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魂穿异世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大鳌村背靠双鳌山,村子西面有一条小溪,溪水虽不算清澈,但用来灌溉农田倒也足够。 更难得的是这条浅溪,一年四季鲜有干涸。因此大鳌村虽算不得依山傍水,但地势平缓,倒也静谧宜居。 傍晚,落日余晖下的大鳌村早已升起了袅袅炊烟。此时,村民们已经陆续备好祭品,燃烛,放鞭炮开始迎祖。 今天是昌隆四十年的除夕夜,按理家家户户都应该开开心心,接祖过年。 村子东面,有户青砖瓦房的人家,姓古。三代同堂,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现下却还未见半点喜庆的气氛。 这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户之一,从这青砖瓦房中也可窥得一二。只是在这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古家的宅子里,却一反常态,嘈杂一片。 “你说你能干点什么,连个孩子都带不好!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娘,都是俺不好,俺闺女要是有个万一,俺也活不成了。呜呜呜……” “放你娘的屁,我家天星是个有大福气的,你要是再搁这儿瞎叨叨,信不信老娘拿鞋底板抽死你!” …… “周大夫来了!”随着一声高喊,屋子里瞬间清净不少。 “大夫,您快给看看,我家这娃,咋还没醒呢?”老大夫朝着床上的小婴儿望去,小姑娘大概一岁不到,小脸蛋红扑扑的,汗珠打湿了头上的绒毛,贴在额上,看上去倒是格外惹人心疼。 “无妨,约莫是受了惊吓,现下既已退热,便无大碍。是药三分毒,这小女娃儿怕是经受不住,权且不开了。 这小半截安神香,你们拿去点上,让这孩子好生休息,明日辰时若还不醒来,再找个人去唤我。”周大夫收完诊金,利索地走了。 众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屋子忙碌去了,只有一位妇人,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守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了。 这妇人刚刚离去,床上的婴儿就睁开了眼,灵动的眸子扫视了一周后,小脸上竟满是错愕的表情。 古天星环顾四周,房间里摆着几件破旧的木家具,房顶上是几根合抱之木做的房梁,墙壁斑驳,处处透着贫穷破败的气息。 这是哪里?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家啊?怎么一转眼到这儿了,难道是碰到了传说中的虫洞? 古天星,原是生活在水蓝星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还和大部分人一样,做了个某淘副业。 那是水蓝星2019年的大年初一,她正穿戴整齐,准备和家人一起去亲戚家拜年。原本一片祥和的新年气象,却在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黑雾中,寂静落幕。 现下古天星觉得这黑雾搞不好就是虫洞。而自己一定是从虫洞中掉落了某个大山里,被山民救了。 别问为什么是大山,除了封闭的大山,她实在是想不到21世纪的水蓝星哪里还能找到这么破的青砖房,还有那掉皮、带洞的木家具。来不及多想,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 古天星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听着虫鸣鸟叫、鸡啼犬吠,本该一片宁静祥和。 可此时,翻看着脑海中所谓的“传承记忆”,她的心里五味陈杂,本以为自己只是遇到虫洞,掉落到大山里了。却没曾想,竟早已不在水蓝星上,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 最糟心的是,她竟成了个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十个月大婴孩。这不,刚刚就尿床了,真是丢人丢到别个星球了。 但,自己终归是幸运的,因为跟她一起来的,还有空心杨柳道人的传承。 要说这杨柳道人,却是华夏传说中,比鸿钧更早存在的人物。本体便是上古第一棵杨柳,因太过神秘,倒鲜少被人提起。 其实,古天星作为21世纪的一名宅女,没扶过老奶奶过马路,也没做过舍己救人的英雄,更没遇到过看其骨骼清奇,要强卖她法宝秘笈的道人。 可这传承怎么就落她头上了呢? 其实这得从她十一岁那年说起,那时候古天星在外婆家读小学。 一天放学回家途中,突遇大雨滂沱。她就近躲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暴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她躲雨的那户人家隔壁正在建新房。新挖的地基,让大雨冲刷了个遍,一枚好看的小石头被水流带到了脚边。 她顺手捡了起来,越看越喜欢,透明石头里裹着一小块翠绿色斑驳,细看竟是一棵树的形状。 古天星估摸着这是一个雨花石,不值钱,便带回家了。 之后不小心弄破了膝盖,血沾到了石头上,再后来石头就不见了。因着不值钱,又是捡的,虽然可惜,她倒没再费精力去找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石头竟早已认主。只是水蓝星并无灵气,更别说仙气了,根本没有任何能量能够让它开启。 要不是遇上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估计这样的宝贝也得跟着她再度被埋没了。 这枚不怎么起眼的小石头,原是杨柳道人身归混沌时,将其本体孕育的灵珠一分为二所化,用以承载自己的传承,后投入三界,寻找有缘人。 古天星31岁的时候,因水蓝星被那股能量毁灭。这灵珠吸收了能量,便自动护主,将她的灵魂带到了这类似于华夏古代的乡村,落入刚十个月大的婴孩身上。 古天星虽获得了传承记忆,但大多数片段都是无法看清的。也不知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过年幼,还是自己是人族,与那杨柳道人并非同族的关系? 来不及整理思绪,门已经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妇人,脸色黝黄,腮上有一块不小的晒斑,干枯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挽着。 四目碰触,妇人眼睛一亮,带着喜悦道:“天星!你醒了?!娘,俺闺女醒了!” 喊话间来到床边,摸了摸古天星的小脸蛋, “谢天谢地,神佛庇佑!闺女,饿了没?咱们吃糊糊好不好?” 快速的给小姑娘穿戴整齐,还在她的开裆裤里塞了一片尿布,将其抱了出去。 古天星算是正式的看到原主的家了,横跨的院子不算大,五六步便到了大厅。 厅里摆着两张桌子,古家的大家长古老爹和古吴氏坐在两桌上方的主位,领着家里的男女,分桌而食。 看着桌上的饭菜,古天星料想,她来的这个地方女性地位一定很低。 家里男人们坐的那桌,主食是两大盆杂粮米饭,一盆包谷饼,除些个叫不上名的素菜,还有两碗肉菜。 而她在的这桌,一盆包谷饼,一盆杂粮饭,除了素菜便只有一小碗肉,就这,还是大年初一的伙食。 伸了伸胳膊,想拿筷子尝尝菜的味道,却看着自己白嫩的小短手。哎!这该死的十个月大。 “哎哟哟,咱们小团团馋了,快,抱来过给我,我来喂她,你吃你的。” 坐在古老太怀里的古天星,闻着黄米糊的香味,狼吞虎咽起来,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确实饿坏了。 吃完饭,陆陆续续地就有人来串门拜年了。她因为昨天被鞭炮声吓得病了一场,现下只是窝在她奶的怀里,待在家中看着客来客往。 第二章 获取情报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这一天下来,古天星倒是收获不少。 原来现在是大齐昌隆40年,他们这个村子背靠双鳌山,叫作大鳌村。 村里有30多户人家,大多姓古,只有几户外姓,都是逃荒避难途中,落户村里的。 这其中属炎家最为了不得,炎老爷,虽年过30,因是童生又在村里开了蒙学,十分受村民尊敬。 古天星前身所在的这个古家,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当然除了里正家里。 这身体的爷爷一共有四子一女,最年长的大姑早已嫁人了。 大伯,古安恩有妻小吴氏,因是古老太的娘家侄女,最是得老太太喜欢。虽然看着有点泼辣自私,但听说也是个讲理的。 大伯家现有两子一女,长女古盼蒂,年14岁。据说,已经和隔壁汪家村的大财主,汪有德家的第三子定亲了。 古天星看着来拜年的准堂姐夫,心里一阵吐槽。那黝黑的脸上,还满是稚气,这才初中生呢,哎,万恶的旧社会! 这身体的爹排行老二,叫古安泽,娶的是同村的外姓人家女,王氏。 长子古天麒,年8岁,看着性格沉默寡言,但对原身这个妹妹挺好的。去别人家拜年得的糖块,自己舍不得吃,却拿给她甜嘴。 “好小伙,以后姐姐带你飞哈。”古天星舔着糖块,嘟囔道。 反正她才10个月,一张口说话,就变成了咿咿呀呀,也没人听懂到底在说啥。 “哥,娘说妹妹还小,不能吃糖。你不吃,给我呗!”骑着一根木棍,飞驰而来的是这身体的二哥,才五岁尚未序齿,只得一个小名虎子。 说起这名字,古天星就暗自庆幸。幸好这小娃娃也叫古天星,现下虽常被唤小名“团团”,但至少她以后不用改名了。 其实古家孩童都是六岁序齿、取名字、入族谱。小姑娘能提早得名,多亏了那传说中的无我大师。 他自称是长安护国观的前任主持,因一颗天星坠落,追查到此处。正碰上前身满月,想是有缘,便给瞧了瞧。 “你家这娃娃,需得好生看护,幼时多灾、恐有早夭之象!若能平安长大,自会大富大贵、兴旺门楣。” “月前有天星坠落,此女算来也是那时出生的,吾又是因此事而来,便唤名天星吧。” 这无我大师,一派仙风道骨,无欲无求的高人气质,把这些没出过白马镇的村民虎的一愣一愣地。茶余饭后吹牛打磕,都拿出来显摆一二。 就这一个多时辰,她就听了几次了。 “哟,这就是咱村的小福娃?俺在镇上都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娃娃。”村民甲稀罕的瞅个不停。 “这就是我家小孙女,哪是什么福娃啊,都是大伙抬爱。那时候这孩子刚满月,有位道长刚巧……” 又来了,听着古老爹欲扬先抑的吹着牛,古天星翻了个白眼,继续梳理着前身的亲戚关系。 她还有个三叔,叫古安广,有妻张氏,目前怀孕五个月了。两人才23岁,已有一子一女。小夫妻两在这个家里存在感最弱,这也难怪,上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会念书的弟弟。 不上不下的处境,就只能多做些活,盼着看在他们勤快的份上,孩子们能多得些爷奶的疼爱。 夫妻两人虽不讨古老爹和古老太的喜欢,待遇也着实差些,却远不至于虐待的程度。 要说这个家最受宠爱的,估计就是四叔古安夏了!过完年15岁,尚未说亲娶妻。 平时在距离村里60里开外的白马镇,白秀才办的私塾中读书,听说今年打算下场。 目前看来,算是古氏一族中最有望考中童生的了,又因是老来子,极其受宠。 他大清早便去镇上,说是给先生拜年去了,古天星不曾见过,也不知性情如何。 不知不觉已到大晌午,来拜年的人渐渐稀疏了许多。 古天星此时毕竟只是10个月大的婴孩儿。虽然努力克制,但这会儿再也撑不住眼皮,沉沉地入了梦乡。 “你来了。”看着眼前年轻的道人,古天星一个激灵,我这是又穿越了?还是遇鬼怪了? 正思忖着怎么应答,对面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小女娃,你不用瞎想了,拿了吾本尊的传承,总得认认脸不是?” “您是杨柳道人?不是说身归混沌了吗?” 她的传承记忆里,明确的提到了杨柳道人即将身归混沌的消息。 “本尊在数个鸿蒙之前,就已身归混沌,你眼前的只不过是一缕分神罢了。 想来你已知晓是灵珠将你带来此界,其实它带你来时,吸收的灵力也让吾得以苏醒。” 说话间,这人拿着一个庭院模型似的物件,对古天星道: “此物是本尊的道场,存于灵珠的天地乾坤中,你需得尽快寻一条灵脉,将其安置。” “若非如此,此界怕是要跟吾一起,归于虚无之中了。”这道人眼里闪过一丝的怀念与不舍。 “很感谢您的灵珠救了我,可是您也看到,我现下这身体,路都不会走。 而且此界灵气稀缺,似是并无修炼之人,想来是与水蓝星差不多……” 古天星这话倒并非推脱,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了!”道人不悦地打断她的话,冷声道: “初至此界时,吾便借助灵珠感应查探,此界确是灵脉枯竭,亦无仙者。 但距此处不远,有一座山脉,此山深处有两条低阶灵脉交会,且交会处已有一条龙脉即将成型。 你只需到达此处,吾自会助你设一处古荒聚灵阵,以养灵脉。 再加龙脉辅助,只需此界三年,中阶灵脉可成! 届时,再利用此中阶灵脉,开辟异度空间,将本尊道场安置于内便可。” 这自称杨柳道人分神的家伙,倒是将古天星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顿时感觉头大,这可怎么办,就自己这短胳膊短腿的,怎么去那深山啊? 可又实在没勇气拒绝,古天星明显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不悦,借自己十个胆,也不敢说不去。 “如此无用,灵珠如何就认你为主了?!罢了,你自去修炼吧。 此界灵力稀缺,你的混沌灵诀需配合春柳诀一同修炼,以养根基。” 道人一挥衣袖,古天星来不及回答,便一下子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在自己熟睡之时,古老太就把她放到了里屋,看来,她只是意识形态进入了灵珠世界。 揉了揉眼睛,古天星思索起来,到底要怎样,才能去那深山呢?靠自己?铁定不行! 看来只有靠家人了,但是要怎么说服他们呢?哎,原身目前还不太会说话,刚会喊娘和奶奶。 可要是放弃?杨柳道人的道场,那指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呀!且不说多让她肉疼,就看那道人的模样,她是真不敢拒绝啊。 重活一次,再加上有如此际遇,古天星格外珍惜。 正想着,古老爹进屋了,看着坐起的小孙女笑逗道: “呀呀,我们团团,醒了啊,来来来,爷爷看看,团团尿床没有。” “爷爷,抱抱” 古天星装着小婴儿,毫无违和感。 反正她这身体就是10个月大,只要自己相信了,演起来倒也顺手。 “哎呀,我孙女就是聪明,会叫爷爷了!”古老爹,十分高兴。 他从不逗孙女,只是自认这孙女来历不凡,是他古家光耀门楣的希望,见着便欢喜。 第三章 设法进山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这多亏小奶娃长得好看,要是容貌次一点,怕就会大大不同了。 要知道,古老爹当时听了无我道长的话,本是半信半疑的,只是这段时间,小孙女越长越好看。 他老人家自认为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从未见过如此标志的小奶娃。因此心里是越来越相信,他家小孙女必会大富大贵,光耀门楣的! 思忖间,古老爹抱起了小孙女,“走,咱找奶奶去喽!” 古天星看着她爷满脸的宠溺,突然灵光一闪,对呀,她可以忽悠老爷子啊!在这古代,他这个大家长的话可是堪比圣旨的。 反正古人都迷信,只要自己加以指引,再让灵珠里的那位给他们施个梦,这事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说干就干,“走!”古天星指着大门口,示意要过去。古老爹着实宠着她,便抱着她出了大门。 根据分神指点的路径,小姑娘一路指引着爷爷到了山脚边。 “走!”白胖的小手指着山里,古老爹却停了下来。 他逗着小孙女玩耍,主要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上午要拜年,下午却不能去别人家里的。 索性闲来无事,便抱着孙女,跟着她指的方向瞎转悠,可这山里确是万万去不得的! “团团乖啊,咱们回家,山里面有大妖怪,专门抓小孩子,不能去。” 听着古老爹的忽悠,古天星心里翻了个白眼,看来还得加深一下印象才行! “去,山!”使劲儿蹬着小萝卜腿,死乞白赖的就要去山里。 古老爹这回倒不惯着她了,转身就往回走。 “山,去!”小女娃“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嚎边要去山里! 愣是哭喊了一路,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娘听到哭声,就赶了过来,但因孩子在公爹手里,既不好询问,也不好抱过来。 “这是咋啦?孩子咋哭成这样?是不是饿了?”古老太听着哭声,也赶忙迎了上来。 “也不知是咋了,非得指着山里,要进去讷!都哭了一路了,你赶紧哄哄,别让她哭坏喽。” 古老爹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吵得头疼不已,便将孩子递了过去。 “山,去!”古天星为了给大家加深印象,毫不自觉的喊着。 闹腾了一会儿,自认为已经埋好伏笔,便停了哭闹,吃完米糊,早早就入睡了。毕竟,她还得去给灵珠里的那位说说自己的计划呢。 刚交代完,只得了一声“知晓”便被打发出来了,让她速去修练。 古天星按照功法,试着感应天地灵气,不知过了多久,又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她娘将其唤醒,迷迷瞪瞪就被穿上衣服,抱去大厅吃米糊。 “爹,您说这事儿稀奇不?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闺女,原是天上的仙女。 说是她天上的师尊,要给她送年礼呢,就搁在咱村后的双鳌山里,还叮嘱我带闺女去取呢。 就知道我闺女来历不凡,往后咱也跟着享清福喽!” 古天星她爹,青着眼眶,看上去有些憔悴,精气神却是十足,咧着嘴,有些振奋地跟古老爹邀功呢。 “二哥,子不语怪力乱神!”老四古安夏忍不住接了一句。 倒不是故意要泼二哥冷水,他也很喜欢小侄女,只是自己读的是圣贤书,最是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 “老四,你是不知道。我一晚上来来回回,就做同一个梦。 醒了数次,再睡着都还是这个梦,你说稀奇不?” 古安泽是知道自己四弟的意思,只是昨晚的梦确实让他分外稀奇,忍不住想跟大家探究一二。 “二哥,这些个无稽之谈……” “够了,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古老爹强势打断了古安夏,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吃起了饭。 古老爹一脸憔悴,眼神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此时激动异常,本以为自己,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曾想,老二竟跟他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对了,昨儿下午,小团团就是哭闹着要去山里的! 看来,这都是真的,他老古家祖坟冒青烟,竟有仙女托生! 强压住心头的喜悦,草草吃完早饭,古老爹并未向往常一样离席,众人知道,这是父亲有事要说,便也加紧吃完朝食。 “老太婆带着天星,留下来。”几房儿媳妇虽然诧异,但是也没往心里去,反正男人们都在,商量了些啥,回头都能知道。 就连平日里最是斤斤计较的,大伯娘小吴氏,都走的利索。 小吴氏心想,就算不能知道的也不碍事儿,反正二弟妹,三弟妹也没留下来。至于二房的天星,十个月大点的孩子,能顶个啥用? 儿媳妇们带着孩子都陆续回房了,古老爹朝着自己老太婆打了个眼色,古老太心领神会,抱着小孙女,麻溜地把堂屋的门关上了。 其实老太太心里也嘀咕,这阵仗,怕不是出了啥自己都不知道的大事? “今日,老子有大事要说!你们皆是我古家的顶梁柱,身上流着古家血脉,我要你们起誓,一会无论听到什么,都须守口如瓶。 若传于旁人,就不再是我古民应的儿子,我必开祠堂,除宗籍,让其死后,魂魄无处可安!” 古老爹语毕还恶狠狠捶了下桌子。 “你这老头子!让孩子们发这样的毒誓,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古老太吓了一跳,本能的护着儿子们。 古人最重宗族、祠堂,若是被除族,怕是天下之大,无处可安生了!若非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一般都不会被除族的。 “妇人之见,你也一样!若你传于旁人,我便把你浸猪笼!” 古老太吓了一跳,这样恶狠狠的古老爹她从未见过。 以前年轻气盛时,也吵过架,说的最狠的话,便是要把她休了,但却从未有今日的坚决狠冽。 众人毫无疑问地都发了毒誓,本来家里的事情,就不该往外说道,他们又不是长舌妇人。 “想必刚刚朝食前,安泽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事。” 古老爹说到这,众人一愣,有点晃神,这也叫大事? 古天星亦是一惊,没想到老爷子这就相信了!原本想着,没个三五天的入梦怕是起不了作用呢!看来自己真的低估了古人的迷信程度。 “爹,难不成,你也做了和二哥一样的梦?”古安夏不愧是家里最聪明的人,一句话便道出关键。 “不错,不但如此,昨个下午团团就哭闹着要去双鳌山了。”古老爹说完抿了口茶。 “还说呢,都怨你这老头子,要不是你带着她乱跑,我孙女能哭到嗓子都哑了?” 说起这个古老太就气,要不是这老头子吃饱了撑的,把孙女往村后的山脚下带,能惹得孩子哭了老半天? 小孩子,自是会对没见过的物件好奇,小孙女没见过山,要进去耍也正常。 说一千道一万,就怨这死老头!刚刚还在孩子们面前,让她没脸了呢。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那是团团,给我指路过去的。当时也未深思,如今看来,这些事情凑一起,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古老爹思索了片刻便有了决断。 “这样,今天年初二,不能走亲戚,老太婆,你赶紧去多烙些饼,再备些干粮。 我和老大,老二老三带着团团一会儿就出发,咱们去一趟双鳌山! 依着梦里的情形,怕是要走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老太婆,你对外就说我旧疾复发,听说县里面有位神医返乡探亲,老大、老三哥两陪我去求医。团团因着昨儿受了惊吓,你便让老二带着她,也去寻神医也給瞧瞧。” 古老爹安排着,连借口都想好了。 古天星这会儿倒是心头一暖,这个爷爷,自己今日算是真正认下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老爹让大伙发誓保密,是为了保护古家,也是为了保护她。 不管是因古家的门楣,还是被神威震慑,这次倒确是实实在在帮了她大忙了! 第四章 终入山脉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爹,这大过年的,你们都不在家,说是去求医,怕是村里没什么人信的。”四叔古安夏觉得这说辞,着实不靠谱。 “是啊爹!再说了,明天就年初三了,大家伙都得走亲戚呢!我这要是不去老丈人家,只怕要被人扯闲话呢。” 老大古安恩,其实更担心的是安全问题。 双鳌山层峦叠嶂,古树参天,稍往内走几里,便是遮天蔽日,难辨东西。 就连住在山外围的猎户,也不敢越过两界岭,进入内山。 这两界岭是双鳌山外山与内山的分界线,传说乃是仙人所造,用来隔绝猛兽、阴煞,保护凡人的。 三十多年前,时逢大旱,颗粒无收、饿殍千里。 村民们把外围的树皮都啃光了,便自发组织青年劳力,一起入内山,寻找活路。 十多个壮年一同进去,却未见一人活着出来! 当时大家虽敬畏传说,但毕竟亲人失踪,心急如焚。 又只当这十多个人是在深山迷了路,便用了一斗(大齐计量单位,相当于10斤)的口粮,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户,带领着二十多个青年劳力一同入内山寻人。 可这群人,却如同前番一般石沉大海! 自此,村民们对大鳌山讳莫如深,灾情稍缓之后,便连外山也不轻易踏足。 古老爹当然知道儿子的顾虑,只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说白了,人家神仙老爷都屈尊降贵、给你托梦指引了,真要再视而不见,怕是没好果子吃。 “旁人信不信的到不碍事,便是疑虑,还能拦着你们尽孝心?!” 转头又对古老大道: “就这么地吧,老大你留下,我和老二、老三带团团去,老四,你在家中招待客人。” 语毕,不待众人反应,便回屋准备去了。 古老大不知所措,想辩驳几句,但他爹只留给了自己一个背影。 半个时辰准备就绪,三人避开村民带着古天星,往村后的大鳌山去了。 古老大,想了想,紧了紧握镰刀的手,也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了。 “爹,两界岭到了!这天也黑了,再往前走,怕是不安全!” 老三古安广皱着眉头,留意四周,就怕万一有个野兽蹿出来。 “嗯,过了两界岭,只怕白天、晚上都一样危险啊!” 古老爹也有些担忧,捋了下扎紧的袖口,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众人问道: “这都走了大半日了,我老头子,竟无半分倦怠,你们如何?可有吃不消?” “爹,儿子只当是过年吃了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半点都不困倦。” 原身她爹古安泽稀奇道,兄弟几人也纷纷附和。 “如此看来,当真是神灵在庇佑!那咱就继续往前,什么时候倦了,再休整!”众人再次出发。 因着这所谓的神灵庇佑,对于将过两界岭的恐慌,也冲淡不少。 想想也是,神仙老爷让他们带团团去取年礼,总不会看着他们遇险。再说,不管他们,还能不管团团? 听着长辈们的议论,古天星摸了摸篓子里灌水的葫芦。心想,这能不有劲儿吗?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她为了给几人的葫芦里加点小还丹粉末,变着法的,一会要去大伯的背篓,一会儿又要去三叔的背篓,甚至连他爷爷的背篓都不放过。 这么作天作地的,她自己都受不了。 这小还丹,是之前分神给她辅助修炼用的,有养气聚灵的功效,对于凡人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哎,也不知是自己灵根不咋地还是此界灵气实在太稀疏,昨晚练了一宿,啥感觉都没有,反而耽误睡觉早上起不来床,困成了狗。 就在古老爹几人,没日没夜赶着路的时候,大鳌村留在家里的古老太和古安夏,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都有点心不在焉。 古老太盘算着,这都过去好几日了,媳妇们去娘家拜年都陆续回来了。 也不知道老头子和几个儿子怎么样了,深山老林都是猛兽,特别是这晚上,唉哟,想想老太太都后脊骨发凉。 要是他们有个万一,这一大家子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哟…… “娘,您别多虑,爹向来谨慎。您什么时候,看到我爹做过没把握的事?” 古安夏看出他娘脸色不好,出言劝慰。 其实他心里不比老太太轻松,这事在自己看来,完全是瞎胡闹,只是爹认定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改的。 双鳌山树木繁茂,野兽肯定不少,原是希望他爹能知难而退。 可现在,这么多日过去了,怕是已经入了内山了…… 光阴弹指间,古天星这几天是深有体会。 许是因为这大山里,灵气相对多些,她这几天努力运转功法,终于感应到了灵气的存在。 星星点点的灵气吸入脉络,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 因此,古天星越发沉迷于修炼,总是一睁眼,半天就过去了。 “团团,来,乖乖,喝口水。指给爷爷看,咱们团团想往哪里走?” 古老爹给孙女喂了口水,又笑眯眯的哄着她指方向。 没办法,这双鳌山的内山,真真不是凡人能待的。 进入其中只觉昏天暗地的,根本没法辨认方向,刚进内山没过多久,他们就彻底迷失了。 关键时候,孙女就指着一个方向,“走!”小嘴念叨个不停。 古老爹庆幸,还好,自己听了团团的话!这不,走了十几天,终于看着前面那片花海,有点像梦中出现的场景了。 其实,早先越往里走,他对这小孙女越有信心。 瞧瞧,都在深山走了那么些天,可曾见半只野兽攻击他们? 想当初,几人第一次遇见狼群,古老爹只觉,自己铁定要死了! 后悔至极啊,万万不该为了个梦,拖着几个儿子入这险地,他老人家怕终是要成为古家的罪人了! 谁知,那群狼只扫了他们一眼,便慢悠悠的走了,留下紧握镰刀的古家几人,瘫软在地。 现在嘛,古老爹觉得自己真是太睿智了。 远了不说,就说整个白马镇,哪个家主能有他这么有远见?!当初,他慧眼识金,一眼就认出小孙女跟脚不凡。 又有哪个,有这份魄力?!为了个梦,就敢赤手空拳入这深山险地!合该仙女要托生古家,做他孙女! “走!”古天星指着前面,示意要过去。 其实,她刚刚就从灵珠里的那位处得知,前面百丈有一寒潭,此处正是两条低阶灵脉交会处,也是即将成型的龙脉所在。 通往寒潭的,是一片花海。微风扶起,薄雾似是与花瓣共舞,姹紫嫣红,一片生机盎然。 此景,美这个字已难以形容,众人驻足,古天星却蹬着小短腿要下来。 古老二看着宛如仙境的地方,料想并无不妥,便把她放到地上。 却见小奶娃迈着小短腿,到处跑,不是摘花、就是抠土。 众人倒也没拦着,看她飞快地捯饬小短腿,虽有些吃惊,也并非不能接受,毕竟人家是小仙女来着! 好吧,自从被一群狼完虐后,众人对她,比她自己还有信心。 古天星当然不是闲的蛋疼,跑去采花、挖土,她正按照分神的指示,仔细寻找各个灵阵节点呢。 那位如今只是一缕神魂,无尽岁月早已耗尽了他的法力,现下只能由古天星带着,到阵法节点处,才能将布阵法器打入其中。 这古荒聚灵阵不同于一般的聚灵阵法,阵图节点繁琐无比,若不是分神的指引,她怕是早就晕头了。 一阵忙碌后,古天星感觉自己的小短腿要废了,好在已是成功在望。 现下,只差往阵眼寒潭里,打入最后一枚法器了。 小姑娘笑眯了眼,迈着小萝卜腿,径直去了寒潭。没等她站稳,就被她爹古安泽一把抄入怀里: “一会没看着,你就瞎跑!这水是你能玩的?”说罢便抱着她往回走。 第五章 聚灵阵成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蹬着腿,肺都要气炸了,这还了得?! 千辛万苦,就差这一下,你这时候来拖后腿,是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刚准备要嚎啕大哭,突然感觉身上灵力飞速运转,她爹一下就被振到了三米开外。 幸亏是倒在花海里,有大片花草垫着,倒也没受伤。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古天星直径走去了寒潭,用手往里一点,终于助那位完成了古荒聚灵阵的布置。 她刚站起身,突然一缕青光闪现,光晕越发强烈,将其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古老爹几人,这回是吓的腿一软,就跪下了。 古安泽片刻后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他闺女的师尊,那他们就是平辈儿的,要跪吗? 虽说心里演了一部大戏,面上却是半点不敢动弹。 “我这是进来了?!肉身也能进来?” 古天星感受着灵珠内充沛的灵气,舒服的毛孔都张开了。 “不错,不过只能待盏茶的功夫,让你进来是有事要事嘱咐。” 这次的年轻道人看着温和许多。 “这是吾据此界灵气和你的灵根情况,给你准备的修炼心得,望尔时时警醒,刻苦修行。”说罢将一块玉珏递给了她。 古天星刚想道谢,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吾时间不多,你好好听着即可。” 这是不让她说话的意思吗?您急着去赶集吗?古天星腹议着。 “这灵珠乾坤界,原是靠本尊的修为和混沌初始时本尊的伴生宝物鸿蒙若水,一起维持的。 粗略算来,约有千个此方人间世界大小。 然本尊身归混沌,再无法力维持,时至今日也只存三分了。” 道人神情有些落寞。 “这里就是灵珠天地乾坤的中心,眼前的便是鸿蒙若水。 吾将你在蓝水星的住所也收了进来,目前你只能以神识在此范围活动,往后所需之物,吾已置于其中。” 古天星朝着分神示意的方向看去,竟是自家公寓! “你想问的,道场中都有册记载,待你将其安置好后自会知晓。 本尊一向随心随性,想必也不会让你光大师门,你随意就好,小丫头,吾……终是要走了!” 古天星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在感觉禁制被解开后,立马问道: “您要去哪里?不如我努力修行,以后帮您重塑肉身?” 她此时真的有些慌了,虽然眼前的道人,总是看不上自己,可在这陌生的世界,自己早就将其视作唯一的靠山和保命底牌。 若不是有恃无恐,古天星断不敢搞什么神仙师傅的把戏,她怕死,更怕被人当妖邪烧死! “哎,你这性子,真不明白灵珠怎会认你为主,半分洒脱都没有。 吾只是一缕分神,却非残魂,无法修炼,本尊所赐予的法力散尽时便会归于虚无。 吾活得太久了,这人间虽是有三千大世界,却依然寻不到半分乐趣。 若是有一日,你也感觉活得无趣了,可封闭仙窍,重新轮回……” 话音未落,分神便化作星星点点的碎光,消散在灵珠中。 古天星呆坐了一会儿,伤感莫名。 分神走了,最牵挂的家人也不知所踪,往后,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可这样,她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了,分神还提到道场中有自己想知道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家人的消息? 古天星想到此处,振作了起来,哪怕只有一点希望,她也不会放弃的。 盏茶的时间快到了,记起自己跟古老爹他们说的谎,怎么也得弄点物件,装装样子。 遂进了水蓝星的家,推开门,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桌上洗的水果还挂着水珠,却不见家人的身影。 强打起精神,选了两个苹果一箱芦柑,又拿了蓬蒿、茄子几样蔬菜和一袋2公斤的盐。 想想古家那惨不忍睹的伙食,便取了两袋大米一大包面粉,大概60斤的样子。 不能再多了,山路本就不好走,再多古老爹他们也拿不了。 有思索了一会儿,古天星觉得还是得拿点不一样的东西,毕竟吹嘘着师尊是神仙呢。 她选了一块古朴的梳妆镜,这是年前买床头柜送的。可像书一样合起来,打开左右两面都是镜面,包起来正好可以装进背篓里。 又挑选两副当初迷古风时,在某淘上买的耳环,当初就是看这精致又高端大气的外观才买的。 别说忽悠古老爹他们,就算拿到皇宫,也能闪瞎那些人的眼。 最后还顺手拿了5快纯棉毛巾,没办法,家里那些尿片和麻布的洗面巾,她确实承受不来啊。 将这些东西送了出去,自己也赶在半盏茶时限之前出去了。 “爷爷,抱抱!”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几人,古天星有点罪恶感,可说话还不利索,也不好解释什么,毕竟她才十个月大呢。 闻声古老爹和她爹古安泽抬起头,发现绿光已不见了,赶紧拉过她检查了一圈,还好,啥事儿也没有。 “爹,大哥二哥,你们快看!” 老三古安广,奔向小侄女的身后,大喊着。 古老爹几人应声望去,看着地上凭空出现的一大堆东西,哆嗦着跟上前去。 是真的,这下铁定是真的没跑了!自家孙女(侄女)真有个神仙师尊,她真是天上的仙女转世! 老天爷啊,这样的好事,竟然发生在我老古家,您真是太仗义了! “都别动,快把团团抱过来。” 倒不是古老爹小心,这可是孙女的师尊所赠,让她站在一旁,也表明决计不会昧下丝毫的态度。 古天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瞅这些假仙物,好在自己还小,倒不用装什么吃惊、兴奋。 “爹,你看这!这是稻米啊,就连镇上卖的香米都没这般晶莹剔透!”古三叔惊呼。 “呀!这袋子是啥,尝着有点像麦子粉,这么白!我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如此细腻的麦粉!”大伯古安恩,也激动非常。 “看来这些都是团团师傅给她备的饭食,这玩意儿定是极好克化的。” 古安泽十分羡慕闺女,他到现在连香米都没吃过呢。 ”嗯。”古老爹沉声应和,又颤抖地摸着大米和面粉袋子,却看古安泽正在捻着雪白的大米,便大吼道: “老二!你别伸手进去捯饬,看看你那手,别糟蹋了这些精粮! 你们也是,所有东西看看就行,别乱摸!” “爹,你快来看,这还有件宝物!” 三叔古安广最先到这,这会儿都看到镜子那里了,他看了镜子的自己,伸了伸手却又不敢摸。 毫不意外,又是一声声惊呼,最让古天星无语的是,古老爹几人竟对着镜子磕头!你们倒是快些把东西装起来啊,整这些个虚的有啥用。 她着实心里有些急,想喝米糊,也想家里的床了。 这些天,只吃些水泡馍、水泡饼,睡在背篓里都不好翻身,要不是吸收灵气,自己都快营养不良了。 就这点东西,磨蹭了半个时辰,到底在她的暗示下装完了。 终于返程回家了,一路上,古老爹每天都要停下数次确认背篓里的东西是否完好。 古天星觉得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就这点破东西,至于吗?好在在她爆发之前,终于是快要到家了。 “哟,古叔!您身子骨可还好?听说您去镇上找神医看病,怎么从山里出来?” 问话的是同村古兴的媳妇梁翠花,出了名的包打听,一天到晚东家长西家短的,最是喜欢多管闲事。 “哎,别提了,打听了许久也没见着神医,白白耽搁了多日,只得在县里另寻了一家医馆,大夫给看了,吃了几副药已经好多了。 这不,记挂着家里,就多取了些药,在家将养一阵子应该就能痊愈啦。” 古老爹笑眯眯地,谎话张嘴就来。 “那您咋从山上下来啦?县里也不是这方向啊。” 好事者没挖到猛料,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还能为啥?这不是大夫说我爹喝的药,要是配着吃些婆婆丁能好的更快些嘛。 自镇里开始就没走官道,走的都是这双鳌山外围的山路,顺带着采些婆婆丁。 咋啦,梁翠花,你是守城滴?盘查身份啊? 我爹都一把年纪了,身子骨还没大好呢,可没时间被你查问。” 古老大有些急性子却是不笨,怕这长舌妇再多问,干脆先发制人!又对古老爹道: “爹,别搭理她,我扶您快些回家歇歇。” 刚刚的吵闹旁边的几家都听到了,这会儿,大伙最多是问声好,倒也没人好意思再耽搁他们,古老爹一行很快便到家了。 第六章 满载而归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还没进院子,古老太就和儿媳妇们一起迎了出来: “都没事儿吧?快让我看看,哎哟,这都瘦托相了! 老大家的,赶紧去汪家村张屠户家割两条肉回来。不,买三箕,让爷们几个好好补补。” 老太太看完古老爹,又查看了每个儿子,就连平时不喜的老三,都瞅了好几眼。 几个儿媳妇诧异:不就是去县里看病吗?虽说她们有一个多月没见着自家男人了,是挺牵挂的,可也不至于这般吧? 这节气,还不到农耕,往年这时候,家里几个主力也是会去镇上找些帮工的活儿干,一走都是两个多月的,也没见婆婆心疼成这模样啊。 “王氏你去烧些热水,一会儿让他们洗个都热水澡,去去乏。 张氏去杀只老母鸡,炖个鸡汤,再弄几个菜。” 利索地将儿媳妇都支开,老太太也跟着进了主屋的外间。 一听说真取到了神仙送的年礼,老太太兴奋的抱来她的宝贝——陪嫁的大木箱子,让儿子把东西一样样放进去。 越看越是惊叹,在看到首饰盒里的耳环和那古朴的镜子后,一把抱起背篓里的小孙女,也不管她还熟睡着,一顿相亲。 “哎哟,我滴心肝儿呐,奶奶的乖孙,咱家小仙女哟……” 老太太激动异常,就恨不得高喊,老娘孙女是仙女! 其实见到这些东西之前,她曾一度怨上了自家孙女,刚才在院子前,看都没看在背篓里睡觉的古天星。 天知道她老人家这一个月是咋过的! 见天的担惊受怕,白头发都多了不少。老太太思索着,这会子又有点内疚上了。 “这些精粮往后就是团团的口粮了,你们谁也别惦记! 这袋子精盐倒是不少,留下一箕(相当于一斤)给她嚼用,剩下的等春耕时家里用些,好养着力气干活。 至于这些珍宝,等长大些再给她。” 看着儿子们眼热的样子,古老爹当机立断地强调了东西的归属。 “哼!你倒是会说,这雪白的精盐,怕是皇帝老爷都吃不上。也不怕吃了折寿!” 古老太狠狠地白了古老爹一眼,想了想又道: “其他的倒好说,只是,往后家里只有团团一人吃这精粮,儿媳妇们都不知内情,怕是要起怨怼的。” 古安泽听着赶紧笑道: “儿子一路都在思忖这事儿,要不咱就说,在县里碰到了一位高人,他看咱们团团欣喜,便收作了徒弟。 这些精粮,都是那高人赠给团团的,反正有无我道长在前,虽说是稀奇些,到也容易相信。” 古老二确实一路都在思索,怎么才能让他闺女光明正大吃细粮。 不要说他让孩子吃独食,这可是团团神仙师尊送的,当然只该他闺女一个人吃。 不过,若自己这当爹的也能跟着沾些光就更好了! 众人商议了一会,将东西收拾好,又开始拾掇自己。 这赶了一个多月的山路,虽说也有泉水,但只能就着擦一擦,远不如家里热水洗澡舒服。 古天星也被她娘王氏拎了起来,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 待几人神清气爽后,便到了晚饭时间。 “砰!”地一声,小吴氏将一碗谷米粥放在8岁的小儿子古天玉跟前。 “吃吧!就这一碗,咱穷苦人家,可不能学人吃独食。你再要,我们都饿死吧!” 古老大一听小吴氏指桑骂槐的话,就有点挂不住脸,其实他知道,小儿子只是多要了碗粥,媳妇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倒也不怪小吴氏生气,看着跟前摆放的吃食,古天星自己都目瞪口呆。 她下午睡着了,还不知家人的商议。 原本想着家里伙食不好,拿出的那些东西能给大家加加餐,万万没想到,就只她有一大碗白米糊。 用的是她从灵珠里水蓝星家中取出的大米熬成的,还加了很多剁细碎的蓬蒿,闻起来极香,平时那偏黄的米糊根本没法与之相比。 一桌的孩子,都往古天星这里瞅,坐在古老太怀里的她吃的有点心虚。 三叔家的小女儿古小丫,才三岁,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粥,便一直看着她,允着大拇指,流口水。 哎,天地良心,吃独食,这绝不是姐本意啊! “今日有话要说,先不急着收拾碗筷。” 古老爹用完饭定了定,继续道: “此前我们去镇上,得遇一位高人,他看我们团团欣喜,便收作弟子。 此人应该身份不凡,他送给团团的东西,整个县里怕是都寻不到。 这是古家要紧的事,说与你们听,是看在你们为古家生儿育女的份上。 谁若是宣扬出去,我便做主,休了她,送回娘家!” 老爷子又扬了扬手里袋子: “团团师傅给她的东西,你们最好都不要瞎起心思。 这是我做主从里面拿的一箕(大齐1箕=1斤)精盐,春耕时家里用,好有力气干活。” 几房儿媳妇看到古老爹手里的精盐,都吓了一跳。 小吴氏捻了点放进嘴里: “我的老天爷呀,竟真是盐!爹,团团她师傅都还送了些啥呀?” 小吴氏兴奋之余心痒难耐,只拿出一样,便是这样的好东西!那其他的还用说! 别人怕被休,她可不一样,古老太是她姑姑,不可能看着自己被休,坏了吴家名声的。 再说,她不拿,偷摸着找老太太要点也是受用的。 古老爹眼里寒光一闪,真是不知死活!随即应道: “都是极好的东西,你不必打听那么清楚,反正都是团团的。 对喽,还有些首饰,只怕是官家小姐、公主们才能用的。 随便拿一样换钱,都够吃喝几辈子的,你若想要,自可去拿。” 听着古老爹的话,小吴氏眼睛都亮了,不停搓着手。 古老大却是脸色一白,他是知道根底的,这要是真拿了,小侄女那神仙师尊还不得把他婆娘给劈喽,搞不好他也要被劈的。 叶天星吓了一跳,啥意思?要把老娘的东西送人,亏我还把你真当爷爷了。 只听古老爹又不紧不慢的说: “只是团团师傅身份尊贵,这贵人办事都讲连带纠责,动辄满门如何如何。 你不必担心,等把你休回了吴家,便是有个万一,也只是吴家满门如何,不会拖累老大和我两个孙子的。” 古老爹虽是语气平缓地叫小吴氏安心,声音却冰冷异常。 这话一出,几房原本心底的火热都被浇了个透心凉。 不怪众人眼热,就连古天星她爹原都打算典当一件闺女的首饰,改善家里生活,再将两个儿子送去读书。 家里小辈,目前只有大哥的长子在村里炎老爷家读书,他大儿子古天麒今年都8岁了,只识得几十个字,还是自己亲自教的。 这下,原本的打算都只能是奢望了! 给了众人当头一棒的古老爹决定再给大家点希望,微笑说: “等团团大些就好了,她的东西自己当然能做主,只要你们对她好点,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古老爹两句话,又把大家的心说活分起来。 对呀,就再苦个几年,只要他们对这小侄女(闺女)好些,便是指缝里漏点,也不得了! 且不说众人如何对古天星好,她又是如何每隔半年就在爷奶卧室的外间放白米的。 转眼三年过去了,又是一个大年除夕夜。 古天星已经虚5岁了,圆滚滚、肉嘟嘟的小脸蛋总是挂着笑,头上顶着两个圆发揪,活脱脱滴年画上的小福娃模样。 第七章 三年已过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这三年,她已经把蓝水星家里的食物搬空了,只留了些许果蔬,以作种子用。 说来惭愧,这些东西,大多进了她一个人嘴里。 或许是被古老爹当初的话吓到了,大人们不敢吃她的东西。 只是几个小点的孩子们啥也不懂,古天星常私下分给他们水果、糖果之类的,吃的极欢。 叔伯婶娘们虽装作看不见,倒也领她的情,对其十分照顾。 三年的时间,古天星才将将把混沌灵诀和春柳诀修炼致第一层初期,只到强身健体、能与人打架的程度。 她尝试过调动全身灵力,打倒两个成年人不成问题。 术法倒是学会了三个,练的最好的是缩地成寸,已经略有小成,一日千里不在话下。 再有就是隐身术,只算得入门,再加上灵力不够,最多勉强维持半个时辰。 最差的是降水术,额,刚练半年,只到指间滴水的程度。 就是滴水,而且还是没关好水龙头的那种。 到这陌生的世界,古天星当然将逃跑保命放在了首位。 虽修炼进展缓慢,她倒是一点也不气馁,毕竟知道这世上无其他修仙之人,自己算是极其幸运的了。 她大哥古天麒,过完年便十二了,去岁已入了蒙学,虽不算早,却也不是太迟。 这都得归功于她嘴馋,爱吃馒头。这方世界实在太落后,有小麦,知道磨面粉、做饼,却没有包子馒头。 古天星前世特喜欢吃这些,所以上网查过,也试着做过。 以前她做东西时喜欢记录步骤,如今这小本本倒成了实用的宝贝了。 带着古老太一起研究着做包子,本是为了口腹之欲。 结果,她爹老奸巨猾又偷懒不干重活,便带着她娘去镇上租了个院子,推着板车走街串巷卖包子。 别说,包子这玩意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极受大众喜欢的,不贵又易饱。 现在,她爹已经租了个铺子,还有余钱把大哥送去蒙学。 古家并未分家,以往挣得钱财,全部是要上交中公的。因着古天星的关系,古安泽如此明目张胆的存私房,却也没人说些什么。 这几年,她每年都会自导自演,神仙师尊给自己送礼物,倒是不用再上双鳌山了。每每都趁人不注意,将东西放到院子里,贴张纸,写着:天星徒儿收。 什么洗发的、护发的,洗脸的、擦脸的,甚至连家里的落地镜都拿来了。 后来因为东西太多,古老爹做主将古天星的小闺房和旁边的杂货间打通,给她搁置这些个宝贝。 家里自此还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她的房间,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 去年古天星四岁,又觉着大家这样对她好,却啥都不能拿出来分享,挺不好意思的。 于是偷偷告诉他爷爷,说是已问过师尊,自己的东西都可以自己做主了。更是拿了一套水蓝星家里的茶具送给老爷子,还添了一罐雨前龙井。 结果,老爷子看着茶具和装茶叶的雕花瓷坛,激动的差点晕了过去。缓过来后,直嚷嚷着,要把这些作为传家之物。 古天星看着大伯和大伯娘那兴奋的模样,一阵无语,便又借着去年的节日,给几房送了礼。 每家都送了一瓶二锅头,毫不意外几房都把瓶子珍藏了起来。 古天星因着年幼,随意出入父母的卧室,却一次未曾见过瓶子,也不知究竟藏到了哪里。 大堂姐也在去年出嫁了,本想送副耳环给其撑撑场面,古老太却给拦了下来,说是东西太贵重,怕招祸。 古天星哑然,老太太竟如此有见识! 最后思索半天,便拿了一件大红色,绣着芙蓉花的被套给其添妆。 这被套是丝绸的,顺滑异常,在阳光下又亮眼的很,端的是名贵异常!即便是在前世也花了两千多块钱,当时若不是因为妈妈喜欢,以自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买的。 想着红色应景,又没人会为块好看的布祸害别人,便送给了大堂姐。 古盼蒂未曾想,这个堂妹竟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更觉这下她去婆家也能挺起腰杆了,高兴之余搂着古天星大哭了一场。 后来,古盼蒂晒妆时,已然成了白马镇最亮的仔。 为什么是白马镇?恩,因为再远的地方大伙也没去过,不了解啊。 众人惊叹不已,这布匹华丽非常,怎么也得值个几十两银子吧! 如此贵重的物件,竟舍得给孙女陪嫁,这古家不愧是出读书人的人家,真真十分厚道啊。 那汪大财主一见到被套,亦是两眼发直,倒不是他眼皮子浅,盯着儿媳妇的嫁妆不放,着实是被吓到了。 他可不是这些没见识的村民,自己早年货郎出身,走南闯北,便是那长安也去过多次,却从未见过如此不凡之物。 当下就觉得,这亲家绝非面上那般简单,私下严肃嘱咐三儿子往后要对儿媳妇好些。 古天星没在意这些,一心惦记着三年已过,中级灵脉应该已经成型。 明天就得去看看,安置杨柳道人的道场了! 哎,看来又得忽悠人了。 吃完年夜饭,小姑娘拉了拉奶奶的衣角: “奶,偷偷告诉你,昨天梦到我师尊了。” 老太太没多想,这些年这位神仙老爷一直惦记着小孙女,这一茬茬的,不知送了多少宝物。 便笑说:“恩,你要好好谢谢你师尊,他每年都给你送年礼呢。” “哎呀,我忘了!不过师尊想我了,要接我过去小住呢。”古天星,装着懵懂无知。 古老太手一抖,手上的杯子掉落地上,滚了几圈。 “老头子,老头子,咱们小团团要被他师尊接走了,这可咋整? 老天爷呀,我滴小心肝啊,你要是走了,奶奶可咋活啊?” 老太太一下子慌了神,忘记场合哭嚎了起来。 古老爹吓了一跳,没整明白她啥意思。 “你是死的吗?我说小团团要被她师尊接走了!” 看老头子没动静,老太太急眼了。 古老爹,这明白过来,顿时血冲上头,一阵晕眩,竟厥了过去。 众人慌了神,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总之是一阵鸡飞狗跳。 古天星懵了,啥意思?她这谎说的有啥问题?出去几天咋啦?她师尊是神仙,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古家媳妇们也不明所以,团团师傅是贵人,跟着贵人不比跟着家里的泥腿子强? “团团,乖,告诉小叔,你师尊是如何跟你说的?” 古老爹醒后,屋里便只留了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古安夏早已对小侄女师尊的存在深信不疑,此时正在冷静地询问。 “师尊说王母的蟠桃熟了,我最爱吃桃子,他要带我去吃。 而且师尊还说想我了呢,要留我住几天。” 古天星装着怯生生,像个做错事的孩童,顺便改进了一下自己撒的谎。 呋,众人顺了一口气: “竟是如此,那你师尊有说何时送你回来?” 戏文上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呢,古安夏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嗯……”古天星思索,她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但猜测左右不会超过几个月,便道: “师尊只说夏至前会把我送回来呢,四叔,夏至是啥时候啊?” 为了装的像,她真真是伤透了脑细胞。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那咋接你?啥时候接你?” 这是她爹问的,古天星敢打赌,这一问纯粹是因为好奇。 “师尊说,不能给旁人看到,会扰到我在凡间修行。 明日辰时,让家里各门大开,自会派侍童来接我,” 这丫头早就想好了,离开时,需得既低调又震撼。 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逻辑性太强,又歪头对着古安夏道: “四叔,为啥给旁人看到,就会影响修行呢?我会努力修炼,不会偷懒的。” “团团乖,因为外面有坏人啊,坏人……” 古天星看着淳淳善诱的四叔,觉得他倒是比前两年更有耐心了。 第八章 安置道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自从第一次下场失利,古安夏更努力也更沉稳了。 去年就中了童生,还成了亲娶了白秀才的庶女。 虽是庶女,小四婶为人温雅大方,夫妻二人也是锦瑟和鸣。 第二天一早,王氏就起来给她闺女准备干粮。 其实哪用得着这些,只是王氏不明内因,又担心小孩子易饿,就想着多给备些吃的,以防万一。 古天星看着倒是感动了一把。 辰时一到,古老爹就亲自把家里所有的门打开了。 古老太带着媳妇和孩子们呆在上房里间,说是怕冲撞到贵人。 古天星被古老太穿戴整齐,出了房门,跨过院子直奔大堂,古老爹带着几个儿子低头、拱手立于门侧。 本来是商量要跪着的,只是小孙女说,来的是个侍童。 他们都是团团的长辈,要是跪了,可不就坠了孙女的身份?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行个执手礼吧。 哎,古天星寻思,撒个慌总比看着这些人跪自己来的强。 原本她还打算玩个悬浮,装个B啥的。 现在,都没人抬眼看她,也不用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直接施了隐身术和缩地成寸朝双鳌山赶去。 古老爹几人,等了一会儿,没感觉到任何动静。再往堂上一看,已空空如也,再次感概起仙凡之差。 …… 古天星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第三日天擦黑的时候了。 没办法,自己已经努力赶路了,一刻都没歇着。 只是这古林树木错杂,她怕撞着,只得小心再小心,也因此耽搁了时间。 取出杨柳道人分神留给她的阵图,思忖着要怎么弄。 “这次竟要用灵石布阵,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法器用完了?”古天星看着育灵箱里的灵石嘀咕着。 她当然不知道,对于灵脉来说,灵石是同类,但法器则是外物。只是布阵,两者并无区别。 但若是以灵脉为基,再用极品灵石布此古荒阵法,方可将灵脉彻底转化为大阵的一部分。 只要灵脉不毁,阵法就不会崩溃!若是开辟一般的异域空间,这阵法确是浪费了。 可这毕竟是杨柳道人的道场,自不会普通,一旦投放异域,此山的灵脉便会尽数被吸入其中,以供养道场自身。 这也是当初分神有意在此布古荒聚灵阵,并将极品灵石留给她的原因。 而这些事情,古天星无从知晓,暂且不提…… 话说在这景色如画的山谷里,一个5岁的小姑娘,不停的忙碌着。 东挖挖西挖挖,又或是盘腿修炼,就这么地循环往复,除去每天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从不停歇。 古天星乐此不疲的干着苦力活,其实以她的灵力,借助法器的威能,将灵石打入节点下十米处,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姑娘是个极缺乏安全感的人,为了能更安心些,她便在节点处挖坑,倒也不是纯力气活儿,不然她也挖不动。 一边运用灵力,一边挖坑,直到体内灵力耗尽便立刻服用小还丹修炼。 在这样的修炼方式下,古天星感觉自身灵力增长快了很多。 由于兼修春柳诀,还完全不用担心灵力纯度问题,看来只要用对方法,啥事都能事半功倍啊! 瞧瞧,刚开始用挖的坑只有三米深,现下已经能挖到五米了,这才刚过一个月呢。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忙碌着,很快四个月过去了,古天星终于在每个节点上都挖了十米的坑。盘算着她现在的灵力加上法器,将灵石打入地下二十米应该问题不大。 零零总总又花了一个月时间,再打下最后一个节点,大阵便成了。 算算日子,距离夏至也就只剩一天,得快些行事。 她当下也不犹豫,调动所有灵力将灵石打入地下,又将灵珠中像模型一样的庭院丢进大阵里。 呼吸间,天地变色,黑云压空,不过须臾之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大阵运转,阵中出现了一条白线,细如闪电。 又见那模型大小的庭院开始疯狂旋转,眨眼间便遁入白线中,消失不见。 阵法并未如古天星所料那般停下,反而运转更快,周围树木、山石皆被搅碎。 实在撑不下去的她只好捏碎分神留给她的保命玉珏,瞬间便进入灵珠内部。 躲在灵珠里,古天星懵的很!不知道这到底算咋回事?成功还是失败了?又不敢出去看,就这么直愣愣坐在地上发呆。 直到约一盏茶功夫过去,一股奇怪的力强将她从灵珠中挤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心里一阵后怕。 原先的寒潭干涸,花海成了焦土,肉眼可见范围所有动、植物全都不见了,只留一地砂石。 糟糕,就连大阵也不见了! 古天星慌忙闭眼感应着道场,心里默念“进!”呼吸间便眼前一花,遁入其中。 一进道场,她就感应到这片空间约有千里之地,中间是一座雄伟的大殿,有九层之高,匾额刻有“柳阁”两个朱笔大字。 其后是一片灵药田,东倒西歪、稀稀落落的长着闪着灵光的各种药材,怎么看怎么像被挑剩下的。 只不过,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药田的左边是一片湖,根据传承的记忆,这是一片仙湖,里面有许多仙物。 现下看着,除了清澈的灵湖水,只剩下一池的荷花和几株结满泛着灵光的莲蓬罢了。 湖边约摸还有十亩地,种的都是灵稻。 最让人欣喜的是,道场东面的那片果林都还完好无损地挂着果实! 因为困惑太多,古天星只逛了片刻便进了大殿。 推开大殿的门,在一张极大的桌台上放着一块古朴的巨石,上面刻着“混沌父神”四个古朴的大字。 巨石脚下有一节干枯的柳枝,细看,上面竟有杨柳字样。 巨石前方还有一枚小鼎,其上刻着“柳”字,像是用于祭拜插香烛用的。 到底是受了人家大恩,古天星当下便跪着磕了几个头。 刚起身,便发现桌上多出了一枚玉珏,跟分神给她的那枚记有修炼心得的玉珏类似。 立刻依样画葫芦,将其贴在额头,运转灵力。 再睁眼,古天星疲惫异常,赶紧服下小还丹,修炼了一会儿。 不那么难受之后,她迅速整理起了脑中的信息,许多困惑之处也有了解答。 其中最让其欣喜的是,她在水蓝星的弟弟和母亲的灵魂竟被分神用法力封在阴神木上。 据说,若自己能够修炼致灵诀的第四层,相当于元婴期,又能找到契合的身体,便能令他们重生! 古天星顿觉有了盼头,生命也变得有了意义,无论多难,她一定要救回家人! 关于这座道场,杨柳道人本是打算丢弃的,因为有灵珠在,这玩意儿还不如鸡肋。 但毕竟自己住了那么长时间,着实不想让其他人随意糟蹋了,只得用神通收了,放进灵珠里储藏起来。 后本尊身归混沌,道场自身又无法补充仙力,便逐渐退仙化灵。 原先这本是仙家福地,现下,只有一些灵植、灵湖残存罢了。 按着玉珏的指引,炼化这做道场后,古天星顿觉与其感应更加密切了。 又意外地发现,这双鳌山的灵脉竟然带着聚灵阵一起,跑着道场里了。哦,还有那成型的龙脉也跟着来了。 传说龙脉关系王朝命运,她怕出什么乱子,便试着与道场感应,看能不能再将其扔回去。 谁知这龙脉竟不愿被剥离,一波波龙吟震得古天星头疼欲裂。 若不是在被自己炼化的道场中,只怕她早就让这龙脉给灭了。 看着这耍无赖的龙脉,古天星自觉法力低微,无法将其剥离。 利用道场将它镇压后,又狠不下心将其毁灭,一时间竟毫无办法,索性便不再管它,继续感应着玉珏。 根据记载,因道场被置于异度空间,需修为到灵诀第三层(金丹期)以上炼化地心,方可随心所欲进出。 如若不然,只能通过传送阵才可自由出入其中。 现下异域空间刚被开辟不久,空间缝隙尚在,她才可以仅凭一个念头便进入其中。 可这缝隙,不出半日便会闭合。 得知此事,古天星便抓紧时间在道场的大殿里和灵珠中的家里布置了一个传送阵,这样也省去以后不少麻烦。 玉珏中还提到,这座大殿被杨柳道人本尊唤作“柳阁”,上八层放置着本尊和分身当初搜集的各类功法,炼制的丹药、法器等。 可惜除了功法,其他的物件概因时间久远,早已没有丝毫仙力、灵力,都成了废品。 第九章 灾难提前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分神在玉珏中提到,洪荒之后,人间便将修炼等级划分的极为精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合体、大乘、地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 至于大罗金仙之后的等级却鲜有记载。 但《混沌灵诀》和《春柳绝》自然不在此列,它们是杨柳道人的伴生功法。 两部灵诀各有十二层,每层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杨柳道人刚有记忆就已经是第六层后期了。 功法前三层为基础篇,意在打牢根基,是以威力甚弱。 且自第二层起每晋升一层都会出现问心劫,劫数不定。 依着古天星现在的修为,第一层初期,距第二层相差甚远,倒不用担心心劫之事。 实力虽低,好在已达到肉身进入灵珠的资格。 确是如分神当初说的那般,可在那个以她蓝水星家为中心的方圆一里之地活动。 可惜,尚且只能待一盏茶的功夫,大概十分钟的样子。 关于灵珠,古天星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因为有鸿蒙若水支撑,灵珠可维持现状自行运转,生生不息。 灵珠的主人,对灵珠里的生命有绝对控制权,任意掌其生死。 但也是因鸿蒙若水的缘故,只有将混沌灵诀和春柳诀修致第六层,才可随意出入整个灵珠的所有地界,亦不受时限。 若非修炼这两种功法之人,一旦进入其中便会灰飞烟灭。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明明有灵珠,杨柳还要另建道场的原因:寂静无声,着实太过无聊。 后又因要离开那方世界,才将其收入灵珠中搁置。 想知道的都已知晓后,将废丹取出,洒在灵田和果园里。 又将水蓝星家中留种用的一些蔬菜、水果埋入其中,浇上灵水,希望能存活。 古天星捞了些灵湖中的鹅暖石,嗯,准确说应该是低阶灵石,这可都是炼传送阵所需的材料。 摘了几颗果园外围的下品灵桃,利索地出了道场。 等亲眼确认空间缝隙闭合,才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格外沉重,古天星计算着,被毁掉的地方大约有千里。 这都是她的过失,虽然重新布了聚灵阵,用的还是极好的灵石。但要想此地恢复青葱,只怕没个十年是不行的。 正想着会不会还有其他影响,突然一阵心悸传来,古天星脚下一顿,摔了个大马趴。 自她修炼以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迅速放开心神,感应了一番,原来是天机主动向自己示警: 原本大齐国,在八年后,关中会有蝗灾且大旱持续三年,江南洪淹五州,北方兵灾难免,死伤百姓数百万。 如今,因着成型龙脉消失,大齐本就低迷的气运更是一落千丈。 这些个灾难竟提前了六年! 也就说,两年后,将会有数百万条生命惨死! 弄不好,还可能会改朝换代! 一想到这些,她真是恨不得扇死自己! 此间虽无天道,因果玄机却不灭绝。 古天星修炼的混沌灵诀虽是可以不占因果,但是她好歹在水蓝星受了十几年的教育: 要有仁爱之心,要有担责之勇,生命都是美好且平等的。 这些道理,早就潜移默化,深入骨髓了。 如今灾难提前许多,虽非自己本意,但确是因她而起。得赶紧想想办法,闯了祸,就得担着。 现下还剩两年时间,若筹划得当,应该来的急。 思索间,古天星便到了双鳌山外围,赶紧施了隐身术。 待到自家院子里,看着四下无人,便撤了法术,扯着嗓子喊:“我回来啦!” “哎呦,心肝儿啊。你回来啦!快来让奶奶看看,怎么瘦了?” 古老太冲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通抚摸,又瞅了瞅四下无人,低声道: “是不是这仙界没东西吃?听说神仙都是喝露水的,你师尊也太狠心了,怎么只给你喝些水呢?” 说着老太太竟然还红了眼。 “奶,我好得很,跟您说啊,其实神仙不喝露水。 吃的是灵植、仙兽,喝的是玉露琼浆呢。” 古天星逗着老太太高兴,满口胡诹。 “灵芝?神仙原来还吃灵芝,那他们在山上踩的?” 古老太仿佛抓住了重点,一脸的好奇,也不关心她胖、瘦的话题了。 “灵植,不是山上的灵芝,像啥仙桃、仙白菜这样的都叫灵植。” 又怕老太太继续问下去,古天星贼兮兮的朝门外看了一圈,关上的堂厅的门便道: “奶,你猜我给你带了啥好东西?” 老太太一脸惊讶: “咋,你这吃了,还给带着呀?你这师尊对你可是真好。” 又顿了顿道: “奶不吃你的东西,你还小,需得多补补。再说,你有这孝心,奶睡着都笑醒了。” 古天星想着老太太大抵是怕她所谓的神仙师尊,便笑着说: “那这样,一会儿等家里人齐乎了再说,对了,其他人呢?” “那些个臭小子们,在外面捣蛋呢,小丫去割草了。等下你二哥回来,让他去镇上叫你爹娘和四叔四婶。” “对了,你大伯几个去田里拔草了,一会儿奶让他们去给你割猪肉,看这瘦的。” 古老太看着孙女的脸,总觉得这脸上没个二两肉,都脱相了。 渐渐到了晚上,天大黑了,她爹娘和四叔几人才赶回来。 估摸着是太想她了,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抹个不停。 古天星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偷摸地将两颗下品灵桃给了古老爹,本意是让老两口尝尝,也好强身健体,却不想老人家另有安排着呢。 饭后,众人收拾完毕,都齐坐大堂上。 老爷子手指微动,敲了敲桌子,心下得意到: 除了自己老古家,世上还有谁人能吃上仙桃? 这可是王母娘娘家的仙桃!分位差点的神仙都不一定吃的上哩! 虽然小团团说了,咱手里的是最末等的仙桃,也就这种,凡人吃了才只有好处没坏处。 但凡换了更好的,肉体凡胎的是经受不住仙气的。 古老爹有自信,别说仙桃了,就是吃剩的仙桃核皇帝老爷都没见过。 古天星若能听到她爷的心声,定会表示赞同,皇帝当然没见过仙桃核,毕竟这世上根本就没仙人不是? “今儿,团团回家,给我们大家伙儿带了极好的稀罕物,一会我和老太婆分发给各房。 难为孩子离家时,都还念着咱这些长辈的好,只是你们都给我记住喽,出了这个屋,就都给我忘干净喽。” 老爷子说着便示意古老太端过一个盘子,里面装着切碎的果物,还飘来一阵清香。 那粉嫩的果肉闪着淡淡的灵光。 “这莫不是仙桃?” 闻着味道,不知内情的几人脑海里都是这个疑问。 而自以为知晓内情的则万分肯定:这竟是仙桃! “老大,你大房领四块,一人一块,赶紧吃喽!嫁出去的,就别想了,你们也不许跟她提。 老二,团团说她吃过了,你也只领四块吧。三房人多些,领五块,你们也别嫌他领的多,我老头子一碗水得端平,不会短了任何一个人的。 老四媳妇怀着孩子,我做主了,便领三块吧。白氏你吃两块,将来给我老古家生个灵光的孙儿。 剩下的便是我和老太婆的,我们一人两块,好活得久些看顾孩子们。” 古老爹三下五除二便分完了灵桃,众人吃下,不一会儿,便开始排出一些灰色杂质的油脂汗。 大家梳洗之后,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松快了,更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古老爹和古老太也发现眼睛比以前亮堂些,膝盖骨都没那么疼了。 虽说没像戏文里唱的那般飞升成仙,但一家人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效果,都开心不已。 这真是仙桃啊,只吃了那么一小块就有如此效果,这要是吃了一颗还得了!罪过罪过,不能贪心,不能贪心。 堂屋里在热闹的分桃,古天星并没有参与,她正在为两年后的灾难着急。 直接宣扬出去?没有直接证据,旁人是不会信的。而且她现在修为不够,若真有万一,也保护不了自己和家人。 两年的时间,有道场和灵珠的辅助,她应当能把灵诀修到一层中期。但这也只够打打架,想来应该比江湖顶尖高手强不少吧,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小说里的江湖豪侠。 再思索蝗灾、旱灾主要发生于关中,水灾主在江南。 就算能提前预警百姓,避过一时,可是没粮食吃,几天都撑不过啊。 所以需要粮食,还需调动粮食! 自己有灵珠,虽不能装人,却是可以装粮食的,若是建立几个传送阵,运粮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第十章 商议救灾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可粮食从哪来呢?自己种?她的灵珠和道场都不能作此用途。 灵珠自是不用说,生长植被都含有鸿蒙若水的灵气,莫说凡人,神仙吃了都得化为灰灰。 再说道场,即便是普通作物,一旦种下便会自行吸取其中灵气。 虽说如今有了灵脉和聚灵阵,但所积攒的灵气也只够慢慢蕴养道场本身。 若猛然开辟千亩田地,都种植作物,只怕不过两茬,原本的那些灵植就会退化,道场便要崩塌。 哎,怎么想都是大大的不妥。 古天星寻思能力有限,看来只能提早给予预警,让百姓早做准备了。 可是要怎么预警,又给谁预警合适呢? 对于古代她还是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最合适,目前能求助的,也只有古家众人了。 家里最聪明的应该就是四叔古安夏了。他学识最高,虽只是童生,但比她爹那认字不过百的文盲好太多。 再者嘛,四叔为人文雅健谈,算是会来事儿的。 最重要的是,他沉着冷静,虽不至于喜怒不形于色,但至少遇事能稳得住。 就是身子骨弱些,找他帮忙出出主意还行,若让其出远门、办事,恐怕扛不住。而且,古安夏正忙着备考呢。 古天星想了一宿,还是决定先跟四叔商讨一下,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不是。 竖日清晨,她悄咪咪地把古安夏拉到屋后。仰着小脸,皱着眉道:“四叔,我有件困惑的事,想问问你。” 古安夏好笑,你这小日过得都快赶上公主了,还能有啥困惑。面上也不显,只问道: “那咱团团想问什么呢?” “四叔,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后年有许多大灾,你说到底该不该管呢?” 古天星不能直接说,她虽然虚5岁,可却只是实打实的三整岁多点,即便有神仙师尊,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古家众人不会伤害她,但保不齐在哪就藏着有心人呢! 她只好先铺垫一二,哪知这不靠谱的四叔,竟毫不在意。 在古安夏看来,一个六岁的孩子眼里的大灾,能有多大?看着小侄女皱成一团的包子脸,温柔道: “团团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大人,不用担心。” 听着这哄孩子的话,古天星气竭: “也对,团团要保护好自己,不出门!师尊说了,虽然会死伤数百万人,可团团是肯定不会有事的。” 一听这话,古安夏腿一软,赶紧扶着墙道: “团团,你跟四叔去书房吧,站着说话,四叔都累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责怪自己,怎能如此糊涂,将团团当作普通孩童,她可有个神仙师尊呢。 “团团没有要问的啦,四叔你去歇会儿吧,我去找隔壁狗蛋玩会。” 古天星恶趣味上来了,谁让你刚刚得瑟?哼,急死你! 古安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自觉终于把小侄女哄骗到了书房。 一关上门便急道: “团团,其实四叔叔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做人呐,要有爱心。 别人有什么困难,能帮忙的都是可以帮的,像咱们团团这样的乖孩子,最是心善,四叔最喜欢团团了。”他得赶紧把话圆回来。 古安夏搬了把椅子,将古天星放到上面,自己坐到她对面,肃着脸问: “咱们团团是最乖的孩子,告诉四叔,是你师尊告诉你明年有灾的吗?团团还记得是什么灾吗?” 小姑娘点点小脑袋,掰着手指数到: “嗯,世尊说两年后,旱灾在关中、洪灾在南方。啊,对了,有个叫什么疫的,还有蝗虫来着。” 听了这些话,古安夏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家处在关中,再有便是得赶紧告诉父母去屯粮。猛地站起来,随即啪唧一下跌在地上,原是腿软了。 “四叔你不用害怕,团团会保护你的。”看到四叔狼狈的模样,她有点不忍心。 古安夏眼睛一亮,对对对,还有团团。她师尊是神仙,有救,还有救!挣扎着坐到椅子上,声音哆嗦着问道: “团团,告诉四叔,你师尊是如何跟你说的?” “师尊跟我说了好多话嘞,你要听哪些?”古天星觉得装傻还是要继续到底的。 古安夏则是一脸严肃认真道:“说到灾难时的那些话,前后我都要听。” 古天星不忍再恶作剧,便老老实实编起了故事: “师尊是这样说的:团团呀,两年后,人间就要有大劫了,你不如就留在天界,不回去了。 我一听就急了呀,人家还想和奶去挖鱼呢,咋能不回来。” 小爪子抓了块书桌上的糕点又继续道: “我要回家,还问了他什么是大劫。师尊告诉我,关中有蝗灾、还要旱三载,南方有洪灾、尔后还有瘟疫。这些死很多人的,就叫大灾。那我一听吓坏了哩,就问,我会不会死,爷奶会不会死。” 顿了一下,啃了口糕点接着编: “师尊说团团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就是把天扎个大窟窿,也不会死的。 爷奶本是要死的,但是有团团在就都没事儿啦!”说完还扬了下小脸,一脸的骄傲。 古安夏听着父母会亡故,心颤了一下,又听说没事才舒了口气道:“还有呢?” “还有啊?对了,我问死几个人来着,师尊说有数百万人。 四叔,数百万是几个?我没数的过来,看着师尊不太开心的样子也没敢问。” 古天星说罢,将手里的糕点一口包了,编故事是个体力活啊。 古安夏想着小侄女的神仙师尊,还有救,便也没有太纠结数字,急忙道: ”还有嘛?你赶紧说啊,等说完,四叔把这些都给你。” “我还问了师尊,为什么要有大灾呢。师尊告诉我了,人间之事自有定数,哦,就是一定会有的意思。 我听奶时常念叨救苦救难的菩萨,便求老人家,可不可以让菩萨救救大家? 四叔你给我倒点水,我渴了。” 说完咂了下小嘴又道: “他说了一大堆,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贸然插手人间,便是神佛也会被连累,坠落凡间轮回的。 反正,就是救不了的意思。” 古天星的话,让古安夏脸都青了。 看四叔头上都急出汗了,她装作一脸自豪道: “可师尊还提了句:神仙做不到的事情,凡人自己却可以做到。 四叔,你说凡人是不是比神仙还厉害? 对喽,他老人家说,团团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干啥也不碍事。” 舔着脸,卖着萌,心里却想着,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啊。 古安夏乍一听古天星的话,一阵心跳加速,太好了还有救。 又一想小侄女才六岁,顿时颓废了,还嘟囔了句: “你才六岁,能指着你干啥?” 古天星一听,咋啦?又瞧不起我,你个傻子,瞧不起谁? 装作不服气道: “我会的可多了,我会建立传送阵,就是那种从家里去县里只要一眨眼的阵法,你会吗? 我可以在身上装咱家村东头到西边,五个这么大地方的东西,你会吗? 我还有仙种呢,听鹤仙子说,亩产五十担(大齐1担为50斤)虽然五十担不知道是多少,但肯定不会少,你有吗?” 心里盘算着,救灾大约有这几种技能就够了,又自觉没有出够气,当下低着头装模做样道: “团团这么厉害,为什么师尊却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呢? 四叔读书厉害,考了童生都能到处说,村里还办了酒席呢!我不比四叔厉害多了?” 古安夏嘴角抽了抽,有些汗颜,转念一想:你有个神仙当师傅,还好意思舔着脸跟我个凡人比。 又觉着不能让小侄女走上歪路,倒是用心劝诫着: “团团很厉害,比四叔厉害多了呢。你师尊不让你说是对的,世界上有好多坏人,他们不喜欢别人比自己厉害。 如果让人知道团团比所有人都厉害,他们就不会跟团团玩了。” 听着这些哄孩子的话,心里却暖烘烘地。 好吧!鱼唇滴凡人,原谅你之前对我的看不起。 第十一 出发长安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自此之后,越发刻苦修炼,为着大劫做准备,亦为了能让家人早日重生。 古安夏也跟先生告了假,一直在思索救灾的万全之策。 时光荏苒,很快半年过去了。 古天星实在等的有些不耐烦,这大半年,她四叔没去过私塾,也没出门打听情况。 整日不是抱着史书研究,就是钻研农耕之术! 他难道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帮大齐度过劫难吗?! 古安夏如果知道抑郁这个词的话,那他一定会说自己抑郁了。 史书看了一本又一本,农耕的书更是没少读,花了这么多时间,却未找着任何有意义的借鉴之法,也没能改良农作物。 好在一个月之前,他就想通了,不再执着于在书本中摸索。 他开始幻想着,如果自己有小侄女的仙法,会怎么做? 设想了许久,古安夏选择了一条自觉最安全的方法。 但若要真的实施起来,这件事必须借用小侄女。 一方面折腾一个六岁的孩子,还是他的亲侄女,自己都觉得自己脸大。 另一面,救灾需要出远门,他媳妇刚生儿子半年,不能跟着一起,只能自个带着小侄女了。 最主要,自己实在是不敢跟爹娘提要‘带小侄女出远门’的话啊。 这天,古安夏特意去隔壁村买了根糖葫芦,递到了古天星手里。哄骗道: “团团,眼看又要过年了,你又要大一岁了。 想不想出去玩?四叔带你出远门玩,你去不去。” 古天星眼睛一亮,心道:哎哟,姐姐等你这句话等的头发都白了。虽是希望四叔尽快行动,面上却不显道: “那能天天有糖葫芦不?” 一听这话问的,古安夏顿觉有戏。拍着胸脯保证道: “糖葫芦四叔管够,还有米糕,但是你每天最多只能吃一块,不然牙坏了就不好看了。” …… 终究,古安夏还是勇敢的在年三十晚上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要带小侄女去长安。 古老爹,差点一碗饭扣他脸上,古安泽甚至怀疑他四弟是不是要拐卖自个闺女。 闹得没办法,古安夏只能跟几位知情人士,选择性的说了关中有蝗虫、三年旱灾的事。 众人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协商了一宿,最后还是古老爹拍了板: 这劫,得救! 年初二,终于虚六岁的古天星在她爷奶屋子的外间,建了一个传送阵。 这样,无论去多远,遇到啥事,眨眼间就可以回来,也算是给自己叔侄二人留条退路。 完事后,古安夏就带着古天星,两人启程去长安了。 为啥去长安?还不是因为那些能做主的大佬们都在皇城,反正是去忽悠人的,可不得选最牛掰的。 一路上坐着骡车,紧赶慢赶,二十多天了竟还在鳌州的鳌中郡。 不过这段时间除了修炼,古天星还从他四叔那里重新认识了一下大齐。 大齐原是国号,“昌隆”是现任齐帝的年号,昌隆帝是这大齐的第三位皇帝。 其人文韬武略、骁勇善战,又极善隐忍,年轻时更南征北战,算是位开疆拓土的明君。 如今的大齐除国都长安外,另设四十二州,一州五郡,拢共二百一十个郡; 每郡下设5到7县,共1470县。而一县又管辖着6至9镇,镇下的村子却是没有硬性规定,只须十个以上,十五村以下即可。 今年是昌隆45年,皇帝已有54岁了,膝下儿孙满堂,可谓枝繁叶茂。 外界谈论最多的,就属受到分封的六位王爷。 其中不太受宠的王爷治下最少有三个州,亦有极为受昌隆帝喜爱的,治下有五州之多。 如此七七八八,共分出去二十五个州,余下十七州由皇帝亲治。 如此分封前朝也是没有的,只是大齐当代帝王,想做慈父好爹,就把几个年长的儿子陆续分封出去。 封地最早的如:北部燕王,受封已有二十年了,最晚的当属东南部敏王,不过四年而已。 昌隆帝名云战,本为先皇第十子。 其母只是小小宫俾出身,在他幼年时,便因病亡故。 当年先帝数子夺嫡,皇子们各自为营,白刃相接,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 一时间,长安血流成河,多少人乘势而起,又落败而亡,终只落得肝髓流野的凄惨。 云战因为年幼,最是与皇位无缘,也恰恰是这一点,让其在那场枪淋弹雨中得以保全自身。 众位兄长刀折矢尽之后,他便被当时的少师一力扶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主东宫,后成为大齐开国以来第三位皇帝。 大约是在儿时尝尽了人间冷暖,这位皇帝亲政后倒是仁厚节俭。 据说每餐不超过二十四个菜色,比之历代皇帝的一百零八道膳食,着实是少的可怜了。 对待臣工更是仁厚礼贤,从谏如流。 早年为请太保出山,三顾草庐。更是允诺:只要能让大齐国强民富,愿与君共治天下! 这些都成了流传于世的一段佳话。 只可惜这位太保命数不佳,竟在大齐政通人和、繁荣昌盛之时,积劳成疾、与世长辞。 皇帝倒是不忘初心,封他为一字并肩王,让其身着龙袍入棺,可谓哀荣极盛。 古天星听着这些八卦,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电视剧熏陶久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她倒是打心眼里希望这位皇帝是个仁厚的明君,这样赈灾的效果就会更好,百姓们也少受些苦。 眼下叔侄两是要去长安的中心——皇城地带,最短的路劲便是穿过鲁王封地鳌州、南阳州以及桓王封地硕州,再往东走五百里即可到达目的地。 现在算算时间,一个月没日没夜的赶路,却还在鳌州地界上。 小还丹都废了三颗了,其中有一颗还是给骡子的,肉疼啊。 “四叔,这都快一个月了,咱还在鳌州,这样下去时间根本来不及。 就算是仙种,也得需要时间蓄种,再发放各州啊!” 古天星觉得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凉凉。 “那咋办,这已经最快了,若没你的小还丹,我和骡子怕是都累死了。”古安夏也是无可奈道。 “这样吧四叔,我用仙法带你赶路咋样?不过你可得闭上眼睛,不然晕死过去我可不管……。” 古天星跟她四叔商讨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用法力挟裹他,再施展缩地成寸,这样不出月余他们便能抵达长安。 要知道自己这大半年,因能进入灵珠、道场修行,灵力增长可谓一日千里。 尤其是能进入灵珠中修炼,虽只有一盏茶功夫,但转化的灵气甚至比在道场中都多了不知凡几。 没管古安夏的抗议,直接扔了骡子和车,裹上他就开始狂奔。 …… 这天晌午,长安西市的街头上,一青衫男子领着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娃,悠闲地逛着集市。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古天星叔侄二人! “四叔,快到中午了,一会儿去哪吃饭啊?还有,咱晚上住哪里啊?” 古天星有点焦急,她觉得至少应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在再逛街不是? 古安夏却摇了摇,头笑骂道: “谁家小儿如你这般好吃?你要信四叔,说是会让你吃上好的,就不会是孬的。” 看着四叔自得的脸,古天星真是手痒呢!信四叔?开玩笑,咋信? 刚刚就带着她找了间听说是长安城最大的当铺,哄着她典当了一根在水蓝星时用的头绳。 这本是自己为了方便赶路,拿来扎头发的,彩色丝带缠绕、上面还有两颗小珍珠,甚是好看。 说当就当了,整的她现在都不敢瞎拿东西出来。 两人随意走着,突然前面一阵喧闹声传来,竟然有人青天白日调戏里良家少女! 看着如此好看的小姐姐,被那只肥头大耳滴猪调戏,古天星心里万分期待。 心想,电视剧或是小说里一般这种时候,必会有一位侠义公子,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大喊一声…… “畜生,放开那位姑娘!“ 嘿,还真有!只是怎么听着声音是从自己头顶上传出的?! 古天星抬头一看,只见她四叔悄咪咪地问了句: “团团,你的功夫能打的过前面那头肥猪和那群狗腿子吗?” 两人约好的,在外面不提仙法,只说武功。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虽然现在很想把他打一顿,谁让他瞎叫唤! 但无奈自己还年幼,个头太矮,没他抱着不方便逛街。姑且留着这惹事精吧! 劝慰自己,只当四叔是侠义心肠,思及此便点点头道: “放心吧,您就算抱着我,我也能隔空打他个狗吃屎的。” 一听此言,她四叔瞬间变从文艺小青年变身正义豪杰。 “你这贼子,朗朗乾坤你竟敢调戏良家少女!如此品行不端,小心遭到天罚!” 古安夏一甩衣袖,指着那个肥猪,表情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啊。 “四叔,我饿了,咱们找个馆子吃饭吧,那位小姐姐没事的,我看到有人在暗中护着她呢。” 古天星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张犯二的脸。 说话间,那头肥猪哂笑了一下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老子的闲事你也敢管?!当心折了你的狗腿!” 古天星顺手拍了拍古安夏的肩,示意他不要生气。 古安夏自以为收到侄女的鼓励信号,只觉一股浩然正气直冲头顶! 哼!今日必要好好教训一番这目无王法的畜生! 众人只见这青年单手抱着一个小姑娘,另一只手一撩衣摆,帅气滴伸腿在地上一划,道: “以此为界,吾就在这里。 你若能近吾身,便是安然靠近此处,都算你赢,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大爷!” 我靠!古天星看着自己这已经膨胀成四大爷的四叔,真是要喷出一口老血了! 究竟是以前这货隐藏的太深,还是在路上被换了人?这二B真是古安夏? 不待她多想,就看见一群狗腿子来势汹汹地扑了上来! 她能怎么办,这都站着不动了,要想赢,只能靠灵力、术法啊!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古安夏认一个大爷回去吧! 古天星先是运转灵力,把打头的几个渣渣狠扇了一顿,谁知敌方人数太多,而古安夏这货竟然还想躺赢?!哼,那就别怪姑奶奶给你找麻烦了。 瞧着他一副悠然的高人做派,凑到其耳边轻声说: “四叔,抬起那只胳膊,手掌冲前,姿势帅点啊。” 在等古安夏伸出手后,古天星迅速扔了个火球过去。 肥猪那群人因毫无准备,便被火球烧了起来。 望向在地上打滚、灭火的渣渣们,古安夏呆住了。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火球像是从自己手掌打出去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呆住了,妈呀,这是戏法还是神仙? 猛一回神的古安夏,趁着众人还没明白啥情况,抱着小侄女撒丫子就跑。 钻街串巷滴,瞅了半天没人追来,才放下小姑娘,一屁股坐墙根上了。 “团团,你这是干啥呢?你要吓死四叔啊,万一给人发现你会仙法可咋办?” 古安夏后怕不已,哎,小孩子还是不懂事。 古天星翻了个白眼: “四叔,他们不会发现我,只会看到你有法力。” 想了想,毕竟是自己亲叔,不能太过捉弄他,便实话道: “四叔,他们人多,你又要站着不动的赢法,我只能扔火球了啊。” 古安夏顿时自责不已,万不该那么冲动,连累了小团团! 古天星突然灵机一闪,这也许并不是坏事,她兴奋地摩拳擦掌道: “四叔你有没有想过当个神棍?” 古安夏不干了,你侮辱谁呢?当即义正言辞表示: 吾好歹自幼熟读圣贤书,立志报效与朝廷,怎可去做那蝇营狗苟之事。 “四叔,你想啊,神棍多好啊,蹭一下就能窜到国师的地位。您放心有我在,你都不用熬资历的! 再说,到时将灾难提前告诉齐皇,这就是在拯救天下苍生啊。 四叔,有道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天星掰着手给他算着神棍的好处和伟大。 “团团,你变了,以前你多可爱啊,傻乎乎的,现在都不可爱了。” 古安夏揉着小侄女的发揪,一脸遗憾的说着。 “四叔,我跟你说真的,我们刚到长安就都吃了换颜丹,现在没人认识你是谁。 事成之后,你想做自己还是国师都成,多自在啊!” 这句话倒是让古安夏眼前一亮。 一番商讨后,两人对视一眼,都坏笑着点点头,算是达成默契。 古天星再次默默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 自从半年前开始,她为了瘟疫翻遍道场,终于找到了一本名叫《丹药大全》的书,每日苦苦钻研,以望炼出什么百病不侵的丹药。 为此又习了控火术,辛辛苦苦半载,只得了三颗废丹。 研究了许久,才发现倒也不算全废,这丹药吃了能改变人的相貌三个月,她便取名‘换颜丹’。 谁知今次,这鸡肋般的丹药竟起了大用。 却说这叔侄二人,找了全长安城最好的客栈,吃饱喝足之后,便开始了编故事之旅。 “团团,你说万一你不在我身边,我要是被拆穿了该如何是好? 听说面见圣颜不能带旁人的,就算成了国师,只怕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三思考,古安夏觉得这个计划,漏洞不少。 明白四叔的焦虑,古天星想了想道: “仙界有种情况: 凡是有神仙下凡,都可以找人间有威望、有大法力的人,让其成为自己的护道者,贴身跟随。 只是一般神仙下凡就会失去记忆,不会自己主动找护道者,再说此时大家都是凡人,人家凭啥护你啊。 可是有强硬后台的就不用担心,凡人大多想成仙,只要给他们许诺个仙位,多是愿意为其生为其死的。” 她想着,就拿地球的那套编吧,至少不会记差了。 古安夏听的津津有味, “没成想,仙界竟也有如此趋炎附势之徒! 话说回来,你是打算让我扮成你的护道者?” 他想了想又道: “如此也好,过犹不及,哪有神仙没事干,满世界瞎晃悠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仙界典故’,便盘算着怎么整点大动静,好让坐在皇城里的那位来请才是。 “把这里给本将军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走!” 一阵呼喝以及兵甲摩擦的声音,打断了叔侄两的故事会。 两人相视一笑,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 很快士兵包围了客栈,噔噔噔地上了楼,直奔两人的房间而来。 “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开。叔侄两在悠闲地喝着茶、聊着天,仿佛感受不到四周。 四叔眨了下眼,古天星瞬间明白,装B吗?没点氛围怎么行? 古安夏先起了个范儿: “殿下,您不能总这样,您得静下心来,看人世沉浮,才能真正修行。” 古天星心想,殿下是个神马鬼?幸好玄幻小说看的多,不然还不卡壳喽。 遂抿了口茶,面上装着娇憨道: “先生,你不用总护着我!都说了,我一点都不喜这人间,若是死了便可早日归位,去见父王。” 领头的将军,正准备呵斥二人,一听这话吓一跳。 父王?没见过有这公主啊,而且死了才能见,难道是逆贼?! 想到此处,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立刻严阵以待! 却又听那青衫男子道: “殿下,您若不完成这一世修行,冒然回去只会仙根不稳,于您日后飞升上神,甚至执掌十重天都大大不利啊。” 那将军手一抖,原来是两个疯子! 如此文雅,看来是文疯子。 “来人啦,绑喽!” 两名亲卫迅速上前,扬起手刀就往青衣男子身上劈去,却只听“砰”地一声,两人被股莫名的力量重重弹到墙上,又狠狠砸向地面! 倒地的两名士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哗!”一下吐出一大口血,面色惨白如纸。 将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目瞪口呆,饮茶的两人却并未受任何影响,甚至没给过他们一个眼神。 却见那六七岁的小姑娘冷笑了一下: “上神?先生提到上神就应该知道,姑姑当年生性贪玩,不爱修行。 可即便如此,她五万岁便度过天劫,飞升上神了。 天族太子更是两万岁就飞升成功! 四海八荒,唯我这帝姬成了个笑话,竟沦落到要来人间渡劫才能稳固仙根?!” 小姑娘眼神冰冷,手中的茶杯化为粉末洒落在地。 古天星默默在心里擦了把冷汗,幸亏仙侠剧看的多,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第十三章 化身神棍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紧握着刀的众人,一脸懵B!俺滴个老天爷,啥上神?啥天族太子?这两人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俺们到底是到这里来干嘛的?! 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位兄弟,大伙再次交换眼神:这怕是个绝顶高手,我等须当谨慎,不可贸然动作。 此时青衣男子站了起来,望着窗外,似是在思索如何回答小姑娘的话。 其实古安夏心里慌的一批,咋办?口子开的有点大,知识量不够啊。 他硬着头皮、叹了一口气道: “哎,殿下家事吾怎有资格评判?只望殿下莫要执着于此,更莫辜负帝后对您的一片慈爱之心。” 古安夏听着四叔这勉强及格的回答,心知他是故事存储不够,便也悠悠放下茶杯道: “现下便说到这里吧,今日好玩的事情怕是不少,先生跟着一起瞧瞧?” 青衫人点了点头,冷眼看了下面前的众人, “冒犯殿下自是当罚,殿下有什么,吩咐一声便是。” 小姑娘笑着点头应下,小手背在后面,悠悠走到那将军跟前: “大胡子,是你踹了我的门?你说说该怎么罚你好呢? 打你一顿?或者……把你变成鱼儿丢进大海,让你永远上不了岸?!” 看着眼前这小姑娘跃跃欲试、满脸兴奋的样子,将军程明一脸便秘的表情,他能说踹门的如今还躺在地上? 不认下这事,以后怕是没脸见手下兄弟了! 他实在不敢有所动作,只得一咬牙,狠狠点了点头。 “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小姑娘脸上笑容一滞,对着青衣男人道: “无趣,连反抗都不会!那就把他扔湖里吧,让他清醒些!” 青衣男人点点头,扬手一挥。 只见这将军,双脚离地,砸破了窗户,又在客栈屋后,湖的上空中快速旋转了几十圈,“砰!”地一声砸向湖面。 说是如此,其发生不过眨眼间,这位将军甚至都没来得急讨饶一二。 只留下一屋子的士兵,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还是一名亲卫上前,行了个执手礼道: “不知高人在此,我等此番也是有公务在身,既是高人,想必不会做那作奸犯科之事。 在下回去定会尽数上报,若有冤枉,再上门赔罪。” 语罢,行执手礼,退至门外。 ”收队!”一声令下,客栈很快清净了。 古安夏看看那损坏的窗户,无奈的摇摇头,这下又得花钱了。 且不提这叔侄二人肉疼着修窗户的银钱。 皇宫中,养心殿里灯火通明,高案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着常服、头上还绑了根黄色束带,这便是大齐的隆昌帝——云战,现下他正在批阅奏章。 哎,又是一篇辞藻华丽,堆文砌字的废话! 老人家皱了皱眉,捏了捏眉心,他这头风已经跟随了数十年之久,发作时甚是难熬。 这群混帐东西,就知道卖弄文采,一点都懂不体恤朕! 还说什么忠君爱国,奏折写简单明了些都做不到吗? “陛下喝些茶水吧。” 立于身侧的奉茶宫女,一看他不太舒服的样子,赶紧将茶递了过去。 齐帝这头风之症,原是儿时落下的病根。 当年,他不得先皇宠爱,生母又去的早。 在那彻骨的寒冬,他一个皇子竟被太监推到池子里,若不是当时有个小宫女路过,自己怕是…… 齐帝收了心神,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一股暖流入腹,周身亦舒坦了些。 无我大师果然不负盛名,其配置的养生茶,这些年确实让自己减轻了不少苦楚。 “噔噔噔……”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是他心腹大总管,汪忠贤。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南宫大人求见!”汪公公欠着腰禀道。 这会子都快到晚膳时间了,这老东西真是会挑时间!齐帝腹议着,收拢了面上的折子道: “传他进来吧,朕倒要看看,他是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个时辰来。” 片刻汪公公便领着一位肥滚腰圆的进来了。 此人50多岁的模样,满脸横肉,却是有一双笑眯眯的月牙睛。 虽外观不加,倒也不讨人厌。 他一进门,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着: “皇上,老臣厚颜,恳请皇上,帮帮老臣! 臣已至暮年,家中只有一个独苗,若他有个万一,臣便是死了,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啊。” 皇帝头又疼了,这个南宫家的独苗苗他倒是知道,一天到晚溜猫逗狗、打架斗殴的货。 南宫羽因为这个儿子没少被御史参,只是他能力出众,这些年将户部管理的仅仅有条,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不知这次又是为哪般?齐帝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南宫羽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 “小儿在街上与人冲突,被人用火撩了,后背烧坏了一大片。 臣递了帖子,请了御医,却说现下发起了高烧,只怕人要不好了啊! 臣去大卫国观求见无我大师,却又无功而返。 求陛下,请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帮帮老臣啊……” 齐帝一听就明了了,思索间便对汪公公道: “去将金龙令取来,着韦七随南宫大人一起去趟大卫国观。” 无我大师是大卫国观的前主持,除了最善面相之外,更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只是这位大师早已不问世事,除非有皇家金龙令,不然面都见不到。 南宫羽一走,齐帝便道:“今日是出了何事,怎么还有人纵火?” 汪公公弓腰上前一步: “暗卫早些时候就送来消息了,只是看您一直在批奏折,老奴不敢打扰,今儿这事,到有几分稀奇。” 见齐帝端起茶杯,一副要听八卦的样子,汪公公赶紧道: “这南宫家的公子,当街调戏民女,却有一青年出现,来了出英雄救美…… 最后那年轻人一抬手,就直接砸过去一个火球……” 本只想听听八卦,没想到竟还有如此转折,皇帝哂笑: “不过是些杂耍把戏,没甚稀奇,只是这南宫尚书就这么放过此人了?” 汪公公也跟着眯眼笑了,又道: “主子爷,您就是料事如神了!南宫尚书报了大理寺,说这二人是江洋大盗呢,他的女婿程明亲自带人围了客栈,您猜怎么着?” 齐帝正听的入神呢,见他这般,笑骂道: “你这老货,还卖起了关子!这有什么难猜,你既这么问了,那定是程明吃了亏呗。” 汪公公讨好笑道: “您猜的全中,奴才本还想在您跟前卖弄呢,真真是该打。 这程明被丢进了湖里,说是还自个儿在天上转了好几圈呢。 据暗卫所报,他的两名亲卫在袭击那青年人时,被什么东西弹了出去。都身受重伤,被抬着走的。” 顿了顿汪公公又补充说: “还有一处,老奴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暗卫传来的,当时这青年人和那小姑娘的对话,请您过目。” 齐帝接过密报,猛地一下没反应过来。 殿下?天族太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莫不是武功高强的疯子? 他迟疑道: “呈密报的是暗九?朕要见他!叫暗一去跟暗九交接,务必把这两人盯好喽。” 暗卫都是以能力排名的,让暗一去更稳妥些。 客栈里,被齐帝惦记上的叔侄二人还在做功课。 当然,是古天星给她四叔各种补课,从混沌伊始,讲到封神; 从三十三重天,讲到青丘,中间还加点自己看的玄幻素材。 暗七这会并未收到命令,只是出于好奇,还在盯着这客栈的两人。 他掏了掏耳朵,难道我聋了?再听听街上的叫卖声,能听见啊。 为啥明明看得清清楚楚,这二人在品茶聊天,可他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现下自己已经距离目标很近了,还听不到半点声响,这当中莫不是还有什么玄机? 暗七思索一番,决定兵行险招,干脆扮成了店小二敲响了房门。 “哐当”一下,门竟自己开了!若不是看到这两人尚在坐着饮茶,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呢。 古安夏冲着来人,指了指茶壶,暗七会意,便上前给他们添水。 他看的仔细,这两人明明在聊天,却无半点声响,难道是唇语?可惜自己并不擅长此道! 第十四章 齐帝试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正听着天界伪八卦的古安夏一个手滑,将杯子摔到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暗七当下大惊,他看着地上破裂的杯子,明明都已碎成几片了,居然没有半点声响!真是见鬼了! 埋下头,装作收拾茶渍,将地上的碎片尽数收起来,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转身便火速朝着皇宫赶去…… 叔侄两已在长安住了三日,古天星算算时间还来的急,便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吃遍长安美食。 虽说古代的伙食不好,但也还是有一些糕点、小吃的味道挺不错滴。 这一日,古天星正和他四叔坐在一个小摊上吃臭豆腐,这家的臭豆腐,配上她自带的水辣椒,那叫一个美味啊。 蓦地,一位须发全白、身着道袍的老爷爷,走到他们对面,温和地问: “老道可以坐这里吗?” 两人看着这把年纪的老人,当然做不出拒绝的事,也笑着点头请他坐下。 老人家只要了一碗豆浆,慢条斯理的喝着,约是看她叔侄两快吃完,才开口道: “两位是否见过一种人,无过去,无未来。” 古安夏一听就知道这老爷子意有所指,团团告诉过自己: 他们叔侄两服用的换颜丹,不但面貌与原来大不一样,就是相师也别想从现在的这张脸上看到任何天机因果。 他擦了擦嘴,用的是古天星在水蓝星用来洗脸的小毛巾,质感极好。 顺手整理了下碗筷,这才答道: “老人家可见过这种人?不过即便见过也是寻常,毕竟吾等又不是真神,怎么就能见到所有人的过去未来呢?” 老者看着青年人,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片刻后却又是一声轻叹: “哎,你说的没错,凡事总有例外。我观小先生语含玄机,不知可是我道门中人?” 古安夏这几天被小侄女疯狂补课,自觉见识比这些凡夫俗子高多了,他自信一笑: “吾不在任何门里,只在天之下。” 说罢,便带着身边的小姑娘飘然离去。 一转过街角,古安夏看了看四周。 古天星知道四叔有话要说,便把布了隔音阵的小扳指偷偷塞他手里,古安夏捏着扳指放心了不少。 “团团,刚刚那个老头好厉害,竟然知道咱们现在这面相没有过去、未来!他会不会也有法术?” 古天星心想,你当法术是大白菜呢? 怕自家四叔多想、露怯,到底还是跟他明说了,这方世界除了自己就再没有一个真正会术法的人了。 古安夏当下大安,瞬间又恢复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却说皇城养心殿里,齐皇正在跟一白衣老者饮茶。 若是古安夏在一定能认出,这正是跟他们拼桌的老人家! “不知大师可看出了点什么?”齐皇笑着看向老者。 他心里是有些着急的,这都三天了,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年轻人不凡。万一跑了,自己到哪找去? “老道断人面相已将近百年,从未见过如他们二人这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之相,就好似突然冒出来的。 那青年人着实不凡,言语间也尽是玄机,老道不如。”老者抚着白须一脸遗憾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齐皇又招来了暗七,让他把那两天看的再描述一遍。 暗七暗自叫苦,这都三遍了,您倒是信,还是不信啦? 最终齐皇还是本着另可抓错,不能放过的心态,决定亲自会一会这青年。 客栈里,古安夏正跟自家小侄女闹矛盾呢。 “我偏要去做衣裳,那锦绣阁虽然设计样式不好看,但是针线活挺好的,我只要把这拿给他们看,她们肯定能做出来!” 古天星举着相片,生气地踩到椅子上,坚持着要做照片上的服饰。 老实说,水蓝星的古装设计真的比这里好看多了。 最主要的是,她看到古安夏一口气买了几套顶顶好的衣服,丝毫没有肉疼。 哼!不是他挣的钱,当然不心疼!四叔这样浪费,那自己还省个屁的钱啊! 古安夏自知理亏,都怨自己被那美女掌柜劝着多买了几件衣裳,导致现下银钱紧张。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客栈呢,万一不够房费咋办? 再有一个,他看了那唤作‘照片’的画像,上面的姑娘、衣服都是极美的,半点不似人间之物,万一让别人看了去,指不定又是个轩然大波。 古天星若是知道她四叔这么想,定会嗤之以鼻: 看到照片咋地了,这还能比扔火球、扔人更有震撼力? 正在冷战着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有人道: “不知先生可在,此前事件已查明,作恶之人亦皆伏法。 是程某冲撞了先生,特来赔罪。” 古安夏起身将门打开,想着小侄女还生气的事,便问: “你真是来赔礼的?” 程明并非一个人来的,他倒是想硬气一点说不是啊,可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半步的老者,还是乖乖道: “程某确是真心实意来赔礼的,但凭先生处置。” “我这正好有一件事需帮忙,你若完成便两相抵消。” 古安夏说罢转身回屋里,将桌上的照片取了,又拉了拉小侄女。 古天星本不想搭理他,想了想,还是跟着来到门口。 客栈中,众人还有点不明所以,只见这青年,将一张小画(照片)递给了程将军。 问他能不能请长安成最好的绣娘,按照旁边那小姑娘的尺寸,做一身与画像上花样、款式一样的衣服。 还叮嘱最好这款式莫要流传出去,说是小姑娘不喜与他人穿的一样。 那小姑娘闻言眼睛一亮,咧着嘴就笑开了。 程将军还没作答,他身后的一位老丈上倒是上前了一步说: 老朽与程将军是亲戚,家里有最好的绣娘,不若你把画像给我,我回去问问能不能秀的出来。 古天星一直在观察这几人,她注意到这个程将军已经暗中偷瞄过身后的老丈三次了,当下好奇,便悄悄算了一下。 哎呀呀,终于来了!再不来房钱都快不够了。 这边古安夏犹豫片刻,还是将画递给了眼前的老丈。 这人看到画像眼睛猛睁,手微微一颤,又很快隐于宽袖。 寒暄一阵众人便离去了。 客房里,古安夏手里握着杯子,拼命想要握紧,却还是抖撒了一地。 这都是因小侄女告诉他,刚才那老丈竟是……齐帝! 那可是大齐的天子,自己多年寒窗就为了能报效一二的君王! 虽说早有准备这一天会到来,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天可怜见,他真的已经努力让自己不要抖了啊。 古天星看着她四叔抖了一阵,觉得这样可不行。只好去取出水蓝星家里的电脑,里面有不少古装、仙侠剧,硬是让古安夏看了十集康熙王朝,他才好了许多。 又让其看了几集三生三世,希望他能了解点‘仙界’该有的模样,以防日后用得上。 没想到这货非要把三生三世看完,结果哭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啊,幸好设了阵法,没人听见。 第二天一早,古安夏的气质一下子完成了飞跃啊。 本是全部盘上去的头发,也改了,只盘了一小部分,后面头发都散了下来。 一身青衣,一只手横于腹部,对着走过来的小侄女来了句: “上次你说不如姑姑,团团,白浅上神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你着实比不过。” 古天星看着膨胀着的四叔,抄起鞋子就砸了过去,整啥呢?还美人? 我看你就是入戏太深,再给你看电视我就是猪! …… 话说皇帝拿着古装美女的照片,回宫后就直接去了贤妃处。 贤妃是个温婉的人,她的手工极好,当年还待字闺中时就名满长安,是以揽了这个活儿,皇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齐皇将照片递到贤妃手里,她眉角一跳!不是因为像素清晰、画质好,真真是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美人?! 怕她多想误事,齐皇赶紧说明原委,原是希望她能亲自去尚工局,找得力的绣娘,帮着尽快完成这件衣裳。 拿着要制衣的尺寸,贤妃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个孩子! 临走时,齐帝嘱咐了句:对了,务必谨记,这样式朕不希望看到第二个人穿。 第十五章 初入皇宫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收到衣服时,已经是到长安的第六日了。 试穿了一下,倒是合身,就是领子下面和袖子这两处与料想的有些出入,不那么完美。 这绣工虽然极好,但毕竟只是看着照片绣的,很多细节恐不甚明了。 她正思索这要如何修改才好,旁边,齐帝已经跟古安夏聊了许多,甚至邀请他去家中做客了。 古安夏觉得不能这么容易就让皇帝得逞,他还想整个三催四请、几顾茅庐呢。 随即装模作样道: “老丈家太大、规矩亦多,我这乡野一俗人,最是受不得约束,还是不去打扰了。” 听得这话,皇帝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高人! 古天星还想让人家帮忙改衣服呢,便对她四叔道: “先生,咱们去吧,我这衣服还有些地方不慎完美,想再改改。” 又转过身问齐帝: “老丈,我能去找那位帮我做衣服的绣娘嘛?有些地方,需请她帮忙。” 齐帝大喜,当即点头应允,暗自思索着: 这样一来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请进皇城。 一旦进了皇宫,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到时,自己再慢慢试探一番! 古安夏不忍小侄女失望,也点了头。 …… 马车缓缓驶进皇城,古安夏亦正式踏上了神棍这条不归路。 刚经过城门口的时候,他还强行装了个B。让宫人停了马车,自己走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皇城,又看看城门上空的虚无,疑惑道: “咦,这龙气怎的如此稀薄?”语罢扫了眼皇帝。 再坐上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也不像刚刚那样平易近人了。 汪公公听着这话,下出一身冷汗,皇帝也沉着脸,想问又觉得不合时宜。 齐皇亲自将叔侄二人,引进一间园子,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石子化为路,雅致非常。 可景致虽好,却跟古天星的心理预期相差太大。 她早被水蓝星21世纪的宫廷、神话剧养刁了眼睛,此刻兴致缺缺,想着还不如故皇宫呢。 古安夏只扫了一眼,都没正眼瞧,心想还是仙界的院子好啊。 哎,即便强如帝王,也不能跟低阶神仙相比啊! 看着两人反应平淡,汪公公暗自嘀咕,这高人就是高人!目下纤尘不染! 逛完园子,齐帝因忙着处理政务,便先行离去。还说给叔侄两准备了接风宴,晚点让侍者领他们前去。 …… 古天星在台阶下方的席位盘腿而坐,等着帝后入席。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过了半个时辰,腿都麻了。 她心里极度不舒服,我这死那么多脑细胞,要为大齐拯救百姓,你就请客吃个饭,还要摆出阶级差! 好不容易等到开了席,席面上除了帝后,还坐着一位潘贵妃。 听说,是现如今后宫最得宠的!哦,同桌的还有她的十九皇子,年7岁。 就这,还好意思说什么接风宴?叔侄两人交换眼色,这是没被重视的信号啊。 潘贵妃看了看坐在下方的古安夏,心道,这就是陛下夸赞不已的高人,怎么看着像个楞头小子。 “听闻先生道行颇深,陛下,不知可否让其给臣妾批算命格看看?”贵妃笑的明媚。 皇后顿时面沉如水,贱人!你都已是贵妃了,还瞧什么命格?不就是还想往上进一步! 想让本宫给你腾位置,趁着死了这条心吧! 古安夏气竭,今儿他真是明白何为‘不问苍生,问鬼神’了! 古天星气都气饱了,看着满桌的肉,故意冲对面桌的四叔喊道: “先生我不想吃肉,想吃灵果!” 看着不明所以的古安夏,她噔噔直接跑到对面,指着其挂在腰上的荷包。 古老四不明所以,却知道配合侄女啊,随即打开荷包,又摊开另一只手掌。 古天星眨眼功夫,从灵珠中取出一颗极品灵桃,兼对其施了个隐匿之术,置于四叔掌中。 在外人看来,不过霎那,古安夏手上就凭空出现了一颗硕大的桃子。 这颗桃子端的不是凡物,灵光闪闪,只拿出来便香飘满室。 古天星拿起桃子,转身走向自己的席位上,不理会几人的目瞪口呆,张口就啃了起来,还边腹议着,就是要馋死你们! 望着上至齐帝下至宫女太监,目光都跟随着灵桃移动,古安夏扯了扯嘴角,心下得意:一群没见识的,这下该知道我们的实力了吧! 又不禁暗骂:最好馋死这群鳖孙,尤其是齐帝!这是你对神仙、高人应该有的态度嘛?吾是要做国师的男人,不说三顾茅庐,起码一桌吃饭得有吧? 说是接风宴?连个作陪的大臣、皇子都没有,还整个花里胡哨的女人,想让我给她算命,分明就是看不起吾啊! 古安夏很快收敛神色,笑对众人道歉: “扰了皇上、娘娘们兴致,抱歉了。团团年幼,肉食吃多了不好克化。” 几人皆道客气,闻着桃香味,霎时感觉舒适异常,心想那要是吃一口还得了。 大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何况小孩子!十九皇子馋的不行,哭闹着就要吃古天星手里的灵桃。 潘贵妃看他哭的厉害,便问古安夏,是否还有桃子,表示自己可以出钱买下。 古安夏当即气乐了,看不起我这未来国师,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肖想灵桃!我才只吃过一块呢!还说什么买?你脸大啊? 他放下手中酒杯略有不满的问道: “买?如何买?贵妃娘娘是有灵石?还是有仙位可以给在下?” 虽不知灵石是什么,但是仙位还是能听懂的,那可是世间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存在。 这么说这颗仙桃比预想的还要珍贵万分,没准吃了就能长生不老! 如此贵重的仙物,竟然给一个野丫头吃了,为什么不给她的小十九? 潘贵妃当下怒气更胜,在她心里,自己儿子值得最好的,这颗仙桃就该给她儿子吃,这贱民竟然毁了自己儿子成仙的机遇! 向来跋扈惯了的潘贵妃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下拍桌而起,指着古天星道: “如此贵重的仙桃,你竟然给一个贱丫头吃,这等贱民,她也配? 先生当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凡是这片土地上的宝物,都是皇室的,都应该献与陛下!” “啪!”话音未落,潘贵妃就已经被打倒在地,却未见到任何人出手,厅上顿时鸦雀无声,十九皇子也停了哭闹。 动手的自是古天星,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骂过,要不是顾虑会影响到救灾的筹划,就不只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古安夏本就憋着一肚子气,觉得这些所谓贵人,看着高高在上,却是十足的虚伪贪婪。 哼!想来这国师不做也罢!干脆趁此机会给出天灾预警,也算是做了好事。 既如此,自己也不必再忍了!遂起身怒目呵道: “你这蝼蚁,谁给你胆子辱骂她?!天上地下,吾还从未听到任何人敢如此辱骂于她!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又眯起眼睛,转头将炮火开向了皇帝: “齐帝是否也觉得吾应该献上仙桃?” 皇帝一开始任由贵妃叫嚣,本有试探之意,既是想试试这先生的底线,亦想瞧瞧能否真的弄到仙桃。 现下,气氛僵成这样,到不好再放任不管。 再说,自己已基本可以断定,这两位即便不是仙人,也跟仙人沾边,尤其那小姑娘,只怕身份还有些棘手。 思忖下,一脸歉意,拱手道: “这无知妇人的话听不得,小姑娘受了委屈,朕自会给她讨回公道,还望先生莫要介怀。” 宴席上服侍在旁的几个侍人见齐帝一脸诚意却的道歉,都惊掉了下巴!那可是天子,谁敢让他低头! 谁知那青年竟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哎,即便吾不听,只怕天道已然听去了。” 说罢飞快地掐着手指,突然顿住,皱着眉头似是又掐算了一遍,终摇头道: “哎,天机已改,齐帝,你说妇人之言听不得? 呵……却不知就因这妇人一句辱骂,大齐龙气降了三成。 且看大齐昌隆47年(一年后),关中蝗虫铺天盖地、久旱无雨! 南方亦洪水滔天,整个齐地疫情肆虐,只怕死伤百姓得有数百万啊!” 这青年语毕便抱起小姑娘,作势要走,似是想起什么,又冷漠地看了一眼皇帝: “罢了,齐皇,这也是你治家不严的错,还是赶紧想想如何救灾吧?!” 皇帝在一阵慌神之后,直接将潘贵妃降至嫔位,还让古安夏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莫与妇人一般见识。 古安夏一听这话,火光更盛,这根本就是半点都未相信自己的话吧! 这些天灾,若真是因为一个贵妃而起,将她祭天也不为过!这会只是降份位,分明是做给自己看的。 他自认给出预警,已是为天下苍生尽了自己所能了,不想再掺和其中。 古天星倒没管这些,她心里除了怜悯,更多的是对百姓的内疚。 轻拍了拍古安夏,示意他放自己下去,想了想,又迈着小萝卜腿慢慢走上台阶,向齐帝走去。 众侍卫、太监皆都挡在案前,拔刀相向,好似眼前的六岁小女娃,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匪徒。 古天星不好明着出手,只得回头喊了句:“四叔!” 古安夏会意,冷哼一声,扬手一挥。 霎时间,案前众人纷纷倒飞出去,砸向地面,口中还高喊着“护驾!” 第十六章 多番警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片刻,大批御林军冲进大殿,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古天星只觉此行凶险,却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遂行至齐帝案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道:“皇家失德,引天罚将至!” “放肆!”齐帝拍案怒斥,却顾虑古安夏,不敢有所动作。 古天星从包里掏出几颗土豆,冷冷道: “先生告诉我,我的衣服是你的贤妃帮忙绣的,这个土豆便送她,当作谢礼。 此物亩产50担,可用作主食,但若颜色发青便不可食用。” 又掏出一些红薯道: “天下数百万民众受灾,我与先生亦心有不忍,这红薯给你,也算我们尽了一份心力。 此物亦可为主食,亩产70担。 这二物皆喜干燥透气土壤,望你能派人钻研种植之法,多做些尝试,务必好生利用它们,尽量救助更多性命。” 古天星说的极为诚恳,希望齐帝能听进去一二,她相信只要云战认真对待,一定能够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 这已是自己能做的所有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完事后,她又趁着众人被这些话冲击的愣神之际,紧握住四叔的手施了隐身术。 两人迅速躲到齐帝身边,好不容易等着御林军撤退,才得以顺利走出了皇宫。 刚出宫门,叔侄二人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地轻松,又因绝音阵法,便毫无顾忌地聊了起来。 古天星感概她四叔的机智,竟能借着那个当口预警天灾。 古安夏冷静过后则更加惴惴不安,他不傻,一路走来,也开阔了不少眼界。 此刻,他更担心皇帝不会善罢甘休,毕竟人性太过贪婪,小侄女的东西可都是仙家宝物,要是那人来硬的,他们该怎么办呢? 再说到天灾,自己虽提前预警,团团也给了两件‘仙种’。 可这皇帝能信几分,还未可知。便是信了,他又能为救灾做到什么份上呢? 古天星对她四叔的顾虑深表赞同,却也想不出更佳的办法,好在两人都觉得问心无愧,便不再纠结。 出来许久,也是时候准备回家了,只是现下天色已晚,还得找个住处。 叔侄二人没敢回客栈,找了个被查封的大废宅子,准备去里面过夜休整,再好好商议一番。 当晚两人聊天时,古安夏无意中得知小侄女还有托梦这个‘仙术’,便又有了新的计划。 且说皇宫里,因着叔侄两的凭空消失,皇帝又惊又怒,顿觉这二人定是妖孽所化,来祸害大齐的! 当堂下了封口令,又唤来九门提督,让其全城搜捕妖人。还让数百御林军,不分昼夜,轮番贴身保护。 至于古天星所给的土豆和红薯,他倒是命自己的心腹汪公公妥当的存放于内库中了。 街上到处贴着叔侄两的画像,古天星看到笑的直不起腰,只觉这技术根本未将她的可爱展现百分之一嘛,但也不敢因此撤了隐身术。 …… 这一日,长安的百姓忽然发觉:街上的搜查士兵比前两日竟多出数倍! 好些有见识的人家,都门户紧闭、谢客不出。 倒不是他们胆小,君不见,连西山大营的人马都尽数出动了!这,怕不是要变天? 皇宫里,又到夜间,齐帝双眼血红,却死死硬撑着眼皮。 无我大师在一旁为其念着清心咒,灵泉寺的主持也在另一边念着观音心经。 齐帝思索,自己已整整四日没有安眠!若是再不睡,只怕身子骨要熬不住了,但若睡了,又……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身子一颤了一下,当即又给自己灌了杯醒神茶,可不过一会子功夫,终究还是抵不住困意,慢慢合上了眼皮…… 齐帝睁开双目,放眼之地满是鲜红,前方更有一大片岩浆!因被热气灼的生疼,他不敢上前。 岩浆上方,又凭空出现几条锁链,每个锁链上都挂着一个人,披头散发。 这竟是皇室的列为先皇宗祖!解释不清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即便还有很多看不清的面孔,自己也能确定,这些……都是自家的祖辈! 突然,金光散落,一位玄衣仙人脚踏祥云而至,只见他停在半空,手里还拿着闪着金光的册子。 又见其缓缓打开金册,念道: “人间帝皇云战,治家不严,辱骂吾仙界帝姬,现已夺大齐三层气运,降下天罚。 但云氏一族,疏于管教!着云氏十八代阴魂,日受雷鞭一百,炎火焚灼,拔舌百次。如无特赦,受刑千年!” 念完后竟还瞟了眼齐帝,淡淡道:“阎君可在?” “下官在此!”一句粗犷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炸的齐帝耳朵疼,但却未见人影。 而此时,那半空中的仙人缓缓抬起手,冷脸指着他,说道: “待这云战魂归地府,刑法加倍!” 那声音又道:“下官谨记!” 梦中的齐帝,听到自己的名字,此时还有点不明所以。 突然,一道道天雷化为长鞭,猛抽着链条上吊着的众人,一声声哀嚎、咒骂此起彼伏。 “啊!云战,你这逆子!我当初怎么没将你掐死?啊……,阎君……阎君饶命,饶命啊!……” 这是他的父皇!他竟在骂自己!父皇不是死了吗?这到底是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啪啪”作响、延绵不绝的鞭挞声。 “云战!我云氏一族有你,就是个祸端!你如何不去死!去死啊?啊……阎君轻饶了小的吧,啊!……” 又是一阵叫骂,这,这是他爷爷!眼前此景都是因为自己吗?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啊!……阎君大人,我可以将这孽畜除族……请……饶了我们,啊!……” 在一阵凄厉的求饶、叫骂声之后,很快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挂在锁链上的阴魂,一个个被硬生生拔了舌头,而后又迅速长成,却再次被拔出,循环往复…… 云战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大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现实中,无我大师发现齐帝睡梦中的挣扎,便按他之前的嘱咐,将其摇醒。 看清眼前之后,云战才又感觉活了过来。他已经连续做这个梦五日了,如此折磨,他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若说刚开始时,齐帝还觉得自己是被施了妖术,甚至下旨出动整个山西大营的兵力找那妖人。 但在这一番番地折磨下,他却是不敢不信了,也许自己真的错了,也许这世上确有神灵! 一想到自己死后很可能要受那些酷刑,且还长达千年!他就忍不住脊背发寒,手脚发麻。 不,不可以!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没有几年可活了,便是舍了这江山也要求那青年帮帮他。 思及此处,当即下令: 撤销对古天星叔侄二人的搜捕,将潘贵妃打入冷宫,便是其生的皇子亦被贬为庶人。 潘氏一族也因罪恶涛涛,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 此外,齐帝还给古安夏写了一封公开信。对,你没看错,就是公开信,发放全城的那种。 在信上,他甚至连自己的称呼都换成了“吾”,说自己极度仰慕古安夏的仙人风采,又敬佩他的仁爱之心。 视其为友、为师,亲切地唤其“仙师”。 又说,潘贵妃嚣张跋扈,潘氏一族内奸外忠,自己被其蒙蔽至今。 还因这恶毒的女人,让仙师和小友受了如此委屈,万分歉意。 最后希望两人能给他机会,让其弥补一二,只因多日寻而未果,便写了这封信,聊表诚心。 古天星听着她四叔读的信,翻了个白眼,骗谁呢? 诚心个屁,你丫就是被吓的好不喽! 叔侄二人自是了解内幕的,毕竟,齐帝每天晚上的噩梦就是古安夏写的剧本,古天星照着给他施梦的。 两人没有理会齐帝的示好,却也没再让他做噩梦了。 本只是希望,他能相信灾难会真的来临,好提前多做防备,没成想,竟会是这么个反应。 当下,他们更不敢现于人前了。 此番种种皆可表明,这云战是个比起江山社稷更爱自己的君王。 说直白点,就是自私! 若是再让其发现他们叔侄,自己倒还可以藏进灵珠,古安夏怕是插翅难逃了。 一连五日躲在废宅,都不敢上街去买吃食,可把古天星憋坏了。四叔不会法术,自己也不敢将他一人留在废宅。 第十七章 心生怜悯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一日三餐,只能由古安夏牵着她,再施展隐身术,去那些有钱大户家偷些饭菜吃。 虽说饭食都是极好的,但终归不能示人,时间久些就觉得压抑非常。 两人商量一番,决定早些动身回家。想着该买些礼物回去,难得出一次远门,总不能空手而归。 但此时既不可光明正大的去买,也不好到人店里偷拿。万一,连累那卖货的掌柜可就不美了。 商议过后,古四叔决定:还是依样画葫芦,去那些达官贵人家里搜刮点物品。 是夜,两人选中西城一家大宅钻了进去,才逛了一会儿,就后悔不已。 一是这宅子太大,又因黑天,古安夏根本看不见。 这第二嘛,虽然黑暗对于古天星并无影响,但她也不知道人家家里值钱的东西,究竟放在哪里了啊?! 有心给四叔指路,却不知去哪里合适。 早知如此,就该如同之前那般,选个小点的宅子! 实在是觉得这样一间间的找,太耽误事儿,两人当下决定只去有灯光的院子。 有了目的地,在古天星的指引下,行动也快了很多。 一番七绕八绕后,叔侄两终于进了内宅。 古安夏不禁感慨: 哎,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外面那么一大圈黑灯瞎火的,内院竟还灯火通明呢。 古天星本以为会很快得手,万万没想到他四叔竟在这时候脑子范轴,非要讲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偷东西都为了,还好意思扯什么君子?! 古天星头疼不已,这都走了好几个院子了。 古老四但凡打开屋子门,发现是女人的卧室,立刻抱起侄女转身拔腿就走。 古天星要不是担心他暴露,真想将其丢下,自己进去。 古安夏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很有骨气地表示: 吾堂堂七尺男儿,便是死,也不会做出钻女人闺房的丑事! 虽然在心里暗骂自己四叔脑回路清奇,却也只能随着他,不停地在这大宅子里刷院子。 正嘀咕着,两人就到了另一间院子门口,此处只有一主屋,却是极其宽敞。 