前到达老桃东南边,然后与羽父将军形成东南和东北犄角之势,对老桃发起攻击。” 鲁隐公说:“这样更好。” 夏五月,公子翚和夷仲年分别领军进攻宋国东北和东南边境。公子翚先到老桃城外,派出一支小部队扮成边防军在城外袭扰,引出老桃城守将出兵迎战,自己帅大军埋伏在城门附近。等宋兵出城约十里,公子翚帅军突然发起攻击,很快攻入老桃城。然后亲自帅兵出城夹击出城的宋兵,杀得宋兵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俘获二百多人。不久,夷仲年也领齐兵赶到。 公子翚攻下老桃后,立即传捷报给郑庄公。于是,讨伐军指挥部迁入老桃,郑庄公也帅领郑国大军来到老桃汇合。 此次郑庄公帅领大军约二万人,分为三军:中军、右军、左军。中军一万人由郑庄公亲自帅领,再由公子吕和高渠弥作为副帅和参将;右军五千人由颖考叔帅领,公子吕负责领部分中军接应;左军五千人由公孙阏帅领,由高渠弥负责领一部分中军接应。郑国中军辂(lù)车上立一面红sè大旗,取名叫“蝥弧”。在大旗中间绣上四个白sè的篆体大字:“奉王讨罪。” 讨伐军指挥部移到老桃城后,立即召开作战会议。会议上,郑庄公先说:“这次我们能在这里汇合,全靠羽父将军率先攻下了老桃,对此表示褒奖!” 大家拍手赞成。 郑庄公说:“下面由子封将军介绍作战部署。” 公子吕走到台上指着墙上地图说:“这里是老桃,西南约一百六十里是宋国都城。要攻取宋都,必须先拿下三个城池:一是郜城(今山东成武县),二是西防城(今山东金乡县西南),三是菅城(今山东单县北)。这三座城形成三角形,由我们这里朝宋都看去,郜城在右,西防城在左,菅城在中前方。其中,要拿下菅城,必须先拿下郜城和西防城。因此,第一仗就是分别攻打郜城和西防城。郜城由颖考叔和公子翚负责攻打,西防城由公孙阏和夷仲年负责攻打。” 于是各战将领命而去。 攻打到六月初,郜城和西防城还没有拿下。六月初三,郑庄公、鲁隐公和齐僖公一起在老桃会晤。鲁隐公一直不想让公子翚小看他,想趁机彰显军事才能,就主动请战说:“我们不能只等先拿下郜城和西防城才进攻菅城,为了不贻误战机,寡人将帅领一支约一万人的大军直取菅城。” 郑庄公说:“去是可以的,只怕这样很危险。” 齐僖公也说:“是啊,这样很危险!” 鲁隐公振声说:“二位请放心,寡人一定要杀出威风来,让世人瞧瞧!” 郑庄公知道鲁隐公的心思,就笑着说:“那好,寡人也亲自带部分中军接应。” 于是,鲁隐公领军于六月六rì攻到菅城北门。第二天,菅城宋兵出城迎战,鲁隐公大胜,宋军逃回菅城坚守不出。菅城守军约有八千人,加上城防坚固,鲁兵远道而来,缺乏攻城器械,于是双方僵持不下。 过了几天,菅城守军接到命令,要派一支约两千人的军队支援郜城。 却说颖考叔和公子翚攻打郜城。 当初,公子翚坚持要直取郜城,主要对郜城东北进攻,虽然郜城守军只有约五千人,但城防坚固,加上讨伐军远离本土,没有多少共城器械,进攻多次受阻。打了快一个月,仍然没有拿下,公子翚急得团团转。 颖考叔对他说:“我有一计可以智取郜城。” 公子翚问:“什么计?” 颖考叔指着地图说:“你看,郜城东北约八十里是西防城,现在公孙阏和夷仲年正在那里攻打,听说也没有攻下。在郜城东南约五十里是菅城,据谍报,菅城后天将派出一支约两千人的宋兵来郜城救援。我们假装放弃攻打郜城向东北移动,并对外宣称要去围攻西防城。于是我们连夜赶到菅城与郜城的半路埋伏,争取全歼这支援军,然后假扮成宋国援军,智取郜城。” 公子翚说:“好!但不知谍报是否准确。” 颖考叔说:“即使宋国援军不来,我们可以偷袭南门。那时,郜城守军以为我们真的去了西防城,一定有所麻痹,再说我们利用夜晚偷袭南门,可以来个出其不意。” 公子翚说:“那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上午,颖考叔和公子翚领兵向东北移动,原路留下许多移动痕迹,但又故意叫后军掩埋许多痕迹,只留下少数大便、脚印等痕迹。由于战乱,沿路的百姓早已逃走,无法利用百姓传递假情报。公子翚想了个“死间”方法,即安排一两个无法救活的伤员故意丢弃在路上,假装成逃兵四处躲藏,让宋兵的侦查兵发现。公子翚对充当死间的人许诺,将给他们家里很好的优待。 讨伐军撤走后,郜城宋军立即派出骑兵搜寻踪迹,终于找到一些痕迹,也发现死间,于是立即回郜城报告。郜城守军经过分析判断,以为讨伐军真的去了西防城,于是有所松懈。 夏六月十三rì,颖考叔和公子翚乘雨夜悄悄进入伏击区。第二天中午,从菅城出发的宋兵正走入伏击圈准备吃午饭,突然发现四周稻田禾苗中飞出密密麻麻的箭矢。所有宋兵赶快簇拥盾牌挡箭,只听见叮叮当当的箭矢声,接着是震耳yù聋的“杀呀”声,很快被讨伐军团团围住。 于是公子翚高声喊道:“请宋军官兵停止抵抗,缴械不杀!” 颖考叔也高声喊道:“此次踏入宋国领地,是奉周王命令讨伐宋公不朝周王,与宋国国人无关!请不要作无谓的抵抗和牺牲,我们都是周王朝的臣民,本是一家!” 宋兵军官躲在盾牌圈内,下令朝讨伐军shè击,只见讨伐军立即组成盾牌围墙,不见回击。 等宋兵停止shè箭后,颖考叔又高喊道:“我们不是没有弓箭,我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请宋军将领慢慢商议吧!” 几个宋军将领围在一起商议一阵,终于举出白旗投降。 当天晚上半夜,公子翚帅领一支先锋假扮宋兵援军来到郜城南门,叫投降的宋兵将领喊话:“我们是菅城出来的援军!” 郜城守军立即派两个士兵从城墙上乘云梯下来核实。两个士兵下到城墙外面,点起一盏灯笼,走到讨伐军前面盘问一阵,验明宋兵军官持有的调动牒、虎符和身份,没有发现有假,于是对城上守兵喊道:“的确是援军!” 城上守军喊道:“引他们入城安置!” 一会儿,郜城南门徐徐开启,放下吊桥。于是讨伐军乘机进入城门,很快控制住守城宋兵。颖考叔见城门开启,也立即挥大军涌入,战斗到天亮,讨伐军彻底夺取了郜城。 郜城攻下来后,颖考叔对公子翚说:“现在西防城还没有攻下,我准备休整两天前去援助,你就留下来坚守郜城。” 公子翚说:“我去,我喜欢进攻不喜欢防守。” 颖考叔说:“还是我去为好,因为公孙阏是我老挑兄弟,我不去帮他说不过去;再说你已经连立两次大功,怎么也得让我立一次大功噻!” 公子翚笑道:“颍将军言之有理,那你去吧!” 于是颖考叔休整两天后就帅领郑兵奔向西防城。 再说公孙阏和夷仲年攻打西防城。 从老桃出发时,夷仲年就给公孙阏建议说:“西防城地处宋国边陲,虽然城池不大,但城防坚固,守军英勇顽强,且有五千人防守,只宜智取,不宜强攻。” 公孙阏说:“攻城若要智取,一般是引诱守军出城,那你领齐兵引诱守军,我领郑兵来偷袭城门。” 夷仲年说:“我有六千人,你只有五千人,还是你引诱合适些。” 公孙阏说:“不,还是你引诱好些。虽然是引诱,还得要真打,不然引不出守军。再说,只要你引出守军厮杀,城内守军必然很空虚,我这五千兵士足足可拿下城门。” 夷仲年说:“那好吧!” 于是夷仲年按计策去引诱守军,在西防城北门叫阵,可是,无论怎么叫阵,那宋兵始终坚守不出。叫阵了半个多月,公孙阏忍不住了,决定强攻。强攻了半个多月,没有收效,反而伤亡四千多士兵,攻势越来越弱。正在这时,快马来报:“郜城已经攻下了!” 公孙阏本意是先要拿下西防城,没有想到颖考叔先拿下了郜城,很是郁闷,于是对自己说:“这个猎户,总是有好运气!” 两天后的半夜,帐外报:“公孙将军:颖将军来见!” 公孙阏从睡梦中醒来,立即翻身下床,走出帐外,看到颖考叔和几个卫士站在外面,赶忙将颖考叔一人迎到帐内,不等颖考叔坐下就立即问:“你的军队呢?” 颖考叔不慌不忙地坐下,端着公孙阏的卫士递来的水喝着。 公孙阏急了,又问:“考叔兄,你的军队呢?莫非打光了?” 颖考叔这才说:“我是攻打郜城的,郜城拿下,我的军队当然在郜城休整!” 公孙阏哭丧着脸说:“那你是跑来看我笑话的吗?你最好滚到郜城去!” 颖考叔微笑着说:“我们毕竟还是老挑弟兄,这三更半夜里怎么就撵我走呢?” 公孙阏苦笑道:“嘿嘿,弟兄!是弟兄就该带兵来一起攻打西防城。” 颖考叔笑道:“看看你这苦瓜脸儿,哪里配得上天下第一美男子呀!” 公孙阏苦笑道:“现在‘子都’过时了,该轮到你这‘子充’了。” 颖考叔收住笑容说:“好好好,不逗你了,我不是什么子充,我也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帮你攻打西防城的。” 公孙阏白了颖考叔一眼说:“就凭你这几个人?” 颖考叔说:“我的大军悄悄按扎在十里外。” 公孙阏激动得跳起来说:“那太好了!怎么打呢?” 颖考叔说:“我沿路都在思考怎么打,但我还不知具体情况,需要问清楚了再说。我问你:西防城里面还有多少能够参战的士兵?” 公孙阏说:“大概还有四千五。” 颖考叔又问:“你们攻城联军还有多少能参战?老实说哈!” 公孙阏掐指算了一会儿说:“大概六千多。” 颖考叔说:“那伤亡了四千多了,打得这么惨啊!” 公孙阏说:“那你来了我们就可以一鼓作气拿下这个鸟城。” 颖考叔说:“智取为好。” 公孙阏说:“智取需要一定时间,我怕等不急了。” 颖考叔说:“智取才能节省时间呢!” 公孙阏急忙问:“怎么智取?” 颖考叔在公孙阏耳边低声说出计策,公孙阏满意地点着头。 第四天上午,公孙阏和夷仲年指挥原来的攻城队伍继续攻打西防城的北门。守军将领远远地看到:还是往天的进攻部队,只是每次进攻的人次增加了不少。守城将领想:“这肯定是敌人最后一搏。”于是传令狠狠地打。 只见攻城的讨伐军战车和步兵一起冲到护城河边,军官下令用车上的石头和装有泥土的布袋纷纷来填护城河沟。这些填沟的兵士,只因处于弓箭shè程以内,加上要肩扛石头和泥土,士兵只能用一只手拿着盾牌护着头,其他大部分暴露在外面,于是宋兵在城上弓弩齐发,只见填沟的士兵纷纷倒下。尽管这样,填沟士兵还是接连不断的冲来送死。 宋兵将领感到很惊讶,说:“敌军肯定是疯了,或者想到反正攻不下要被处斩,干脆送死还能获得名誉。” 这样shè击了一上午,只见护城河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太阳偏西了,填沟的士兵还是接连不断的涌来,只是人越来越少了,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于是宋兵守将下令出城攻击,争取全歼这些敌人。 宋兵刚冲出护城河一会儿,先前看似被shè死的士兵突然爬起来,接着城门两边突然冲来无数郑兵。原来这些填沟的士兵,暗中穿着挡箭的软甲、绑腿和金属靴,怀里揣着装着红墨水的油布袋。