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拿的是女配剧本?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咳咳咳咳咳。” 苏言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死,掐着脖子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咳得生理性泪水流满了一整脸。 “哎哟哟,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突然窜入耳朵里的话,让苏言忍着喉咙不适,抬起头,想看下这是哪个幺蛾子在这儿装腔作势。 一抬眼就看见个老妈子,还是古装剧里那种老妈子。 一身的粗布麻衣,还有头上缠绕的那破旧头巾,“大妈,你还玩cosplay 啊?” 总算是把一口气顺好了,苏言站起来,环顾了下四周,脑袋里冒出了第一个问句。 她不是在澄湖边上么? 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汉服样式的裙子,她记着她就不小心失足调到了湖里,然后? 现在救人还包括换衣服这项服务? 但是给她整这一身汉服是什么意思? “大妈,我之前的衣服呢?” 那老妈子好像被她刚才说的什么cosplay给惊得不小,一双眼瞪圆了看着她。 苏言甩了手打算自己找,刚站起来没几步,迎头就撞上了一个火急火燎跑来的人,这下把她撞得猛了,一屁股坐在一颗凸起的石子上,差点没让她疼得背过气去。 “你瞎啊!” 怒吼刚一出口,就感觉旁边射来了数十道目光,里面有敬佩还有不敢置信。 苏言揉着屁股站起来,瞧见同她撞个满怀的人,穿得那叫一个富贵,一头的金银玉簪,身上的衣服还绣着金边。 同她身上这件,简直就是一个A货,一个正版,而且她身上这件还是个便宜的A货。 “小青,你没事吧?我听奶娘说你跳湖了,我差点以为见不着你了。” 说着,就要朝苏言怀里扑过来,吓得苏言赶紧退后了三步,开玩笑,瞧她一身的金银玉器,这要是讹钱的,她可赔不起。 “小姐,你哪位?我不叫小青,你认错人了。” 说着就要走,但立马就被那汉服正版给扯出了,“小青,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受委屈,但是你从小陪在我身边,你肯定会为了我做一点点牺牲的。” 然后便是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言当了渣男将这小妞给抛弃了。 苏言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都说你们认错了,要哭丧换个人啊。” 她趁着今天周末,好不容易出来走一趟,结果一不小心落了水,被人救上来还来了这么一群牛鬼蛇神。 真是一点心情都没了,甩着手脚的水,又觉着身上这裙子实在诡异得很,干脆把外头罩着的,里头裹着的,一下全给取了,就剩下里头一件贴身的小吊带裙。 刚走两步,就看见周围的人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个怪物般。 苏言狐疑地看了一圈,她记着澄湖边上的商业街不长这样啊? 还有这街上的人,怎么一个两个全都穿着古装? 她这是到了漫展?哪家漫展以古代为元素啊?再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苏言回头看了眼刚刚被她甩开的小妞,“到底什么情况?” “小青,你快把衣服穿起来!这可是在外头!” 跟在那正版汉服后头的有好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抓起苏言刚刚扔掉的衣服就往她身上套。 “你等会儿,你谁啊?” “我小红啊!” 苏言翻了个大白眼,“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小白啊?” “我在这儿!” 稍后一点的位置,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举起手。 苏言没好气地冷笑一声,“呵,还红橙黄绿青蓝紫呢,谁给你们起的名,难听的要死。” 小红赶紧扯了下苏言,“这是小姐起的,你还多嘴,要不要命了!” 小姐? 看小红一边紧张看着自己,又一边看着正版汉服的意思,刚刚被她撞到地上的那位,是小姐? 苏言左瞧瞧,右看看,有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在脑海里逐渐成形,“现在什么朝代?” “什么朝代?小青,你别是跳湖跳傻了吧?” 苏言一把挥开小红要来摸她额头的手,一个箭步冲到了湖边,湖水泛着涟漪瞧不太清楚,但苏言很肯定湖面上那不过十三四岁的脸,绝对不是她!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苏言扯了扯脸,捏了捏鼻子,那湖面上的倒影好似在逗弄她,无一错漏地照做了一遍。 苏言心下一凉,一屁股坐到自己脚上,她这是穿越了? 她不就跌个湖,落个水,这就能穿越? 在苏言后头的人,看着苏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又一会儿苦笑的样子,都不大敢上前,害怕她这是刺激太大得了失心疯。 “小红,我是哪家的小姐?” 苏言算是认栽,这都已经穿了,她再不想接受也不行,就当是来了个真人秀。 不过以她看了几本穿越小说的经历,按照以往的套路,她现在的身份,估摸着不是个皇亲国戚,也该是个什么名门千金,又或者是将门之女。 苏言眼里迸发的精光,在听清小红的话后,彻底熄灭了。 什么狗屁穿越!什么富家千金,将门之后!她竟然就是个小丫鬟?还是签了卖身契的那种最低等的丫鬟? 这放在书里不就是个女配么? 不对,是连女配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跑龙套的! 苏言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加上刚从鬼门关上打了个转,这下急火攻心,两眼一抹黑,直挺挺地就往下栽去。 晕倒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拿的这什么破女配剧本? 第二章 去你的收房丫头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再醒过来的时候,又看见了之前那老妈子,闭上了眼,长叹了口气。 这他妈到底是游戏还是梦? 她是因为没充钱,所以才拿这么烂的剧本么? 卖身的丫鬟,她现在一想起这个,就一个头两个大。 “小青,你干嘛这样想不开,那刘家,也是个大户人家,你过去做了收房丫头,那可是福分啊。” 大妈絮絮叨叨在苏言耳朵边念叨,吵得苏言头更疼了,但是“收房丫头”四个字她倒是听清楚了,“你等会儿,我去做收房丫头?” 老妈子一点头,苏言“噌”地一下就坐起来,“我拿个女配剧本就算了,我还要去做收房丫头?!” 让她去给一个男的去暖床?还没名没分,连个姨娘的地位都没有,她是脑袋装满了浆糊,才这么想不开吧? “哗啦”一下,苏言掀开自己身上那破被子,找着了鞋就要走。 老妈子赶紧拉住她,生怕她又想不开冲出府去跳了湖。 “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跟着小姐一道嫁过去的,日后这荣华富贵还能少得了你?” 苏言正被气懵了,一把将那老妈子的手甩开,“我稀罕那点荣华富贵?” “哐啷”拉开房门,刚跨出一步,就被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给拦住了。 “老爷说了,一直到小姐成亲那日,你都不能出来。” 我信你个邪? 苏言毫不畏惧地就跨出去,结果自然是惨败的,被人如同拎小鸡一般就给拎回了房里,“哐当”一声关门声,像是要将她打算逃跑的念头全都击碎。 老妈子就不明白,这放在一般丫头身上那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怎么到了这小青身上,就好似很委屈一般。 “我说小青,你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咱们是下人,下人是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你到了刘府,要是那刘公子待你好,日后收你做一房小妾,那不就是天大的好事么。” 老妈子越劝,苏言心里的火就越大,要不是念在这老妈子一把年纪了,她真相把这老妈子胖揍一顿。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说容貌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到时候嫁个年薪百万的成功人士,绝对不在话下。 现在倒好,让她穿越就算了,让她当丫鬟她也忍了。 结果一来,就让她去给一个什么公子当收房丫头! 还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这是凤凰落了地,被人要糟蹋成野鸡了! 一想到日后那寄人篱下的孤苦日子,也许还要承受来自各房姨娘的明枪暗箭,苏言就觉得她得做点什么。 一连数十日,苏言是各种法子都想了,肚子痛、脚疼、头疼,翻墙、半夜逃跑、以死相逼,但凡她能想得出来的招,门口那两家丁全给她破了。 到后来,这房里连个能让她吊死的布都没了。 要说到这儿,苏言就该死了心,认命了。 可苏言就是出了名的不认命,不信邪。既然现在她出不去,那她干脆就养精蓄锐等着,她就不信大婚那天,还能有人专门看着她。 真到了大婚那天,苏言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被人打包带到了刘府,甚至连迎亲的队伍都还没从刘府出发! 这可真是为了她这个收房丫头操碎了心啊。 但是好在她只是手脚被绑着丢到了一个房间,刘府的人估计她就是一个小丫头,又被绑了手脚,肯定掀不起什么风浪。 苏言瞧着柜子的棱边,嘴角上扬,咬着牙就往那边挪。 等她费了老命把手上的绳子给磨断后,肚子不适宜地发出极大一声“咕”,似乎是在抗议自己遭受的虐待。 苏言顾不上挨饿的肚子,她得趁着刘府这会儿去接亲,府里的人又在招呼来的宾客,赶紧趁乱跑出去。 三下五除二就将脚上的绳子解开,苏言没从门口走,推开了一旁的小窗,还好这房间地理位置够偏僻,窗户不远处就是一堵墙。 跳窗前,还记着把桌上的那点吃的用布装起来塞怀里,她现在可是个绝对的无产阶级,别好不容易出去了,结果饿死在半道上。 从窗户爬出去不是难事,可难的是那比两个她还要高的墙,再一看这旁边也没梯子,苏言就急了。 这条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经过,要是被人看见她什么计划都落空了。 一咬牙,苏言打算豁出去试一试。 退后了十来步,气沉丹田,“哈”地一声,就来了个助跑,到了墙跟头前,双脚用力一蹬,“啪!” 鼻子直挺挺撞在墙上,还没来得及哭疼,后脑勺又挨了地,差点就送了苏言归西。 苏言一睁眼,整个天地都在打转,不敢耽误工夫,忍着恶心坐起来,心里一阵气馁。 她这小身板,顶多一米五五,这墙怎么也有三米高,就靠她这弹跳力,就算能攀上那墙头,她都没力气爬上去。 这时候想起房里的凳子,又见这小道空旷寂静,应该不会来什么人,一跺脚就回了房,连着把两个实木凳子都搬了出来。 先是试了一个,手伸直了,才勉强够到墙头。 大着胆子就叠了两个凳子,心想这下是不成功就成仁了,这要从上头摔下来,她起码得是个重度脑震荡。 但苏言向来有拼搏精神,一咬牙,一闭眼,不对,不能闭眼,两手扶着那凳子,脚颤颤巍巍就踩了上去。 好不容易踩上两个凳子,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两条腿抖得厉害,苏言赶紧攀上了墙头,使了吃奶的劲坐了上去。 “哐当!” 苏言一屁股还没坐稳,上头的凳子就跌落到地上,她算是骑虎难下了。 “要帮忙么?” 骤然响起的声音,差点没让苏言吓得从墙头滚下去,好不容易抱紧了墙头,就打算找是哪个王八蛋敢吓她。 就瞧见一个人猫在墙头那儿的树枝上,脸上还蒙了个口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滚!” 苏言没心情搭理他,瞥了眼这三米的高度,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但她也顶多就是一闭眼的功夫,“哎哟!” 好死不死,落地的时候,正巧磕上了一颗石子,脚一歪,以狗啃泥的姿势来了个降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头树上响起的嘲笑声,让苏言恨不得钻个地洞溜走。 但又转念一想,她现在是自由身了,没必要和这么个臭小子见识,因此只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扶着扭伤的脚,一瘸一拐地就往前走。 第三章 春宴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祸不单行”,她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刚从刘府逃出来,扭伤了腿,好不容易走了一条街,刚要坐下休息会儿,吃点东西。 后颈处就传来一阵剧痛,两眼一抹黑就要晕过去,晕倒前在心里哀嚎着,充多少钱能换女主剧本,她充还不行么!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说,“这丫头就倒在路边上,一看就是灾民,我就收你一两银子,不过分吧?” 另一边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顺带着还在苏言身上揉揉捏捏,就如同苏言是案板上待卖的猪肉。 苏言心里的苦,比吃了黄连还要苦上百倍,她这是遇着了人贩子? “就这身子,客人还以为我怡春楼养不起人呢,挂了牌子都砸我招牌。” 得,还是个没被看上的猪肉。 苏言那个气啊,恨不得翻身起来就同那人理论,自己怎么就不被人瞧得上了? 但怡春楼这三个字,确确实实让苏言想了好一会儿,这不是古装剧里妓院常用的名字? 她这是被人卖到妓院来了? 没人在乎苏言的想法,买卖双方经过了激烈的争论,最终以半两纹银的“天价”成交了这桩买卖。 要不是苏言开不了口,她真想说,她觉得这价钱还能再涨点儿。 但显然,拿了女配剧本的苏言并没有就此走上靠着倾城容貌一夜翻身的成名道路,而是成了头牌......的丫鬟。 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这回更惨了,还是青楼里的丫鬟。 苏言不仅要忍受扭脚的痛,还得遭受来自头牌的各种刁难,一会儿说水烫了,一会儿又说她手笨,梳个发髻都梳不好。 你问苏言为什么不逃? 你以为怡春楼里那十几个打手是摆设?她这小身骨,别说挨上一拳,就是呼她一巴掌,她得缓半天。 因此早就断了要逃跑的念头,怎么说也得等她扭伤的脚好了再说。 不过在怡春楼这几日,苏言可算是开了眼,什么叫一掷千金,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对于怡春楼这段日子的生活,除了偶尔要遭受精神上的压迫和摧残之外,苏言总体而言还是很享受的。 毕竟,A片头排观看位,不是谁都能抢到的。 当然了,尽管在这个A片现场,偶尔会突然转换成家庭伦理剧场,由动物交配世界变成男女对打,甚至是三人混打的场景。 但,这也丝毫不影响,苏言想搬个小矮凳在一旁嗑瓜子的心情。 还有让苏言觉得惬意的一点,那就是怡春楼的生活作息方式,简直极度契合当代年轻人,凌晨歇业,傍晚开张,这颠三倒四的生活,就是为了苏言量身定做啊。 可今日,她却一大早就被老妈子从床上拎起来。 “你个死小鬼,今日什么日子,还给老娘睡着!” 老妈子虽年过四旬,但风韵犹存,即使骂起人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当然,那是对男人来说。 对于苏言,老妈子简直就是一个暴君,对她轻则施与言语侮辱,重则拳打脚踢,尝过苦头的苏言,不啰嗦,赶紧爬起来就钻进她伺候的那头牌屋里。 今日这日子,听其他小丫鬟说,是怡春楼的大日子,还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春宴”。 这一天,所有楼里的姑娘都不挂牌子,可却是怡春楼客流量最爆满的一天。 为啥呢? 等到了晚上,苏言算是明白了,所谓“春宴”,其实就是个大型拍卖会,卖的都是些刚进怡春楼还没**的小姑娘。 大堂平日里坐得稀稀拉拉的人,这会儿连站个人的地方都没了,充分显示出,不论古代还是现代,大多数男人都有的处女情结。 苏言一整晚都黑着脸,不是同情那些被拍卖的小姑娘,是同情一晚上没歇下来的自己。 这客人一爆满,她是脏活累活苦活都得干,一会儿给头牌送吃的,一会儿要做跑堂的,穿梭于厨房和大堂,再一会儿还得当引路的。 一连几个时辰转下来,苏言是头脑发黑,四肢发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稍微好一些的脚也在传出刺痛,似乎在不满主人如此不在乎它的感受。 趁着刚送完一盘菜的工夫,苏言赶紧找着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给自己喘口气,这要是一直忙到半夜,她非得提早归西。 挨着一个铁笼子,苏言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视线都模糊了,实在累得够呛。 加上快要跑断的两条腿,困意几乎是一下就包裹了苏言,苏言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就沉沉睡去。 把苏言吵醒的是老妈子的破口大骂声,“你们瞎啊!这笼子里的人是谁,你们看不见么?” 还有快要把她耳膜都要震碎的嬉笑声、起哄声,一大堆声音闹哄哄的,让苏言再想睡也不可能了。 可她现在的处境怎么有些看不太懂呢? 她怎么就到了笼子里? 一抬头,就看见了老妈子那双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瞪着她,“你这小蹄子,没事你钻什么笼子!” 她没有啊!苏言真想给自己叫屈,她就是靠着这笼子打了个盹。 “现在换来不及了,先把她推上去。” 什么情况?苏言这下是真慌了,以她女配的剧本,这要是被推上去拍卖,买她的铁定是个肥头大耳的员外! “老妈子!” 但苏言恐怕忘了,女配是没有主角光环的,所以老妈子听见她这一声哀嚎,并没有激起丝毫的同情心,反倒赏了她一记白眼。 “接下来这位,可是来自西域的美人,不仅肤若凝脂,身姿婀娜,这......” 叫卖的人一眼瞅见这铁笼里瘦不拉几没几两肉的小家伙,背好的词儿都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了。 “别愣着,底下观众等着呢。” 这叫卖人兴许没见过这么淡定的被拍卖人,虽说他干的就是个睁眼说瞎话,能说多瞎就说多瞎,就是个老婆子也给她吹成天仙的工作。 可以前也顶多是夸大事实,现在这完全就是货不对版啊。 有些为难地往后台瞄了眼老妈子,就瞧见老妈子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脸,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这西域美人,饮的是琼浆玉露,吃的是皇家贡品,就连洗澡,都泡的是牛奶浴。” “我要这么有钱,还能到这儿被你拍卖?” 一句话噎得叫卖人差点没闪了自己舌头,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第四章 一百两,这人我要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没想到古代人也喜欢段子手,叫卖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举牌子的,这稍稍抚慰了她被自己之前以半两纹银就被交易而受伤的心。 “一百两,人我要了。” 声音一出,全场哗然,连苏言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说话的人戴了个斗笠,斗笠上海罩了层黑纱,别说看清他长什么样子,要不是刚刚开口,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这位爷,您确定?” 叫卖的人实在是怕那人没看清,等会儿流拍了,要他们怡春楼退钱,那不白忙活么? “人家都说了一百两,有生意你不赚啊?” 苏言倒急了,一百两啊!自己可是值一百两的有钱货品!这商业价值呈几何倍数爆炸增长啊! 照这么发展下去,她这女配剧本换成女主剧本,指日可待啊! 底下的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从来没见过这么巴不得把自己卖出去的。 老妈子才不像叫卖人那么傻,赶紧上来就让人把苏言抬下去,又请人去那位爷那儿结账。这生意可是想都想不来的,老妈子差点没笑疯过去。 苏言被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了,送到了那位爷的府上,她莫名其妙就从怡春楼的丫鬟成了被赎身的......小妾? 苏言打量了下关她的这房间,倒像是个有钱人的府邸,就是不知道这买她回来,到底是做第几房啊? “我倒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贱货!” 房外骤然响起的咒骂声,让苏言竖起了耳朵,紧接着便是“哐”一声,门框被人踢开装在墙上的巨大声响。 把苏言吓了一大跳,瞪着眼就看见一个生得容貌秀丽的女子,气鼓鼓地瞧着她。 而后,眼里慢慢变成了不可置信,再到后来好像见了鬼一般,脸色刷白,“啊!” 再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噗通”一声,让苏言吓得缩了一脚。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苏言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换,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倒在了她面前。 我去,这是什么招数? 新型争宠方式? 同那女子一同进来的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显然也被吓傻了,“夫人,夫人!” “喂喂喂,你得给我作证啊,我可是碰都没碰她。” 苏言赶紧退了三步远,这要是放宫斗剧里边儿,她非得被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一抬头,得,还正巧看见一男的往这儿走,一瞧那男的,长得那叫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沉鱼落雁,啊呸,是风流倜傥。 总之就是妥妥的男一号脸,赶紧扯开了嗓子给自己撇清关系。 “我没碰她,她自己进门就倒了!” 不怪苏言神经敏感,谁让她拿的是女配剧本,那还不是分分钟就被导演给莫名其妙就杀青的角色。 她是没想自己能在这儿混出个什么名堂,可也没想死得这么无缘无故啊。 “莹儿,叫人来扶夫人回去。” 那小丫鬟撒丫子就跑了,苏言心想完了,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男子看她的眼神倒不像要杀人灭口的样子,可脸色的确不太好,一步步朝她走来的时候,苏言只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你叫什么?” “苏言。” 一紧张,就把本名给说了出来,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我买的你,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刚刚那位斗笠大哥? 苏言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那她现在是应该感激涕零?还是给这位小哥哥跪下? 瞧这人,年纪约莫二十来岁,同她实际年龄差不多,可怎么就能一板脸能把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脱衣服。” 苏言一蹦三尺高,这并不是夸张,苏言的确是被惊到了,她想过这人有可能人面兽心,是个衣冠禽兽,不然也不可能去青楼买姑娘。 可是她没想到,这么直接啊! 任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也消化不了啊,“哥,要不咱先洗洗?” 不是苏言没有贞操,而是对着这张脸吧,苏言想了想,好像自己也不是很抗拒,所谓颜值即正义嘛。 反正到头来也是被子一盖,镜头一暗的事,再看这人,年轻帅气还多金,和她之前所计划嫁的夫婿不冲突,那没有原则性的问题,她还是很好妥协的嘛。 至于什么要一夫一妻的,苏言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对此,苏言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三分钟,立场如此不坚定,但是对着那张脸,值得! “洗什么?” “你不是要那个?” 苏言瞥了眼那男子,又看了眼床,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那男子笑了一下,不是那种张扬的笑,只是嘴角轻挑,冷峻又邪魅,差点没把苏言的魂勾走。 “别傻了,你那身子,没兴趣。” 一句话噎得苏言差点没喘过气,“那你花一百两买我干嘛?” “好玩儿。” 好玩你个锤子,本姑娘又不是说相声的,“那你要我脱什么衣服?” “验货。” 你都没那心思,你验个屁的货,苏言来了脾气,女配也是有尊严的,虽然她没有硬气的资本,但是稍微反抗一下的骨气还是有的。 所以一屁股就坐在了桌子旁,拿了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她一晚上忙前忙后,饿得都要快不行了。 对于苏言的举动,那男子好似觉得新奇,也在桌子边上坐下,“我买的你。” 苏言斜了他一眼,“谢谢啊!” “噗。” 男子一时没忍住,笑得眉眼都弯起来,实在是有些过于好看,让苏言吃东西的动作慢了几分,但是一想起这男子对她没那意思,也就翻了个白眼,把心里有的没的都给扫出去。 “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苏言警觉起来,这人该不会认识她这身子的主人? 买她,是过来折磨她的? 再一想刚刚那进来就晕倒的女人,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矢口否认,“不记得,我忘得一干二净。” “那就好。” 这男的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温染。” 苏言看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恩。” “凌青雪,你的名字。” “我叫苏言!” 女配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了? “你要想叫苏言,我便送你回怡春楼,到时候就和老妈子说,你在我府里闹事,我不喜欢。” “你要我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干啊。” 对于一个名字,苏言也不计较,这人不是买她回来暖床的,那肯定是有别的用途。 “早点休息。” 显然,对女配不会给过多镜头,温染一如来时一般,轻飘飘就走了,没把苏言的话放耳朵里。 苏言心里只觉得可惜,这么个养眼的美男,怎么就对她没点意思呢? 一觉睡到大中午,苏言醒的时候,桌子上摆好了饭菜,心里一喜,翻身下了床就打算洗漱一下吃饭。 “想吃?” 只怪苏言太过于专心桌子上的饭菜,都没发现坐在床边的温染。 “大哥,男女授受不亲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她可不想没有夫妻之实就有夫妻之名,对亏的买卖,这不耽误她找下家么。 “能怎么想?你要想吃饭,就过我这一关。” 有钱人都这么不喜欢按套路出牌?苏言不知道他打得什么鬼主意,脚一往下伸,“啪!” 一根竹竿就到了她脚上,那个疼啊! 苏言顿时眼泪就飚了出来,“你干嘛?” 搓着被打肿了的脚,一脸的委屈。 “我说了,你要想吃饭,就过我这一关。” 温染拿起手里的竹竿,晃了两圈,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去你大爷,我不吃了!” 饿死事小,被打死事大,这温染哪根筋不对了,吃个饭还整这些有的没的。 头蒙上被子,苏言就打算睡个天昏地暗,她就不信这温染一天闲的没事,就等着她吃这顿饭。 等她再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不少,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下床,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醒了?” 得得得,有钱人就是闲的。 苏言的牛脾气又上来了,趁着温染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健步冲下床就要往桌子那儿跑。 却猛地腹部被一脚踢中,踢得她五脏六腑都要裂开来一般,直挺挺就摔倒在床上。 “哎哟,哎哟,哎哟哟。” 苏言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神色很是痛苦,脸色更是白得有些吓人。 温染身子一动,伸手要去拉苏言,他这一脚收了力,刚开始可能会觉得疼,但并不会伤及内脏。 但苏言这叫的仿佛要死了一般,还是让他有些怀疑,难道自己下脚太重了? 但突然,刚察觉到危险,胯部那儿便遭受到了猛烈的一击,一下让温染痛得弓了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才没有狼狈地倒下。 “让你丫的乱踹人!” 第五章 经典桥段:英雄救美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为这报复性的一脚,苏言可是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打那日之后,苏言是吃饭吃到一半,温染就提着个竹竿,笑眯眯就走进来,美其名曰提高她的抗打能力。 睡到一半,身上就被猛地挨上一棍,一睁眼又看到温染笑得极其阴险,说是锻炼她的警觉能力。 苏言觉得,被压迫的人,就得奋起反抗! 因而,刚一入夜,苏言连饭都不吃了,抱着根从外头捡来的树枝就猫在角落里,打算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没过多久,府里都安静后,苏言就听到了推门声,借着月光瞧见温染手里提着根竹竿就走来,嘴角还挂着笑。 笑,你就等着吧,苏言按捺住自己恨不得跳起三丈高往死里打温染的冲动,双手急切地抓着手里的树枝。 等温染来到床边,背对着苏言时,就是现在! 苏言算是使了吃奶的劲冲了出去,手中树枝瞅准了温染的后脖子,她这一招可是在脑中设想许久,目的就是为了把温染打晕过去,然后她再实施报复。 可,温染却随意地一个侧身,苏言就这么刹不住脚地往床上扑去。 还因为惯性太大,一头撞到床内侧的墙上,“咚”地一声,让苏言眼冒金星,双眼涣散。 “不错,还知道埋伏了。” 温染好笑地弯下身子,两只手撑在了苏言两侧,等着苏言缓过劲来。 苏言好不容易觉得世界没有在旋转了,定睛一看,温染就在离自己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吓得瞳孔一缩,身子往后一撤,“咚”! 痛苦地抱着连着遭受了两次重创的头顶,苏言这下是真觉得委屈了,抱着抱着就哭了起来。 温染身子一滞,显然没料到这性子豪爽的人也会哭,还哭得这么......难听。 “哭什么?” 坐在了苏言身侧,就要把她挡住自己脸的手挪开。 但苏言接连遭受心理和身体的折磨,再加上连日来的一系列事情,越想越委屈,越委屈眼里的眼泪就越多。 温染头一次见到这么能哭的人,弄得他有些束手无策,轻轻拍着苏言的肩膀。 苏言这一哭,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哭得夜色渐浓,哭得温染都乏了,最后躺倒在床上,手仍旧轻轻拍着。 “你们!” 温染是被一声惊叫给惊醒的,警觉地睁开眼,先是瞧见一张哭得水肿了的脸,然后转头看见了自己从未碰过的夫人,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看着同榻而睡的两人。 “出去!” 温染冷了脸,那女子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能有些不甘地跺了下脚,愤恨地转身走了。 被这么一闹,温染算是醒了,可苏言却睡得很死,两只眼像极了金鱼眼,鼓鼓囊囊。 温染没来得及阻止自己伸出去的手,已经碰上了那肿胀的眼睑,看来昨天真是哭得有够伤心的。 苏言没想到一哭还真能解决问题,自打她哭了之后,温染已经好几天没来找过她麻烦了,她乐得差点没在房前放鞭炮。 早知道一哭解千愁,她还干什么半夜围追截堵的事情,直接给他哭个一盆泪水的。 温染没来找她,可麻烦却不断。 那什么夫人的,带着两个壮汉就往她房里冲,吓得苏言直接窜上床,“你要干嘛?” “给我打!” 那夫人这次见了她,可不像见了鬼,而是见了杀父仇人,眼里的火都恨不得喷出来烧死她。 苏言心里叫苦,她要是真做了什么,她挨顿打就算了,她什么都没做,就被你老公折磨了几天,现在还得被你打一顿,“姐,你别冲动啊!” 还好这几日苏言被温染的突袭给锻炼出来了,还手的能力是没怎么长进,但是躲打的能力那是在这府里数一数二。 再加上个子小巧,那两个壮汉愣是没抓着她,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姐,我同你老公...不对,夫君,什么事也没有!” 趁着他俩喘气的间隙,苏言赶紧给自己撇清关系,这要是被抓住了一顿胖揍,她得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你们都睡一起了,还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个浪蹄子,给我抓着她往死里打!” 都说嫉妒的女人最可怕,此话不假,这都给人气得出现幻觉了。 苏言要是知道这夫人看到的两人睡一起,其实就是温染乏了躺她床上,她非得冤枉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下苏言没有功夫替自己狡辩了,那两壮汉也觉得两人抓不住个小姑娘有些丢脸,都铆足了劲要抓她。 苏言是一个猫腰,一个侧身,再来一个翻滚,身上的衣衫早就乱得不成样子,随意绑着的发髻更是散落开来,狼狈不堪。 突然脚一歪,正要躲过一个壮汉的手,结果没看清旁边有柱子,一躲就结结实实撞了上去,“哎哟!” 手臂立马就被一个壮汉给钳住,疼得苏言直皱眉,龇牙咧嘴。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怒喝,吓得抓苏言的壮汉身子都一抖。 苏言被抓疼了,眼眶里含着泪,只看清楚一个身姿挺拔的模糊身影,但是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温染,赶紧卖起惨来,“救我!” 接下来,苏言算是明白了为何英雄救美后,女主总能迅速就爱上男主,不废话么! 你瞧着一美男,为了你冷着脸,把坏蛋全都打跑,甚至还把恶毒的原配给禁足,如此霸道又果决的操作,谁看了不说一句,当女主真好! “你是猪么?” 她刚刚是听错了么? 按照女主剧本发展,男主这时候不是应该深情地凝望她,问候情况,安慰自己,再来个有力地拥抱么? “还愣着干什么?一个女子,衣衫不整还不知道把衣服整好么!” 得,又是她想太多,苏言翻了个大白眼,把刚刚温染救她时的帅气身影从脑海里删除,她一个女配,还敢肖想那么多,会被导演提前杀青的。 “你到底怎么惹了林瑶?” 苏言耸肩,歪头,摊手,当代年轻人标准的无奈姿势,可是看在温染这个古代人眼里,那就是一点女子样都没有。 见温染脸色不太好,苏言不敢耍宝,眼前这人长得好是事实,脾气不好也是事实,准确点说就是腹黑,而且是比墨鱼汁还要黑的那种。 “我怎么惹她,我连房门都没出过几次,我总共就见了她两次,每次你都在,我碰都没碰她。” “那她为什么总是找你麻烦?” 苏言被问笑了,“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一个女子,看到自己丈夫从青楼里买了个姑娘回来,你说她为什么看这姑娘不顺眼,这不明摆着么? 这温染也不是脑子不好啊? 难道是传说中的直男?情商低? 温染不回她,就这么看着她,看着苏言直发毛,赶紧求饶般开口,“吃醋啊!你我虽然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但是她一正牌夫人,能不想多么。” 好似天方夜谭般,温染听了苏言的话,竟嗤笑一声,显然不能理解林瑶的做法。 让苏言在心里为林瑶默哀了三分钟,碰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还一根筋的夫君,那日子真是苦,也让苏言庆幸自己不是女主了。 光看着这张脸,也不能一直解相思啊,那不是得听听甜言蜜语,收收小礼物,来个惊喜什么的。 这温染怕是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些事情,苏言赶紧把自己的心门闭得死死的,这是赔钱的买卖,不能做。 “明日我带你见一人,你记清楚了,你叫凌青雪。” 苏言比了个“ok”的手势,后来发现不对,改成了一拍桌子,“好嘞!” 换来温染的一记眼刀,苏言只能傻笑着糊弄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苏言就被人拎起来洗漱,换衣服,甚至还给她上了妆,但苏言刚醒,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被人拾掇成什么样了。 头上还戴了个斗笠,上面罩了层轻透的白纱,被人塞进马车里。 一路摇摇晃晃,苏言差点又在马车里睡过去的时候,“凌小姐,到了。” 一掀起帘子,才发现到了一处酒楼,苏言被人搀着下了马车,跟在了温染身后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人,听见响动后就回过头,先是看到了温染,浅浅笑了一下,而后看到了温染身后的人,笑容便一下凝固。 慌张地扶着桌子站起来,“这是......?” 苏言依着温染的叮嘱,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欠了欠身,“小女凌青雪见过堂主。” 对于温染让她假扮凌青雪的目的,苏言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有人管吃管睡,又不是让她去干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堂主一听,更是惊骇得往后倒退了两步,“这怎么可能,这......” “萧堂主,不妨先坐下来。” 落座后,苏言的眼睛就被桌子上的山珍海味给吸引住了,她从早上开始折腾,胃里现在还是空的,肚子抗议地微微叫着。 但是出门前,温染就警告过她,要是她敢乱动或者乱说,回府就把她丢给林瑶,随她怎么处置。 苏言真是后悔自己的大嘴巴,给温染解释什么吃醋,这下还多了个威胁她的把柄。 温染同那萧堂主你来我往说了许多,可苏言一句也没听懂,只在心里盼着,到底啥时候能开饭。 第六章 我教你怎么拴住一个男人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过于专注的神情,自然引起了温染的注意,趁着萧堂主喝水的间隙,右脚狠狠踢了苏言一下,让她注意别露出马脚。 这横来一脚,气得苏言就想还回去,但是又害怕温染真的把她丢给林瑶,只能先忍着。 温染同那萧堂主好像有些时日没见了,一见面先是把焦点放在了苏言身上,大概了解了苏言是怎么到了温染府上。 再然后就开始聊些武林中的事情,苏言是个言情迷,对于情情爱爱的倒是很感兴趣,每次在大大下面留言最激烈的就是她。 但是对什么打打杀杀的很是忌讳,因此听了半天就和听天书一样,要不是靠着意志力在撑着,早倒下了。 “不知,可否看一眼凌姑娘?” 苏言正数着桌上那烧鸡够自己吃口,突然听到了“凌姑娘”三字,慌忙转头,“这......” 