现下竟灯火通亮,屋内外站着许多人,看着像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古天星好奇不已,便让四叔抱着自己进去瞧瞧。 古安夏小心地避开众人,带着小侄女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入内,一股热浪袭来,现下还不到三月,便是天气回暖,也不会热成这样。 待他站定,见到屋内几个烧得正旺的炭盆,便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十有八九是病了,只是这温度是不是太高了些?自己这才进来片刻,便出不少汗了。 古天星也觉着分外异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人又往里面去了些。 透过屏风是一张大圆床,四周皆摆满了碳盆,一个白发老者正在帷幔后,给床上的人把脉,只一会儿便出来了。 看着不停擦着汗的老人,叔侄两当即认出了,这就是当初跟他们拼桌的老爷子。 之前只以为是个神棍,未曾想竟还是个医者! 他二人却是不知,这位就是当初那自称与古天星有缘,又给其赐名的无我道长。 只见无我道长对着旁边的老者直摇头:“贫道已然尽力,还望侯爷节哀。” 那老者当即一个踉跄,还好被仆人扶住了,他紧了紧握拳的手,便道: “当年就连太医院都说我儿活不过18岁,道长已帮他多挣得两年光阴,王某不胜感激。” 无我道长摆摆手,便让药童背起药箱由下人引着走了。 他此刻心里也是极其难过的,此小友天赋出众且刻苦异常,着实令人惋惜。 这些年,每每来给他治病,自己都会与其探讨医理或是对弈一番,早已成了忘年之交。 只可惜天妒英才,如此良材美玉、竟然短在寿数。 这边无我道长刚走,屋里拄着龙头拐杖定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老奶奶,当即晕了过去。 古天星不理会一旁的混乱,让四叔带自己去瞧瞧床上的病人,古安夏也好奇,当然不会阻止。 两人揭开帷幔,走了进去,向床上望去,古天星心下大惊。 这个年轻人竟身怀灵根!虽只是四品下灵根,但在此方灵脉枯竭的世界,已是极为难得。 可惜他身上的灵根得不到灵气的补充,已慢慢枯萎。 这少年是火灵根,多烧些炭火,倒是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古安夏见这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躺在床上面色灰白,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却又眉头深锁,像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怎么看都是一片死气,真的好不可怜,忍不住对自己的小侄女惋惜道: 这人倒是好相貌,可惜竟要早逝!看着这般严重,世上除了神仙,恐怕谁也救不了。 古天星自然明白四叔的意思,他希望自己救这青年。 可是,这不是一颗小还丹就能解决的事啊! 灵根,作吸取灵气之用。凡人若生有,再配合灵气,可修炼相应仙法。 若缺少灵气,最初灵根会吸收人体精气、致其虚弱,逐渐日久便会退化。 当其退化,就会发出‘灵根警示’,让身体警醒。 比如火灵根退化之人,便会感觉寒冷异常;土灵根退化,便会身体逐渐瘫软等。 待到灵根完全退化、崩散,这人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眼前这位的灵根已十分脆弱,根本受不得任何外力,就算自己愿意引渡灵力给他,只怕不出片刻,便会去见阎王。 若真要救人,需将他置于道场内,让此间灵气温养其灵根。就这样,尚需二十年之久,才可以摆脱痛苦! 若是给他火系功法,教他修炼,亦要三年时光方才彻底恢复。 古天星跟这人非亲非故,而且道场、修炼功法都是自己最重要的秘密,连古家众人都没告诉,怎么能放心让一个外人进入其中呢。 但若不救,确实也良心难安! 她越想越苦恼不已,直怪自己那么多大宅子不选,偏偏挑这家偷东西。 当下,古天星认真权衡着利弊:如果将他带入道场,在道场内,自己确实可以掌其生死,可是出来呢? 就算自己修炼的灵诀是最好的,即便给他火系功法,也断无可能超越自己。但老马还有失蹄的时候不是? 若有小说里提到的精神契约就好了!如此想着便有了决断,遂骗古安夏说先回废宅呆一晚,她好去问问师尊,能否救这个叔叔。 夜间,等四叔熟睡后,她赶紧通过灵珠中的传送阵,去了趟道场。在‘柳阁’第三层藏书室里一顿翻找、查阅,却是毫无所获。 出来时,瞥见大殿台桌上的那块玉珏,那里面信息倒是极多。只是自己当初灵力不足,再加上真正关心的问题就那么几个,剩下的那些并未认真细看。 当下只得再次查看一通,好在如今灵力强盛许多,倒也能坚持一会了。 万幸,还真被古天星找到了一个叫做“灵兽契约”的东西,与传说中的精神契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要炼制好契约卷轴,让对方心甘情愿在其上滴血签约。不论是人也好、兽也罢,都会在契约成立之后俯首称臣,不敢有半分反抗。 如若不然,主契方可以一念断其生死! 虽说这玩意名字欠欠的,但不妨碍它好用啊! 古天星赶紧按照玉珏的记载,炼制了一份,还好只是照猫画虎,不算太难。 竖日清晨,古天星回到了废宅。虽然一宿没睡,但既然决定救人便片刻也不好耽误。 叫醒古安夏,两人一起去了昨晚的宅子。 感受着屋子里的温度,瞧见昨晚的华发老者竟还守在那青年的床边眯瞪休憩。 苍老的脸上汗如雨下,怕是太过担心,老人家睡梦中还皱着眉头、紧握着儿子的手。 古天星最是受不得这种伤感,会让她不自觉地思念起21世纪的家人,当下只杵在那儿、徘徊着。 幸好这时,门“吱呀”轻响一声,进来的也是一位老者,记得昨晚这侯爷唤其“胡管家”。 大约是听到声响,老侯爷坐起身,看着来人道:“可是到了天赐喝药的时辰了?” 第十八章 收仆救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胡管家望着满脸倦容的主人,心疼道: “侯爷,您去吃些朝食吧,我来喂少爷就好。” 老侯爷却是接过了汤药碗,耐心的喂着儿子。 看着药汤都难以咽进去的独子,心里如同被泼了凉水。 吩咐胡管家叫人将朝食端到房里来,现在这个情形,他是真的不敢离开儿子片刻! “咕嘟”古天星和古安夏看着桌上吃食,闻着香味,只不停的咽口水,两人到现在都空着肚子呢。 摇了摇她四叔的手,指了指桌子,那意思就是:咱偷点鸡蛋、饼子吃呗。 古安夏也觉得可行,这么多吃的,少一点肯定发现不了。 两人盯着香喷喷的卷饼和鸡蛋,直眼冒金星,倒也不敢拿太多。 古安夏挑了个鸡蛋,古天星飞速抄起一块糕点,啃了起来。 自觉动作利索的二人,却未注意到老者顿时睁大的眼睛。 老侯爷故意将筷子碰掉,又在桌下对着胡管家使了个手势。 主仆两出身行伍又相伴大半生,胡管家立刻会意,随即安排屋里的两位侍女,去给侯爷煮茶。 待她们出去后,立即栓上了房门,自己则立在门边。 猛地,老侯爷将一杯递到嘴边的茶水对着四周狠泼了过去! 这两货正在狼吞虎咽,还真没注意到周围动静,便被撒了一身茶渍。 叔侄两当即被吓了一激灵,古安夏手中的鸡蛋都掉地上了,又听着肚子的哀嚎,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地拿了个卷饼。 老侯爷看着泼出去,却不见踪迹的茶叶,目光一眪。 再瞅瞅,地上那突然滚落的被啃过的鸡蛋,心中大骇! 这莫不是来拘我儿魂魄的鬼差?! 思及此处,便轻声道: “不知阁下在此,倒是招呼不周。若不嫌弃,桌上这些自可拿去。” 叔侄俩先是一愣,随后相视一笑,就这么被发现了呢! 古天星实在是饿的厉害啊,这下正好破罐子破摔,把桌上的一盘绿豆糕都拿空了。 吃饱之后,两人看着在慢悠悠喝茶的老侯爷,也觉得有点渴,便干脆撤了绝音阵、跟其讨要了两杯茶水。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老人家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原来真是鬼差,儿子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心里暗苦,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生怕得罪这阴差,让孩子魂魄受苦,利索地让胡管家上了茶水、糕点。 饮了一会儿茶后,老侯爷盯着桌上两个半干的茶盏,忍不住道: “两位此次前来,可是接我儿的?不知可否让我这做父亲的代替?” 胡管家闻听此话,眼睛微红,赶紧道: “老奴愿意代替少爷去,还望两位成全。” 王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少爷这一条血脉了,如何也得保住! 叔侄两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都不明白此话从何说起。 古安夏惊奇道:“接去何处?” 这却让正伤着心得老侯爷与管家皆是一愣。 “两位不是阴差大人?” 古天星被呛得咳了两声才道: “我二人可不是什么阴差,只因路过此处,见你家吃食不错,便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倒是老人家一片爱子之心,让人动容!令郎这病,我看也并非全无希望。” 老侯当即大喜,不管遇到的是神是怪,只要能救他的独子,便是让自己以命换命都行! “二位仙人有何要求,在下一定满足,便是要我舍了这条命,也断然不会眨下眼睛。” 父爱如山,确实叫古天星很感动,可这救人需得本人同意契约才行啊,遂道: “我这枚小还丹,可以让他短暂苏醒。 这还有一份契约卷轴,若要救他,需得他真心实意,奉我为主,并在其上滴一滴自己的血即可。” 又怕他不知道卷轴的厉害,好心解释到: “实不相瞒,这卷轴并非凡间契约,一旦落成,床上那位的生死,便在我一念之间。” “好!希望大仙救救我孩儿。” 老侯爷干脆地跪了下来,不曾有半点犹豫,为仆总比身死魂灭好不是! 古安夏闪了个身,他可受不起老人家的跪拜,折寿呢! 古天星赶紧用灵力将其扶了起来,说实话,让一位老大爷跪自己,她自觉脸没有那么大。 有她在旁协助,老人家亲自喂儿子吃了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青年就醒了。 侯爷顿时老泪纵横,又觉得不能耽搁时间,便对着空气道: “我儿愿意与大仙缔结契约,求大仙慈悲,救救我儿。” 古天星也不拖延,道: “我可以救你,你若想痊愈,需做到以下两点。 第一,我会将你带到师尊的福地洞天,但那里除去灵植,并无生命,你需在其中住满三年; 第二,你须认我为主!具体的我已告诉老先生了,你尚有一盏茶的功夫可以考虑。” 老侯爷将情况告知他,没想到这青年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原来他叫‘王天赐’,是王侯爷仅剩的独子,自记事起,便是寒冷与喝药。 若非几个哥哥战死沙场,他牵挂老父亲和祖母,恐怕早自行了断了! 签订好契约,古天星终于有些安全感,便撤去了隐身术。 因无法将人带入灵珠,只得在王天赐的卧室建立传送阵。 她让众人守在门口,将材料一一打入地下,不多时便大功告成。 老侯爷听说有传送阵这样的逆天存在,便让下人准备了儿子半年的吃食,送进了屋内。 古天星一想,也对,她自己在道场也不做饭,里面正是空空如也,随即又让他们自备齐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 一切准备就绪,她带着王天赐走入阵中,将灵石置于阵眼,开启阵法。 本以为老人家会伤感,舍不得儿子。没成想,人家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垫着脚尖直冲他们挥手。 老侯爷高兴啊,二十年了,终于等来了希望! 这二人如此神异,又有传送阵这等逆天之物,定是仙人无疑! 他思及此又忍不住自得: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 我儿认这小仙女为主,便也算的半个神仙中人了,往后…… 且不说这老人家的美好畅想,王天赐是不知道的。 此刻,他只觉自己怕是到了仙界,抬眼是一座巍峨的大殿,门匾上面刻着晦涩的古字,其上共有九层之高,直插云霄! 再看看四周,到处一片青聪,却未听到半声虫鸣、鸟叫。 此间果真空无活物,甚至感觉不到一点点风吹的迹象。 王天赐不经暗叹: 真不愧是仙家福地洞天,如此有悖常理,却又让人舒适异常。 自从进到其中,他感觉到自己舒服了不少,连那种刻骨的阴寒也淡了许多。 古天星并未带王天赐进入‘柳阁’大殿,只将他安置在灵田边的茅草屋里。 此处虽然简单,但好歹也算是个住所,想来应该是当年侍养灵稻的仙童搭建的。 古天星将其带入此处,又设了个阵法,让他只能在这周围十里之地活动。 这其中除了灵田,还有一个小水潭。当然不是灵水,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灵湖的水呢,更不可能给个外人用。 再有,就只剩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了,不过这些草,却是有半人高的。 虽说物质条件有点艰辛,但是又不是让他来享福的。 古天星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极限了,就算是签了契约,也不能任由他在道场里随意走动。 不是自己心狠,就问问其他穿越者,这等绝密之地,谁会让别人进入其中。 她四处查看一番,嘱咐王天赐: 若是身体好些,可以自行开辟一亩灵田,种灵稻吃。 当然条件是照顾好她的十亩灵田,最好是能将灵稻都收割了。 抬头看到眼前那苍白的脸,古天星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遂告诉他,只要在这里养半年,自己就能教他仙法了。 王天赐当下激动不已,哆嗦着对古天星就是一阵跪拜。 这可是仙法啊!整个大齐,便是王子、皇孙谁能习得?卧床十五载,老天终是待他不薄啊,让他得遇主人! 此间事毕,古天星就回到了侯府中王天赐的房间里。 老侯爷看到她出来更是高兴,这就表示儿子已经被安置好了,而且以后说不定也能从这个叫传送阵的地方回来。 三年而已,他自然等得! 叔侄二人只歇了一宿,便向老人家辞行。 两人因为之前跟皇帝闹的那么一出,都觉得不好在府中久留。 老侯爷并未多作挽留,却让胡管家端过来许多贵重礼物,他们俩这回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全数接纳了。 寒暄一番后,古天星施展隐身术,与她四叔一起离开长安,踏入归途。 第十九章 回家途中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一晃,又三个月过去了…… 出门时还是天寒地冻的,现在这五月的日头已经有些许灼人了。 叔侄二人自出长安,一路走走停停,亦不再借着灵力赶路。不为其他,只想看看这恒王和鲁王治下如何,以后若有万一,举家搬迁也好有个选择。 硕州是桓王封地,两人若不想绕道回家必经于此。 桓王为先皇后所出嫡子,排行第四,年三十岁。 皇帝怜他自幼失母,便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多年来对其宠爱有加,待其成年,更是把长安西边的五州赏赐予他。 算起来,桓王算是封地距离长安最近的王爷了。 初入硕州,确是一派繁华之象,所谓市列珠玑,门盈罗绮料想应如是。 因换颜丹的效用早已过去,古安夏也恢复以往,不再高调。 他带着小侄女在城内寻了间客栈,安置好行李、梳洗一通后,两人便下楼询问小二这城内最好吃的酒楼。 虽说要低调,但因老侯爷的慷慨资助,他们银钱充足,自是不愿委屈自己的肠胃。 依着指引,来到一家“吴记酒楼”门口。 未入其中,便听到一声高喊:“两位客官里面请!” 寻声望去,是一店小二,他肩上搭着麻布,手上端着菜盘和酒壶。 对着两人吆喝完,快速给那桌添上酒、菜,便冲他们迎了过来。 见此景,古天星顿时信了:这确实是家最受欢迎的酒楼,你看这店小二训的都能一心二用了。 两人点了几样招牌菜,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味道着实不赖。 这一吃的高兴,便也有闲情听旁桌的八卦了。 “这兄妹三人都跪在那老夫人的院外一天一夜了,真是好不可怜!”一位黑脸大汉感慨道。 “整个硕州城里谁不知道公孙夫人最是贤惠,怎会让孩子跪到婆母院子里?”路人甲问出了八卦者的心声。 只听这黑脸大汉又道: “这后母就是后母,若不是这次非要让公孙三小姐配与楼知府家的三公子,谁又知道她竟是个黑了心肝的呢?” 旁边一桌许是跟古天星他们一样,从外地来的,疑惑不已,忍不住问道: “这嫁与知府家公子,难道不是好事?” 这下那大汉倒是摇了摇头,没有作声,只是刚刚那位路人甲忍不住低声道: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哎,也难怪不知内情,这楼知府家的三公子去岁就已经没了。”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古安夏大约是枯燥的久了,难得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顺势邀请那黑脸大汉同桌饮酒,誓要把这事打听个清楚、明白。 原来,这公孙家便是六品同知公孙远大人家里,祖上本是商贾出身。 在大齐凡从商者,三代不能参加科考,更别提入朝为官了。 只是,这公孙远有幸娶得发妻秦氏,才打通关系,获得参加科考的资格。 要说这秦家,也只是普通人家,甚至远不如公孙家富裕,奈何有一位表姻亲是李家李老太君跟前的一等嬷嬷。 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大批金银财宝打点,终让公孙远得偿所愿。 若问这李家为何有如此能耐?概因李家老太君李安氏,是当今皇帝的奶娘。 听说皇帝感念恩情,时常记挂于心,便是皇后也得给这老封君几分颜面。 公孙远求而不得的科考资格于她,不过是给奴才的一个恩典罢了。 公孙家得以更换门楣,按道理更应该对这秦氏和她所出的孩子百般疼爱才是。 却不想,十一年前秦氏难产而亡,只留下孤苦无依的一子二女。 起初,倒也相安无事,后来公孙远又另娶新妇,再加上琴家那位表姻亲也离世了,便对这三个孩子不再关注。 十年前这续取的小张氏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寓意极好! 自此秦氏所出的三个孩子,便被张氏和奴仆百般苛责。 秦氏生的儿子,是公孙家长子,公孙谦,年18了,却尚未娶妻。 二女儿年芳14岁,倒是跟硕州一家富户的长子定了亲,只可惜此人患有腿疾,传闻暴虐异常。 最小的闺女,也就是要与楼知府的第三子结阴亲的那位,才将将十一岁而已。 古天星在旁听的头皮直发麻,又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有杨柳道人的传承,即便在这没有人权的古代,也没人可以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当晚回到客栈,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倒不全是因为公孙家的三兄妹,自己确实同情这三个孩子的遭遇。但并非圣母,不可能一看到人受难就要去拯救一番。 其实古天星看上的是公孙家的生意网,在经历过长安的事情后,她一直有意要建造自己的势力。 未来天灾、兵祸不断,现在的自己也只能勉强保的了自身。若有了可用之人,等明年的天灾一过,她就可以有更多时间修炼。 毕竟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修练至元婴,也就是灵诀的第四层。那时,便有机会复活母亲和弟弟了。 而要想获得公孙家的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这个公孙谦,但此人连一个张氏都敌不过,倒是叫自己犹豫不决。 一番思索后,古天星还是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人,毕竟传言亦不可尽信。 公孙家的凝晖堂,是公孙远的母亲公孙张氏的住所。 现下,屋内老张氏瞟了眼跪着的三人: “谦哥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过两年便要及冠了,还带着两个妹妹瞎胡闹?” 下跪的那少年,青着脸叩了个头道: “祖母,并非孙儿执意如此,只是母亲要将三妹嫁与一个死人,此举一出,我公孙家门风不存。 只怕,孙儿日后出门也会被唾沫淹死,更会连累祖母贤名!” 这番话倒像很是为公孙家声誉考虑。 只见那老太太抿了口茶水,慈爱道: “我的儿,难为你为祖母考虑。 不用担心,我与你爹已经商议过了,就说锦丫头与那楼家三公子早有婚约,她忠贞不渝、执意不肯毁约另嫁。届时,众人只会道我公孙家家风纯正!” 一番劝说后,这少年一副明悟的样子,很快便带着妹妹们离开了。 只是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攥的极紧,果然!一家子无耻之尤!如此家族,不要也罢! 老张氏看他如此识抬举,又感念到底是长孙,遂差人送去了许多补品。 进了卧房,少年言自己要就寝了,让人不得打扰。 约莫一个时辰后,却见从这园子里窜出一个黑影,奔东街而去,直径翻入一处宅院里。 此人影正是公孙谦,而此处与他碰头的,则是白日酒楼里讲八卦的黑脸大胡子。 两人商议:要在公孙三小姐出门上香的途中,扮作匪徒,让其假死逃遁。 古天星听到此处,对这公孙谦甚是满意,虽说力量薄弱了些,好歹知道反抗、有几分机智,又颇为重情。 这样的人,再配上公孙家的资源,倒是个不错的下属,随即开口笑道: “嗯,虽是个蠢办法,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那二人顿时大惊:“谁?谁在说话?快出来!” 古天星弄晕大胡子,撤去隐身术,现身坐到椅子上,还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公孙谦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小姑娘顿了一下,随即举起匕首刺了过去。 “倒是个心狠手辣的,我这么年幼又长得可爱,你居然忍心杀我。” 那小姑娘嘴里嘟囔着,一挥手便夺过匕首,把玩起来。 “不如,你奉我为主,为我办事,如何?” 公孙谦着看眼前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恨不能将其掐死,顿时青筋暴起,怒道:“痴心妄想!” 却见这小丫头脸色未变,悠悠的端起茶杯,只手一扬,那杯盖便向他袭来。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自己就被击飞,砸向院子里。 吐了口血,公孙谦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生怕她再有动作。 那小姑娘放下茶杯,慢慢走出房间,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认我为主,你可是占了大大地便宜呢。” 第二十章 初建势力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我可以给你一甲子内力,助你夺取公孙家的一切。 可以治好你未来三姐夫的腿,还可以改变你父亲、祖母的主意,不将你三妹嫁给那楼家第三子。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看着眼前这张自信的小脸,公孙谦心里一阵抑郁,你会这些你早说啊! 早说,谁会跟你动手?我又不是脑子坏了! 古天星瞧着眼前瞬间变身狗腿子的人,嘴角轻搐,这是个什么鬼? 这端茶倒水、搬凳子的行为,与你的人设严重不符好不好,说好的气节呢? 虽说心下一阵无语,却当即让公孙谦签好契约。 想了想,又给了他六颗小还丹,再用灵力助其吸收丹药、洗涤经络。 完成这些,天已经蒙蒙亮了,商议好后续事情,古天星便回了客栈。 朝食过后她告诉古安夏,想救一救那可怜的三小姐,还央求其再写一次托梦的剧本。 古安夏对于这事干的极其顺手,不出一个时辰便搞定了,似乎又觉着自己没出多少力,硬是要给自己加场戏。 古安夏拗不过她四叔,只好依他所言,将其打扮成一副算命先生模样。 却说这公孙远刚从百花楼中出来,没走几步便碰到一位算命先生。 这人倒也稀奇,不问生辰八字,看着自己直呼: 呀呀呀,这位老爷家中竟有如此贵子、贵女,定是后福不尽呐。 公孙远心下喜悦,顿觉眼前的老先生还真有两下子。他的幼子、幼女可是寓意吉祥的龙凤胎,刚说的贵人正是这两个好孩子! 未等自己回应,这算命先生又大惊道: 可惜可惜,如此两位贵子,与老爷竟有相离之相。 说罢,径直摆手离去,还道: 家有妖孽,百般纵容,家有贵子万般磋磨,心盲至此,祖宗难安啊! 公孙远气的一哆嗦,心道:要不是这算命先生跑的快,老夫定要叫人打断他的狗腿! 至于这人所说之事,他却是半点不信的,更怀疑此人定是那逆子找的托,为的就是不让公孙锦嫁去楼家! 别说,若古天星知道公孙远的心思,定会跟他说:你真相了啊。 三日后,公孙家凝晖堂里,老公孙张氏叫来了公孙远。 老太太想着自己这几日所做的梦,忧心不已,准备找其商量一番。 一见到儿子便让下人都出去,红着眼道: “这几日我梦见你爹不同意三丫头的婚事,可那楼知府许了众多好处,还答应让你升迁。” 想了想又补充道: “咱是不是最好开祠堂祭祖,给你爹说明白这其中道理,好让他在地下安心。” 公孙远一听,便详细问了母亲梦中的情形,竟与自己这三日来所梦到的别无二致! 联想到那日算命先生所说的话,只觉自己这长子与三丫头怕是不凡,竟劳动祖宗出面庇护。 忆起梦中父亲那双将自己往河里拖拽、按压的大手,公孙远背脊一凉。 可想想自己已多年未有优评,若不抓住这次机会,只怕今生都要升迁无望了! 再说,三丫头嫁给知府公子难道不是个好婚事? 老头子怪不得一辈子都没能谋得个好出身,眼皮子就是浅!如今都入了土、做了鬼,还掺和家里的事情! 这些话他也只能心里骂一骂,嘴上答应,一会儿就去祠堂给父亲上香、禀明三丫头的婚事。 转身便去了寺庙找了相熟的高僧,盘算着实在不行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这大师收足了香油钱,倒是答应的干脆,可惜第二天就差人把钱退了回去。 还说这事办不成,自个已为此事丢了十年阳寿,让公孙远好自为之! 公孙远暗骂这和尚无能!打算自己办完公务再去寻高人,却一不留神被砚台砸伤了脚,让人抬着送了回去。 好在大夫说是无碍,给开了方子,只要休息一两日便好。 腿脚不便,公孙远便让小斯搀扶着去院子里坐着,晒晒太阳。 不料,好好的一棵大树突然就倒了,直挺挺的砸了过来! 公孙远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终于是把这公孙大人吓破了胆,毕竟升官没有活着重要不是?! 终于,公孙家出来辟谣了,与知府家结亲的是公孙四小姐,那对龙凤胎中的妹妹! 公孙谦得到消息越发敬佩自家主子,你说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怎么就有如此本事? 再想想,古天星给他预警的种种天灾,便又觉得其深不可测。 暗暗下定决心,待到明年大灾时,自己定要抓住机会,招揽人才、扩大势力,早日为主子所用! 至于二妹公孙宁的未婚夫,公孙谦并不觉得现在是给其治腿的好时机。 他早就私下调查过此人,与传言并不相符,是实打实的良配。只等二妹嫁过去,再请求主子为其医治,也好让他们知道沾了谁的光、托了谁的福! 转眼寒冬又致,叔侄二人都盼着能够赶回家过个安稳年,明年还不知会如何呢。 两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距上次在皇宫闹的那一出,已经过去九个多月了。而他们一路走来,并未听到半点关于“仙种”的事情。 古安夏买的是骡车,跑起来并不很快。 如若朝廷有心防灾,九个月的时间,足够消息传至南边了。 就算仙种的种植之法研制不出来,灾前防治却是可以安排的,可到如今,皇帝也未下过任何旨意,不知究竟出了何事。 二人都没做过官,更不懂帝王心术,自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皇宫里,汪公公呈上钦天监的奏折,齐帝赶紧看了一眼,又抬手一扔道: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 原来这奏折上写着隆昌47年(也就是明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本没什么不好,只是这世上除了汪公公恐怕没人能明白此刻齐帝内心的复杂。 想当初,他受尽噩梦折磨,心里本是信了那些天灾预警的。只是那时长安流言纷飞,竟说自己谋害兄长、德不配位,大齐将有大祸临头。 他当然清楚,这只不过是那些逆贼的下作之举,自己在位的这四十年间,遇到这种事不知多少次了。 虽很快镇压了流言,他却更不好在那个节骨眼上提防灾、救灾之言。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噩梦带来的恐惧也已渐渐淡去。 齐帝到底心有芥蒂,又几次召钦天监询问天象。得到的却都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诸如此类的回答。 慢慢的,他就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被那妖人,下了什么药,才会噩梦连连。 事实上,距离预警的时间越近,他心中越是不安。 因此每每看到钦天监的奏报都是要骂上一两句的,但若真是报上什么不好的事情,恐怕也会摘了他们的脑袋。 至于古天星送的那几颗种子,他倒是偷偷令工部尚书,好生钻研,并叮嘱万不可告与旁人。 可怜这工部尚书本是昌隆二十年的进士,哪里会种田?皇帝多疑又勒令自己保密,只得硬着头皮独自在家中研究。 可谓尽心尽力,精心养护,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没甚收获。 齐帝更觉得当初那两妖人是个骗子。 …… 这皇城中的蝇营狗苟叔侄二人并不知晓,现下他们十分开心。因为出门将近一年,终于是快到家了。 刚进村口就听到古老太在跟人争吵,老太太一口痰嘆向对方道: “我家团团是去她贵人师傅家学习刺绣手艺了,梁翠花! 你要是干到处乱嚼舌根子,老娘撕了你的嘴。” “哟,老太太您别生气啊,我也没说什么,就只稀奇哪家师傅一年到头都不让徒弟归家呢?” 梁翠花也怕古老太真的去她家闹,到时只怕相公也不会帮她,毕竟自己公爹与古老爹还是未出五服的亲戚呢。 旁边的李桂花却是毫无顾忌,自己婆婆与古老太那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只见她冷笑一声: “我看你家就是把团团卖了,不然怎么古老二家的大小子,都有钱念私塾?” “就是!这一年看你家牛车都买了,不是卖了娃咋就突然有这么多银钱了?” 这又是一位好事者在闹腾,说到底,大家不过是看不惯古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第二十一章 年末归家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往年古老爹家虽然在村里算富裕的,可是一年到头也没见人人穿新衣,更别说买牛车了。 如今,这一年不到的光景,却一连买了两辆牛车,倒是叫好些人酸的不行,这嘴几乎就架在古家人身上了。 古老太眼见不敌,大呼一声: “老大、老二、老三家的,都死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小吴氏就出现了,笑道: “娘,我在看天金教天玉写字呢,这不刚出来就听见有些人满嘴喷粪。” 古天金和古天玉是大房的两个儿子,对于大儿子念书这件事,小吴氏十分得意。 故意抬手摸了下头上的银簪子: “娘,咱家现下可不比以前了,小叔眼下是童生,团团又是贵人的弟子。 咱可不能随意跟人吵架,公爹说咱这叫啥啥家来着。” “耕读之家。”四婶古白氏赶紧接道。 众人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只一想到古安夏这个童生老爷,气焰顿时矮了几分。 古安夏也不再带着小侄女偷听了,迅速将骡车赶进村里,古天星在车上大叫: “奶,我回来了!” 古老太也不再搭理那些嘴碎的人了,竟小跑着迎了上来,古天星怕她摔倒,干脆跳下骡车也跑了过去。 她今日穿的正是那套根据照片绣的夹袄和披风,粉色锦衣上绣着几朵紫色祥云,衣角坠着碎玉琳琅,肩上更是镶嵌着一颗颗大小相同的珍珠。 妇人们主动让出了一条路,都不敢太过靠近,差点没将她认出,只觉是哪位官家小姐到了。 古老太看到眼前的古天星,愣是颤着手摸她的小脸,摸了许久,王氏也赶了上来,三人抱头痛哭。 古安夏见到古老太哭的太厉害,当即喊道: “娘,这骡车是团团师傅送给咱家的,你看放哪合适?” 果然,老太太一听这话,当即抹了眼泪。 围着两头骡子绕了几圈,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 古天星心想,这幸好是先看到了自己!脑补她奶用摸了毛骡的手使劲的搓着自己脸的画面,不经打了个寒颤。 古老太又拍了拍车棚,掀开车帘布,往里一瞅。看着那些个珠宝首饰、锦缎绵绸,飞快地放下了帘子,心里直突突。 冲着古安夏急吼吼道: “你个败家子,还不赶紧把骡车赶到院子里,在外头瞎转悠啥呢?” 众人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样子,就知道里面怕是有不少好东西。 李桂花故意笑跟古天星探话: “哟,这些都是你师傅送的啊?团团,你这师傅是做什么的呀?这么有钱。” 古天星寻思:过些时候可能要忽悠大家,向他们警示灾难呢。倒不如趁此机会,提高古家身份,增强信服度。 斟酌片刻,她笑着对李桂花道: “婶子,关于师傅的事情我不能说哖。他老人家说了,不等学有所成,不配提他的名号。” 又神神秘秘地指着身上的华服道: “不过婶子,我偷偷告诉你,我这衣服可是师傅让皇宫里的绣娘给做的呢!” 说罢,故意抬着傲娇的小脸,任由她娘给拉了回去。 古家大堂里,古老爹一脸愁容。 自从得知他们叔侄两人此行计划失败了之后,他便一直独坐在此,还不停地砸吧着旱烟,几位叔伯也都面色沉重。 妇人们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做活儿、说话都轻声了许多。 大伯娘小吴氏,围着骡车绕了几个圈,也不敢看里面究竟有些啥?更不敢问可有自己的份? 气氛压抑了许久,古老爹终是敲了敲烟杆,表示要开个家庭会议。众人坐定,老人家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古天星,又砸吧了口烟。 看着她爷欲言又止的样子,古天星料想老人家该是想种植土豆、红薯,好多储备些口粮。便主动上前道: “爷,我这里红薯、土豆不多了,咱家要种倒是没问题,可若是要挨家挨户发给村里,怎么都是不够的。” 万没想到古老爹竟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皇上老爷既然知道了这两件仙种,咱家若是种了,他定会猜到当初去长安的就是你们叔侄两。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传出去只怕整个大鳌村都会有灭顶之灾啊!” 古天星瞬间有一种难言的挫败感,以前她自诩来自21世纪,又身具大能传承,在这落后的古代,怎么也能混个风生水起。 可如今,只想多救些人的性命,都做不到。 这种无力,就好像一个游泳高手,眼睁睁看着旁人淹溺在自己身边,想要去救,却怎么都划不过去,徒留无耐和伤感。 她下定决心,在没有修炼到可以不用顾忌一切的时候,先沉淀下来,只将自己当作一个真正的古代人。 既然做不到拯救,又没有办法狠心丢下这些家人,那便在接下来的风风雨雨中尽量护他们周全吧。 正反省着自己,又听古老爹开口道: “咱们背靠双鳌山,若真有个万一,不如到时直接带着大伙逃进内山。 反正两界岭的迷障除了咱们团团谁也破解不了,有她在,内山的猛兽咱们也不用怕。” 众位叔伯只觉眼前一亮,对呀,进了山里,即便过的差些,性命却是无碍的。 古天星心里无奈,当初龙脉跑进了道场,这双鳌山的迷障早就消失,内山更数千里寸草不生。 即便大家都进去了,里面猛兽成群,大鳌村几百口人,她也不可能看护到每一位啊。 可看着大家充满希望的眼神,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告诉大家,双鳌山的龙脉跑了,内里也毁了许多,自己更没办法顾及到所有人。 气氛再一次沉寂下来,古安夏想了想,只得劝慰大家: 即便是灾难到来,只要多存点口粮,也未必会到要逃难的地步。 思忖着,拿出当初在长安买的地图,指着一处道: “咱们如今在中部鳌州,南边有洪水,若到时真有个万一,便直接往北去。” “不行,北边去不得!” 古天星出言阻止,她没告诉过众人北边有兵祸,就是怕让大家觉得朝廷无力赈灾,从而太过绝望。 好在,几人一向把她的预测奉为真理,当下也不再考虑去北边了。古安夏琢磨,如此只能去南边。 虽说洪灾,起码有水,总比呆在中部强。 要知道人饿了还能啃些树皮草根,可若没水,顶多也就只熬得过三天。 斟酌了一会儿,古安夏再次对众人说了自己的计划: “若到时咱不得不去逃难,便先往东,跨过中州,再沿中州东侧的长渝州往南边去。” 几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在他们眼中,古安夏可是在外游历了一年,且又是童生,当然比自己这些地里扣食的强多了。 …… 转眼便至昌隆四十七年四月,古天星早就被古老爹分配着跟她爹去镇上屯粮。 古安泽赶着骡车,到了粮铺,米掌柜热情的迎了出了,这可是大客户,一个月已经来了两次了。 “哟,古二爷快里面请,今儿可是还要10担粟米?” “这回是自家嚼用,粟米来个10担吧。麦子和菽(大豆)也给我整个两、三担的吧。” 古安泽笑着搓了搓手,又抱怨道: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自从买了这骡车,不是这家亲戚要帮忙带这个,就是那家亲戚求着给送些个什么。三天两头的,不得消停。” “要不咋说您古二爷仗义呢,往后您可得往我铺子里常来。 等您自个儿买粮,我给您便宜点儿……” 又是一番恭维、互捧之后,古安泽驾着骡车驶进了一个小巷子。 “团团,赶紧的,只取一半哈!” 小声说完,他迅速转身走到巷子口望风。 古天星收取了一半的粮食,便喊道:“爹,我好了!” “就你小子事多!撒个尿,还这么多讲究!” 古安泽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把车赶回家。 这当然是父女两在做戏,自从到了镇上,古天星便女扮男装,跟着她爹买粮。 古安泽为了保险起见,每次买完粮食,都会到一无人处,让闺女收取一半。 又把骡车赶回租住的院子,两次存到的粮食再做一次运回大鳌村。 此法虽麻烦,但却也没人怀疑古家在屯粮,再说还有不少时间,父女二人倒也没有操之过急。 第二十二章 灾前屯粮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这天,父女两又驾车送粮回大鳌村。 此时距离灾难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前些时候干旱了一小段日子,而后又下起了雨。 现下,田间庄稼长势倒也不算太差。 其实这几天,若是有心细心观察,便会发现这田间地头的蚂蚱比往日多了些许。 只是目前没人关注这些,到处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古老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把家里所有人召集到大堂,来了个灾前警示大会。 “想必你们已经看出来了,最近咱家有些变动。 今日把大家都叫来,是有要事要跟你们说,尤其是儿媳妇们!这可是救命的大事,你们若胡乱外传,也会成了要命的事!” 看着各房儿媳妇一脸茫然的样子,古老爹很满意,这证明儿子们保密之举做的不错,没辜负他老人家的信任。 又继续道: “日前,团团收到了他师傅的信件。说是今年六月、七月开始咱中部会有蝗灾、大旱,搞不好南方还会有洪灾。” 说完砸吧了口烟嘴等着大伙反应。 只见大伯古安恩当即站了起来道: “爹,这事儿我得去告诉我丈人家,玉娘(小吴氏名字)为我生儿育女,咱可不能看着她娘家受难。” 叔伯众人都纷纷抢着表态,要通知岳家。 古老爹点点头,心想: 原以为老大是个老实的,没成想,这会子装的跟真不知道是的。 故作沉思一番,点点头道: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只是团团师傅嘱咐,此时万不能外传。 万一被扣上诅咒大齐的帽子,那我岂不是害了亲家们?” 婶娘们一听,都眼红着给古老爹叩头。 当即表示婆婆和公爹慈爱,自己定不会为婆家寻祸的,只回去让娘家多屯点粮食,不说其他。 古天星看到此处,不得不再次感叹: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三言两语就提示了灾难、占据道德的高点,更让整个家里的凝聚力强了许多。 再说古老爹处理完自家事,便背着手,往里正家里赶去。 老人家寻思着:怎么也得给村民们透点底,让大伙多一两分活路。 里正叫古民封,是古老爹的大哥,更是他们这支古氏一族的族长。 刚到古民丰家门口,大嫂古方氏就看到了他,手上撒了把鸡食,冷冷道: “哟,小叔这怎么得空来我家?不在自个院子里清理骡车、牛车啥的?” 古老爹摸了摸鼻子,不好与妇人相争,只干巴巴道: “我来找大哥,有事同他商量哩!” 里正听着声音便出来将古老爹请了进去,心里暗骂古方氏这个愚妇,在自己家门口为难人,这不是让全村都以为他见不得弟弟好嘛! 古民丰喝着茶,对外面乒乒乓乓摔盆子的声音恍若未闻,其实自己心里对这个弟弟早就不满意了。 本来当初古安夏考上童生,就让他感觉自己地位不稳,但好歹也是同族,倒也纠结着高兴了两天。 可这胞弟自此之后越发忘乎所以了,如今又是买牛,又是买骡的。 农家人,要那么多牲口作甚?还不是为了显摆!自己身为里正,家才只有一头牛呢! 古老爹不管里正的脸色,开门见山道: “大哥,今日来确实有要事与你相商的,此事非同小可!”语毕看看了四周。 古民丰到底也不好做的太过,只好引着古老爹,两人进了书房商谈起来。 “此事当真?!” 古民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有蝗灾?!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这事我怎敢胡诌?听说是从钦天监传出的消息。 那可是一群观测天象的神人,想必是八九不离十的!” 古民丰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这钦天监的厉害之处。 却万没想到,这不过古老爹为了让他信服,编的谎话罢了。 古民丰到底是里正,行事十分稳妥。虽是心里信了几分灾难将至,却还是一连多日去田间、地头暗自观察。 这一日,他终是敲响了村里用于紧急大事的铜锣,边敲边让自己的长子喊话,叫村民们去祠堂。 往日,除非祭祖,等闲事绝不会去祠堂的。 村民们心下诧异,都快速赶了过去。 “里正,这是出了啥事了?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敲铜锣让大伙来干啥子?” 问话的是族里的三叔公,辈分极高。 古民丰迅速将蝗灾的消息说来出来,村民们沉默了,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一看这情形只得解释道: “民应说这消息是从长安传来的,那可是天子脚下,啥样的能人都有,算出来不算稀奇。” 说着他又起身拿出一个小薄子,递给了三叔公道: “哎,我起初也是将信将疑,这是最近几日去田间观察所记录的。 旁的不说,蝗虫确实要比往年这时节多了不少。” 老三叔公颤着手,将拐杖递给一旁的族孙,翻看起手中的小簿子,越看手越抖的厉害,却翻得更快速。 看到最后,谁也不曾想,这位老人家竟红着眼,跪到了地上大呼: “老天爷啊,你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这一下子,所有人才真的慌了起来。 距离上次灾荒,已经三十年了,众人早已忘了啃树皮、草根得日子了! 难道真的要再来一次次嘛?! 年轻人到是懵得很,虽是明白灾难必不好过,但终究没有经历过这些,不能理解老一辈的绝望。 大伙也顾不得是在祠堂,都你一句我一句讨论起来。 古兴家向来和里正古民丰家走的最近,便对他道: “里正,您说吧,咱们怎么办?我都听您的。”大伙都出声应和。 古民丰捋了捋胡子说了一堆,大意是: 幸而咱知道的不晚,从今儿起,各家各户多去买些口粮。大伙分散着去买,还不能买多了,这时候万不可引人注意! 地里的庄稼也要照顾好,家里有鸡鸭的都给赶进去,让他们吃个虫饱。 村民们对里正千恩万谢,商量着谁谁家一起,又如何、去哪个村子买粮。 古老爹他们家牛车、骡车最多,却落了单。 古天星知道这些已是晚上,古老四说与她听的。 乍听时,她心中还有点不忿,明明消息是她爷告诉大家的,怎么就一句感谢的话没捞着? 古老爹到是安慰起自家小孙女: “你别看大伙这会儿是对你大爷爷这个里正感激的不得了,等过些时候灾难来了,你再瞧瞧。 众口难调,这得罪人的活,咱可不揽!” 古天星一想倒也是,自己怎么就犯糊涂了呢?随即也不再理这些闲事了。 这几日,家里的地窖被扩大了不少,之前屯的粮食都安置好了。 可古老爹还是不怎么放心,又在老两口屋里的床下挖了个大坑,埋了两大缸口食。 随着预警的日子越来越近,古安泽也没有心思再把包子铺开下去了。 这天,夫妻二人关了铺面,便回租的院子里收拾东西准备次日回村。 古天星被安排了买笔墨纸砚的活儿,她十分欢喜,在街上转了好几圈。 去完书店她又去了茶楼,可不只是为了喝茶。 自从前些日子,听说镇远大将军的嫡系回故里探亲,古天星一逮着机会便出来打探消息。 她当然不是脑子发热,也不是想靠主角定律邂逅一下将军、公子啥的。 就单纯的想了解一下,这些人品行如何,又什么时候离开白马县。 古天星虽不懂古代,但却不是傻子。她深知,一旦灾情爆发、流民遍地,这小小的白马县城门肯定是拦不了多久的。 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担心这些问题,甚至觉得,自家根本不用去逃难了! 这当然都是镇远大将军嫡系带给她的信心。 这些天,古天星终于打听清楚。 原来,这镇远大将军姓赵,白马镇寒门出身。 十五岁从军,一路所向披靡、勇猛无敌。三十五岁便建立三十万赵家军坐镇北疆,军法严明,百姓皆称其军神。 要说这赵将军不仅自己是个牛人,生的孩子也是极其出众的。 这次回来探亲的便是三公子和五小姐,这三公子不过才将将十八岁,却已官拜上将军,更是听说十岁便跟父亲上战场了。 这五小姐也不容小觑,据传一手流云鞭,耍的是千变万化,等闲高手默想近身。 这次回乡祭祖,兄妹两人恐怕得呆上一两个月呢。 第二十三章 贼人进城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看着说书先生讲的破沫横飞,古天星心下大安。 她琢磨着,便是打个对折,这两位的本事加上带来的二十名护卫,再勉强算上县衙的十几位捕头,对付些许流民不成问题! 付完茶钱,她欢欢喜喜地回了自家院子帮着爹娘一起收拾行李。 夜里,一家三口被一阵阵急促的铜锣和叫喊声吵醒。 喊话者声称有一伙贼人在城外,让各家各户紧闭门窗,不得随意上街。 若发现可疑人物,立刻上报!又安抚着大家,表示有赵三少爷在,区区贼人,大家不用担心。 古天星有点不放心,遂放开神识观察城门附近。 门楼上,几人手举火把,看衣着应该是捕头和护卫。一位俊俏的少年此刻紧蹙着眉头,对着城下喊道: “早闻慕容将军为燕王麾下大将,如今不在北地守卫,怎的非要入这偏僻的白马县?” 县城门外约有数百骑兵,为首的那人身着玄甲,手持一柄大关刀,月光下寒光沾沾。 他大笑道: “某没甚好遮掩的,自是为赵三爷和五小姐而来! 还望两位跟某去一趟燕地,王上自会好生招待。” 少年目光一冷: “我与妹妹回乡祭祖,早已禀明陛下!如今燕王硬邀我们前去,可是要不顾君臣父子之义?!” 古天星吓得一激灵,啥意思?燕王这是要干啥?难不成反了? 虽是早接到天机预警,知道北方有兵灾,奈何自己能力有限,根本无法推算的更详细些。 万没想到,就这小小的白马镇,居然还有如此祸事。 不待她多想,城门下那位将军大笑一声道: “我家王上只是邀两位去做客罢了,扯什君臣父子。 多说无益,两位今日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那少年眉心一拧: “吾等若是跟你走,不知这镇上的百姓可否平安?” 将军听少年话软了下来,便也和气了许多: “吾只在此处取些粮草,并不会伤他们性命。” 少年闻言点点头,握了握身旁妹妹的手,刚想张嘴说些什么,突然“咻!咻!”两支暗箭凌空射来,没入颅骨。 不待众人反应,兄妹二人已气绝身亡! 同一瞬间远处窜出上千人,将原先那位将军的人马团团围住。 黑暗中,一位白袍小将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小将发髻微斜,嘴角轻扯,对着那手持关刀的将军道: “燕王,意图谋反,射杀赵将军三公子和五小姐。 哦,对了,不但强征粮草,还在白马镇滥杀无辜。 众将士听命,宰了他们,咱们再入城征粮!” 如此赤裸裸的嫁祸让,那将军气竭: “桓王手下竟都是无耻之徒!” 来不及再多说,便被战局所困,只得撞击城门想逃进城来。 古天星一看这架势还得了,也顾不得惋惜那少年兄妹,迅速撤回神识。 再次叫醒爹娘,告诉他们城门快要守不住了,需得赶紧回村。 古安泽知道闺女的能耐,迅速起身穿衣,又将早就收拾好的物件摆上骡车,跳上车把手,往镇子南门回村的方向赶去。 此时城门已被撞开,燕王和桓王的人依然在北门口厮杀。 离的近的人家听到动静,都已经开始往南门方向逃蹿了。 古安泽停下骡车,边敲铜鼓边喊,贼人进城啦!贼人进城啦!大家快逃,快逃! 与众人一起趁着混乱,逃出南门,往大鳌村赶去。 古王氏不安道: “不知这伙贼人怎么这么大胆?那赵三公子都敌不过嘛?” 古安泽当下看了眼自己闺女,询问之意显而易见。 现下情况紧急,古天星也不避讳她娘,直言道: “桓王的人杀死了赵三公子和五小姐,又嫁祸给燕王。 说是还要在咱这白马镇征粮,只怕征粮是假,抢粮、杀人才是真!” “那看来咱得快点回家,告诉大伙进山躲躲了,这些个坏了心得贼匪!”古安泽又惊又怒。 古王氏倒是一脸疑惑: “你咋知道这些的?咱都在屋里睡着,离城门又远,会不会听错了?” 古天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求助地看向她爹。 古老二琢磨了一下,强势道: “你不用管这些,只要知道听团团的错不了就行!” 古王氏被训的不明所以,转念一想: 我闺女是福星,又跟个厉害的师傅学本事,肯定知道的多,多听听闺女的没坏处。 骡车大概跑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们才进了大鳌村。 古安泽让王氏把骡车牵回家里,并嘱咐给加些上等草料。 递过缰绳,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大伯里正家,仓惶间叫醒里正,还找了个铜锣猛敲起来。 古里正被气了个够呛,他年纪大了,难得睡踏实,天还没大亮的就被这么粗暴的叫起了。 问二侄子出啥事了?他也闭口不言,只道等人来齐了再说。 村民门听着炸耳的敲锣声一阵不耐,三三两两披着衣服、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古安泽到底心里着急,大吼道: “我只说一遍,那些慢的你们自己去问大伙吧。 出大事了,爱听不听,我拼命回来给大家报信,自己家东西还没收拾齐活呢!” 这话一出,倒也没人再抱怨,大伙三步并作两赶紧围了过来,就这么站在里正家门口。 本来里正还想安排村民去祠堂说,古老二也出声阻止了。 他猛地灌了口水袋,急道: “没时间了,我刚从镇上逃出来,桓王和燕王的人在镇上打了起来! 我当时躲得近,听见桓王的人说他们要进镇征粮。 虽是如此说的,可我看他们见人就杀,根本对方不管是不是平头老百姓! 怕要不了多久就到咱村了,大伙快收拾东西躲躲吧。” 说完他就准备往家去,却被古民丰拉住了询问有多少人。 古安泽说天太黑,看不太清,怎么着也有好几百人。 大家伙一听这么多人也慌神了,可是这往哪里躲合适呢?除了大鳌山内里,其他地方哪能藏住许多人。 也有些村民想: 说到底是征粮,实在不行就给他们些,镇上那些人很可能是不交粮被杀了。 哎,你说你跟官府抗什么,只要不征兵丁就谢天谢地了。 再说王爷的兵马,定不会胡作非为的。 不管众人什么心思,倒是都回家藏粮食、收拾东西去了。 古家的大宅里,古老爹估算着: 从村里到镇上六十里,那些所谓征粮兵,天一亮估计就会从镇上出发。 他们一定会走大道前往各村,也就是说,自己最多只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了。 家里的牛车和马车已经装满了粮食,地窖里还剩下不少,古老爹偷偷让小孙女收取了一大半,床底下的两缸食物因为不易被发现也就没动了。 古老太让古安泽和王氏两口子先去休息,又安排小吴氏和张氏烧热了两口锅,将家里所有的小麦粉都蒸上了。 老爷子则安排古家兄弟收拾完几件农具,又让他们将之前就准备好的水囊灌满水。 中公的东西收拾完之后,各房又开始拾掇自己屋里的东西。 小吴氏踌躇半天,去找了古老太,她实在是不放心娘家。 希望老太太能跟自己一起劝劝公爹,让相公去趟吴家报信,通知爹娘他们一起逃。 古老太自然理解儿媳妇的心情,那毕竟也是她的娘家,想了片刻,就硬着头皮跟故老爹提了此事。 谁知却被老头子一口回绝,还问她: 那你舍哪个儿子去报信?儿子们都去了丈人家里,十有八九是来不及赶回来的。 那些个家当、口粮和小孙子们进山要靠谁?只靠咱两个老的和老二嘛? 古老太别无他法,只能和小吴氏偷偷抹了会儿眼泪。 古王氏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娘家就在本村,早早便收到消息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各房基本都收拾完了东西。 古老爹安排自家儿子们将牛车、骡车赶到里正家门口,等着看看有没有其他村民愿意一起进双鳌山内部躲一躲。 第二十四章 深山避祸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安夏发现,赶来的加上里正家、二嫂的娘家(也就是古天星的外婆家)拢共不过十户人家。 还有一户是寡妇古汪氏带着十岁的儿子古晓,只推着一板车的家当。 剩下的二十多户村民,都尚在犹豫不决,甚至有些还在劝说大家伙一起留在村子里。 他们觉得如果要躲进双鳌山内山、跨过两界岭,这跟被拉去当壮丁也没啥区别,都是九死一生。 不躲出去,只是交些粮食罢了! 往年也有朝廷征粮,并没闹出过人命啊。 这群村民,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偏僻的村镇中,自然不明白王爷是不可以在除封地外的地方征收粮食的。 甚至听到有村民嚷嚷:王爷还是皇帝老爷的儿子呢,他来征粮不就是朝廷征粮吗。 尽管古老爹多次劝大家,里正也苦口婆心表示并不进入深山,就在两界岭附近躲一躲! 但即便如此,也就比刚刚只多跟来了三户人家。 大家伙不愿意走,还有个主要原因是相信炎老爷。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童生功名,倒是不用害怕征兵、征粮。 若是来人为难村民,自己也可以递名帖给县太爷,请他做主! 这下倒是给大多数人吃了定心丸。 古里正眼见劝说无效,当下也不犹豫,带着大伙便往山里出发。 就在这时,古老爹家的队伍里一阵叫骂、哭喊声传来,原是老大古安恩在跟小吴氏吵架! 老太太也赶忙跑了过去,这种时候,怎么还有心情闹腾? 不同于以往拌嘴,只见古安恩一巴掌狠狠地将小吴氏扇倒在地,嘴里直骂个不停: “你这贱人!都跟你说了来不及去老丈人家里报信,你却还是撺掇着两个儿子去了! 老子要休了你,休了你!赶紧滚回你老吴家吧! 天金、天玉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子要将你浸猪笼!” 古老太听到大儿子的叫骂,只觉腿脚一软,噗通跌坐在地。 哎哟一声哭嚎起来,边哭还边念着自己的大孙子。 王氏和张氏赶紧将老太太扶了起来,送到古老爹的骡车上,老两口都是一脸的凄哀,毕竟古天金和古天玉是长房仅有的两个男丁。 众人见此都停了下来,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古老大跪在骡车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道: “爹、娘,我只有这么两个儿子,不能看着他们出事让大房绝了后,儿子要去把他们追回来。 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就当孩儿不孝,来世再给您二老做牛做马,以报养育之恩!” 古老爹老泪纵横,却拉住要去阻止大儿子的老太婆。自己转过身也不看古老大,沉默了起来。 听到大儿子起身要走的动静,老爷子大声喊道: “无论如何,都要尽力活着!” 古老大脚下一顿,又接着朝村里的方向跑去,小吴氏也披头散发的追了出去。 古天星很犹豫,但是也知道自己若去帮忙,只怕古老爹这群人就危险了,只得狠下心跟着大伙再次赶起了路。 双鳌山的外山还是挺好走的,虽然小道较窄,好在树木并非十分密集,牛车过得还算稳当。 快速走了一日,傍晚时分终是赶到了两界岭。 古里正安排大家伙晚上就在此地过夜。 其实村民们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毕竟大伙对于两界岭以及内山的恐惧可是受了几十年熏陶的。 停在这里,也是存了心思: 猜想过了今晚,那些士兵差不多也就离开了,到时大伙便能回村子了。 古老爹将自己老太婆安排好,寻思着找小孙女问问,看看能不能算出大儿子一家是否平安。 古天星只得用神识扫了一下村子,这一看,令自己差点神魂不稳。 原本安宁、静宜的大鳌村,此时却是一片黑烟笼罩。 一地的残肢断臂,还有那些被扒光的少女死死地瞪着乌黑的眼睛,放大的瞳孔中依然能读出滔天的恨意! 一队二十人的骑兵,举着火把,由几位村民指引着,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古天星迅速收回神识,未来得及开口,便吐了起来。 这真不能怪她,虽说活了两辈子,如今更是修了仙法,但实在架不住看到那样惨烈的情景。 毕竟在21世纪,那个爱好和平的年代,自己真的连只鸡都不敢杀。 古老爹吓了一跳,也不敢再问什么了,赶紧叫来老二,又迅速给小孙女喂了些水漱口。 古天星来不及顾及这些,死死抓住她爹古安泽的袖子,用尽力气喊道: “快走,快往内山走!” 古安泽大惊,迅速叫起大家,也不多解释一句,只急吼吼喊: “快走!快!” 手上套好骡车便和兄弟三人带着一家老小,迅速往内山赶去。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这种特殊时候,又见到他们一大家子拼命似的赶路,也顾不上多说什么,都硬着头皮紧跟其后。 只是小孩子们到底不懂这些,刚睡下就被吵醒,现下更是哭声震天。 古安泽一边挥鞭赶车,一边大吼: “都不会哄哄吗?人家都追赶着杀上来了! 正愁找不见咱们呢,这么哭下去,是嫌弃大家伙死的不够快吗?!” 这么一吼将村民们惊出一身冷汗,众人只当古安泽刚才往村里方向去打探,发现了追兵才如此火急火燎的。 此刻也顾不上颠簸,只知仓皇逃命去了,哄不住的孩子也被家人紧紧的捂着嘴。 古天星被她奶搂在怀中哄着,不愿意下骡车。因为修炼,她一直身体素质极强,从未生过病。 现在却默默流着眼泪,抖个不停。 古老爹在一旁叹着气,自责不已,但为了活命也是没办法啊。 足足一个时辰,众人才赶过两界岭。 此处古木交错,在这种密林叠嶂中穿行还要赶车,十分艰难。 古天星此刻也平静了不少,她暗自琢磨,那些追兵只怕距离自己不远了。 他们都骑着快马,这么下去根本逃不掉。 神识就近扫视了一下,倒是有一个大山洞,只是并不十分隐蔽。 若有心寻找,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总比被明晃晃地追上要强的多。 古天星立刻将想法告诉了她爷,古老爹当即让村民们停下来商议,众人对其居然进过两界岭表示吃惊。 不过大伙一整天都疲于奔命,若再赶路,不说老人小孩就是壮年劳力也要累垮了。 现下倒是都纷纷赞同去古老爹知道的山洞躲一躲。 因为赶着车,就只得转悠着找些宽敞、好走的路径,过了好一会儿,才终到山洞附近。 里正安排孩子们去采些干草,又让几人将整个山洞熏了一遍,最后还在洞里撒上挨家挨户收集上来的雄黄粉。 大人们都被安排去搬行李了,因为距离山洞的这一小段路,徒步都走的困难,牛车根本进不来。 古安夏和古天星一起带着几个村民,将各家的牛车、骡车往山内里赶了一截子路,又用落叶遮盖了痕迹。 虽然东西不少,好在人多,连七八岁的孩子也能帮上不少忙。 不一会儿功夫大家就已经在山洞里安置好了,还在洞门口放了好些树枝遮掩。 古天星趁着还有点时间,仔细地将通向山洞那段路上的踩踏痕迹抹去。 为了看上去更自然,她不惜用灵力将草催生了一小节。 最后回到洞里,便在洞口设了个绝音阵,弄完这些倒是耗费了不少灵力。 这阵法内的人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却听不到里面,正好适用! 大家在山洞中休息着,有些在收拾东西,查看一路上可丢了些啥。 也有些算计着家里藏起来的粮食,不知道有没有被搜刮走。 古老爹老两口,总叨叨着赶到山内里的牛和骡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虽说拴着绳,可保不齐就被野兽给吃喽! 古天星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在那附近留了威压。 不说多,震慑猛兽什么的,三、四个时辰是没有问题的。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人都带着疲惫进入了睡梦中。 突然,一阵马儿的嘶鸣声,惊醒了大家伙。 黑暗中一伙人举着火把,正在寻找着什么。 几个村民打扮的人哭喊着: “里正、古老爹、王叔你们大家藏在哪儿啊?快出来啊,再不出来我们几个就要没命啦!” 喊了一阵无果,几人又被那群骑马的士兵一顿抽打。 里正家的大儿子古安俞猫到洞口看了一眼,又转身回到内里低声道: “是咱村的癞子和古华那群混子,离咱这不远。” 他话音未落,只听那几人求饶道: “大人,不是小的几个不尽心,实在是这内山邪气大。 别说找人了,以往我们村进来的都没见着谁能活着出去的啊。” 那为首的士兵不耐地将说话之人一刀结果了,又道: “再给我搜,我就不信了,这乡野贱民居然能逃过老子的这双火眼!” 几个村民一阵求饶后便赶忙搜索起来,离山洞却是越来越近了。 洞内众人紧紧握着手上的家伙事儿,大气也不敢喘。 妇人们死死盯着自己的孩子,就怕他们发出一点声响。 第二十五章 躲过危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寻思,这样下去用不了盏茶功夫,只怕就要被发现了。 自己若与这些士兵正面对上,倒是能赢,只是担心他们会有什么行军阵法之类的东西。 再者,这么多村民根本保护不过来,定有人会因此丢了性命。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远处一阵狼嚎声传来。 她眼睛一亮,对啊!还有一招叫驱狼吞虎,自己真是笨的可以。 当下展开神识将狼群赶了过来,周围越来越多的狼叫声此起彼伏,听的人不寒而栗。 那群士兵中有人道: “头儿,咱回去吧,为了几个贱民犯不着,这地儿深山老林豺狼虎豹肯定不少。” 剩下几人纷纷出声应和。 最后,那群人果断地将几个引路的村民就地杀死,上马长扬而去。 随着古天星神识的收敛,狼群迅速逃窜离去,山洞内的众人依旧静默不语,谁也没再起身去看看。 “咣当”一声,众人一个醒神,才发现原来是三叔公手中的镰刀掉落在地了。 古安夏到底在外闯荡了一年多,胆子大了不少。 他轻轻地挪步到洞口处,探查了片刻,深呼出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洞里,擦了把头上的冷汗道: “现下,那些官兵已经走了,咱们也不能着急出去,先在这洞里躲个两三天再做打算。” 这一夜,众人都难以入眠。 虽没亲眼看到那些官兵杀人,但是听到癞子那几人的惨叫声,心知肚明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再想想村里,也不知如今是什么光景?更暗自庆幸,多亏跟着古老爹一家躲了出来,不然…… 在山洞这三日,古天星可谓是度日如年,每晚都伴着虫鸣、狼嚎声入眠。 一个山洞住着十三户人家,挤得都没法翻身。 她爹娘心疼她,每天都让她和三叔家小丫睡在板车,硌得那叫一个疼。 吃的更差,都是逃跑前蒸的馒头。外面倒是野兽众多,奈何众人对这内山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死活不赞同出去捕猎、开开荤。 本来,连喝的水都是生冷的溪水,古天星只好借着她四叔的嘴告诉大家: 冷水中有蛊虫,若喝入腹中,便会大腹便便、敲脂吸髓,这才得以有口热水喝。 这天,轮到古老爹家里守夜,古天星也跟着去了。 因为是后半夜,大伙都睡了,古安夏便问古天星现在下山安全与否? 她四叔不知道神识,只当自己小侄女能够算到一二。 古天星也不推辞,当即观察了起来。 村子虽然残垣断壁,到底没有被大火烧尽,那些骑兵也不知所踪,又观察了附近的几个村子,大多如此。 听到自己孙女说那伙贼人走了,古老爹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次日便与众人商议回村,大伙虽心中忐忑,但也知道留在山洞并非长久之计。 遂按照古老四的提议,一家出了一个壮年,先行回村打探。老人妇孺跟在后面,若有万一便以燃烟为号。 一路小心翼翼,最终逃出来的十三户都赶回了村子。 看着眼前的惨烈,大伙都头皮发麻、脊骨冷汗层层,更有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最终众人只得硬着头皮,合力挖了个大坑将那些遇害的村民们埋了起来。 大家或多或少都是沾亲带故,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更是悲从中来,一时间宁静地大鳌村哭声震天。 里正又带着众人到了破毁的祠堂门口,磕了几个头。 三叔公老泪纵横,更是向祖宗忏悔自己没能劝说更多族人逃跑避难。 万幸的事,村里还有几个稚子得以存活了下来。 原本,当日那群兵匪抢粮杀人之后,便让癞子等人找出各家地窖,里面藏的粮食都被搬空,人自是不会留着。 好在,有些人家不只一个地窖,所以藏在其中的稚子才得以侥幸逃脱。 商榷完这些孩子的抚养之事,村民们都各自回家收拾屋子去了。 古老爹又安排古天星和她四叔古安夏一起去寻找大房一家。两人刚出村没一会儿,就发现一脸菜色的古老大带着两个儿子也在往回赶。 原来那日古老大刚一追上儿子,就发现骑兵已经在吴家村了。好在当时场面混乱,三人才有机会得以躲藏起来。 小吴氏却没有这般幸运,她一个妇人脚程慢。 赶到时,吴家村基本被屠的差不多了,奈何她硬是进村找孩子和娘家人。最终落到那群兵匪手里,也只得了个撞墙而亡! 大房的古天金、天玉这两孩子大抵是因为母亲的死,整日沉默寡言。平时不着家的人,如今却是屋子都不怎么出了。 古天星怕两个堂哥有个万一,便时常偷偷给两人带好吃的、讲故事。 因为这场灾祸,大鳌村更显静谧。 以前每天傍晚,妇人们做完饭都会聚在村里的老槐树下,三三两两聊着闲话。 现如今即便碰着面,也只是点点头,仿佛笑已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若说此时村民们心中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便是田间的作物长势十分喜人。 大片的油菜花田中蝴蝶与蜜蜂翩翩起舞,风动时宛若一片黄色的海洋,波涛起伏。 麦子如今大都已经灌浆,快要成熟了。麦穗子粗粗的,毛次次的,就好像松鼠的尾巴。 这地里田间的一片黄、一抹绿,已成为整个大鳌村村民们心里的温暖,正将他们带离此前的绝望与冰寒。 古天星也随着她爷去了几次田间,老人家直嘟囔着今年收成好,再过些时日就能收割了。她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也是暖烘烘的。 本来她琢磨着劝古老爹早些安排家人离开白马县,一方面因为蝗虫和将要持续三年之久旱灾。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最近气温越来越高,之前各村都死了许多人,怕会有瘟疫。 可如今,倒也跟着舍不得这些粮食庄稼了。 古天星安慰自己,再等几日,趁着蝗虫来之前早些把庄稼收了,到时再劝大伙离开,应该不算晚。 …… 这天夜里,刮起了风,并且越吹越厉害。古天星担心油菜花会被吹落,那可就不好看了。 古老爹却是又抽起了旱烟,沉默起来。 家里人都知晓,古老爹平日是不怎么抽旱烟的,只有愁的狠了,才会砸吧个不停。 众人只当他又想起前几日那些不好的事情,便也没有追问。 第二天早晨,古天星还赖在床上就听见村里敲响了铜锣,有人惊慌地大叫: “蝗虫来了!蝗虫来了!” 一开始只是三两个人,不一会儿便听许多人都在喊叫着。 古天星未曾见过蝗灾,当她出门抬头看天时,被震得不轻。 太阳挂在空中,却像是掉进了芝麻罐里,被密密麻麻的蝗虫遮蔽着。 蝗群像是被什么人操控着一般,在天空中盘旋着,忽上忽下,亦像一阵黑色的旋风。 里正手里燃着香,带着许多的人跪在田埂上,向着苍天叩首祈求,希望神灵庇佑让这些蝗虫快快离去。 可这番请求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振翅声越来越响,当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蝗群距离地面还有几丈高时,不少孩童都捂住了耳朵,将头埋进了手肘下。 这一刻不说他们,古天星自己都有点拔腿而逃的冲动。 不待她有所动作,只听着“劈里啪啦”一阵雨点拍庄稼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原是蝗虫落在了草上,落在了树上,落在了庄稼上。 有些年轻的妇人们拿着草把、拿着扫帚,想把庄稼上的蝗虫赶走,挥舞着却又不敢打它们。 古安夏在院子里挖了个大坑,仓皇着将几本书包好,埋了进去。 渐渐地,一片片绿色、黄色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人们的叩拜祈求也变成了瘫坐和哭喊。 古天星看的头皮发麻,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忘了今日所见。 蝗虫的离开就像是21世纪的空军演习,它们如同受到指令的士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展翅飞向空中,嗡嗡声震的人耳朵直疼。 一时间,整个大鳌村暗无天日,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黑影里。 个把时辰后,重新出现在夕阳下的大鳌村,没有了油菜花香,不见了蝴蝶蜜蜂。 剩下的便是地里那一片令人悲伤的干净和村民们那一颗颗破碎的心。 第二十六章 遭受蝗灾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村里前段日子虽存了些粮食,但是除了逃跑时带走的,几乎都没怎么剩下。 如今麦子颗粒不剩,菜地里的菜都光秃了,家里的余下的口粮最多也就够吃两三个月的。 随着粮缸中的粟米一天天地浅下去,村民们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看着孩子们喊饿的小脸,心里发虚。 古家也从原来的一日三餐变成现在的一天两顿,虽然古天星的灵珠里存了不少粮食,古老爹却坚决不同意现在拿出来。 好在当初埋在老两口床底下的两大缸粮食没被发现,如今古家的孩子倒是能混个饱肚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民的心也越来越紧,预想的赈灾粮食,更是久久未至。 许多人都打算去镇上、县里的财主家里做工,也有些商量着要去投奔远亲。 总而言之,都在寻求活路罢了,古老爹最终也狠下心决定带着家人往南逃。 古安夏将自家的打算告知大伯古里正,又找来那十二户村民们一起商议。 古里正听说他们一家打算去南边,很不赞同。 他认为南边虽然富庶,但是如今整个大齐中部都在遭受蝗灾,难民不计其数,肯定也有不少人都往南方去。 再者,北边靠近长安皇城,皇帝老爷不会不管灾民的。毕竟也算天子脚下,怎么说官府也不敢欺上瞒下,克扣赈灾的粮食。 古老爹从自家小孙女那里得知北边去不得,但又不好与自己大哥明说,心下大急。 好在古安夏到底是个童生,忽悠起人来倒是毫不含糊。 他对古里正道: “大伯想去北边,本是没错的。只是先前咱们遇到桓王手下兵匪,都知其心狠手辣。 此番若要北上,免不得要经桓王封地,就怕到时羊入虎口啊。” 见里正表情松动,古安夏又道: “南边富庶,有钱人家也多,这些富贵人家,大多乐善好施。咱们省着点吃,至少不会饿死。 再说中山王素有贤明,其封地又是地多人少,弄不好咱们不但能被安置,还能分到些许田地。” 古安夏这话虽然不是空穴来风,但也不尽属实。 要说这中山王名云佑,排行老七,年二十五岁。 出生便身患腿疾,引得齐帝与皇族不喜,众位藩王、皇子都瞧不上他,当年就连伺候的奴才都任意欺辱他。 有一次因伺候的嬷嬷、宫女偷懒,竟叫年幼的中山王云佑一个人去了御花园的翠清池,差点溺水而亡。 恰恰让逛园子的齐帝瞧见了,大抵是联想到自己儿时吃的那些苦,此后到是对其关爱有加。 云佑虽然封地贫瘠,但好歹也是藩王之一,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听说,这位王爷身残志坚,自小苦练君子六艺,且性格温润敦厚,是个难得的良善之人。 若真去他的封地,倒是不会不管灾民,但就怕其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真的给田地、安置难民,只怕也都是荒地、沙田。 只是这些古安夏是不会告诉大家的,先骗着大伙往南,保住性命再说。 商议完毕,村民们都回家收拾,为逃荒做准备。 古天星在水蓝星的家里翻出了以前盖车用的防雨布,让她爹古安泽给钉在了骡车和牛车的车顶上,又盖上草堆,这样既防雨也防晒。 古老爹将自家装粮食的大缸也带上了,里面放了些锅碗瓢盆的。 古老太更是将家里的咸菜、门板、瘸腿的板凳都带上了。 古老四一看这阵势,不像去逃荒,倒像是搬家的。随即,将那些破旧的顶不上大用的物件,都给扔了,边扔边劝道: “爹、娘,咱是去逃荒,这一路指不定有多远。 往后更是有旱灾,恐怕畜生都没水喝,这些东西只会让它们累死的更快,到时候咱们自己背着这些赶路吗?!” 这下老两口也没再添其他的物件,只是心疼的不行,这可都是辛苦攒下的呢。 因着前些日子,家里的家禽、猪甚至是看家的狗都被那群兵匪洗劫一空,现下不用收拾活物,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便都拾掇好了。 这次与上回不同,此次一走,却是背井离乡、生死难料。 众人心情压抑非常,三叔公更是拄着拐杖要去守祠堂,老人家大声道: “你们走吧,我都快入土的人了,没几天好活的,就不浪费那个粮食了! 我老汉留下来,看着祠堂,求祖宗保佑你们。” 三叔公话音刚落,好几位老人家也站了过去,表示要留下来守祠堂。 其实这只不过是个说辞,老人们真正担心的是家里粮食不够,怕连累孩子们罢了。 可这些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些个有孝心的儿女们,都不住地朝父母磕头,哭喊着求他们一起,莫让自己背负不孝之名。 古里正和古老爹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有了计较。 古老爹不理那边哭泣的众人,对着古里正大声道: “大哥,你怎么想的?我是要跟着几个儿子一起走的,这年头,一路上还不知会遇到些啥子。 我跟老伴儿得帮着看顾几个孙子、孙女,让孩子们没那些个后顾之忧。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总比我守在这里,抓心挠肝的瞎惦记强! 若是在路上真有个万一,让我家老大几个就地挖坑埋喽,也比搁这没人收尸的好。” 古里正背着手、微微点头,道: “我自是要跟着一起的,等灾荒过去,我家大孙子还要科考呢。 若我硬要留下来,那岂不是坏了孩子们仁孝的好名声!跟着走哪算哪吧。” 那些还在闹腾的老人们听着古里正兄弟两的对话,态度也不再坚决,只是刚刚起的范儿有点高,这会倒是不好下来了。 不理那几家纠结的村民们,古老爹一挥手,几个儿子便赶着车出发了。他家有两辆牛车,两辆骡车,在这个偏僻的村子已经算是首富的配置了。 紧跟其后的是古里正家里,因着之前古老爹的预警,早就多买了一头牛,现在两辆牛车塞得满满当当地。还有几辆手推车由儿子和孙子们推着出发了。 古天星的外公王四一家也跟了上来。 年前,古天星偷摸着给了她娘二十两银子,让其补贴给外公家,前些日子倒也买了一头骡子和一头牛。 就是备着有个万一,好用来拉车、赶路的。 看着几家都走了,大伙怕被落下,也都催促、叫喊着,出发了。 至此,除了走亲戚的三家,一共九户人家跟了上来,浩浩荡荡一群人踏上了逃荒之路。 古老爹一家粮食都放在两辆牛上,由古安夏和古老二赶着。 锅碗瓢盆、油布蓑衣这类乱七八糟的物件都放在手推车上,由古老大和两个儿子推着。 古老三赶着的骡车上堆满了棉被、布匹,还有好些当初古天星从长安带回来的皮毛。 因这些东西虽然不重,但是太占场子。古老爹便将几口大缸搬了上去,又将这些棉被、皮子之类的东西塞进大缸里。 老爷子赶着的最后一辆骡车除了装些日常用品,就坐着古老太、古天星、还有四叔古安夏家虚三岁的儿子毛毛。 古天星是要下来走的路,但实在架不住她奶对她的偏爱啊。 老人家死活要她坐着,就连三叔家那个虚五岁的柴妞都在走路,她这会真真是感受到啥叫如坐针毡了。 古老三对自己侄女倒是极好,也可能是多年来习惯了,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劝说古天星,说是柴妞一会走累了就跟她换。 就这样一行百来号人,相互扶持着赶着路。当然大部分人家都是推着板车,腿着走的。 古老太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掀开车帘,扭着头看着来时的方向,久久不语。 心里更是苦涩不已,自从嫁进大鳌村,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尽管村子偏远,却是最能让自己安心的家啊。 以前常听老一辈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现在才算真正体会到这其中的意思。 哎,但凡有半分可能,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她跟老头子一辈子的积蓄,还有祖产都没了!现在撇家舍业,往后没田没地,这腰杆子都矮别人半截哦! 第二十七章 逃荒伊始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老太越想越伤心,默默地哭了起来。许是怕孙子、孙女发现,她歪在车窗边上,一只胳膊遮住眼睛,佯装睡觉。 只是肩膀却不受控制地轻颤不停,仔细些还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古天星看到此景,也跟着难受起来。毕竟自己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七年多,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 怕老太太觉得丢了面子,她也故意装着闭目养神。 只是小堂弟毛毛毕竟年幼,看着自己奶奶这样,知道她是哭了。小屁股稍稍往前挪了两下,轻扯了下古安夏的衣服道: “三姐,奶奶是不是哭了?” 古老太有种被孙子撞破的窘意,遂凶狠狠道: “哭什么哭,我睡觉呢,都怪你个小崽子把我吵醒了!” 古天星有心让她奶哭个痛快,毕竟还是要往前看,只要活着,家业什么都是会有的! 可是现在被这么明晃晃地点出来了,也不好再装了。 她温声安慰道: “奶,您别多想,现在咱们离开,是为了活下去。 只要能活着,往后孙女给您置办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再配几个丫鬟小厮伺候。孙女的本事您还不知道吗?” 古天星说完还朝老太太眨了下眼。 老人家转念一想,可不是,咱家可跟别人不一样!咱可是仙女托生的人家,往后必是大富大贵的。 只要先把眼前这个坎儿过了,都会好的!这么一寻思,她心里到痛快了不少。 毛毛扣着小手,眼巴巴望着自家堂姐。只觉堂姐实在太厉害了,几句话,就让那么凶的奶,笑了起来。 古老太心里舒坦了,接着纳起了鞋底。 这一路不知要走多久,最是废鞋,可得抓紧赶制。 古天星又坐了一小会儿,骗她奶自己有点晕车,下去将三叔家的小柴妞换了上来。 古老太一阵抱怨,那么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金贵的,多走会怎么了。 倒不是古天星要做好人,毕竟自己这灵诀可不是白修练的。 别说赶个路了,就是遇上地痞流氓,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她也能以一敌三。 既有这个能力,又怎么好看着个小奶娃受罪呢。 连着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古里正便让大伙原地休息,弄吃食。 古老太正在指挥儿媳妇们忙着,里正家的老太婆古方氏就走了过来。 她直朝着古老爹哭诉: 自家牛车少,拉着粮食和家什,再加上你大哥,实在是载不动孙子们。自己也不多求,只希望明个出发,能让她老五家的小孙子上车歇歇。 古老爹不好拒绝大嫂,也不好与之辩驳,又觉着只添一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刚想开口应下,古老太便笑着对古方氏道: “大嫂真是,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非得找我家那个死老头子!” 嘿,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暗戳戳编排自己私下找小叔子哩!要是给自家老头子听到,那还得了! 古方氏不敢掰扯,只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来意。 古老太当下红了眼,抹着眼泪道: 大嫂疼孩子的心我理解!你瞧瞧,我家的小孙子们,走的那小脚上都起了一排血泡。 我这做奶奶的心疼啊,恨不得受苦的是自己啊……呜呜呜 古方氏被噎的“哼!”地一声,轻骂古老爹一家不是个东西便走了。 此时,古猎户家也忙碌开来。他家其实并不是真的猎户,只是很多年前遭了灾。家里的田地大多卖了出去,只剩几亩荒地,实在无法养活一大家子。 古猎户无法只能常去双鳌山外山打猎,补贴用度。 他家虽不是富户,却是人丁兴旺之家,有足足六个儿子。 最大的儿子二十四岁,叫做古大壮,已成家,还有一双儿女。 其妻是个直爽、敦厚的人,听说当年她父亲欠了赌债,要将其卖了,最后被古猎户给买下作儿媳妇了。 剩下的几个都还没成家,老二古二壮已经有二十岁了,一直往下排,古猎户最小的儿子今年也有十四岁了。 他婆娘因为早年遭了罪,累垮了身子,在生这老幺的时候,就没能挺过去。 因家里穷,古猎户这些年并未续娶,且对几个儿子更是加倍疼爱。 他常年进山打猎,家中时常能吃到肉食,这几个小伙子倒都是身强体壮的好劳力。 他家里妇人和孩子又少,所以这一路,算是走的最轻松的人家了。 古猎户刚喊了声停,他那几个儿子就将车厢卸下,牵着老牛去喝水、喂草料了。 小儿子去拾了些柴火回来,古猎户便催促大儿媳妇赶紧架锅做饭。 因为家里时常进山打猎,就常备着窝头、饼子之类的干粮。 他大儿媳妇一时拿不准,是只蒸些干粮还是煮些粟米饭,便问自家公爹说: “爹,咱要煮粟米饭吗?还剩好些干粮没吃完哩。” 古猎户一直都是个极其想的开的人,他这些年常进山打猎,真正卖出去的猎物并不多,大多进了家里几人的肚子,要不然几个儿子也没这么健硕不是。 他点头,干脆道: “煮一锅粟米,蒸一锅窝头。另外,趁着现在黑灯瞎火,路上灾民也不多,没人盯着吃食不放。 你赶紧将前天剩下的那半只野猪炒了,能炒多少算多少,用坛子装起来。 剩下的用盐腌制一下,风干了也能存的更久些。” 想了想,又觉得这两次躲难,都亏了古老爹家传的消息。 顿了顿又补充道: “肉炒好了,记得给里正和你应民叔公家送去。一家送一大碗,要用大碗盛实喽。” 应民叔公,讲的就是古老爹家。古老爹在村里辈分不低,又有个童生的儿子,一般村民都得叫声叔公呢。 古二壮听到这话,当下就接过话茬子道: “里正家是要送,一路上还得靠人家张罗呢。 应民叔公家更是要多给些,上次进山多亏了古老二给的消息,不然还不知道咋样哩。” 古猎户家几个儿子都点头附和,确实欠人家恩情了。 此时,古老爹家,饭已经快做好了。男人们围着草席坐成一圈,边喝水边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蝗灾刚过,接下来旱灾肯定会如期而至。他们一定得尽快赶往南边,不然免不了要渴死在路上!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逃了好些个时辰了,人畜都早已疲惫非常了。 女人们倒是心大,一是不知接下来会有旱灾。 另外嘛,就是家里有顶梁柱在,根本不用操心,反正看好孩子,做好饭就差不多了。 古老太心下也不着急,她正分配着吃食。不但分配,还按等级划分,倒也不怕家里不满。 老太太分给几房的孙女们一碗粥,倒也不是特别稀,但吃不饱是肯定的。 给几个小孙子们都分了一个粟米饭团,成人拳头大小。 若是平时倒也勉强够,只是现在逃难,每天赶那么久的路,这么点吃的根本赶不上消耗的能量。 分给自己和几个媳妇们的是一碗粥,一小块干粮,十分抠搜。 给古老爹和几个儿子、帮忙推车的孙子们都分了一碗粟米饭,一碗粥。 轮到古天星的却是最不同,老太太心疼孙女这么些年,从来没吃过这些粗粮,怕她伤了胃。 眼下有些精良也不敢煮,只好给她盛了一碗粟米饭,还炖了一碗鸡蛋羹。 端着手里的鸡蛋羹,看着那些比自己小、正流着口水弟弟妹妹们。 古天星:“……” 她是非常感谢她奶将自己的待遇放在了首位,但是她的脸皮真的还没有厚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啊! 这逃难的档口,啥也没干,还吃的比别人好那么多。 四叔家的毛毛跟三叔家的柴妞嘀咕着,鸡蛋羹真香,自己要是三姐就好了,就能吃上蛋羹了。 古天星脸红的不行,不说前世,就说如今这身体也已经七岁了,怎么可能好意思跟三岁多的堂弟、妹们争吃食。 偏偏全家都还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 第二十八章 偏爱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不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跟古老太来个深层次的探讨。 眼前推脱不掉,古天星只好喝起了鸡蛋羹。 这时古猎户家的大媳妇安氏过来送野猪肉,古老太十分欢喜。 安氏是个直爽的人,她看到古天星在吃鸡蛋羹,其他几个孩子只喝着粥,还时不时偷瞄着鸡蛋羹的碗,好不可怜。 心下忍不住道: “哟,老太太,您家真是有趣,这么大的孩子,还是个丫头片子都给吃鸡蛋羹。几个小的孙子,却只给喝粥!” “他大婶子,你公爹没教你别多管人家的闲事啊? 来,这碗肉啊,你端回去,我老婆子怕咽不下去哩!” 古安氏只是心里心疼那几个小孩子,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老太太会反应这么大。 又是道歉,又是认错讨饶,古老太才收下了那碗肉。还当着她的面,夹了好几块给古天星。 得,从今以后,自己吃独食的名声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实在吃不下粟米饭,古天星背着她奶,偷摸着分给了几个弟弟妹妹们。 虽然没吃到鸡蛋羹,但是有饭吃也不错,几个孩子倒是高兴的很。 再说古安氏一回去,就跟自家人稀奇古老太只给那么大个孙女吃鸡蛋羹的事情。 古猎户笑说,这是村里都知道的事,老古家这孙女听说是个跟脚不凡的。从小就十分受宠,据说有次被人看到,她吃的都是精米呢! 虽说不能理解,但是都当个乐子,听听就过去了。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古猎户实在忧心明天,遂带着古大壮找里正询问去了。 他刚到这边就看到里正带着大儿子,后面还跟着几家代表,朝古老爹家方向走。赶紧喊了几声,也仓促地追了上去。 古里正砸吧口旱烟,眉头紧皱: “安夏,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着?” 几个大男人围着火堆,虽犯愁,但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古安夏。 他想了想,还是得让大伙尽快往南边去,便道: “实不相瞒,我家团团认了个极其厉害的师傅。前些日子告诉大家的蝗灾,就是他老人家测算出来的。 如今确是被证实,我才好跟大伙说。其实团团师尊还算出咱中部有大旱,让我们尽快往南边赶。 各位叔伯兄弟,说实话,我古安夏也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有一点确是明白的,若是缺粮,咱还能啃啃树根、熬些时日。 可若是没水,最多不过三日,人、牲口都是撑不住的!” 众人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古大壮愁道: “要是往南边去,后面有双鳌山脉阻隔着,也过不去啊。” 古安夏当即接过话: “所以咱们要先往东,到中州再做打算。” 此去中州路途遥远,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到的。 他看到这些人面露难色,也不勉强,直言道: “不管大家伙是怎么个安排,我们一家肯定是要去中州的。” “我们是要跟着安夏家走的!” 古猎户赶紧道,他怕古安夏家要甩开众人,独自出发。 甭管其他,就说前两次都是古老爹家得消息最快,要说这里面没些个门道,他是不信的。 怎么想都觉得,跟着他们至少比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闯要强许多。 古人到底是迷信的,怕真有旱灾、又怕被丢下,最后,纠结半天才赞同往中州去。 第二天一早,古天星便被柴妞和毛毛叫醒了。 两个小人,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脸上大大小小得红疙瘩。 手上挠个不停,还叫唤着:三姐,我好痒。 大人们也没有办法,蝗虫过境一路荒芜,寻了半天,一颗艾草也没找着! 古天星母爱泛滥,看这两个小可怜肿成了小猪头,心疼得不行。 哎,谁叫她一个七岁的身体,却有一个三十岁的灵魂呢。 她躲进骡车,叫来大哥二哥给自己看着,莫让任何人掀帘子。 两人对自己的妹妹是死心塌的好,最值得信赖。 这都归功于以前,古天星总爱给两亲哥私下加餐、送笔墨纸砚。 大概就是血脉亲情再加上以心换心吧,两人都极有默契,妹妹让干啥就干啥,总来不问缘由。 一进骡车,她便迅速进入水蓝星的家里。找了几顶帽子,还把自己柜子里的蚊帐翻了出来,剪了几块差不多能从头覆盖到脖子大小的蚊帐纱布。 想了想,又将用剩下的半瓶花露水拿了出来。 早饭后,一行人又争分夺秒地赶起了路。 古天星坐在骡车里,悄咪咪地拿出帽子和蚊帐纱布。 让古老太扯了些普通的麻布,把帽子缝在里面,又将蚊帐纱布缝在麻布上。 古老太一看这么好的纱布,被孙女祸祸成这样,心疼地直骂。 当然不是骂古天星,只说那些个败家玩意儿,修的几辈子,才能用这样的好东西! 古天星只当没听见,神秘兮兮地拿出花露水: “奶,我看你昨晚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我给你涂上好东西,一会就不痒了。” 老太太看着这么精贵的玻璃瓶,赶紧用手一捂,埋怨孙女这是折腾啥呢,万一给别人瞧见了,可是要出祸端的! 古天星态度强硬的一把抓过她奶的手,一边涂抹,一边拍着马屁。 就是要给奶用最好的东西,又顺手给堂弟、妹抹上,省的他们挠个不停。 古老太这会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手上的活也赶的更快了。 不一会儿,古天星就拿到了“防蚊帽”成品,十分开心。 这样只要将帽子戴在头上,纱布顺下来,底端一系,从头到脖子都咬不到了。 赶紧给两个小不点带上了,这下晚上不怕被咬啦。 因为帽子不够,剩下的只够她奶、大伯的小儿子天玉、还有自己的亲二哥各一顶。 她奶本来是不要的,非让古天星自个戴,可是古天星有灵力傍身,哪有什么蚊子敢靠近。 她只好跟古老太说自己不招蚊子,还掀起袖子给她看,一个红疙瘩都没有,老太太才安心戴上了帽子。 因为幕天席地,古天星晚上也不敢修炼功法,这些时日灵力早已停滞不前。 想想往后的日子,总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 万一逃难要跑个一年半载,自己总不能这么长时间都不修炼吧。 因为春柳诀的缘故,她倒是可以借星辰、月华之力修炼的,可若是中途不慎被人打扰,只怕会有危险。 跟古老爹几人商量了一下,他立刻安排了晚上没有守夜任务的两位堂哥和她亲大哥古天麒,三人轮流给自己守夜。 也不知是因为这些年被家里其他人看出了她的不同之处,还是大家都已经习惯性对她好。 对于逃亡路上还有如此蛮不讲理的安排,竟没人反驳一句。 其实古天星不知道,自从她分灵桃的那天开始,那几位不知情的伯娘婶子、堂兄妹们,早就不把她当作普通人看了。 虽不至于猜到她会法术之类的,但却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帮这个小妹(侄女)就一定会有好事。 虽然守夜是个苦力活,但由于就坐在古天星旁边,她修炼时对方多少也会受益一二。 过了两天古家众人就发现,只要给古天星守夜,第二天肯定精神百倍。 …… 因为要抓紧时间赶路,大伙只做朝食和晚饭,午间最多休息两刻钟,只能随意啃些干粮。 坐下休息了一会,古老太就喊古天星陪她去方便。 古天星看看几个堂姐妹累瘫在地的样子,无奈地点头答应了。 “奶,就在这儿吧,挺远的了。我给你挡挡,保证谁也看不见。” 古老太闻言往回看了看,又左右扫视了一下,飞快将一个煮鸡蛋剥了壳塞进古天星嘴里,让她赶紧吃了。 说是白天不能给大伙瞧见她吃鸡蛋,不然传出去名声不好。 嘿,这话是,晚上黑灯瞎火就能光明正大吃独食了。 纠结了半天,古天星下定决心,要把这种不公正待遇消灭掉! 第二十九章 受伤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奶,以后你别给我弄那些吃的了,我跟大家吃一样的就行。” “那怎么行,团团你还小,吃那些粗粮,嗓子不得喇坏喽!” “奶,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跟人说啊。” 古天星见道理讲不通,只好忽悠上了: “其实,师尊教了我一种法术,可以把东西藏起来。 你看着我这小包没,这里面放着好多吃的呢。够吃一年半载的呢,稀奇不?” 古老太看着自家孙女从包里掏出的两苹果,吓一跳。 果然是神仙啊,老天爷呀,咱这样的凡人,今日也算瞧见仙法了! 激动的哆嗦半天,稀里糊涂的就答应孙女,不再给她加餐了。 到了晚上休息时,古老太把骡车上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古天星。 偷摸摸地,拿出了一个带锁的小木盒,忍不住拿袖子轻擦几下道: “团团,这可是我跟你爷,一辈子的积蓄。 你把它放你那小包里,好好用法术藏起来……” 哎,古天星自此之后,就成了古老太移动的保险柜。 又走了两日,路上的难民越发的多了起来。 几乎都是粗布衣裳,还有穿草鞋的穷苦人家。 古安夏暗忖: 现在蝗灾已过,所有人的都还以为缺粮是一时的,像他们这样舍家弃业的走上逃荒路的都是活不下去的穷苦人家。 古老爹已问了孙女好几次,从啥时候开始多储些水合适? 大缸灌上水太沉了,可不能做些无用功,让牲口白白遭了罪。 古天星没办法,她又不会什么高深的测算之法。 除非像之前那般,天机主动示警,否则只能硬生生靠灵力顺着时间长河往前看,这方法极为伤人。 因为古老爹催的急,古天星只好拼尽全力。 终于在喷出一口热血后,告诉他两日后会有暴雨,至少连下三天三夜。 说完这些,便昏死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第二天早上了,骡车里铺上了毯子凉席,古老太正在照顾着自己。 因为骡车不大,为了让古天星躺的舒服些,两个小的都被拎下去了。 一见她醒来,古老太‘儿天宝地’的一阵叫唤。 她爹娘过来看了一下,因着急赶路没办法,只能让其好好躺着,就下去赶车、推车了。 古老爹也来了,他极其内疚,总觉着都是为了自己这些人,团团才受伤的。 当时,眼看着孙女吐了一口血小脸煞白,他只觉得自己也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 老人家心里惦记着,以后整个古家都得好好补偿小孙女,面上却是不显。只将现在的情况给告诉古天星,让她安心休息。 原来当日自己昏迷后,古老爹、里正就给大家伙开了个会,说是团团的师尊当初给了一个锦囊,让出了白马县三天后打开。 如今翻出来,瞧见上面说‘两天后会连着下三天暴雨‘。 众人虽将信将疑,但也跟着一起找村子借宿。 可走了一整天,过了好几个村子,都嫌他们人多,怕不安生不愿意让其留宿。 大伙没办法,现在只能往这地界的双鳌山脉里面赶,想着找个大山洞躲躲雨。 古天星点点头,她觉得这个想法是靠谱的,只是自己如今受了伤,暂时不能再用神识感应了,也不知道村民能否找到山洞。 既然帮不上忙,索性也就不想了,垫吧点东西,她便吞了一颗小还丹修炼起来。 知道孙女不能被打扰,古老太干脆做到骡车门口,针线活也不做了,精神奕奕地盯着四周。 凡是想坐车的、给三姐(妹妹)送好吃的,统统都被老太太眼神恶狠狠地瞪走了。 下午日头还老高,众人便赶到了双鳌山脉的脚下。 那原本遭了蝗灾,光秃秃的树枝上已长出了新的嫩绿尖牙。 一行人继续往山里赶着不敢歇息,若是拖到晚上还没找到山洞,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越往里面越难行,古天星这个伤患被她娘背着,心里惴惴不安,就怕被摔了。 想自己下来走,古王氏死活不同意。 三叔公喊: “大壮他爹,这是快进内山了吧? 这些树都没被蝗虫糟蹋呢,你瞅着这附近能有山洞吗?” 古猎户一边敲打着矮草、灌木,一边抬头看看了树叶道: “祖叔公,还没到内山呢。这山洞啊,还真不好说,只能走着看看了。” 三叔公叹了口气,众人也没再说话,都低头专心脚下了。 古天星看着越来越多的灌木,就让她爹娘扯了些麻布,撕成了一条条的将脚踝和脖子裹了起来。 她娘王氏很是心疼: “你这孩子,上次咱进山躲难,也没这么讲究啊,这好好的布,就给造成这样!” “娘,这万一草里有个蛇、树上挂个毒蜘蛛啥的,那可是要人命的。 咱的命还比不了一匹布值钱?” 古天星其实还有些话不好说: 这能比吗?我上次没受伤,一路都释放着灵压,保护着大伙呢。这次可是自身难保喽! 王氏觉着也有道理,既然这布撕都撕了,倒也干脆地裹上了。 其实她心里也是害怕的,这山里树木繁盛,太阳也照不进来,阴森森的。 闺女说到蛇,她都不敢想,那玩意不把人毒死也得把人恶心死了。 因为绑布绳,他们一家三口落下了一大截。 古老太在前面催着喊了好几次了,就怕他们掉队了或是有个万一。 最前面探路的古猎户一伙人正折了回来,高声喊着大伙: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前面不远,拐一小截路就到。 大伙抓紧地,这天黑了,啥子毒物都要出来了。” 众人赶到的时候,古猎户的几个儿子已经割了几大困艾草还有不知名的草回来了。 他指挥着: “老大、老二,先点几个草把子扔进去,再烧些驱虫草。 大伙别站洞口,保不齐会跑出啥来。” 好在洞里没啥大型动物,也就飞出来些不知是蝙蝠还是鸟的东西,因为天太黑,大家都看不清。 一盏茶后,古大壮兄弟两,抓了抓腰间的布袋,又拍了拍身上,便进洞去了。 众人也举着火把跟了上去。里正不放心,还挨家挨户收了些雄黄粉,洒在角落里。 忙完这些,里正扶着三叔公坐了下来。 老人家很满意地点点头: “总算安心了!这个洞不小,咱这些人暂时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里正也很高兴,现在就等着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雨了。 若不下雨,说明团团那师傅不咋灵,往后的行程可得好好考虑考虑喽。 自己家人多,若不用去中州和南方,就再好不过啦! 只是现下最要紧的是让大伙安顿下来,他想了想便道: “这山洞咱挤挤还是没问题的,大家伙赶紧的,各家找好地方收拾一下。 也别不顾人啊,保证家里每个人都能躺下就行!” 这话一落,村民们纷纷行动了起来。 古老太早早地就看好了里正家旁边的位置,靠近洞中心,想来应该是十分安全的。 她老人家就站在那儿,也不挪腿,指挥着儿子们赶紧去把包袱取过来,又张罗儿媳妇们快些把草席拿过来。 瞅着古天星她娘也去拿行李,一阵臭骂: 你脑瓜子里面是浆糊吗啊?你那些破烂物件有我孙女重要?孩子还病着呢,你给搁地上! 看着三儿媳妇把干草铺到旁边,又是一阵: 老娘站在这里盯着位置呢,你个没眼色的,往哪里铺?是不是只顾你们三房自己? 连几个孙子孙女都吃了落挂: 眼睛长着是摆设嘛?跳来跳去干啥呢?不知道看着点东西嘛?要是丢了粮食啥的,你们就饿着吧! 山洞里,像古老太这样忙忙叨叨、骂骂咧咧的老妇人不少。 一时间,有种身处水蓝星菜市场的嘈杂感,又有一种春运赶车的紧迫感。 古天星自然不会挨骂,她在第一时间,就被古老太安排着坐在铺好的草垫上休息。 因为受着伤,她也不矫情,厚着脸皮坐着看一大家子忙忙碌碌地。 第三十章 山洞暂避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老太又在给自己孙女开小灶: “团团,你困了就在奶这睡,晚上别去你爹娘那边。咱们这里靠近中间最安全,一会儿我让你爹把门板抬进来,垫在草席下面防潮。 我的乖孙,哪受过这样的苦啊!再坚持坚持啊,等收拾好了奶给你煮鸡蛋吃。” 古天星点点头,还奉承了句:奶真好。 虽说有点掉鸡皮疙瘩,但却并不违心,老太太对自己确实好的没话说。 考虑到后面可能会下暴雨,众人连夜整理着山洞。 古安夏领着几个少年去砍枝丫,铺在洞里能防潮。 妇人们三五成群的就近折些软和的枝条、砍些茅草铺在先前的树枝上。最上边铺的是各家自己的草把子、草席之类的。 古猎户带着几名壮年劳力跑的远一些,砍树去了。 山洞的入口很大,若不做些遮风避雨的东西,只怕洞里也是要进水的。 洞口左右两侧都用树干斜撑着,又采了好些大片的枝叶系在上面,一层又一层。不但可以遮挡雨水,从远处粗略看过来,已经瞧不出这是洞口了。 另几个人,砍了些两拇指粗的枝干,用藤蔓缠绕又系上防雨的枝叶,抬进了洞里。说是如果真的下雨,就当个门,把洞口中间空的这一块堵起来。 古天星对这些村民很是佩服,这么大个工程,几个时辰就办妥了,最主要还这么有想法。 这一波操作下来,让山洞既可以遮风挡雨,又隐蔽安全。 不怪大家谨慎,这山洞并不十分偏僻,不然他们也不会一天就找到了。现在是灾年,若让有心之人发现,起了抢粮的心思可就不好了。 只是,这么热火朝天的一番敲敲打打,不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野兽。 天蒙蒙亮了,大伙再也撑不住,都回各家的地盘躺下了。古天星躺在古老太身边,为了让她躺的舒服些,老太太死命往里正婆娘古方氏那边挤。 “吴氏,你挤啥呢?给你脸了是不?咋地,你脸子大啊,一个人还想占两个人的地?……”古方氏气的坐起来骂道。 古老太倒是无赖的紧,你骂你的,她死活不出声装睡着呢。 古方氏更是火冒三丈,边骂边把她往旁边推,里正也被吵醒,十分不耐: “吵吵什么,不睡就出去!” 不好再闹,方氏只能忍着一肚子气又躺下了。心里寻思着,吴大丫,你给老娘等着,我还收拾不了你! 吴大丫是古老太的闺名,她和方氏是同村的,自小相识。 当年说亲时就被拿着比,后来又都嫁到古家成了妯娌,更是常被人比较。彼此心里都不痛快,都想压对方一头,如今都老了还是像半个仇人似的。 睡了一个多时辰,古天星就蹑手蹑脚出了山洞。 已经辰时,天大亮了。 山洞里鼾声此起彼伏,磨牙、放屁、说梦话啥样都有。尤其是昨天大伙又是爬山,又是砍树的,都一身的汗臭味,闷在洞里都成了一股酸味了。 实在是没法待了,她得赶紧想办法另找一个住处。因伤势恢复了一些,多少有点自保之力,古天星大着胆子在周围查看。 山洞的前面是一处低洼,里面还有点死水,旁边是一片叫不上名字的连枝巨树,有点水蓝星榕树的样子。 树干非常粗,大概六、七个成年人合抱起来的样子,树的枝干缠绕在一起,连成一片。 古天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把靠近树干的枝叶全都砍掉,就像挖了个洞似的,再直接将车板往上面一架,再大的风雨也不怕。 至于蛇虫鼠蚁之类的,自己修炼时带着灵压,它们自是不敢靠近。 找到了满意的地方,她便悠闲的逛了起来,心里盘算着: 最重要的是水源,洗衣做饭、喝水都是必须的,若是能找到山泉那就再好不过了。 转悠了一段,发现了一个不小的水潭,水还挺清澈,想来地下应该是活水。 只是,这水潭在一截矮断崖的下面。其实也没多高,就四五米的样子,可对于这些村民们来说,只怕有些困难了。 古天星此刻看见水,也顾不及其他人了。脱了鞋袜、卷起裤腿,踩在潜水处的石头上,洗脚、洗脸,越洗越过瘾。 看了看周围没人,算算时间,大伙应该都没醒呢。干脆大着胆子洗了个澡,看着手上搓出的泥垢,古天星觉得自己洗完起码能瘦三斤,又将自己嫌弃的不行。 以前水蓝星有句古话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如今她深以为然。自己搓了半天,还能出垢,根本洗不清水啊! 拿出香皂和洗发膏又狠狠地洗了两遍,洗完后从灵珠中拿出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裳换上,这才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用灵力弄干头发时,古天星突然想到,以前电视上不是说,修仙有个什么除尘术之类的嘛。自己一定要趁这几天独住的时候,回一趟道场好好找找。 就算要去逃荒,她也受不了自己身上长虱子、泥壳! 山洞里,古老太醒来,惯性摸了下身边,没人!想着自己孙女大概是去方便了,摸了摸自己头上带着的“防蚊帽”,又锤了锤酸胀的腰。 哎,这孩子就是招人疼。 到这深山老林里,谁不害怕!瞅瞅老三家那两祸,手都长自个爹娘的裤腰带上了,别说方便,就是喝口水都要人陪着。 那几个小子倒是胆子大,却成天就知道到处乱窜,也没人问问她这个做奶的累不累,挺不挺的住。 哼,都是一群靠不住的哦!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团团,哎,为了大家能有个活路,都把自己弄伤了呢。 一想到孙女还伤着,古老太往起一蹦,哪还顾得上腰酸背痛,赶紧出洞去找了。 古天星此时已经洗的香喷喷的回来了,看到古老太高兴道: “奶,你怎么醒了?可睡好了?刚发现一处水潭,我带您去洗洗?” 又献宝似的拿出两条用草串着的两条大鱼: “奶,这些天您和我爷都累坏了。一会让我娘把这鱼熬汤,给你们补补。” 古老太心里暖呼呼,嘴上却责怪道: “你一个人还敢乱跑,不怕野兽给你叼了去?还抓鱼,水里多危险,万一有蛇啥的呢?” 古天星故意小声说,您别看我受了伤,一般野兽还是伤不了我的。您看我,洗的多清爽,趁现在大伙没醒,我带您去洗个痛快。 古老太一听,心里痒痒。她虽然是个泼辣农妇,却也极爱干净,如今这比叫花子还脏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偷偷拿了身干净衣服、鞋子,欢喜的跟着孙女走了。 “哎哟,我滴老天爷啊,这么老高,你咋下去的?我不洗了,回去,回去!”老太太看着矮断崖,腿直哆嗦。 “奶,你只管闭上眼睛,相信我吧,保准没事儿。” 不知是出于对自家孙女的盲目信任还是太想洗澡了,老人家还真哆嗦着,闭了眼。 “奶,睁眼吧,好了。”这对于古天星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古老太惊奇了一下,很快就沉浸在能洗漱的喜悦里。 “奶,这些天逃难,身上不容易洗清水。喏,这叫香皂,给您用。” “这是皂角做的?哎呀,咋这么香!是你师傅给你的吧,我哪能糟蹋这好东西” 又是一阵拉扯,古老太最终还是用了,又嘱咐孙女赶紧收起来。 古天星也宝贝的紧,这些东西在大齐可是没有的。 虽然当初赶上水蓝星春节促销多买多送,家里屯了许多日用品,但这些消耗品用一点就少一点。 古老太洗完澡,又将两人的衣服鞋子洗了,还装了两桶水,一起拎着回了山洞。 此时大伙都已经醒了,山洞前面是一块空地,各家婆娘们都在收拾饭食。 古老太告诉大家水潭的位置,让大伙带着麻绳和藤曼去取水。 第三十一章 暴雨来临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趁着没人的时候,告诉她爷自己想在那粗矮的大树上搭一个小屋子。 古老爹本是不同意的,这晚上一个人住,多危险啦!但架不住自己孙女说,不修炼伤势就好不了。 没辙了,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孙迅速行动起来。 一阵哐哐当当,就把主干上方缠绕的枝干全砍光了,又从别处砍些细点的树,准备在主干上搭房子。 “哟,叔,你们这是干啥呢?” “哦,准备给我家团团在树上搭个小房子呢。” …… 村民无语,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嘛?大爷,这是逃荒好不好,宠孙女也要有个限度滴。 里正虽然看不过去,但好歹是自家兄弟,只说了句‘别把小孩子惯坏喽’,就让大儿子过来帮忙。 古猎户也让古大壮过来帮忙,毕竟古安泽也算对大伙有恩。 古方氏不乐意了,心里埋怨古里正,凭啥让大儿子去给他们帮忙。冷笑一声: “呵呵,没见哪家这么惯孩子的,安广、安夏媳妇,你们看着自家男人为二房这么受罪,就乐意? 要我说啊,一个丫头片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你们折腾这些有啥子用?了不起以后多得斤糖罢了。” “方桂枝,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你个挑拨离间、坏了心肝的疯婆子! 我家团团住哪,要你管?我们这亲爷奶都在,你在搁这装哪门子的蒜?” 俩个老太太又是一阵口水账,古天星听的头疼不已,便带着几个小跟班一起去搞事业了。 “天玉、天麟你们几个以后就是铺路小分队了。天快要下雨了,带人去捡些大点的石块,要平一点的,把洞前面这一小节路铺好。 小丫你们是防潮小分队,把各家烧火剩的草木灰收集一下,堆在洞门内测的两边多铺几层。 我这一队是领事队,一会大伙跟我去捡些粗枝、石头,堆在防潮队撒好的草木灰上” 古天玉他们几个大点的孩子,互看了一眼道: “团团,你是妹妹,要喊哥哥姐姐。你自己跟他们玩啊,哥哥们去给你掏鸟蛋吃。“ 古天星翻了个白眼,你是谁哥哥呢!就上辈子我的年纪,都能生出你了好不喽! “以后就这么分配,听我话的一人奖励一颗糖。” 说着,摇了摇手里的糖果,腹议着:小鬼头要是能顶得住诱惑,我还真高看你们眼! 众人看着她手里亮晶晶的糖果,也不管什么哥哥、姐姐,都利索地干活去了。 孩子们干的热火朝天,大人们爷忙的汗流浃背。 古天星思索着,这古代逃荒还需要准备些啥呢?人嘛,不外乎吃喝拉撒睡。 吃的倒是不缺,各家还有些存粮,古猎户已经带着好些人去下套子、打猎了。 自己的身手,配上水蓝星家里的袖弩,肯定不比他们差,只是现在去的人多不好去跟着掺和。 喝的水,本该是要过滤的,可是眼下没有木碳又没有河沙,只能让大伙跟上次一样烧热了喝。 大小便是个问题,到时连续暴雨,肯定不能出来。可在洞里解决,那不是把大伙熏死?好在,这事难不倒自己。 在三小分队完成任务,分配到了水果糖后,大家的粘合度高了不少。 这次问也没问,就按照古天星说的,在洞口左边外侧挖了一个大洞,又斜着挖了条窄沟通向山洞里。 大人们不明所以,古天玉兴奋道: “我知道,团团说这是暴雨时,大家上茅房用的。” 众人一听,都直夸古家这个孙女聪慧。 古猎户家的大儿媳妇安氏,奉承了下古老太道: “哎哟,我可算知道,您为啥疼这个孙女了。脑子这么好使,又心肠好,给大伙帮大忙了呢。” 古老太一脸骄傲: “可不白疼她呢,更不像有些人说的一斤糖的益处呢!” 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啊,方桂枝,看你有脸用我孙女出点子弄的茅房不?下暴雨,就是下刀子,你也给老娘出去解决! 忙完一切,已经是傍晚了,古猎户带着众人回来了。因为不敢往深山里面走,所以只猎了些兔子、野鸡。 古天星将头发扎了起来,盘城一个圆揪,将裤腿喝袖口都绑好。便叫来三叔,两人要进山里打猎。 古家几个男人并没有阻止,他们知道古天星的能耐。 三婶张氏很不愿意,虽然家里人都对小侄女言听计从,可是让他们两去打猎自己却是一万个不同意。 “这天都要黑了,多危险啊。古安广!团团还小,你要跟着瞎胡闹嘛?你不为我想想,也得为孩子们考虑考虑。”说完竟哭了起来。 声音太大引起大伙的关注,古猎户深知夜间这山里的危险,也过来劝道: “安广、这打猎可不容易。我们那么些人,折腾了一下午,也就两三只兔子、野鸡。 你要想练手,明个跟我们一起去。现在天黑,大家伙都出来了,可是顶顶的危险!” 古安广闷声道: “我就是去搬货的,又不是我打。” 古老爹看着古天星坚决的小脸,他对孙女有信心,只是又考虑团团如今带着伤…… 僵持了一会儿,见不同意是不行了,便道: “你二人别跑远了,大伙也别担心,我这孙女,跟她师父学了不少本事。” 古张氏还在抹着眼泪。众人心想,就这七八岁的孩子,能学着多少本事?你要找死,咱也不拦着。 古猎户倒是好心的递过来一个布袋子,打开,是不知名的药粉。 古天星将药粉递给了三叔,两人便出发了。 越往里走越有一种阴森的寒意,古安广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手上握着的麻绳都被汗水浸湿了。 古天星听到三叔牙齿打颤的声音,出言安慰道: “三叔不必害怕,我现在运转着功法呢。你只要跟着我一丈之内,蛇虫鼠蚁、豺狼虎豹都不敢靠近。” 古安广听到这话,才算是放心了些。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忽地听到前面的灌木抖得厉害,一阵“呼噜呼噜”地叫声传了过来。 古天星定睛一看,好家伙,是只大野猪!轻轻蹲下,捡起一颗小石头。 许是看到了火光,那头庞然大物,猛地朝两人撞了过来。古三叔吓的脚下一滑,火把掉落在地。 古天星一个扬手,一颗小石头,直奔猪头而去,“噗通”一声,那大家伙就倒在地上了。 嘿!这下袖箭都用不上了,她拍了拍手,对地上的古安广道: “三叔,你搬得动不?要不,再打一只?” “呃,啊!别,不用打了,不用打了。再打三叔搬不动了。” 古安广颤着腿,扶着旁边的大树站了起来,瞅了瞅地上没动静的野猪,又找了根木棍戳了戳,才松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后,他又心里直突突,小侄女平常总是安安静静地,谁曾想竟这么厉害。 那野猪冲过来,自己都吓个半死,她倒是稳稳当当地,有个神仙师傅就是不一样啊! 思索间,就将野猪套牢,往回拖拽了。只走了几步,便大汗淋漓、红着脸转身对自家侄女道: “要不,咱回去,多叫点人来抬回去?” 古天星:“……” 只好用灵力包裹着野猪,往山洞方向赶。 古安广看着悬空飘起的大野猪,摸了摸心脏,感觉自己跟来是多余了。 两人赶回山洞,大伙正要休息,见他们回来还以为没什么收获,安慰了几句,便睡了。 古天星则一个人去了木屋里住,她要趁着晚上,去一趟道场呢。 一进小屋,倒是叫自己感动了一番:里面铺着门板,又垫着许多软和的枝叶、干草,还有一床干净、暖和地棉被。 跟山洞比起来,这里可算天堂了。 古天星去道场中修炼,不知过了多久,木屋外边狂风卷着豆大的雨滴“劈里啪啦”地敲打在树叶上、石头上,像是在擂鼓,急促而有力。 地面已经起了一层层白色的薄雾,一阵泥土、青草的芳香弥漫开来。 风卷着树枝“啪啪”作响,山洞内里雨水斜打着灌了进来。 小木屋没有窗户,唯一的木门,虽然已被拴住,依然被风拍的咔咔响。 好些村民们都被吵醒,叫嚷着收拾自家的行李物件。 之前虽然编了锦囊的由头,提醒大伙有雨,但是真正把这当回事的并不多。 大多数人家只是粗略地用树枝遮挡着行李、推车。 第三十二章 分野猪肉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猎户却不在此列,这么多年进山冒险,他早就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虽然并不全然相信会下暴雨,但是做全准备还是有益无害的。 古天星刚回到木屋就听见她娘叫唤,呀,这地上怎么躺着这么大只野猪?又慌忙敲门,喊闺女,估摸是怕她有个万一。 古天星打开门,发现外面下着暴雨,王氏披着蓑衣站在雨里,裤子都湿透了,脚上也换上了草鞋。 “娘,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儿。这野猪是我昨晚上猎到的。你一会儿让爷安排,除咱家外,一共八户,每家分十斤吧。 这衣服都湿透,赶紧回洞里换了。你闺女本事大着呢,不用担心啊。” 王氏脑袋蒙圈着回了山洞,古老爹得知消息倒不觉意外,立刻请古猎户家帮忙拾掇野猪,承诺多给他们家分十斤野猪肉。 古老太这是头一回嫌弃自家小孙女和老头子,这要是搁以前家里有田有地,你分十斤肉也不碍事。 但如今是个什么时节,家里的存粮都不多了,二十几口人呢,张着嘴都要吃。 有道是:晴带雨伞,饱备干粮。往后还不知道咋样呢,要是有个万一,这可怎么好? 老太太冒着雨拐到了小木屋。古天星看到她奶黑着脸,赶紧让她坐下,递给她一条干毛巾等着挨骂。 古老太用手指点点孙女的脑袋: “那可是野猪肉,实打实的硬菜吃食!你可倒好,充什么好人?谁能念着你声好咋地?……” 古天星赶紧掏出一块桂花糕,塞进古老太嘴里。倒不是怕她骂,只是看她越说越气的样子,怕她气厥过去。 老太太嘴里被强塞了桂花糕,闻着香知道是个精贵吃食,舍不得吐。只得一边嚼着,一边冲古天星瞪眼睛。 “奶,你放心吧,我身上还带着许多存粮呢。再说,你孙女有这一手,还能让咱家人饿着? 给他们分猪肉,是想大伙以后有个照应不是。再说,也不是回回分,这不是第一次打猎嘛。 您呐,也别舍不得,赶紧跟我娘她们多支几口锅,把那些猪肉炒了,让家里人都吃好。 这暴雨一下,往后路上难民一定更多。抢粮、抢孩子的啥都有,不养好力气,可怎么活得下去?” 古老太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好在倒不骂古天星,嗯,改骂古老爹头上去了。 埋怨他请人收拾野猪,你说,自家这么些个大活人不会收拾嘛?非得要花那十斤肉。 古老太没出掉气,怎么都不得劲。 几户人家都收到了肉,倒是十分感激。硬生生把古家从上跨到下,又说是团团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本事,更心善的不得了。 爱显摆的古老太,扯了扯嘴角,啥也没说。心想,我倒是希望她别穷大方! 这都叫什么事啊,我的野猪肉哦,一共分出去九十斤呢!哎哟,想想就胸口疼。 古天星念着自家亲娘和奶淋了雨,掏出了一大块姜,撑着一把油纸伞去了山洞。 “团团,你咋来了?可是饿了?一会儿娘弄好饭食给你送过去。” 王氏看到自家闺女来了,赶紧接了上去,摸了摸她的肩膀,居然没湿。 “娘,你跟我奶淋了雨,还有我爷他们都湿透了。我怕你们受凉,这是老姜,你赶紧熬两锅姜汤,给他们暖暖。”古天星递过姜道。 王氏这边正忙着另支锅架呢,古兴家那边也热闹了起来。 三婶古张氏看了一眼,不平道: “这粱翠花就会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古兴也不管管。” 正说着,只见古兴家婆娘梁翠花将自己的小儿子护在身后: “汪氏,我家小二子可比你家古晓小三岁呢,你就看着他欺负我儿子?” “我家拢共就一板车东西,都不够吃,你儿子还抢我儿子的饭团。我这就去问问你家古兴,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的。” 汪寡妇自然不是什么善茬,也难怪,这年头要是太过柔弱,怕是养不活孩子的。 旁边的人家看不过去,站出来道: “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古兴家的,你就别闹腾了。” 粱翠花气昏了头: “怎地,你心疼啦?敢情他家古晓打的不是你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人又气又恼,还不好说话,怕粱翠花口无遮拦的坏了自己的名声。 汪寡妇这下却不干了,嘴里直嚷嚷着: 粱翠花坏自己名节,她如今也没脸活了,求大伙帮忙看顾孩子,说完就往山洞石壁上撞去。 旁边的妇人们又拉又拽,哄着汪寡妇,说这些年大家都有眼睛,知道她本本分分地自己拉扯孩子,没人能说她半个不字。 十岁的古晓夜哭的撕心裂肺,直喊着,我不要饭团啦,饿着都没关系,不能没有娘!娘儿两哭的抱成团。 最后里正做主,古兴家赔礼道歉,还赔了汪寡妇家一斤粮食,这场闹剧才算完结。 古猎户家里正炒着分到的野猪肉,他喝了口姜汤对大儿子道: “你看见了?一颗石子,打入颅骨。” 古大壮点点头: “一点外伤都没有,就脑袋穿了孔。爹,咱打猎这么些年,也没见一个猎人能做到这般程度!” “大概有一根筷子深,这还是只石头而已,要是弓箭更了不得。” 古二壮感慨不已,自己一个大小伙,比不了人家一七八岁娃娃。 古猎户放下碗,迟疑了一下: “这团团的师傅真是堪比神人!怪不得,那小丫头那么受宠,自小吃食就精贵。 以前没跟你们说过,有一回,我给他们家送兔子。看见她碗里的大米饭,晶莹剔透、颗颗饱满,恐怕是县里人说的贡米,不是官老爷再有钱的人都吃不上! 往后啊,让铁头、铁栓两个多跟她亲近些。 那丫头不是捣鼓了啥啥小分队嘛,让他俩都加入进去,要是能学到点啥,够受用一辈子了。“ “爷,那叫领事队,我早就加入了哩,团团还给我分了颗糖。”铁头显摆道。 古猎户看着小孙子,十分高兴道:“好,铁头晚上多分一张饼。” 古天星自是不知道这些,她吃完饭就回了木屋。 …… 雨已经下了两天一夜了,如今就跟天河决堤似的,拼命往下灌。 这会儿,古天星刚修炼完,准备眯下,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传来。 “这个山洞是我们大和县的,你们是哪来的难民,赶紧把洞让出来!” “老子放你娘的狗屁,这山洞还是大齐的呢!老子大齐子民,怎的不能住?” “就是!咱收拾了的地方,凭啥要让给你们?” 众人争吵不休,却听一位妇人带着哭腔道: “求求你们,行行好。我家崽崽发着热呢,能不能让我们进去避避雨,不求能躺着,有个地方坐着给孩子换身衣物就行。” 来的是这附近的村民,看着有十几户人家。家里被大水淹了,虽是拖家带口的逃上了山,却没能抢救回多少吃食。 哎,古天星收回想要出去的念头,这该死的古代天灾啊,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现在天还没亮,没办法搭建庇护所,也不怪这些人要往山洞去。这么淋一宿,恐怕没几个能活的了,毕竟这古代风寒可是致命的。 到底大鳌村的村民们还是淳朴,各家将行李归拢了下,原本睡觉得地方也缩了缩。 让这十几户人家的老人、孩子先进了洞里,接着便是妇人,实在挤不下了,就让剩下的男人们去牛棚里躲躲。 这些人道了声谢,便都进去避雨了,只有那个刚开始叫的最欢的人还在骂骂咧咧: 自己又没孩子、婆娘,凭啥不让进洞,真是亏大了。 旁边人劝道:“杨五,你可别犯浑,这可不是在村里。” 这叫杨五的,絮絮叨叨半天才消停下来。 第三十三章 震慑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惦记毛毛和柴妞,她可不忍心看着那两小不点受罪。 小木屋不大,但挤一挤躺两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思及此,撑起油纸伞、推开门,朝山洞方向赶去,打算把他两接过来与自己同住。 牛棚里的众人就着洞里火把的光亮,这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个木屋。古天星刚到洞口,就听那杨五跑向木屋,拉开门道: “他娘的,竟然有这样的好地方!” 说着,一手把着门,就要进去。 古天星气急,随手一根枝条,就狠狠地射在木门上,将它“砰”的一下关上了。 大雨滂沱,古天星的声音却很有穿透力,冷冷地落到众人耳边: “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巨大的力道将门合上,杨五吓了一跳!但他向来无赖惯了,骂了句娘,又道,老子倒要看看,你个小姑娘能咋地! 古老爹他们听到声音都出来了,还以为有人霸占了小木屋,将孙女赶了出来。 几人走到洞口的同时,那杨五已经打开了木门,一只脚踏上了门框。 古天星感觉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直接拿起一个石子,抬手射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穿过雨幕传来。 “你若是再敢往前,我一定将你喂狼!” 古天星心里叫嚣着,欺人太甚,你以为姑奶奶是你个瘪三能欺负的?! 那些与杨五同村的村民反应极快,冒雨将他抬到了牛棚。 看着杨五血淋淋的小腿,杨里正心里极度不舒服。这个无赖虽然爱惹事,但因为这么点小事让外村的给伤成这样,可不能容忍! 这不是打自己这个里正的脸嘛,他不认为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所为,对着洞口的古老爹他们道: “你们怎么说?为这么点小事把人伤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当我们杨村好欺负的不成?” 古天星冷笑,拦住要开口的古老爹,直接道: “他刚刚一只脚踏上了门框,弄脏了我的木屋,我废他一只脚合情合理。 哦,对了,他的手刚刚也弄脏了我的门。您老既然觉得让他赔不合适,不如您陪我一只胳膊?” 语罢一根树枝就射到了这杨里正的脚下,直没入土里。吓的他一个踉跄,也不敢再多嘴了。 古天星心想: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无心插柳,这么一闹,大鳌村的人对她多了几分敬畏,谁也不敢有心思要去她的木屋挤挤了。 古天星心满意足地带着两个小不点去了木屋。 柴妞摸着暖和的被子,小脑袋蹭来蹭去道:“三姐,我今天晚上真能睡这里?” 毛毛还小,生怕没有自己的份也急了:“我也要睡这。” “好,你们都睡这,乖,快睡吧,一会儿天要亮了哦。” 古天星摸了摸两人的小脑袋,哎,这么点大的孩子,正是家里宝贝的年纪。如今,却因为这天灾人祸,跟着到处受罪。 夜晚很快过去了,古老爹心里数着,这应当是最后一天下雨了。明天估摸着又得赶路,哎这样的日子也不知啥时候是个头。 古天星穿戴好就跟着大人去打猎了。出于对她能力的崇拜,古猎户带着众人亲自来邀请的。古老太不放心,还是让三叔跟着一起了。 由于伤势好了不少,她已经能小范围的使用神识了,这半天下来收获不少: 猎了两头野猪,一只麋鹿,还有一只山羊。 其实古天星更希望活捉山羊,到时候就有羊奶喝了。可惜古猎户说,这是一只公羊,她顿时兴致全无。 古老太领着孙子、孙女们挖了不少野菜。 到了傍晚的时候,大家伙都忙碌起来:有腌肉的、蒸干粮的、烙饼的,大鳌村的九户人家都忙的热火朝天。 杨村的人闻着香味直流口水,也没人敢来讨口吃的,估计是昨晚被杨五那血淋淋的腿吓着了。 古天星趁着打猎的时候,指挥着众人采了些葛根和金银花,这会子正在山洞分配呢。 “这玩意儿,黑乎乎的能吃吗?” 古猎户看着这小姑娘煞有其事地分配树根和野花,心里十分困惑。 古天星笑着摇摇头: “这叫葛根,您别瞧着这玩意不好看,可却是风寒退热的好东西,我取两斤。” 说罢,拿了几块葛根装进背篓里。 “这个叫金银花,等过两天雨停了,晒干收好。以后天热泡水喝,能防治中暑呢。这玩意儿不好采,我取半斤吧。剩下的这些您给大伙分分。” 那些汉子们一听这两东西能治病,全都围了上来,报告自己采了多少,生怕古猎户不分给自己。 古天星挑了两颗葛根,送给了一个坐在角落的妇人。她是杨村的,昨晚求大伙,说自己孩子发热的就是她。 这妇人一听手里的树根能退热,赶紧叫来了自家男人把葛根煮了。喂完怀里的小男孩,又是对着古天星一阵感谢。 古老太看了看,没说话,赶紧把剩下的葛根和金银花都用油纸包了起来。说是,等过两天晒干了,再让她收着。 晚上,古老爹抽了几口旱烟,想着明天又得出发了。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让自家老太婆熬两锅葛根汤,还嘱咐多加点糖,灌了整整六个水囊。 古天星知道她爷这是有些焦虑,可看看水囊,她真喝不惯,总觉着有一股说上来的味道。 水蓝星的家里倒是有好几个塑料水瓶,只是拿出来用太显眼。这黑灯瞎火,也不好让她奶给缝个套子啥的。 这两天,因为打猎的缘故,各家各户都吃上了肉食。 倒不是因为妇人们改了性子不再死守口粮了,只因天气渐热,这些肉存放不久。 再有一个,自从上次古家说的蝗灾、下暴雨,都成真了以后,这九户人家现在对他们家是盲目信任。 这不,古老爹心疼牲口明天又要赶路,让古老大在草料里加了粟米饭,结果有牲口的人家纷纷效仿。 把杨村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些人真是豪气得很,给畜生都喂这么好的干货。 吃好晚饭,里正便领着各家的代表在山洞的最右侧,围着火堆开会。 洞中间隔着的都是自己村的人,小声些,也不怕那杨村能听见。 古安夏是童生,自然也是要去的,古天星托她那个厉害‘师傅’的福,也被里正要求出席旁听。 “明日就要下山了吧?咱是个什么章程?” 里正这话是冲古老爹家问的,他想确认下明天雨会不会停。 “明天雨应该不会再下了,可是这山下面也不知道啥情况,大家伙怎么考虑?” 古老爹这话说的灵活,他是相信自家小孙女的,但是谁知道这么大的雨,山底下路通不通,有啥危险。