每人中箭后倒下,将盾牌挡住头部,暗中扯开油布袋,让红墨水流出来,造成血流成河的惨象。于是攻城大军一起攻城,宋兵太少无法抵挡,北门很快被攻破。讨伐军涌入城门,很快攻占了西防城。 郑庄公在老桃听说西防城也被攻下,非常兴奋,准备下令强攻菅城。这时,荥阳紧急快报来到。郑庄公打开一看,见上面写道: 世子忽急书拜报父君:宋国孔父嘉与卫国右宰丑各领六千大军乘虚而入,rì夜攻打荥阳,情况紧急,望父君火速回援。切盼。 郑庄公看完后又递给公子吕和高渠弥看,说:“这个情况暂时只能让我们三人知道。”郑庄公于是立即下令:“郑兵火速撤兵回国!” 颖考叔和公孙阏立即将兵撤到老桃,不知撤兵缘故。 颖考叔和公孙阏先来见郑庄公。公孙阏对郑庄公说:“主公:我们好不容易才攻下防城和郜城,正好乘胜攻取菅城直至宛丘,怎么就突然要撤兵回国呢?” 郑庄公笑道:“我们对宋国也惩罚得差不多,再说你们也打得jīng疲力尽了,需要休整。回国后我要论功行赏。” 公孙阏高兴道:“喔,原来如此!那我的功劳应该不小吧!” 郑庄公说:“你的功劳虽然不小,但无论如何也不及颖考叔,因为他不仅打下郜城,又帮你打下了西防城。你说对吗?” 公孙阏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只好应付说:“是。” 公孙阏心里却说:“这个颖考叔又占我便宜了,怎么他老是抢我的功劳,难道他天生是我的克星?” 一会儿,鲁国公子翚和齐国夷仲年也来见郑庄公。公子翚和夷仲年问相继问道:“正是继续进攻时机,怎么突然班师呢?” 郑庄公说:“寡人奉命讨宋,全仰仗齐鲁二国兵力,才攻下郜城和西防城,对宋国已经做了削地的惩罚了。再说,尊重周王,礼待上爵,是周朝一向重视的礼节,寡人怎敢多求呢?现在所取得的郜城和西防城,按寡人事先承诺,齐、鲁二国各得一座,寡人不取分毫。” 夷仲年说:“上国以王命出师讨伐,敝邑情愿出力,现在只有少许功劳,决不能接受一座城池。” 郑庄公反复劝说,夷仲年坚持不受。于是郑庄公说:“既然齐公子不肯接受,那两座城池都一起送给鲁国,以作为鲁公子攻占老桃的酬劳。” 公子翚不作多的推辞,拱手称谢道:“谢谢郑伯!” 于是郑庄公犒赏三军后,与夷仲年和公子翚告别。告别前三人歃血订盟:“郑、齐、鲁三国同患相恤,后有军事,各出兵车相助。如背此言,神灵不佑!” 夷仲年回到齐国,见到齐僖公,将有关情况向齐僖公作了汇报。齐僖公说:“自从齐郑两国石门订盟以来,凡有战事,彼此都互相支持。按说,这次攻下的城池应该归于郑国。可郑国不要,却给了鲁国,这表明郑伯是很大公无私的啊!” 鲁国得到郜城和西防城后,鲁隐公对郑庄公大加赞颂,立即叫史官记下这一史实,并且评价道:“郑伯可谓正人君子,以王令讨伐不朝周王的诸侯,却不贪图所征伐的土地,将其赠给别国作为慰劳,这才体现了政治的根本啊!” 秋七月初,郑庄公班师回国,走到戴国东北边境的时候,忽然快马来报:“宋卫联军从荥阳撤走,向戴国转移。” yù知郑庄公如何应对,请看下回。 022回 大战戴城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郑庄公得到快报,立即传令,就在戴国东北境外安营扎寨,立即召集公子吕、高渠弥、颖考叔、公孙阏四位主将商议。 在营帐内,郑庄公首先说:“不出寡人所料,卫国和宋国在军事上果然没有什么能力。” 公孙阏问:“主公何出此言?” 郑庄公微笑道:“我们正在大举讨伐宋国,按理说它应该自顾不暇,现在居然派孔父嘉纠合卫帅偷袭荥阳,殊不知我荥阳早有防备,将要陷入进退两难之中。现在黄河正是洪水高峰,他们无法向北渡过黄河;南边是我们新郑大本营,也不好南撤,于是只好向东撤到戴国。他们哪里会料到,寡人会在戴国等他呢。因此,他们既不知出兵时机,又不知地理,还不知寡人用兵。这样的军队,焉有不败之理!看寡人如何收拾他们!” 颖考叔问:“如何收拾呢?” 郑庄公说:“把地图拿来!” 于是大家把地图铺在地上,围蹲着。郑庄公用木棍指着地图说:“我们现在处在戴国东北边境,离戴城(约在今河南民权县与兰考县之间)只有七十多里,戴城离荥阳三百多里。卫国和宋国联军,由于是远道偷袭,缺乏粮草,一旦撤到戴国,一定要在戴国寻求粮草,也很可能在戴国驻扎一段时间。无论他们是否进入戴城,我们悄悄靠近,争取围歼。” 公孙阏说:“主公:卫宋联军共有约一万二千人,戴国约有八千人,如果他们进入戴城,即使包围起来,恐怕也难于歼灭吧!” 郑庄公说:“因为他们不知兵,到时我们可以用计!” 大家表示赞同。 郑庄公最后说:“我们现在共有二万人,平均分成四支军队,你们四位主将各领一支。” 四位主将齐声道:“遵命!” 于是郑兵悄悄朝戴城移动,并派人打探卫宋联军的情况。 当初,宋殇公听说郑、齐、鲁三国之师侵入宋国东北边境,吓得周身发颤,面如土sè,舌头僵直,立即召司马孔父嘉问计。 孔父嘉奏道:“主公:我曾派人到洛阳打听了,周王并没有什么讨伐的命令,完全是郑国假托王令,让齐国和鲁国上了大当。” 宋殇公说:“既既然如如此,何不派人去去去向齐鲁说明呢?” 孔父嘉说:“三国已经联合出征了,此时说明已经晚了。” 宋殇公急得团团转,突然说:“那那那怎么办?” 孔父嘉说:“我有一计,可叫郑兵不战而退。” 宋殇公生气说:“现在,郑兵已经已经攻占了老桃,怎么怎么肯放弃既得利益?” 孔父嘉说:“郑国君主亲自帅领大军远离本土,国内兵力一定空虚。我们可以趁虚而入,直取郑都荥阳,杀他个措手不及。” 宋殇公说:“我国,主要兵力要要要派到东北方向去抵抗,哪有,足够兵力去攻打西边的荥阳?” 孔父嘉说:“我们现在还有两个伙伴国家,一个是卫国,一个是蔡国,可以求他们呀!” 宋殇公平静了许多,说:“我们怎么去求他们?” 孔父嘉说:“蔡国兵力太弱,需要的时候通知一下就可以了。卫国兵力强大,尽管我们两国有瓦屋盟约,但要卫国出一支大军,恐怕不能光凭口说。” 宋殇公问:“那还要凭什么呢?” 孔父嘉说:“我们还要给卫宣公送一个重礼。” 宋殇公问:“什么重礼?” 孔父嘉说:“我们可以把‘纪时灯’送去。” 宋殇公生气说:“那是我们的国宝,怎么能送人?” 孔父嘉说:“国家完了,国宝有什么用?” 宋殇公拂袖道:“好好好,送去算了!” 于是孔父嘉帅领一支六千人的军队,悄悄进入戴国西北黄河南岸安营扎寨。然后自己帅领着几个卫士将纪时灯送到卫宣公手中。卫宣公得到重礼非常高兴,立即同意出兵,派右宰丑帅领一支约六千人的军队,随孔父嘉一起来汇合,然后沿着黄河西进,昼夜兼程奔袭荥阳。 奔袭到荥阳城东门,卫宋联军立即攻城。郑国世子忽和祭足组织抗击,多次击退联军。孔父嘉发觉荥阳早有防备,于是停止攻城,只在城外掳掠一番,准备撤退。 右宰丑问道:“我们是专门来攻打荥阳的,还没有攻下,怎么就突然撤兵了呢?” 孔父嘉说:“凡是偷袭,不过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已,现在荥阳早有防备,且抵抗力很强,不如得些利就算了。再说,我们这次偷袭荥阳有两个目的,一是偷袭荥阳,二是逼迫郑国从宋国撤兵;虽然荥阳城没有攻下,但郑国一定要撤兵的。还有,若我们长期呆在荥阳城下,郑伯回兵来救,我们将腹背受敌。因此,我们不如趁早原路返回,到戴国边境再相机行事。我估计,我们撤兵的时候,郑伯也从宋国撤兵了。” 右宰丑觉得有理,同意撤兵。 撤到戴国西北边境的时候,正是秋七月初。此时,卫宋联军早已是人困马乏,粮草一空。戴国很小,几乎所有的粮食藏于戴城,野外麦子早已收完,稻谷还在开花,田野没有多少人家,得不到供给,只好向戴城进发,准备到戴城寻求供给。 来到戴城北门,卫宋联军派人喊话:“我们是卫宋联军,是攻打郑国的,准备借道返回,现在粮草一空,想入城得到休整和供给!” 戴国国君戴叔庆父闻讯赶到城上,只见两支黑压压的大军摆在平原的干道上,一望看不到尾。戴叔庆父心里说:“卫宋联军是来赚取戴国的吧!”于是派人传话:“戴城太小,容不下大军,请回吧!” 卫宋联军再三喊话,戴城再三谢绝。于是联军改口喊道:“既然不让我们进城,那总该送些粮草出来吧!” 戴叔庆父思考一阵,派人喊话:“戴国贫弱,没有多余的粮草!再说,戴国一向中立,今rì给了你们,明rì郑兵一到,那我又给什么?你们还是离开吧!” 卫宋联军再次喊话,戴国置之不理。右宰丑气得莫法,对孔父嘉说:“干脆我们夺了这座鸟城!” 孔父嘉说:“君子以礼待人,岂能强求!” 右宰丑气愤地说:“贵国请求我国出兵,你总不能让我们饿死吧!” 孔父嘉莫法,只好说:“我们这点兵力,怎能强攻?” 右宰丑说:“我们一边攻,一边派人到蔡国求援,等蔡兵一到,合力攻打,这座鸟城还能支撑几天!” 孔父嘉说:“好吧。” 于是孔父嘉派人火速送信到蔡国。蔡桓公见了求援信很生气,对部下说:“这宋国太藐视寡人了,先前攻打郑国荥阳不同寡人商量,现在攻打戴国又不同寡人商量,难道我蔡国的军队是姓宋吗?”于是派人给送信人传话:“来信收悉,我们将立即派兵援助!” 蔡桓公派出一支约两千人的军队,但给将领捎口信说:“慢慢去,只是应付而已!” 孔父嘉和右宰丑一边攻打戴城,一边逼迫戴国答应条件,可戴国依仗城墙坚固,守兵较多,坚决不答应,急得联军莫法。这是,右宰丑对孔父嘉说:“既然戴君不仁,那休怪我们无义!我有一计,可以引诱蔡兵出城,到时围而歼之,然后用俘虏逼迫戴君答应条件。” 孔父嘉说:“什么计策?” 右宰丑思考一下说:“我还是不说好,因为你这个人心慈手软,我怕说出来你不同意。” 孔父嘉急了,说:“眼下大军快要饿死了,我哪能心慈手软!” 右宰丑说:“那好,我说出来,你要同意哈!” 孔父嘉更急了,说:“只要能救大军,杀死白发老人都可以!” 右宰丑说:“明天,北门照样假意攻打,我派约五百人到西门故意去损坏田里的禾稻,我们事先埋伏五千人在那里,西门守军见了一定要出城驱赶,到时我们大军突然出击,就可以顺势拿下西门。” 孔父嘉说:“可以。” 于是当天后半夜,孔父嘉和右宰丑带领大军埋伏在离西门不远的稻田中,个个手持盾牌和利剑,身背弓弩,衔枚隐藏在齐腰深的禾稻之中,无论蚊虫怎么叮咬,都一动不动。 天刚刚亮明,五百兵士在西门正对着的稻田中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神跳巫跳,故意踩坏禾稻。西门守兵见了,立即报告守城小将。小将知道戴君有令,不敢擅自出战,于是赶快报告守城大将。 一会儿,戴叔庆父带着守城大将等来到西门城墙上观望一阵,然后对西门小将说:“你赶快组织一千兵士出城迎战。” 小将说:“遵命!”说完朝城下跑去。 “莫忙!请转来!”