赶紧向温染求救,这到底说好,还是不好啊? “温某知道萧堂主寻得故人之女,心中喜悦,但雪儿还是有些不敢见生人,待下次再让萧堂主同雪儿好好谈谈。” 就是不同意了,苏言也配合着点了点头,萧堂主面露遗憾,但也不强求,“怪我心急了,快吃,快吃!” 一餐饭吃下来,苏言起码挨了温染十几脚,她一伸筷子要夹鸡腿就来一脚,只夹到了青菜。 再一伸筷子想吃扣肉,又来一脚,还是只夹到青菜。 如此来来回回,苏言的筷子愣是在荤菜上打了十来个转,可进了肚子的除了素菜还是素菜! 吃了半天,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苏言气得想掀斗笠,又遭来温染一记警告的怒瞪,只能委屈地咬起了青菜根。 好不容易吃完饭,要启程,温染这回上了马车,同苏言坐一处。 温染刚一进来,苏言就扯了斗笠往他身上扔去,“你要饿死我啊?” 接过斗笠,温染坐定,抬头见到梳妆打扮好的苏言,赞许地点了两下头,“打扮一下,倒还看的过眼,像个名门闺秀。” 苏言翻了个白眼,“那萧堂主同你关系看着挺好,你干嘛骗人家?” “不骗他,你现在就该被一个满嘴肥油,满肚肥肠的男人买回家,你选哪个?” 苏言果断放弃什么仁义道德,“对,我觉得温公子做这事,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小女子我跟着做便是。” “这还差不多。” 腹黑,而且有脑子的腹黑,让苏言更加打定了主意,她得想法子离温染远一些,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同那萧堂主见过面后的第三日,苏言在院子里碰上了林瑶,也就是温染的原配夫人。 听说被禁足那几天,这位看着十分柔弱的女子,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是身边丫鬟发现的早,这时候都驾鹤西去了。 虽说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可站在人家立场上,讨厌自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因此,苏言自觉理亏,想躲过去,转个身就要走。 “你站住!” 林瑶早就瞧见了苏言,快走了几步拦住了人。 “你躲着我做什么?” 不躲着你,等你冲上来给你打么? 苏言想着还是别惹怒眼前这位,“姐姐,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落了东西在房里,我回房去取。” 结果这话不知道怎么触动了林瑶,豆大的泪珠就从眼眶里簌簌往下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言就慌了,“姐,你哭啥?” 转头看了四周,这一个下人也没有,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得说她仗势欺人? 赶忙从怀里掏出手绢,“你别哭啊!” 但哭的人就是这么奇怪,要没人安慰,哭一会儿就没事,越安慰越委屈,那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关都关不住。 “我知道...温染一直就...不喜欢我,” 好嘛,苏言叹了口气,她现在要成为林瑶苦情剧的第一听众,赔进去自己一条手绢后,苏言还赔了自己的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苏言可以说自己是林瑶的新闻发言人了,从她是怎么被家人安排嫁给温染,再到二人如何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再到她每夜如何以泪洗面等等,苏言都听乏了,林瑶却还说得正在兴头上。 这是打算用武力解决不了她,开始打温情牌? 可苏言真的就不明白,林瑶怎么就不相信她和温染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呢? “既然温染他喜欢你,那你便要待他好。” 怪不得温染看不上这林瑶,这眼神能差成这样,哪只眼睛看出来温染喜欢她了? “林瑶姐姐,我可求求你了,我同温染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买我回来就是...” 突然想起温染的警告——“你若敢说出去我为何买你,我就打断你的腿!” 苏言硬生生将这话咽了下去,“林瑶姐姐,总之呢,咱们没事别吊死在一棵树上,既然这温染看不上你,你就另寻他处嘛。” 这惊世骇俗之言让林瑶从悲痛中抬起头来,“你怎可说这般有违妇道之话!” “你守着这妇道,就要凄苦过一生,这妇道有个屁用啊。” “你!你一个女子,竟满嘴胡言乱语!温染他怎会看上你这般粗鄙之人!” 得得得,同古代女子讲这些,的确是超前了些,苏言只能另辟蹊径,“林瑶姐姐,那这么着,温染他不理你,你可以主动出击啊!” 林瑶不太懂,苏言拉着林瑶到了自己房里,“林瑶姐姐,我跟你说,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家女人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我就是啊。” 林瑶小姐姐也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纯良无脑嘛,这不是就挺自恋的么,苏言接着往下说,“除此之外,还要能做的一手好菜!” 苏言没把那句真理——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说出来。 “我会做一些糕点,可温染从来不吃。” “那他就是不喜欢吃甜的,你得做他喜欢吃的呀!” 苏言想了下,上次同萧堂主吃饭的时候,温染对辣菜好像挺偏爱,“他不是喜欢吃辣么,你做些辣菜,不就成了?” 林瑶倒从未注意过这些,结果人家才来了十天半个月的都比她更清楚,“我不会做辣菜。” 结果,苏言充分发挥了一个女配应尽的职责,助推女主和男主的感情线,隔三差五带林瑶下厨子,增进厨艺。 这要是电视上,哪个观众看了不得夸她一句,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天使。 苏言正沾沾自喜,想着到时候林瑶把那菜往温染面前一端,温染那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就颇有成就感。 总算等到了温染答应了要同林瑶一同进餐的这天,苏言比林瑶还激动,一早就钻进厨房,陪着林瑶料理各种食材。 一直忙到了晚上,苏言自己饭都没顾上吃,就躲在一角落里,打算看温染被惊艳到的样子。 结果都快吃完了,林瑶这木头还提一嘴,这一桌的菜是自己做的,把苏言急得够呛。 眼看温染吃完了要走,苏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从角落里蹿出来,“温染,你觉得今晚这菜怎么样?” 温染被吓了一跳,“你做贼呢?” “快说啊,这菜怎么样?” 后头的林瑶也满心期待着,温染没看见,只看见苏言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像想从他嘴里听到满意的回答,便违心地答道, “勉强凑合。” 实际上,他倒是动了以后也能多来林瑶这吃两餐的想法。 “怎么能叫勉强凑合!以前我那帮室友,谁吃了我做的这菜,不夸一个好的!” 温染只听到了“我做的菜”这几个字,挑了挑眉,“你做的菜?” 苏言可不想抢林瑶的功劳,到时候再闹出个乌龙来,“我就打了个下手,这都是林瑶姐姐忙活一天的成果,你怎么也得夸一句吧。” 谁知道,温染竟然直接推开她,走了! 苏言要大骂几句,还没骂出口呢,就看见林瑶趴在桌子上哭起来,这下连着她都有些过意不去。 本来信心满满地说肯定能搞定,结果弄成这个样子。 “林瑶姐姐,你别急,温染他就是一根筋,既然菜搞不定,那我们就从每天出现在他眼前开始。” 林瑶也许是真没辙了,听从了苏言的话。 温染觉得这几日自己不论走到哪儿,都能碰上林瑶,他以为是林瑶故意的,可每次去看,林瑶却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虽不喜欢长辈们安排的这门亲事,但对林瑶也还算客气,因此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他从书房里走出来,一抬眼又瞧见林瑶在院子里赏花。 可现在是初秋,别说花了,连叶子都快掉没了。 “林瑶。” 林瑶一喜,心想这法子果然奏效了,便装作惊醒的样子,“夫君,你叫我?” “你近日在府中走动,倒是颇频繁。” “妾身在屋里待的乏了,便想出来走动走动,可是惊扰了夫君?” 唯唯诺诺,是个好娘子的模样。若真评判起来,这林瑶算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子,嫁给他,更是门当户对,被外人传为一段佳话。 可他就是不喜欢,无趣得紧。 脑子里却在这时蹦出一个上蹿下跳,不时会口出狂言的“假小子”来,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第七章 爱上男主没希望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从林瑶那儿走出来,温染直接改道去了那“假小子”的房间,没特意走正门,反倒去了窗户那儿,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却发现她蹲在椅子上,桌子上摊了好几张纸,上面不知道画了什么,嘴里振振有词,“这个点儿会在这儿,下午都在这儿。” “干什么呢?” 做贼般心虚的苏言被这一声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疼得直咧嘴,感觉尾巴骨都要摔碎了。 “你这么蠢,到底怎么长大的?” 嘴里不满,但还是伸手把苏言从地上拉了起来。 苏言在心里腹诽,古人的吐槽能力一点不比现代人差啊! 还没从屁股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就看见温染拿起了她桌上的纸,在仔细研究着她的“作战图”。 立马顾不上屁股上的痛,一个起跳就把画纸抢过来往身后塞。 温染挑了一边眉,有些不满,“什么东西?” “没事,我随便画画。” “是么?上面写着‘恋爱作战攻略’是什么?” 早知道会被看到,苏言就该想个威武霸气的名字,“没什么,就是写来玩的。” “哦~” 这一声“哦”可包含了太多东西,温染在桌子旁坐下,“最近林瑶在府里走得很勤啊。” “是么?估计是心情好,这不是刚被你放出来么?” “上回还费尽心思给我做了菜。” “对啊!这么个贤惠的妻子,温公子真是好福气。” 苏言赔着傻笑,不知道温染突然说起这个干嘛。 “我倒觉得,这福气来得有些诡异。” 被温染一瞥,苏言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都要被看穿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家有娇妻,这是多少男子求都求不来的,更何况林瑶姐姐不仅样貌生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夸奖的样子,就好像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把林瑶给娶回了家。 “可温染兄,你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 温染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压住了怒火,让眼前这不知死活的人再多蹦跶几下,“我怎么不开窍了?” “软香在怀,你还能不动如山,你该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 他就不该让她多蹦跶!温染一把将苏言拉过来,“试试?” 吓得苏言鬼哭狼嚎,在温染怀里尽了全力想要挣脱开,“我错了,我错了!大哥饶命!” 温染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不松手,反倒另一只手也圈住了苏言,这下苏言连动弹的空间都没了。 “还敢乱说话么?” 完了,苏言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美男,尽管心里知道这美男已经名草有主,还是个钢铁直男,可小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胡乱跳起来。 还有这低沉到要把她魂都勾走的声音,苏言觉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一个抬脚往下踩,温染就扭曲了脸,抱着被重踩的脚痛苦地转起了圈。 苏言拍着那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冷静冷静,你是个女配,爱上男主没希望。 那逃过一劫的样子让温染气不打一处来,没了逗弄的心思,一甩袖子夺门而出。 知道对付温染不会那么容易,可没想到这么不容易,就连苏言这个原本信心满满的人,这下也有点泄气。 可是一看到林瑶这样的美人,每天得独守空房,苏言又觉得不能浪费了自己这圣母白莲花的女配角色,应该为男女主感情线的推动负主要责任。 因此,苏言打算从先了解温染这个人开始。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得打动一个人,就得投其所好,样样都按着他喜欢的来,总是没错。 可她打听了一圈下来,作为主人得力的仆人,那真是对主人一问三不知,连主人常去的青楼都不知道。 还没她了解得清楚,苏言算是失了耐心,这不是她这女配不给力,实在是男主太油盐不进,她又不是丘比特,射一箭就能解决事情。 她没解决男女主的爱情,反倒被解决了。 温染不知道又发什么疯,请了个师父。 是真的师父,没事就让苏言扎马步的练武师父! 这是要逼着她走上武侠小说的道路? 可这个师父,面若玄铁,身如寒冰,整体阴沉着个脸,看着比温染可怕多了,苏言别说偷懒了,连多说一句废话都不敢。 一连扎了小半个月马步,苏言觉得自己大腿那块儿肌肉都快赶上健美达人了,心里那个苦啊。 趁着休息的空档,林瑶过来看她,自从两人组成恋爱作战联盟之后,林瑶对她早没了敌对的心思,还隔三差五过来给她送吃的、喝的。 “温染呢?” 咬了口林瑶做的糕点,入口即化,清香入鼻,暗叹温染不懂得享福。 “他这几日忙得很,总是不回府。” 苏言安慰林瑶,“好饭不怕晚,等他在外办忙累了,回来你再给他揉揉肩、捶捶腿,这不就知道你的好了么。” 见林瑶又来了干劲,苏言才觉得没有对不起人家,拍了拍手,“我练去了啊!” 不知道是因为练武的缘故,还是温府的伙食好,苏言早就不像先前那样肤色蜡黄,反倒面色红润,水灵灵的。 再加上这些天的勤学苦练,个子好像还长了一点点,对此苏言很是满意,毕竟她一个实际年龄二十有余的,委身在一个十三四岁的身体里,怎么都觉得别扭。 但有好处,不代表苏言就想让自己受苦,天还没亮就得爬起来绕着府邸跑上三圈,跑得大汗淋漓用过早饭,就得扎马步。 一直扎到日上三竿,汗水迷了眼,才能喘口气。 想刚开始的时候,苏言扎了大概能有五分钟,两只脚就抖得跟筛子似的。 现在倒能不动如山地站小半个时辰,要不是这其中吃了无数个棍子的鞭打,苏言真得夸自己一句,厉害! 再到这几天,光扎马步还不行了,手上还得拎着两半桶水,只要一往下垂点儿,棍子就招呼过来了。 苏言觉得一身神功可能练不成,但自己抗打的能力那是直线上升! 又过了半个月,苏言已经能够同师父打上个一招半式,只是多数还是以自己被摔在地上为结局。 但这已经让苏言兴奋不已,幻想着自己成了武功盖世的女侠后,还用得着这温府寄人篱下受这苦头,她凭借着一身过人的本领,难道不能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名号? 有了这么一个念头,苏言对每日练功一点也不排斥了,反倒越发上进,连师父那冰山看了都忍不住夸她两句用功。 “拿着。” 递到苏言眼前,是把木剑,苏言接过来掂了两下,还挺沉。 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耍起来倒也不费力。 “师父,武侠小说里...不是武侠话本里,不是都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兵器么?我想练飞镖!” 说着,苏言就学着小李飞刀的模样来了两下。 这出手就能一招制敌的兵器,多帅啊! “你只能练剑。” 显然,苏言不配有自我选择的权利,想来应该是那什么凌青雪的善用剑,自己这冒牌货哪还能有多的想法。 苏言不多话了,跟着师父后边开始练起剑来。 到了饭点,林瑶提着个篮子就过来了,让苏言一喜,“林瑶姐姐!” 吃饭的空档,苏言问起来,“姐姐,问你个事。” 林瑶在这府里待了这么些年,成天除了赏花就是刺绣,再来就是盼着温染到自己房里。自从苏言来了后,这府里不仅热闹许多,连她都觉得苏言有趣,因此对她也格外喜爱起来。 “怎么了?” “凌青雪到底是谁?” 林瑶之前见了她的脸能吓晕过去,那这人八成不是死了,就是个不该出现的人,那她这冒牌货要是一出现,会不会成了一个靶子? “你别问那么多。” 林瑶隐约也能猜到温染将苏言买回来的目的,但是这背后太复杂,她也搞不清楚,但是少知道些,总是好的。 苏言吐了吐舌头,“好吧,那姐姐最近同温染感情可有更近一步啊?” 一瞧林瑶那泄气的样子,苏言就知道没戏,“真的,姐姐,要不我帮你写和离书吧?这天下男儿千千万,长成温染这样的,虽然不多,像温染这么有钱的,也不多,要二者都具备的,那就更是凤毛麟角......” 说到后头,苏言都不知道自己是要劝人家离,还是劝人家和。 “我的意识是,我们得找个真心相爱的,不然一辈子多没意思。” 林瑶这次不说什么“妇道”的话了,只是神情苦闷。 苏言一见有戏,赶紧想添把柴,救林瑶出这苦海,可就差一个推波助澜的机会。 但老天这回好像听到了她的祈愿,机会来得比她想象得还要快。 第八章 想嫁人?没门!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机会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苏言直接从苦情剧观众变成了甜宠恋爱剧观众还不自知。 这还得从林瑶表哥来府探望说起,苏言记得那天正好下了场小雨,林瑶说要出府去接个人,苏言以为是她娘家哪个小姐妹。 谁知道跟着林瑶一道回来的是个身姿挺拔、容貌俊秀的青年,这下苏言可来劲了。 “林瑶姐姐,这位是?” “这是我表哥,宋承。” “表哥啊!” 一开始的苏言,完全没有意识到,出现的男二与她这个女配无关,脸上笑开了花就迎上去,“宋哥哥哪里人啊?可有娶妻?家里几口人啊?” 问题之多,脸上笑容之灿烂,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表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瑶哪里不知道苏言的小心思,在一旁捂嘴偷笑,而宋承则是面上有些尴尬,显然从来没遇见过这么积极主动的女子。 但这还没显示出苏言千分之一的功力,好不容易出现个这么优质的男子,这还不赶紧套牢了,到时候不得哭死。 正巧到了饭点,苏言拉着宋承的手就往饭厅赶,一路上宋承是使尽了法子也没挣脱开,又怕张嘴伤了小姑娘的心,只能为难地任由苏言牵着。 “表哥,你还没定亲吧?” 林瑶知道自己表哥是个读书人,脸皮薄,“苏言,你先吃饭。” 苏言哪里顾得上这些,一瞧宋承被她问了几句就脸红气喘的样子,肯定是个靠谱的,她恨不得今天就把日子给定下来,还吃什么饭啊! “表哥,我就是觉得,你长得这么好看,上门说媒的肯定都踏破了门槛。” 宋承面上一红,羞怯道,“尚未考取功名,怎可谈儿女私情。” 有点书呆子,苏言只犹豫了一秒钟,但是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瞧这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的,长得好看就算了,这纯情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痴情种,这要是能让他喜欢上自己,一夫一妻制肯定能实现啊。 “表格,你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苏言献着殷勤,一会儿给宋承夹菜,一会儿给宋承盛汤,一刻没闲着。 林瑶在一旁看着,就如同在戏园子看人唱戏一般,看得正出神呢,脸上笑意盈盈。 温染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其乐融融的景象,苏言娇羞地都快要挨到宋承怀里去了,而林瑶在对面看着他们二人笑。 这要是不让他想多,可真有点难了! “干什么呢?” 转过头去,就看见温染在后头站着,一张脸沉得吓人,林瑶赶紧站起来,“夫君,我表哥今日到府上探望我,不知道你回府了,未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林瑶以为温染是为的这事生气,可她记着她昨日便让下人说过了。 苏言抬头瞥了一眼温染,见他一双眼喷着火就盯着她,她赶紧从宋承身上坐直了身子,可转念又一想,他瞪着眼睛看我干什么? “这便是你的知书达礼么?夫君都未上桌,便动筷子了?” 林瑶咬着唇,有些委屈,今日下人说温染中午不回来用饭,她才没让下人去叫。 苏言气不过,就要出口怼温染,谁知道一旁柔柔弱弱的宋承却“噌”地一下站起来,“表妹自然是知书达礼之人,温公子也并非是此无理取闹之人,为何为这等小事,便要斥责瑶儿?” 这霸气!这生气的样子!还有这宠妹行为,宋承的形象在苏言心里已经达到了顶峰! 苏言那满心满眼都是宋承的样子,让温染心里很不是滋味,“林瑶是我内人,就算你是她表哥,也该懂得分寸,叫瑶儿是不是过于亲昵了?” 被这么一说,宋承那白净的脸上就青一阵白一阵,苏言看不下去。 “亲昵怎么了?人家是兄妹,你一天到晚不把林瑶姐姐放心上,现在来彰显你那可笑的大男子主义,你搞笑呢你?” 很好,这么快就敢站在别人一方同他在这儿大声呵斥了是么? 害怕再吵下去不好收场,林瑶伸出手去牵温染的衣袖,想让他别生气,可温染正在气头上,被这么一碰,几乎还没过脑,手就甩了出去。 结果力气用大了,一下把林瑶甩到了地上。 在苏言身边的宋承,几乎立刻就冲了过去,“瑶儿,你没事吧?” 这下可把苏言给惹毛了,她这些天可是把林瑶为温染做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什么好处都没从温染那捞到就算了,现在还对林瑶动起手来了? 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替天行道的正义感驱使着苏言,怒从中来,一脚踏在桌子上就向温染扑过去。 温染怎么也没想到会遭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本能地就要侧身躲开,但是又想到背后是石阶,自己要是躲开了,这家伙......就忍住了。 “咚!” 苏言这一扑,可让温染吃了不少苦头,直挺挺就撞到地上,连个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晕过去了。 苏言正生气,打了几拳,才发现温染没反抗,一抬头看到温染竟然闭了眼,心里就慌了,“喂!你没事吧?” 一旁的林瑶和宋承也吓傻了,三个人慌乱地把温染抬到了床上,又赶紧叫了下人去请大夫。 苏言只想教训一下温染,可没想直接从惩罚渣男变成凶杀现场啊! 这要是温染有个三长两短,她......“林瑶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生气他把你弄伤了。” 林瑶也着急,但看着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言,这下连脸都白了,拍着她的肩,“看看大夫怎么说。” 苏言绞着手,心里把各路大神大仙,国内国外的都拜了一遍。 也许是哪一路神仙看她可怜,大夫说温染只是磕到了脑袋晕过去,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可能会头晕目眩,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没死比什么都强,苏言松了一大口气。 苏言不仅能惹事,也能担事,自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也不好意思让别人陪着自己,就说她来照顾温染。 林瑶本来觉得该由她来,但是苏言怎么也不肯,林瑶怕她心下不安,就随她了。 苏言哪止心下不安,她是差点被吓死。 这温染虽然可恶,但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这要是在她手下一命呜呼,阎王不得半夜派黑白无常来审她? 一直等到快半夜,温染才悠悠转醒。 但不是自然苏醒,而是被压醒的。 睁开眼就看见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稍微动了下头,大概看清楚了是苏言,又看到房里点着灯。 这家伙估计是等他等得睡着了,结果不知道怎么跑他身上来了。 又好气又好笑,温染现在动一下,都晕得厉害,只能随她了。 苏言这一觉睡得可不踏实了,皱着眉头扭着脖子睁开眼,懒腰刚伸到一半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这是坐在谁身上? 一睁眼看见两大熊猫眼,差点没把她吓得从床上滚下去。 意识到自己是坐在温染身上,赶紧赔着笑就滚到了一边,“没压着你吧。” 换来了温染的一记冷刀,“你倒是睡得安稳,一晚上没少动弹啊。” 苏言脸皮多厚,笑眯眯就贴过去,“现在怎么样?晕不晕?” “现在知道关心人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说扑人就扑人?”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气人了么。” 她把温染弄受伤了是一码事,温染气人是另一码事,这得一码归一码。 说到气人,温染才想起来还有账没同这家伙算。 “你一个女子,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见温染不认识自己的错误,还批评起她来,苏言盘起腿来,就要和温染辩论一番。 “我就是想嫁人,才往人家怀里钻的,我不使点手段,这优质男轮得到我手上啊?” “想嫁人”三个字让温染头不仅晕,还像针扎般疼,“你嫁什么人?我把你买回来的,你还想嫁人?” 苏言立马不干了,“你什么意思?我一辈子给你当凌青雪替身,没自己的幸福?” 见苏言张口闭口就是“嫁人”“幸福”,温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哪门子气,“对,你就是当一辈子凌青雪替身,其他的,你想都不别想。” 这恶毒的话,让苏言气得在床上蹦了起来,“你!你个专制独裁!你个暴君!” 完了完了,要成为单身老处女的事实彻底将苏言击垮了,看着温染那张脸,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了。 温染觉得有点冷,不是身体上的,是生理上的。 “你想干嘛?” “你说呢?” 苏言摩拳擦掌,不趁着温染现在动不了干点什么,她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警告你,别乱来!” “放心,我保证给你留个全尸。” 苏言翻身跳下床,温染的不安随着苏言走的时间越长越扩大着。 直到看着苏言拿着的东西,一脸阴恻恻地看着自己,温染头一次慌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第九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其实苏言也没干什么,不过就是在温染两个耳垂上,扎了两个洞,也就是耳洞,还贴心地塞了茶叶棍进去。 她就是不明白,扎耳朵又不痛,温染叫得跟要杀了他一样,还好他厢房在后院,没几个人听见。 你要问苏言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胆子小。 她也就够胆给温染扎两个耳洞,要真让她卸温染一个胳膊一条腿的,她真不敢。 但也就是这么点胆量做出来的事情,还遭来了温染那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神。 看得苏言立马就怂了,“没事,男子戴个耳环也好看,到时候我攒了钱给你买两个。” 兴许是瞪累了,温染赏了苏言一记白眼就去补眠了。 昨天一晚上,苏言趴在他身上,本来就被压得难受,结果这家伙还不老实,隔三差五动一次,要不是他动作一大就天旋地转,他早把人踹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言扎了温染两个耳洞,心里的憋屈没那么重了,所以这两天对温染格外殷勤。 温染要喝水,她立马去倒,温染要吃东西,她就差给人喂嘴里了。 这么不正常的举动,自然没让温染放下戒心,“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对于苏言,温染自认是比较了解的,这家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更何况,她对自己施加的压迫,不满又不是一两天了,这两天转性,肯定有阴谋。 “哪能啊,温公子,我就是把你摔着了,过意不去,我得伺候好你。” 讨好的脸上,写满了“阴谋”二字。 “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没戏。” “别啊!”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人,这回就怂了,立马放下碗跪在床边,拉着温染的袖子,“温公子,我呢,是真心想赎罪。” “另外呢,” 温染撇过头去,不想看苏言那狗腿的样子。 但苏言的脸皮虽然比不上城墙,但是比起猪皮还是绰绰有余,一个翻身就到了床里边, “温公子,我就是想问下你,这个宋公子要是想娶我,把温公子买我的那一百两送回温府,温公子是否会答应啊?” “呵,” 温染挑了挑眉,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大中午就开始做梦了?别说一百两,他要是为了你能出五十两,我都答应。” “真的?!” 不是温染觉得宋承小气,而是就他对宋承那读书人的了解,他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娶苏言这样的为妻。 可苏言呢,成日里被“女追男隔层纱”的文化所熏陶,因此对此事那是抱了百分之两百的信心,甚至还为此做了更加详细而周全的恋爱作战攻略。 除了日常到温染房里服侍温染之外,苏言其余时间可都扑在了宋承身上。 一会儿给宋承送吃的,一会儿硬是拉着人家闲聊,要不然就是找个借口拉上林瑶姐姐一起去门外走走。 可温染能从苏言每天来他房里的表情看出来,这事,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今天趁着天气好,温染自己走到院子里动了动躺得有些无力的手脚。 还没动多久,就看见苏言围着宋承在不远处转悠。 那个殷勤劲,可比伺候他的时候用心多了。 温染双手抱胸找了个角落,他倒要看看,这苏言能有什么法子。 “宋承哥哥,” 甜腻到比青楼女子还要矫揉造作的声音差点没让温染跳出去将苏言暴打一顿,直翻了两个白眼才平复了心里的冲动。 “你看我绣的这个荷包好看么?” 他记着苏言不会女红,之前林瑶还同他说起过,说像苏言这般大,女红做得那么差的,还真是少见。 果然,宋承看了一眼苏言手里的荷包,面上有片刻的犹疑,似乎在踌躇该怎么说话能不伤苏言的心。 可苏言那傻子,还以为自己一片真心能感天动地,叽叽喳喳围着宋承不停地说,最后自然是把宋承给逼走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气馁。 看得温染一肚子气,“哟,这不是我们值五十两纹银的苏小姐么。” 苏言刚受了挫,又迎来这么一顿冷嘲热讽,自然没给温染好脸色看,“我哪止五十两,当初温公子可是花一百两买我回来的。” “是啊,可现在,人家连五十两都不愿意出。” “还没到最后,走着瞧!” 苏言气得把自己做了一晚上的破荷包丢在地上,还踩了两脚,当初有多用心,现在就有多恶心,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最后,苏言放弃了,但是逼迫她放弃的,不是宋承那油盐不进的态度,而是有一天,她正兴高采烈地端着自己做的糕点,想去找宋承,让他尝尝。 听下人说他和林瑶姐姐在后花园,立马就跑了过去。 她听到两人的说笑声,想着从后边跑出来,吓他们两人一跳。 结果到了后边,刚冒出个头,就瞧见宋承看着林瑶的侧脸入了神,那眼神里的爱意都快比他们身后的池水还深了! 苏言犹如被人从头劈了一掌,整个人失了魂,跌跌撞撞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温染的房里。 而温染正看着信,一抬头就瞧见苏言那见了鬼的表情,“怎么?终于知道自己没戏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苏言被这惊吓吓得不轻,慌张地扑到温染面前,抓起他的手就问,那样子就好像温染骗了她一样。 “我知道啊,这不是明摆着么。” 温染以为她说的是宋承瞧不上她的事,他不是早就说过了么? “明摆着,你还让他们两个天天这么接触?你气量这么大?” 温染被弄得一头雾水,“你这是伤心过度说胡话么?” “看不出来啊,你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不怕林瑶姐姐一个把持不住,给你戴个帽子?” 这句话更是让温染摸不着头脑,“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是早知道了么?宋承喜欢林瑶姐姐的事情。” “......” 这话一出,苏言是第一次见到温染脸上出现了吃苍蝇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顿时把她心里的阴郁吹得一干二净。 只是苏言没想到这事给温染带去的触动还不小,当天晚上温染就和宋承关在房里聊了好几个时辰。 聊了什么,苏言倒是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温染就去写了和离书! 一听这消息,苏言直接蹦起二丈高,立马冲去找温染。 到的时候,温染正写完了和离书,放一旁晾干,笔墨都还摆着。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温染斜了一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脑袋,知道这府里哪儿出事了,这家伙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你这是被气晕了?” 按理说不至于啊,温染对林瑶姐姐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何况这绿色帽肯定没带上,怎么好端端地就写了和离书? “成人之美。” 温染起初是真的有些恼,林瑶虽不是他心上人,可也是过了门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惦记,他自然是在意的。 因此昨夜他本是想骂骂那宋承,顺带再羞辱他一番。 结果那书生却好像豁出去了,面红耳赤地训起他来,说他既然对林瑶无心,又为何耽误人家。 愣是骂得他没回上话,若是放在之前,他一定搬出两家联姻的好处来驳斥,可昨夜脑袋里却突然冒出来那小家伙龇牙咧嘴的样子。 对于联姻之事,反倒很反感。 因此起了个大早,就将这和离书写好了。 “成人之美”四个字,可算是让苏言对温染刮目相看了,就差没给温染送个锦旗,上面写上“感谢温染大度让妻”。 “可以啊,温公子,为你这觉悟,我现在都有点崇拜你了。” “是么。” “必须的。” “那这和离书,你送去给林瑶吧。” 送分手信这买卖,苏言可不敢干,赶紧摆手往后退,“那不行,这种事得亲自来,好聚好散嘛。” 这要是弄不好,怒气全撒她身上,多划不来啊,她就一凑热闹的。 温染自然是同她开玩笑,拿了和离书就去找林瑶。 苏言本来想跟着去的,但是又怕见了宋承伤心。 虽然这两人修成正果了,她应该为此感到欣慰。 但这就好比你暗恋上了校草,结果校草和班花好了,你心里知道他俩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可还是难过啊。 但是这两人要走的时候,苏言还是去送了,难过归难过,不舍也是真的,林瑶这一走,府里能和她说话的,都没人了。 “林瑶姐姐,我说了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瑶这几天早就想明白了,现在被苏言一调侃,便羞得瞪了她一眼,“日后,就剩你一个人忍受温染的折磨了,你好自为之吧。” 得得得,还学会逗她了。 苏言大手一挥,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心里不落寞是假的,但也真心替两人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只是,她这女配怎么就把女主给配到了男二呢? 这剧情走向,她是越发看不懂了。 第十章 这不还有你么?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但剧情向来由不得苏言作主,她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刘府的人就找上门了。 要不是有这么一出,苏言差点都要忘了,她还是个逃跑的收房丫头。 但更没想到的,应该是温染,一听有人来府上要人,他还以为是自己府上的哪个小厮惹了事。 结果弄清楚,竟然是来要苏言的。 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看苏言的眼神就好像,苏言是个做了十来年的小姐,结果骗了他是第一次一样。 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也没想到,这刘府这么执着,丢了个收房丫头,还能绕这么半圈找到温府头上来。 “说清楚了。” 温染先把刘府的人安抚住,拎着苏言的衣领就把她带去了书房,一副苏言不交代清楚就棍棒伺候的架势。 苏言就把她怎么宁死不屈,怎么从刘府跑出来的事儿都交代清楚,但自然没交代她穿越的事。 都交代清楚了,温染倒不说话了,脸色极其凝重。 苏言的心跟着七上八下,赶紧为自己多争取几句,“温公子,你看你都为我花这么多银子了,这一下让刘府的人领走,多划不来啊。” “他们说,会把花的银子补给我。” 苏言咽了口口水,“温公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刘府是富贵人家,你去人家那儿当个收房丫头,吃穿不愁。” 这意思是?下定决心要把她交出去了? 苏言“噗通”一声就给温染跪下了,随着这一跪,紧接着就是夺眶而出的眼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温公子,我好惨啊!我是个孤儿,爹娘从小死的早,我被人贩子卖到府里,每天除了挨打就是挨饿,现在还要去给人家当收房丫头,连个名分都没有,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抢地的阵势,要不是温染从刘府的人那里都打听清楚,他倒真的信了,“是么,你家小姐没和你说过,你是被你爹娘送到府上来的?” 一句话噎得苏言要哭出来的声音都憋了回去,一般府里的丫鬟不都这个遭遇么?怎么到她头上,变成爹娘送进府的了? “行了,别演了。” 温染就没见过这说哭就哭,眼泪如此收放自如的人,一看平日里就干过不少骗人的勾当。 苏言一点也没有被人拆穿的尴尬,袖子往脸上一抹,哪还有哭过的痕迹,跑到温染身边就开始捶背捏肩,“温公子,你不是还要我当凌青雪替身么,这好不容易找着一个这么像的,再找多费工夫啊。” 这话倒是不假,见温染开始思索起来,苏言立马加大攻势,“再说了,我这么听话的,上哪儿找去。” 如此违背事实的自夸自然迎来了温染的一记白眼,他挥开了苏言在他身上按得不痛不痒的手。 刘府手上有苏言的卖身契,如果刘府执意不放人,闹到官府那儿去,他就是给多少银子也摆平不了。 苏言被温染勒令留在房里不得外出,所以没法儿去偷听他和刘府的人到底谈成什么样,只是最后她还是留在了温府。 不过温染的脸色就不太好了,怎么个不好呢? 