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着: 明天要是雨停了,那团团师傅的话就是十成十的准,旱灾就要来了。南方是不去也得去了,而且还得尽快赶路。 先是蝗灾又是暴雨,老百姓手头没有粮食,就会往下一个地方找活路,这会子路上难民肯定很多。 他们比其他人出发的早,越往后难民越多。关键也越饿越凶狠,到时候抢粮、打死人都不是不可能的。 最主要现在存粮也不多了,多耗一天,粮食就少一天。路上如果没法补给,那保不齐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了。 最后,众人一致同意要在雨停后立刻下山,古安夏觉得这个决定有点冲动,但也不好说什么。 竖日一早,暴雨果然停了。只是在山里风吹过树叶,还是会有稀沥沥的雨点子打下来。 大伙迅速吃好干饭,就开始收拾行李,在杨村人欢喜雀跃中离开了。 杨村人为甚开心?自是因为能在山洞里占个好位置了,就连古天星的小木屋也被人预定上了。 大鳌村的九户村民倒是走的干净利索,不带一点不舍。 但对于前路确是忐忑不安的,众人一方面庆幸自己能提前知道灾难的消息,另一方面又有些不知何处埋骨的悲凉。 这回还是里正家在前面打头阵,古猎户家紧跟其后,毕竟他家走山路有经验。 古兴家因为粱翠花的拉扯,倒是走在了最后。 古天星摇摇头,这难民哪哪都是,躲在后面才危险,不过她也不乐意去提醒这种人。 越往山外围走灌木越少,不是一脚踩到沙石上打滑的不行,就是一脚陷进泥沙。 走的十分不容易,还好提前换了草鞋。 第三十四章 逃难被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带着草帽,背着一个小包,衣服上泥点子是一片片的,但看起来倒挺轻松的模样。 瞧见前面有推车的车轱辘卡在木桩里了,她赶紧过去帮忙。弄完拍了怕手,一回过身,却发现汪寡妇和古晓的推车,咕噜咕噜径直往自己这边撞了过来,忙用灵力一把按住了车头。 好在是自己,要是换个人,可不得撞的滚下山去。 古老太看的心惊肉跳,直骂汪寡妇是个没用的,连个推车都稳不住。骂归骂,还是跟古天星一起帮忙扶着。 就这样,这一队百来号人,一路上相互扶持着,赶着牛车、骡车,推着一台台板车,明晃晃地从山上下来了。 周围逃难的、歇脚的全都看了过来。这些人面色蜡黄,身上最多背着两个包袱。 难民们看着眼前的这伙人,目光闪烁。 这些人必是因为暴雨,躲上山的,只是,想不到能有这么多吃的! 村民们刚稳住车,一群难民就跑了过来,祈求给些吃食。 这有一就有二,眨眼功夫,他们这支百来号人的队伍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各家的汉子们赶紧抽出镰刀,拿出圆棍大喝“滚!”。 只是一点效用都没有,这些人也不抢,只是不住的磕头,倒是大家伙都慌神了。 队伍寸步都移不了,眼看围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危险。 古天星冷眼看着,这支队伍需要见见残酷和血腥。人心不齐,都只顾自己,最要命的是都有点想当然。 且让大家自己应付吧,看看能成啥样。 终于,古兴家的粱翠花,拿出了一块饼子,丢到难民堆里大喊:“滚远点!” 她到不是好心,只是看着越来越多的难民,心里实在害怕,希望用块饼把他们引开。 这一下,却如同捅了马蜂窝,后面的灾民们一股脑儿冲了上来。她家的一带饼子,瞬间就被一抢而空! 粱氏被吓傻了,布袋都忘了往回拽,只自己一个劲往后躲。 古兴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手中的镰刀就是砍。 古天星对古安夏耳语了一阵,两人又对视着点点头,还好以前合作的默契还在。 只见古安夏站了起来,手举镰刀大喊到: “大家伙握紧镰刀、斧头,跟我一起,砍死这些围着路的。不用留手,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的父母、孩子们死!” 喊完,就冲了上去,乱砍一通,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村民们被激的热血沸腾,都叫喊着,砍死你丫的,朝围在周边的难民冲了过去。 一阵血肉横飞之后,终于难民们四散而逃,也没人敢来招惹这支队伍了。 毕竟现在大家都还没饿到那个份上,身上还藏了些吃的。 许多难民想着: 也许到了下一个县就好了呢,没必要冒这个险。这群人可都是凶狠的,瞅瞅那镰刀武的,熟练着呢。 大鳌村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觉着腿直发软。 平时泼辣蛮横的粱翠花,如今被抢了一袋饼子,连哭嚎都不敢。 古天星趁着大家伙休整的时候,将自己在山上成立的三小分队都叫了过来,这些人最大只有十四岁,大人开会安排都不会带上他们。 她回想着军训时教官训话的样子: “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们都有爷奶、都有父母、都有兄弟,告诉我,你们忍心看着他们死去吗?!” 众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 古天星一看这咋行啊,大声吼道: “是哑巴吗?!大声回答我的问题!” 众少年涨红着脸吼道:“不愿意!” “很好,既然不愿意,那就举起你的双手,找到趁手的家伙事。没有刀,就拿木棍,没有棍子就用石头,任何人抢粮,就一个字杀!” 古天星举起手上的木棍,吼的嗓子都要冒烟。 “告诉我,有人抢粮怎么办?” “打死” “打一顿” 古天星:“……” “下面,我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一个字,杀。给我用你们最大的力气吼出来!” 没办法,既然没有这个觉悟,只能一点点的让他们养成习惯。 “告诉我,有人抢粮怎么办?” “杀!” “告诉我,有人求粮怎么办?” “杀!” “告诉我,有人拦住了我们的车队怎么办?” “杀!” 正在开会的大人们,听的热血沸腾。逃难的人都悄咪咪地离他们远了些,这都是些啥人啊,动不动就杀。 古天星很满意,喊话的气势倒是足了,其他方面还有待加强。 “以后早中晚,每天喊三次,每次喊三遍! 古天玉,从今天开始,你是护卫队一队队长!你带领五个人专门挑选合适的棍子,捡回来。 古铁头,你是二队队长,你自己选五个人负责把找来的棍子一头削尖了,能伤人的那种。 古天麒,你是三队队长,剩下的六个人就归你队吧,暂时也负责削棍子。 姑娘们跟着我,是护卫队第四队,暂且负责制口哨,保证护卫队人手一只。 以后我安排完任务,你们要说收到,在开会时有啥想说的,要喊报告。” “报告!”喊出第一声的是二堂姐古小丫。 “讲!” “什么是口哨?不会做怎么办?” “我会教你们的,不用担心。” …… 一天下来,只做了十根木棍。口哨倒是弄完了,毕竟是用竹节做的,比较容易。小小一节,按照窍门挖两个小孔,能出响声就行。 又用针在口哨顶端扎两个小孔,穿上绳。往脖子上一套就成,也不怕弄丢。 “凡是遇到有外人偷偷靠近咱们,都要吹响口哨,明白吗?” “明白!” 古天星组织着喊了三遍动员口号“杀杀杀”,发完口哨,又嘱咐明天全员抓紧弄趁手的家伙事。 次日,队伍继续前行,因为前几日伙食不错,众人力气也足,早把下山遇到的那群难民甩得老远了。 大概是这几天下了暴雨的缘故,这会子遇到的难民脸色都有些惨白,搂着孩子慢慢地赶着路。 古里正看到这场景,既可怜这些人,又庆幸对方武力值很弱。 难民们也打量着这支百来号人的队伍: 物资充足,好想上去讨口吃的。但那些推车的汉子手边搁着蹭亮亮的刀、斧,再看看一个个半大小子腰间都别着粗棍,一头还尖的吓人,实在不敢靠近。 女娃娃们手里都拄着两拇指粗的竹棍,既能省力,又能打人。 这些人里,看着最好对付的应该就是中间那个扎着圆揪的小姑娘了,身上啥家伙什都没有,就背一个小布包。哎,可惜就是躲得太里面了。 也不知道这伙人是咋逃荒的,一个个要不是身上泥糊拉差的,还当他们是走镖的呢。 脸上干干净净的不说,家伙事齐乎着哩。再瞅瞅那一车车的,肯定是粮食。哎,羡慕啊! 古里正要知道难民们这么想,肯定说: 哎,你们羡慕不来的!咱村可是有神人相助,啥消息都比你们快一步。 兵匪没伤着,蝗灾提前屯了粮,就连下暴雨咱也没冻着。要是还混得不如你们,咱也没脸下去见老祖宗不是。 同行的难民们渐渐地歇了抢粮、讨粮的心思。只是有时到了饭点,难免有些按耐不住,谁让这群人还煮饭炖肉的?那叫一个香啊! 这诱惑根本扛不住啊,只是每天到这时候,这百来号人总是“杀杀杀!”喊声震得人头疼,更让人心里发寒、胆怯。 没错,自从大伙发现这几声动员口号这么有用,都每天跟着少年护卫队们一起喊。现在连三叔公也雷打不动,跟着叫喊上了。 如今妇人们都不再死扣粮食了,早晚都让家里人吃的饱饱的。也不再说什么攒着以后吃,这架势你弱一分半分的,可就没有以后了啊! 瞅瞅这些难民,只要大伙一开饭,哪个不是像恶狼一样盯着这边。这样的人往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饿极了啥事都干的出来。 古老爹大口扒这米饭,红烧肉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吃好才有力气。 别看这些人饿得都打摆子了,如果换做是自己,饿死是死,抢粮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搏个活路! 第三十五章 少年护卫队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这些难民现在是一盘散沙,但只要有个人一带头,十有八九会变的像刚下山那会子一样。到时候他们一哄而上,大家伙这里就是拿刀砍人,也砍不过来啊。 吃完饭,各家劳力又坐在一起商议。这次队形都变换了,里正家在前打头阵,古老爹家在队伍中间,断后的成了古猎户家里。 古安夏提议,若是哪一处受到袭击,大家就将队伍围着中间,靠拢成一个圆形。可不能傻乎乎的赶过来帮忙,自己的位置给别人钻了空子。 他又拿出侄女给的小旗子,叮嘱大伙,红的表示继续出发。绿色表示停下来休息。分配给了里正家两面,自己家在队伍中间也留了两面。 古天星将自己的小分队也按照同样的三个位置安排起来,有事立刻吹哨。 为了防止队伍后面听不到,规定:一旦有人吹哨,大家立刻接力奔跑传递。一声短哨表示队伍前头出了事,两声短哨表示中间,长哨表示队尾。 规划一通,不管有没有用,大伙心里总归是踏实不少。 看着累趴下的小丫,古天星再次无比庆幸自己能修炼,不然她早就废掉了。 连着走了七个小时,中间就休息了两次,每次一刻钟,还都是为了给牲口喂草料、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马不停蹄吧。 “团团,你上来坐会吧。” 古老太心疼自己孙女,这孩子顶顶心好。让她娘坐车,让小丫坐,又让天麒坐,让来让去的自己到现在都没坐上。 “奶,我没事儿,让天康坐吧。”古天康是三叔家的二儿子,比她只大五个月。 “就你事多,让让让。我下来,你赶紧坐会。”古老太下了驴车,硬把古天星往上推,没办法她只好上车歇着了。 古安夏也上了骡车,他有事要找古天星商量呢: “团团,你那可有什么阵法能护住大伙不被人抢? 如今路上难民越来越多,危险也越来越大。架锅做饭怕是不行了,只能啃些干粮,看看那些人瞅咱们的眼神,真叫人胆寒。” 古天星心里好笑,我只是一个菜鸟罢了,你可别把我当成神仙一样万能的,遂无奈道: “四叔,你别多想了,这样的阵法以我现在的灵力,根本布置不起来。” 古安夏一听,失望地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好吧,我们已是得天之幸了,也不能再奢望太多。” 其实相比起人,他更担心的是牲口。如今为了加快赶路,大伙尽力撺出位置,帮那些没牛车的人家拉物件。 每天有八个时辰在赶路,又驮着这么重的东西,若是这些牲口累死了,他们这些人难道要靠双腿,扛着行李去中州吗? 看着自己四叔那憔悴的脸,古天星肉疼的拿出了一颗小还丹: “四叔,这颗小还丹,你拿去用水化开,分三次给村里的牲口喂下去吧。这是最后一颗了,再多我也没有了。” 小还丹是古天星辅助修炼用的,虽然不多,但是也还勉强够用。不给不是她小气,自己到现在还没学会炼这种丹药呢,不好总坐吃山空。 再说,有的人家不能提前得知消息,没有小还丹这样的神药,不也是好的很。 “绿旗,休息,快,大伙停下休息!”古猎户一看到信号旗,就大喊了出来。 各家抽出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围坐在一起。啃着干粮,喝着水囊里的凉白开,这还是早上烧的呢。 “救命” “哔…”突然,一声急促的短哨声传来,看来是队头那边出了情况。大家伙立刻抄起家伙,严阵以待,就怕被钻空子。 古天星自是看的清楚:里正的婆娘古方氏带着几个孙女,去了离队伍稍远一些的树后面方便,却被一群难民给围了起来。 古天玉的第一小分队也在队头那块,听到哨声,他迅速带着队员赶了过去,身后还紧跟着几个壮汉。 只见其手举尖棍,大呼一声:“儿郎们,随我杀过去!” 队员们纷纷举起尖棍,高喊着:“杀!” 整个第一小分队便气势如虹的向难民冲了过去。 后头跟着的几个大人看这架势,怕孩子们受伤,赶紧扬起镰刀也冲了上去。 那些灾民们只觉倒霉,本是看着这几个妇人、女娃,应该心肠软好说话,想求她们行行好,给点吃的。可这刚到边上,就听到一声短促刺耳的哨声。 还没反过来呢,又见一群人杀声震天的举着尖棍和镰刀杀了过来!难民们吓了一大跳,赶紧四散着逃开了。他们都饿了好些天了,可经不住被这样砍。 古天玉见救援很成功,得意的昂着头,用鼻孔扫了一遍跑向远处的难民。 很快,因为这次事件古里正又安排大家开了个紧急会议。顺便定了些规矩: 以后女人们方便,绝不可以远离队伍。反正每家都有草席,在附近找个地儿用草席一围,就地解决。 妇人们起先并不同意,尤其是几家年轻的小媳妇。这一家老小都在边上,岂不是丢死人了。 三叔公这回也骂了句为老不尊的话:谁稀的看你们?! 男人们虽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干脆都不吱声。 古里正不乐意了,咋地?指着谁三番四次的去救你啊?你金贵些,还是说你脸盘子大些? 最后,这事还是被强硬的敲定了下来,各家劳力归队,推车、赶骡子、牛的都忙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闹腾,周围难民是实实在在有些怵他们这支队伍了。 你见过哪个逃荒的一天三顿,顿顿喊杀的?你见过哪家半大点的孩子,手持凶器,动不动就要“杀上去”的? 难民们郁闷啊,他们这还没抢粮食呢,只想讨一口吃的、喝的,就这么心狠手辣。这伙人不简单,怕不是哪疙瘩里的山贼出来了! 晚上大概九点多,天完全黑了,众人才接到命令停下来休息,各家忙着架锅做饭、烧热水。 少年护卫队也到了每天喊话、汇报的时间了。听了古天玉一脸骄傲的汇报完自己的救援战果,古天星心里直突突个不停。 天玉是大伯的二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怎么跟家里交代!着实是怕这些少年有样学样,当下严肃道: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这些难民没有跟你拼命罢了,真发起狠了,你还有小命活着回来吗?! 大家伙也一样,遇到问题要动脑子,在身边有大人的情况下,都要先找大人。 除非坏人抢上门了,那时候咱们再撩起胳膊拼命! 春花今天吹哨求助,做的很好,记二等奖励一次。 古天玉救人有功,本来该记一等奖励的,但是冲动鲁莽,现记二等奖励一次。” 古天星给他们施行的是:一等奖励三颗糖;二等奖励两颗糖;三等奖励一颗糖。对应的犯错记过也分三等,扣除相应的糖块,每十天结算一次。 这些孩子们听着兴奋的不得了,都巴不得能立个功。在逃亡路上,要是得些糖块回家,用水化开一家人分着喝了,光想想就美的不行,那可是涨劲的好东西。 大人们倒没指望孩子能挣回家点啥子,只要他们不惹事,早晚吼一吼吓唬吓唬难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今天晚上轮到她爹、三叔还有古猎户家的两儿子守夜,古天星怕她娘身边没人会害怕,就跟古老太申请去陪她娘了。 王氏看到古天星过来了,十分高兴。 这一路上,忙着赶车、推车根本顾不上闺女,赶紧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掀开,示意她睡过来。 古天星刚躺下,就感觉地面一股潮气渗上来。摸了摸,心下了然,他们没有垫门板。 家里只带了两块门板,一块古老爹垫着,一块自己和古老太垫着,剩下的人,都只铺点干草就这么直接躺下睡了。 这要只一晚、两晚的倒是问题不大,可时间长了肯定得生病。 古天星将神识投入灵珠中水蓝星的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啥得用的物件。哎,原有的两块汽车防雨布罩,都用在牛车、驴车上了。 席梦思床垫?这玩意儿太显眼了,不行。 瑜伽垫!这倒是可以,自己买的是加长加宽版的,虽然也不是特别大,但也现在这么潮着好多了。 第三十六章 路过青城郡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有心帮她娘改善一下露宿条件,但也不好这么突然就取出瑜伽垫,干脆就拿她奶打掩护。 “娘,你这睡的地上真潮!” “咋地,是不是难受啊?来,娘拿件衣服给你垫垫。”说着就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垫在干草上。 古天星自是不会同意,只说她奶的骡车上有一块防潮垫,要去拿来给娘垫上。 王氏没有阻止,一听是没见过的物件,就知道肯定又是闺女师尊送给她的。 倒也不用担心妯娌们心里不舒服,反正不是中公的,要怪就怪他们没能生个有出息的娃娃。 王氏揉了揉酸胀的腰,哎,倒不是自己贪图孩子的好东西,实在是这地上湿气大,每天刚睡醒那会子浑身上下都酸疼的不行。 古天星钻进骡车,装模作样从包裹里抽出了瑜伽垫,心里感慨古老爹的老奸巨猾。 其实早在出发前,她爷就已经让她悄悄把东西收了起来,又故意捆了个大包裹,当着几房的面放到骡车里。 如今看来,这确是让自己行事方便了不少。 “你干啥哩?”古老太突然伸头过来,把古天星吓一哆嗦。 “奶,你还没睡啊?我给我娘拿防潮垫呢。”她还没说完,手里的瑜伽垫就被古老太拽了过去,又摸了摸、捻了捻。 “你个小没良心的,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咋不早拿出来呢?你奶我睡那门板都快硌直挺喽,也没见你拿出来孝敬我。” 古老太说着就要把瑜伽垫抱去她那。 古天星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好。 “杵在这干啥子哩?叫你大哥来,把这门板给你娘扛过去。”最终,在老太太的强势之下,她只好带着门板去找她娘了。 敲了敲板面,虽说很硬,但隔湿气效果还是可以滴。 …… “又过了一天,今儿是十六。”三叔公最近总爱数日子,老人家常念叨自己多活一天算是赚一天了。 古安夏也在数,只不过他是在推断大伙走到哪个地界了。 过了大和、安驰,接下来应该是青山郡了。前两个县因为当时刚受灾不久,县官老爷着急调派人手救灾,城门防控不严。 他们这一百来号人,说是去中州投亲,拢共花了五钱银子,便安然脱身了。 如今,不知道还能否顺利蒙混过去?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又赶了半天路,终于,灰砖石的城墙已肉眼可及。 大家伙尽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就连孩童们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原本在地上拖着的步子也轻快起来。 大人们早就担心粮食不够,有心补给些物资。青山郡在整个鳌州算是排得上号的比较富庶的郡城了,即便受灾,目前应当不会太糟。 古天星表情有些凝重,大家看不清远处城门口的情形,可自己却看的清清楚楚。 城门口放着一排削尖了的木头桩子,中间留了两人通行的窄道,两队官兵手握刀、戟站在旁侧严阵以待。 木桩内测放着一张长桌,有两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似乎在询问着什么。看到有着稀稀落落几个人进城了,古天星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完全不给进城,就还有希望,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行人到达城下,已是日渐西斜了。 这郡城的城门高城深堑、气势磅礴,确实不是小小县城可以相比的。可看着众多守在两侧席地而坐的难民,众人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古里正手微颤着拍了拍古安夏的胳膊,古安夏明白,老爷子的意思是,这城恐怕是不好进了。 果不其然,只听有一个文书高声道: “说你们不得通过就是不得通过,这里可不是比人多,耍横的地方!” 说罢,将一个小册子一样的物件扔还给桌前磕头求饶的几人。 古安夏带着古天星跟在人群后面排着队,准备去碰碰运气。快到跟前,才发现在队伍的左侧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告示: 一:进城需要出示户籍文册(就相当于身份证),无文册者一律不允许入城。 二:入城者须在城内有亲戚作保,若无亲者,不可入城。 三:若城内无亲,符合以下几点者可入城:识千字以上者;祖上三代有官宦者;医者。这三类人皆可入城。 两人对视一眼,有戏! “告示上不都写着吗?还有甚好问的?” 那文书不满地看着眼前的壮汉,心想一群泥腿子,大字不识几个,这一上午,自己嗓子都快说的冒烟了。 “识字吗?” “不识” “城内有亲眷否?” “没有” “祖上三代出官宦否?” “这怎么敢想,小人祖辈都是务农”那汉子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头上汗如雨下。 “不得进城,赶紧走,别挡道!”问话人自始至终都没抬眼。 那汉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侧面的士兵一脚便踹了过去:“滚蛋!” 很快便到了叔侄二人,古安夏不待那文书询问,便将户籍文册递了过去。 “在下乃大庆四十三年童生,只是亲族人数众多,不知可否一起进城。” 那文书闻言,看了眼手中文册又抬头看了眼古安夏道:“原是古童生,在下有礼。您自是可以进城的,只是郡守大人有令,童生可随行亲族不能超过三十人。” 古安夏大急: “这可如何是好?我那些族人有过百之数。不知文书大人,可能指点一二?”说着捏了一块银角子,偷摸着塞了过去。 “若是添几个人倒是不妨事,只是您这人数众多,在下确是做不得主的。若您家中还有识千字者,每人可再带十人入内” 那文书说的客气,毕竟古安夏才二十出头,若入郡城落户,往后考学顺利,那也是他们青山郡的好名声。 古天星暗自埋怨,都怪她爹,也不好好学习,到现在认字还是那么几个。 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凑个数,便急忙道: “这位大人安好,我识字过千。” “你个小女娃,可不能说瞎话,糊弄大人” 古天星见众人不信,便让那文书考自己,自是毫无意外的,都一一通过了。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将全村七户人家,都给带进城。 “大人,我还会医术,不知可否多带些人。”看着这文书一脸的不耐烦,古天星还想再争取一下。 “大人可是时常食不知味,夜间多失眠、盗汗?还伴有腹泻之症。” 那文书心里一惊,全都对上了。不想这七八岁的小姑娘竟真的会医术,看来这群人确是有些本事的。当即又让古天星给其把脉、开了药方。 所谓吃人嘴短,在拿到药方后,这人总算也松了口,给他们七户都放行了。 一行百来号人走在街道上,引得行人纷纷注目。大伙颠沛许久,猛地进到城中,也好奇的东张西望。 虽是一墙之隔,却是天差地别的景象。 城外饥民遍地,不说衣衫褴褛,一个个更是发髻杂乱、脸色蜡黄,如同久病之人般面无血色。 这内城之人,却是神态轻松,脚步轻健。 入城不过百步,就有一群人高喊着: “招工、招工!所有外郡者皆可过来应聘。” 看了几眼招募告示,古安夏暗笑,这些人倒是精明。知道进城条件苛刻,若是平时想招读书人为其务工,是极其不容易的,更何况报酬如此低廉。 只是现下大家伙都是逃荒而来,只要有口饱饭吃就谢天谢地了,所以还是有许多人挤在告示前询问。 大鳌村的众人,也都心动不已。可是一想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最重要的是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 就在古安夏找人询问时,一个粗布小斯突然窜了出来: “哟,几位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小的是咱这青山郡首府青山县的包打听。您要是想住店、打尖啥的,小的都可以给您引路。” 第三十七章 慌宅遇鬼?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里正被这“贵客”二字迷得眉开眼笑,老人家也管不得什么腰疼腿痛的,当即挺起了腰杆。 摸出了几枚铜钱塞给小斯,问道: “这位小哥,我们这一群人确实是外地来的,想找个便宜、实惠的落脚地。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这小斯颠了颠手上的几枚铜钱,没有说话。 古安夏见状,再给添了些,他才又开了笑脸,点头哈腰道: “谢各位赏了。我看您这得有百来号人呢,若是住店、租院子怕是不合算的。 咱城东面有一家大宅,只是早年传闻闹鬼才荒废至今,您这里人多想来是不用太害怕的。 众位要觉得可行,小的引您们过去。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这宅子却有邪门之处,到时候若真有个万一,可怪不到小的头上。” 大家伙只觉得这话有些夸大了,一路上自己这些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深山老林、坟堆墓冢都歇过脚,还能怕个闹鬼的宅子不成。 一行人跟着指引,很快便来到一座大宅子门口,那小斯只说了句“就是这儿”,便急匆匆地溜了。 古猎户推开了大门,里正被他大儿子搀扶着走了进去,众人不再顾及都欢快地跟了上去。越往里走越是荒芜,茅草都有半人高了。 一条石子铺的小道尚可通行,只是面上全都是青苔,滑的紧。路尽头是一条窄廊道,早已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土。 穿行过去,便到了大堂,里面东西东倒西歪的还挂满了蜘蛛网。大伙被脚步带起的灰尘,呛得咳嗽连连,却十分满足。 这地方可比露宿在荒郊野外强太多,关键不花银钱,能住这么大的地方,真是赚到了。 女人们都高兴地收拾起来,男人们已经在外边的空地上架起了锅,还去割了些茅草引火。 一群人收拾妥当、吃完饭食,已经是夜间子时了。古里正神情轻松地双手背在身后,安排各家代表去开会。 “古大壮,你带几个人去院子里砍些枯树,晚上柴火别断了。这地方,到底是长时间未住人了,阴冷的厉害。” 叮嘱完些琐事,古里正砸吧了口旱烟,盯着古安夏道: “小四子啊,明天我打算让各家去买粮食,另外家里缺啥,就自个去找补些。你看看中不?” 小四子是古里正对于自己侄儿的爱称,自从能顺利进到城里,众人队古安夏的感激已经快要达到满值了。 古老爹看到古里正的样子,偷偷抚了抚袖子,心想:你这会知道叫小四子了,早干什么去了。哼,就算你再跟他亲近,那也是我儿子!亲生的! 古安夏觉得买粮未必会那么顺利,可毕竟刚进城不了解外面情况,也没再多说什么。 夜间众人熟睡,一阵阴风袭来。睡梦中的人们都皱着眉头、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古天星猛一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刚进古宅时,众人只当这里是因为荒废太久,所以异常阴冷。可是,她却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阴煞之气。 但自己所修的灵诀都是古法,传承的记忆里并无眼前这玩意。 没办法,不了解就没有应对之道,只好静观其变了。 来人一袭青衣,黑发披肩,半挽着的发束上簪着一节翠绿的竹枝。身子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兰芝玉树。精美的五官仿若上天最杰出的作品,眼底却透着似寒冰的精芒。 腰间挂着一枚精美的紫色香囊和一只闪着灵光的玉笛,月光下,那衣袂仿佛无风自动,风光霁月,婉若天人。 那一瞬间,古天星身上所有的警惕都褪去了,脑中只有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醒了醒神,她不经感概,怪不得常听说美色误国,古人诚不欺我。 来人看了看大堂上躺着的众人,轻声叹了口气。似是思索片刻,扬手一挥,阵阵阴煞之气包裹众人,却并不伤人性命,只是将大伙移起,似是要丢出宅子。 古天星“咦”了一声,这人手中动作一顿,当即祭出玉笛横握于胸前。 “别紧张,我只是好奇长得这么好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古天星见自己被发现,索性站了起来。 当初杨柳道人的分神告诉过自己,这世上并无修炼之人,所以她断定,眼前这个一定不是人。何况哪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你是何人?”那人目中寒光大盛。 “我先问你的,不过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先说也无妨。本人古天星,年七岁,人族。” 古天星说完看着眼前的人,示意他自报家门。 “青竹,记不得多少岁了……” 话音未落,竟掠起而逃。古天星岂能让他如愿,调动全部灵力,狠狠打了过去。 不是她不留手,实在是第一次接触这异族灵体,也不知道自己的能不能打得过,只好拼尽全力了。 未曾想这一下,竟差点将他打散喽!古天星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慌忙地为其渡灵力治疗。 大约是感觉到她并无恶意,来人虽一直冷着脸,但还是将自己的身世道了出来。 原来,他叫青竹,本是这宅子上上代主人的儿子。因是妾生子,刚出生便被原配派人将其活埋在了后院的竹林里。 他死后怨气极大,又不知怎的竟附身到一颗翠竹身上。虽不懂修炼之法,但每每受月华照耀,便感觉自己舒适异常。 久而久之,百年之后竟得以化出元灵,在这宅子里生活。无法离开,又不愿别人打扰,只得每次将闯入者丢出去,吓唬吓唬他们。 古天星听的同情心泛滥,隧道:“你认我为主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吧,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真真是美色误人。 自个这还逃着难呢,带上他能干啥?灵力还没有自己高强,难道只是用来养眼吗? 青竹眼前一亮,却又低下头冷声道:“我这一生已经受够了约束,即便是再死一次,也不愿受制于人了。” 古天星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让青竹带自己去那片竹林看看。她十分好奇,毕竟一路走来,都不曾遇到跟青竹一样的存在。灵魂倒是见到不少,但都没有灵智,几天便消散了。 果然,古天星在青竹本体的那颗竹子根部发现了一件退化的法器。这法器都快要成为凡器了,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五百年了吧,她不禁感慨眼前之人的幸运,却又为其未来担忧。 “这枚法器确实不凡,只是不出十年它便要退灵化凡了,到时恐怕你也坚持不了多久。” 毕竟这张脸长得太过好看,古天星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不过想来青竹自己也是知道的。 不好再多说,古天星便回到大堂睡下了。次日一早,大伙三三、两两结着队,去城里采购。 “掌柜的,俺们可以多出些钱,能否多卖些。” “咋地?一担还不够吃啊?咱郡守老爷下的令,一户十日只能购粮一担,菽不能超过两斗。 再多可就是囤粮了,那可是要杀头的!你就是有再多钱,我也不敢卖啊。”众人将城里的粮店都跑遍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 古天星则带着她四支的小分队,在大宅子挖野菜。要说这闹鬼也有闹鬼的好处,院子里野草、野菜长势极好,也没人敢进来采摘。许是进来,又被吓跑了,不管怎么说,倒是便宜了他们这伙人。 可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自己这一行人走出去,便被旁人避如蛇蚁。本来打算跟附近人家打探些买粮的消息,岂料别人一看他们就知道是新来的、住在鬼宅的那伙人。 别说谈话了,连个正脸都不敢给,就好似跟他们说了话,就会被冤鬼缠身似的。 古老爹他们还被人泼了盆狗血,老人家气的直跳脚。心想:哼,再过不了多久,旱灾就要起了,我老头子倒要看看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咋活! 众人垂头丧气的回了废宅,古里正当机立断表示,再歇一天脚,便立刻朝着中州出发。 古老太带着儿媳妇们忙着赶制布鞋,这赶路最是废鞋。哦,对了,还得多做几双那叫手套的物件,起初大伙空着手推车一天下来便会磨出血泡。 还是自己孙女聪慧,竟然能想到这种套在手上的东西,倒是叫村民们颇为受益。 第三十八章 再次出发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大家伙颠沛流离了不少日子,竟对于慌宅分外留念,好在都顾及之后会来的旱灾,咬咬牙还是再次踏上了赶往中州的路。 这一次,队伍中间还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宛若谪仙,手持玉笛紧跟在古天星身边。 古老爹觉得扎心的慌,又摸出了烟杆子,砸吧起来。瞅了眼驴车旁边的青年,心道: 哎,这好看是好看,可惜跟团团身份悬殊。听说是团团师傅派来保护她的,那就是谪仙喽,却只是护卫。哎,可惜可惜啊! 不过,配老三家的小丫倒是合适,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愿不愿意。小丫今年都十二了,也该定亲喽。 古安泽赶着牛车,回头看了眼,别说!这仙人就是不一样,长得真是好看哩。 可得看好我闺女,不能叫人骗了去。你说说,只有张好看的脸,顶个啥用?一个谪仙,不能当油不能当盐的,可万不能叫团团误了前程。 “团团,你这神仙师尊真够意思,瞅瞅给你送的护卫,那真叫仙人之姿啊。”古老太一脸的兴奋。 “奶,您还知道仙人之姿呐?” “咋地?看不起人?戏文里可不就是这么唱的,长得好的都叫仙人之姿。” 古老太挺了挺腰板,咱虽不读书识字,好歹也是听过不少戏文的。前年,汪大财主过六十大寿,请了个戏班子唱了三天哩。 古天星笑着点点头,古老太不再搭理自家孙女。 撩开车帘问: “小哥,你渴不渴?我家老头子那里有水囊,渴了就跟我说。” 坐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说: “饿不饿?奶奶这里有饭团。” 一会儿又让古天星下去,说让人家小哥上来歇会脚,这都走半天了。 古天星:“……” 心道:奶,您承认吧,就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你才优待他。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您自个孙子还杵着腿赶路呢,也没说让上去坐坐。 这跟着走在驴车旁边的,自然就是慌宅中的青竹,他最终还是选择签订主仆契约,与古天星同行。 为了不让村民们起疑,便谎称青竹是师傅给自己安排的护卫,这青竹倒也配合地唤她一声“小姐”。 古天星将其本体的那颗绿竹移到了灵珠里,好在是植物,没有受鸿蒙若水的影响,只是可惜他的灵体还不能进入其中。 大抵是因为那张好看的脸,古天星又回了趟道场,找了两本上古时期适合木系妖修的灵诀给了他,这大方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青竹看了看下了驴车的古天星,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玉笛,他到现在还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他未能出得了那间宅子! 孤独吗?在眼前的小姑娘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诞生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亲人、没有伙伴。一个一直都生活在孤独中的人,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否孤独? 这路上的荆棘、野花,甚至沙石在他眼中都是新奇的。 村民们赶着路,喊着口号,喝着水;孩子们哭闹着,大人们笑骂着。这个时刻,他忽然想到自己从前的生活,那样的寂静,那样的冰冷。也许,那就是孤独,而他是孤独的! 顺手接过古天星的水壶,背在身上,他下了一个决心,坚定无比:自己再也不要回到那样孤独的岁月中去了,哪怕是在这片温暖中灰飞烟灭,也不愿在那彻骨的冰寒中偷生。 古天星自是不知道青竹心中所想,只觉得:这只妖还是挺有眼力劲的,竟晓得要帮自己拿水壶。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队伍里多了青竹之后,大家伙的精气神似乎高涨不少,赶路也比以往要更快些。 队伍里的女人们,极其兴奋,不知疲倦地追赶着。她们希望快点到晚上,那时队伍停下来休息,大伙都是围在一起的,就能离这好看的小哥近一点了。 男人们看着女人笑的花枝乱颤的脸,也一个个挺起了腰杆,怎么能输给一个新来的小白脸?得走的快点,累死他丫的,连着走个两天,看他还能不能那么淡定自若,这样干净无尘! 青竹是不用吃东西的,但是架不住古老太的热情。趁着晚上黑灯瞎火,竟然还给他煮了一个鸡蛋,这可是古天星才有的待遇。 青竹自是不会吃的,他拿着鸡蛋悄悄递了过来,古天星对妖知之甚少,看四下无人,便轻声问道: “你不用吃东西?那要睡觉吗?” “只吸收月华就可,如今因你给我的灵诀,连星晨之力也能吸收。不出月余,应当能突破练气五层了。” 他说的语气平淡,古天星却是羡慕不已。自己修的灵诀与这些后期的功法不同,未提到练气、筑基之类的等级划分。 只知共有十二层,而第四层差不多就是元婴期。这还是当初分神告诉自己的,传承记忆里都是从金仙开始记载的,并没有这些。 青竹有了灵诀修炼的速度极快,不像她如今还是第一层初期,每每想起,总有种看不到头的绝望。 许是感觉到了古天星的不高兴,青竹低声道:“我修炼得快些,就能好好保护小姐了。” 古天星一想也是,反正都签定主仆契约了,他再强也是自己的助力。又想着,以后青竹到了筑基期,自己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活着了。当下,心情好了不少。 …… 自从青山郡出来,一路上遇到的难民少了许多,就算有也大多是往郡城方向赶的。 毕竟中州五郡,共三十多个县,如青山郡首府青山县这般富庶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再没有难民环绕,大家伙也都松了一口气,警惕性却也差了不少。这也难怪,毕竟此处距离青山郡首府不远,这些难民犯不着再为了口吃的跟他们拼命了。 可世间之事无绝对,这天他们这一行人再次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原因很简单,队伍里牛车和骡车这些顶级配置,再加上一车车满当当的物件实在太过显眼。 这有心人,以前也是本本分分的庄稼汉。只是蝗灾、暴雨接连而来,村里能吃的都吃了,却还是等不来朝廷的赈济粮。 有一次,家里的娃快饿的不行了,心一横打劫了过路的灾民。没想到这些灾民看着穷困,身上都绑着不少吃食。 一尝到甜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干脆组织了一群人,专门干起了打劫的勾当。反正这会儿官府根本顾不上他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带头的壮汉是个胆大心细的,他给自己弟弟分析着: “看见没,那小白脸和他旁边的小女娃,长得红光满面,你看看他身上的玉笛,肯定是个好物件。 这家还走在队伍中间,一看就是为富不仁的有钱人家,不抢他们抢谁?” “哥,你疯啦?这群人光是壮汉就有三四十人,那些个半大的小子手里都拿着家伙事,一人一棍子,都能把咱这十个人抽死了,别说他们还有刀哩!” “那你就不懂了,这年头真出个事,谁还顾得了别人?等守夜的睡着了,咱就去把他们家那牛车、骡车都抢过来!” 这壮汉看了看身后几人又道:“到时候,大家伙一分,也够咱吃十天半个月的了。” 这十人都异常兴奋,好久没遇着肥羊了,这下不但能得好些粮食,还能开荤吃肉,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要不是人手不够,真想把这伙人都给抢了! 月挂树梢,大约丑时刚过。此时清风缕缕,村民们都睡得极沉,守夜的五人,也渐渐合上了眼迷瞪着。 这伙人蹑手蹑脚地行至古天星家这块,带头的那壮汉打了个手势,几人便朝栓牲口的大树走去。 借着月光另外几人,在卸下来的推车上摸索着,大约确定是粮食,满脸兴奋地扛上肩头。 第三十九章 夜遇抢劫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那壮汉哥两则摸到古天星跟前,二人觉着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身上背的包又与众不同,里面指定有好东西。 刚伸出手,还未碰到眼前之人的衣角,便被一根短笛拦住了。 青竹轻震玉笛,两人便被一股莫名的劲道扇的倒飞了数米远,其中一人运道不佳,直接撞到树上昏死过去。 另一人大惊之下,高呼:“哎呀娘嘞!大哥!” 这一声倒是惊醒了众人,古天星当即吹响了她的口哨,护卫队众少年都带着大人赶了过来。 “敢偷老子的牛!” 古安广兄弟两和附近的几个村民,看到栓牲口的树边还有几个黑影,都一跃而起,拎着镰刀就砍了过去。 古猎户家的几个儿子更是三五下就制服了扛着麻袋的几人。 古老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又连滚带爬地一把抓过古天星,大喝一声: “什么人?!敢动我孙女!” 这十人很快被大家伙合力捆了起来,古安泽抄起闺女的防身木棍,也不管他们的辩解,就是一顿死抡。硬生生将一帮糙汉子,揍得姑爹喊娘、面目全非。 青竹静静地站在古天星身边,有他在便不会让小姐少一根头发! “爹,我没事,你别打了。尤其那兄弟两被青竹伤的不轻,你再打他们就活不了啦。” 看到她爹都抡红了眼,古天星忍不住出声阻止。说到底,这些人是有心抢他们东西,却没动手伤人。 自己在水蓝星生活了三十多年,和平的思想可谓根深蒂固。杀人还只是停留在过过嘴瘾、吓唬吓唬别人的程度。 青竹淡淡道: “这兄弟二人,不杀也得剁了两只手!他们竟然胆敢碰小姐。”古安泽一听这话,顿时一阵后怕,又抡起了棍子。 古天星看了一眼青竹,暗骂不妙,你瞎掺和啥?人家是想偷东西,给你这一说,别人还不知他们要干啥呢? 果不其然,古老太带着赶过来的妇人们一口痰啐了过去,又是黑心肝的,又是丧尽天良的一阵唾骂。 哥两都红了眼,委屈的不行,俺们只是想偷点东西,你们想啥子呢?就不能心思纯净些嘛?这才七八岁大的小女娃,俺们哥两又不是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古里正让各家检查了一番,怕丢了啥东西。又狠狠地训了五个值夜人,说别人值夜咋都不睡?就你们特殊些?对得起大家伙的信任嘛? 今天你睡了,往后别人值夜也睡,那大家伙的东西不都丢了!还拿啥去中州?干脆饿死得了。 往后值夜要瞪大了眼睛,别人家都摸到里面了,还啥都没发现。 这些民匪,最终还是被全须全尾地放走了。 青竹坚持要把人手给剁了,里正劝不住,还是古天星拦着,这事才算过去。 原本喜欢往青竹跟前凑的妇人们,看着他眼里的冰寒,想着他要剁人手的狠辣,都不自觉地离远了些。纷纷哄着自家孩子接着睡觉,天亮还得继续赶路呢。 睡在不远处的柴妞和毛毛被吓得不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古天星将两人的防蚊纱卷到了头顶,拿出两块糖果凑了过去: “来,三姐这里有糖给你们吃,乖啊,快别哭了。” 两小只一人嚼了一块水果糖,拍了怕小胸口,又抽噎着给古天星拍了拍,示意她不要害怕。不一会儿,眼皮就耷拉下来,睡着了。 附近被吵醒的难民们,基本也都听了个大概,有孩子的,都赶紧将自家孩子搂的更紧了些。 心想着这群强盗真是丧尽天良,偷东西也就算了,还想碰人家小姑娘,被打死都活该。 又盘算着,若能跟着这队人同行就好了,哪怕只离得近些也会安全不少。你瞅瞅那十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都被打得一瘸一拐,还有两个被抬着走了,怕是不好。 天蒙蒙亮了,众人继续赶路。 刚走还没两个时辰,古兴家的粱翠花就叫嚷了起来,原是她家小儿子昨夜受了惊吓,这会子竟发起热来。 当初在山上里正安排众人去打猎,本是每家每户出一个男丁的,她硬是吵着闹着没让古兴去,自然也没有分到古天星让大家挖的葛根。现在急得不行,挨家挨户跑着求药。 大伙分的葛根也并不多,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再说,这粱翠花嘴上没个把门的,在这的哪家没被她埋汰过?一天天竟会给人添堵,这会子到知道来求人,晚了! 古兴求到里正这儿,老人家沉默了半晌,他心里还惦记着当初粱翠花噎自个那句话呢:这都逃难了,还管那么宽干啥!我自家事,不劳里正费心。 这话他可是想忘都忘不掉,自己当了二十年里正,头一次被个妇人噎的气倒。 “这都逃难在外了,你家的事我爹自是不好多管!”古里正的大儿子直接怼了过去,有心替他爹出出那口气。 古兴知道当初自家婆娘说的不叫人话,他还为此掴了那蠢妇两个大嘴巴子。 如今看来,里正心里还有气,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弥补。只能一遍遍的磕着头,求他看在自己过世老父亲的面子上,帮帮忙。 这下,古里正倒不好再僵持着了。又寻思,自己的几个小孙子、孙女也有点蔫哒哒的,干脆让队伍停下,熬了一大锅葛根汤,分配给所有的孩子们都喝了一碗。 …… 七月的天,烈日似火。 众人顶着日头赶路,被烤的脑壳疼,都有些头重脚轻了。当初在大和县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这才不过几百里地,却是截然不同的干热。 壮汉们光着膀子推着板车,手套的一角不停地往下滴着水,额上豆大的汗珠更是下雨似的往下掉。 刚开始时,古里正还叫骂着“成何体统”,如今看着自家大儿子,满是羡慕。 年轻就是好啊,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可不好意思赤裸着上半身。这张老脸,终究还是豁不出去,好在也不用他老人家下去推车,还能再忍一忍的。 车旁行走的妇人们衣裳都能拧的下来水,简直堪比桑拿房的汗蒸效果。 古天星让他爹娘将头发盘了起来,又扯了块棉布缝上两根带子,打湿了水,让其戴在头上消暑。 很快,古家众人都是这副打扮。 剩下几家一看,也都纷纷学了起来,跟着古家行事,总有其深意,不明白也没啥关系,终归出不了错。 大伙停在一个浅滩边上歇脚,从旁边潮湿却龟裂的土地可以看出,这里原本该是条河流。 牲口热的张大鼻孔,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看到浅滩,便直愣愣地往水里去,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好在牛走到浅滩中间,水连它们的脊背都没能没过去。夜间,河对面的天空布满了黑云,雷声干巴巴地“轰隆隆”响个不停,却连一个雨点子都没能落下来。 地面像是被添了火的炕,时刻被热气蒸、烧着。 天上时不时打着闪,却无半点风,连呼吸都不顺畅,哪哪都躲不过热浪。 此地难民也比之前多了不少,可能还是因为青山郡的盛名,许多人都是向着大鳌村村民们来的方向赶。 此时,浅滩附近三三两两,满是难民。他们喘着粗气,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没说。 有的双手撑地,仰坐在地上;有的四仰八叉地躺着,也不管身边是男是女。哪怕后边有人叫着让路,也只是稍稍侧翻个身。 古天星看着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发自内心的感谢杨柳道人。若不是因为他的传承,自己重生在这古代,即便是再受家人疼爱,该遭的罪怕是一样都免不了。 大人们热的瘫倒在地,赶车、推车轮流换着,就想歇口气。 即便是再宠孩子的人家,也没见背着、抱着的。除非是一两岁大的奶娃娃,真的没办法让他们自己走,总不能耽误赶路吧。 修炼灵诀的古天星,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其带来的好处。远的不说,就说一天七个多时辰的赶路,自己甩腿走下来,跟没事儿人似的。 这天热的,大家伙都快冒烟了,自己愣是一点汗都没出。怕被人发现,她还装模做样地拿块棉毛巾系在头上。 第四十章 旱灾初起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抬眼看了看跟个木头似的青竹,赶了这么多天路还是仙气十足,也不遮掩一二。还跟古天星说啥,一群凡人罢了,没必要迁就他们。 古天星被噎的无语,准备好的措辞都卡在了嗓子眼。毕竟人家也没说错,他都做了一百多年的妖了,确实没必要委屈自己。 旁边大家伙收拾好,赶紧喝完水囊、竹筒里的剩水,又跑到河上游重新灌满。 完事了,汉子们还欢天喜地的跳进水里,扎了几个猛子,那叫一个畅快啊。 妇人们看的羡慕不已,却只能简单地洗洗脸和胳膊,然后就忙着张罗晚上的伙食。 现在天热的狠了,吃食再也放不住了。那些个干粮、肉食放不了两天就馊的直冲鼻。一想到这些,好些管着家里粮食的老太太们就心窝子疼。 古老太手上颠着最后的十斤腌肉,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心里堵得不行,正巧这时四叔家的毛毛跑了过来,开心的拍着小手: “今天又有肉肉吃喽,毛毛要吃两碗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给你吃了,我们都饿死好不好?一群没心肝的。” 老太太黑着脸,四婶白氏吓的一个激灵,赶紧上前将自家儿子拽了过来。 毛毛吓得哇哇大哭,这孩子一哭,柴妞也跟着嚎了起来。 古老太本来就心里窝火,抄起用来烧火的细枝条就冲了到了跟前,朝着两个小家伙的屁股蛋子,抽了过去。 白氏有心护着孩子,硬是没拦住,自己还被抽了好几下。古天星拉了拉古安夏的衣袖,示意他赶紧上去劝劝。 谁知她四叔一脸淡定道: “没事儿,你奶知道分寸,打不坏的。就让她撒撒火吧,不然迟早得来场大动静!” 古天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啥。这些天温度越来越高,众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打骂孩子、两口子拌嘴的,数不胜数。 除了汪寡妇带着古晓,没得争吵。其他六户,吵闹声几乎天天都有。 好在大伙白天赶路太累,倒没哪家上演全武行动手的,顶多也只是打打口水仗罢了。 这便是荒年,穷人的悲哀吧。看着之前想方设法存下的吃食,如今都进了肚子,宁愿撑死也不舍得倒掉。 剩下的那些粮食,也不知还能支撑多少天。这种看不到未来、寻不见生机的绝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古老太打了几下孩子,又转身拿起那块肉,咬着牙让儿媳妇们全给炒了。摸了摸空了的篓子,哎,鸡蛋、肉这下全都造完了,以后团团也只能跟着吃些粗粮了。 古天星看着默默抹泪的古老太,心下不忍。轻手轻脚地坐到她奶身边,偷摸着说: “奶,我包里存着许多好吃的呢,您甭心疼,咱家不缺粮。” 古老太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心想得亏有这么个孙女,不然怕是半点活路都没得哦。 似是想起了什么,环顾了四周,紧张道:“你包里存的吃食,馊了没?” “没有,存在包里的有仙法护着,啥时候拿出来都跟新鲜的一样。” 古老太听到这样的回答安心不少,片刻之后又懊悔地直拍大腿。怎么当初就没让孙女多存些吃食呢?哎,真是老糊涂了,脑子不好使了啊。 再临出发时,大家伙更加踌躇不安,这个地界都已经干成这样了,再往前只怕更糟。可别跑了半天,真渴死在半道上! 古老爹和古安夏又来找自家孙女(侄女)商议: “团团,你看咱们要不要将那些锅碗瓢盆都蓄上水?” 古天星无法,只得再次散开神识,看看前路是否有水源。 许是跟她修炼的灵诀有关,自己目前的神识已能覆盖百里之地。青竹都快突破练气五层了,却才只到方圆一里大小。 神识所及之处,大多是一片焦黄色的茅草。星星点点的几抹绿色,大多是灌木黄了一半,藏在底下的半截还绿着。 因为在明面上的两个水塘都干的只剩一地泥了,古天星不得不极其仔细的寻找水源。 这是个消耗灵力的累活,她的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青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己应该更强大些才好,总不能让小姐一直这么辛苦,自己却干看着。 终于,古天星在一簇干枯的甜藜下发现一团翠绿色野草,叶上未见半点枯黄。 当下将神识投了过去,此处位于一条干涸小溪的中上游。野草遮掩下的地面,竟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里面满满的清水。 再往下探查,原来这地下竟有一处暗河,水沁上来,这小洞自然不会干。又因在小溪旁边,洞里面布满沙石,这水被一层层过滤着,自然十分清澈。 古天星撤回神识,跟她爷说明了情况。古老爹皱着眉头:离此地百里才有水?看来,得让大伙至少储蓄两天用度的水带上了。 人都还好说,各家带的水囊、竹筒喝个一天、两天的倒是勉强可行。牲口却不能委屈了,它们一天可是要喝好几顿水的。天这么热,又赶那么久的路,若是供水不足,只怕会闹脾气不肯挪地方。 古安夏带着他爹的指示,忽悠里正说: 团团师傅给的第二个锦囊,让在旱灾初起时打开。如今时机已到,打开一看,竟是指出在此地百里之外的一处水源。 这些话自是瞒不住青竹的耳朵,他走到古天星跟前,稍犹豫了下问道: “这说法,破绽百出。小姐为什么要这般费心思,不如干脆带着自家人走好了。” 古天星不知道大家伙是装傻,还是就真的那么迷信。反正,只要说到她师傅的指示,大鳌村逃出来的七户人家,没有一个不相信的。 至于为何非要想方设法的带着这些人一起,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大抵是人性中的善良在起着作用吧。 青竹听到这些,却不甚理解,毕竟他早已不能算是人类了。 反正让自己这么麻烦的带着一群凡人逃难,肯定是不愿意的。这世间除了小姐,大约也没几个愿意做这蠢事。 想到这,低头看了看古天星,忍不住腹议: 嗯,小姐做的不能叫蠢事。如果不是因为她这善良的性子,大约也不会帮自己逃离苦海的。以后,只要是小姐想做的事,定要尽力帮她完成。 青竹却是不知晓,古天星帮他纯粹是因为他那张脸,至于善良什么的,根本没这回事。 两人闲聊间,大家伙已经装好了水,准备出发了。 好在先前放吃食的地方都空了,现下摆上几个盆、缸的水,倒是影响不大。 古老爹觉得自己孙女这次洞察天机,肯定消耗不小。为了让她光明正大的加餐,干脆叫青竹背上了一个竹篓子。告诉孙女想吃啥,就从里面取,不用再顾及旁人眼光。 这篓子自然只是个遮掩,其实就是为了方便她从灵珠中取东西吃。 古天星有点无语,这是取东西的事嘛?这是在大家伙都咽着干粮、咸菜饼子的情况下,她能否咽的下那些个糕点、鸡腿的事好嘛! 天气越来越热,古老太为了让几个儿子、孙子能上车歇一歇,自己也下来走道了。老太太捯饬着小脚,拄着木棍,半点也不落后。 柴妞也被提溜了下来,之前她每天也会下来走走,但一天到晚,拢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时辰。今日,光眼前就走了足足半个时辰了,那小短腿都有点一瘸一拐的了。 古天星有心抱着她,但想到自己也才半截高就只好歇了这个念头。看着小不点瘪着嘴,忍住不哭的样子,她到底还是不忍心。 “青竹,要不你背柴妞走一段呗?” “不行,如何能让一个凡人挂在我身上。” “三叔,我看柴妞走不动了。”古天星提醒着古安广,想着这做亲爹的总得心疼自个闺女吧。 第四十一章 再坚持下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嗯,她还能再坚持会,你还走得动不?”古老三只看了眼闺女,又对着侄女问道。 古天星懒得搭理他,就是被气的!可是看着三叔青筋暴起的脸上挂满汗珠,她只觉得无可奈何。 哎,大人们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毕竟谁不疼自家孩子呢? 如今,除了自己和青竹,这烈日下的每一个人,谁不是在硬撑着呢? 走在古猎户家前面的是汪寡妇家,她那十岁的儿子古晓坚持要下来再走一段: “娘,我帮你再推一会儿,孩儿还有劲呢。” 汪寡妇咬牙推着板车,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只是冲儿子摇了下头。这孩子,已经帮着推了三个多时辰的车了,昨晚才包扎好的脚底板,肯定又磨烂了,哎,还瞒着自己说没事儿呢。 古晓看着晒得通红的母亲,狠狠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娘心疼自己,现在即便自己下去,也定会让拦着不让,为了让娘亲节省些力气,他乖乖地坐在车头。 汪寡妇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再看看儿子的脸,默默地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撑住!这时候掉队,可就没有活路了。 正想着,一没留神,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趴到地上。古晓赶紧跳了下来,一把扶住她娘,担心不已。 古猎户家几人看到,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有心帮忙,可自家也只一个牛车,两个孙子还在上面坐着呢。 “古晓他娘,要不你把板车上的物件,再放两件到我家车上吧,这样也能松快些。” “他大壮叔,不用麻烦了,已经放了不少到你家车上了,这么些我还推得动。” 古大壮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队伍中的绿旗打起来了。“绿旗,休息!”一声招呼,大伙都赶紧歇了下来。 古天星将柴妞抱到稍远点的树荫下,想给她看看小脚板,这小姑娘坚韧的狠,疼的一瘸一拐的也不哭。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古天星看着从远处行进而来的车队,诧异不已: 这可不是难民该有的配置!如果说大鳌村这些人是难民中的顶级高富帅,那眼前来的这支队伍可算是王子级别的了。 他们这一行有三辆马车,方形车舆,并驾两匹马,押着行李、货物的单架板车也有五辆之多。 队伍中除了几位骑马的少年,剩下的应当都是护卫,粗滤算起来,光是护卫大概有二十来号人。就连那些在马车旁跟着行走的丫鬟小厮,身上穿的都比古天星他们要好的多。 比起逃难,大伙更相信这些人是去走亲戚的。 如今旱灾初显,如果不是未卜先知,这种有护卫队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跟着逃荒? 况且从这车队来的方向可以判断,他们至少是经过青山郡的,那里如今应该影响不大才对。 虽是心有疑惑,但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古天星并未过多关注这行人。 抱着柴妞坐到树根上,轻柔地将她的小布鞋脱了下来,那粘在脚上的米白色小袜子已经血迹斑斑了。古天星看的心疼不已: “你忍着点疼,三姐帮你把袜子脱了,擦上药膏就好。” 小姑娘点点头,疼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袖口,眼里泪光闪闪,小嘴瘪个不停,却也不哭出来,看的人心疼不已。 古天星从灵珠中偷拿了一个冰激凌: “拿着,吃吧!别让人看见,三姐没有更多了。” “谢谢三姐,那我能给毛毛吃嘛?” 这孩子总觉得自己是姐姐,十分照顾四叔家三岁的儿子毛毛。 “柴妞自己吃吧,毛毛太小了,不能吃冰的。”小姑娘听到这话,才安心地舔着冰激凌,吃的眉开眼笑。 见她忘了疼痛,古天星将其脚上的血泡挑了个干净,思索着是直接撒上云某白药还是拿灵水先冲洗一下。 “姑娘,这是我家夫人给你的,快给这小娃娃抹上吧!”一个身着翠绿衣裳、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过来,还递上了个小瓷瓶。 古天星闻言,看向马车那边,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端庄妇人,面带微笑朝自己轻微颔首。 她愣了一下,点头回应,接过药瓶朝那小丫鬟道了句谢。 “呀,三姐,好凉快!”抹了药的小柴妞,欢喜地伸了伸小脚丫。 古天星看的高兴,对那妇人也更具好感,此人还真是心地善良,对他们这样的难民也愿意赠药。 “夫人,奴婢将药送了过去,只得了句谢,那小姑娘也没说要来给您磕个头。” 翠衣丫鬟有点义愤,自家夫人是什么身份,屈尊降贵给那难民送药,竟然只有一句“谢谢”! 这位妇人道了句无妨,心里却想的比较深: 那一队百来号人,看着物资还算充足,虽然一个个面上疲态尽显,眼神中却不见绝望,与他们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神情麻木的难民比起来,要强太多。 再看那小姑娘和她身旁的青年,虽一身布衣,却纤尘不染,卓尔不群。 一百来号人都晒得黑红黑红的,这俩人的好相貌倒是亮眼的紧,要不然,那么多难民,自己怎么就给他们送药呢。 大鳌村的众人安置好行李物件,女人们忙着取出锅碗瓢盆做饭,男人们也去捡柴火了,一时间倒是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 古天星拿着得来的药膏,塞给了古老太,让她给家里需要的人抹上。没想到,老太太却说,这磨着磨着脚上起了老茧,就不疼了。咱不是县城里那些精贵人家,不用抹啥药膏。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没留神,四叔家的毛毛就闻着隔壁车队做饭的香味,跑了过去。 小家伙蹲在地上,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那些正在吃饭的人,口水都流了出来,倒也不上前讨要。 三姐说了不能乱跑,自己待在这里不动,也不算乱跑。他已经很久没吃肉了,这些叔叔们吃的好香啊。 以前家里吃肉的时候,自己也能吃一大碗饭呢,现在想想应该吃两碗才对,当时怎么没多吃点呢。 小毛毛盯着人家的饭食,舔着嘴唇怀念着肉的味道。 车队中的一位少年人冲着小家伙招了招手,毛毛当即高兴的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还甜甜地叫人家哥哥。 那少年几人看他嘴馋的那小模样,顺手就将烤好的鸡腿递了过去。这孩子拿着鸡腿,连连道谢,却也不吃。 那妇人正巧吃完饭食,擦了擦嘴角,笑道: “不是看着哥哥手里的肉,馋的流口水,怎地不吃?” 毛毛瞅了瞅鸡腿,悄咪咪道: “我带回去给三姐和四姐一起吃。” “真是个好孩子,这灾祸连连的,倒是苦了你这小东西。老五,我吃好了,你将剩下的几个鸡蛋都给这孩子带回去吧。” 妇人到底心软,看着这么点大的奶娃娃受苦,有心施舍一二。 毛毛又是一阵道谢完,赶紧跑回了自家的地方找他三姐。平日里,古天星对这两个小的最是照顾,这两孩子跟她也是最好。 “三姐,吃鸡腿。”小毛毛垫着脚尖,将鸡腿递到古天星嘴边,突然的香味刺激下,她居然咽了口唾沫。 这些日子,因为大家伙全都吃些咸菜饼子、杂粮米饭啥的,她也没好意思给自己加餐。虽说跟着受苦,好歹不会有吃独食后的自我谴责了。 “你哪来的鸡腿?这是什么?” 古天星发现这小子除了手里拎着一个鸡腿,肩上还挎着一个布袋子。打开一看,好家伙,竟有七八个鸡蛋! 这可不是一芯半点的东西,逃荒到这时候,就连最富裕的古老爹家都拿不出一颗鸡蛋了,更别提这鸡腿得有多贵重了。 “那个哥哥和那家婆婆给我的。”小毛毛看着自己凶巴巴的三姐,赶紧说了实话,他可不想挨骂。 古天星顺着方向瞧了过去,原来又是那位好心的妇人。当下就不担心东西的出处,也不再拦着流口水的小家伙啃鸡腿了。 第四十二章 水资源紧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看到小堂弟馋成这样,还带着鸡腿回来跟自己分享,不忍心责怪他。 可这欠的恩情却不是一点吃食就能还得了的,哎,怪不得总听说,人情债难还。 思来想去,人家这样的达官贵人,应当是什么都不缺的,那该怎么还这个礼呢? “小姐不用为难,不过是些凡间吃食,对您修炼本就是毫无益处的,何必在意。” 青竹觉得,这样毫无用处的东西,那些个凡人就是送再多给自己,他也不会因此多瞧他们一眼。 古天星:“……” 大哥,咱能成熟点吗?能接点地气不?这是一点吃食的事情嘛?在这个节骨眼,谁都缺粮,人家给你送的不是鸡蛋,是活命的希望。 虽然自家没有缺粮到那个份上,可是鸡蛋、鸡腿这些,孩子们已经很久没吃上了。 犹豫再三,古天星还是去了对面的车队营地,青竹自然紧跟在她身边。 “什么人?!” 那些护卫倒是警醒得很,看到两人靠近后,一个个立马抽出腰刀大喝。 “我家毛毛承蒙夫人关照,带了很多吃食回家,小女子特来感谢。”古天星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赶紧冲着马车说明来意。 车帘被掀开,探出头的还是之前那位绿衣丫鬟,她扯了个笑脸: “我家夫人说了,姑娘不必客气,那些东西是夫人省下了自己的口粮,给了令弟。我们此去中州,路途遥远所带的吃食不多,虽有心却不能帮到姑娘一家,是以不必言谢。” 古天星听的明白,这是人家怕自己是块牛皮糖,粘上就不放呢。 忍不住腹议:姐真不是那样的人!哎,姐要不是自己装穷,你以为我会在意那点吃的?! 虽然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爽,但古天星也能理解这位夫人的做法,毕竟这难民饿极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她不再解释,掏出一枚注入自己精神力的玉珏,递了过去: “这一块玉珏,就算是报了夫人今日慷慨赠与的恩情,请您收好。”那丫鬟回头看了眼贵妇,见其点点头,便下车将玉珏接了过去。 “夫人,这成色还不如您赏给奴婢的呢!” 古天星和青竹二人还未走远,再加上两人都是修仙之人,自然将这丫鬟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青竹气愤不已,区区凡人,能得小姐馈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敢如此贬低?! 他随即顿住脚步,冷声道: “那位夫人,我家小姐给你的玉珏还请收好!如有一日,遇到人力无法解决的祸事,夫人可摔碎玉珏,届时自见分晓。” 那车队众人吓了一跳,只觉“这是个高手!”,不然怎么走出了那么远,说话声还能传到每个人耳边,清晰无比。 古天星看了看青竹,有些不明所以。 送出去的玉珏本是她贴身之物,长期被灵气润养,有强身健体之效。且附带着自己的精神力,若那妇人真有大难,自己应当会有所感应,为何还要让其摔了玉珏呢? “既然人家不识小姐所赠之物贵重,那就没必要留与他们。再说,能帮着挡一劫,还这些吃食的人情也绰绰有余。”青竹笑了笑,轻声解释着。 点点头,古天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倒是自己之前思虑不周。这玉珏要是一直留在那位夫人身上,总不能一有事,自己就去帮忙吧。 似乎一夜之间,道上的难民突然多了起来。 且一路上最常见的就是一群人敲锣打鼓,焚香祷告,嘴里叨叨着念个不停。听四叔古安夏说,这些人是在念求雨诰文呢。 大鳌村众人天蒙蒙亮就出发了,这才刚到晌午,就已经就看到了三波求雨的大队村民。 “大家辛苦一点,再加快速度,前面难民越来越多,照这样下去,马车就不好走了。” 原是昨晚的那队人马,喊话的少年就是给毛毛鸡腿的那位。 他们起的比自己这行人晚,但耐不住人家是马车跑得快,这会儿已经追上来了。 望着原本落后的马车队,跑得越来越迅速,离得越来越远,古里正心里十分羡慕。 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啊,虽说大伙从团团师傅那预先得知灾难,可那又咋地?还是比不上人家。要知道这马车跑一天,可相当于自己这些人两天的行程哩。 古里正有心想让大伙提提速,可根本快不了,这古代的路泥泞很,虽说走的是官道,却坑坑洼洼得,颠簸的不行。 再说,大家伙的板车上都还放着水呢,有些人家是用缸装的水,走得快些影响不大。有些人家只用盆蓄着水,就怕经不住颠簸给撒喽。 这时候古天星真的懊悔不已,为什么当初只顾着修炼一些逃跑保命的技能,将降雨的法术搁置到了一边。 试了试,看着如水龙头般滴滴答答冒水珠的指尖,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这根本都不够一个人活命的,能有啥作用? “你会降雨不?”希翼地望向青竹。 “现在还不行,只有等到筑基之后才能施云布雨。” 哎,那就没办法了,自己灵珠中水蓝星的家里,应该还有些水,真的到了渴死人的时候再倒腾看看吧。 大伙拼命地赶着路,都希望尽快赶到古家前几日说的水源处,可走过一片片干涸的河滩,大家心里直打鼓。 都思忖着:这团团师傅说的水源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大河都干成这样喽,还有啥水能保得住?哎,早知道,就该省着点喝。 古老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看着地上都能烧着的毛草庄子,砸吧了下嘴,叹了口气,干脆闭上眼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老爷子对于水源的存在自然是毫不怀疑地,毕竟孙女预测的事到现在还没出过错处。 说实在的,他老人家就担心那地方已经被人给占了,那到时候想取水可就不容易了,搞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奶,我想喝水。”毛毛舔了下嘴唇,跟古老太讨水喝。 事实上,晌午过后,家里储存的水都已经跟粮食一样,由老太太统一分配了。 老太太抱过小孙子,摸了下他的嘴唇道: “渴啥子?你这嘴上都还没起皮呢?再忍一忍!” “奶,我也想喝水。” 说话的是柴妞,她跟着走好一会儿路了,已经两次跟她奶讨水喝,都没喝上。 老太太拿过水囊,让她张开嘴,给倒了一小口,赶忙说,别咽喽,搁嘴里待一会,这样就不容易犯渴了。 古天星听着直泛白眼,古老爹也忍不住低声道: “老婆子,不都跟你说了嘛前面还有水。可别再抠搜了,这还有好一截子路哩,要是把大家渴坏了、身子垮了,还咋走啊?” “我老太婆抠搜,就你一天天穷大方,他两个小娃娃啥活都不用做,能渴的这么快?”古老太声音不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可不是嘛,现在的水都是救命的宝贝,谁家不是紧着劳力供水。 瞅瞅路边上那些个渴的不行的,都已经三三两两搀扶着走路了。现在太阳这么烈,这些人不出几个时辰恐怕就要垮了。 不同于古老爹他们的想法,古天星知道水源隐蔽,不会被人发现。她担心的是现在天气这么热,那个碗口大小的石洞,还往不往上渗水?万一要是地下河水位下降了呢? 正在胡思乱想呢,骡车却紧急叫停了,没有听到口哨声,这就表明队伍并未受到攻击。 众人舒了口气却都紧握着家伙事,垫着脚尖看向出事地点。 那是一个小姑娘,看着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跪在官道中间,不停的磕着头哀求路过的难民,求他们施舍一口水,救救她母亲。 这孩子磕地头上血肉模糊的,一边又摇着身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妇人: “娘,你再坚持一下,我肯定能讨到水,你别睡,爹还在等着咱们呢。” 路过的难民中也有好心肠的,但紧只是抹了下眼泪,急匆匆地绕过她身边。 古里正家的方氏路过时,看到这场景心生恻隐、稍稍迟疑了下,这孩子就紧紧地抱着她的大腿,死活不撒手,哭求道: “阿奶,求求您给口水吧,救救我阿娘,我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求您了。” 古方氏同情这孩子,可自家也没多少水了,况且此地难民众多,她是万万不敢开这个头的。 第四十三章 找到水源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别无他法,古里正只得让几个儿子将这小女娃和妇人抬到路边,他们这一队才顺利地通过。 古方氏直抹眼泪:“这天灾不断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撑不过去。” 她大儿子看自己娘哭的伤心,悄咪咪说: 刚才爹在让我去抬那对母女的时候,偷偷给她塞了一小葫芦水,没见那女娃后面只磕头,啥也没说了嘛。 老太太心里舒服不少,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哩,想着又担忧自家的水恐怕也只能撑个一天、半天的了,光是这两头牲口半天就得喝一大盆的呢,真心疼! 在得知快到水源地时,古里正就让古老爹一家暂时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些时候,为了取水不被有心人发现,古安夏传话,让大伙可以走慢些。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的慢慢悠悠行进之后,古安夏打出了绿旗,示意众人停下休息。 妇人们和平日里一样,取水做饭,只是眼神时不时地总往古老爹家这方向瞟。 汉子们三三两两说是去捡树枝,但并未走远,一路仔细查找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拨弄过了,依然失望而归。 古老爹摇了摇头,心里舒坦的不行,找啥找!水源在我家牛车下面呢!这么隐蔽,若不是我孙女,谁能发现?! 大家伙囫囵地啃了几口干粮,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去找古里正商量。 里正早就急得不行了,心都提到嗓子眼,看着几人当下也不多言径直去了古老爹家里。 古老大此时正端着一大盆清水,在喂牲口,古老爹拎着木桶和水瓢,不停地往骡子、牛身上洒水。此时黑灯瞎火的,若不是几人走的进,还真看不清他们的举动。 古里正见到这番景象心下大定,眉眼也舒展开来: “哟,这还忙着呢。”说话间指着水盆,打了个手势。 古老爹轻点头,嘴上却道: “哎,这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啊,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古安夏趁着他爹和大伯高声说话,吸引旁边人注意力,偷偷地让各家代表去拿水桶,先一家打上一桶,也好给家里人、牲口喝个痛快不是。 古老太搬了个小马扎,坐牛车旁边歇息,这当然只是表象,老太太在看着水源呢。 都搁这坐了一个时辰了,死活不肯离开半步。 挨家挨户都悄无声息地接到了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各家的孩子们渴了一天,终于喝饱了。 “娘,我还要喝!”听着声音是从古兴家传来的,应该他家的小儿子刚喝上水了。 古里正瞅着古兴,狠狠瞪了过去,这要是嚷嚷着给旁边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古兴也反应过来,当即佯装骂骂咧咧: “你这败家婆娘,老子都还没喝上水,你倒是给那小兔崽子灌上了,是要渴死俺和老大几个嘛?” 粱翠花缩了缩脖子,也意识到儿子刚刚差点闯祸了,便回了声说:我今晚不喝水,自己那的拿份就让给幺儿了。 大家伙小心翼翼地取着水,轻缓地倒进木桶或者水缸里,再用茅草毡子遮盖上,就这样折腾到半宿才算完事。 古安夏看着闭幕养神的侄女,有心想问问前路的情况,但青竹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怵地慌。 其实古天星最近总感觉自己体内灵力如同潮汐般,时不时地汹涌而来,按照传承记忆所说,她这应当是要突破了。 晚间刚到此处,她就散开神识感应前方百里之地,希望找到新的水源安排好众人,自己也能专心突破。 可古天星翻遍了百里内的每一寸土地,连一滴水都没找到。心中难安,这节骨眼更不好丢下大家伙跑去晋级,只能尽全力压制灵力波动,能拖一天是一天。 “四叔,前面水源恐怕不好找,让爷奶把家里不怎么用的上的物件都扔了,所有能装的东西全盛上水吧。” 古天星愁的不行,既担心自个突破,又担心大家以后会没水喝。 古安夏清楚自己这个侄女从不说没根据的话,这次恐怕真的不好办了,赶紧张罗着告诉里正,转头又忙着收拾自家的物件蓄水。 古里正召集大家伙压着声音开了个小会: “离开之前,咱大家务必把所有能装的家伙什,全装上水。甭管是锅碗瓢盆,身上背的水囊、竹筒啥的全都满上喽!” 老人家又想了想,补充道: “咱这里面有些人家有不少骡子、牛车,有些人家没有。但凡人家帮你分担着拉物件的,到时候都得给我往外拿水养牲口!咱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可不能干黑心肠的事!” 古猎户家的大儿媳妇,将家里所有能装的都灌满水后,又发现新的问题: “爹,可是咋放呢?这一盆盆的都满当着呢,也不能叠罗。再说,突然重上许多,牲口恐怕拉不动啊!” 古猎户一看可不咋地,这一牛车都用来摆装水的物件,也放不下啊。踌躇了老半天,决定再等等,先看看古老爹家是咋安排滴。 “啥玩意儿?这矮凳打的时候,我花了三文钱呢,你说扔就给扔喽?!这衣服都还能穿呢,咋也要扔?……” 古家吵的热火朝天,古安夏丢啥古老太就往回抱啥。 古老爹也发了大火,这些个死物能有人命重要嘛?前面没水,牲口都活不下去,哪还有力气驮的动这些? “娘,咱一房留两床棉被,再每人留两套棉衣鞋子,保证天冷之后不受冻就成。 这时节的衣衫也只挑七八成新的留,其他的都扔喽,您也别心疼,只要儿子有命在,往后肯定给您置办多多的好物件!” 古老太没搭理儿子,抹着眼泪,安慰自己:团团的小包里还有好些家当呢,再怎么扔,自家也是难民堆里最有家底的。只当……只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古猎户一瞅,得嘞,跟安夏家一样该扔扔吧。哎,这些东西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再置办回来。 一时间,原本还因为打上水而眉开眼笑的众人,都变得蔫了吧唧的,各家各户吵吵闹闹,引得附近难民们好奇不已。 古里正气的喘着粗气怒道: “你们看看旁边,这些难民别说行李了,干粮都可能没有,人不照样活着! 谁再多事,这也要带上那也要带上,好!你就带着,到时候你走的慢,别怪大伙不留情面,是不可能等着你家的!” 好说歹说,这九户人家最终还是凄凄艾艾地将行李扔了大半。 临出发时,大伙又一锅接着一锅烧开水,每个人都可着劲喝,恨不得把明天的那份都装肚子里。 孩子们也被抓了过来,哄着让多喝几口,有些孩子实在抗拒的狠了,就招来一顿骂:“你个小崽子,回头渴了可没水给你喝!” 古天星她奶偷摸着拉着孙女上了骡车,指着里面的一个大水桶道: “团团,赶紧把这桶水收到你的小包里,稳当着点可别撒了。到时候,要是有个万一,这就是咱家最后救命的了!” 古天星看着老太太神秘兮兮的样子,干脆的收起了水桶,希望能让她奶安心一些。 车轮再次滚动起来,几家老太太心疼地大呼:“哎哟,悠着点儿,稳当点儿呐!” 难民们看到大鳌村这些人,昨个还渴得蔫歪歪的,今儿就这架势喽,不用说都明白是有水哩。 他们三五成群、稀稀落落地靠了过来,也不知是谁打的头,一个个都跪地不起,哀求着: “求您各位行行好,给口水,赏个活路吧。” 古里正见前路被围得水泄不通,当即大吼: “我们昨晚休整的一处茅草下面有水,你们自己去寻吧。活路也说了,谁要是再拦着路,可别怪咱老少爷们手里的刀子不长眼!” 大家伙当即配合地举起手中的家伙事,大喊:“杀杀杀!”这都多亏前些日子的训练,现在众人的默契比刚出村的时候强太多。 大伙此时一个个都穿着平日压箱底的衣服,湿着头发,头上还搭着条汉巾,精神面貌十分不错,不知道的真是看不出来是逃荒呢。 古天星也跟着换了身好点的衣服,总得随大溜不是。青竹倒还是那身淡色青衫,这是他幻化出来的,不会脏自是不用换。 第四十四章 尸横遍野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若说这次换衣还带来什么其他影响,那应该就是妇人们都变得别扭了起来。 怎么说呢,比如以前抱柴火都是大捧大捧的,这会儿只一把一把抓着,还离得远远的。 老太太们都挺直了腰杆子,时不时地摸摸衣服袖子、摆子啥的,好似身上衣服都是借来的模样。 天气越来越热,一路走过来,时常能看到有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生死不知。 刚开始,大家伙都难过的紧,红着眼、狠下心才当作没看见。 走到这里,众人都已经麻木了,休息时古里正还会嘱咐: “可得瞅清楚了,旁边有没有死人?有的话可得离远些才好。” 古天星看着路上越来越频繁出现的尸体,心里有些突突:这样热的天,遍地的尸骨又没人收拾,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引发瘟疫的。 思索了一会,就叫来了自己的少年护卫队,安排众人将家里的棉布、麻布挑出来,缝置口罩。 一开始,大人们极力反对,这剩下的布、衣服可都是家里顶顶好的了,以前都舍不得穿的,怎么能给剪了呢。 古安夏得到自家侄女的授意,当即吼了几声: 方法已经告诉大家了,做不做是你们自家的事情,只是到时候万一染上疫病,可怨不得旁人。 古猎户一听不愿意了:咋不做了,俺家就要做,该剪的只管剪!只是安夏啊,叔不明白,咋还有瘟疫呢? 七叔公倒是清楚这些,老古话都说大灾之后就是大疫,这错不了的。 众人这会儿也不敢再犹豫,一想到瘟疫的惨状就吓的头皮发麻,不就是一两件衣裳嘛,咱还是舍得出去的! 妇人们干脆接过了少年护卫队的活儿,都学着古天星的样子,逢起了口罩,正忙地起劲儿呢,忽听到走在前面古老大高喊: “爹,你快看,前边有好几辆马车呢!” 古天星拉住了她爷和四叔,扭头对她奶说: “奶,快把口罩拿出来,给家里人戴上。几个小的赶紧戴好口罩躲后面,别往跟前凑啊。” 古老爹赶紧戴好口罩,孙女的话那可是十成十的准,他老人家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敢大意喽。 赶过来的里正几人,一看故老爹家人都这打扮,也立马折回去戴上了口罩。 村里人一瞅,都想到了瘟疫,不需要人招呼的全部戴了起来。 大家伙很快走到这几辆马车旁边,这绝对是大户人家,锦幕华盖双马齐架。 只可惜那两匹马已经倒在了车厢旁边,车里的三口人已死去多日,都腐烂的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了,一箱箱珠宝首饰,散落一车厢。 “哎呀呀,这可都是些好物件,我拿两件以后进城好换粮食啥的。”古方氏看的心动不已。 当然有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大伙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只取一两件的,也不算罪过。 古安夏看了看自家侄女,古天星皱着眉头,轻摇了摇头,他当即会意让大家不要碰,赶快离开此地。 众人哪见过这些物件,只觉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都踌躇着,就等谁能带个头呢。 古天星眼瞅着这些人已经红了眼,只好拽了拽她四叔的袖子。古安夏冲其眨了下眼睛,对众人作揖道: “诸位叔伯兄弟,咱一路同行也只能到这里了,安夏不拦着众位发财,也希望各位看在同村的情分上,拿上东西就莫要与我家一起了。” 古老太早就心痒难耐,一听自己的四儿子居然说这话,顿时黑了脸。就要说话,古天星赶紧将其拉住,忽悠老人家说,这地方瘟气大着呢。 老太太吓得一个激灵,急吼吼道: “老四、老头咋,赶紧赶车走啊,这要是染上疫病可咋整?还劝啥,好言难劝要死的鬼!” 古家几位男丁赶紧推车、赶车逃似的走了,古猎户本就对他们一家谜之信任,也不管啥宝贝了,赶紧跟了上去。 古里正一把抓回自家婆娘,让大儿子驾车就走,就这样后面几户人家才不得不跟着走了。 古老太心有余悸,谁知道那些个眼皮子浅的有没有拿什么脏东西?万一要染上了啥,还不得连累到自家? 老太太一连着两日,都不让家里人跟各家接触,话都不搭腔。 各家心里也不舒坦,一方面觉得古安夏多事,另一方面又觉得古老太不近人情。这还没咋地呢,怎么就跟躲灾似的躲着自家! 这种诡异的气氛,终于在第三天早晨被一声惊呼打破了。 “幺儿,幺儿!你咋的啦?你这是咋的啦?老天爷,谁来救救俺们幺儿!” 粱翠花抱着她的小儿子,哭的撕心裂肺,那孩子的小脸已经烧的通红,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古里正本能地打算过去瞅瞅,突然想到什么,顿住了脚,又赶紧让自家人离古兴家的地方远一点。 古兴夫妻两抱着孩子,挨家挨户哭求,众人不但不理,还都避如蛇蝎一般。 这两人跪倒古老爹家这块,古天星看了看,这孩子不像普通的发烧啊,赶紧让毛毛、柴妞俩人上去骡车。 “你家孩子,什么时候发热的?”古天星有心想要了解,这小娃娃到底是不是染上瘟疫了。 “昨天一早,有点烫,喂的粥还全都吐了。”粱翠花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往古天星这边扑。 “在往小姐身上扑腾,你就不用活了。”青竹挥手,用灵力振开了粱翠花。 “他之前是不是有点腹泻?”古天星皱着眉头,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瘟疫呢? “是的是的,天星丫头,叔求你,救救我家老幺吧。”古兴一边磕头,一边哭求。 “对不住,这很可能是疫病,我能力有限救不了他,您呐回去多喂些糖、盐水,尽人事听天命吧。 对喽,您家的其他孩子最好隔离开来,凡是接触过这孩子的都别再跟旁人接触了。” 古天星转身就走,心里不安,这怎么就染上疫病了呢?也不知队伍里的其他人有没有问题! “你是不是拿了那马车里的物件?”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啊。”粱翠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但神情却出卖了她。 古兴一跃而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安夏左一句右一句叮嘱,你这蠢妇,这都啥时候了,还贪这个便宜?死人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嘛?!” 这夫妻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古老爹又惊又气,都得了疫病了还到处跑祸祸别人!也管不上其他,赶紧朝几个儿子使了眼色,赶着骡车就出发了。 剩下的几户人家,都听得头皮发麻、后怕不已,多亏了安夏这孩子啊,不然大伙不都拿了车里的物件,那还能有活路? 老太太们看着那些在地上扒拉草根、泥土就往嘴里塞的难民,一次次捂着胸口,心颤个不停: 他们百来号人,也就是借着古老爹家的光,才能处处都走在别人前头。 也正是因为大家伙人多,别人不敢抢,才能活到现在,还有力气想拿死人的宝贝。 这要是自家单独逃荒,跑不远又抢不过的,可真是一份活路都没有喽! 安夏他家真是了不得啊,知道蝗灾,又说准了旱灾,连啥啥地方有水源都能知道。 要是没有他们家,那水瓢点子大的石洞,谁能找的到?自己这伙人没水,又能喘几天的气? 妇人们想想古兴一家,看看那些渴死的难民,再瞅瞅自家连牲口都还能喝上水呢,好几家小媳妇都悄咪咪地嘱咐自家汉子: “他爹,往后啊咱就跟着古大叔一家,他家干啥咱就干啥。我也得多瞅着点,可不能看漏喽。” 汉子们点点头,这话还用说,早就看出来了,听他们家的,到现在可没出过半点错处。要不是古兴婆娘不听话,大鳌村的九户,一家都不会少! 至于染了疫病的古兴家,他们只跟在队伍后走了一天不到,便再也没有跟上来过。大家心里明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古天星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想着也许给那孩子喝点灵水,大概是能救他的吧。可是她倒并不后悔,如果事情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不会救的。 这场灾难带走了太多人的生命,一路走来尸横遍野,达官贵人、富商贾股死的马车到处都是。自己若真的开了救古兴家的这个头,只怕是没有能力收尾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不能让他们害怕,保不齐哪一天就会有人再起贪念,自己可没有那个耐心跟着收拾烂摊子。 第四十五章 再遇蒋夫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车轮压过石子“咯吱”声不断,众人心慌地不行。自从上次古兴家那件事之后,古老爹一家到现在都没开过笑脸,也没搭理过大伙。 就连里正问他们后面啥子打算,人家也只摇头、咂嘴说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你说说这是不是不想管大伙了? 七户人家私下商议了一番,里正领着几家代表就来到古老爹家这块: “老二啊,我这次带大伙过来,就是想跟你表个态:往后呐,指哪打哪,咱再不会多一句! 你瞧瞧,大鳌村三十几户,如今只剩这八户人家。咱可不得拧成一股绳,往后到了新地方落脚,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各家的老太太、妇人们也都来找古老太她们几个,打着夫人外交的主意,想缓和关系呢。 又是送口粮又是说好话的折腾了老半天,见古家几人都热络起来,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各家自己的位置。 古老爹背着手,慢悠悠地叫来几个儿子: “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咱也用不着再晾着他们。老四说说,你可有啥章程,往后该咋办?” “爹,这地界离中州已经不远了,咱们再坚持几天就成。” “话是这么说,可咱家储的水,最多只能撑三天了。” 古老大焦心不已,几天?三天、九天都叫几天,可就差这么点子时间,都能把人活活渴死喽! “哎,实在不行,只能先给牲口断水了。” 古老爹肉疼的紧,这几头骡子、牛可是他老人家的命根子!如今为了一大家子能活命,也是没法子的选择。 …… 这天大伙顶着烈日赶了半晌的路,都已是头晕脑胀了。 突然,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传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身为护卫,却截杀主家,就不怕我蒋家的手段吗?” 朝着远处事发地点望去,古天星记起,这不是当初那个送毛毛鸡腿的少年嘛?看着有些狼狈哩! “哈哈,少爷,您这话可就说差了!咱可没胆子对夫人和几位少爷、小姐动粗,你们只会是因为喝不上水,渴死的。 您啦,也别不忿,这些水本就是当初我们兄弟几个打来的,这会儿拿回自己打的水,有啥错?” 那护卫说着又踹了一脚地上的少年。 “就是!要想喝水也不是不行,夫人虽说差了点意思,可要是能把哥几个哄开心了,咱就赏你们一口水。哈哈哈……” 这人言语间,就已经撩开了马车帘子。 车里一位锦衣妇人虚弱的依着横壁,怀里还搂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看上去分外可怜。 这护卫打扮的壮汉,扯着她的袖子,猛地一用力将其拽到地上。 轻佻地抬起她的脸,大约是看到其眼里的恨意,“呸”地一声咄了过去,转眼又看了看妇人怀中的小女娃。 “老子真是昏了头,竟把咱七小姐忘记喽!来来来,哥哥带你喝水去!”一把抓过小姑娘,就往旁边的空地上拖着。 “小姐,这不是当初收您玉珏的那家人嘛?”青竹很疑惑,这些人都到了如此境地了,怎么还不摔碎玉珏求救? 古天星点点头,跟着自家的车队继续赶着路,不一会儿便到了那伙人旁边。 几位妇人听到小姑娘的哭喊,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看什么?不想要命啦?!”一个黑脸护卫,冲着大伙武了武刀,恐吓道。 古天星跟青竹使了个眼色,他点头便朝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这位夫人,当初我家小姐赠你的玉珏呢?将其还来,本尊替你解今日之困。” 蒋夫人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知为何,心里竟升起了一股希望,虚弱道: “玉珏在丫鬟翠柳手里,她已经死了,你可以自行去取。” 青竹没有说话,闭目感应着,一扬手,玉珏眨眼间便出现在他的掌中。 地上的贵妇人看到此番,瞳孔一缩,这绝不是普通人! “哟哟,这还来了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搁这充大爷呢!老子倒要看你今天怎么解困? 兄弟们,咱们一起上,做掉他再说!” 十来个护卫,手举钢刀冲着砍了过来,大鳌村的众人都不经为青竹捏了把汗。 “玉珏本尊已取回,这就帮你把这些蝼蚁尽数除去。”青竹捏了捏玉珏,微微一笑,轻挥衣袖,这十几人就被狠狠击落在地。 那虚弱的少年定睛看去,这些护卫们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额间都出现了一个骇人的血洞,他们瞪大着双眼,显然是死不瞑目! 少年挣扎着扶起妇人,行执手礼道: “今日,多谢恩人救我们蒋家众人性命,来日必报大恩!” 青竹没有回应,只向着古天星走了过来,摊开手掌: “小姐,玉珏我收了回来,前些日子的因果也算是了了。” 古天星收回玉珏笑得开心,总算是把人情还清了,欠债的感觉真不自在。 “还望恩人留步,我家惨遭护卫背叛,不知您能否护送我等到达中州?小子是蒋家长房嫡孙,只要您能相助一二,蒋家必有厚报。” 少年忍着疼痛,大声祈求青竹,想着只要有他护卫,自家这几人也可无忧了。 青竹顿了下脚步: “聒噪!若非小姐好心,竟为了些许吃食赐予尔等玉珏,你以为本尊会为你们这些蝼蚁出手?!” “恩人,我蒋家是中州首富,只要您能……” 青竹冷着脸,猛地回头,打断少年的话:“若再聒噪,地上这些人就是你的下场!” 旁边的妇人闻言,轻扯了下少年衣袖,摇了摇头。她看的明白,眼前这人使的可是神仙手段,岂是金银俗物可以买动的? 倒是这小姑娘,心地善良,这青衫青年也只听她的,看来此事也并非不可谋划。 “姑娘宅心仁厚,不过因为几个鸡蛋,就能救我一家性命,小妇人在此谢过了。” 古天星明白,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只好微笑着摇了摇头:“您送我堂弟的是活命的吃食,救您一次也算公允。” 这话说的明白,大家两不相欠了,您可别指着我还能多做些啥呢。 那位蒋夫人当然懂得这其中深意,赶紧欠了欠身道: “您的活命之恩,蒋家绝不敢忘。前面再走三五日就到中州了,姑娘这一行有百来号人,若贸然进城恐怕不易。 不如与我等同行,不瞒您说,我蒋家在中州地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到时也好方便请各位去家中做客一番。” 古老爹听的心下大动,此等好事可不能错过。人是富贵人家,粮食和水都不缺,不就是多跟着大伙走个三五日嘛,这都不算事! 先头入青山郡都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的,现在灾情日益严重,那中州城怕是更不好进哩。 老人家冲着孙女挤眉弄眼,就怕她会拒绝。古天星想了想:也好,反正人家跟着走就行,碍不着自己啥事。 “好吧,你们跟上吧,吃的喝的自己解决啊。” 那位夫人欢喜地应下,带着家里几个少年还有那哭个不停的小姑娘,将水和吃食都搬上了一辆马车,由她大儿子赶着,紧跟在队伍后面。 第四十六章 突破*水源告急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娘,还是你有办法,儿子求了恩人半天,也未起作用。”蒋老大喝饱了水,渐渐也恢复了不少体力,倒能跟他娘唠嗑几句了。 “那是你糊涂,人家是什么人?一扬手就能隔空收取玉珏,一抬袖子就将十几个护卫秒杀。这样的人物,你以为人家会稀罕蒋家的金银珠宝? 再者,没见青衣人张口闭口都尊那小姑娘为主吗?这事情,只要小姑娘应下了,就准能成。”闭目养神的妇人,扯了扯嘴角耐心教导自己的长子。 “娘,您咋知道那小姑娘会答应呐?”旁边着蓝色袍子胖嘟嘟的少年疑惑地看向母亲。 那妇人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 “老三,你啊心思都放在吃食上头去了!人总有自己在意的地方,青衣人在意的是那小姑娘,可那姑娘在意的却是她身边的家人。” 蒋老三还想再问什么,却被自己的二哥狠狠地捂住了嘴: “你烦不烦,能不能清净会儿?!是不是还想问娘,怎知那姑娘身边的就是她在意的家人?” 蒋老三猛点着胖嘟嘟的脑袋,二哥就是聪明,都知道自己想问啥。 “你是不是脑子里只有鸡腿?没看人家都有那般本事了,还奉这小姑娘为主,对她言听计从吗? 那姑娘定不会简单,可她却心甘情愿地跟在骡车旁边走着,可见车上的都应是其珍视之人!” 旁边的那位七小姐窝在自家娘亲的怀里,打着哭咯道: “二哥,你快别这么说三哥了!今次出门幸亏他带了许多吃食,当初才有富余的给那个小弟弟,人家这才感恩图报对咱施以援手呢。” …… 古老太现在很有成就感,亲切地指导蒋夫人支锅做饭,自家的事情也不怎么管,大多都交给几个儿媳妇忙去了。 “大娘,您看这样对不对?水将将没过米了。”蒋夫人虚心请教着。 “对,这样就成,你这火堆啊,中间还得空当些,这才容易烧的旺。”古老太对眼前这个有钱人家的夫人十分喜欢,你瞅瞅,一点架子都没有哩。 哎,就是做活差了些,闷个米饭、烧个火都不会。不过,倒也不碍事儿,这不是有她这老婆子在嘛,多教教就好了。 “大娘,我看你们脸上一直戴着的这是汉巾?不热得慌?” “玉蓉啊,你不知道,这玩意可不是什么汉巾,这是我家团团让缝的,说是可以防瘟疫哩!” 这‘玉蓉’是蒋夫人的闺名,两人现在好的跟亲人似的,这称呼也就变了。 古天星看这两人的黏糊劲,十分担心。毕竟古老太可是知道她不少底细的,比如说自己那‘神仙师尊’,还有那些‘仙法’之类的,这要是给突突出去了,可怎么好? 当晚,古天星趁四下无人拉老太太说着悄悄话: “奶,你咋跟蒋家人走那么近?这大户人家的夫人,都是有好几个心窍的,咱可不能啥都跟她说啊。” “说啥?你这丫头,真当我老婆子是傻的啊?不过你也别瞎猜,人家什么家底,她难不成还会图咱家那几头牲口?” 老太太心里想着,人家高门大户的,还这么看的起自己,咱怎好凉了她的心。 古天星被怼的气倒,赶紧去找他爷求援。老爷子正在跟里正开会,各家的水已经见天的少了,撑不到一天了。 “那就宰牲口!打明个开始,就不给水了,谁家的牲口倒了就宰谁家的!”古里正紧了紧拳头,咬着牙定了规矩。 “真的断水?那可都是咱农家人的命根子啊?要不只给半份水,人就先忍忍,少喝点。” 说话的是王老四,他家今年刚买的牛,还没捂热呢。 “胡说八道!牲口没了还能再买,人没了可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古老爹也不管是亲家,直出言呵斥了。 他心里还不舒服呢,在坐的哪家有自家牲口多,他老头子只要一想到宰这四头牲口,就心疼的滴血! 看着开会的几人愁云惨淡的模样,古天星只好回到自家的地方,她体内的灵力又一次涌了上来,赶紧运转功法,拼尽全力才暂时压制住了。 她心里清楚,突破的事情再也拖不得了,好在只是到一层中期,应该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青竹,我要去一趟师尊留给我的异域道场、突破功法,你帮忙照看一下这些人。” “小姐放心,有我在必不会有人胆敢来犯,只是他们缺水的问题,青竹真的无能为力。” 前几天,青竹突破了练气五层,安全问题古天星倒是全然不会担心。 至于水源,各家既然决定给牲口断水,那就还能坚持个一两天,自己早去早回应该不会出甚大问题。 古天星给她奶几人留了口信,就通过灵珠中的传送阵进了道场。 一进入柳阁,她体内灵力就疯狂涌动,再也不能压制,索性放开心神,专心运转功法、寻求突破! 这一入定就是三天过去了,现下古天星压缩灵力,顺着经脉冲破出去,随着“啵”的一声,她的身上灵光大盛,又尽数没入体内。 再睁眼,看着自己身上排出的污浊,一阵恶心,好在终于到灵诀第一层中期了! 灵湖中洗了个澡,摸着自己身上的皮肤,真是细腻了不少呢。 运转功法,灵力也更充沛了,因为牵挂古老爹他们,不待查看其他,便迅速回到了逃难的队伍里。 “小姐,您回来了!”青竹感应到突然出现在车上的古天星,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团团,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一些可就见不到你奶啦?”古老太先是吓了一跳,看清后又紧搂着自己孙女不撒手。 老太太声音有些虚弱,面色枯黄,嘴唇干裂还起着死皮,脸上和手上都已经晒得黑红。 古天星安慰了她奶,就下车找古老爹询问情况,这才发现骡车居然是青竹在拉! 原来,自从她离开后的第一天,大家伙就开始宰杀牲口,边吃边扔,脚程也还不算慢。 第二天水就更加紧张了,好多家的老人孩子只一天两口,保证活着就成,都把水省给家里的劳力,好尽快赶到中州。 如今牲口早已宰杀殆尽了,各家只能推着行李前行,汉子们没水喝,又推了几个时辰的板车,这会子已经倒下了好几个人。 古老爹特意提到,跟来的蒋家还分给过自家一个水囊,如今他家的马都渴死了,也是几个半大的小子在推车。 古天星赶紧展开神识,她突破后已经能感知到方圆两百里的地方了,可是搜寻了半天依然没能找到水源,这可如何是好?! 不好跟自己阿爷说太多,便拉过四叔古安夏,两人商议起来: “四叔,到中州之前恐怕都没有水了。” 古安夏原本盼着小侄女回来就有希望,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眼里忍不住的绝望。 古天星环视四周,看着那一个个躺在路上的村民们,气息微弱得很,有的都已经轻微抽搐了。 第四十七章 入中州城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四叔,你让各家拿一个水桶,摆在前面的茅草后面,就说我师傅传了我求水之法,咱们现在没有活路,只能试一试了。” 古安夏一把拉住侄女的胳膊:“你有几成把握?” 古天星知道他的顾虑,便实话道:“我法力有限,只能让咱们这几家再多撑个四日。” “够了够了,蒋老大说最多三日就能到中州了,团团,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 古安夏说完赶紧跑去通知各家,古里正此时也已经倒下了,话都不愿多说,自然不能再让他主事。 “小四子,这可是真的,团团要跟龙王求水?“ 老爷子撑着身子,死活让大儿子背着过来询问,各家但凡还能动弹的都拎着水桶跟来了。 古老爹听到自己大哥这话,有些不高兴道: “大伙听我说,成与不成咱也得试一试,不然渴死也就是眼前的事了! 我家团团跟龙王借水,此事关乎天机,我老头子希望大家伙心里得有个数,发个誓绝不泄露半分出去!” 不得不说她爷总是考虑的周全,都这种时候了,还是如此沉得住气。 “这是应该,若是能成功,我们大伙都给团团立长生牌位!我来带个头发誓……”古里正喘着粗气,硬撑着给大伙打了个样。 生死关头,众人都着急忙慌的发了毒誓,就连蒋家众人也没落下。 摆放好水桶之后,百来口人除了昏迷不醒的,全都跪倒在地,口中念叨着“求龙王爷开恩”之类的话。 古天星带着青竹来到木桶边,打算施展降水术。 如今她灵力大增,这法术也比之前进步了很多,已经能从指尖冒出一股细流了,只是真的是细水,这要装满一桶水恐怕至少得要半个小时。 古天星才施展了一会,就没有耐心了,干脆将水蓝星家里的那些矿泉水、盆里洗菜的水一股脑儿全都搬了出来。 青竹会意的将这些水灌进桶里,却还是不够。古天星只得受累跑了两趟道场,从王天赐住处的小潭里打了几桶水出来。 道场中还在茅草屋修炼、温养灵根的王天赐看的一脸懵圈,主子这是干甚?到这洞天福地来取水? 古天星没空跟他打招呼,忙的不停,毕竟好些人等着救命呢。 “大家都过来取回自家水桶吧!”古天星一弄完这些,就示意青竹扶着自己,故意整得脸色惨白、十分虚弱的样子。 得让这些人知道,这水求的可不容易,自己也不是想求多少就能求多少的。 果然,大伙一脸紧张的去了过来,看到灌满水的木桶,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直不停地磕头,谢完古天星又谢龙王爷。 青竹背着装虚弱得古天星回到车篷里: “小姐为这些人,真是煞费苦心。” “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再说这些人自小看着我长大,多少都对我有过善意,帮他们活下去也算应该做的。” 自己虽然不圣母,但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眼睁睁看着这一百来号人渴死,她还真的做不到。 大伙喝了水,都感觉活过来了,有了点力气又整了个感谢仪式,对着天空一阵感谢、叩拜。 “爹,您说这团团师傅到底是啥人?咋还会跟神仙老爷借水呢?”古大壮又灌了口水,跟家里几人唠着八卦。 “有水还堵不住你的嘴?这些事轮不到你管!我可跟你们说明白了,团团要是没借来水,咱发的毒誓还不算啥。 可如今这龙王都给她几分面子,要是有人违背誓言,你看着吧,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古猎户倒不是故意吓唬几个儿子,实在是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往后啊,这借水的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 蒋家众人更是被古天星借水一事震的不轻,他们虽然落难至此,但毕竟不是真的无知村名,对这些神鬼之事本不是尽信的。 “娘,真的是水!” “哥,你都喝两大碗了,我跟娘才喝了一小碗呢。”蒋小七对自己大哥表示不满。 蒋老大再次抿了抿嘴里的水:“看来,真不是什么障眼法!” “我看未必,若真是求水,为甚要去茅草后边?不外乎是好遮掩罢了!” 蒋老二虽感激古天星带来的救命水,却始终不认同‘跟什么龙王借来的’这些鬼话。 “好了老二,此事就此作罢!往后咱们对这团团小姑娘要更亲厚些,不论她是否有神异之处,人家终归对我们有活命之恩。” 蒋夫人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加上自家一共八大桶水,根本不是障眼法能做到的。再说,地都旱成这般摸样了,便是遮掩又能从哪里取来水呢? 古老爹家众人倒是不见半分疑虑,只都担心古天星的身体,毕竟她装的分外逼真,说自己没事都没人信。 大家伙喝舒爽了稍作歇息之后,总算恢复了几分气力,又再次踏上赶往中州的路。 众人推着车,缓慢地拖着步子,少年们的防身棍棒早就当作拐杖使了。 大人们的镰刀、斧头之类的家伙事儿,也不再搁在手边,这情景若是随便有一群人来打劫,都能将这百来号人轻松拿下。 倒不是大家伙放松警惕,实在是体力跟不上,再说此时的路上,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大约是在没有喘气的了。 地上躺着的人,三五成群都早已面目全非,大约是日头太烈,竟没怎么见着蝇虫之类的。 烈日炎炎,空气都泛着灼热的光晕,地上的好些茅草垛都有烧焦的痕迹,估摸着是晒得狠了给烧着了。 古天星有些焦虑,大旱缺水已经持续了许久,一个多月前更是连河道都干涸了,如今还有水源的地方只怕少之又少。 中州的情况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有蒋家在,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补充到物资和牲口。 …… 三日后,中州城楼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蒋夫人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熬过来了。 她转过身,恢复了往日的优雅,欠了欠身对众人道: “这一路,多谢众位照应,前方就是中州了,到时官差盘查,众位只管说是我蒋府远亲即可。 待进得城去,蒋家定会好好答谢诸位。” 大鳌村的众人这才算吃了一颗定心丸,对入城更是充满期待。 行至城门前,这一小段路却是极为干净,当然这里的干净说的是并没有死人。 沿着城墙脚下,搭着一排排的毛草棚,里面坐着的尽是虚弱的难民。这些人只抬了下眼皮瞅了瞅他们这一行人,便没了反应,大约是看到他们空空如也的板车,不愿意浪费力气。 正胡乱猜想着呢,只见走在最前端的蒋家众人停了下来,蒋夫人看着紧闭的城门,朝儿子点了下头。 将老大会意,冲着城楼上高喊: “蒋家长房在此,欲入城归家,望众位行个方便!” “可有凭证?”城楼上一位身着铠甲的兵头问道。 “有玉佩为证!” 片刻从城楼上放下一根细绳锁,一头拴着一个小菜篮子,蒋老大立刻将玉佩放了进去。 又是一阵寂静无声,众人心中多有忐忑“老天保佑,可一定要顺利啊!”。 蒋老大紧了紧出汗的拳头,直挺着腰杆,纹丝不动,这是他身为蒋家长孙的尊严。 “是我家少爷!还有我家夫人,没错,没错!” 城楼上一位小斯打扮的人,探了探头,待看清蒋家几人,眼睛一亮,立刻高喊起来。 众人见此,都赶紧跟了上来,深怕一会儿开门自己没来得及进去,毕竟这周围可是有许多难民的。 果然,随着城门缓缓打开,草棚里的难民们也有了反应,都想凑过来。 很快,从城里出来了一队手持长毛的卫兵,凶狠很地盯着想上前的难民。 之前在城楼上问话的兵头,也迎了出来: “蒋夫人见谅,不是某多事,实在是这些时日流民不断,上峰下了命令,绝不可放其入城,某不得不小心行事。”话语间,竟有几分讨好之意。 蒋夫人微笑着点点头: “理应如此,此番着实多亏了大人,您为了中州安危如此尽心尽责,王爷知晓定会嘉奖。 对了,这些是我家远亲,一路结伴而行并非流民,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蒋夫人说的王爷,便是这中州的中山王,而这位难民们眼中兵头打扮的人,正是四品的上将曹炎。 古老太听到蒋夫人提及自己这些人,赶紧蹿了过来, “对,兵大哥,俺是她婶子哩!” 曹炎眼角突了突,挥手示意放行,心里却想: 谁是你大哥?这位大娘,您还不如不说话呢,蒋家能有您这样色的亲戚?这是把我当傻子哄骗呢? 第四十八章 蒋家做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要说这曹炎为何明知古老太一行人身份有假,却还对蒋家如此礼遇,自不会只因蒋家是中州首富这么简单。 原来,蒋家有一女,名唤玲琅,容貌上佳,聘与中山王为侍妾。此女颇有手腕,短短五年,便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妾成了备受宠爱的侧妃。 同为男人,当然知晓枕边风的厉害之处,故此曹炎半分也不敢怠慢蒋家众人。 大鳌村逃出来的这八户,也托他们的福得以顺利进城。 刚一进城内,就有数辆马车等候在此,那小斯赶紧上前,红着眼道: “夫人、各位少爷、七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自从前些日子失了您几位的消息,老太爷愣是急得病了一场。” “父亲(爷爷)病了?可有大碍?” “这几日已经好了很多,一会再见着您几位,定会高兴的大好的。”这小斯说着,便请几位主子入马车。 蒋夫人正要踏上踮脚凳,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朝古老爹家这边走了过来,笑眯眯对着老两口道: “古叔、婶子,您几位也赶路幸苦了,赶紧上马车里歇一歇吧。老大,还不赶紧扶你古爷爷上马车,婶子您就与我一起吧。” 小斯瞧的发愣,不过好歹蒋府规矩不错,这训出来的下人也即有眼色,他赶紧上前自责道: “都怪小的思虑不周,只将将带了三辆马车来,真是该打。” 古老爹虽说读了几年书,到底是庄稼汉,人比较实诚赶忙摆摆手:“这怎么能怪你呢,还请小哥前面引路,我们走过去就成,老太婆你就跟着蒋夫人去做马车吧。” 中州城里倒是一片繁华景象,各家铺子门面都还开着,小贩们吆喝叫卖着。 大家伙好奇的东看看西瞅瞅,还紧拉着自家的小崽子们,生怕他们跑丢了。 古天星看着眼前走过去的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咽了咽口水,哎,总算是到了个有些人气的地方喽! “小姐想吃那果子?”青竹一直关注着自家主子,看她这咽口水的模样便问道。 “那叫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等安顿好再来买吧。” 古天星很乐意给青竹介绍大街上的东西,这样才能让他更好的融入人间。 不知不觉又穿过一条长街,众人才到了蒋府门口。 眼前是由左右两个巨大的圆形石柱撑起的门坊,上刻‘蒋府‘二字。 穿过门坊是一条鹅暖石铺成的宽道,百米宽道的尽头循三阶高高的台阶而上,是森严的两扇朱门,左右各立两名武者打扮的看门人。 此时一位素衫老者正在门口翘首以盼,带看到马车停下来,快步上前,行执手礼道: “恭迎大夫人、诸位少爷、七姑娘回府。” 蒋夫人大约是近乡情怯,也红了眼眶道:“吴伯,好些日子没见,您的老寒腿可好些了?” “劳大夫人挂怀,老奴一切都好。老太爷太夫人、大爷他们都在家里等着您和几位小少爷呢。” “倒是做晚辈的不孝,让爹娘他们担心了。对了吴伯,这是古大叔和古婶,他们一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还望您交待一下,以尊礼相待。” 蒋夫人抹完了眼泪,还不忘介绍古老爹一家,这倒是叫这位“吴伯”吓了一跳。 他姓吴,是早年就跟在蒋家老爷身边的,两人一起走南闯北、出生入死。蒋府上下,所有的主子,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是没有一个对他不尊敬的。 他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自然明白大夫人这一行的大恐怖,对于被人搭救,多几个恩人也算正常。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夫人居然开口要对这几位以‘尊礼’相待! 蒋府虽是商贾世家,但规矩极严。一般往来客人,都是以‘客礼’招呼;对二品以上官员才行‘贵礼’;这‘尊礼’嘛,目前只适用于中山王的身份。 这些人面黄肌瘦、邋里邋遢,以他这混迹江湖40多年的眼光来看,就是普通的农家,了不起了也就是耕读之家。 倒是这扎着圆揪的小姑娘和他身旁的青衣年轻人,让人难以琢磨。 若非大夫人亲口说他们也是难民,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两人身上纤尘不染,气质冠绝。 其他众人,就包括大夫人、七小姐他们都被烈日所灼,面色不佳,可这二人脸上弹指可破、白嫩细腻的皮肤绝非做假。 看来,事有蹊跷!大夫人一向行事沉稳,更是有女中诸葛之称,她这一安排必有深意。 蒋夫人入府后,古老爹他们这一行人就由这位“吴伯”亲自引着到了一个大院子。 园中一大片的海棠正盛开着,海棠林边还有一颗巨大的金桂树,看着粗壮成度大概有两三百年了。 微风拂起,落花满天,古天星嗅着淡淡的花香,听着潺潺的溪流声,竟生出了一种如回到故里的安逸感。 吴伯给众人安排好客房,又让下人送来木桶、热水,大伙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实在没力气推辞了,一个个都当了回老爷夫人,舒舒服服了泡了个热水澡,愣是洗清了水才作罢。 蒋家的仁义堂里,蒋大夫人才跟婆母、几位妯娌抹完了眼泪。 蒋家大爷蒋毅方也被下人搀扶着进来了,蒋老太爷看着儿媳妇和自己孙子冷漠的脸,叹了口气: “哎,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你们也别怪毅方了,为了不让他出城去找你们,我将他锁了起来,还给他日日服用软筋散。玉蓉,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 又是一阵释怀的低泣,直到吴伯进来复命‘恩人们都安顿好了’,大房几人这才停了下来。 蒋大夫人捏了下帕子,“吴伯,可是蒋他们安置在了海棠院?” 老者躬身点点头道:“按照大夫人的吩咐,以尊礼招待着呢。” “这究竟是何人?竟要以尊礼相待?”二房的蒋二夫人是个直性子,心下疑惑就问了出来。 蒋大夫人不知是顾及古天星他们那莫测的能力,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并未与众人多做解释。 约是怕其他几房心里不舒服,她直接大方表示:这些人对大房有救命之恩,他们的开支皆由大房自己出,不会走中公的账。 二夫人有点挂不住面子,她只不过好奇一问,并不是心疼那些花销。当然,她现下还没盘算这开销到底有多大呢,自然肉疼不起来。 蒋老太爷夫妻两对视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 尊礼花销用度无一不是珍品,都由大房出,她的嫁妆少说也得去掉三分。 自家这大儿媳妇可一向精明非常,若只是普通救命之恩,对这些农户绝不会有如此安排!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 且不说蒋家众人的猜疑,古老爹他们在这蒋府的大院子里住了两天,都纷纷觉着还是有钱好啊,自个这大半辈子,可真真是白活了。 古天星自突破灵诀一层中期以后,并未来得及巩固修为,这会子难得安稳几天,她自是闭门苦修了起来。 “你让开!我们要找三姐。” 听着声音,又是柴妞和毛毛,这俩个小不点自从歇下来,每日都要往她这里跑三四趟,青竹回回冷脸将他们撵走,也不见两人真怕。 “让他们进来吧。”古天星心疼两个小家伙,逃难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歇了两天,只能在这院子里转悠,估计也是憋坏了。 自己巩固修为倒也不急于一时,只要不使用灵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思及此处当即决定:带上青竹还有俩个小不点去街上逛逛。 热闹的长街,小贩吆喝声不断,两个小不点一会摸摸这,一会瞅瞅那,开心地一蹦一跳。 古天星也难得的好心情,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打听着这附近的美食。 四人慢悠悠地来到一家酒楼,听说这可是整个中州城里最好的了,没吃过这家的招牌菜,都不算吃过中州美食。 让青竹在一楼的大堂寻了个位置,点了几个招牌菜。 别说,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家酒楼的菜确实很不错。 两个小不点话都来不及说,只顾埋头苦造。 第四十九章 被劫入朱府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酒楼的二层,一个脚步虚浮、脸色青白的年轻人正摇着折扇走了下来。只眼一瞥,便看向青竹他们这一桌,没办法谁让他是在太过养眼。 那白衣青年瞳孔一缩,世上竟有如此绝色!他合起折扇就快步走了过来,行至四人桌前,对着青竹行执手礼道: “这位兄台,不知哪里人士!” 古天星闻言抬头望了过去,这青年本看向青竹的眼睛,竟直愣愣地转向她,眼中毫不遮掩的欲望呼之欲出。 “哎呀,这个小姑娘长的真是粉雕玉琢啊!不知是兄台的什么人?”说话间,这手就朝着古天星的脸伸了过去,青竹目光冷冽一下捏断了青年的手,便将其扔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旁边的那位小斯听到自家少爷的哀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向那青年,嘴上还放着狠话: “你们这些贱民,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嘛?竟敢打我家少爷,你们给我等着!” 柴妞和毛毛虽被吓了一跳,很快便又吃了起来,毕竟路上那么多尸体都见惯了,其他的倒也不那么吓人。 他们几人吃了开心,酒楼的老掌柜却愁苦万分,老人家擦着虚汗,来到青竹身边道: “这位公子,你赶紧带着弟弟妹妹们走吧!这朱大少仗着他爹是州检,没少为非作歹,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 “再来,杀了便是!”嗯,这回答果然很青竹。 古天星瞪了他一眼,对着老掌柜道: “就没人治的了他嘛,中山王也不管吗?” “哎,姑娘有所不知,这州检是朝廷指派来监察各位藩王的,王爷只怕也不好得罪狠了。再说,王爷也不会管咱这小老百姓的事啊!您几位快走吧!” “我们要是走了,那您怎么办?” “我一家老小都在城中,逃不得。只盼这朱大少能在这撒够火,不殃及家中妻小。” 老爷子万分颓废,这会子功夫,客人都已经走空了!古天星瞅着还有好几桌都没结账呢。 那店小二也结了月钱,包袱都不愿意去收拾,直接跑了出去。 看着眼前两个还在埋头啃着鸡翅的小不点,古天星叹了口气,怎么到哪里都不得安生呢?非得有点啥事!这个世界的人,除了权势,真的就没什么畏惧吗?累心! “青竹,我现在灵力控制还不稳,此地凡人甚多,不好贸然出手伤了无辜。你将两个小家伙送回去,再来寻我。” 青竹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一会便是来再多人也不可能是小姐对手。只是他怕小姐心慈,到时会顾及这些蝼蚁的性命,不肯出手反受其害。 青竹自知小姐的命令无法更改,他抱起两个小不点就运转灵力,想要快去快回! “走回去,莫吓到别人!” 古天星就知道,这货绝对要瞬移或者飞回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不是凡人吗?那大鳌村的九户村民往后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青竹抱着两小只,甩着腿,快速朝蒋府狂奔而去。 古天星跟老掌柜讨要了一杯茶水,温声道:“老人家,您别害怕!我跟您保证,今日不会牵连到您身上。” 正说话间,外面一队三四十人的护卫就冲进了酒楼,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古天星团团围住。 “不过是个小姑娘,老子还当是有什么高手呢?”领头的护卫走了过来,看到只有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桌前,有些诧异。 看来这伤人的青年已经跑了,还好把这小姑娘留下了,少爷可是就好这口! 如今,虽没能抓到伤人恶徒,也还是有大收获的,说不定还能得少爷的赏。 一声‘带走!’令下,护卫正要上前,古天星站了起来“带路吧!”。众人看着眼前这平静的小姑娘,本以为她会哭闹,没想到竟主动要跟走。 浩浩荡荡一群人这就朝朱府走去,街边的百姓看着,都纷纷避让开来,直到队伍走远才议论起来: “哎,这又是哪家小姑娘,长的跟年画娃娃似的,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哎,这帮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你疯了!这话万一传出去,可是要人命的!” 众人低声议论一会儿,便四散开来,有各自忙活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古天星被带到朱府时,正巧碰上这朱大人回府,这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着护卫头子,厉声道: “这是作甚?那逆子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又让你们干甚去了?” 古天星听到这话,想着这位大人貌似还是不错滴,极有可能是被儿子连累了名声,毕竟谁家还没有几个不孝子不是? 狗腿子讨好道:“这小姑娘哥哥伤了三公子,我们压着她去给咱公子赔不是呢!” 这朱大人闻言看了眼护卫身后的小姑娘,她个子不高,之前被挡住了并未察觉。 这一瞧,只觉眼前一亮,又很快收敛神色面上如常,点点头走了,没出几步转头道:“送去钟灵阁吧。” 护卫头子顿了一下,笑着低头拱手:“小的这就将这姑娘送过去。” 古天星觉得自己真是眼瞎,刚刚竟觉得这人会是个好的!这分明就是一头畜生嘛?! 虽然这朱大人收敛的极快,可自己神识强大,他眼里闪过的欲望,自是看的明明白白。 她被带到房间,那些人刚一关门出去,青竹就出现在跟前。 “小姐,我去将他们统统都杀了!” 他送完两个小的,就一直隐身跟在主子身边,看到那蝼蚁竟敢用那样的眼神看主子,他就忍不住灵气翻腾,想要大开杀戒。 “先不用,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一会你开天眼去查看下这朱府每人的善恶气运,记下十恶不赦者,这一次咱们玩点大的!我要让世人都明白,为恶是要付出代价的!” 晚上夜凉如水,朱府却依然灯火通明。 古天星在房里闭目养神,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老爷!”,原是正主来了。 朱大人推开房门,看着眼前盘腿坐在床上的小姑娘,心里一阵痒痒。不过,他并未有所行动,只让下人上了些酒菜,便招呼古天星吃了起来。 笑盈盈地看着古天星,毫不掩饰眼中的赤裸,猛灌了口酒便道: “你吃饱了嘛?吃好了就该爷了!” 古天星擦了擦嘴,微笑着看着他:“你真的不怕报应啊?” “哈哈哈,不错不错,那逆子这次挑的竟是上等货色!我倒是喜欢你的胆识。 要说怕?本官官居二品,在这中州一手遮天,你跟我朱福安说怕?哈哈哈……” 朱大人大笑不已,仿佛听了时间最好笑的笑话。 “我也不怕,因为我杀人不占因果。” 朱富安看着眼前神情肃穆的小姑娘,不知怎的后脊骨一寒,他很快压下,皱着眉头道: “本大人耐心有限,你是自己乖乖就范还是让我动手?!” 古天星纹丝未动只问句,如何了? 话音刚落,房中突然出现一位紫衣青年,这便是青竹。因为他是灵体,衣服也是灵力所化,一般时候都是青色,如今变成紫色看来是怒气冲天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官府邸?!来人,快来人!”朱大人惊慌不已,这人竟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青竹没给他一个眼神,直接对古天星道: “小姐皆已经查明,非大罪恶者,我都将其扔到府外去了。” 又暗中传音,“另外,这府中的一应财物、粮食亦收入乾坤袋了。” 古天星点点头,让青竹将院内的人唤醒,她不认为让这些罪恶滔天之人,在睡梦中死去是一种惩罚。 朱大人叫唤不来下属,吓得瘫软在地。 他跪着匍匐到古天星脚下,一时说自己魔怔了,并非恶人;一时又说一切都是儿子所为,与自己并无关系。 哭诉间,拔出匕首,朝着古天星脖颈直刺过来! “贱人,你去死吧!”狰狞的脸上露出笑意,得手了。 却突然脖颈似被人狠狠卡住,竟双脚离地腾空而起! 古天星慢慢地站了起来“别让他死了。”又转向朱大人,抬着头,笑眯眯地说: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了。只会让你失去一切,被世人唾弃,生不如死!” 语罢腾空而起,手掐灵诀“雷、霆、万、钧!” 霎那间,狂风骤起,一道道天雷从天而降,直直砸向朱府。一时间,朱府被白光吞没。 第五十章 朱府天罚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青竹跟在古天星身后,慢慢地朝蒋府走去,他身上的衣服也成了淡紫色,显然并未完全消气。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小姐还要留那罪行滔天的父子性命。 “青竹,我都不生气了,你怎么还没变回青衣,这么小气呐?”古天星眨了眨眼,跟青竹开着玩笑。 “我只知世上所有冒犯小姐的生灵,都应被抹去!” 古天星看着认真的青竹,有些同情。这可怜的孩子,在过去一百年的时间里,或许从未感受过温暖,才成了现在的性子。 她忍不住踮起了脚尖,本想摸摸青竹的头,却发现身高差的有点多,只好改拍了拍其肩膀,心里想着:可怜滴娃,以后姐姐会对你好的。 青竹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跟上,身上的衣服也瞬间变成淡青色。两人开心回了蒋府,对外面的事情也不再关心。 竖日清晨,天才刚擦亮,一位小斯便匆匆直入蒋府,由吴伯领着直奔老太爷的院子去了。 早起扫撒的下人们窃窃私语,这是出啥事了,这么着急?