戴叔庆父突然对小将喊道,等小将回来后又说:“寡人怕是诱敌之计,你不要忙出去,我再想想。” 大将建议说:“不如主公再派一支军队作为后援。” 戴叔庆父说:“那这样办。”于是对小将附耳低言一阵,小将领命而去。 戴叔庆父对大将下令道:“你立即从南门和东门抽派四千人过来,分别埋伏在瓮城和西门附近,以防不测。”大将领命而去。 那小将领着一千步兵,手持弓箭,背着盾牌,身披佩剑,出了西门,来到护城河边,朝所有的稻田胡乱shè箭。那些损坏禾稻的兵士大笑道:“哈哈哈!没有shè到,可惜太远了!” 虽说没有shè到那里,可眼下埋伏的联军可早了大殃,许多被shè伤或shè死,而且临死都不敢哼出一声。幸好戴兵还没有发现,不然还要死伤更多。守城小将见禾稻中没有动静,于是喊放下护城河的吊桥,过了吊桥,沿着主干道一边走一边朝稻田里秘密麻麻的shè击,shè得埋伏军以为是发现了自己,于是纷纷冒出来一边shè击戴兵,一边冲杀过来要抢占吊桥。小将见势不妙,立即挥手撤退到吊桥里边,拼死抵抗。这时,城上立即提起吊桥,城上大军一阵乱箭shè向联军。联军见城内早有防备,只好撤兵,伤亡了约五百人,戴军伤亡了约两百人。 这时,卫宋联军快马来报:“从宋国撤回的郑兵已经进入戴国境内,离这里还有三十多里。” 孔父嘉和右宰丑商议。 右宰丑说:“郑国大军来到,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怎么办呢?” 孔父嘉说:“郑兵是回撤路过戴国的,只要我们不与他正面冲突,他们会离开的。” 右宰丑说:“那我们最好向西后撤二十里安营扎寨。” 孔父嘉说:“这样也好。” 于是传令:“全体拔营西撤二十里!” 且说郑庄公大军驻扎在戴国东北边境,打探到卫宋联军攻打戴国的情况,于是召集将领商议。公子吕说:“我有一计,可以一箭三雕。” 大家问:“什么计?” 公子吕说:“一箭就是一封书信,三雕就是卫、宋、戴三军。” 大家觉得好神奇,暗自摇头。 郑庄公说:“愿闻其详!” 公子吕说:“我们给戴君送一封信,假称我们是来援救的,先派一支约两千人军队去骗取东门,然后大军随后冲进去,迫使戴国投降,然后再设法围歼卫宋联军。” 高渠弥说:“戴叔庆父一向多疑,怎么会相信我们呢?” 郑庄公也说:“是啊,他怎么会信呢?” 公子吕说:“俗话说:‘此一时,彼一时。’按一般情况,戴叔庆父不会相信的,但现在是特殊情况,他不信我们还能信谁呢?戴国那么弱小,总不能既得罪了卫宋联军又得罪郑军吧!不然,他这个国家靠谁来保护呢?再说,我们先派去的只有两千人,只要他不发现我们尾随大军,一定要相信的。” 郑庄公说:“子封爱卿真是一颗智慧星啊!就这么办。” 戴叔庆父反复看着郑国快马送来的书信,然后念给部下听,他念道: 郑寤生封书拜戴公殿下:寡人路过戴境,惊闻卫宋二国以强欺弱,攻伐戴都,天理不容。寡人奉王令讨伐宋君不朝,罪未深究,不料其如此猖獗,令人发指。为此,本想挥全军前来援救,但怕惊扰上国,只好派子封带两千人前来救援,万望理解! 戴叔庆父念完后说:“请大家议一议,看这封信是否有诈!” 一位将领说:“我听说,郑伯攻下郜城和西防城,自己不取分毫,全部送给鲁国。如此仗义的人,不会使诈吧!” 又一位将领说:“既然只派了少数人来,那不会是来攻占戴城的。” 还有一位将领说:“如果不放心,可以叫郑兵在城外安营扎寨,我们只负责供给。” 戴叔庆父说:“寡人认为,我们既要相信,又要提防。我们只同意他们在城外驻扎,同时还要派探马探看是否有大军尾随。” 大家表示赞同。 于是戴叔庆父给送信人带出口信:“请回去转告,我们表示欢迎!” 信使火速回报,郑庄公听了非常高兴,决定依计行事。 第二天一早,公子吕带着两千兵士朝东门前进。随后,郑庄公帅领大军准备出发。此时,颖考叔急忙跑到郑庄公面前跪下喘着气说:“主公:不妙!” 郑庄公惊问:“什么不妙?” 颖考叔稍微歇了一阵,轻轻拍胸口说:“我突然想起一件打猎的事情,感到赚取戴城有问题。” 郑庄公急着说:“我们还要急着赶路,你快些说!” 颖考叔冒着汗,急着说:“那次我打猎看到一个狐狸窝,里面有几只小狐狸,跑得不太快,于是我准备shè杀它们。这时,我面前突然窜出一只老狐狸,看似一支脚受伤了,偏偏倒倒地跑着。于是我立即追击它,可我追击得越快,它跑得越快,最终没有追击到它。我回来看狐狸窝,结果全都跑光了。” 郑庄公说:“快说主题,莫绕圈子了!” 颖考叔抹了一下额上的汗水说:“我们低估了戴叔庆父这只老狐狸。主公想想,既然戴叔庆父是个多疑的人,难道不可以叫郑兵驻扎在城外吗?难道不派人探看后面吗?” “哎呀,我真愚蠢啊!”郑庄公拍着自己脑袋大叫一声,然后问:“有办法弥补吗!” 颖考叔沉思着,郑庄公也急得打圈。突然,颖考叔将额上头发一甩,说:“主公: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郑庄公急忙问。 颖考叔凑到郑庄公耳边叽里咕噜一阵,郑庄公点着头,然后拍着颖考叔肩膀说:“你真是个天才啊!” 却说公子吕带兵来到戴城东门,派人喊话:“我们是郑国援兵!” 戴叔庆父早在城上等候,派人喊话:“贵军一路辛苦了,天气太热,我们先送些水来!” 过了一阵,只见城门开启一人多高,走出几十个担水兵士,还有几个骑兵,走到护城河桥边。这是,城门又突然关上,吊桥才慢慢放下来。公子吕赶快悄悄传话:“不许喝送来的水,以防中毒!” 于是公子吕迎上去说:“我们带有足够的水,真是劳驾你们了!” 戴兵也没有多的话劝,就把水桶放在郑兵的前列。几个骑兵也不答话,沿着郑兵的队列向后面奔去。公子吕感觉事情不妙,这几个骑兵分明是来侦查的,这样下去,很快会发现后面的大军,吓得满脸是汗。幸好是七月烈rì之下,流汗是常事,不至于暴露。于是公子吕深呼吸稳住神,继续叫人喊话:“天太热了,我们哪里歇凉?” 过了一会儿,城上大声回道:“你们难道没有帐篷吗?如果没有,田里有水呀!” 公子吕对自己说:“没有想到,这戴叔庆父如此多疑,我失算了啊!”于是传令:“就地坐下,不准乱动!” 戴国几个骑兵沿着郑兵的来路,跑了十多里,没有发现有尾随大军,于是回转。转来时分成两队扩大搜寻范围,其中一队跑到北门附近,远远看到两支大军,分别打着“卫”和“宋”大旗,正朝东门方向开来。侦查骑兵再靠近望去,两只大军仿佛分别穿着卫宋军服。于是快马加鞭跑回到东门吊桥边大喊道:“报:卫宋大军从北门绕过来了!” 公子吕听到感到莫名其妙,心里说:“怎么来的不是我军而是卫宋联军呢?”急得脸上汗水直流。郑国许多兵士听到这一消息,立即sāo动起来。 公子吕毕竟是高级的谋士,他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传令:“不许sāo动,违令者斩!” 城上没有回音,戴国士兵在吊桥边显得惊慌不安。这时,公子吕向城上喊话:“戴公啊,卫宋大军赶来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是来援助你们的呀!” 几个骑兵也喊道:“卫宋大军真的要来了,快放桥开门啊!”担水的士兵也跟着大喊大叫:“放桥开门!” 戴叔庆父站得高高的,用右手遮着头顶烈rì,望着城外东北方向,左手不时抹着额上汗水。这时,东北方向传来“咚咚,咚咚,咚咚”的鼓声,这分明是大军前进的鼓声。一会儿,又听见“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这是大军士兵用剑整齐地敲击盾牌的声音。那些声音越来越近,他终于看到约五里外的大军,打着卫宋的大旗。于是他传令:“放桥开门!” 公子吕听见“放桥开门!”,立即向后轻声传令:“后面是郑国大军,做好攻城准备!” 于是公子吕的军队徐徐开入戴城,后面的大军迅速追来。戴城守军见势不妙,正要关闭城门,不料被公子吕的兵士控制住。公子吕带兵赶到城搂,喝道:“缴械不杀!” 戴叔庆父被几个贴身卫士簇拥着拒不投降,公子吕下令shè中两个卫士。戴叔庆父见状只好说:“都投降吧!” 于是郑庄公帅领大军迅速进入戴城,戴兵一向畏惧郑兵,见郑国大军涌入,纷纷投向。 随后,公子吕帅先领兵赶到西门,亮出戴君投向手谕,立即接管了西门的防务。 且说驻扎在西门外的卫宋联军,听到戴城有战鼓厮杀声,立即派几个骑兵来侦查,发现郑兵赚得东门,于是赶快回去报告。孔父嘉和右宰丑立即帅领少数兵士来到西门护城河外,看到墙上果然插着郑**旗,公子吕坐在城楼上,喝着清茶,显得洋洋自得的样子,故意气卫宋联军。 卫国右宰丑站在车上叫骂:“你这石厚败将,居然采用卑鄙手段,算什么本事!有种的下来我们单挑!” 公子吕顶礼笑道:“感谢卫宋将军,若不是你们攻打,我们无法轻易获得城池!若要挑战,那我们明天在此一绝雌雄!” 右宰丑说:“好,明上午见分晓!” 说完,右宰丑和孔父嘉领兵撤回营地。 当天下午,公子吕给郑庄公建议:“今晚半夜偷袭卫宋营寨,我和公孙阏围攻卫营,高渠弥和颖考叔围攻宋营,杀他个措手不及,必获大胜。” 郑庄公采纳了建议。 卫兵营寨靠北,宋兵营寨靠南,两处相隔约三里。 当天半夜,黑云密布,天边不时有闪电,但听天不见雷声。田野到处是蛙声和蟋蟀声。孔父嘉被蚊子咬得睡不着,于是到帐外徘徊。突然,他看见卫师营寨出现异样的火光,一会儿又熄灭了。过了一会儿,谍报传来:“营寨有敌情!” 孔父嘉立即拿起方天画戟,正要传令防备,突然看到自己营寨周围出现异样火光,一会儿又熄灭了。这时,天边出现闪电,接着传来一声闷雷。孔父嘉摆了摆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认为那火光绝不是闪电,的确有敌情,于是传令:“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不要乱动!” 过了一阵,天边闪电出现,雷声迅速传来,接着是呼呼的旋风。突然,卫师营寨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营寨火光一片,天上火箭纷飞如流星。顷刻,宋兵营寨也飞来无数火箭,营寨到处着火,士兵惊叫起来。这时,雷雨开始下了。孔父嘉还以为是疑兵之计,继续传令:“安守营寨,违令者斩!” 这时,雷鸣电闪,风雨交加。杀喊声越来越大,乱箭纷纷而下,落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孔父嘉顶着盾牌,在火光和电闪下看到无数人影向宋兵营寨涌来。于是孔父嘉下令shè击,只听见对面发出哭喊叫声和挡箭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寨外有人高喊:“我们是卫兵呀!” 