就是苏言在同师父练剑的时候,温染就抱着手在一旁阴恻恻地看着,吓得苏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苏言在吃饭的时候,一抬头又突然瞧见温染拿着碗筷盯着她,那眼神,像极了她拿着六十分的试卷回家,老妈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再比如,苏言难得起了个大早,一开门,竟然看见温染在她院子里坐禅! 吓得苏言七魂都快没了六魄。 这么下去,苏言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温染这种冷暴力给逼疯,因此她挑了一天风和日丽,攒着喝了二两酒的勇气去找温染问了个清楚。 “说吧,刘府到底让你给了多少银子,我日后想法子还你!” 这一句话,说得豪气冲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苏言是个大款,温染一开口,她就能把钱掏出来。 “呵。” 正在看书的温染,只抬了下眼,眼里的讥讽都快变成一巴掌扇在他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脸上。 这一冷笑,让苏言没了底,她可是盘算着刘府要温染给五十两就顶破天了,瞧温染这样子,好像有可能是五百两? 那她可一辈子都还不起,立马语气就软了,“温公子,所谓钱财乃身外之物,这花出去的银子,就是泼出去的水,再惦记也没用。” 温染早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对于她说的话更是没放在心上,“我听教你的师父说,你这几天练武倒是很刻苦。” 能不刻苦么!您老就差没在一旁放个大喇叭喊,“你要是不给我好好练,我立马把你丢去刘府。” 还有那看她练武时候的表情,她在半夜想起来都能吓醒。 “是时候了。” 苏言不知道这句“是时候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温染没想和她解释。 只是第二日,就让苏言打包了行囊,说要同他出趟远门。 上了马车后,还没怎么出去过的苏言显得兴奋不已,“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樑州。” 苏言在脑海里搜索了下地理知识和历史知识,确定不知道是哪儿,“去那儿儿干啥?” “打架。” 看到了苏言预料之内的瞪圆了眼睛往后缩,温染便笑起来,这家伙的胆子,一会儿能比老虎还大,一会儿却比老鼠还小,所以一天到晚咋咋呼呼。 “这不好吧?” 嘴上这么说着,可真到了地方,苏言简直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要不是温染在一旁看着,她都不知道蹿哪儿去了。 一路上颠簸赶路,温染都觉得有些乏,可苏言大概是真的在府里待久了,又在马车上困了好几天,一到地方就想跑。 温染本想随她去,但是又怕她惹出事来,只能在后头跟着。 好在她脸上戴了斗笠,不然就那张脸,都能掀起不小的风波。 “哇!这竟然是真的!” 吸引苏言的,是一个行走江湖江南闯北的武行,在温染眼里都是些骗人的行当,可苏言看得那叫一个起劲。 像个猴子一样上跳下窜,偶尔还嚎叫两声,要不是温染确定她是女子,真有些后悔让她来假扮凌青雪。 “温染!你快来看啊!” 苏言见温染沉着脸站在人群后头,扬着张笑脸就朝他奔来,一边叫着一边去拉他往人群里挤。 见她眉眼都是笑意,温染虽然不喜,但还是任由她来着往人堆里扎。 这个武行应该在这一带有些名气,因此来看的人多得很,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苏言要想看得清楚,非得挤到最里头。 但她个子小巧,要钻进去自然容易,温染却有些难了,总是磕撞了旁人。 “干什么?” 就快要挤到最里边时,温染不小心撞着了右边的壮汉。 那壮汉立马就对着温染吼了起来,又见他生得好看,穿得也富贵,更加来劲了,还动手推了温染一把。 苏言立马回头,见那壮汉对温染动起手来,心里就来火了,“你干嘛呢?” “哗”地一下把温染挡在自己身后,小小的身躯迎在前头,同那壮汉一比,苏言就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可脸上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弱。 那壮汉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同他叫嚣,一拳头就要朝苏言砸过来,苏言拿剑的手就要去挡。 但却被从身后伸出来的手握住了那壮汉的拳头,而后,苏言便瞧见那壮汉的脸极度扭曲起来,好像手承受了非人般的痛苦。 “你再动一下试试。” 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的警告,让壮汉立马开口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甩开了那手,温染把还要理论的苏言拖着离开了人群。 “在外面少惹事。” 樑州这一片鱼目混杂,少惹点是非总是好的。 苏言哪里肯,就像是刚学了几下跆拳道的人,恨不得在街头就和人家来个火拼试试手。她也练了这么久了,还没找人打过架呢。 “你不出手,我也能把他打趴下!” 那张狂的样子,让温染冷了脸,今日要不是他在场,苏言肯定会惹祸,“若是他有同伙呢?若是你打不过呢?” “这不还有你么?” 一句话顿时将温染的怒气给打没了,心里不知为何竟还窜出一点甜意,“那你刚刚挡在我前面干什么?” 苏言嘿嘿笑起来,“我这不是耍耍威风,实在打不过,就躲你后边嘛!” 原来她刚刚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竟是因为身后站了他。 心里的情愫逼迫着温染的嘴角想要往上扬,可又想教训苏言要沉得住气别惹事,最后发现仍是控制不了嘴角,索性大步往前走,把苏言扔在了后头。 “你等等我啊!” 第十一章 赔礼不成蚀把米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为了不让苏言惹事,温染把她关在了房里,每日都逼着苏言看书习字。 在大学里头都没怎么正经看书的苏言,再一看书里那繁密的字,彻底败下阵来。 看了没一会儿就动起笔墨,打量了四周一圈,看到温染看书入了神,心中一动就在纸上动起笔来。 温染只是偶尔看过去,见苏言竟然难得坐住了,不知道在埋头画着什么,也就随她去了。 等到快到饭点,苏言一听楼下那小二吆喝声、碗碟碰撞声,早没了心思作画,丢了纸笔就往下跑。 温染这才慢悠悠起身去看一眼苏言在画什么,结果发现那纸上草草画了一个人形,大概能看得出来是他,只是肚子那儿被墨水涂黑了一片,旁边写了几个大字——腹黑,不可信! 苏言正吃得兴起,瞧见温染下来,立马招呼了让他过来,凑近了才发现他脸又黑了几分。 “怎么了?” 对于温染的脸色变化,苏言已经没有之前害怕了,在她的世界观里,这就是公子病,有事没事都喜欢黑脸、摆谱。 “腹黑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咳咳咳。” 差点一个问题让苏言成为了穿越世界里被猪蹄卡死的第一人,要不是温染水递的及时,她就直接嗝屁了。 “就是...肚子黑,字面意思!” 瞎掰的功夫,苏言认第二,这时代怕是没人能认第一。 “你什么时候偷看我洗澡了?” 怎么还有这出呢!这温染思维逻辑很可以啊! 这事可不能认,“我猜的!” 温染没信苏言的一口胡话,只是“不可信”三字确实让一整天都兴致索然,连一贯有的坏笑都不曾有了。 不像是腹黑,倒像是冰山了。 这可让苏言很过意不去,她就是随手一画,没想让温染看见了,这不就相当于当着人家面说坏话么。 因此为了讨好自己的金主爸爸,苏言趁着温染闷在房子里的功夫偷摸溜出了客栈,想着去街上能淘点什么玩意儿。 就是可惜她囊中羞涩,逛了一圈,稀罕玩意瞧上不少,结果一问价钱,就是她去酒楼里跑十天半个月堂子也赚不来。 正琢磨着要不再给温染重新画一幅,但是又怕那公子哥嫌弃,一时想不到好法子,就溜到了河边亭子。 趁着这地方四下无人,苏言把斗笠给摘了。一到樑州,温染可就把一摘斗笠会带来的后果给她灌输了十来遍,吓得她差点睡觉都要戴着。 “是你?” 正愣神呢,这一声把苏言吓了个够呛,瞪着眼就往声音来头那儿瞧。 这一瞧,她就觉着蹲在树上那人有眼熟。 这姿势,这黑纱遮面,还有这声音,这不她从刘府逃跑那天树上蹲着的那位? “树人啊你,一天到晚猫树上。” 苏言正烦着呢,又瞧见这么一位见过自己出糗的,心情更烦了,没工夫搭理他。 结果有人就是这么没眼力见,知道别人不待见,他还能腆着脸往上凑。 这位“树人”就是其中一位,还特自来熟,“呼啦”一下就窜到了苏言身边,落地的时候那声响都能忽略不计,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你不在滁州么?怎么跑樑州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哥俩好呢,苏言斜了他一眼,见这人眼睛倒是生得好看,怎么眼神还不好了呢? “我烦着呢,别吵吵。” 那人还来劲了,不闭嘴还说得更欢快了,“我那天见到你被卖去怡春楼了,我还想着哪天去怡春楼见见你呢,没想到你又被买走了,又在这儿见着你了,有缘啊!” 小弟弟,你家里人没有嫌你烦么? 苏言不理他,他一人也能“嘚吧嘚吧”地说半天,一会儿说他觉着苏言这人真逗,一会儿又问她之后被哪家买去了,又问她这回来樑州干什么。 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要不是苏言这会烦闷得很,她非得抄起剑和这人来几个回合。 “这都见两回了,交个朋友呗。” “我和街上卖大饼的都见上十回了,我是不是和人家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不仅自来熟,笑点还极低,就这么一句话笑了足有半分钟,笑得苏言脑袋都疼了。 这人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泪,“你这人真逗,这朋友交定了啊,我叫莫羽。” “苏言。” 苏言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怕她要是再不回话,这小子又能自言自语唠叨半天。 “你是滁州人,还是樑州人啊?” “干嘛?” 被这小子磨得没脾气了,苏言索性现在也没个解决法子的头绪,就和这小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但这小子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三两句就把自己全给交代清楚了,他就是一江洋大盗,每天就是蹲各大府邸,等着人少的时候,进去捞上一笔。 刚刚看她穿得不错,又往人手的地方走,本来想敲她一笔的,要不是见着眼熟都下手了。 “行啊,你这盗贼,倒把自己做的事说得很自豪么?” 什么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之类的都说出来,不还是盗贼。 “盗贼分很多种,像我这种,只盗富人的,还送吃的给流民,那不就是劫富济贫么。” “那富人的钱财不是自己辛苦赚的?你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别人不说一句话就给你偷走了,你说反正你那么有钱了,给我点怎么了,你这不还是无赖?” 这话倒把莫羽给唬住了,他平日里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吃肉的时候都是他开口胡诌,还难得碰上一个这么能说的。 “你这话说得在理啊!可我这不没别的本事了么?” “你就是懒,行行出状元,不行你街口摆摊啊,非得干这买卖,不就是想拿现成的么,不是懒是什么?” “佩服佩服!” 苏言四两拨千斤,三两句就把莫羽的说辞给堵死了。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倒真的熟络起来,苏言发现莫羽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滑头,虽然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可心地却是实打实地好。 也就当他是朋友了,“我问你个事。” “说,你小爷我知无不言。” “要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她送什么给你,你不气?” “谁呀,值得你这么上心?” 苏言让他别打趣,“这是我家公子,我吃穿都得靠人家呢,我这把人家惹毛了,一会儿把我踹出府,我喝西北风去!” “怕啥,我带着你,饿不着。” 又遭了苏言一记白眼,莫羽才笑着张口,“你家公子气量够小的啊,和你一个小丫鬟计较。” “谁说不是呢。” 苏言可没敢说,她画了幅画讽刺那公子哥“腹黑”,一会儿光解释“腹黑”就得好半天,她还得在晚饭前赶回去呢。 “这不简单么,那些有钱公子哥不都喜欢玩个玉啥的,你就送个小玉饰不就成了。” “我咋没发现你这么富贵呢?还一个小玉饰,我要能买得起那玩意儿,我至于这么发愁么?” “那你有多少银子?” 苏言伸出两根手指头。 “你这不有二两么,够了!” “我这是两枚铜钱!” “......” “你直接磕头谢罪吧!两枚铜钱,你买个羊肉烧饼都买不起。” 搞了半天,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莫羽也学了苏言翻了个大白眼,又跟着说了一句,“你没那诚心,你还赔啥礼,道个歉不就完了。” “礼轻情意重!你个毛贼懂个啥!” “得得得,我不懂,我带你上街上绕一圈,我看你这两枚铜钱,能买的着啥!” “不用去了我就是买不着,我才在这儿发愣的。” 丢了一枚石子到河里,泛起的涟漪就像她现在的心情,杂乱无章。 “我借你。” 递到她面前的是一些碎银,看着不多,但怎么也有一两了。 苏言眼冒金光,立马就来了精神,“不是吧,莫小弟,你这么大方?” “可不么,你这大哥都有难了,小弟不能坐视不理啊。” 莫羽的性子同苏言那真是一配一个准,两人又这么一说,哥俩好都整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真拜了把子。 苏言没和莫羽客气,拿了银子就和莫羽上街去挑东西去了。 结果在街上,两人一边逗嘴一边挑拣着,苏言竟然一下忘了时辰,抬头看发现天都黑了,才匆忙和莫羽道别,说了她住在哪个客栈,就着急忙慌地往回赶。 一回去,自然没看到温染的好脸色,别说好脸色,那脸臭的,跟泡在泔水里一天一夜了似的,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臭味了。 “不是说了,别乱跑么!” 一张口就是怒气冲天,苏言缩了缩脖子,“我就是给你......” “成天只知道惹事!你手里拿的什么?” 见苏言一只手藏在后头,以为她就是为了街上那些玩意偷跑出去,上午“不可信”的怒火,再加上为她担心受怕了一两个时辰,这下是怒不可遏。 一把抓过苏言的手,一用力苏言就握不住了,见里面躺了个挂在腰间的小配饰,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樑州这儿鱼龙混杂,你这张脸会遭来杀身之祸,你竟然还为了这么个小摊贩的东西,乱跑出去!” “当啷!” 配饰撞击在地面的那一刹便立即碎裂开来,苏言要阻止的手甚至都没来得及伸出来。 她好不容易借的银子买来赔礼的物件,已经四分五裂,同地上的石子混在一起,成了真正的“地摊货”。 第十二章 这是我夫人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没生气,她就是觉得自己真是没认清现实,她一个丫鬟,人家一个大家公子,凭什么以为会生她的气。 她还舔着脸要给人家赔礼道歉,结果人家压根连这礼都瞧不上。 是她逾矩了,以为温染没端着架子对着她,她就真和温染能平起平坐了。 就是这配饰有点可惜了,还有那借来的一两银子,也不知道和莫羽说这东西没送出去,钱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自嘲了一晚上,苏言也就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是她也不在意了,反正她成天戴着个破斗笠,上面再罩层纱,谁看得见啊。 唯一能看见的那位,还成天到晚给她摆着个臭脸,她还不乐意看呢。 温染知道苏言心情不好,今天见了他,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再来,不咋呼也不惹事,同他府上那些听话的丫鬟没有二样,却让温染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 苏言只当没听见,压低了斗笠就往前走,走了没两步被人拦下来,“有帖子么?” 让了个地方给温染递帖子,收帖子的人看了眼一身白衣的苏言,又看了下富家子弟装扮的温染,不太确定这过于生疏和远离的两人是不是一道的。 进了道场后,苏言倒没心思和温染耍脾气。 今天温染说这儿要举办一年一次的武林盟会的比武,一进来就瞧见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还有各种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武器。 还真和温染说得没错,他们来樑州还真是“打架”的,可苏言不以为自己那拳脚功夫能打上几轮,她就过来凑个热闹。 他们到的时候,早过了前边的开场,场子上摆了六个擂台,采用的是守擂战,谁能守住自己擂台三天,便能到最后一天的最终对决。 苏言对于打打杀杀的没兴趣,但是对于那些武器倒是看得很来劲,尤其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飞镖。 但是在那个擂台上的,估计是个小有名气的大侠,围在一旁看得人倒不少,苏言戴了个斗笠不方便挤进去,只能在外层仰了头看。 没看半会儿就头疼脖子酸,再加上这台子上的人,来来回回打了半天也没分出个高下,苏言便想换个台子。 一转眼,台子还没找着,先找着一看着有些眼熟的身影。 见温染在远处同人交谈,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自己,苏言便猫了腰朝那人走过去。 这擂台上可不只有大侠,还有侠女,眼前这擂台这儿便站满了一帮大汉,为什么而来也不言而喻。 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别的大汉都恨不得把头放台子上,他却低着头鬼鬼祟祟,修长的手就要趁一个大汉看得入迷将那大汉挂在腰侧的钱袋顺走。 却一把被身旁的人抓住,那人吃惊地望过去,就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眼里。 场子稍远一点便是一处竹林,一个白衣少女拉着一身材颀长,容貌俊秀的男子快步往竹林走,不一会儿就隐入竹林没了身影。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莫羽还以为是哪个行侠仗义的发现了他,差点冷汗都被吓出来,一看是苏言,立马就笑开了。 “你不是劫富济贫么?怎么开始对大侠下手了?” 苏言先是打趣了他一番,认出莫羽还不容易。 前两次莫羽虽然都用黑纱遮面,可眉眼生得那么好看的还真不多,再加上莫羽又是个江洋大盗,稍微一辨认还不好认啊。 莫羽笑起来,没了黑纱后,苏言才发现这莫羽笑起来是真好看,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瞧着舒服。 “我这不是把全部家当都借给你了,我还得混口饭吃啊。” “对了,你那礼物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你那主子是不是见了得先哭两嗓子以示感动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苏言就气得慌,找了处石头就坐下来,一把把斗笠扔一旁,莫羽多机灵,一看苏言哭丧着脸就知道没好结果,挨着苏言就坐了下来。 “咋了?不喜欢?” “砸了。” “砸了!你那主子这不是生你气,这是嫌你吧。” “谁知道呢。” 管他生气还是嫌弃自己,苏言觉得自己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赶着给人家找骂,还赔了一两银子进去。 “对了,你那银子,我得晚点还你。” 莫羽作为难状,“这不行啊,我就靠着这么点银子过活呢,你看我今天都被逼着光天化日都跑这儿来作案了,我这冒多大风险啊。” 苏言知道他贫,但自己也的确就见过人家两回,就借了这么笔“巨款”,他那活又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的确也不好说拖太久还人家。 可她现在实在没钱,上次那两枚铜板,还是因为温染让她出街去买东西,人家找了十枚,她偷偷藏的。 看见苏言还真的皱起眉在打算怎么把银子还给他,莫羽便笑起来,一把揽过苏言肩膀,“你不是我大哥么,一两银子算啥,你小弟我反正饿不着。” 话说得大方,可苏言也不喜欢占人家便宜,摘下头上的一个簪子就递给莫羽,“这簪子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你先拿去当了,当了多少,都算我给你的,那一两我肯定还你。” 莫羽没打算要,但苏言执意要给,怕她过意不去便收下了。 两人又聊了下刚刚在擂台上看到的趣事,苏言怕一会儿温染找不到自己,又得挨一顿骂,赶紧让莫言去当了簪子吃饭,急匆匆就跑走了。 果不其然,一出竹林就撞上有些焦急地温染,赶紧先把准备好的说辞搬出来,“我刚刚内急,找了茅厕迷路了。” 温染到嘴的训斥就只能咽下了,“你头上的簪子呢?” “啊?” 要说苏言平日里看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这会儿的演技直接秒杀女主角,硬是着急地找了半天,然后还想回路上去找。 一把被温染拉住,“算了,斗笠戴好。” 松了口气,跟在温染后头做了个鬼脸,仔细一想,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摸索了下挂在自己腰间的玉佩。 但是温染一把打碎了苏言的小算盘,“下回再丢东西,吃饭就别吃肉了。” 有时候,苏言觉得温染是不是在她肚子里放了条蛔虫,怎么每次她就是想想,这温染就能把她后路给堵死了,还给筑上钢筋水泥。 温染带她到了一处大殿,殿上坐了好些个威仪的大侠模样的人,一瞧就是在这武林能够呼风唤雨的人。 他们一进大殿,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朝他们看来,要说不怕,那是假的,要不是温染拉她手腕的手用力了几分,她早撒丫子跑了。 温染一直带着她往上位走,苏言在心里腹诽,难道这些看着年纪这么大的,地位还没一个毛小子高? 一直走到最前头,左边正好空了两个位置。 温染坐在了第一把椅子上,用眼神示意苏言坐在了第二把椅子上。 坐下的时候,苏言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如坐针毡,针芒在背,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眼神,就好像要将她吃了般,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温染。 得亏温染平日见过的世面多,这时候竟然坐得端端正正,脸上还有些云淡风轻的笑意。 “温公子,这位是?” 对于温染这突如其来的行径,坐在温染对面的男子最先开了口,尤其是温染一旁的位置,十三年都未曾有人坐过了。 要是苏言一穿过来,就是凌青雪的身子,她可能还不会这么慌。 这就好比,你不知道这是假货,你卖出去和你明知道这是假货,然后对面有警察叔叔在买一样的区别。 一个可以理直气壮,一个就是胆大如牛也得心虚。 苏言就是后者,尤其坐对面那位,眼如铜铃,瞪得老圆看着她,要不是她脸前还有层白纱,苏言真觉得自己那一脸的畏畏缩缩都能把自己卖个彻底。 “忘了同各位说一声,温某前些日子娶了一位夫人。” 这伸到她面前的手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对着她笑得一脸甜蜜的,是刚刚还臭着脸的温染? “夫人?” 夫人你个头!你没和我说,扮了凌青雪,还得扮你夫人啊!这得是另外的价钱! 但温染笑着,眼睛里的警告也是确确实实的,苏言相信,她如果不接这伸出来的手,她会死得很难看。 颤颤巍巍地伸出去,温染一把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我家夫人常年避世不出,有些内敛,让各位见笑了。” “温公子,这位置是给凌堂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府妻妾都能坐了?” 质问的人,又是坐在右边的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尤其是拿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两柄大斧,苏言咽了口口水,祈祷着温染能够应付好这局面。 “多谢李堂主提点,盟主立下的规矩,温某定然不敢打破。温某夫人,正是凌堂主之女——凌青雪。”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第十三章 零花钱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别说你们惊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苏言差点没忍住在众人面前说出这句话来。 同时,也再次为古代的信息不发达而汗颜,要是放在现代,以温染的身份地位和容貌,别说妻子是谁了,就连他几时几分结的婚,都能给人扒出来。 到了古代,竟然连温染有过一任妻子两人都掰了,这群人也没几个知道的。 怪不得古代小说里头,常说什么以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她看全都扯淡,就是信息不发达,没有狗仔给你扒个干净。 后来,这大殿简直成了群口辩论,左边的人和右边的人一个两个都在争论着,争论的焦点无非就是苏言能不能坐上这左边的第二把椅子。 苏言对于这些江湖纠纷,那是一点都搞不懂,但是大概看得出来,以温染为首的左边一派和对面那浓密胡须为首的右边一派,是水火不容。 才讲了几句,就有几个坐不住地站起来想动手。 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要不是温染说了几句镇场子的话,这场面不知道怎么收场。 回了客栈,苏言就摆脸色了,“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 她一黄花大闺女,这么不明不白被冠上了“夫人”的头衔,这让她以后怎么找如意金龟婿? “你没说要我当你夫人啊!” “怎么了?” 好像对苏言这反应很诧异,温染斜了苏言一眼,那眼神就好像苏言占了便宜还卖乖。 “你这不毁我清白?你们古代......你们男子不是最重女子清白,我什么都没和你做,我就背上‘夫人’这名号,我亏不亏啊!” “哦,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 这话题走向怎么有点奇怪啊?这是她要谈话的初衷? “不是!我就是说,你这样不打招呼就和外人说我是你夫人,不行!” “他们今日可有人见到你长什么样了?” 想了想,今天大殿上大家好像都只是对于她这身份感到诧异,但是倒没有人怀疑她,也没让她把斗笠摘下来。 “没。” “那你脱下斗笠,何人知道你是凌青雪?” “我这不是顶着这张脸么?” 你不就是为了这张脸才把我买回来的么?苏言都想翻白眼,这温染怎么明知故问。 “天下相似者千千万,若不是你由我带进义和堂,你就算以死自证也无人会信你是凌青雪。” 言下之意,就是苏言只要摘下斗笠,就算被人觉得长得有些相似,但只要打死不认,别人也没法子。 但苏言对她这张脸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些人说,凌堂主已经不在十三年了,十三年前,凌青雪才刚出世,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难道那凌堂主样貌阴柔,和女子无异? “不关你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她就一被拉过来充数的,还管主线剧情发展干什么。 “去哪儿?” 温染见苏言连斗笠都不戴了,背着手就要出去,立马就不高兴了。 “你放心,我打死不认我是凌青雪,不给你惹麻烦。” 来了樑州,她都没好好逛过,不是被温染拖回客栈,就是光顾着给温染买礼赔罪,看这样子过几天就回滁州了,还不趁这功夫赶紧走走。 “上回买玉饰那银子,哪儿来的?” 果然腹黑的人,隔了多久都别想他把一件事给忘了。 她记着上次温染都气得脸都红了,还能分出神来想她买玉饰的银子从哪儿来? “路上捡的。” 她可不敢说自己找莫羽借的,找一个江洋大盗借银子,她都想到自己话说出口后被打断的腿。 “上面有个温字。” “不是摔碎了么?你怎么知道?” 温染不自在地撇过头,“玉碎了,被小孩子捡了会割手。” 这理由倒是编的可以,苏言没戳破,毕竟这公子哥还能去把那玉饰捡起来重新拼好,也是为难他。 就是可惜了自己没看见温染蹲在地上捡的样子,说不定她心里的怒气消得会更快一些。 最后苏言还是没去成,因为温染非得让她交代清楚那买玉饰的银子打哪儿来的。 苏言又是个经不住吓的,一被冷声询问,兜不住就全招了,但是没说把簪子给人家拿去当了的事情。 可这已经让温染脸色很难看了,是苏言迄今为止看到过最差的脸色,比吃了一管芥末还要差的那种。 “半道上认识的人,便能借你一两银子?” “是啊,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以为他有企图......” 苏言正要开始她那炉火纯青地瞎扯技术,就被温染一个眼刀给制止了,立马缩手缩脚,乖乖地说,“我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温染没了脾气,转身去了自己床边,鼓捣了半天,拿了个小钱袋,“既然说了是我夫人,再同他人借钱便是丢我温府的面子。” 苏言两眼放着光就要去接,但温染自然不会这么便宜就给了她,“这里面一共有十两银子,每一两,我都要知道用去了何处,一个月后要是还剩钱,下个月便给你二十两。” 怎么整的和父亲给零花钱似的,还是个控制欲这么强的“父亲”,但是苏言只敢在肚子里腹诽,表面上点头哈腰,说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在樑州又待了三日,他们便启程回了滁州,临行前有好几个武林中的人前来送行,可苏言看,他们就是借着送行的名头,借故看看她这温府“夫人”,凌堂主之女到底长得什么样。 可惜,一个斗笠全给遮干净了,就看到一个翩翩倩影,令人浮想联翩。 他们还没回到滁州,凌青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可就传遍了武林,引无数人想一睹其真容。 苏言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在一处离滁州很近的驿馆,他们打算今天在这儿歇一脚,明天赶一路便能回到府上。 刚在大堂里坐下来,就听见后边一桌子的人,在议论“凌青雪”,讲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简直就把凌青雪说成了天上下凡的仙子。 苏言盘算着,自己这容貌到时候要是现了世,担不担得起这名号。 “想什么呢?” 快到滁州,苏言也就不用再戴那斗笠,因此温染一落座,就瞧见苏言一脸的坏笑,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要真娶了凌青雪,你得给多少嫁妆啊?” 苏言那守财奴的样子,自然遭到了温染的嫌弃,“和你有关么?” 撇撇嘴,表达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这种等级看人行为的不满,“我看,我要是凌堂主,才不把女儿嫁给你呢。” 脾气不好,心眼还多,还抠门,我要是老丈人,我这是多不待见我女儿才让她嫁这么一公子哥,虽然长得不错,可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 “哟!这不是温公子么?” 身后传来一高亢的叫声,差点没让苏言被汤给呛死,一听这声音,这语调,妥妥的反派出场啊。 放下碗就往后看,瞧那人穿得是锦衣华服,身上的配饰更是光鲜亮丽,是个眼睛好的都能看出来的土豪装扮。 再加上那不三不四地笑脸,猖狂又带着几分讥讽的走姿,不是个反派也是个烦人精了。 果不其然,温染在看见这人之后,眼睛就冷得和寒冰似的,瞧着冻人。 “哎?这位不会就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凌青雪吧?” 自己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怎么还偏偏撞上这么号人瞧见自己长啥样,肯定从他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温染,我记着你不是娶了个大家闺秀,叫什么......林瑶?兄弟我记性不太好,可温公子的事情,小弟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不知道这位凌姑娘,是第几房啊?” 那街边地痞流氓一样的恶心笑容让苏言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都反胃地吐出来,一张脸油光满面,一看就营养过剩。 “这位公子,夫人二字,私塾里的先生怕是教过的吧?” 还什么几房,都说了是夫人,那就是实打实地第一位,这流氓连听个人话都听不懂。 这一番嘲讽,那人自然听懂了,听懂了脸色就不好了,他向来是喜欢在别人身上讨便宜,结果被个丫头片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打脸,那滋味。 “牙齿还挺利。” 说着就要来掰苏言的下巴,直接被苏言一巴掌给拍开,“什么狗爪子都往本姑娘脸上放。” 苏言可不是不怕死,她这是充分发挥自己女配的角色重要性,给这剧情制造矛盾,推动故事发展,因此说这话时,底气之硬,态度之蛮横,和街边女混混是如出一辙。 让温染都为之赞叹,苏言可真是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的典型。 第十四章 这可是赚钱的好买卖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按理来说,这般蛮横不讲理的,肯定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但那人也许是还有别的事情缠身,撂下一句“你等着”,就走了。 苏言还想着同他吵几个回合,结果对方辩手都走了,“切”了一声就要吃东西。 “你知道他是谁么?” “谁?” 反正自己对面坐着男主,主角光环罩着,管他是天王老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滁州刺史的长子——沈宥。” 刺史?她记着历史书里好像有这么个官职,“你们俩谁厉害?” “......” 看到温染不回话,苏言就知道是那沈宥厉害,“他要是逼你把我交出去,你能扛得住压力不交么?” “......” 得,惹了个不该惹的,都怪自己这张嘴啊,逞一时口舌之快。 温染有男主光环,可她没有女主光环啊! 哪有男主为了女配去与全世界为敌的,这不成了小三上位的三观不正肥皂剧了么? 回了府之后,苏言就一直战战兢兢等着沈宥上府来要人,甚至还筹谋着要不再逃跑一次。 还没等计划实施,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可不是沈宥,而是莫羽。 莫羽还不是专门来找她的,而是半夜进府要偷东西,偷着偷着还偷到她房里来了,要不是她喜欢点着灯睡觉,非得被莫羽吓个半死。 莫羽显然也没想到苏言能在温府,立马把面纱扯下来,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苏言,“你怎么在这儿呢?” 苏言害怕一会儿动静大了,把下人给招来就惨了,到时候说她半夜幽会男子,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赶紧拉着莫羽就到平日里很少人去的后花园。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走哪儿都能碰上你?” 这小子该不会盯上了她,故意的吧? “这说明咱俩是真有缘,要不今日趁这个机会,拜个把子!” “你少给我扯!快说,你到底来干嘛的?” 插科打诨的功夫能有她厉害?苏言白了莫羽一眼,让他赶紧坦白,省得她把他就地正法了。 扯了扯自己一身的黑色紧身衣,再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纱,“这不干下老本行么,谁知道苏大哥你这麻雀变凤凰,来了温府啊。” “不给你一个簪子了么?怎么也能当个一两半两的,你不能干点别的了?” 见苏言有点生气,莫羽嘿嘿笑了两声,“那簪子我看着挺名贵的,怕当了到时候赎不回来。” 不是苏言有劝导青年迷途知返的爱好,而是她瞧不惯莫羽这么一阳光大帅哥,正道不走,非得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不浪费一张脸了么? “大哥,要不你给小弟我找个差事?” 对于这等泼皮耍赖、厚颜无耻地要求,苏言自然是义正言辞地......答应了,谁让莫羽顶着个暖气机一样的温暖笑脸,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拒绝呢。 再来,一想到这么一优质帅哥,在自己的引导下,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最后成功逆袭,找了位白富美结婚生子,那自己不得成就感爆棚。 说干就干,苏言一点不含糊,第二天就出门去给莫羽找工作了。 先是去酒馆逛了一圈,那儿生意冷清,一天下来累倒是不累,可一月到头也拿不了多少银子,以莫羽的性子,干这种慢活肯定做不长久。 又去了饭馆,生意倒是好得很,可跑堂的也是真累,莫羽要能吃得了这苦,还能干盗贼的买卖? 在街上走了一圈,各式各样的馆子她都去瞧了,不是太闲了工钱少,就是太累了不好做,不禁感叹一声,原来在古代工作就这么不好找了。 “小姑娘,找事儿做啊?” 一个浓妆艳抹四十来岁的妇女靠过来,身上的胭脂味儿浓的有些辣眼睛。苏言好歹是在怡春楼待了那么些天的,一看这装扮,再闻这味道,这人肯定是个老鸨。 “不卖身,吹拉弹唱一样不会。” 那人见苏言还是个懂行的,一点不气馁,挨着苏言就坐了下来,“小姑娘,别着急啊,老妈子我还没说能赚多少银子呢。” 白日宣淫,这是要遭天谴的,苏言起了身就要走,却突然灵光一闪,“你们这儿,男的收不收?” 入夜,苏言来到昨日她同莫羽约好的地方,吹了两声口哨,莫羽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怎么样,大哥,给小弟我找了什么事儿做?” 苏言勾了勾手指,神色很是神秘,“好事儿,一日能赚一两银子。” “真的?” 工钱这么多,莫羽倒有些不相信了,苏言直接拉着他就从温府的后门偷摸摸地逃出了府,往烟花酒巷深处走。 等到了地方,莫羽的脸色可谓是十分精彩,笔挺的两道眉毛差点打成了死结,看了看眼前这地方,再看了看兴奋不已的苏言,他甚至一度怀疑,苏言是故意的。 “你别看地方不正经,要你做的事儿,绝对正经。” 苏言那兴奋劲,从她拽着莫羽手腕要往里走就暴露的彻底,嘴上这么说,可眼底那阴谋得逞的亮光让莫羽总觉得自己是被人卖了。 最后架不住苏言的软磨硬泡,跟着苏言进了楼,又一路上到二楼最里边的包间,里头已经坐了一位妇人。 “老妈子,人我给你带来了。” 苏言死死拽着想往回跑的莫羽,来都来了,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那老妈子一转身,瞧见莫羽,脸上笑得都要开出花来,“哎哟哟,长得可真水灵。” 一双手就往莫羽脸上、身上,掐了掐又摸了摸,嘴里什么夸奖的话都说了个遍,说得莫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妈子,怎么样?” “这可太可以了,我们春兰楼光靠他,能火好几年呢。” 