往常有事都是在前院报备,等着老爷们穿戴好出去的,如这般直闯后宅还是第一遭。 “什么?!消息是否可靠?”蒋老太爷披着外衣,猛地站了起来,直问眼前之人。 “小的原也以为是谣传,特亲自去查看了一番。整个朱府已化为一片焦土,朱大人和朱三公子面上皆被刻着天罚二字,昏死在废墟之上。小的怕沾染不吉,也不敢上前将其唤醒。” 这小斯说起来还心有余悸,那可是朱府,在这中州连中山王都要给其七分颜面,如今却几乎被灭门。 “此外,小的还听说,朱府有一些丫鬟小斯得以幸免。派手下绑了几个逼问了一番,竟说……说……” “说什么?直言无妨!”蒋老太爷捏了捏眉心,这朱大人真是个祸害,怎么没跟着一起死了省事? “说是昨夜突觉困乏,便睡了过去,再醒来已被扔在朱府门外了。小人查过这些人底细,并不全是一家,也未发现不妥。若真要说有何异常,这些人往日风评倒还不错。” 蒋老太爷抿了口茶,昨夜的响雷声犹在耳旁,那毁天灭地的轰炸声真是骇人非常! 好在事情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若真是天罚,那再好不过。但他更相信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过观这人所作所为,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如此自家倒也不用过多担心了。 “老吴,你让老大他们几个这些时日都给我谨慎行事,家里的下人也要约束好了。 影三,你立刻打探最近朱府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记住,打探即可,莫要深究、招惹!” 两人领了差事,匆忙离去。 此时朱府附近,早起的百姓们,都借着由头自此经过。一个两个,瞅着四下并无官差,都忍不住“呸,活该!老天有眼!” “听说了嘛,昨晚天雷直接把朱府炸为平地了!” “竟有此事?那么大动静,只有朱府被毁了?” “这还能有假?!俺、卖菜的王大叔,还有铁柱都从那经过,看的清清楚楚!”黑脸汉子一边放下扁担,一边悄声说着。 “可不是,咱不识字不知道,我听隔壁的赵老秀才说,这朱大人和那朱三脸上都刻着’天罚’两个大字哩!” 那黑脸汉子一听,想了想,恍然大悟道: “那父子两躺在地上,脸上是刻着字呢!左右脸蛋,一边一个,俺不认得,原来真是天罚!老天爷开眼啦!” “这么说真是老天爷显灵了,不然咋就只见他朱府出事?昨夜那响雷声,可恨不得能把山劈开哩!” 一时间,朱府被天罚的消息不胫而走,官府围了现场后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中山王接到消息天刚大亮,他头疼不已,迅速请了几位幕僚前来商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朱大人毕竟是朝廷派来的人,冒然上报说受了天罚,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嘛? 不报也不行,毕竟州检定期都会给皇帝上奏报的,不说明真相,别人还怀疑咱们王爷有二心呢! 再说了,这要真是天罚,还怎么管,难道是中山王府不怕炸? 正热火朝天争论着呢,外头下人来报,说是朱大人到了,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中山王只得硬着头皮去会客了,朱大人父子瘫坐在椅子上,一见到来人,都扑通跪地,嚎啕大哭,直让王爷给自家做主! 又言自己一生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却落得几乎灭门的惨状,希望朝廷、王爷能给个公道啊! 中山王看着两人脸上‘天罚’两个大字,心里直突突。 公道?你朱府守卫可比我这中山王府还森严几分,人家说炸就给炸了,我是嫌自个活得久了嘛? 只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即表示会派人护送他们回长安,还会向父皇奏明此事。 至于公道什么的嘛,他是绝口不提。 开玩笑,暗卫来报,各方消息都说有人亲眼所见,朱府是被天雷炸毁的,这万一真要是老天爷干的,自己还不得跟着拍手叫好啊! 这些事情古天星却是不知的,就是知道也无所谓,她就不信,齐帝会替一个受过天罚的罪人出头,那老头怕死着呢! 一晃来蒋府也有七日了,古天星已催了好几次古老爹他们,要抓紧时间准备物资,该走了。 大鳌村的众人虽然舍不得此处的舒适、宁静,但到底是住别人家里,不太自在,倒没有人非要留下不走的。 只是准备物资的行动,却是不紧不慢地,这都七天了,才置办的差不多。 蒋府是真豪气,除了古老爹他们家,其他七户,每家都送了一匹骡子,又让厨房给蒸了许多糕点吃食。 这连吃带拿的,古天星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对蒋家大房是有救命之恩,可这恩情算起来早就还清了! 当初缺水,渴死人的时候,人家就给了古老爹一个水囊。 这些天用来招待他们的无一不是精品,就连睡觉的床榻都是金丝楠木的。好不容易临走了,又是送粮食、水,又是送骡车、马车的,真是大方的没边了。 古老太跟蒋大夫人抹着泪告别: “玉蓉啊,婶一家要去南边了,你呀,往后可得保重好自己。等我们安顿下来,就让我家团团给你写信,回头也去咱家坐坐,认认门。” 蒋大夫人也抹着眼泪,握着古老太的手,劝他们就留中州算了,有蒋家在,也能照应一二。 老太太看了眼自己的‘干侄女’欲言又止,再看了看自家孙女,古天星微微点点头。 古老太顿时开心不已,立马将蒋大夫人拉至旁边,那鬼鬼祟祟地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贼呢! 蒋大夫人知道眼前这支队伍能在大灾之下得以存活,定是依仗小姑娘和那叫‘青竹’的青年。 她早就注意到古老太有话想说,还有老太太向小姑娘询问的眼神,不要太明显好不好? 蒋大夫人屏退左右,深知老太太现在要说的事情,绝不是什么家长里短的废话。 “玉蓉啊,之前婶子一直没好跟你说,这中州也是不能久待的。哎,我认了你做侄女,也算是自家人了,这些话我只说与你听,可别突突出去。” 古老太用手遮掩嘴边,低声道: “这大旱啊,一时半会完不了,中州之后也会缺水的。最骇人的还不是这,过不了多久瘟病怕是要起了,你们要是打算离开,切记只能去南边! 不过听我家团团说,南边也不能太平,你们也别瞎跑,最好是多多打听。” 古老太说完看着愣神的蒋大夫人,用手肘捅了捅她道: “记下了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蒋大夫人只觉腿脚发软,被老太太这么一碰差点摔一跟头,幸好她的陪嫁大丫鬟红袖机灵,赶紧上前将其扶住。 红袖感受到自家主子手心里的冷汗,又发现她脸色泛青,忙道:“夫人,您没事儿吧?” 蒋大夫人稳住身形,捏了下红袖的手,低声急切道: “速去叫马二、马三过来,记住,是立刻、马上!” 红袖不敢耽搁,她明白事情一定不小,这马二、马三与自己一样是夫人的陪嫁亲信,一般若非绝密的大事,还用不到他们。 第五十一章 再次出发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大鳌村的众人很快收拾完行李,套好骡车,只等古老爹家弄完就要出发了。 古老爹家这次买了两辆骡车,蒋府又送了两辆马车,依然在这支队伍里稳坐高富帅的位置。 古天星坐在马车里,计算着: 接下来的路,各家都有骡车、带的东西也不太多,速度自然不慢,用不了两个月应当就能到达南边,到时再选个合适的地方休养生息。 里正家看到后面竖起了小红旗,知晓各家都收拾妥当,“出发!”一声大喝,就赶起了骡车,带领队伍缓缓地出发了。 蒋大夫人心下大急,朝府门口望了又望,好在两道身影急速跑了过来。 她顾不得别的,径直朝古天星的马车小跑了过去,蒋大夫人心里清楚,若想借这小姑娘的光,还得她本人答应才算成事。 古老爹赶紧停了马车,竖起了小绿旗,古天星不明所以,掀开车帘,刚探出头,就看到拦车的蒋大夫人和他身后的两位大汉。 “这两位叫马二、马三,身手都不错,一路上跟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蒋大夫人跑得太急,喘着气说明来意。 此话一出,这两名大汉纷纷面露青色,跪倒在地,估计是以为自家夫人要把他们送人了。 这倒是把马车里的古老太感动坏了,又不停地抹着泪。古天星心知其用意,但人家也没恶意,相反自家还能占点便宜,多两个临时护卫。 她点点头道:“可以让他们跟着,还是老规矩,吃食、物资全都自备。我们再停一刻钟,你让人快些准备吧。” 古老爹听着孙女这话,老脸通红,只觉挂不住。 你说说,吃人家的、拿人家的,末了人送两个护卫还让人家自己被吃食,这都叫啥事儿啊? 蒋大夫人和那两名大汉都是高兴不已,快速地张罗着。 古天星想了想对她说: “若中州快撑不住了,我会让他们其中的一人早些回来,你们沿着我们走过的路线赶路即可。 对了,届时路上只怕不仅是缺水那么简单了,若你们能熬到我家安定下来的时候,我会让青竹前去接应的。” 蒋大夫人感激不已,现下人多眼杂,不好表示,只福了福身道: “能得您指点,已是感激不尽,若到时蒋家有个万一,他们还请您收留一二。他二人踏实、能干,定能保护您的家人。” 古天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倒有些接不上话,对其也高看了几分。 很快,队伍再次行进,大伙一个个都十分振奋。用古老爹的话说,这平白得了许多吃食还有牲口,能不高兴嘛?他老头子都忍不住想高喊两嗓子呢。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天上还是未下过半滴雨水,好在早晚到不那么热了。 自从有了马车,古天星也恢复了以往修炼的日子,且每晚都会让青竹看守着,入灵珠修炼半个时辰。 得益于功法的突破,现在不但能在灵珠里待半个时辰,就连能吸收灵力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还有那半吊子的测算之数,亦大有长进,轻轻松松就能推测一个月后的事情。 自从古老爹将“再赶两个多月的路就能安定下来”这话传了出去,整个队伍的气氛就变了。 大伙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只要一到夜间吃完饭,就悠哉游哉地开始串场子了! 这家说以后建个啥样的房子,那家说孩子大了,得张罗说亲,不行就到时候买一个好的,反正现在难民多。 古老太更是野心勃勃,嚷嚷着要买几个丫鬟、小斯回来。 总之,男女老少五花八门地畅想着未来,吹着牛皮,好像他们自个已经不是难民了,这会子是出来郊游似的。 蒋大夫人安排护送古老爹他们的马二、马三,这会儿总算明白夫人为何要让他们跟来了。 这一行人虽是农户,却绝不简单! 前些日子,刚离开中州四五日,车上带的水坛子就已经喝空了,他们两人急得团团转,这些人倒好,依然有说有笑的。 结果当晚,古老爹家就在驻扎的地方找到一处隐蔽水源,那是真隐蔽啊,直至往地下挖了两米深,才挖出水来。 那个叫团团的小姑娘,让大伙在纱布里铺上一层沙砾,而后倒上一层草木灰,又盖上一层沙石,就将挖出来的浑水往里灌。不出片刻,纱布底下就流出了清水,真是稀奇的紧! 还有上一次,我滴老天爷,说起来都没人信啊。大家伙找不着水源,这些人倒是知道着急了,可也不去寻,却都只往古老爹家送些吃食!你说说,这有个屁用? 谁曾想,还真就是有用!古老爹家的那小姑娘居然说要向龙王借水,关键是还真的借到了!这事,两人到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似的。 只是这一家人有如此能耐,还带着这些人逃难,只怕这次灾情没那么容易过去啊!也不知夫人那里怎么样了? …… 蒋府这边,蒋老太爷看着影三递上来的画像,吃惊不已。这不是,之前借助在自家的那个难民小姑娘嘛? “你确定,朱家在被灭门当晚,是劫持了这个小姑娘?”虽心知影三不会信口开河,他还是有些不信。 “确是此人无疑,当日街上众多百姓见过朱府的狗腿子们,将其带入府里。天香酒楼的老掌柜也认得此女,属下询问过朱府存活下来的仆人,都认得出她。” 蒋老太爷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让人去叫大儿子和儿媳两人,又坐在椅子上拿起画卷仔细端详。 不一会儿,大房夫妻两就赶了过来,二人一阵忐忑,不知是出了何事。 “看看,这个人你可认得?”老太爷指了指画像。 蒋大夫人一看: “这不是小恩公嘛?父亲有此疑问,可是出了什么事与她有关?” 蒋家大爷笑了一声道: “夫人莫开玩笑,这么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事值得父亲将我二人唤来?” 老太爷斜眼看了下大儿子,心里琢磨: 我蒋某人也算是才智超群,夫人更是心思玲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榆木疙瘩?哎,大儿媳妇配他,真是糟蹋了! “不错,影卫传来密报,朱家遭天罚当晚,这小姑娘就被挟持在朱府!” 蒋大夫人大吃一惊,“父亲,此事属实?” “若如影三所言,那就千真万确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她毁了朱家。” 蒋大夫人变了脸色:“若她真被劫持,那朱府必定是因其所灭!” 蒋毅方觉得自家夫人太言过其实,便道: “即便是被劫了,也不能说明就是因她让朱府灭了,夫人太过武断了。” “夫君,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未曾见过这小恩人的手段!”她不再理会丈夫,转过身对着自己公爹道: “父亲,我和孩子们是被她的护卫所救,就是那名唤青竹的年轻人。此人性子冷冽,最是见不得自家主子受委屈,若这小姑娘被劫,他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蒋大夫人想了想又补充说: “父亲,很多关于小恩公的事情,我和孩子们都发过誓不能说。只能告诉您,他这护卫杀人不用刀刃,只在挥手间,更,更近乎神迹!” 最后几个字,她咬字特别重,只希望公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蒋老太爷随即会意,怪不得当初大儿媳妇会用‘尊礼’招待他们,可惜如此人物不能留在中州,与蒋家继续交好。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蒋大夫人,之前自己让马二、马三跟着他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看来,这小姑娘竟能降下天罚,只怕其对于天机预警并非空穴来风! 蒋大夫人立刻将古老太的话,说与自己公爹听。谁知蒋老太爷乍闻此话,竟失手摔了茶盏,他怒急道: “此事,你为何不早说?!” 看着儿媳妇那惨白的脸,又觉得即便是自己,也未必会尽信一个农家小姑娘的话。 思及此,老人家态度软和了下来只道了句:罢了,此时布置也不算太晚,把老二他们几个叫过来吧。 将几个儿子媳妇都找了过来,又是一通安排交待。 蒋大夫人不管其他几房信与不信,让人快马加鞭给自己娘家马家送去一封书信。 第五十二章 马二启程回蒋府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马家亦在中州,与蒋府约隔着三个县,走官道、快马加鞭也要七八天的功夫才能到。 马家老太爷马良乃是前麒麟阁大学士,官居二品。他自觉上了年纪便告老还乡,在家享受天伦之乐顺便教教后辈。 几个儿子倒是有些文气,读书不差却木讷非常,为人处事更少了几分灵活。 老人家便硬下心肠,将他们拘着,因而几人都闲赋在家,没有一个混迹官场的。 这一日,马良正在族学教着后辈们念书,一位灰衣老仆走了进来,呈上了一封信件。 马老太爷看着信封上如箭般的印章,眯了下眼,让孩童们早早便下了学。 同灰衣老仆一起进入书房,老仆赶紧将书房门窗紧闭起来。 “老爷,玉蓉孙小姐这是出了何事?” 灰衣老仆看着拿着信发愣的老太爷有些着急,他跟主子一样,向来最是疼爱这大孙小姐的。 看到她的信件上,盖着马家表示紧急的标识‘箭印’,忧心不已,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万分火急的事情! 马老太爷没说话,却将信递了过去。 老仆赶忙接过,粗略一扫,心倒是落地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老爷,孙小姐这意思,是让咱们赶去蒋家避难?” “她说先去蒋家再行商议,只怕还另有安排。家里的存粮还够吃多久?” 马老太爷看向眼前的老仆,又摇头道: “马忠,你赶快派人去看看漓河的水位,咱一向都是吃自家的井水,这就去看看。” 说着,老人家收起书信,就大步跨了出去。 两日间,马府上下都有些惶惶不安。 上至大老爷下至婢女小厮都觉得老太爷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好使? 族学也不开了,成天尽往井边跑,还一瞅瞅半天。那井水有什可看的?莫不是老人家想不开? 今日朝食过后,马老太爷就将几房叫到了一起,宣布速速收拢产业,遣散雇佣的长工,过几日就要出发赶往蒋家。 几房乍听,只觉得自己老爹这病是狠了,都说胡话了。 大老爷当即就红了眼,跪下了,直言自己不孝,老父亲身体不适都不知道! 马老太爷气倒,摔了茶盏怒骂: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为父安排也不打紧,我老头子只带走自个孙子,让马家不绝后就成,至于你们几个,管你们死不死! 一番话叫几个儿子心惊肉跳,自以为老父亲定是收到什么消息,朝廷要有什么动作。 近来北边多有动荡,又逢着天灾不断,难不成中州已经不安全了! 几房虽想不明白却也不敢反驳,倒是都毫不含糊地准备了起来。 …… 却说古老爹一行人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终于到了中州东边的长渝州。 此州南北走向,沿着此官道行至最南端,就能到中山王治下的安井州了。 其下有一县城,名叫‘安和县’,这才是古天星要带大家去的地方,是实打实的南边。 但她将安定地点选在此处,主要是因为安和县背靠安井岭,地势偏高,虽土地贫瘠一些,可万一到时洪水肆虐,他们也还有退路可寻。 古老太敲了敲干的硬邦邦的土块,有点担心自己玉蓉侄女,也不知道中州怎么样了?她杵了杵孙女: “团团,你说你玉蓉姑姑能平安赶过来嘛?” “谁?我还有哪个姑?”古天星真是有些懵,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古老太说的是谁,不记得家里有哪位姑姑叫玉蓉啊。 老太太翻着白眼一顿数落: 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拍怕屁股就把人忘了! 古天星这才想起来,原来说的是大蒋夫人。 只好叫她奶别着急,自己先算算。推算了一个月后的中州,古天星理了理思绪说: 现在没事儿,再过一个月才开始抢水呢!蒋家高门大户的,不会有事。只是瘟疫约要起了,再过半个多月整个中部都开始零星爆发,他们逃离恐怕有些晚了啊。 古老太很是操心,立马将马二、马三叫了过来,让他们赶紧出个人,骑马赶回去报信。 古天星摇摇头,这哪是容易的哦。要是没有自己“求水”,大鳌村逃难的八户还没过中州就渴死在半道上了,没见这一路都只剩尸骨了吗? 马二、马三虽是勇猛,可没水喝,照样逃不过一个死字。 将青竹借出去?她舍不得,毕竟有青竹在自己要轻松很多呢。 算算时间,到达目的地也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了。哎,要是当时在蒋府建个传送阵就好了! 马三兄弟两自是明白此一去凶多吉少,但是二人忠心耿耿,都争着要回蒋府。 古天星感慨,为啥这些人都这么实心眼呢?你说你,要是个坏人多好,省得我还要考虑你的死活不是? 古天星无奈地取下头上的一根墨绿色发簪,这是之前青竹送自己的。 她本来是打算将其炼成法器,这样更好看还能长久保存。只可惜在刻画铭文的时候失败了,勉强只留了个存储的效果。 其实这存储之能,也是青竹这节本体自带的,她顶多算是将其从一立方米,扩充到十立方米罢了。还没捂热呢,就要借出去,真肉疼! 那边马二已经将水囊和包袱挂到马背上了,古天星拿出两个洗澡的大木桶,悄悄往里面灌满水,放入竹簪空间里。 做完这些,她赶紧朝着马二走了过去,看了眼这个实心眼的汉子开口道: “你这样是回不去蒋府的,必定会渴死在半道上。” 马二知道眼前这小姑娘的好意,抱拳道: “姑娘,一直以来多谢您了,舍弟那里还望您莫要嫌弃,收留一二。此去,就算死在半道上,我马二也算为夫人尽忠了。” 古天星摇了摇头,人都死了还尽哪门子忠? “我有一件宝物,可保你不会被渴死,但是此物寻常人无法操控,你需要真心实意认我为主,与我签定主仆契约。” “马二愿奉姑娘为主,誓死效忠!” 古天星没想到这人,考虑都不考虑一下,都应的这么痛快。她好心提醒道: “这些日子下来,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手段。我这契约可不是随便签的,一旦落成,你就是有一点背叛的念头,都会灰飞烟灭的。要不,你再想一想?” 马二很坚持,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着回去给夫人报信,才能多一份救得了主家的希望! 马三不知道自己二哥跟这团团小姐嘀咕了些啥,只听他说是得了保命的宝贝,心里也跟着轻松不少。 马二走后,大伙又仓促地赶起了路,得益于蒋大夫人送的那块令牌,倒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过了关卡。 古老太再次念叨起自家玉蓉侄女的好,村民们都纷纷赞叹这大夫人真是个好人啊! 古天星也叹了口气,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不错了。 这长渝州虽也干旱,气候却好了许多,白天极为凉爽,只晚上有些冷,需要盖厚被子才不会被冻着。 此地再往南去,路上难民逐渐变的较为稀疏。 古天星猜测,真正穷的庄稼户要么是饿死了,要么就是已经往南边去了。 大户人家一般都有井水,此时水位应该下降不少,但还不至于抛家舍业去逃荒的程度。 主要这日头并不炸烈,时不时地凉风阵阵,众多人家总希翼着就要下雨了呢。 古老爹他们这一行人,又恢复了每日三餐“杀杀杀!”的动员口号。 大家伙瞅着路上三三两两出现的难民,还是将镰刀、斧头这些家伙事重新搁在了趁手的地方。 没办法,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有人不长眼呢! 第五十三章 安和县疫病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众人磕磕绊绊、提心吊胆的赶了一个月的车,终于到了安和县。 眼前的县城门紧闭着,只留削尖的木桩护栏,却不见有兵差、衙役把守着。 最奇怪的是,城楼下居然一个难民都未曾见着。 古安夏压下疑虑高喊了几声,有对着城楼晃了晃手中的令牌。 城墙上露出一个脑袋,还带着县太爷的官帽,想来应该是安和县的县令。 此人脸色青白,瞅了瞅古安夏,也不知有没有看清令牌,只听其大声道: “各位实在抱歉了!你们另择他处逃命去吧。 本县已经有数个村子出现疫情,本官不让尔等入城也是不想看到你们白白丢了性命!” 大鳌村的村民一路逃难至此,城楼上县令的话,像是断绝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想想这些日子受的苦难、艰辛,古里正家的古方氏嚎啕大哭了起来,古老太忍了半天的泪水,也一下子决了堤。 一时间,整个队伍哀声一片,男人们脸色惨白,也都红了眼,更多的是绝望! “四叔,告诉他们,咱们这里有医者,可以为里面人诊治。” 古安夏闻言一扫颓势,红着眼圈急切道: “团团!你真的能治好疫病?!” “先看看病人再说吧,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 古安夏点点头,满血复活的冲着城楼就喊了出来。 末了还加了一句,若是侥幸治好县中疫病,还希望大人应允自己这八户人家在此落户。 这县令大人满口答应: 你等只要能治好疫病,本官就给你们向朝廷请功!至于落户,到时你想选哪里就哪里,自是没有不同意的。 “爹,你带几位叔伯,在城门口这里搭个棚子,再摆一张桌椅,一会儿我给人瞧病。” 古天星这些日子时常研究‘丹药大全’,底气也足了不少。 “团团,你来瞅瞅烧了好几大锅水,够不够?”古老太见水都开了,赶紧喊孙女。 “差不多该够了!大伯,劳您将这些热水泼在那块,多浇上几次,能除邪煞。等风吹干了,大伙再在此处休息。” 里正一听说开水能除邪煞,又张罗着架了几口大锅,这都没活路了,还省啥水! 做完这些,又忍不住带着大家伙离城门远了些。 青竹搬了个长板凳和古天星一起坐在了城门口,询问县令得了疫病之人都有哪些症状。 这大人一看问自己的只是个八九岁小姑娘,顿时觉得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暗自摇了摇头,哎看来希望渺茫! 却还是依样回答了,心想:全当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古天星仔细记录着,发热、腹痛、腹泻、呕吐,这些不都是痢疾的症状嘛?看来也不需要什么丹药大全了。 装模作样的又瞧了两个被衙差抬出来的病人,便神识投进了灵珠中水蓝星的家里,很快在书房的藏书中找到了《杂症会心录》。 将其上记载的治疗疫毒痢疾的配方抄录下来: 黄土五钱,扁豆四钱(炒),茯苓一钱,黑豆三钱,甘草八分…… 古天星将药方报给县令,又嘱咐他凡病患每人先灌个一大碗,不拘时服。剩下的,也只有慢慢等待了。 古老太很生气,觉着自家孙女有这本事,也不早说,害得自己嚎的嗓子都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不止是她,还有好些妇人嗓子都哑了,古老爹玩笑着说,这下倒是清净不少。 算了算日子,马二应该已经到了蒋府,只怕中州的缺水也日益严重了。 古天星瞅了眼青竹,到底要不要让他去接应蒋家一行人呢? 蒋家人都还不错,倒是值得一救,可是万一人家并不愿意来这穷迫的安和县呢?难道要让青竹陪着他们跑?自己可舍不得! “我不会离开小姐!”得,她还没开口,就被青竹堵了回去。 “不是离开,就去一段时间,你可以使用灵力赶路,成不?” 古天星估算着以青竹的修为,用灵力去蒋家,也只要两三天功夫罢了。她掏出上次布阵剩下的一颗极品灵石,递了过去: “喏,这颗灵石送给你,路上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可以补充灵力。” 青竹自知小姐已经下定了决心,让自己去帮那些凡人,只得点头应下,表示等他们都进城了自己就去寻蒋家那些人。 …… 蒋家这边,蒋老太爷一大家子,正在焦头烂额呢。 “爹,家中只剩最后一口井还能出水,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爹!城门口难民堆积如山,城内都几家粮铺都已经被抢了。 城西王家都被抢了,水井也被霸占了,听说一碗水能卖上500文!再接下来遭殃的恐怕就是咱这样的人家了!” 蒋老大几个兄弟都七嘴八舌的吵着,要自己父亲拿个主意。 老太爷“哼!”了一声,扬手就将茶盏给砸了个粉碎,劈头盖脸骂道: “一个个屁大的本事没有,遇事只会叫爹!你们的脑袋长脖子上是摆设嘛?老子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些个没脑子的畜生?……” 正骂的过瘾呢,管家小跑了过来,说是马二回来了,此刻正脱力昏睡过去了。 老太爷当机立断,让几房速回院子收拾行囊,又嘱咐莫要带那些个锦衣华服,都换上月前就准备好的棉布衣裳。 老两口在孩子们走后,都叹了口气,蒋太夫人低声道: “家里的家底、藏书,还有几房媳妇的嫁妆,都已经尽数归秘库了。只是真的不带上点以防万一嘛?” 老太爷摇了摇头说: 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也想干这糊涂事?这时节,带上了那些,可就成了催命符! 再说,这密库传了几代人,也没出什么岔子,就凭这些个流民还想发现它,简直是痴人说梦! 竖日一早,天刚擦亮,蒋家的院子里停满了马车,除了吃食、水,就只有两床棉被和几套厚衣服。 这还是马二醒了之后,提醒众人加上的。 书房里,马二给蒋大夫人磕了几个头并道出:自己已认团团小姐为主,以后不能为夫人尽忠了。 蒋大夫人对于自己的陪嫁忠仆一下子更换了门庭,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感激他九死一生回来报信,直说无妨不会怪他。 蒋老太爷当下更加坚定要沿着古老爹他们走的路线逃难,他问马二,路上水源可还充足? 马二皱着眉,轻摇了摇头: “数百里地,滴水难寻!” 蒋大夫人大吃一惊,她自知古天星能求水,只是疑惑马二是怎么回来的。 马二这才将古天星借自己宝贝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怕蒋家对这宝贝太过依赖,直言道: “此物最多能装八只浴桶的水,只可用作保命。” 蒋老太爷思索一番,让人叫来投奔的两位亲家,分别是大儿媳妇的娘家马家和三儿媳妇的娘家张家。二儿媳妇的娘家不愿意过来,自是不好勉强。 三家老太爷一合计,等着也是死,跑也是死,还不如搏一搏,万一能找条活路呢! 于是乎,浩浩荡荡一群人,被护卫层层保护着也踏上了逃荒之路。三家都是富贵人家,粮食带的倒是充足,现在最当心的就是水源问题了。 夜间,蒋二夫人偷摸着让丫鬟打了半盆子水洗漱,赶了一天的路了,自己都能闻着身上的汗臭味。 第二天一大早,蒋老夫人看着浅下去的水桶,暗骂几个儿媳妇又厉声道: 如今是个什么光景,除了喝水、做饭一律不许用水! 其实这事并非只发生在他们一家,其他两家也都如此,只是家中没了老婆婆,男人们都比较粗心,也没人紧盯着用水。 蒋大夫人现在真是无比感恩,幸好之前跟古老太学了不少逃荒的小技巧。 她嘱咐丫鬟赶制口罩,给自家几个孩子都佩戴着。 又让小斯将沿途的茅草割下,编成茅草垫子盖在每个水桶上,古老太教过她,这样可以防止水跑掉(其实就是蒸发)。 第五十四章 救治疫病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安和知县得了方子,立刻把县里排得上号的大夫都叫了过来,在城楼上商讨起来。 “恕老夫才疏学浅,此方竟是未曾见过。别的倒还好说,只是这茯苓是何药材?” 几个来大夫凑过来一瞧,可不是嘛?药材的名字都不对,不会是瞎蒙的吧? “不知大人这方子是从何处所得?”王大夫有心试探,万一是朝廷下发的,自己再说这方子不对,那岂非显得没本事? 在听到是从城下难民处所得后,他便没了顾忌: “大人,且不说这难民中哪会有什么医道圣手,就这药材我等都未听说过,何谈用药呢?……” 县令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被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击的粉碎。垂头丧气地让人跟城楼下喊话: 用的药材连大夫都不曾听说过,还如何用药救人?你等早早逃命去吧。 青竹一越起而,直登城楼,快如闪电却翩然若仙。吓得兵卫、衙役们愣神呆住,待有所反应便纷纷拿起手中佩刀。 “这是蒋府令牌,尔等看清楚了,吾要见县令!” 青竹不愿多言,说完就朝里走去,士兵们不敢阻拦只好跟着一起入内。 听闻眼前之人要和那献出药方的小姑娘一起入城,安和县令痛快答应。 得,你们不想活,本大人又何必费心管闲事! 古老太给自家孙女带上口罩,有些不安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团团,要不咱换个去处?进城里还是太危险了。再说就你跟青竹两,奶咋放心的下哟。”正说着呢,眼眶就红了。 “我看成,那后面不就有座山,大伙去山里躲躲,等疫病过去再出来。”古老爹拿着烟斗,遥指了下后面的一座大青山。 村民也都出声附和,倒不是心疼古天星这七八岁大的孩子,实在是他们不想冒这个险。在城门口等着,就好似脑袋别裤腰带上一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爷奶,这疫病若真是传播开来,咱也是躲不掉的。许多瘟疫不是只有与人接触才会传染,被染了疫病的蚊子、跳骚、老鼠啥的咬一下,也是会染上的。” 古天星这话不是空穴来风,在信息大爆炸的21世纪水蓝星,这些都是常识。 扎好头发、袖子,挎上小布包,就在青竹的陪同下,一起进入了安和县。 入城不过走了几步,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夹杂着丝丝的腥臭,扑面而来。 街道上各家门户紧闭还挂着白帆,不过百米的距离,已经遇到四、五具草席掩盖的尸体了。 古天星顾不得可怜这些人,匆忙去了县里最大的药铺。 “贵人您瞧,就是这了。这吉祥药铺是城里最大的了,他家坐堂的王大夫也是咱县最有名望的。” 石头拿着打赏的一两银子,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本是城防卫张大人的心腹,只可惜大人染疫病身亡,他这心腹自然不受知县重用。如今,更是沦落到被安排过来,为青竹他们引路、打下手。 以往伺候贵人是好活计,但现下整个安和都是一座死城,在这里瞎晃悠,那就是阎王桌上抓供果——送死! “劳烦掌柜,我想找一种药材,外皮很薄且为黑褐色,内里为白色或粉色。多寄生于松树根上,呈球形。” “听着有些像是松木薯,姑娘看看可是这一味。”胖掌柜转身拉开一格小抽屉,抓一把就递了过来。 “正是!”古天星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之前县令说方子上的药没有,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有药,倒是不用再束手束脚了。当下买了十两银子的药材,又让石头带人在县菜市口空旷处架起了几口大锅。 “贵人,这药真的有用,能治病?”石头搅拌着锅里的药汁,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是真的希望药能起作用,自家老娘和哥哥都还在床上躺着哩。即便嫂子和自己媳妇没日没夜的照料,还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不说十分,但七八分的把握还是有的。只是不知为何,你让人喊了半天,还不见人出来领药喝?” 石头只听到有把握,后面的话就再也没听进去,“砰!”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贵人小姐,求求您,这药能不能给我老娘和我哥些,他二人病的厉害,求您发发慈悲。” 古天星被这猛地一出,吓愣住了。旁边帮忙的士兵都看了过来,待听到石头的请求后,眼神有些泛红。 哎,石头这是病急乱投医,前前后后各大药铺的大夫都试多少次药了,可结果呢,染上病的人更多了。 眼前这贵人小姐,最多不过七八岁,能有啥能耐! 古天星示意青竹,拿一个水囊灌满药汁递了过去,“这药不拘什么时候喝都可,忌口生冷、辛辣。” 想着多吃蛋白质能够提高抵抗力,又多嘱咐了句:“若是家中富足,一日三餐最好能吃上一颗鸡蛋。平日多吃鸡肉、鱼肉,也能好的快些。” 石头磕了几个头,拿起水囊就跑了,连佩刀都没顾得上。 其他人见古天星说的这般煞有其事,心中难免有些动摇。一位衙差想到家中病重的儿子,索性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吧! “能否求您,也给小人一份汤药?” 古天星:“……”不给药,我这是在干嘛?难道熬药作秀? 不愿多费唇舌,招呼想要汤药的自己备个碗,随便盛。 倒不是她钱多,这三三两两加起来,拢共只有五个人来求药,一锅刚好。 太阳渐渐西斜,古天星坐在火堆旁困得只打哈欠。无聊啊,兴致满满地抓药、熬药,居然没人买账。 “小姐当初救助大鳌村的人,是因为他们与您颇有渊源。如今这些人既不领情,何必再费心思?” “青竹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青竹:…… 古天星伸了个懒腰,暗道: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生存啊,为了大鳌村的八户人家能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也为了自己心底的人性。 可这些若说与青竹,不过是对牛谈情罢了。这只单纯的妖,走进人类社会仅几个月的时间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贵人小姐,您还在啊,真是太好了!” “多亏您的药,我大哥刚才竟睁开眼了!这些是我家街坊、亲戚,听说您的药有效,都是来求药的。” …… 从古天星贡献出药方,县令确认了药效、组织人手广施汤药,已过去了半月有余。 总算是稍稍稳住了疫病的扩散,这段时间新患少了许多,每日死去的病人也不如之前多了。 得益于此,古老爹他们在三天前就已被县令请入城中了。 古天星趁机炼制了还十几个储物袋,没办法目前自己灵力不足,只能炼制这玩意。 每个储物袋大概二十立方米的样子,都摆满了水桶、泡澡桶,反正安和县南边有条大河,想装多少水就装多少。 这天一早,青竹就带着所有的储物袋,运转灵力去寻蒋家了。 古里正带着剩下七户的男丁,跑了两天,才定好了安家落户的地方——燊乐村! 这村名据说还是百年前出了一位状元得来的,很是不凡。 大鳌村的八户人家,怕来不及过冬,就花些铜板请村民们帮着起房子。一时间,这燊乐村热火朝天的。 因为记起水蓝星上说痢疾最怕大蒜,古天星拿出了好几头蒜,让她奶帮忙育苗。 大蒜最喜冷凉、怕旱,幸好这安和县并不缺水,现下天气也逐渐转凉,想来再适合不过了。 第五十五章 救助蒋家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在安和县闲逛了两日,发现这里并未发生旱灾,也没有被洪水冲刷过的迹象,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瘟疫。 去医馆取药时,听掌柜和客人闲聊,她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其中缘由。 原来,自从七月末开始南边就已发生了洪灾,暴雨连下月余,清丽河决了堤,沿岸的三个州都被大洪给冲了。 百姓们四散逃着、寻找活路,许多难民就涌向了安和县。 当时县太爷安排医者在城门口把关,除开有些关系的氏族大族,只让身体无恙的读书人家进城,没成想就这样瘟疫还是爆发了。 原先只一两个村子有人染病,县令当机立断下令封了村。谁知,渐渐地许多村子、甚至镇上都出现了病人。 渝州知府接到消息,派了一队人马严守城门。可是城中的病人越来越多,进城的难民们都争先恐后地想往城外逃。 过了不久,那队守城的兵马也被调走了,说是北边出了叛乱。 古天星他们这伙人来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村子几乎都灭绝了。若不是上头下了死令,县太爷恐怕也早跑了。 她听的头皮发麻,希望县令能快些将治疗痢疾的方子报上去,这样其他城镇也能少些死亡。 再想想青竹离开已有几日了,不知道有没有寻上蒋家人。他虽不爱说话、总站在自己身边,这猛地一离开,还真有些不习惯。 青竹不知道古天星的念叨,要是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再管什么蒋家人,直接就掉头往安和县跑了。 蒋家为头的这支队伍已经赶了十几日的路,马车上带的水前几日已经见底,就连马二身上竹簪空间里的水,都被喝了个干净。 没办法,除去主家,奴仆、护卫和马匹也是必须得分发水的。人数众多,带的那些水自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马儿卧在地上,头耷拉着抬不起来,三家的人就地歇着,一个个都回头土脸的,半点看不出曾经的富贵。 蒋大夫人偷偷给自己的三儿子灌了口水,心里祈祷着小恩人一定要派青竹来啊。 之前那些偷偷用水洗漱的夫人们,舔着干裂的嘴唇,看着自家孩子瘫软的样子,都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要留给孩子喝! 青竹赶到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乍一看躺着一地的人和马匹,还以为这些人全都没了呢。 马二看见青竹缓缓地走了过来,以为自己渴出了幻觉,待听蒋大夫人惊呼“青竹先生!”,他揉了揉眼睛当即迎了上去。 青竹朝马二点点头又指了指水桶,心里想着:毕竟此人已认小姐为主,总不好视而不见。 马二当即会意,提了好几个水桶就摆在马车前面的这片空地上。 青竹从不遮掩自己并非凡人的事实,自是不会与古天星一样玩什么求水的把戏。 众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慢悠悠地打开一个朴素的荷包。忽地,旁边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浴桶。 这人竟轻而易举地拎起满满一大浴桶的水,分着灌入几个水桶里。 三家人都渴坏了,看着水直舔嘴唇,却不敢贸然上前讨水喝。 几个孩子大约是渴得狠了,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直接将脸埋入了水桶里猛喝起来,一个个呛的咳嗽才抬起头。 三位老太爷偷瞄了眼青竹,观其并未恼怒。顿时满心欢喜,又有些埋怨这些小崽子们将水给弄脏了。 马二见此,又提了几个水桶过来,青竹如前番一样依次灌满水,还递给他一个水瓢,让其喝水。 马二受宠若惊,哆嗦着接过水瓢,舀起水就猛灌。 青竹看着他摇了摇头,又转向蒋大夫人道: “小姐让吾给你们送水,你速将能够盛水的物件摆好!这些水给你们我还得往回赶呢,已经离开多时了!” 马二自觉认了古天星为主,跟青竹就是一伙的,他关心地问了句: 你赶了多久的路?怎的没骑马,要不要给你安排一匹? 青竹摇了摇头,皱着眉,口气有些不悦: “跟小姐道别开始算,已过了两天零七个时辰了,着实有些慢!倒也不用马,我回程再快点就好。” 众人颤了颤嘴角,这是个什么怪物?! 蒋大夫人轻咳了一声,赶紧安排护卫将所有的能木桶、脸盆都摆上了,青竹迅速就将水给灌满了。 马老太爷瞅了眼自家大孙女,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蒋大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对青竹道:“不知您是否还有水,这是我娘家祖父,如若可以的话,烦请您多赠些水。” 青竹寻思着还有好多个乾坤袋里都有水呢,这玩意不像自己本体青竹枝做的发簪,留给马二也没用,他没有灵力是打不开的。倒不如将水都给他们,自己也可以多隔几日再来送。 他点点头,让把车队所有的盛水物件都拿来。马、张两家人开心不已,直冲青竹道谢,奈何这位实在不通人情道理,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人家。 做完这些,他又将马二怀中青竹发簪里的几个大浴桶灌满水,转身就走了。 众人只看到一阵残影向远方掠去,呼吸间已全然看不见了。 三位老太爷,哆嗦着擦了个冷汗。蒋大老爷颤抖着说,爹,我如今真的相信朱府是因那小姑娘被天罚了。 蒋老夫人握住了大儿媳妇的手说,玉蓉啊,你真是个有福气的,竟然能跟这样的人物结上善缘,这可是救了数百人的性命啊! 古天星自是不知道这些,她现在忙的紧。 昨儿,古里正领着几家开了会,说是粮食已经不够了,带来的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天气逐渐转凉,这还要建房子呢,今年冬天可咋熬过去哩? 古安夏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有啥大事,总要来跟自家侄女商量一番。 “这几日,我打听过了,安和县各处几乎没怎么遭灾,因为瘟疫的关系,县里的粮价也没涨多少。 家里还有五两银子,再加上你那小包里藏的粮食、银钱,咱家是没啥问题,只怕其他几户就熬不过这个冬了。” 古天星皱了皱眉,各家各户都忙着建房,再说现在天冷了,种啥也晚了。 她揉了揉脑袋,假意从小斜挎包里掏了掏,递过二十两银子,道: “我再想想看吧,对了四叔,咱家建房子千万别心疼钱,必须盖砖瓦房,可不能下点雪就给压塌喽!” 古安夏心知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接了银子叹了口气说: 那我再去镇上招些人手,这事也得跟其他家说说,看他们怎么个打算吧。 两人聊了一会,古安夏就忙去了。 古天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进水蓝星的家里找找,看能不能帮大家伙度过难关。 青竹不在身边,她想进灵珠还得遮掩,望着正在生火架锅的古老太,古天星冲其眨了下眼睛,隐晦地招了招手。 老太太一瞅就明白孙女有事,开玩笑,这逃荒的一路上两人相互私下开小灶时用的就是这动作哩! “哎哟,我这腰好像扭了一下,老三媳妇你那些衣服别忙着洗了,先把饭做了吧,我去坐会儿。” 说罢,也不待张氏答应,便装模做样的扶着腰朝古天星走了过来。 古天星看着她奶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古老太瞪了她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说罢,有啥事?” 古天星舔着脸哄着老太太,又忽悠说:这不快到冬天了嘛,大家伙存粮不多、没银钱,只怕熬不过。您帮我守着马车,我去问问师傅有没有啥生财之道。 古老太一听,呀!这可是大事!当即眼神四处扫了扫,叮嘱自家孙女放心,自己一定守好。 第五十六章 生财之道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进了水蓝星家里的书房,查找一番毫无所获,就忍不住犯起愁来:书上介绍的都是冬天大棚种植,可这是古代,去哪寻塑料薄膜? 突然记起:前世自己曾迷过一段时间的家庭蔬菜盆栽,还买过这方面的书。 蹭蹭跑到自己房间,终于在书桌底下找着了,幸好当时没扔。 《蒜黄的种植技巧》和《豆芽种植》两个都不错,这个时代蒜和黄豆、绿豆也不缺,看着培育方法还简单。最重要的是一本万利,一茬培育出来就可以反复收割! 古天星记下方法,便出现在马车里,刚一掀开帘子准备出去,古老太就眼疾手快地将她怼了进去。 “外面人多,里面说话!咋样?你师尊咋说?”老太太一脸紧张,扣扒着手问。 “师尊教了我两种新庄家的种法,只要种一波下去,能收割许多次呢,特简单。” “还有这样的作物?真要感谢神仙、菩萨真人。” 老太太一阵激动,转头一想不对啊,这太简单大伙岂不是都一看就会?赶紧补充说: “团团呐,要不咱就先缓缓,等盖好房子再种。眼下各家都在起房子,万一让人给瞧见,学了去可怎么好?” 古天星一听,这是打算藏私? “奶,您看我这小包里还藏着不少粮食,咱家一时半会肯定撑得住,可是剩下的七户可就都得饿死人了。 万一到时候只剩咱一户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燊乐村,那可咋办?” 古老太一寻思,饿死人?那可不行,大家伙乡里乡亲的,又是一路患难到这,怎么看着他们活不下去呢? 老太太神情挣扎,憋了半天总算是捂着胸口同意了,但也反复强调,只能给原来大鳌村的七户人家种,再多一家都不行! 眼看着快到大晌午了,老太太又接着做活计去了,古张氏看到婆婆脸色不太对劲忙问: “娘,您不是扭了腰吗?赶紧去歇着,我弄饭就行!” 古老太心里正堵着呢,这话递的倒是时候。 “咋?叫我去歇着好让你糟蹋粮食?一个个得都是败家、讨债的!想想老娘就心疼啊!” 古张氏被骂的吓一跳,还以为婆婆是嫌自己吃的多了,也不敢说话,只低头添柴烧火。 古天星将方法告诉了古老爹,她爷倒是清醒的多,赶紧就跟里正合计了一下,两人都是老人成精,一会便有了主意: 让大家伙先合力用土块围一个大院子,就说是祠堂。到时候再在里面倒腾这两样作物,反正团团说了种植起来不太占地方也简便。 最重要的是冬天到了,这些个没见过的蔬菜更是稀罕,定能卖上个好价钱,让大伙买粮过冬! 就这样大鳌村逃难而来的八户人家,有条不紊地盖房、种蒜黄、发豆芽。就希望能在这个初来乍到的村子里稳住脚,平稳度过第一个寒冬。 …… “今日入账十二两三钱外加一百三十个铜板!”古安泽一脸兴奋地将怀中的荷包袋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倒在桌面上摊摆开来。 古里正哆嗦着摸了摸银裸子,“竟有这么多!看来这蒜黄和豆芽颇受县里人的喜爱啊。” “这是快要到年节了,应该还能再兴旺一阵子,过了年怕就差多了。”古安夏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还算比较清醒。 古猎户挥了挥手,“往年年程好,我和我家老大、老二几个,十天半个月在深山里打猎,能挣个二两银子就很不错了!哪能跟现在比,这不痛不痒的就把银子挣到手了。” 古老爹重重点了点头,“旁的不说,咱过冬是有指望了!” “这样,咱一户一两银子,剩下的都给应民家。种蒜黄、豆芽的法子都是他家出的,咱也不能不识相。” 古里正觉得一户给一两银子都多了,可如今寒冬将至,各家缺衣少食。哎,就当是他厚着老脸,占老二家便宜了吧。 “大哥,不须这样,既然法子拿出来了,就是要贡献给大家伙的。咱八户九死一生才保全了性命,没道理挨不过这个冬天,就当我家为大伙出点心力吧。” 众人都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一路都是靠古老爹一家,才多少次死里逃生的。如今竟还要分人家的钱财,怎么说的过去啊? 不得不说,在古代的封建礼教下,大多数人还是顾及名声、面子的,也当得起一句“心地不坏!”。 “这天一日比一日冷,近期卖菜赚的银钱就九户平分了吧。待日子上了正道,便全给族里修缮祠堂、开办族学用。” 古安夏见大家伙多有分歧,也说了两句。他是个读书人,自是明白读书的益处,办族学才是振兴古氏一族的唯一途径。 这下倒是没有人再反对了,一路逃难过来,早已见识到读书识字的好处。听到以后还要办学,让自家孩子能读书识字,村民们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古家的祠堂是刚到村里时,大伙只花了两三日的功夫草草起的,真真有家徒四壁的既视感。 墙壁的材料是和了茅草的黄泥,草头蓬乱的外露着,靠近了难免会扎手。空间倒是不小,可什么物件都没有,地面凹凸不平,湿气甚重。 因各家各户都在起房子,大伙只好祠堂中铺上几层干草,打地铺休息。爷们睡在靠近门帘的外侧,妇人和孩子都睡在里侧。 如今眼看着房子落成,手里又有了银钱,大鳌村逃难来的几户都坐不住了。 “孩他大伯娘,我们几个也想去县里采买些物件,您看怎么个安排好?” 妇人们三三两两,都来询问古方氏,她是里正的婆娘,即便逃荒、背井离乡威望还是在的。 若搁平常,去县里这种小事自是不用过问旁人的。 可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在安和县人生地不熟的,没准就会被什么小商小贩给讹了、骗了,还是有个章程心安些。 “二弟妹咋想的?”古方氏捅了捅古老太,这一路大事都是她家决断,现在安顿下来了,也不好不问问她的想法。 古老太抬眼瞅了瞅自己的大嫂,斗了这么些年,如今才觉得没意思,万事没有活着大啊。 “祠堂院里的菜地不能没人照看,我瞧着可以分两批去镇上。” “嗯,我也这么想的,这两样都是精细菜,只留那几个粗手粗脚的大老爷们看着,真不放心。” 古方氏点了点人数,让古老太先带着古晓他娘,古猎户家的几个儿媳妇先去镇上,自己和剩下的几家过两日再去。 古老太爽快应下,她早就想去镇上了,要不是老四非要建甚青砖瓦房,也不用等到现在。 老太太拿回了藏在孙女‘法宝’里的家当,手里有钱,置办起东西来也不含糊。 古天星看着整整两大骡车的东西,有些傻眼,这还是自己那个抠搜的奶奶嘛? “团团,奶还给你整了一床蚕丝被面,回头给你缝上,可不能跟他们说。” 那一床被面整整花了三两银子!在这饥荒的年月,这些钱都够买好几个丫鬟小厮了。 老太太想到小孙女这一路吃的苦,才咬牙跺脚给买的,旁的孙子、孙女可没有。 这么一趟,古家几房都置办了两床厚被褥,家里每人还得了一身新袄子、棉裤,说是过年穿的。 锅碗瓢盆自是不用说,光是盐就买了五箕回来,这可不便宜。 “今儿一去就花了四两八钱银子,这下冬天是冷不着,荷包却瘪下去了。锅灶上的用具都买齐整了,光盐就花了一两银子。” 古老太有些肉疼,忍不住跟古老爹算账。 “哎呀,这些都是省不得的物件,咱不在这上面算啊。过两日,再卖一茬菜,我带老大几个去多拉些粮食回来,手上有粮心里才能不慌。” 古老爹敲了敲烟杆,盘算着买多少粮食才算合适。这一波又一波的天灾,谁知道明年开春,安和县这地界会不会旱涝。 第五十七章 有人眼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说到卖菜我想起来了,今天在镇上有两三个人在打听蒜黄、豆芽的事情呢。你说,会不会是有人……” 古老爹稍一愣神,没等老婆子说完,猛地站起来。 “我就知道!冬日里的时蔬本就金贵,咱的蒜苗和豆芽又是没见过的西贝货。这么大批的卖出去,能不招人眼红?!” 老爷子来回踱了几步,心下难安,叫上几个儿子去隔壁里正那商议去了。 “不能吧?团团出的药方,治好疫病才保住了安和县,只看这一层面,县官老爷和那些大户也不能打咱的主意。” 里正心想,就算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县令大人也会给他们撑腰才是,毕竟他前些日子,还说要给团团表功哩。 古安夏去了一趟长安,见识到了达官贵人的嘴脸,心里的戒备愈渐弥增。 “大伯,当初咱也指望着县令大人,可还是被划到燊乐村这偏僻之地。自从在这安定下来,更是没收到过任何消息,我看咱得两手准备,求人不如求己。咱们……” …… 几日下来,各家的屋子落成了,需要的物件也差不多买齐乎了,燊乐村也渐渐恢复往昔的平静。 建房时,每天能转着不少银钱,村民们对他们八户还是比较客气的。可这一停下来,没了收入,看看人家的房子,再瞧瞧自己的,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爹,你瞧着村东头的,那一车车的货物流水似的往回拉。知道的道他们是逃荒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户回乡哩!” “这事你别多嘴,人家落难至此,置办些家什也是寻常。” “怎么寻常?我看他们这个月都去了好几回镇上了,哪次不是推着一车又一车的精贵菜去卖?自来了咱燊乐村也就是一村的,咋也没说带着大伙发发财?!” 东边卖菜这事没啥人知道,要不是自己脑子灵光,让几个小孙子借着‘玩闹’去强行掀了板车上盖的草席,还真发现不了! “这事我自有计较,你莫多事!搁这儿眼红人家,不如好好管教子明读书,瞧瞧那古应民家的小四,比他还小两岁,已经是童生了都!” 说话的是燊乐村的里正夫妻两,老妇人眼馋新来的几家挣钱的门路,暗恨他们抢了自家风头。 老爷子则是羡慕那堆子里竟还有个年轻的童生!至于钱财嘛,有本事挣,还得有那个命花不是? 燊乐村是个封闭贫瘠的小村子,拢共也只有20几户人家,连当初的大鳌村都比不得。 村子大多为“姬”姓,也都是沾亲带故的。对于新搬来的这八户外人,大多数村民心里都是瞧不上的。 “神气什么,难民罢了!要是真有钱,怎不见买田置地?别瞅着拉近拉出的,都是花架子,只怕里面是黑棉、糠窝窝也说不定!” “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但瞅瞅那几家每家都有骡车,盖的也都是青砖瓦房,保不齐还真是有家底的。” “哼!逃荒道上啥人没有,谁知道那钱是咋来滴?!”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大鳌村的八户人家,恨不得揪出他们原是破落户的穷苦真相。 其实,每个村都有一处‘闲话中心’。 以前在大鳌村,妇人们喜欢在老槐树下唠嗑,这燊乐村嘛,自然是眼前的打谷场。 此处有一口水井,平日妇人们洗菜、打水,都得往这来。 古猎户的大儿媳安氏正拎着菜篮子走了过来,听着那些拈酸嫉妒的话,心里气的直抖。她颠了颠篮子,忍住怒气,径直去了进口边取水。 “你冲谁拉脸子?一个逃难来的,见人也不知道招呼声,这可都是长辈哩!” 姬里正媳妇完全是没事找事,她看大鳌村来的几家早就不顺眼了。又是骡车、又是青砖瓦房的,也不知道孝敬一下自己家。 “可不是,也就是荷花婶子你们家心肠好,要不是里正收留他们,指不定就在外面冻死了哩。” 哼!冻死你们才好!都成了难民了,还装啥装。 古安氏气的一跺脚,放下菜篮就顶了起来: “你们收留?真是好笑!我们划过来,可是县太爷批的,难不成你们家比县太爷还大?” “你个破烂货,还敢顶嘴。老婆子的年纪都能做你娘了,真是没教养的货!”姬里正的婆娘骂完大约觉得不解气,还“呸”了一嘴。 “你个老虞婆,你说谁没教养?瞅着你这样的,也教不好儿女,整天只会闲言碎语。” 古安氏这句话可算是不小心戳到姬里正婆娘的痛点。 当初她婆婆常说她不会教娃,两个儿子都不叫她沾边,好不容易熬到老太婆死了,哪还能忍得了别人这样说自己。 撸起袖子、箭步上前,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向古安氏。 “啪!”一声脆响,古安氏的脸跟着就肿了起来。她回过神,伸手就拽住了荷花的头发,往死里扯。 两人你来我往,眼见姬里正家的要敌不过,同村的几人也冲了上来。 古安氏扯起嗓子大喊: “燊乐村的打人啦!死鬼!你再不来老娘要被打死了!大鳌村的都快来帮忙啊!打死人了!” 大鳌村的经过一场逃荒,早比之前更为团结,几家媳妇、婶子一听,这还得了!敢欺负咱大鳌村的,可不是嫌命长! 一个个扔下手头的活计,飞快地跑来,一头扎进混战堆里撕扯。最后还是惊动了两位里正,才消停下来。 古里正心里有气,但毕竟咱是新来的,也不好说别人的不是,对着古安氏指桑骂槐道: “古安氏!你可知错!” 古安氏刚想顶嘴,古老太暗暗捏了她一下,便熄了下来。 “咱们上禀明县官老爷,下又得姬里正同意,前前后后花了十两纹银,堂堂正正地划入燊乐村。你张口闭口,这村子那个村子,是对我老头子不满,还是对县官大人不满?” 古安氏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心里乐开了花,里正说与那老虞婆听哩。 燊乐村的原住民闻言,脸色都变了,十两银子?看来姬里正捞了不少好处啊! 姬里正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古里正又厉声道: “你这蠢妇,如今刚刚安稳,族里百废待兴,你不好好做活瞎折腾个啥! 最晚后年便要建立族学,孩子门都需读书科考,你难道不怕铁头、铁栓两,因为有个粗鄙不堪的母亲而受人病诟?” 这番说辞倒是叫古安氏吓了一跳,她是真没想到这一层。 以前在大鳌村,别说让儿子科考,就是读书识字也不敢想。 现下,想想族里的两样精贵蔬菜挣得银钱,再憧憬一番自家儿子读书识字的模样,她心里突突地:哎呀,我这,不会真耽误我儿中状元吧! 姬里正闻言一激灵,心中怒气去了大半,看向自家婆娘的眼神很是不善。 他的幺儿姬子明可是打算明年下场的,这无知愚妇果然如母亲所说,眼盲心瞎教养不好孩子,于室于家都不兴旺! 两位里正打了会机锋,便领着人离开了。 深夜…… “孩儿他娘,你怎么也跟着瞎掺和,那李荷花往日就不是个好的。” 姬里正的婆娘姓李、名荷花,为人要强掐尖,在村里本就不招人喜欢。 “我知道,那不是看她被外人欺负嘛?” “我说你什么好?前些日子在东边那几家做工,赚了不少银钱,你不是还说人大方吗?再说了,人家要办族学,都是一个村的,说不得咱儿子也能去学学哩。让你闹,这下恐怕没指望了!” “这,这我哪晓得嘛?行吧,那日后我跟东边的热络热络……” 诸如此类的对话,燊乐村原住民好几家都上演着。无他,只是穷人想要改变命运罢了。 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考取功名。这可不是虚名,一旦考中秀才,便可免地税、免征丁,可以说一朝龙泥别! 第五十八章 豪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爷,胡掌柜今儿又让人送菜进府了。小的看了下,与前几日的一样,十分新鲜。” 一位精瘦、干练的小厮,欢喜的小跑进了屋里。 屋子当中靠近窗户旁,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雕刻的书案,案上除了笔墨纸砚、还累着一摞名人法帖。 书案的左侧是一鼎铜铸三角金兽香炉,正飘出袅袅青烟,甚是好闻。 “胡涂,你就不能稳当些?成日这般咋咋呼呼的。” 书案旁的青年无奈地扔了手中书册、看向来人,顿了顿又道: “他倒是有心,还是那蒜黄、芽菜?这天日益渐冷,还能保持新鲜水灵,十有八九是用了秘法现种的。 告诉阿大那边,甭试了,都一两个月了尚未见端倪,白费功夫罢了。” 这青年正是‘迎客莱’的少东家李丛云,李家是渝州有名望的新贵,族中在朝为官者众多,‘迎客莱’更是开遍周遭的五州。 李丛云是庶出,母亲不过是个丫头,因此这让文人不喜的铜臭生意便落到他头上。 此子眼光毒辣又颇具手腕,‘迎客莱’在其手中不过两年,利润竟是翻了两翻。 两个多月前他收到消息,深知两种新作物的价值,便快马加鞭赶到了安和县,命人暗中钻研。 小厮点点头,“可不是,‘锦明轩’也差人在到处打听呢,也没见有啥结果。” “嗯,让老胡直接从古家手里将培育之法买下吧!都是穷苦人家,如今荒年也不容易,叫他多给几两银子。” “呀!瞧我这脑子,忘了告诉爷,胡掌柜说他瞧着‘锦明轩’动作不断,怕被人捷足先登。 今日那些人来卖菜的时候就想出高价买方子,不过人家就是不松口。” 李丛云微微一愣,没成想这群乡野难民竟如此不识时务! “怕不是待价而沽呢?无妨,既然敬酒不吃,咱就让他们吃吃罚酒。” 伸手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书,又补了一句: “让阿大带人去一趟吧,叫他注意些,别毁了那两样物件。” 小厮点头应下,退出房门便快速跑了出去。 …… 燊乐村东边的古家祠堂,古里正正领着大伙分完钱,他将碎银塞进荷包里,小心的系紧了头。 “往后,你们就别叫我里正了,免得叫西边的听着了,不好。” 姬里正是燊乐村的官方里正,那是名正言顺的。他们八家只是新落户的,尚未站稳脚跟,还是别迎风上了。 “那叫啥,咱往后还得靠您主事哩!” 大家伙有些着急,里正可不是白称呼的,这两个字意味着责任。他们怕古应华(古里正的大名)不当里正,就不再管他们了。 “唤族长吧!王老四,你可别觉得我老头子占了你的便宜才好。”古里正心情不错的开着玩笑。 王老爷子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不拘这些,往后还有的烦你哩。” 屋子没建成的时候,连古家祠堂都睡了,现在还说这些确是没有意义。 古里正环顾了下四周,哎,这土块茅草的,委屈老祖宗了。看了眼院里又嘱咐道: “这冬日里不好再动土了,祠堂就先这样,你们晚上守夜的要给我打起十万分的精神。 谁要是误了事,断了族里的财路、毁了孩子门入学的希望,可别怪我老头子翻脸无情!” 古老爹听着自己老大哥的话,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都把家伙事带好,放在趁手处,跟在难民堆里那时候一样警醒着些。” 夜深了,天冷的慌,大伙闲聊了一会儿便散场了。 古天星听不进去每天例行公事的开会,早早就回屋躲进道场修炼去了。 黑暗中,青竹左耳微跳,眼中寒光一闪,身影霎那消失在房中,不见踪迹。 “头,这些守夜的已经睡死过去了,咱们进去要不要?……”说话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勿要多生事端,这迷药效用强劲,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取走少爷要的物件。”语罢打了个手势。 一连七八个黑衣人就如同燕子一般,轻巧地翻进了古家祠堂又迅速四散开来。 片刻,陆续地跑了出来,“头,里间只有一些牌位,一地的茅草,不见其他。” “属下也仔细翻开查找了,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情报有误,不在祠堂?” 领头的黑衣微一犹豫,摇了摇头,“应当错不了,消息是燊乐村的里正给的,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怎么也瞒不过地。” 这在思索间,外面一名属下大步赶了过来, “在外面,属下看见了,就在院子里那一个个倒扣的坛子里!” 阿大闻此,甩开那挡事儿之人,一个健步就冲到了院子里。 他仔细扒开坛子,兴奋不已,“原来这般简单!待告诉少爷,他定会高兴。” “你没有机会了!”阿大还未反应过来,一只青笛子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 阿大心道“好快!”,更是不敢有所动作。 “侠士所求为何?也是为这古家的物件而来?您尽管拿取,我等不敢不从。” 一股杀气席卷而来,阿大感觉自己的脊骨里彷佛有一只只虫蚁在啃食,凉意直冲头顶。 他攒紧了拳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惧怕,腿却不自觉地想要弯曲、跪下。 “谁让你来的?”青竹声音淡漠,其实他觉得还是搜魂比较放便,只是小姐一直让他学着做人,多些耐性。 “没谁,我们兄弟几人就是在县里看到这家人卖菜挣钱,一时见财起意。” 说完这些阿大顿住了,突然有些明悟。就说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原来是兄弟们没有来相救。 “大侠,你把我弟兄们如何了?” 青竹撇了一眼内堂,“睡过去罢了!吾最后一次问你,是谁派你来的?” “真没谁……”阿大的话还未说完,青竹伸手覆在了他的天灵盖上,一抹青色灵力直冲灵窍。 阿大面部扭曲,痛苦的攥着拳头大叫。 可被黑夜笼罩的燊乐村却是一片寂静。 青竹闭眼感受了一下脑海中的信息,瞥了一眼瘫坐在脚边还流着口水的傻子,有些惆怅。 小姐不让杀人、伤人,这该如何是好?绑起来搁家里?那不是不打自招嘛? 站立许久,他似是有所收获,脸上泛出笑意。 一挥手,一地的黑衣人便叠罗汉似的摞在一起,又忽地腾空而起飞了出去。 做完一切,他小心翼翼地将被翻开的坛子原封不动的扣上,又将祠堂内里一切恢复如常。 这下应该安全了,小姐不会发现有人来过,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将那人强行搜魂变成傻子的事情。 古猎户醒来时天还黑着,他瞅了瞅四周,往火堆添了把柴,看着熟睡的几人,伸腿就踹了过去。 “醒醒,醒醒,干啥呢?还做美梦呐,睡成那死猪样。” “安鱼叔,对不住啊,我们都睡过去了,劳您一个人看了大半宿。要不,您去内堂眯瞪会儿,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住菜地。” 古猎户心里知道自己也睡过去了,当下有些疑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仔细瞅了瞅菜地周围布置的陷阱、捕兽夹,嗯,都完好无损,看来是自己思虑太多。 “你这小子,行吧,那我去眯一个时辰。你们几个也给我警醒着点!” “放心吧叔,不虎您,都睡饱了不困。” “哈哈哈……” 一阵嬉闹中,古猎户入了祠堂内安心的躺了下来。 竖日清晨,古天星刚回到房间就差点撞上床边的青竹。 “咦,你怎么没在外面修炼?” 青竹吸收炼化月亮、星辰的光华就能提高修为,平时他都是上屋顶守着的,大早上猛地出现在屋内古天星还有些不适应。 “哦,昨晚有所明悟,所以结束的早些。”青竹偷瞄了眼古天星,很好,没有发现什么。 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家小姐,其实他是心虚、心神不宁,才一整夜都守在她房里根本没修炼。 古天星不疑有它他,主要是这厮一贯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她是万万没料到,这只小妖怪居然学会撒谎了。 第五十九章 疯了?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李府别院,丫鬟一大早就端来一盆温热的水侯在李丛云门口,胡涂试了试水温,指了指旁边暖炉上的水壶。 丫鬟会意,又稍稍往里添了些开水,端着盆正准备站回门侧候着,突然,“啊!啊啊!”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从房里传来。 胡涂大惊,顾不得主子怪罪,一脚踹开了房门,边大喊:“爷!爷莫慌,胡涂进来了!” “阿大?!”胡涂看到站在床前微笑的阿大,再看看床上一脸被污了清白的小媳妇模样的主子,一下子没能缓过神来。 “少爷,这是咋啦?” “咋啦?我也想知道咋啦?!吾惧至死矣!”李丛云心中咆哮着。 就在刚才,李丛云朦胧间醒来,睡眼惺忪间,忽见一黑影在自己床头闪烁。 他猛地惊起,睁开双眼、定睛一看,一张挂着两条浓鼻涕的大饼脸就出现自己眼前,对着自己咯咯的笑。 那距离近的,他都怀疑自己脸上是否蹭到鼻涕了! 回想起那情形,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又叫人作呕。 “爷,阿大看着不太对劲啊。” 胡涂仔细瞅了瞅一只手拽着被子,一只手将自己衣服往嘴里塞的壮汉,声音颤抖着提醒主子。 李丛云回过神来,将身上的被子扔给阿大,快速起身套上衣服。 “快,昨晚跟着阿大的那几个呢?速去看看。”说话间,穿好了鞋子,顿了下又道:“算了,一起去吧!” 当下顾不得礼仪,与胡涂两人径直往外院护卫住的厢房跑去。 这时候还要他在书房假装淡定的等消息,那真是要命了。 “少爷,没有啊,老大没跟我们说啊?昨晚有任务?老大出去了?” 几名护卫都觉得有些莫名奇妙,自己明明吃完晚饭后就歇息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何曾出去过? “你们几个,昨晚跟谁在一起,干了些什么?”胡涂亲自送他们几人从后门出去的,自然不会记错。 “没谁了啊,就我们几个在一起,晚间喝了点酒便睡了。”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也是一样的说辞。 “爷,他们撒谎!我……” “好了!莫要胡说,许是记错了!行了,不耽误你们用朝食了。”李丛云打断胡涂的话,对其使了个眼神。 “少爷慢走。” …… 李丛云进了书房开始便一直闭目冥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处? 从户难民手中取物,本该是容易非常才是,如今东西没到手,还折了阿大! 或者是胡涂在撒谎?不,不可能。他的娘老子都在自己的庄子上养老,妹妹又是自己的侍妾,他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呢。 胡涂绝对没这个胆子背叛自己,更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切。 难道是那几个侍卫联合起来,坑害了阿大? “胡涂,进来!” 糊涂憋红着脸跪倒在地,“爷,主子!小人真的没有骗您,就是那几个跟着阿大出去办事的。”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亲自去查查阿大和他们的关系如何,平日里可有什么龃龉。” 胡涂干脆应下,心里舒坦了不少,主子怀疑的不是他就好。刚想转身告退,就听身后传来: “对了,安排几个咱从渝州带来的人手,暗中瞧瞧那伙贱民什么反应。注意,别惹什么乱子!” 李丛云怒火滔天却又不得不平静下来,这阿大是他最得力的亲卫,失去阿大,说是被断去一臂也不过分。 若不是当年碰巧一饭之恩,如此武艺卓绝的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庶子? 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李家的敌人?还是那几个好弟弟?如今敌暗我明,得小心布防才是。 李丛云推算了半天,也没将古家那群人算在其中。便是知道了,也会认定他们背后有人操控,不然怎会有如此手段? 糊涂走后,他快速地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交给一个下等小厮。 “速回一趟渝州,将信件交给到三小姐手中,若能活着回来,提拔你作一等卫。” 小厮心中火热却又有些害怕,外面瘟疫肆虐、旱情严重,便是走李家的驿馆恐怕也是生死难料的。若非如此,少爷也不会被困在这贫瘠之地两个多月不是? 这里说的三小姐,是李丛云一母同胞的姐姐,被李父送给桓王殿下做妾。 李家自喻门风清正,本不会做出让女儿为妾的事来。 奈何桓王一直深受皇帝陛下喜爱,最有希望承继大统,许多人都拐着弯的往王府里送人呢,李家自然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 李丛云明面上管理着‘迎客莱’,其实私下收敛钱财都是悄悄送到桓王府的,他总得给自己挣一条路啊。 …… 燊乐村古家这边,妇人们最近都在纳鞋底、做棉鞋,手头上的活儿一轻巧,人就爱闲唠嗑。 “彩衣娘,你家彩衣是不是十五了,翻过年该十六了吧?” “可不是,儿女都是债啊,我家这还没缓过来呢,就得给张罗婚事了。哎对了,他大伯娘,你家桃子跟我家姑娘同年的吧?” 古方氏(古里正婆娘)点了点头,有些惆怅,“可不是,我家是十月份的,你家是腊月的。” 彩衣娘从篓子里重新挑了一块鞋面,叹了口气道:“哎,你说咱这人生地不熟的,想打听合适的人家,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古方氏顿了顿,忍不住悄声说:“明儿我打算去镇上找个媒婆打探打探,你要不要一起?”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通常说亲都是悄摸着进行的,不然万一没说成或者被人使坏可咋办?她就是看彩衣娘可怜,一时心软了。 不过仔细想想自家桃子比彩衣可标志多了,她就是抢也抢不走我儿的好姻缘。 其实逃难的这段日子,除了古天星、青竹,剩下的哪一个不是被晒得根块碳似的?好不好看的,现在还真瞧不出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古安氏就背着篓子与彩衣娘一起去了镇里。镇上不比县里,要近上许多。不用骡车,两人腿着一个半时辰也就到了。 古方氏心疼孩子,直接就找了镇上口碑最好、也是最贵的媒婆——花婆婆。 “老身这里十二至八十岁的都有,不知两位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婿?不过话又说回来,打铁尚需自身硬,两位瞧着面生,不知家里是个什么情形?” 花婆婆是什么人,八面玲珑、口吐莲花,落地的菜籽壳也能给你炸出三斤油来。 她一看眼前两位妇人那黑黢黢的脸蛋就知道,不是难民也是苦哈哈的人家。 古方氏被瞅的有些局促不安,回头看了看了沉默的彩衣娘,只得捏了捏衣角,硬着头皮道: “不瞒您说,我们是逃难过来的,但闺女的嫁妆还出的起。也不想找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要人品好、长辈宽厚就成。”说着,掏出五十文塞了过去。 花婆婆颠了颠手上的钱,有些差异。本觉着好好磨磨,说不定还能签死契、卖给人家做童养媳,可比一般做媒挣得多。 既收了钱,脸色也好看了些。 “是是是,咱们为人父母,可不就图闺女嫁个好人家。我这里就有几个合适的……” 花婆婆给两人介绍了三家,第一位是个鳏夫,家里有四亩田地还有两个孩子。 第二位倒是一个不错的十八岁小伙,家中有六个兄弟姐妹,他排第三。 最后是一位五十好几的财主,到现在还无子嗣,要纳小妾生孩子呢,说是生了儿子立马就能抬成平妻。 彩衣娘觉得第二个还有些靠谱,但还得再打听打听才能放心。 古方氏一个都没瞧上,在大鳌村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家闺女知书达理,往后定是要嫁到镇上、县城里的,可如今…… 花婆婆扫了眼两人,哂笑着冷声道: “我也不瞒您说,之前难民进城,好些人家用一斗糙米就换了媳妇呢,这年月,穷苦人家的姑娘不值钱!” 古方氏气的哆嗦,暗骂:你这老东西才值一斗糙米!老娘闺女是块宝! 可毕竟媒人不能得罪,她只好忍气吞声,陪着笑脸求花婆婆再帮忙寻一寻。 第六十章 巧取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冬日多有闲暇,近来又逢暖阳高照,‘迎客莱’酒楼这几日也是迎来送往热闹的很。 “要不说咱头上都是有福星照着呢!瞧瞧城外头那些得了疫病的,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是真惨啊!” 最近大伙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许是心里不踏实,有事没事总爱念叨自个有多幸运,外城的有多可怜。 石头虽因城防卫张大人的死,成了冷锅灶,可他的心情依然高涨。 大哥和老娘的病早就好了,如今老娘正在家给他做夹袄哩。 他自己后来也染上疫病,前后治病加隔离已在独栋的小院里,待了二十日。 这不,今儿一早大夫复诊说他已经大好了,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耍耍。 这会儿一听有人说瘟疫的事,也忍不住拿着酒壶坐了过去。 “兄弟这话说的不错!当初要不是老天爷开眼,让贵人小姐来了安和县、给咱开方子治病,现在指不定是啥情形哩。” “哦,还有这茬?我当是吉祥药铺的王大夫救了咱哩!” 说话人有些怀疑,未曾听过什么贵人小姐啊,自己喝的汤药正是知县大人安排派发的。 “石头兵爷没说胡话,住在菜市口边上的人家都知道,贵人小姐来施药就搁那敲锣打鼓的叫我们哩。” “你们多精贵啊,老子嗓子都喊哑了,愣是死活不出来。”石头斜眼瞅了下那人,语气有些不满。 当初自己带着几个兄弟忙前忙后,这些人倒好,影子都不见一个。 害的贵人小姐,巴巴的等了一天!也是人家性子好,要搁自己早就撂挑子了,管你们死活。 “石头大爷,那不是县里总施汤药,我们去领反而染病的人更多了嘛……”那位菜市口住户歉意的摸了摸鼻子,这事确是他们不地道。 石头正要开口,突然眼前一亮,猛地站起来、一个箭步朝着门口走去。 “贵人恩公,尽然能在这遇到您,真是太好了!我都快把县城翻个个儿了,还以为你们走了呢,贵人小姐如今可还安好?” 古安泽回头瞅了瞅深厚的青竹,这是在跟你说话? 青竹点点头又对着石头淡淡道:“小姐很好。” 石头这才发现旁边站着的古安泽,瞧着应该跟恩公认识,便问:“这位是?” “哦,我是他家小姐的爹。” 石头:…… 就您这猴黑猴黑的样子,能是贵人小姐的父亲?再说贵人小姐拿的不是蒋家的令牌嘛? 他偷偷瞧了眼青竹,见其未有反应,看来此事不假。 反应过来的石头,赶忙招呼着要邀请两人吃饭。古安泽欣然应下,青竹打包了一份古天星爱吃的酸笋便离开了。 他是去给蒋家那些人送水回来,正好碰到古安泽,听说他要给小姐买吃食,便跟着一起了。毕竟自己速度快,省得小姐还要再等上半日。 石头叫了一大桌菜,又跟大家介绍,“这就是当初献出药方救治咱大伙的恩人的父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道着谢,纷纷要给他们那桌添菜,胡掌柜直接大手一挥,豪气的免了饭菜钱。 古安泽很是享受这种被众人恭维的感觉,谁来敬酒都是来者不拒,竟还有些乐不思蜀。 胡掌柜亲自帮着石头将烂醉如泥的古安泽抬进了车里,目送马车离去。 “今日倒是叫胡掌柜破费了!”石头拱了拱手,毕竟他没什么功劳,也跟着蹭了一大桌好吃好喝的。 胡掌柜连忙摆了摆手。 “别,别,石头大爷能来我这小店,已经是蓬荜生辉了。对了,您还认识这汉子的家人?他啊,时常来给我家送菜……” …… 李府别院的书房里,李丛云正在翻看胡涂递上来的手札,内容是他这几日对那几个护卫的盘查情况。 “如此看来,这些人与阿大关系不错。” “爷,其他人不敢说,但这小黑、小白两跟阿大那可是过命的情谊。再说,您一向待人宽厚,小的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这几人都同时背叛。” 李丛云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置可否。若真是被人收买,定不会放在这个档口使用,起码也要等到那两件稀罕物到了自己手里,再有所动作才是。 “那启子贱民可有什么动作?”既然家里的查不出来,那只好在他们身上多下些功夫了。 “小的担心再折损人手,没敢叫下面的人靠近那些难民,只在出村的道上埋伏着,分着几波跟在后头打探。” 胡涂说着,暗瞟了眼自家主子,见其未有不愉,遂继续道: “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和之前一样去镇上、县里卖菜,偶尔买些粮食货物,不见半点惶恐。前几日,竟还跑到镇上找媒婆给闺女看相人家呢。” 两人正说着话呢,门突然被敲响,“少爷,胡掌柜求见,说是有急事。” 李丛云道了声“快快请他进来。” 心中猜测到底是出了何事,让老胡这般着沉不住气,大白天的不看顾生意就往府里跑。 “少爷,老朽今日打听到……” 胡涂给胡掌柜倒了杯茶水,李丛云仔细听着又蹙起了眉头。 “蒋家令牌?看来他们跟蒋家关系匪浅啊。瘟疫的方子竟也是出自他们之手,恐怕……这些人确实有些不凡之处。” “爷,这么说那两样精贵蔬菜也是蒋家的生意?” 胡涂突然有些明悟,要是蒋家的话,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傻阿大、蒙骗几个侍卫,绝对轻不是难事。 李丛云无意识地敲了敲书案,“不,蒋家根基在中州,若是他家的生意,定不会到这穷乡僻壤之地,做几家小酒楼的生意。” 是啊,蒋家可是豪商,又与中山王有姻亲关系,无需诸多避讳。 再则中州是通八达的要地,这物件在中州更好盘活、得益,他们不会行此无用之举。 “胡涂,你刚是说那伙人要嫁女?” “是,据说那伙人大多姓古,在看相人家的有两户,其中一家还是古氏的族长。” 胡涂不明白怎么又绕到说亲的事情上去了,但既然少爷问了,他就得说的仔细些,别漏了什么重要情报。 李丛云点点头,“胡涂,你还没说亲吧?” “啊?哦,小的哪有那福气?还是光棍一条呢。”胡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看着鞋面。 其实家里已经在张罗给他说亲了,只等着跟主子办完这趟差事就去女方家看相,可那小家小户自然不会有爷点的亲事好。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一句“不若,你娶了这族长家的闺女如何?”传到耳边,胡涂只觉晴天霹雳,立刻哭丧着脸讨饶。 “是有些委屈你,不过你且安心,爷会记着你这份心的。” 什么心?自然是为主子付出一切的心。 胡涂心里有些不好受,却没敢再纠结,自己跟了十几年的爷,当然明白什么时候他的话必须服从。 “一切凭爷主断。” 李丛云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对胡掌柜说: “老胡,这事儿还烦请你多多费心了。只说,他们在进城时,胡涂瞧上了那族长家的闺女便可。至于聘礼嘛,给三十两吧!” 平时府里的一等家丁娶亲,一般都是十两银子的赏钱,如今给三十两,也算对得起胡涂了。 “糊涂小哥如此精干,我看那古家一定一百个满意,明日我就去请媒人上门。” 胡掌柜自然知道自己东家的心思,可李氏家大业大,没有选择用强硬的手段对付那群难民,反而还结了亲。这真是少有的仁善之举啊! 至于是不是带着目的娶人家姑娘嘛,这本就没甚,谁家不是盼着能结个有助力的姻亲呢。 啥?你说爱情?那是个什么劳什子?咱大齐几十个大州就没听说过这玩意儿。 胡掌柜面上不动声色,双手插袖,迈着松快的步子离去。 第六十一 章 说亲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方氏这两日被如此天大的馅饼砸中,一时间心里竟然五味杂陈。她想大笑、想大声喊出来,可又时常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她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去找几个老姐妹唠唠,就真得憋出病来了。当下也不再矜持,乐呵呵地端起针线筐,直接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哟,孩他大娘,你这大忙人怎么也来了,听说你家桃子这几日在看相?” “额呵呵呵,可不咋地,我家桃子打小算命就说旺夫,那是要做官太太的。 你说咱泥巴里扣食的人家,哪敢想这些。没成想这孩子命好,真就是拦不住!……” “桃子那长相、那教养,别说村里,就是镇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大伯娘,您的福气呀,还在后面哩!……”故猎户家大儿媳妇古安氏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古老太捂了捂胸口,哎哟,脑壳疼。啥玩意长相,黑的跟打铁的一样,怎的没有第二个,我瞅着你也跟她一般黑。 哼!亏她之前还觉得那老婆子改好了许多,瞧瞧那嘴脸,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弟妹你最是有福,到时候孩子好日子,还得请你来帮衬哩。”古方氏见古老太没说话,笑吟吟地拉着她的手找存在感。 “额喝喝喝……那一定的呀,你就算不请,我都来!就盼着喝小侄女的喜酒哩……” …… 一阵欢声笑语过后,古方氏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日渐西斜,妇人们便三三两两的回家做饭。 古家院子里,古老爹正在给古天星介绍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灾荒的惨状,聊的正兴起呢,“哐哐哐!”传来一阵摔盆声。 爷孙两默契对视了一眼,“爷,我奶这事咋啦?西边的又惹着她了?” 一般只有对上燊乐村西边的原住民,古拉太才会这么大火气。 古老爹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吹了吹,“哼!她是病哩!”喝了口茶水,看着不明所以的孙女,笑道:“红眼病!哈哈哈……”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踢了一脚,“我红眼病?我用得着眼红她?我儿子是童生!孙女更是仙女转生!用得着眼红她!” 哼!不能到处宣扬罢了,要是说出去,谁能不羡慕她老婆子。 大约是发觉自己反应有点过激,古老太拉出板凳坐了下来,低声道: “你不知都张狂成啥样哩,她家桃子要嫁去做官太太了,又能旺夫了。你说说,那样好的小哥怎么就能看上她家桃子?” “咋样的人家?”古天星听着有些好奇,这堂姑说亲的人家究竟有多好,让她奶嫉妒的都差点发疯了。 “你个小孩子,一边去。”觉得在孙女跟前说这些不太合适,但又实在忍不住,冲着古老爹说: “说是什么渝州李家,三公子身边得力的人,光聘礼就有三十两哩!” “啊?是个下人?这咋成,这不糟蹋孩子嘛?”古老爹放下茶盏,有些不喜。 “你懂个屁!宰相门前七品官,那李家说是有钱有势,族里还有当官的。那媒婆说,这三公子的两个哥哥都有官身哩!” “那也是个下人,你有啥好羡慕地。” 古天星听到这才有些明白过来,眼下正是灾荒连连的时候,能寻得这样一门亲事,确为上佳。 大户人家的丫鬟比小门小户的闺女都穿的好、吃得好,何况还是个得力的小厮。 但她还有些疑惑,碍于年龄不太好问,主要是说了她奶也不会告诉她。好在古老爹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既然是渝州人,怎么跑咱这来了?咋就知道桃子了?该不会冲着咱们蒜黄、豆芽来的吧?” “这还真不是,听说是咱们刚进城那会,那后生跟他家主子来县里办事,正巧看到了桃子,一眼就瞧上了。这都打听快两个月,才知道到她家门楼。” “真是狗血!”古天星心中默默吐了个槽,不过也没再多想,她还得静下心来修炼,自然不能把精力放在这些琐碎事上。 由于双方年纪都不小了,古族长家怕夜长梦多亦不愿再拖,亲事很快便定在了腊月二十八,说是个宜嫁娶的大吉之日。 古方氏觉得女儿高嫁,怕其受委屈,除了聘礼的三十两,又添了三两银子做嫁妆。 古老太虽然怄气了两天,但时间一长也就接受了,到底还是心软的,也包了一两银子的喜钱。 古天星跟这个堂姑没说过几句话,不怎么亲,只出了个人去喝喜酒,旁的一样也没拿。 …… 李家别院,桃花摸了摸鎏金莲花刻雕的梳妆台,小心瞥了眼旁边比自己还漂亮几分的丫鬟,有种不真实感。 那丫鬟看到桃花眼中的不安,笑道:“我叫冬梅,胡涂哥去了少爷处谢恩,让我在这等嫂子醒来,带你去大厨房领饭食。” 桃花一听是胡涂的嘱咐,想到他对自己的疼爱,有些害羞还有点甜甜的幸福感。 “冬梅妹妹,你叫我桃子就好,劳你久等了……” 与桃子的甜蜜幸福不同,胡涂正一丝不苟地跟主子汇报着: “爷,古家那伙人确有异常,他们本是从鳌州郡的一个叫大鳌村的偏僻之地逃难来的。路上历时五个多月,九户出逃却有八户安然到此。” 面前之人收起云淡风轻的样子,身子微微前倾: “五个多月?可有说粮食和水如何补给?” 李丛云有些心惊,自己从渝州来此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李家产业庞大,他和护卫赶路依然十分吃力。 那时天气炎热,路上水源干涸,李家驿馆运的水还没到地方便被晒没了,若非胡掌柜派人接应,他们早已渴死在道上了。 可那穷乡僻壤出来的难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小的也吓了一跳,听说那几户在中州遭蝗灾前,凑巧买了不少粮食。至于水源,无论小的怎么问,桃子只道当初发了毒誓不能说。” 胡涂表情有些严肃,都怨那婆娘遮遮掩掩,否则便能尽快查明。 “凑巧?这话只能听听而已。嗯,发毒誓?那……定是有甚不为人知的大秘密!罢了,来日方长,莫要操之过急、适得其反。” 李丛云对现在的进展很满意,只要有了这层关系在,揭开谜团只是时间问题。 他悠悠地饮了口茶,“这事你办的不错,外院的‘桃李院‘你们夫妻二人就住着吧。” 胡涂谢了恩正准备出去,他又补充道: “对了,这三朝回门你要好好安排,所需费用一律找管家报账。把阿三带上一起,记住,切莫多做探寻。” 他手下真正得力的并不多,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回到院子的胡涂,看着眼前尚且陌生的妻子有些抵触,那黝黑的脸蛋怎么看怎么觉得与自己不配。 他压下心中的不满,温柔的笑着拉过青竹的双手,“过两日便是三朝回门,不知岳父岳母、族中长辈可有什么喜好,你给我说说,我好办的妥帖一些。” 桃子在家中也算受宠的,可到底是女孩,家中兄弟又多,难免会有被父母忽视之感。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眼前之人这样关心她、爱护她。 她感动的湿了眼眶,“相公不嫌弃我家贫寒,我已经很高兴了,怎可再破费。买几箕红糖,扯两块布就已经很好。” 胡涂怜爱地将妻子搂入怀中,轻拍了拍,心中暗想:这样的回门礼便是不错了,看来这几户人家原先很穷啊! “这样是不是太少了,会被人嚼舌根子吧?我去接亲时,发现村东边都是青砖瓦房,想来村里富裕的人家也不少。” 桃子破涕为笑,“相公难道没问问清楚?村东边住的都是我原来同村的,大伙刚到这里,也是卖蒜、豆芽才挣了银钱,才起的房子。” 糊涂眉毛一跳,努力平缓心情,“娘子还会种这稀罕物?真是心灵手巧。不过以后有为夫在,决不让你沾这些。” “我不会种,这是族里的宝贝,都是种在祠堂的。族中祠堂是重地,除了团团,没有哪个闺女可以随意进去。”说着,她还有些脸红。 “这团团是……?” 第六十二章 阳谋?阴谋?都没用!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大齐所说的‘回门’与水蓝星较为类似,都是指新娘出嫁后,在第三、六、七、八九天,或者满月时由丈夫陪同下回娘家探望父母。 桃子的回门便安排在了正月初六,夫妻两带人压了一大箩筐的东西回村,很是给族长涨脸。 老人家高兴地在门前的晒谷床上,又摆了几桌宴席。 正吃的开心呢,一阵嘈杂声传来,“官爷他们就是新落户的古家!”姬里正带着五六名衙差走了过来。 吃酒的几人见此慌忙地站了起来,看着这几位官差的架势,不像是有啥好事。 族长和古老爹赶忙带头迎了上去,“我们确是新落户的古家,不知几位官爷有何差遣?” 衙差们挎着刀,带头的那人手里还拿着一张泛黄的粗纸。 打开卷纸,竟是一幅人画像,“这是最近在李家村犯事的大盗,你们可认识?” 古族长探头瞅了一眼,拱了拱手说: “差爷,这人未曾见过啊。” “未曾见过?衙门可是收到线索,说这贼人就在你们这一块出现过!”那位衙差说话间,还哂笑地瞥了眼众人。 “差爷,这燊乐村并不大又地处偏僻,如若真的多出来这么一个陌生人,必定会被一眼认出。” 说着古安夏也走到了前头,他算是有功名在身,倒不怕这些衙差以势压人。见这些人眼色轻蔑,并不好打发,又对着古老爹使了个眼色。 古老爹掏了掏袖子,摸出一块一两的碎银子偷摸着递了过去。陪笑道: “这是我家老四,昌隆四十三年的童生。这孩子说话不会拐弯,却也是实情,想必是那举报之人看错了。若是差爷不放心,我们可与他当面对质。” 领头的衙差摸了摸手中之物,有些为难。这可是一两银子呢,人家里还有个年轻人是童生,不好得罪死了。 可这事乃是主簿大人亲自吩咐的,若不办妥,兄弟几个只怕都没好果子吃! 思及此,他便忍痛将银子扔到了地上,大喝道: “竟还想贿赂官差,我看你们就是有问题,做贼心虚!” 语毕抽出佩刀,“兄弟们给我一家家搜,我看今儿谁敢拦着?!” 新落户的八家都在村东面,房子也是连着的,因是冬日里新建成的,大家伙没来的急置办大型家具,搜查起来十分放便。 一名衙差搜到古天星小院的时候,却被拦在屋外的青竹伤的不轻。 “头,这点子硬得很!大伙快过来!” 那大块头一喊,几名衙役抽出刀、迅速围到了院子里。 古老爹跟自家儿子对视一眼,暗道:这下要坏事了! “让他们进来!”古天星从里面打开了房门,有些不悦。 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直接身体穿越过来?那样没有牵挂,想干嘛就干嘛,何须这也小心那也注意! 再这样下去,麻烦不断,老娘还修个屁的仙!干脆回去当缩头乌龟得了! “你们尽管去搜,只是我房中每件物品都价值连城! 有中州蒋家送的!王孙贵族送的,还有侯爷送的!若是不小心损坏,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古天星暗想,自己的东西比王孙贵族用的都好,说是他们送的不犯法吧。再说,吹牛又不用交税。 “呸!小小年纪就成了扯谎精!还王孙贵族,你咋不说是老天爷送的哩?!” 跟来的姬里正婆娘李荷花双手叉腰,一口痰就啐到她脚边。 不过一个呼吸,那女人就被“啪!”地扇倒在地,吐出一口和牙的血水。 众人定睛一看,那原站在门口的青衣人,竟早已在她旁边了!想来是他出手了!这年轻人武功居然如此高强! 一时间众人心里惶恐非常,不知该做如何反应?胡涂暗中看向阿三,却发现对方还在呆滞中。 不会武功的人,只知道青竹厉害,可会武的才明白,他那化作残影的速度有多快。阿三吐了口气,自己居然能见到‘隔空伤人‘这招,真是死而无憾了! 古天星心中冷笑,果然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 她举起蒋家令牌,声音有些慵懒,“这枚令牌你们可以拿去看看,便知真假!” 众人只见那小姑娘将牌子扔到地上,背着小手又上前一步,神情冷冽的说: “我知道众位皆是受命于人,今日前来亦是为了我族中两个小物件。 你们几个,受命于这安和县的主簿,而他则是与锦明轩相互勾结!哦,这中间也得多亏了咱们的姬里正。” 说着又看相胡涂那边。 “而你们,受命于李家!” “团团,你姑丈,不,他不是……” “是与不是,他们心知肚明!今日索性把话说清楚!我,古天星!为三千大世界‘白玉京’少主人!” 说着小手一挥,一枚刻着‘白玉京’三个古朴大字的紫色玉牌,突然悬浮于空中,华光大盛。 不理会呆滞的众人,继续说道: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这便是白玉京! 莫说你们区区凡人,行的都是蝇营狗苟之道,便是三十三重天上的诸神,也没人胆敢欺到白玉京的头上!” 她吹这最后一句牛B时,带着些许灵力,众人只觉灵魂似是要被剥离,头疼欲裂。 常言道防君子不防小人,她自认为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应付这些不痛不痒的麻烦。 即便杀了这些人还会有下一批,总不能把人都除了,亦不能带着家人隐居。 思来想去,便只有让他们怕,怕到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如此方可安稳些。 古天星暗自调动灵力凌空而起,她的衣裙、头发无风自动,头顶的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可你们!因本尊仁善,便觉得软弱可欺,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招惹!” 众人刚从震撼中醒来,又因眼前如此变化心惊胆寒,竟忍不住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古天星没理会这些人的服软,她要让他们知道,‘白玉京’的怒火,从来都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安和县的老百姓,看着天空中凝聚的乌云,以为快要下雨了,一个个高兴的拿着锅碗瓢盆摆在了外面接水。 可云越压越厚,天地竟然一片漆黑。云层中雷电越来越多,空气愈发压抑,心中的惧意让人们忍不住躲回了屋内。 “小姐,是否要将这些蝼蚁尽数抹去?” 青竹看了眼挂在天上的主人,越听越跟着生气,握着竹笛的手竟有些青筋暴起的既视感。 自家小姐超然于世,却要受这些凡人欺压。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不让这些凡人生死魂灭,他都不能念头通达! 古天星瞪了眼青竹,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都叫他破坏了,一天天就知道喊打喊杀。 她声音有些沙哑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凡参与者,夺寿数六载!若有再犯,据魂、下十八层炼狱。” 说完感知着那些人的所在,运起灵诀、抬起手掌轻轻一握。 “噗!”在场的诸衙差、李家的奴仆和姬里正皆呕出一口心头血,脸上肉眼可见的老了不少。 “求大仙赎罪,大仙赎罪……” “往后若再见,唤本尊天星小姐便可。今日之事只可告诉你们背后之人,莫要宣扬,本尊不喜被人打扰。” 众人磕头,连连应是。 青竹有些不放心,大手一挥,几人只觉灵魂一阵波动,有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 “吾给你们施了禁咒,今日隐秘若传于旁人,便会立刻灰飞烟灭。” 说完,便要追着自家小姐出去,临近门口,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补充道: “忘了说,务必提醒尔等背后之人,吾刚刚顺手也给他们施了咒术。” …… 同一时间,李府别院正在看书的李丛云,忽地吐出一口心头血晕了过去,丫鬟大惊叫人速去寻王大夫。 王大夫嘛,一时半会儿自然是寻不到。他已被主簿的长子请到府里去了。 第六十三章 减寿六年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冬梅姐,这位是张大夫,快让他给少爷瞧瞧吧。”小厮拉着一位老者,跑的气喘吁吁。 冬梅微蹙了下眉头,转快速身将大夫迎进屋内。 看着不停捋着胡须、闭眼诊脉的老者,她心中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开口打扰。 “咦!怪哉!怪哉!” “大夫,我家少爷这事怎么了?何故突然呕血?”一看大夫摇头,她心里也跟着慌乱起来。 “李公子体内未曾发现病症,却血气大减,生机也弱了几分。真是怪哉! 罢了,老夫开一副补血养气的方子,你让人早晚熬制给他服用,好生将养。眼下,先用些参须让其提提气吧。” 冬梅又问了些细节之处,并一一记下大夫的嘱咐。 待送走他后,迅速叫来刚才那名小厮,生气道: “叫你请王大夫,为何请了个姓张的?他能有王大夫好嘛?” 小厮着急的拱了拱手说: “唉哟,我的好姐姐。真不是我不尽心,实在是王大夫突然被主簿家请走了。就这张大夫还是我跟锦明轩的伙计抢来的呢!” “竟这般巧?”冬梅有些不信,但料想眼前之人不敢扯谎,毕竟一问药铺的人就能知道。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冬梅一听,也顾不得大夫之事,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里。 “大夫如何说?”李丛云让人靠起后背,虚弱的问道。 自己的身体他当然清楚,不太可能有什么病痛才是。 他常年练些养气的功夫,一年到头都不见咳嗽,怎么会突然吐血?莫不是中毒了?! 冬梅担心少爷多想,可她毕竟只是个下人,不敢有所隐瞒,吞吞吐吐地将大夫的诊断说了一遍。 “竟没有诊断出来,莫非是什么奇毒?”李丛云暗自想着,有些捉摸不透。 要真是中了毒,很有可能早在府中便被下了药,只是为何今日会突然迸发出来? 若说是在这安和县被人下了毒,他是不信的。 一是此番带来的都是自己人,可信度极高。 再则自己在此地,未曾结下生死大敌,这么穷乡僻壤更不可能会有什么高明的毒药才是。 或者,是那启子贱民?思及此,李丛云眼中寒光一闪,暗暗握紧了拳头。 而后又缓缓松开,不忙,等胡涂他们明日回来便见端倪,当务之急,是要先养好身子。 “少爷不好了,胡涂和阿三他们都回来了,只是都萎靡不振,好似……好似受了伤!” 一个小厮情急之下,边喊边跑进屋里。 “什么!”李丛云猛地前倾,一下子又虚弱仰倒,急促地喘着。自己说不出话,只好对着冬梅示意了下。 “少爷让你继续说。” “胡涂哥说,他与阿三有话需得与少爷当面说,已经让几个干粗活的抬着,候到书房门口了。” 小厮硬着头皮传完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他都已经告诉胡涂,少爷病着呢,不会见的。 可那厮非要不依不饶,说是若不将话传到,就要把自己与胖丫的事情抖落出来。 哼!这下好了,看少爷怎么罚你! “少爷?”冬梅看向李丛云,眼中带着不安。 她是主子跟前的大丫鬟,不是眼前这个三等家丁,自然明白必是出了大事,否则那两个怎么受了伤也非要先见少爷?! 得到主子的授意,冬梅一咬牙,对着跟前的小厮说: “去叫个身强体壮的来,背着少爷去书房,要快!” 小厮一脸懵,好在喊人不用动脑子,利索的就把事儿办妥了。 书房里,冬梅小心的给自家少爷披上大氅、垫好靠背就迅速关门出去。 “让人,守……守在书房十米开外,周围一个人不留,你也是。”胡涂虚弱地硬撑着,嘱咐了一句。 冬梅心中不悦,自己也是少爷的人,难不成还会害爷?可看看他那苍白的脸,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只点点头走了。 “爷,出大事了。那古家……” “不错,我等亲眼所见,令牌与天星小姐都是腾空而起的,绝非人力可为。” 阿三补充完,还有些激动。 “少爷,是真的,那黑压压的云和雷电,就怕她一个不高兴,把我们给劈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地说着,听的李丛云头如斗大。 胡涂一看自家爷脸色,便知他不信,可这事不能不信啊! 如果主子再去招惹古家,只怕免不了要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挣扎着想要趴到李丛云脚边。 “爷,今日,不止……不止我们,所有参与谋划的人都……都被夺了六年寿数。主簿、锦明轩亦……不会逃过。” 李丛云深吸一口气,姬里正、锦明轩还有那安和县主簿,皆是自己命人暗中推波助澜的,没想到这古家居然全都知晓。 他刚从冬梅那里得知两边都请大夫的事,本还觉得有些巧合,如今倒是佐证了胡涂与阿三的说辞。 三人都沉静了下来,此刻心中思绪万千,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了。毕竟神仙一直都是停留在画本子里的,只听过未曾见过。 可如今…… “你方才说那白玉京是何处?”刚忙着辨别真假,倒是并未用心记下。 胡涂只得又说了一遍,“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李丛云喝了口参茶,他需要力气支撑着谈话,“十二楼五城,如此精确,多半……是真有其事。” “你们说,若是我……我去拜见这位天星小姐,她是否会不悦?” 无论是不是真神,总之是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定要抓住机会交好才是。 胡涂沉吟了下,“听说那位不喜被人打扰……” “不论是人是神,只要有喜好便易行事。你那桃子呢,可带回来了?” 李丛云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他觉得还需要多多探听,没准就有什么机会呢。 “我那岳家本是不让她跟来的,可是桃子哭求着、以命相挟,一路照顾我回到府里。现下,估摸着还在院子里候着呢。” 胡涂说着有些内疚,他当初别有用心娶的女人,竟然傻到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 又聊了一会儿,胡涂撑不住竟晕了过去,三人这才各自被抬着送回屋了。 …… 几个衙役硬撑着回到了府衙,却是连主簿的面都没见着,只得回去请大夫看病。 直到十日后,主簿身子养的好些了,才把他们叫去问话。 几人大惊了一场,也不敢隐瞒,将那日见到、听到的种种都尽数说了出来。 主簿闻言,看着他们半天不语。 他心里寻思,准是这启子混账东西私下收了好处,竟连这样的谎话也编的出来! 要说也不怪他不信,十日过去,几个衙役日日都是补药吃着,脸色看起来自然也就没之前那般惨了。 偏偏几位都是粗人,当时的情形想起一句说一句,并不严谨。 再者,主簿家最先请的大夫,当下并不知道那两家亦请了大夫,这空口白话言鬼神,确实不能令人信服。 “哼!我看你们是翅膀硬了,把老朽当老糊涂呢,随意编个谎话就拿来搪塞我! 二麻子,别忘了你这班头是怎么上去的?!……” 一顿臭骂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又被扣了一个月俸银,几位衙差心中难免不忿。 老子为了你这档子破事,六年的寿命搭进去了,神仙都得罪了!你这老匹夫竟连句暖心的话都没有,真是欺人太甚! 一位年轻的小衙役,想了想,拱着拳头道: “这些都是真的,希望主簿大人莫要告知他人,否则……”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本书砸到了脸上: “真的!我看你们一个都疯了才是真的!不能成事以后就都别干了,回家种地去吧!” 小衙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二麻子一捂嘴,“主簿大人,小巴不懂事儿,我们这就带他下去。” 几人眼疾手快,架着小衙役就出了主簿府。 “头,你们为啥不让我说哩,万一主簿告诉别人,可就……” 二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主簿既不信,自不会与人去说,你要再去劝,恐怕真得回家种地了。” 剩下几人眼神闪了闪,也未多言,你不仁我不义,自古多有。 第六十四章 不复从前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燊乐村近来气氛颇为诡异,忽地安静了许多,就连妇人们的情报基地——打谷场,最近也没什么人多做停留。 古家祠堂,各家齐聚。族长砸吧下嘴,本能的摸了摸腰间的烟杆,顿了顿又将手在身上擦了两下。 “应民啊,你瞒得大伙好苦啊!这,这往后可有想过如何安排团……团团?” 那日的冲击实在太大,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竟有些不太敢直呼这堂孙女的名字。 眼下大家心中恐惧居多,虽不敢开口,却也打心底觉得与古天星这么相处不太妥当,这不亵渎神灵嘛?! 最主要的是,万一平时哪句话说错了,啥事办的不对,惹她不高兴了可咋办? 想想那漫天奔腾的闪电,古猎户缩了缩脖子。 “是啊叔公,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咱们大伙这一路能活下来,都是……团团的功劳。要不,咱给她立个长生牌位咋样?” 古老爹叹了口气,“我家团团打算在村后安井岭那块,买一座孤山,那对她修行也有益处。” 大家一听,心里的堵石头瞬间落下一半。 山上好啊,只要不是在村里也别离大伙太远,哪哪都行。他们害怕古天星,却希望还能继续得到她的庇护。 族长豪气地一拍桌子,“我看成!咱挨家挨户凑凑,再给她建一座庙。” 古天星:…… 她一直用神识看着呢,毕竟是对针对自己的会议,总得亲眼瞅瞅,才能安心。 ‘买山’是古天星跟她爷早商量好的,村里嘈杂,确实不适宜修炼。 近几日大家对她有些太过恭敬,又带着点淡淡的疏离,正好借着这当口提出来,也不显得突兀。 “建庙啥的就不用了,娃娃自己有些想法,咱就不用操心了。” 古老爹摆了摆手,那七户哪有多余的银钱拿来建庙,日子还过不过了? 自家倒还是有些银裸子,就怕不够,哎,先把山买下来再说吧。 古家最终还是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了山脉上的一座孤峰,古天星亲自挑的并取名‘凌云峰’。 这座山峰约一千多米高,因为距离村子不太远,抬头望去竟有直插云霄之势。 此山植被茂盛,参天巨树、枝蔓交错,想来动物也不会少。山顶云雾缭绕,凡人看不清楚,只隐约得见些青白色。 凌云峰并不直接靠近燊乐村,它还在眼前这座稍矮些大青山之后。 没有路通行,衙役无法丈量面积,又因实在可怖没人买,这才被古老爹轻松拿下。 通行古天星倒是不担心,不说飞过去,就是甩腿也容易的很。 可住的地方是个大问题,且不论什么庭院豪宅,起码也要四面不透风,有床有桌椅吧! 当然,最好能美观点,自己对影视剧里那些个宫殿可是羡慕非常呢。 但也只能想想罢了,她是有不少钱,无奈路不通,工匠、物料也都上不去啊。 古天星在山顶观察了很久,落到一块稍平缓的地带,她看重的是此处的松树。这种松树叫做松节油树,非常长寿。 挥手将周围的杂树、灌木尽数除去,只留了四根被削去顶端的松节油树,目测有六米高。 这四棵树正好围成一块正方形,面积不大,估摸着不到一百平。 没错,她就是打算以这四棵树为基底,在其上建造木屋。 想着便和青竹两动起手来,先是找巨树用法力切割成长条的厚木板,又将其一块块拼凑、钉在四棵松树中间。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是将一座大木屋的雏形给整出来了。又花了两天,将其隔成两间房、添置家具布置阵法等。 青竹看着建成的木屋十分开心,早该这样了!远离那群凡人,远离尘世的污浊之气,就自己和小姐两个人好好修炼。 古天星给家里留了三百两纹银和一块紧急联络的‘玉珏’,便彻底的搬到了山上。 古老太和她娘王氏哭的死去活来,家里其他人也直跟着掉眼泪。 在她离开后不久,燊乐村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叽叽喳喳。 村西边和东边的磕绊还是不停,但比之前好太多,没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惧意。 …… 闲暇的日子最是难熬,李丛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已好了许多,每日都能打些养气的拳法了。 他接过胡涂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怎么这么着急就过来伺候,不用再多歇歇?” “爷,小的已大好了,在您跟前伺候才是最要紧的事。”胡涂担心再歇下去,主子的心腹只怕要换人了,他哪敢啊。 李丛云不置可否,心想:倒是个忠心的。 “古家的事,那两边是个什么反应?”他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看看主簿和锦明轩的安排。 “锦明轩的东家和掌柜已经多次派人打听古家,想来最近就要有动作。” 胡涂前几日便彻底接手了此事,毕竟主仆二人都知情,沟通起来放便,亦免去了泄露的风险。 李丛云点点头,“让人多注意着些,等他们一有行动,咱们立即跟在后面。” 想了想,大约觉得这样有些不保险,又补充说:“将我给祖母寻的那对血玉麒麟准备好,到时一并带上。” 主簿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别人的炮灰,他还沉浸在如何扳倒古家,获得那两样蔬菜种植秘法的盘算上。 “大人,俗话说天下祸生,必有妖孽。月前,整个安和忽然天昏地暗、日夜颠倒,那几声惊天的旱雷,恐怕就是上苍示警啊。” 县令捋了捋胡子,“如今久不下雨,有旱雷也并不稀奇。” “大人有所不知,外面已有传言,说当时雷声最是密集之处便在燊乐村,多半那村子有异。” 说着,主簿还叫上来一位衙役,让他把在市井听到的,叙述一遍。 县令听后不疑有他,毕竟那日的雷确实来的突然,好好的大白天没一会儿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着实有些怪异。 “嗯,那就让班头带些人过去瞧瞧吧。” 县衙的班头有两人,除了被闲置在家的二麻子,还有一个便是张黑。他早已按照上面的吩咐,带了十多位兄弟,侯在侧门外。 主簿离开后,县令看着他那挺直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满。 怎么就祸乱?本官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就连这次疫病都能挺过去,那才是老天爷显的灵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打个雷而已,何至于此!燊乐村?未曾听过,想来偏僻的很,不大可能出乱子。 他哂笑一下,端起茶盏正要饮却突然顿住了,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快来人!速速将主簿叫来。”想起来了,燊乐村不正是当初那献药方的小姑娘一家选的地方嘛! “老爷,主簿一刻钟之前已经带着张班头几个走了。” 县令一愣,随即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没道理他亲自带人去啊!难道…… “快,让人备好轿辇,叫上麻班头他们。”他必须亲自去看看,可别闹出什么大事才好。 虽看不上蒋家行商贾之道,也打心眼里瞧不起身残的中山王。可他人微言轻,万一那持着蒋家令牌的小姑娘有所损伤,自己可承受不住蒋家的报复。 不管有心无意,几波人就这么匆忙地朝燊乐村,前后脚赶了过去。 “来人,给本官将这妖言惑众的古家众人抓起来!”主簿刚一进村,便大手一挥,官派十足。 古安夏有些疑惑,这位前番派人生事,如今竟还敢来?难道真的不怕死! “这位大人,不知我古家说了哪些妖言,又在何处、蛊惑了谁? 大人无端污人清白,若不说清楚,学生必要去父母官处讨一个公道。” 主簿做事小心,早就将古家的情况摸了个清楚,知道他家有个童生,可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名声有损,被学正革了功名,便永生仕途无望!于自己够不成多大威胁。 “哼!修得狡辩,国有灾疫,就是因为出了尔等妖孽!”说着,他一甩衣袖,厉声道: “也罢!你要掰扯,本官就给你说说。前日府衙接到线报,燊乐村有大盗出没。尔等不但私藏匪类、打伤官差,还说什么白玉京!” 第六十五章 主簿身死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村民们心头一滞,这糟老头子是想死嘛?抓人就抓人,说这个干嘛。 主簿背着手、仰头望天。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呵呵,尔等真是好大的口气!真当是妖言……” “轰隆!”几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猛地,黑暗中一条手臂粗的闪电,如奔腾的白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从天而降、直没头顶。 “砰!”的一声巨响在众人耳边炸裂,赶来的县令和李丛云等人,亦被强光刺得双眸胀疼,睁不开眼。 众人只觉魂魄都被震散了,俱腿脚发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呼吸间,世界又再次安静了下来。一阵微风浮起,带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有人试探着微微睁开眼,见那抹强光已经不见,又左右小心瞧了瞧,一切已经恢复如常。 暗自松了一口气,便都稍抬起头,朝雷电劈中的地方瞧去。 定睛一望,哪还见什么主簿,只剩地上的一圈黑灰焦土罢了。 “灰飞烟灭!”这句话,再次在众人心头浮现,只觉两股战战,怎么也起不来。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大伙心神稳了些,才三三两两、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 县令瞧着地上的焦土,张了张嘴,感受到衣裤里的潮湿,赶忙说了句“回县衙!”,便坐进了轿子里。 虽说被吓尿的人不在少数,可他身为父母官,宁死也不能叫人给瞧出来! 李丛云到底年轻,再加上早已知道这其中辛秘,虽被吓的不轻,好在未闹笑话。 他双手撑地借着力站了起来,轻踢了下胡涂。阿三看这架势,干脆伸手将趴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胡涂拎了起来。 李丛云见其怀里的锦盒,突然记起什么,忙拿过来打开检查。 “还好未有损坏”他暗自嘘了口气,理了理衣冠,捧着盒子就朝着古安夏走了过去。 “兄台好气魄,竟能不畏强权、据理力争,李某佩服。” 他自许世家子弟,便是再怎么想知道神仙的消息,亦不会找那些大字不识的粗鄙之人交谈打听。 听说这位是个童生,虽说差了些,但此时也由不得自己挑剔。 古安夏看着眼前的公子哥有些懵,心道,这锦衣华服的小白脸,说话倒挺好听。不过,我认识你嘛? 他调整了下站姿,拱手道:“我辈读书人,自当威武不能屈。不知兄台是?” 李丛云扬起温和的笑脸,颔首将锦盒打开、递上: “某来自渝州李家,月前手下之人多有冒昧,今日是来赔礼的,小小心意还望笑纳。”他声音有些沙哑,却态度端正、谦和有礼。 古安夏心中哂笑,原来就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账,一直窥视我族中财路。 古老爹庄稼人心思淳朴,挥了挥手说: 不用了,知错能改就是好的。年轻人,以后可不能这样行事,人家东西再好那也是人家的。 李丛云有些尴尬,他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的训了一顿。 且不论豪门大族,便在生意场上,说话也都是七弯八绕的,这般直白还真有些接不下去话茬。 古安夏默默为自家老爹竖起了大拇指,耿直也有耿直的好处! 古老爹若知道他的想法,定嗤之以鼻。 开玩笑,我老头子憋了八、九年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知晓团团身份的人,哪需跟他客气!若不是那县太爷跑得快,我还得跟他唠嗑唠嗑哩! “咳,李兄,这里不便说话,还请进屋喝杯茶水。”古安夏瞧气氛有些尴尬,主动递了个台阶。 李丛云扫了一圈,未见那传说中的小姑娘,也不敢问,只好认真喝起茶。 古老太从屋里迎了出来,看到桌上的盒子里,赫然摆放着一对血红的玉麒麟,笑着说 “哎哟,这位小哥来就来,还带什么礼。” 李丛云只好笑着,又说了一遍来意。 “哎呀,我当多大事哩。不怕,回头老婆子帮你说道说道,我家团团最听我的话,不会怪你的。” 老太太拍着胸口保证完,又似是觉得不过瘾,挪了挪板凳坐的近了些。 “不是婶子说你啊,你这后生长得一副白白净净的好样貌,咋就想起来骗别人家的宝贝哩。” 李丛云:…… 大娘,您说话得凭良心啊,我怎么就骗了?那叫计谋,计谋懂吗?! 古老太看眼前之人沉默不语,以为他真心悔悟,又继续道: “咱们都不是小气的人,过去的就过去了。说到我家团团,你没见过吧?她呀,生的比你还白哩! 从小啊,我老太婆就知道这孩子不凡,她刚生下来那会啊,菩萨都到我家哩!……” 古老爹斜了自家婆娘一眼,唔?啥时候的事,菩萨啥时候来了咱家?我咋没瞧见? “这孩子呀,刚生下来跟只小猫似的,我老婆子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喂大……” 老太太说着,还拿帕子擦了下不存在的眼泪。 古天星如果听到,定一口水呛死自己,别别别,我真是吃米糊、饭菜长大的。 李丛云有些窘迫,虽然他很想打探消息,但是真的招架不住这位热心过头的大婶。 赶紧对着胡涂使了个眼色,傻乐啥呢,快来助爷脱离苦海啊! 胡涂第一次见自家主子陪笑脸、忍着烦躁听个老妇人碎碎念,他是真想笑又不敢笑。 “爷,咱该回去了,一会儿天该黑了。” 众人看看外面挂在半空的太阳,额…… 李丛云走的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那对玉麒麟就被强硬地丢在了古家。 姬里正看着远去的华盖马车,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鬼迷心窍! 古老太有些意犹未尽,其实比起古老爹的改变,她简直可称作判若两人。 老太太整日红光满面、连驮着的背都能挺起来,走起路来更是衣角扫人。管你谁谁谁,都不放在眼里。 好在她年纪大了,倒没人跟她计较,好吧,咳,也不敢计较。 …… 古天星看到雷电,便猜到燊乐村发生的事,但并未展开神识查看。 这会儿,她正忙着记录红薯和土豆的种植注意事项呢。 多亏前世的穿越小说,对于这两种作物的描写最是详尽。她按照回忆,慢慢摸索着也已完成了育苗、栽种了。 大齐中部包括这安和的北边,往后还有两年的旱期,到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多做准备总是稳妥些。 她选的地方靠近凌云峰山脚,土质谈不上好,只凑合能种。将植被除去,用石块、树干围了一亩多点的面积。 这亩地又被分成两半,一边种植土豆,一边种红薯。 “青竹,每棵苗之间再隔远些。” “好”青竹做的仔细,小姐一向不忌口腹之欲,种的这些定然是她喜欢吃的。 忙完一切后,两人回到木屋。古天星让青竹快将灵米煮上,自己炒了两个菜,日渐西斜,肚子有些饿了。 这灵米,自然是道场灵田里原就生长的那些。 当初与她签定主仆契约的王天佑,在半年前便开始修炼了,如今练气一层,很是不错。 王天佑平素勤奋非常,十亩灵田,已经收割两亩了,还开垦出了三分新田。要知道这灵田的土可是坚硬无比,不运转灵力稻子都割不断。 古天星第一次觉得救他真是太划算了,高兴之余大手一挥,也分了其十斤灵米算作奖励。 吃过灵米之后,三人对普通的大米都失去了兴趣,简直味同嚼蜡。 青竹主动请缨,想要去道场帮忙。古天星干脆在木屋旁边建了一座传送阵。 此后,两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去里面修炼、开垦灵田种植灵蔬,修为也比之前提升不少,尤其青竹都已经突破练气六层了。 第六十六章 未雨绸缪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好好好!我儿这是大好了?胡管家,快递本侯的折子去请太医来。 我儿终于好了,为父……为父要大摆宴席,贺他个三天三夜!哈哈哈! 哎呀,这样的喜事,最是应该告诉你娘,咱去祠堂……” 长安城侯府,王老侯爷搂着儿子老泪纵横、语无伦次。一个白发老人又哭又笑的,如同孩子般。 “父亲,此事暂且不急,孩儿这次奉主上之命回来,是有要事……” 王天赐心中酸涩,眼下他的灵根还离不开道场的温养,在外面呆不了太久,无法承欢父亲膝下。 老侯爷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点点头,继续摸了摸他的胳膊。 “嗯,是真养好了,还长肉了也结实了,看来这仙境就是不一样。这次回来住多久?” 王天赐小心扶着老父亲坐下,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很是不忍: “此次回来,孩儿定要好好陪陪父亲,只是莫要让外人知晓。” 胡管家抹了把眼泪,连忙道: “少爷放心,自您去了仙境之地,老爷就对外说您拜师瞧病去了。咱这院子用的都是心腹和死士,老奴也会亲自盯着,绝出不了岔子。” “那就有劳胡叔了。”说着又打开随身的背篓,拿出了半箕灵米,让人送去厨房煮上。 胡管家捧着油纸袋,激动的直哆嗦,这么贵重的仙家物件,怎能让别人插手呢,老奴亲自去煮! 屋里只剩父子两,说话便没了太多顾忌。 “父亲,儿子听闻近年大齐灾祸连连,那位究竟意欲何为?咱府上可有什么影响?” 这事跟他回来的任务也有些关系,打听清楚才能方便作为。 “哼!老夫一把年纪了,三个儿子都为大齐死在战场上,他难道还有脸让老子上阵平叛不成?……” 老侯爷有些气愤,若非当初昌隆帝不听劝阻,非要搞什么分封,哪会有今日的祸事! “怪不得听主子说,多地受灾严重,朝廷却无作为。想来,怕是腾不出手。” “州检、藩王上求救灾的折子都堆积成山了,瞧着吧,这恐怕只是开始……”老侯爷想了想,又对着儿子道: “哎,你不回来也好,如今这局势,留在长安实属不智……” …… 父子两聊的不知疲倦,直到胡管家来催饭才算是停了。 竖日一早,胡管家便安排心腹乔装了一番,小心从后门离开。 主子要在城外选一处僻静地买座庄子,这不是大事,可吩咐要隐秘,便由不得自己不小心了。 老侯爷打完拳,站在庭院里,回忆着儿子的话,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震惊。 天赐说要请小仙女在新庄子上布置传送阵,万一将来侯府情况有变,也好及时脱身。 哎,这孩子就是孝顺,在哪都记挂着自己这个父亲。 转头回屋绕着桌上的檀木箱子看了一圈,颤抖着轻摸了摸,这里面装的可是仙种,听说亩产五十担(大齐一担约为五十斤)是至少的! 理了理思绪,对着胡管家道: “老胡,新买的庄子,安排亲卫住过去,莫要一次全都过去,慢慢来。” 这些亲卫是当年老侯爷以及三个儿子征战时的亲信,早已被闲置在庄子上务农。现下让他们拖家带口的挪地方,弄不好便会引人注目的。 “对了,天赐说想添些人手。你再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去那几处难民营瞧瞧,暗中挑些好苗子。” 老侯爷嘱咐完,来回踱了两步,背着手抬头望天,眼神却有些空洞。 小儿子自幼便是闲逸喜静的性子,无心于权势,此方安排多半出自他那位主子之手。 只是那小姑娘本就有通天的手腕,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她究竟意欲何为? 古天星很委屈,姑娘想要别人怕我的时候,人拿我当弱鸡。想要建造势利、增强羽翼的时候,别人又觉得你这满级大佬凑啥热闹? …… 月前,古天星种的土豆红薯,在用灵力崔长的情况下,都品相极好的成熟了。 所以她才会安排青竹与王天赐将这两作物和种植笔记送出去,顺便叮嘱可以趁机收养孤儿了。 王天赐回家,青竹则是去了硕州找公孙谦。未来世道只会更乱,只要手里有粮,不怕找不到好的人手。 她特意炼制了两快银色令牌,一块给了王天赐,上刻“白玉京,天医楼,外门一级”。 另一块由青竹带给公孙谦,上刻“白玉京,商楼,外门一级。” 只剩自己一人在道场闲来无事,她又炼制了两百块铜色令牌。 分两拨,分别刻着“白玉京,天医楼,杂役一级”和“白玉京,商楼,杂役一级”。 没错,古天星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要将‘白玉京’一点点建立起来。 白玉京十二楼五城,目前有天医楼和商楼,剩下的嘛,以后根据需要再加便是。 凡加入者,需滴血令牌,认证身份。 这些令牌上都刻制了阵法,一旦持有者身亡,令牌便会消失,如此也可避免有人冒充身份。 每一楼令牌划分: 杂役(共三级),铜牌;外门(九级),银牌;内门(九级),金牌;真传(三级)玄铁牌。 再高的级别,古天星觉得这方小世界应该不会出现,也就没费那个心思去编撰了。 挥手将铜牌收了起来,现在还不到给出去的时候。怎么也得等他们经过考验后再谈,白玉京的身份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道场柳阁大殿里灵光闪烁,赫然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王天赐。 有他父亲帮着谋划,事情自然办的极为顺利,不到半个月便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老侯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好想念儿子……的灵米啊! 王天赐若知道老父亲的念想,定会苦笑。 刚回去的前几日,老爹对自己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关怀备至。可只过了十多天,便日日问他何时出发?好好种灵稻,下次回来再多带点,别这么扣扣嗖嗖的。 哎,王天赐深吸了口气,感应着充沛的灵力,摇摇头赶走杂念,便去找自家主子了。 “小姐,据家父所说,老皇帝这一年多,一直不断派人去往各地找什么仙师。” 古天星嘴角微跳,都这么久了,国家又逢事多,齐帝竟还有心思找他们! 当初自己和四叔假扮神仙,是为了给他警示灾祸,却不想人家就是不接招,还差点给弄巧成拙了。 她不禁怀疑,难道失去龙脉,还能让一国之君智商下降不成? 王天赐见主子没说话,将背上的背篓取下,一件件好看的珠宝首饰,不要钱似的往外掏。 “这是父亲让带给您的年礼,年前就准备好了,请莫要推辞。 此外,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买了两个隐蔽的庄子,带去的仙种也都育苗种下了。” 古天星点点头,“对了,朝廷最近可有赈灾的动向?” “说是已经下旨,让各地官府开放义仓和社仓。” “义仓!为何不是常平仓?”古天星有些不敢相信。 