孔父嘉也不无法辨认真伪,继续叫兵士shè击。这是,右宰丑在远处大喊:“孔父嘉,是我呀!” 孔父嘉听见右宰丑的声音,立即下令停止shè击,放他们过来。这时,周围杀声震天,伴着雷鸣电闪,风雨交加,好像地狱发生了暴动。 大雨继续下着。许多卫兵涌到宋兵营寨,孔父嘉拦住几个问:“右宰将军呢?” 几个卫兵哭着说:“他没有冲出来,他牺牲了!” 孔父嘉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是郑兵突然袭击,立即骂道:“这郑兵打仗不守规矩,居然用如此卑劣手段!传令:朝南突围!” 经过几次冲杀,孔父嘉终于冲出包围圈。天亮一看,身后只有几十个人了。 蔡国援军因有陈国和许国相隔,加上时间太短,始终没有赶赴戴国参战;当走到宋国西南边境的时候,听说卫宋联军遭到惨败,只好转向对郑国东南边境袭扰一阵,以表示出兵支援过卫宋联军,然后班师回国。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023回 背后暗箭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郑庄公得了戴城,托人给戴君传话:“戴国夹在卫、鲁、宋、郑之间,本来可以起到缓冲作用。但是戴公的做法似有不妥,引来列国纷争。为此,周王十分不安。为了避免混战,还得请戴公离开戴国,以避免祸端。 戴君听了传话,哭笑不得,叹息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的强盗逻辑!”即使如此,戴君也莫法,只好引了宫眷,投奔西秦去了。 郑庄公取得戴城,又大胜了卫宋联军,于是大军班师,一路旌旗蔽rì,凯歌高唱,满载而归,回到新郑。市民夹道欢迎,整齐地高喊:“郑兵威武!主公威武!”成群结队的姑娘,看到战车上威武英俊的公孙阏和颖考叔,自发地唱起《山有扶苏》歌:“山有扶苏,隰(xí)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公孙阏好不得意,不停地挥手致意;颖考叔表情沉稳,微微招手示意。 郑庄公大排筵宴,款待出征战将。于是大家轮番给郑庄公敬酒:“主公英明伟大,愿主公福寿无疆!” 郑庄公酒至半酣,脸sè红润,笑容可掬,面带德sè,举起酒樽,将酒沥在地上,然后昂扬说道:“寡人依赖天地祖宗神灵保佑和诸卿的努力,战则必胜,威加上公,比起历代诸侯霸主如何?” 群臣高呼:“主公千岁!” 郑庄公高兴一阵后,把目光集中在颖考叔身上,只见颖考叔表情沉重,抿嘴摇头。郑庄公问道:“颖考叔爱卿:不知你今天有何要说?” 颖考叔上前跪道:“恕我直言,主公刚才的话似有不妥。” 大家赫然。 郑庄公问:“有何不妥?” 颖考叔说:“历代诸侯霸主,当受王命成为诸侯之长,讨伐无道,一呼百应。现在主公却是假托王命,讨伐宋国。再说,传檄征兵,蔡、卫二国非但不从,反而助宋侵郑,还有区区许国和郕国,公然不至。因此,比起历代诸侯霸主,主公赶得上吗?” 殿下赫然一片。 郑庄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说:“爱卿说得对,寡人接下来就要惩罚他们。不过,卫国帮凶,全军覆灭,已经当是受了惩罚;蔡国处于许国南边,等寡人惩罚许国后再说。因此,现在当务之急首先要惩罚许国和郕国。不知先惩罚许国呢还是郕国?” 公子吕奏道:“郕国与齐国相邻,许国与我国相邻国。我们应该先帮助齐国讨伐郕国,然后请齐国再来帮助我国讨伐许国。讨伐后,郕国归于齐国,许国归于我国。这样,既巩固与齐国的联盟关系,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周王报捷。” 郑庄公说:“好,就这么办!” 这年秋冬,郑庄公先派宛大夫出使齐国,将联合讨伐郕国和许国的提议告诉了齐僖公,齐僖公满口答应。于是郑庄公再派公子吕领一支约五千人的军队去帮助齐国攻打郕国,直接包围郕国。郕国举城投降,齐国顺利地接管了郕国。 第二年(鲁隐公十一年)chūn,齐国派夷仲年跟随公子吕来郑国,准备与郑庄公商议讨伐许国的事情。二人途中转道于鲁国,邀约鲁国参与讨伐许国,鲁隐公表示同意,并答应夏五月与郑庄公在时来(今郑州北边)会面,商讨讨伐许国的事情。三国初步约定,秋七月讨伐许国。公子吕从鲁国回来,在途中患重病,刚到郑国不几天就去世了。郑庄公痛哭道:“子封一去,等于我失去了右臂啊!”于是对公子吕一家给予很好的抚恤,录用公子吕弟弟子元为大夫。因公子吕去世,上卿缺位,准备启用高渠弥。但世子忽私下对郑庄公说:“高渠弥贪婪而狠毒,不是正人君子,不能重任。”于是郑庄公改用祭足为上卿,高渠弥为亚卿。 夏五月的一天上午,天空晴朗,郑庄公在太宫广场检阅即将讨伐许国的三支大军。郑庄公与高渠弥、颖考叔、公孙阏、瑕叔盈、公孙获等在太宫台上分别就坐。阶梯上两边站着许多执戟卫士,广场前面摆放着一架四轮辂车。这辂车是中军指挥车,车上面立着一面称为“蝥弧”的红sè大旗,旗上绣着四个白sè的篆体大字:“奉王讨罪”。广场上整齐地排着三支大军的代表军人,分别由一个小将领着。这三支大军各将领分别是:颖考叔、公孙阏、瑕叔盈。这三位将领都很年轻和威武英俊,其中最英俊的是公孙阏,其次是颖考叔和瑕叔盈。每支大军整编有六千人,各有三百辆战车,六百多匹马。因是检阅,场地有限,战车马匹没有排列,只有前面一架辂车。 一阵雄壮的鼓声过后,郑庄公站起来高声演讲道:“今天,三支讨伐大军在此接受检阅,看到讨伐大军将士,军容整齐,威武雄壮,寡人非常高兴!希望你们英勇作战,绝不辜负这‘奉王讨罪’的神圣使命,为国争光!” 台下整齐地回应:“英勇作战,为国争光!郑国万岁,主公千岁!” 郑庄公接着说:“寡人宣布:高渠弥将军,任检阅大军总指挥!” 台下用剑整齐地拍打盾牌三次表示祝贺。 郑庄公又宣布:“颖考叔将军、公孙阏将军、瑕叔盈将军,分别担任三军主将!” 台下又拍打三次。 郑庄公再次大声宣道:“现在由高渠弥将军指挥演练!” 台下再拍打三次。 于是高渠弥右手举出一面三角形红旗,指向右,所有将士向右整齐地耍出劈、刺、挡、防四个连贯xìng动作。高渠弥的旗帜向左,将士又向左耍出这套动作,如此又耍出前后动作。然后,高渠弥还指挥演练了圆形和方形等集体攻防阵型。 高渠弥指挥演练完毕后,郑庄公宣布:“检阅结束!” 于是高渠弥挥旗指挥检阅军队退场。 检阅部队退场后,郑庄公指着辂车说:“这辂车上的‘蝥弧’大旗,据说非神力不能稳当举起。请问你们三位讨伐将军能举起吗?” 颖考叔、公孙阏和瑕叔盈都相继点头。 郑庄公有些不相信,笑着说:“若你们谁能举起,谁就作为中军主将,这辂车就归谁。” 瑕叔盈首先站出来跪地说:“主公:我先来!” 郑庄公说:“那你去吧!” 只见那瑕叔盈:头带银盔,身穿紫袍金甲,黑面美须,浓眉大眼;双手拔起旗竿,紧紧握定,上前三步,退后三步;然后将大旗插回原处,不喘粗气。 大家一阵喝彩。 暇叔盈在车上突然大叫:“驾车的人在哪里?快来给我驾车!” 颖考叔突然叫道:“将军莫急!你能举起,难道我不能举起吗?”说完就冲下去。 只见那颖考叔:双手从背后捏住旗杆,突然猛地一跳,拔出大旗;接着将左手移到头的上方,低头顺势一揽,将大旗紧紧握在胸前;在顺势将大旗左右挥舞,把大旗舞得卷而复舒,舒而复卷,呼呼作响。 大家惊叹不已。 郑庄公非常高兴,说道:“真是一名虎将啊!当主中军。” 突然公孙阏站出来大喝道:“你能舞旗,偏我不会舞,这车且留下!”说着就冲下去。 颖考叔见公孙阏来势凶猛,一手抱着大旗,一手挽住车辕,朝干道飞快跑了。公孙阏气急了,从卫士手中夺过一把长戟,跟着追去,一直追到岔路口为止。 郑庄公见状,赶快叫公孙获传话劝公孙阏说:“二虎不得相斗,主公自有安排。主公另外赠一辆车马给你,还有瑕叔盈也一样。” 公孙阏愤愤地说:“此人太藐视我们姬姓的人了!” 公孙获再三相劝,公孙阏才气愤愤地回转,心里说道:“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他!” 夏六月下旬,郑庄公留祭足同世子忽守国,自统三军从新郑大本营出发朝许国都城开进。齐僖公和鲁隐公已先在离许都二十里下寨等候。三君相见叙礼,然后商议:各自统帅本国大军,齐军为中军,鲁军为右军,郑军为左军;将讨伐檄文shè进许都,若不投降,立即包围,决定七月初一发起总攻。 许国属于男爵,爵位很低,地盘很小,人口不多,城矮池浅,本来无法抵抗三国大军。但许庄公是个仁德君主,深得民心,将士愿意坚守城池,所以不愿举城投降。 七月初一,三国联军围着许都发起总攻。齐军和鲁军都是客军,将士不太效力,只有郑军将士英勇,但受到许都军民顽强抵抗,打了两天也没有拿下。 第三天,攻打到中午,情急之下,也是为了让公孙阏服气,颖考叔突然将“蝥弧”大旗卷起紧紧握住,向城墙飞奔而去。来了个撑杆跳高,一下跃上城墙。公孙阏眼明手快,嗖地一箭shè去,正中颖考叔后心。颖考叔顾不得疼痛,抽出利剑与许兵厮杀,结果因心脏失血太多,被许兵击倒在城墙下面,当场牺牲。 瑕叔盈以为颖考叔是被守城军士所害,非常愤怒,好像太阳穴快迸出火星,就地取过掉在城下的“蝥弧”大旗,退后二十多步,也来了个撑杆跳高,飞上城墙;然后将大旗展开立起来,一手掌着大旗,一手持剑击杀,大呼道:“郑伯登上城了!” 攻城军士望见“蝥弧”大旗,以为郑伯真的登上城墙,于是勇气百倍,一齐涌到城下,通过云梯,爬到城上,击败守门许兵,打开城门,大军随即涌入,攻占了许都。许庄公见势不妙,立即穿着百姓服装,混出城外逃奔卫国去了。 然后,郑庄公、齐僖公和鲁隐公一起入城。于是立即出榜安民,命令将士秋毫莫犯。 第二天,三君再次会面,商议许都归属问题。 齐僖公对鲁隐公说:“现在许都攻下来了,许君又逃跑了,不如鲁国接管许国。” 鲁隐公说:“不不,鲁国离此太远,不宜接管。” 齐僖公对郑庄公说:“这次讨伐许国,是郑伯主导的,既然鲁国不愿接管,我齐国离此更远,更不能接管,只好该郑国来接管了。” 郑庄公说:“不,还是让鲁国接管吧!” 鲁隐公说:“齐侯说得有道理,这次拿下许都,既是郑国首倡,又是郑兵主攻下来的,当然该郑伯接管了。再说,许国与郑国相邻,你郑伯不接管谁接管呢?” 郑庄公还是假装推辞。正在这时,外面传报:“许大夫百里引着一个小男孩求见!” 三君唤入。 百里牵着男孩进来,立即跪在三君面前一边叩头一边哭诉:“求三位君侯保留许国宗族一滴血脉吧!” 齐僖公问:“这男孩是谁?” 百里说:“我君主没有儿子,这是我君主的弟弟,名叫新臣。” 