老妈子都听得见那叮当响的银子声,笑得花枝乱颤,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莫羽,生怕这颗摇钱树跑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儿就来上工!” “别明儿啊,今儿就能上工,我先付你一两银子,等会儿拿的赏钱,都是你的。” 老妈子生怕人跑了,赶紧让莫羽准备准备,自己先去外边儿交代事情。 等人一走,莫羽脚底抹油就要跑,春兰楼是什么地方,他还不知道!那是滁州都出了名的勾栏院,还同一般的妓院不一样,这儿都是男妓! “你跑什么呀!” 苏言哪能让人跑了,她可是和老妈子说好了,莫羽上工一天,赚的赏钱她和莫羽拿一半,春兰楼收一半。 她怎么也能再从这一半里头,再拿个三成吧? 以莫羽这容貌姿色,一天的赏钱,说少了也能得有一两吧?光是做小一个月,她可就成了个小富婆,这么笔划算的买卖,她当然得做成了。 “亏我叫你一声大哥,你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不跑,难道等着被人点么? “这怎么能叫火坑呢?我就让你上台上跳舞,你脑子想什么呢?” “跳舞?” 难道真是他想歪了? 可等莫羽拿到老妈子递到他手上那轻薄白纱一样的衣服,莫羽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这哪能叫衣服?穿成这样走在街上,可是要被抓到官府挨板子的! 苏言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限制级,脸上有片刻的尴尬一闪而过,但很快就镇定地说,“没事没事,你下边儿还穿着亵裤,上边儿露点没事。” 莫羽那表情,就好像在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最后,苏言硬是用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以后富裕美好生活的蓝图,主要是那临门一手将莫羽推到了台子上,让他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可莫羽哪里会跳,他站在台子上,看着底下那一个两个投来的猥琐目光,还有一旁着急让他赶快动起来的苏言。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给舞了场剑。 好在莫羽长得真是人见人爱,虽然这比大家期望得要低,但是看在脸的份上,赏钱还是不少。 乐得苏言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来回数那银子,生怕数漏了。 因为今晚本来是不上工的,所以莫羽就上去演了这么一场就能走了,可就这么十来分钟,就有一小手的银子。 这要是真演上小半个时辰,那还不得一夜暴富啊! 可苏言这富婆梦还没做多久,就被莫羽亲口打破了,“想都别想。” “为什么!这么赚钱又轻松的活儿,我想赚还没有呢!” 难道莫羽一个男孩子,还在意被别人看了上身? 要是她是男的,只要贞操没损失,那都是可以接受的嘛,毕竟谁和银子过不去呢? 可莫羽还偏偏就和银子过不去,任凭苏言在一旁软磨硬泡,就是不松口,眼看就要走回温府,两人得分道扬镳了。 苏言就急了,“那你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干?” “说什么,你都答应?” 苏言豁出去了,“只要你能答应这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第十五章 温公子,你别误会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苏言自从答应了莫羽,只要他去上工一天,她就得去陪一天这看似完全合情合理的要求后,每天一到时辰,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出去。 这天,终于被她给撞上了温染。 为什么说终于呢?因为苏言有种直觉,自己肯定得碰上一次,这是她身为女配的直觉。 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之让她措手不及。 她照例听着外边儿打更的声,几乎是闭着眼睛摸到了后门,开了门闩就往外走,到了约好的地儿等着。 眼看着从暗处走出来一人,苏言就赶紧拉着人往前走,“你怎么这么墨迹,这都什么时辰了!一会儿那老妈子又扣我们赏钱!” 着急忙慌地往春兰楼赶,到了地方后更是轻车熟路直接拉着人往后台走,快到地方才觉得莫羽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今天这么闷? 一回头,差点把苏言给直接吓得驾鹤西去,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你...你...” 那神情比见了真鬼还可怕,不是苏言危言耸听,而是站在她面前这人,不仅面色阴沉,瞧她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把她拆成八块吞入腹中,以至于她被吓得连着说了十几个“你”,愣是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胆子大得很啊!” 只这一句,苏言就知道完了,她这金主不是一般的生气,要不是这儿还算大庭广众,她大概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妈子见人还不去换衣服,急匆匆地就跑过来,先是看到了苏言,立马叫唤起来,“哎哟,你怎么还在这儿,让莫公子赶紧去后头啊!” 说了半天发现苏言不动,抬头又瞧见一弱冠玉面的男子,脸上表情立马又谄媚起来,“这是今儿来顶班的?你这小姑娘可以啊,一个两个都长得这般标致,你要是开勾栏院,这一条街的风头都非得被你抢了去。” 快别说了!苏言苦着张脸,祈祷老妈子少说几句,可老妈子眼看又来一棵摇钱树,心里乐开了花,哪里瞧见苏言那快哭了的表情。 “你是这楼的老妈子?” “正是,苏姑娘都同你说了吧,我们春兰楼的赏钱可不少,就之前苏姑娘带来的莫公子,光这些天,就赚了十来两银子呢。” “哦,她来几天了?” “有七八天了,要不是生意好,她能天天来么。” 老妈子以为温染要问生意如何,赶紧多补了两句,说底下的客人有多喜欢苏姑娘带来的莫公子。 苏姑娘平日里就坐在下边儿同客人聊天,好几个客人都挺喜欢她,连带着给莫公子的赏钱也跟着涨了不少。 “这么说,她还是你们楼里的红人了?” “那必须的呀!别说是我们楼里的红人,这还有其他听了风声的,特意从外地赶过来,看了的没有说不好的。” 我滴个亲娘啊!苏言现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现在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可能死得还轻松些。 老妈子好像才发现温染脸色不好,但是以为他担心已经有了莫公子,他在这儿赚不到什么赏钱,赶紧开口,“不过以公子你的姿色,和那莫公子那是平分秋色,赏钱肯定也少不了。” 老妈子说到兴奋处,手里的手绢就要往温染脸上扫,吓得苏言小心脏一哆嗦。 “她同那莫公子,感情很好?” “我就没见过不是夫妻还能感情好成那样的,要我说,他俩还真般配。” 我呸!你个老妈子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你没瞧见你面前那位已经是个点燃的炸药包,你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不怕连着你一块儿炸死了?! “哦。” 这一声“哦”包含的东西可太多了,苏言不敢多想,只敢趁这个时候赶紧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那莫公子来这儿都做什么?” 老妈子以为温染来了兴趣,赶紧去后边儿拿了件衣服过来,依旧是那要露不露的轻薄白纱。 苏言已经闭上了眼,她实在不敢看温染看到这衣服的表情,可老妈子今天这察言观色的能力算是彻底下线。 “就穿这个,上去跳几支舞,当然了,跳得越诱惑,赏钱就越多。” “是么。” 温染一手拿着那衣服,一边用眼睛去看苏言,已经不能用“你胆子很大”来形容这眼神了,应该是“我看你是想上天”。 苏言这会儿不想上天,她就想赶紧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 “哎哟公子,在我们这儿做活,有个姓就行,名字都是假的嘛。” “是么?我姓温。” 苏言总算知道为何会有“我爸是xx”这句名言出来了,老妈子光是听到“我姓温”这三个字,便脸色刷白,连着退了三步。 拿着手绢的手在嘴前抖啊抖,抖得苏言感觉自己帕金森都要犯了。 “温...温公子?” 果然,人一紧张,话说不全是通病,苏言稍稍感觉到了一点心理平衡,觉得自己刚刚也不是很丢脸嘛。 苏言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这幅样子,她和老妈子两个人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面对着抓人抓了个现行的班主任。 尤其班主任脸上那个表情之精彩,苏言之后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人呢?” 老妈子知道这不是颗摇钱树,而是个惹不起的爷之后,那股精明劲儿算是回来了,“莫公子今儿还没来呢。”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 苏言咽了口口水,一直没开口,嗓子都被自己憋疼了,可又怕自己一开口,就成了火上浇油。 心里只能暗暗祈祷莫羽今天正好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千万别让这二位碰上,这要是碰上,短命的可是自己。 但很显然,老天爷虽然听到了她的祷告,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直接把莫羽以极其戏剧性的方式赶到了他们面前。 怎样戏剧性呢,也不过就是被一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有钱员外追着跑进春兰楼,一抬头瞧见苏言立马张着手脚就跑过来。 连让苏言往旁处躲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莫羽拿来做了人肉挡箭牌。 得,这是怕她今儿死不全,要来就来个全套是吧? 平日里,莫羽受到的骚扰,没有十个也总有那么一两个烦人精,都说了卖艺不卖身,还几个跟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似的,硬是要莫羽留个联系方式。 也就是莫羽住的地方,苏言哪里能让自己这摇钱树被人给独占了,充分发挥了自己“护草使者”的职责,那是来一个骂一个,来一双骂一双。 久而久之,这楼里来骚扰的人是少了不少,但有些有钱认,他就是吃不着心痒痒,成天变着法来调戏莫羽。 比如现在这肥头大耳的王员外,从莫羽上台的第二天,就开始死缠烂打,颇有种莫羽不答应,他就死磕到底的气势。 莫羽今天依着往常的样子,让苏言来搞定。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苏言哪里还敢在春兰楼放肆,她是越放肆,死得就越惨。 那王员外,今日好不容易堵着莫羽一个人,还没说两句,莫羽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费了老命追上,一抬头,碰见了苏言。 要说他不该怕一个小丫头片子,可这苏言骂人实在厉害,不带祖宗就能骂得他是面红耳赤,他可是在这儿丢了好几回脸了。 “苏姑娘。” 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王员外见今日这苏姑娘怎么好像脸色不太对? 又瞧一边,老妈子一张脸也僵笑着,再一看,旁边又站了个生得颇好看的小生,那双眼就开始往外冒桃花了。 苏言见那员外色眼一瞟,嘴巴一动,赶紧往他面前一站,挡住了那图谋不轨的眼神,“王员外,怎么,现在骂不好使了,要上手是吧?” 说着就要撸起袖子打一架的阵势,王员外是个看着壮硕,但实际上动起手脚来跑得最快的那个,一见苏言真要动手,赶紧面露怯色,拱着手就往后撤,就是有点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两眼,一眼看莫羽,一眼看温染。 苏言刚刚是奔着真打架去的,说不定还能趁乱把自己打晕过去,好免遭受接下来这尴尬的局面,谁知道这王员外,追人的时候脸皮挺厚,胆子也是真小,还没吓唬就跑了。 “可以啊,苏大哥,你这功力见长,今天用一句就把人打发跑了。” 莫羽照旧一手搭在苏言肩上,搂着苏言就开始夸。 “你就是莫公子?” 听着这来者不善的声音,莫羽好像才发现一旁站了个人,打眼儿一瞧,这不是他之前踩过点的温府主人——温染么? 他记着苏言是温染府里头的小丫鬟? 带着疑惑看了眼苏言,见她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是东窗事发,用苏言的话来讲,就是金主爸爸发现自家代言人用了别的牌子产品。 他虽然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可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先把自己那手给撤了下来。 启动了苏言之前预演过的一号方案,“是温公子吧?你别误会,我同苏言就是今天刚碰上,我和她搭伙赚钱。” 这话一出,苏言直接两眼一黑,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偏偏莫羽还一个劲地沉浸在苏言之前给他设计好的表演里,就是没看见苏言拼命使眼色让他闭嘴! 老妈子在一旁也直皱眉,自己刚刚怎么就嘴快全给抖出来了呢。 唯独温染面色如常,还有些津津有味地看着莫羽怎么胡编乱造他和苏言今天怎么认识,又是怎么搭伙的。 第十六章 今天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最后的最后,苏言在莫羽这一顿天花乱坠地叙说中,都差点要相信的时候,后领被人提溜起来,“人我领走了。” 在另外两人的诧异目光中,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被带出了春兰楼,这让好些个之前被苏言骂得狗血淋头的,鼓掌叫好,就差没给温染颁个“惩奸除恶”的锦旗。 这下是“死”得极其不体面。 到了府里头,温染坐在正厅的上位,双手抱胸,一双眼就这么盯着苏言,盯得苏言两小腿直打抖。 “我真是小瞧了你。” 你要说气,温染自然是气的,但气的不是苏言去那种地方,而是气她竟然背着他干了这么档子事,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要不是这几天,府里有下人议论,说看到苏言有时候会从后门回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原本以为苏言不过是贪玩,半夜起了玩心,他想着抓着人训斥一顿就算了。 结果这小家伙,要不是他今日亲眼所见,从旁人嘴里听了都得当那人说胡话。 苏言那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温公子,其实我就是好心。” “是好心,好心到每日往春兰楼跑,赚得盆满钵满。” 那她这也是靠本事赚钱啊,这话苏言可不敢说出口。 “我啥也没干,我就每天在那儿坐一个时辰。” “是没干什么,不过就是和旁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罢了。”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温染讲话格外阴阳怪气,偷喵喵往上看了一小眼,就被温染一个眼神给吓得重新低了头。 “他叫什么?” “莫羽。” 莫小弟,你别怪大哥这么容易就把你卖了,实在是大哥现在自身难保啊。 “做什么的?” “盗贼。” “......” 不用温染骂,苏言也知道自己这事做过了,莫羽这行当,在三教九流里头那都是倒着数的一类。 “拿来。” 苏言发现温染只要一不高兴,就特别惜字如金,就好像现在。 要不是抬头看见温染盯着她腰间的钱袋,她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不好吧?” “......” 在自己被那冻人目光给彻底冻前,立马乖巧地把钱袋解了,毕恭毕敬地递到了温染手上,可心里直滴血。 这里头可是她这么些天攒下来的,连一两银子都没舍得花。 结果苏言不仅赔了银子,还被禁了足,连房门都出不去。 但这并没有挫伤我们苏言这打不死的小强的乐观心态,想着温染能关她一时,关不了她一世。 当然,如果苏言知道她是怎么被从房子里放出来的,她宁愿在房里待一辈子。 她记得那天风和日丽,入了秋后的午后倒生出一股热意,逼得她将外衫全给脱了,只留一身贴身的衣物,反正她现在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小房间。 “哐当!” 这声巨响吓得苏言立马从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和踹门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时间在片刻中有了停滞的错觉,而后苏言才闹钟警铃大响,赶紧扒拉一旁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你谁啊?” “好啊!大白天就如此放荡!果真是个不要脸的***!” 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一通,苏言自然不能忍了,扯过一旁的衣服草草穿好,下了床就开口还击,“我说大叔,这是女子闺房,你一不敲门,二不问一声,于礼你说不过去。” “再来,你我素未谋面,你就不分青红皂白指着人就乱骂,于理你也说不过去。我看你都四五十来岁了,怎么哪个理你都不懂啊?” 这一番讥讽,那大叔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双目爆睁。 就在苏言洋洋得意的时候,温染才匆匆赶来。 “公子,这府里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苏言是典型的狐假虎威,一见自家撑腰的来了,气焰就更是嚣张。 以为温染会呵斥那人几句,苏言连嘲讽的表情都做好了,就瞧见温染对着那大叔说了一句,“爹,你怎么来了。” 瞬间,一盆冷水将苏言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冻得苏言直打激灵,嘴角抽搐。 又回到了大厅,依旧是小学生准备挨批的标准站姿,苏言甚至都感觉,这将成为她之后出镜率最高的一个姿势。 “哼,你就为了这么个人,同林瑶和离?” 原来是来问罪的,可苏言多委屈啊,啥事都没干,一个两个都往她头上扣帽子。 “那个,我和温公子......” “你闭嘴!” 这温老爷子和温染怎么脾气差这么大,温染是闷声干坏事,温老爷子就是个火药桶,还没点呢,自己就炸了。 又可能是因为,苏言刚刚在房里表现得确实有点像小三上位后那猖狂不可一世的模样,所以让温老爷子那是怎么看苏言,怎么不顺眼。 “林家是怎样的书香门第,那是大户人家,你再看看她!” 手指着苏言,连评价语都懒得说,只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赶紧把人从府里赶出去。 饶是苏言心理素质再强大,被这么当着面给人嫌弃,好像自己就是个多上不来台面的东西,心理也难免受不了。 “爹,人是我带回来的,她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并不像爹你所想的那样。” 这番话说的,苏言立马把之前对温染拿了她银子的怨恨全给抹除了,看向温染的眼里冒着点星光。 “你别和我说那些,总之,这人就别想进我们温府的门!” “没进。” 不是苏言没管住自己嘴,实在是这温老爷态度过于气人,就好像她死皮赖脸求着温染让她嫁给他一样。 温老爷子这行为要放在现代肥皂剧里头,那就是拿着五百万砸钱让女主离开男主的,有钱又恶毒的男主妈妈。 结果到她这女配头上,连拿钱侮辱她这一步都省略了,直接让她滚蛋,这不欺负人么? “不过我会努力的。” 不拿钱就想让她滚蛋,门都没有,她就是要气死这老爷子,还没见过谁能从她嘴上讨得便宜。 老爷子一口气刚下去,被苏言一句话又给气的到了喉咙口,显然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被惊到的显然不止老爷子一人,还有站在一旁的温染,头一次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言。 苏言一把揽过温染的手臂,“温老爷,本来呢,我没那心思,可我今日被您一点拨,才发现我们温公子生得那是仪表堂堂,简直是十里挑一的好夫婿,这要是被旁人捡了去,我不得哭死啊。” 说着,身子就往温染身上靠,颇有种小女子的矫揉造作之势,苏言这是下了血本了,为了气老爷子,她这可是脸都不要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温染日后会如何拿这事取笑她,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好!” 苏言以为自己漏听了,温老爷子刚才说的是“好你个狐狸精”吧? 但显然不是,温老爷子拍案而起,一只大手抓过苏言,一只抓着温染,将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难得你有这份真心,我们温染总算能碰见这么一个真性情的女子,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这事定了下来!” 停停停! 她这是在刚刚一瞬间又穿越了? 这温老爷子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他不是应该痛斥自己是个狐狸精,怒而甩给她十万两真金白银,让她拿着银子滚蛋么? 现在这相亲成功现场又演得哪一出? “温染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好不容易给他找门亲事,结果连孙子都没抱上,就听说和离了。” “我一气就去找了林瑶问清楚,知道有你这么个小家伙,我怕温染看不清楚,你其实是贪图我们温家银子和地位,就想试探你一番。” “没想到啊,你竟对温染是真情实意,实在难能可贵。” 这是个连续偶像剧?从逼迫女主离开,到测验女主,最后男女主在一起幸福大结局? 不能因为她是女配就这么省略过程啊! 导演你出来一下,你这样拍是会被观众打死的。 别说苏言接受不了,连温染这平时稳得和棵松柏一样的,也被惊得有些不敢置信,“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什么胡话?等你再这么耗下去,我半个身子进了棺材都抱不上孙子!” “今日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了!” 第十七章 青冥上河图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还好温染在温老爷子面前能说得上话,让温老爷子及时悬崖勒马,没真的一冲动就把这事给定了。 苏言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要说可惜吧,是有那么一点儿,毕竟像温染这种高富帅,这在古代那是很少见的。 古代男性的平均身高,那可是一米六左右,比她现代身高还矮了一大截呢。 但你要说有多可惜吧,也就一叹气的事儿,毕竟身为女配的自觉她还是有的,必要的时候就是为女主铺路。 但她没想到她这路铺的如此之好,如此之平坦,就差一路给温染和女主铺进婚宴的殿堂。 这事儿还得从温老爷子身上说起,温染那日同他是摆明了他和苏言二人之间不过就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苏言所言就是玩笑话,做不得真。 温老爷子一听,那行啊,那你就赶紧给我再找一个乖儿媳,他只等着抱孙子,不管这过程。 从温染之前会同意娶林瑶就看得出来,温染是个孝子,因此温老爷一摆脸色一闹腾,温染就走上了相亲的道路。 相的又是一大家闺秀,这回这姑娘,苏言瞧了,比林瑶那是过之而无不及,样貌身段那是百里挑一,就是性子野蛮,所以好几个见了面的公子哥,都没能忍受得住。 但温染早就经过了苏言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倒还能降得住,这大家闺秀可就一眼瞧上了温染。 刚见面那会儿,温染去别人府上去得勤,到后头,那姑娘常常天刚放亮就往府里跑。 两人要说相处得十分愉快,那也不至于,毕竟温染是带着父亲的重压来结识人家的,只能说对人家姑娘客客气气,还算凑合。 那姑娘呢,举止比起林瑶可就大胆多了,一会儿要抱抱,一会儿要亲亲,虽然每回被温染冷着脸推开,但下次依旧能没事儿似的又凑上去。 苏言在后头看,直感叹,林瑶当初要有这姑娘的五成功力,也不至于拿不下温染啊。 你问为啥苏言要在后头看? 你眼瞅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你不得看看那鸭子飞到谁嘴里了? 她心里是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的,但这绝对不是什么情情爱爱能够解释的,就是纯粹觉得自己失了一座金山,而且这金山还在不停地往外挪。 照两人这么发展下去,那成亲是迟早的事情。 可苏言这铺路石出事了,温老爷子抱孙子的计划就被搁置了。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苏言照理鬼鬼祟祟跟在温染和那姑娘后头,打算瞧瞧他俩这进展如何。 刚出府,苏言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一个黑布就套在了她头上,心里一惊,这是要绑票? 但好在身子比脑袋转得快,手脚并用就想把来人打跑,但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拳脚功夫,再加上被人蒙了头,她还没学会听声辨位呢。 后颈传来一阵剧痛,苏言在心里将这人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而后就晕死过去。 苏言是被痛醒的,有多痛呢,大概就是你睡一觉起来发现落枕的痛,这倒是小事,问题是她现在四肢被吊起来,就像是烤炉里的烤鸭一样,手腕和脚腕都是拉扯的疼。 但是脸上没眼罩,苏言心里一咯噔,根据悬疑片里提到过的,如果绑架人没给你蒙上眼罩,那就是准备撕票了。 这一认识吓得苏言赶紧把眼闭起来,“大哥,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之前不是挺狂的么?”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苏言眼睛睁开一条缝,这不是温染说的,那刺史长子,沈宥么? “原来是沈公子啊,失敬失敬!” 虎落平阳被犬欺,该低头时还得低,这是苏言奉行的处世准则。 “这会儿知道怕了?你不是说私塾先生教过我,什么叫‘夫人’么?爷今儿也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这女主才该有的恶毒男配待遇,怎么用到她身上了? “沈公子!我这不是狗眼看人低么,我要知道您是沈家大公子,我哪能那样和你说话呀,我这不自掘坟墓么?” 坏人都希望被自己揉捏的人是个宁死不屈的,这样虐起来才有成就感,你越是顺从他,他就越是不得劲。 沈宥手里的棍子在苏言的注视下垂了下去,“你这嘴倒是挺利索啊,凌家可都是少言寡语的,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嘴碎的?” “我自幼就没在凌家长大,性子当然不一样了。” “要我不收拾你也行,青冥上河图交出来。” “你找张择端啊,你找我干啥?” “什么?” 瞧她这张嘴啊,就是没个把门的,“我的意思是,沈公子怎么知道这图在我这儿?” “谁不知道,凌堂主手握青冥上河图才坐上了武林左舵第二把交椅,温染那小子不也是看上了凌家的这幅图,才娶得你么?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要知道穿越还要考清明上河图怎么画,她一定把毕生精力都用在复刻张择端老师这幅画上。 但苏言显然没想到此图非彼图,就算她能复刻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救不了她现在的境况。 “沈公子,你也知道此图之宝贵,我怎么可能放身上呢。” “在哪儿?” “不如你放了我,我带沈公子一同去拿,岂不更好。” 语气之诚恳,态度之谦卑,表情之狗腿,让沈宥好像有那么一丝相信,“你要敢骗我,我把你碎成八段。” 点头如小鸡啄米,恶人说的吓唬话,那必须得当真。 放下来后,苏言本想搞个动静趁乱逃跑,还好眼睛尖,瞧见了四处站着的壮汉,不然还没等她跑出门口,就得被五花大绑回来。 “走!” 嫌苏言磨磨唧唧,沈宥一脚踹在她屁股上,疼得苏言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可这让她去哪儿拿这图啊? 猛地,苏言灵机一动,“沈公子,此图一出,武林动荡,公子可想好要拿此图?” 突然被这么神神叨叨地一问,沈宥都有些被唬住了,“这图在凌家待了快四十年,谁也没瞧见个真假,说什么屁话,赶紧的!” 那就是说没人看到过这图长什么样?真是天不亡我啊!赶紧在心里给各路保佑她的神仙都拜了拜。 被推着出门的时候,苏言才发现天都亮了,她这是晕了一晚上? “上车!” “沈公子,我坐马车会晕。” “你再废话,我让你在后边跑着。” 鲁迅先生说得好,国人都是喜欢折中的,你要说在墙上开个窗,他不同意,可你要是说把屋顶掀了,他就同意开个窗了。 所以苏言麻溜地窜上了马车,她当然是不晕马车的,只是在计谋如果能骑上一匹马的话,自然方便逃跑。 这到了马车上,一旁又坐着个凶神恶煞地地痞流氓,你说她敢跑么? 沈宥能不知道她那点花花肠子?上了马车后一双眼就没从苏言脸上移开过,这是怕她化成蝴蝶飞走了? 苏言随意指了个地方,想着到了地儿再随机应变。 结果一下马车,沈宥的脸色就变了,不是变难看,反倒是笑着一张脸,只是那笑透着阴冷,让苏言冻得想缩脖子。 “你果然不是凌青雪。” 这话一出,苏言就知道他绑自己的真正目的才不是要什么破图,而是为了验明她的身份。 “大哥?” 苏言都没来得及回头看来人,就瞧见一个身影从墙头蹦下来,一把揽过她的肩头,“真是你啊?” 这时候,苏言无比喜欢莫羽那阴魂不散的体质,回去后一定把各路神仙都给供上! “你怎么跑这荒郊野岭来了?” 依旧是这么没眼力劲儿,苏言把莫羽的手从肩头扯下来,让他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再犯二。四周都站着一个壮汉,再加上这沈宥,不知道功夫如何,真要打起来,他们两个肯定吃亏。 被苏言一提醒,莫羽好像才意识到哪儿有点不对劲,“这些,你朋友?” “跑啊!” 眼瞅着那些壮汉捏着拳头就要往他们这儿来,苏言再顾不上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扯开了嗓子就拉着莫羽在这荒郊野岭开始狂奔。 拖了这荒郊野岭的福,东拐西歪跑了几圈,连苏言自己都找不着地儿了,才敢停下来。 “你是不是傻?” 莫羽没苏言累,喘了两下就没事了,“你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追你呢?” “你没看到我是被人胁迫的啊?你看也不看就跳下来,要不是这地方树林多,你以为我们跑得掉?” “你来这破房子干什么?” “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那房子啊。” 真是无巧不成书,“真的?” 这破地方,就那么一座破败的房屋,莫羽一人就住这儿? “你不还在春兰楼那儿做活么?怎么不找个好点的地儿?” “老妈子怕惹事,没让我做了。” 想起来上回老妈子听到“姓温的”这三字就吓得六魂无主的样子,的确像是不敢惹事的。 “那你之前赚的呢?也有不少了,就花了?” “我这不是还得济贫么,我就留了每天吃饭的钱。” 真是个傻小子,苏言没了脾气,“那你对这一片应该很熟啊,这怎么回城里头?” 第十八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洞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莫羽身上,这么个不着调的人,她竟然会脑子进水了才想着他带自己出这深山。 “你到底认不认路?” 这太阳都高悬在空,怎么也是正午了,他们在这山里头都绕了一两个时辰,还没有半点找到路的迹象。 “认啊,就是你这山吧,我也不常来。” 苏言跳起来就给了莫羽一个暴栗,“不常来你不早说?我刚刚问你,你怎么说的?‘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下山’!要照你这么说,这会儿,我们都到城里坐下来喝茶了!” “苏大哥,你这脾气不行。” “你这人还不行呢!” 要不是嫌打人费力气,她非得把莫羽往死里打。 这混小子,就是个混不吝地糊涂虫。 人家都是碰上个傻白甜女主,她怎么就碰上个傻白甜男二了呢? 等会儿,难道这剧情不是让她来给男女主当炮灰,而是让她和男二发展感情线? 莫羽觉得有点冷,这股冷意来自于苏言打量他的眼神,怎么说呢,有点像是饿狼扑食前的那种,“你不是饿得要吃我吧?” 苏言立马打消了这念头,人家霸道总裁那亿万身家才能扛得住傻白甜女主,她就一穷苦女配,碰上这种傻白甜,迟早能被气得短命十年。 最后,苦命的女配和傻白甜男二彻底迷失在了深山老林里,还没碰上影视剧里常会出现的破旧山庙,只能找个不知道谁挖出来的山洞将就过一晚。 一进山洞,苏言就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有火折子没?” 看莫羽身上一通好找就知道没戏,现在天还有一点点光亮,气温就已经降了很多,这要到晚上非得冷死不可。 “你不是一天南地北闯荡的大盗么?火折子也不备两个?” “我今儿又不偷东西。” 这家伙还说出了一股自豪感,苏言翻了个白眼,赶紧找能暖身子的东西,现在入了秋,昼夜温差大得很。 但这山上能用的东西确实不多,折腾了半天才找了点大片的叶子,这时候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看点贝爷历险记。 苏言发现霸道总裁为什么都会对蠢萌女主格外容易动心了。 首先人长得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来又蠢又纯的女生实在不多了,就不用担心身家会被人掏空。 最后的最后,你看着那张脸,你就算被气死,你也下不去狠手啊! 就比如现在,苏言好不容易把洞口稍微用东西挡住点,想着挡点风,结果莫羽这个愣头青,外出解个小手的功夫,就把叶子全给踩折了。 黑夜中,苏言那双喷火的眼睛让莫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却格外地,赏心悦目。 苏言的火顿时没了大半,她觉得她来这世界的首要任务,可能是为了解救莫羽。 想睡觉是不可能了,这么冷的天气,身上又没有避寒的东西,真要睡过去了,那可能够就长眠不起了。 “过来!” 莫羽年纪比苏言年长几岁,约莫十七八的样子,个子自然高上不少,瞧着能有一米七八,可到了苏言跟前,就是个跑腿小弟的模样,狗腿得很。 因此,苏言一声令下,莫羽赶紧就凑过去了,“要不我再去找点叶子?” “这大晚上的,你要是一脚踏空掉哪个洞里,你身子都烂了,都没人找得着你。” 莫羽立马乖乖闭上了嘴巴,乖巧地坐在苏言旁边。 漫漫长夜,俊男美女共处一洞,这要不做点什么,都枉费了这么好的机遇,因此苏言决定。 和莫羽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你今后什么打算?” “等着大哥给我找路子啊。” 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这会儿洞里什么暗得什么也看不见,但苏言依旧能感觉到莫羽的笑,眼里亮得如浩瀚星辰,厚度适中的嘴唇向上扬着,配上那俊朗秀逸的五官,这放在青春校园剧里头,妥妥的校草级别。 不过校草一般是学霸,莫羽这二傻子,怕是当不成了。 “虽说你没什么家底,可就你这样貌,娶妻也不成问题,怎么还孤家寡人一个?” 想着莫羽是孤儿,既然他都叫自己一声“大哥”了,那怎么也得尽尽这兄长的义务。 “一个人多好,怎么快活怎么活,干嘛非得成家,难不成以后我偷东西,还得带上妻儿?那跑起来多慢啊。” “你不能干一辈子这买卖,你要是落入官府手里,不关你个十年八年的,你还想出来?” “抓不着。” 莫羽的功夫有多好,苏言没怎么见识过,但是轻功肯定在江湖上排的上名号,不然就他这脑子,还不偷一家就被抓住了。 “倒是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被人抓到这儿来?” 说起这个,苏言倒来了兴致,“清明上河图,你们要这图干什么?” 按理来说,莫羽也算是个混江湖的,应该多少知道点消息。 “你说的是,凌家那幅藏宝图?” 藏宝图?那不就是一幅市井生活图么?这里头能藏啥宝贝?难道这千年来未曾被外人知晓的秘密,要在她这儿被发现了? 天降大任于她身的兴奋感顿时让苏言坐直了身子,“对对对,就是那幅,到底什么来头?”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说凌堂主有了那幅图,才发的家,然后坐上了武林左舵第二把交椅。” “等会儿,武林地位,是按财富来排的?” 那这不是福布斯富豪榜么?这怎么挂着武林的名号,搞这种金钱排名呢? “左舵就是这么来排的,但是右舵就是靠武功来排的,所以两舵的人互相看不顺眼。” 苏言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右舵的人一瞧都是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左舵的人则各个金贵的很,不像是常年打打杀杀的。 但是这么一想,苏言就苦了脸,温家竟然在武林的财富榜上排第一?这么个高富帅就在她身边,她非但握不住,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入其他女人手中,你说她能不难过么? “那这凌堂主,是不是死了?” “你不知道?” “我又不混江湖,我怎么知道武林的事情。” 莫羽肉眼可见地兴致高昂起来,就像是要向旁人讲述一件大家都不知道而只有自己知道的大秘密,“这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你就从最重要的说起,二十年前你都没出生,有啥好说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凌堂主因为这图发家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武林其余堂主自然就有觊觎这图的,凌堂主担心自己身遭不测,所以就在二十年前推出江湖,这左舵的第二把交椅就一直空着了。” “后来,便是有人听说凌堂主同人成了婚,还生下了女儿,叫凌青雪,再往后就没人知道凌堂主的下落了。” “你这消息也不够灵通啊?” 见莫羽疑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上回武林大会,凌青雪现身了?” “自然知道,不过以我看,那肯定是假的,凌堂主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干嘛让自己女儿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那先前的功夫不就白费了么?”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莫羽这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言论还是让苏言有些吃惊,“你小子,还是有点脑子的。” “照你这么说,这清明上河图,就一直在凌家是不是?” 莫羽自然知道苏言打的什么算盘,她那守财奴一样的性子,闻着银子味就开始动起歪心思,“别想了,武林人,找了凌堂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那传说的藏宝图,还能被你给找着?” “嘿,你这小子,敢呛大哥了是吧?” 