在大齐各地设有常平仓,义仓和社仓三类,自古皆用于赈灾。 这义仓便是指由官府征收粮食赈灾,也就是说拿老百姓的粮食发给难民,廖胜于无吧。 社仓就更不用说了,民间自行筹建的,只怕好些地方早就消耗殆尽了。 常平仓才算得上真正的朝廷救助,是用官府、国库的钱财,买粮分发给难民。 “哎,怕是开不了常平仓了。燕王反了,还有西北的两位王爷也动作频繁。” 王天赐暗想,打仗就是打钱、粮,哪还顾得上难民。 古天星没有接话,如果情况已经这么不乐观了,那自己恐怕得行动的快些。 第二日一早,回到凌云峰便去山脚又开辟了两亩地,以灵力催发,希望多备些种子。 毕竟认真论起来,灾难提前也有自己一半的责任。 当初她势单力薄,还要费尽心思地带着大鳌村众人逃难,确实事有不可为。 如今古家皆已安定下来,青竹的实力亦大有提升,不用再畏首畏尾,也是时候为受苦的百姓弥补一二。 第六十七章 以粮代役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燊乐村一片宁静,没人在外唠嗑,平时抓鸡斗狗的顽童们也不见了踪迹。 古天星刚回村子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疑惑,莫非出什么事儿了? 可自己并没有感应到,正准备推算一番,就听见“哇!”一声哭腔从古族长家传来,很快又隐没了,看来是克制住了。 嗯?她来不及思索其他,忙赶着步子走了进去。 这声音是古方氏的,那可不是一个随便哭闹的脆弱女人,也不知道现在到底为哪般? 刚进屋里,发现自家奶和几位老太太坐在椅子上,都皱着眉头,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一看清来人,古方氏便一把扑到她跟前,“团团,你可是神仙!可得救救大伙啊!” 古老太正伤心着呢,听到动静才缓过神来,一瞧这架势,一把将古天星拽到了身后。 “咋滴?我家团团欠你们的啊?神仙,天下神仙多着哩,你随意去求!看看谁搭理你!” “奶,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有事就用玉珏叫我嘛?”一边给老太太顺气,一边低声问着。 “没啥大事,也不能尽找你,都说天机不可泄露,总这么着对你不好。”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又瞪了眼古方氏,摸着孙女的小脸说: “你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大灾年的,救了这些个黑心鬼,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啥影响?现在……” 本用来耻这些人的话,却越说越觉得有可能,看着自己花儿一样的孙女就哭了起来。 这些个狼心狗肺的啊,当初那么不想她孙女住在村里,如今一有解决不了的事,就磨着自己哭求。 哭!你就是哭死,我老婆子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古天星看着她奶这样咬牙切齿的维护自己,心里暖呼呼地,恍然间竟觉得魂穿过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祠堂里男人们已经商讨半日了,说是商讨,大多是发愁、发牢骚而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古老太带着孙女回家去了。 饭桌上,古老爹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渝州最南边临海的几个县城,在洪涝时被大水冲坏了堤坝,现正征发徭役,让百姓过去做苦力呢。 古天星皱了皱眉头,“那边难民应该不在少数吧?听说徭役管饭,至少不会饿死人,难民们肯定挤破头都想去,怎地需要跑到安和县来征人?” 古安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叹了口气道: “哪是征调徭役,就是看这边未受大灾,想要拆东墙补西墙,又不好明着来。” “可不是?五两银子或者两担粮食才能划去名额,哪家舍得那么多银钱,还不都是咬牙交粮食了。” 古老爹也是明白人,知道这里面的小九九。 五两银子,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寻常年月,都足够一大家子吃用一年半多。 再说,这时候真要去修堤坝,家里少了劳力,春耕怎么办? 两权相害取其轻,老百姓自然都会选择给粮食。 “两担粮食倒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可眼瞧着都三月初了,天气回暖却滴雨未见,大伙都愁的嘴上燎泡哩!” 这才是最要命的,没有雨水种不了田地,粮食用度不能接上,便免不了会挨饿,甚至…… “哎呀,尽跟孩子瞎说些啥,咱家也不缺这两担粮。 团团,奶告诉你啊,前些日子家里买了二十亩水田和五亩地,跟西边姬里正家比也差不了多少哩! 这下好啦,总算在这地界立住脚跟喽!” 老太太怕孙女烦神,兴奋地说着家里的喜事。 古天星看她奶那眯成缝的笑眼,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您那十亩水田,怕是要变成干田了哟。 面上装着高兴了会儿,低头扒了两口米饭,将种红薯和土豆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这次下山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古老爹还是有些忧心,“不是说皇帝老爷都知道这两件仙种了嘛?咱们这样种开来,万一他派人来抓你两咋办?” 听到自家孙女说不妨事,又回忆了下那场惊天动地的雷电,他心里头才稍稍踏实些。 晚间时候,古天星趁着家人熟睡,便去了趟李家别院,带了不少土豆、红薯。 嘱咐李丛云给县令送一些,只让说是他李家商行从南边采购回来的高产新作物。 …… 安和县是当时古天星精心挑选的地方,虽无法避免三年不雨的灾劫,好在地下水还算充足,井水一时半会也干不了。 这两年是种不了水稻了,最多能种些麦子。 现下有了红薯、土豆这两样喜干的作物,只要种植开来,大家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想到地下水,古天星有些不放心,去井边瞧了瞧,又跟她爷建议道: “爷,要不咱在院子里再打口井,如何?” 村里的那口井并不深,想想都觉得不保险,如何能将活命的希望只寄托在一个地方? 好在自己聪明,初到这儿选址时,就用神识扫了遍地下水的分布情况,所以才会强烈建议选这块地起房子。 “村里不是有一口井嘛?马上要春种了,怕是有些忙不过来。” 在老爷子心中种粮才是头等大事,别的都能往后挪挪。 古天星没有勉强,毕竟这事还不急。 “爷,我过几日就得往南边去,最快应该年底才能回来。 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带着大伙躲进咱家的院子,把这块玉佩砸碎。”说着递了一块鹅暖石大小的玉给古老爹。 别看这玩意小,她可是花了一宿才雕刻完成的。摔碎了,便能开启防护阵,刀枪剑戟、烟熏水淹都能防护。 只是有一处弊端,阵法一旦开启半年之内,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当然,若有会阵法的修仙者,自是能轻松解除。 古老爹拿着玉,有些愣神。 “去南边?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要不要让你四叔陪着?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跑在外面,总叫人不放心。”说着又瞅了眼小儿子。 古安夏最近情绪不高,每日吃完饭便去书房待到深夜,大家也不怎么敢劝他。 大齐的秋闱在八月,三年才有一次,他本是卯足了劲儿要在此次考试中一展所长。 可前些日子去县学询问才知,因灾情严重、为学子的安全考虑,朝廷取消了今年秋闱。 他一时难以接受,便沉默了许多。 古安夏心里琢磨:既然还需等三年再考,那趁此机会出去走走,提升实干能力也不错。便干脆地应下了。 哪知叔侄两还未离开,家里又出了个喜讯,她娘怀孕了!古天星暗自神识一扫,是个闺女,可把她高兴坏了。 这些年尽管父母待自己极好,她都无法真正跟他们亲近,毕竟前世的点点滴滴无法忘记。 这下好了,爹娘又有个闺女可以亲近,自己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行程延后了好几日,青竹也办完事回来了。 古天星给其拨了一千斤的红薯、一千斤土豆,让他带着往西边去找个合适的人,签订主仆契约、种植起来。 “你挑人的时候,除了看其实力还需考察人品,莫只图快啊。” 有些不放心青竹,古天星忍不住叮嘱了几句。这只宅了一百多年的单纯小妖怪,可别被人骗了才好。 青竹闻言轻点头,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来回踱了几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古天星以为他有什么话没说完。 “小姐,我有没有令牌?”青竹问完,脸上竟露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暗自掰扯着:王天佑有一枚令牌,公孙谦也有,最重要的是之前见到小姐也有一块,那岂不是只有自己没有? “啊?”古天星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念一想,明白他说的是白玉京令牌。遂温声哄到道: “你的令牌跟他们不一样,等回来再给你。” 心中暗想,才不会告诉你,我其实是忘了呢。 看着青竹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她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孩子心性。 可话说回来,青竹潜力无限,令牌确实不能与那两人的一样,等级定位应当只比自己差一点…… 古天星雕刻炼制好一枚蓝色令牌后,又无所事事地过了两天。 第三日天刚蒙亮,叔侄两将一切收拾妥当,驾轻就熟地套好骡车,往南边出发了。 第六十八章 南行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三月春渐暖,人和动物精神头都不错,骡车的速度比以往还快了两分。 渝州境内难民众多,官府拆东补西开义仓、以工代赈,官道上早被难民们修整的干干净净。 是以,当叔侄两踏上淮洲地界,猛地两看到眼前的大道,都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路段上覆盖着厚厚的干泥,堆积着石块、断木,啥五花八门的垃圾都有,这可怎么赶车啊? “四叔,咱们把车棚卸了直接骑骡子如何?”总不能都腿着吧,她肯定没问题,但瞧瞧自家四叔这身板还是算了吧。 “也可,你骑骡子,我跟在后前走就成。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再买一只。”古安夏说着,便开始动手卸起了车厢。 古天星觉得这骡子虽比不得马,但比驴高大多了,驮两个人问题不大,再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奈何她好心邀四叔上来,却被义正言辞地训了一顿。 “这如何使得?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如今都九岁了。所谓女大当防,以后万不可如此行事。” “之前桃子都十五了呢,不还是跟堂伯一起坐在车辕上,挤得跟什么似的。”古天星有些不服气,古代就是麻烦。 “那如何能一样,是急从权。当时在逃难,咱现在是去游历,礼不可废!”说罢,提了提衣摆,踮着脚就往前走。 古天星白了他一眼,得,我就是瞎好心!您爱走就走,反正累的又不是我。 古安夏擦了擦汗,估摸着自己已经走了有十多里了吧?两条腿跟个杵子似的,腰也酸的不行。 回头暗瞟了眼骑在骡背上优哉游哉的侄女,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你说你逞什么能?!人家一个会仙法的还要你个文弱书生礼让? “团团啊,你在上面坐久了颠不?要不下来走会,活动活动筋骨。” 古天星看着自家四叔那撅着屁股、揉着腰的狼狈样子,心里的小恶魔蹭蹭往外窜啊。 “是有点颠,但我还能忍会,要不四叔你也上来坐会儿?”说完不待他回答又恍然大悟道: “呀,忘了男女当防!您再走会儿吧,估计前面快要到了。” 小样儿,让你矫情,自作自受吧。 又赶了一会儿路,古天星总算从骡子上下来了,并非有意让座,实则……到饭点该做饭了。 “咱带的粮食不多了吧?到前面镇上还是多买点才安心。”古安夏边吃边计算着,从家里出来已快两个月,吃食应该不怎么够了。 古天星点头应下,出门前屯储的粮食全都留给家里了,两人只带了不到百斤,自然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灵珠中水蓝星的家里到是存了一千多斤灵米,可那是自己的宝贝,怎么能随便糟蹋呢。 不是她抠,实在是……太抠!不管怎么说就是舍不得。 古安夏夹了两块咸肉炒竹笋,怎么吃怎么觉得不是家里那个味。 “团团,你这菜是不是盐放多了?” 古天星:…… 爱吃不吃!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扒拉着米饭。 古安夏挪了挪屁股,往前伸头道:“我看啊,咱可以找个厨娘,不论是何境地,五脏六腑不能委屈了。” “找了厨娘,您带她骑骡子啊?” 古安夏:…… 这孩子,惯会怼人! 两人正闲聊着,一个黑影一掠而过,待看清,石头上的白瓷碗连同米饭全都不见了。 古安夏一惊而起,又低头瞅了瞅淡定夹菜的侄女,也坐了下来,端起碗细嚼慢咽。 “刚才是个孩子吧,胆子还挺大。饭就算了,可别把碗丢了。” 那可是团团师尊送的用具,纯白无暇,上面刻画的牡丹更是鬼斧神工。 “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让他慢慢跑吧,不着急。对了,我炒的菜,所以你洗碗。” 古安夏扶着腰,还是得尽快找个厨娘才好! 叔侄两一路慢悠悠地行进,这次古天星大方的将骡子扔给自己四叔了,伸了个懒腰,腿着也有腿着的好处啊! 七绕八绕地,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座破落的村庄出现在他们眼前。 古安夏数了数,从残垣断壁来看,不过八九户的样子。想想也是,这样的茅草屋哪能经得住大水冲刷啊。 走近些,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传来,到处可见苍蝇嗡嗡乱飞。两人走近一间还算完整的大房子,门边摆放着一个石炉,看样子还有人居住。 当然,说是完整也只是大体的框架并未倒塌,进入里面就能体会什么叫做千疮百孔了。 屋子的一角垫了厚厚的茅草堆,上面躺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娃娃,双目紧闭,脸色煞白。 古安夏正要走过去,忽地,从那昏暗的箩筐后面跳出一个人,手持一把杀猪刀,直劈了过来。他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古天星暗中手指一弹,来人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可那双如狼般恶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牙齿紧咬,仿佛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古安夏有些穷迫,站起身拍了拍衣裳道:“咳咳,时间久了,有些生疏。” 从长安回来,就再也没扮演什么高人,这猛地碰上歹人,本能地想躲。想当初在皇城,两个亲兵拿着大刀要往自己身上砍,他还淡定地坐那喝茶呢。 古天星被逗乐了,“没事儿,您老啊,仙气半分未减。” 说罢笑了会儿,又走向地上的孩子,问道: “饭吃完了吧,我的碗得拿走。” 少年闻言眼神微滞,惊讶地问了句,“你们,不,不吃我们?” 古安夏听得心里一揪,蹲下身取走少年手中屠刀,扔到了外面。又走向草堆边,“团团,你快过来瞧瞧,这孩子不大好了,身上这么凉!” 见侄女不搭理自个,干脆将那孩子抱了过来,“你给瞧瞧,看看还能不能救。” 小姑娘白皙的脸竟然瘦的皮包骨头,心跳也越发微弱,古天星很是不忍,悄悄为其输了些灵气续命。 “也是疟疾,那安和县令怎么回事,不是给了他方子嘛?为什么没有传到这?还是说药材卖贵了,你买不起?” 最后一句话是问地上那人的,瞧着他能把抢来的米饭捣碎泡水喂这奶娃,因该很珍爱她才是。 “治这病的方子年前便有了,县令还组织了人手布汤药。可是那群疯子丧心病狂,杀了大人,义仓的粮食被一抢而空。 城中的富户更被杀的杀,抢的抢!” 少年说着眼中恨意更盛,扭头看了眼小女娃,又道: “镇上的各大药铺,都被大龙帮占了,一副药一两银子!我想尽办法也只够给妹妹买两副。 刚……刚才抢了两位的饭食,都是我的错。只要能救妹妹,我花炎这条命就是你们的。” 古安夏冲侄女使了个眼神,将少年扶了起来。“不需要你的命,只要你给我们讲讲那个大龙帮就行。” 古天星假意从背包里掏出了几副药递了过去。少年感激涕零,熬好药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所谓的大龙帮,原不过是县里几个人见人厌的混混罢了。洪水过后,百姓损失惨重,县里迟迟未见放粮,他们便煽动大伙抢了粮铺。 许多百姓饿昏了头自然参与其中,待反应过来,已是骑虎难下了,只能又硬着头皮跟着抢义仓、杀县令。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也是满手染鲜血,回不了头了。 真正可怜的是那些并未做错事的百姓,没有了粮食,还要遭受恶人盘剥,苦不堪言。 “那你刚刚说的吃……吃人,是怎么回事?”古安夏心里揣着这个疑问老半天了,见他迟迟未曾提及,有些焦急。 少年眼中一暗,声音有些颤抖。 “月前,我们还未离开村子。大伙把田间草皮都吃干净了,实在饿得很了就嚼两口土,把裤腰带勒的老紧。 可不知从哪天开始,村里的孩子一个一个减少,原本饿的蔫歪歪的大人们,却精神头一日比一日足……”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叔侄两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冒。 “明日咱去会一会这大龙帮!”古安夏沉默了半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好!” 第六十九章 恶有恶报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两人虽也逃过难,可到底已过了半年安逸日子,骤然身处这又脏又臭的环境,十分不适。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便立即告别少年,骑着骡子赶去镇上找客栈住下了。 竖日清晨,古天星修炼完的时候,她四叔已经将干粮都买回来了。 桌子上还摆着个奇怪的笼子,用竹子做的支架,柳条混着细竹枝编成的筐,顶端支愣着一个小棚子。 外面糊着一层油纸,能防雨水又看不清内里到底装了什么物件。 “四叔,这笼子要给你收起来嘛?” 这玩意不小,她颠了颠有五六斤的样子,背在身上肯定不舒服,还不如收到灵珠里。 “什么笼子?这叫箱笼,里面放了笔墨纸砚莫要乱动。” 古安夏说着,咬了口卷饼,颇有些自得道: “此番往南,一路所见所闻我都打算汇录成册,就叫……就叫《见闻录》怎么样?” “那咱一会儿去那个什么大龙帮,你有的写了。” 古安夏摇了摇头,眉头紧了紧,“先去把骡子买了吧,我观此地人多有不善,就这么些饼子竟要了三百文!” 这么些钱,在安和够买五箕糙米了!事有不对,他怕有个万一自己又得腿着了,光是想想,小腿肚子都抽抽。 街上的人并不多,开张的铺子也就那么几家,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卖牲口的地方。 在广场角落随意搭的棚子,骡子只不过三头,驴倒是多些还都是焉不拉几的,叫价也高的离谱。 想想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古安夏没还价,一咬牙就买了。 回客栈途中,因为牵着牲口频频引人侧目。两人有些不好意思,步子也放快了不少。 “救命啊,救命!”一个没留神,一位身穿白衣丧服的姑娘就扑倒在古安夏脚下,还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 远处,几个精壮的大汉跑了过来,“小妞,你不是卖身葬父嘛?跟爷回大龙帮,保准能吃香的喝辣的。” 那姑娘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对着古安夏直摇头,“不要,公子救我!” 古天星本来以为要打一架,没想到那几个汉子讹了二十两银子便爽快地走了,她还颇有几分遗憾。 “公子救了奴家,小红以后就是您的人了,还望公子收留。”那小红姑娘抹了抹眼泪,看着古安夏欲语还休。 古天星忍不住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白莲花! “不行!我不同意!……” “团团,莫要胡言乱语!这位姑娘你且起来。” 古天星见古安夏居然打断自己的话,狠狠瞪了过去,呸!渣男! “只要公子愿意收留,奴家做牛做马都行。”小红欠了欠身,如若柳扶风,好不动人。 古安夏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 “这位姑娘,在下救了你一共花了纹银二十两,大伙也都瞧见了。 你刚刚扑了过来,我这双锦缎棉鞋也被弄脏了,少说也要赔两百文的。 你看你是直接还钱,还是打张欠条?” “噗,哈哈……”古天星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姑娘也愣了许久,脸色有些胀红,“公子既买下奴家,奴家愿意做牛做马偿还。” “诸位大伯、大哥在此都可作见证,在下何时说要买下你?姑娘若没钱,直说便是,可莫要随意攀污。 至于说是做牛做马,我家牛一日最少可耕一亩地,姑娘可能做到?” 小红:…… 做到?做你奶奶个腿! “公子,奴家可以为奴为婢,只求伺候再公子身边。”说着又往前倾靠。 古安夏赶紧闪了一步,颇为恼怒道:“我好心救你,你为何要害我?!” 旁边的大叔有些不明所以,问了句,这姑娘咋就害你了? “诸位知道,如今这年月粮食贵重,我为救这姑娘已经花了二十两银子,那可是在下所有的积蓄。 可她不知感恩,偏偏要跟着在下,吃我的喝我的,不是害我是什么?” 大叔乐的哈哈大笑,“这小娘子是想给你暖床哩!” “那就更是要害我了,我家族门风清正,若沾染如此歪风邪气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再者,古语有云,奔者为妾,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能做的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 一番言论下来,古天星都忍不住要为他叔鼓掌叫好了! 那小红姑娘眼眶含泪,咬牙切齿地盯了古安夏好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刚才出言的那位大叔,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这后生很不错,那姑娘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幸亏你把持的住!哈哈哈……” 古天星再一次对自家四叔刮目相看,一高兴便给了他一颗小还丹。谁知这货竟然用水化开丹药,自己喝了一大半,剩下的都喂了新买的骡子。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也不早了,叔侄两垫巴了些东西,便去了县衙。那大龙帮,如今正盘旋在此。 “四叔,你去叫门呗。”居然没人守卫,有些出乎意料,电视剧里明明不是这么演的。 “咚咚咚!”嗯?定睛一瞧,古安夏那厮不去敲门,居然跑去敲鸣冤鼓。 古天星:…… 输人不输阵,咱是去打架的,又不是求县令伸冤! 正准备喊停,县衙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呼啦一下,从里面走出不少人,带头的黑脸手持一把大刀,扛在肩膀上。 “我道是谁这么不要命了,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看来小红失手了?” 说话的是黑脸身后的壮汉,正是中午在街上带头追那姑娘的人。听这话,那卖身葬父的小红姑娘,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 黑脸汉子微一愣,又放声大笑。 “哈哈哈,本还打算晚上再把你们掳回来,没想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好好!懂事儿! 兄弟们麻溜的,做了这厮回去喝酒。这小姑娘真是水灵啊,都看着些,别伤了她,留着慢慢玩!哈哈哈……” 叔侄两对视一眼,古天星暗中运转灵力,她四叔依旧负责耍帅。 在古安夏挥手的霎那间,那些人手中的刀具彷佛活了过来,纷纷从主人手里挣脱,追着他们又敲又砍,不待其晕死过去绝不停歇。 “鬼啊,鬼啊……” “快跑!有鬼……” 县衙门口鬼哭狼嚎,周围的宅院却依旧大门紧闭。远处的巷子口,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悄咪咪地探着头查看。 直到声音彻底停下,周围的人三三两两试探着走了出来。 没有想象中的害怕、恐惧,反而一个个跪倒在古安夏的脚边,激动的叩拜。 “神仙显灵了,神仙老爷来救我们啦!……” “老天有眼,神仙显灵帮我们杀了恶人!谢谢神仙老爷……” …… 越来越多的人哭喊叩拜,不多时县衙周围便被为了个水泄不通。 “诸位,诸位!”古安夏扯着嗓子大喊,声音迅速被淹没。 “肃静!”古天星微运转灵力,众人听心头发慌,以为神仙不高兴了。 古安夏走到了台阶上,大声道: “诸位且听我说,这些人罪大恶极,但并未死。你们速将他们绑起来,要杀要刮都可以!” 百姓本来听说恶人没死,有些害怕,又听说交给他们处置,总算松了口气。 “这里可有功名在身的?或者识文断字会些算术也可。……” 古安夏还真有些实干才能,他将那些恶人绑在菜市口的广场,任由百姓发泄,怨气没了,也就不会只想着破罐子破摔。 那一刀刀砍的,大龙帮的人都血肉模糊,分不清谁是谁。还有位大娘都直接上嘴巴活活把肉给咬下来了,定是恨的深入骨髓。 不到一个时辰,他又组织好人手发放粮食、登记造册,连红薯、土豆的种植事项也跟几个擅长农桑的老者交代清楚。 “四叔,你要是做官,保准是个好官。” 古安夏听到侄女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正准备说话,却见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婴孩跪到了跟前,正是昨日遇到的那两人。 “求先生帮帮我们!” “可是你妹妹不……”古安夏以为是小女娃病情有了反复。 “我妹妹吃了药,已经好了许多。小子求先生发发善心,我们想去投靠祖父,求您送我们回桑山。……”说着又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第七十章 桑山见闻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少年祖籍在桑山,是个偏僻的小地方,他们这一房早年便定居在此地做些买卖。 不曾想,去夏暴雨连连、洪水肆虐,遭此劫难却又遇上大龙帮的抢、杀。 如今父母双亡、产业尽毁,他自知靠自己根本无法养活妹妹,所以求着古安夏送他们回祖父那里。 古天星冲着她四叔摇摇头,这闲事没法管,带个婴孩怎么上路? 少年倒是倔强,就好似自己的命不值钱,跟到客栈硬生生跪在门口,跪晕了过去。 叔侄俩终究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只好勉强应了下来。古安夏还贴心的给那少年买了只骡子,毕竟他背个小姑娘跟在后面走,实在有些凄惨。 暖风微醺,骡蹄子“嗒叭嗒叭”的敲击着地面,平添了几分闲适。 古天星扭头发现她四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和一支毛笔,也不知道啥时候的墨,约摸有些干了,在舌头上占了一下便笔下滔滔。 “四叔,你写啥呢?” “前些日子跟你说过的《见闻录》”他应了一声却头都没抬,神情颇为专注。 古天星有些好奇,一路上自己可是出了大力气的,不知道四叔会怎么描写自己呢。 怀着些许探究和期待,悄咪咪地凑了上去。 【昌隆四十九年春,余行至……忽见一玄衣青年手持‘白玉京’令从天而降,所谓莲华容姿、兰芝玉树应,彼其之子美无度,料想应如是…… 匪盗者,一百零八之数皆围杀至此,青年面露慈悲,执手间樯橹既灭。…… 妖邪乎?神仙乎?】 古天星:…… 本姑娘平生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丫是在写实录嘛?这明明是自夸! “彼其之子美无度”,这是在赤裸裸的说他自己美的没有限度、无法言说呢! 呕!瞧着想吐! 哼!关键是姑奶奶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算你狠!破书! 叔侄两一路拌嘴斗舌、优哉游哉地模样,可是急坏了跟在身后的少年。 那小姑娘早就已经醒了,因年岁尚小不能吃硬食,每日都需要架锅熬粥。外面到处一片破败,什么好东西也没有,少年担心妹妹大病初愈别再给拖垮了身体才是。 万幸,经过不断地打探、询问,又走了十多天,总算找到了桑山。 好在很多人知道花家,有位大叔亲自带他们去了村子找人。 村子里正巧在办喜事,老村长见两人相貌不凡,又替花家二房送回了遗孤,便盛情相邀二人前去吃喜酒。 酒席是露天摆放的,粗滤算起来概七八桌之多。 一阵吹吹打打鞭炮齐鸣中,一顶红色的小轿被两个汉子抬着到了这家门前。 新娘子刚一下轿子,后面跟着的八个强壮妇人便快速上前,竟隐隐有相护的架势。 让人觉得稀奇的是,唱理人最后一句“送入洞房”刚落,这八个婆子竟然跟着新娘子一起走了。 “这新嫁娘看来家境颇丰,光陪嫁的婆子竟有八位之多!主家真是有福啊。”古安夏不禁跟酒席上的人感慨道。 此话一出,倒是叫桌上的人变了脸色。甚至有位上了年纪的老者,“砰!”地一声,将酒盏重重置于桌面。 老村长的长孙也在此桌,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他是读书人,见古安夏也是一身读书人才能穿的儒衫,暗自揣摩不晓得对方可有功名在身。 先前便想找个话题结交一番,此刻瞧他们被同村的人摆脸色,自然也就好意缓和一二。 “听二位口音想必不是本地之人,不知者不怪,二叔祖您就别怨这位兄台了。” 说罢又对着古安夏他们低声道: “兄台有所不知,在咱们桑山却是有些不同的风俗,比如二位所见的八位姑婆,她们并非是陪嫁……” 古天星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桑山有一种女人,终生不愿嫁人便被称作自梳女。 这自梳女的大本营便是“姑婆屋”,一般自梳女子若被父母强行安排亲事,出嫁前便会跟“姑婆屋”求援。 前来救援的“自梳女”们会彻夜守在婚房边上,只要她们的小姐妹被动用了武力,便会合力破门而入去解救她。 如此,只要熬到三朝回门时,不论是回娘家还是去“姑婆屋”都算是彻底斗争成功,正式成为了‘自梳女’。 这不算是丑事,当然也算不上光荣!人家姑娘都拼命至此就为了不嫁这家的小伙子,新郎的家人、亲戚自然是不会多高兴的。 古安夏听明白了原委,赶紧站了起来,对那老者歉意道: “百里而异习,千里而殊俗。是小子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了,还望老人家和诸位原谅则个。” 老村长本就对二人颇有好感,又见孙子有意相帮,便也趁势说和了一番,众人才又吃吃喝喝起来。 古天星心有疑惑,没想到古代居然还有地方有妇女联盟啊!这绝对算得上是女权主意的萌芽! 是单单只有这里不同呢,还是南边也有? 在这个封建落后的年代,姑娘不嫁人大多是会被娘家嫌弃的,那这些“自梳女”是靠什么生存的呢? 她不是个忍得住的人,但此时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只能硬生生等到宴席过半大家伙吃饱喝足,开始相互吹牛、唠嗑,才小声让自家四叔问了出来。 “不怨兄台有此疑问,桑山情况确实颇为不同。 围绕桑山大约十来个村子,数百年来都是靠养蚕织丝为生的,这些活计轻巧,妇人也做得。” 他没说的是,这活还是妇人擅长,往往挣得比男人多多了。 古天星恍然,怪不得此地女性有如此胆魄闹独立,原来是生产力所致,谁有能力高、会挣钱,谁就有话语权呢! “如此,只有银钱,待百年之后又当如何?岂不是连个归处都寻不到?!” 古安夏毕竟是地地道道的古人,虽常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却又对落叶归根之说极为推崇。 “古兄有所不知,此地还有‘买门口’一说。 大意便是说‘自梳女’们会用银钱,从家中有男子早夭的人那里买一个亡妻的身份,死后便能下藏于男方祖坟之中。” 青年顿了顿又继续道: “乡野之地,孩童本就容易夭折。普通人家白白得一大笔钱,又算给孩子配亲了,自是无不乐意。” 古安夏听的仔细,他的《见闻录》正是需要素材的时候,便又委托青年带其参观下桑山和养蚕之地。 他没想那么多,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听说再往南去养蚕制丝的人家不知凡几。 青年有些为难,桑山地处偏远还能较为富庶全都依仗养蚕制韧丝之功。 他们制出的丝线柔软且有韧性,与外面的颇为不同,哪能轻易示与外人! 但一听说古安夏已是童生,此次出行是为了游历写书,又有些松动,只说自己试试看能否说服村民们。 此人对古安夏的态度也恭敬了几分,热情邀请二人去他家住宿,又跟他爹那拿出了一本灰扑扑的村志给他们看。 青年书生看着仔细翻看村志的古安夏,心中暗忖: 此人年纪轻轻便是童生,若非秋闱取消说不得会更进一步,就当结个善缘也好。 再者,待其以后游历完、成书,定会有桑山这一段,自己的名字定是不会漏的! 屋外,老村长抽着旱烟心里突突个不停,这人莫不是冲着咱的生计来的?怎的绕来绕去就打听养蚕制丝这些事儿呢? 又暗自摇了摇头,看他们穿的衣裳那都是极好的绸缎做的,不说大富大贵,决计不是缺银钱的人家。 罢了罢了,只要捂好制丝这一层,看看养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毕竟南边养蚕制丝的也多。 难道人家还能放着功名不要,来偷学咱们这小老百姓的活计! 想到此也就不再犹豫,朝着村里养蚕制丝能手的花家走去。 花家便是叔侄两送回的那对兄妹的祖家,他家养蚕制丝的活计做的最好,在村里颇有声望。 要是他家都同意让古安夏瞧一瞧,村里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啥意见。 第七十一章 不寻常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原来这个村子是从近两百年才开始养蚕的!”古安夏继续翻看着村志有些惊讶。 古天星听的心里一动,怪不得自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是了,水蓝星亦是有养蚕的,而且多盛行于长某江、珠某江、黄某河这三大流域。 第一处是气候温和多雨,中间一处则是高温多雨,最后一处虽春旱少雨却夏季多雨。 由此可见雨水对于养蚕来水是个十分重要的条件,可这桑山地区显然不符合这点。 就拿现下所在的这个村子来说,只有一个小水塘和一口水井,这口水井还是五十多年前村民们手头稍稍富裕了请工匠来挖的。 难不成是山上的土地极为肥沃,弥补了水源这一缺点? 她有些摸不清头绪,便跟着四叔一起继续查看村志。 “咿!桑山最初开始养蚕的居然是那户姓花的人家?看来这家人还挺大方的,这么要紧的生财之道也舍得与人共享!”说实话若是自己,恐怕没这个心胸。 书生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进来,闻言应声道: “确是如此,花家祖辈在两百多年前发现养蚕制韧丝之法,据说那时这附近不但蚕虫极难存活,就连桑树亦是极少的。 后来桑山的桑树多了,蚕虫也跟着多了起来,他家便将这法子公之于众了。 自此桑山周围十几个村子,对花家可谓是敬服不已,时至今日亦不见消弭。” “不错!若非如此,小哥想要瞧一瞧养蚕这等小事,老朽也不用特地去花家跑一趟。” 来的正是老村长,观他神情轻松,想来叔侄两的这点要求花家应该是应允了。 “有劳老丈了,不知……”古安夏合上了手中的《村志》站了起来,他更希望能亲眼看一看这项生计。 老村长笑着捋了捋长须,道: “自是无碍,花家不但应允还邀两位去花家‘桑园’一观。” 见两人不明所以,老人家便解释说: “这‘桑园’是当初花家公开养蚕制丝之法时,村民们自掏银钱将桑山的一块地买下,赠与他家的。 那块地界,大伙轻易是不许去的,便是桑叶也不好去摘。” 也对,人家连生财之道都大方的说出来了,那些个村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再说古代的山地并不贵,尤其是当时‘养蚕’这一活计还没有发展起来,自然花不了几个银钱。 叔侄两顿时兴致勃勃,这‘桑园’听着像是私家园林的样子,里面肯定还有关于养蚕制丝的秘法。 古安夏恨不得夜晚快些过去,马上就能去看看才好! 竖日晌午时分,老村长和那个青年书生便领着叔侄两去了‘桑园’。 约是感激两人送回了孙子孙女,花家的家主带着两个儿子已经侯在山脚下了。 几人寒暄一阵,不多时便来到花家的‘桑园’。 虽是称为园子,可古天星肉眼望去却无法看到院墙,入口处倒是竖有一石坊,上刻着‘桑园’两个青色大字。 正对入口的是一条石板路,足够一辆双马齐架的马车通行,看着地上的印记,想来是时常运输货物。 石板路并不长也就三四百米的样子,路尽头种植着一排排桑树,将里面的样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穿过小桑树林便能清楚看到一座宽敞的大院子,中间用一堵石墙隔开。 花老爷指着两边的院子介绍到: “两位请看,这便是我花家‘桑园’最为隐秘之地,左侧是用来养殖桑虫,右侧则是制丝之所。 两位若有兴趣,可入内详勘。” 说罢见两人一脸好奇的样子,便笑着指引几人进了左侧的院子。 庭院里整齐树立着一排排木架子,上面摆放的全是簸箕。古安夏好奇地探头瞧了瞧,用手拨了拨,并未发现蚕虫。 花老爷知他心中疑惑,主动解释道: “院子里晾的全是洗净的桑叶,等水分稍干些再给蚕虫吃,蚕虫娇贵,多是饲养于室内。” 说话间,又领着几人来到屋内,依旧是一排排木头架子上摆满簸箕,不同的是簸箕里桑叶间一只只蠕动的白胖的蚕虫清晰可见。 “这些看上去很像粒细芝麻的便是蚕卵,莫瞧着是黄色,出不了两三日又得变换颜色……” 花老爷有些兴奋,详细地介绍着蚕虫的变化。 古安夏听的更是细致,要不是有所顾及,真恨不得拿着纸笔记下才好。 古天星边听边胡乱地看着四周,突然里间的一处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独立的木架,只一人高的样子,用的却是上好的乌春木。 这种木头一般是在大户人家打造家具时用,只用来做一个木头架子,确是太过奢侈! 乌春木架上仅仅摆放了一个系着红绳的簸箕,她忍不住走了过去仔细一看,里面只有两只蚕虫! 正猜测这两只蚕虫有何不同,忽觉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一闪而过! 古天星当即展开神识,巡视了一圈并无半点异常,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想不通,便又走了近些,正准备好好瞅瞅这两只蚕宝宝,却被“咳咳!”两声咳嗽声打断。 花老爷一早余光瞟见古天星往里边走,便心中一跳,生怕小姑娘鲁莽,伤了‘传家宝’蚕虫。现下又见她走的更近了,忍不住心中暗骂,出声阻止。 这本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可却是花家老祖宗一代代传下来的,自然不愿轻易示于人前。 瞧着几人不明所以的样子,连老村长都是一脸探究,花老爷一瞧便觉得“糟了!”大家只怕是误会了! 生怕发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祸事,思索片刻,到底还是道明了这对蚕虫的由来。 原来在两百多年前,这里本只是一个地处偏僻的穷苦村落,桑山的外围也并未被种上如此多桑树。 那是一个大旱之年,村民门被迫无奈进入深山寻找活路。 桑山虽并不高耸却占地极广,其内更是树木繁茂猛兽繁多,若非实在饿得狠了大家伙是不会去的。 花家祖辈自然也在其中,据说当时的花家宗祖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遇上灾年偏偏家里母亲又生了重病,就想进深山寻找人参。 没成想人参没寻着,却发现了一棵巨大的古桑树,更是在树上看到了蚕茧。 亏得花家这位宗祖见识不俗,知道千里开外的南边富庶之地有养蚕制丝一说,便带了不少回家钻研。 且不说花家宗祖如何费尽千辛万苦培育蚕虫,如何广植桑树的,就现在大家眼前的这乌春木架上的两只蚕虫,便是当年带回来的其中两只的后代。 当年带回来的蚕虫不少,唯有其中一对最为精神,花家宗祖便将其挑了出来精心培育。 普通蚕虫结育后代都是上百的蚕卵,可这一对却是不同,只有两颗稍大些的卵罢了,偏生结出来的蚕茧又比普通的要好上许多。 花家因此代代都精心护养这对蚕虫的后代,虽没见有什效果,却也当作是一种家族传承。 一听没什么大用处,老村长的好奇顿时消去大半,直道可惜! 想想也是,只孕育一对后代,能结出多少茧,制成多少丝?不过是当个稀罕物件瞧一瞧罢了! 古天星听着有些兴奋,那棵巨大的古桑树定有不寻常的地方!既然被自己碰到了,无论如何也要去一探究竟才是。 一个有心夜间去桑山上查看,一个又急着记录在花家的所见所闻,叔侄两一合计,便决定在老村长家再借宿一晚。 第七十二章 灵桑灵蚕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黑夜明月当空,万物俱籁,但余虫鸣蛙叫之音。 古天星与她四叔打过招呼,便跃出窗外化作残影奔着桑山而去。因不知那古桑树的具体位置,只好凌空飞行,向山林间投下神识仔细查找。 植物与人不同,六感全无,若是无灵力波动的凡植,只能靠着神识一棵树一棵树的去查看,没什么有效的法子。 整整一个晚上,古天星不停地凌空飞起,发现稍大些的古木立即落下林间查看,如此反复。 终于在东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时,找到了花老爷提到的那棵古桑树。 这棵树颠覆了古天星印象里桑树的样子,树高差不多有二十多米,树心充实,干围有三四十米,树枝干亦极其粗壮。 树的上半部分可称的上是枝繁叶茂,下半拉却是光秃秃的。 她用掌心贴着树干将灵力小心探了过去,突然树心青光一闪,似是回应一般。 这是一棵即将退灵的故桑树!这一发现,让古天星开心不已! 普通植物吸收足够的灵力和日月精华,才能产生灵体,再孕育万载,运气好的话方有可能诞生灵智,如此便算是妖修了。 眼前这棵古树差不多四五千年的树龄,它曾经应该是快要从凡树化成灵体,可不知是因灵脉枯竭还是其他因果,竟止步于此了。 随着此方世界灵气的减弱,古树又不断地开花结果、供养蚕虫,灵力更是衰退的厉害。 若是任其生长,顶多再过个五百年便就真的是一棵凡木了! 这古树倒是有些求生本能,树干的十几米一片桑叶都不见。 古天星飞上树梢,瞧着其上竟有九对灵蚕存活,开心地直咧着嘴,直接将古桑树收进了灵珠。 瞧着倒在灵珠中的巨树,她尝试着用法力挖开地面,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地面连棵草都不见掉。 没办法,只好再次通过传送阵进了道场,准备将古桑树种在灵湖边上。 虽说道场也是自己的,可目前用起来太过费劲。得等到金丹期彻底炼化地心,才能不受任何限制仅凭念头自由出入。 金丹期,也就是说得突破灵诀第三层才可以,如今却是没戏! 灵珠虽能自由出入却又因等级太高,自己尚不能发挥其万一的作用,能活动的地方也只有被分神放置的水蓝星的房子,以及那方圆十里之地。 古天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看来还是得好好修炼,才不会让宝贝蒙尘。 边挖坑边计算着何时才能达到灵诀六层,实现灵珠使用自由。突然灵光一闪,忆起自己将桑树收入灵珠时未将灵蚕取下,那不得都化为灰灰了?! 闪身到桑树下一番查看,却见九对灵蚕欢快地吃着桑叶,一点事也没有! 她有些不可思议,这蚕毫无疑问也是生命体啊,怎么就能在灵珠里溜了一圈还活着? 想不通,干脆不再伤脑子。将桑树埋还好又浇灌了几盆灵水,应该差不多了。 擦了擦手,刚转身准备离开,旁边忽地灵气急聚,古桑树灵光大盛。“昂!”龙脉发出强烈的吼叫,她赶紧催动道场法则将其镇压。 待一切平静下来,古天星感应着道场,气得直抖。当初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两条中级灵脉,竟生生被这棵树给吞了半条。 “你丫给老娘吐出来!吐出来!” 古桑树微微颤抖树冠,摆动着枝叶似是在讨好,又“啪”落了两颗灵气充足的桑葚。 古天星揣了它一脚,捡起桑葚吃了起来,入口刹那只觉灵力四散开来涌向全身,经脉竟隐隐有被软化拓宽之感。 这正好代替了炼制一品破壁丹需要的一味好材料! 破壁丹是打破经脉屏障的丹药,需要十一味药材,药园里已有十种尚缺最后一味莉苘。 这种药有拓宽、温养筋脉之效,古天星去过好些药铺都未曾见过,想来此方人间也许并没有。 如今这灵桑葚倒可以代替入药,有了破壁丹,自己很快便能突破灵诀二层了! 看来得多出去寻灵脉供养桑树了,甭管退化的、低阶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打定主意后,出了灵珠便飞速回到了老村长家里。 叔侄两用过早饭提出离去之意,老村长和他那书生孙子表现得极为不舍,好像是有多深的感情似的。 古天星撇撇嘴,古人就是事多,这都送了好几里路了,借宿的关系而已至于吗? 古安夏倒是应对自然,毕竟他是纯正的古人,不觉有何不妥。他拿出一卷书册对那青年童生道: “这是我抄录的一份康荷先生对于经文的注解,现赠与兄台,还望莫要嫌弃。” 那童生如获至宝,开心的直哆嗦,当即表示要好好努力,不会辜负今日盛情。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那青年童生方才止步,目送古安夏叔侄两离去。 走了好一阵,眼间后面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古天星戳了戳她四叔问道: “你早间让我拿书出来,就是打算给他?我看还不如给些银钱实在。” 古安夏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 “你呀,整日就是修炼真真不明世事。信不信,我就是给一百两银子,也不如那卷书册让其高兴。” 见侄女懵懂地样子,遂耐心解释道: “这康荷先生在尘世算是难得的大材,他一届寒窗,哪里能够得到人家注释的经卷,求而不得可不就是宝贝。” “怪不得我看他都哆嗦了!你说他送咱走那么远,是不是就等着你送他东西呢!” 古天星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看来这古人也狡猾的紧。 “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别人给什么顺手就拿着。”说着,还指了指古天星手中的布袋子。 这是花家准备给的,古天星爱吃桑葚人家便给准备了一箩筐,个个都是乌溜溜的。 她倒是不矫情,顺手就倒进布袋子拎走了,怪不得那会子空气都突然安静了呢。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赶路去了, 古安夏看着走得飞快的侄女,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四叔,你知道世上有哪些神话传说嘛?就好似那村志的那种!” 古天星有些意犹未竟,凡是有一就有二,当初分神说这方世界没有修仙之人可没说没有宝贝啊。双鳌山脉的低阶灵脉、这里的桑树,不都是好东西嘛! “你爱看这些?普通的小话本倒是随处可见,回头给你买两本。” “不要这些,要那种源远流传下来的。” 古安夏瞅了眼自家侄女,沉思了一会道: “若说天下藏书古籍定数江南湘瑜李家最多,李氏一族乃人圣老子的后代,传承数千年。 其家中‘当涂阁’囊括古今盛典,天下文人无不神往。” 说着愣了一下,又赶紧转过身叮嘱: “可莫因一时兴起,跑去瞎胡闹!古书典籍最是脆弱,经不起折腾。” 古天星明白读书人对书的喜爱,自是乖乖应下。 心下暗道:这‘当涂阁’我是必定要去的,还要将这世界上的宝贝挖个遍,哈哈哈! 江南,我来了! …… 江南这一带,真不愧是自古以来的繁华之地,便是去岁受了灾路上行人的衣着也鲜艳不少。 古天星叔侄两的衣裳质地上乘,本来在路上算是显眼的了,如今到了此处,倒颇有泯然众人矣的感觉。 湘陵是江南最为富庶的地方,湘陵城内除了三大豪门,其他富贾商户更是不胜雷举。 民间素有传言,世间财富六成俱在湘陵。 湘陵临近湘江,海运发达,光是码头就有六个之多。江上渔船亦多如繁星,所谓靠水吃水便是如此。 第七十三章 湘陵城*活人祭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安夏叔侄两到的正是时候,再过两日便是湘陵除了年三十以外最大的日子“湘神祭”。 顾名思义,就是祭祀湘江水神的日子。听说到时还会有湘妃娘子,在江口‘启神台’上乞求湘江水神庇佑湘陵风调雨顺。 古天星素来爱看热闹,古安夏那本《见闻录》也尚缺少素材呢,两人自然不谋而合地在客栈多交了几天房钱,打算留下来涨涨见识。 江陵城的街道上一天比一天热闹,张灯结彩的好似要过年一般。 “湘神祭”的前一天傍晚每家每户都挂上了《湘妃图》,据说是能让湘妃忆起人间香火情多多庇佑。 古天星觉得古怪,这湘妃咋还跟人间有什么香火情?再者,求湘妃还不如直接求湘江水神呢,怎么不挂水神图? 显然有此疑问的不止她一人,旁边桌的食客已经先问了出来。只听有食客甲解释道: “这湘妃自古是由湘陵地界选出的,自是有几分香火情。湘妃娘娘素来温和,再说水神大人事忙,若非大祭司谁能招来。” 这话乍听没什么,可仔细斟酌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不是说每年都会选少女为湘妃吗? 这求着有什么用?宁愿求个凡人姑娘扮演的‘湘妃’,也不挂水神的画像,看来是觉得这水神脾气不大好心中畏惧才是。 古天星暗自摇了摇头,不过是一种传承下来的节气,人们也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神话故事自来是没有严谨可言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第二日卯时刚过,古天星便被一阵阵锣鼓、高喊声吵醒,梳洗一番拿起一块糕点便迫不及待地下楼观望。 古安夏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看见侄女下来赶紧招呼: “睡醒啦?快来吃些,我挑的这个位置可是多加了一两银子的,比在外面挤着舒服多了,而且看的还清楚。” 古天星疾步走了过去,坐定后又往窗外瞅了瞅道: “视野倒是不错,可最多也只能看到湘妃娘娘的车架游行到那拐角,后面就瞧不见了。 四叔,您老人家现在果然是豪横,就为这一眼便多花了一两银子,我一定不跟四婶说!” 古安夏摸了摸鼻子,有些许尴尬,好似做了什么坏事被侄女发现似的。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这又不是一个人偷摸着看的! 遂重新坐直身体,一脸认真道: “四叔皮糙肉厚自是没什么,可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如何跟那些个市井之徒挤在一处? 这银钱花的值当,你四婶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只管安心坐着看,我这当叔叔的还不能为自己侄女使点银子?!” 古天星差点没把嘴里的鸡蛋给喷出来,冲着她四叔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老奸巨猾! 说话间,那锣鼓声已经朝这边过来了,两人急忙往窗外探着头。 只见一架雕刻金莲底座的轿辇,由八人抬着缓慢行进,轿辇周身竖着四根祥云柱,用绣着湘妃图案的丝锦帷幔笼着。 其轿文华顶西洋盘,四角悬挂琉璃连珠灯,下坠大红彩球,真真算得上华丽异常。 轿辇四周跟着六名长相极好的侍女,鼓乐对伍一路吹吹打打,相当喜庆。 此外队伍前后各有六名壮汉,似是开路和保卫用的,想来是怕百姓太热情,冲撞了这选出的湘妃娘娘?! 这位湘神娘娘着实很美,即便隔着纱幔,依然能看出其卓越风姿。只是凝神细看,却发现这姑娘正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咿,怎么哭成这样?昨儿那小哥不是说,选上湘妃娘娘是极其荣光的事,府衙还给补贴一百两的银子呢!” 古安夏思索着点点头,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难不成选上湘妃娘娘之后,就得在庙里终老一辈子不让嫁人了? 越想越有可能,当即对古天星道: “拿上一盘点心,咱去那‘启神台’瞧瞧!” 轿辇绕城一周后,便吹吹打打朝着江边行进过去。 突然吹打声停了下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后,一位中年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大声唱道: “请湘妃娘娘落轿!” 轿夫们将轿辇缓缓放下,侍女走上前,轻轻掀开纱幔,将身着大红喜袍的‘湘妃娘娘’搀扶下来。 那位中年男子见此又高声道: “请湘妃娘娘踏上登仙路!” 少女顿时哭的泣不成声,这时来了两名壮妇,一左一右搀扶着她便快速登上台阶。 这条“登仙路”古天星用神识扫过,自下而上足有九十九阶,其上便是启神台。 可别小看这条路,普通平民是没有资格站在台阶两边的,更不可能真正上去‘启神台’。 古安夏花了足足一百两,才让他们叔侄二人能够站到台阶最上头的延边上。 据那卖位置牌的小斯说,‘启神台’是花多少钱都进不去的,本地能去的除了官府要员也就是四大家族的人了。 好在这地理位置阻挡不住古天星的视线,没有外物遮掩,她连神识都不用外放便能清楚看到‘启神台’上发生的一切。 台上有一朵巨大的石莲,想来那便是湘妃娘娘要去的地方。台面两侧离的稍远些,搭着阴凉的长棚,其下摆放着桌椅、蔬果茶水之类的。 看来那些个能坐在台上的,才是真正有家势、背景的大官富贾! 古天星羡慕的不行,再回头瞅瞅自己四叔,嗯,晒的都冒油了,心里顿时又平衡不少。 “登仙路毕,恭迎湘妃娘娘上启神台!” 古天星被这么一声大喊吓得一个激灵,当即也不再胡乱分散注意力了。 此时,台阶下的百姓尽数跪拜在地,台阶上的众人,也都弯腰鞠躬。 古天星朝台上瞟了一眼,哼!果然,那些人连屁股都没挪一下!眼见着喜服的少女慢慢行进,他们才起身拱手鞠着躬。 又是一些列“登台、迎水神、祈福、……”折腾半天,古安夏觉着应该快要结束了,他现在又累又晒还又渴,真有些后悔来凑这个热闹了。 终于那锦衣中年大叔一声“送湘妃娘娘入神宫!”把湘神祭推向了高潮和结尾。 那少女却哭的更狠了,甚至在莲台上站不稳,挣扎着想要下来!嘴上还喊着,为什么是我?!我不要,我不要去! 古天星有些埋怨,折腾啥的?这都要结束了,顺当当的不行吗?非要耽误功夫! 果然,那坐在首位的华服老者亦有些不耐了,对着身后的护卫耳语一番。不一会儿,几名护卫就迅速上前,将少女绑在石莲上。 之前那唱词的锦衣中年人再次高声道: “送湘妃娘娘入神宫!”语毕,便从侧面蹿出八个壮汉,抬起石莲就往江边走去。 “我靠!”古天星吓的一哆嗦,这特么哪是选什么湘妃娘娘,这不是让人姑娘去送死嘛?! 怪不得那姑娘那般抗拒,又哭成那样! 古安夏显然也觉察到了异常,他一甩衣袖,就朝着台上大喊:“住手!” 未及多言,他就被旁边的看客指责、呵斥道: “你是何人?居然胆敢扰乱湘神祭!若是引得水神发怒,你承担得起嘛?!” “哼!活人祭祀!我看这不是水神要的,是你们在假传神谕!” 古安夏义愤填膺,他才不信世上有哪个神灵会如此残忍!说罢,还瞧了瞧身旁的侄女。 古天星看着他求证的眼神,点了点头,这确实不是水神的意思,因为这江里根本特么的没有神灵存在! 古安夏彷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顿时气势上涨不少,咱是跟神讲不了道理,可跟你们这些凡人还能讲输了?! 咱好歹也是忽悠过皇帝的人! “各位能站到此处,想来都是有家势渊源的,并非无知愚者,所谓理不辨不明……” 可惜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两个侍卫拖拽着往台子上走去。 第七十四章 马甲水神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暗道不好!赶紧跟了上去,还未走出几步便被拦了下来。 “来人止步!” “本姑娘跟他是一起的,你们把我也带过去吧。”古天星指了指古安夏的方向道。 她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四叔涉险,万一人家不跟你讲道理,直接动手了呢! 咳!再说,离得近些,才能看的更热闹些不是! 她被带过去时,古安夏已经跟那位府台大人自报来历了。未曾想还不待那位大人多说什么,一个带着獠牙面据的高大身影便走了过来。 想来便是老百姓口中有通天之能的大祭司了,他背着手直面湘江也不行礼,冷声问道: “若错过吉时,水神大人不满,再发生年前那般的大洪灾,谁来负责?!” 这府台大人不但未责怪其无礼,反倒是对那人拱手应道: “还请大祭司继续祭神,这里吾自会管制。” 说着又看向古安夏道: “此事尔等莫要插手,无论如何,去岁的那场灾难是不能再来一次了! 今日便是水神选中我的女儿,老夫亦会忍痛割舍!” 听这话的意思便是,无论真假,湘陵城都冒不起这个险,百姓们亦不愿冒这个险。 古安夏气的满脸通红,因被人押着堵着嘴,只能急得跺着腿直冲古天星摇头。 古天星看这老大人也不似什么糊涂官,只是民愿至此,也是没办法。他恐怕也害怕万一的得罪水神,让百姓遭灾。 仔细想了想,这事估计也只有水神自己出面才能摆平了! 眼看那少女就要被扔下去了,古天星忍不住“咳”了一声,对着那带着面具的大祭司问了句: “你说给湘江水神选妃,是水神的意思?” 那人脚步一顿,慢慢回过头,见只是个孩子便道: “水神选妃已传承数百年,代代如此!至于选中这位姑娘,确实是水神大人给吾的指示。” “你在撒谎!水神刚刚才告诉我,这非她所愿!” 古天星声音不小,引得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那人似是不愿多说什么,直接一挥手,几名大汉便将那姑娘连同石莲拖行致台边沿,就要推下去。 “你胆敢假传神谕,水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古天星话音刚落,那姑娘便“啊!”的一声惨叫,落入无尽的湘江里。 突然,狂风骤起、天地变色,刚才还一片蔚蓝的天空上聚满了乌云,里面雷电奔腾不息。 大祭司“哈哈哈”大笑,展开双臂高声喊道: “这是神的旨意,水神大人恼怒你破坏祭祀!来人,还不快拿下他,以平神怒!” 古天星气笑了,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运转着灵力道: “神说,你有罪!当……受……雷……罚!” 众人听着空灵的声音,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来抓古天星的两名护卫,也不自觉止住了脚步。 “轰隆!”一声,一道巨大的光电撕裂了天空落在高台上炸响,大地猛地震动了一下,似山崩地裂一般。 启神台、台阶上下除了古天星外所有的人都本能地跪在地上,嘴里直念着“水神大人息怒。” 她随手一挥,那穿着喜服的少女便缓缓从江中飞起,稳当当地落在启神台上。 古天星没过去看她,自己的灵力一直护着呢,这要是都让人死了,那还不如买块豆腐砸死自个! 抬脚踢了踢倒在地上黑炭般的大祭司,古天星戏虐的盯着他道: “怎么样,现在能说明咱两谁在说谎了吧?” 见他没有半点动静,又道: “装死是吧!那就再来个雷成全你!” 她下手并不重,那雷电看着凶猛可九成的能量都被卸去,这所谓的大祭司应该没受多大伤才是。 地上蜷缩着的人形黑焦炭动了动,睁开眼站了起来。 待看清那本被推入江中的少女又出现在台上时,一时间睚眦欲裂! 他愤恨地望了眼湘江,又指着天空咬牙切齿怒吼: “既然有神灵,为何,为何如今才出现?!你为什么不能早些显圣?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救我的巧儿?! 哈哈哈……可见神灵就是这么冷漠、无情!不,不是神,你是魔鬼!” 那人说罢便一直哈哈大笑,直笑得流出了眼泪没了力气。停歇了片刻,转头怨恨地看了一眼古天星继续道: “你以为我愿意害人嘛?!是他们,是他们先害死了巧儿! 五年前,就是这贱人的父亲,我的好先生!将自己长女抽到的红签暗中换给了巧儿,说她是水神选定的湘妃,将她活活地推入这不见尽头的湘江!” 说着说着,他竟痛哭流涕以头抢地,许是太过思念那位巧儿姑娘吧。忽地,又目露凶光: “他们害死了巧儿,如同挖去了我的心!这些年,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的生不如死!如今我亦要亲手剜去他的心!” 话说间,便朝着那着喜服的姑娘冲了过去,想要同归于尽。 古天星有些不知所措,这么一闹,她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水蓝星有句话说得好,没有经历别人的痛苦,凭什么让他放下,又凭什么劝他善良! 将心比心,如果换做是自己,只怕会做的更绝! 就在她愣神的空挡,一个护卫已经一跃而起,将大祭司扑倒在地、押了起来。 古天星心怀着歉意,缓缓走了过去,挥手让那护卫放开大祭司,轻声道: “你莫抗拒,我现在要读取你的记忆,看看你的巧儿是何样貌。偷偷告诉你,我与水神有旧,一会帮你问问那姑娘魂魄落入何处。” 这自然是骗人的话,读取他的记忆,只想看看他以前行事如何,究竟是不是个大恶人。 毕竟,断凡人生平善恶容易观其心却难。没有人,生来就满手鲜血的。 那人果然未做半分抵抗,古天星轻松便看了他和巧儿的过往。 看着年幼时两人的扶持,看着他对那姑娘的爱慕,看着他绝望地哭求,再看着其步步谋划复仇。 古天星异常揪心,不禁感慨可恨之人果真也有可怜之处啊。 她收回神识,大祭司亦从过往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希翼地望着她,眼神中闪着亮光。 哎,也罢,今日干脆送佛送到西将此地的陋习破除吧,省的以后有人再借此祸害他人。 古天星暗自掐动灵诀,祭起令牌,一边故意高喊: “湘江水神大人可在?白玉京少主,特来拜见!”这声音带着更强的灵力,直炸的人耳朵生疼。 百姓们都纷纷抬起了头看着前方的湘江,大祭司亦死死地盯着江面,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却不见任何响动。 他再次瘫坐在地,难道真的是自己奢望了?复看向眼前的襦裙少女,她说过能帮自己找到巧儿的!她能引来雷电,必然能唤来水神! 古天星一跺脚,紫色令牌华光大盛,厉声喝道: “白玉京少主在此,湘江水神速来拜见!”随着声音而去的,还有一道道如刀剑般直插入江水的雷电。 片刻,江水开始沸腾起来,水柱凌空而起约有十层楼高。其上有一透明的人形身影,观外型约摸是个女子的样子。 一道穿透力极强的灵动之音从上空传来: “原是白玉京少主来此,有失远迎!不知白玉京有何指示?湘江水神莫敢不从。” “师尊常言上善若水,世间水神最是和善。本尊今日初到此处游历,却见有人用活人祭祀,故此特来询问。” 府台大人跪拜在地上,心中翻江倒海。刚瞧这小姑娘除了相貌出众并未有甚奇异之处,难道竟也是神仙不成? 还有那从未听闻过的白玉京,究竟是何处?竟连水神大人也要听命行事! 跪拜在地的众人纷纷侧着耳朵,神仙显灵真是千年头一遭,可得听仔细喽! 第七十五章 水患竟是祸起皇城?!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哼!那都是这些凡人自作主张!小神千百年来,何曾下过这样的神谕?再说吾并非男仙,何须什么湘妃?” 老百姓闻此言,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心里直发苦,谁能想到水神大人竟是位女神娘娘! 那透明身影的水神似是歪头思考了一下,复对着地面道: “大齐去岁水患滔天,祸起人间帝王治家不严纵容宠妃折辱天界帝姬,今夏尚有一劫! 此事并非本水神不力,尔等须知天命不可违! 今日在此,有白玉京少主大人见证:若来年湘陵地界无晦暗、爆狞之气,本座便会佑此处安宁!” 古天星的马甲顺势点出了今年还有一场水灾的事,没办法这是躲不掉的。 至于以后嘛,嗯若再有水患,那肯定是有人做了坏事啊。只要不用人祭祀,多查查当地官员、乡绅的作风对老百姓也是好的。 见戏演的差不多了,又装模做样的问巧儿的事。 “此女心性良善,本座已封其左水司之职位。仙凡相隔,她又刚修炼不久,若是强行召唤其来人间只怕会被浊气所伤。” 还不待古天星回应,那大祭司当即挥手叫道:“不用,不用,莫要伤了她!” 古天星:…… 自此水神离去,天空重复清明,这件事才算是彻底结束。 启神台上府台大人满脸愁容,哎,怎么今日就偏要来这“湘神祭”呢!没能跟水神搭上一句话,还惹了一身骚回去。 况且听水神大人的意思,今年还得再受场灾呀,这可如何是好?! 三大世家的人也是有苦难言,可不就是一身骚嘛?瞧瞧人家水神大人说的,滔天洪水居然祸起皇城!这种隐秘之事怎么能被咱知道了呢? 有几人眼神一冷,扫了眼围观的百姓又暗自叹了口气。若是人少吧,大不了尽数除去也算是个法子。 可如今小半城的人都来了,水神大人声音空灵传的极远,想遮掩都掩不下去。 万幸的是府台大人今日也在此,上报朝廷的事自有他烦神,只盼他老人家能顶住喽。 百姓们只选择性的听了“佑此处安宁”,谁说世上没有神仙?咱今日可算真正瞧见了哩,水神娘娘还说要保佑咱呢! 至于今夏一劫,水神娘娘都显灵了,还怕啥劫? 以前总道水神大人威严肃穆,可没想到人家其实是个慈悲的好神仙啊!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丢了性命,这才显灵指点哩! 你说说这事闹得,千百年了年年硬塞着给水神娘娘选妃,还好没有降罪。 村民甲跪在台阶下离湘江岸稍远些,可也是亲眼看着了水神显圣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了,不禁低声感慨: “水神娘娘真是好性子,就算搁咱老百姓家里,谁要是敢见天的给俺闺女送婆娘,老子早就把他家锅给砸喽!” 说完倒是醒悟过来了,给自己吓了一跳,怎的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赶紧左右瞧了瞧重新跪好。 古安夏给了侄女一个眼神,示意她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扯呼! 两人正打算乘众人没注意开溜,便被老府台大人抓个正着。 “贤侄,这位小友请留步!” 转身吩咐完下属让民众都散去,又赶紧对着叔侄两道: “古贤侄方才说是中州的童生?可是中山王治下的中州?” 古天星闻言瞪了眼她四叔,没事儿干啥自报家门?这下可好,不做好收尾工作,偷跑也没用了。 古安夏扯了下嘴角,有些无奈。自己说了那么多道理他没听进去,怎就这一句记得一点都不差呢? “确实如此,这是家中侄儿,我二人南下游历至此。今日之事实属小子冒昧,现下事情既已平息这就离去。” “唉,此事多亏贤侄仗义执言,还有小友的相助,才能免去我湘陵百姓之苦啊!” 府台大人说着竟向两人行了个拱手礼,又问道: “吾欲在此立一座水神庙,以报水神娘娘庇护湘陵之恩,不知二位觉得如何?” 古安夏眉头忍不住抽搐了下,这是什么称呼?叫我贤侄,管我侄女叫小友?!但是当下也不好扯这些,只应道此举大善。 古天星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倒是那位大祭司,一直恳求着希望能担任水神庙的庙祝。 众人知道他这是放不下那位巧儿姑娘呢,哦不,现在应该叫左水司大人呢。 老府台自是欣然应允,毕竟此人家跟神仙有着旧情呢,说不得真能多帮助湘陵百姓几分。 只可惜,这世上并无湘江水神,更别说什么左水司了,他们注定只能白期盼一场了。 叔侄两最后还是被请去了府衙做客,此番用意二人心知肚明,古安夏因为要写《见闻录》倒是不心急,古天星却一向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 第二日一早便去后院找府台大人,老人家此时正在书房,他熬了一宿还在写奏报。 改了一份又一份,就怕哪里出现纰漏、措辞不当惹陛下震怒,害了百姓和自己全家老小。 “您是要将此事上报与皇帝?” 老大人微微皱了下眉,这女娃虽来历不凡,却用如此随意的口气妄提陛下,真是让人不喜。 遂冷声问道:“有何不妥?” 古天星不想饶弯子,她急着去湘瑜李家的“当涂阁”查书找宝贝呢,没那些个时间浪费。 “当然不妥,大人应当知道,皇帝沉迷于求仙问道已非一两日了。若是知道湘陵有神迹,必会劳民伤财亲下江南的。” 老大人点点头,暗自思忖了会儿又摇头道: “本官就算不奏报,陛下也会知道的,今日在场的可不止千百人。再说,本官是绝对不会欺瞒于上的,若到时陛下真的要南下寻仙,吾自会死谏!” 他有信心能够说服陛下,这两年灾荒不断各地百姓穷苦,北边叛军猖狂、国库空虚,大齐再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况且陛下乃一代明君与他又是总角之交,若自己真的下定决心死谏,陛下必定不会一意孤行的。 古天星看着眼前这位老人自信的模样,有些好笑。 最是无情帝王家,连骨肉亲情都不牢靠,还能指望这起子君臣之义?这可真是个笑话! “大人听到水神娘娘的话,难道还不明白嘛?你的陛下惹怒天道、降下天罚……” 她将当初忽悠老皇帝的那一套说辞尽数告知于府台,又拿出红薯、土豆,连种植之法也送了一份。 说到这份上已足够了,自己只是不想找麻烦并非怕麻烦,若冲突真的无法避免也有办法应对! 府台大人独坐在书房里,不自觉地握紧茶盏手却抖动个不停。怎么会这样?陛下一向圣明怎会犯如此大错?! 是了!去岁春耕时分,陛下曾下诏自省又广寻国师道友,看来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他害了大齐,害了百姓!天灾兵祸,就连先皇的阴魂都受他所累! 陛下糊涂啊!既早知天罚为何不提前安排,多做些防灾准备?当初就得到仙种为何不种植开来? 怪不得高人不愿意被陛下找到,一个被天道厌弃的人,哪怕是人间帝王,谁敢帮他谁又能帮到他?! 该怎么办?拦截官道消息?可陛下一向待自己亲厚,如何能做这等不臣之事?! 古天星心中哂笑,只要府台先把红薯、土豆种出来,上不上报的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只不过希望别因为这所谓的神迹,再劳民伤财罢了。 古安夏整理完笔记,叔侄两便悄悄地离开了。待下人发现来报,老府台摇摇头再未提起。 《见闻录》:余驶至湘陵,初闻湘神祭,行巫蛊害人术,祭水神以少女。白玉京少主出,言上善若水,何故害人乎? 水神愧怍俯首,答曰:水患非吾之过,祸起帝王尔!且允废活人祭。 第七十六章 仙人否?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湘瑜与湘陵隔的不远,由于人圣老子的后世子孙安居于此,便顺理成章为整个江南的文化中心。虽也遭受洪水冲刷,但入眼并无杂乱不堪之感。 此时正值初夏,阳光明媚草长莺飞,叔侄两留恋美景一路都不愿快行。 古天星从灵珠里掏出两张吊床,找了不远的树干捆绑好,一会儿吃完午饭就可以休息。 “我瞧着你上次拿的那什么躺椅就很合适,不换甚好。” 古安夏试了试吊床,总觉得在青天白日、荒郊野外这般爬上爬下有些不雅。 “那还不是多亏了您,瞅瞅那椅子都脏成啥样了也不洗洗。” 不是自己小气,实在是这个四叔不靠谱,什么东西给他用就没能原模原样还回来的。 古天星架好锅,又从前方的小河里用法术打了两条大鱼处理干净,中午打算吃烤鱼配米饭。 这个世界狩猎、捕鱼都是技术活,一般不怎么外传。捕鱼的人少了,水里的鱼自然就更多了。 “团团,再整个西红柿鸡蛋汤吧,有两天没喝了。” 西红柿可是天外来物,听说能够美容养颜,自己这些日子天天风餐露宿脸上又多了两个疙瘩,有碍瞻观。 古天星斜了眼自家四叔,有些后悔跟他一起出门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还要求这要求那的。 “吧唧……吧唧……”古安夏小心剔着鱼刺,一口将鱼骨吐出没入草丛里,“味道不错,一菜一汤一碗饭神仙不换!” “香!真是好香!想不到这乡野之地,竟然还有如此美味。”苍老的声音慢慢靠近,从林子里走出。 原来是位白发老者,后面还跟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一位健硕的大汉。那汉子目光如炬腰佩双环刀,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古安夏叔侄两抬眼看了看来人,微笑点头示意并未应声。没办法,三个人有点多,自己都还没吃饱呢哪够分出去的。 “木一,你去让他们再做份吃食送过来,多给些赏钱。”那小姑娘说着递过一块银裸子。 木一点头,到叔侄两的营地转述了遍来意。 古天星看人家小的小老的老,便将另一条鱼烤好送了过去也没收银子。 老翁见其端上来的鱼,脸色一变,随即用笑容掩盖。“有劳姑娘。” “爷爷,已付了银钱您何须向她道谢。”不过是个乡野贱民,怎么配受爷爷的礼呢。 “月儿,不可无礼!两位莫恼,我家这孙女自小宠坏了。”老翁瞪了眼孙女,拿起竹筹就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 抿了两口,接着褶皱的脸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呸呸呸!啊,有毒!” 小姑娘当即站了起来,壮汉本能地抽出环刀双手紧握,“无耻小人,居然下毒!快把解药交出来!” “毒药?” “快交出来,否则某家劈了你!” “四叔,他们居然不知道辣椒?!”古天星回头有些惊讶地吼道。 她是个无辣不欢的人,来大齐快十年了,除了太年幼时吃不得,到现在几乎没怎么断过。 古安夏暗道,遭了,在家随意惯了,竟忘了这茬! 赶紧将侄女拉到一边,“整个大齐除了咱家,哪里还有辣椒啊!你忘了,这不是你三岁时候师尊给的种子,后面家里才种上的。” 古天星恍然,还真是自己编故事才种上的! 那就不能怨人家大惊小怪了,毕竟在水蓝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被称作英雄呢。 “辣椒是何物?这毒怎么解?!” 古安夏赶紧解释一番,若引起误会终是不好。 老人家适应了会儿,感觉还想再吃些,摆了摆手道:“咳,应当不是毒,只是有些稀奇的香料罢了,很是开胃。” 小姑娘咽了口唾沫也拿起筷子,两人都吃的文雅好看,速度却出奇的快。 古天星瞧着他们身上的应该是华光锦缎,尤其那小姑娘周身肌肤细腻,头上别的竟是一颗粉色东珠。 在大齐有资格配戴东珠的只有世家大族和皇室贵胄,而粉色更是万中无一,看来这对爷孙来历不凡。 半锅米饭,不过是一会儿便风卷残云不见踪迹,那大汉最后连锅底都添的干干净净。 古安夏:这锅不能要了!哎,上好的大铁锅呢,没收钱亏了! 那对爷孙有些不好意思,让大汉洗好锅碗送了回来。 “这口锅就不要了,您几位在外也用得上,就送给您吧。”古安夏说着边装模做样往箱笼里面收拢东西。 那叫月儿的小姑娘脸一红,“为何不要?莫不是嫌我们用过了?!” 古安夏忍住点头的冲动,他虽然没有洁癖,可一想到用被人舔过的锅做饭,就…… 这无言的辩驳就是默认呗,姑娘大怒:“贱民,本小姐肯吃你的东西,是你得天之幸!敢嫌弃木一就是嫌弃本小姐?!” 老翁表达了歉意,赶紧将自家孙女拉一边小声教训。 “你若再胡闹,回去就禁足半年,以后也别想到处瞎跑了!” “阿爷,你就为了两个贱民凶我!” “什么贱民,你看看刚才那盛鱼的碧玉盏,再看看那两人坐的毡子,哪一样能随意得到?便是珍藏在家中宝库里的那一两件,成色还不如人家的。 好生想想,一个青年带着个容貌姣好的小姑娘……你忘了此番是出来干嘛的了?” 月儿瞪大眼睛,“阿爷是说,他们两是……”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心跳快了许多。 “水神,白玉京”早就传到老爷子的书案上了,他就是为这事才赶着出门的。 李家虽不问朝堂可不代表他们势力薄弱,相反在这湘江沿岸的几座城里,就是多出一人,他们也能将此人给翻出来。 老翁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还有待查看,不过就算只有一成希望便不会轻易放弃。 古天星是修炼之人,自是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姑娘知道维护自家下人,虽看着有些刁蛮任性目中无人,想来人家自小接受的等级教育便是如此,没什么可计较的。 “这是盐?!当真是白璧无瑕!” 古安夏继续掰柴火,不搭理眼珠子都快掉进罐子里的老翁。这三人都跟了一天了,说什么同路,我看就是蹭吃蹭喝! “神兵!此刀一出,天下刀剑莫出其右!” “如此神兵,竟用来切菜,可悲可叹啊!”那壮汉红着眼眶,慈爱地抚摸着刀身。 古天星看着木案上还未剁完的野鸡,心里一阵无语。这神兵自己穿越前,在菜市场五十块钱一把买的。 以她现在的修为便是不刻符文,也能炼制比这好一百倍的刀,拿来切菜不是理所应当吗? “大哥,你能把刀还给我不?要不你来把这鸡切好?” 大汉胡乱抹了把眼睛,抽出自己的环刀,“某来!”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将菜刀至于旁边。 “两位是仙人否?” 李老爷子暗自忖度:这二人手段惊人,随意拿出的一个物件都叫人叹为观止! 绝对是仙人无疑! 那青年后生虽遮遮掩掩,可自己这双眸子岂是白长的?锅碗瓢盆、桌子毡毯,他那么个小箱笼如何装的下?! “您见过劈叉、洗菜的神仙吗?”古安夏好笑地摇摇头。 老翁重重点头,眼神深邃。理解,仙人大多喜欢游历人间不是?而且总有一些癖好,就比如眼前的两位,显然就喜欢烧火做饭! 古天星:…… “两位既是一路南下的,那必是前几日经过湘陵了吧?可有听说过那里水神显灵的事情?” “我要听我要听!小妹妹,你给我说说水神的故事呗,这个东珠簪子便送给你了。” 那叫月儿的小姑娘十分兴奋,显然对这些稀奇的故事很感兴趣,连如此贵重的物件都舍得送人。 “我不喜这些,这样吧,你要是能给我讲一个没听过的神话传说,我就告诉你。” 古天星在这几人要跟着他们的时候,就将人家算的明明白白了。嗯,号称收尽天下藏书之的李家,定有很多传说的记载吧,她现在正对寻宝感兴趣呢。 “我家藏书冠绝天下,给你说的保证没听说过的。 …… 那是五百年前的古籍记载的,传说在湘瑜旁边湘江入海处,曾经有一座山,山上还有一个门派叫‘缥缈派’。 听说那门派里的人举手投足便能翻江倒海,有一年大旱……” 古天星暗自点头,这个还有点靠谱,“那山现在还在吗?” “姑娘莫要当真,那处我家去探查过多次,别说山了,就连快大些的礁石都没有。”老翁怕他们信以为真,赶紧好意提醒。 第七十七章 发横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三千大世界,没有任何凡人可以抗拒那翻手为云覆手雨的超神之力的诱惑。 李氏传承数千年,家中自有不少对于古修士的记载。但凡是有迹可循的典故,早被他们找了个底朝天。 古天星却不气馁,若是肉眼凡胎就能找到,那她还真是懒得去瞧的。 几人抱着郊游踏青的心态走走停停地又过了四五日,眼见就要到湘瑜、分别在即。 古安夏万分不舍,虽只有短短几日功夫,他已经完全拜倒在这老翁的才华下。 “老先生对经意的见解,当真是叫人茅塞顿开,此番相遇实乃安夏之大幸。学生无以为报,这些便算作谢礼,还望您莫要嫌弃。” 说着从箱笼里拿出一个大包裹和一册手札递了过去。 老翁接过手札瞧了瞧,忽地,嘴角有些抽搐。颤巍巍地打开眼前的包裹,“这,这就是传说中来自白玉京的仙种?竟可以亩产五十担,当真是百姓之福啊!” 去岁天灾频发,城中义仓的粮食都已消耗殆尽。有了这仙种,应当很快便能补回来! 他有自信,只要此物种植开来,往后再有个万一,也绝不会出现百姓饿死的惨状。 老人家按压下心中激动,甩了甩衣袖深深一拜,“老夫李向晚,为我湘瑜百姓在此谢过两位。” 古安夏闪过身,神情颇为激动“李向晚,您是当涂老人?!湘瑜李家的家主!” 这“当涂阁”成立至今约两千多年,李家每位现任家主都传承当涂的名号,天下文人可以不知皇帝却无不知“当涂老人”! “哎,不过是蒙祖宗荫蔽罢了……家中有上好的蒙顶茶,等二位游历归来,李某一定扫塌相迎。” 看着远去的身影,月儿有些不舍,她这几日跟古天星讲故事也处出了些感情。 最重要的是有些话,阿爷未让自己说出口…… “阿爷,咱们出来本就是为了找到白玉京的仙人,现在这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求他们救救小姑……” “月儿!做人要知足,已经得了这些仙种如何还能得寸进尺?你小姑……就当……我这做父亲的对不住她吧!” 老人有些萎靡,稍站了会,转身抱起地上的包袱精神振奋地入城而去。 “团团,咱为啥不进城啊?你说我要是直言相告想进当涂阁看书,李老会不会答应?” 古安夏有些遗憾没进城,又因认识了这位名满天下的文坛领袖而雀跃。 “四叔,晚些我要出海一趟,你可要跟去?” 古安夏一听便知侄女对于那“缥缈派”的事情并未放下,可海上危险万分,他肉体凡胎的还是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为妙。 这倒正合了古天星的心意,此去情况不明,确实需要谨慎些为好。 两人租了个小院,古天星给了古安夏一块防护符,嘱咐若自己近日不能回来,让他自由行事。 做完一切,她便迫不及待地买了条小船,以灵力驱动往入海口而去。 一连着四五日不间断地展开神识查探,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探出去的灵力全同石沉大海一般。 古天星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回去,万一这里面真有玄机,真有什么宝贝呢! 自古以来江海本就是最具神秘色彩的地方,人类的足迹鲜有能致,又凶险异常。她暗自盘算,有宝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漂流的日子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并不辛苦。她依旧每日进灵珠修炼半个时辰,渴了、饿了就从灵珠里取食物和水。 今日正逢十五,海面上风平浪静,她干脆收回灵力任由小船飘荡着,抱腿坐在船里面赏月。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说的便是这般景象吧!哎,算了算了,还找什么宝贝,只怕都跟这海底的明月一般,终是幻影罢了。” 古天星自嘲的摇了摇头,又猛地睁大眼睛,定睛望向海水深处。 “海底的月亮!对啊,这可不是湖水一眼就能望到底,海底为何会有月亮?!难不成……” 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一头扎进了深海便往那月亮倒影处潜下去。可两个时辰过去了,无论她怎么靠近却都好似距离从未变过。 这……这是异域缝隙?! 自己的道场便是开辟了异域安置其中的,她自然了解其中规则。按说这海底的缝隙开辟时就应该愈合的,不知何故又显现出来?莫不是跟月圆有关? 古天星试探着朝那明月倒影投去神识,果然!有去无回!正想着如何是好呢,海水无风自动猛地旋转起来! 她立即运转周身的灵力,想要挣脱却丝毫不起作用。 古天星一咬牙,干脆放弃抵抗,万一这就是进入其中的方式呢?若真到了生死关头躲进灵珠就是。 凭空出现的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速,她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覆盖全身,瞬间又消失不见。 感受着周围温暖的气息,古天星缓缓睁开双眼。这是,小洞天! 神识一扫而过,嗯,比不上自己的道场,只不过方圆五百里之地。 两条低阶灵脉、一条中阶灵脉外加一个药园子,不错不错收获颇丰!古天星笑得合不拢嘴,发横财这种事,总是就叫人喜不自胜。 最让她满意地还是眼前这只雪白的小狐狸,瞧着有千年的妖龄了,不知是何缘由,现在还只是筑基后期。 “忒,你这小毛贼,这是在布置什么阵法?若不快快停下,本小姐可就要吃人了!” 古天星:这厮是个母的?怎么说话这么别扭呢?难道脑子不太正常。 “当然是布阵将这里收了!你要不要一起?” “忒,此处是本小姐的窝,你敢强抢?看见我的利爪没?就这么一下子,定叫你灰飞烟灭!” 古天星看着挥舞着爪子的小狐狸,更加肯定这丫脑子不正常,正常妖怪谁不是见面就杀啊,哪个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白狐心道,你以为我不想弄死你丫的?实在是心里没底呀! 明明看不出任何修为,却能完好无损地来到这小洞天吵醒自己,还有恃无恐的耍横。 难不成是个大能?不行,我得稳一点,好不容易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想死。 古天星没搭理她,专心的布阵。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仅凭借自己的灵力根本没办法挥手带进道场。 “嘎嘣!”白狐咬了一大口灵桃,“你这人其实也还不错,如果每天给我吃这样的桃子,我收你做小弟怎么样?” 这灵桃是道场里的,古天星布置阵法需要不少时间,累了歇会便取来当饭吃。 谁知这臭狐狸速度极快,抢了就啃。眼下打不过它自然不敢跟其硬碰,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是个姑娘,你眼瞎啊?还小弟! 不过,我师尊那里倒是有许多的宝贝,什么万年血参、灵芝啊,你要是跟本小姐混,我可以考虑帮你讨要一些。”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只狐狸,一是其长得毛茸茸的很可爱。再则,自己尚缺个生火做饭且武力值高的婢女。 不过此事也不急于一时,等阵法布置完成,将这里的一切收进道场,这只狐狸自然是自己的盘中餐了。 若是不愿意服从,便借助道场的法则镇压它一辈子! 至于放其自由,这可不行,万一这厮祸害凡人可咋办? “你师尊很厉害?”白狐用爪子抹了下嘴,眼睛滴溜溜的转。 “那当然,白玉京听说过吗?仙界顶级实力,便是天帝也要给他老人家七分颜面。”先忽悠着稳住这厮再说。 小狐狸眼睛一亮,一跃而起,站到她旁边急道:“那他能助妖化形吗?” 它不知道什么白玉京,不过一听就很厉害。 ”“不行!”看着狐狸那失望的小眼神,古天星故意顿了顿又道: “我师尊身份尊贵,怎会助一只妖化形? 再说化形并非难事,光是能化形的功法就有数百本,一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妖,我们可瞧不上。” 古天星虽在吹牛B,可有一点说的不假,化形的妖修灵诀她确实有数百本,其中还有最适合狐族修炼的《天狐九变》。 第七十八章 燊乐村困境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诱饵既已抛出,剩下的唯有慢慢等待了。再说这阵法的布置,没有一两个月也难以成事,她有的是耐心。 就在古天星忙着将这笔横财收入自己地盘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燊乐村却早已人心惶惶、一地琐碎。 古族长这是第十八次来古老爹家里了,“应民啊,安夏跟团团出门前就真的没说啥?你偷偷给我透个底,咱这一关还能过得去不?” 不是他老头子喜欢烦别人,实在心中难安呐。 自打去年他们八户人逃难来了此处,到现在为止这老天爷还是滴雨未下! 村里的那口井越来越浅了,就怕撑不住哩。 古老爹看着自家老哥一头的白发,脸上褶子都快揪一起了,暖心地给他冲了碗糖水递过去。 “说啥啊,两孩子啥都没说就出门了。 对喽,地里的仙种该熟了吧?明儿我家先带个头瞧瞧,要是合适了就赶紧给收回来。” 古老爹也愁的不行,他更担心自己小儿子和孙女在外面不安全。听说县里已经抽了好些人去守城门了,外面乱得很哩。 自家的门槛都快被村里的老少爷们给踏断了,可这有什么用!你就是天天赖在我家,团团不在,老天该不下雨还是不下雨! “那敢情好啊,这两天我也在琢磨这事呢,就是感觉仙种熟的太快了些,有些不踏实。” 这是现在各家各户的大事,仙种已经种了四五个月了,按照团团手札上记载的,应当要熟了。 竖日一早,古老爹和几个儿子刚到地边,就发现姬里正带着全村的人已经侯在一旁了。 自从古天星大发神威之后,村子里新户和土著两派的勾心斗角倒是都消失不见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跟“神仙”争的。 再说,古家还给各家发了些仙种又教大伙种植,做人可不能能忘恩负义不是。 “里正,大伙都在啊,这早上起的够早啊,莫不是一宿没睡?”古老爹故作淡定地开着玩笑。 其实,天知道他老人家心里的紧张! 家里存粮见底,县里的粮铺早就关门了,久旱无雨种不了旁的庄家,这可是全家今年活下去的希望了。 大伙没有出声应答,全都瞪大着眼睛,直直地向古老爹手上正挖的一簇枯叶团。 出了!古老爹摸到土下有硬疙瘩了,动作当即轻揉不少,一个、两个……老人家越挖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古老大想上去帮忙,却被自家老爹一把推开,摔了个屁墩。 “快!快拿秤来!杵那干啥哩?!” 古老大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接过二弟递来的称,哆哆嗦嗦地将几个大土疙瘩放了上去。 “八个,六箕七两!”他高兴的扯着嗓子大喊。能不激动嘛,这可只是一簇的产量! “真的?!快让我瞧瞧。” “让我也瞅一眼。” 村民们一时之间不太敢确信,直到姬里正、古族长还有几位老一辈的长者老泪纵横地趴在地上对着地里直叩头谢神,他们这颗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了。 再想到自家种的仙种,大伙都红了眼,一股脑地跟着跪下直呼“有救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都别瞅着了,照这样算亩产五十担算是谦虚的了。既然仙种熟了,各家麻溜地去地里收了吧,免得搁在那心慌滴很!” 可不是嘛,如今这年月,只有粮食进了自家仓里才能睡的安稳。大家伙一哄而散回去拿框子、锄头,跑的飞快。 好在土豆和红薯收起来不难,几岁大的小娃娃都能在土里挖出来。 燊乐村的三十多户人家几乎都全员出动了,不到四、五日的功夫就已收妥当。 村里刚大丰收,大家伙都心情不错。关于水的事情,也就不约而同地选择闭口不提,好似忘记了就真没事儿了一般。 直道这一日,古安氏和姬大发的婆娘在井口边打了起来。 “你个黑了心肝的,你分明看我来了就把洗菜的水往井里泼!你要恶心谁哩!” “放你娘的拐弯屁,你个懒婆娘自己的桶不干净,还在这埋汰人!” 两人你来我往,骂的不可开交,最后还动上手了。 闹得没办法,古族长和姬里正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公道。 老族长瞅了瞅井口,心里一惊,“怎么降得这么快!”自己前两日看明明水位比这要高上不少啊! 姬里正闻言也不再管那婆娘的哭诉,赶紧上前查看,“这!大发,快去敲铜锣叫大伙,有事商讨!” 见那叫大发得汉子还在发愣,里正气的大喝:“发啥呆!你家婆娘皮糙肉厚啥事都么有,再不去敲锣就要出大事哩!” 好不容易敲敲打打地将人召集后,看着蹲在地上的汉子们,姬里又是一阵闹心啊。平时一个两个都挺能闹腾,这关键时候全变哑巴了。 “古族长不知可有什么想法?井里的水只怕撑不了多少时候。”这是大家伙的活路,可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烦神。 “要不,再打口井?”古族长试探地提了句,他不懂这些,只猜想着也许这里没水换个地方就有水了呢。 众人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现在若不行动,说不得再过半个月大伙就都得跑六七十里开外去打水了。 姬里正挨家挨户收了一箕粮食,打算拿到邻村去请打井专业户刘老三。 “您老人家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要是没找着出水的地,这口粮可不退还的。” 说实话,刘老三近来并不缺业务,找他打井的人不少。但都许久没下雨了,干成这样他如何能保证就一定能找着水源? 前头有两个村子因为没能帮他们找到水源,翻脸无情转头就要他把粮食还回去。 若是往年自当如此,做这行当的也要讲个信字。可如今一家老小活命就靠这点东西,咋还? 姬里正明白这其中艰辛,点头豪气道:“这是应当,若是能打出水来,我们燊乐村再给你十箕粮食。” 刘老三有些错愕,这燊乐村向来以穷苦、偏僻出名,没成想竟有这份气魄?! 不过只要有粮食就行,他倒也没再多问,带着两个儿子就随姬里正去了燊乐村。 “这打井第一步就是得瞧水脉、找水源,得多看看。”刘老三在村里弯着腰瞅着地面仔细寻找着,还一边解释给大伙听。 至于怎么找水源嘛,其实也简单,只要找植被茂盛的地方就好。 他们一般找的都是艾蒿丛,这底下打井不但水旺而且水还好喝。只是这些吃饭的本事,自然不能说给外人听的。 刘老三都在燊乐村附近绕了两遍了,他额头上已密密麻麻的冒着汗珠,这村里干得厉害,看来得往山边瞧瞧了。 “两个山嘴之下地势稍平坦,在锁口之处打井。”这是他们井匠的口诀之一。 “这会不会太远了些?”村里人有些不大情愿,这都进山了,得多走多少冤枉路?关键是灾荒年月常有野兽饿极了下山吃人的事,这里危险着呢。 古猎户其实也是打过井的,当年穷的时候跟井匠干了不少日子。之前姬里正说要请人打井,他家不缺粮不愿意揽这个活儿便没出声。 现在看到大伙居然还没把缺水重视起来,也有些着急的冒火星子。 “眼下不是远近的事儿,是咱们会不会被渴死!往山里找自是因为村里没水源了呗!” 如此一吼大伙倒是安静了,刘老三冲着他点头友好的笑了笑。这年头最难的就是体谅别人的难处,因为大家都不容易。 “你们村子干的厉害水脉不显,我在这外山再寻寻。 要是没有更好的,那就只能在村口的菜地旁边打下去瞧瞧了。不过那里出水的把握不大!” 虽然他很想把那十斤粮食挣到手,可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第七十九章 契约白狐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这挖了得有三丈深了吧?哎,咋还没出水哩!”古族长背着手,急得有些坐不住。 “嗯,听说李家村挖出水了,过几日实在不行咱就只能去买水喝了。”姬里正想着两个村子隔得近,那边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伙渴死不成? 古族长抬头与抽着旱烟的古老爹对视了一眼,他们两兄弟老人成精又一路逃难过来,看到了太多人性的丑恶,可不敢把命门赌在别人那里。 古老爹捏了捏腰间的保命玉佩,忽然想起孙女临走前说的话,忍不住一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起身望了眼身边的环境,算了,这事还是晚上再和大哥商量吧。 “什么?!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古家书房,古族长一拍大腿,情急之下打翻了茶盏。 他一直都就瞧不上这个二弟,自小就不急不慢的性子能成什么事?本以为如今变得不一样了,谁知还是这般没谱! 团团都嘱咐了会缺水,让在院子里再打口井,他可倒好,半点不上心还给忘喽! 老天爷真是想不开,这小仙女咋就托生去他家了?要是来我家,我老头子一定啥都听她的! “要不,明日跟里正说一说,就在我家院子里打井。” 古老爹有些委屈,那时候井水可没出一点问题,大家都忙着种粮谁还记得这茬? “不,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说,菜地旁边正挖着呢,弄不好西边的还以为咱有甚私心。”古族长想了想又说: “这样,反正粮食也收完了,就叫安鱼带着大壮二壮他们来挖,等真的出水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提出来。” 他有自己的考量,以往就算是逢了小旱也有为抢水打起来的,今年更不好说喽!至于出水了告不告诉给西边的知晓,那可就不一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古家这边偷摸着挖井,古天星在小洞天里布置阵法也接近尾声了。 “这就是你说的仙家福地?果然是个好地方!”白狐跟着那方小洞天一起到了道场里,高兴地上蹿下跳。 “是啊,你瞧也瞧了,是不是该签契约了?”古天星拿出一张轻飘飘地纸,上面却刻画着古老的符文。 白狐毕竟是只活了千年的妖,对于这种类型的契约并不陌生,深知一旦签下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这厮垂涎于妖修仙法久矣,奈何又不太情愿签定主仆契约,只是与古天星虚与委蛇。 “这个不急不急?要不咱先拜见长辈,怎地不见你师尊?”说着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这可真是个好地方,若是只有我一个知晓便更好了! “签……还是……不签?”古天星硬着嗓子,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这厮的贪婪都快写到脸上了,自己的耐性也快耗尽了! 之前一两个月多有忍耐,不过是因为她实力不够。可如今到了自家地盘,自己可以随意调动法则将其镇压。 若还是冥顽不灵,直接收进灵珠灰飞烟灭也未尝不可! “这契约的事嘛,咱先放……” 古天星闻言,双眼微眯冷笑一声,遂展开神识与道场法则呼应。 “不过一只畜生罢了!姑奶奶现下对你……呵,已没了兴致!” 话音刚落,法则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如同一张大网紧紧地缠绕在白狐身上,越捆越紧。 “你对我做了什么?!”白狐猛崔灵力,试图与身上的束缚抵抗,奈何无济于事。 “做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本尊出手的地方?哈哈……本尊向来喜欢猫猫狗狗的小宠物,若非这皮相还能凑合看看,你以为这一纸契约会轮得到你?!” 古天星忍不住撸了把狐狸,嗯,手感真是好啊!可惜……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掐着狐狸的脖子将其拎了起来,“罢了,九尾狐的万一都比不上,要来也是无用。” 白狐眼里露出了恐惧,感受着身上的约束忽地扯紧,一道道法则之力仿佛要割开皮毛将自己切碎。 它承认自己是有想过将这小姑娘收作人宠,顺便将此处占为己有,可是天地良心,弱肉强食乃是妖界至理。 你说说你,若真的这么强大,为什么抢你灵果的时候装作视而不见?老娘跳到你头上了你还笑的甜蜜?!让你做饭便做饭,让你喂食就喂食? 果然,人都是骗子,伦家想回家呜呜呜…… “我错了!仙上饶命,小狐真的错了!呜呜呜……再也不敢了,您可……不能杀我。 人家还是个孩子,我……我能吐火会做饭,天冷了还能当手炉暖手,还会抓鸡!呜呜呜……” 古天星:……谁要你抓鸡?!都一千岁了还有脸说自己是个孩子?! 一感知到身上的束缚松开了,白狐一个残影闪到那张契约书旁边,拍出一滴血液沁透了上去。 签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怕死是真的,妖族骨子里那种崇拜强者的心也是真的。 古天星看其态度良好,便将《天狐九变》给了她。“好好修炼,如今本尊在人间历练,你化形之前就在这里吧。” 眼见不能白养这么一只宠物,便给其安排了不少活计,反正她修为最高筑基后期,能者多劳嘛。 “这是王天佑,一个凡人,你除了打理药园浇灌果园以外,可以跟他一块收拾灵田,可不能欺负他啊!” 光叫马儿跑,也得让马儿吃草不是。 古天星思索再三定下规定,筑基以下修为,每十日一颗下品灵果,一个月两颗小还丹。 筑基以上每三日一颗下品灵果,每月五颗小还丹。 这些奖励确实不算多,可对于灵力枯竭的世界来说,已经很是不错了! “那筑基之后呢?”白狐很关心这一点,因为她已经是筑基后期了,如今有了这般厉害的功法,突破金丹只是时间问题。 古天星扔给其一个白眼,等你突破再说吧!自己才灵诀一层呢,一个个的都比自己修炼的快。 她来到桑树旁,将收进来的两条低阶灵脉和剩下的半条中阶灵脉置于其根部,盼着它能像上次那般再结出两颗极品灵果。 可惜,这次桑树吸收灵脉的速度慢了许多,倒还是抖了抖枝条,跟她示好。 “桑桑,你可要争气一点,你主人我的破壁丹就靠你啦!等咱灵诀突破,说不定啥时候就能去中世界,甚至大世界搜刮……游历一番了!” 古天星挠了挠树干,说着自己的野望。 她不能安居一隅,她还有亲人需要复活,就算前路再怎么坎坷,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停下来! 出了道场离开那空洞的异域小空间,古天星感受着凡间的浊气,嗯,很好!就是这熟悉的味道! “咿,怎么不见人?”当初租的小院里空荡荡的,瞧着应该很久没打扫了,古安夏不知去了何处。 “姑娘可是找住在这里的后生?”隔壁一位大婶听到动静探出了半个身子。 “那是我四叔,婶子可知道他往何处去了?” “那你这四叔也忒靠不住了,他居然自个跑去湘瑜城李老爷家做客,把你这么点大的小姑娘一个人丢下。” 那大婶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又道: “前些日子,这后生托我帮忙告知来人此事,我还觉着他不错哩!这人啦,真是瞧不出来。 姑娘你别怕,一会儿,婶子让你大叔赶牛车送你过去。” 古天星瞧着这个嘴碎心善的大婶,赶紧摆手表示不用,这么点路对于自己来说真不叫事儿。 奈何人家热心非常,硬是让她家男人租了辆牛车来。 大叔一边赶着牛车,一边闲聊: “姑娘家在何处啊?要是不太远叔直接送你回家得了。 你还小怕是不知道,这湘瑜李家可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听说连县官老爷都入不了门的。” 他才不信那后生能进李家门,说不得就是哄骗这小姑娘的。 第八十章 大雨滂沱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无妨,劳烦大叔直接送我去李家就成。”古天星不好解释,古安夏那一身学子打扮都没有说服力,她这十岁的娃娃就更甭提了。 “哎成,那你坐踏实了。”中年大叔轻抽了下牛屁股,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也罢,这姑娘倔的很,就让她去砰砰石头,大不了一会李家不让进,再给拉回来就是。 一连坐了三个时辰,古天星觉得要不是有灵力傍身自己都快颠散架了。抬眼看着前面认真赶车的中年人,哎,这真是好心,好的叫人受罪呢。 “姑娘,前面就瞧见城门了,不出一刻就能到李家。 咋样,叔这车赶得稳当吧?不是叔吹牛啊,平常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叫我赶车请大夫哩。” 古天星:呃…不知内情的瞅着您那自得的表情,还以为都是您给治好的呢。 牛车进了城速度放慢不少,她头一次来湘瑜,瞧着街道虽比不上湘陵热闹,却雅致不少。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光书肆已路过了两家,路边那摆摊卖字画、诗词的就更多了。 “这里,怎么有好些读书人在做买卖?” 在大齐,普通书生只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是断不会贩卖文字的,这便是他们自称的文人风骨。 “哎哟姑娘,可不敢这么说,他们这叫晒墨。 咱湘瑜与旁的地方不同,这些读书人在此晒墨不是为了银钱,都盼着‘当涂’老先生啥时候路过,能给指点指点哩。” 古天星瞧这大叔一副有容与焉的样子甚是无语,她刚才明明看见有人在一个摊位上买了字画,那几十枚铜钱一大串,瞎子才看不到。 正暗自感慨着文人虚伪,忽地耳边传来:“姑娘,这就是李府了。你坐车上等会,叔去帮你问问啊。” “去去去,这里不是什么闲人都能来的!”守门小哥将大叔推致一边,颇为不耐。 最近年成不好,许多人见自家主人心地善良,都求上门来,可主人又不是神仙变不出粮食。昨日一时心软让一位耆老进去了,可是招了大夫人好一顿骂。 “小哥,这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您看能不能帮着问问,听说她四叔就在李府。”说着还掏了几文钱捏在手里,塞了过去。 那小哥颠了颠铜钱,哂笑一下,“你这打发叫花子呐?罢了,爷就做做好事帮你问问,她叔叫啥名?” “古安夏!”古天星走上前,声音有些冷。 她不是要跟一个小厮计较,只是见到大叔因为自己受委屈,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事实上这看门小哥做的已经算是守礼了,稍有些身份的大户人家,平时老百姓都不敢往前靠的。推搡的、打人的都是常事,屡见不鲜。 关键老百姓也觉得这都是正常,谁叫你没事儿要往别人家门口跑?自找的! 这也许就是封建时代的悲哀,当然古天星也没那么大的爱心,要去宣扬什么人人平等。 “姑娘可是天星小姐?”小厮顷刻间变了脸。这可如何是好,老太爷亲自千叮万嘱的,自己也是小心又小心,怎么刚就没瞅见呢。 “我叫古天星,我四叔在里面吗?” “在在,小的这就引您过去。”无论如何得哄好喽,万一要是叫老太爷知道了…… 古天星瞥了眼这人迈上台阶,想了想,又回头递了十两银子给赶车的中年人: “大叔,这是一点谢意。”见他往外推辞,又赶紧道: “您先听我说,一会您拿着这笔钱,能买多少粮食就买多少。 今晚戌时三刻便会有大雨,一定要在这之前赶回去,切记切记!” 这是个好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因为送自己而受伤。 中年汉子捂了捂袖口里的银锭子,有些不知所措。这小姑娘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真的要下雨? 算算时辰也不早了,罢了先买些粮食回家再说吧,总不好叫牛车空了趟! 李府中,小厮回想起眼前不过十岁的小姑娘,一脸严肃望天的样子有些想笑。到底是个小孩子,即便要感谢人家,一下给那么多银子就算了,还说甚下雨。 眼见快到书房,他赶忙收敛神色,“老太爷说,若是姑娘您来了,不用通报直接入内便可。”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团团你可算回来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可如何……” 古安夏忽然顿住,他一时情急忘了这是在别人府里。况且一直跟李老爷说自家侄女是去亲戚家住两天,现下差点说漏嘴。 李老太爷装作啥也没听到的样子,什么,住亲戚家为何有危险?呵,你说有危险就有,说没有就定然没有。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古天星心情不错地转了个圈,又对李老太爷道:“这次收获颇丰,倒是多谢您家月儿了。” 古老太爷:啥收获?关月儿何事? 虽不明白,但料想这位不是等闲的女娃娃,拱了拱手道:“若能帮上姑娘一两分,也是月儿的福气。” 说话间,引着叔侄两进到书房,对外吩咐说: “让厨房上两盘糕点给天星姑娘垫垫,晚间再做一条烤鱼。”这烤鱼还是古安夏指点厨娘做过的呢,没办法,嘴养叼了。大齐的这些水煮、烤炸,实在是难以下咽。 小厮微愣赶忙应下,小跑着出了院子。这些年,引进书房的客人不少,可从未见过老太爷出来迎接的,更没有为哪位专门这般仔细叮嘱过。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听说姑娘对我家‘当涂阁’的藏书也颇有兴趣,不妨留在府里多住些日子,慢慢看看。” 古天星点头应下,她本是有事想跟自家四叔单独聊的,这下倒也不好避讳李老太爷了,干脆直接开口: “四叔,你最近可有多备些干粮、吃食?” “发生何事了?”他当然没有去买干粮,李府热情招待,又每日与‘当涂老人’谈古论今,哪个还有心思管那劳什子。 “今晚要下大雨,暂且不知何日停歇,我怕有个万一。”她的推算只能知晓未来一两个多月的事,可那时雨依然在下。 “连你都不知道何时雨歇?”古安夏惊得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家侄女的能耐,如果说她都算不出雨停,只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李老太爷看他们这般模样,听出来是担心下雨,便解释说: “二位从中州而来,怕是不知晓,在咱这南边,便是连着下一两个月的雨也是常事。” 古安夏有些不敢确信,疑惑地看向侄女。 古天星眉头微蹙,“那是多大的雨?若都如晚间下的那么大呢?”她也疑惑颇多,真不确定这里的排洪系统如何,究竟抗不扛得住。 “晚间?下雨?”李老太爷张着嘴巴,一时有些没明白过来。 “嗯,戌时三刻开始。” 老人家身躯微震,难道真是神仙?居然连下雨的时辰都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一个多月以来,日日与古安夏朝夕相处,自然知道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 虽时常有些稀奇玩意儿,可并不能掩盖这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事实,甚至偶尔与自己出门踏青多走一会,也不怎么受的住。 老人暗自苦笑,本已将这两当作奇人来看,如今却又有些动摇了。多想无益,一切且待晚间再说吧。 三人各怀心思的尬聊了好一会儿,终于被下人催膳给解救出来。 “姑娘多吃些,来尝尝,这熏鱼啊是咱湘瑜的特产,别地儿可没有。老爷,你说是吧?” 李老夫人大约是对古天星有些眼缘,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 这会儿,发现叫自家老头子居然没吱声,扭头一看。嚯,老东西碗里埋着孤本呐?紧着扒拉半天,也不见吃。 正要再说话呢,外面一个小厮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嘴里大喊着:“老太爷!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大雨滂沱啊!” 李大夫人脸色一变,现在可是她在管家,如今在外人面前小厮如此失礼,婆婆一会又不知该如何给自己立规矩了! 踌躇着就打算开口训斥,却听旁边猛地“哗啦!”一声传来。 李大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扯开毡子,健步如飞跑出去的自家公爹,这…… 第八十一章 亏本买卖?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下雨了!戌时三刻、真是戌时三刻!好好好!……”铺天盖地倾泻而来的大雨,并没有泼醒李老太爷,反而让他兴奋地颤抖。 没有人明白他的内心,身旁自以为知晓内情的小厮,亦只当他是惊喜于神仙真人显灵。 “李长儒!你发的什么疯?!”李老夫人拄着拐杖狠敲了一下地面,大喝了一声,可仔细听却带着些颤抖。 她害怕,真的害怕!这样无状的丈夫,她曾见过。 那还是三十年前,他们的幺女刚五岁…… 李老太爷一脚踹开上前搀扶自己的儿子,李长儒这个名字已经好些年未曾听过了。他神情清明了许多,站在大雨中转过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夫人!天不绝我李长儒!天不绝我李长儒啊!” 老夫人再也撑不住,身子一颤瘫倒下去,幸好李大夫人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老人家颤抖地紧握儿媳妇的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丈夫。 她记得,丈夫当年也是这般疯狂地在大雨中哭嚎了一夜,而她也陪着坐了一夜! 那时他绝望地吼着,“天不容我李长儒!天不容我李长儒!”一口热血喷了自己一身。 自那件事情发生后,她深知丈夫这些年的压抑、不安,知道他强撑着也要守住“当涂老人”,守住李家招牌的辛苦。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若非还有诸多牵绊,只怕她早已疯了、死了。 “可是?她……她……” 李长儒没有回话,趴在地上嚎大哭边点着头。 老夫妻两心照不宣地打着哑谜、老泪纵横,看上去好不可怜。 古安夏叔侄两有些尴尬,这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好李大夫人精明强干颇有眼色,一个暗示就有丫鬟带着两人前往客房休息去了。 …… “什么?老太爷和老夫人带着那两人去了禁地?!”大夫人“噌!”地一下站起来,烛火摇曳。 两个老的傍晚发疯,深夜还要闹的不安宁!李家禁地自己这做长媳的都没进去过,怎地就叫两个外人去了? 李大老爷瞳孔微缩,复而低下头翻了页书册,“这些事情父亲大人自有决断!轮不到你来操心。” 回想起幼年时那次贪玩、好奇的冒险,父亲差点将自己给活活打死。如果可以,他倒情愿自己从未进过那里,从未见到…… 李家的禁地是一座小山坡,一条鹅暖石铺成的小道直通山顶。只是没想到在山背面竟然有个不小的山洞,叔侄两跟着主人家七绕八绕地来到一间石洞门口。 “嘶,怎么越来越冷。”古安夏不停地搓着手。 老夫妻两没有作答,伸手请两人入内。 “这,这……这是?”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冰块,连接墙壁至少有一丈厚,正冒着丝丝寒气。 最让古安夏头皮发麻的是,寒冰中间竟冻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她虽闭着眼睛,可额边的碎发、弯弯的睫毛全都清晰可见! 李老夫人边流泪边缓缓道明原委,她对这个女儿感情复杂,若非要说的话该是爱恨参半。 小女儿自出生起便异于旁人,起先是身体冰冷,几个月大时偶有眉毛、嘴巴出现霜冻。之后更是愈演愈烈,直到五岁时竟一睡不起。 她周身的冰块乃是一夜之间生成,热水冲不融、烈火化不掉,甚至这孩子还在冰块中缓慢地成长! 为人父母哪有不疼爱子女的,女儿出生时,他们也曾遍请名医,甚至连无我大师都给请来了! 可得到的答案竟都一般无二,这,是一个被天诅咒的人! 哈哈哈,你说可不可笑!堂堂人圣嫡系子孙居然出现了被天诅咒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李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为天所厌弃! 李家会被笔诛口伐,千年传承会毁于一旦!李家所有人,都会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没! 族老门想把这孩子除掉,可是夫妻两偏不信邪。 他们派人除掉了女儿身边所有的丫鬟嬷嬷,将传出谣言者囚禁起来刑罚加身,又到处搜寻高人隐士,一直都不愿放弃。 直到小姑娘五岁时,厚厚的冰层将其密不透风地裹住! 直到她在那常人无法忍受的寒冰里缓缓长大! 知道李太夫人以死相逼,要儿子休妻! 直到李家的前任老族长,也就是李长儒的父亲因此事死不瞑目,迟迟不肯咽气! 他们终于信了,终于认命了!终日烧香拜佛忏悔自己不知何时犯下的过错。 “我可以让她醒来,但从今往后她只能听命于白玉京。”这自然不是什么诅咒,只能说是李家无福消受罢了。 古天星暗忖,自己在江南还没有根基,趁此机会契约一个天赋不错的属下很是划算。再则,这姑娘背靠人圣李家,行事要方便许多。 仔细想想,此人还是颇有福气的。她身怀变异冰灵根,若没灵气吸收便会灵根退化,浑身发热甚至可能活活烧死。 可偏巧这座矮峰地下有一条小型低阶灵脉,她的灵根缓慢吸收灵气却得不到炼化,自然就会积滞全身经脉进而结成寒冰。 好在有灵气供养,她虽醒不过来倒也死不了。只是这样活着,恐怕是生不如死的。 李老太爷得到想要的结果,激动地跪了下来,“多谢仙人成全!老头子已经半截子入土了,就怕自己死后李家会因此把柄受制于人。您要是救了小女便是救了整个李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古天星不耐烦听这些,挥手让他们出去。 缓缓催动灵诀将外面积滞的灵力吸收干净,还有些意犹未尽。太少了!都不够塞牙缝的! 寒冰因少了灵气的支撑,慢慢开始出现裂缝,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如同叠在一起的蜘蛛网。 不一会儿,“啪!”一声碎落一地。 古天星用灵力包裹着那姑娘,喂了颗小还丹助其吸收。瞧着她那煞白的脸蛋,考虑着要不要将其骨髓百骸中残存的灵气也给化解掉。 “姐姐,你是谁?”一个虚弱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古天星灵力一滞,看着眼前这骨龄得有三十五岁的姑娘叫自己姐姐,她差点没破了功!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收回灵力,得勒,我瞧着您是不需要治疗了。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喜儿不乖?” 古天星僵硬的扭过脖子,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小妹妹,你可别告诉我你才五岁啊!” “喜儿就是五岁!一二三四、五,五岁!”眼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埋着头一根根掰扯着手指头,计算自己的年纪。 古天星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儿啊!买卖亏大发了!本以为找了个背景不俗,天赋强大的手下,谁知道居然是个小弱智! 喜儿偷偷抬眼,瞧着眼前的人捏着拳头、面目狰狞,赶紧往后缩了缩,“姐姐好凶,人家怕怕!呜呜呜……” 古天星:…… 丫的,姑奶奶都还没哭呢?你哭个球啊! 傻归傻,古天星还是连哄带骗地让她将卖身……咳,精神契约签了。 开玩笑!别说你五岁,就是五个月姐姐也要刮下一层油水来! 老夫妻两欢天喜地的揽下了教导女儿的活计,几十年来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这天大的隐患,时至今日总算是彻底消除了! 李长儒老爷子背着手,挺直了胸膛。李家还是那个不藏一丝污浊的清白世家! 而自己,也真正地成为世人口中,那个浑身浩然正气的当涂老人! 第八十二章 白玉京天机楼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窗边雨水敲打着树叶,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这样的天气真叫人提不起半点精神。 古天星除了每日必去灵珠修炼的那半个时辰,大部分时间都黏在了床榻上。这是她上辈子在水蓝星就有的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便尤其念床不爱动弹。 李大夫人虽然暗自鄙视其懒惰、不成体统,却碍于公婆的威严不好说什么,下人们更是不敢前来打扰。 “团团,你别再睡了!这都下半个多月了,我看湘瑜城怕是免不得要被淹。” 古安夏一边说,一边让丫鬟将古天星的那几套新衣服收拾好,装进包袱里。 “咱也没啥东西要带的,李老太爷前几天就跟我说了,实在不行咱就跟着他们,去城外北面平山的平安观里躲一躲。” 古天星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睡眼惺忪,“不至于吧,不是说下一两月都没事儿吗?” 古安夏正要说话,一小厮极速跑到门口,“先生,老太爷有要事,唤您二位去前厅!” 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决堤了吧! 催促侄女赶紧拾掇好自己,背着包袱,拉上她拔腿跑了出去。 李府前厅丫鬟小厮不断穿行,几房夫人指挥个不停。一会说这个忘带了,一下子又道缺了那个不行。 李老太爷没理会妇人们的慌乱,他和几个儿子正在跟一位大汉说着什么。 那汉子正是木一,带着斗笠一身蓑衣又赤着脚,好险没认出来。残留的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滑溜,他驻足的地方好大一滩水渍。 “先生、天星小姐,你们可收拾好了?木一方才从江堤上回来,说是水位已超了险位,等厨房做好干粮、点心,咱立刻出发。” 自从女儿被救了过来,叔侄两在李家的地位直达顶峰。 老人家强硬地换了称呼,说是仙凡有别,他怕折寿。两人装神弄鬼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舔着脸接受。 “城中百姓可有安排?”古天星这会瞌睡虫也跑了,精神不少。 “已经让下人拿着老夫的帖子,去通知了县令府衙,这些事情他们自会安排。” 这已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县衙会不会告知到百姓头上,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古天星点头没作声,有些忧心当初送自己来李府的那位大叔一家。他们距离岸边不远,洪水若来,便会首当其冲被淹没。 “平安观太远了,只怕好些百姓赶不过去。再者城中若出现乱象,难免会有不少亡命之徒趁火打劫。” 李大老爷点点头,迅速接茬,“确实如此,我看这水也未必会淹到这里,咱们还是先不要自乱阵脚才好。” 他第一个不赞同出去暂避,知道两人说话颇有分量,所以才想把他们拉入自己阵营,好说服顽固的父亲。 现在一大家子风风火火地跑了,万一到时洪水没来,那岂不是叫人平白笑话,说湘瑜李家临阵脱逃嘛! 父亲老了,想事情难免会有失全面,自己才是未来的家主,可不能早早便背上这样的名声。 “老爷子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地方能容纳多些人的?最好是带亭子可以避雨。” 古天星没搭理李老大,那点小心思以为谁不知道呢,咱好歹也是被电视剧泡大的。 李长儒不知其用意,还是认真思索了片刻。 “去岁洪灾后,城中安排难民的那一片占地不小,搭的棚子也还未拆。洪水后,难民们大都离开了,那里还空着。 只不过,都是临时搭建的,别说洪水就是风雨大些恐怕也受不住。” “这不用担心,咱不去平安观直接去那里!”古天星说完,稍闭眼一推算,明日午时一刻,倒是还有不少时间。 “你现在速安排人将那里稍稍收拾一下,明日午时前一起赶过去就成。” 李长儒立即应下,转身就让木一带人先行过去,没有丝毫犹豫。 “父亲,这不是胡闹吗?现在外面恐就要乱了,让人守在家里做好防卫以防万一才是正理!” 李大老爷有些激动,他虽然不同意逃去平安观,却也清楚地知道乱象将起。此时调离人手护卫,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木二你先带人将所需物品和吃食送过去,切记,让大家守好了!” 李老太爷对于儿子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继续有条不紊安排着。 古天星扫视了一圈,“喜儿呢?” 和李老夫人待在里间的喜儿一溜烟,窜了出来,“主上,您找我?” 她虽然还是有些傻乎乎地,可在老夫妻两的精心教导下,总算能骗骗普通人了。 李大老爷见没人搭理自己,本就火气大盛,又听自家妹妹叫这个小姑娘主上,心里更是怄的要吐血了! 父亲老糊涂了,母亲也不清醒!就算是救醒了妹妹的高人,也不能认什么主仆啊! 这要是传出去了,李家千年的名声可就毁了! 古天星那边已对喜儿嘱咐妥当,她伸出双臂张开手掌,运转灵力祭出白玉京银牌。 忽地,整个湘瑜城的天幕一滞,雨滴悬在空中不落。 李家庭院的上方华光耀眼,喜儿手托银牌腾空而起,衣饰无风自动颇具威严。 百姓惊奇不已,纷纷走出家门,见此情景,对着天空一阵叩拜。 “吾,人圣李家当代家主三女,李喜儿,白玉京天机楼外门弟子,现奉少主之命解救百姓于水火! 凡我湘瑜子民,明日午时前务必带好家什,赶到西区难民营!” 喜儿的声音空灵而悠扬,颇有几分圣洁的气息,听的百姓心中暖烘烘地。 她缓缓从天降落,空中的雨滴又继续没完没了地落了下来,好似刚刚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主上,喜儿演的如何?”她从来不知道在天上飞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开心地不行。 “继续保持,日后还有得忙呢。”古天星说着,看了眼目瞪口呆地李老太爷,有些歉意道: “此番,希望不会给李家带来麻烦。” 她和四叔出门前服用的换颜丹,早已过了时效。古天星那爱苟着的性子,总觉得这样露面不太妥当,哪有躲在马甲后面安全! 李长儒缓过神来,合起了都快掉地上的下巴,连连表示不碍事。 麻烦?怎么会!他可是人圣李家,就是从天降下一条龙落家里了,老皇帝顶多心里膈应,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击压迫。 他只是惊叹,神仙居然真的有这般力量!老人家摊开了紧握的手掌,手心里有些水渍,正是刚才雨幕停驻时,自己悄悄从身边取下的! 古天星松了口气,又叮嘱了自家四叔几句,便带着喜儿闪身去难民营。 她需要先在那里设立阵法,这样才能保证毛草棚不会坍塌,大家伙不被水淹。 李大老爷看着离开的几人,踉跄了一下。这!这就是前些日子,传说连湘江水神都需听命的白玉京?! 妹妹居然加入这般强大的神灵势力!好好好!看来,我李家要再现数千年前的辉煌,指日可待! 人圣,虽称之为圣,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但如今,李家恐怕是要出真神了! 第八十三章 撤离村民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有了野望之后的李大老爷,做起事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冒着大雨,亲自带上家丁和衙门借来的七八名衙役,挨家挨户鼓动百姓去难民区拾掇。 他们赶到的时候,古天星已假借喜儿之手,布置好了防护阵法。附近的好些百姓也早来此占地盘了,当然最主要是修整自己选中的棚子。 整个西城难民区,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不断。不一会儿,雨又大了许多,直冲的人真不开眼,可却丝毫不影响草棚。 “老子今日算是见着啥叫神仙手段了! 你说那李三小姐,随便一挥手,倒的那一片棚子全都起来了,咱只要挨个再钉几颗钉子就行。” 一个瘦弱的男人,光着膀子边忙活边和身边的人唠嗑。 “麻子,可别咱街坊丢人啊,得钉劳实喽。你要是还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别怪哥哥这拳头不认人!”一个黝黑的大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骂道。 这么大的雨还封不住几人的嘴,看来平时应当十分熟络。 古天星瞧着,脸上露出笑意。也许,这世上值得的人和事还是挺多的。 她是假借喜儿的手,将这些草棚重新立住不倒。但这需要法力维持,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这附近,这些人能够出力才是最对的选择。 “二牛哥,你说明个午时后,到底要出啥事儿啊?会不会真是堤坝那里……” 麻子没继续说下去,他平素虽有些不靠谱,但人命关天的事还是知道厉害的。 身旁的大汉顿了顿,微微仰头,被雨水呛了一鼻子。 “难说!先赶紧干吧,等这一块加固好,回去把东西搬过来。 不管怎么样,神仙肯定知道的比咱这些凡人多!” 周边几人暗自点头,手上的速度快了不少。 天渐渐黑了下来,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赶到这里,古天星没有继续停留,她还有要事不得不去办。 …… 临近江边的小村庄,笼罩在朦胧的水汽中一片寂静。 朱大站在窗户边有些晃神,那天要是听小神仙的,多拉些粮食回家就好了! 哎,这雨也不知啥时候是个头……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将他唤醒。 朱大赶忙应了声,抄起斗笠,穿过院子迎出去。这大雨天的也不知是谁,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拉开木栓一看,“是你呀,小神仙!”慌乱地弯腰作了个揖,又将来人引进堂屋。 “孩儿他娘!快出来,小神仙来了!” 古天星没有坐,只接过茶碗喝了一口。 “大叔大婶,你们速将东西归置归置吧。明日一早,跟我出发去湘瑜西城,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那般凶猛地洪灾,她的法力只够维持西城难民营那一块地方,再多就不是一芯半点的吃力了。 朱大见识过她的本事,打心眼里认定这就是小神仙。古天星即便是说明日天上下火,他也毫不怀疑! “小神仙,你看……我能不能把这事告诉给村里?”朱大搓着手,脸微微发红,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 可让他放任村里这些相熟的人不管不顾,又真的做不到。 