齐僖公对鲁隐公小声说:“唉,真是可怜啊!” 鲁隐公也摇头叹息说:“是啊!太可怜了!” 郑庄公见到这种情景,突然心生一计,立即对百里说:“寡人本来迫于王命,才奉王讨罪的;若贪图土地,并非义举。现在许君虽然逃走,但许族香火不该灭绝。既然他弟弟还在,又有百里大夫值得托付,加上有君又有臣的,就该把许国还给你们。” 百里说:“我只不过是考虑到许国破碎,许君逃走,只求保全一个孤儿罢了!土地已经属于您掌握,岂敢奢望!” 郑庄公说:“我同意把许国还给你们,出于我的真心。这男孩太小,不能处理国事,寡人应当派人来辅佐。” 齐僖公和鲁隐公相继说:“这样太好了!” 于是郑庄公把许国一分为二:西边一部分叫西偏,由郑大夫公孙获掌控;东边一部分叫东偏,由百里辅佐新臣掌控。许都处于西偏,公孙获名义上是辅佐,实际上是监控许国。 后来,许庄公老死在卫国。许国新君在东偏受到郑大夫公孙获制约,直到郑庄公死后,公子忽与公子突争斗多年,乘郑国混乱,公孙获病死,许国新君和百里用计,乘机收复了许都。此是后话。 讨伐许国结束,郑国大军班师归国,颖考叔的遗体及随身物品都运回新郑。按照《周礼》规定:人死后,天子要祭奠七个月后安葬,诸侯祭奠五个月,大夫祭奠三个月。颖考叔是大夫,所以要祭奠到冬十月安葬。颖考叔背心那支箭因跌下城墙时被折断,箭头还留在遗体内。回到新郑,郑庄公没有忙于犒赏三军,先为颖考叔举行追掉大会,并亲笔题写一幅挽联:“忠义英雄;孝友楷模。”郑庄公对颖考叔一家给予很厚的抚恤,封颖考叔儿子颍孟为大夫,因现在才六岁,要chéng rén后才入朝任职。 颖考叔母亲在一年前就去世了。高霞带着颖孟跪在颖考叔的灵柩前哭个不停,颖考叔的哥嫂、高月、公孙阏等都来安慰。高月安慰一会儿,忍不住也陪着痛哭一场,弄得大家都跪下来跟着抹泪,连公孙阏也含着悔恨的泪水。 这天晚上,高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来到许国都城里面,看到颖考叔披着红sè战袍,站在城墙上向她微笑。高月飞上城墙,问颖考叔:“考叔哥哥,你怎么站在这里,还不回家,家里的人还以为你死了呢!” 颖考叔说:“我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高月问:“那你怎么老是站在这里呢?” 颖考叔说:“我,我似乎还有一句话没有给你说。”高月问:“什么话?” 颖考叔yù言又止地说:“唉,我还是不说算了!我要飞走了,你自己要多加保重!”说着就像要起飞了的样子。 高月急了,赶忙说:“考叔哥哥,等等!” 颖考叔回转身来,高月已经走在他胸前。高月眼泪汪汪,望着他轻轻地说:“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带我一起飞走吧!” 颖考叔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情感,双手护着她的肩头说:“我,我也喜欢你!你好像是我梦中的姒儿和袁梦。” 高月一听,立即扑入他的怀抱,感受到无比幸福和激动,急着勾他脖子把舌头伸到他口里。这时,她突然感到颖考叔胸口流出热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鲜血直流,又摸到他背心插着一支箭,于是惊叫道:“你中箭了!” 高月惊叫的同时,远远的看到城墙下面有一个郑兵手持弓箭,正在得意地发笑。这时,很多许国士兵持剑赶上来要杀他们,高月急了,拉着颖考叔要飞走,可是怎么也飞不起,眼看许兵就追到了,梦突然醒了,发觉浑身是汗。 醒了一会儿,高月发觉公孙阏在梦里喊:“救命啊!”高月知道他梦魇了,立即推醒他。公孙阏突然醒来,吓得坐了起来,摸着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 高月问:“你做了什么噩梦?” 公孙阏沉默不语,搪塞道:“没有什么,睡吧!” 第二天,高月又去高霞家祭奠颖考叔,私下对高霞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姐夫哥是被郑兵shè死的。” 高霞惊奇地说:“我昨晚也做过类似的梦。难道是颖考叔冤魂不散,托梦要我们为他伸冤?” 高月说:“或许是吧!” 于是高霞和高月一起对她们父亲高渠弥讲这个猜测,高渠弥说:“那只有取出颖考叔遗体里的箭头来验证。” 高霞内心矛盾一阵,答应同意。于是取出箭头一看,果然是郑国制造的箭头。 于是高渠弥把这个情况向郑庄公做了报告。郑庄公说:“郑国出征将士那么多,很难知道是谁shè的,只好你先调查一下再说。” 于是高渠弥暗中派人做了许多调查,都没有调查出来。最后郑庄公说:“既然查不出来,那只有采取古老办法,叫大家一起诅咒吧!” 那正是七月中旬,每天晚上郑庄公都要召集出征将士在新郑南门野外集合。将颖考叔灵柩放在城门外边,灵柩上面摆放着那支暗箭,灵柩前点起香和油灯。凡出征将士,每一千人前面摆着一头宰杀了的公猪,每一百人前面摆着一头宰杀了的公狗,每二十五人前面摆着一只宰杀了的公鸡,每人朝灵柩方向跪下捧着一些占卜用的蓍(shì)草和一支燃烧的香。巫师站在灵柩前舞剑高声诅咒道:“上有天神,下有地神,中有人神,三神到此,诅咒shè杀忠良之恶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地网密密,风而不透;人网扎扎,罪恶难逃!天煞、地煞、人煞,所有神煞一起指向恶魔!指向恶魔,揪出恶魔!神煞快快现身,神煞快快现身!” 如此诅咒,第一天公孙阏暗自发笑;第二天,公孙阏沉闷不语,心里发慌;到了第三天,正是七月半鬼节这天,黑夜里突然一阵yīn风,吹得公孙阏背上发凉,头昏脑涨,心里极度慌乱。当巫师将寒光闪闪的利剑指向他这边喊道“指向恶魔,揪出恶魔!神煞快快现身,神煞快快现身!”的时候,公孙阏突然像着魔似地奔跑到郑庄公面前跪下,用颖考叔口吻哭道:“主公啊,我率先登上城墙,难道对不起郑国吗?却被公孙阏嫉恨,背后一箭,让我死于城下。主公啊,我颖考叔死得好冤呀!我请得上帝许可,要公孙阏偿命!” 说完,公孙阏自己掐断喉咙,喷血如注,顿时气绝。 郑庄公认得此人是公孙阏,急派人抢救,却呼唤不醒了。原来公孙阏被颖考叔魂魄附体,自诉罪状,自作了断。于是大家才知道颖考叔原来是公孙阏shè杀的。郑庄公嗟叹不已,感觉颖考叔有灵,加上感怀他忠义孝友,于是将颖考叔安葬在颍城附近,并派人在颖考叔老家颍谷修建一座“颍大夫庙”供认瞻仰。 十一年后,郑庄公死于夏五月。临死前,郑庄公担心世子忽与公子突争位,采纳祭足建议,把世子突送到宋国安置,才放心地闭上双眼,魂魄飞出体外。 郑庄公魂魄飞出体外后,正在不知飞往何处的时候,忽然看见颖考叔飘来。郑庄公问:“你是来给我引路的吗?” 颖考叔飘着说:“是的,我引你看看郑国未来的情况!” 郑庄公好奇地说:“能看到未来的情况?我想看到世子忽与公子突是否相安无事。” 颖考叔说:“我们一起飞吧,一会儿就能看到!” 飞了一会儿,他们看到公子突派南宫长万绑架了前来出使的祭足,要挟祭足立公子突为君。然后,世子突篡位,称为郑厉公。于是世子忽,也就是郑昭公逃亡卫国避难。没有多久,郑厉公与祭足的女婿雍纠密谋要毒死祭足,祭足女儿告发后,祭足把雍纠杀了,郑厉公听到消息后赶忙逃到蔡国避难。于是郑昭公又从卫国归来复位。不过三年,高渠弥又把郑昭公杀了,扶立公子子亹(wěi)为君。后来,子亹和高渠弥被齐襄公诱杀。子亹死后,祭足扶立公子子仪为君,从此开始臣服于楚王。郑厉公逃亡十七年后,杀掉了子仪而复位。从此,郑国在朝秦暮楚的飘着中苟延残喘,过了约三百年,最终灭于韩国。 郑庄公看完这一经过,叹息道:“不想我奋斗了一生的郑国,结果却是如此悲惨,我是何苦啊!” 颖考叔说:“我引你再到未来看看!” 于是二人飞到现代的郑州上空。俯瞰城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灯火辉煌,比仙境还美丽。郑庄公问:“这是多少年后?” 颖考叔说:“将近三千年。” 郑庄公问:“下面都是郑国的后裔吗?” 颖考叔说:“或许有,或许无,这个说不清楚。” 郑庄公说:“你向来爱打比方,那你比方一下如何?” 颖考叔飘着沉思一会儿,突然将额上头发一甩,说:“有了!比方说,昨天早上,一片树叶上的一滴露水,当天蒸发了。今天早上,这片树叶又凝聚着一滴露水,你说,今天这滴露水还有昨天的水分吗?” 郑庄公很聪明,点头道:“喔,我明白了,或许有,或许无。” 颖考叔引着郑庄公飘在郑州一家宾馆一个客房窗口,看到客房床头坐着一个打瞌睡的人,胸前摆着一台手提电脑。郑庄公说:“那个人好像是你呀?” 颖考叔说:“那就是我,按你的话说,我像是未来的人,我要回到我的未来世界,从此告别哈!”说着就要飞进去。 郑庄公忙着问:“我的未来在哪里?我将是谁?” 颖考叔已经飞入窗内,回头答道:“对不起,我的确不知道,你继续飞吧!”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024回 双双穿越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高帅醒来,天已大亮。在宾馆吃过早餐,就来到郑州一家文物鉴定中心,他想知道昨天买来的铜镜是不是赝品。 他走到鉴定中心服务台,只见一个二十四五的漂亮女服务员,长得很像颖考叔的妻子高霞。她见一个大帅哥走来,主动站起来甜甜地说:“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高帅将旅行包里放下,取出铜镜递给她问道:“能帮我鉴定一下吗?” “可以,先生。”她微笑着递给高帅一张自带复写的单子,说:“请先生填一下!” 高帅接过单子坐下,拿着桌上一支中xìng笔认真地填写着姓名、电话、物品、来历等内容。填好后递给她问:“鉴定费多少?” “五十元。”她说。然后把底单递给高帅说:“请先生等半小时左右。” 高帅付了费,将底单揣好,在鉴定中心休息室坐下,随手从报价架取了一叠报纸随意翻看。心里想:“也许是一个赝品。真品不会那么便宜,也不会放在地摊上卖。可是,为什么那铜镜上有一朵菊花呢?管他的,即使是假的,我也要好好收藏起来。” 那女服务员将铜镜和单子拿着走入柜台里面房间,一会儿出来走到高帅身边坐下问道:“听你口音,好像是滨海市来的吧!” 高帅微笑道:“是的。” 她说:“我也是滨海市来的,我父母至今还在滨海市。” 高帅问:“你是好久来的?” 