两人后来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聊到后来苏言实在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苏言正奇怪,自己怎么睡得这么踏实,就发现身上盖了莫羽的外衣,而莫羽呢,穿着亵衣缩成了一团,虽然也是睡着,可一看那拧成麻花的眉毛,就知道睡得有多不踏实。 这傻小子。 苏言本来想出去找点东西吃,但是又怕这家伙醒来以为自己走了,到时候一个人在这山里迷了路,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所以也就在一边等着他醒,闲来无事就盯着莫羽看,越看越觉得这家伙生得好,同温染确实是不相上下,不过性子可比温染讨喜多了,但是又没钱。 还真是人无完人,要是莫羽这性子有温染那身家,这提亲的能把温府大门都给挤烂。 莫羽一醒来就又瞧见苏言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盯得他有些后怕地往后挪了下身子,这才让苏言回过神。 “醒了就起来,赶紧找路回城里,再不回去,我就饿成干尸了。” 也许是莫羽被冻了一晚上,脑子突然被冻好了,三下五除二就带着苏言找到了下山的路,以至于苏言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好几分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制造机会让他俩在山上独处的。 可他也没得到啥啊,还白冻了一晚上,苏言就把这些言情剧里头的套路给抛之脑后了。 一到城门口,就发现城门紧闭,戒备森严的样子,还没走近呢,城楼上的人就扯开了嗓子喊,“哪儿来的?” “我是温府的丫鬟,大哥给开下门吧!” 怎么才两天不见,就戒严了?看莫羽,莫羽也一头雾水的样子。 以为那守门的士兵怎么也得去通报传达一声,要一会儿功夫,谁知道城门立马就开了,可苏言还没高兴太久,就被俩士兵一左一右给押着往里走。 正想转头让莫羽救他,发现莫羽也遭受了同等待遇,只能向两位士兵大哥求情,“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真是温府的丫鬟,要不你去问问温公子?” “别废话!” 手上传来的扭痛让苏言乖乖闭上了嘴,她怎么没一天消停的?女配就该是这种待遇么?你要我充钱,你倒是给我个链接啊! 第十九章 荣升女主?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结果到了地方,苏言发现人大哥真没押错人,因为叫人关城门抓她的,就是温染。 还是个胡子拉碴,一看就没睡好憔悴得看不过眼的温染。 你问苏言感不感动? 不敢动,她是一点儿都不敢动,上回带着莫羽去男妓院赚钱的事儿还没个说法,这会儿自己消失了两天,又是和莫羽一道回来的,你说她敢动么? “去哪儿了?” 异常喑哑的声音,给了苏言不小压迫感,“被绑了。” 她这是实话实说,可温染一脸写着不相信,苏言赶紧补充道,“真被绑了,沈宥绑的我!” “那他呢?” 说的是在一旁站着的莫羽,“他就是顺路,救了我。” 这比她说被人绑了还虚幻,苏言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假,但这就是事实啊。 奈何有了上次那么一出,温染对她说的话,始终抱着存疑的态度,“你被沈宥绑,他顺路救了你,救了两天?” “我们逃跑的时候,在山上迷路了。” 越说越瞎,苏言都快哭了,上回要说假话,温染先知道了真话,闹了个乌龙。 这回她真说了真话,温染又当了假话,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了。 反正她这话一说完,温染那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哪还有一点玉树临风的精气神啊。 “苏大哥,你怎么胆儿这么小啊?” 你胆不小?你胆不小,你别站我后头啊! 要不是温染在上头看着她,她非得转过头去再给莫羽一个暴栗。 但她这心思没传递给莫羽,莫羽这话倒传到了温染耳朵里,“莫公子同我府下丫鬟,私交不错。” “凑合。” 我凑合你大爷!苏言咬着牙不露痕迹地往后瞥了一眼,看见那果真胆儿不小的人咧着嘴笑,还笑真把我金主给惹毛了,咱俩都得喝西北风! “莫公子,她是我温府的人。” “我知道。” “你离远点。” 这突如其来的两男相争的画面让苏言疑惑地抬了下头,确定自己还是在温府,也没没在做梦。 她荣升成女主了? 心里雀跃的小火苗立即窜了起来,且有燎原之势。 “凭啥?就凭她是你府里的丫鬟?” 没想到啊,老天爷待她不薄,还给她安排了这么个桥段,这要是穿回去了,可够她炫耀一阵子的了。 “她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 沉浸在女主身份的喜悦里,苏言已经完全听不到两人在争执什么了,而是认真地在脑子里开始比对这两人要真的都想娶她,她是选择谁呢? 温染身家好,但这种有钱门第,规矩也多,再来他心眼也多,自己这一根筋斗不过他,什么时候被卖了可能都不知道。 莫羽虽然没钱,但是性子散漫,很对她胃口,两人要是一起仗剑走天涯,也不是不可以。 直到感觉到氛围不太对,才发现自己成为了两人关注的焦点,赶紧把脸上的傻笑收起来,“公子,你别误会,我和莫公子什么事都没有。” “我误会什么?” 苏言指了指莫羽,又指了指自己,“你不是以为我们俩......” “我只是担心被人撞见你和别人走在一起,到时候传出去,坏了我温府的名声。” 坏了你温府的名声? 感情她刚刚还真是白日做梦,真不愧是温染,这语气,这神情,可真担得上是名门大户的称号,而她就是名门大户里头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苏言的兴致肉眼可见地低沉下去,耷拉着肩,垂丧着头。 温染把莫羽“请”了出去,看着苏言心情不好,他本就焦虑万分的心更是像被人骤然捏紧,让他胸闷得很。 “沈宥绑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知道了我不是凌青雪。” 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苏言甚至心里为沈宥戳破了温染的计谋而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苏言!” “你吼我也没用,他找我要清明上河图,你自己没和我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哪儿有图,这和我无关。” 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温染,如剑芒般锐利的眼神看得苏言有点后怕,但心里的委屈又让她不想露怯,大着胆子就瞪了回去。 大不了就是被扫地出门,她一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她不是凌青雪这事被人捅出去,有损失的又不是她,这温府同她有什么关系?温染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刚刚的喜悦有多大,现在的怒火就有多甚,苏言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这最坏的打算显然不包括温染晕倒这一项,眼看着温染要站起来找她麻烦,她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结果“嘭”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苏言愣了好一会儿。 “喂?” 这是被她气晕过去了? 要知道这事能有这么大冲击力,她就悠着点说,虽然温染是有点欠揍,但是突然这么晕倒,还是有点吓人。 苏言赶紧让下人过来帮忙把温染给抬回房里,然后去叫了大夫,这温染要出了事,肯定算她头上,以温老爷子那暴脾气,还不剥了她的皮。 好在大夫看过之后,只是说他思虑过重又气血不足加上怒气攻心就晕了,总之这事还真和她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来,苏言可就没法儿当没事人了,蹲在温染床边就盼着人赶紧醒,醒了她好回房里补觉。 结果,依旧没等到“伤员”醒,自己先睡过去了。 温染依旧是被人压醒的,这熟悉的重量和下巴那儿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几乎不睁眼就知道是谁趴在了他身上。 还没睁开眼,就先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照顾人? 他要真生了重病,被这么一压,怕是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但是这熟悉的感觉却又让温染觉得心里暖暖的,填补了他这两天因为找不到苏言而感觉到空落落的心,这陌生的感觉让温染觉得很奇怪,但并不排斥。 也许只是觉得这小家伙不在自己身边,府里太安静了吧。 第二十章 这不是我的卖身契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在苏言这么闹腾下,温染的相亲算是黄了,而且黄的很彻底。 有多彻底呢,就是那位豪迈的大家闺秀直接把这事怪在了她头上,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就闯进了温府。 那架势,苏言差点以为是来抢亲的。 结果,不是抢亲,是要命。 要的还是她的命,吓得她那小身板直往温染身后躲,“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我要真有那魅力,还能有你的戏份? 要不是怕温染一人挡不住这么多壮汉,她非得翻好大一个白眼,外加几句嘲讽,叫这姑娘羞得再没脸见人。 “温染本就与我情投意合,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因为你这狐狸精!” “敢问姑娘,我是上了温染的床,还是让你毁了容?” 怎么出来个女主,就认定她是狐狸精,不是所有女配都是狐狸精的好吧? 再说了,她明明是清纯可人的长相,怎么就同狐狸精那妩媚脸混为一谈了? “你竟敢顶撞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姑娘,缘分这事强求不得,大家好聚好散嘛。” 但显然这姑娘没有把苏言的劝导听进心里去,也没有苏言想得那么豁达,直接气得通红了张脸,原本灵动美艳的脸这时候瞧,真有些扭曲了。 所以说,妒妇面目可憎,此话不假,要引以为鉴。 “啪!” 瞧那姑娘用力一拍桌子,苏言都替她疼,可那姑娘愣是没皱下眉,可见是个女汉子。 “温染!我柳家在这滁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去我府上递了帖子和生辰八字,如今不说一句便要了回去,到底什么个说法?” 古代人就是这点不好,这相不成还非得来找个说法,这怎么说,姑娘我没看上你,这不存心给自己添堵么? 苏言想,要一般姑娘家,早就羞得不敢同男子出门相见了,这姑娘倒好,这是要广而告之温染没看上她啊? 这要是以后没嫁出去,还不得赖温染身上。 对于这等讹人的事情,苏言这白莲花女配当然得充分发挥她的职责,更何况眼前这女的已经基本告别女主剧本了,那她就更可以放开膀子了。 “姑娘要个解释是么?我家公子说,他不喜您这般粗鲁无礼的。” “这儿还有你说话的地方!” “我家公子说了,他连话都懒得和你说。” 温染接着她这话后,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可是点燃了柳姑娘的暴脾气,“好啊!你们真当你们温府是滁州的土皇帝,想欺负人是吧?” 到底谁欺负谁啊?你回头看看你身后站着的那十几个壮汉你再说话成么? “温染,你给我等着,这梁子,咱俩家算结下了。” 那姑娘一如她来时一般,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么一出闹剧,让温染当笑话看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粗鲁无礼?” “我又不瞎。” 古代女子大多性子温润,这柳姑娘就差没自己上温染的床,别说温染不喜欢,就连她这开放了思想的二十一世纪女性都觉得有些过了。 “我爹催我赶紧成亲。” “我认识的都是妓院头牌,不合适。” “......” 这人怎么又黑脸甩手走人了?脾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大,苏言对着温染那挺拔的背影就做了个鬼脸,同时心里又对她这金主爸爸暂时还名草无主感到欢呼雀跃。 但她没高兴多久,因为很快凌青雪是假的这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可是她之所以还留在温府的主要原因,她要是没了这利用价值,那温染就没理由留着她了。 因此,苏言自从上了次街听到了这消息后,在温府行事那可真比得上特工007,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连一向要求甚严的练武师父,都觉得苏言这几天听话得有些过分,就放了苏言半天假,结果她竟然还主动要求练功。 为此,师父觉得有必要去雇主那儿表扬几句,所以下午的时候,温染正好无事就来看看那小家伙勤奋成什么样,能让师父还专门去他那儿唠叨两句。 结果苏言认真勤奋了那么多天,一看师父不见了,就想偷会儿懒,四仰八叉就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我这要是失业了,是干回老本行,还是去找莫羽闯荡天下呢?” 所谓的老本行,就是去找莫羽换个男妓院,继续赚赏钱。 这么说着,苏言才惊觉,自己怎么想来想去,都和莫羽有关? 难道? “莫羽是谁?” 骤然出现在她上方视野里的脸,吓得苏言赶紧从地上麻溜地爬起来,连衣服、头发都没来得及拾掇,就赶紧为自己辩解,“我刚刚练得可认真了,我就是休息一会儿。” 温染要是到了现代,那肯定是班主任的绝佳人选,学生一做什么坏事就能被他撞上,可不得因此成为年度优秀班主任。 “莫羽是谁?” 面对温染地连番攻势,苏言果断开启了胡扯应对模式。 “墨鱼啊,就是一种鱼,会吐墨汁,我小时候在乡下见过。” 但是遭到了温染的冷脸攻击,直接把苏言吓得差点当机,“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啊。” “就是那个莫公子?” 苏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么个要被赶出温府的节骨眼,打死她都不能认。 “你要和他闯荡天下?” 她记着刚刚她身边没人啊?温染就那么一下贴过来,听得这么清楚? 这下,苏言决定要是有机会真得得让温染去当下班主任,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恐怖,也必须让当代学生好好感受一下。 “怎么可能,他就是一毛贼,我和他闯荡什么天下,疼疼疼!” 苏言话还没说完呢,手臂就被温染掐住然后往书房那儿拖去,是真的拖! 苏言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米五的身高,和温染这一米八五的,一步能相差这么大!她就差没跑起来。 把苏言拉到了书房,温染就开始在书架上找什么东西。 趁着这个空档,苏言赶紧揉了揉自己肯定被掐紫了的胳膊,要不是还靠着温染给吃喝,她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脾气臭的要死的纨绔子弟! “念!” 突然递到苏言面前的一张纸,上头飘着三个字“卖身契”,这一看就是她的卖身契,这温染脑子哪根筋不对了,让她念这个? 但现在温染那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大卸八块的样子,让苏言不敢磨叽,认真地就像小学生被老师点起来读课文一样。 “今有吾女小兰卖给王府为婢......” “继续!” “这不是我的卖身契。” 苏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抽了,非得在这时候和温染抖机灵耍小聪明。 这下好了,给自己挖了个巨坑,差点没让她直接被埋在里头。 第二十一章 阴曹地府一日游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抖机灵的后果就是温染的脸色在她的注视下成了菜色,然后温染抓起她的十根手指,一一和卖身契上的画押对照,发现真的没有对照的,脸色就变成了菜色又染上了一碟灰色颜料,十分之——可怕。 所以说,祸从口出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苏言这会儿就被温染逼着重新写卖身契。 这可不是她这身子的卖身契了,这就是她苏言的卖身契了,对此苏言自然是抗拒的。她一大好黄花大闺女,日后还想着钓个金龟婿。 这卖身契一签,自己能不能嫁出去,那就全看温染点不点头了,这风险太高了。 所以苏言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打死不干,结果温染真的被她这举动给气到了,在她要跑出书房的一刹那,气得一下将砚台丢了出去。 正中苏言脑后勺,没多疼,因为苏言当即就晕过去了。 按照小说的常规套路,苏言就该面前一片漆黑,然后失去知觉,可知觉倒是失去了,但一片漆黑倒没有。 甚至四周还泛着点点冷光,就是人们俗称的“鬼火”那种光,而且四周又静的实在可怕,苏言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这时候还真有点心虚。 “有人么?” 她这是直接被温染给送到阴曹地府了? 照常理,她不是该穿回去么?说到这个,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实体! 她现在死了?这个认知可把苏言吓得不轻,她两个世界都还活得不明不白呢? 这死得也太冤了吧! 既然自己都做了冤魂,苏言就没什么怕的了,扯开嗓子就开始喊,“阎王爷!你给老子出来!” “咳咳咳!” 苏言这声怒吼在这空荡的空间里来来回回,显得霸气十足又荡气回肠,震得想晚点出来露面的阎王爷也只能小声地咳几下,证明他的存在。 这几声算是让苏言看清了在上头摆着个案几,后头坐着个青面小生,还有些不太敢看苏言。 苏言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一把将那小生的领子揪起来,结果自然是失败的,因为她现在是冤魂,没有实体。 别说揪人了,这要放大街上,非得吓死人。 “你就是阎王爷?” 难道不该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刚上任。” “我不管你刚上不上,我这怎么回事?你给不给我个说法?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上玉帝那儿告你去你信不信!” 她也不管现在这是梦还是玄幻了,反正她现在是人财两空,抓着眼前这人就得逼着他要点补偿。 “苏小姐别生气,我将你魂魄召来就是为的这事。” “废话少说!” “苏小姐这事,确实是判官弄错了,这二十一世纪您的阳寿还没尽,结果判官给勾错了生死簿。” “别给我扯这些,就说怎么办。” 怎么说也算是政府工作单位,做错了事肯定得有补救措施啊。 “我们已经把您的信息录入重生系统了,等排到您,就可以重回二十一世纪了。” “还要多久?” 一问这个,阎王爷脸上就露出了标准的尴尬假笑,“我查一下啊。” 说着,就开始翻他面前那沓堆起来能到苏言膝盖那么高的册子,“你就告诉我,我前边儿还有多少人。” “大概是一千......” “等排完这一千多号人,我还回什么二十一世纪,我干脆在你这儿打工得了!” “这有加速套餐,苏小姐考不考虑呢?” “没钱。” 这推销手段,是六界通用?还有加速套餐?要不是苏言确定自己真成了一缕冤魂,她非得以为自己是掉进了哪个骗子窝。 “不需要用钱的,只需要苏小姐在古代完成以下几项任务即可。” 看在这阎王爷服务态度不错的份上,苏言勉为其难地接过了阎王爷递来的一张任务清单。 “一,救人一命。二,帮人十次。三,帮温染成亲......” “这怎么还夹带私人任务?” “温府每年烧的钱都挺多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吧?苏言翻了个大白眼,“四,温染生个儿子......” 给了阎王爷一记冷刀,却只换来了他的一记傻笑。 一连看了十来条,起码有一半都是和温染有关的。 “这套餐有没有得换啊?” “这是特惠套餐,其他的可能不太适合您。” 随便从桌子上拿了一张,什么修庙、修仙、修真,这都什么跟什么? 果断拿回了那张和温染有关的特惠套餐,“我只要做完这上面的任务,就能回去了是不是?” “理论上,是这样的。” 有这理论就成,苏言赶紧把那清单攥在手里,“我再问你个事儿,谁给我安排这么个身份续阳的?” “我们得找同一时刻阳寿已尽的,所以就......” “你这儿能充钱不?” “?” 苏言还没来得及说充钱当女主,这画面就开始波动起来,等她意识再清醒时,已经回到了阳间,确切地说,回到了温府。 不过不是她的房间,这么一瞧,倒是温染的房间。 正要坐起来,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赶紧不敢乱动了,这一动作惊醒了一旁趴着的温染。 “醒了?怎么样?” 瞧那急切的样子,苏言差点以为自己一觉醒来晋升成温染妻子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愿意留在温府,等你好了,你便走吧。” 这下可真让苏言急了,她刚拿到任务清单,就要被扫地出门? “我没......” “之前是我不对,没想过你的感受,我已经让官府给你办了身份文牒,等你病好了,你就是自由身了。” 你早有这觉悟该多好啊! 可她现在手握任务清单,难道让她眼睁睁放弃二十一世纪的大好时光,真在这古代混个名堂? 思量了半天,苏言觉得还是留在温府靠谱,完不完成任务倒是其次,主要是吃穿不愁。 再说这和完成任务也不冲突,一举两得的美事,她干嘛不要呢? “公子,要不等你成亲生子了,我再走?” 第二十二章 温染,你是不是喜欢我?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靠着她那利索的嘴皮子功夫,自然是留了下来,可留下来不是最终目标。 看着这加速套餐,里面有十八项都是有关温染的,小到日行一善,大到成家立业,这哪里是加速套餐,这分明是温染人生导师培训单啊! 她就不明白,温家这是每年给地府烧多少钱,能让阎王爷这么明目张胆地假公济私。 吐槽归吐槽,这回去的事也得提上议程。 所以她利用了这几天温染让她好好休息的功夫仔细查看了这份单子,最后挑了个最难的——娶妻生子。 俗话说的话,万事开头难,那她就把这最难的搁一块儿,指不定就负负得正了呢。 抱着这么股自信,苏言拎着行头就出发了。 去哪儿? 这不有现成的让她挑么,当然是去先前那对温染情深意切的柳大小姐那儿,做做思想工作,看看人家能不能不计前嫌,再给温染一个极会。 结果到了地方,还没让人进去找柳大小姐,就看见柳小姐送人出来。 瞧那模样身形,这不是温老爷子? 有温老爷子做说客,那苏言更觉得这事靠谱,赶紧大着步子上前。 “这事怎么不成呢!这臭小子真是!” “温老爷子!” 苏言赶紧上前,“温老爷子,可是在操心温染的终身大事啊?” 温老爷子见了苏言,脸上是喜忧参半,“你这丫头也是缺心眼!” 这怎么还带突然骂人的呢? “温老爷子,我这是哪儿惹你了,上来就骂。” “要不说你是缺心眼,看着自己心上人要被别的姑娘抢走了,也不知道吃味,真是榆木脑袋!榆木脑袋!” 她觉得温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不是跑江湖的,而是跑戏园的,瞧这吹鼻子瞪眼,表情可丰富了。 “温老爷子,你别生气,我今日来,就是为的这事。” 温老爷子一听,眼睛立马瞪圆了,“怎么,那臭小子改变主意了?” “那倒也没有,但您别急啊,我今日来是来给柳大小姐支招的。” 说着,立马给了柳小姐一个谄媚的笑。 却换来了柳小姐地捧腹大笑,“温伯伯,你说得可真对,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榆木脑袋,一个木鱼头,一个比一个木讷,要靠这两人,您怕是别想抱上孙子了。” 以苏言的聪明伶俐劲儿,她愣是没听懂,怎么个意思? “你看看她,连说谁都不知道呢!”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全拿苏言当笑料,这苏言自然不干了,“你们说的不是柳小姐和温染成亲的事?” “傻丫头,说的是你和温染!” 她好歹也是这剧情中人,怎么对剧情走向完全把控不住了? 这意思,柳小姐和温染相亲,为的是让她和温染成亲?这是个什么思维逻辑? “别在门口站着,里边说。” 就这么从门口走到里边的功夫,苏言就全给听明白了,原来是温老爷想出了这么个损招,先是逼温染相亲,然后再让苏言吃味,这下两人不就敞开心扉,顺利成亲了么。 谁知道,这苏言既不吃味,温染也不反抗,这闹了半天啊,什么都没弄成,温老爷子才又急匆匆地跑来找柳小姐。 这下,苏言真的觉得温老爷子以前就是个混戏园子的,这编剧本的能力一点儿不比肥皂金牌编剧差啊。 这拐着十八道弯都能被老爷子给想出来,苏言可真是佩服温老爷子这想抱孙子的心。 可他有这心,温染没有啊。 “老爷子,不是我说你啊,你哪儿看出来我俩有那意思啊?” 硬嗑cp的后果非常可怕,那是嗑一次掉一次牙,最后破碎大结局的时候,哭还漏风呢。 “我自己儿子,我还看不出来?” 就是因为您自己儿子,您才没看明白呢! 以她二十一世纪的观察,哪个男的会放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不追,跑去和别人相亲的,这要是能有意思,她把自己头拿下来当凳子坐! “温老爷,您别在我身上耗功夫了,我看柳小姐生得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配温染正好啊!” “你不喜欢温染?” 面对温老爷子那双锐利的眼睛,苏言是有片刻的迟疑的,但迟疑的主要目的是因为温染身后的那一大座金山。 “我要能喜欢,还能赶着趟给温染介绍对象啊。” “傻丫头,你可想清楚了,这温染要当真娶了旁人,你可真就没机会了。” 这不还能和离么。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被柳小姐这么一点,苏言好像真觉得有那么点遗憾。 温老爷子见有戏,赶紧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这儿子天生地嘴硬心软,别看他面上不说,但心里也许也心悦你呢?” 心悦她? 那还能成天对她臭着张脸?还说要她出温府,同她断绝往来? 但是苏言也是嘴硬心软的典型,再加上温染那过人的身家在一旁推波助澜,苏言这小财迷的心就更加动摇了。 可也有那么一句话,做不成恋人就更做不成朋友了,她这要是一波攻势没攻下来,这以后哪还有脸在温府待着啊。 见苏言好像还有顾虑,温老爷子一声令下,“这事要是成了,我给你一千两黄金做彩礼!要是不成,一百两黄金!” 怎么都是赚啊!有了这么颗定心丸,苏言哪里还会畏手畏脚,赶紧抓着温老爷子就开始制定起作战计划。 拿着亲爹给的作战计划,苏言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到了最顶点,那是十分舒畅,就差没高歌两句,“自由的飞翔。” “去哪儿了?” 一进门,就看见一千两黄金的代言人,双手背立而站,这挺拔的身姿,这俊俏的脸蛋,怎么瞧怎么赏心悦目。 这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自然引起了温染的不满,“在外头捡钱了?” 在他的认知里,苏言只有见到了钱,才会两眼放着精光,就像是饿狼见了食。 有时候,他真害怕苏言被人用几两黄金就给骗走了。 但他也许不知道,几两黄金骗不走,但是几千两可以。 温染觉得苏言最近有些不对劲,以前的苏言就像只兔子,偶尔安安静静,时常疯疯癫癫,久了倒也习惯。 可最近的苏言,则完全相反,安静得有些反常,这让温染实在有些不太放心,不是不放心苏言出了事,而是怕她在闷声憋大事,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到了房门口,又瞧见苏言蹲在凳子上,嘀嘀咕咕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想起上次差点把这小家伙吓得跌下来,这回先是走到了她身后,才开口,“干什么呢?” 果不其然,这小家伙干什么都能这么认真,还好他在后边站着,才没摔到地上,“这次又研究什么?” “你画这么多鸡爪做什么?” “这是......竹叶!” 说着,就被温染给气笑了,一看自己画的,可不就是更像鸡爪么,笑着笑着又气了,干脆把毛笔一丢,扑到了床上就生闷气。 “你想学画?” 不是我想,是你喜欢!我这不想着投其所好么,其他风雅的事情,她看着就头疼,别说学了,也就画画能琢磨一下。 结果她在这儿练了一两天了,温染一来就说这是鸡爪,她能不气么! “我教你?” 见苏言气得不轻,直打被子,温染也有些过意不去,想去拉苏言的袖子,给她赔罪。 结果床上那人却立马翻了个身,一把将温染拽倒在床上,温染被这么突然一袭,再加上弯着身子,重心自然不稳。 跌落在床上的时候,心跳也漏了一拍。 有些慌乱地看着苏言,却见到这小兔子脸上笑嘻嘻,一双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温染虽在男女之事上不太精通,但这话还是听得懂的,当即便带着恼意耳尖窜起了一点粉色,“你个女孩子家家,说的什么话?” “罪过罪过,忘了温公子清心寡欲,可是温公子,小女子实在是扮不来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 “你不是凌青雪的时候,我并不需要你扮。” 温染以为是自己要求她扮凌青雪,要注意分寸,所以她才起的怨气,可这又和生米煮成熟饭有何关系? “可是,” 这两个字,便让温染的心停跳了一拍,苏言一下撑在了温染上方,一张小脸倒映在温染那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了丝暧昧。 “做你的妻子要。” 叮——温染觉得自己方才好像听岔了,这小家伙刚刚说的什么? 知道温染不敢相信,苏言索性豁出去了,一张脸就像是煮熟的红鸡蛋,就差往外冒着热气了,咬着牙憋足了气,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心才开了口,“温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便是在二十一世纪,苏言也从未做过对男生表白的事情,毕竟她觉得这种事情自然该由男生来,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矜持些。 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没搭对,又或者因为这几日晚上,一想到温老爷子说温染可能喜欢自己,心里便冒出来的那一点甜意,让她失了理智。 她是吃饭也想着温染,练画也想着温染,就连上茅房......那倒也没有,总之就是满脑子的温染,逼得她都快疯了。 那索性就死个痛快,反正再不济还有五百两黄金呢! 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凌青雪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或者说她也分不清到底温染给的是什么答案。 因为温染在她问完后就像是被恶霸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一把就将她推开了,走的时候,连凌乱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拉扯整齐就落荒而逃了。 这不是她想象的情景啊,按照剧情发展,温染不是应该像霸道总裁一样把她扑倒在床上,然后来一句,“女人,你抢了我的台词”,这样才对么? 在床上思索了半天,苏言总结出来,一切的一切还是要归应到她现在是女配角色,女主的情节怎么可能落在她的头上呢。 为此,苏言的自信心就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给砸进了地表深处。 不仅如此,还留下了个大坑,让她每当想起自己竟然腆着脸把温染扑在身下,就能跌进那坑里,摔得她无数次质问自己,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她也不答应啊! 在房里意志消沉了许久,苏言打不死小强的精神头就窜了起来,虽然有句话叫“人要脸,树要皮”。 可这不也有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么,所以苏言秉承着,只要她不尴尬,别人就拿她没办法的原则,毅然决然地踏出了房门。 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出了大门,比起那天温染逃走的速度,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难过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这两者的区别将直接奠定温染在她心里的定位,要是难过多,那她就是真喜欢上温染了,可要是遗憾多,那就是银子能解决的事,再找个金龟婿不就成了。 为此,苏言打算去算上一卦,这和神鬼论没半毛钱关系,她纯粹就是当抛硬币的玩法,要是求出个上上签,她就去找温染再问个明白。 要是个下下签,她就去街边小巷买把小刀,回去和温染歃血为盟,就说她那天其实是想和他拜把子。 拜没拜成把子苏言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给她再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老实在温府里待着,也不至于一出温府又被人给绑了。 而且这回绑她的人明显专业多了,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被人绑了就两眼一抹黑。 再醒来的时候,身上没绳子,嘴里也没布条,这不同寻常的待遇让苏言更是不安,不走寻常路那肯定就不是寻常人,不好对付。 “凌姑娘醒了?” 苏言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坐在桌边,而且这人她还见过,是上回武林大会上右舵的人,她记着这人耍两把大斧头。 往后一瞥,果然瞧见两柄大斧泛着寒光,在对苏言呲牙咧嘴地“冷笑”。 “这是什么意思?” 苏言尽管心里已经慌得没了谱,但这时候漏了怯,那不就是往枪口上撞么。 以她对凌青雪的了解,凌青雪应该是个同凌堂主一样傲气凛然的女侠才可能不让人生疑,这么点小场面自然镇得住。 “没什么,不过就是请凌姑娘来做做客。” “我倒不知道将人绑来,是哪里的好客之道。” 那人也并非是个知书达礼的,本来就没想过要和凌青雪绕弯子,“凌姑娘也知道,我们这些堂主觊觎凌家的青冥上河图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意思,她要不把图交出来,就得把命搁这儿? 这怎么在武侠小说里边儿要玩命的时候,她就成主角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她上,这在爱情戏里头,她连个甜蜜镜头都不配? 苏言本来心里就窝着火,温染那事还没闹明白呢,现在又给她整这么一出,她算是看明白了,温染对她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纯粹就是当她是个好用的凌青雪,不想和她闹掰了,才把她推开,就这么吊着她,好让她继续死心塌地地给他干活。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苏言心里的火便越烧越旺。 偏偏这时候那人还没眼力见儿地开了口,“凌姑娘?” “凌你大爷!你们这帮人是不是脑子蠢?我要真是凌青雪,我能傻呆呆地跑出来让你们这些人当靶子,一个两个过来抓我?” 说起这个,苏言就更气了,“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大汉的鼻子,“就说你,你抓我还想问出青冥上河图?我要真是凌青雪,我和温染成了亲,那青冥上河图自然在温染手里,你抓我干什么,你有本事抓温染啊!”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大汉被苏言这气势给震住了,竟不由自主地跟着苏言的话往下顺,开了口又觉得自己怎么能被一个毛丫头给牵着鼻子走。 “你到底是不是凌青雪?” “我是你大爷!” 苏言豁出去了,她只要是凌青雪一天,这帮人就盯着她一天,上一回沈宥绑了她,得亏有莫羽那么个二愣子才把她救了出来。 这回呢?总不能又指望莫羽吧?她要是在这儿还能碰上莫羽,她真怀疑莫羽是不是任务npc,一到要推动剧情就出现的那种。 那大汉好像才明白苏言说的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凌青雪,温染他骗了我们?” 为此,苏言在心里将沈宥骂了十来分钟,作为一个恶毒男配,没有起到丝毫破坏事情的能力,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毒男配的耻辱! “所以这事,是温染和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言大摇大摆地就要走,结果自然是被拎住了后衣领子,“你是不是在使诈?” 你要是抓我之前有这脑子,你也不必要费这心思白干这么多事,苏言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我诈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 “但是,温染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你这问题就像是问读者,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写,这不扯么?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您找温染问个明白?” 可那大汉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了苏言,只是对苏言这凌青雪的身份确实起了疑心,就让人先把她丢到了牢里。 还好这大牢没像电视剧里头的一样,老鼠遍地都是,除了有些阴冷和潮湿,其他倒还像个能睡觉的地方。 “你是第十九个进来的。” 这大牢光线暗,所以苏言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差点以为闹了鬼,要不是她大着胆子发现有个人被吊在半空中,她都打算跪下来开始拜神仙了。 以她所看不多的武侠小说,这人一定是个武艺高强的高手。 苏言立马来了兴趣,两眼放着光就抓着木桩,“大师,你是不是快死了,然后打算传什么绝世武功给我?” “......” “你放心,我收了你的武功,绝不告诉外人我师承于你,但是我一定给你报仇。” “......” “你不用怕我承受不住,按照一般的套路,我定能九死一生,你可以考虑一下。像我这么积极主动给你报仇的,不多了。” “......” “大师?” 怎么还睡着了呢?她还指望拿着武侠小说的女主剧本走上人生巅峰呢。 第二十四章 穷哥这人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在这牢里不知道待了几天,但是待得很痛快,原因无他,这牢里有人比她不痛快。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言吃过东西后的消食活动就是来到木桩前,扯开嗓子喊,一会儿要拜师,一会儿说他是不是遭奸人陷害。 总之她能想到的所有武侠台词在这几天里轮着番地轰炸那人,得亏这牢里就关了他俩人,不然苏言就是被馒头砸也得被砸得够呛。 到后来,那人实在遭不住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言聊了起来,苏言这才知道被关在这里的这人不是什么武林大仙,就是个骗了刀堂主的江湖骗子。 