古天星自然无不应允,她用神识扫过,这附近还有四五个村子,最好是都能通知到位。 “哐哐哐!”刘大挨家挨户狠狠地砸门,中间跑得快了,绊的摔了好几下。 “刘大!你这大雨天的干啥哩?出啥事儿啦?” 陆陆续续几户都开了门,三三两两,把着门框站在屋檐下问话,瞧着应当是怕弄湿衣裳。 “各位叔伯婶子,时间来不及了,我长话短说。 你们赶紧回家收拾好东西,明儿一早,咱们得出去避避热头!” 他们住在江边的人,十分忌讳洪水、水灾这样的字眼,老百姓都管这叫热头。 几人先是一愣,后有些了然,急急问道:“可是县衙派人来通知了?!” 他们代代住在这里,自然知道下了许久大雨,大堤是挡不住的。可若是官府不管,自己这些人也没地方可去啊,只能守在家里。 “官府没来人,是小神仙可怜咱,特意跑来通知的。咱们听她的,进城去西城避一避,出不了错! 不瞒大伙说,这小神仙真不是一般的灵验,上回……” 刘大着急忙慌地解释着,恨不得替这些人进屋收拾东西。 众人三言两语嘟囔了几句未再多说什么,各自奔散着通知关系好的、亲戚家的去了。 约过了两个多时辰,天都乌漆嘛黑了,才尽数回到村子。 朱大到家时轻松了不少,说都通知好了,明日卯时一刻,在进城的弯道上集合。 事情这么顺利,倒是大大出乎古天星的意料。 按照以往经验判断,怎么也得有些不信的人,唱反调不愿意走,甚至会出言挑衅才是啊! 其实,她没有生活在江海边的体验,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对雨水有多敏感! 大伙早就知道堤岸要出问题,奈何一没处去,二没人起这个头,只能在家乞求上苍保佑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牵线,又说的有板有眼,他们自然是坐不住了。 剩下的事情古天星帮不上忙,只能在朱大家干等着,看他和婆娘收拾行头。 朱家几个半大的小子十分兴奋,在家呆的都快发霉了,终于可以出门喽! 朱大婶暗自抹着眼泪,“小神仙,你说说,是不是我们这代人前生作了恶,怎的这灾一茬接一茬哩?” 这话问地古天星很不好受,满满地愧疚之情充斥着她的内心。 “婶子别怕,我给你保证,这次灾难过去白玉京就会派发仙种,让大家伙人人都能吃饱肚子。 等你们日子过好些了,可以在江边建一座水神庙。占地大些就成,不用什么好材料,以后再有洪……呃热头,就躲去那里。 旁的不敢说,至少十年内是可以安稳的。” “真的?!”大婶也不哭了,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小神仙,似乎想要再一次确认。 她不知道啥白玉京,只想问是不是真有仙种,真不会饿肚子?真能有安稳日子过? 古天星点点头,湘陵城的水神庙选址确定后,她便悄悄去设立了防洪一星阵法。 这阵法是她自己从古荒防御大阵上拆分着,解析出来的。只能防御洪水,旁的起不了啥作用。 大婶心中暗暗记下,手上活做地飞快。咬咬牙将被褥捆的结实,好赖就这么一回苦,换十年安稳,值喽! 一夜无眠。 竖日一大早,村里的十几户人家都收拾妥当,有人推着板车,有人挑着箩筐就出发了。 队伍里汉子们光着膀子,有不少孩子也是光着身子的。 最初,古天星以为他们怕被雨淋湿,谁知朱大笑着说: “哪家有这么多衣裳!这出门在外,肯定得先捡着婆娘和家里的姑娘先穿,不然还不得闹笑话。”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大齐的百姓到底有多穷,第一次亲眼瞧见真的有人连一套完整的衣裳都买不起。 大鳌村那时候也穷,许多人一年到头只有一件衣服,冬天再往外套件厚些的袄子便是。可真没见一大家子凑衣服穿的,也许有,只是自己没看着? 整个村子只有一辆牛车,上面并没有堆满东西。 那家男人甚至将坐上车的儿子骂了一顿,“你个小仔子,一会把牛驮伤着哩!老子看你就是骨头痒了!” 即便生活是这样,这群人依旧大步赶着路,盼望能早些到达希望之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见到前面的主道上已经有好些人在候着了,正是另外几个村子的。 “咋这老些人哩?!也不知道那地方能不能住得下?”朱大身边一位老者,微有些担忧。 “人传人,村子传村子,来的人就多哩。只要有块遮雨的地,不用躺着都中!”那等在前头的一位老者,声音洪亮的回应道。 他也颇为难做,人家能来通知自己这些人,已经是很顾情意了。可身后的这些,毕竟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第八十四章 断洪救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队伍里人数猛增,行进的速度却不曾减缓。 倒不是每个人都信午时洪水会来,只因现下雨太大,这么淋下去少不得要感染上风寒。 众人恨不得多长出一双翅膀才好! “哎嗯!”一声闷哼传来,前方不少人停下来观望,一下子打乱了进程。 “没事儿,没事儿,老汉脚下打滑。”老人家摆了摆手,让大伙赶紧接着走。 他试图站起来,试了几次却并未成功。 冒着大雨,老人家摸了摸失去知觉的腿,忽地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嘶……” 他家儿子应当是发现了父亲的异常,赶紧撂下挑子跑了过去。 “爹?你咋的啦?” 老人没有说话,捏着拳头捶了两下地面,水花四溅。 “你带着孩子们赶紧走,我老头子缓缓就跟上来!” 中年人没答应,慌忙找同村有牛车的人家,磕头说好话求着再带个人,总算没让那倔老头落单。 这么一折腾,大家伙都小心了许多,生怕没到地方再摔着胳膊腿。 古天星焦虑得很,眼看就要到午时了,还没见着城门! 黑云乌压压地一片,都快分不清白天晚上。再连带着大雨模糊视线,村民们根本看不清路,肯定是快不起来的。 “大伙再加把劲,就快到了!不出一刻钟就到城门哩!”朱大换了个肩膀挑担子,顺便吼了一嗓子。 是啊,就近在眼前哩!许多人咬紧牙关,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赶。 在雨水中浸泡了三个多时辰了,他们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说话,若不是求生的意志、亲情的羁绊,早就想撂挑子了! 闷头走了好一会,忽然听见似有人高喊,“城门!瞧见城门啦!” 众人本能的抬头望去,也不管能不能看得清,使出吃奶的劲儿就往前冲。 “轰隆隆!”嗯?古天星停住脚步,刚才没注意,这是什么声音?不是在天上,似乎由远及近的来了。 “小神仙,咋不走了?是不是走不动哩?”朱大见她停了下来,赶紧折回来喊。 “没事,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罢了,走吧!”古天星摇摇头,雨声太大,难不成没听真切? 她心下好奇,忍不住散开神识,想一探究竟。 却见一道道三、四层楼高的水墙,自四面八方急涌而来! “快!大叔,快带着他们去西城难民营!” 古天星冲着朱大吼了一句,停下来转过身,她要为这些人争取一下时间。 “那你呢?!”朱大想劝她快些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掩盖在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之下。 “洪水!洪水来了!大家快跑!” “快跑啊!……” 百姓们瞬间乱成一锅粥,四散奔逃着。 只见那滔滔大水已经漫过了前面的小路,如同一群受惊的猛虎,咆哮着汹涌而来! 巨大的冲击声淹没了百姓的哭喊、嚎叫,甚至有些人干脆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古天星:我有一句‘你大爷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腾空而起,直面肆虐的洪水,疯狂调动灵力,祭出自己的白玉京紫令。 幸好当初留了个心眼,在牌子上设了个防护阵,虽说是一次性的,但正适合眼下这种急需救命的时候! “快走!不要慌,去西城难民区,待在那里不要跑!” 百姓们听到声音,呆呆的看着空中的小姑娘,她,她这是挡住了洪水?! 眼前的洪水浩浩荡荡排山倒海而来,猛烈地撞击着防护阵,阵法壁垒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神仙显灵了!” “神仙来救我们啦!” …… 古天星见这些人不但不逃跑,还跪下来磕头,气的想打人! 自己的灵力哪顶得住这么强的自然力量,又不是真神仙! “再不去西城难民区,你们就都等死吧!” 冷冽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大伙这才清醒过来。 快速起身对着天空作了个揖,转身就往西城赶去。 朱大边跑边大喊:“小神仙,我们在难民营等着你哩!你可一定要好好滴回来啊!” 难民营里,古安夏看着悬在天上,作法挡住洪水的侄女,急得团团转! 这么大的洪,也不知道能撑住多久?长时间作法,对团团会不会有甚伤害? 还没等他担心完,只见一大群百姓拖家带口的冲了进来。 此刻虽都在难民营,可城里人看不上那些村民,自己住的棚子好不容易都修缮过了,你们这时候过来想捡便宜?! 古安夏暗忖,这定是团团发善心跑去救的人。他叹了口气,张罗着领着这群人去了营地的最里面。 那里没有人收拾过,环境不咋地通风也不怎么好,村民们过去自然没人拦着。 二牛、麻子他们几人心善,盛了一大盆姜汤送过去,还带了些柴火。 “大伙赶紧把火点上,喝点姜汤去去寒气。” 朱大感激的接过碗,快速地将孩子喂了个遍。 “大兄弟真是麻烦了,你平时住这里?” “今儿辰时才搬过来的,这草棚子平时哪能住人?” 旁边人听到这大吃一惊,你们早知道洪水要来?那咋不往山上跑哩? 二牛神秘一笑,指了指天上的华光。众人明悟,看来,多半也是受了神仙指点。 李大老爷见古安夏亲自帮扶那些穷苦人,都没等李长儒嘱咐,连忙让人送了一小萝筐的御寒草药过去。 人大多是跟风的,原本还有些排斥他们的百姓,好些都去打了个招呼。 有的拎几根柴火,有的拿一两个鸡蛋,汉子们三三两两地过去帮忙钉棚子。 一时之间,竟有种热闹的氛围在弥漫。 “不好了!洪水过来啦!” 营地外围有人大喊,许多人蹭一下站起来,探出头往天上瞧。 天上的小神仙不见了,祥光也不见了,洪水的轰隆声犹在耳边。 小孩子们害怕的缩在父母怀里,一家人抱成一团。 有些人偷偷瞄着李家的方向,他们家三姑娘可是什么白玉京神仙,要是洪水真的冲过来,人家肯定得有动作! 瞧着李长儒坐在草棚下,稳如泰山的摸样,众人心里又稍稍定了定。 李长儒坐的挺直,大手按在膝盖处。你们以为老夫不怕?腿抖着起不来呢! “轰隆隆”的巨响震得大伙胆寒,洪水来了!就在头上! 百姓心中的恐惧已经快要炸开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捂着耳朵,蜷缩在一起。 古安夏轻轻闭上了眼睛,看来团团最终还是失败了。 罢了,自己这一生也算值了!见过富贾、重臣,忽悠过皇帝,走南闯北游历大齐!…… “四叔你干嘛呢?” 嗯?幻觉?古安夏自嘲的哂笑了一下。 不想,我古某人竟这般贪生怕死?都吓得产生幻觉了! 古天星见自家四叔闭着眼,又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对自己夜不归宿的不满。 “天星小姐回来了,来人上茶点。”李大老爷如今已经将自己明确地划分到狗腿子行列了。 “呀!这水!……怎么……”颤颤巍巍去取点心的小丫头,指着外面惊讶不已,言语间有些凌乱。 听到响动的人们,纷纷跑去营地外围查看。 “这水!竟,竟然从咱们这地方绕了过去!天啦!” 黑脸铁匠有些怀疑,试着将脚伸出营地外的洪流中探探。 “啊!”一身惨叫传来,还好身边的同伴眼疾手快,两个人慌乱地将其拽了起来。 一根树枝直插过脚背,铁匠疼的龇牙咧嘴、青筋暴起。 “都说人作有祸,天作有雨。你瞧瞧,好不容易神仙显灵保住一条小命,这后生非得去试试!”一个大娘瞅着那血淋淋的脚,啧了半天嘴。 第八十五章 突破一层后期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本还打算凑热闹的人,见此情景,再瞅瞅前方自动绕行的洪流,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这真是神仙真人显灵啦!”众人长吁短叹了一会儿,便四散着回到自家地盘,忙着架锅做饭。 古天星消耗甚大,丹田的灵气几尽抽空,这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只让古安夏稍做掩护,便进了灵珠中修炼。 古天星随意坐在灵珠的草地上,将一颗极品小还丹扔进口中,嚼了几下咽进去。 静下心运转双灵诀,霎时间一股庞大的能量冲进体内,似乎要搅碎她的身体一般。 随着灵诀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股狂暴的能量变得温顺,沿着筋络缓缓流向百骸。 鸿蒙灵气果然不同凡响,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补足了所缺。古天星并未停下,她隐隐感觉到境界的波动,如何肯轻易罢手。 没有犹豫,运转混沌灵诀疯狂吸入鸿蒙灵气,再配合春柳诀将其炼化吸收。 如此反复五个时辰,将百骸中的灵力重聚集于丹田,不停地冲击着境界壁垒。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古天星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抹笑意。 她终于突破了灵诀一层后期,只待破壁丹炼成,随时都可以冲击第二层了! 突破之后的古天星饥肠辘辘,竟有一种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当下就通过传送阵回了道场。 那里有灵米、灵植,可以让自己好好饱餐一顿。外面的吃食简直味同嚼蜡,她此时想要奖励自己一下,可不是惩罚。 “主人!” 古天星看着雀跃的灵狐,一惊,“你这么快就突破金丹了!”之前不还是筑基后期嘛?这才多长时间?! “人家在筑基后期停滞了两百多年,主人给的仙法这么厉害,便是只猪也该突破了!” 说着,还摇着尾巴,舔了舔她的手掌心。 古天星:突破的喜悦瞬间散去,呵呵呵……老娘就是那只猪! 吃饱喝足逛了圈小白新整理出的菜园子,很是满意。这工作态度,必须要好好表扬,随手将一颗极品灵石丢给了她。 看着一脸羡慕的王天赐,便给了他一块下品灵石。不是自己区别对待,实在是这人天赋太一般,就算给了好东西,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用得到。 现在的自己,资源并不富足,好东西尚需用在刀刃上。 古天星回到难民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雨还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百姓们三五成群坐着闲聊。 “啥是白玉京?”朱大同二牛因一碗姜汤相见恨晚,成了好哥们。 昨晚听到外围那些城里人,说什么多亏白玉京,他暗自记下,这才有了此问。 二牛闻言神情肃穆了不少,身子倾了过去,压低声音道: “听说是神仙的地界,李家那三小姐就是白玉京的人。不然这不沾亲不带故的,哪个神仙有闲工夫管咱们!” 朱大一听急了,咋没有,小神仙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旁边一位老者眯眼笑了一下,“莽夫!老夫问你,你说的那小神仙是不是昨日拦洪的那位?” 见朱大点头,那老者一捋胡须,神秘道,“昨日那位小神仙,正是白玉京的尊者,她手中那玉牌上写着呢!” 朱大赶紧起身,对老头鞠了一躬,“老先生竟识文断字,晚辈不该叫嚷冲撞了您。” 二牛拉他坐下,笑着说:“没事儿,邱先生性子好着哩,不会跟咱粗人一般见识。只是,这白玉京为啥有这么多神仙?” 他也不认字,此前根本没听说过啥白玉京,更没见过哪个活的神仙! 老先生闻言脸一黑,真当识字就是万能的,老夫如何知道这些神人的事情? 古天星听到此处,暗自摇了摇头,她对白玉京的宣传并未起到理想效果。 看来,还得找自家四叔,寻些接地气的法子。 “恕老夫冒昧,先生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李长儒心跳的快了几拍,这俩想大肆将白玉京宣扬出去,该不会是打算同皇室抗衡吧? 虽说帮忙传扬白玉京根本不算个事儿,可这背后的目的却是需要弄清楚的,不能不明不白就上了别人的船。 “李老先生恐怕有所不知,三千大世界才是白玉京本该存在的地方。 莫说大齐,便是这方世界,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末等莽荒之地。” 古安夏喝了口茶,忽悠这事儿,没人比他有经验。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若非我家殿下历劫而来,这里,呵,连知晓白玉京的名字都不配!” 古安夏,一改往日对当涂老人的舔狗模样,冷漠地站起身。一只手横握于胸前,仰头望着天空,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谪仙气质。 “白玉京只有一个目的,便是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这一席悲天悯人的话,实在让李长儒打心眼里自惭形秽。 他双手执礼,深深弯下腰鞠了一躬。 “李某自愈人圣世家,历代清流,却不如先生半分仁慈、坦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汗颜!” 此番忽悠,让李家彻底没了顾虑,更是不遗余力地宣传、交好白玉京。 李长儒抿了口茶水,瞧着远处一位须发全白的老翁,心下得意非常。 这是他堂兄,当年他因为闺女的事情,一直遭其攻讦。若非自己才学卓然,这家主的位置只怕早换人了。 可如今…… 哼!老东西,你已垂垂老矣,迟早化作一捧黄土! 我李长儒却得天眷顾!若尽心完成仙人所托,再凭着女儿的这层关系,待自己百年之后没准还能飞升仙界! 上仙是不敢想,至少一个文书职位还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李长儒略感惆怅: 哎,就是不知道天上有没有这样的头衔,还是得多跟安夏先生探探话才好。 …… 在李家下人的隐晦透漏下,难民营的上万口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时间茶余饭后,聊的最多的,便是那神秘又慈悲的白玉京。 什么原是三十三重天,上代老天君所创。 什么天上的公主下凡,瞧着人间可怜才显圣的…… 总之五花八门,啥样的有。 “四叔,你编故事写一版就好,这么多怎么记得住?” 古天星是真记不住,她脑子里关于天界的那些电视剧、神话故事得有几大箩筐。 “哎哟,快别说了,头疼!我真的只写了一册。 这不是李老太爷时常问我仙界的事嘛,偶尔就给他说说。谁知道,如何就传成这般了!” 古安夏揉了揉脑袋,一会儿还得去给李长儒讲故事呢,烦神! 古天星暗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还不得把他四叔的那点储存给耗尽喽。三十六计,溜为上策! “四叔,这几日将剩下的红薯土豆发给百姓吧,顺便教他们如何种植。 此事之后,咱就是冒雨也得快些回去,家里只怕情形也不太好。” 哎,干成那个样子能好吗?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古安夏闻言也有些牵挂家里,离开已经快小半年了,毛毛那混小子只怕又窜高了不少。 他压下情绪,拿出一个大竹筐,又盖上布蒙住筐口,给侄女使了个眼色。 古天星会意,伸手进去将两样作物从储物袋里取出,置于其中。虽说不怎么隐蔽,如今这环境,也顾不得太多了。 古安夏忙着教导几个种田好手,古天星也没闲着。 她让朱大牵头,从村里买下了初来时租的小院,还在里面设下传送阵。 虽此时不能去官府办理过户,好在李大老爷表示,之后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对李家来说,这确实是举手之劳。 古天星又花了几日功夫,在灵珠中炼制了上百个乾坤袋,每个大约有三十立方米的样子。 寻了个机会,悄咪咪地尽数灌满了水。别无他法,安和县以北都缺这玩意儿救命呢! 第八十六章 赖上古家?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就在古安夏叔侄与李家作别,两往回赶的时候,安和县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 街道上原有的摊位,被推的东倒西歪。好几个店面都大门敞开着,里面早已被搬空,当然,地上躺着的尸体除外。 县太爷带着一家老小躲进了李家别院,对就是,躲! 没办法,衙役也是拖家带口了,这种时候谁还一如既往地守着衙门? 李丛云带来的那些护卫此时倒是忠心耿耿,无甚,家人都在李家族地渝州城里呢。 “胡涂,可有消息传来?”他问的不是从家族传来的消息,而是桓王府。 现下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自己一母同胞,在桓王府做妾的三姐了。至于那些个兄弟,定是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才好! “未有,小的不敢派人出城,只在城门口瞧着,并没有咱们的人来。” 他心里清楚,他们主仆这次怕是要九死一生。 渝州城里定然也是大旱的,好在那里有数千名州鱼卫守着,便是流民再多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胡涂唯一担心的是自家老子娘,能不能喝的上水。 “蒋家和那两位姻亲呢?他们带了不少人手来,实在不行我只能亲自登门求援了。” 三个多月前,古天星救助的蒋家和两户姻亲都已顺利到达了安和县。由于时局混乱,三家便在县里买了个庄子,一起住下了。 这大约是他李丛云最后的指望!那三家护卫不少,能一路跟到此处定然都是忠心耿耿的。自己若上门求助,看在李氏的面子上,想必不会不闻不问。 只是蒋家远在中州,据此路途遥远,也不知是如何解决水源问题的。中州地界又到底出了何事,让他们拖家带口匆忙逃至此处? “爷,那三家的老爷子今日一早便走了!”胡涂一着急,高声打断了自家主子的出神。 主子只说让人盯着,可没说一举一动随时汇报,这人都走了有小半日了! “什么!”李丛云猛地站起,手上的茶盏碎了一地,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知道去了何处吗?”这种时候他们还能去哪? “往西北面去了,具体何处,跟着的人还未回报。” 早知这么重要,他就该多派两个人跟着了,哎!也是人手不够所致。 “西北面?西北面有什么?”李丛云转动着扳指,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燊乐村!对!那位有蒋家令牌,蒋家自然知晓她不同寻常。他们定是去找古家了!我真是胡涂,真么把这茬给忘了!” 李丛云眼睛都亮了,此时没有什么地方比燊乐村更安全才是! 胡涂挠了挠脑袋,“可是,爷,桃子前些日子才回的娘家,说是那位出门游历去了。” 他说的吞吞吐吐,不忍心打破自家主子的美好畅想。那些人手无寸铁,说不得三家就是去保护他们的呢。 李丛云“啪”地敲了胡涂一下,自信的笑道: “你真是应了你这个名字,胡涂! 那位是什么人,能算不到今日之事?她能放心出门游历,定是给古家留了后手的!” 古天星表示很无辜,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 “还愣着干什么,速去叫人收拾行李。” 胡涂应下,转身就跑。 “哎,等等,库房里的东西就不要带了。带些日常用的就行,最主要是把今年新收的粮食带上。” 那位诸般手段,古家应该不会缺水,多带些粮食也更显得有诚意。 很快几辆马车就已经套好了,护卫们挎着大刀,整整齐齐地站在院子里。 李丛云目光扫过,哎,可惜了阿大。若是他还好好的,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也怪自己一时不查,差点犯下大错…… “叫厨房再做一顿干饭,蒸上红薯。一会大家吃饱喝足,到了晚上咱们再出发!” 夜间流民大多都睡了,趁此机会赶路,也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李公子,这是?”县令颤颤巍巍地赶了过来。 刚就瞧见院里仆人小厮忙个不停,料想这李丛云怕不是要打算丢下自己跑路。 李丛云看到来人,脸色一黑,刮了眼胡涂。怎么让这么个东西出来了,一群饭桶! 县令也是有苦难言,他虽没甚实干之才,但好歹本本分分,怎地就到了人嫌狗厌的地步了? “县令若想跟着自无不可,只是莫要多话才好!” “下官,定以公子马首是瞻!”你就是想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 古家堂屋里,几位老者围坐在一张圆桌上,身旁还站着他们的几个儿子。 古老爹今日有些慌乱,这位蒋老太爷咱见过,到底算有些交情。可那两位听都没听过,据说还是做大官的,咋也都往这穷苦之地跑? “今日不请自来,老哥勿怪。天星小姐与我们都有大恩,此番也是想护古家周全,回报一二。” 蒋老爷拱了拱手,笑着解释了一番。 他心中盘算,若流民闹不出大动静,自己就是来帮扶古家的。 要真出了大乱子,想必以天星小姐的能耐,护住自家这些人的安全肯定不在话下。 三家老爷子早就商量好了,除了些许护卫,只带两个嫡子来此,其他人都留在庄子里。 一是尚需运输水源,人多了水也是不够的。 再则,那位不在家,便是有后手也未必顾的上许多人,能留住一两分香火已是难得。 古老爹:…… 谁要你报恩,你这些人,把我家挤得水泄不通,老头子愁着哩!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古老爹只能感激地点点头。 “几位能来,已是蓬荜生辉。只是,家里屋子不大……” 蒋老太爷大手一挥,不碍事!我看这院子大得很,就让他们搭个帐篷,能躺着就成! 明日会有人送水来,到时我们几个老的跟着队伍回去,今晚随便凑合一宿。 古老爹心道,嘿!这是要赖上我家了啊! “实不相瞒,燊乐村并不缺水,送水真是不用。 咱就是些穷苦老百姓,没啥人惦记。这些护卫您带回去吧,没得劳累了几位公子。” 赶紧都走吧,千万别再来人了,家里都快转不开身哩! 三家老太爷飞快互换了个眼神,果然,村口处的那口枯井就是个掩护! 古家半分不惧乱象,绝对有所依仗! 古老爹若知道几人的想法,定会说:哎呀,老天爷作证,那只是一口没挖出水的井而言! 见主家无意留客,马老太爷“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是不是我这逆子自持身份,惹老哥不快了? 行,无需多言,今儿老夫就打断他的双腿,他便是死也得死在古家! 马二爷:???我招谁惹谁了?哎哎哎,赶紧拉稳当喽,别让老头子过来! 古老爹眼见刚才还温和儒雅地老哥,卷起袖子抄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冲着身后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就去了。 “哎哎,赶紧拦住他!老哥,没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慌忙上前,一把抱住马老太爷的胳膊,可别好好的报恩变成结仇了。 “误会,都是误会!嗯……要是几位不嫌弃,便留在古家吧。” 马二爷被古老大拽了起来,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老头子居然来真的啊! 里边的闹剧刚结束片刻,几位老人家才坐稳当,就听下人来报,说是李家三公子李丛云来了。 第八十七章 鸠占鹊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蒋老太爷愣了片刻,点头让护卫将人带进来。 倒不是他喧宾夺主,只是李家小儿此番定是来找自己的,总不好叫古家出面。 蒋老太爷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微抬眼扫了一下李丛云。 “贤侄好本事啊,没想到在安和这等偏远之地,李家也安插人手。” 说罢抿了口茶水,暗道: 哼!黄口小儿竟敢窥探老夫行踪!你若恭恭敬敬、大大方方上门求助,说不定看在李氏的面子上,老夫还会帮忙关照一二。 现在,居然跟来此…… “最近流民猖獗,小侄此次是来探望古家的,想看看是否需要帮衬。不料,叔父竟也在此……” 老匹夫以为你真是个香饽饽?爷跟着你?是否有些多虑了? 场面一度尴尬,鸦雀无声。 蒋老太爷:……手中的茶不香了,老夫适才何言?有人闻否? “咳咳……”古老爹咳嗽了两声,站了起来。 “多谢李公子挂怀,家中一切安好。要不,您也来喝杯茶水?” 这大半夜的来探望,你们一个个真当我老头子是傻的不成?! “当不得老丈这声公子,您唤我丛云便可……” “哎哟,县官大人,您怎么也来了?!”那边李丛云还在拱着手套近乎呢,却见古老爹一个疾步迎向自己身后。 县令正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祈祷着呢。忽地,被这一声大喊吓得一个踉跄。 这老头好不晓事,没见着前面正剑拔弩张呢嘛?能叫李家公子贤侄的,那得是什么身份?!可千万别殃及本官这条池鱼才好! 古老爹以为县官没听见,赶紧道:“来来来,县官大人请上座。都怨老头子没瞧见,一时怠慢了。” 县令瞧了瞧桌上稳如泰山的三位老太爷,再看看下方站着的李三公子。本官有一句‘B了狗了!’不知当不当讲! 众人都是有大来历的,自然瞧不上这么个七品芝麻官,观其言行举止,畏畏缩缩毫无风骨,更是碍眼的很。 古老爹可不管这些,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县令就是安和县老百姓的天,很多事情,他一句话,一个暗示,便是另一番结果。 总之,为长远计,万万不能得罪喽! “县令大人爱喝些什么茶水?”古老爹殷勤的围着他忙碌着。 三位老太爷一愣,我们来的时候怎的没有问?什么时候一个县令也比我等贵重?! “不知李公子想喝什么茶?”县令一脸慈祥地看着李丛云,本官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与三位叔父一样便可,劳烦老丈了。”胡涂眼疾手快地,搬了一张椅子,李丛云在下首坐下。 古老爹挥手让大儿子赶紧上茶,亲自递了过去,“县令大人,深夜到小民家里,可是有什么吩咐?” 县令看了看李丛云,我是有要事嘛?具体是什么要事呢? 李丛云暗恨,这个废物如此无用,只得亲自接过话茬: “不瞒老丈,现在外面乱得很,县令大人知道在下来护卫古家,也想在此暂避一段时日。” “对,本官正是为此而来。”县令立刻点头,只要不丢下我咋样都好,人家需要被保护。 三家老太爷心道:无耻小儿!不当人子!……原来竟还能如此这般,老夫怎没早些发现呢?! 古老爹眼下真是愁的胡子都白了,这可如何是好?自己从来没有接待县官老爷的经历啊,需要咋个弄? “小老儿家中屋子实在不多,待会我跟几个儿子在院里搭个帐篷住,您要是不嫌弃就和家人睡我们那屋。” “甚好甚好!”县令咧着嘴正开心的点头,就被李丛云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给吓住了。 心慌不已,偷瞄着李丛云试探道:“要不,先给李公子安排好住所?”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这县令已经被李丛云千刀万剐了! “不用不用,丛云已经备好帐篷,一会儿在院子里随意找个地方搭建就成。” 古老爹很满意,要是县官老爷执意给李公子安排住处,自己还真的有些为难。总不好,让孩子们大晚上还得挪屋子。 县令心里怕得很,忍不住两股战战。他便是再傻,此时也嗅出众位大佬,对古家态度的不同。 呜呜呜,自己也不想睡屋子了,有块地躺着就成。奈何古老爹热情非常,他实在不敢拒绝。 几个人乐呵呵地陪着古老爹,带县令一家选屋子。 “这间是我们老两口住的,还有个里间,您要是不嫌弃就凑合凑合。里间还有个小塌,这位千金也可以休憩的。” 古老爹觉得这是最合适的一间了,眼前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可不好跟男孩子一般凑合。 “这一间呢?”问话的是县令的女儿,彩凤。 她瞧着眼前几人如此恭维自己的父亲,心里对于流民的恐慌已消失大半,原本跋扈的性子有些冒头。 古老爹笑容一顿,片刻又恢复如常。 “小姐有所不知,这间是我孙女的,她……” “黑灯瞎火,她睡下了?”彩凤打断他的话,自己可没兴致听这老头啰嗦。 看其他的屋子都燃着烛火,唯独这一间暗着。心道:乡野贱民如此无礼,自己父亲可是县令,竟敢不出来迎接! “不不不,小孙女不在家哩。” “那不是正好,本小姐就要这间了!”这间屋子看着不小,比旁边的强上许多。 古老爹脸上的笑容掩了下去,有些事情是底线。 还不待他开口,就听县令吼道: “孽障!有地方给你住就不错了,挑什么挑?!” 瞅瞅李公子在那嗖嗖放冷气呢,还有几位贵人一个个那叫啥表情,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没好事! 这丫头片子,是要害死本官吗! 蒋老太爷:也没甚,我们就是瞧着新鲜,有人居然上赶着找死! “父亲!你……居然因为一群贱民,一个破房间骂我!女儿是你亲生的吗?” 彩凤很是委屈,她虽是个女孩,却是家中最小的,上面还有三个哥哥。自小到大,哪个不是事事让着她,谁敢说一句重话? 李丛云按了按腰间的匕首,他怕自己忍不住,就拔刀把这个蠢妇给戳死了! 他自愈聪明绝顶、算无遗策,怎么就想不开带上这一家子蠢货呢?万一叫那位知晓,会不会责怪到自己头上? 思及此,李丛云咬牙切齿道:“县令大人还是跟李某一起睡帐篷为好,毕竟现下流民遍地,安危难测!” 县令连连称是,如今让他睡屋里才是如炙火烤。 “我就要睡这间,反正也是空着的。父亲,你要是不同意就打死女儿吧!”言毕,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门口处,竖有一大块琉璃宝镜,在火烛的照映下,闪闪生辉。彩凤心下欢喜异常,没想到这贱民家中居然有如此宝贝! 古老爹和几个儿子再顾不得礼节,赶忙拦在门前。 “这位小姐,这屋子真的不能……” “走开,死老头!我看你招待我们,才给你几分面子,再拦着本小姐就不客气啦!” 彩蝶挥手,几个精壮的婆子就要上前。 蒋老太爷朝着儿子眯了下眼,须臾,这些婆子便被堵着嘴架走了。 开玩笑,不能动你爹,是因为古家老哥捧着他,今儿要是让个丫头片子在此撒了野,老夫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第八十八章 青竹动怒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安和知县看着那些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吓得冷汗涔涔。 这些人身着软甲,腰配寒铁刀,应该是私卫吧。私卫可不是普通护卫,那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大齐能豢养私卫的无不是高门显贵,即便像渝州城李氏这样的新贵人家,都不在此列。 这些人究竟是何身份?到这穷乡僻壤所为何事? 其实县令不知,蒋家的私卫是中山王赐予的,不过二十几人,不算逾制。 “父亲!你就看着他们这样欺辱女儿?!” 彩凤瞧着婆子被架走有点害怕,可是那些人没敢对自己如何,定然是畏惧父亲的。 她可是知县千金,以往这些个富户人家,对自己从来都是敬爱有加的。都怪父亲在众人面前呵责她,这才让他们轻视、怠慢自己! 若不是如今外面纷乱,想她堂堂官家小姐,如何会来这贱民家中借宿。彩凤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不过是村民家的一间屋子而已,女儿又不是要什么星星月亮?父亲为何这般待我?呜呜呜……” 知县一时语塞,他是真的很疼爱自己闺女,按说这孩要求确实不过分。 壮了壮胆子,露出自认和善的笑容: “老丈,这屋子空置着也是浪费,不若本官出钱,算作租下给小女住些时日,你看如何?” 众人皆沉默不语,这事可大可小。 往轻了说,不过是一间屋子。往重了说,天星小姐的地方,怎可让人随意染指? 古老爹见县官说软和话,也挥手叫几个儿子散开。 这么围着,不知道的还当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他上前半步,弯着腰拱手道: “大人,您看上哪间屋子,小老儿都没话说。可这间,真的不行,我那孙女自小认床……” “让开,你这贱民!”彩凤自以为得了父亲的首肯,便再无顾忌,一把将古老爹推了出去。 蒋老太爷的亲卫一个闪身,扶住了古老爹。 众人心头一阵猛跳,本是来寻求庇护的,可别真惹出乱子没法收场! “哼!我看县令还是要将家风整肃一番才好!” 但凡要是个男子这般,蒋老太爷觉着自己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看不用了!”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如其来,青光一闪,青竹如同鬼魅般从光晕中走出。 彩凤看着眼前如芝如兰的男子,一时忘记了呼吸,“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这句词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青竹大人!”蒋老太爷几人认出这正是给他们送水的那位,赶紧拱手行礼。 青竹缓缓而来,微颔首示意,越过众人小心地将房门关好。 “这位大人,小女子是安和知县之女,谢过大人刚才的解围。” 彩凤欠了欠身,见青竹并未搭理她,又道: “大人深夜至此,想必是有要事,小女子去给您准备些膳食。” 彩凤心中小鹿乱撞,方才这位大人肯替她说话,想必对自己也是有几分情意的。该给大人做些什么糕点好呢? 青竹眼中寒光一闪,“本座说不用,是因为……” 他微顿住,一抬手,彩凤便飞到半空中,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那拼命挣扎的双腿,表明她想要喘息、想要活着。 青竹面带笑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又转晴为阴,冷着脸一字一顿道:“一个、死、人,自是不用再调教规矩了。” 彩蝶因为窒息,脸上胀的紫红、青筋暴起,眼睛瞪得老大。 县令夫人见闺女如此,朝着面前之人猛冲了过去,却“砰”一下被一道青光砸向墙壁,生死不知。 这般情景,没人敢说一句,大家甚至连呼吸都收缓了许多。就算是平时相处惯了的古老爹,此刻也后脊背直发凉。 古老太大手“啪”一下拍到青竹身上。 “行了,你个大老爷们,跟个小姑娘较啥劲儿?还不快给人放下来,一会真就死了。” 众人:……大娘勇猛!大娘无敌! 古老太是不害怕青竹的,拍他也并非第一次了,这是一种喜爱的表达。 在老太太心里,这后生性子好,长得也好,还能文能武。总之,甚得她老人家的欢喜。 青竹自然不敢违背她的心意,在这个家里,小姐最是听老太太的话。要是惹她老人家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即撤去法力,半空中的姑娘“啪”的掉落到草地上,晕死过去。 李丛云领着县令一家,也在院子的墙角搭了几个帐篷,便正式住下了。 待古安夏叔侄两回到家,看到的便是院子里挤满人,如难民营般的滑稽模样。 “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 “还能咋地?县里流民当道,说是来保护咱呢。我看也是怕有个万一,好借上团团的力。” 古老爹擦了擦烟杆,他已经挺长时间没抽了,最近人太多有些闹心。 古天星倒不在意,这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既然回来了便不会放任不管。 青竹见他们聊完,赶紧上前汇报任务进展。 “按小姐吩咐,我在西边买了一个庄园,设立了商楼的分舵。仙种也发放给百姓种植,等收粮后才回来的。” “你带公孙谦去了西边?”古天星知道青竹的性子,他绝对想不到要买庄子这样的琐事。 “是,我带着他通过传送阵去的,正好商楼分舵的事情也需要他处理。” 当然是那厮厚着脸皮要求的,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商楼势力尽快完善,小姐也就不用再操心这些凡间杂事了。 古天星甚是满意,“正巧我在南边湘瑜城也建了个传送阵,你让……” “拜见青竹大人。” 温柔似水的呼唤打断了她的话,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姑娘款款而来,一举一动好似弱柳扶风。 古天星看着青竹,这病西施谁啊? “小女乃是知县之女,不知这位妹妹是?” 青竹之前的一番操作并未让彩凤害怕,相反她更加沉迷于眼前之人的强大,世间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自己! 古天星掏了掏耳朵,什么姐姐妹妹,老娘可以走种田风,可以走玄幻风,但绝不会走特么的宅斗那一套! “把她处理好,再来找我!”她得去看看桑树,这么些天没瞧,不知道有没有结出极品灵桑。 青竹目送自家小姐离去,转过身一脸笑意地盯着彩凤。自己多久没见小姐了,好不容易说上两句话,居然叫这蝼蚁打断了! 他的笑容越来越深,却不带一丝温度,衣服逐渐变成墨绿色,长发无风自扬。 “我说过,不要来烦我!这是第二次!小姐常说凡人讲究事不过三,若再有下一次,本座会叫你生不如死!” 青竹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妖,他的耐心唯独只对自家小姐,旁人看不到半分。 以前的他,总觉得遇到瞧着不顺心的蝼蚁,直接抹去便是。 可是公孙谦说,此举毫无意义,因为招人厌烦的凡人如同春草,除之不尽。 应该让给他们活着,活着给其他的蝼蚁瞧瞧,原来世间还有如此可怖的生存之路。 他现在觉得,此法甚好! 青竹的打算古天星并不知晓,她正在道场里忙着检查桑树。仔细找了半天,终于发现树顶端一根细枝上结着两颗淡青色的小肉朵,还泛着丝丝光晕。 “太好了!辛苦没白费!”她忍不住开心的蹦了起来,只要结出果实就算成功了大半,剩下的慢慢等其成熟便好。 第八十九章 谁人不识白玉京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斗转星移,绿叶枯黄,转眼而至的深秋给越来越多百姓带来了生的希望。 而他们的希望只有一个名字——白玉京。 “老黑,你工分攒的咋样?够换几亩地仙种了?” 一位晒得黑红的中年汉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渍,乐呵呵得问着身边人。 那叫老黑的瘦弱男人,一把钉住锄头,扶了扶头上的草帽,看了过来: “也没多少,现在差不多两亩地红薯种算是凑齐了。我家那几个丫头很是懒怠,四个人才将将攒了一亩土豆的工分!” 话虽如此说,他脸上的神情却颇为得意。 都说女儿生来无用,三个多月前,还有人劝他将姑娘们都卖了换些口粮。可如今怎么地?哼!我闺女不但养活自个还能给家里忝进项! 只是可惜了老三…… 想到这,老黑眼圈微红。 “这都多亏了白玉京的仙人们,早知道,当初说啥也不会让我家三丫头做傻事……” 旁边的汉子本还有些嫉妒老黑家攒的公分多,一听这话,也跟着哽咽起来。 他家本来有三个闺女,哎,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能活着就已经是白玉京庇佑了,不想这些糟心事,咱们快点把这段路修通,攒够仙种和吃食就回家吧。” 他们都是安和县周边逃难来的,一开始每日勒紧裤腰带,吃草根观音土过活。 还好在城里讨饭的时候,碰见同乡大狗,见其衣着干净去医馆抓药。 大狗家在村里可是穷得叮当响,听说连粮种都给吃干净了才逃难的。可这一瞧咋还长壮实了哩? 情急之下一问才知道,原来有个出仙人的地方叫白玉京,他们体谅百姓疾苦,只要给干活就给发吃食、发银钱! 这年头,谁还管给谁干活,只要有吃的、喝的就行。老黑他们几个也不管听没听明白,当即拖家带口的赶去应募了。 “开饭啦!开饭啦!哐哐哐……”震耳欲聋的铜锣声打断两人的感慨,他们不慌不忙地走到附近小石潭里净手。 “哎哟,外面干成啥样了,还糟蹋这么干净的水,造孽哟!”一位老大娘拍着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老黑眉头一皱,“大娘新来的吧?说话可得摸着良心,仙长们都说了,这水里搁了草药,净手是怕咱人多感染上疫病哩!” 身后排队的人也三言两语地搭了几句,直催促快些,净手才让吃饭,吃完得赶紧干活哩! 你耽搁时间,就是耽搁挣工分,更是耽搁我换仙种和吃食!秋天渐凉,大伙都急着筹备过冬,就怕一耽误,活被别人兼去了。 每天有多少人打听啊,就想到这来做活。 县里也有修路给饭吃、水喝的,那能跟这比嘛? 搁这,挣了工分能换鞋袜、衣服被褥,能换仙种、吃食,还能换银钱! 那大娘被怼的哑口无言,自知犯了众怒,赶紧洗完手,跟在大黑他们身后。 “后生,大娘新来没多久,瞅着这又是开山又是修路,都是做苦力哩?” 大黑回头瞅了瞅老妇人,哂笑了下,“怎么,大娘您是想坐那不动,就有人给你送吃食?!” 妇人没有吱声,大黑约摸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又解释道: “也有轻的活计,咱住的营地每日需要人打扫,还有这洗衣做饭都要人。只是工分少了些,我们选的活计重,自然工分也就多不少。” 旁边的汉子看老夫人有些迷茫地样子,也好心提醒道: “除开吃住不说,五十个公分就能换一亩田的红薯种,那可是白玉京才有的亩产五十担的仙种! 您呐就把心放肚子里,踏踏实实地做活吧。远的不说,我俩同乡的大狗,十多天前就已经攒够了许多好东西,带着一大家子回村喽!” 老妇人眼睛亮了一下,看来真不是诓人的。这么多活计,得赶紧趁着休息,去城里把乡亲们都叫过来。 …… 古家书房里,公孙谦拿着册子,正在给自家主子汇报情况。 “天医阁的建造,目前已完成了大半。小姐的云深院尚需些时日,不过材料都已运送过来了。 第三批次的难民已经换好粮种回乡,第四批还在陆续填补进来。” 小姐打算将天医阁建在凌云峰上,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现今灾民遍野,如此以工代赈的法子既可以省去钱财消耗,又能解决他们的温饱,不可谓不完美。 “嗯,不用太赶,别让那些难民拖垮了身体。”古天星翻了页书册,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她在温习《丹药大全》,道场的灵桑最近变成了淡红色,想来距离炼丹的日子不远了。 “小姐心慈,让他们每劳作五日休整一日,甚至连休整日也算工分。百姓对您多有感激!” 公孙谦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像眼前的小主子这般仁义了。 古天星好笑,这人拍马屁都不打草稿,世间可没几个人知道自己是白玉京的主人。 她放下书,伸了个懒腰,“西边和南边怎么样?对了,《炼气诀》修炼的如何?” 这《炼气诀》是白狐给的,据说是数千年前人族门派修行的功法,倒是不需要灵根,丹田无损皆可修炼。不过最多只能到达筑基期,仅仅这般,也是万中无一。 对白狐来说连个鸡肋都算不上,可是对于古天星新建的凡人势力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想到可以修炼,公孙谦忍不住心潮澎湃,自己总算离仙门进了一步! 他努力平复了下,再次弯腰拱手道: “两边的分舵也是按照此法扩建,已于日前完工。青竹大人亲自前去,布置了护山大阵。 您赐予的修炼功法,商楼除了属下,目前已有五人炼出气感,可以操控传送阵。粮食和水源问题,便交给他们负责了。” 小姐心系苍生,竟用如此神物运输水源送至干旱地区。还只卖一文钱一桶,甚至没钱也应允难民做工顶替。 如今,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整个大齐天灾所及之处皆有白玉京! 只是如此一来…… “最近属下还接到消息,各地均有不少势力在暗中打探白玉京。因其多与难民混在一处,一时也不能尽数查出源头。此乃属下失职……” “无妨,只要别让他们混进来即可。除了前几批通过考验的孤儿,以后再发令牌,需得彻查底细。” 古天星暗忖:那些人再怎么打探也无济于事,没有自己提供的丹药,他们即便拿到功法也无法修炼,更别提操控传送阵和储物袋了。 白玉京的核心人物,早已将自己视作仙使。一心想的都是修炼、完成任务,获取更多奖励,期待有朝一日能够立够功勋,飞身仙界! 这样的信仰让他们看不上凡间的一切,便是再多金银珠宝,在成仙面前也成了一文不值的粪土。所以,要让这些人背叛,几乎没有可能。 退一万步,即便是有人背叛,古天星也毫不担心。哼!在真正的强大面前,一切阴谋都是苍白无力的! 第九十章 齐帝起疑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大齐长安皇城养心殿里,汪大总管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抖如筛沙。 “砰!”齐帝一把将手中的折子砸了过去,还顺手摔了案几上的茶盏。 “一群饭桶!饭桶!让他们去找仙师的踪迹,这都几年了?连个响动尚且不见! 这白玉京有仙种,定是与仙师之间干系莫大。他们可倒好,人家名声都快响彻大齐了,才迟迟来报! 云卫就是这么办差的嘛?是不是哪一天胡人都杀进长安城了,刀架在朕脖子上,朕才能知道!” 齐帝怒火中烧,恨不得手撕了云卫的一干人等。 云卫乃是皇帝亲卫,独立于朝中官员体系之外,却手握生杀大权。 他前前后后派出去九支队伍,皆出于此,耗时两年多,都没打探到仙师半点消息。 前不久,白玉京的消息倒是递上来了。可要不是今日朝堂对奏时,有御史言明大齐各地出现邪教白玉京,蛊惑四方民众,他还以为此事只有自己一人知晓呢! “陛下息怒,想来云卫很快就会有新消息传来。” 汪忠贤趴在地上,讨好地说着,希望主子能消消气。 “新消息?我看他们是被朕养的心大了,乐不思蜀了!白玉京的消息传回来才半个月,就已经举国皆知! 湘瑜的天机楼,商楼分舵也建了三处,还有那什么天医楼!难道这么大个势力,是一夜之间从天而降的不成!” 齐帝这话倒是冤枉了云卫们,白玉京的建立全都是毫无征兆的。 初时,根本不见任何蛛丝马迹,只是猛地在百姓中传开。他们也是通过百姓口中方才知晓其存在,并非掌握了第一手消息。 再者各地灾荒不断,云卫纵使能力超群,也架不住没饭吃、没水喝啊。皇帝让他们秘密出行,自是不能惊动当地官府,可人力如何抵抗天灾。 云卫一队的几人送湘陵的消息回长安,差点就渴死在跨越中州途中,若非碰上商楼低价卖水,怕都回不来了! 此般情景,消息密奏如何能不延迟? 可惜,这些在皇帝看来不过是借口罢了,他要的从来只有结果。 “起来吧,你跪什么,朕说的是他们。” 汪公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却因方才吓得狠了,还有些无力。正想着要说点什么,化解主子心中的怒火,忽听殿外小太监道: “陛下,湘陵府台同渝州安和县县令到了。” 这两位乃陛下金令急召来长安的,一路上是半点都不敢耽搁。 皇帝对着汪忠贤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亲自去将人传唤了进来,候守在大殿门口。 “臣,湘陵府台王旗善,拜见陛下!” “臣……安,安和知县刘宇便见陛下。” 安和知县未曾亲见皇帝,心中忐忑不已。不过他料想应是喜事,毕竟皇帝召见县令,这可是大齐建国头一遭。 齐帝直接从案上走了下来,快步上前,一把扶起王旗善,“爱卿,别来无恙!” 府台这才抬起头,老泪纵横,儿时相伴历历在目。他用衣袖擦了下眼泪,笑道:“臣老了,陛下依然身强体健。” 齐帝闻言,神色有些复杂,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龙椅,冷声道: “朕,也老了。耳朵都不好使了,湘江地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尽然半个月前才知晓。” 皇帝说到此处,慢慢转向老府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问: “王卿,你说是朕的耳朵不好,还是被人给捂住了?” “臣有罪!”老府台“砰”一声跪倒在地,未做任何辩解。无论如何,他未曾将消息传回长安是事实。 “罢了,就到这里吧。王卿既然觉得自己老了,便回去好好含饴弄孙吧!”齐帝挥了挥手,颇有些心寒的模样。 王旗善心灰意冷地离开,短暂的寂静让刘宇吓得趴在地上,抖个不停。完了完了,原以为是好事,看来怕是活不成了。 “你起来回话吧,你叫……叫……” “臣,安……安和县令刘宇。”说着,一个踉跄又趴地上了。 “刘宇,嗯!你不错,听说你治下也出现了仙种,还有个什么白玉京天医楼?” 齐帝说的风轻云淡,倒是叫刘宇吓得惊慌失色。 “陛下,臣……臣将消息上报给……给了渝州上官啊。 臣不……不敢有一丝隐瞒,那白玉京仙人……不,不是……那些妖人是在安和建了个叫天医楼的。” 齐帝看他这般模样,觉得甚是滑稽有趣,心底的怒气也消了几分。 “嗯,刘卿,是个……忠君爱国的。安和那边朕会安排,卿就留在皇城多游玩些时日吧。” …… 刘宇一离开,汪忠贤赶忙进养心殿伺候着。 “陛下,据云卫的消息说,这刘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去岁安和疫病初起,他怕被染,竟不住县衙跑去城楼上住着,还说什么登高邪气难侵。” “哈哈哈……”齐帝又想到他在地上哆嗦的滑稽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汪公公一瞧主子居然很感兴趣,说着也越发来劲,赶紧将此人的秘档册子呈了上去。那里面记录着刘宇从出生至今,所有能收集到的一切消息。 “听说,前些日子流民不安生,他先是躲到李家别院,后又跟着一起逃到农户家中去了。” “嗯?有意思!”齐帝没听进去汪忠贤的话,他翻着册子,微蹙眉头点了点头。 “这叫燊乐村的地方,有些意思。” 又摊开册子,指了指上面的一页道: “你瞧,蒋家、马家、李家还有魏家,如今再加上一个天医楼,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子,都扎着堆往那跑呢。” 汪忠贤一瞧,也跟着好奇起来,试探道:“陛下,要不,召他们来问问?” 蒋家和他那两家姻亲,从古天星用传送阵调运水源粮食开始,便已回到族地去了,此刻不在燊乐村。 那册子上记录着他们回去的消息,此时召见,倒也不耽误事。 齐帝冷笑着一摆手,“这些个老狐狸,能问出个什么,还不是那一套搪塞之词。” 他合起册子一边轻轻敲着,一边闭目沉思,“对了,老东西,你可还记得去岁,中州朱福安被天谴的事?” 汪忠贤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并不妨碍他回自家主子话。 “确有其事,奴记得,当时陛下为了平息天怒,将他们流放岭南去了。” “嗯,天罚,中州,蒋府,燊乐村!”齐帝猛地睁开双眼,立坐而起。 “这其中必定有甚关联!看来,还需再探一探。嘶,朕记得是让王旗善同安和的这个……” “刘宇” “对,刘宇,朕是让他们带着家人一同入长安的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齐帝放下册子,沉默了片刻: “嗯,朕看最近秋海棠开的不错,让长公主在府里开个宴吧。 到时,务必叫那安和知县的闺女也要到场,找人与她好好聊聊,记住莫要太过刻意。” 汪公公偻着背,眉角微扬,“陛下是想?……” “哼!就刘宇那得行,她闺女能是个什么货色?瞧着吧,朕想知道的都没跑!” 第九十一章 汝虽打草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次日傍晚,长公主的海棠宴一散场,便迅速赶往皇宫。父王派汪忠贤特意叮嘱,想来此事必定不小,交给旁人她心下难安。 昌隆帝盯着闺女眉头紧锁,“你说,蒋家他们称呼那青年为‘大人’?” 长公主点点头,“那刘彩凤是这般说的,想来应该错不了。” 她也好奇,这人究竟是何身份?蒋家便算了,马家的老爷子可是前麒麟阁大学士,官居二品又桃李满天下,怎么可能给个青年人行礼? 皇帝暗忖: 难道是仙师?若是真他,倒也合情合理。 可朕观其行事,虽说冷漠有余,却远不及狠辣二字,对女色更是不感兴趣。 思及此,朝着自己的心腹大总管汪忠贤看了一眼。 汪公公当即笑着脸,躬身上前半步,“公主瞧那刘彩凤如何?这般无双青年竟与她相互爱慕?” 这正是皇帝想疑惑的,刘宇那得行,难道真能歹竹出好笋?有些难以置信,但这种事情,着实不好亲自问闺女。 长公主一时摸不清父亲的用意,只好照实回禀。 要说这刘彩凤确实有些颜色,但与甚绝世美人自是不可相提并论。外表看着柔弱文静,却难掩骨子里的小家子气。诗词歌赋皆平平,尚缺几分灵气。 长公主觉得自己说的都算好听了,一想到那粗鄙之人,见人就巴结的愚蠢模样,她心里就膈应。 皇帝心想,看来此女肖父,口中所言不尽实情。 “她所说的那个妖女,你如何看待?” 还能怎么看,定是叫这蠢妇吃了亏,让其心中暗恨呗。 长公主理了理语言,回应道: “若那青年当真如此风光济月,那刘彩凤所言妖女必有过人之处,否则此人不会对其多有庇护。” 皇帝点头,此话不假。这二人俱有不凡之处,却不知与那白玉京是何关联? 又忍不住多聊了几句,见询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消息,便挥手让闺女下去了。 刘彩凤虽然在古家住了半个多月,但能见到古天星和青竹的机会并不多,其所说多为妄测之言。齐帝即便再怎么打听,也不可能掌握什么秘事。 可就这么放过绝非昌隆帝的性子,“老东西,你说,若有一毒蛇藏于灌木暗处,世人欲观其貌又恐其毒,当如何?” 汪忠贤笑容微滞,复小心道:“陛下是想……打草惊蛇?陛下英明,如此一来,那群人究竟是何底蕴,自会显露无疑。” 齐帝笑着指了指他,“你这老东西,惯会说好听的!只是朕现在手里尚缺一根好使的木棍……” “奴才这就差人去办。” “慢着,这事咱可不能插手。那村子里不是还有天医楼嘛,名字这般响亮,没点真本事怎么行?” 虽说观此二人行事,不似仙师,可万一要真是呢?得罪过一次,吃了太多苦头,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一切,待试出结果便自见分晓。 …… …… 燊乐村旁,凌云峰的天医楼三个多月前已建立完毕。 古天星闭关前设立了护山大阵和迷踪阵,自此寻常人看着石阶就在眼前,却拼死再不得入山门半步。 她还在那时定下规矩: 天医楼治世间一切疑难杂症,凭天医令可入山门求医,但救人与否还得看楼主心情。 且每年只医治三人,不问过去缘由,不分出生贵贱。 这第一枚令牌,应蒋家所求,发给了中山王。 由青竹亲自出手,治愈了其天生的腿疾。此举也令天医楼,名声大噪,求医者络绎不绝。 这一日,天医楼云深院中灵气波动明显。 古天星刚一出关,亲切的灵魂颤力传来,风忽起、一道残影出现在眼前。 “小姐,你回来了!”青竹面带笑意,急切道。 “许久未见,青竹还是那么好看。”大约是灵魂契约的缘故,古天星清楚地感受到青竹的喜悦,也跟着开心不少。 青竹定睛细看了自家小姐,小心翼翼地问:“小姐这是破壁丹炼成了?” 她点头,笑的直咧嘴,刚准备分享自己的战果,就被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打断。 “可是小姐闭关结束了?!”公孙谦跑的满头大汗,大声问着。 跨进屋子,忽见古天星,赶紧行礼道: “小姐安好,恭喜您出关。 青竹大人方才话说一半就不见人影,我猜便是小姐出关了,来迟一步还望小姐恕罪。” “你怎么有空闲来此?可是出了什么要事?” 古天星有些疑惑,前些日子不是才汇报过嘛,自己这刚炼成丹药出关,怎的又来了? 按说公孙谦要忙的事情很多,虽有传送阵在,可也仅有几处分舵设立了。他到处奔波办差,来天医楼一趟并不轻松。 公孙谦见自家主子颇有几分不耐,忙禀正事: “数月前,崆山派山主的爱女病重,前来天医楼求医,因不符合小姐定下的规矩,青竹大人自是不允。”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看青竹,见其脸色如常,又接着说: “谁知这崆山派做事丝毫不讲江湖道义,竟在山脚下劫杀天医令持令者。青竹大人看不过眼,便将…便将其打杀了。” 想了想,又觉得这么说有些推诿的嫌疑,赶紧补充道: “不知为何,近来江湖多有传言,说天医楼有神药,可起死人、肉白骨! 依属下所见,崆山派的山主要给女儿瞧病是假,想上山寻药是真。” “你杀了人家的山主?” 古天星虽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这件事她并不觉得青竹有错。 谁的命不是命,只许他崆山派杀持令者,不许天医楼杀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嗯!还有,几个自不量力的门徒。”青竹有些忐忑,这些蝼蚁敢破坏小姐的规矩,死便死了,只是不知道小姐会不会生气。 古天星点点头转向公孙谦,继续问道: “然后呢?可是因为此事出了什么麻烦?” 公孙谦递上一本册子。 “月前,这上面记载的江湖九大势力以少林为首,联合向天医楼而来,说是要讨回公道。属下有些担心,得了消息便直接过来了。” 古天星随意翻了翻,之前多少听过一两句,这些势力确实不俗。颠覆一个凡间派别自然轻而易举,只可惜碰上了自己的白玉京天医楼。 她冷笑了一下,“讨回公道?我看也是冲着什么神药来的吧!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话音未落,护山大阵突然运转起来。 “有人闯山!”古天星展开神识一看,山下一大群人衣冠楚楚,排列整齐地堵在山脚石阶入口处,有几个年轻的执剑少年正在试图向上攀爬。 “走吧!人家都到门口了,咱们作为主人家,不去迎一迎,总有些说不过去。”三人闲庭异步,慢慢地走向山脚。 武门的山主正在与其他八派的山主商量着对策,毕竟这总在山脚下转悠不是个事儿,万一天医阁的人一辈子不出来呢? 第九十二章 吾非惊蛇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各位远道而来,齐聚我天医楼山前,不知意欲何为啊?”古天星挥手,散去了迷踪阵的浓雾。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三人,九派山主吓了一跳,本能执起武器。待看清来人只是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身后仅有两个年轻人跟着,便不着痕迹地放松下来。 “小女娃,你们白玉京天医楼是无人了吗?竟让你个小丫头片子出来打头阵!哈哈哈……” 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扛着一把大刀,狂笑不止。 “小姐,这位便是抹刀门山主。”公孙谦知道古天星不认识这些人,赶紧小声提醒着,却不想被有心之人看个正着。 “这不是商楼楼主公孙谦嘛?没想到好好的楼主不做,竟成了这天医楼的狗腿子!” 公孙谦眼中寒光一闪,朝着那人看了过去,心道:哼!若非小姐在此,老子早就拧下了你的狗头! 古天星看着眼前气势汹汹地江湖人,开门见山道: “天医楼确实没什么人,各位若无要事,还是请回吧!” “小丫头片子,老子给你脸了!”说话间,一把锃亮的大刀,照着古天星的面门就飞了过来。 残影闪过,青竹双指将刀身夹住,再松开,泛着寒光的大刀也化为飞尘。 “你们,竟胆敢伤小姐!”他的声音冷的让人头皮发麻,霎时间头发飘散开来,翠绿地竹笛横卧于胸前。 公孙谦一看这架势赶紧跑到古天星身后,不是自己胆小,实在是青竹大人的火气,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 古天星感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的杀意,暗道不好! 与青竹签定契约至今,自己一直都断开了与其心神的感应,若非是巨大的情绪波动,肯定是无法感知到的。 青竹双眼泛红,心中杀意滔天。 没有人知道,许久未见小姐,他彷佛又回到当初那片冰冷的世界一般。 日日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她炼出丹药,直接服用突破灵诀,就应那什么心劫去了! 这会子才刚见面,竟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拿刀砍杀小姐,他如何能忍得了! “尔等蝼蚁,龌龊不堪,也敢打天医楼的主意。本座容忍尔等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不过是养着你们,陪小姐玩耍罢了! 若非小姐向往江湖,吾早就将这江湖尽数灭了!” 众人尚未来得及回应,便发现自己已悬于空中,如被人扼住喉咙,无法喘息! 几位山主更为严重,面上泛红、紫色,青筋暴起,脚上不停地蹬、踹着。 “青竹,让他们长点教训就行,江湖若没了,大齐就少了太多乐趣。” 古天星拽了拽青竹的衣袖,就怕他一使劲儿,这群人便嗝屁了。 “砰!砰!砰!”一阵阵炸烈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响起,青竹转身,将古天星的视线挡了个结实。 “小姐不用担心,我不杀他们。” “啊!”“啊!”哀叫声此期彼伏。 他收回灵气,看着这些人躺在地上,一只胳膊被炸的粉碎,痛不欲生的样子,一声冷笑。 “今日只废尔等一只胳膊,若再有下次,谁敢对小姐出言不逊,本座必会让其身死魂灭! 即日起传令江湖,凡持天医令者,便是天医楼保下的人,若有谁敢巧取豪夺,白玉京必百倍奉还!” 语毕,便带着古天星转身回山,公孙谦嘴角抽了抽快速跟上去,忍不住腹议道: 这是怕小姐被眼前的血腥吓着?有必要遮掩吗,小姐这些年见的死人还少吗? 没想到青竹大人平日里瞧着面若冰霜,竟也有如此狗腿的一面!看来,自己以后要多跟他学着些了。 公孙谦从未见过青竹如此大规模地出手打压江湖人,心里对他的崇拜和羡慕更胜。 “真不愧是青竹大人,您一出手,不到盏茶的功夫便解决了祸端,在修仙者面前,凡武真的毫无抵抗之力!” 青竹斜眼瞅了瞅他,淡淡道:“你无灵根修不了仙,能炼气已是难得。” 公孙谦闻言有些沮丧,小姐也传过自己仙法的,可无论怎么练,都进展缓慢。 他多少也猜测到一二了,只是如今被这么明晃晃地告知,心里有些堵得慌。 “我这还有些小还丹、低阶灵石,明日分你一点,好好修炼吧。 丹田炼气虽然进展缓慢、威效甚弱,但只要持之以恒,也可增寿百年的。” “好,好,多谢青竹大人!”公孙谦瞬间换了颜色,使劲堆着笑脸。 古天星好笑地轻摇了摇头,这货真是长了一张骗人的脸,初见时以为是一位不苟言笑的高冷小哥哥,眨眼功夫就暴露出狗腿子的本性。 好在,为人倒是十分靠谱,从来交代了三分的事情,人家能完成十分。云深院里的几位仆人,就是由他亲自挑选、栽培出来的。 虽然自己从未安排他探听情报,但却每隔半月都能收到一本厚厚的‘报策’。 “小姐,今日之事只怕不算完,大齐各处传出的谣言,朝廷恐……” “此事无需多言。”古天星推算过,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早已了然于胸。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自己突破灵诀第二层! 按照传承记忆所说,必须在灵珠中突破,且到时会遭遇问心劫,甚至还可能会被传输至其他世界渡劫。 前路不明,若自己真的有个万一,如何保证白玉京以及古家众人的性命? 以老皇帝的个性,若知晓自己同白玉京的关系,搞不好会直接派遣军队杀过来! “公孙谦,你速回商楼,给大齐各大世家送请柬。 就说腊月初七,白玉京少主完成试炼,重归天界。 届时天门大开,三界同贺,邀请他们前来凌云峰观礼!” 古天星觉得这样一来,扯上天界大旗,自己就算渡劫失败,也没哪个势力敢来欺辱白玉京和古家。 “小姐?!”青竹声音有些颤抖,他一直以来担心的就是小姐的离去。 古天星微笑地看着他,“没事的,我们有契约,定能将你召唤过去。”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毕竟这种事情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先稳住大伙再说把! “对了青竹,你亲自跑一趟长安和五位藩王封地,记住,要将请柬置于他们手中才能离开。” 看着他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又补充道: “这次,允许你使用法术。” 公孙谦并不知晓渡问心劫的事情,还当自家主子真要回仙界了呢,心跳如擂鼓。 主子也跟他签了契约呀!既然能召唤青竹大人,那是不是说明也可以召唤自己去仙界?! 兴奋半天,踌躇着忍不住问:“小姐,那到时候三界会来哪些仙人?需不需属下备些薄礼?” 若不早些备好,万一失了礼数,岂非给小姐丢人! 古天星暗笑他想太多,忙道不用。又哄骗说,神仙只在仙门处迎接,并不会落入凡尘。 第九十三章 渡劫前交代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安排好俩人的任务,古天星便开始琢磨,究竟要怎样将天界这面大旗插牢实呢? 神佛具现倒还好说,自己看过那么多玄幻剧,大不了就按照那些现成的脸幻化呗。关键是需要营造一个让人心生向往,又忍不住顶礼膜拜的天界场景。 料想以自己现在的灵力,太过辉鸿的幻境恐怕支撑不起来,她只好将白狐从道场中召唤至此。 “这么点小事,小白一定帮您办的妥妥的!您给我看的那些仙界投影,都一一记在这里呢。” 白狐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瓜,颇为自信。 当初,只留她与王天赐两人打理道场,难免略显孤寂,所以古天星便将水蓝星家里的电脑搬了过去。 白狐聪慧异常,没多久就学会自己捣腾库存的仙侠剧看,甚至还研究出给‘投影仙器’补充能量的方法。 通俗点说,也就是这丫居然会用法术给电脑充电!古天星都忍不住感叹,怪不得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诚未欺我! 白狐研究扯大旗的事,古天星也趁此闲暇回到古家。 此一去,若渡劫成功,自是好说。若不幸身死魂灭,也需得给这身体的家人一声交待。 多月没回村子,如今村里的路更宽敞了,以前的土房子没剩下几家,青砖瓦房倒是新建了不少。各家的菜园子、牲口圈都用栅栏围着,看上去整洁了许多。 古天星瞧着村民们的生活变化如此之大,心里颇有几分舒畅。 至少自己当初将大鳌村的几户人家带来这里,后又收容难民以工代赈,建立天医阁,也算是没做错事。 古老太见孙女难得回家,又是一阵儿天宝地的抚摸。 “修行真是个累人的活计,你瞧瞧这小脸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老太太满心思索,得给孩子多做点吃食,一定要把团团养的白白胖胖的。 …… 竖日一早,古天星刚修炼完,起身朝厨房走去。她闻着味儿了,是自己最喜欢的糍粑香! 古老太在厨房忙碌个不停,看到孙女这么早就来了,有些稀奇。 “咋这么早就起了!是不是换了新床,夜里睡不踏实?” 古天星以往在古家的时候,怎么都要睡到日上三杆才起的。这次可能因未来不明,有些忐忑,竟连觉也少了许多。 她卷起袖子走了进去,笑说道: “还不是闻着糍粑香了,哪能睡得着,口水都流了一地,还有要弄的吗?我给您搭把手。” 老太太假装拉着脸,嫌弃道:“去去去,别在这添乱,你那身裙子不耐脏!” 说着便将一块架在铁网上沥油的糍粑,夹到碗里递了过去: “呐,尝尝,奶手艺可还行,好些时候没做了,有点手生呢!” 古天星闻着香味早已心痒难耐,上手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将她奶吹捧一番,老人家笑容都没停过。 古老太看着孙女,怎么看怎么喜欢,这孩子是老天爷赐给古家的,有本事又有孝心,关键是还受宠。 别人家的孩子,稍微宠着些,就要上房揭瓦了,真能宠到这份上,指不定早就无法无天了!我这孙女就是不同,一如既往贴心的紧。 哎,就是太好了,也不知将来要配个啥样的人家?要依她老人家的心思,便是配皇子都不为过! 正畅想着呢,就听古老爹在院里喊着快些上朝食。 概是因古天星好久没回家了,猛地一回大伙心里挺高兴,今日起的亦比往日早些。 饭桌上,古老太一个劲儿的往孙女碗里夹菜。 “这是新腌的野鸭,在大鳌村的时候你不是就馋这口,赶紧多吃些。 这玩意可不好逮,你三叔和古猎户出去多少趟,拢共就弄回来两三只。” 古天星咬了口鸭肉,心里忽地有些泛酸,到底该怎么告别才能将伤害降至最低呢? “爷,咱家之前在村里买的荒地,还空着在吗?” 古老爹以为孙女又有什么新的粮种,赶紧摇头道还空着呢。 “那咱趁着这几日,在那上面多搭些帐篷吧,过不了多久,安和会来许多人。”古天星没有抬头,喝了一大口粥。 “啊?不会是又有流民吧?”古安泽吓一跳。 “不是,会有不少贵人来。特别是咱们村子,到时会人满为患,这些帐篷可以粗出去,也能得些进项。”她说着,偷瞄了眼自家阿爷。 古老爹敛了笑容,如真有贵人来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子,定然是跟孙女有关了。 可若是好事,这丫头为何这般吞吞吐吐?他抬头看向孙女,等着后续解释。 “腊月初八,白玉京少主历劫圆满,天界之门大开,迎其回归。”说完,将头埋的更低,不敢看众人。 场面出奇的的安静,古老太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也没有弯腰去捡。 白玉京少主是谁,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吗? 这么说团团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好,圆满……圆满好啊。这是喜事,来来,接着吃饭!” 古老爹硬扯了个笑容,伸手夹菜,却如何也夹不住。 古天星心中愧疚陡增,眼眶微红,十分不忍。 “其实,也是可以回来的。只是……只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哎,虽是谎言,就当留个念想吧,总比毫无希望好些。 不出所料,之后的时间里她再次成为古家的宝贝。古老太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便是在给孙女变着花样的做吃食。 家里的叔伯婶子们,见着她总是一种既不舍又希翼的表情。 尤其是三婶古张氏,每次闲聊总带着几分祈祷的意味,就差明晃晃地说希望古天星保佑家里了。 白玉京商楼很快将消息四散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大齐就如同煮开了的水,沸腾不止。 安和县的老百姓因受白玉京大恩,对此毫不怀疑,有事没事儿就来燊乐村附近转悠。 有的挖棵树,有的捡块石头回去,说什么沾了仙气的东西能辟邪。 古天星看的乐不可支,不过燊乐村的人却越来越让她头疼不已。 当初天罚安和县主簿时,村民们都知道其身份,碍于青竹下咒威胁,自是装作什么都不晓得。 可现在不一样了,小神仙要回天上去啦!那还不得多接触接触,留几分香火情。 因此隔三岔五便有人,在古家门边焚香祷告。 古老太气的拿一把大扫帚,谁来就呼哧谁,可村民门依然乐此不疲。 古家生活变的乱纷纷,好在村子里越来越多的外来人聚集,家里扎得几十个帐篷带来了不少收益。 她爹古安泽有点商业头脑,在荒地附近搭了一个摊子,专门卖包子馒头,一时间倒也赚的盆满钵满。 第九十四章 神迹具现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愈发的冷了,众人的心却越来越火热。 腊月初八一大早,燊乐村各家都点了三柱香,朝着凌云峰的方向拜了拜。古老爹也跟风,领着全家老小焚香,还插在香潭最高处。 古天星本意是带他们上天医阁的,可惜古老爹觉得过犹不及,还是跟大家一样的好。 其实,他老人家精明着呢。 前些日子,关于自家孙女的来头传成啥样的有,听到最多的便是说团团乃是天上的公主! 那岂不是说,天上的皇帝老子是孙女亲爹! 一会天门大开,人家听见团团唤他这么个小老百姓叫爷爷,能待见自己吗? 我老头子可不敢往前凑,这不给人找不痛快嘛! “老哥安好啊。”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古老爹的愣神。 来人身着华服,披着狐皮大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拢起来,用一根墨玉细雕簪着。 古老爹觉得此人定当身份不凡,难得的是还如此有礼,也赶忙拱拱手。 “都好,您也好。老弟也是来看仙人飞升的吧,前面打谷场地方开阔,在那看最为合适。” 华服老者点点头,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哎,到现在,天上还不见半分异象,也不知这传言可否属实?” 按照古籍描述,凡仙人飞升时,无不是,先经历番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过后又有祥云浮现、金光大盛。 现下半点动静没有,老者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古老爹却不管这些,顿时就拉长了脸。 自己虽舍不得孙女回天上,可也替她历练圆满感到开心。这人瞧着有些模样,可也忒不会说话,这不是在给我孙女添晦气嘛?! “不信你就别来啊,我看着燊乐村穷乡僻壤的,不适合您这样的贵人老爷!” 说完就回了自家院子,啪的一下带上了门。 齐帝:…… 没错这华服老者正是大齐的昌隆帝,他微服来此,自是因为收到了请帖。 本是打算跟这神秘的古家家主闲聊套话,没成想,刚见面就碰一鼻子灰。 “爷,我看这人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农,不像有甚来历。”汪忠贤边说边观察着主子的脸色。 齐帝摇摇头,没有接话反问道: “不是说,也给那几个送了帖子嘛?可都来了?” 根据暗卫传回的消息,不仅各大世家收到了请帖,自己那几个逆子也都有一份。 “中山王、鲁王、桓王殿下俱亲自来了,燕王是让心腹谋士来的,各大世家跟湘瑜李家交好的也都瞧见了。” 燕王谋反,正与戍北军焦灼着呢,他不来才是常理。 但白玉京迅速崛起、体系庞大,又好称是仙人组建,他自然不想错过机会。即便没有神仙飞天,光凭如此强大实力,也需得拉拢一番。 想想燕王,齐帝就堵得慌。 “这个畜生,他还有脸派人来!若有神仙,第一个就该劈死他这忤逆不孝的东西!” 说着便快速往天医阁赶去,凡是拿着请帖的都可以登山观礼,那才是视野最佳之处。 天医阁的仆人守在山脚,接过汪忠贤递来的帖子,高声唱道: “大齐皇帝到贺,送南海夜明珠一颗!” 嗓音不大,可却能清晰无误地传送到每一个人耳边。 齐帝脚步一顿,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复而加快步伐寻石阶而上,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又听仆人唱礼声响起。 “人圣李家到贺,送灵机暖玉一枚,千年山参一颗!” 哼!老匹夫,一个个比朕还有钱! “听说这老东西的闺女,也拜在白玉京门下了?” “回陛下,老奴也听说了,那只是白玉京外门的一级弟子罢了。外门可是有九级的,说是不入内门都不算真正的门人呢。 可见,李家那闺女不过是个小人物。” 齐帝没作声,是不是小人物,还得看今日这传说中的白玉京少主,能否真的飞升成功! …… 云深院里,古天星与青竹喝着茶。 “应劫期间,一切事物就拜托给你了。若真的传送到异世界,我会召唤你的。” 她的传承记忆并不能完全显现,不知归期,只能将一切嘱托给青竹,也好免去后顾之忧。 至于召唤之说,完全是信口胡诹的。 “小姐,午时已到,此时阳火极盛转衰,最是适合我的幻术施展。” 古天星点点头,站起身,也跟着配合施展灵力。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敲击声从天空中传来。 云层逐渐翻涌,慢慢在日光下,变成闪着金光的鱼鳞状。 “这是……战鼓?!”齐帝心头一颤,他是打过仗的皇帝,自然听的明白鼓声中的气势。 突然,鱼鳞云猛地散开,彷佛战场的士兵收到暗号,竟瞬间让开了一条笔直的宽道。 天空中一道祥瑞的金光由远及近,刺得人睁不开眼。 “哐!”一声巨响,众人赶紧抬头。 翻滚的红霞中,一闪白璧无瑕的玉门大开,门框为琉璃造就,明晃晃宝玉装成。 门外的两根大柱,俱缠绕着金鳞曜日赤须龙,那瞪大的双眼,看的众人心里发寒。 忽地,万千瑞气紫雾从门内喷薄而出。 雾气散尽,一位金甲神人显现出来,好似是威武无敌的猛将挎宝刀而立。 身后还站列数千名白雾环绕的神兵,俱是头顶贯甲、手持铣拥旄。 “战神白起,率天战司众神将,恭迎大殿下回归!” “恭迎大殿下回归!” 数千名神兵的喊声震的大地颤抖不停,石块翻滚。 凌云峰上一众贵族,都忍不住跪拜在地。 “叮!”一声清脆悦耳的响铃声传至耳边,舒缓了众人的恐惧。 再抬头,天上又显现十数名仙人,脚踏七彩祥云身飘彩带,给人一种祥和慈悲之感。 “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各方主,恭迎少主回归!” 众人惊愕,这白玉京少主怎的又是大殿下?究竟是何身份呢? 正愣神之际,一道道黑气自大地而起,直冲天门。 “地府阎君率十殿阎罗,恭贺大殿下回归!” 齐帝一听这声音,手脚就不听使唤的颤抖。 他记得!当初在梦中,就是这个声音说让自己死后阴魂,受刑千年的! 古天星瞧了眼白狐,没想到这丫花样如此之多,真是同古安夏一样适合走神棍道路发家。 “吾儿,还不速归?”一道温和柔软的声音响起,众人仔细寻找,却不见仙人踪迹。 唯瞧见仙门里再次泛起了神光,两只彩羽凌空丹顶凤衔着一件七色宝衣,缓缓飞出,停滞半空。 “孩儿这便回来!” 古天星凌空而起,宝衣华光一闪就套在她身上。 “天衣无缝!”原来真是如此! 不知内情的人们感慨万千,没想到震动四海的白玉京少主,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只见那小姑娘套上宝衣后,立即变了摸样,头上的小揪揪变成了飞天发髻,额间三瓣粉莲泛着淡淡金光。 众神齐贺道:“恭迎大殿下(少主)归来!” 凌云峰的一众凡人都是人精,连忙跟着跪地高喊:“恭贺白玉京少主归天!” 古天星:我怎么这么别扭呢?祝谁归天呢这是! 第九十五章 突破灵诀二层(第一卷终结)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戏既然开了锣鼓,便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再说如此大费周章,主要是为了来显(摆)……咳咳,震慑各方势力的,还有关键的环节没进行呢。 着七彩羽衣飘然飞升的古天星身形微顿,停在天门前扭头面向人间,一道空灵的飘渺之音再次响起: “本尊历轮回十余载,而今圆满飞升,天地同贺!怜红尘蒙昧,现留警言以惠世人。” 挥手刹那,旁边的孤峰便被一道神光从中劈开。随着金光闪动的轨迹,一行行入石三分的大字显现出来。 “六道因果说不尽,苍天不亏善心人。若为恶者之行,瞒得住条条律法,逃不过恢恢天网。” 哎,就当是为那些贫苦的老百姓最后谋些福利吧。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不说什么平等,只要不被随意欺压、践踏便谢天谢地了。 撤回灵力遥望了下古家小院,一家人俱站在门口哀戚不止,老两口更是老泪纵横。 古天星不禁跟着难过起来,暗叹,终究是亏欠了他们! 她紧了紧拳头,自己必会度过劫数平安归来,一定还会有再见之日的! “古家于本尊有生养之恩厚爱之情,我们后会有期,且待来日。” 语毕,冲青竹点头示意,转身进入天门消失不见,只徒留满山清香飘散。 白狐当即收了幻术,霎时间天地微滞,云层散去,太阳重新出现在天空。 腊月里的寒气扑面而来,唤醒了魂不附体的众人,仿佛方才只是一场梦境。 山上的大齐贵族们跪了许久,一时间都直不起身,干脆也不顾及礼仪,一屁股坐在沙石上。 “长儒兄许久未来安井州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去寒舍坐坐。”白髯老者抱着李长儒的胳膊不肯撒手。 白玉京原来竟有如此来头,怪不得神秘非常,几次三番都打探不出消息。 好在现下已经知晓,这李家三姑娘早年便拜入其中,说不得也是半个神仙中人。 自己抓的可不仅仅是个胳膊,更是踏入长生的希望!想着,手上力道又紧了紧。 他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祖辈就有些交集,却远不至于这般亲密。 其他家主颇为不耻,哼!如此嘴脸,也不怕丢了世家的脸面! 白髯老者浑不在意,脸面?值几天寿数?值几颗灵丹妙药? 他老人家已经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碰上神迹显现,如何能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 李长儒摆摆手,面上带着淡淡地笑容。 “这次出来的匆忙,就不便叨扰了。王兄若是得空,可去湘瑜游玩一番,到时余必扫塌相迎。” 他自己还没缓过神来呢,哪有心思去作什么客!现在只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家里,跟闺女好好聊聊这白玉京。 “好!老夫正闲着,便随李兄一起去湘瑜吧。” “两位这可就有些不厚道了,怎么也得算上老夫啊!” “嗯,江南风景甚好,吾也同去。” 李长儒张着嘴看着眼前的几人,一口气堵在了心里。 去什么去?老夫那只是场面话,一个个地,还要脸不要?! 相比于这边的热闹,齐帝身旁一片寂静。 都是真的!神仙是真的!天界帝姬是真的! 这么说祖宗阴魂受罚是真的,自己死后也逃不掉千年的刑罚! 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样子有些颓废。 汪忠贤赶紧上前搀扶,却被一把推开。 “除了中山王都别跟着了,我们父子两自己走走!”此话一出,桓王脸色一变,停住脚步。 中山王搀扶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发白的发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老七,这些年是朕对不起你。”齐帝看着儿子,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儿子出生不详,父亲已经对孩儿很好了。”就算在贵族世家,像自己这样的不详子嗣,也没有能平安长大的。 “那你老实告诉朕,蒋家同那位是不是有甚关联?!”说着,示意了下天空,手上不自觉用力了些。 古家他不敢过多打扰,毕竟那位是念着恩情的,还说出‘待来日’这样的约定。万一没处理妥当,只怕会招惹祸端。 可对蒋家便不用有此顾忌,既是子民又有姻亲的关系,没道理不帮自己。 就在各方势力打探白玉京,想着如何才能搭上仙界的大船时,古天星已来到灵珠中准备突破了。 之前突破灵诀一层后期,勉强能在灵珠中停留两个时辰。时间有限,她丝毫不敢耽搁,服下破壁丹,盘腿坐好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功法。 随着丹药药力的化开,竟发觉自己灵根吸收灵气的速度猛然陡增,才盏茶功夫,经络便因承受不住愈发疼痛难忍了! 可若此时停下,怕免不了会爆体而亡。她咬紧牙关、努力加速功法的运转,不停地用灵力猛撞经脉、丹田壁垒,再运转春柳诀引领药力修复,以增强其对灵力的承载。 也不知过了多久,丹田里“轰隆”一声炸响,仿佛打雷一般。古天星看着紫色的丹田漩涡,明白自己这是顺利突破了! 还来不及高兴,突然脑中一阵晕眩、肿胀感传来,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不待查看,便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于此同时,灵珠中的鸿蒙之气飞快地朝着一处汇聚,如平地突起的龙卷风,越转越猛。 咔咔几声,坚硬的土地竟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缝,刺眼的光芒从中冲射而出,直达天际。 古天星的身体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漂浮着没入缺口深处,消失不见。 金光敛去,大地奇迹般愈合,甚至连那断裂的草坪,也重新生长整齐。 灵珠中,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独独不见了晕死过去的古天星。 第一章 渡劫成猫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救火,救火啊!”一阵乒乓的噪音将古天星吵醒。 视线有些模糊,她不安地皱了皱眉头,什么人居然胆敢进入灵珠?! 努力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住了。 这是哪?难道自己突破并没有成功,又再次穿越啦?! 来不及多想,一股浓烟带着灼热的温度迎面扑来。 古天星看着眼前漫天的大火、浓烟,抬手就想施个降水术。毕竟安危最重要,其他的,待会儿再仔细查探一番吧。 “嗯?”眼前的大火烧的正旺,雨水?并没有出现! 再次挥手,却依然不见任何变化。 嗯,除了眼前的小爪子! 她不信邪的挥了挥手,眼前的小爪子也动了动! 古天星吓得一个屁墩坐到地上,“妈呀,我不要啥传承、灵诀了,别让我做畜生,呜呜呜……”嚎啕大哭,传出来的确是一声声猫叫。 被自己的猫叫声吓的一哆嗦,倒是冷静了下来,迅速展开神识,想查看一下这是哪里。 她闭上眼,脑海中的传承记忆片段竟如电影般,猛地自己冒出了来。 那是个跟杨柳道人分神长的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他挥了挥衣袖,上下打量着古天星。 “吾的传承居然被一个人族蝼蚁得到了!甚是有趣。 汝能得见吾之残影,想必是突破春柳诀和混沌灵诀第二层了。 如何?有没有觉得问这心劫很有意思?……” 她这便宜师尊废话一通,大意不外乎是说: 小徒弟啊,问心劫乃是由灵珠中古荒传送阵,随即的传送的。三千大、小世界传到了哪里、变成任何物种都有可能。 这是为师对你的疼爱啊,可要好好享受。总做人没甚意思的,久了难免会倦怠! 渡劫的时候可不要瞎浪啊,因为你会丧失所有灵力!但,不用害怕,慢慢就会恢复滴。 古天星欲哭无泪,看完这些再睁开眼,火都快烧到跟前了。 情急之下拖着残躯全力一跃,总算跳上窗台,逃了出去。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死了!” 刚逃出火场的古天星,拼命捯饬着四只小短腿,想要跑的远些。 奈何两辈子都是人,根本不会四只脚走路,一路“啪啪”摔个不停。头上的伤口,粘着烧焦的绒毛,火辣辣的疼。 她一瘸一拐地找了颗小树苗,背靠着坐下,便再一次哭了起来。边哭边骂: 什么玩意啊?!这不靠谱的师傅,好好的修炼灵诀,偏偏整什么问心劫! 电视上不都是渡雷劫嘛?咋滴?雷劫不香啊?你瞧不上人家咋滴? 还说甚好玩,我好玩你大爷!姑奶奶猫生地不熟,又疼又饿,呜呜呜…… “大哥、三哥你们看!这里有只小奶猫!” 一个小姑娘,兴奋地叫喊着。 旁边的少年循声望过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猫坐着的,大哥你瞧瞧,还在哭呢!哈哈哈……” 古天星正哭的兴起呢,就被一个少年掐着脖子拎了起来,她瞪着小爪子大骂: “你奶奶个腿的,老娘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告诉你,别逼姑奶奶出手!发起火来,老娘自己都害怕的! 哎哟哟,我的伤口!疼! 你个没家教、没爱心的,祝你生个孩子没屁屁!……” 小姑娘看到自己三哥手中的小奶猫,头上流着血,瞪大眼睛、张着嘴虚弱的叫唤,四只小短腿直扑腾。 心疼的不行,冲着那少年道:“三哥!你都快把它掐死了!赶紧给我!” 少年摸摸鼻子,将小奶猫扔到了妹妹怀里,还嫌弃地说,谁要掐死它了?我看看不行啊,这玩意真丑! 古天星卧在小姑娘怀里,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她安慰着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贼,等着姑奶奶恢复灵力,弄不死你! “六妹,这野猫皮毛斑驳还流着血,也不知身上是否有什么虫子。你速速将其扔了,回头大哥带你去珍兽阁买只好的。” 古天星闻言,悄悄看了看那个坏了心肝的大高个,没想到竟是个好看的小哥哥。 她心中暗骂,哼,真是表里不一的渣男!哎,希望这姑娘能发发善心,千万别把自己给扔喽。 “大哥,这只奶猫丑是丑了点,可你看它多可怜,这么小还受了伤。” 小姑娘说道这顿了一下,似是真对虫子的说法有些顾虑,将其递给了身后的丫鬟道: “春桃,你来抱着它,一会去看完祖母,再带回去治伤。” 古天星松了口气,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在这春桃的怀里换了个方便观察的姿势。 几人很快便来到刚才失火的院子,好在烧着的是侧面,这正房倒是完好无损。 “青黛姐姐,祖母可还安好?” 那大高个少年一进院子,就急问守在正屋门口的蓝衣丫鬟。 那叫青黛的丫鬟欠了欠身,引着他们进去,还道: “太夫人无恙,只是有些惊着了,若是见到两位少爷和六小姐来看她,定会高兴的。” 进入里间,一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倚靠在卧榻上,她怜爱的紧握小姑娘的手,对着那三兄妹一阵关心。 三人眼里的忧心也不似做假,变着法的哄着老太太开颜。 古天星却被她身旁小矮桌上摆放的一盘绿豆糕深深地吸引住了,她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道: “哎,饿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绿豆糕。” 一阵猫叫声传来,她紧张地捂住嘴,糟糕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这是哪来的小猫崽?” 老太太素来不喜这些,脸色也不太好看。 大高个少年赶紧说明缘由,老人家一听,竟再次拉过小姑娘,让其坐在身边,轻摸着她的头道: “六丫头是个好的,就是那安北侯府有眼无珠。你好好将养着,往后祖母替你寻个更好的人家!” 几人又是一阵温馨,一个时辰后,古天星才被这六姑娘带回院子里。 看着眼前细心给自己上药的小姑娘,她心里万分感激,当然要是能再给些吃的就更好了。 “夏荷,以后你每日去厨房多寻些羊奶喂它,这猫还太小了,吃不了其他东西。” “小姐,您真是心善。”那个小丫鬟点点头,还奉承了一句。 旁边那叫春桃的丫鬟当即道: “咱们小姐,可是龙城第一美人,刚才太夫人还夸小姐是顶好的呢!” 古天星听着这几个丫鬟的商业吹捧,心里好笑: 眼前这位六小姐面上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哪就能看出第一美人? 不过,这龙城是哪里?自己竟从未听说过! 她仔细观察着几人的衣着首饰,却发现还真不似大齐的物件! 大齐以黑、紫为尊,尤其是紫色最为贵重,一般如无特许,是只有皇族才能穿戴的。 可眼前的小姑娘却穿着紫色罗裙,虽是淡紫色,却也十分不合常理!毕竟从称呼上也可看出,其并非是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 古天星有些头疼,刚想揉脑袋,就被小丫鬟一把拦住并摸了摸她的小爪子道: “你头上有伤,不能乱动哦,乖乖地。” 古天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自己便宜师傅说过,问心劫是随机地,可能去三千大世界呢! 以前分神也说过,每个大世界底下还有无数小世界,看来她就算到了其他世界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自己这一失踪,不知道青竹会不会着急?还好有契约感应在,青竹应该能知晓她还活着。 也不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人身,该不会要修炼化形吧?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时间就能够做到的! 不过眼下,最耽误之急的就是要恢复灵力,至少也要有些自保之力,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差点被人给掐死了。 乱七八糟的想着,古天星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困意席卷而来,她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章 开脉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日暖风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花香,丫鬟夏荷轻柔地给她梳理着蹭亮的绒毛。 古天星舒服地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仔细算来,这是她的猫生第十天。 “小姐就是眼光独到,谁成想当初那么丑的小野猫,竟然能长得这般好看!” 夏荷说的是心里话,就这皮相,三少爷说在珍兽阁能卖到二十两银子呢。 “那都是因为小姐心善,又是羊奶又是小鱼干的喂,可不就长好了嘛。”春桃心里,自家小姐乃大康第一良善之人。 猫儿这些时日的吃食用度,少说得有二两银子,足足她这一等丫鬟的月例钱呢。 古天星慵懒地扫了两人一眼,呵!一群没见识的凡人,姑奶奶这是那点吃食养好的嘛? 是吸收了灵气,灵气懂不?能让人修炼成仙,飞天遁地的那种! 想到灵气,她心中对那个便宜师傅是爱恨参半的。 初来此地,修为一朝被封,除了灵珠能用意识储存物件外,再无半分自保之能,妥妥地刚睁眼的小野猫一枚。 这般让人充满恐惧和绝望的渡劫方式,她自是恨得咬牙切齿! 好在,刚来的第二日,自己便发现此方世界不同寻常。因为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比水蓝星、比大齐都充盈太多! 现下虽还不能修炼,却也不妨碍其龟速吸收灵气,蕴养猫身。 然而,这些这都不重要,古天星更在意的是以后。待自己有朝一日修为解封,岂不是说要挖多少灵脉就挖多少! 想到此处,她兴奋地站起来、挥着爪子,却被夏荷一把按进筐里。 “别动,乖乖呆着,小心又被大黄给欺负了!” 古天星挣扎不脱,摇了摇头,哎,世间无人懂我,猫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至于那只大黄狗,“哼!总有一天姑奶奶要将它扔到海上流浪去!”奈何话到嘴边,却都成一阵喵喵喵。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不受控地摇曳着的尾巴,她相信自己即便为猫,也是天生丽质的,你瞅瞅着毛色多好! 当然春桃的说法亦有些道理,人家给的伙食确实很不错,面前这六姑娘也是个心善的。 只是今日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春桃,快别管它了,去前院瞧瞧,八弟这会应该已到了开脉的时辰。” “开脉”这个词,古天星几日功夫里多次听闻。偷偷跟六姑娘去族学时,先生也曾提及。 这方世界的人受功法限制,只能通过肉身灵、魄两脉吸收灵气,转化为自身能量修炼。灵脉为最,魄脉次之。 两脉又从一到十,按照宽度从低到高的等级划分。 修炼的方式也十分有趣,分别是炼气、炼皮、炼脉、炼骨、炼神,每一个层次又分九个等级排列。 整片大陆最厉害的就是大康的太上皇公孙战,已至炼骨三级。 不过,据六姑娘所言,炼神乃是传说中的境界,没听说过有谁达到了。这丫头私下里时常怀疑,炼神就是老祖宗编造出来哄人的故事罢了。 古天星了解过,所谓的开脉,也只是检测有无灵、魄两脉,并不是真的硬生生将经脉开辟出来。 想来如同修仙最初,检测灵根一般,并不能真正塑造灵根。 大康王朝以武立国,开脉一事乃安身立命之根本,大家自然十分上心。 “小姐,您不亲自去瞧瞧吗?”夏荷看着自家姑娘不安的样子,有些心疼。 这是一个以拳头论输赢的世界,女人也是可以修炼的,自然不会要求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德行。 六姑娘蹙着眉头,愣愣地盯着春桃离去的方向,“我如今这处境,还是别去给八弟添晦气了。” 古天星打了个哈欠,哎,这里的人怎么也如此矫情,不就是没有双脉不能修行,又被退婚了嘛。 这要给搁在水蓝星话本里,可是妥妥的大主角命数,怎的就晦气了? “小姐,小姐!”春桃半个时辰不到,就慌忙地小跑着回来了,看表情估计没啥好事。 六姑娘赶紧站起来,迎了出去,约摸是紧张的狠了,声音有些轻颤。 “如何?八弟开了灵脉还是魄脉?” 春桃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小姐,又慌乱地摇头。六小姐见此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进屋刚坐下,便趴到桌子上呜咽,怎么也不停,一时间气氛无比沉重。 古天星赶忙将尾巴藏进竹筐里,这时候还是减少点存在感的好。 哎,不怪这姑娘哭成泪人,诺大的一等公府,自三年前老国公去世后,竟没有一位主子可以修炼,但凡大点的官都能上来踩一脚! 若非如此,区区安北侯府,也不敢登门退婚,毫无顾忌地打李家的脸面。 如此屈辱,小姑娘可就指望着亲弟弟能扳回一二呢! 可惜…… 如今的宁国公李兴海,此时也将自己关在家族祠堂里,不肯出来。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这偌大家业,真的就要守不住了嘛? 想当初李家也曾盛极一时,他爹李振山,早年随太祖皇帝平定蛮族,立下赫赫战功。 又因修为突破至炼骨境,太祖钦赐宁国公的头衔,特恩准世袭罔替,可见殊荣。 大康的爵位可不是个空头衔,便是一个末等子爵府,每年领取的修炼资源,与一个普通世家的年收创也差不了多少。 宁国公府作为一等爵府,领取的资源更是不可估计。 李兴海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心中呐喊,这些都是父亲用命换来地,自己凭什么要放弃?凭什么要便宜别人?! 就算是死,吾也必当死在守护爵位之事上! 可惜李兴海不知,他这府上后继无人还妄图霸占资源,不肯放手的行径,早让而今在位的老皇帝对他们愈发不满。 古天星并不知晓其中关键,若是明白个三四分,估计会溜之大吉。 她此刻正暗自琢磨着呢,有些地方实在想不通。 听说隔壁还有个安国公府,两家的老太爷可是嫡亲的兄弟,当时真真乃一门双杰。 按理,两位老太爷早早便都去了,剩下的人应当抱团取暖才是。为何那边,对宁国公府被退婚一事打脸一事,不闻不问呢? 古天星想着想着便有些饿了,可惜今天春桃没有去厨房要羊奶,只能凑合地吃点小鱼干。 “小姐,咱还有老夫人在呢,您可别瞎想。” 夏荷虽羡慕能够修炼的人,却打心眼里觉得八少爷开脉失败,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皇家的六皇子不也是如此。 再说,国公府家业庞大,即便是凡人,也不愁吃不愁穿。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小姐,为何伤心至此。 第三章 铲屎官要被推进火坑?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宁国公府人丁单薄,老太爷李振山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如今当家作主的李兴海。 如若不然,他也不用这般辛苦,独自承担着二房一脉的兴衰荣辱。 古天星今日初见此人,瞧着才不过四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须,颇有些古板书生模样。 早前,常从六姑娘口中听到二姨娘、五姨娘如何如何,还以为其十有八九是个多情之人。 这会子,看到那张不不苟言笑的脸,方才觉得他应当是为了繁衍后代,才纳了那么多房妾氏。 李兴海子嗣着实兴旺的很,生有八个儿子,六个女儿,俱是男女分开排序的。 长子、三子、八子和六女是正室安氏所出,身份最为贵重。当然,这是在大家都没有修炼资质的前提下。 听丫鬟闲言碎语时提到,其实府中最受宠的乃二姨娘吴氏。 传闻两人是青梅竹马的真爱,所以其生的长女和第二子,亦最受喜爱。 大姑娘已经十八了,早与秦王家的庶子定了亲,只是两年前秦王生母老太妃过世,这庶子便要守孝。 本来孙子辈是只要守一年即可,奈何这人为讨自己父亲欢心,愣是铁了心要守孝三年。 李兴海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将长女留在家中待嫁。 一是,这种行孝道的事情不好掰扯。再则,秦王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不能得罪。 其他几位姑娘除老幺外,全都定了亲,只等长姐一出嫁便也要着手办喜事了。好在二姑娘也才十五岁,倒不很着急。 古天星出神的功夫,这边李兴海已接过自家闺女递上来的茶。 盯着茶叶,用盖子轻拨了拨,他正思索要如何开口。 “六丫头,若为父有意让你入宫,你可愿意?” 说罢低头饮茶,却只抿了一小口。 古天星暗笑,这莫不是心虚了? 六姑娘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父亲,家中尚有五个姐姐!” 她是老六,便是真有人要进宫,也不该是自己! 死道友不死贫道!古天星捋了捋猫须,做的不错。 “砰!”李兴海一把将茶盏砸向地面,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嫡女,将庶女送进宫去,你是想害死为父嘛?!” 大康皇帝虽已六十多岁,因修为不俗,看着也仅有五十岁的样貌。 后宫妃嫔众多,身居高位的娘娘们修为俱不俗,此举亦是为了提高后代修炼资质。 没有修为的,最多不过是个滕氏、美人罢了,有的一生都未必能得见天颜。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大把大把的人,希望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宫墙之内。 李家女儿没有双脉,更无什么绝世美貌,只能凭借这嫡女的身份了。 李兴海狠下心肠,冷声道: “就凭你这被退了亲的身份,能入宫也算是为父给你谋了条好出路了!” 说完,一甩衣袖,决然离开。 瘫倒在地的六姑娘哭的伤心不已,如何都哄不好,两丫鬟急得直跺脚。 李兴海出了院子,听着身后的动静,直挺的背部瞬时松垮下来。 他如何不知道宫中是暗无天日之处,只是现在的宁国公府已没有别的出路了! 就在两个时辰前,秦王府退回了大闺女的庚帖,连个好听些的说辞都没有,直道两孩子八字不合。 这八字明明早在下贴的时候便找人卜算过,怎的如今过了两年反而不和了?! 有一便有二,若家里几个女儿都被退了婚,往后这大康龙城,便再无李家立足之地了。宁国公府的招牌,也会成为大臣、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他李兴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此时发生! 将小女儿送进宫内,万一能得陛下宠幸,天下谁还敢瞧不起他!谁还敢怠慢他! 古天星瞧着李兴海离去,当即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本打算吓唬这混蛋一番,可见他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罢了,铲屎的,你自求多福吧。 正想着呢,便感觉被人抱起,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舒服非常。 回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六姑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你说说这么好的小丫头,咋就要被推进火坑了呢? 接下来的几日,两丫鬟时不时地便去前院打探消息,奈何都一无所获。不过此时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小姐,听说最近老爷都没怎么出门应酬,我看他是知道您不愿,遂打消了那个念头。” 春桃一边给六姑娘梳妆,一边笑盈盈地分析。 李兴海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确实令人感到蹊跷。 非但如此,府里这些天气氛也怪异的紧。 听夏荷说,自从失火那日开始,府上小斯、护卫就少了许多似的。大伙都是早出晚归,她家兄弟在前院做事,整天忙的瞧不见影儿。 古天星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倒不是发现了端倪,纯粹是修炼之人的感应罢了,说不清楚。 她这两天也特意跑去前院溜达,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什么消息,毕竟没人会防着一直猫不是! 这天夜里,古天星再次轻车熟路的来到李兴海的书房,刚猫上房顶便听到一阵争吵声传来。 “大哥!我还叫你一声大哥,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我的信物是不是在你手里?!” 李兴海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长须中年人不放,见其沉默不语、目光闪躲,气的瞬时间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 他努力压制着声音质问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圣上还康健着呢!” 对面那人拍桌而起低声怒吼: “你提陛下干甚?是想要害死我吗?! 太子殿下可是正统,帮他办事才失身为臣子的本分! 当初让你拿出信物你不肯,如今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两人争执一番,最后在李兴海的沉默下,不欢而散。 古天星听到这些,却吓的炸了毛。 凭借自己在水蓝星看了二十多年历史剧的经验来说,这听着绝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还会要出抄家灭族的大祸! 她赶紧跳了下来,抖了抖竖起的猫毛,正思索要不要逃呢。 突然,黑暗中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影窜了出来,几个纵身就翻过数米高的院墙,跃出府外。 偶滴老天爷,这些黑影难不成是电视上说的暗卫啥的?瞧着修为不俗,应该有炼皮五级的境界。 看来老皇帝什么都知道了,就等着那些小丑唱戏呢! 第四章 逃之夭夭 | 能说话了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李兴海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恨大堂哥的无耻,却半点不敢作为。 老宁国公军队出身,即便人走茶凉,那枚象征身份的令牌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会子,只怕父亲那些旧部都已认定自己投靠了太子,对其插手军中势力,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军部乃是陛下的逆鳞,动则死! 太子所图甚大,但他李兴海只想保住一等爵位,安安稳稳过日子,毕竟陛下还生龙活虎的坐在朝堂上呢。 奈何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哎,看来将小闺女送进宫的事得暂缓一阵子,先看看最近朝中动向再说。 古天星瞧着他这般认命的咸鱼模样,转过身就朝外院里跑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留下来等着被当作财产充公? 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才四十多岁,真没活够本。封印未解,灵珠中小弟和母亲的灵魂还没有复活,可以说任重道远! 她来到紧闭的大门前,一个纵越想要跳出门楼,奈何这猫身还未满月呢,“啪”一下就掉到地上。 几次三番无果,古天星只得沿着墙角转悠,以期能找见狗洞啥的凑合着用一用,可以出去就成。 找了半天,才发现话本子都是骗人的,两个时辰了,愣是一个狗洞都没发现! 好在西院离墙角不远处有一棵小树,一根约比拇指粗些的树干,冲着外面斜长着。 她琢磨,以自己现在半斤都不到的体重,先爬上去,再借力跃到围墙之上,应该没有问题。 想干就干,猫身往后稍蓄势,一跃而起,终于稳当当地落在围墙上。 调整好姿势,看向墙楼底部,古天星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真不是一般的高! 扫了眼四周,别说树了,长得深点的茅草都没有。 暗暗给自己鼓劲: 据说猫可是有九条命的,不会有事! 再者,从前不知在何处听闻,‘满门问斩、鸡犬不留’,猫保准也跑不了! 一咬牙,心一横腾空而起,落到地面上。 试探着活动了一下,不错腿、脖子都还能动,没受伤。 …… 夜凉如水,一只冻得浑身哆嗦的小白猫,悠悠地走在街上,东看看西瞅瞅。 停在一个柴火堆前,这只小猫叼着一根木枝敲个不停,又歪着头瞅了好一会儿,才钻进草垛里。 这自然是古天星,她这猫身还小,皮毛不能御寒,走了一阵便冷的不行,无法只能找个柴火、草垛堆过夜了。 可又实在饿的睡不着,肚子咕咕作响,往常这个时辰,夏荷都会给她喂些羊奶的。 想想前几天自己吃的好住的好,如今却这么惨兮兮的,哎,都怪这该死的问心劫! 折腾许久,总算有了些睡意,不知迷瞪了多久,突然一只老鼠样的黑影从她身上窜了过去! “啊!”古天星只觉头皮发麻,尖叫起来,入耳的确实一阵怪异的猫叫声。 不行,不能忍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冲动了!怎么能在这么弱小的时候,就离开宁国公府呢? 古天星自顾自地分析必须回去的理由: 自己还是只幼崽,还得喝羊奶呢!这落后的古代普通百姓家,人能吃饱就算不错了,哪还会精细的喂养一只猫? 而且,抄家灭族,鸡犬不留,又没提到猫!保不齐也只是个说辞而已,总不至于将人家里所有动物都抓了打死吧! 重要的是,这太子也许不会造反呢?就算有什么动静,也不会这么快吧,万一到时候自己的灵力回来了呢?谁还怕这些凡人! 古天星痛定思痛,毅然决然迈着小短腿,重新回到定国公府的大门口,找个地点猫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高墙外光秃秃,没地方借力又跳不上去,只能在这等着,指望天亮门房能认出自己。 “哟,这不是六妹的那只小丑东西嘛,怎么趴这了?可别冻死了!” 朦胧间,古天星感觉声音的主人将自己提了起来,晃荡了几下。 微睁开眼,又是这个死小子,等着!等姑奶奶我灵力恢复了,我一定要让你裸奔! “少爷,这小猫看着恐怕不大好,要不让外院嬷嬷交给六小姐,省得到时候小姐怪您。” 他身后的小斯出着主意,毕竟少爷最是在意六小姐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了。 等古天星被经手了一圈,终于到了这六小姐手里,她这颗高悬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没有对比就难知好坏,在经历了外面又冷又饿、老鼠乱窜的黑暗生活之后,现在才觉得这府里的生活是猫生巅峰的日子啊。 讨好的蹭了蹭小姑娘的胳膊,心道: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一定会尽力报答你的。 回来之后的古天星,再也不想着逃跑了,每日除了吃睡就是修炼,循环反复,不管有没有用,总不能等死吧。 …… 时光飞逝,这一日正是大康的年三十,宁国公府里张灯结彩,六姑娘的小院里也在张罗着贴对联、挂灯笼。 “六妹,这是给你的新年礼,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李老大将手上的锦盒,还有一盆花递了过去。 六姑娘稀罕的闻了闻花香便将其交给夏荷,接着欢欢喜喜地打开锦盒。满意非常,这流云梦蝶簪正是她想了好久的宝贝! 一通道谢后又问了句,以往不都是初一早上送年礼的,怎么今年不同。 李老大笑笑说,你大嫂查出有身孕了,祖母让初一去真仙庵还愿,明天一早就要去呢。 不过,这事你可别说出去,祖母说有孕初期不能对外透露,恐伤天和。 古天星闻言,看了看这大高个,见其脸上洋溢的喜悦,哎,恐怕这傻子半点不曾察觉自家的危机呢。 她深深怀疑,那太夫人是不是已经嗅出了危险的味道,故意借着还愿之名,想为李家留一条血脉? 不然,这大过年的,哪家的祖母会让刚怀孕的孙媳妇去还愿的? 古天星明知不对劲,却没有心思再管这些,她现下已经是第五次要去接近那盆花,偏偏又被夏荷给拦下了。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观赏花,《奇珍卷》中记载,风白头,形似凤尾,花开淡白。 此花乃是高阶以上灵脉才可孕育,一尾为两百年,火灵根妖修吞服能炼化人形,免去化形天劫之苦。 眼前这盆花,已经有八尾之多,一千六百年的药力! 虽不知为何如此珍贵的东西,会被当作盆栽,但她绝不允许自己错过! 扭头咬在夏荷的手背上,闪身冲到台阶边,张开嘴就嚼白色花朵。吃完一个箭步,跳到荆棘丛里,顾不得身后的叫骂。 来不急寻找更安全的地方,一阵阵烈火灼烧感袭遍全身,恨不得用爪子将自己刨开。 古天星拼命寻回理智,运转灵诀炼化药力。 整整一个时辰,她经历了骨头寸寸碎裂又慢慢长起的折磨,趴在地上如同没有气息一般。 “玛德!”瞧着自己并未变化的猫身,忍不住爆了粗口,看来便宜师傅的禁制靠灵药是解不开了。 哎,不对!“我说话了?!”古天星又惊又喜,老娘总算不用喵喵喵啦! 这于自己而言,可不是一般的关键,能说话就能忽(悠)……沟通了啊! 第五章 本尊这里有一桩机缘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兴奋的在草地上打了会滚,再回到院子里,却见主间房门紧闭,还有几个扫撒的丫鬟在外守着。 她忍不住揣测,这六姑娘带着春桃夏荷俩,在屋内神神秘秘地,难不成是要放什么大招? 跃过窗户,正碰见两丫鬟搬出一个带锁的大木箱,接着小姑娘从桌上的木盒夹层中摸出了一把钥匙。 打开大木箱,这货开心的两眼都快眯成线了,边抚摸里面的几个小盒子边盘点着: “金裸子还剩三十个,就是六十两,银元宝还有二百两。碎银子先拿出来吧,明个一早还得拿出来打赏! 今儿大哥送的可是好宝贝,得赶紧归置妥当。” 六姑娘盘点完小金库还不忘问春桃,自己梳妆匣子里,还有多少碎银子? 得知数目之后,这货又开始期待母亲、祖母会送自己些什么,过个年好像能发一笔似的。 谁会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竟然如此爱财! 古天星瞧的满头黑线,这还是修行界的大家小姐嘛? 本打算传授她灵根修炼的功法,待其强大些,再帮自己找更多资源解除封印。 现在看来,这货有些不那么靠谱啊,以后不会给自己丢人吧? 算了,凑合着用吧,谁让人家好歹救过自己呢。 古天星换了个自以为神秘莫测的姿势,昂起头,淡淡开口道: “小姑娘,本尊这里有一桩机缘……” “呀!小姐!这野猫会说话!”夏荷一声尖叫打断了她的话。 好吧,看在尔等凡人如此没见识的份上,本尊允许你惊讶一会儿。 这么想着,心中还颇有些得意,要是搁在水蓝星,会说话的猫还不得大火! “瞎叫唤什么,不就是说话了嘛。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六姑娘一把抓过猫耳朵,将其提溜起来,敲了敲脑袋。 古天星一愣,“哎,不不,不是……” “小姐,您不知道,珍兽阁会说话的猫,得卖一块中品灵石呢!” 一块中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换成银钱足够凡民家族生活一辈子了。 “死丫头,你才值一块中品灵石呢!六姑娘,快把本尊放下来,本尊要挠花她的脸!”说着,挣扎不停,爪子伸的老长。 须臾,古天星看着罩在自己身上的竹筐,一屁股坐在地上,“行!有你求本尊的时候!” …… 晚间,李夫人领着府里的几个孩子、小妾一起吃年夜饭。 古天星刚被特赦出来,得了一大碗小鱼干拌米饭,可瞧见桌上的人欢声笑语的样子,她有点想家了。 饭桌上不断地祝福声终于落幕,六姑娘感慨:要是自己也能陪父亲和祖母一起,去皇宫里过年就好了。 李夫人一听,黑着脸将女儿好一顿训斥,你当谁都能到宫里过年的? 只有二品以上大员、一品诰命以上头衔才能有此殊荣! 古天星不理这些,吃饱喝足之后,迈着悠闲的步子在院里晃悠,哎,一时没收住吃的太撑了。 “乒乓” 她停了下来,似是听到外面有一阵阵兵甲摩擦碰撞的声音。微歪着头,正待细听,“哐哐哐”急促地砸门声响起。 门房大爷刚打开大门,一队人马迅速闯了进来,沿着两侧散开。 有一中年将军,手捧明黄的圣旨疾步踏上石阶、迈过门槛,高声道: “圣上有旨!宁国公府接旨!” 古天星顿时心急如焚,出事了!听这动静,府外已经被包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太子真的造反了?若真如此,依着两个国公府的关系,满门抄斩是免不了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恢复灵力就好了,再不济能躲进去灵珠也是好的啊! 她这想法刚一出,神识顿时投进了灵珠里。试了试,还是进不去,只能用神识取物、收物,屁用都没有! 好不容易,刚有了点解除封印的希望苗头,又出岔子! 古天星叹了口气,稳住心神,趁前院慌乱,决定去厨房收点吃的。 一边收取还一边做着打算: 馒头、糕点之类的全要了,鸡鸭鱼肉虽然现在自己吃不了,万一流落在外也是好东西,收了! 这小鱼干、牛肉真香,必须拿! 一阵风卷残云,厨房的熟食几乎所剩无几。 算算时间,人应该都到齐可以宣旨了,古天星赶忙跑去前院。 果然,她刚站定,就见一位官差手拿文策道: “将军,宁国公府,主位共一十六位,登记在册的终身契妾氏、丫鬟、仆役攻击两百一十六人。尽数在此,并无错漏!” 那将军大手一挥,说了句验明真身! 立刻上来两名亲卫,抓过这些少爷、小姐先是对照画像,又用力捏住下吧,揉了几他们的脸。 连李夫人和几个小妾都不曾放过,完事后握拳禀道,是真身。 此番种种,叫李夫人吓得惊慌失色、面白如纸。 定是出大事了!凡是接旨涉及验明正身的,少说也是抄家流放,更可怕的她不敢想! 中年将军这才打开圣旨念道: “奉天子召:现宁国公李兴海奸佞成性、暗藏祸心……” 长篇大论一番下来,大意便是: 国公府参与谋反,宁国公有同谋之罪,本该被判满门抄斩! 但因其良知尚存,以身护驾,特从轻发落,抄家、发配岭南。 这边圣旨刚念完,一只雪白色的小猫就飞速窜回六姑娘的闺房,一挥爪子将她的小金库——那只大木箱收了。 电光火石间,白猫又进了李夫人的卧房,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堆金银、首饰。小爪子又是一挥,金银全都不见了,只留些名贵的首饰。 门外的重甲声传来,古天星当即顿住。 这些人俱有修为在身,虽未修炼精神力,可若离得太近,定会被发现。 她自知不能再继续,便慌忙从窗户逃了出去。 东跑西蹿,进了不知是哪个姨娘的偏僻小院,索性,那些官兵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姨娘的院子,想来东西也不会名贵到哪里去,更不会登记入册,古天星放开手脚,敞开了收罗。 除了首饰,上至金银下至布匹、阵线,统统都没放过! 就算查封的士兵发觉有异,也只会以为李夫人苛待院子的侍妾罢了。 做完这些,她又找了间下人房,收了不少粗布、棉布之类寻常百姓用的东西,希望能帮上六姑娘他们。 忙活半天,古天星实在担心自己选中的好苗子——六姑娘有个万一,赶紧去了前院,藏在房梁上暗中观察。 她也不愿意爬高,可没办法,院子里的草丛都已被翻好几遍,茂密些的树冠也尽数被砍断了! 要不是这些日子自己吸收灵气、淬炼猫身,有那么几分灵活,哪能得瑟到现在。 第六章 本尊想要退货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眼下宁国公府的所有人,都被分成了男女两边站开了。李夫人拦着一位老女吏的手,厉声呵斥: “我乃礼部尚书嫡女,你敢对我无礼!”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眼前的人高马大的女吏狠狠扇了一巴掌,旁边年轻些的亦冷笑一声: “我赵三娘在慎刑司作精奇嬷嬷二十年,还从未见过哪家参与谋反的也能翻身!再说,我等奉旨办事,李夫人这般是要抗旨了?!” 语毕,又一把扽下了李夫人的流苏耳环。 “啊!”李夫人痛的大呼一声,紧捂住冒血的耳朵。六姑娘一见自己亲娘这样了,吓得“哇”一声哭着扑了过去。 母女两抱头痛哭,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旁边男人队伍里的李老大、李老三一看自己亲娘和妹妹,被欺负成这样,推开搜身的兵差要过去母亲身边。 旁边带刀的守卫兵心中一紧,这还得了,一人一腿便将这两位少爷踢的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古天星摇了摇头,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摆什么身份,耍什么脾气,能不能聪明点?怪不得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李夫人看到两个儿子这般模样,心中如被刀绞,她大声喊着: “母亲一切安好,你们好生配合官差检查!” 忍痛搂过女儿,不动声色挡着身后的大儿媳妇。 低声道:“莫怕,咱们任由她们检查。” 那自称赵三娘的精奇嬷嬷哂笑说,早这样多好啊! 不一会的功夫,女眷们就被摘了首饰,松了发髻,衣服也被扒了个彻底,只留一件白色的里衣遮羞。 男人们没有饰品,检查的速度更快,三五下处理完。 抄完家,天已经大亮了,兵差押解着这两百多号人往察理寺大牢里送去。 古天星冷眼瞧着,舒了口气,六姑娘这条小命暂时应当是留住了。 只是还要去察理寺,恐怕皇帝对李家仍有诸多不满。毕竟安、宁两国公府可是一脉同宗,这信物被盗的说法确实无法令人信服。 其实她猜的倒也大差不差,大康皇帝打心眼里信不过李兴海。就算明知他未参与谋反,原也是打算将其满门抄斩,永除后患的! 只可惜,最后关头李兴海居然以身挡剑,这下倒不好斩杀他全家了。 …… 阴暗的牢房里,六姑娘目光有些呆滞,脸上挂着泪痕。 日间那绸缎的白里衣已经不见,代替的是一件沾满污浊,甚至有些地方都黑的锃亮的麻布里衣。 “啪”牢门被打开,狱卒扛着一个人形物件利索地丢了进来。 “阿荣!”二姨娘一见滚落在地的女人,当即扑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李夫人踉跄几步,看着庶长女的惨状,睚眦欲裂。 “我们是宁国公府!即便遭了难,也由不得尔等如此糟践!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倒要看看,若整个宁国公府女眷尽数折在大牢之内,陛下会不会杀几个狱卒来堵悠悠之口!” 也不知是这番话起了效用,还是几名狱卒已经乏了,总算没再往外拖人‘单独审问’。 六姑娘紧攥着衣摆,牙齿不住地打磕。 地上那头发蓬乱、衣不蔽体,又全身青紫的是大姐姐!她原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如今…… “你出来!只要你能帮我,什么机缘、孽缘,我李曦都可以!求你出来!……” 没有退路了,今天是大姐姐,明天便会是二姐姐,更会是自己甚至母亲! 这会子的六姑娘,如同惊弓之鸟,别说是一只妖修的野猫,便是一根稻草伸在她面前,也会本能地想要抓住。 李夫人被自己闺女凄冽的嘶吼声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搂住她。 “曦儿,别怕,别怕!有母亲在,母亲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奈何怀中的小人儿,眼神空洞,不停念着“求你,帮帮我……” 月光透过天窗洒了下来,让本就阴寒的监狱再添几分恐怖。 一只雪白色的小猫,不知从何处一跃而下,轻松钻过牢房的铁栅栏,用小脚轻轻戳了戳草堆旁昏睡的小姑娘。 李曦朦胧间微微愣神,转眼猛地心思清明起来,激动的趴到地上,压声道: “你真的来了!” 古天星挪了挪猫步,站在月光里,盯着眼前之人。 “本尊的机缘可不是这么好得到的,你想好了?” “您能否先救我们出去?”李曦眼中冒起了亮光。 古天星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姑奶奶要是有那本事,还来跟你浪费时间! “那,能不能先帮我瞧瞧哥哥,他们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小姑娘哀求着。 “你到底拜师不拜?告诉你本尊乃是……” 古天星好一番激情澎湃的洗脑,说的口干舌燥,总算是将这六姑娘给拿下了。 虽说没有签定主仆契约,可时不待我又因着两次的救命之恩,她也不好在这上面磨功夫。 从灵珠中取出一卷名为《引灵诀》的功法递了过去,“今日传尔功法,望勤加练习,尽早引气入体,洗去凡身。” 这功法是洪荒之后,分神随手收集的,自己闲来无事便会研究一二。也多亏如此,不然还真拿不出来。 道场‘柳阁’中功法无数,若非如今灵力被封,倒是能传授小姑娘更好的。 李曦满心欢喜地接下灵诀,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在额头,须臾,脑海中便多了许多信息。 古天星瞪大双眼紧盯着她,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人修炼灵诀会有何不同之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前人依旧睁着眼睛盘腿坐着。 “哎,总看着我作甚?你倒是修炼啊!” 