她说:“我是学考古的,大学毕业后没有考起工作,今年才来到这里打工的。” 高帅说:“那工作不错吧?” 她摇头说:“就是工资太低了,还不稳定呢!” 高帅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说:“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干什么工作的?” 高帅说:“我以前在一些小私企做营销,最近才到一家旅游公司工作。” 她说:“单子中留有你的电话,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高帅说:“可以。你叫……” 陈霞说:“陈霞。尔东陈,彩霞的霞。” 高帅说:“我好像认识你,你以前叫高霞。” 陈霞说:“不会吧,我一直叫陈霞!” “我们在东周的时候认识的,那时你叫高霞。” 陈霞心里一惊,发现他脑袋有问题,应和道:“也许吧?我去帮你看看鉴定出来没有。”说完起身离开。 高帅说:“谢谢!” 一会了,只见一个戴老光眼镜的先生从柜台里屋出来,手里拿着铜镜和一张鉴定单;后面跟着陈霞。高帅立即起身走到柜台前问:“老师:鉴定情况怎样?” 老先生把铜镜和鉴定单递给高帅说:“据我们初步鉴定,你这件古董是真品。恭喜你!” 高帅眼睛一亮,说:“当真?” 老先生说:“应该是真的,我们鉴定水平还算是可以的。再说,铜器鉴定没有瓷器鉴定那么复杂,是不是赝品,只要用仪器一测,敲打一听,自然可以辨别真伪。” 高帅高兴地问:“是哪个朝代的?” 老先生说:“应该是先秦时期的青铜制品。至于到底是哪个朝代,我也说不准,大概是chūn秋时期或许更早的东西。” 高帅激动得手有些发颤,他将铜镜小心放在旅行包中,然后问:“老师:这古董值多少钱呢?” 老先生说:“若没有历史考证价值,最多值五十万;若有历史考证价值,至少值三百万。” 高帅说:“假如是某个王后用过的呢?比如说褒姒。” 老先生说:“褒姒是历史上著名的人物,若是她用过的铜镜,那起码值五百万元。” 陈霞怕着手说:“恭喜哈,你变成了高富帅大哥了!” 高帅激动地说:“谢谢!谢谢!” 高帅兴奋不已,向老先生和陈霞再次道谢后走出鉴定中心大门。他手舞足蹈,边走边打圈,将额上头发一甩,拳头一捏一使劲,“哈”的一声,好似获得了奥运冠军。然后他望着蓝天白云,兴奋地叹道:“苍天开眼了,我的姒儿显灵了!感谢神仙爷爷,感谢那盘神奇的光碟!” 这时,陈霞追出来递给高帅一张纸条说:“高富帅大哥,我发觉你脑袋──很幽默,这是我的电话。” 高帅接过纸条说:“谢谢!” 高帅与陈霞告辞,走到大街上。他边走边想:“这铜镜哪里来的呢?他要去问个究竟,若能找到出处,说不定能找到褒姒和褒帅合葬的坟墓。若找到他们的坟墓,那里就有旅游开发的潜力;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神奇了!于是高帅把旅行包寄放在宾馆保管室里,立即去找卖铜镜的摊主。 他走到昨天买铜镜的那条街,来回找了半天,没有发现那个摊主。于是他向其他卖古玩的摊主询问,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其中有个好心的路人问明情况后悄悄给他说:“你最好别找了,因为这些都是做游动生意的,卖的多半是赝品,只要卖了一个好价钱,马上就转移了,以免买主来找麻烦。” 高帅不相信是赝品,于是在许多古玩摊上看类似的铜镜,都没有看到雕有菊花的。加上经过鉴定,他坚信那把铜镜是真品,一定是褒姒用过的那一把。因为他还记得,褒帅雕刻时不慎手一滑,还将手指划破过,那铜镜上还有一笔划歪的痕迹。这个小秘密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怎么防制得了! 这时,手机响了。高帅拿起手机说:“妈妈好!有什么事?” 高妈说:“你爸住院了!” 高帅惊慌地问:“怎么回事?” 高妈说:“老毛病,心脏不好嘛!” 高帅说:“那我明天赶回来。” 高妈说:“不要紧的,你工作忙,不用回来。” 高帅说:“这趟差事已经办完,我正要回来呢!” 第二天,高帅赶回滨海市,提着许多东西,还抱着一束郁金香参百合的鲜花来到父亲的病房。进门时看见他妈正在给他爸端水吃药,立即喊道:“妈、爸!” 高妈高兴来接着东西,笑着说:“我的傻儿子,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好浪费钱哟!还买一束鲜花!” “老头子,闻闻!好香!”高妈闻了一下,笑着把鲜花支到高父的鼻子边,又说:“我们这个傻儿子还真会挑花呢!” “香倒是香。”高父闻了一下对高帅说:“你钱多了呀,还买花!” 高帅恭敬的站着傻笑不语。 高母说:“老头子,儿子好心看你,你还不高兴啦!” 高父笑道:“我哪是不高兴呢?我发现儿子突然变了!” “总算受到爸的表扬了!我要变回原来的我,变成你们原来喜欢的我。”高帅高兴地说。然后坐在凳子上说:“爸:让我给你按摩一下腿!”高帅说完就在被盖上轻轻按摩着。 高父头倚在靠背上,感叹地说:“莫非儿子昨晚睡在磨子上──想转了!” 高母将右手搭在高帅肩膀上说:“儿子:你怎么突然变得有孝心了呢?” 高帅说:“我受到了一个人的启发。” 高母问:“哪个人?” 高帅说:“一个古时候的人,名叫颖考叔。” 高母摇头说:“没有听说过。” 高父说:“我晓得,他是chūn秋时期的,是个著名的孝子和忠臣。儿子怎么突然受到他的启发?” 高帅说:“我在玩‘穿越东周’游戏时,随机充当了颖考叔这个角sè。” 高父突然沉下脸说:“又是游戏,你怎么老是长不大呢?” 高母也说:“游戏会害死人的,我的傻儿子!” 高帅说:“你们没有玩过,不晓得其中的好处。” 高父生气说:“我不信你会玩出什么宝贝来!” 高帅把那铜镜鉴定单摸出来递给他爸说:“爸,你好好看看!我这件文物就是从游戏中玩出来的,价值好几百万呢!” 高父摇着头。 “真的呀?”高母惊喜道:“那我看看!”于是她拿着鉴定单反复看着。 高帅于是把前因后果给他们讲了一遍。高父摸着脑袋说:“难道这世界真有这么巧的事!怪了,怪了!把我就搞糊涂了!这世界太不可思议了……莫不是鉴定中心忽悠你哟!要不然就是一个天大的yīn谋!” 高母也说:“现在忽悠人的事太多了,傻儿子,你该长个脑壳啊!” 高帅说:“我再找权威人士鉴定一下,自然就知道结果了。再说,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当宝贝儿,因为那铜镜背面的菊花是我雕刻的。” “你雕刻的!若是你雕刻的,那算什么古董?”高父心里凉了半截,又突然摇头叹息说:“唉,儿子啊,你成天躲在虚拟世界里,不把脑袋搞坏才怪!” 高母来摸着高帅的额头,有翻开他眼皮看,说:“傻儿子,你没有发烧啊!你受了什么刺激?” 高帅见无法给他们说清楚,只要沉默傻笑着。 一会儿,吴丽华带着小儿子高致来了,大家相互亲候一阵。高致从他妈手里挣脱跑到高帅怀里,摇着他手说:“爸爸:听说你穿越到古代去了,我也要穿越!我也要穿越!” “好好好!”高帅诓着高致,然后又说:“我儿子好像颖孟哟!” 吴丽华说:“颖孟是哪个?” 高帅说:“颖孟是颖考叔的儿子,六岁时就封朝官。” 吴丽华立即把儿子拉过去说:“看你疯疯癫癫的样子,莫把儿子教坏了!” 高致挣脱跑到高帅怀里说:“我也要封朝官!我也要封朝官!” 吴丽华说:“好好好,你们两父子都要疯!比这世界还要疯!” 大家有气有笑。 第二天上午,高帅来到袁梦的办公室,见袁梦正在接听座机电话。袁梦一边接听电话一边示意他坐在沙发上。高帅在饮水机里取出纸杯接了一杯水,坐下喝水。只听见她“嗯嗯,好,知道了”地应着电话,没有一句完整的话。过了一阵,袁梦有气无力地放下电话,坐在老板椅上昂头一阵,然后侧身对高帅说:“我的帅哥,好久回来的?” 高帅说:“昨天下午回来的。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袁梦摇头说:“唉,别提了!” 高帅说:“能告诉我吗?” 袁梦说:“告诉你有什么用?” 高帅说:“大小姐:我可以为你分忧嘛!” 袁梦说:“不是我的忧,是我爸的忧。” 高帅问:“你爸遇到什么了?” 袁梦说:“我爸最近一个承建项目,因为建设方没有付款,拖欠了工资,闹得鸡犬不宁的。他以为这公司是我开的,要我公司借一大笔钱。可我也只是打工仔,哪能帮得了他!” 高帅问:“差多少工资?” 袁梦说:“两百多万呀!他都快急疯了。” 高帅说:“你叫你爸莫着急,我有办法?” 袁梦突然笑起来,说:“我的帅哥,莫非梦里中彩了?” 高帅喝了一口水说:“你们怎么老是小看我呢!中彩倒是没有,不过我有办法嘛!” 袁梦笑着说:“你真的爱说梦话了呢!我上次还听说你那房子的首付款还是父母垫支的呢!” 高帅说:“我最近捡了一个漏,得到一个先秦时期的铜镜,据说价值几百万,我去把它卖了。” “你没有发烧吧!”袁梦走过来探了他额头一下说:“你以为我是外行,即使是真品,顶多值几十万。” “我那是褒姒用过的铜镜……”高帅站起来,将额上头发一甩,说:“反正我一时半会儿给你说不清道不明,说多了,反而认为我疯了,信不信有你!你爸以前支持我们俩恋爱,单凭这一点,我要感恩图报。你叫你爸最多等一周,我保证帮他解决这个难题!”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你……”袁梦叫道,然后摇头叹道:“这孩子真疯了!” 一周不到,高帅来到袁梦的办公室,递给她一张银行卡说:“这里有三百万元,借给你爸周转。” 袁梦半信半疑地拿着卡,仔细盯着高帅的脸,见他表情镇定,就说:“真的吗?” 高帅说:“你可以查一下就知道真假了。” 袁梦不敢轻易相信,于是用手机拨打银行电话号码,按提示输入卡号,然后问高帅:“密码是多少?” 高帅说:“369258。” 袁梦输入密码。一会儿,她放下电话,瘫软在老板椅上,一句话也不说。 高帅感到莫名其妙,走弄低头问她:“怎么回事?” 袁梦突然弹起来吻了他脸一下,然后抱着他脖子激动地说:“你真是我的好孩子!” 袁梦突然冷静下来问:“你那铜镜是哪来的?是不是偷的?老实交代,不然我不要!” 高帅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最后说:“我卖那铜镜,净得了四百多万元。” 袁梦兴奋不已,说:“真是褒姒用过的铜镜?” 高帅说:“难道查了银行卡还不信吗?” 袁梦说:“看来是真的呢!喔,我得赶快告诉我爸,免得他着急!” 说完袁梦激动地打电话:“我帮你借到了三百万,我今天下午下班后带回家。