刀堂主也就是那拿着两柄大斧的大汉,她刚知道的时候,一再在这名字上疑惑了半天,怎么不叫斧堂主,后来想,也许是因为和“副”堂主过于相似。 “穷哥!” 苏言正啃着又冷又硬的馒头,闲的无聊就喊开了。 穷哥这名字还是苏言给娶的,来源很简单,挂上面这位爷绝对是天底下最穷的,那破洞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要不是这牢里味道也重,指不定谁更熏人呢。 那人倒也不反驳这名字,兴许是觉得形容得很贴切。 苏言觉得穷哥这人活得豁达,成天被吊在上头还有心思取笑别人,这个别人自然就是苏言了。 她记着自己要拜师的第二天,穷哥被她吵得没了耐性,“你要我收你为徒,就喊一两嗓子?总得给两个馒头吧,丐帮收徒还收二十枚铜钱呢。” 那之后,苏言就觉得穷哥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可穷哥就说了他是被怎么关进来的之后,再也不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可人呢,就是这样,你要大大方方就是满街裸奔,也不一定会有人看上一眼,可你要是放网站上收费,那看的人简直比捡钱还积极。 听这声,穷哥今日心情不好,苏言立马从她那小破床上翻身起来,盘着腿到了她这间牢房门口的位置,离穷哥稍微近点儿。 “怎么了穷哥,谁惹你了,我帮你揍他。” “嘁。” 穷哥早摸清了苏言的秉性,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就她那人精的模样,要真打起架来,准溜得快。 “闲着也是闲着,小弟我洗耳恭听。” 但是今日穷哥心情看来是真不好,以往不论苏言怎么死缠烂打,穷哥就是不说一句,可今天破天荒说了许多,而且语速之快,表达之流畅,简直和说评书的有得一拼。 “所以今日是你喜欢姑娘的忌日?” 穷哥给她讲了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符合一般武侠爱情小说的套路,穷哥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师妹,每天心里就想着怎么让小师妹更开心。 但一切武侠爱情悲剧的起源都来源于下山,穷哥的悲剧也不例外,他和小师妹奉师命下山,结果小师妹喜欢上了另一位大侠。 穷哥被关进这牢里前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自然不甘愿把小师妹拱手让人,那就按照江湖规矩,谁打赢了谁说话。 可就在两人约好决战的那一天,那人没来,小师妹也不见了,客栈里只给他留了封信还有一箱金银珠宝。 这可让穷哥受不了了,这不是用钱欺负人么。 穷哥就一路追着两人,势必想讨个说法。但很可惜,穷哥缺乏一个GPS,所以并没能挽救悲剧的发生。 他找到小师妹的时候,人家都怀胎九月了。 而且那大侠对他小师妹更是无微不至,这么温馨的场景,穷哥自然选择退出了,但穷哥没想到悲剧早在他和小师妹下山的时候就奠定了。 他听到风声去的时候,小师妹已经在弥留之际,只怀里还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后来穷哥就成了单身奶爸,费劲心力将孩子养到了五岁,再往后,穷哥就不肯说了。 穷哥没搭理苏言,垂着脑袋似乎在悼念死者。 看不惯一向豁达的穷哥这么意志消沉,苏言把最后一口馒头往嘴里塞,“穷哥,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帮你去给你小师妹扫墓,告诉她孩子好着呢。” “你还妄想出去?” 这怎么能叫妄想呢?以温染的能力再不济,找到她也不成问题吧? 再说了,按照剧情发展,她都还没推动主要剧情线,怎么就能莫名其妙杀青呢,这会遭到观众吐槽她这人物的多余性。 “你之前说我是进来的第十九个,那前十八个呢?” “你数数这有几个灯柱子。” “一、二、三......十八?” “灯柱子上的灯罩就是他们的头骨。” 这么一说,苏言赶紧站起来,凑近了最近一个灯柱子,要不是有牢房的木桩拦着她,她真想上前去摸两下,看看这和外边卖的模型到底手感有什么不同。 “你不怕?” “他会动么?” “......” “那不就成了。” 她可是连阎王爷都见过的人,还会怕一个头骨? 伸直了手才勉强碰到一点那头骨,但是苏言想拿过来瞧瞧,看看古代人的头骨和现代人的,是不是真如历史书上说的那样差别那么大。 垫着脚费了老半天劲,苏言总算扣到了眼窝那儿,听着穷哥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用慌,小场面。” 手上一带,那头骨便到了苏言手里,只是因为有木桩拦着,苏言只能放在牢房外头打量,又因为这牢里的光线实在太暗,苏言只能看得清这头骨和她之前看到的魔性也没什么两样,就是更重一些。 温染进来的时候,就是如此诡异的一副画面。 苏言抱着个头骨,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而那被吊在半空中的人则双眼瞪直了看着。 “干什么呢?” “妈呀!” 被这么一吓,那头骨“咕咚”一声就像个皮球似的往前滚,苏言赶紧在心里拜了拜,这位大哥无意冒犯,阴曹地府见着的时候,手下留情。 抬头发现是温染,心里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憋着气,这还是告白事件之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还是在这么“温馨浪漫”的地方。 这昏暗的烛光倒是很应景,就差点音乐了。 “还不走?” 温染依旧摆着个脸,同苏言告白之前没什么两样,一副老子有钱的臭拽脸,让苏言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梦里告的白? 应声而落的门锁把苏言拉回了现实,出牢房之后没跟着温染走,而是和她这些天的“精神支柱”来了个告别。 “穷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那小师妹墓在哪儿?” 穷哥好像才看清苏言长什么样子,登时睁大了双眼,“你......” “毕竟咱么也这么多天交情,这点忙该帮,你说吧。” 以为穷哥在和她客气,苏言赶紧补了一句。 “不必了。” 这过于生疏客气的话让苏言皱着眉头,头往后缩了一下,“穷哥,真的没事,我......” “滚!” 这突然乍起的怒吼让苏言愣了半天,“穷哥?” 这是嫉妒她能走了,所以耍脾气? 还打算再和穷哥说几句,后衣领子就被人拽着往后走,不回头也知道是温染,赶紧招着手对着穷哥喊了几句,“穷哥,你要是出来了来找我啊,我叫苏言!” 外交官的工作还没做完,苏言就得当起冷面丫鬟的角色,谁让她一上马车,温染就用手绢捂着鼻子退到了马车最里头。 嗅了嗅自己身上,这比起穷哥好多了,对着温染就翻了个大白眼,嫌她脏就多备辆马车,心下使坏就往温染那儿挪,逼得温染背都挺直了靠在马车后板上。 “还是公子面子大,说两句刀堂主就放人了。” 她从牢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刀堂主阴沉着张脸,肯定没从温染这儿讨得什么便宜。 温染自然听出来了苏言的阴阳怪气,“你在那牢里倒是待的挺开心。” “除了吃的差点,不比温府差。” “那日......” “公子赶来接我一介奴婢,小女子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说着就要开始脱衣服,吓得温染眼睛都瞪直了,“你!” 苏言自然是说笑的,她只是知道温染这时候提那天的事情,肯定不是说什么好话,与其丢了脸还不如把话拦在肚子里。 被苏言这么一闹,温染彻底没了说话的兴致,他并非想解释自己当日为何落荒而逃,而是想问苏言,当日那话可当真。 但是看着苏言那张邋遢的小脸,没心没肺地傻笑,无论如何又问不出口了,若她当真只是玩笑,自己却放在了心上,他还有何颜面在这家伙面前。 他都能想象得到这家伙捧腹耻笑他的样子,“公子,我就同你玩笑,你还当了真啊?” 如此,岂不是连温家的脸都丢尽了,温染撇过脸去,不再看苏言。 知道回去的路还远着,苏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温染的脚上,微抬了头,正好看着温染的下颌,温染正闭目养神靠着车窗的位置。 单论这脸,温染在江湖上应该也是能排的上名号,这要是她开个男妓院,把温染和莫羽都放里头,自己岂不是发了? “想什么呢?” 下方传来的炙热视线让温染有些不自在,赶在脸颊发烫前先声制人。 “公子,温府什么时候会被抄家?” “......” “或者公子,你考不考虑赚钱的生意?” “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知道温染说得出就做得到,苏言不乱动了,但是也没从温染腿上起来,免费的人肉枕头干嘛不多用会儿,“我们这是去哪儿?” “汴梁。” 第二十五章 有个美男叫纳兰璟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到了地方之后,苏言才知道温家到底靠什么发的家,这真是家里有矿的典型,而且有的还是玉矿。 怪不得之前瞧不上她给温染赔罪时买的小物件,这哪是班门弄斧,这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啊。 刚到落脚的地方,温染就跑去和人谈生意了,叮嘱苏言在客栈里等着别乱跑,苏言把自己拾掇干净自然是将这话抛之脑后。 她在街上逛了一圈就知道这汴梁并非是历史上的汴梁,开封府更是每个影子,这下苏言逛得兴致就没了,她原本还打算去著名旅游景点开封府,在个不起眼的地方刻上——苏言到此一游。 想着以后穿回去,再来看看,那岂不是自己也成了历史文物一部分? 但还好没让苏言成为了历史文物破坏者,这汴梁压根没开封府,更不是她知道的那个朝代。 “姑娘,你行行好。” 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大娘,衣衫褴褛,一身灾民的模样,苏言见她瘦骨嶙峋,嘴唇开裂,一看就饿了很长时间,赶紧把自己腰包拿出来。 结果还没解开袋子,那刚刚连站都站不稳的大娘,突然一把抢过她的腰包,步伐矫健地往前跑。 “我靠!” 古代人说好的民风淳朴,人性本善呢?苏言心里一“咯噔”,那腰包里可有她这一个月的零花钱,这要是丢了,温染非得骂死她。 迈开两条腿就赶紧要去追那大娘,结果太过着急,没看清一边路上抬着的轿子,刚跑没两步就没刹住车,一头就撞在那轿子上。 撞得苏言眼冒金星,疼得直打转,更是将那轿子撞得连晃了好几下,抬轿的轿夫费了老大功夫才稳住。 “你个小贱蹄子,怎么看的路?” 为首的丫鬟模样立马指着苏言的鼻子就骂开来,典型的狗仗人势,这丫鬟的主子也一定不是个好脾气的。 苏言只当自己倒霉,揉了被撞肿的额头就要走。 谁知道那丫鬟不依不饶,扯着苏言不放,“你冲撞了我家少爷,连句话都不说么?” 苏言一把扭过那丫鬟的手,没使多大力,但是够这细皮嫩肉的小丫鬟受得了,只见那丫鬟疼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发白,“你...你还不给我放手!” “道歉。” 她撞着人是她不对,可她话都没说一句,这小丫鬟嘴就不干净,得理不饶人,她非得让这小丫鬟经受一下社会的“毒打”,看她下回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你!” 那丫鬟兴许头一回被人这么对待,尽管手被扭着,可还不愿意松口,直到那轿子里传来清冷的一声,“茗儿。” 那丫鬟立马就变了个脸,垂眉低眼给苏言道了歉。 苏言也不和她计较,甩了手就到那轿子边,“这位公子,方才无意冲撞了你的轿子,对不住了。” “无妨。” 苏言躬了一身,再想去找那大娘,哪还找得到。 所以等温染回了客栈的时候,问她可有出去,苏言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拿着。” 躺在温染手里的是一块小小的腰间玉饰,上头用淡黄色的丝线打了个如意结,衬得那玉越发晶莹剔透,尤其那中间还镂空刻了个苏字,一旁还点缀着兰花,甚是好看。 苏言哪会和温染客气,一把拿过来,“这怎么好意思呢。” “山里的边角料有很多,你要是喜欢,自己和师父说。” 送人就送人,还非得强调这送的不过就是个边角料,你说这人不是存心给人添堵么,但是苏言只是心里郁闷了一下,又立马高兴起来。 再怎么边角料,长得好看就行,立马就将那玉饰别在自己腰间,还特意转了两圈,“好看么?” 绫罗襦裙缓缓飘起,眼前的少女笑靥如花,缀满星辰的眼望着自己,一时竟让温染看呆了,等回过神的时候,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温染特意板着脸,“凑合。” 但就是这块“凑合”的玉饰,苏言当了宝贝,吃饭睡觉一得空就低头看上一眼,就像是拿了人家一块定情信物一样,心里傻呵呵地乐着。 可这乐呵劲儿没两天,这玉饰就不见了,急得苏言差点被嘴里的山楂给噎死,低着头就开始往回走,她出客栈前还看到在她腰上好好别着。 就这么一会功夫,肯定掉哪个角落里头了。 “咚!” 怪不得妈妈常说,走路得抬头,苏言揉着头就看了眼自己撞到什么,却被那人过于明媚而妖艳的笑给晃得有些迷眼睛。 苏言算是明白武则天怎么到老了还能被自己男宠差点误了朝纲,谁让男子也能长得祸国殃民呢? 如果说莫羽和温染长得算是高配帅哥脸,那么眼前这人就是无法复刻的美男脸,脸倒是不小,但是五官都很精致,尤其那眉眼,一眼望进去差点连魂都能给人勾走。 这就是常说的深情眼,不论看着谁都能让你觉得这人对你好像有意思。 再看这鼻子,要不是古代没有整容医生,她真想问问这鼻子哪儿做的,怎么就能又挺拔又立体,还有这嘴,不大不小颜色也好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人实在太好看,好看得苏言觉得他不应该是真人,所以苏言伸出手就捏了那人胳膊一下。 以前她觉得男人长得比女人好看,那岂不是娘娘腔,但是看了眼前这人,才发现长得好看和性子如何没半毛钱关系。 “怎么?” 这声音如清风悦耳,苏言那外貌协会的雷达立即就响了起来,“公子练武吧?身子骨不错啊。” “哈哈。” 那人笑起来,眉眼如星,煞是好看,苏言真恨这时候没相机,不然在网上贩卖几本这人的写真,肯定也能卖个好价钱。 “你方才在找什么呢?” 得亏美男提醒,苏言才想起来正事,“抱歉抱歉,不小心撞了公子,我掉了块东西。” 心里虽然不舍,但是能和美男说上一句话心里就乐开花了,还是赶紧把那玉饰找回来要紧。 “这个?” 那玉饰垂在了苏言面前,苏言立马眼睛就亮了,“谢谢谢谢!” 赶紧把那玉饰收起来,那宝贝的样子让对面那人看了个真切,“你是温府的人?” “公子怎么知道?” “这玉是温府里上乘的玉料,这镂空的雕刻也只有温府里手艺最精妙的师傅能雕刻出来,这可不是寻常玉石铺能做得出来的。” 这玉饰这么精贵?苏言赶紧收紧了放玉饰的袋子口,她以为顶多值个十两银子了不起了,看这样子能值不少? “你同温染,关系不浅吧?” “公子还认识我家公子?” “不熟,见过几面。” 人家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忙,苏言本意是想好好谢谢人家,吃顿饭之类的,但是囊中羞涩,只能先赊账,“公子既然同我家公子相识,不妨留个名帖,我改日和我家公子一道上门拜访。” 苏言或许自己都没曾发觉这话有什么不妥,她一个丫鬟哪里还能左右主子的做法。 “你家主子怕是不会来,不过我倒是想请你到我府上坐坐,如何?” 苏言巴不得呢,点了头后就屁颠屁颠跟着人家走了,一路上全然抛弃了女子的矜持,从姓名到家里几口人都问得清清楚楚,堪称查户口的一把好手。 到了地方后,苏言更是被眼前这宅子惊得双瞳放大,温府的宅子在滁州都是出了名的,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可纳兰璟,也就是美男家,实在大得有些离谱,光是从正门这儿往里瞧就是个大前院,在这儿打场篮球都不成问题。 “纳兰公子,你家做什么的呀?” “木料生意。” 卖木头能那么赚钱?这得在木头里加黄金吧,后来苏言才知道,纳兰家卖的木头,那还真不比黄金便宜。 总而言之,纳兰家不仅有钱,而且还有颜,苏言在这府里逛了一圈,连丫鬟小厮都长得算中等偏上。 看来这纳兰家也是个外貌协会,而且肯定是资深会员。 “少爷,老夫人让您去找她。” 这不是先前那被自己收拾了的小丫鬟?这么说,当时坐在轿子上的是纳兰璟? “随我一道去吧。” 恩?这么快就见家长不好吧,似乎是觉得苏言误会了什么,纳兰璟笑起来,“奶奶在房里待得无聊,多一个人陪她说说话,她心里高兴。” “走着。” 被人看破心里那点心思,苏言头一回脸皮薄得泛起红晕,不自觉就走快了几步,甚至还走到了纳兰璟前边,“这里。” 好几次都是纳兰璟停下来,提醒她又拐错了路,她才尴尬地笑着往回走。 “奶奶。” 长得好看,性子又好,还孝顺,纳兰璟在苏言心里的评分以几何式倍数地增长迅速超过了温染,而且还甩下了温染一大截。 “哟,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 老太太一脸富态,见了苏言更是笑容可掬,苏言又是个自来熟的,“奶奶好!” “好好好,你过来奶奶这儿坐。” 老太太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苏言哪敢不从,绷着欢儿就坐了过去,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这是不是阎王爷看不下去,打算给她升级下剧本了? 第二十六章 吃醋的滋味不好受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回客栈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串木珠,虽说是木珠子,但是放在太阳底下,竟然通透光亮,上边还裹着一层树脂,每颗珠子都刻了浮雕,浮雕内容皆不相同。 对于这么一串长得好看又有艺术价值的贵重东西,苏言自然是不能要的,长辈都教导过哪有第一回见面就拿人家东西的。 还好算上上次撞轿子,这是第二回,所以苏言面上推拒两下,就嘿嘿笑着收下了。 “去哪儿了?” 捡了宝的苏言那小财迷的样子尽收温染眼底,尤其是她那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摆弄个不停的木珠子,更是让温染眯起了眼睛。 他记着苏言收了他给的玉饰,也不过就别在腰间高兴了一会儿,目光往下移,却没看到他给的玉饰,脸色就更沉了。 然而苏言有个毛病,见钱眼开,眼一开,脑子就不好使,没瞧见温染那阴沉得都快下起大暴雨的表情,咧着嘴就蹦到了温染身边。 “公子,我跟你说,我今天碰见一大财主!” “是么?” 几乎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话,也没能让苏言清醒一点。 “真的,那屋子比咱们温府起码整整大了一番!我要一个人进去,连门都找不着。” “那你怎么出来的。” 没听懂温染的冷嘲热讽,苏言献宝似的把自己那串珠子拿出来,还使劲晃了两晃,珠子间碰撞的声响听得苏言嘴角越发往上,温染脸色就更差。 “漂亮吧?我本来不想要的,但是人家老太太非得给我,我觉得吧.......” 苏言一直宝贝的珠子突然被温染抢了去,惊得她心下一紧,生怕温染一个没拿稳就掉在地上,磕了碰了可怎么办。 温染一边看这珠子,一边心里的小火苗就不断往上蹿,苏言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我今天还碰见一特好看的美男,真的是美男,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喀拉!” 骤然被收紧在手里的珠子互相摩擦,发出的一声巨响,让苏言一下心疼地就叫了出来,“你小心点儿!” 可温染却一把躲开苏言要来拿珠子的手,“纳兰璟是么?” “你们真认识啊?我碰到纳兰的时候,说要和你一起上门拜访,结果他说你肯定不乐意。” “纳兰?很熟啊。” “还可以,纳兰人挺好的,而且长得又好,又这么大方。” 说着说着就要笑起来,笑着笑着才发现温染的脸已经黑得快和房子里的阴影融为一体了,“你今天去挖煤啦?” “嘭!” 苏言觉得温染这公子哥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这话都没说完,又甩着个脸走了。 等会儿!她珠子还在温染手上! 麻溜地就跑到温染房前,一推门就想进去,可之前都不落门闩的温染,今天却破天荒地上了。 “公子!珠子你得还我啊!” “烧了!” “温染!” 苏言一掌拍在门上,把自己痛个半死,结果这门还纹丝不动,更别提里面那公子哥,愣是让她在房门前叫唤了好几声,就是不开门,惹得路过的客人和小二都打量着她。 最后只能气得跺了脚,“你要敢烧了,我和你没完!” 气鼓鼓地跑回房间,苏言拿了珠子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不对啊,温家是玉矿,又不是煤矿。” 那温染脸那么黑干什么? 管他呢,真是一身的公子病,苏言气得一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苏言本来打算起个大早就跑去找温染要珠子的,结果扑了个空,一连好几天温染都早出晚归,愣是没被她逮着。 但她这几天也没闲着,纳兰璟每日早晨便派了轿子过来接她,因为看上了她。 当然,看上她的不是纳兰璟而是纳兰府的老夫人。 苏言长得模样乖巧,嘴皮子功夫也好,笑起来又直戳人心,老夫人恨不得就让苏言天天住府里头。 正好苏言在这块谁也不认识,加上纳兰老夫人成日里笑意盈盈,一脸慈祥,对她更是好,每次去了都是让下人把好吃的好玩的摆了一桌子。 苏言全当这是剧本的bug,让她这女配在这儿享尽荣宠,所以每天都高高兴兴地坐上轿子,陪着老夫人胡天海底地聊。 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纳兰璟身上,老夫人对她这孙子那是满意得很,提两句就得有一句是夸纳兰璟,夸模样、夸性子、夸脑子,总之在老夫人眼里,她这孙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但是有一点不好。” 苏言倒听着新鲜,她都听了好几天纳兰璟的光荣事迹了,总算来了个缺点? “他呀,太清心寡欲了。” 禁欲男? 苏言眼睛一亮,就狗腿地趴在老夫人脚边,给老夫人捶着腿,“奶奶是说,纳兰他还没娶妻的事情么?” “可不么,他爹娘出事死得早,纳兰主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全靠他一个人扛起来,说起来,我真心疼他。” “那奶奶怎么不早些给纳兰找门亲事?” “那小家伙老是说忙、忙、忙,就忙到了这个岁数,我看着别人家都儿孙满堂,就我,还得拉你过来陪我这老婆子聊聊天。” 这么几天下来,苏言早把纳兰老夫人当自己亲奶奶对待,赶紧在老夫人膝盖那儿蹭了蹭,撒着娇,“奶奶这是嫌我陪得不够好?想赶紧再找一个?” “唉?” 老夫人像是被突然点醒了,赶紧拽着苏言就让她站起来,又让苏言转了两圈,“这不就有现成的。” 苏言是知道自己人见人爱,但是没想到这么抢手,前有温老爷子让她给温染做妻,现在又有纳兰老夫人让她给纳兰璟做妻,这古代不是最看重门当户对? 难道这是阎王爷给她开的外挂?那她得赶紧把之前骂阎王爷的话给收回来。 正所谓乐极生悲,苏言正高兴地想着自己这女配价值可以在历史的长流中排上名号时,纳兰璟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奶奶,我有心仪的姑娘。” 要说多难过倒也不至于,毕竟像纳兰璟这样好身世又好样貌的,还能留到现在没成婚,那不是那里有问题,就是别人有问题。 果不其然,纳兰璟见老夫人开始拿着苏言来逼婚了,索性就和盘而出,他看上的是一直来给他们送货的农夫家的女儿——翠欣。 老夫人对身家并不看重,她就想着赶紧找个人陪陪自己孙儿,免得她百年之后,自己孙儿孤苦伶仃一人,岂不凄惨? 所以一听自己孙子有心上人,赶紧差人写了封信给那农夫,看看人家姑娘是不是也有这意思。 苏言没当成豪门太太,叹了半秒钟的气,就立马投入了这场豪门公子与贫民小姐的爱情故事中。 没想到还能看到古代版的总裁爱上我,苏言的兴致比之前可能要嫁入豪门的时候还要高涨。 连着几天跑到纳兰府,第一件事就是问回信了没? 等了好几天,总算等到来信,但是见纳兰璟看了信之后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到了贫民小姐要开始以身份差距过于悬殊为理由来推拒的情节。 看了信之后,果然如她所料,这戏码从古到今还真是有相通之处。 苏言向来喜欢做红娘,更何况她那加速套餐里,不就写着帮人也算么,所以赶紧给纳兰璟加油鼓劲,让他趁热打铁,赶紧再写封信,把他的心意都袒露清楚。 又等了几天,等得苏言都想去把那姑娘抓过来当面问个清楚,结果那姑娘收到纳兰璟那封情真意切的信,还是拒绝。 看来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得使出杀手锏,苏言给纳兰璟出了主意,写信不够诚意,得亲自去,最好还每天陪着她做事,让她知道是真心对她。 纳兰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加上苏言又信誓旦旦保证这招百试百灵,纳兰璟便头一次抛下家里的生意,去了乡下找那姑娘。 要不是怕温染会打死她,她就想偷摸着跟在纳兰璟后边,去直击总裁求爱的第一现场,一定能让她看了之后高兴得睡不着觉。 结果她的确是睡不着觉了,却是愁的,纳兰璟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苏言就知道完了。 一问才知道那姑娘也有心上人,没在信里明说是怕拂了纳兰家的面子,又怕没了生意。 得,这哪是总裁爱上我,这是总裁要当小三啊。 苏言之前拍着胸脯保证的誓言,这会儿成了插在纳兰璟心上的一把刀,回来后纳兰璟就病倒了。 都说相思是一种病,这单相思更是一种能让人抑郁的病,纳兰璟就抑郁了,每天躺在床上就是幅病美男图。 美眸无神,神情木讷,看着窗外的鸟就能盯一下午。 苏言自觉是自己害了人家一病不起,所以得空就往纳兰家跑,跑得比之前还勤。 常常天没亮,一睁眼就往纳兰府跑,有时候甚至比纳兰家的轿子出发得还早,她就到了纳兰府。 跑着跑着就撞上了温染,而且是一拉开房门,一往前走就撞了上去。 苏言好像才记起来温染这么号人,看着站在自己房门前的温染愣了半天,然后才憨憨笑着,“公子,早!” “你最近倒是起得早。” “是么,公子不是最近也早出晚归么?” “也?” 不得不说,腹黑的人抓重点就是抓得好,苏言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傻笑着想糊弄过去,“对呀,我是说公子和那些起早贪黑的工人一样,也早出晚归。” “店小二说你好些天没在客栈里待着了,去哪儿了?” “是么,我天天看见他啊。” 见温染冷着张脸,眼露寒光,苏言立马就怂了,“就是......有点事。” 第二十七章 你是我温府的,不是丫鬟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不是有意要隐瞒温染,只是怕他们两个不对头,等下温染知道了自己是跑去纳兰家,不给她去了。 纳兰璟现在情况比刚回来的时候稍微好了一点,但也只是好了一点,要真想挺过去,肯定还得有人在旁边照顾。 但是古代哪有抑郁症这个说法,府里的丫鬟更是不敢没大没小一直陪在纳兰璟身边,纳兰老夫人自从纳兰璟病倒好,身子一下也没撑住,靠药养着。 所以她要是不能去,纳兰璟可能就病得更严重了。 这是救命不是玩儿,所以苏言急得眼角都红了,而在温染看来,那只是着急赶去纳兰府,他虽然这些天都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也并不是不知道苏言跑哪里去了。 原本打算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苏言一人在这汴梁又无相识的人,自然会无趣,偶尔去打发下时间也好,省得闯出其他祸事。 可苏言哪里是偶尔去,要不是他每日都还会回客栈,他看苏言都巴不得直接住在纳兰府上! 所以趁着今日事情没那么多,温染特意起了个大早就在门口蹲着,果然没多久就抓住了要往外跑的小家伙。 而且,又是打算瞒着他,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对这家伙纵容得很,才让她三番两次地想骗他。 “怎么,着急去给人家做上门媳妇么?” 这话一下戳中了苏言的心,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温染,以为自己听错了。 被那亮晶晶的眸子一盯,温染是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这话岂不是在贬低苏言,但这么些天一直烧着的无名火,让他根本没法儿冷静下来。 “我说错了?” 原来她苏言在温染眼里,就是个看见身家好的就屁颠屁颠往上凑的人是么? 苏言觉得好笑,又觉得委屈,她虽然是财迷了一点,可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想多要点银子傍身怎么了? 有钱公子哥就能随便欺侮人是么? “没说错,别挡着道。” 苏言狠了心,一把推开温染,颇有种就此一去不回头的气势。 所以温染自然把人拉住了,而且用的力气还不小,眼里烧着怒火,“你知道你主子是谁么?” “当然,温公子么,武林左舵第一把交椅上的人之骄子,了不得。” 嘴上说着恭维话,可眼里心里都是满不在乎,温染听了更受气,捏着苏言手臂的手不自觉收紧。 可苏言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疼得脑子突突跳也没吭一声,瞪大了眼睛就望着温染,“但是公子,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可是去官府那儿给我办了身份文牒,我现在是自由身。” “自由身”三个字彻底点燃了温染心里炸药的引线,阴沉着脸,一把将苏言拽进房里,然后“哐”地一下把门砸上,顺带落了锁。 苏言从没见过温染这么生气,就像是恨不得用眼睛就把她撕成几大块,但她心里也有气,“怎么,公子说不过,还想着打一架是么?” 衡量着自己那点儿功夫到底能接下温染几招,眼睛滴溜溜转着就开始找一会儿趁手的武器。 最好是个重物,能一下把温染砸晕过去的那种。 就这么会儿走神的功夫,温染已经逼近到了她跟前,骤然拉近的距离吓了苏言一跳,立马想后退,却发现自己背后竟然是桌子,一腿就挨到了桌子边。 正想翻身赶紧爬到桌子上,但是温染板着个脸就两手撑着桌子把她禁锢在怀里。 这么暧昧又危险的处境让苏言的心不受控制地飞速狂跳,比打雷还要响的声音让苏言更紧张了,连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了。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还差点因此咬了舌头。 “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过于近的距离,导致温染一说话,气息全喷洒在了自己嘴边,苏言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个透,还想挺直了脖子嚷嚷几句,但是又羞又急愣是没说出话。 见苏言红着脸,一张粉嫩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温染眼里的眸色深了几分,一个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一吻,确确实实让苏言惊得差点没跳起来,然后浑身的血液便在那一刻“轰”地往上涌,就像是泡在了一桶热水里。 眼睛眨巴眨巴对不了焦,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这到底什么情况。 直到温染起身,苏言都还没回过神,瞪圆了眼睛看着温染。 这可人的模样让温染心里想笑,“苏言,” “恩?” 突然被这么正经地叫名字,苏言的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飞出来,直觉告诉她,温染接下来要放大招了。 “你是我温府的人,不是丫鬟。” 恩?这是一道阅读理解题么? 刚被人夺了初吻的苏言实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不是丫鬟,是什么?” “温府夫人。” “轰隆”一声,苏言觉得好似有一束烟花在她心里猛然炸开,带着无数甜意和喜悦,一下从肺腑布满全身,然后就是呆呆地眨着眼睛望着温染,好像就想把温染的脸刻进自己脑子里。 “你再说一遍?” 温染没想过自己竟也有如此坦诚求爱的一天,兴许是被苏言这小家伙逼急了,真怕她被人勾走了,索性就早些把人拴在身边。 “苏言,你可愿做我夫人,陪我走这一生一世。” 是真的! 苏言怕自己在做梦,又死命掐了自己手掌心一下,差点没把她疼背过气去,“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苏言要说煞风景的话,实在是她这颗小心脏有点脆弱,这要是闹出个乌龙,她真会想不开的。 “你觉得呢?” 温染那好看的眉眼带着一点点笑意,就这么望着苏言,望得苏言好似喝了一口陈年酒酿,有些飘飘然,然后两个手就搭上了温染的脖子。 还是拼命踮脚,温染弯了身子才搭上的,“我要说再考虑考虑呢?” “彩礼你想要多少都成。” 温染真是把苏言这小财迷的性子拿捏得死死的,但是苏言方才还被人骂了一通,所以一听又是银子,心动是肯定的,但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啊! 这都到这关卡了,她还不得硬气一回,“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用银子来衡量呢。” “说得也是,那便不要彩礼了。” “那不成!” 苏言立马叫唤起来,就撞进温染带着笑意的眼里,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立马脸上就挂不住了。 但苏言是谁,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人,面子上的问题她从来不放在心上,“你说的,彩礼要多少都成。” “恩。” 这宠溺的一声,再加上温染那硬朗俊秀的五官,还有他身后的温家财产,苏言觉得今天就是她正式上位女主的第一天,应该有个里程碑的纪念。 所以苏言开口问了温染能不能去纳兰家,谁知道刚刚柔情蜜意,仿佛天上的星星都能给她摘下来的温染立马脸就垮了下来,“你说什么?” 都要成他温府的人了,还跑纳兰家? 苏言赶紧把纳兰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尤其是在纳兰璟的病情上,添油加醋,说得纳兰璟好像马上就不要不行了一样。 “真的?” “真的!不然你和我一起去纳兰家,我要是说半句假话,彩礼钱减半。” “成交。” 所以本该是一个人跑去的苏言,这回带了个人一起来,让纳兰家的小厮愣了一会儿,然后认出了温染,“温公子!” 苏言小手一挥,让那小厮不用带路了,“我自己过去就成。” 纳兰家的小厮早就把苏言当做是常客,对她自然也随和些,但是哪敢怠慢温染,所以今天无论苏言怎么说,都毕恭毕敬地在前头带路。 可是带他们去的地方不是纳兰璟的卧房,而是类似花园的地方。 “你带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公子说今日带苏姑娘到花园来。” 恩?她昨天走的时候,纳兰璟情况是好一些了,但也不过就是吃多了一点点,今天就有心情出来逛花园了? 结果到了凉亭,发现纳兰璟不仅有心情逛花园,还和本该在床上休息的老夫人聊得好不畅快。 哪有半点抑郁症的样子,这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温染也觉得不对劲,但是这个不对劲是来自于纳兰璟的状况和苏言方才描绘的可是天差地别。 被这么一审视,苏言自然不能让温染觉得她骗了他,所以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凉亭,“纳兰,你没事啦?” 而纳兰璟呢,美眸一抬,浅浅笑着,两个卧蚕衬得眼睛更好看了,尤其这面上白里透红的样子,哪里像个大病初愈的,这比普通人气色都好。 “我怎么了?” 抑郁症还能导致失忆?感觉到温染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苏言做了最好的挣扎,“奶奶,你身体也好啦?” “你这丫头,老婆子我身子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这下苏言彻底懵了,这到底是她失忆了,漏掉了纳兰璟和老夫人痊愈的记忆,还是这两人失忆了? 苏言不信邪,抓了个小厮就问,“前几日,纳兰公子出府下乡去了,是不是?” “没有啊,公子一直在府上。” 第二十八章 纳兰璟说他是为了博我欢心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法? 苏言彻底愣了,她这几天是梦游了还是精神错乱了? 她明明记着确实有这事,可现在不管是纳兰璟还是老夫人,都和她记忆中的对不上号。 “彩礼减半。” 在一旁的温染,神情倒还算正常,只是轻飘飘地从嘴里吐出这四个字来,这下可是触碰到苏言的逆鳞了。 动什么都不能动银子! 立马火就上来了,一下冲到纳兰璟面前,“你是不是耍我?”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劲,什么总裁与贫民小姐的故事,什么为爱所伤,这一切也许就是个幌子? “怎么了?” 而纳兰璟呢,这一声温柔地反问,反倒噎得苏言说不出话来,就好像自己是个挑事的人,可是看着温染看她的眼神逐渐带上了不信任。 她真急了,“我真没骗你,纳兰璟他之前真的状态不好。” 温染一把将苏言揽在自己怀里,“好,我信你。” 刚刚还急得恨不得把自己一颗心剖出来给温染看,以证清白的苏言,立马楞得睁大了双眼,温染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那彩礼?” 真是个小财迷,温染没好气地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全是宠溺,“都随你。” 那就好,苏言憋着的劲就松了,但是纳兰璟这事她还是想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们两人没在纳兰家待太久,期间温染和纳兰璟之间眼神交汇了几次,但苏言也看不懂两人眼神里到底写得什么。 回去的路上,苏言还在嘀咕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头上落下一个重量,是温染的手。 “你知道纳兰璟是什么人么?” “恩?不就是做生意的?” “纳兰家富可敌国,但是当今圣上却从未敢动他纳兰家分毫,为何?” 为何?难道是因为需要纳兰家的银子? “这纳兰璟,不参与江湖事,也不干涉朝政,但两方的人都忌惮于他,你以为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对付的?” 这和她这几日接触到的纳兰是同一个人? 这么些天下来,她就觉得纳兰是个性子好,热心肠又善良的人,真称得上是十全十美了。 怎么跑到温染嘴里,就变成了个诡计多端,城府很深的人? “千人千面,你以后离他远一些。” 温染差点也被纳兰璟设的套给套进去,这么些年,纳兰家和他温家,明争暗斗多少回,这纳兰璟拿他当眼中钉,他拿纳兰璟当肉中刺。 想必这次,也是因为纳兰璟看到了苏言同自己关系不浅,所以动了这歪心思,想挑拨离间。 好在刚才,他看见了纳兰璟眼里的笑,裹着阴谋得逞的笑,让他瞬间惊醒,才没让苏言继续在纳兰璟眼前出丑。 把这个套给苏言解释了一下,小家伙就气涨了脸,“都是假的?” 吼了一声就要跑回去找纳兰璟,一把被提溜住了衣领子,“还嫌没被骗够?再送上去给人家骗一次?” 苏言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起来,一边叫着一边蹦跶着,“我这么些天,劳心劳力,鞍前马后地给他端吃的,讲笑话,陪他聊天,他竟然骗我?” 一听苏言还为人家做了这么多事,温染心里就吃味得很,“你倒是帮的一手好忙。” 可苏言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没管温染说什么, “还有纳兰老夫人,我天天去府上陪她聊天,把她当我亲奶奶,她也变着法来骗我?” 她只听说过恶毒女配为了陷害女主才下这么大一盘棋,倒是头一次见一个男配为了她这女配也这么煞费苦心的! 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苏言气得脑袋都在突突跳着疼。 “知道了,就离远些。” 