俩人大眼瞪小眼,古天星原以为这货在运功呢,半盏茶过去了,却连灵气都不曾汇聚过来。 敢情人家就真是在干瞪眼!她忍不住气的仰倒。 李曦深吸一口,可怜兮兮地重新趴到地上。 “师尊,这灵根在哪啊?五心向上气沉丹田是何意? 沟通天地灵气这句我倒是知晓,奈何盯的眼睛都疼了,并未发现灵气的影子,又何谈沟通?” 古天星嘴角忍不住跳了跳,抖了下猫须,偶滴老天爷啊,现在退货还得及不? “谁教你瞪大眼睛去找?你咋不打电话把灵气给摇过来呢!” “何为电话?如何摇?还请师尊赐教。” 古天星气了乐,阴森森地刮了一眼李曦。 “赶紧给我把你那俩招子闭上!用识海去感应冥想,瞅见那些五颜六色如水珠般跳跃的便是灵气。 你也别管什么灵根丹田了,先将它们往身体里拽吧!啥时候拖进来再言其他!” 古天星说着还点了点她的眉心,免得这丫又要问识海在哪。 第七章 流放前准备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自从李曦引气入体后,古天星怕被人发现、或摸清规律,便不再每晚去牢房探望。 此前,她虽暗自揣测察理寺内必定有高手坐镇,却一直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前几日与一位煞气极重的中年人顶头相撞,那倾泻而来的肃杀感,让她真正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如蛆附骨的胆寒。 若非自己急中生智,顺势装作普通野猫,只怕现在已经变成一缕孤魂了! 这段日子的胆战心惊,让古天星打心眼里希望宁国公府的‘流放’能快些执行。 转眼夜幕降临,今天的龙城似乎格外冷,寒风飕飕如刺骨刀一样不留情面。 她从寄宿人家的房梁上探出头,嚯!好大的雪啊!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抗不抗的住? 古天星再次踏入牢房时,正碰见六姑娘抱着腿蹲在墙角默默地哭泣。 见她到来,李曦抽搭的更狠了,断断续续地说着: 今日刚得的消息,父亲不治身亡了,祖母也被关进来,母亲说宁国公府完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低声央求道: “师尊,您能不能帮我去瞧瞧大哥、三哥,他俩受了伤,求求您了。 我知道您素来不喜三哥,还总是想挠他,可他这人真的不坏,求您了。” 古天星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跟这个二货徒弟没法沟通! 我什么时候想挠他?明明都是小崽子掐我脖子,老娘那顶多算是自救!再说了,本尊会和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腹议了一会,还是点点头去了隔墙的男牢房。 李老三正在会周公,虽然看着瘦弱了不少,但没什么性命之忧。 只是这李老大就有些麻烦了,他脸色潮红进气多出气少,恐怕是当初被踢狠了又在牢里受了寒,才会这般虚弱。 想了想,这番状况不好耽误,赶紧伸出爪子扯了扯李老大的袖口,他却并未醒来。 古天星感觉事情有些严重,连忙将自己前些天从医馆里偷拿的几颗治疗伤寒的药丸拿了出来,放到这李老大的嘴上,奈何怎的都塞不进去。 不禁急得团团转,自己是有水囊,可是她没法喂水、喂药啊! “丑东西!”一声低呼声传来,她没回头都知道,肯定是那总爱掐自己脖子的小王八羔子! 顾不得跟他计较,小爪子拍了拍地上的药丸,又拿出一个水囊,指了指烧成红人的李老大。 李老三立刻会意,迅速起身给自己大哥喂了药和水。 后又恬着脸讨好道: 猫祖宗,余有眼疾,难辨美丑!您最是和善了,不若就把我以前的话都当个屁放了吧。 您看,能不能行行好,剩下的两颗药丸也留给我?大哥病得厉害,可能还需服药。 古天星一听就知晓这货目的不单纯,但好赖还是个有良心的,知道为自己哥哥求药。 一挥爪子,只收了水囊便立刻离开,这该死的屎尿气味! 离开大理寺牢房又窜进一家医馆,她思忖着怎么也得多准备些药材才是。 现在李兴海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对宁国公府的判令就会下来,这些人也该被流放去闽南了。 听说闽南位于大康的西南侧,群山环绕、迷雾叠嶂,蛇虫鼠蚁泛滥,所需要的药材自然是多多益善。 古天星跳到大约有三米多高的药柜旁,仔细查找着,这么多小格子几乎都是空置的。 剩下的几个抽屉倒是不空,却与前几日去的那家医馆一般无二,是同一种药丸,此外不见任何药材! 她一时摸不清头绪,正准备离开,忽听那掌柜拦着小童道: “新的药师还没到吗?再去催催,温脉丹都快售罄了!” 古天星暗自记下,原来这药丸叫温脉丹,想来是与双脉的修炼有关,可前日去的药馆竟将其卖给了伤寒病人! 真是草菅人命!自己也因此误会,当成治疗风寒的药拿给李老大吃了,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正担心着呢,来了新客人,古天星往下瞅了瞅。 片刻后,她张大嘴巴呆滞地站房梁上,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当然,说不得这掌柜亦是在草菅人命! 方才来了一个炼皮一级的客人,老掌柜给的是温脉丹,后又来一位中年汉子说是腹痛难忍,买的也是这温脉丹。 眼前这妇人在给孩子抓药,听说已咳了好几日,可特么买的依然是这温脉丹! 什么情况?!难道这真是治百病的神丹? 古天星不信邪,连着跑了好几家医馆,见到的却大同小异,只是存贮的温脉丹多少不同罢了。 她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是笑此间世人不懂药材,自己要发财了!还是难过,这些人的生命竟如此没有保障! 胡乱感慨了一阵,走到一家偏僻些的医馆收了药柜,又从六姑娘的大木箱里取了几个金裸子置于柜台上,大概十两金的样子。 此举,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当然若要花自己的银钱,门都没有。 因为不太清楚那么多药材的价格,第二日一早古天星再次去了那家医馆,观察此间主人的反应。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正细细查看屋里原先放置药柜的地方,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先生,要不要报官?”一位小药童检查完门窗走了过来。 “无妨,人家是付了银钱的,自然算不得偷盗。”老人家捋了捋胡须,摇头说着。 那药童抱怨不已: 这人可真是的,把药都拿走了,今天医馆的病人可怎么办?咱家这么大的医馆,一点药都没有,岂非砸了咱的名声嘛! 古天星看了看沉默的老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哎,原是自己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 出于良心不安,她趁两人不注意在柜台上又放了五十两白银,这可都是自己的私房钱。 虽说人家瞧着不像差钱的样子,但好歹也算弥补一二。 …… 察理寺隔着两条街的一户三进的宅院里,一只小白猫正在拼命练习用自个的小爪子握笔写字。 古天星自第一次去见六姑娘,发现他们连鞋子都被狱卒搜刮了只能打着赤脚,便有心偷几双鞋子给李家人,可看了半天,尺码都不合适。 流放靠的就是一双脚,如果没有合脚的鞋穿,估计走不了几天人都废了。 好在自己灵机一动,想着给鞋铺老板留字条预定鞋子,这才有了如今努力练字的场景。 看了看手中歪歪扭扭的一行字,甚是满足:打今儿起,咱也算是只有文化的猫了! 将纸条丢进一家鞋铺,满心希望店家帮忙做几双鞋,还附上了五两银子的订金。 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这店家居然是个文盲,真是让猫看不起! 那汉子拿着二两银子开心的傻笑,纸条却随手攒成团给扔了。 古天星气倒,一挥爪子,架子上几十双鞋全都收进了灵珠。 第八章 遍地宝贝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跟随流放队伍的衙差共五位,除开领头是炼皮一级的修为,剩下的最多才炼气九级。 虽说这几人的战斗力不过尔尔,但用来押送一行开脉失败的凡人自是卓卓有余。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一是朝廷有时限要求,再则赶路对修炼之人来说太过索然无味。衙差们要求大家每日快行六十里,待到役馆便能多些时间休整。 现下已出发半年之久,翻过眼前这座高山,很快便要到岭南地界了。 李曦经历这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不但修为长进不小,心性也有了转变。她上个月已达到了炼气中期,便是对战双脉修炼的炼气八层亦无需畏惧, 灵根修炼与这里的双脉修炼差异极大,等级划分自然不能同日而语。等到李曦突破炼气后期,那五个衙差就是一起上,也并非其一合之敌! 古天星看着不远处柴火堆闪烁,有些着急,这都已经快到子时了,那小丫头怎么还不来? “师傅……您在吗?” 听到压低的声音,一只白猫从茂密的树冠一跃而下,“快点快点,跟我走!今天咱们要发财了!” 一人一猫好一番转悠,终于来到一棵参天大树旁,树叶繁茂,竟一丝月光也透不进来。 李曦左右环顾一圈,有些不明所以。 “师傅,您让我大晚上迷晕衙役就是来此地,看这棵树?” “往哪瞅,这里这里!”古天星兴奋地直用爪子点着树根旁边的植物。那是一棵如盆口大小的千年血灵芝,其上还泛着淡淡紫晕。 定是之前有修为不俗的大妖坐化在此,才能催生出这样的神物!可惜自己修为被封,不然将其炼成丹药,足够小丫头突破筑基期了。 现在条件有限,也只能凑合着熬制了,六、七分药力还是可以保住的。 “别光看着啊!帮忙一起挖啊!没看我指甲都劈了嘛?”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一点没停,生怕慢半分会被人抢走似的。 李曦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蹲下来刨土,只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师傅,这玩意您拿着玩可以,但千万别吃啊。火绒中含的浊气较重,最是伤经脉。” 哎,都说猫好奇心最是重,看来果然不假。 古天星正在挖土的爪子一顿,抬起头道: “你们管这叫火绒?名字也算贴切。” 瞅着挖的差不多了,她走到旁边拍了拍爪子上的尘土。 “放心为师配置好药材后,一定不会有事,到时咱两一起分享!可别说师傅有好事不带着你啊!” 这里的灵气中确实含有浊气,正合上了水蓝星中医所说的‘是药三分毒’。 但只要辅药配的得当,再加上她俩俱是用灵根修行,这些都不是问题。保守估计,小丫头如果炼化一半药力,突破炼气后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师傅,这,这好事我能不能拒绝?……”她怎么觉着这事不甚稳妥呢? 曾听闻有位灵脉八品的天才误食火绒,生生阻塞灵脉六年才能够继续修炼,终其一生也未能超越同期好友。 李曦想着打了个寒颤,眼神中充满抗拒和幽怨。 “别废话了,等尝过你就知道!再跟我去采几位药,一会拿回役馆用微火慢炖,熬制两个时辰就行。”古天星一边找着其他药材一边嘱咐。 岭南真是个好地方啊,随随便便一个深些的山林,就有许多千年的灵药。 多亏这方世界的植被不仅含有灵气还掺杂不少浊气,人们又对草药、炼丹都不涉及,她们师徒俩才能如此轻松捡的上漏。 古天星最近总在想,为何还能有如送宝童子般设定的世界背景?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猪脚光环? 药材准备齐全,她猫进役馆厨房的稻草堆里,亲自盯着徒弟熬制药汤。 整个过程与炼丹颇有几分相似,眼前的药材所含灵气旺盛,若稍有不慎火力不稳,便会出现炸锅的情景,是以她不得不严阵以待。 天蒙蒙亮了,药材中的浊气已尽数逼出,汤药的土腥味也渐渐转变为清香。 李曦深吸了一口气,“师傅,我现在有点相信您说的,这玩意真能提升修为。” 自己只是闻了下便扫去一夜未眠的疲倦,若是吞服下去必定能够突破境界! 古天星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锅里,就只差一点点,等药力中和便更加完美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药香味逐渐内敛,锅中的汁水成了淡青色,只要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待其化为透明色,也就大功告成了! “吱呀!”旁边的衙差休息的屋子突然传来响动。 师徒俩当即对视一眼,看来醒的应该是那个衙役头子,他的修为最高,迷药的效用自然过去的最快。 “嗯?你这丫头鬼鬼祟祟在干嘛?!”说着一把抽出腰间软鞭,指向灶台下的李曦。 李曦给古天星使了个眼神,让其放心。 转过身哆哆嗦嗦地慢慢挪了出去,“大人,小女子只是太饿了,见附近有些野草和火绒便一起煮了。” “走开!”那衙差头子一脚踹开挡路的李曦,揭开锅盖往里瞅了瞅,嫌弃地用旁边的筷子拨了下。 阴森的转过头,冷笑着一鞭子抽了过去。 “以后若再自作主张跑出去找什么野菜,老子抽不死你!今天你就吃这些吧,饭食也别领了!” 说完,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李曦抱着被抽出血痕的胳膊,目光阴寒,咬牙切齿道: “师傅,我要让他死!” 古天星盯着火漫不经心回应着: “为师平时怎么跟你说的?” “师傅说,一入师门便九天十地无人敢惹我们!便是天界之主,也需给太师傅七分颜面!” 可自己居然被一个区区炼皮一级的下等差吏打了,真是有辱师门。 古天星:呃,我说过这句?难不成是忽悠这厮的时候说的? “不是这一句,我最常说的话是什么?” 李曦微愣,试探道:“苟一苟,活得久?” “对,就这句!”孺子可教也,没能力还想杀人,那不是活得不耐烦嘛? 李曦张大着嘴巴,一时不知给怎么接茬。 “别发呆啊,赶紧将药汁盛起来喝掉,咱一人一半!”古天星有些迫不及待,老娘不停地灌灵力,就不信还都能石沉大海! 李曦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份用水囊盛起来,打算留待晚上再喝。一会儿还要赶路,现在服用万一真的突破了,反而惹祸。 第九章 击杀衙役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句古话说的着实不差。眼见不过隔着一座青山,奈何整整走了一日,还未见官道的影子。 没有役馆,众人只能围着火堆,歪在石头上眯瞪一宿。 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几名衙差都已熟睡,守夜的那位也在打哈欠。 恍惚间,似是有一颗石子大小的物件落入火苗里,火焰跳动几下,恢复如常。 不一会儿一阵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闻的人眼皮沉重,守夜的衙差也耷拉着脑袋,睡死过去。 李曦猛地睁开双眼,四处一扫,迅速拿起怀里的水囊猛灌起来。 富贵险中求,是像师尊说的那般突破炼气后期,还是如同传说中一样堵塞灵脉,就看这一下了! 冰凉的药汁顺着咽喉滑下,所过之处又泛起丝丝暖意,片刻后,药力顺着血液传至身上的每一处穴窍。 李曦赶紧盘腿坐好,加速运行功法炼化药力,不过运转几个大周天后,“啵!”的一声,丹田的气旋整整扩大了一圈! 炼气后期成了!竟然如此简单! 她高兴地一跃而起,直冲树林深处跑去。胡乱寻了棵参天古树一掌劈了下去,手印当即没入树干内里,约摸有半米之深。 大树被震的颤抖,林间的夜枭惊慌地飞逃开。 李曦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凡民了!那些曾经欺辱姑奶奶的人,你们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古天星摇了摇头,哎,这才哪到哪啊,咱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拖着痛至麻木的躯体,缓缓坐到自家徒弟旁边。 “怎么样?师傅没骗你吧!以后干活要积极些,别什么都靠为师这双爪子。对了,你喝了药有没有什么感觉?” “徒儿觉得前所未有的好!身体里的每一个处都变得轻盈,好像有使不完的气力。”李曦说着,舞了舞手刀。 “就没有一点不舒服?比如说疼痛什么的?” 看到李曦蒙圈的模样,古天星恨不得朝那便宜师傅吐口唾沫星子! 自己吃完药,整整疼了半个时辰,一层一层地往外排油脂、冒血点。要不是依仗着强大的精神力,哪还有猫命? 同样的东西,怎么人家服用了就没事?十有八九就是这身上的封印有问题,故意要让她受苦! 万幸的是,古天星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已成功储存了第一丝灵力。 她尝试着冲了冲封印,并未引起波澜,不过只要日积月累壮大成团,一定有希望的。 师徒俩心情不赖,第二日一大早就起来了。 李曦修为突破后气力大了许多,古天星便躲到她随身背的包袱中,享受一下有人代步的舒适。 衙役们手中的长鞭啪啪甩着,“快起来!都给老子放快些,再磨蹭直接丢到深山喂狼!” “迟早要杀了这般畜生!”这已经是她第十一次从李曦嘴里听到此话了。 其实也不怪小姑娘杀心重,实在是这些衙差让人恶心坏了。 几日前,流放队伍里原吏部侍郎花齐感染了风寒,一时间竟有濒死之状。 当家主母为了让丈夫得到药丸治疗同时解除枷锁,就以孩子相要挟,硬逼着家中美妾进了衙差头头的屋子。 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大家伙心里都明白,只是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这些罢了。 可这件事也给各家提了个醒,原来想去掉木枷、脚铐,还有如此省银钱的方法! 不出几日,好几家男丁的枷锁纷纷被卸下了,自然不是花了银钱的。 就连李兴海的二姨娘,也有样学样的给儿子去了负重。 李夫人第二日早晨发现她从衙役屋子走出来时,气的仰倒,却为时已晚。 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忍痛花了好些银钱,将家中剩余几个男丁的枷锁都给去了,这下倒是让二姨娘恨的牙痒痒! 前前后后十几日的功夫,各家小妾们几乎都遭了荼毒,当然也有些是为了孩子自愿的。 衙差们大抵是沾多了荤腥,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近两日竟把目光转向了这些未出阁的小姑娘。 “不走,难不成还要爷抱着?哈哈哈……”年青衙差一把搂住差点摔倒的李荣,调笑间顺便捏了把她的腰。 李荣自从在察理寺被狱卒糟蹋之后,便一直呆呆木木地。 这会子突然被人搂住,大约是刺激她想起了那段经历,猛地一把将人推开,直喊救命。 衙役头子被吵的有些烦了,扬起鞭子抽过去。 流放的众人都只身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还是在大牢中被强行要求换下的旧衣服。 同一件薄衣被穿了许久,早就脆弱不堪,这么一鞭子下去直接就裂开了个大口子。 李荣如同受了惊的鹌鹑,哆哆嗦嗦地躲在二姨娘怀里,任由身体裸露。 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当即叫剩下的几名衙役红了眼,拽起她的胳膊就要往林子里去。 “老大,兄弟们泄泄火,剩下的几个雏都让您先尝!” 衙差头子瞪了几人一眼,“快些跟上来!”又转向众人恶狠狠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等着吃皮鞭啊!” 李曦看着旁边哭喊的大姐姐和二姨娘,牙齿咬的咯咯响。 古天星在她背上的包袱里,爪子一拍。 “特么的!徒儿,你还在等啥?这帮杂碎不杀留着过年呢!” 李曦表情一喜,“师傅,您真的同意了?不是说先苟一苟嘛?” “放屁,九天十地谁有胆子敢这样恶心老娘?遇到事从来都是别人苟着,杀!剁碎了,喂狗!” 现在好不容易突破了,还苟个屁啊! 李曦暗自加快脚步,追到队伍前面,“大人!大人,小女子有事禀报。” 衙差转过身,哂笑,“小娘皮,你要是敢耍老子,可得付出代价!” 他也火旺着呢,如何愿意放弃自投罗网的鸭子。 李曦浑身战栗靠近前去,微微抬起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就是来告诉您,我李曦,想……想送你上路!”说着神色狠狞地调动灵力,猛一掌拍了过去。 众人只见那人高马大的衙差头子极速倒飞出去,只留残影。“砰”一下撞在一颗歪脖子树上,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电光火石间李曦再次催动灵力,顺势将树旁尚未反应过来的四名衙差,一一击杀。 流放的一行人吓得呆站着不敢动弹,既怕李曦杀自己灭口,又怕朝廷后续追究。 李太夫人由儿媳妇和孙子们搀扶着走上前,激动地双手颤抖,“曦儿,你,你这是……开脉成功可以修炼啦?” 第十章 岭南于家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李曦耸了耸发酸的鼻头,踌躇着要如何解释,正待开口却见老太太摆了摆手。 李太夫人越过孙女,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忐忑不安的众人微微颔首。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诸位是继续南行赶去投石塔做苦力、告发我们,还是找一偏僻处隐姓埋名,皆可自便。” 几家家主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自己一介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去做苦力如何使得?可若就此逃亡,不说岭南多瘴气、野兽,便是弄口吃的都不易。 原吏部侍郎眼神微动,他也曾是炼脉一级的高手,奈何受太子牵连修为被废,不过眼界还是有的。 面前这小姑娘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却如此轻松就将五名衙役尽数击杀了,甚至其中一人已经迈入炼皮境。 可见此女天赋恐怖绝伦,李家将其深藏至今,必是留有后手所图甚大。 自己如今落得这般境地,不如紧随其后,也好给家人寻个安身立命之所。 思及此,他赶紧对着李老夫人深鞠一躬,“老太太安心,此等恶贯满盈之辈死不足惜。我花家与李家素有渊源,如今落难之际自当共进退。” 老太太不知他如此高估自家,面露笑意却摇了摇头。 “我等杀衙差在前抗旨在后,必会受朝廷追捕。一家尚且人多显眼的很,如何再好同行。” 老人家活到这把年纪,思虑不可谓不周全。花家虽人品不错,富贵时也多有往来,可落难后此等娇贵之士便成了累赘。 不就是见我曦儿天赋卓绝,想攀附上李家吗,这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老太婆的眼睛! 花齐神情微变,暗中紧了紧拳头。即便是虎落平阳,也容不得别人轻贱,看不上我花家,哼!走着瞧! 众人眼见花齐一家利索离去,一时间也歇了跟李家抱团的心思。那两家还算有些瓜葛,自己同李家可是生疏的紧,更不可能一起了。 片刻功夫,一百多人的流放队伍便分裂开来,小道上只留李家尚在原地。 “曦儿,你瞒得哥哥们好苦!对了,你不是开脉失败了吗?怎的又可以修炼了?” 李老大虽埋怨妹妹将如此大事藏得滴水不漏,却也真心替她开心。 李曦见几位哥哥兴奋地围着自己七嘴八舌的问着,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道要告诉哥哥们,她是用灵根吸收灵气,开辟丹田修炼的吗?弄不好还误会自己在编瞎话敷衍他们呢! “好了!曦儿当初开灵脉我是知晓的,你们父亲料定家族将有此一劫,才会遮掩下来对外宣称她开脉失败。” 老太太一锤定音,众人心中怎么想的暂且不知,但面上都认同了这一说法。 李曦:我什么时候开灵脉了?原来祖母骗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李老三瞅了眼自家妹妹,开灵脉?我看开玩笑还差不多! 祖母方才还激动的哆嗦半天,直问六丫头是不是能修炼了呢?这会子说什么早知道,真的把几个孙子都当傻子不成。 李老夫人眼神扫过众人,哼!谁也别想打探六丫头的秘密,这可是我李家重振门楣的关键所在。 她老人家一早就看出小孙女不同寻常,一家人脚上的鞋子,隔三岔五冒出的馒头、肉块,甚至大孙媳妇生产时候的药丸,哪一样不是她拿出来的! 这孩子每次都在包袱里掏半天,却不知那只是当初一个荣养的老嬷嬷送的,拢共不过几张饼子、一两件粗布衫,哪能变出这些急缺的物件? 若非自己有意掩护,又怎能这般顺利不被人起疑? “如今已到岭南地界,六丫头修炼少不得温脉丹和灵石,咱便去你们舅爷爷家吧!” 李老夫人娘家姓于,在岭南算是首屈一指的修炼世族,家中有两位炼骨二境的老祖,子弟中亦不乏修炼天才。 于家一直为朝廷所忌惮,这乃是公开的秘密。 奈何朝廷若要动他们,必定筋骨大伤,于家若想反朝庭,不出意外也会难逃灭亡。 这般相互掣肘的情形已保持了百年之久,相安无事至今。 李老夫人怕给娘家带来灾祸,本不打算回去。 可现下情况有变,六丫头修炼天赋极好,少不得资源供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求到娘家了。 李家人翻过青山沿着官道继续前行,一路上虽还是风餐露宿,但大家面上的哀戚倒是淡了不少。不管受多少苦,总算还有安稳活下去的希望不是吗。 如此又过了十数日,总算看到了‘于家镇’的门楼。 众人站在街道上,望着于家紧闭的玄铁大门,心里有些忐忑。这森森的寒意与肃杀,无不在昭示着于家的强大。 但这般强大的亲族,在日上中天开门迎客的时辰,竟然府门紧闭。若说不知道自己一行人要来,他们是不信的,在岭南地界于家可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李老夫人闭目深吸了口气,神情肃穆地整了整刚买的棉布衣裳,撇开孙子的搀扶,一步一步稳稳地迈上阶梯,叩响门环。 一行人很快被仆人领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避而不见或热泪盈眶,也没有盛情招待,甚至一句慰问都不曾有过! 李老夫人看着不勾言笑只顾低头饮茶的哥哥和不停说着风凉话、皮笑肉不笑的嫂子,默默挺了挺腰背。 “今日上门并非求哥哥看在骨肉情份上收留庇护,实是我这小孙女天赋不俗。希望父亲和您能看在半分血缘的份上助其修炼,莫浪费了孩子的资质。” 父亲和哥哥曾嫌弃她生了没有双脉的废物儿子,让家族蒙羞,自己亦为受到轻视而不忿,逐渐两家往来就少了。 如今这般灰头土脸的回来,不受待见自是正常。 可若孙女的天赋真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出众,于家必不忍错失良材,到那时李家才能真正意义上受其庇护。 果然,于家主闻言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扫了眼站在后方的几个小辈。 嗯?竟没有一人有修为在身?小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做码! 砰地一下将茶盏种种置于案上,“我于家不缺天才,这些个天赋不俗的你还是带回去好好养着吧!” 李老夫人一愣,却并未多做劝说,当机立断转身对着李曦道: “曦儿,你不是吵闹着要跟于家的哥哥姐姐们比试吗?还不快给舅爷爷过过眼,也好叫你知道自己个儿平素有多无状!” 此话有些指桑骂槐的嫌疑,不过也只能兵行险招了,若被赶出府去,恐怕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李曦突然被点到名字,还充当了一回工具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藏拙,这人看不出你的修为,更摸不透你的功法,放心吧。”古天星暗中给自家徒弟打气。 于家确实不俗,刚进来就发现院子里的灵气比外面更盛,想来资源一定很多。 若徒弟被接纳了,自己也能顺势捞些好处多积攒灵力。 李曦此刻再无顾忌,调动周身灵力,朝着堂上的老人猛攻过去,身形化为残影。 她连着喝了十几日的药汁,修为已突破筑基,按照这世界来算,炼脉四级之下可以横扫。 咦?老者眼睛微亮,挥手一掌与其对上,案上茶盏皆被震碎。李曦倒飞出去,气血翻涌,一口血涌了上来。 老人家蹭一下站了起来,拍手大笑,“好好好!” 这般年纪就能接住自己三成力道,小辈之中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第十一章 作弊神奇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于家孙子辈天赋最好的是家主的五孙子余臻,那孩子乃灵脉九段的资质。 莫说于家,便是整个大康也没听说过有比他更好天赋的。 才十四岁的年纪就已达到炼脉一级,谁人听到不惊叹一声,于家麒麟儿! 可即使是余臻,最多也只能承受住自己两分力道罢了。如此看来,只怕眼前这位小侄孙女,天资还要更胜一筹。 短短半盏茶功夫,李曦在于家主心里,已从小废物点心变成了有几分可爱的侄孙女了。 老人家大手一挥,“夫人安排下去,叫人将小妹的梨院重新打扫一番,你们今晚便住在那里吧。明日午时,老夫会让长老堂公开检测曦儿资质,有什么事情那之后再说吧!” 李老夫人闻言心中一松,看来曦儿修为确实不俗,不然大哥不会如此轻易就改变主意,还让自己住进出嫁前的院子。 李家众人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有个舒适的院子,沾床便睡着了。 李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吵的古天星颇为头疼。 “不睡就起来修炼,干什么呢这是?” “师傅,您是知道的,徒儿没有双脉。明日一检测岂不就立马露馅了? 其实没资质什么的,我倒不怕被人笑话,反正您常说扮猪吃老虎的故事,甚是令人向往。” 她说着翻了个身,盯着窗外的明月,继续道: “可就怕于家不肯收留,哎,我李家也不知要去何处才能觅得安身之所!” 古天星打了个哈欠,闭着眼轻笑一声。 “你墨迹半天就为这事啊?包袱里不是有一副草药吗?明日检测前半个时辰服下,就能形成灵力脉络且维持一个时辰不散,老规矩一人一半啊。” 李曦一听这话,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奔向搁置包袱的侧间,又宝贝似的将草药一一拿出摆放好。 “师傅!这副药叫什么名字,竟有如此效用!”边弄着边好奇地打听。 “叫,叫作弊神器!” 李曦懵懂地点点头,自从突破筑基期,灵药对她和师傅的作用都不太大了,自己便再没关注这些药材,全都皱巴着塞成一堆。 没成想,师傅居然这般老奸巨猾,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处境,竟提前将这作弊神器准备好了! 古天星如果会读心术,一定会忍不住啐她一脸。 什么叫老奸巨猾?作为水蓝星的原住民,谁还没看过几部宫斗剧和历史剧。 李家被抄家、下狱,人于家连个面都没露,傻子也知道此行不易。不多做些准备,怎么能扒拉上人家大腿,怎么挖人家宝贝? 古天星收回心思,瞅了瞅丹田中的灵气,很好!已经由原来的丝线变成一根筷子粗细了。 忍不住翘起嘴角,心中满怀期待,于家,你要争气啊!一定要多储些宝贝才好! 师徒俩对将要到来的测试俱势在必得,遂一夜无梦至天明。 清晨天空刚泛白,李老夫人便亲自来到李曦房间,手把手给她穿衣洗漱。弄得小姑娘受宠若惊,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以前在国公府,祖母可是镇山级别的存在,即便再怎么宠爱自己,也不可能做这些的。 老人家只当她是有些紧张,慈祥的拍了拍其肩膀,柔声道:“别害怕,祖母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李曦情急之下差点就要摇头拒绝,您可千万别跟着我啊,人家还要准备作弊神器呢! 少了这等神物,自己双脉不显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祖母,您忙您的,我哪都不去就坐这歇会儿,等着午时舅爷爷派人来叫。” 她的想法有些简单,以为祖母是怕自己乱跑错过了检测时辰,才这般跟前跟后的。 老太太抬眼,挥手让丫鬟们全都退下。 “乖孙女,你可别嫌祖母多事,如今李家所有希望全都寄予你一人,万万不能出岔子的。“ 其实,她在娘家做姑娘时便与大嫂多有龃龉,那毒妇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如今这么大的事,保不齐就会来使坏。 只是,这话毕竟不好说与孙女听,但无论如何,自己都得防住了! 时漏的水滴滴答答落下,李曦看着刻度坐如针毡。 “祖母,我在这里出不了什么问题,您不妨先去长老堂瞧瞧,也不知会是哪位族老给孙女检测?” 这话倒是叫老太太一个激灵,对啊!万一大嫂撺掇族老暗中在开脉灵器上做手脚怎么办?不行,她得赶紧去盯着! 仔细叮嘱一番后,李老夫人极速朝着长老堂赶了过去。 李曦顿时松了口气,终于能去废弃的小厨房熬灵药了,时间所剩无几得抓紧行事。 …… 长老堂内,几位须发全白的老人家坐在高位,神情似有不耐。 “家主,为这么个小丫头的检测,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全叫来有些兴师动众了吧!” 旁边一灰衣老者捋了捋胡须,赞同道: “即便有些天赋,到底也是姓李的。再说她娘老子都双脉不显,这丫头能好到哪去?” 长老们三三两两的讨论着,言语间皆是对李家的鄙视。 于家主未有应声,只低头喝茶时闪过一丝冷笑。 他虽然也看不上李家,觉得妹妹给家族丢人,但那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小妹。这些年,族中多少人以此为由头挤兑自己! 今日,便叫你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赋妖孽! 老夫有麒麟孙子,我妹妹更是有资质冠绝天下的孙女。你们这些老东西有甚?几个只知道浪费灵石的小崽子罢了! 想着招手唤来仆人。 “快到午时了,去把孙小姐叫过来,就说长老们都想见见她。” 长老们:谁想见那小废物?还不是你故作文章! 约摸过了一柱香时间,那仆人小跑着回来了。 于家主往后瞧了瞧,没见着孙侄女,脸色微变。 仆人赶忙解释: “孙小姐正在沐浴更衣,说是第一次见诸位长辈,不能失了礼数。” 其实李曦哪是要讲什么仪礼,不过是服药时间过短,药效要半个时辰才能发挥作用,只能用招拖字诀了。 就在众长老等的不耐之际,一道瘦小的身影缓缓而来。 “见过诸位长辈。” “哼!别整这些虚的,老夫这就启动开脉灵器,是骡子是马一试便知!” 于家主温和地对李曦笑了笑,“去吧,什么都不用想,将手至于其上便可。” 李曦点点头,一步步缓缓地走向闪着灵光的石台,稳稳地将手掌贴了上去。 长老们喝着茶水,斜眼瞧着,哼!四段天赋也好意思浪费老夫时间! “咦!竟还在涨!”说话的灰衣长老干脆走了过去,近距离观察起来。 “天啦!涨到八段了!” 这一句惊叹,瞬间让其他几人都坐不住了! “九段!难道我于家又要出一个绝世天才!”刚才说李曦是李家人的白衣长老,激动地涨红着脸感叹。 “不,还未停,还在涨!” 青绿色的光芒一跃而上,到了显示十段的宝石处,顿时广亮大盛,刺的一众修行者都睁不开眼! “砰!”一声巨响,开脉灵器炸的粉碎,李曦被这突然一下吓得倒飞数米。 长老们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一时间有些呆滞。 飕飕,两道身影闪现在大堂上,“怎么回事?” “拜见老祖!”眼前之人便是于家传说中的两位炼骨二级的双胞胎老祖宗。 家主行完礼,连忙上前恭敬地道明原委。 “竟是如此!小丫头你过来,用这个试试。”说着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李曦心中忐忑,这玩意外形瞧着与开脉灵器极为不同,但十有八九也是个检测资质的,不知自己喝的作弊神器能不能顶用。 第十二章 封印裂缝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于家禁地修炼室,一人一猫正在上演拉锯战。 李曦使劲儿往怀里扒拉着古天星,“师傅,还请手下留情啊,再这么糟蹋下去灵脉就要枯竭了!” 自从那日在长老堂由两位老祖亲测天赋后,她便被带到禁地洞府享受最好的修炼资源。 目下所在的修炼室灵力十分充沛,地底更是蕴含着一条千米长的中阶灵脉。 整个于家的小辈也只有那九段资质的于臻每逢突破时,可以来此闭关修炼。 而李曦已常驻这里十多天了。 今日,她将功法运转九大周天完毕,忽地想起好久没跟师傅唠嗑了,便走向灵脉接口处探望。 这一瞧,差点吓得灵力溃散。 师傅趴着的灵脉接口,向地下凹陷了足足数百米深,旁边堆着一地白色粉末。 这么多中品灵石被吸干灵气,自己该如何跟两位老祖交代呢!难道要说是一只猫干的?谁信啊! 别人吸收灵石内灵气,无不是小心排除斑驳浊气,十天功夫能炼化一颗低阶灵石者已算速度极快了。 自己三日炼化一颗低阶灵石,更被于家长老当作惊世骇俗,若是他们看到师傅的速度,还得吓晕死过去?! “乖徒儿,师傅我就缺这一口!大不了为师赔偿!再拦着挠不死你啊!” 古天星如何肯放弃,她现在丹田中储存的灵气已经成了碗口大小,只要将这条灵脉吸收完全,定可以与封印抗衡! 李曦不敢下狠手阻拦,毕竟是师傅教自己走上灵根修炼的大道、摆脱废物名头,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罢了罢了,无法交代便无法交代吧,大不了到时咬牙不认,若被打死泄愤也算报了师傅的恩德。 古天星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徒弟,重新闭目运转灵诀。 如此又过了月余,修炼室中的白猫猛地睁开双眼,化作残影掠向后山顶峰。 古天星调动百骸灵力汇聚丹田,心随意动化灵气成箭,直冲封印猛攻而去。 “叮!”灵力箭头撞在壁垒之上发出阵阵白光,轻颤数下化作虚无。咔一声脆响,封印上一道裂纹出现。 好机会!她立刻运转混沌灵诀疯狂抽取于家禁地的灵气,周边灵力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旋转汇聚而至。 一鼓作气,冲!灵气奔腾着冲向裂纹处,一下又一下撞击。 “咔!”封印被冲出一个铜钱厚度的小口子。 霎那间,于家镇方圆数百里灵气一滞,本是万里无云的天空,猛地劈下一道碗口粗的惊雷。 “轰隆隆!”九道雷电奔腾着砸向古天星,整个山巅瞬时化作焦土。 于家老祖心神颤动,这是何其恐怖的灵力绞杀!难不成是哪位大能在此突破炼神境?! 雷鸣过去,天空又恢复成一片韵蓝色。 两人不敢凌空查看,只好站在山脚下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古天星从废墟中扒拉出来,看了看自己那顽强的封印,再瞅瞅眼前这黑乎乎沾满炭灰的手,继而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头。 “哈哈哈!成功啦!姑奶奶终于又变回那个人见人爱的古天星啦!哈哈哈……” 她叉着腰仰天长啸,不就是个问心劫吗?能奈我何! 虽说封印并未完全解除,可好歹自己有手有脚恢复人身了,未来可期! “于家于文(于武)见过前辈!”于家双胞胎老祖,对着废墟中的四五岁小娃娃行了个尊长礼。 这小娃娃周身不见任何灵力波动,却在九重天劫下完好无损,定是老怪无疑! 至于为何如此装扮,自然是作为前辈的特殊癖好。他们兄弟俩还成天喜欢穿破衣裳呢,越破旧越有感觉。 古天星瞟见前方有人,赶紧从灵珠中扯了快布将自己裹上。虽说只有五岁的肉身,可芯子却是几十岁的人了,如何能厚着脸皮裸奔? 李曦站在禁地入口处,身后跟着于家老少,俱心急如焚。 方才天地灵气有异,两位老祖就将自己扔到此处,也不知里面如何了。 如此大动静不会是师傅弄出来的吧?她眯眼眺望了下远处的废墟,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踩在废墟上的古天星挪了下脚,真硬!硌死人了。 “怎的是你们俩?我那徒儿怎么未来迎接?”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知贵徒是?” “就是李曦那小丫头!” 于家老祖一听此话,再看向眼前装作小娃娃的前辈高人,放松不少。有这层关系在,对方自然是不会为难于家的。 俩人却是不知,该祸害的早就被人家祸害完了。 三人交谈间很快来到于家迎客正厅,古天星也已换上了精致的锦缎童装。 别说!家大业大就是好,干什么事都高效率。 于家主带着一众长老守在院子里听吩咐,竟没一人觉得自家老祖脑子坏了,将个不见半点修为的小奶娃迎为上宾。 李曦站在一旁奉茶,却还是神情迷糊的很,自己的猫师傅怎么就变成了比自己还小的娃娃?眼前这位真是自家师傅? 她添完茶水,低着头站到一旁,仔细听三人的对话,想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此次突破倒是叫于家损失不小,这里有两枚丹药可助二位突破一个小境界,还望笑纳。” 正饮茶的俩人噌地站起来,指着案几上的盒子,嘴唇哆嗦半天。 “当真有如此神丹?!” 于文大约是觉得弟弟问的失礼,瞪了他一眼,又对着上座恭敬道: “不知前辈此举有何深意?不瞒您说,我家后山不过是一处寻常之所,便是毁坏也没甚好在意的。” 于武转念一想,也是!一座破山头能换这等神丹?那他于家岂不是要发了! 古天星放下茶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瞅了眼站在一旁装聋作哑的李曦。 “咳咳,不瞒两位,本尊方才不小心……抽干了一条附近的一条中阶灵脉。” 呃!…… 俩人呆住,片刻面皮抽了抽,心中五味杂陈,又震惊又肉疼又开心。 那可是中阶灵脉!足足又千米之长,已培育了数代家族子弟,竟被这位瞬间抽光,可见此人修为多么深不可测。 不过,这神丹的效用应该所言非虚,畅想着自己服用后突破炼骨三级,吊打皇家老匹夫的场景,那叫一个舒爽! 灵脉被毁,木已成舟,丹药不拿白不拿,只要不烫手就好! 第十三章 极品灵脉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暗自算了算,两颗破境丹就能换一条中阶灵脉,这生意有得做! 毕竟,此丹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歪头思忖了一二,便试探地问道: “本尊这里尚存有破壁丹数枚,如若你们还想要可以用灵脉来换。” 于家老祖闻言差点一头栽倒地上,这位前辈不会是来薅羊毛的吧? 虽说神丹功效喜人,可灵脉自古以来便是家族、势力传承的关键所在。若能公平交易,自己方才恐怕还真不会答应的那般利索。 现在这位有此问法,难倒是…… “前辈可是对灵脉有兴趣?” 古天星点点头,能没有兴趣吗? 想当初自己在大齐那方小世界,历尽千辛万苦就为了找一条低阶灵脉。如今骤然身处宝库之内,还不得赶紧往口袋里划拉。 况且,眼下那棘手的封印还在,要想彻底冲破,尚需吸收一条极品灵脉的灵力才够。 兄弟俩得到肯定答复后相互对视一眼,于文捋了捋长须神秘一笑。 “前辈有所不知,这岭南地界最富庶的极品灵脉向来是由皇家把持,就在距离此地百里开外的黑石城。” 怕眼前高人会误会自己推脱,又赶紧解释一番。 原来,于家最好的灵脉也只到中介品质,且尚余两条。言下之意就是万万交易不得了。 而极品灵脉由镇西将军王镇守开采,那位不过是炼骨二级的修为。俩人言语含蓄地暗示古天星亲自去震慑一番,这桩生意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古天星呵呵干笑两声,表示还是以德服人的好。 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现在丹田中仅存的这几缕灵气能震慑住谁? 若非这兄弟两亲眼见到自己遭雷劈,先入为主认为她是前辈高人,铁定是忽悠不住的,谁也不是傻子不是? “前辈仁心仁德,不过若要谈交易,只怕那将军王是不愿换的。半月后,黑石城多宝阁有场拍卖会,您若对其他宝物感兴趣可以去瞧瞧。” 于文现在只想将这厮支走,免得又一不小心抽干了自家的灵脉。 夜幕降临,古天星躺在于家客房里闭目合计着,如何才能去灵矿深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吸收灵力。 现在她倒是怀念起自己的猫身了,虽然短胳膊短腿,但好在不显眼啊。 普通人定然不会注意,至于高手就更不用担心了,难不成镇西将军王还亲自去矿上守着? 正想着,心念微动,身躯不由自主地重新蜷缩起来,白芒闪过,床上赫然出现了一只白猫。 “哈哈哈!好!还是这造型灵活!”古天星开兴得从床上蹦跶到柜子顶部,又跳到地上。 真是天助我也! …… 十日后,于家家主领着两位老祖、古天星和李曦几人一齐来到黑石城。 没办法,除了他剩下几人都未亲自来过拍卖会,起居琐事总得要人安排。 哎,希望此行能够顺利,可别让老祖和前辈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拍卖会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老祖您看要不我去催一催前辈?” 不怨他着急,拍卖会向来是提前进场,过了时辰可就闭门禁入了。 “师傅说她病了,让我们自己去。”李曦将手里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嘟囔着赶紧回应道。 呃……三人一阵错愕,大能还会生病? “不可能!老夫自从炼皮境至今,一百多年从未有恙!前辈那般修为怎……” “阿武!”于文厉声喝断了自家弟弟的话。 他能不知道有蹊跷吗!但这关于家何事?这般吵吵嚷嚷万一坏了前辈的打算,可如何是好? “咳咳,既然前辈身体不适,那咱自行去吧。”于文说完瞪了眼于武,转身领着几人出发了。 古天星此时,自然早已不在客栈房里。 她对灵气极为敏感,根据空气中灵气的强弱,已悄悄往灵脉方向摸索过去。 一只白猫大摇大摆地行进在山林间,穿过一处军队营地,时不时在地上打个滚,或是追着蝴蝶疯跑。 这些人修为不俗,最高的已至炼骨一级了,古天星只好模仿猫的习性,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 要知道此界可是有妖修存在的,虽说自己身上并无修为,但若被看出异常抓起来检查也是大麻烦。 好在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概因没有修士会去在意一个凡物吧。 “快来领饭食!缴上灵石的到这边,没有的去后面!” 矿洞前方有一大片空地,上面正聚集着数百凡人中年汉子,排队打饭。 看来是开采灵石的凡人矿工了,想想也能理解,若让修士进去谁能忍住诱惑不吸收灵力修炼? 虽说速度不快,但什么事也架不住日积月累啊!如此珍贵的极品灵石,自然不能任他人浪费了去。 古天星偷偷猫在灌木丛中,装作打盹的样子,耐心静待天黑。 夜黑风高,正是偷鸡摸狗时…… 她抬头望望天,忍不住摩拳擦掌雀雀欲试。用爪子糊了两把脸,很好,极品灵脉快到姐姐碗里来! 这般想着,便迈开腿,走出魔鬼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洞口处行进。 “嗯?”一声清冷的疑惑音在耳边响起,古天星立刻竖起了毛,她正被人拎在手中。 “一只凡猫?”中年人仔细瞧瞧了手里的白猫,眼中寒光散去。 嫌弃地将其一把扔到地上,“快些走吧,此处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说完嗖一下飞到洞口顶部一棵大树上,消失不见。 古天星两前腿刚着地便跐溜猛蹿出去,直跑数百米开外才停下来,将自己整个猫身埋进枯叶堆里。 她怕的要死,猫牙不停地打磕,此时若被人看见定会起疑。 真是失算!想来洞口处一直是藏了人的,修为在炼脉九级,已算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大脑飞快运转,正门不行尚有偏门,她还就真不信,如此大的山头再没有一处通向灵脉的路径! 古天星整理好心情重新振作起来,接连几日都在山林中溜达,晚间再去洞口处打探。 “狗哥,你看那野猫又来讨食了,跟你说别喂别喂吧,这都没完没了了!”黑脸汉子说着还拿起小石块,砸向身旁的白猫。 那叫狗哥的男人咧嘴一笑,“老话说的好,狗来穷猫来富,就当图个好彩头吧!再说,瞅着也挺可怜的。” 古天星接过眼前好心人递来的馒头片,嚼了几下咽进肚子里。 姑奶奶才不是讨食!这叫潜伏,懂吗?土鳖! 她寻思着起码也要在此地混成熟猫,那守卫才不会怀疑,更不会再浪费精力关注自己了。 第十四章 成功潜入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更深露重,石洞门口四仰八叉的躺着数百名矿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绝于耳。 古天星从狗哥身边的石块侧面探出头,环顾周围一圈打算再闯矿洞。 她已在此地观察数日,发现除了洞口斜上方的大树上藏了守卫,其他人都在百米开外的营地里扎堆防护。 这暗藏的守卫每晚子时会轮换一次且过程极快,但好在俩人交接时,注意力大多集中于外围,不怎么查看洞口处,也就形成了所谓的灯下黑。 自己打探多日,每晚都会到矿工休整的地方缩起来装睡,等的便是等待时机慢慢靠近这灯下黑的安全地带。 一身黑衣的中年人见到来人,立即从树冠处一跃而下,微颔首示意,快速飞驰离去。接班的黑衣人目送其离开,抬头仰望树冠,纵身而起。 好机会!就是现在! 古天星趁他抬头时,顺势屏住呼吸,轻轻稳着步子迈向近在咫尺的洞口内,转身蜷缩到堆砌的废料石堆旁边。 她不敢跳跃甚至不敢跑,就怕万一叫守卫听到动静丁点动静。 前些日子,有只野狗好险误闯进洞口,被守卫随手一颗石头穿透脑袋,瞪着双眼凉得那叫一个彻底。现在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仍让人不由胆寒。 古天星心惊胆颤地又龟缩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任何动静,方才确定自己应当是成功了。 细心感应着灵气的浓淡程度,缓缓走向极品灵脉可能存在的地方…… 矿洞内昏暗非常,到处都是脏嘘嘘的石尘,一身白色猫毛也给染的灰扑扑,倒是很好的与环境融为一体了。 她小心地沿着人工凿出的窄道,又往内里行进了千米左右,站在一面石壁旁发着呆。 极品灵脉近在咫尺,可自己却被眼前夯实浑厚的石壁阻隔不前,实在让人好不懊恼。 吱吱,一阵细细碎碎的老鼠叫声传来,古天星赶忙躲到石块后面藏了起来。 眼前的胖鼠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露出金黄色的绒毛,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生辉。 小东西左右摆摆头,在地面上嗅了片刻,唰一下窜到身后的石堆里,只留两枚小绿豆眼睛盯着外面。 洞内听不到一丝声响,火把静静地燃烧着。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金鼠见并无异常,才又微微探出半个身子巡视一圈。 “吱吱吱……”古天星疑惑不已,这小东西冲着后面叫唤啥呢? 很快眼前的景象就给了她答案,却见一只只手掌大的灰鼠整齐的从石堆里跳了出来,嘴里叼着如花生米大小的极品灵石,排着长队往斜对面的小石缝里跳。 古天星瞧的是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不过照此情形推测,石堆后面一定有路通向灵脉! 顾不得想太多,赶紧用爪子将石头扒开,硬生生挤着往里前进。老鼠都能得逞,就不信老娘这般聪慧还能不如它们! 好在古天星是幸运的,爬过石堆窄道再往里就要宽敞不少。她拼命吸住肚子让自己更扁平些,这猫身缩巴缩巴还真能进得去。 穿过数百米坚硬岩石缝隙,便是一段中空的小道,这里弥漫的灵气更盛,让其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小跑起来。 如此两个时辰后,终于,一片白茫茫的晶石出现在眼前。 古天星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悸动,深吸了一口气,“好充裕的灵气啊!”感慨着便一溜烟地爬上原灵石,运转灵诀疯狂吸收起灵气。 缓缓闭上双眼,等着吧,待姑奶奶再次出山…… …… 于家几人没能等到‘前辈高人’,只好带着拍卖来的宝贝自行回到家族。 李曦在无数资源的供给下,修为自是一日千里。 “哎,也不知师傅究竟去哪里了,之前说的大事办妥没有。”看着天空忍不住喃喃自语。 师傅自从在黑石城消失,说要去办大事,至今已过去小半年之久,不知她老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自己的修为也到了筑基初期圆满,与炼骨三级的老祖都能拼个三百招不落败。 仔细想来,该是时候回去龙城,让那些曾经折辱自己和李家的蝼蚁付出代价了! 远处,李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由丫鬟簇拥着走了过来。 “曦儿,这些时日我与你大哥他们商量了一番,我们打算回族地去。于家虽好,但毕竟不是久居之所。” 老人家使了个眼神,李夫人立即屏退左右,从怀里摸出一把玄铁药匙。 “你也跟我们回一趟,当初你父亲没出事前,每年都会叫死士秘密押送一批修炼物资到族地密室,如今也只有你能用得上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李兴海虽然舍不得国公府的名头,但多少也明白自己未必能守得住,此举也是为了子女后代留些本钱。 李曦儿眼眶微红,紧紧将钥匙攥在手心。 “娘、祖母,曦儿回族地前,要亲去一趟龙城安北侯府。当日屈辱皆需一一奉还!”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安北候老夫人带着孙子到宁国公府,将庚帖掷到地上那般折辱父亲。 当时,那老太婆冷笑一声,厉声道: “本想心平气和的将这婚事给退了,奈何国公爷不允,那就由不得老身倚老卖老多说几句了! 老国公过世三年之久,李家后代繁茂却出不了一个修行者,这块宁国公的招牌你李兴海区区凡夫还能守得住几时? 我孙儿天纵之资,灵脉七段,小小年纪已至炼皮二级,你家李曦若有半分自知之明,便该主动羞愧请退才是!” 一想到此处,李曦只觉得心神不畅。她有强烈预感,若不能将这口恶气出了,自己恐怕真的无法顺利突破筑基中期的壁垒。 李老夫人有些错愕,原以为自己这孙女早就忘了此事,没曾想反倒成了心劫。 她疼惜的摸了摸孙女的头,柔声道: “龙城多修士,咱家毕竟抗旨未去投石塔,祖母担心你孤身一人回去会被盯上,更恐有性命之忧。” 李曦自信地弯起嘴角,撒娇地摇着老太太的胳膊。 “祖母,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老祖吗?偷偷告诉您,前几日老祖都说了,如今的孙女大康无处去不得。” 李夫人眼神一亮,“真的!” 老祖能这般说,自然表明曦儿的修为已经很是不俗了,他们此行回去族地也能心里多些底气。 族地远在禹州,李家多年未曾回去经营,自然对于当地势力不甚了解。此行恐怕免不得要受些曲折,若有个万一于家也鞭长莫及。 李曦年纪尚小,她修为越高其他家族越是有所忌惮,自不敢轻易与李家为难。 第十五章 封印解除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上元节后,李家一众在于家私卫的护送下,踏上了回禹州族地之路。 李曦则背着小包袱孤身一人赶往龙城,想要报仇雪耻,顺便轰轰烈烈地宣告各方,宁国公府并非后继无人! 然而眼下这些,古天星并不知晓,灵脉中的灵气已被她吸收殆尽,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尝试冲击封印了。 矿洞外面,数十位身着玄甲的兵卒肃穆以待,似是在迎接什么重要的人。 “如何?是否探清缘由?” 来人是一位身着黑色劲服的老者,约五十多岁样貌,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气。 众人行礼后,站在最前方的将领拱手禀道: “属下有负王爷所托!除了派进去的十队亲兵,属下亲自查看了洞内、山林各处,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老者没有回应下属的话,只是当即闭目祭起功法,感受着四周。 “竟然少了这么多!” 本以为只是某方势力不知死活地暗中做了手脚,以便其有机可趁。 但方才感受灵气,却发现比以往淡薄了太多,这才惊觉发生大事了! “二队留下将这些人看牢,其他人随本王进去!” 大手一挥,带头扎进昏暗的灵矿洞,只留这些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矿工。 将军王走在前面,翻手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圆盘,上面一根细长的白色指针晃动不停。 此圆盘名唤探灵器,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指针所向绝对是有灵矿的。 倘若周围有灵矿颇多,便会指向品阶最高、含量最多的那边。 “嗯?”老者眉头微皱,以往来此查探,因矿洞内里有条藏量丰富的极品灵矿,玉针从来都是直直地指向内里灵脉的,如今却转动不休! “顺着此处,给本王挖开!” 选了一处玉针指向稍有停留的地方,命令手下将其挖开。 他到时要看看,何方宵小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吱吱吱……”士兵几铲下去,就见一群老鼠喷涌而出,四散着逃开。守在一旁的其兵卫身影闪动,不一会儿便解决干净。 “该死鼠类,居然敢偷盗灵石!”老者说着,一把将碎灵石堆中的金色鼠王提溜了上来。 小老鼠僵直着身体,眼珠子不转,仿佛死了一般。 老者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加重,“也罢,便让你死的更透一些!” “吱吱吱……”闻言金毛鼠赶紧伸出前爪作揖讨饶,嘴里不停地叫唤着。 老者转过身,“虎九到了吗?快让人去叫!” 虎九修为不高,一身旁门左道的本事却是不俗,尤擅灵兽之音。 灵兽不似普通野兽,他们都是有智慧的,叫声亦有逻辑可循,自然好破解。 须臾,一位瘦弱的男人走了进来,对着金鼠吱吱一通。 “王爷,这小鼠说,他只是搬运一些碎灵石,并不是真的要偷。 不过半年多前,他组织鼠军进灵脉的路被一只猫占领了,那畜生应该还在内里!” 老将军王闻言看向守卫,睚眦欲裂!一群饭桶,竟让一只畜生进入灵脉,真是罪该万死! 众人慌忙跪下请罪,“属下等万死难辞其咎!” 老者压下怒火闭目暗忖,罢了,眼下情况不明,还是暂且留他们一命吧。 挥手让卫兵起身,又吩咐他们合力挖开岩石。 现在灵气猛然衰退,必须进去查看清楚,也顾不得是否会损坏灵脉了。 以往让凡人挖掘灵石,是害怕修士力道太大毁坏矿脉根基,让灵石无法再生。如今看来,灵脉都快保不住了,还管甚未来。 虎九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木椅,将军王坐下耐心等待着,心中却思绪万千。 从灵气的稀薄程度来看,这条极品灵脉已经近乎枯竭,若被皇帝知晓他定是罪责难逃。弄不好还会误会是自己在搞鬼,暗中囤积灵石蓄养力量。 无论如何,这回恐怕难以善了了! 卫兵们因内疚自己保卫不利,致使出了这样的事情,此刻都拼命地挖着,恨不得飞进里面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才好。 外面日出于东落于西,如此反复,很快三天过去了。 矿洞内被添置了许多夜明珠,光亮如白昼。 “王爷,岩石已尽数打通,但目光所及并未发现灵石,倒是有一条宽敞的大道。”一位满身汗水的士兵正在汇报任务进度。 “让他们带好家伙事儿,继续随本王进去一趟究竟!” 内里黑灯瞎火,敌情为明,他可不会蠢到自恃修为便去以身犯险。 众人手握兵器,紧张地往前行进,将军王被簇拥在中间,也按着自己的刀柄不撒手。 “咦,这里有大量粉末!”一位士兵捻了捻地上的白末,又快速抓起一小撮递到老者面前。 “真是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将军王见此怒不可竭。 贼人吸收炼化灵气,残留一地灰尘,看来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密道不成? 不怪他多疑,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一个人能干出这样的事,何况一只猫。 立马料定有大量的修士藏在此处修炼,至于为何灵脉突然枯竭,十有八九也是那般藏头露尾的鼠辈故意陷害,将灵石偷偷经由密道运输出去了! “虎九你脚程快,立刻传我命令,让副将速速带人前来支援!”说着将自己的腰牌扔了过去。 虎九转身飞踏离去,一群人继续朝着那深不见底的灵脉深处小心前行。 …… 而罪魁祸首古天星终于吸收完最后残余的灵石,睁开眼,正准备离开。 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至耳边,她暗道不好,莫不是叫人发现了? 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逃,可此时被人堵着唯一出路慢慢逼近,根本无处可逃! 正面迎战?别开玩笑了,自己修为还被封印着呢! 古天星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干脆心一横,就地坐下调动周身所有灵力,打算强行冲破封印。 一丝丝灵力重新汇聚于丹田之中,与那条极品灵脉的灵气汇聚成了翻腾的河水。 她试了试根本无法控制其形状,只好运转灵诀将之催动直冲封印的裂缝而去! 霎那间,古天星周身白光大盛,将整个矿道照的通亮。 就要到达此处的一行人,立刻捂住双眼驻足不前,便是炼骨二级的将军王也睁不开眼。 老人家慌忙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到卫兵的脚上,停了下来。 握住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他从前方的亮光中感受了强大的压力,那是一种轻易便能致自己于死地的力量! “前辈,我等无意闯入此地,若有打扰还望恕罪!” 将军王说话间恭敬地行了大礼,见未有回应便压低声音对身边人道:“走,快走!” 古天星清晰地听到来人说话,奈何根本无法张嘴回应,丹田的灵力如洪水一般奔腾汹涌着浩浩荡荡冲向封印。 “咔!”“噗!”在封印壁垒碎裂的瞬间,她亦被余波震的吐出一口热血。 此时天地间风云突变,一道道水桶粗的惊雷,没有丝毫预兆的朝着古天星所在之地前仆后继而来。 “快跑!”将军王吓得心肝直颤,刚带着卫兵掠出洞口,只听轰隆一声灵矿化为尘土。 蔚蓝的天空此时已转成红褐色,仿佛是老天爷怒发冲冠的样子,云层之上更大的威能正在孕育,众人吓的极速奔逃离去! 第十六章 收获多多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四面八方的灵气化作缕缕白烟极速涌进体内,封印破碎的古天星被这股能量拽出灰土,飘然停驻于半空。 她想要挣扎,却发现早已身不由己,只能咬牙运转春柳诀快速修复被灵气冲撞损伤的经脉。 头顶的威压越来越重,忍不住仰首瞧了瞧,眼见一道耀眼的紫色闪电如同咆哮着的凶兽般冲向自己,其中裹挟的更是不死不休的大势! “轰隆!”一声巨响,刹那间,整座山头方原数里尽化为尘土。 古天星恢复自由,赶紧从灵珠中取出衣服穿戴好,伸了个懒腰,很好,咱终于又恢复到豆蔻年华才有的样子。 只是尚有一点不明,按照传承记忆所说,她确实不沾万界因果,可为何这方天道总是炮轰自己呢? 头一次,还能说是因为自己突然破开封印,它猛地一下未及反应,当成普通闯界者便砸雷了。 但方才降下的两拨雷,拼命蓄力,分明就是想要她死的!若非自己因修炼春柳诀不惧雷电,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难免要化作一捧灰! “喂!你啥意思?到底有没有灵智,听得懂人话不?是不是看不上我! 别再劈了,试了两次这下也该知晓是无用功了吧?!” 古天星叉着腰,指着头上吼了两句,真是的,谁还没点脾气。 肆意发泄一通后,赶紧调动灵力,查看修为情况。 嚯!灵诀二层后期巅峰!看来突破第三层亦指日可待,总归不枉非自己前前后后吸收如此多灵气。 不过此事倒不着急,灵诀前四层突破时的问心劫太过邪乎,还是多做些安排以备万全的好。 有了这次经验,她已确定即便在渡劫时失去修为,灵珠内水蓝星家里存放的物件依旧能随意拿取使用。 此界灵气充足,灵物亦不在少数,看来等空闲下来得多做些保命的丹药、传符存放起来才是。 这般想着心念一转,眨眼间进入灵珠,放开神识与其感应。 古天星嘴角微翘,咧着一口白牙开心不已,此次突破第二层问心劫果然好处多多! 灵珠中可活动范围由原来的方圆一里,增加到方圆五十里,每日在此逗留、修炼时长也增至三个时辰。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那座多出来的阵法坛。 根据闪现出来的传承记忆所描述,此乃一座大千传送阵,只要修为足够,三千大世界以及数不尽的小世界,尽可穿梭! 当然,这里所说的修为至少也得灵诀七层往上。 自己现在能去的仅有已经打开通道的大齐那方小世界,剩下的只能等待下次突破,看看是否会传送到新的世界。 靠她的修为想去跨世界旅游?呵呵,那只能默默YY一下罢了!不过,可以随时回到大齐,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怀着好奇,在多出来的活动空间内闲逛了一圈,发现除了草地还有一片紫色的竹林,每棵竹子上闪烁着一圈圈道蕴,端的神秘非常。 奈何实力不够怎地也拔不起来,古天星查看不多时,便失了兴致。 暗道:好不容易拿回了装B的资本,可不能在这里呆着浪费光阴。 她有心想要赶紧见到小徒弟,让其重新认识下自家师尊倾国倾城的样子才是,万不能路遇不相识,闹了笑话。 “大康镇西将军王公孙在野,见过前辈!” 古天星出灵珠才行片刻,便与面前这位灰头土脸、站在废墟边缘处的老者碰上了。 公孙在野自逃出灵矿洞口,便一直在此地候着。黑石城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他如何能装聋作哑? 古天星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这是什么狗屎运道,偷了东西转眼便被人家堵个正着。 “咳咳,老人家有事儿?” 老者抬头微楞,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此妖孽修为通天,至少也是炼神境活了千八百年的老不死,居然叫自己老人家?! 本王尚缺三个月才五十九岁,如何就老了? 古天星眼珠一转,趁着老爷子发呆的空档赶紧塞过两颗破壁丹和小还丹,交代了下效用,便凌空踏云逃一般离去。 公孙在野张着嘴看了好一会儿手中的檀香木盒,老脸越发胀红,急吼吼道: “快!快来人,将老夫的踏云驹迁来,本王要去龙城面见陛下!” 出大事了!妖族大能竟已炼制出如此神丹,料想妖领的实力势必远胜从前,人族危矣! 古天星不知闹了这么一出误会,也不清楚为何渡劫时会化身成猫,但自己实打实就是个人!故此,对于恢复人身,除了高兴并未察觉任何不妥。 眼下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腾云飞行,兴奋地多转了两圈,才朝着于家方向而去。 …… 话分两头,大康龙城西面,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一位头扎圆揪揪的十二岁小姑娘,正站在安北候门口,一脸肃穆。 “都说多少遍了,孙少爷不在家,不在家!你再胡搅蛮缠休怪大爷不客气!”守卫有些生气,好好的小丫头咋就听不进去话呢? 小姑娘闻言冷笑一声,催动灵力抬头大声道: “前宁国公府六女李曦,今日特来向安北候府邀战!莫家若无人敢应,便是对天下人承认不如我李家!” “放肆!何方小辈竟敢如此无礼!”中年的声音极其炸耳,附近百姓心中忐忑,赶忙稍远离了些看热闹。 安北候本打算出去应酬,谁知竟听到有人敢在自家门前如此叫嚣,顿时怒不可竭。 “原来是李家丫头!你能修炼了?!” 此人先是微微惊讶,后一转脸色哂笑道: “李家一众皆为凡夫,倒是难为你个小丫头了,刚能修炼就来龙城扬名!” 哼!李家果然没人了,竟让个丫头片子登门找死。 李曦仰头斜眼看向他,冷漠地摇头,声音平静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让莫家老祖出来吧!” “放肆!今日本侯就看在过往交情上,替你那亡故的父亲好好教训你一番!” 安北候怒发冲冠,灵力汇于掌心,大手猛地拍了过去。虽说对方年纪尚小,但竟敢上门如此羞辱莫家,不打杀不足以泄愤。 嗯?众护卫都看傻了,安北候眼中亦尽是不信,自己的手掌居然被这个小鬼用手指夹住了! “不可能?你身上带了法宝?”是了,此女上门寻衅定是有所依仗,先前倒是小瞧她了。 这般想着,全速调动所有灵力,身上威压倾泻而出,门口的石狮子轰一下炸烈开来。 “本不欲与小辈计较,谁知你竟然不走正道、诡计多端,那便去死吧!” 一阵烟雾散去,李曦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不耐地掏了掏耳朵。 “竟然侯爷如此不识趣,就不要怪我这做晚辈的伤了您。” 说完扬手一挥,一道红色灵光直直射向中年人面门,快速闪电让其避之不及。 “侯爷!”在护卫的惊呼下,安北候往后倒退数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李曦,艰难地说道: “灵气……外放!到底是谁在帮你?” 第十七章 上门挑战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小辈!安敢暗箭伤人,行此龌龊之事?!”一声怒斥由远及近传来,生生截断了四周灵力。 须臾,有位白衣老者凌空而至,一甩衣袖,啪啪作响。 来人正是莫家宗祖,炼骨一级的修为,与老宁国公李振山曾有同袍之仪。 然而世事无常,李家衰落至此,他自然对莫语退婚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看来,这李家小丫头确有几分邪乎,自己竟瞧不出她周身半分灵力波动! 至于暗箭偷袭一说,自是为了顾及莫家的颜面。难不成还能明晃晃地直说,堂堂莫家家主、大康安北候竟被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重伤了? 莫老祖转头,对着被护卫搀扶的儿子眯了下眼,废物!整日只知流连烟花柳巷,这么多年修为不见寸进! 李曦重新系紧了身上的包袱,免得一会动手时碍事。 “老头,看了这么久的戏,终于舍得出来了?莫家此番算不算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哈哈哈……” “哼!”莫老祖冷哼一声,暗含八成灵力,他要让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尝尝厉害。 李曦将其轻松化解,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扬起小脸天真道: “老头,莫家人丁不旺,竟劳您这把岁数了还出来撑门面,真是辛苦了。” 此言,也算回敬他们因瞧不起李家说的那些风凉话。 而今日过后,谁是笑话,可就不一定了。 “小小年纪就如此牙尖嘴利,李家果真是没落了,连个孩子都教养不好!” 莫宗祖暗自心惊此女竟能抗住自己八成灵力,故而不敢轻易动手。 “交出你手中秘宝,莫语依旧会风风光光迎你过门,如若不然,休怪老夫不念昔日之情!” 他与安北候一样,都觉得李曦表现得如此强大,皆是宝物之功。 李曦心里冷笑,这样的人家,祖父如何就为自己定了婚约?无耻贪婪,不知所谓,这样的人凭什么活在世间。 心念至此,故意歪头挑衅道: “若是我不交出宝物,你待如何?” “哈哈,老夫从不强人所难,你还有李家主位一十五条性命,莫家收取只在一念之间。” 莫宗祖说捋着胡须,一副烟轻云淡的模样,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如此能够抵抗灵力的密宝,自己如何都不会错失! 这一次,李曦没有回话,她默默运转功法调动丹田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冲杀过去。 家人是她的逆鳞,谁碰谁就要死! 扑面而来的灼热与灵压,让老者感受到了濒死的威胁,匆忙调动灵力想要抵抗却为时晚矣。 “砰砰砰!” 安北候亲眼看着自家老祖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朝着院子里猛地砸去,穿过一面又一面墙壁,最后掩盖在石块之下。 “前宁国公府六女李曦,大康承平三十五年二月十八,战莫家老祖,胜!” 微顿了顿,小姑娘又道: “三日后,吾将亲去秦王府邀战,望周知!” 空灵的声音传遍龙城每一个角落。 皇宫地底一间封闭的密室内,盘腿而坐的长须中年大汉猛地睁开眼,一道精光闪过,复摇摇头又重新合上。 秦王府上顿时炸开了锅,老王爷冲着焦头烂额的发妻一声怒吼。 “慌什么?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莫家那老鬼与李振山有旧,说不定是不愿意跟个女娃计较罢了。” 秦王妃一听顿觉有理,自己真是太糊涂了!那么个臭丫头,便是灵脉十段的资质,打从娘胎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打败莫家那位。 暗忖了一会儿,又招来位机灵的灰衣青年人叮嘱说: “富贵,你速去莫府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无论如何,此时派人前去探探总出不了岔子。 待那青年马不停蹄从城南赶到城西时,李曦早已离去,而莫府门楼上却挂起了白帆。 “这位小哥,莫府这是咋啦?” 富贵悄摸着给街角铺子的长工塞了些银钱,装作惊奇模样。 长工接过钱往怀里一揣数都没数,倒不是他钱多的,实在是今儿个这奇事自己憋在心里许久,就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呢。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将堂堂安北候府修为高深的老祖给杀了,多稀奇! 长工添油加醋唾沫横飞地说完故事,见眼前之人冷汗涔涔、抖如筛沙,不解道: “大兄弟?你没事儿吧?” “无妨无妨,只是被这杀神给吓着了。” 说罢也不看他,哆嗦着跑了出去,还差点被门槛给绊倒喽。 长工摇摇头,心道: 什么杀神?自己瞧的真切,那位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嗯,就是有点凶。 富贵顾不上其他,一路闷头狂奔向秦王府。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秦王正在饮茶,突然被吵到颇为不悦,正准备训斥一番,却听到“莫老祖死了!”这句,一口茶水喷了对面王妃全身。 老王妃未曾在意,只急急地站起来,快走两步上前问道: “你方才说,墨家老祖如何了?” 富贵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禀道: “死了,奴才去的时候,莫府已在治丧。” 老王妃直觉脑袋嗡嗡作响、浑身无力,就要往下瘫倒,幸好丫鬟眼睛手快给扶住了。 “莫慌莫慌,本王这就进宫找皇兄相商。” 语毕,又安抚地拍了拍老妻,补充道: “实在不行,还有皇祖父他老人家呢。一个小鬼翻不了天的,你呀,把心放肚子里才好。” …… 这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李曦换了一身喜庆的红色罗裙慢慢向着秦王府走去。 秦王修为不过炼脉九级,尚不足为虑。 只是大康皇室公孙家向来能人辈出,那位老祖听说几十年前便是炼骨三级了,如今更是不好说了。 不过自己也不畏惧,就算打不赢,逃走总是轻而易举的。 李曦来到南城神甲巷,秦王府大门敞开,两位守门士兵只问了句‘来人可是前宁国公孙女’,便将其放了进去。 “哐当!”听着身后大门重重合上的声音,她忍不住扯了扯面皮,得!今日怕是免不了大开杀戒了! 循着台阶缓缓而上,只见秦王身着大氅定坐于高位,左右并列着两名炼骨二级的玄卫,想来应该是皇帝借给他的。 老王爷见到来人,审视了一番后爽朗大笑道: “好!不愧是李振山的孙女,颇有汝祖父之风。可惜,不及其万一的忠君爱国之心! 李曦,陛下洪恩,免尔等死罪流放岭南,你们竟然违抗圣令私自逃离! 现今,更是胆大包天,意图挑战我秦王府威严!” 李曦找了块石头,点点头笑着顺势坐下。 “嗯,你说的都不错,可又能奈、我、何?!” “放肆!”玄卫大喝一声,如利箭一般朝她袭来。 “早这样多好,何必多费唇舌!贵府对我大姐的羞辱,李家断不敢忘!” 说话间,化作残虹正面迎敌。 “万径人踪灭!给我吞噬吧,灵炎!” 李曦大喝,周身灵气变得通红,一条飞腾的火龙嘶吼着冲向玄卫。 第十八章 混账,叫谁妹妹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昂!”轰烈的龙吟声响彻天际,炎炎烈焰将秦王府上空映得通红,很快又尽数褪去。 火焰熄灭,地面一片焦黑还冒着浓烟,那位迎面抵抗的玄卫仍站在原地,保持着攻击的姿势。 微风吹过,整具身躯散成黑尘消失不见。 身侧的玄卫看准机会,从怀中拔出一把寒铁匕首狠狠刺向李曦。小姑娘到底战斗经验不足,闪身不急被刀身没入肩头,痛的直咬牙。 好在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趁着近身,猛蓄起一道灵力,直直地从此人天灵盖拍了下去。 至此,秦王府的最高战力皆已尽数解决。 李曦捂着肩膀,冲着主位上大惊失色的秦王邪魅一笑。 “王爷,明明说好的邀战,可你却想要本小姐的命! 既如此,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你……还是下地狱去吧!”说完运转功法飞身扬掌劈了过去。 “放肆!”一柄金色剑芒从天而降,李曦被这股肃杀剑气振飞出去,狠狠砸向地面,口中一腥,热血顺着嘴角流出。 一位大汉踏空而行稳落地面,“咔咔!”声响传来,脚下青石砖碎成几块。 “拜见老祖!”秦王劫后余生心头一松,扑通跪倒在地,恨不得抱着其大腿痛哭一场才好。 中年大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转向李曦问道: “你就是振山家的小丫头?本座记得当初你开脉失败了,看来是另有一番奇遇了。” 说着朝着空座上走了过去,自顾自地添了杯新茶微微抿了抿,才悠悠地说: “你瞧着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应当知道自己的处境。 不过,汝若能献上有价值的物件,本座可以做主即刻让李家恢复爵位。” 语毕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小姑娘,见她神情不明,又加码道: “你长姐依旧能嫁入皇家做大妇,李家几个小子本座也特许其能朝为官,如何?” 李曦擦了下嘴角,冷笑着: “你们一个两个还真是执着呢,就如此笃定我有宝物?哈哈哈……” “有甚好笑?你周身不见任何灵力,绝对不是开脉成功的样子!” “哈哈哈……我笑凡人愚昧!你以为凭借自己炼骨四级的修为可以只手遮天了!” 李曦摇摇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坐下,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公孙战总觉得那是一种嘲笑,一种蔑视,心中不由怒火渐盛。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向李曦,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青着脸道: “本座耐心有限,莫要说些有的没的!汝只需谨记李家、甚至于家众人生死,皆看你的选择了。” “咳咳……有种,你……杀了我!” 李曦张大着嘴巴,呼吸愈发困难,眼前逐渐模糊不清。 她垂下了敲打公孙战的手,算了,死便死吧,起码死后不用看到家族的惨状。 “李曦,干啥呢?装死给谁看?” 古天星说着从天上啪唧跌落下来。 “师傅,你……” 李曦用力眨巴了下眼睛,觉得自己大约是出现幻觉了,竟将眼前的小姑娘当成师傅。 “小妹妹你快走,这……唔” 掐在脖颈上的手力道更重,她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李曦你这……呕!” 古天星刚要开口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忍不住转身扶着石头狂吐了起来。 说出来都是一把伤心泪啊,先前解除封印后赶到于家,听闻自家徒弟回龙城了,倒也没太过在意。 谁知今日一早,天道突然警醒自己,李曦此行恐有性命之忧,遂当即掐指一算。 乖乖,简直是死的不能再死的运道啊! 古天星立刻架起祥云一阵猛飙,开始还挺惬意,谁知半个时辰不到便恶心难忍,若非忧心徒弟,她都打算甩腿走过来了! 这感觉就像在水蓝星时晕机一般,不要太特么酸爽! 吐得舒坦了,她一挥衣袖振开眼前暴力的汉子,冲着李曦恶狠狠道: “混账!你叫谁妹妹呢!还不快睁大狗眼看清楚本尊是谁?!” 骤然脱困的李曦捂着嗓子,大口大口地使劲儿喘息,眼神却直勾勾跟着面前的这张脸移动。 真是自己师傅?半年多前不还是五岁大小模样,怎的又变了? 不会是皇室故意演这出戏,妄图套出自己的秘密吧? 一旁被振开的大汉亦死死盯着古天星,心中大骇!世人只当他炼骨三级修为,其实不过是被秘法掩盖罢了,自己早已踏入四级之上了! 没成想,今日居然还能被人如此压制!大康何时来了这么个高手?难道是从中域来的?又究竟意欲何为? 脑海思绪万千,面上却纹丝不显,反而恭敬道: “这位仙友不知……” “闭嘴,没看到本尊在教训徒弟吗?” 古天星凶神恶煞地呵斥了句,随手弹出一颗翠绿色丹药射入李曦口中,她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师傅,这是什么丹,真神奇!我的刀伤,这么会儿功夫竟然痊愈了!” 小姑娘兴奋地摸着自己肩膀,咋咋呼呼惊奇不已。 古天星缓缓走向主位,经过李曦时瞥了她一眼。 暗道:没见识的臭丫头,平白丢了本尊的脸面。 “李曦,你,真是太让本尊失望了!”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曦微愣面色变换,又神情羞愧地低下头,是自己辜负了师傅的教导。 师傅时常告诫说‘苟一苟,活得久’,这话虽粗糙,但大道至简。 此番确是她太过任性了,明知实力不济还以身犯险,十成十的不智之举。 盯着脚尖踌躇半天,带着哭腔讨饶道:“徒儿知错,还望师尊念在徒儿乃初犯,饶过这一回。” “哎!乖徒儿啊!下次再有这样装B报仇打脸、走主角路线的高光时刻,切记要带上为师啊! 你可知为师多不容易嘛,苟了多少个岁月啊,呜呜呜……” 李曦一脸黑线地看着使劲儿扒拉自己胳膊肘的师傅,呵呵呵……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不认识这货,真没见过! 话说回来,“装B为何意?” 古天星擦了把眼角杜撰出的泪水,仰头望天满脸肃穆。 “那是一项返璞归真的绝技,非修为冠绝古今者不可施展!” 李曦顿时心生向往,师傅刚才明明说她‘这样装B报仇打脸’,难道自己冥冥中已经成就如此绝技了?可不记得曾修炼过啊? 忍不住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难不成,徒儿不知不觉已学会此等绝技了?!” 古天星瞧着那满脸期盼的样子,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答道: “你确实天赋异禀,虽未彻底掌握个中要意,但举手投足间都有其形!” 第十九章 疑窦初现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站在一旁的大汉并未有半点被忽视的不悦,他微微侧身,全神贯注地听着师徒俩的对话。 这等绝技秘辛自己可从未有过耳闻,现下说不得能收获一二。 李曦朝着身侧怒了努嘴,贼兮兮道: “咳咳,师傅有外人在呢。等徒儿去趟察理寺杀几个杂碎,回来再好好陪您老闲聊。” 师傅还是那般想一出是一出,心大的很,也不担心这门装逼绝技叫人学了去。万一真如此,岂非徒增劲敌! 古天星点点头神秘一笑,压低声说: “今儿,师傅再教你一招发财的秘诀,江湖人称杀人放火金腰带!” 话音刚落径直朝着大汉走了过去,一脚踏上石头一扬衣袖,高声道: “这位大叔?你以大欺小,妄图打杀我乖徒儿的账,咱是不是得好好算算!” 大康地大物博,保守估计怎的也能勒(索)……嗯,怎么也能得到两条极品灵矿脉的补偿吧!想想还真有点小兴奋呢! “前辈误会了,早前不知此女原是您高徒,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能斩杀两名炼骨一级玄卫,当真是了不得啊。 吾这里尚有些极品灵石、极品温脉丹,就赠与小友压惊吧。” 说着解下腰间荷包,对着前方一指,茶案上便凭空出现许多木盒。 “就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还是以为姑奶奶扛不起四十米的大砍刀?” 不怪她生气,桌上的那些东西离自己预计差太多啊? 皇家可掌握了大康七成的修炼资源呢,即便指缝里漏一点也不止这么点吧? 大汉闻言反而爽朗一笑,拱手道: “我公孙一脉与中域五大派之一的灵剑派素有往来,倒也能换些稀缺的物件,只是不知前辈中意何物?” 公孙战自信满满地看向眼前之人,想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以便推测其来历。若真是来自中域,想必不会不给灵剑派一个面子。 可惜他却扯错了大旗,古天星从偏辟的小世界到此不过一年多,哪知道什么中域? 这厮不耐烦地一道灵力甩了过去,大汉躲闪不及生生受了,往后飞去。 “别打官腔,咱可不吃这一套!本尊也不贪,两条极品灵矿此事就此了结!” 说着还比划了下两根手指。 公孙战艰难地从墙里扒拉出来,灵脉有些不畅。 此人修为比灵剑派五长老还要强,难道是其他大势力出来的? 这般揣测着倒也不敢再有小心思了,可极品灵矿,就算杀了自己也是万万给不了的!干脆心一横,实话实说了。 原来,这方天地远比堪舆图中所画的要大得多。 在大康的西面乃是一片汪洋,海中有座方圆数千里的孤岛,其上妖族聚集,称之为‘妖领’。 海的彼岸是修仙者的圣地,一片被称之为‘中域’的灵气充盈的大陆,听说那里连炼神九层的大能都有! 通过大康皇宫中的传送阵,再经由妖领传送阵便能到达中域。 公孙站哭诉:大康所处这片土地贫瘠非常,只有一条极品灵矿且已开采多年。 高阶灵矿压根没找着,中阶倒是有几条,三大家族和皇室都占了些,剩下的便是浊气最多的低阶灵矿。 而他们与灵剑派有旧,每年开采的灵石大部分都需送到门派中,还有少许一些用来付给妖领,算作过路费。 古天星眨了眨眼,咳咳!现在怕是一条极品灵矿都没有了。不过如此说来,皇室所剩的资源确实不多。 不忍太过强人所难,她只好降低要求,希望能将李家沉冤昭雪重塑门楣,另借传送阵一用便可。 公孙战利索的应下,没想到面前这位居然如此好说话,他还以为此次不死也得脱层皮呢。 大约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复行礼问道: “不知前辈何日来皇宫?您别误会,老朽并非要探听您的行踪,实是想准备齐全些,到时也好不失礼数。” 古天星在水蓝星时就有习惯,若要到朋友家去必会提前到好招呼。现下既需要从皇宫中借道,自然没觉得人家这么问有何不妥。 她仔细思索一番,自顾自地掰扯着时间。 “十日后是生日,还是过完生日再去那未知之地吧!” 盘算着便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回答道: “十一日之后午时,本座会自行前去。” 李曦离得近,将其小声嘟囔的话听了个真切。 “生日?难不成十日后是师尊生辰?” 自己这个当徒弟的一直深受师傅大恩,却连她老人家的寿辰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孝了! 古天星没想太多,笑着应下,“趁这几日空闲,为师带你去吃遍大康美食怎样?” “宫中御厨手艺远胜民间,前辈若不嫌弃生辰宴就由老朽做主,在内廷摆上一桌如何?” 公孙战赶紧接过话茬,一是人家当着自己的面说此事,他不好装糊涂,再则能和如此高手搭上关系,自然求之不得。 “这敢情好啊!修士吃的可比凡民家饭菜美味太多,宫里的一定更佳!” 李曦眼泛金星,神采奕奕地看向自家师傅,一副差点就要流口水的蠢样子。 她前些日子时常猜想,那只欢迎修士客人的酒楼里的厨子,是不是都有秘法在身?否则,一样是含有灵气的食材,为何做出来的味道完全不同? 公孙战见两人皆不反对,告了声罪便先行离去。 李曦还得去察理寺给自家大姐报仇,古天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容猛地收敛下去。 这小丫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天命之子类型的大女主啊?若非恰巧遇上她渡劫而来,实是一生辛苦令人扼腕的命数。 可今日,天道为何会特意警示自己前来救她? 思及此处,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 这方天道似乎有些灵识啊,那又为何当初还会对自己产生那般强烈的敌意?彷佛不死不休! 古天星眯起眼,不禁回想起自己渡问心劫成猫的过程,怎的就那么凑巧掉入李家被李曦所救呢? 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思绪,暗自叹了口气,也罢,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仓促地将心中疑惑按下,毕竟是没有根据的事情,可不能因此伤了徒弟的心。 “前辈,您看?天色不早了,要不我让夫人给您安排间客房?” 秦王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这杀神怎么还不走啊?!老祖真是的,走的时候也不管他!自己这颗心啊,都快都到嗓子眼儿了! 第二十章 中域神冢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本有意多采集灵药,通过灵珠内传送阵移栽至道场药园内。可如今得知还有灵气更盛的中域,自然看不上这些残次品了。 闲来无事,索性踏实地在大康各地游玩起来,不知不觉间就飞到了陆地边缘临海之处。 看着周围暗含罡气的白雾,她这才明白为何非得通过传送阵才能离开。 以自己足以匹敌炼神八级的修为,都被困其中晕头转向。更可怕的是体内灵力被罡气所扰,极为不稳,能发挥作用的竟不及一半。 要知道,她可是依靠灵根和丹田修行的,若换作此界以双脉修行之人陷于雾中,只怕连个凡人尚且不如。 古天星一连绕了两日,凭借自己强大的神识,总算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出来了。 暗忖此界倒是有些意思,只怕那中域还要更胜一筹,一时间她对前路的期待更胜从前。 …… “中域大历四万九千八百七十九年,神冢异动,黑暗笼罩整个中域大陆久久不散。 神机阁阁主示警天下:惑星出,神弃故土,万民九死一生。 不出月余,前代老阁主精血作引,寿数为筹,终占得那一线生机就在神冢!可惜此后,世间再无神算子……” 中域锦州,茶楼,说书先生灌了口茶,继续唾沫横飞。 靠近大堂外侧一张桌子,坐着两个可爱的小姑娘。 其中稍沉稳些的那位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故事,另一位嘛,说来有些怪毅,总是时不时的盯着面前的姑娘瞧个不停。 “师傅,您真只有十二岁?不是一千零一十二?“ 问话的正是李曦,前日皇家摆宴为师尊贺寿,她可是被那句“本尊不偏不倚十二岁整”给惊掉了下巴。众人只当师尊在开玩笑,可自己却知道那绝对是说真话的模样。 古天星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厮真成了块狗皮膏药,让她留在大康重建家族,非要跟着跑来中域,说什么要寻找机缘突破修为。 “你不是要提升修为嘛?依为师所见,咱分开走有助于你完善心境,念头通达了,突破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李曦顿时垮下脸有些露怯,她是第一次来中域又听说此地险象丛生,如何敢单独行动? 本能地想要撒娇讨饶,可一抬头瞧见自家师尊那张娃娃脸,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给咽下去了。哎,看来自己的面皮还有待修炼。 古天星让她带着“作弊神器”丹丸,去投身五大派之一的烈焰门,其身怀火灵根,修行的也是火系功法,应该能轻松遮掩双脉之事。 “别忘了给为师多搜刮些宝物、灵药啊!”对着李曦的背影嘱咐了声,继续听起八卦。 啪!惊堂木一响。 “这神冢大伙都知道,乃是众神陨落之地,可还有一个说法却是鲜为人知。” 说书先生顿了顿,眼珠一转,竟端起面前茶盏悠哉地喝起茶来。 “老张!快别卖关子了!灵石赏你了,快快道来!” 台下一位身形瘦弱的青年人,掏出块低阶灵石扔上台面。 有人跟风,眨眼功夫,说书先生的脚旁至少得有三四块低阶灵石。 古天星看的瞠目结舌,本以为自己是个隐形小富婆,没成想是低估了此间原住民荷包的深度。 在这茶楼听书喝茶,一个座位要一块低阶灵石,她刚还忍不住肉疼半晌呢,哪知人家随手打赏都是这么多。 不行,定要找个品行不端或者为富不仁的势力,将其洗劫一空才是正理! “小妹妹,这位置没人吧?”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吸引了古天星的注意,眼前这位身着劲服的姑娘约摸二十岁左右,大大的眼睛分外有神。 问完也不待回答,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 “小二,再上壶碧螺春,要上品的啊,可莫拿那些浊气多的糊弄我!” 说着解下腰间灵剑放到桌面,自顾自地拎起古天星的茶壶,闻了闻,又倒在新杯中细细晃荡。 古天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厮居然用老娘的茶洗杯子! “小妹妹别心疼,等会儿涿鹿姐姐请你喝更好的。相逢就是有缘,今儿你这些我都包了。” 似是怕她不信,还冲其颠了颠荷包皎洁一笑。 小二很快上了茶水,说书先生赚够了,一拍惊堂木,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关于神冢之地的另一个说法便是……此地有条通往仙界之路,众神到了那处,说是陨落实则已直达天界!” “不可能!众神陨落后五大派的先辈们都曾去过那里,要有什么仙路为何还要留在人间?你这胡编乱造可得退钱!” 说书先生啪一敲桌子,“世人都说众神陨落,可据中域通史记载,当年并未有一人亲眼见到神的尸首!这又作何解释?” “这老头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 涿鹿记得自家古籍上只说众神一夕间消失,所谓陨落不过是后人揣测罢了。 “历史哪有什么真相?这些人与其在此争执不休,不如亲自去那所谓的神冢看看便是。” 古天星眼见茶楼的客人分成两拨吵得不亦乐乎,有些无语,又不是谁赢了事实便在谁那一方。 涿鹿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妹妹不是中域人?竟不知神冢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见其满脸疑惑的样子,倒是耐心解释道: “神冢附近有白雾迷障,即便炼神九级大能都不可能活着通过。只有一条通道,由五派四大家族共同控制,每年都会定数输送实力强劲的子弟前去历练。” “历练?难不成那里边有什么机缘不成?”古天星顿时来了兴致。 涿鹿此番更加确定,眼前之人绝对是名外来者,不过此事并非辛秘,无不可对人言。 “自然!神冢内机缘无数,此乃中域各大势力都知晓的事。 只是那里面的禁制可怕的很,凡炼骨以上修为者进去须臾便化为灰烬,要不然哪还轮得到我们小辈。” 古天星明悟地点点头,这与水蓝星那些修仙小说中的情节倒是有些类似,越是此类禁制之地,危险与机遇亦越大! 琢磨了下自己如今的修为,不禁有些纠结。 宝物动人心呐!不去试试怎么甘心?自己修炼的可是杨柳道人的伴生灵诀,这么点禁制都扛不住? 可话说回来,弄不好,试试就逝世啊! 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对杨柳道人的信心和宝物的诱惑占了上风,富贵险中求,这一票姑奶奶干了! 古天星盯着眼前的姑娘笑的甜美,“姐姐真是厉害,竟什么都知晓。” 涿鹿一听这话,嘴咧的更大了,脸上闪过红晕。 “哪有,不过是家中藏书颇丰,碰巧见过罢了。” “我若说我想去神冢,姐姐可否给出出主意?”说完,殷切地看着她。 逐鹿笑意一顿,呃……原是为了这个,小姑娘倒是滑头的紧。 “过几日我王家族比,小妹妹若能拔得头筹,姐姐便带你一起去神冢。” 王家便是中域五派四大家族中的一个,在锦州乃是名副其实的霸主。 为激励族中子弟修炼,三千年前已立下规矩: 凡在锦州设擂连赢三十日者,皆有资格于王家族比时向同辈发起挑战。 若能胜过族比第一名,便可获得加入王家的资格,亦能同去神冢。 王涿鹿是王家年轻一辈一枝独秀的天才,由她作保,古天星自然能直接向族比第一名挑战。 至于结果如何她并不担心,王家资源雄厚功法卓绝,若连这么个灵力不显的小丫头都打不过,那才是见鬼了! 第二十一章 我不小心的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晨曦突破云层,投射到王家大宅的亭台楼阁之上,泛起一片金黄。 “当当当!”三声悠长的钟声响彻方圆数里。 王家练武场上,各子弟鱼贯而入,人声鼎沸。 不一会儿再放眼望去,整个庭院已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得满当当。 王家势大,分量自然极重,亲朋好友贤邻颇多,今日来观摩族比的宾客自然不少。 一来是让自家子弟与王家同辈相互交流,受些启发; 二来也好趁此机会看清王家年轻一辈的实力,免得未来有变数反应不及,毕竟大家捆绑在一条船上。 若这些年轻后辈当真都是庸人,那攀附合作之事自然需要重新估量、掌握分寸。 各家不论是何想法,都笑盈盈地落座客席了。 一位白髯老者站起身,目光环视一周,王家子弟瞬间安静下来,连悄悄耳语者都未见到。 老者面露笑意冲贵宾席拱了拱手,朗声道: “今日乃我王家族比之日,老夫多谢各位前来捧场。在座的都是相熟的亲友,面上的话我也就不说了,直接开始吧。” 话音一落,老者冲着身边的灰衣长老微微颔首,后者也笑着点点头,走向练武场中央,取出一个插满竹签的竹筒,摇了摇对着台下道: “老规矩,小家伙们都来抽签吧,看看自己的对手是谁?” 古天星看着眼前这些气势汹汹的小萝卜头,不禁失笑,难道自己一会儿要以大欺小嘛? 整场比试下来,看的她昏昏欲睡,要不是等着打败第一名,自己真的就两眼一闭流哈喇子了。 一阵阵拼杀过后,获胜的是一位十四岁的小伙子。 他并没有拔得头筹的喜悦,反而剑锋一转,对着台上道: “弟子王英杰请战涿鹿姐!” 顿时观席的子弟一片哗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吼了起来! 越级挑战是族比后的传统规矩,但实则很少有人用,应为越级取胜难如登天! 可让这些人沸腾的真正原因却是这小子居然敢挑战王涿鹿! 她可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刚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是炼脉九级了,若不是为了去神冢而压制着不肯突破,恐怕已经跨入炼骨了! 这厮得多么盲目自信,才敢跟她叫板啊! 王涿鹿笑了笑,取下灵剑走上台去,“若能逼我动手,便算你赢!” 王英杰神情肃穆,高声大喝,“霹雳断玄剑!”长剑宛如闪电般,顷刻间到达王涿鹿面前。 中了! 正在心中暗喜,却听身侧有人道:“臭小子,往哪坎呢,姐姐在这里!” “嘶……好快!”王英杰愕然望向自己剑锋所指处,猛地反应过来,左手运起灵力。 “翻云覆雨掌!” 掌中生出一道淡淡的灵光,毫不犹豫地冲着王涿鹿打了过去。 “好!” 台下喝彩声一片,虽然王英杰自始至终连对手的衣角都没沾到。 “乖乖!还能这样操作!修为不咋地,两次打出来的气势还不及念出的功法招数名字霸气。” 古天星忍不住嘟囔,自己以前真是太蠢了,总想着速战速决,动不动就挥手甩出灵力,简直毫无气势可言。 看来以后得边打边喊,这才是修仙者比试的正确姿势嘛。 王英杰又念了几句招数名,积攒了足够多的赞赏和惊叹,便心满意足地认输,走下擂台。 古天星一看,这第一算是真正选出来了吧! 她怕错过时间,当即跟旁边人借了把剑,闪身来到台上。 “古天星请战王涿鹿!” 咦,咋一点声响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哪个地方出了岔子?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拔得头筹去神冢。 她是不知道,台上台下的人都惊呆了,这小姑娘是哪家的?该不会故意来找茬的吧? 王涿鹿愣神片刻,赶紧跟大家解释了一番。 她知道眼前的小妹妹怕是不了解规则,其实只要战胜王英杰便可,奈何却偏偏选了自己。 哎,罢了,神冢危机四伏,不能去对其来说也是幸事。 思及此王涿鹿一摊手掌,做了个请的姿势。 古天星歪了下头,踌躇片刻,忍不住道: “你该拿上武器,否则我胜之不武。” “这是哪家的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客席上一位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是王涿鹿外公。 眼下,觉得这小丫头简直是在侮辱自家外孙女! “大姐,接剑!定要将这无礼之徒打的满地找牙才好!” 那位替王涿鹿看剑的小男孩恶狠狠地说着,还舞了舞拳头。 古天星:…… 一群小屁孩,姑奶奶做错什么了,一个个的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王涿鹿亮出灵剑,却并未先攻,似是有意想让。 “我若先出剑,姐姐恐怕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古天星很惆怅啊,她真的很有实力,不用这样让来让去的。 “狂妄!” “无理!” “黄口小儿!” …… 怒骂声络绎不绝,已经形成了三百六十度立体环音的效果,是可忍熟不可忍! 古天星上前略走一步,脚下灵气翻涌,周身灵机之光宛如时刻在进行炸烈一般,三千发丝琉璃华转无风自动。 坐在主位悠闲喝茶的王族长见此情形,蹭地站了起来,大喝: “涿鹿,不可大意!” 不过此话却是有些多余,王涿鹿早已一手握剑一手横于胸前,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花醉三千客,剑破寒光天!寒光剑!” 古天星看着如丝如雨的冷冽剑气,正向自己奔腾而来,嘴角微动。 “这厮念的有点长啊!” 罢了,背诗谁不会啊! “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无敌剑……” 剑光直冲九霄,声似龙吟。 无数剑意如彩虹雨一般从天而降,裹挟天地杀伐之势,铺天盖地而至。 “不好!一寸山河一寸心……山河剑!” 王家主眉头一皱,极速闪身飞至半空,化身成剑迎击而去! 可惜这寸寸山河剑意,被无敌剑意绞的粉碎,老人家口吐鲜血,从天空直直掉落。 “你是何人?与我王家有何冤仇?” 古天星:我说我不小心的你信吗? 本来按照自己的打算,装作有些艰辛的打赢便好,谁知让那些骂声一激,不知不觉就使劲儿了。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这颗丹药能救老先生,人命关天,咱先服丹再掰扯行不?” 看着这些人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她赶紧想法补救着。 “阁下既然伤了人,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不如开门见山的好!” 灰衣长老给王家主渡了些灵力后,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古天星,生怕她再暴起行凶。 古天星:我真不是,我没有! 第二十二章 不与废物为伍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众人僵持时,王涿鹿冷着脸拿起丹药给王家主喂了进去,又用灵力助其吸收。 万幸丹药效果不俗,老人家脸色逐渐红润,须臾便苏醒过来。 这位倒有些气魄,又或是因在场看客众多,当下就力排众议答应将古天星添加到去神冢的名单中。 接下来,古天星的生活简直可以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 王家将其奉为上宾,一切吃穿用度皆为最佳,光是伺候的仆人就有八名。 这些人做事勤勉,可一见她便如遇着瘟神般,不是低头行礼遁走,便是装作极为忙碌无暇其他。 无论问他们什么话亦只会答,“奴是个下等人,客人说的话奴不明白。” 王家人一般不去客院,小辈们有时宁愿绕远路也不愿走其门前过,颇有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 用水蓝星的话来说,古天星这是遇着冷暴力了,可明知不招人待见也得硬着头皮住下。 她安慰自己:只要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万幸的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日一早,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 古天星被快速带到演武场,看着侯在那里的一队人,她知道自己期盼已久的旅程马上就要开始了。 主持族比的那位灰衣长老正站在队伍最前方,见其到来,冷着脸微微颔首示意,却不待其回礼便立即转身,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木舟扔向高空。 灰衣长老嘴唇微动默念口诀,只见那小船猛然增大,船身足足有三层楼高,其上光华流转炫目非常。 做完一切,高声道:“上飞舟,出发!” 几人迅速运起灵力腾空而起,登上飞舟。 舟身极其稳当,感受不到丝毫颠簸,古天星的晕飞症未发作半分。 灰衣长老操控好飞舟,便与王涿鹿为首的少年人一起盘腿修炼,没有预想中的言辞鼓舞亦没有细心叮嘱。 古天星耸耸肩,难不成是因为有自己这个外人在,有所避讳?切,谁稀罕听! …… 五日后月圆之夜,天地一片皎洁。 神冢附近,各大势力的人都已到齐。 虽已近子时,时有薄云遮月,却丝毫不影响对这崎岖山路的分辨。 峡谷各方均被长明灯点亮,若有人想趁着暗夜掩护混入其中,实难掩藏踪迹。 古天星暗自舒了口气,幸好跟王家人一起过来了,也算谋了个合法合规的身份。 如若不然,撞上前方山顶枯坐的两名炼神九级的黑衣人,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哟,这位是?涿鹿妹妹你也不给哥哥介绍一二?” “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她!” 前面王涿鹿和一位华服小哥争执的声音,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古天星低下头,两人看着有不对付,她得减少些存在感才是。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黑袍的大汉凌空而起,祭起火红色灵力开启阵法,又对着地面众人淡淡开口: “老规矩,五人一组进阵同入神冢,出来时若有收获,留下二分在此便可。” 噌噌噌!王家青年一辈正好五人,仿佛火烧屁股似的化作残影没入阵中。 古天星:呃……还有这规矩,那我怎么办? 她环视了一圈,想找找还有没有哪家不够五人的,也好一起搭个伴。 “走开!吾等不与废物为伍!”一名少年见她靠近,嫌弃的眉头紧锁,大喝道。 “王家什么时候出了个没有灵力的废物?也罢,王涿鹿不带你本少爷带你进去,小可怜,过来跟我们一起吧。” 说话的是之前与王涿鹿发生口角的青年,此人瞧着并非善类,带上她大约只是单纯想要恶心王涿鹿罢了。 古天星前后经历了两辈子,还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她暗暗攥紧拳头,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宝贝,老娘忍了!哼!到时,一根毛都不留给你们! 五人一同进阵,恍惚间,再睁开眼便已至另一方天地。 “咦,还真进来了?本少原以为凡人没法被传送进来呢?” 青年啧啧嘴,很是稀奇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少主,带着她咱们行动不便……”旁边的紫衣姑娘眉头紧蹙。 青年神色微变,笑着说: “嗯,小妹妹,你赶紧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待十日后阵法开启再来此一同出去。” 话落转身打算离开,似是突然记起什么,又回头补充了句: “切记,十日过后若没能出去,可就活不成了。” 神冢十年才开一次,每次也只能呆十日功夫。 以往也有人未能及时赶到出口,可却不见一人在第二次开启时活着回来,五千年以来,从无例外! 古天星装作胆怯地样子,怯怯地点点头。嗯,这人虽不咋地,倒没坏透。 又忍不住心中呐喊:别墨迹了,走吧走吧,都走吧!谁也别想耽误姑奶奶发财! 四下安静异常,她展开神识环顾一圈,很好,没有监视。 当即施展灵力架起祥云飞到半空,放开心神感应着此间灵力波动。 “西南边有一座最大的极品灵石矿,这个排第一。正南方,木系生机浓厚,想来应该是一片药园,也很重要……” 古天星拿着小本本记录自己打算收取的物件,但写着写着,画风就有些走偏了。 怎么办,这些宝贝她哪一个都不想错过!要不,干脆将整个神冢变成自己的好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她的小心脏忍不住直突突,此举也并非不妥,反正都是无主之物。 当初杨柳道人分神教了古天星炼化道场地心的秘诀,常言道‘一法通万法’,想来要将神冢收入囊中或可一试。 “天地无极,八方圣灵尽显眼前!”她不再犹豫,手掐灵诀大喝一声。 再抬头,眼前一切全都变了摸样。 原本脚下黄土变成闪着灰蒙蒙黄色灵光的蠕虫状物,再往前几只绿色的小蘑菇头摇头晃脑的摆动着。 河流成了一块耀眼白水晶般的条状生命体,有些调皮,不停地变化着脸上的表情,见到有人飞过还吐了吐舌头。 “都不是!”古天星飞了半晌细细寻找着,却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心灰意冷退意萌生。 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突然从一旁茂密的丛林地底深处,听到了微弱的“嘭嘭嘭……”如同心脏跳动的声音。 “地心!”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太好了!兴奋间就要降下去,忽听一道浑厚的呵斥声响起。 “谁?!”一位肤色黝黑的少年手握玄铁弯刀,警惕地观察四周动静。 古天星心下觉得不妙,难不成是自己方才太过兴奋,声音太大了? 怎么办,要不要灭个口? 思索间,一位持扇白衣少年从大树后走了出来,“黑子,没想到你竟也找到了此处?” “放屁!你个早夭之相的玩意,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夜星’是也,再乱叫唤,小心将你姒时便死尸!” 少年说着弯刀入鞘,绕到一颗生机蓬勃的大树前方,“生命树泉只这么点,你让给我如何?” 白衣少年折扇一收,冷笑道:“我看你不仅脸黑,心还黑!” 古天星听到此处才明白过来,原来两人是冲着大树底部的绿色汁液来的。 探头瞅了瞅,不过单手一捧的量,料想他们取完应该便会离去,不至于耽误自己的事。 第二十三章 知恩图报的小废物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夜星轻拍了拍树干,犹豫片刻道:“我出一把上品灵剑,你助我收取生命泉如何?” 姒时面上一喜,啪的打开扇子摇了两下,“你竟还得了如此宝贝?那本少便……” “就凭你们两也配肖想生命泉!” 一声冷笑打断了姒时的话,也破坏了好不容易和谐起来的氛围。 那叫夜星的少年一把抽出弯刀,怒道: “哼!大家都是炼脉九级,大不了鱼死网破!姒时,你帮哪边?” 白衣少年没有回答,直接亮出兵器站到他身旁,“黑子,别忘了爷的上品灵剑。” 夜星点头一笑,他就知道这厮不会帮王涿鹿的。 这娘们是五派四大家族所有同辈人的公敌,谁没被拿来跟她比较过?谁没因为她挨过揍?若非心中忌惮,真想让其就此陨落啊! 古天星看着几个满脸杀气的少年,回想了下自己这年纪在干嘛呢?天天啃书?忙着叛逆?好在都是平和的,用不着这般喊打喊杀。 “七十二路断情刀!”话音未落弯刀急速旋转着朝王涿鹿面门而去,势如破竹! “五行剑阵!出!”姒时大喝一声,五剑齐出,飞入云霄而后猛转而下杀来。 “花醉三千客,剑破寒光天!寒光剑!”冷冽的剑气削断了落叶,形成一个圆形的保护罩,将周围一切尽数搅碎。 三人两边杀的难分难解,关键时刻,那叫姒时的少年划手成刀,狠狠劈向毫无防备的夜星。 “噗……”少年周身灵气一滞,吐出一口血来,不可思议地瞪着身边之人,“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王涿鹿的剑气穿胸而过,直直倒了下去。 姒时轻笑着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看来,早夭的是你!” 夜星闻言眼中恨意大盛,忽地喷出大口热血,彻底倒下再不见动弹。 古天星目送王涿鹿两人离去,心下骇然,高中生的年纪,一个个的杀人都不带眨眼。 这修仙世界果如传说中的那般,弱肉强食、充满血腥! 她背着手夸过夜星,围绕巨树转了一圈,很明显神冢的地心就在其下,不然这家伙也不能产生‘生命泉‘这般生机蓬勃的宝贝。 随手布置了个防护阵法,施展土遁术钻入地下。 穿过表层土块,内里并非一片漆黑,相反,在地心绿色光芒笼罩下,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悠悠跳动的地心被巨树根部交错缠绕,想来应该也算被保护着。 大约是感应到了外来者,“噌噌!”突然间阵阵波动荡漾开来,外围粗壮的树根仿佛收到指令般,纷纷冲着古天星抽了过去,地面立刻被拱的稀烂。 因在地下,她不敢大意,尽全力砸过去一个大冰封术,霎时间错杂的根茎再也动弹不得。 趁机闪身到地心前,盘腿坐下施展炼化秘术。 “嗡嗡嗡……”地心感觉到切实的威胁,拼命震动。 一时间四周灵力大乱,甚至相互碰撞着,炸裂声此起彼伏。 整个神冢猛地抖动起来,妖兽不断从藏身之处冲出,四处逃窜。 “怎么回事?” 远处,王涿鹿脸色难看的瞧着身边的纷乱,家族的《神冢要记》没记载会遇到眼前的情况啊?!莫不是有神灵要复苏? “难不成,有什么极品法宝现世?” 姒时微微慌乱后,亦开始推测起来,越想越有可能,不禁有些雀雀欲试的冲动。 “要不要去查看一番?” 谁知他刚说完,大地又恢复一片平静。众人相互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四处逃窜的妖兽并没有停歇,却也没再攻击修士,只是不停地跑来跑去,似是在害怕又似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神冢出路再现的日子,眼下再差一点古天星便能将地心彻底炼化。 已到了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她吞了几颗灵丹继续运转秘诀。 地心似是知道自己要被眼前贼人给抹去灵识了,“嗡嗡嗡”的悲鸣起来。 外面,整个神冢下起了蒙蒙细雨,少年们蓦地感受道一股悲凉涌入心头,王涿鹿红着眼睛,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妖兽不停地仰天长啸着,声音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须臾后雨滴停滞于空中,众人一阵头晕目眩,待仔细看清眼前,竟发现已出了神冢! 那位主持阵法的黑衣大叔,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百号人,又瞅了瞅灰蒙蒙的阵图,呆愣了好一会儿。 明明记得自己未曾开启大阵啊,难不成吾已达到法随心动的传说境界? “怎地都一齐出来了?收获如何?” 各家长老亦颇感意外,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不好!神冢出事了!”两名炼神九级的老者感受到灵气的波动后,齐刷刷冲到大阵跟前。 众人被这一声大吼吓得安静许多,纷纷看了过去。 原本缠绕神冢周围五千多年的恐怖白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不一会儿竟彻底消弭! 两位大能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试探着朝里探探手指,神情大震,真的没事! 两人瞬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已站在光秃秃的平原中心了。 “嘶,这……”这绝不是记忆中的神冢! 二人数百年前亦是族中翘楚,自然来此寻过机缘,如今只见到一地荒芜,如何能不震惊! “今日在场所有人,皆不可私自离去!” 虽不知晓神冢出事的原由,但说不准就与这些小娃娃有莫大干系。更有可能,是某人得了了不得的大机缘,才生生抽走灵机的! 少年们排着长队,一个个接受大能的排查,古天星早就趁乱窜了进去。 “咦!竟有凡人?” 大能看着眼前扎着揪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有些惊诧。 王家众人脸色一变,若是让人知晓此女修为深厚,定会认为是他们刻意安排,甚至怀疑神冢的事与自家有关! 灰衣长老赶紧上前禀道: “此女祖辈与王家有恩,这次带她来此,也是为了却这桩因果。” 大能点点头未再深究,他已经用灵力探查过多次,这小娃娃没有异常。 古天星通过后,立即跑去王家对面的营地,找到那位带她进入神冢的青年。 “大哥哥,多谢你保护我又指教我藏好,这是在树后面采的花,送……送给你。” “哟,原来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废物,谢青你赚了啊!” 旁边一位被人簇拥的少年调侃道。 谢青剐了他一眼,冲王涿鹿挑衅一笑。 “小可怜不必言谢,少爷我向来心善,可不像有些人,目空一切还是黑心肝!” 王涿鹿盯着他手里的野花,嘴唇抖了抖,心中暗骂: “没眼力见的东西!这小可怜随手就能宰了你!” 想到此处,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古天星,这厮真是能装!怪不得自己当初那么轻而易举就被骗了,以后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古天星没理会几人打机锋,神识时刻关注着那位大能。 见其看向这边,心中暗喜,听见就好,不枉自己演了半天戏。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现在也许查不出自己的异样,可一个凡人进神冢又活下来了,这本身不就是异样嘛? 有谢青等人帮忙躲藏着,再跟大伙一起被传送出来,勉强倒是能说得过去。 第二十四章 再回大齐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神冢之行收获颇丰,古天星寻了个僻静之所将其与道场融合,内里的一切事物都尽数交给白狐打理。 她现下已是灵诀二层后期的修为,突破三层迫在眉睫,万一再历问心劫被封印,这些资源也足够用来冲破屏障恢复修为。 ‘手里有粮心中才不慌’这是古老爹常挂在嘴边的话,自己深受其影响,故而做事亦多了些未雨绸缪的习惯。 仔细算来,渡劫至今日子已经不短,也该是时候通过灵珠中的那座大千传送阵,回大齐看看家人了。 爷奶向来待她极好,如今俩人年岁渐老,自己更应回去多陪他们一阵子,尽尽孝心。 待此事了结,再专心突破灵诀三层,彻底炼化道场地心。届时,便可心随意动任意出入其中,也算是多了一个跑路的底牌。 古天星回到锦州繁华的大街上肆意闲逛着,回去之前她得好好挑选些礼物才是。 中域之地对于大齐人而言,说是仙界亦并无不妥。 各家铺子的寻常物件也大都蕴含灵气,华光流转的珠宝配饰寻常可见,随便买一两件回去,都能圆了自己“飞升仙界”的谎言。 “客官,这暖玉可不能随意碰触!值一块中品灵识呢!”店小二见有凡人丫头要拿自家的物件,赶紧出声提醒。 倒不是他看不起人,实在是此物价格不低,这小姑娘衣着朴素万一碰坏了也赔不起。 古天星扔过去一枚上品灵石,“有什么好东西,都介绍下吧!” 小二顿时眉开眼笑,原来是个大客户,今儿必定要拿下。 “您看的暖玉效果一般,不过凡人若长时间佩戴,受灵气温养排除体内杂质,可起到延年益寿之效。” 说着,又将她引到内里柜台旁,颇为得意道: “您眼界不俗,这里面啊,还有两件更的好东西,我看姑娘并无修为,应该十分合适。 此衣为烟缕衣,乃是炽翎蚕丝所制,不过二两重却能保护身体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还有一枚启智丹,姑娘若是服下,三日后便能灵智开启,过目不忘聪慧绝伦!” 店小二说的唾沫横飞,古天星有些好笑,不过两中下品的物件,竟被吹的天上有地下无,却是个合格的好销售。 “那这三样都给我包上吧,再来十二套发钗耳饰,效用嘛,选美容养颜的就好,若有结余便不用找了。” 小二一听笑意更深,飞快地忙碌着。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店铺后门处,一双瞪大的眼睛里闪过兴奋的精芒。 古天星收好东西又去东城的一家珍典阁,添了些有意思的话本子和笔墨纸砚便朝着城外去了。 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地添置各类吃食,她可受不了那么长时间尝不到这般美味。 停在一家玉珍灵糕铺子旁,点了整整三十蒸笼的分量,老板干脆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专门为她赶工。 “这就是你卖的天马!赔钱!” 一位壮汉拉着一匹病歪歪的小马,在街角处的牲口棚前,与人对峙。 古天星坐在板凳上等糕点,正闲的无聊便想过去凑凑热闹。 那贩马之人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奸猾之徒。 众人只见其背着手,绕着小天马转了两圈,指着马蹄道: “此马尚幼,马蹄磨损却不小,定是客人不听劝告让它累成这般模样!” 周围人一见,露出恍然的神色,可不是嘛,这么小的马崽子怎么能负重太甚。 那汉子涨红着脸,大怒道:“明明是这厮诓骗我,买来时便有磨损,你说这是因为马儿活泼好动,最是精神!” 小天马耷拉着脑袋,似是听懂了两人对自己的嫌弃,眼中热泪盈盈,瞧着呆萌呆萌的。 “我买了!” 古天星最终花了两枚低阶灵石从壮汉手中将其买了下来,不为别的,就是人傻、钱多、喜欢萌宠。 哒哒哒,天马崽吃了颗小还丹已精神不少,托着自家主人悠哉游哉地往城门外密林中走去。 古天星抬了抬头,天色渐晚。环顾四周,嗯,人迹罕至。 轻拍了拍小天马的头,示意其停下来,转身对着后方道: “出来吧!再走下去,怕是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了。” 话音刚落,“噌噌噌”两名小厮打扮的人从灌木中齐刷刷跳了出来,刀锋向前。 “一个凡人居然能察觉到我们?!”说话的中年人颇有些诧异,随即哂笑一下。 “也无妨,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等杀了你,老子就发财了!”说着将手中白森森的大刀狠狠掷了出去。 却见那飞出去的刀竟然以诡异的姿势,调转方向直冲自己刺来。 “嗖嗖!”两人睁着眼睛,捂住喷血的喉咙直直向后倒下。 “搞定!希望有人会来给你们收尸。” 小天马可能初见血腥,有些胆怯,拱了拱她的手,求安抚。 “别怕,你先在这林子里生活一阵吧,姐姐有事要忙,等回来再带上你一起遨游。” 语毕,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只留小天马在原地着急的转着圈。 “以极品灵石置于节点,玄樟木直插槽口……” 灵珠中,古天星按照传承记忆,小心逐一布置好大阵各处,猛地灌入灵力。 一阵炫光闪过,等她缓过神来,已经到了大齐地界。 …… 这熟悉的浊气,这灰扑扑半点不见灵光闪耀的淳朴世界,姑奶奶终于回来了! 换了身大齐的普通棉服,按照神识中的路劲往燊乐村赶去。 不知是否因为近乡情怯,古天星心中七上八下的一直闹腾个不停。 村子里的花草树木还和原来差不多,只是低矮的草房全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青砖瓦房,半点瞧不出原先的穷苦模样。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村东头的一幢大宅子跟前,深呼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和发饰,轻轻叩响门环。 “谁啊?”一道粗狂的声音从门内穿了出来。 古天星忍不住一愣,这不是古家人的声音! 吱呀,门被打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探出头来,“你谁啊?!” “这位大叔,我是古家的孙女,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那家。” 回答间便已掐指推算,到底发生了何事。 “什么古家?没听说过!老子祖上三辈都住这里,可没听说过还有啥亲戚。” 大汉不耐的皱着眉头说完,啪一声将门关上。 古天星愣在当场,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她这般修为竟丝毫找不出古家众人的所在! 无论如何掐算,都成了查无此人,一片空白! 就如同自己在大齐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大梦一场! 随手掐动灵诀,空气一紧,一身青衣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小姐,您回来了!”青竹激动非常,本以为不会再见了,没想到…… 注意到自家主子冰冷的眼神,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大门,赶忙道明事情经过。 原来,在古天星渡劫而去的一年后,大齐的天上突然出现异象,一道道金光普照人间,久久不散。 三日后,古家众人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迹可寻。 更可怕的是,除了当初与她签定主仆契约的几人外,所有人竟都丝毫记不起古家的存在。 第二十五章 不寒而栗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燊乐村旁,凌云峰天医楼里,青竹眉头深锁地盯着大门紧闭的云深院,久久不愿离去。 一直都知道小姐有自己的秘密,院内已经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定是去了那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守在此。 作为一个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妖,除了本能的杀怒外,对所有的情感都不灵敏。 这世上若说谁对自己好,小姐排在第一,剩下的大约只有古老太了。那般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那样心善的一家人,为何会…… 当初他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周围数千里的每一个人都被盘问过,大齐之外的各国度亦都亲自前去打探了,甚至喊来白狐两人一起测算,可仍然找不出任何线索。 此后,每每回忆起逃难路上的点滴以及古家对自己的照顾,就会感觉胸口很闷,眼睛酸胀,好像是一股能量要迸发出来般。 公孙谦说,这,便是难过。 自己尚且如此,那小姐该有多么难过,多么伤心啊? …… 灵珠中,水蓝星家里。 古天星披着厚厚的被子,抱着腿,坐在自己原来卧室的床上,没有哭,只是呆呆愣愣的安静坐着。 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绝望,是害怕,是对那可怕存在深深地恐惧。 古家人是否还活着?他们会消失都是因为自己吗?还是说他们的存在本就是别人有意营造出来的? 她捂着头,感觉自己要窒息,要疯了! 一遍又一遍地仔细回想自己穿越大齐、逃荒、修炼、渡劫时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是从何时开始,就已经活在那般存在的监视之下? 没有可疑之处,彷佛都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谁有这个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握自己的一切?师傅? 不,不会,传承记忆里杨柳道人已归于混沌太久,自己也曾提出给师傅的分神重塑肉身,可他都拒绝了! 水蓝星流传的上古神话中对杨柳道人的记载甚少,只从鸿钧嘴里听到过其修为强劲。 有大法力,却不争不斗不显于洪荒,更无所求,由此可见此人性子极为淡薄,定不会行这般诡异之事! 那会是谁?此界并无修仙者,没人有能耐布这样的局! 