真的,女儿怎么会骗你呢!好,我会小心开车的!你猜是谁借的吗?当然你猜不到。是高帅借的。绝对当真!晚上回来再说。好,再见!” 电话打完,袁梦就对高帅说:“既然是你姒儿妹妹的东西,你把它卖了,忍心吗?” 高帅说:“你和姒儿长得一模一样,你前世肯定是姒儿。既然是你急需,我怎么不可以卖呢?” 袁梦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流出眼泪来。她赶忙昂起头,争取不让眼泪流下来。高帅从桌上扯出一张纸递给她说:“怎么了?” 袁梦接过纸拭着眼泪,然后看着高帅说:“唉,今身今世,我们俩……”说着她情不自禁地依偎在高帅怀里。 高帅内心矛盾着,不敢抱她,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轻轻拿着袁梦的肩头说:“世间爱情有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做夫妻。” 袁梦问:“还有那些方式?” 高帅说:“比如说,鱼儿的爱情就很特别,它们彼此游啊游,一辈子都在追逐,不像其他动物非要连在一起。” “可我们不是鱼儿啊!”她流着泪说:“都怪我妈!” 他们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沉默一阵。袁梦突然站起来说:“既然你那盘光碟有那么神奇,能不能带我一起穿越到东周?我也要飞翔!”说着她做着飞翔的姿势。 高帅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可以试一下。” 袁梦说:“那我们好久试呢?” 高帅说:“看是否能拷贝下来。” “那马上来试一下!”袁梦坐下来把着他肩膀问:“穿越后我们会在一起吗?” 高帅起来坐在老板椅上,拿出光盘放入袁梦手提电脑中,摇头说:“不晓得。” 袁梦过来伏在他肩膀上说:“彼此会认识吗?” 高帅说:“在东周也会做梦,偶尔会梦到现在的你我。” 袁梦说:“那么神奇呀!那我们现在做的梦有可能是将来要实现的?” “也许是吧!”高帅忽然摇起拳头兴奋地说:“拷贝成功了!” 袁梦把他肩头捏得绑紧说:“那我们马上一起穿越,我等不急了!” 高帅把自己电脑拿出来,突然:“我已经穿越了两次,你一次也没有穿越,恐怕时代不同,即使同时穿越过去也很难在一起。” 袁梦说:“那我先穿越两次,然后我们再一起穿越。” 高帅说:“你今晚和明晚穿越两次,后天上午我们一起穿越。” 第三天上午,袁梦和高帅并排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袁梦说:“好奇怪哟,我真是姒儿和高月呢!遗憾的是她们都没有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让我好难过!今天我们若能同时穿越,争取做夫妻哈!你要认得我哈!否则,我醒转了非掐死你不可!” 高帅显得有些脸红筋涨,说:“那得看运气了!” “为了避免安静,我们把窗帘放下来,把门窗关好,把所有的电话关了。”袁梦一边放窗帘一边说:“你也来帮一下!” 高帅更加脸红筋涨,好似偷情的感觉,帮着把窗帘和门窗关好,彼此再把电话关了。他们在茶几上摆上两台手提电脑,并排坐在沙发上。袁梦怕穿越后分开,把右脚伸过去将高帅左脚紧紧地搅着,又把高帅的左手拉到自己腰间,肩并肩,头挨头。同时开机,同时点击进入,配合非常默契。一会儿,两个头挨在一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袁梦的角sè卦象是“姤”(gòu)卦,角sè命运隐语是: 南有乔木不可休,但见鱼儿水中游。 风情诗歌传千古,公主情缘在齐侯。 高帅的角sè卦象是“观”卦,角sè命运隐语是: 观天观地难观风,知人知面难知心。 与其壶中煮百草,不如幽室跳坛神。 他们飞出窗外,神仙爷飞来说:“恭喜二位同时到来,跟我一起飞吧!” 袁梦飞着说:“神仙爷爷,让我们俩变成夫妻吧!哪怕是糟糠夫妻也可以。” 神仙爷一边飞一边咏诗道: 冥冥之中很难知,星移斗转自有时。 倘若瓜熟蒂落下,只恨chūn风吹相思。” 神仙爷边说边隐去了,高帅和袁梦也随之隐去。于是高帅和袁梦都穿越到了东周。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025回 沦落为巫 - 穿越东周 - 张氏门宗 () 高帅突然降落在地面干道上,居然是一丝不挂。他非常害怕哪个看到自己,寻找躲藏地方。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见四周到处是正在开花的禾稻和稀疏的古树。于是他赶快走进水田蹲在禾稻中,然后再慢慢四处张望寻找袁梦。看了半天,只见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太阳处于头顶,像火烤一般;四周不见一家人户,干道上也没有行人。他摸着自己的脸,用力一掐,感到非常疼痛,感到自己还活着;再使劲回忆,还想得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于是他用水照看自己,自己还是原来的摸样。 他再次四周上下观望,想找到袁梦。一会儿,他望见远处开来一支大军,于是躲在禾稻里偷看。等大军走近了些,他看见军旗上有一个“郑”字。再近一些,他看到为首车上坐着郑庄公的大公子世子忽,后面两个战车上分别坐着高渠弥和祝聃。于是高帅赶忙扯了些禾苗围在腰间遮挡羞耻,然后站起来挥手喊道:“世子忽!高将军!祝将军!” 三位闻声看去,只见一个与颖考叔相像的人,腰间围着禾稻,吓得他们背上冒出了毛毛汗。 几个卫士簇拥着世子忽说道:“那一定是个妖怪,是否shè击?” 世子忽说:“莫非是颖考叔显灵了,颖考叔是好人,不会害人的。再说颖考叔哥哥颍考伯同他长得差不多,莫非是颍考伯?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几个卫士胆战心惊地走过去,一个卫士大声问道:“是人还是鬼?” 高帅笑着说:“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我分明是人嘛!” 那卫士又问:“你怎么如此打扮?” 高帅说:“我刚从天上掉下来的……” 卫士们一听,立即捏紧剑倒退一步。 高帅马上改口说:“我刚才遇到一伙强盗,把我衣服全部抢走了,把我从车上踢了下里,因此就变成这个摸样。” 于是几个卫士才放心走过去对高帅搜查一番后,才引他来到世子忽车前,于是高帅站着顶礼道:“世子还认识我吗?” 这时,高渠弥和祝聃也走到世子忽车边观看。世子忽心里有点害怕,他不相信颖考叔会活转来,于是摇头说:“不认识你。你莫非是颍考伯?” 卫士们见世子忽摇头,于是将高帅按着跪下,然后说:“老实点!” 颖考叔跪着说:“我来自于两千多年后的一个滨海市,前生是颖考叔,颍考伯是我哥哥。主公驾崩后是和我一起飞走的。” 世子忽突然愤怒地说:“大胆狂徒,我父君还在人世,你居然说他已经驾崩了!快把这妖孽拖下去砍了!再把他烧了!” 几个卫士正要抽出利剑来砍,高帅慌了,急中生智说:“我是巫师,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每说必中,若说得不准,再砍我不迟。” 副将高渠弥看到高帅的确像他大女婿颖考叔,有些半信半疑,就对世子忽劝道:“公子莫急,万一他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杀了岂不可惜!” 世子忽觉得有理,就对高帅说:“那你说说,我七天内会遇到什么大事?若说得不准,我就砍下你的脑袋!” 高帅说:“世子七天内帮助齐国大战北戎,必将大胜。然后,齐侯要给世子提亲。” 世子忽问:“你知道我会杀你吗?” “这就太为难我了!”高帅平伸出右手说:“若世子能知道我这只手是上举还是放下,我就能知道你是否会杀我。” “那这个就算了。”世子忽笑了,然后对卫士说:“给他一套衣服穿,把他看押好,不准逃跑了,准与不准,七天内见分晓。” 当天郑军开到齐国都城临淄北门,齐僖公率领许多官员出城迎接。世子忽传令就地安营扎寨,然后下车走向齐襄公顶礼道:“齐侯殿下:我受父君所托,特带兵星夜兼程赶来。有何驱遣,请随时下令!” 齐僖公顶礼说:“劳驾,劳驾!感激,感激!郑国离此比鲁国和卫国还远得多,居然郑军先到,令寡人感激不已!寡人早已备下酒宴,快请公子入城!” 于是世子忽及几个贴身卫士随之入城。 在酒宴上,齐僖公问世子忽:“此次北戎侵扰我国北部,不攻城池,专门侵掠郊野,游曳不定,很难寻找主力决战,令寡人头痛不已。” 世子忽说:“北戎主要是步兵,进退自如;我们主要是车战兵,虽然不容易失败,但进退不方便,机动xìng很差。” 齐僖公问:“那怎么对付呢?” 世子忽说:“北戎兵xìng情鲁莽,军纪很差,贪婪好杀,互不团结;胜不相让,败不相救,我们可以采取诱敌深入的战法。” 齐僖公高兴地说:“这个战法好!” 于是制定出作战方案:在淄博城北门,齐兵埋伏的东北边,世子忽埋伏在西北边,故意放开北路,让北戎兵进入淄博北门郊外。然后两军合击,争取全歼北戎兵。 郑军共有一万五千人,世子忽分兵为三:自己带领约五千人作为中军埋伏北门附近,争取与齐兵围合戎兵;其他两支分别由高渠弥和祝聃帅领,分别埋伏在离都城更远的北边,以伏击逃脱的戎兵。 布置停当,齐僖公对公孙戴说:“你引一支一千人军队去北边诱敌,只要输,不要赢,把戎兵引诱到北门伏兵的地方,就算立功。” 于是公孙戴领兵出了北门,走了约二十多里,遇到北戎兵营寨。北戎副将小良见齐兵不多,叫人吹起冲锋号。只见营寨中冒出约三千戎兵,背着弓箭,拿着盾牌和弯刀,纷纷冲向齐兵。 公孙阏立即排成长蛇阵,前面用盾牌组成一道防护墙,令弓弩手交替shè击。许多戎兵被shè中下半身,不能靠近,只好伏在地上,用盾牌挡箭。 小良见齐兵是长蛇阵,人又不多,就集中兵力朝齐兵中间匍匐前进。眼看快到齐兵阵地,只见齐兵阵地飞出密密麻麻的乱石,打得戎兵:放得了顶上石头,又防不了箭矢;防得了箭矢,又防不了顶上石头;防得了上半身,又防不了下半身。于是只好簇拥在一起互相用盾牌组成蘑菇似阵型,无法动弹。 戎兵主将大良见状,也立即带约七千人赶来助战,并派出金甲骑兵冲击。公孙戴望见戎兵派出金甲骑兵,立即命令将长蛇阵变成长方阵型,将几个纵队分别排在干道两旁,叫执戟兵士勾割金甲骑兵的马脚,其他兵士用弓弩掩护。