苏言头一次把温染的话记得这么牢,心里念叨着,下次要再在街上碰着纳兰璟,见一次就打一次。 不过没想到,下次碰见纳兰璟不是在街上,而是在客栈。 还是苏言一出房门,下楼梯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那儿,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纳兰璟。 脸顿时就垮下来了,绕了个道就不想理人。 “苏言,怎么了?” 这一声,把苏言昨日没烧完的怒火又给点燃了,“纳兰公子,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思给我设套是为的哪般啊?” “什么设套?” 还给她装? 虽说纳兰璟长得是倾国倾城,再配上这么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这要是稍微把持不住的,别说纳兰璟骗了自己,那就是让人往坑里跳,估计都有乐意的。 但苏言是个坚决不吃二次亏的人,再说了,她也算是名花有主的人,避嫌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这笔账也有必要算清楚。 所以她就把昨日温染和她说,纳兰璟如何骗她倾心一个姑娘的事情,又是如何在昨日装作无辜,想让温染对她起疑心,从而挑拨两人关系,都说了个干脆。 “哈哈。” 之前觉得还爽朗,赏心悦目的笑,现在苏言只觉得这是嘲讽,赤裸裸地嘲讽! “温染倒是聪明。” 这一句就算是认了他果然给自己设套! 苏言登时翻了个无敌大白眼,有钱人都是闲的! “不过,他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是要给你们设套。” 那怎么?给她演情景剧? “我是为了博你欢心。” “我谢......” 恩?本来打算怼回去的苏言,立马被这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现在她的剧本是换成了超级玛丽苏之公子都爱我? 怎么连总裁设计套路小白兔的情节都安排上了? “纳兰公子,这玩笑开过头,就不好笑了。” 他们才见过几回啊,再说了,你这叫博欢心?你这分明叫博心跳好不好?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有趣。” 这是开始来总裁式——你很特别版的花式告白? 要不是温染不在客栈里,她就直接把温染扯下来,然后指着温染说,不好意思,我有一位总裁了,你来晚了。 “纳兰公子,我就是一小丫鬟,承受不住承受不住!” 说着,就要逃走,她不是处理不来这种小场面,而是不想处理,她都看到一旁店小二传来的疑惑眼神。 这要是一会儿添油加醋和温染一说,她还说得清么! 结果上了街,苏言就发现纳兰璟一直跟在她后头。 但也不上来,就大概保持两三个人的距离在后头跟着,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还好这是光天化日,这要是大晚上,她还以为闹鬼了呢。 最后走到一处人较少的巷子,苏言一把把纳兰璟拽进那巷子,给他来个腿咚,她本来想壁咚的,但是自己个子太矮了,凑太近还得仰着脖子,这多丢气势。 所以直接一脚踹在纳兰璟身边的墙上,面露凶色,“你再跟着本姑娘,本姑娘就对你不客气了!” 自认为气势很足,但是被恐吓的人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反而低着头笑出了声。 见硬的不行,那苏言就来软的,“纳兰公子,你就放过我这么一个小丫鬟,这大把的大家闺秀,以您的身家样貌,还不是想要谁就要谁。” “我要你。” 这三个字还是给苏言带去不小的震动,毕竟女生都是虚荣的,被这么一个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男人直勾勾地说情话,也是会心里小小的雀跃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苏言虽然是个刚刚转正的女主,但绝对有原则,不白莲花,坚决不搞暧昧那一套。 “抱歉了您嘞,我,有主了。” 这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不该插足他人关系,但很显然,富可敌国的纳兰璟压根和正常人不沾边。 “还没成亲,就不算。” 苏言转念又一想,纳兰璟什么姑娘没见过,怎么可能就瞧上自己,再结合之前温染说的,两家一直不合。 “你该不会是想抢走我,然后让温染难堪吧?” 这一下给她塞这么多剧本,她真有些吃不消啊? 这怎么还搞起豪门争斗了?难道自己之后是个争斗牺牲品,那不还是女配么? 所以,苏言坚决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我对温染的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你死心吧。” 说着就要走,结果被纳兰璟一把拉回来,还顺带转了个圈,变成自己靠在了墙上,纳兰璟给她来了个壁咚。 还是双手的! 被禁锢在纳兰璟怀里,一抬头就是那张美男脸,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光是女性荷尔蒙这件事情,苏言她就控制不了。 “你...你不会要来强的吧?!” “噗。” 纳兰璟笑起来,眉眼如星,煞是好看。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是......”等会儿,这台词???苏言立马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纳兰璟。 第二十九章 温染,你听我解释!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遵纪守法?守什么法?” “宪法。” “轰隆”一声,苏言赶紧像做了贼一样,把纳兰璟往小巷子里拉,一边拉还一边回头看巷子口有没有可疑的人。 她现在一颗心,就像是在沸水里沉浮的汤圆,浮浮沉沉,还有要爆开来的危险。 “你...你...!” 苏言觉得自己迟早得治好这一紧张就说不成话的毛病,好在纳兰璟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用那么激动,我见到你的时候,可是很沉着。” “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出来她是穿越的身份,难道他就是书里常说的那种“金手指”? “古代有哪个女子敢像你这么猖狂,大街上撩起裙子就要去追人。” 这些都是小细节,苏言都先抛在脑后,她现在更关心的是纳兰璟,“你什么时候穿来的,穿来多久了?” 纳兰璟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十六年。” 十六年?她记着纳兰璟上回同他说,他才二十二岁,那不就是他穿来的时候,这身子才五岁?! 那就是大前辈啊! 苏言本来想在这地上席地而坐,赶紧请教下纳兰璟这十多年的穿越经验,但纳兰璟颇为嫌弃,拎着苏言就去了街上最好的茶馆。 不用苏言开口问,纳兰璟就把他怎么穿来,又怎么靠着自己过人的智慧,把小有家产的纳兰家做到了现在这位置。 听完后,苏言简直想给纳兰璟颁发一个最佳创业奖,这商业头脑,堪比当代马爸爸啊。 只是,苏言问了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没拿加速套餐?” “拿了。” 苏言觉得自己要是有机会能碰上玉皇大帝,非得去参那阎王爷一本,这什么办事质量。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等你。” “恩?” 苏言很确定纳兰璟这会儿不是在撩她,而是确确实实地说他的加速套餐与自己有关。 拿来看了一眼,上边果然第一条就是——遇见下一位穿越者。 “那你这加速套餐,才完成了这一条?” 这条后面隐隐约约有一朵小梅花亮着,表示已完成,而后面的十几条,都还是未完成的灰色。 可是接着往下看,苏言就明白了,因为接下来的所有条件都必须得先满足第一条。 帮助下一位穿越者完成其加速套餐。 帮助下一位穿越者解决终身大事。 帮助下一位穿越者生儿育女。 帮助下一位穿越者...... 她觉得阎王爷可能不是管阴魂的,而是联合月老来管计划生育的吧? 怎么每份单子都和结婚生子绕不开了? “所以你打算同我成婚,直接完成这结婚生子这几项?” “恩,省事。” 还真是目的性明确,苏言把自己的单子也拿出来,“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她想和温染成婚,可不只是为了完成单子上的任务,而只是单纯地因为情感。 “不冲突。” 的确,她和温染成婚,也算是完成了纳兰璟单子上的任务,因此两人就此缔结下友好同盟关系。 “你这怎么还有辅佐我当上武林盟主呢?” 这任务套餐是抽签来的么?抽中哪个完成哪个? 她是一介女流,她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侠当上了武林盟主的,不过按照现在这个世界江湖的套路,她除了靠武力值,还能靠财富值。 等会儿,她现在假扮凌青雪,已经在财富值上排第二,要是再嫁给温染,那不就能在财富值上排第一? 瞧着苏言眼冒精光,纳兰璟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武林盟主,可不只靠家产,不然温染早坐上那个位置了。” 一盆冷水浇下来,但也没让苏言气馁,“当今盟主,是靠什么坐上这位置的?” “女人。” 然后,纳兰璟就给她讲了一个名门正派小师妹和当时师出无名的小混混的凄美爱情故事,只是这故事她怎么越听越耳熟呢? “你等会儿,你确定这小师妹是爱上了一个师出无名的小混混?” 她记着穷哥给她讲这故事的时候,是说他那小师妹,爱上的是个当时在武林都排的上名号的大侠。 这两者故事元素极其相近,不可能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对不上。 “自然了,当今盟主靠这小师妹上位,先是偷得一本剑谱,习得一身天下无敌的剑术,然后便是靠这小师妹,又坐上了名门正派的掌门之位,再来,就是这武林盟主之位了。” 这不是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女人,这是男人的成功靠脚下踩着一个女人。 听来这小师妹也的确是凄惨,被人利用,最好还不得好死,苏言倒是没见过这盟主,只是好奇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怎么就坐上了那个位置。 难道武林盟主,不应该还算上道德考核么? 苏言也不知道这两个故事的小师妹到底是不是同一人,“那我要想坐上这位置,要怎么办?” “你?” 这一声,把苏言的脾气给勾起来了,“帮我就是帮你,你别阴阳怪气的。” 自从知道纳兰璟也是同穿越者,苏言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就拉近了不少,所谓同病相怜嘛,如果把这个世界算作是外边儿,那他们原来世界就算是故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没到那份上,但是苏言觉得纳兰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和她在一个阵营里的人,可信! 所以说话也就没个正经,全当自己人了。 “帮谁?” 这沉着声的话钻进苏言耳朵里,立马激起了她心里的小马达,脑袋的警报器还没响,回头看到温染,双手负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苏言立马就心虚地嘿嘿笑起来。 赶紧和纳兰璟拉开了足足能坐两三个人的距离,以示清白。 “我就是街上碰到了纳兰公子,他给我赔罪。” 说完,赶紧瞥了一眼纳兰璟,这时候要是惹怒了温染,别说武林盟主,她连吃住都成问题了! 好在纳兰璟看懂了苏言眼里的意思,“温公子,昨日之事确实是我同苏姑娘开了个玩笑,莫怪。” 轻言淡语就将昨天的事情解释为误会,又证明了苏言刚刚那话不假,他确实今天来给苏言赔罪的。 这两人,一唱一和,看不出来有什么破绽,可越是这样,温染便越觉得不对劲,尤其他刚刚在远处看到,这两人之间丝毫不避嫌,苏言更是整个身子都快挨到纳兰璟身上去了! 温染长腿一迈,就在苏言边上坐了下来,“方才你们说什么帮忙?不知道温某是不是也能尽尽绵薄之力。” 话是冲着纳兰璟说的,但是眼睛却一直在瞥苏言,分明就是在警告苏言。 苏言知道温染的醋性很大,所以赶紧开口解释,“纳兰璟说纳兰老夫人一个人在府里待得太无聊,问我能不能抽空去府里帮下忙。” 她不是有意要欺骗温染,而是她和纳兰璟这事实在过于诡异。 就好像,你的同桌突然有一天拉着你说,我其实是2055年穿越过来的,你不把他当做神经病,也得把他当做科幻迷。 而且温染是古代人,接受穿越这事比让他接受有阎王爷这事还要难。 “是么。” 苏言觉得自己有必要修复一下自己在温染心里的形象,怎么现在还不好骗了呢? 但好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温染还是会给足苏言面子,但是对于纳兰璟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我和苏言马上就要成亲,这几日我得带她去挑挑有没有看得上的玉石,老夫人去不了了。” 既表明了苏言的位置,又一口回绝了这忙帮不了,这话实在是高,连苏言看了都在心里替温染鼓掌。 但纳兰璟要是成了温染眼里的假想情敌,日后要是她再想来找纳兰璟也不方便,因此索性就趁今天把这事说清楚。 “纳兰,你方才同我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纳兰璟天资聪慧,哪会不知道苏言突然问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任务归任务,他在这儿待了十六年之久,早就呆习惯了,回不回去倒是其次,主要是温染这人,几次三番挡了他发家致富的道路。 所以苏言一问,他就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盯着苏言,苏言当下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要把话头给截住,但终究慢了一步。 “自然是苏姑娘。” 这话一出,苏言觉得这一片的空气都开始降温凝固,她要知道纳兰璟是个会在背后捅刀子的盟友,她犯得着给自己挖这么大一坑么! 而在温染看来,这就像是两人之间默契地在他眼前开了个自认无伤大雅的玩笑,因此,看向苏言的眼里不只是吃醋那么简单,而是被背叛的冰冷。 看得苏言心下一凉,知道这回是真大条了! 赶紧开口,“温染,他是开玩笑的!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就是纯心和你过不去!” “那你又为何和他坐在一起?” “我......” 苏言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下去,她总不能说,发现纳兰璟是同她一道的穿越者,所以两人正在合计怎么完成加速套餐? 而苏言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证实了温染觉得苏言有事瞒着他的想法,而且瞒着他的事情,纳兰璟还知道。 否则,他不会就那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俩,那笑分明就是嘲讽他们二人之间这不堪一击的关系! 怒火攻心,温染猛地起身,一把甩开苏言拉住她的袖子,大跨步就往外走去。 “纳兰璟!” 第三十章 哄人是个技术活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一声,力拔山兮气盖世,吓得一旁端茶的小二身子抖了三抖。 而接受全部怒气的纳兰璟,气定神闲,丝毫不为所动,“怎么了?” 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那就是给自己挖坑! “破坏别人姻缘是要遭天谴的,你不知道么!” 小心我让阎王爷联合月老,收了你这妖孽! 苏言气鼓鼓地瞪大了两只眼睛看着纳兰璟,好像恨不得就这么盯着他,把他大卸八块,最后再挫骨扬灰。 你问苏言为什么不去追温染,以她对温染的了解,她追上去只会让事情更糟,还不如等温染冷静下来,她再办法解释清楚。 而现在,她要先把纳兰璟给“解决”一下。 “无妨。” “无妨你大爷!” 苏言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把甩起裙摆,一副找人干架的姿势,“纳兰璟,你到底几个意思?” 说好的彼此是战线同盟,这同盟线还没拉起来,就开始把她这战友火坑里推,能再地道些么? “他脾气倒是大。” 别看纳兰璟有个年轻的皮囊,按照他二十来岁就穿过来,十六年后,也已经是个快四十岁的中年大叔。 所以他有个老灵魂,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自然没有年轻人那么上心。 不过没有谈恋爱的念头,不代表没有搞怪的念头。 他在这儿待了十六年了,连个能一起吐槽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窜出来一个苏言。 这还没怎么玩呢,就要被他死对头给拉回家,这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这些自然不能和苏言说,哪有打通关游戏,先打最后一局的道理。 我们可怜的苏言同学,就这么步入了纳兰璟这老谋深算的陷阱里而浑然不知。 甚至被纳兰璟三两句就给平息了怒火,继续扬起他们友好战线同盟的伟大旗帜。 当然,战旗扬起来的前提,是苏言得先安抚住温染,否则别说扬旗了,她可能连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在街上兜兜转转转了半天,想给温染买个赔礼的物件,看了半天也没看中。 心里想着莫羽要是这时候在就好了。 “找我啊?” “!” 苏言觉得莫羽在这个剧本里面是不是充当着主要npc的重任,否则为什么会每次都出来得这么刚刚好? “你这真不愧是江南大盗,走南闯北啊?” 全当这话是恭维了,莫羽咧着嘴就笑开了,不带任何杂质的眼睛里透着光,一下把苏言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也不管莫羽怎么就这么刚好出现在街上,直接拉着莫羽就开始让他帮忙挑东西。 莫羽一瞧这架势,“苏大哥,你这金主爸爸,又生你气啦?” 要说莫羽笨呢,你看他学东西倒还挺快,可你要是说他聪明呢,天天就笑得跟只二哈似的,说他没心没肺都是轻的。 “不过你这金主爸爸,最近的确会有些脾气不太好。” “怎么了?” 听莫羽的口气,是有事啊? 她这未来温府夫人的马达立马就响了起来,抓着莫羽就到一旁人少的地方打算弄清楚。 莫羽倒是干脆,不用苏言一句句问,就全交代了个明白。 原来之前被苏言吐槽过没用的恶毒男配——沈宥同志,不负众望地去武林那儿捅破了她的假身份。 这可掀起轩然大波了,武林各家立马将矛头对准了温染,有关于温染想要篡夺武林盟主的声音是此起彼伏。 再加上之前绑了她的刀堂主,又添油加醋了几句,更是一下把温染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形象刻画得深入人心。 都说三人成虎,这武林这么多人,一人一句,一传十十传百,温染就成了一个要逼宫的恶人。 在外人面前是什么形象,那都是小事,问题是温染这负面新闻直接导致了他的商业价值暴跌。 一部分为了不惹事的商户都减少了和温家往来,温家的玉石单量减少了很多。 怪不得温染这些天忙得昏天暗地,肯定是在发愁这个。 苏言心里过意不去,在温染这么难的时候,自己还给他心里添堵,所以连赔礼也顾不上了,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就跑回了客栈。 果然看到温染的房间门落了锁,苏言没敢走正门,知道温染不会给她开。 所以叫店小二给她找了个梯子,直接从外边爬到了二楼,伸长了脖子看窗户里头的温染在干什么。 结果刚冒一个头,视线就和温染对上了,尴尬地笑了两声。 “还没睡啊。” 结果自然是遭到了温染一个毫不客气地冷刀,起身就要来关窗户。 苏言赶紧爬到窗户口,攀着窗户槽就不放,“这梯子可旧了,我爬上来的时候‘咯吱咯吱’响。” 苏言看到了温染眼底的无奈,下一秒就被抓着手拉进了屋子里。 只是她落地后,温染就背过身子去,拿了本书不打算理会苏言。 “温染?” 苏言没像往常一样叫他公子,看到温染神色一顿,然后又面色如常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只是过了片刻也没有翻动一页。 男人也是要哄的,这是苏言通过看无数的言情小说总结而出的经验,所以立马抛却掉自己那本来就没剩多少的尊严。 “生气了?” 转过身,翻了一页书。 “他真的就是故意气你的,你要是真生气了,这不是正中他下怀么?” 又翻一页。 “我们温家怎么能和那种小人比呢。” 没动,也没翻页。 苏言见温染没那么生气,赶紧把温染手里的书拿下来,顺带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再说了,他看得上我,不是正好说明公子你眼光好么。” 又迎来了温染的一记冷刀,苏言赶紧趁热打铁,“但是,谁让我们公子世上无双,我眼里就只装得下公子呢。” 要不是怕温染理解不了土味情话,苏言直接就给他来一箩筐了,哪还犯得着这么拐弯抹角。 但看来效果不错,温染竟然脸红了。 第三十一章 武林盟主的召唤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兴许是连阎王爷都看不下去,苏言这顶级女配对主线剧情发展推动的作用之弱,因此在她和温染感情急剧升温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泼了一大盆冷水。 对她和温染的感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对于温染的影响可就大了。 为了凌青雪的事情,武林盟主抵挡不住武林众人的声讨,秉持着要给众人一个交代的官方说法,把温染给叫去了樑州。 一同被叫去的还有苏言,温染起初怎么也不愿意让苏言跟着他一起。 但是苏言看多了言情小说,男女主一旦分开,那必然是非多,更何况她还是个刚刚晋升的女主,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没想到走到一半,就碰上了纳兰璟。 美名其曰去樑州看风景,可她看,分明就是等着去看温染的笑话。 要进樑州前,温染找了家客栈,大手一挥包下了所有的客房,苏言都还没留下对于霸道总裁的花痴口水。 纳兰璟一笑,一抬脚,就进来了。 事实证明,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纳兰璟硬是豪掷十两黄金要了间上房。 还就在苏言房间的隔壁,要说苏言再看不出来纳兰璟这是什么意思,她就不配荣升女主,所以趁着夜黑风高。 “什么计划?” 被人溜入房里的纳兰璟,对于苏言这没头没尾冒出来的一句倒也不稀奇,知道他说的是指他们两人加速套餐如何实现的计划。 这神经大到没边的人,大概是以为自己特意要了间她旁边的房间,就是为了和她商量下一步怎么走的? “你知道盟主此番叫你们去会发生什么?” 这个语气?这个问话? 苏言立马搬了张椅子,恭恭敬敬地坐在了纳兰璟旁边,“你是不是准备开‘金手指’了?” 又或者是能够一眼望到未来的“天眼”? 纳兰璟一直在寻找他和下一位穿越者之间的共性,也许就能够知道到底阎王爷是凭什么来选择穿越者。 后面发现,果然是阎王爷所说的,勾错了。 苏言就是个神经兮兮,脑洞大开,心比天大的女汉子,与他的性子有着天壤之别,纳兰璟美眸一抬,对着苏言翻了个优雅至极的白眼。 “盟主与凌堂主之间可是有很深的过节。” 这句话的意思,盟主见到了一个假冒凌青雪的人,势必不开心,再加上这事武林众人都一致矛头对准了温染。 他们这一去,可是凶多吉少。 “你有法子是不是?” 如若不然,纳兰璟也没必要大费周章找个房间在她一旁住下。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成年人之间是不存在稳固的联盟情谊,说好了互帮互助,结果到头来,还得要点“报酬”。 第三十二章 账房先生,我是行家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如果苏言知道这回被盟主召唤会是这么个剑拔弩张,形势紧迫的局面,苏言就安安分分地在客栈里安心等着了。 抬头瞄了眼坐在上位的盟主,身形壮硕,脸色阴沉,头发被高高束起,鬓边有几缕白发,看着倒是挺精神,而且往那儿一坐,老大的气势立马就彰显出来。 按理来说,如果混武林,作为盟主手下左舵的第一把交椅,温染应该很是敬佩盟主,但她刚刚在一边听了半天,这两人明面上客客气气,但暗地里都各自在较劲。 “温家近来生意可还好啊?” “恩。” 这冷淡的一声回应,要不是苏言确定他们坐的位置是下位,她都要以为盟主在和温染汇报情况。 就连盟主自己都有些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轻轻咳了两声来掩饰尴尬。 “此事,温堂主觉得该如何处置啊?” 苏言瞟了温染一眼,不确定这事对于武林来说,到底可大还是可小。 要说大吧,盟主也不会私下把人叫来,早开个集体批斗大会了。 可要说小吧,又如此正式地把温染叫来,一看就是得做出点什么补偿了。 “听候盟主发落。” 这话苏言怎么听得不对劲呢? 刚刚温染还对盟主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就“听候发落”了? “你也知道,近些年来,关于凌堂主的事情,武林一直有不少传闻。” “盟主无须和我说这些,温某心里清楚,此事皆因温某而起,后果全由温某一力承担。”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苏言直接就给温染起立鼓掌了,这番话简直说得漂亮,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那便革去你堂主之位。” 等会儿? 她多想按下倒退键,让温染把刚才那话吞回去,堂主之位这么草率,说革就革? 察觉到苏言要开口反驳,温染一只手按住苏言,而后起身,“全凭盟主发落,温某告退。” 温染虽然不是个爱挑事的,但也绝对不是个会安安静静任人宰割的,怎么说要把堂主之位拿掉,都这么冷静? 刚走出盟主府,苏言就按捺不住了,“温染,你脑子想什么呢?” 可温染脸上却挂着若有似无地笑,看样子对于自己被革职,好像还挺满意? 该不会温染最近被双重打击,结果神智不清了? “温染,你听清楚了没有,刚刚盟主说要革职,不是升职!” 怎么还笑得二五八万似的,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温染那幽深的眸子里岂止有笑意,还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得意,苏言看一眼就明白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 “不可说。” 说着,就背着手,往远处走。 不可说?你一个古代人,还和我这个纵横二十一世纪的人摆谱? 晚上和纳兰璟说起这事的时候,苏言依旧义愤填膺。 纳兰璟要的“报酬”很简单,就是让她当个“录音笔”,把温染和盟主之间说的话都“录下来”转述给他听。 “你说这怎么办啊?” 光是温染让她假扮凌青雪的事情,这温家就少了很多单子,这要是温染一被革职,武林左舵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再一丢,那岂不是国家免检产品,一下丢了免检这两个金字招牌。 她这还没过门呢,温家的财富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当然,苏言绝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想要嫁给温染,自然也不全是看中温染的钱。 但所谓,有爱情的面包,吃起来不是更香么。 所以赶紧就来找她的盟友,纳兰璟昨天可是信誓旦旦说没问题,能搞得定。 “这可麻烦。” “是啊,所以让你帮忙想法子的呀,你说温染是不是被气昏头了?还是说,其实这堂主没多大官?” “是没多大官,不过分管三十六分堂,三十六分堂下又设七十二...” “我去!这还不叫大官,那岂不是一呼百应?” “还不止,每个舵坐第一把交椅的,就是该舵的舵主,温染因为年纪尚轻,子承父位,不愿意在称呼上和其他堂主有所不同,所以从未让左舵其他堂主称呼他为温舵主,但实则,若是温染发话,整个左舵的人,都会听他的。” 所以温染在几个小时前,一下抛弃了财富和地位?! “那还有什么可挽救的办法么?” “盟主金令一出,谁也改变不了。” 苏言心里那个气啊,温染照理说都一舵之主,怎么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不过,盟主金令,需要左舵和右舵一半以上的人同意,才能颁发。” “一半以上?” 那岂不是好办,说了左舵的人都得听温染,总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吧。 “别高兴的太早,凌堂主隐世多年,左舵的人早就提议提拔萧堂主坐第二把交椅,可身为舵主的温染迟迟不同意,左舵很多人为此都大为不满,说温染假公济私。” 萧堂主?不就是温染带她去见的第一个武林中人? “那温染到底为什么一直要给萧堂主留这位置呢?” “报恩。” “当年温染刚坐上一把交椅时,左舵不服的人自然很多,谁想被一个毛头小子呼来喝去,因此左舵每月的早会,常有堂主不来,即使来了也对温染嗤之以鼻。” “当时在左舵颇有威信的凌堂主,在一次早会上痛斥各堂主,立下了早会的规矩,还当场让温染逐走了两个在早会上呛声的堂主。” “自那之后,左舵的人对温染便毕恭毕敬,又因为温染后来做生意确实是个好苗子,因此左舵的人再不敢生出多余的异议。” 如此说来,这位置还真得给凌堂主留着。 “那你的意思是,这武林会议一开,温染的位置铁定保不住?” “右舵向来和左舵不对盘,尤其是温染,生得好看身家又好天底下哪个女子不爱慕他,自然巴不得见他好了。” 这就是嫉妒,赤裸裸地嫉妒! 不过要换做苏言,也得嫉妒,你眼看着自己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结果人家说非温染不嫁,要她也得把这怒气撒在温染身上。 “那到底怎么办啊?” “想知道?” 点头如小鸡啄米,纳兰璟只一个眼神,就乖乖把头凑了过去,听完后,立马垮了脸,“能行么?” “那我也没辙了。” 秉承着盟友之间要多一点信任的原则,苏言觉得再怎么扯也得实验一下。 所以在温染说要回滁州的时候,苏言死活要拉着温染回汴梁。 “怎么了?” 从上马车开始,苏言就神色慌张,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可和之前疯疯癫癫的苏言大不相同,温染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 “你丢了多少单?” “什么?” “我问你,比起往年这个时候,少了多少玉石生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自然是有用啊!苏言差点想拧开温染的天灵盖,看看里头到底是不是装了一盆水,天热的时候,水蒸发些,温染的脑子就好使。 这天一不热,温染的脑子里就全是水,怎么跟个二愣子似的。 “我就是提前熟悉一下作为你未来夫人应该要会的一些技能,比如这个查账本啊,处理单子啊。” “要靠你这脑袋,温家怕是完了。” 又被古人给嫌弃了? 苏言立马翻了个白眼,你怕不是不知道我大学辅修的是什么,工商管理,所谓的一毕业直接高管的王牌专业,每年大学生都挤破了头要往这个专业钻的。 虽然是个辅修,但是对于古代这不太复杂的营业模式,那打理起来也是分分钟的好么? 一到汴梁,苏言果真让温染带她去看账,对于苏言这一下迸发出来的热情,温染也只能宠溺地摇了摇头,让账房先生把近一月的账簿拿出来。 看着看着,苏言就看入了迷,她是个标准的理科生,对于风花雪月的东西可能不太在行,但是对于数字却异常敏感。 “你这账目,多久一清?” “回苏姑娘,我们都是两月一清。” “放在钱庄的银子呢?几时还?” “三月一还。” “每次账目可都能结清?” “这...” 账房先生是跟着温老爷做起来的,这结账和钱庄的事情,历来都是这么个规矩,突然被个女娃娃这么咄咄逼问,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可是看了自家少爷,倒是让他如实作答,只能开了口,“这自然是很难如实结清,大多会拖小到半个月。” “那岂不是自家要垫钱给钱庄?” 这就相当于,拿着银行贷款的钱来提前开采,采完之后,把货卖出去,再收钱,用卖货的钱还给银行。 一旦买家不能如实结账,银行的钱又不能拖着,否则下次便不放钱,那就得拿自家的钱往里垫,长此以往,总有不能结清的账目,那么自己的钱便会一直被套牢放在银行。 如果哪天买家一下拖得更久,那就得垫更多的钱进去。 这个风险可不小。 “这垫庄是常有的事。” 账房先生还未听说过,有哪家是不垫庄的。 “我们这三月,垫了多少银子?” “一共两万一千余两。” 像温家这种大户,有些小的玉石铺就会占这个便宜,能拖几日是几日,先拿了货卖,要是卖得好,兴许拖几天就把货款补上了,要是卖得不好,便泼皮耍赖拖着。 实际上就是让温家来给他担着这卖货的风险。 “我们可否实行奖励制?” 瞟了一眼温染,见他没有要自己住嘴的意思,便开了口,“若提前半月结清的商户,我们免掉其二成的账,若是准时结清的商户,我们便免掉其一成。” “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果然是个女娃娃,还想做账房生意,哪有结清还给人抹账的道理。 “说下去。” “少爷,这...” 见少爷好像很相信这女娃娃,账房先生就负了手站在一旁,等着看着女娃娃怎么自圆其说。 “我们光这三月就得垫进去两万多两银子,一年下来,得垫多少?” “约莫五万余两。” “每年工人的工钱,又是多少呢?” “两万余两。” 账房先生倒是对答如流,等着看苏言的笑话。 “工钱到了年底,可都能如期给?” “那自然得收回账目上的账,否则哪能自己垫进去这么多钱。” “来年的工人,可还是上一年的工人么?” “大部分是,但也有少部分换了东家。” 这都是常有的事,不知道这个女娃娃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那便是了,为了承担更小的风险,我们只能拖欠工人的工钱,这多多少少都会影响来年开工,如此循环往复,其实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和银子。” “一旦我们能让商户及时结清账目,那么手上的银子便有富余,工人们的工钱也不会拖欠,第二年的开工自然也就顺利。” “苏姑娘你说的倒是轻巧...” 谁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商户总能给你想出无数个借口来,你能怎么办? “是了,说自然轻巧,得做。我们若是实行奖励制,我相信大部分商户都会提前结清,看则我们吃了亏,实际上,每年年底的账目绝对比之前要好看很多。” “少爷,这...这...” 这不是纸上谈兵么? 第三十三章 玉矿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有几成把握?” 账房先生原以为少爷得笑这小丫头痴人说梦,结果少爷这意思是真按照她的来? “十成!” “好,明日便传书给各大商户,就按照她说得来。” “少爷,这...” “没听见么?” “是。” 嘴上应着,心里可多了小心思,想着少爷这是着了什么道,竟然听信一个女娃娃的话,这温家难道到了少爷手里,就砸了? 出铺子的时候,苏言脸上那得意劲,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是个平平无奇的赚钱小天才。 “你...当真有十成把握?” 刚才还对苏言有些信心的温染,一看到苏言这尾巴要翘上天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心虚,说实话,对于苏言的法子,他不过是觉得确有可实行的道理,不妨先试试。 但向来,能成大事者,都是沉得住气的。 苏言这...... “放心,以我苦读三年多的工商管理,应付这些商户,没问题。” “工商管理?哪个私塾教这些?” “哦,就是...我儿时去蹲墙角的时候听到的。” “你儿时不是在府里当丫鬟么?” “就是...听给小姐讲书的先生提起过,我家小姐,喜欢做生意。” 怕温染再问下去,她那小脑袋就圆不了谎了,赶紧扯着温染就往酒楼里走。 第二日,苏言难得起了个大早,拉着温染就要去玉矿。 “去那儿干什么?” 嘴上疑惑,但是脚下不停,叫了马夫就和苏言上了马车。 “每年开采出来的玉石,卖出去的占开采的几成?” “三成。” 才三成? 苏言原本想,怎么也能有个五六成,没想到古代技艺这么不发达,利用率也太低了。 “那废料如何处置?” “弃了。” 他们温家之所以能靠玉石发家,可不因为他们手底下有着全天下最丰富、最好的玉矿,更因为他们对玉石的用料极其严苛,稍微有点瑕疵的,都不会被选上用作底料。 “弃了?” 还真是财大气粗。 苏言知道像温家这样的百年老字号,自然在用料上很考究,但是考究不代表就要浪费白花花的银子啊。 “怎么不把这些玉料卖给小商户呢?” 这不也是个赚钱的门道么? “但凡经我们手,便是温家的玉,不论谁卖出去,外人都只会认准我们温家。这些玉,就相当于自砸招牌。” 一旦开始抛售有瑕疵的玉料,难免会有商户以次充好,把用次料做出来的玉饰说是温家的货,长此以往,温家的金字招牌就被自己抹黑了。 百年大家最是看重这块招牌,要是倒了,再想立起来,可就难了。 等到了地方,苏言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武林首富。 这玉矿占了整整一个山头,而且听温染说,这仅仅是其中一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要不是温染在一旁提醒,苏言差点当着工头的面就流下了哈喇子。 “少爷。” 那工头看了眼少爷,又看了眼娇小可人的苏言,不明白少爷不是已经回了樑州,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 “你就是这一片的工头?” 苏言打量了了下,年纪四十来岁,皮肤晒得黝黑,身子骨因为常年的劳作看着很壮实,是古装剧里山野农夫的装扮,应该是个老实人。 “是,手底下这一片工人,都归我管。” “有多少是本地人?” “超过一半都是。” “在这儿安家的呢?” “那也挺多的,具体倒是没去算过。” 工头瞄了眼少爷,见少爷背着手,眼睛就落在这女娃娃身上,不清楚这女娃娃到底什么来头,回话的时候也就更恭敬了。 “你们这儿晚上,可有守矿地的?” “自然有,我们每晚都有两人轮守,我就住在这矿地不远,要是出事,能有一人去叫我。” “你这守矿地的,可是本地人和本地人一班,外地人和外地人一班?” “是了,这样彼此间相处得也融洽些。” “好了,你下去吧。” 工头一头雾水,还以为要问些其他问题,结果就这么几个,只能点了头就往矿地走,脑子泛着疑惑。 “问出你想要的了?” 就连温染,都不清楚苏言到底要问什么。 “还没,我想找两个当地工人问问。” “那你为何不让工头去叫?” “你听说过,微服私访么?” 微服私访?她一个小丫鬟,懂得实在有些多。 温染看苏言的目光,不再是先前那般单纯地喜欢,而是多了丝打量,就好像重新认识了苏言一样。 “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打探点消息。” 没等温染阻止,苏言就像个小猴子一样,一跳一蹦就跑远了去。 这矿地上全是干活的工人,她一个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避嫌。 温染知道自己劝不住苏言,索性到了半山腰的凉亭那儿等着小猴子自己回来。 只是他等了半天,等回了只“泥猴”,“你这是怎么了?” 苏言满不在乎地笑起来,眼睛亮如星辰,“果然如我所料。” “料到什么?” 苏言那小脏手,直接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开始喝。 “我的。” 却被小泥猴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反倒是自己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你没卖给那些商户的料,全被那些工人偷走拿去卖了。” “不可能,废料都是工头点了再拉去烧的。” 