况且,分神曾经真真切切提到过,这方小世界并无天道只存天机。言下之意,这里的天并无主观意识,也就是说‘天’不会也不可能算计自己。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古天星越想越绝望,整个世界彷佛都黑了。 从到大齐开启了传承记忆以来,总觉得自己可以超然于一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恐惧过。 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底牌有多么不同寻常!坚定的相信杨柳道人那样的存在留下的灵珠空间,便是大世界也不能察觉分毫…… 大世界…… 古天星猛地一拍被子,是了! 这里只是一方荒芜的小世界,天道无法形成保护,说不得会有什么金仙修为的大能跨越时间、空间,插手此处! 不对,若真这般厉害,为什么要在她渡劫一年之后才有所动作?为何不直接出口气,将自己灭了呢? 越想越纷乱,不禁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慢慢分析。 再厉害的大能,也不可能关注到自己这不起眼的小人物!这就如同再厉害的高等生物,也无法从海洋中找到单独的水珠一样。 人间浊气甚众,便是天神也无法一个个扫视,从亿万凡人中找到想找之人。 当年初到这里,她可是实打实的凡人一枚,所以必然不会是那时便发现的。 渡劫时闹的那些只是幻想,不但不显眼,估计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显然也不是。 “这么说就是渡劫后了!渡劫……大康!中域!那方中世界!”她猛然记起自己渡劫那段时间破开封印时两次遭到雷击的事! 古天星的小本本上“中世界”、“雷击”两个词被红笔圈了数圈。 合上本子,闭上双眼,身子轻轻摇晃嘴中喃喃: “甭管是大能还是哪方天道,总归是在中世界发现了自己。一年……一年……。” 思忖着暗自敲了下脑袋,“第一次封印碎裂时被雷劈,那时差不多正是渡劫后一年左右!” 一道模糊的故事线路,在古天星脑海中隐隐浮现。 定是她击裂封印,惹得暗中之人关注,便想用雷劈死自己,奈何无用,所以他…… 可为何要带走古家这些凡人又不想让自己察觉?那还如何逼迫自己就范? 古天星猛地一睁眼,坐了起来! “或许他压根不想杀我,他想知道我的秘密!!!”她发泄似的在房中来回快速走动、自问自答。 “或许是没有把握,不敢断定我会为了古家人交代自己的秘密,又担心打草惊蛇……” 狠狠发泄一通,古天星逐渐冷静许多。 下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存在凭借她的修为定是找不到的,看来只有等了! 若古家真是那位针对自己设计出的工具人,那现在身边下属还安全吗? 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又敢相信谁?这主仆契约应当是否靠得住? …… “哐当”云深院的门被打开了,古天星面色平静的看向守候在一旁的青竹,缓缓地抬起头,任由暖暖的日光打在自己脸上,可惜却无法化开心中刺骨的冰寒。 她冲着天空张开双臂,心中暗道: 来吧,既然你动了姑奶奶的逆鳞,便千万不要轻易收手,我古天星等着你,我们,不死、不休!! “青竹收拾一下,在道场呆着不要离开。” 她打算使用主仆契约的召唤之能,将青竹与白狐一起带到中世界去。 此举,第一是想验证一番,主仆契约是否真的没被动手脚;其二则是敌人超乎寻常的强大,自己需要借助帮手的力量。 “小姐,那古老爹他们……” 青竹怕自家主子心中太难过会出什么岔子,索性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古天星闻言并未作答,只上前两步,紧紧地盯着他的眸子。 “青竹,我可以完完全全地相信你吗?” 青竹微愣,当即直直地看了回去,语气无比肯定道: “青竹会是小姐在三千世界,最后一位可信之人!” 说着伸出手,一颗如同鸽子蛋大小泛着耀眼绿光的珠子,缓缓飞了出来。 不待古天星疑问,青竹猛地一掌将珠子打入她体内,抬起头,脸色煞白却笑的温柔。 “这下好了,若小姐死,我便能立刻陪着一起!” 第二十六章 等人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中域锦州,成败白落。 这白落指的便是因临近白森林而名声大噪的白落城。 白森林广袤无垠,其内盛产低阶妖兽与天地灵植,数万年来不断有修士在内历练、崛起或消亡。 络绎不绝的人流促进了白落城繁荣与发展,鱼龙混杂之势也增强了此地武力防备。 而在这繁华的白落城中,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却新开了家卖丹药的铺子,名唤“天医楼”。 “掌柜!一瓶温脉丹,快些!” “没有!” “那就来一份朱果!” “没有!” “那你们有什么?”捂着伤口的汉子脸色惨白、怒目而视。 “小还丹,你这伤势只要一颗就好。”坐在柜台旁边的青年,放下手中书,微抬眼一瞧,慢悠悠的答道。 汉子眉头紧皱,暗骂倒霉,无奈自己伤势刻不容,姑且一试吧。 “承惠一颗中品灵石。” 呸!黑店,抢钱的玩意儿!汉子付完钱拿上药瓶,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青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轻声道: “小姐,这已是咱们碰到的第五十八个客人了,瞧着都不像有异。” 哐当,内堂的后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正是古天星。 她将手中的篮子放置桌面,取出花瓶中枯萎的花朵,动作轻柔。 “可有回头客?” “至今未见来过第二次的,大约是嫌咱们定价太高。” 他们的丹药效用确实很好,不说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药铺,就是白落城最大的丹阁也比不上一半。 奈何价格高的极为离谱,普通修士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的,哪能狠得下心这么花。 “无妨,咱本就不是为了赚取灵石。”说着手中一顿,花枝被不小心折断。 这是实话,她在此开药铺,真正的目的乃是等人,等一位擅长躲藏又无处不在的…… 青竹点点头,即便是瞎折腾又如何,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掌柜的可在?” 随声来至的是位明眸皓齿的少女,一身鹅黄色衣裙将肤色存托的更加白皙动人。 见无人应答,往里走了两步,行至青竹身边,握拳拱手道: “阁下可是这天医楼的掌柜?奴家是丹阁主事古萱,此次前来是为了给贵店送庄大买卖的。” 古天星一愣,这人竟也姓古?仔细看了眼其相貌,自嘲一笑,自己真是太敏感了。 暗暗给青竹使了个眼色,转头继续整理花枝。 “哦,大买卖?你既来此定是做过查探,知我铺中药物不俗且效用多样,这般能奈的丹师可不会与虾兵蟹将谈合作。 据吾所知丹阁势力遍布中域,甚至连妖领都有分店,不知姑娘是能做得了丹阁的主,还是,只能做这白落城丹阁的主?” “我……”古萱被青竹问的有些着急,本以为不过是个乡野之地不起眼的店铺,没想到此人倒是不俗。 自己虽然是古族族长嫡女,可家中嫡支共有四房,同辈出众者不少,竞争不可谓不激烈。再说,长辈尚在掌事,如何能由个小辈多嘴。 不过,这样的丹师若拉拢过来,自己在族中的威望一定远胜从前。思及此,她心情微转,笑容更盛。 “这些丹药想必正是出自先生之手吧?您如此大能却甘愿屈居于,此必有缘由。先生若愿意加入我们,我可以代表中域丹阁保证,给予您最大的帮助解决障碍。” 说完自信地捋了捋头发,在她看来,眼前人炼丹之术如此卓绝却窝藏在此,十有八九是为了躲避仇家。 若由丹阁的势力保护,天下何处去不得,他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未料到,青竹摇了摇头,直接对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虽说此行未有收获,古萱却并不着急,古话说得好,来日方长! 确认其远离,青竹向自家小姐投去疑问的眼神,依自己看,这个女人可比那些客人可疑多了。 “不急,待天黑后你带些吃食去城中乞丐窝转转,打听一下,最近都有哪些人给咱家的丹药做了宣传。” …… 黑夜降临。 修仙世界没有宵禁一说,相反,市坊中长明灯亮起,街道比白天更显热闹几分。 天医楼的铺面已经关门歇业了,青竹一身黑袍从外面赶回来,闪身跃进后院。 “小姐猜的果然不错,到处宣扬说咱是黑店的粗滤算来有五十位客人,夸赞药效极好的有五位,剩下三人并无动静。” 古天星点点头,通常来说,东西买贵了抱怨几句才是正常,至于夸赞嘛可能自己亲身试药的结果,可一言不发就有些奇怪了。 “那丹阁附近可有人宣扬过?” “有,说是两位客人抱怨过他们的丹药不如咱们的效用好,我按照小乞丐所描述的样貌画图确认了,此二人都来过天医楼。” 青竹说着,摊开画轴,指着上面补充道: “就是他们!我暗中观察了一番并未发现不妥,已留下牵丝引方便随时监查动向。” 这牵丝引是一种肉眼难见渺小如尘的灵器,可用来观察他人一举一动,与水蓝星的摄像头差不多。 “好,还有那三个不见动静的,让乞丐们重点盯着。” 古天星对这微弱的效果还是挺满意的,此时的她已做好面对那位的准备,不怕他阴谋诡计,就怕其什么也不做!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二人的商议。 “谁?”青竹闪身到前院,放开铺子门上的木栓。 眼前是一个瘦弱的孩子,手上抓着一块中品灵石,浑身哆嗦嘴唇发紫,声音微弱道: “救我!买药!” 古天星立刻取出小还丹,迅速给其喂下丹药。 小男孩气息逐渐恢复,眼睛也恢复了些亮光,“姐姐,救救我娘,求求你们帮我救救我娘。” 青竹掐指微算,真是个命数不佳的孩子,不着痕迹的对自家小姐点点头。 “那我跟他去一趟吧!你在家看好门。”古天星说完,由尚且虚弱的小男孩指引着,往城西难民窟走去。 “姐姐,咱们能不能快些,我娘就快不行了。” 古天星见他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孝心,速度暗暗加快。 正聚精会神赶着路,猛地一道寒光从旁边劈了过来! “妖孽!献上上古丹方!留你全尸!”刚才瘦弱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手持利刃,目光凶狠的小恶魔。 “吁!”一声长长的口哨声响起,齐刷刷从天而降三个黑衣修士,其中一人手持长鞭。 “你竟不是凡人?很好,交出丹方和修炼秘诀!”持长鞭的黑衣女诧异非常。 古天星眯起眼睛,暗想:这孩子竟然能骗过青竹的测算,看来十有八九是那位搞得鬼! 素手一扬,一道紫色带着奔腾电流的灵力,直冲四人而去。 “啊!”……一阵哀嚎声响起,三人当场殒命。 她直径走向小男孩,冷冷的问,“你受何人指使?” 小男孩闭上眼睛不看她,攥紧拳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摸样,“你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此话叫古天星好不惊讶,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交出丹方、功法之类,没成想竟是这般正义之言。 扑哧一笑,“你好好看看我,一双眼睛一张嘴、有胳膊有腿,怎的就成妖孽了?” 小男孩微微睁开眼缝,借着月光和灯烛仔细瞧了瞧,神色有些微动。但随后又似想到什么一般,咬牙切齿道: “妖孽,休要蛊惑本少爷!” “你走吧!”古天星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不管是误会还是圈套,她到底是没办法下手杀个孩子。 小男孩看着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嘴唇微动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第二十七章 会神机阁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小姐,都怪青竹法术不精,竟未推算出那小鬼的异样!” 古天星看着如同做错事的孩童般低头内疚的青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事不怪你。” 突然间脑袋灵光一闪,她眼神微转,又补充说: “青竹,从今往后咱们办事时尽量不要使用灵力,打探消息也莫要再用牵丝引,尽量吩咐凡民还有城西那些乞丐去做。” 哼!感受不到灵力,我看你如何再干扰姑奶奶的判断,难不成去监察着每个凡人的动向?! “小姐,那人当真如此厉害?”竟然需要隐藏灵力才能躲得过其查探? 古天星摇摇头未应声,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心道:人?那可真不好说! 竖日一早修炼完毕后,青竹去街上买吃食,古天星留下看店。 “掌柜在吗?有人吗?”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 古天星从躺椅上坐起身,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咋又来了? “真是眼大无神,我这么大个人,你瞅不见?” 古萱尴尬的笑了笑,“小妹妹说话真是招人稀罕,不知那位青衣先生去了何处?” 边说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小吃点心端了出来。 “昨日匆忙上门有些失礼,今日带了些礼物算作赔礼。这些糕点味道还不错,你尝尝看。” 古天星看着自己面前的美食,脑中飞速运转,这厮究竟是来谈合作的还是另有目的呢? 哎呀,不管了,日久见人心,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嗯,好吃!萱姐姐破费了。” “小小心意罢了,以后你喜欢什么姐姐都包了,只是能不能请妹妹告知一些先生的喜好?” 说着,害羞的微微低下头、面上绯红。 “咳咳咳!” 古天星被噎得不轻,大姐,感情姑奶奶在这左思右想实乃是自作多情?您老原是冲着爱情来的? “你别多想,我是想跟天医楼合作,当然最好是能邀请先生去丹阁作大供奉!” 古天星摆了摆手,心中却忍不住嘀咕:怕我多想,有本事您就别心虚着急地解释啊! “姑娘请回吧!天医楼不需要合作机会,吾也不会另投他处!” 青竹拿着油纸包刚进屋,便利索的拒绝道。 瞧着再次不欢而散的结果,古天星狠狠啃了一口糕点,调笑道: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送吃又送喝。” 青竹听闻,顿时垮下脸,一把将桌上的糕点丢到废物篓里。 “小姐要馋这些,青竹再去买!” 得,咱还是老老实实吃早点吧。 青竹吃了一会儿便放下筷子,低声谨慎道: “方才去街上的丐巷送了几个包子,顺便将您画的小象和玉佩样式给他们瞧了瞧。 其中一位年纪大些老乞丐认出这图案,说是有些像神机阁的玉牌。至于这小鬼的来头,并无人知晓。” 不过,这小子身边能有好几个神机阁弟子帮衬着行动,十有八九应是同门关系。 “神机阁?便是给出预言‘惑星出,神弃故土,万民九死一生’的神机阁?” 古天星暗道,这不就是茶楼说书先生吹嘘的神棍组织嘛?还说什么‘前代老阁主精血作引,寿数为筹,终占得那一线生机就在神冢!’ 开玩笑!神冢都被自己收入囊中了,还咋为你们提供一线生机?可见这神机阁的占卜并不十分准确。 青竹并不知道这些,只道: “老乞丐确是提到神机阁擅长占卜、测算。” 话到此处,他忽然顿住,恍然大悟道: “小姐,会不会他们有屏蔽灵机的手段,所以咱们才无法测算那小鬼身份?” 古天星微摇头,他们就算有屏蔽灵机的神物,也绝对瞒不过自己的测算。 她施展的乃是洪荒时代流传下来的术法,怎么可能这般轻易被蒙蔽?定是那位出手遮掩了! 不过眼下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最近,有听说神机阁来白落城嘛?” 说话间,将手里的包子一口塞了进嘴里,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将‘神机阁’三个大字用红笔写上。 神机阁一定最是相信天道预警这些,难道那位给了他们什么提示?该不会把自己说成什么毁灭中域世界的灭世之人吧? 越想越有可能,千万不能低估对手的可耻程度,即使对方说不定是了不得的大能! “小姐?”青竹扣了扣桌子,阻止了自家小姐的发呆,又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神机阁最近几日要在锦州召开神谕大会,五派四大世家都有出列,咱要不要……”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自己体内灵力充沛,指不定什么时候无法压制就要突破灵诀三层,再渡问心劫。万一将各方都得罪死,到时恐怕应付不过来。 古天星闭着眼深吸了口气,既然你想要借神机阁之手让天下修士绞杀于我,那姑奶奶就废了这工具人! “让白狐别在山里瞎浪了,速速回来与我去锦州城,会一会这神机阁!你留下来看店,顺便继续查看可疑之人。” 白狐已金丹中期修为,《天狐九变》亦炼至第一层大圆满,可以化身成人形。 可她素来喜欢自由,便自告奋勇去白森林里面统治众多妖兽,还时常通过小动物,帮古天星从进山历练的修士处打探消息。 然而现今情况有变,对付那些神棍少不得她的帮衬。 …… 锦州城内,王氏大宅的迎贤堂里,各大势力齐齐出席。 王家主待下人上完茶后,便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面上笑盈盈道: “神机阁邀各位老友至我王家开神谕大会,自是吾等的荣幸。只是张阁主方才说的,‘此处距离天机警示之祸不远’,是为何意?” 最后一句话,王依山语气颇重。 这神神叨叨的老不死,尽说些模糊不清的话!若让旁人听去会如何想王家?! 张阁主端茶的手一顿,似有明悟,赶紧将手中杯子匆忙放下,又拱了拱了拳道: “依山兄误会了!愚弟并非隐射王家,实乃天机就是这般显示,说中域的大祸根源就在这锦州附近呐。” 王依山抽了抽嘴角,老夫有句:我去你姥姥个腿!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老匹夫!真特娘的不是个玩意儿!天下谁人不知,在锦州唯我王家独大!你说此处暗藏祸根,将我族置于何地?!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神机阁主喝了口茶,还以为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 他向来喜欢独处阁中密室,苦修炼神机之术,鲜少与人交往,于察言观色一道自是不擅长的。 “老爷!不好了!” 忽地,一位老仆匆匆跑了进来。 众人脸色微变,这王家不会真被神机阁的乌鸦嘴说中了吧! 老仆冲着自家主子偷摸打了个手势,王依山见此依然绷着脸,面上不悦却不见了。 他轻捋了捋胡须道: “王三,各位贵客在此,怎可如此失礼?罚你一个月份例!” 见其面露难色、踌躇不安,又高声道: “王家之事自无不可对人言,何须这般姿态!” 那叫王三的老仆皱着眉头,微微有些吞吐。 “老爷,这……神机阁的贵客们,在街上和摆摊测运的打起来了!这会子,正……正被人扣押着不放呢。” 王依山暗中给了他个干得漂亮的眼神,又故意着急大声问: “哎呀!这这,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张兄,你看……” 第二十八章 神棍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张阁主眉头一皱,看向王三。 “莫不是看错了?” 他神机阁弟子怎会和街边摆摊测运的有所纠缠? 即便起了冲突也断不会沦落到被人扣押的境地,此次自己为了完成神谕,带来的可都是阁中精英。 其实不仅张阁主不信,其他各大势力家主、主事也都颇为疑惑,纷纷向王依山投去疑问的眼神。 王依山心中咯噔一下,糟了,方才光顾着偷偷乐呵,有些反应过头了。 遂立刻肃穆地望向王三,大声道: “神机阁弟子何等人物?怎会……定是下面的人看错了!自己下去领家法吧!” 王三见其不似说笑,一着急,也顾不得跟自家主子搭戏了,赶紧跪倒在地。 “老爷,那市井之徒都将神机阁的各位贵客给押到咱门口了,外边许多老百姓瞧着呢!” 噌噌!王依山和张阁主不约而同猛地站了起来,这般说来此事必不会有假,只是对方此举却同时打了两家的脸面。 剩下几位暗忖:此等好事怎能不去凑凑热闹!须臾,几位中域大佬心思各异地赶了过去。 王府门口。 行人纷纷驻足,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不休。大体皆是围绕着“这么一群仙家弟子,咋会被两个小丫头给捆了?” 这两个小丫头嘛,自然是服用了换颜丹的古天星和化身成人的白狐。 白狐不习惯地捋了捋身上的衣裳,哎,做人真麻烦,还得穿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如皮毛舒服,摸起来还有些膈手呢。 “什么人!敢伤我家师兄!” 一声高喝从王府中传了出来,一道矮小的身影窜到古天星的小摊边。 她目光一闪,这不正是前些日子,刺杀自己的小鬼嘛?看来,神机阁…… 小男孩看了看地上被绑着麻绳、堵住嘴巴的几位师兄,心中怒火冲天! 转过头,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两人,“欺人太甚!” “扑哧,哈哈哈……”白狐笑的花枝乱颤。 “小弟弟你说我们欺负人,姐姐且问你,你师兄几个人?我们几个人?” “……你!”小男孩气势瞬时弱了下去,是啊,师兄们共九人呢,人家只有两个姑娘。 白狐笑盈盈地盯着他,并不打算放过,“那他们多大?我俩看着又像几岁?” 街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我瞧姑娘不过及笄之年,不知可曾婚配否?” “小女子还有一月及笄,此次与我家小姐出来办事,一时技痒便在街边摆摊,免费为穷苦百姓测算,好让他们逢凶化吉。 许是碍着神机阁的财路了,才会派这几个壮汉欺负我们!”说着,还用袖子沾了沾眼角。 壮汉? 古天星瞅了眼地上的几个小白脸,揉揉脑袋,这动物皮就是比人皮厚上许多啊,有时候你不服还真不行。 白狐一番话,让众人的议论又转了风向。 “人家两姑娘测算分文不收,神机阁一个罗盘都得两颗灵石呢。” “可不是,一二三……九,我的天啦!九个壮汉欺负那俩,活该被揍!” …… “哼!姑娘此言有失偏颇,修士中不乏容颜不衰的前辈专挑后辈欺辱之事!” 随声而至的正是黑着脸的张阁主,身后还跟着一群老家伙。 他刚踏出门槛,眼睛便金光微闪,直直地盯向白狐二人,彷佛要把她们看穿一般。 嗯?竟是无过去、无未来之相?这怎么可能! “传闻神机阁天眼之术天下无双,万物只要被瞧上片刻,便无所遁形。 不知,这位老先生可瞧出小女子多大了?” 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小姐炼制的丹药,姑奶奶亲自施展的术法,这要是都能被你瞧出来,老娘名字倒过来写! 张阁主闻言,一手掐着法诀,一手画出八卦阵状的镇压符文,直朝两人打了过去。 “哎呀,堂堂神机阁天眼不管用,瞧不出小姑娘骨龄,就想镇压人家,真是……要脸不要?” 人群中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出,又很快消失不见。 大伙虽不敢直怼五大派之一的神机阁,但都心中不忿,看向他们的目光更为轻蔑。 白狐一挥衣袖,一道白色灵光闪现,竟生生将张阁主的符文吞噬了。 王依山见状心中一顿,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我的老祖宗啊,这本是神机阁天大的热闹啊,百八十年才能遇上一次哟! 哎,为何偏偏是在自家门口发生的呢? 若他不出手制止,传扬出去王家也少不得要被人说嘴,自家客人都护不住自然会落个没脸。 “咳咳,老夫王家王依山,两位姑娘和神机阁若有什误会,不如看在某的面子上,入内详谈?此处,到底并非商讨之地。” 古天星看着老熟人王依山,心中了然。可惜,她眼下正巴不得闹的天下皆知呢,确实没法卖王家面子。 万幸自己服了换颜丹,真真是对面不相识,也省去诸多麻烦。 “原是王家主,王家造福锦州千年,本来今日是应该给您这个面子的。 可他们竟然胆敢公然侮辱我天机楼道术!是可忍熟不可忍! 我二人今日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推算秘术打败这群神棍!” “混账!” 神棍二字深深刺激了张阁主,他顿时怒不可竭举起镇派法宝神雷珠,便要动手。 “老夫活了整整五百载,从未听说过什么天机楼!分明就是针对我神机阁而来! 王兄不用跟他们多费唇舌,说!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白狐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个区区人界修士,当然没听过!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我天机楼乃是白玉京十二楼之一,万年前,楼内叛徒李苗偷练禁术逃往人间,后才创下所谓的神机阁!” 张阁主举着神机雷珠,面上怒火滔天,心里却叮了一下。 神机阁初代李神算,本名确叫李苗,此事便在阁内也没多少人知晓,眼前这两人从何处得知?! 古天星看着他手上的法宝,忽地计上心头。 离开座椅,往前走了一步,祭出白玉京玄玉令牌,冲其狠狠砸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在大家耳旁炸烈,围观的众多散修都吓了一跳何况凡人。 好在白狐及时设了保护屏障,爆炸范围并不广,路人平复心情后,便继续看戏。 却见烟尘散去,那小姑娘的令牌又回到她头顶盘旋,而张阁主却灰头土脸,袍子上破了两个大洞。 “呵呵,如何?是不是很吃惊,这所谓的神机雷法宝为何会在没用引灵诀的情况下爆了? 你怕不知道吧,我天机楼的玉牌本就是这小东西的启动工具之一。” 古天星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其实不过是看出人家法宝暗含雷电之力,故意用玉牌将其流转平衡打破了而已。 张阁主脸上青红交接,这算什么?变相证明他堂堂五大派之一,真是那个什么狗屁天机楼的叛徒所创? 第二十九章 无解之局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王依山眼神一转,这么说来自己倒可以不用再掺和了,毕竟是人家同门间的恩恩怨怨。 只是如此干巴巴站着,实在不是看戏的最佳姿势啊。 “咳咳,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依老夫拙见,不妨干脆比一比这神测之术。 俩位姑娘既敢自称来自天界天机楼,想必尤擅此道,可若赢不了神机阁,那便表明之前所言种种皆不作数! 需得向张阁主和诸位弟子斟茶下跪、赔礼道歉,如何?” 他话语间似是偏向神机阁,但古天星心知肚明,这老狐狸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 “王家主既然出面,我等自是信得过您。只是倘若我们赢了,也需神机阁当众承认,他们就是一群神棍!” “这……” “放肆!” 张阁主睚眦欲裂,小贱人居然敢如此侮辱神机阁!真是该死! 王依山这老匹夫也不是好东西,竟敢让自己堂堂一派之主,与两个臭丫头比试? 哼!他起的什么心思真当本座不知道?! 思及此,也不打算再隐忍了。 “大斩天术!” 随着声音而出的还有一丝金灿灿的罡气直上碧空,越变越大,化成一把金色大刀,裹挟肃杀和霸道之势飞冲下来。 白狐看了主子一眼,得到默许,便展开双臂调动丹田灵力汇入掌中,眼中紫色光芒一闪而过。 “噬灵!”冷冽的寒光迎着天空而上。 众人不经心中一颤,这是什么力量?竟能让人心中惧意陡增?! 几位大佬相视一眼,脸色纷纷大变。 神机阁主修《神机术》,用于测算天机预警。 《大斩天术》是他们最厉害的杀术,张荣此招带着泼天煞意,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其化解! 这两姑娘该不会真是从天界下来的吧?! 此番疑问同时浮现于他们脑海,几人呼吸一滞,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阁主被灵气波动振的披头散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是正统!一定是正统!老天从未放弃过本阁,前些时日还曾降下神谕! 神谕!对!这两人一定是灭世妖孽派来来阻挠吾等的! “妖孽!本座知道了,你二人就是那灭世妖孽的同伙! 各位老友还不速速与我张荣一起拿下他们!” 说罢却不见增援,转头看出几人犹豫之色,大喝道: “千万年来,本阁神机术何曾出过岔子?! 今日尔等不作为,来日必会被天道所弃!” 闻此,几人神色微变,五派四大家族虽时有龃龉,但在面对中域生死存亡之事上向来团结,毕竟神机阁的测算从未有误。 古天星感受到气氛的微妙转变,暗道不好!这些老头并非那么好糊弄的,看来是打算向自己出手了! 他们一水的炼神九级修为,相当于金丹初期。 白狐虽是金丹中期,可还需分心保护自己,恐架不住这么多人围攻。 此时断不能有一丝露怯!这般想着,她立即转动灵气,高声大怒道: “你说谎!此界天道由我白玉京天机楼执掌,怎会下达如此神谕? 李苗当年暗自修炼禁术勾结天外邪魔,你们是他的徒子徒孙,定也被魔气蒙昧了心智! 否则,天界为何要中断登天路?为何要舍弃这方人间的修士,让你们最多只能修练至炼神九级巅峰?!” 呵!泼脏水嘛,当谁不会呢?看你怎么解释!还能编出一朵花儿来?! 果然,古天星最后一句话起到关键效用,现场气氛再起异变。 登仙路可是这些老家伙们唯一的希望!或者说这方世界所有修士唯一的希望! 此时,谁也不愿意冒险! 王依山赶紧上前一步,一副拉架劝和的模样,苦口婆心道: “两位莫要伤了和气,咱们坐下来慢慢商谈。” “王依山!你个老匹夫!我看你就是打算勾结妖邪!怪不得神谕会说灭世之祸起于锦州!” 张荣似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暴怒,在他看来,自己身份何等尊贵,那小妖邪怎配与自己商谈?! 王依山气的仰倒,撸起袖子就要开打,好在后面几个拉的快,才算是没节外生枝。 古天星笑了笑,内讧了好啊,不过姑奶奶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们! 她离开摊位,走到张瑞对面,直视其眼。 “听说,神机阁沟通天道除了用神机术,尚需借助一样法宝!阁主若带来了,便请立即询问天道,吾等是不是妖魔? 若是,请他降下雷劫来劈中邪魔,如若不是则风平浪静,你,可敢一试?” 说着便给白狐使了个眼色。 白狐赶紧撤去周身灵力,走向凡人堆里。 几位大佬见此,也微微向后撤了几步,甭管尊严不尊严,万一雷劫不长眼呢。 张荣心中一紧,明白自己今日若无作为,神机阁必会成为整个中域茶余饭后的笑柄,只是…… 哎,他倒不是怕被雷劈,实在是沟通天道亦需讲究机缘,十次也只有那么一两次能成功罢了。 只是这件事除了历代阁主,并无其他人知晓,眼下更不好解释! “爹!您这就开启神盘将此事告知天道,孩儿相信您,也相信开派师祖前辈!” 先前被拉至一旁的小男孩正在不远处,义愤填膺地冲着自己父亲大喊。 张荣眼睛一闭,只当没看到他。 也罢,为了神机阁流传万年的好名声,姑且一试吧! 众人只见其伸出一只手,一面赤色鎏金圆盘蓦地显现出来。 张荣左手拨动圆盘,右手施展《神机术》,一道道神纹荡漾开来,虽不见其形,却能清晰地感知到,玄之又玄。 “噌!”一道赤金光芒自圆盘而出,直射天际,在旁看热闹的修士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 王家府邸,大门口不远处。 一大群人围得水泄不通,俱昂着头,死死地盯着天空,神情颇为复杂,似是希翼又似乎带了点忐忑。 时间仿佛静止了,众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久久未见动作。 光芒散去的天空依旧蔚蓝,一炷香过去了,纹丝未变。 渐渐地,人群开始骚动,细细碎碎的耳语不断传来,张荣的额头布满密密汗珠。 “嗡嗡”圆盘发出璀璨的光芒,张荣拔地而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夫果然没有说错,你就是那灭世的妖邪! 诸位,天道神谕,诛杀妖邪!……” 古天星冷笑一声将其打断。 “张阁主,咱们不是这般约定的吧?你手中宝贝一亮,就想空口白牙诬陷于我?!” 语毕,往他身旁走了几步,借来一杆玄铁长枪,将一头递了过去。 “我就站在此处不动,你我二人同握此枪,若真有妖邪,便请你的天道诛杀给我瞧瞧!” 张荣迅速拨动圆盘,一手紧握住长枪头。 “好!就叫你这妖邪死的心服口服!”天道既已沟通成功,自己还有何惧! 须臾空中云海翻腾,一道道奔腾的亮光似乎是在头顶聚集,可却又久久不落。 古天星耸了耸肩,微微抬头哂笑了下,心中暗道: 你倒是劈下来啊,铁能导电,到时看看死的是谁! 若不劈可就表示此处并无妖邪,一切皆是这神机阁在撒谎!他们才是邪魔的代言人! 老娘这步双炮将军,看你丫能不能有那个智商给解喽! 第三十章 青竹不见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雷云不断翻滚,一声声闷轰在头顶响起,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依旧不见劈下。 张荣面上笑容渐敛,直挺挺地昂着头冲天大喊: “老天爷,快些降雷劈死这妖孽吧!劈死她吧!” 古天星笑的皎洁,不想舍弃这颗棋子?还是受什么制约不能伤害此间之人? 得勒,姑奶奶再帮你一把! 她运转灵诀,催动周身灵力,空灵的声音响彻于天地之间。 “域外邪魔蛊惑天机楼叛徒,为祸中域!可谓无耻至极!卑鄙至极!下流至极! 终有一日,本尊必会将尔这等藏头露尾的鼠辈抓住,一片片撕碎你的神魂,再关入无边炼狱中用业火烹炸!” “轰隆隆!砰!”一道道水桶粗的天雷不要钱似的劈向古天星,直接没入她的头顶。 一旁的小男孩被这般炸雷吓得肝胆颤抖,却又兴奋非常,他踮起脚尖,指着前方大叫: “看!快看!天道降下雷劈她啦!她就是邪魔,我爹没有说错!我们神机阁祖辈……” “你们祖辈如何?” 听着一句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小男孩顿时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众人赶紧定睛望去,却见那小姑娘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手上还握着铁枪一端,而另一头的张阁主嘛……似乎,有些不大好。 他依旧保持着直挺的姿势,但一动不动,头上乱七八糟的竖着几撮头发,还冒着烟呢! “砰!”片刻后,张荣的身体猛地倒在众人面前,生死不知。 “爹!”小男孩一把推开身边仆人飞奔而至,抱着父亲的身体拼命摇晃,却不起半分作用。 瞧着哭的绝望的小男孩,古天星有些戚戚,莫要怨我,要怨九怨你们自己信了个妄图置本尊于死地的幕后黑手! 心思一转,对着前方的几位中域大佬拱了拱手道: “域外邪魔势力已经逐渐渗透、腐蚀中域各地,诸位若今后受到类似蛊惑,可要多留一个心眼,毕竟与魔共谋是会被天界唾弃的。” 王依山面上不太好看,一方面是还未从张荣的死上缓过来,另一面嘛,则是心中微有些不痛快,这么个黄毛丫头居然还教训起人来了! 老夫一把年纪,经历了数百个春秋,还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不过,一想到两人的来历,顿时又有些希翼,不探出点什么总是不甘心的。 “咳咳,请恕老夫冒昧,姑娘当真是来自天界?登天路在数千年前便已断绝,如今更是连神冢之地都消失不见了。不知您二位是如何来此的?” 古天星嘴角微提,暗道:这就忍不住啦?啧啧,成仙、长生的诱惑力果然是举世第一啊! 心中虽多有吐槽,面上却不显半分,一脸真诚地说: “待邪魔被擒之日,自是神路再起之时。我二人受命至此查找魔迹,必要时候还望几位能够施以援手。” 王依山心跳猛地快了几个节拍,藏在广袖之下的手颤抖个不停,面上依旧和煦的笑着,朗声道: “自然,这是自然,邪魔外道本就是吾辈正道的宿敌,以后但有吩咐,我王家必会鼎力相助!” 只要您别一声不吭的回到仙界,让我们断了登仙路的线索就好,老头子我没多少寿数等喽。 听到想要的结果,主仆二人没再管众人脸色变幻,化作长虹往白落城方向飞去。 “小姐,咱们服用的换颜丹药效快过了,不是说恢复原貌时如非必要不可使用灵力吗?” 白狐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先前青竹大人还再三叮嘱呢。 古天星笑了笑,“无妨,咱近两日不是也使用灵力了吗?换颜丹蒙蔽这些修士还成,但定然逃不过那位的眼睛。” 白狐闻言神色一禀,主子的敌人竟然这般强大,还有胜算可言吗?!胡乱猜想着,须臾,便已经来到天医楼门口。 “小姐!”两人对视一眼,大白天的竟然闭门歇业?青竹到底去哪儿了? “去后院!” 古天星进入院子,内里一片安静,地上厚厚的落叶说明已多日未有人来打扫。 看来青竹在她和白狐走后没多久,便也跟着离开了。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他不顾自己的命令? “吱呀!”一把推开门,走入内堂。 “咦,幻阵?”白狐眼中紫光微闪,挥手将屋内阵法散去,低矮的茶几上一颗剔透的玉珏立刻吸引两人的目光。 白狐将玉珏递上,“小姐,您瞧留音符,也不知青竹到底说了些什么?” 古天星将玉珏捏在手里运转灵力激活,青光亮起,青竹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二人眼前。 “小姐,今日有位客人上门,她身上残留了不少您的气息,料想定是小姐相熟之人。 青竹见其死气缠绕颇盛,又听说他们要去白落森林,便擅自做主打算跟去一探究竟。” 话音刚落,青光暗了下去,留影消失不见。 古天星坐在案几旁久久不语,身上有自己的气息?……难不成是那狗皮膏药属性的徒儿李曦? 可自己给她瞧过,不是早夭之命,为何会突然死气缠身? 该不会又是那位整的幺蛾子吧? 白狐见主子眉头紧锁,便递了杯茶水过去。 “小姐,您要是担心的话,不若我找几个手下小妖问问?”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么个大活人但凡进了白落深林,内里的原住妖兽肯定能知晓。 主仆两未有犹豫闪身便来到城门外,踏入密林深处。 白狐素手掐诀,一道粉色灵韵,如水波般迅速四散开来。 古天星忍不住嗅了嗅,竟还伴随着一阵好闻的清香。暗道,莫不是妖族独有的召唤之法,是以味道来传递信息?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正好奇怎么还不见动静呢,忽听得“咔嚓”一声从上方传来,似乎是树枝折断的声响。 瞥了眼一旁淡定的白狐,心知应是有妖兽接到消息来此了。 随即又是连续几声“咔嚓”和急促的树叶抖动,明显感觉有东西正往这边靠近。 一声声低沉的“吼吼”响起,抬头循声望去,就见一只巨大的残影从天而降,直直跪倒在白狐面前。 “拜见我王!” 古天星定睛望去,乖乖!原是只全身白毛的猿猴,体型庞大、手臂冗长有力。 “起身吧。” 看着气质突变的白狐,她不禁暗暗称其。这丫平时瞧着一副二货的疯婆娘样子,没成想往妖兽跟前一站,王者霸气立即突突地直往外飙啊! 俩妖叽里咕噜一阵交流,一旁的古天星有些不耐。 倒不是时间长短问题,实在是此兽味儿太重!嘴一张,一股腥臭熏得自己头晕目眩! 白狐与下属沟通完后,见自家主子捂住口鼻的模样,一脚踢向那猿猴大妖,怒道: “让你丫的勤洗洗,瞧瞧给小姐熏成啥样了!” “大王,来此之前,属下特地洗了两只脚丫子,还涂敷了野花汁哩!”猿猴说着,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告罪逃离。 古天星:…… 第三十一章 初闻秘藏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小姐,白猿手下小妖看到青竹暗中跟着一群人去了白森林深处,听说那里大半月前曾有七彩神光射入天际。” 白狐说着,心中亦有些悸动,作为千年大妖她自然猜测到白森林深处,极有可能出了了不得的宝贝。 “你若想去便去吧。” 古天星瞧着她那散发光芒的眼睛,挥了挥手让其离开。 但凡修士谁又能真正拒绝天地宝物?自己若不是有诸多顾忌,怎么也得去分一杯羹啊。 想到这,不禁自嘲摇头一笑,哎,姐终究还是变胆儿小了。敌暗我明,说不得就是那位下的套,咱暂时也不缺那口,还是别贪小失大吧。 难得这般清净,古天星背着手缓缓踏在林间厚厚的枯叶上,阵阵泥土绿植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经历这些事,回想起来还是在水蓝星最好,不用逃难奔波,更没人会闲着没事儿算计自己这普通老百姓。 “寻一座城,晨钟暮鼓。”这才是她最想过的生活,可惜天不随人愿。 “少爷,秘藏之事已天下皆知,此行终究太过冒险,不如让我们几个去就是了。” “不错!老爷就您这一根独苗,若有万一,咱们即便拿到了那润歧花怕也是死路一条。” “润岐花?”本在散步的古天星听到不远处动静,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赶紧藏到树后。 心里嘀咕,自己的《奇珍卷》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囊括天下仙植,倒是没听说什么润岐花。 正转身准备离去,那位瘦弱少爷的话,却让她心如擂鼓! “希望这花真如传言所说,能唤醒魂魄令亡人复生,只要能让娘亲活过来,便是赔了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古天星一个闪身,如同鬼魅般穿过那群护卫,狠狠掐住青年的脖颈将其提起。 “说!那什么润岐花真的能复活魂魄?!你是从何处听说的?!快说!” 她眼神空洞有些疯狂,周身灵力猛转、长发被飘散。冲上来的护卫皆被震得四仰八叉躺倒在地,哀嚎不止。 手中的青年,死命挣扎却如何都调不动身体中的灵气半分,片刻后气息渐弱。 “前辈,白森林有秘藏出世,其中的宝物润岐花能让魂魄复活,这件事半月前就已传遍中域了。求您高抬贵手放了少爷,他也是一片孝心想要救母!” 中年护卫眼见不敌,赶紧跪地大声阐明原委,就怕这姑娘一个不留神将少爷杀害了。 或许是救母这就话,唤回了古天星的理智,手劲微松任由青年跌落。护卫们一拥而上,架起自家少爷谨慎地退后离去,消失在树林中。 古天星站在原地心中难以平静,多少年了,自己努力修行就盼着能够早日突破灵诀第四层,好复活母亲和弟弟! 本以为还要再等几十年的光阴,自己还要一个人孤单许久,没成想现下却听说世上有此等神物,须臾就能将魂魄复活,这如何能不叫她心神大动?! 此事乃自己最大夙愿,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就算真假难料,这所谓的秘藏亦不得不去! “只要有润岐花,即便这是你的全套,姑奶奶也应下了。”抬头望天,喃喃自语。 古天星枯坐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转头瞧瞧四周,虽是虫鸟兽吼倒也还算安宁,干脆捡来枯木升火、架锅做起了饭。 她在水蓝星时便有习惯,每每遇到伤心难过之事,都要狂吃一顿再蒙头睡个一天一夜。 方才情绪大起大落,此地又不适合安眠,如果再不吃点好的,整个人都要提不上劲儿了。 “咕咕咕!……”不远处草丛抖动,细碎的声音传来。 古天星嘴角微扬,可以加餐了!随手扔了个小石子过去,将一只硕大的野鸡抓了过来。 不一会儿,烤鸡架在火堆上便泛起了油光,掏出自己调制的佐料仔细撒了上去,嗯,真香! 从灵珠中拿出小桌板,摆上盘子和蜂蜜,又忍不住取出家里的藏酒。 她平时不爱喝酒,这么多年过去了,家中的酒还原封不动地放着。可今日,总觉得该喝点庆祝庆祝才是,好歹眼前有了奔头啊! “好香啊!”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娱自乐,一行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呀!这里竟有个凡人小妹妹!”走在前头的英气姑娘,吃惊的招呼同伴快过来看。 古天星:至于吗?老娘又不是猴! 领头中年瞧了眼小桌上的吃食,眼珠一转,稍拱了拱拳道: “在下华州青木山李逵,这几位都是同门师弟妹,不知可否与姑娘做笔买卖?” “不用,若不嫌弃就拿去吃吧,我反正已经饱了。” 古天星明白其想法,摇了摇头,大方地将一瓶酒和剩下的烤鸡递了过去。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姐姐名唤古蕖,以后到了南屿直接报我的名字就成!” 话还没说完,便给自己掰下个大鸡腿,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其他人见状,一哄而上,却没捞到多少。 李逵擦了擦手上的油,腼腆的笑笑。 “姑娘,我们去打一点猎物,能不能劳烦您再帮忙烤些?” “小妹妹,你这手艺,不当厨子委实有些可惜,方才那只鸡可差点让姐姐把舌头给吞了。” 古天星微笑应下,哪有那么夸张,只不过酱料好些吃罢了。这群人一看就是公子小姐出生,不愿意干活,故意抬举自己呢这是。 …… 瞧着地上两百来斤的小鹿,古天星满脸黑线,你们管这叫一点? 好在这些人还知道将皮给拨了,没给自己添麻烦。 手上忙碌不停,背对围着火堆的几人,故作不经意问道: “各位也是为了秘藏而来?” “姑娘也知道秘藏?” 李逵灌了口酒,眉头微皱,一个凡人都能知晓此事,只怕个中竞争更加激烈了。 “小妹妹,姐姐不知道你是如何平安无事走到此处的,可还想多说一句,这里面真的很危险。” 古蕖好意提醒,还伸出食指,朝乌漆嘛黑的森林深处指了指。 其实,她觉得十分可惜,但凡这小姑奶奶有点修为,带上给大家做饭也是极好的。 古天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好奇地继续道: “这般重要的消息,本应不会有人舍得泄露才是,为何现在好像举世皆知一般?” “哼!一夜之间流言四起,要不是此人自己吃不下重宝,干脆将一潭水搅浑;要么就是陷阱!” 概因酒劲儿上头,李逵说话没少了几分顾虑。 古蕖剜了他一眼,倒也未作声。 古天星将两人反应看在眼里,暗忖,天下人都不是傻子,奈何谁也挣脱不掉一个贪字。 第三十二章 死门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第二日清晨,李逵带着同门师弟妹正要离去,忽见昨晚遇到的那位凡人小姑娘竟也跟在后头。 虽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应多管闲事。可相逢既是有缘,这丫头年纪尚小,白白折了性命委实可惜。 故而有意拉长了脸,厉声道: “别再跟着我们,还不速速出去!再往里走小命可就不保了?!” “就是!小妹妹,到了里面我们可没法分神保护你!” 古天星知他们的善意,却无法解释太多,冲其微颔首越过众人独自往山脉内赶路。 她不清楚秘藏的具体位置,本打算跟着几人便宜行事。现在被拒绝,只好用神识扫视了圈往人多的方向走,应该不会出错。 李逵几人鸦雀无声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惊讶。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 “宝物动人心呐,咱先管好自己吧,还有心情操心人家!弄不好谁先死也不一定。” 片刻后,一行人再次出发。 …… 白森林再往内里,倒没有想象中的不见天日,树木反而稀疏不少。朦胧的白雾也淡薄了些,至少暖暖的阳光能够渗透进来。 “师兄!我从左侧进攻相助师姐,你找机会杀了这畜生!” 少女说着举剑杀了过去。 那只人身豹头的大妖猛地催动灵力将几个年轻人振倒在地,又飞速掠向前方。 少女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巨影,本能地闭上眼睛。 嗯?谁知等了半天也感受不到灵力杀气,难道大妖放过他们已经离开了? 小心翼翼地睁眼瞧了下四周,几人顿时目瞪口呆。 方才还一身煞气的豹妖,正直着身子站在一旁低头拱拳,恭敬地朝一个小丫头行礼。 几人狠眨了眨眼睛,竟没有灵力! 什么时候这白森林深处的高阶妖兽竟然还会害怕凡人了?! 古天星轻点了下头,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瞧向那边,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继续往前走着。她一向不是个慈悲之人,总觉得人能杀妖,妖为何不能杀人,各安天命即可。 想着,摸了摸腰间的香囊,这是白狐出发前给的,说为了够防止哪个小妖不长眼上前找死。自己能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此处,定然是这玩意起的作用。 往前行进了几步,顿了顿,又忍不住道: “这几人,若未曾滥杀妖兽就让他们走吧,反之,你随意处置。” “小妖记下了。” 古天星不再管背后的事,她感知到前方百里处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料想那里十有八九就是秘藏入口了。 林间人亦越来越多,多走几步便会遇到一小撮,她这么个凡人孤身出现在此,已经引得好几波人啧啧称奇了。 实在不想再被人当猴参观,干脆寻了处僻静之所,施展隐身术跟在人群里一个黑脸粗眉中年汉子后面。 这人名唤吴黑子,身材相当高大,后边站个人还真瞅不见。 再者,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不是炼神九级的大能应当都发现不了。 “奶奶的!这秘藏就在眼前,咋还进不去了?” 吴黑子说着,颇为气愤地将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掷,半截没入土中,顺势在旁坐了下来。 身边的山羊胡子大叔,眯着眼睛摇摇头,面上却带着几分笑意。 “这才是常理,若太过容易还能叫秘藏吗?” 恐怕就是个假货、骗人的陷阱了!他心中这般想着,却没说出来。 就在大伙原地生火、休息等待的功夫,又来了好几波队伍,直接从他们身边越过走到前面。 从装备来看,确实比这些散修要高大上的多,怪不得没人敢拦着。 天色渐晚,外围散修等的颇为乏味,里面几大势力却忙的焦头烂额。几位大阵法师不停地测试,却如何都摸不清秘藏洞口那层透明的防护膜该怎么除去。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噌!”一声巨响震动天地,随之出现的还有那灼热的七彩神光。 大伙纷纷用袖子捂住眼,避其锋芒。 “开了,开了!” 不只是谁大叫了声,原本风平浪静的队伍霎时间热闹起来。 “本座先进去看看,你带着几个弟子小心应对。” 几个炼神九级的老头对着自己的徒子徒孙胡乱交待了句,跐溜一下便跑的不见影。 看那架势古天星敢打包票,就算几人发现了自己,也绝不会舍得转身回头多看一眼。 石门只够五六人并排进入,是以还未到内里,便有人你推我搡的打了起来。 她此时也再无顾忌,施展灵诀闪身入内而去。 顺着窄道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被三扇青玄大门挡住去路。左右门分别刻着“生”、“死”两个朱笔大字,而中间那扇则是“生不如死”。 古天星不敢乱闯,放出神识想要往内打探,却发现怎么也传递不进去。 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此界之人炼神九级也没法外放神识,难道门上禁制是针对自己的? “俗话说,向死而生!”古天星嘀咕着一头扎进“死”门中,目下已容不得她再浪费时间了。 试探性地踏入石道,忽觉周身灵力一滞,运转速度慢了至少一半以上! 这么看来,对方也并非完全了解她的修炼方式,恐怕以为自己跟那些人一样,丝毫使不出灵力。· 古天星沉思片刻,暗暗将隐身术撤去,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使不上灵力’的剧情中呢。 小心地摸索着继续往前走去,地上三三两两倒着好几具尸体,应该都是比她先进来的。 翻过一个瘦弱男人的尸身,仔细查看了眼伤口,两个圆圆的小洞,瞧着有些像毒蛇之类猛兽伤的。 假意往自己背包里掏了掏,从灵珠中取出一瓶雄黄酒,“咕咚咕咚”就朝身上猛浇灌一通。哎,希望这修仙界使不上灵力的蛇妖,能给个面子,别叫水蓝星迷倒白娘子的雄黄酒失了威严。 还是姑奶奶聪明,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嘶嘶……”正心里得瑟着呢,一阵阴森寒意从身后传来。 古天星瞬间头皮发麻,眼珠死命往后转,想看又不轻易动弹。 “白娘子保佑,雄黄酒千万要给力啊!” 怕蛇是古往今来几乎所有少女的死穴,与修为无关,她自然也不例外。 花斑蛇似是有些顾虑,顺着石壁缓缓游了下来,围着古天星转了两圈,“噗噗噗!”用蛇尾拍打着地面。 这是干啥?瞧着也不像响尾蛇啊? 疑惑间,一条两条三条……数不清的各种蛇铺天盖地而来!有些从地面游走,有些从头顶划过。 “啊!” 古天星失声尖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头蹲在地上,吓得腿肚子直抖。 失策失策,怎么就想不开选了死门呢,呜呜呜……小说电视剧害死人!什么玩意儿‘向死而生!’老娘宁愿利落地死,也受不了这出啊! 第三十三章 上当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姑娘!快起来!” 粗狂的声音传来,一只大手将古天星猛提溜到旁边。 见其仍将头埋在腿间死死捂着耳朵,便随手拍了拍,“姑娘!你这身上咋湿成这样?” 山羊须大叔耸鼻子嗅了嗅。 “这里面加了蛇离,怪不得那些蛇只将其围起来,却未伤分毫。” 古天星感觉到身旁有人,仿佛看到了棵救命稻草,紧紧拽住一片衣角不撒手。 微微睁开眼四处瞅了瞅,一屁股瘫软在地,长嘘了口气。 “姑娘?” “咦,是你?”眼前朝自己挥手的,不正是隐身时暗中跟随的吴黑子吗。 “姑娘认识某?” 说着还重新细细看了看她,自己铁定没见过这么个凡人姑娘才对啊! “啊?哦,不认识!我是说,是你救了我啊?太感谢了!” 古天星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赶紧往回圆,又转移话题问道: “对了,方才那么多毒蛇,两位大叔事怎么解决的?” 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可是借助道具的,都逃不过完败结局。这两人使不了灵力,还能有此等本事? 吴黑子闻言爽朗一笑,“这有何难,我们散修终日混迹白森林,驱蛇自是手到擒来!” 嚯!那敢情好啊!古天星双手一拍,这大腿姐抱定了! “大叔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啥宝贝都不要!” 谁知道里面会再蹦跶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她还需继续装作完全用不了灵力的怂样呢,没人打掩护岂非很容易穿帮? “不行!” 山羊胡子一脸严肃的拒绝了,这可不是安稳的地段,哪有精力烂好心管闲事。 “那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往回走,没准两步就被人给咔擦了,以前娘亲总说神仙老爷都是慈悲为怀的,多谢二位好心神仙救了小女子。” 说着踌躇着往外拐了两步,还挤出几滴眼泪,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直冲他们卖惨。 吴黑子有些不忍,朝山羊胡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阵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便达成共识。 “你要跟着也成,只是小丫头咱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不会照顾你一分,里面千难万险生死由命!” 古天星微微一笑,小女子向来命好。 三人围成一圈,谨慎地踱步往内里前进。走过一段三四百米昏暗的长道,一道亮光投进来。 “这里竟别有洞天!老羊你试试,能使上灵力吗?” “还是不行!看来咱只能爬上去了。” 说着,抬头目测了下石壁高度,少说得有百米。 古天星尝试在此展开灵识,竟发现丝毫不受阻碍了! 粗滤看去上面乃是一片沙漠,她如今的神识可覆盖方圆五百里,整个扫视了一遍,竟未见黄沙尽头。 两人顺着墙壁上藤曼枝叶,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却见一片地黄沙,难免有些沮丧。 “你竟上来的如此之快!” 眼前小丫头看着娇娇嫩嫩的,居然紧跟着自己这山林老手就爬上来了,先前倒是瞧走了眼。 古天星没有回答吴黑子的话,皱着眉头眯眼看向沙漠。 “那里好像有人,咱要不要过去问问?” 周围到处是沙,她也无法判断该从哪个方向走才是正确的,或许问问人集思广益,就能找出宝物的方向也不一定。 山羊胡大叔眯眼瞧了瞧,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行,那几个瞧着并非善类!”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个白玉圆盘,上面刻着“神机阁”的字样,跟着眼前的地形比对了一番。 “此处黄沙漫天咱往南边行进,应该会有水源。” 古天星:…… 咱又不是荒野求生,大哥你找什么水源,闹哪样呢? 虽说心里嘀咕个不停,还是乖乖跟在两人身后走着。没办法,左右都是瞎闯,至少跟着他们方便些。 三人的队伍由山羊胡子领着,快速往南边赶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俩汉子都累的瘫倒在地,天却还大亮着。 “怎的,这天……还不黑呢?” 吴黑子仰倒在地,指了指天上的大太阳,艰难说道。 古天星有些无语,您二位得多粗心呐?人家那是天不见黑嘛,明明是太阳挂的位置根本就纹丝未变好嘛? 暗骂了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又好心的从小背包里掏出两个水囊递上,“喝吧!” 两人一阵猛灌后喘着粗气对视了眼,瞧瞧眼前这位走了这么久,脸不红心不跳,自己两个大老爷们都直不起身了! 嘚!也不知人家意欲何为,总归没有坏心思就好,眼下这狗皮膏药怕是想甩也甩不掉的。 古天星如果知道他们的想法,定会一口吐沫星子喷过去,想喝水?渴死你丫才好! 两人扣扣嗖嗖的从怀中掏出温脉丹吞服后又休整了半个时辰,便再次启程出发。 如此筋疲力尽损耗了十颗温脉丹,终于瞧见一片绿地,仔细瞅还能发现一座形似古神殿的楼宇。 “快!就要到了!赌对了!” 山羊胡子兴奋地差点扯掉自己的美髯,吴黑子抹了把脸健步如飞。 “小心!” 黄沙涌动,一条长链般的倒钩刷一下,冲着吴黑子甩了过去。好在古天星提醒及时,他才将将躲开了。 一道黑影跳出沙堆,噌噌捯饬腿就猛地攻击过来。俩人本就累得够呛,眼下灵力也用不了,四五个回合便被巨蝎压着打。 山羊胡子被蝎子的刀腿割伤了腿脚,躺在一边,吴黑子死死顶住砸向自己的带毒尾钩,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脸涨得通红。 瞅了站在一旁的古天星好几眼,憋了半天道: “小姑……前辈,还请您施以援手。” 古天星顿时跳脚,“谁是你小姑!大叔不要瞎叫唤,我就是一个凡人罢了,咋打得过这么大只妖兽?” 话音刚落,就见巨蝎一用力,吴黑子扑通一条腿跪进沙里。 眼瞅此番情形,也不好见死不救,便装模做样的从包里掏出一把袖弩。 后退几步对着蝎子的头部,“咻咻!”连续射了两只短箭,奈何它外壳太厚,只扎了两个小坑便掉落在地。 吴黑子趁着巨蝎吃痛,顺势一把扯住尾链,捡起掉落一旁的大刀,拼劲全力砍了上去。 “咝!”巨蝎扬起头发出刺耳的尖细声,听的人鸡皮疙瘩直起,片刻后,倒进沙土里慢慢消失不见。 “快走!” 山羊胡子已经醒了过来,与吴黑子俩相互搀扶着朝草地那边跑去。 一出沙漠,三人顿觉体内灵力一晃,又灵活运转了起来。 那俩找了一处绿草繁茂之地,说是要调息恢复一二。 古天星回头看了眼身后无尽黄沙,心道: 如此简单就结束了,看来对方并未下死手,恐怕是有意对自己进行摸底检测! 眼下那位应该已经上当了,认为这压制灵力之物对自己亦有效,就是不知后面还会有什么新花样在等着? 第三十四章 幽冥鬼火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老羊,我看那小……前辈不似歹毒之人,咱用得着这般偷偷摸摸的先跑吗?” 吴黑子猫着身子手脚并用地慢慢跟在山羊胡子身后,小心挪动着。 “什么前辈!那丫头诡异得很,方才你也瞧的真切,可有半分灵力?但单凭凡人之躯如何能来这里?就骗你这二愣子呢!” 心里的话他还没说,神殿楼宇就在眼前,少一个人不就少分一份宝物出去嘛。万一那要真是个高手,到时找见宝贝还有他们的份? 古天星神识之下,俩人的小动作自然无所遁形,不过前方大能高手聚集,他们去了要么靠边站,要么就是送人头的。 拉了拉背包,悠哉游哉地跟在后面。 无他,那些人统统被堵在大殿之外呢,去早了自然无用。 关键是自己已经用神识找了一圈,大殿内里并未发现润岐花,准确来说一朵真花都没有。 是以,那金灿灿的神殿对她来说,半分吸引力都没有。 “轰隆隆!” 巨响声突兀地响起,脚下大地颤抖不停,一条粗黑的裂缝将翠绿色草地生生扯断,着实有些影响美观。 嗯?裂缝还在继续扩大,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明显。 须臾,众人与神殿所在之处,升至高空百丈悬浮不动,宛若一座小巧的天空之城。 “什么味道?” “怎地越来越热了?快看!” 大伙顺着声音望去,悬浮岛下方正燃着诡异的黑火,底层的泥土在火焰的灼烧下渐渐化为粉末散开。 “快随老夫布阵!” 白发老者大喊一声,扬起袖子便祭出件如同星斗拱月般的法宝,以灵力催动运转倒扣于地面上。 一中年壮汉见情形不对,大笑道: “罢了,老子不挣这劳什子宝贝了!你们扛着吧!” 语毕,纵身跃下浮岛,想要飞去不远处的草地之上。 旁边几人见其离去,深深看了眼黑火,既害怕又舍不得送至嘴边的宝贝颇为纠结。 正犹豫间,“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耳畔,大家赶紧上前几步,往下望去。 却见那中年汉子周身围着黑色火焰,四肢早已不见,身子也在慢慢燃尽。 “这是什么火!老卢可是炼神七级的修为,隔得那么远为何还被缠上了?!” 踏上炼骨的门槛几乎就算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了(当然,指的是水火和凡兵),此乃修真界常识。 眼前这炼神级大佬竟被活活烧死,众人心头警铃大作。 “陷阱!一定是陷阱!老娘就说,秘藏现世为何传的天下皆知,原是要将我等一窝端了!” “老夫的法器快要扛不住了,速来相助!” 那边几位大佬还在幸苦顶着阵法,好让同伴有时间继续钻研进入神庙楼宇的办法。 外围哗啦啦,连续好几个人吓破了胆,直接凌空化身残影奔向远方再往下落,希望能平安逃离这里。 “啊!……”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惨叫不绝于耳。 无论飞的多远多高,只要离开岛面片刻,黑火便如同长了眼睛般追赶上去。像一条巨蟒似的,紧紧缠绕住自己的猎物。 岛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即便是古天星,额头也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她死死盯着黑火,神情有些不自然。 这玩意儿自己认识!正是《珍奇卷》中记载的与红莲业火、三味真火齐名的幽冥鬼火。 幽冥鬼火起于洪荒,乃是天地间第一只天生鬼物的本命之火,以九幽冥篁之气为养料,专门用以灼烧灵魂、神魂的,可谓歹毒异常! 那位将这里炼成绝地,不仅以幽冥鬼火封锁四周,还加了一层琉璃净火,无色无味不显于人前。 若非那几人以身犯险最后被火缠上,她还真发现不了这步暗棋。 古天星眉头紧蹙心中困惑不解,此等神物竟然用来布局害她? 究竟是姑奶奶高看了自己,还是说,那丫就是个神经病!没有任何缘由,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灭了自己?! “嘶,好烫!” 脚下热浪袭来,情况不容乐观,古天星亦不再隐藏当即运转《春柳诀》强化自身生机并阻隔火焰。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打开神殿?!” 那群主持阵法的大佬,已经十分吃不消了,冲着身后趴在门边不停研究的几人大声吼道。 “别吵了!还未有头绪呢!” 老者大喊着跺了跺脚,可见心中着急上火的程度。 “白云深处有人家!” 昂?几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来,不明所以。 “瞅什么瞅?快将门环上圆盘转动,指针对应这几个字按下去!” 古天星语气极度不耐。 那门上刻的是“远上寒山石径斜”,水蓝星的诗句!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那位搞的鬼,本不打算接招,可没想到人家终究是魔高一丈! 门口那衣服邋遢的老头,赶紧按照她说捣鼓着。 “咔!”清脆的金属声传来,哐当一下,大门自动打开了。 众人早就灵力耗尽了,顾不得前路危险,一头扎进门内。 刚踏入其中,一股清凉的气息传来,就像夏日里的轻风,总算让这些饱受火烹的人又活了过来。 “忒那小鬼!你既早知道开门的诀窍,为何不早说!”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大伙,当即顾不得身上疲倦迅速起身围到一起,与古天星拉开距离。 “就是!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为甚不说!让我大哥白白惨死!” 以为白衣少年拔剑、双眼血红的瞪向她。 古天星哂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小哥,请问我是你亲姐姐嘛?” “白家才没有你这般毒辣之人!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休要胡乱攀扯!” 少年与他身后之人气愤非常,彷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那我是你娘嘛?” “你找死!” 少年提着剑就要杀来,没两步却啪唧摔倒在地,引得哄堂大笑。 古天星走近几步,微笑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渐冷道: “既然我不是你姐亦不是你娘!那为何要管你家闲事?” 说罢,猛一挥衣袖,指着众人说: “你们也一样!这里是在老娘的指点下才进来的,若有不满意,好啊,门就在那慢走不送!” 本就因为被人摆了一道十分不爽,这些个该死的玩意儿还要出来恶心人,她真怕一时失控就忍不住将其给宰了! 行至此处,跟那位较量自己终究是落了下乘,看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去。既如此,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大不了都杀了便是! 请假条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各位看官:无他顾,概因心情太过低落,特请假一日,好好调整自己,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初见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妈?你怎么在这里?” 古天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自己刚才明明……明明什么来着?轻轻敲了敲脑袋,好像忘了什么似的! “我不在这在哪儿?还不快来吃饭,发什么呆?今天有你最爱的红烧带鱼哦。” 说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妈,说过多少次了,摸头会长不高的!我……” 张辰太了解这些大头兵了,他把这些家伙当一样看待,这些大头兵更是对他忠心耿耿,这次宁琳琅和姜圣懿出事,还牵连到张辰差点挂了,让他们觉得很对不起张辰,辜负了张辰对的期望。 “殿下这么说,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细川真之点头道。他跟随我近十年,从来都没见过错判过形势,对于我的判断,他简直是达到了盲从的程度,比对他自己的判断还要信任得多。 这样一来,柴田胜家去了越前,领有越前八郡四十九万石,南近江就空出来了。于是信长把浅井旧领交给秀吉,自己在南近江建立了安土城。 来往密切的亲戚为什么又是宁琳琅都很少见的呢,张辰很是迷惑了一下,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弗雷德里克在说面子话呢。 金属骷髅的强化、领地的建设、物资的收集,一样接一样搞得他有点头大了。 八月份他还想要去一趟美利坚,这两年来他一直在研究世界各国的古墓葬和古遗迹,已经确定了十几处保证会大有收获的地址,其中一处就是在美利坚。 红黑火焰一出现,吓了元杰一大跳,不过元杰发现,它伤不了自己。 在襄樊大战时期,为什么曹操在摩陂调集了曹操集团在黄河以南的全部精锐大军几十万,却按兵不动? 果然,看到陈执笑容,白燕微微皱眉,却是没有继续纠缠询问,而是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宁紫忙站起身,就在我面前将手伸进连衣裙,摸索检查起自己的内衣来。 这话说完,楚欣然突然听到隐忍不住的一声轻笑。她回头看去,司机连忙把视线看向车窗外,用来隐藏他刚才没有控制住的失态。 强烈的气流吹得人脸上的皮肤仿佛荡起一片涟漪,我猛的一惊,灵魂迅速与身体合体,我该打开降落伞了吗?伞绳在那里? 就在这时,张欣突然站了起来,我瞬间一个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黎皓希,我……可以和你说说话么。”梁美娇声音轻柔,和以往的她完全变了个样儿。 到了放学时间,今天的写生课程结束,同学们都背着画具陆续离开了白桦林。 岳彩运开车到了沈氏皇朝,把车子停在门口,他也没有下车,也没有什么动作就看着前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我正要说话,天空中忽然哗啦一声大响,一条黑色劫雷露出峥嵘,扭曲着一落而下。 她不会欺负天福,也不会让人欺负天福,就是她对无双的交待;但要把命赔出去的话,阿凤是不会那么做的——她欠无双一条命而不是欠天福一条命。 洛汐不说话,不理会他,不一会儿,刚刚将盘子撤走的几个丫鬟又端上来几盘东西。 鲁柔柔的嘴已经合不上了,完完全全的合不上了:她第一次发现阿凤这孩子如此的不靠谱,你说你要留下来可以理解,但非要提什么孩子,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嘛。 第三十六章 再现端倪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得瑟什么,不就是附身嘛?还仙临,我呸! 不过话说回来,道场里那条龙脉留着也是个祸患,得抓紧突破灵诀第三层将其彻底炼化才能安心。 自己神识中有灵珠坐镇,任谁也无法读取到任何记忆,更何况是个幻阵?当初分神帮忙封印母亲和弟弟灵魂之事,她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可这厮利用能使 除了猴子,还有其他动物,和人,饲养专用表演的动物对于普通的杂技团而言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是杂技团,为了配合动物园才加入了一些简单的动物表演,节目单上大部分还是人的表演。 恪低头呷了口茶,嘴角轻扬,“浮屠城如此通情达理?”语声中听不出是疑问还是反问。 但是没有被死光照射到的区域,还是一片狼藉,火焰的噼啪声和子弹的爆裂声不绝于耳。 现场导演听明白李振东的用意后,赶忙拿出对讲机与另一端沟通起来。 猴三将玉石上铭刻的法诀查看一遍之后,真的如同器灵所说的那样,表现得欣喜若狂。 说完话,春桃就走了,丢下被那不自知的笑容摄了魂魄的周奎若呆在原地。 听到屋内的声音,门外的二人对视一眼,随之,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接着推门而入。 几人下车,徒步登上台阶,走进酒店大堂。只见一尊两米多高的弥勒佛正含笑坐在石台上,这尊大佛全用赤金贴塑。凑上去仔细地观赏着,佛像呈铜色,慈眉善目,容貌安详。酒店内部的景象好似一座寺院,神圣清净。 首通的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可现在是在比赛,六分半,按照新地图的打分,只能给到6分,刚刚及格。 但是直到走进酒店里,陈俊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看出来有被埋伏或者被跟踪的迹象什么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刚刚那个狰狞的岩忍者村忍者对上云空流泪的左眼有些惊讶的说道。刚刚他们用来攻击云空的所有的忍术竟然在云空的身前突兀的全部的消失。 见男子的样子,刘畅心中暗喜,看样子是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应该不会买了吧。 一个同样的空间黑洞出现在了那个位置,大筒木桃式的身影一步步的从其中走了出来。 偏生一旁的白容雪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显然,陆一元的说法很符合她的心意。 “哈哈,客气了,太客气了!你不还是北大的学子么,尽管情况有些特殊,不过教学解惑的事,李教授他们还是挺乐意的,尤其听到是你之后,都非常开心。”郑主任笑着连连摆手。 三年前他纳的妾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又怀了身孕,看脉象,应该又是个儿子。 更何况之前他还在对权寂道百般嘲弄,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十点二十八分,接到陆安电话的雷布斯出了办公室,下电梯到大堂,就看到好整以暇坐在大堂沙发上的陆安。 虽然说有点软弱的意味,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南午村的人心里暗自高兴,以为事情有转机。 “七七?你在这里干什么?”一声惊讶中带着关切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这四人都是武者,内劲不弱,都在五阶武者左右,在东海市来说,五阶武者走到哪里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炎北心砰砰跳,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绝境逢生,让他无法再保持道心平静。 第三十七章 为何背叛?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胳膊上传来李曦的温度,这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拽着自己撒娇,可惜…… 努力抑制住涌上心头的厌恶,笑着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 “现在那条蛟龙体内灵力散尽,正是虚弱之时,快去吧,莫要错失良机。” 李曦转身看了眼岸边趴着喘息的白色蛟龙,开心的两眼眯成一条细缝。 “ 在这里一株株参天古树,遮蔽了阳光!所以显得会比较昏暗,但是庞大的生命力扩散毋庸置疑,这里拥有生灵的存在!看似最温顺的几只灵却是最恐怖最极端最具破坏力的。 “妈,我说的没错吧,远翰真的很可爱,嘴巴又很甜呀,你喜欢吧?”坐在吕静惜的身旁,温雪依凑了过来说着,手还不忘伸过来摸摸远翰。 听到这里,秦斌一下子明白了,感情是别人看中了张九龙的赌技,要他帮自己出老千的。 就在苍冥水一愣神的工夫,那三道光辉已经冲进青兕铁骑阵中,剑气纵横,灵力弥空,青兕被剑光扫中,纷纷发出震天的哀嚎,青兕身上披着的青铜鳞甲被几道剑光一卷,就像雪片一般纷纷散落。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知道这一定是原主的后遗症,她陈越天不怕地不怕,惹上她的人都不会让她们好过。她眼光凛冽的看着前方,上官珏,明轩,你们最好别再来招惹我,要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陈越自怀中掏出一个药丸,这就是她预制的药引,只要再过半个时辰,将她的鲜血喂他喝下,他就会醒来。 这个使臣的到来不禁令高宗皇上大喜过望,他马上在后宫召见了这位金国的来使。 “去看看,不就就知道了!放心吧,没有事的!”景炎笑着走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洪亮巨吼骤然响起,声音实在大得恐怖,一阵音浪冲出,在虚空之中形成隐晦可见的淡白色波浪,一串接着一串,朝着夜枫几人扑面而来。 坏了,出大事了,要是这个司机说的都是真的,只怕白祖武就有危险了,人家都已经杀到眼皮子下面了,他还不知道,一旦对方采取行动,白祖武必然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也是出场之时,所带来的震撼指数。让人震撼的指数越高,就越是证明其财力越强,而财力越强的国家,实力自然也就稍胜一筹。 秦傲天气得牙根痒痒,却还不得不用他。因为他的医术,的确是很高明。 我们胜券在握,王后为何会突然擅自行动,还要启用禁用的激光武器,造成这样惨重的伤亡。”王上说到这里,又一口鲜血喷出,溅得王后满身都是。 但神州大地也只是星空的一粒,它只是茫茫宇宙中的诸多世界之一。 如果不是她有孕在身,他一定会压上去狠狠要她,一定要让她哭着求饶。但是现在他只能用血红的眼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用微笑掩饰一切情绪,只有跟他十分亲近的人,才能够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宇浩阳也实在是饿了,三两口就把果子吃完了,紧接着又把第二个塞进嘴中。 清晨的光从窗户落下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见他依然比她早醒,甚至单手扶额,撑在她的身侧。 尹琤珞看着他们忽然握在一起的手,又看着他们交融在半空之中的暧昧眼神,一时之间心里就是无比的愤怒了。 第三十八章 李曦之死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扫了眼青竹,挥手让他将李曦放开。 “当初本尊尚未脱去猫身你便拜我为师,那时怎的未听你说甚非我族类之言?” 她始终不信李曦的话,小丫头绝不是个刻板无情的卫道士,自己尚为猫身时无灵力傍身,幸亏得其帮助挖灵药忙前忙后。 若真对妖族如此抵触,那时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秦武刚刚从剑的世界退出来,老管家就出现,他一脸忧心匆匆的样子,看样子有很多话想要问。 楚宓儿虽然有猜测,但是听到秦武肯定的话还是惊呆了,她显然很清楚凤族神殿的神主有什么样恐怖的影响力,这可以说是凤族名义上最高统帅。 当然,来自老朋友的建议,王九并不准备采纳,天外神剑作为没有性别概念的完美之物,如果非要将人类这种缺陷生物的生殖行为强加其上,无疑是一种亵渎。 而天凌雪第二次看到谢夜雨,心中却满是震惊与赞叹,这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子,竟然在三年半左右的时间内,创造了震惊整个大陆的奇迹。 恶魔的诞生之地,大部分的恶魔都是通过灵魂池转化,它也是深渊里面最重要的资源点,恶魔领主依靠它来补充自己的兵源。 一道柔和的白光荡开,以安保队长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圈,所有奇怪的东西都被屏蔽在外。 莎尔的视线在史蒂芬身上一扫,随即落在了索菲娅的身上,瞬间她不由眯起了眼睛,眸中浮现微弱白光。 “嘿嘿,莹月你们先进去!我们一会儿就跟上去,有大个子在,哪里都能去!”行空这时笑着开口说道。 而万刺草的生长周期一旦超过了五百年就可以开始自主吸收天地元气,在长时间天地元气的滋养之下,万刺草体内的液体就开始具备药效。 梅才人吓得忙上去扶起了皇帝,却发觉他的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 喊声不断透过耳朵钻进齐飞的脑袋,但齐飞已经分辨不出那些都是谁的声音,最后竟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渐渐的,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头脑开始混沌不清,他看到自己提着刀朝夏娜的方向跳了过去。 二人交手数十个回合,紫甲千寻破绽渐露,几乎被萧雨压着打,紫甲千寻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绝望,终于,她被萧与的傲雪枪荡开之后,来不及回防,被萧雨的黄金右腿扫中胸口,瞬间遭受重创,直直地跌落下去。 “恩!琳姐姐!白姐姐!”鸣人即使感动的想要哭出来,想起我说过的话他最终还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而是对着琳和白露出了一张大大的笑脸。 三个陷阱若是身陷在里面,至少也要三秒钟才能恢复动作,所以对付这种陷阱最好的办法就是强攻,黄帅一个起手技能甩出,漫天的刀芒散落,一下子冲开了网吧集合的障碍。 许善心的意思,就等于是送客了,人家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万禾自然也不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况且他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这个任务里面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能是告退。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过去看看。”桑托拉倒真是胆大,率先驾着自己的老马走向了那片废墟的后面。 而那剑气落于地面之上,直接是造成了道道的沟壑,那屏障也是逐渐混浊了起来,就像是无数的气息在上面盘旋一般。 第三十九章 劫数是个少年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白落城,天医楼门前。 古天星正在指挥青竹挖坑,“还需再深一点,没瞅着这么大个碑嘛?” 白狐绕着水晶石碑转了好几圈,摸了又摸,忍不住咂了咂嘴。 “小姐,我瞧这碑没啥稀奇啊,竖门口是不是有点怪怪的?怎么说呢,好像衬托不出咱铺子内涵乾坤的神秘?” “那你送我件能衬 这本唯一的遗憾就是写到一半的时候便开始大幅度删改,满满的灵感渐渐就少了。 面相太突出很容易被注意到,但也很容易因此被人忽略。以防万一,还是试试看是不是易容的好了。 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扔进去的那个抓卡,握在手里攥了一会儿,随后又轻轻的放进去。 君卿心中依旧不屑,但迫于云淡的淫威,不得不停止对云淡的讥讽。 更何况,他和秦淮茹感情好,家里经济富裕,别说养一个,就是养三个,问题都不大。 三位师尊跟几位长老眼睛都笑眯了,扎在弟子堆里的雪千惑也忍不住发出呐喊声,一声声高呼着云淡的名字。 “对了,尘哥哥说的帮手,是不是就是她俩?”安舞蝶将话题引导回来。 「在云玦心中,有比他自身荣辱更重要的东西。」蓝砚的声音淡淡的,似乎还夹杂着一缕摸不着的惆怅。 那少校连忙向齐飞阳敬礼,不过心里还在嘀咕,他自然听过齐飞阳的大名,原来想着特战队总教官应该是个中年人,这时看他才20出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能被授大校军衔,猜想是不是上面有强大的后台。 郑立秋说着,竟是不要脸地呜咽出声,甚至不顾形象地哭了出来。 由此同时,羊隆药业也不断有特殊的卫星电话打出,那华夏最神秘的中枢位置,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言绫半开着门,疑惑的问道,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两人是谁,但是按照常理,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李少白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什么,便听到了萧十一的声音,颇为急促,显得有些慌乱。 “不介意!凌姑娘想待多久便待多久,本长老自然不会有意见!”掌执长老被上官落影的话一噎,可是却还是只能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这又是典型的千面人言论,傲辰这人脑子是鬼谷的,这嘴吗,百分百是千面人的。 我看着徐莉莉这样躺着,其实我知道,这是徐莉莉被吓昏了,心里有点感伤,心就如同被刀子割伤一样,一刀一刀的切割这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行踪,不是我能够知晓的!”孔凝霜没好气地说道。 羽诗音清醒过来,怀抱古琴轻轻落地,与洛剑尘对视,两个不曾交汇的轨迹落于一点。 “都说世事难料,若不是这样,或许也就没了今日的金陵楼了!”鱼玄机适时地说道,冲淡了众人些许的忧伤。 “魅姬,这些年苦了你了,精绝对不住你,你且下去吧!”鸢和在榻上说道。 “乐,不要忘了你说的话!”黑司御冷戾道,把她原先的房间门一脚关上。 而且龙蛟腹部没有鳞片覆盖,给夜羽汐的感觉更像是变异的巨蟒。 苏以乐早被震得人都在恍惚的,摇着头,哑着声,慌乱到极至,“黑司御……”眼泪一个劲的不停,心疼到无以复加。 洛云汐抿唇,其实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个入神籍是个什么鬼? 第四十章 少年自称是神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不禁摸了摸脑壳,要是能将师傅留下的传承记忆全都打开就好了。 说不定很多事情都会有对应之策,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般艰难的境地。 瞅了眼夜冥,嗯,还好自己的‘劫数’长得十分养眼,要是换成那鼻涕娃,别说带在身边一年便是看一眼都哆嗦。 “夜冥,既然你没见过外人,不如跟姐 他这边签着名字,张舵主也在喋喋不休,话突然就多了起来,那双三角眼笑眯眯的,此时倒是有几分看习惯顺眼了。 跟她交班的董联君板着一张脸,匆匆说完情况后,推着车子离开了。 “喵~”奶霸天仿佛听懂了一样,撒娇的叫着跳到他肩膀上,脑袋不停地蹭他,黏他。 大家还想挽留她几天,可她执意要回去,说再不回去的话,黑贺吉美就要生气了。 见她没有反对,赫连渊果断的攫住她的红唇,抱着人展开一个绵长火热的吻。 莉维洛晚上就没有现身,据阿萝琳说她是又到其他地方去收集宝物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 商业上的谈判,他可不懂,他觉得自己要是去了,恐怕是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秦乎低下了头,无奈的摇了摇,没办法了,大不了去派出所再说吧。 那玄阴鬼王把许超轻轻的放在了地上,才慢悠悠的转过头看向了秦乎。 “竹林,有竹笋吃了!好久没吃过竹笋了。”江九月看着前面的竹林欢呼,要知道自从来到这里可没见有人吃竹笋,自己就更没有吃过。连忙放下背篓就要过去。 沙人仿佛是知道他会问一般,略显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之后,开口说道:“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直接把下卷幻动给你了。 说着话,萧麟直接走上前去,留下了一脸无奈的邢杀尘。虽然很不想承认,好吧,他就是不知道。 “刚才也说了,那几块令牌爆炸的时机,是咱们能否成功的关键。但是这令牌,只能够让它在那些为皇宫送食粮的人走到天梯的最顶端的时候爆炸。 望着画卷中出现的七怪身影,朴树老脸一寒,一股寒流刹那荡向了七怪躺卧之地。 现在的战争打的就是资源,科技、金属等等资源,谁掌握的多,谁就是最后的胜者,纪暝相信,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凭借着冲破虚空地带之后所带来的资源,他就能发展的比所有势力都更加强大,更加强壮。 我发现此刻的他,虽然也带着破头盔,但头盔有些歪了,这让我觉得,他怎么看怎么有点盲流子的感觉。 那位老者对我说,无论是谁,只有能够看出这里面奥秘的才能够成为这块太极八卦板的传人。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宋思成久居上位,气势上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压。他伸手和善地跟韩东握了一下,倒是有些难得。 看着慕容若灵雪白饱满的玉峰,再次展露在自己的眼前,仿若玉兔蹦出,风凌不禁口干舌燥起来,实在是太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我知道还多欠一章,我记得的,后面这半个月,只要有时间,我就努力补欠。 “抱歉,您真是使我惊讶,这样吧,您可不可以在约个时间,和我们面对面的交谈一下呢?我相信大家都会有满意的收获。”对方终于传出这样的话来。 联合国维和警察部队终于开进了西萨达摩亚,这支部队由中国、巴基斯坦、坦桑尼亚的警察组成,任务是维持圣胡安的秩序,收缴民间武器,以及帮助西国政府训练新的警察部队。 第四十一章 夜探古家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萱乘坐天马车架,马不停蹄地行进了数日,终于在个漆黑的深夜回到府里。 快速跨过中亭长廊,来到一座名为‘桃苑’的院落门口,当即放缓速度。 “小姐回来了,您这个时辰来找老爷?” 守门小厮恭谨的行了个礼,颇有些为难的指了指灯火尽熄的院内。 “就说我有白落城急事,万 云阳夫人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思量着宫廷御医的说法……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样子不只要杀了唐逍那畜生,还要趁着翊台公主没被破身,把她劫掠过来,剥光了送到樵儿的床上,让樵儿得了手才能治好他的失心疯了。 就在朱农和朱水争论办公楼的建设问题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同时朱农看到了那个同样熟悉的背影。 “你刚刚在想什么呀?这么入迷,连我回家都不知道”龙梦梦说道。 “徒儿拜见师傅!”王安见此情形,脸色一喜,兴奋地向五行上人拜了一拜。 蝎子王怪叫一声,两个大钳子和尾巴同时攻向白狼王,而白狼王毫不恋战,很干脆的从蝎子王身边跳开,瞬间蹿出几米远,而蝎子却不停的转动身体,两个大钳子不停的左探右打,竟然好似瞎子一样。 “好了!你们别说了,工作的事情工作上面去谈!”龙梦梦说道:“你们既然想回归梦幻西游,我就跟你说说梦幻西的情况!”本来龙梦梦是想制止这个话题的。但是不知不觉自己也进去了。 ,“带别子出入犯罪现场?你家的教育方式真直接,他应该给了你解释?”汤森话里的“他”不含褒贬,指的是菲斯特的爷爷。 从大学府过来的一帮皇家贵族子弟,一进门就被专人引入了贵宾通道,从这里可以直达三楼的贵宾包厢。 毕竟,关底BOSS会爆出什么装备,可不是林权能够觉定的了的,一切都要看运气。 白白听着常青的高谈阔论,忽然间抓住了什么,激动得跳了起来。 “谁教你来摸姑娘的头发的?”她又问道,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好似不太高兴。 “新驸马么?哼……”赵灵儿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她身在帝王之家,看似尊贵荣耀,却左右不了自己的幸福,连她的未来夫君都要由父皇亲自来选择。 符咒一起,一层不可见的隔膜将我全身笼罩,将大部分的外界灼热与我隔绝开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林时生才带着吴月楼一起回来,顺便接了林嘉荃和林嘉若一起去魏家赴宴。 “你……会一辈子对她好吗?”夏宇轩轻声问,林致之愣了愣,拿开了自己的手。 县令虽然觉得这句话很假,但是此时看着栾飞,却不由得隐隐信了。 “不过放心的是,他这一次的目标选择的是世安大人,所以只要他回去听了大人的传闻,聪明的话恐怕就会放弃了。属下说得可是没错?”曲执事接过话茬。 所不同的是,大宋由于有了栾飞,并没有像原来的历史上那样的干脆利落的进攻大辽,反而还选择了隔岸观火,这种情况下,大辽就不像原来历史上那么大的战略压力了。 渐渐地,城中的客栈竟然都不够住了,可见今年的交易会来人比起往年可要多得多。李嗣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不知此时他所在的客栈来了一波人,正好牵扯上他。 第四十二章 王家上门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走出天医阁的中年人七拐八拐地进了条偏辟窄巷,环顾左右无人,迅速扯掉面上的胡子和发套连着外衣一起扔到角落。 须臾,一位面白无须的小生出现在街道上,稍稍闲逛了会儿便直接进了西街一户普通宅院里。 “少爷您回来了?” 年轻男子点头从怀中掏出两个药盒打开,递到仆人身后的老者跟 “好奇怪,他的这件风衣看起来,比起盔甲还要强悍,只是不知挡不挡子弹?”在接连的受挫之后,现在的龙魂成员,表情都无比的震惊。如同白天见鬼一样的恐怖。 屋内其他人闻言纷纷一愣,狐疑地看着皇明月,心中皆是在想还有这种操作? 两人的肩膀几乎靠在一处,蒋熙睿忽然松开了她的手,他将手臂撑在她另一条手臂后面,身子也微微朝蒋梓霖倾去。 “风神,去死吧。”为首的一个,已然一拳轰向车玻璃,哗拉,玻璃粉碎。在车子的行进路线上,对方的突然出拳,拳劲之大,足以震碎一切。 她看向凌云,见她面色淡然,显然是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沈敏。 “没,没有”周佳佳摇着头对我回道,我能看得出来周佳佳她心里有事,既然她不愿意说,我要是再问下去就没有一丝了。 两道火芒从他掌心发出,迅若电光般冲向了天穹,眨眼间消失不见。 总司看看征服王,征服王耸耸肩,一般这样说的,不都是已经死掉的意思吗? 唯一令李伍峰感到安慰的是剑侠客只要不动手就不会被人察觉到他的真实修为。这样他的安全也算有了一点保障。 于曼曼心想:在这里弄个食堂,一方面可以改善球员的饮食营养,另一方面也能免去球员往返学校食堂的时间。 叶尘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拉起了雪宝的手,准备好好把把脉,看看雪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西看着萧战上楼,然后消失在楼梯口,转过头时,就看见萧老爷子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名鼎鼎,省城商联的联长。 可是这么一来,必然会遭到南方官员的集体抵制,难度可想而知,朱允熥思前想后,便决定把这件事情交给荣国公梅殷去做。 老彭瘸了但是脾气还在,在郑家向他开火的当天晚上直接摇人,堵在了碧水云天也就是曾经的欲之旺门口。 “谁让你不高兴,你去让她你伤心一百倍。”他说此话时,神情甚是冰冷。 因此朱允熥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只要现在自己不犯错,那么皇太孙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在这种时候做多余的事,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老郑一脑门儿的汗跑到地下停车场,看着拉起的警戒线,还有不断运出去的尸体,有些懵比了。 柳氏替老夫人新添了个暖炉,笑着陪在身侧,端庄得体,直到几人话音落下才开口。 香獐子挣扎的力道有些大,担心人和香獐子受伤的易迟迟赶紧从药篓里掏了大酱出来,又摘了地衣蘸上大酱喂到它嘴边。 领导再去找领导,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层层往上找,医学大佬就是他们的。 他看着苏挽清的背影,心中一顿,问问?夫人、怎么会知道他要问杨大人的问题? 灵猫村就是他的神国,火炬传送到那里后,信仰-2的状态果然消失了。 第四十三章 洗劫王家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青竹瞳孔恢复正常,转身急切道: “小姐,我替你疗伤。” 古天星啪一下打落他的手,怒气冲天。 “说好的险胜呢?没见姑奶奶演的多不容易嘛,伤都白受了!” 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口,又忍不住张了张嘴指着外面。 “瞧瞧,都是你干的好事,必须从你零花钱里扣!” 黛丝无奈的服务,这个男巫真是的,太难办了,说了到了领地中心再跟他解释,现在就着急。 仅仅几天下来,便救出了总计六十多名学生,剩下的学生们再来两波就能全部搞定了。 的确,张栩银的聚光箭对它只是造成了轻伤,但是这种轻伤对于欧根斯来说是无比屈辱的,在它看来,这些孬弱的人类能够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是不可能的,然而自己的坚持在下一刻就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怕不用明天,今天就会有完颜麒麟甘愿当她的马夫的消息传遍各地了。 杨颜枫笑着将自己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由于同为冰属性根基,是蓝凌很熟悉的感觉。 更让乌木朵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二王子都未生气,反而还冲着湘儿拍了下巴掌,喊了声好。 残雪中隐秘着剑芒,剑芒卷起茫茫白雪,一霎,似乎是千万道剑芒,又似乎是漫天的飞雪,天地都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可关键在于,流云并没有因为见到幽兰黛尔而有什么反应,仿佛是根本不认识幽兰黛尔一样,最关键的线索到此为止,这让丽塔感到相当头痛。 三大天使的雕像此时已经传遍了数码兽的世界,成为了很多数码兽的心灵寄托。 管事的一直站在门口,直到云锦曦等人将陆翊给弄上了马车,扬长而去时,他才回屋去。 贾琮愈发看明白了,与其说贾琏畏惧王熙凤,不如说他见妻子如此强势精明,畏惧心中的自尊。 可是,讨人嫌的人绝对不会是只有一个,这不,见窦唯不上钩,李秀满的左膀右臂沈在元则在一旁开了腔。 且说,红移公主听说皇后万年凤还活着,不禁吃了一惊。这皇宫之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无所知。 山田纱织对东方云阳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知道南宫琉璃是东方云阳视为姐姐一般,所以对东方云阳的问题倒也没有意外。 关于代表的事宜,雷野倒也没有多说,毕竟这种事情还需要村长大人最后拍板,不过对战表演的事他跟东方云阳仔细说明一番。 百步之后她已经来到了深渊的中间,那白皙光洁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殷红的血点,看上去非常的醒目和刺眼。 今晨起的迟了,正让鸳鸯梳头,却不想正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一声爆响。 此地以铸剑闻名整个修道者的世界,虽然在这里铸造的不一定都是剑,但这里可是真正铸就过仙剑的。 “厨子老师,英国佬实在是不会说天朝话,不过,你看这样好不好? 每年向山里的破败神像表演活体解剖,为此投入数十上百的婴儿。 一身功力,怕是不下有常人苦修两百年之巨的积累。修为之强,已经远超普通人想象。 在加上此时有些非常刺鼻的血腥味,和遍地之中的尸骸、血液,更是让这些人有些感觉到,越发的惶惶不安起来。 第四十四章 天机轮仿品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救救我!佑仁不敢奢求其他,只望能侍奉您左右。” 古天星瞧着跪在天医楼铺门前三天都不肯起身的张家小鬼,撇了撇嘴。 神机阁众人被王家肆意杀戮的局面,本就为自己一力促成,若让他知晓现在跪求的正是最大仇家,也不知会有如何反应? 不过,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怎么就没有失败者的 “以前的我就不美吗?”吴馨气鼓鼓道,那模样太可爱了,林宇忍不住在了脸颊上亲了一口。 牢牢的霸占着国区等级第一位置的人,依然是青黛,而且此时的她已经升到了20级了。 原以为组队就这么结束了,而这时,队伍里面却传来了一声惊呼。 不知不觉到了大学城,不是紫琅学院,紫琅学院只是大学城的一部分而已,一路上把事情的大概讲给了邓琳听。 那时候自己进入山蜘蛛的体内的时候,山蜘蛛察觉到我的目地不纯。于是山蜘蛛就收缩内部,并加强了身体内部的防御,并试图将我杀死在腹中。 李亦杰冷笑道:“对我不客气?我就偏要再往前走,而且不仅走一步,还要走上十步、八步,走到江冽尘面前。倒要看看你能将我怎样?”说着话脚下仍是不停。 她已经不再易容,连面纱都不遮,素着一张脸,黑发如瀑披于背后,突出白皙的侧脸越发娟秀动人。 当然,因为天断山脉的消失,天墟世界和九方世界之间的矛盾又增大了不少。 赵秦的车技不如我,所以她反应不及,保时捷911就被挡在里面了,我出来之后,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赵秦给堵在了里面,我心里顿时一凉,知道这下赵秦惨了。 刷,符轮箓出现在脚底,他带着雷欣瑶三人冲出了地下室,直接离开了。 高山平湖之上,多了一枚巨大的太阳,散发着光和热。太阳忽高忽低,似在寻找最佳的距离。过了一阵,停在了一个位置,不再移动。 容清纾看得出来,君清黛如今,是真心实意,一辈子守在宫襄宸身边了。 “贫道虽然不是蒙界的主人,但事成之后,贫道可以带你们去见蒙界的主人。”灵湖道人说。 只见那背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它的白骨利爪之上,利爪轻轻收拢,将他带到了白骨王座的面前。 蓝雾涓的话,就像是投进水里的石子一样,一石激起千层浪,让那些蓝雾宫的弟子的炸开了锅。 “母亲,你在哪?”林鹤轻声问道,他不想继续看这些画面,因为他觉得这些都是那么讽刺。 苏天阳还有其他一些研究人员都属于保护对象,一旦有危险,这些士兵的任务就是挡在他们前面。 多年的好友,让她本能察觉到了园子的不对劲儿,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甜丝丝的甘草蜜饯入了口,御颜熠又陪着容清纾在月老庙里绕了大半圈,容清纾的愁闷的情绪,也渐渐地散了。 默不作声,壴雨运转起了“太上忘道”,顿时一切不适之感全部消失。若比影响他人心智和情绪,任何的魅术邪法,在“太上忘道”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于是一伙人就出发,已经是下午了,在天黑之前返回城市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必须在丛林里过夜了。 王霏天后骑在安良的身上,正拿着一个抱枕使劲按住安良的闹大。 第四十五章 古神幽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夜间万物寂寥,古天星熄灭灯火后将玄色罗盘带入灵珠。 划破指尖、血液滴入其上,罗盘当即光芒闪烁轻颤不停。 蓦地,一道紫色光芒从中窜了出来,几经旋转赫然呈现人形模样。 光束微滞片刻,猛地朝着她的眉心直直冲了进去。 霎时,古天星的识海便被这股力量撞得生疼,她面色一 苏染染对于这几个孩子还是十分喜欢的,于是立刻就接过他的课本,翻看了起来。 沈悠悠脸色惨白,心中的幻想被破灭,原来所谓的白马王子,完完全全不过是一场阴谋,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把这所谓的比武放在眼里,毕竟经历的太多,已经有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别说对方是十星魔尊了,就是天魔强者又能如何? 关锦璘说着抬头看看天色,见西天的太阳已经落山;深沉的夜幕从海面上向市区袭来,带着一种潮湿的气息。 不过张扬听薛振东说过了这个店铺的价格,是每年两百万的价格,虽然张扬觉得京城里面这个地理位置的店铺这个价格也有道理,但这在宁济市就跟天价一样的价格,却还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我轻笑了一声,懒得跟他废话,人在刚醒来时,出现点幻觉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我越是搭理他,他越能猜测。直接不理他,他自己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贤侄,你家医术过人,难道连你都救不了吗?”王将军急着问。 中岛一郎不仅背叛了天皇,还堂而皇之地做了大同学园的“政治教官”。 苏御澈摩挲着手里的手机,最后招来了一个手下,把手机交给了他。 伊藤左耳率领战俘越狱尽管没有成功,但他对大日本皇军忠心耿耿的良知可鉴。 “其实这名学员,各方面素质都是可以的,他只是不大习惯和其他人配合……”导师擦了一把冷汗,尴尬的解释着。 事情太过顺利,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不知为何,唐如烟总觉得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兰心的目光似乎落在她的身上,那种试探的目光,让她心中不安。 称赞归称赞,但那道声音的主人依然不会错过任何机会去贬低夜灵,更何况他还没忘记他跟夜灵之间的那个赌约。 高亚楠虽然和刘家儒他们不是一个专业,但因为那一届不同专业招生人数不多,所以一个班级中有不同专业的学生,高亚楠的材料物理学专业学生就刚好和刘家儒他们原子物理学专业的学生合在一个班了。 谢万虽然迟疑,然而祭旗的仪式照样进行。八名虎背熊刀的侩子手户扛鬼头刀,来到五头黑色公牛、三只黑羊面前。 隐藏在黑袍下的,是一张几近扭曲的脸,粗糙的皮肤如树皮一般干枯裂开,双目大如牛蛙,几乎将面部的三分之一尽数覆盖了去。锯齿形的嘴一张一合,在绿色幽光的照耀下更显诡异,远远看去,就像一棵成精的植物。 “据说黄泉组织有一种秘法,每一个黄泉组织的人被杀,都会有杀人者的映像。”林思彤道。 只见,叔叔把她打发了之后,一反平日了不争不抢的样子,不但和言辞犀利的和杨海富针锋相对,把争夺族长职位的态度表现的这么明显,而且对于那个初次见面的二管家也不客气,把他一番婉转的说辞给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第四十六章 初临妖领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带着夜冥出了传送阵,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简陋的大殿内。 扫视一圈,七八名煞气缠绕的壮汉东倒西歪地靠在各角落,听到两人到来的动静,只是微抬了下眼皮又闭上了。 阵台下方一位尖嘴猴腮的青年人倒是慵懒地站起身,不知从哪掏出纸笔走上台阶。 “过路费,每人十颗中品灵石,交完 “有数,他还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数?”齐蓁叨咕了一句,看着男人这幅模样,心里憋着气,悻悻的松开手,什么话都没说。 东方一也看到了,不过他却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东方一觉得这和他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一旦形成疫的疾病都是十分的可怕的,若是他们这些士兵都染上这种热疫的话,那他们这次都不用打仗了。 一般投标之后,拍卖场的人都是派专人连夜核对的,每次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能够知道结果。 再者说了,叶繁还是自己的主子,唯一的主子,主子吃瘪,做手下的,肯定会不管不顾,甚至,等于被打了脸。 “对了大人,您的大军什么时候到达法兰西?”喝完了杯中的血液,托维尔再次为弗拉德三世将杯子添满。说到军队的问题,偌该忒的目光也转了过来,毕竟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大军的支持太重要了。 此人虽脸上颇多污泥,却藏不住眉目清秀,他的目光并不像濒死之人那般黯淡,而是坚定而深邃。此人我似乎在哪见过,静宣氏正在思度,却听见阶下所跪之人率先开口说话。 “妹妹,你真的打算让我们组商队。”安铁石忐忑的问道,之前他还觉得这不太可能,但是此刻安秀儿这么一说,他登时就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了起来。 盼儿可没觉得自己是什么金贵人,钱婆子把刀抢了去,她也不好与钱婆子撕扯,否则万一伤到了哪儿,怕是就不好了。 修真界的纠纷,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资源引起的仇恨矛盾,有的甚至能延续几代,能不乱吗? 而峡谷内的另一处战场,毒体分身已经稳稳占据了上风,看样子不消片刻便可将那名玄灵中期的黑衣人击杀。 白攸一直被那一只水凤凰压着非常郁闷,心里急切的想要比它厉害,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它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虽然感觉没有跟苏暖在一起来的有意思,但是毕竟是相交多年的兄弟,最后一个单身夜,还是要留给他们的。 裴七七站在门口看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因为她知道,沈莲嘴里的他,指的是唐煜。 元瑶光滑的脸颊在夏明修的胸膛蹭了蹭,迷迷糊糊又说了一句,显然已经很困很困了。 “可是,分明我……”朱碧更是惊讶,她不是答应帮助梦神隐瞒一世情缘了,怎么又会落得如此下场? 漫天红光撒下,将半个夜幕都染成了红色,那红光越过山野,就方圆数十里皆笼罩在内。 现在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副衣冠楚楚的皮囊,却让苏暖下意识地抵触。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叫他们留在永恒之都里,正要回城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大批的npc士兵,我们几人微微吃惊,不是没有士兵回去报信么?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靠,这下犀利了,那不就是说只要没死,哪怕一丝血气用了狐涎之后,也能瞬间回满么? 第四十七章 彪悍民风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古天星没再拉扯,第二日天蒙蒙亮便直接去了妖领岭南城。 城门远比人类建造的要宽大许多,门框左右各镶嵌着一面灰扑扑的古镜。 每个入城的人,都需停留片刻,未见动静才会被放进去。 “啊!”古镜猛地泛出灵光,停在门槛上的小哥被守卫狠狠一戟打了出去。 “好你个狼妖!修炼 “既然没你什么事,那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孙潜耸耸肩,无所谓道。 而赵汉亮之所以没有直接自己去刘家,反而是把张翠翠绑了起来,就是怕张翠翠会跑了,而且这也算是一个证据,证明今天晚上张翠翠出来是来和自己私会了。 温破虏开始做番茄花园系统后,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每天打扮的光鲜亮眼,成为市场上的当红炸子鸡。 张翠翠就算是再有心机又怎么样,只好是赵汉亮不犯傻,一样能收拾的了她,甚至还能给她吃袜子,让她再嘚瑟,这一下可足够恶心的了,不知道张翠翠会不会因此投降赶紧发誓呢? 如来佛祖的这八大神通正是刀斩妖魔,剑破鬼怪,双锏撼世,炉生紫气,木鱼惊神,佛光耀世,福泽天下。 话语未落,一只苍老的巨手从乌云中探出,朝着油灯的神魂火焰探去。 “前辈,长卿功力有限,实在没办法治好紫萱姑娘。”徐长卿尝试着用灵力去治疗紫萱,但是没过多久便放弃了,因为他的力量在魔尊重楼面前完全不够看,只能寻求陈凡的帮助。 当兵拿饷,天经地义。只要许以丰厚的军饷。要让士兵明白,当兵不仅仅是为了当兵,是为了封候拜将,光耀门楣。不仅仅是为国家而战,更是为自己的家人而战。 最重要的是,她虽说没有记住李二龙所说的所有的话,但是却记住了李二龙话里的精髓,那就是乡亲们必须要团结在一起,这样才能对抗刘光正,不能在做一盘散沙,任由他刘光正欺负了。 刚才离去一批人,周阳山所剩的人手更少了,不过他们也不担心什么危险,数万年过去,从来没有人敢冒犯冥月宗的本土势力。 不过天游族人也有担忧,毕竟那神秘的人氏族还隐藏在黑暗深处,只因这人氏族号称古来第一族,无任何种族可以与之媲美! “但是这个网也得有着重点阿,我们不可能整天大范围搜索惊扰市民,搞得人心惶惶。照这四个点来看,横山是理想的据点,我也向范局提过,如果那些人分散力量散居在市区我们该怎么办?”杨国侠把自己的担忧提了出来。 她应该幸福,她也觉的自己必须觉的自己幸福,不然,她就太对不起老公的一片痴心,也太懂事了。 周无影见此,心中很是高兴,他这一招名为影袭杀,可以将攻击的目标在包裹之后对其发起全面进攻,周无影不相信这一次孟起还可以躲过去。 气氛有些凝重,孟起和刘雨霏在之后的归途上都没有说话,隧道中只有脚步声和孟起身上东西碰撞的声音。 而随着这妖异的暗红色气息,一声声痛苦的低吼声从苏沐橙喉咙里沙哑发出,宛如一只频临死亡的野兽,整张面孔也彻底变了颜色。 这声音在孟起耳朵里,就像是蛇吐信子一般,他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们是鸣宜堂的人!你们想干什么,我可以给你们大把的钱。何况这是我们老板下的命令,作为手下只能听从。”程佳敏看到姐妹的死,感到一阵恐惧和害怕,高跟鞋踩断了跌倒在地。 第四十八章 灵鹊火衣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火衣这次倒是聪阴多了,没敢再与夜冥有身体接触,只寸步不离地跟在二人身旁。 “姑娘,我们姐弟要回家去了,你看……” 都快跟到城外了,她可不想将这货带到朱大叔家去。 他俩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万一此女不依不饶找不见他们便拿大叔一家撒气,怎么办?可不好平白给人招惹麻烦。 谢必安很客气,并没有像是牵狗一样溜着她走,而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切碎的红米椒,葱姜末,依次铺开在鱼头上,最后撒上料酒起锅开始蒸。 经过章润宇的交涉,专业人士所在的表店愿意以125万人民币的价格买下这块50周年几年款的冰蓝迪。而且只要李维同意,表店在京城的专家将即刻启程,前往布市与李维进行交易。 李维白了章润宇一眼,将手中的蛋液倒入油锅,看着鸡蛋即将成型,直接将热腾腾的米饭倒入锅中。 紫霄说不清了,既然这姑娘体内有地珠,那她过去的某一世定是个大能修者,只是此生再世为人罢了。 他其实不是怕死,是认出了那人,此刻眼神游离不定的蹲在妻儿老母跟前出神。 说起奥迪,这或许是在俄国最惨的豪华品牌之一。居然已经在俄国落得退市的下场。 “你的意思是,他俩到时候会离婚?”郑芬听到此处,突然有了精神。 两人刚端着饭碗坐下来,忽然来了个戴眼镜挺清秀的姑娘,正笑吟吟地看着秦蔚宁,眼神中透着几分崇拜。 这明显是侯府出变故,那曾被拓跋焱收复的梦华城,齐明城,永安城等城池本来是要赏给拓跋焱的,看来也出了变故。 空间的橡胶树没多久就可以割胶了,白天上课没空,晚上关上房门,孙思媛就拉着赵有钱进入空间,利用空间法则割胶,然后用干燥凝固之后的天然橡胶研究怎么做轮胎。 “温蒂就留在医院里照顾伯母,难得家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亲自下厨倒是算不得什么……”兰斯淡笑着说道。 颜沁卿刚在沙发上坐下,蹲在茶几旁的高灵柔递过来蛋糕,脸上带着充满友爱的笑。 陆泽易没想过要找道侣,一直把心放在修炼上,对于情情爱爱根本不懂。 此时,月神将剑收起来——他实则孤傲,对于武功低微之人,最是看不上,更不舍得用月神剑出手。 或许是因为“杀死”宇智波祭的过程太容易了,黑影现在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乐想听得若有所思,看来以后也要想办法给炎黄大陆弄个大型防护罩了,否则三不五时地来上这么一出,再多家业也不够败的。好在炎黄大陆这会的建筑不多,即便过后会有损失,也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只是这个动作,也太,太,太羞人了好不好。还好自己是个老瓜瓤子,皮厚些。若是换个脸皮薄的姑娘,还不得羞哭了。 挂断电话,苒苒二话不说就朝着门外冲去,敖禛自然不敢怠慢也跟了上去。那只大肥猫也不落后,两人一猫几乎同一时间坐到了车里。 本就是千年宿敌,此时相见,哪还有许多闲话来叙?若月神不入昙华国,或许钟离仙人永世见不到他,偏偏他自己送上门来。 他眼前的这位可是一位天尊,而且还是一位天尊境中期的恐怖存在。即便是一个眼神,都能轻松的震慑他们这些法元期修士。 第四十九章 小魔林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要不,再试一次?” 如此反复,莫须有的莫家的几兄弟轮番上阵,折了好几枝桃花回来,那位天魔依旧没动静。 既然对方不先出手,他们自是不想贸然行动。 古天星看时间差不多,再拖下去火衣恐有性命之忧,当即来到她身边将桃枝塞入其手中。 阴月逐渐落下,天边泛起鱼肚白。 那一批袖箭已经做好大半,太多毕竟不好搬动,徐梁珺先带走些最好。 可偏偏祝锦安也不说自己要干什么去,沈清清这该死的好奇心又来了。 后来知道真相的张朝霞眼泪掉下来,身为张起灵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还是同卵的龙凤胎妹妹,和张起灵长得有九分相似的她,怎么可能躲得过下墓。 安云柒被网暴的事情,已经被余挚花钱压下来,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热度。 姬源目之所及,河流开始震颤,恐怖的激荡已经蔓延出二百米开外。 从远处望去,大厦鳞次栉比的窗户映照着阳光,犹如一座巨大的宝塔。 山上稍稍平坦的几個区域出现了许多建筑遗迹,都是过去莱巴昂斯王朝留下的痕迹。 见到熟悉的人,两人这才大胆地抬起头来,看着秦夜,那精致的睫毛轻轻颤动,晶莹双目盈满欢喜。 “张翠花,你自己送去,你再敢大喊大叫,我锤死你。”张连山怒声喝道。 有些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村民,听到吵闹声出来,直接被山匪的弓箭射死在门口,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感情,爱情···哈哈,我竟然还有一丝的奢望,你知道我对感情付出的有多大吗?”陈天羽望着天花板狂笑,可是外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房间到处飘荡着他的笑声,房顶上的灯已经在微微发抖。 似乎感受道这一刀的压力,火凤竟然迅速拔高,杜奕心中冷笑不已,念力控制之下,雷到微微改变方向,如同流光一般向着火凤凰的身躯斩去。 虽然现在河面上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淅淅沥沥的雨线却掩饰远处传来的马达声,听在众人的心中一下一下的震动。 “这位格格是不是五年前害当今太子爷受胯下之辱的盈娣格格?”不知是谁在与旁人低语,想必是个无知的乡野之人,否则岂会敢提这杀头的大罪。 看着已经区域稳定的恨天城,杜奕嘴角含着笑,不过杜奕却知道,征服夺天城和屠天城就未必会这么顺利,一旦大战将其,自己势必会稳固后防,毕竟这仅仅是二十年,也许表面平静,可是暗中想要动手脚的人,未必没有。 这时异变突生,“血光炮,转。。。。。。。。”一个柔媚到极点,勾人魂魄的声音响起,那撞向撒贝的能量炮突然偏移了一下,从他的身边擦过,打在离撒贝不远的地面上,却没有激起一点声响,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水鬼老目光乍寒,两脚蹬了下去。启蛮还没能跳到另一棵树上,水鬼老就已经截住了去路。这次启蛮没有防备,水鬼老的拳头打过来时,启蛮根本不及招架。幸好苏钦宇云体风身赶了过来,千钧一发地把启蛮带到远处。 望着苍茫的密林,杜奕念力放出,六千丈的距离瞬间找到了马龙,此刻的马龙在一个树洞中,身前微缩,两个肩膀微微抖动,双眼中布满悔恨的泪水。 第五十章 天魔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俩人来到小魔林外,古天星拿出之前存放的桃枝攥在手里。 这个方法自然比辛苦运转功法,要省力许多。 怕打草惊蛇,他们围着茅屋转了一大圈,树林青葱、桃花依旧盛开,可惜连个人影都没瞅见。 “朱大叔他们就在之前那棵树下!” 神识扫过,很快在当初火衣被困的树旁找到了熟睡 “你?他虞子琛手下人才济济,你当真以为他娶你就是为了利用你?或许刚开始他觉得这样,可如今你觉得呢?他要做的事情,你帮不上忙的。”方士杰不是瞧不起清让,只是实话实说。 万福卷,这取自民间的百福卷,由百人绣百福于绸布,表明刺绣之人愿献出自己的福气,祈求心愿达成。这长长的布卷上远远不止一万个福字,众臣不禁有些太过震惊,那些反对的朝臣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席曦晨虽不是他心爱的人,毕竟她的名字还在他的户口本上,她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一波的赞同,没有反对票,于是刀疤脸乐呵的将众人放回了家,自己也屁颠屁颠回去了。 她以为这晚会是个无眠之夜,可是流泪过多的双眼支撑不住,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你方才为什么要逞能,太后没有那么好说话,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跟你大哥交代!”华硕对清让一向好脾气,这一次却难得加重了口气。 “答应我,就算你不爱我,也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织月并不希望古宇能爱上自己,她只希望能一辈子跟着古宇,能永远的看着古宇,这便足够了。 一边摸着自己容颜间曾经被那道剑气差点破了相的地方,似乎那处在最后紧要关头由于阿道夫·查理的插手才化解,实际上根本没有触碰到她容颜一点儿的剑气,依旧残留在她的前方。 姚灵出现在门外,南宫冥正从里面出来,屋里的一切落入她的眼里。 “什么?”关景天大惊,低下头再向对面的街道,哪里能见到若馨的身影。 这些亡灵僵尸的属性无疑要比刚才的骷髅强大得多,起码一万八千的血量已经可以堪堪抵挡长毛猛犸的冲刺了,不过这次出现的数量却比之前少上许多,只有勉强破万的样子,但如果只是拖延时间显然已经足够。 “满意沒有。宝贝。”黄天成在尤倩儿身上上下其手。。可见演员是多么卖力的演出。 要知道,以丁羽的法力,可以秒杀中级仙王的雄浑法力,竟然都会被耗尽,并且累到虚脱,看来,这斩断宿命的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陈天云刚坐下,便看见尤倩儿与陈珊瑚狼狈地走近来,尤倩儿往日精致的妆容如今却不施脂粉,有些苍白,长发垂下来,发梢带水珠,眼袋淤青,眸子楚楚可怜。 后来当了特种兵,训练就更加苦了,做几百个俯卧撑那是常事。后来练习散打的时候,经常就是对着一根木桩,一打就是一天,手臂一开始几乎每天都是红的。这些苦一般人肯定是吃不下的,甚至想都不敢想。 香港证券交易所转眼间就到了,二人下了下付了车钱,刘岩直接带着杨玮往大楼里面走,杨玮一边走一边看,乖乖,门口好大的一头青铜做的牛,牛头向上做挣扎状。 混沌大破灭,仙王都无法避免,但是,凌驾仙王之后,就有了再混沌大破灭中寻得一线生机的机会。 第五十一章 魔种 - 穿越之农女修仙手札 - 焦梧 夜冥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天魔被炸飞的画面在其眼中闪过。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夜闯我们火鹊府!来人,将他们……” 火衣拎着灵鞭大吼着冲了出来,待看清俩人后立刻变了脸色,笑的那叫一个柔情蜜意。 “郎君是来找我嘛?人家已经好多了,这两日正到处找你呢,没想到咱们这般 十余只普通人马被密集的火力当场带走生命,庞大身躯颓然倒下。 在自己的记忆之中,这个白羽还是非常聪明的,至少对自己还是忠心耿耿的。 看到林墨的这个样子,白羽也是没来由得的相信了,仿佛真的觉得林墨可以做到一样。 一声元气十足的问好声传进姜一阳耳朵里,他停了停脚步,微笑着跟孙胜完说了句早上好。 他点开看着裴珠泫给自己发来的两人合作,正是昨天在逛街的时候拍的,两人一前一后挨的很近,两人穿着低调休闲,没了往常那种正式的感觉,这个画面看起来还算不错。 她其实和那些姐姐妹妹也不是很熟悉,与其过来让人家尴尬,还不如找最熟悉的人。许清幽向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没过多久便和苏梦林的亲戚们打成了一片,甚至还成了孩子王。 只是那魂力总量太过庞大,太过温和,所有人都像处在水中的鱼,根本不会察觉自己是被水包裹着。 这倒也是,林墨虽然说是皇帝,但是恐怕也没有办法救自己的父亲了。 李丽听到喊声从厨房出来,却没进来,只是站着院子里招呼凌家乐出去。 另一边,萧冷利用御风术降回地面,准备继续刷一刷【采药】和【钓鱼】的等级。 话音刚落,突然狂风大作,原本还晴朗的天气突然阴沉下来,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好可以感受到雪陌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 她总不能亲自去苗疆把人拉过来吧?毕竟苗弦的家人各个身居要职,实在抽不出空。 其实说实话那天我真的很难过,之后我也的确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和冽一起出国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什么?”希若赞卓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兰州城出什么事情了。 心想:反正施丽敏闲的很,让她有点事做也好,省得没事就找雪儿麻烦。 唐千夙眉微微一挑,嘴角卷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狡黠笑意,看来有人是要行动了。 龙飞夜跟倾城一个姿势,抱臂看着他,一点都不担心。黎落尘更是至始至终都淡定的看着。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皇上当时也看出了我的意图咯!”庞蛊猜测道。 花半夏实在受不了这天儿了,看来这次回来真是失策,但自己不得不找个地方住下,虽说现在添香楼听命于自己,可再怎么说,自己住在妓院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自己还不想公开这个身份。 慕容冽没办法点点头离开了,梦琪走向安雨柔,每走一步都是忐忑,她想知道昨日究竟这安雨柔在跟亦辰说什么事情,既然亦辰不愿意说,那就从安雨柔的口中知道,无论如何自己要知道真相。 本来不打算给它,但是看到它一直盯着自己,所幸就回去给它取了两条出来。 她一步抢先,兔起鹘落之际,双臂紧紧抱住他,落地之后,看着奄奄一息的身躯,俏脸一片铁青,咬着煞白的嘴唇,泪珠脱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