但因戎兵冲击势力强大,很快冲破齐兵方阵。 公孙戴见状,立即传令边战边退。戎兵见胜,全部穷追不舍,一直追杀到北门附近。突然东北和西北战鼓齐鸣,杀声震天。戎兵小将一望,只见郑齐两只大军围合过来。惊叫道:“中计了,赶快撤退!” 退了不远,与后面追来大良所领的戎兵发生拥挤。大良立即对小良说:“你的军队先向北突围,我来断后!” 经过拼命厮杀,大良小良终于突破包围,回头一看,损失了大半兵士;然后帅兵继续向北奔逃。他们逃到一条南北走向的小山沟里,见摆脱了追兵,就传令架锅煮饭。这时,山沟两边山脊上突然冒出无数郑兵。只见高渠弥喊道:“郑国高渠弥在此恭候多时了,还不快快受死!” 大良和小良无心恋战,立即帅兵向北突围。小良领兵在前,大良领兵断后。只见两边山上,弓弩齐发,乱石像流星雨纷纷落下来,使戎兵伤亡无数。大良和小良好不容易冲到山沟口子,忽然被祝聃大军堵住厮杀,小良被祝聃一箭shè中脑门,坠马毙命。大良见前面受阻,立即转向朝南突围。逃到南沟口子,又被世子忽帅领的追兵截住厮杀。大良急了,拍马直取车上的世子忽。大良只因弯刀较短,无法接近,反被世子忽用长戟一下劈在马下,当即毙命。其余戎兵,多半伤亡,只有三百多戎兵被生擒。 战场打扫完毕,世子忽帅兵撤回北门营寨。这时,齐僖公亲自前来恭贺,犒赏三军后,又专门接世子忽入王宫赴宴。 席间,齐僖公对世子忽说:“这次全歼戎兵,若没有你这样的英雄,是万万不可能的。” 世子忽说:“我偶尔获得点功劳,何须过分赞誉!” 齐僖公说:“我有两个爱女,年龄相仿;算是花容月貌,知书识礼。大的一个叫宣姜,小的一个叫文姜。宣姜前不久嫁给了卫国世子姬急。小女文姜,诗才超群,一直仰慕世子飒爽英姿,雄才大略,想求一见。” 世子忽说:“文姜才貌,早有所闻;我才疏识浅,恐怕……!” 齐僖公不等世子忽说完:“世子不必谦逊!”随即将手一招,示意文姜出来。 只见一个十四岁大的女孩,穿着粉红sè长裙,迈着斯文小步;面如杏花,眼含秋水,身段像天仙,走动如池中美鱼儿,神态好似木槿花。她来到世子忽身前欠身施礼道:“小女子向郑世子请安,再颂万福!” 世子忽眼睛一亮,心有所动,赶快站起来回礼道:“多谢,多谢!” 齐僖公示意文姜给世子忽斟酒。文姜从茶几上提起酒壶,对世子忽说:“让我为世子斟酒,略表敬意!” 世子忽说:“多谢,多谢!” 酒过数巡,齐僖公对世子忽说:“听说世子还没有娶亲,你看我这小女如何?” 世子忽心想:“我已经答应了陈国婚事,同时又答应齐国婚事,于理不合。再说,齐国比郑国大,大国主动向小国提亲,今后必然受制于大国。”于是答道:“我已经答应了陈国婚事,同时要答应这门婚事,我得征求父君同意后再说。” 齐僖公见世子忽推辞,不再强求。 第二天,齐僖公派大夫夷仲年带着白璧二双,黄金百两,来求高渠弥劝说世子忽答应婚事。高渠弥于是对世子忽说:“若答应这门婚事,今后能获得齐国支持,为什么要拒绝呢?” 世子忽说:“往年,齐僖公向父君提亲过这门婚事,我认为不能高攀,于是就拒绝了。现在,我帮助齐国打败了戎兵,若答应了这门婚事,别人还以为我是邀功娶亲,这叫我怎么解释得清楚呢?” 高渠弥再三劝说,世子忽仍然不同意。 齐僖公不死心,又叫夷仲年来劝说。世子忽拒绝说:“未征得父君同意,我私定终身是有罪的,断然不能接受。” 文姜听说世子忽拒绝娶她,闷闷不乐,整天不思饮食,卧床不起。齐僖公叫来许多御医前来治病,都无济于事。齐僖公知道文姜害的是心病,就对世子忽拒绝婚事非常气愤,对众人说:“我这么好个女儿,难道嫁不出去吗?” 且说世子忽想起高帅的预言,就亲自前来释放他。释放的时候,他问高帅:“高先生:你料事如神,能料到我同意那婚事与否?” 高帅想了想说:“你拒绝了。” 这时,高渠弥走来对世子忽说:“听说文姜因为你拒绝娶她。得了一场心病,卧床不起,为此齐侯非常生气。” 世子忽感到很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办法。摇头说:“即使这样,我也不能改变主意。但愿文姜很快好起来!” 高帅问世子忽:“莫非你嫌文姜丑陋?” 世子忽说:“她才不丑呢!她有高将军的小女儿高月那么漂亮迷人。” “莫非是袁梦穿越变成的?”高帅心想,然后说:“既然世子怕过意不去,那我去把她治好就是了。” 世子忽说:“你会巫术?” “巫术是什么?喔,东周人把巫医看成一家,巫师主要治心病,医师主要治身病。”高帅这样想后,立即将额上头发一甩,说:“我祖宗三代都是巫师!” 世子忽笑道:“那你为什么说前世是颖考叔呢?” 高帅灵机一动,回道:“巫师是通幽灵的,自然可以和颖考叔灵魂想通了。” 世子忽说:“这还差不多。” 于是世子忽派人去向齐僖公通报,说有个高巫师能治好文姜的病。齐僖公闻讯大喜,立即叫太监传话:“请高巫师进内宫驱魔!” 于是高帅穿着巫师长衣,戴上巫师冒,背着巫师箱,装一些巫师用的行头道具,手里拿着一把鹅毛扇,由一个太监和一群宫女陪着来到文姜闺房。 高帅先摆起神器,点燃香火,双手捧着香火一边乱舞,一边嘀嘀咕咕说些连自己也不懂的话。他将烟雾朝文姜蚊帐方向吹去,大声说:“神烟吹入帐,赶快入心房!” 连续做了几次,就对太监和宫女们说:“这里人太多了,阳气太重,冲煞了yīn气,神灵不能凝聚。你们离这里远些,不能听到我的请神的话,否则好人会变成病人。最好把蚊帐挂起,莫把神烟遮挡了。” 于是宫女们把蚊帐挂起,然后和太监一齐退出闺房门外,生怕听到巫师“请神”的话,个个躲得老远。 这时,高帅一边神跳舞跳,一边靠近走到床边。他将巫师帽摘下来,对着侧向里边的文姜轻声说:“文姜公主,你看认识我吗?” 文姜一听,感到好奇怪,于是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惊愕地说:“你是人还是鬼?” 高帅赶忙说:“公主不要惊慌,当然是人嘛!我名字叫高帅,我和你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你原来叫袁梦,我们俩原是一对恋人。你肯定在梦中见过我,难道你忘记了吗?” 文姜平静下来说:“我经常梦见一个男子,长得非常英俊,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同你一模一样。我原来还以为梦中的男子是世子忽,没有想到是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高帅说:“我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过来的,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呢?” 文姜笑道说:“巫师说话如此幽默!你问得好奇怪!我是齐国公主,当然是父君和我母夫人生出来的。难道这世界你没有父母?” 高帅说:“我的父母在未来世界,我真是从天而降的。” 文姜掩口笑道:“那是你父母死了嘛!怎么会是没有父母呢?” 高帅说:“我们俩真的是一起穿越到东周来的,为什么你是生下来的,我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我们原来只相差一岁,现在你怎么才十四岁呢?我还是原来的高帅,还想得起以前的事;可你却不知道自己是袁梦,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这真是不可思议啊!” 文姜发现高帅越说越让她迷糊,以为他是一个疯子,就假装应和说:“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那你走吧!我以后会来招你的。” 于是高帅高高兴兴地走出闺房。对太监和宫女们说:“公主的病好了许多,但需要休息一阵,你们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高帅走后,文姜松了一口大气,自言自语说:“我真是作茧自缚!我以为梦中情人是一个什么神仙,结果却是一个巫师,一个疯子!” 这样一想,文姜心结突然解开,一下轻松起来。于是她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到门边喊道:“快来人!我要吃东西!” 太监和宫女们一听,兴高采烈地跑过来相继说:“公主果然好了!快去拿吃的!这个巫师真是神了!” 文姜生气说:“什么神了,他是一个疯子,是我自己好的!” 太监说:“巫师是通幽灵的,因此,十个巫师九个疯,这个不奇怪。” 宫女们应和道:“对,十个巫师九个疯!” 齐僖公听说文姜的心病好了,非常高兴,于是把高帅召来说:“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居然有如此高超的巫术!你是哪里来的?愿不愿意留在齐国?” 高帅一听,巴不得留下来,好经常看到文姜,于是高兴地说:“我是……我是江南楚国人,独自流落江湖,靠巫术谋生。俗话说:‘神飞上天,巫行天下。’虽然我愿意在齐国安顿,但要观风于天下。” 齐僖公说:“我本想让你当御用巫师,既然你愿意畅游,那也可以。你可以在都城开个巫术馆,资费由寡人提供。你若远行,留下去向,以便寡人寻找。” 高帅说:“齐侯厚爱,小人感激不已!” 不久,世子忽班师回国,齐僖公在城外相送。齐僖公把高帅招倒自己身边对世子忽说:“我想把高巫师留下来,好给我爱女看病,世子愿意割爱吗?” 世子忽有些舍不得,说:“我想把他带到郑国去呢!” 高渠弥暗自碰了一下世子忽,对他低声说:“你拒绝齐侯婚事就很对不起他了,现在若一个巫师也舍不得,这样会让齐侯很怄气的?” 于是世子忽改口说:“既然齐侯有心要他,那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齐侯顶礼道:“多谢,祝你们一路顺风!” 齐僖公送走郑兵,转身回城。走到城门口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高喊:“主公!等等!” 齐僖公停车,只见后面一辆马车快速奔来,大夫夷仲年在车上扬手高喊:“主公等等,有紧急信件!” 夷仲年赶到,立即跳下车将信件呈给齐僖公,说:“昨天从卫国宫里传出宣姜秘密信件,说要赶快转呈主公。” “爱卿辛苦了!”齐僖公在车上说着接过书信,启开一看,惊得差点昏过去。 不知是什么书信,请看下回。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