小泥猴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一张小花脸得意地笑起来,“你还别不信,我可是跑了快一个山头,才给你找到的这么点废料。” 躺在脏兮兮手里的是一些边角料,一看就是被丢弃的,但是没有被焚烧过的痕迹。 而且这些边角料成色倒也不算太次,只是里面有冰纹,价值上就大打折扣了。 温染每年都会来这儿好几回,所以这玉到底是不是从他们矿里出来的,他瞧上一眼就知道了,确实是这矿里的。 “你干嘛呀?” 苏言一把扯住气势汹汹就要去兴师问罪的温染。 “着什么急,你现在去,非但问不出点什么,还会适得其反。” “那你可是有法子了?” “自然。” 苏言那滴溜溜圆的眼睛一滑,精明的很。 第三十四章 苏言这聪明的小脑袋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今天停更一天,明天补回,抱歉抱歉~(明天补回两章6000字,请继续挥舞票票呀~啾咪)《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第三十四章 苏言这聪明的小脑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招掌柜的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汴梁没有勾栏院。” 瞧她都把一大好青年带成了什么样,苏言在心里赶紧为自己之前年少不懂事犯下的过错忏悔了一秒钟。 “我说的是正经买卖。” “你这是什么表情?” 那斜眼看她,就像她说了谎似的,看来她这不靠谱的形象在莫羽心里是根深蒂固啊。 “你要不信我,我就走了啊。” “苏大哥的话,我当然得信啊。啥买卖?” 听苏言豪言壮语地解释了一番,莫羽把碗里最后几颗馄饨扒拉进嘴里,“没听懂。” 得,忘了莫羽是个“花瓶”,苏言直接去除掉了前边儿的累赘,“让你给我管个铺子。” 苏言自然没有丧心病狂到把整个铺子交到莫羽手里去打理,那不是儿戏,那根本就是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啊。 她让莫羽管铺子,实际上,就是让莫羽帮忙盯着,看掌柜的有没有做什么手脚,背着她暗自和商户往来。 这么点任务,莫羽还是做得来的吧? 狐疑地看了眼莫羽,见这傻小子拿起衣袖就往那嘴上一抹,看到苏言看着自己,立马露出洁白的八颗大牙,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 要不是看在莫羽和她也算同甘共苦过的份上,她真打算扭头就走。 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现在就是拉着莫羽开始寻找另外一个臭皮匠。 温染本来是打算推荐他看好的人来帮苏言打点,但是苏言觉得,真要把这生意做起来,还是得靠自己,前期工作非得自己一步步搭起来。 顶多就是适时地时候,找温染看看,这架子搭得稳不稳,牢不牢靠。 所以把租铺子的事情搞定后,苏言就拉着温染开始广贴告示,寻聘英才。 一连面试了好几个,有生意怎么做的都不知道,拎着幅字画就来了。 还有的夸夸其谈给她扯了小半个时辰,如何在一夜之间让咱们这铺子暴富,最后问了下他会看账目么,来了句,“啥是账目?” 折腾了快一天,苏言差点以为自己这儿是招募喜剧演员,一个比一个逗,她寻思她那告示上写得很清楚啊,招掌柜的。 难道在大家的认知里,掌柜的就是个逗哏? 忙活到月上眉梢,“人才”倒是找了不少,可一个能用的也没有,顿时泄了气,四仰八叉躺在躺椅里。 “你平常见的人多,到底这些能人都在什么地方?” 踢了脚同她一样姿势躺在另一张躺椅里的莫羽,她那工钱都写了一年能有五十两纹银,这干什么活能有这么高的工钱。 怎么还是招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宫里。” 我去你的,苏言对着莫羽翻了个大白眼,净说废话。 白眼还没回转过来,就瞧见温染背着手走来,立马坐了端正,一脚踹在莫羽小腿上。 “公子,你来了。” “不是让你等我在招人么。” 而且为何在莫羽面前便能没个坐的样子,到了自己跟前,反倒坐得如此端正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啊,矿里不是出事了么,等公子忙活完,都晚上了,哪有人晚上再来找活的呀。” 这话说的在理,但温染憋了一肚子气,冷着脸瞥了眼莫羽,一把拉着苏言的手就要走。 “莫羽,明天你起来就在铺子里等我啊!” 这难舍难分的模样,彻底打翻了温染心里的小醋坛,步子加快了些,让苏言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 到了客栈后,温染直接把苏言拖进了自己房间,“你和莫羽感情是不是太好了些?” “还可以?” 苏言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什么,温染这张臭脸能稍微正常一些,这就是埋在温染心里的一颗怀疑的种子,这种子要是不扔掉,那迟早得生根发芽。 “公子,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怀疑别人看上我了,我对我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再说了,就莫羽那缺根筋的,要能知道谈婚论嫁的事情,至于到现在了连姑娘手都没牵过么? 她和莫羽之间就是纯粹的兄弟情,再纯不过了。 当然,莫羽要是愿意,姐妹情她也是能接受的。 但显然温染接受不了,这在一个古代人的意识里,那就是男女授受不亲,要避嫌。 更何况她还是温家未过门的媳妇,成天和另一个男人跑来跑去,成什么话? “我再给莫羽找个活,你找其他人帮你打理铺子。” 这倒是个好主意。 结果第二天把这话转给莫羽的时候,竟然得到了反对? 理由是,莫羽觉得要是真让温染给他找了份事做,自己就欠温染一个人情,他不想欠温染人情。 没想到这小盗贼还挺有骨气。 “那你在我这儿做事,你怎么不觉得欠我人情了?” “不是苏大哥你求着我来帮你忙的么?” 哎哟呵?这小子真是欠收拾。 最后,苏言好说歹说,把莫羽留下了,而且保证和莫羽保持安全距离以上,绝不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这霸道总裁独爱我的剧本一下发生在苏言身上,的确让她受宠若惊,所以虽然觉得温染这醋劲有点大,但是醋劲越大,这不是说明他越在乎你么。 “莫小弟,你说这一个男人要是为你吃醋,是不是基本上就说明这个男人很在乎很在乎你?” 苏言当然知道感情的事情,得靠眼睛和心去观察,但是有句话也说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就是负数的,巴不得全天下都趴她耳朵上喊,温染喜欢她。 “吃醋?咽的下去么?” 果然是个“花瓶”,还是个情商为负数的“花瓶”,苏言不禁在想,等自己大婚的时候,是不是得顺手给莫羽挑个不错的姑娘家? 不然就莫羽这脑袋,除非哪个姑娘正好撞他身上,保不齐人家撞上去,他还得赶紧推开,说别挡道,真是个钢铁直男。 “你们这儿,招掌柜的么?” “招招招!” 苏言赶紧把手上装着糖水的碗搁下,随手拿了袖子就抹嘴,一回头就瞧见一个三十来岁,个子瘦小的书生,一眼看去就是个老实靠谱的。 苏言赶紧使了个颜色给莫羽,莫羽虽然脑子有时候转不过来,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赶紧起身给那书生让了座。 “我瞧见那告示上说,你们这儿招掌柜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啊?” 这人说话温和有礼,声音又温柔悦耳,虽然长得平平无奇,但是却让人觉得很舒服,而且那张脸,越瞧越顺眼。 苏言虽然是理工科生,但是做事也很讲究眼缘,一看这人老实,而且有文化,生怕这人瞧出他们生意还没起步,等会儿跑了。 所以赶紧先给这人描绘了一幅他们之后生意的蓝图,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差点就要成为天下首富的气势。 要不是古代没有传销这说法,这人说不定早报警来抓苏言了。 “你们这生意,还没开始做吧?” 一眼被人看穿,苏言赶紧搬出尴尬必备“咳嗽”,“先生聪明,我们这生意确实还在起步,不过正因为这样,才有无限可能嘛,先生要是加入我们,就算是这铺子的元老了,日后,这铺子在一日,赚的钱,先生都能拿分红。” “我不要银子,我就是想找个营生,清闲些的就更好了。” 苏言就喜欢这么无欲无求的,而且这书生一看,身上衣服整洁干净,办事铁定利索,“先生可会记账?” “这倒是会的,不过要是让我与别人交谈,就有些...” “不必不必,交谈的事情,我日后都交给跑堂的,还有这位,莫羽,他今后会和先生一道打理店铺。” “还未曾介绍自己,鄙人叫黄觉,是个穷酸秀才。” “我叫苏言,他我也介绍过了,在我们店里做事,不必在乎这么多礼节,只是可能刚起来,事情稍微有些多,但是等后面一切按部就班,就轻松些。” 一番交谈下来,苏言是越来越欣赏黄觉,这骨子里透出来的书香气,真是让苏言觉得“腹有诗书气自华”,古人诚不欺我。 一连在汴梁待了许多天,把铺子里里外外都打理好,还招了两个跑货的,又让黄觉和温家主铺的人打了个照面,一切就算妥当。 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苏言还得同上门来谈边角料收购价钱的老板们打个照面。 这些商户一听温家要卖玉矿里的玉料,纷纷起了个大早就赶到了“良品铺子”。 还好是在古代,不然苏言非得收到一封律师函,责令她立马把这铺子名字给改了。 但是律师函是没有的,冷嘲热讽倒是不少,这些个商户兴高采烈地跑来,结果一见到是个女娃娃,脸上神情都不大好了。 要不是说职场上性别歧视的问题很大呢,这从古到今一直这么累积下去的思维惯式,一看到女性,就觉得这人肯定不靠谱。 苏言是谁,是给几个白眼就能吓跑的? 也是太小瞧她的脸皮了。 “诸位来我‘良品铺子’,也算是给温家一个面子,苏某在此谢过各位老板。” “温家真是家大业大,连个女娃娃都能撑起半边天了。” 明着夸,暗里讽,这是在说他们温家没人,还得让个小姑娘来做活。 “承蒙这位老板夸奖,实在是我家公子教导有方,不然苏某也不能有这个机会和各位老板打上照面不是?” 温公子的名号一出,这些老板虽然看不起苏言,但也不敢再多嘴。 苏言先是让底下的人送上了一批料子,这批成色较新,一看就是刚被弃掉的。 “我们温家的玉,讲究好山好水,这价值有多高,诸位老板也是清楚的。之前,或许有老板拿到过我家的玉料,但肯定或多或少都有些破损,不利于做成玉饰,而现在...” “你说你这是温家的玉,谁能够证明?” “就是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着温家的幌子,把一些次品卖给我们。” 面前的这些老板,有人开了腔,就有人接着呛,一个两个,顿时这铺子里便闹哄哄的。 第三十六章 平平无奇的赚钱小天才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你当我这么多季奇葩说白看的? 苏言撸起袖子就打算来场现实版的舌战群儒,眼角就瞥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往前迈了一步,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各位老板都是行里人,这玉是否出自温家玉矿,自是一看便知,我等自然不敢欺瞒各位。” 既抬了各位老板的眼光,也坐实了这玉料确实出自温家玉矿,说得实在是漂亮。 苏言趁黄觉回身的功夫,立马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人一年五十两,值! 挑不出玉料的毛病,当然得挑挑价钱的毛病。 一个张嘴说这都是废料,零零散散只能做小件,价钱上得便宜些。 还有的说这废料都有划痕,影响卖相,就算是大块的,也卖不了多高的价钱。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价钱得再低点。 苏言正和这些商户老板你来我往地商讨着价钱,就见莫羽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附在苏言耳旁耳语几句。 就见苏言立马睁大了眼睛,“真的?” 一众商户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谁知道等苏言和那刚进来的小子交谈完,苏言就对众商户笑开来,“各位实在抱歉,刚有一大商户,把今日铺子里的玉料全包了,各位明儿赶早啊!” “你这叫什么事?” 一听玉料没了,这些商户立马就急了,一个两个叫嚷着苏言这事办的不地道,哪有让人来买货,生意谈到一半,说货卖出去了的道理,这不欺负人么? “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温家确实有这么个规矩,每天就卖三十块玉料,您明儿赶早。” “我同温家也算打了十来年交道了,怎么从未听说过什么每天就卖三十这么个说法?” “就是,你这不耍人么?” “各位爷,确实这事是我没办好,等会儿出门的时候,我一人送您一块玉料,今儿的货确实没了,您见谅!” 早得了消息的铺子里的打手,一左一右就站到了堂子里,明面上是赶人,暗地里可就是威胁了。 这帮商户肚子里憋着气,本来看见是一小丫头掌店,对这事就觉得不靠谱,这下话都没谈完,就说这货卖没了,搁谁身上不生气。 但也没法子,一不想和温家闹得不愉快,二不想和个女娃娃一般见识,纷纷甩手就走,走的时候,也不客气,一人挑了块玉料。 等铺子里的人都散了,莫羽就扯着黄觉开始嘀咕,“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有客人来了,还假装把货卖完了,这生意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啊?” 原来是苏言让莫羽在这帮商户面前演的一场戏,这戏里的人物之一——黄觉,自然也看不懂苏言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谁知道这戏一连演了三四天,每回都是新的商户来,刚要谈到价钱的事情,苏言就扬言这货卖完了,让各位明儿再赶早来。 莫羽心里兜不住事,今天铺子正准备开门呢,就扯了苏言的袖子,“苏大哥,你这是闹着玩儿啊?” 他见苏言之前打理铺子,选商户,招掌柜,招小弟的时候挺靠谱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闹着玩儿了呢? 苏言却扬眉一笑,“你瞧好了!” 结果今天刚一开铺,就有前几日第一次来的商户急匆匆就往铺子里走,“苏姑娘在么?” “哎!在呢!” 苏言赶忙一招手,那商户急得跟什么似的,“苏姑娘,今儿货还有吧?” “您来得早,有着,您里头瞧啊。” 那商户连价钱也不谈了,立马往铺子里走,挑挑拣拣又验验,好不容易挑中了五块。 前头堂子里又走进两三个人,依旧是高喊着,“苏姑娘,今儿还有货不?” 那商户一听,原本还打算再细看比较,吓得立马把之前看中的几块都放篮子里头,“苏姑娘,我先来的!” “放心放心,我记着呢,您要挑三十,我今儿货全卖你。” 那商户也就挑了几块,“我今日先买这么多。” “得嘞!” 招呼黄觉就去记账,把人送出店铺后,就把后头进来的两三人拉到铺子后头,“你们这表情还得表现得再急切些,今日要卖出去三十,我工钱给你们翻倍。” 那两人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 在一旁看着的莫羽,那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苏大哥,你这又是什么招啊?怎么还带雇人买货的?” 依旧是扬眉一笑,这回笑得更是得意,“你再等着瞧。” 又是到了第二日,这回一开铺就往里走的商户可有好几个,连今儿货还有没有都不问了,径直往铺子里头走,要不是莫羽劝着,都差点打起来。 刚开铺不到半个时辰,苏言定下的每日只卖三十块玉料就卖了个干净,莫羽乐呵地就想从后头仓库里拿货出来接着卖。 却被苏言拦下,“干什么呢?” “趁着行情好,接着卖啊!” 半个时辰就卖了三十块玉料,这要卖一天下来,他们还不得发了呀。 但这番豪言壮志换来了苏言的一个暴栗,疼得莫羽揉着脑袋,“打我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动动脑子! “商人最忌讳是什么?不讲诚信,说好了三十,卖完了就是卖完了,后头有一山头的货你也得给我看住了,一块也不准今儿再拿出来卖!” 莫羽心里委屈,俊俏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疑惑,这些天来苏言的言行举止是越发让他看不懂了。 直到晚上,苏言说要办什么庆功宴,莫羽一股脑全给问清楚,“苏大哥,为何这些商户这两天这么着急就来买货了?” “饥饿营销懂不懂?” 挑了一筷子黄牛肉就要下肚,抬眼见到“花瓶”同学,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连一向温和似水的黄觉,也带着疑惑看着她。 “啪!” “今天,苏老师就给你们上一堂,营销课,也就是卖货之道。” 苏言一把扯过放在一旁的木盘子,拿起一支筷子在那木盘上画了个圈,“这是咱们温家的玉料。” 又在一旁点了无数个点,“这些是想要买玉料的商户。” “现在这玉料就一块,商户这么多,你说他们着不着急?” 醍醐灌顶,苏言的两位学生立马就明白了为何苏言放着一仓库的玉料不着急,每日就只卖三十块,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在众商户面前演戏,也是为了让这些商户明白,温家的玉,那可是人人都抢着买的。 “可是苏大哥,我们不能一直每天只卖三十块啊。” 这离他们想要做大做强的目标可差的有点远啊,就靠每天这么点量,别说成为天下首富,就是汴梁首富都是痴人说梦。 “这是第一步,凡事都得先把第一步踩踏实了,别刚学会站,就想跑。” 说教的模样,哪像是个十四岁的丫头。 莫羽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而黄觉呢,看似在吃东西,眼里却起了千般心思,只是低着头,不曾让人瞧见。 “良品铺子”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每日里来买玉料的商户是络绎不绝,但苏言依旧秉承着每天只卖三十块的原则,不论那商户是多远来的,不论他给多高的价钱,说好了三十就是三十。 因此,不仅“良品铺子”出了名,连带着她这铺子老板,苏姑娘的名号也一起扬了出去。 有好些个听了传闻,说这苏姑娘貌美如花,又冰雪聪明,一时间来铺子里的人更多了,但谁也再没瞧着苏姑娘。 原因不在于他们运气不好,而是苏言压根就被另外一桩事给缠住了手脚。 他们原本计划等“良品铺子”的生意渐渐上了正道,就打道回樑州,谁知道玉矿里出了事。 这事还不小。 得从苏言贴了告示要收工人们偷拿出去卖的玉料这事儿说起。 工人们偷拿玉料去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胆子大的,更是自己建了条产业链,有几个固定的商户从他那儿拿货。 赚的可比他出力气活还要多上好几倍,而且这活又轻松,就是得担点风险。 一来二去,这些胆子大的,便成了一个小团体,叫“好汉帮”。 这个“好汉帮”卖玉料得了钱,不去给家里用,反倒开了个小赌庄,生意倒也做得火热,还和钱庄搭起了固定往来,拿钱庄的钱借给赌户下庄,再从中收点利息。 谁知道苏言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们一下没了货给商户,手里就没了钱,一没钱,钱庄就不干了,哪能再放庄。 不过两天,那小赌庄就撑不下去了,赢钱的赌户从赌庄里拿不到钱,输钱的赌户又不给钱,钱庄又来追着要之前借的钱。 这可不是个小数额,“好汉帮”里有两个胆子怯懦的,知道被钱庄盯上了,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追回去,直接上房梁一死百了。 另外三个更是卷铺盖走人,想着能逃一天是一天。 这些“好汉”,孬的孬,坏的坏,竟全都撂下家中妇孺不管,这些女人家被钱庄天天追债,实在没有办法,就来玉矿里头哭着想让工头给想法子。 钱庄的人和赌庄里赢了钱的就一并追到了矿里来,张嘴就是要钱。 从苏言开始打理铺子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事情是越闹越僵,矿里都好几天没开工了,就怕闹出新的事来。 苏言放心不下,陪着温染也到了矿地,但前几天温染都只让她在半山的凉亭上等着,不许她靠近。 但几天过去,温染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 今日,苏言不管温染说什么,就一道去到矿地里头,还没走近,就瞧见乌泱泱一群人,骂的骂,哭的哭,那简直就是一个混合交响乐现场,吵得苏言火就上来了。 第三十七章 真当我们温家吃素的?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你们谁再给我这儿哭丧的,骂娘的,别说我们温家对你们不客气!” 平地一声怒吼,在这闹哄哄而杂乱无章的声音里确实显得极其突出且有威慑力。 一会儿,所有人都朝声音源头看去。 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娃,长得很是水灵好看,但粉嫩可人一张脸上满是不容人忽视的怒气和凶狠。 倒一下真的让场子安静下来。 苏言一把窜上一旁较高一些的石子,双手叉腰,气沉丹田,“你们当这儿是菜市场是么?该吵吵,该闹闹,真以为我们温家拿你们没办法是不是?” 就像是一挺机关枪,“哒哒哒”地扫射在闹腾的人身上。 “我就给你们一句话,要想挑事儿讹钱的,趁早给我滚蛋,别等官府来了抓你去吃牢饭,到时候可怪不得我们温家!” 有几个故意吵得特别大声的,一被苏言这么一吼,又一瞪,吓得脖子一缩,眼神开始闪躲。 “要真想让我们温家帮你们主持公道,就把事情源起谁,想得到什么补偿,都给我黑纸白字的写清楚了!妇孺不识字的,找自己村里头的书生。 明日卯时三刻交到这儿来,事情属实,我们温家自当担当起处理善后的重任来。可若是有些人,想混淆视听,故意交假的诉状上来,那就官府走着瞧!” 一番交代清楚,方才还叫嚣、哭闹要给个说法的众人就一下全撤了,顿时耳根就清静多了。 苏言喊了那几嗓子,费的力气可不小,见人都走了,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直喘气。 “你这又是哪里学的?” 喊话的气势可不像是第一次了,难道以前在府里当丫鬟,还得会这个? “打小就会了。” 毕竟从小在班里,可都是她追着男生跑,没哪个胆子大到敢在她面前耍横的,等之后上了初中、高中,更是老师钦点的班干部,不为别的,就为她能镇得住场子。 双手叉腰,眼睛一瞪,嗓子一吼,没哪个敢造次。 因此苏言刚才那可是一气呵成,都不带卡壳的。 “你为何说,会有人挑事讹钱?” 要不说温染是公子哥呢,哪里懂得市井小民的心态。 正人君子永远不明白,为何会有偷盗杀掠之事,这和市井小民理解不了喝个酒还要吟诗作对是一个道理。 不同阶层的人,他思想之间就是有“壁”,俗称屏障。 “谁不知道温家是大门大户,最看重的是自家声誉,出了这么档子事,自然会想尽法子息事宁人,以免坏了名声。” 苏言从石头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颇有些得意的神色。 “既然急着把这事解决,那铁定不会去分辨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便有有心人想借此机会也来插一脚,能讹多少讹多少,就算被发现了,也顶多说个就是来凑热闹的,损失不了什么。” 因而,对于这种关乎名声的事情,越不能把它捂着处理,越捂,反而闹事的人以为你怕了,便会变本加厉。 你要是挑明了来,告诉他这事温家会管,但也是在规矩里管,别想趁机捞一笔,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被苏言这么一解释,温染豁然开朗,连着看苏言的眼神都大不相同,这小家伙脑子可比他想得还要机灵。 倒不是说温染的脑子不好使,实在是他从小便被父辈教导,温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因此一见这么多人闹哄哄的,要来讨说法,他便只想着怎么把这事压下去。 再来,他也的确不知道,会有人趁这个机会,还来故意捣乱,所以就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很是被动。 温染以往处理这些事,都选择用银子平息,毕竟温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但正如苏言所说,若每次都用银子解决,久而久之,便会有人故意闹出事来,就为讹钱。 “我听说,你那‘良品铺子’生意好得很啊?” “还不是公子教得好。” 笑起来,眸子晶莹透亮,让温染看得愣神了片刻,再回过神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哼着小调跑远了去。 秉承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第二天天还没亮,苏言就起了个大早,和温染赶到矿里的时候,来的人比昨天少了一半不止。 果然爱偷奸耍滑这是人的本性,和哪个年代没关系。 谁说古代人就非得是人人纯良的,那还哪来那么多评书里的恶霸抢亲,寡妇跳河的戏码。 把交上来的诉状扫了一眼,翻来覆去就是一个字——钱。 草草算了一下,光这么几张纸,就得要去温家几千两银子,虽然对于温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只要揽了这档子事,日后这矿里的工人再闹出点事,还是得闹到温家头上。 这个例,不能开。 但要是就放任不管,那些赌徒肯定四处散播谣言,说温家怎么仗势欺人,怎么不顾工人死活。 现代的网民,三两句就能被煽动得开始人肉暴力,更别说这种在你家门口大肆宣扬的,那铁定对温家的声誉是致命的打击。 思来想去,苏言又跑去找了矿里的工头,问了几句心里就有谱了,又跑回去找了温染。 一来二去就到了午饭的时辰,两人就回了街上找了家酒楼,打算边吃边说。 还没说上几句,就听到后头一大汉,扯着嗓子就开始慷慨激昂地喊,“这温家简直不是个东西!” 苏言来了兴致,温家在汴梁这地儿可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除了纳兰家,没有别家比得上,连官府都得让三分。 果然,那大汉这么一喊,同桌的其他两人立马神色慌张让他赶紧小声点儿。 谁知道那大汉非但不小声,还越说越来劲,整个大堂都成了他的“听众”。 “就你们怕这些奸商,老子才不怕!他温家丧尽天良,老子恨不得把温家的人千刀万剐!” 那大汉正说得激动,眼角一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娇俏的女娃娃坐到了他们这桌,立马就瞪了过去。 “滚滚滚!哪儿来的小姑娘。” “我听大哥方才说,对这温家很不满啊?” “你谁啊?” 把这女娃娃从头打量到脚,穿的倒朴素,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但也绝对不是穷人家。 省得那大汉猜了,苏言直接明说了,“我是温府的小丫鬟,正好听到你在这儿说,想来打听打听,这位大哥,对我们温府,哪儿不满啊?” 那大汉方才还怒气冲冲,好像温府的人站在他对面,他就冲过去把人撕碎一样,现在人真到了跟前,反倒气势一下就弱了。 谁犯得着和温家过不去啊,又不是真有什么血海深仇。 俗话说了,咬人的狗不吠,这叫得越大声的,越不可能真动手,所以苏言才敢一个人溜过来。 “没事儿,今日我不当差,就自己在外头瞎逛,你同我说说,温家怎么你了?” 打听完消息,苏言就跑回了先前的桌子,正好拐了个角,那大汉看不见温染,不然非得撒丫子逃走。 “问出什么了?” 见苏言眼里有笑,看来问出的东西还挺对她胃口。 “这人竟然也是个生意人,就这脑子。” 真不是苏言人生攻击,而是她听完了那大汉说的,实在觉得好笑。 第三十八章 要债,他们是专业的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原来那大汉听说汴梁这一带的玉石很出名,先找人搭了线,货都看齐了,定金也交了。 这几天是不远万里来这儿拿货,结果正好赶上了苏言大刀阔斧弄改革,商户那儿拿不到玉料,交不出货。 那大汉因为离汴梁这地儿有些远,再加上之前看过货,对货的料子很满意,因此把一年的营利都拿出来投了这批玉料,就指望把货拿走,再翻倍卖。 结果这货一下没了,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白忙活一年,而且今年的各项支出也立马成了问题。 眼看要发财的事,结果成了要命的事,搁谁身上不得着急。 苏言之所以说这大汉没做生意的脑子,实在是因为这大汉一下被断了货源,只想着找温家拼命,没想着把找卖货的把钱拿回来。 这不是典型的,你被人打了一下,结果你不找打人的要说法,非得找这人爸妈理论,这不是脑子抽抽了,这是什么? “看来你这玉矿可养活了不少商户。” 光是这么几天,就已经出了这么多问题,这其中牵扯到的人和利益可不少。 温染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每年都会来玉矿视察,今年因为在武林出的那档子事,所以格外上心。 没想到竟然连这么大的弊病都没有瞧出来。 苏言当然不是有心揶揄温染,做生意,温染自然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可能撑得起这么大个温家。 但是温染这人,心高气傲,而且又因为出身好,所以很多琐碎小事并未细想,因此有些地方考虑不到也是正常。 一顿饭吃完,苏言把自己的计划同温染说了个通透,有了前两次经验的累积,温染现在都不提出十万个为什么了,直接来了句,“有把握么?” “十成!” 要不是在古代,成为一个顶尖女商人难于上青天,苏言就直接和温染来个汴梁合伙人,走上改革创业的新高峰。 因此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温家度过这次的难关。 别看她那“良品铺子”生意开得不错,但就靠每天三十块玉料,想填补温家一下少了近三成订单的亏空,那也简直有些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苏言这人好做梦,但也只做帅哥梦,像这种和钱打交道的事情,那就得脚踏实地去做。 因此,温家今年的亏空要想补上,只有一个法子,催商户的货款。 商户的货款都是三月一结,她那奖励制还得等下个月才到下一次结清货款的日子,可账目上还有好些商户,上次的货款都没结清。 越是家大业大,货款催起来就越难。 你催急了,人家会说你温家还差他们那点钱。 你要是不催,温家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 所以,恶人还得恶招治,既然来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当然不能是以温家的名义去动粗,那不是把把柄递到人家手上拿来要挟自个么? 所以得到了温染的默许后,苏言就把那一帮要钱的赌徒召集在了一块儿,不为别的,就为钱。 “好汉帮”欠下的债,温家给,但温家现在账目上是赤字,拿不出来。 所以得要这些赌徒,帮个忙,敲打敲打那些欠款的商户,也不用杀手抢夺,就没事去铺子里走一走,逛一逛,实行文明催债。 当然,这债不是白催的,但凡追回来一笔,就另外加十两银子。 多催多给,少催少给,公平公正还公开。 那些赌徒一听,催一笔债能有十两银子,各个眼里都开始泛着光。 “但我就一个要求,你们不许说出去,你们同温家有任何关系,但凡我听到一点风声,说温家找人催债,那这些银子,你们一文也别想拿。” 这还不简单,那些赌徒从苏言这儿分走那些商户的单子,就赶紧开始要债去了。 能在赌庄里赢钱,混得风声水起的,底下定然有一帮兄弟,保不准哪个就和当地的地头蛇关系铁着呢。 像这种恶霸,光是往店子里走,商家都得抖三抖,更别说隔一会儿就去光顾一下,那生意更是别想做了。 这些商户也不傻,一瞧这些人不偷不抢不砸,自然就明白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解决了这些欠钱的“大爷”,苏言心情立马舒畅多了,摇晃着脑袋就走向了先前那大汉提起过的商铺去。 第三十九章 我的玉!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到那铺子里的时候,伙计正要关铺门打算休市。 门板没卡上,卡到了一只脚,伙计沿着脚往上瞧,见一笑意盈盈的小姑娘,脸上倒不大高兴,他们这些铺子里的伙计。 别的本事没有,有的全是认人的本事,像这姑娘一瞧就是个聪明人,绝不是轻易好打发的。 这个时辰来的,多半是来找茬的。 所以伙计赶紧把苏言推开,“休市了,明儿再来!” “小哥,我可是专门听说咱们‘玉和轩’的名号,千里迢迢跑来咱们铺子里看货的,不能刚到时辰就关门吧,这掌柜的,不得扣你工钱?” 本来近来生意便不好,掌柜的说这个月工钱就得少,一听又提扣工钱的事情,伙计脸都黑了,“爱扣不扣!” “啪!” 硬是当着苏言的面把门板扣上,临走前还甩了个脸色给苏言,那模样倒不像是个铺子里的伙计,反倒是个土财主。 苏言都把一整套说辞都备好了,却在伙计这儿吃了瘪,对着那伙计的背影就开始画起小人来诅咒。 “买卖不成仁义在,苏小言同志,这不妥当吧。” 一听这声音,苏言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一回了头,果然就是“撕漫男”本男——纳兰璟,一双美眸弯弯笑着,笑得苏言心里的憋闷顿时没了。 “你就回来啦?” 纳兰璟跟着他们一道去了樑州,但是没一道回,说是在那边会朋友,而且一瞧那神态,就是会有点私情的朋友。 所以苏言以为纳兰璟怎么也得待上一个月,没想到这才十天半个月就见着人了。 看来这“私情”不深呐。 私情深不深,纳兰璟倒是没给苏言说。 但他们这战线联盟的情谊倒是挺深,苏言把她这么些天来实行的计策,和纳兰璟交了个底。 “看不出来,你这脑子确实好使。” 好使到纳兰璟觉得自己要不再做点什么,这次的危机,还真被苏言转化成了动机。 得到盟友的肯定,苏言自然小尾巴就翘起来了,“这还只是前期工作,我按照你说的,要让温染同左舵的其他堂主产生利益关系,下一步,就是要做钱庄。” “放给这些堂主?” 不愧是同一时代的人,苏言一说,纳兰璟就明白了。 他那日给苏言支的招不外乎就是两个字——利益。 左舵堂主对于温染不满,也离不开这二字,那要想让堂主们在下一次的大会中,站在温染这一边,那自然就得用利益来牵扯。 二十一世纪都被说烂的道理——只有利益才是永远的朋友,用在古代依然适用,而且体现得更淋漓尽致。 温家作为武林首富,在玉石生意上确实独霸一方,就连皇家都钦点要温家的玉饰作为皇家用于与外邦叫唤的信物之一。 但左舵各堂主之间虽同在武林,但彼此之间联系并不紧密,各堂主之间各有各的生意,且不互相竞争干涉。 相处倒也太平无事,但温家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位置确实太久了。 没有人不渴望左舵第一把交椅带来的威望,这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财富的象征,它所带来的威望,将会让本家生意平步青云,一跃成为武林首富。 但苏言这一招,确实走的妙。 用她那奖励制能够让大部分商户提前结清,这就让温家有了余银,再放比其他钱庄更少的利息出去,各大堂主没有不找温家钱庄借钱的道理。 到那时,利益就在自然而然中达成了。 纳兰璟之前对于苏言的印象,只觉得这家伙,冒冒失失,必然难成大事,因此就随口一说,让苏言想法子,用利益牵绊住左舵的各堂主。 没想到,一环扣一环,苏言竟然真想出了法子,是自己把人家看轻了。 “那你今日来找这压货不出的商铺,又是为什么?” 苏言被人夸奖一番,更来劲了,在街头上就开始手脚并用开始比划,“先前温家的玉料,这些工人拿出去不少,肯定还有很多玉料堆积在这些收货的商户手里。” “你想拿回来?” 纳兰璟对这事,可不抱什么乐观态度。 哪有让贼主动把赃物拿出来交还的,那还能叫贼么? “不对不对,是让他们还回来,这可不能是我主动去要。”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言勾了勾手指,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在纳兰璟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 天刚放亮,苏言打算今天再去“良品铺子”盯一天,要是没什么事,就能处理那些“好汉帮”妇孺的事情。 谁知道还没到铺子前头,就看见莫羽慌慌张张跑出来,一众商户堵在门口,吵吵闹闹很不安静。 苏言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出了大事。 莫羽一看到苏言,就像看见了大救星,俊朗的脸上急出了豆大的汗,“苏大哥,完了!” 知道这小子比她还喜欢咋咋呼呼,苏言拉着人先到小巷子里头,“说重要的地方。” “玉料没了!” 还真是重点,苏言一下被这话冲得脑子发黑,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要不是心里还堵着一口气,腿一软就倒地上了。 “全没了?” “全没了。” 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莫羽也着急,但也怕苏言怪罪,只能咬着下唇,眨巴着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苏言。 委屈个大爷! 苏言这下也不淡定了,一把推开莫羽,急匆匆就从后门去到了仓库,“呼啦”一下把门推开,原本堆了无数个小山堆的仓库,如今真是——空空如也。 就像苏言此时的心一样,风吹进来,凉飕飕的。 “莫羽!” 这一声吼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头,格外响亮而瘆人,吓得莫羽那一米八五还多的大高个都抖三抖。 “我...我昨天走的时候,真把门锁好了,结果早上一来开,全没了。” 说到后面,就越没底气,不是他心虚,而是苏言那眼神,已经不是想把他吃了,那是想把他抽筋扒皮再放血。 苏言把牙齿咬得“咯吱”响,要不是知道杀人犯法,就连温染都保不了她吃顿牢狱之灾,她真的抄起一旁的石头就拍在莫羽脑袋上了。 第四十章 谁破的局?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最近汴梁一地很不太平,先是温家出了告示,要抓贼,再来就是官府出了严管令,但凡出入汴梁的马车和行人,都得仔细检查一番。 看来这回,温家丢的东西可不少。 是不少,得是苏言借来的全部家当了。 为此,苏言直接在房里躺了两天,滴水未进,急得温染都差点砸门了。 赶在温染砸门前,苏言先从房子里出去了,直接拿着她这两天统计的丢失玉料的单子去了趟衙门。 这汴梁的父母官见了温染,低头哈腰好不客气,就差没把温染是汴梁的“衣食父母”写在脸上了。 但“衣食父母”没开口,全是一旁的小丫头在开口,一会儿说要让衙门的人去搜铺子,一会儿说要把偷玉料的商铺都抓起来。 最后知县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说的是,要他们衙门派人挨家挨户去搜玉料,但凡搜到是温家的玉料就关起来,一个个盘问。 苏言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权贵,原本以为还要因此和知县大人掰扯半天,结果知县大人只是看了眼温染,见温染点了头,立马就吩咐下去了,半点不含糊。 走在路上的时候,苏言就把温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怎么了?” 她要是再有机会见着阎王爷,她真得好好打听打听,这祖上得积多少德,才能这辈子成为温染这身份,这身材,这样貌。 但凡有一个不达标,她也不至于不相信“人人生而平等”这句话。 ·················· 苏言在客栈里等了几天,左等右等没等来衙门的消息,难道温染的面子不够大?那知县只是表面上对温染客气? 揣着疑惑就往衙门跑,结果那知县说,的确带人去查了,但没一个铺子里有温家的玉料,就算有,也是苏言之前给过的买货单子上的,数目都对得上,不会是另外偷的。 这可真奇了。 同温染再说起这事时,她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听完苏言说的,温染反倒更疑惑了,苏言说她仓库里的玉料并没有丢? 若是没丢,干嘛还这么大动干戈地满汴梁找玉料? 苏言也不是如此任性妄为的人。 苏言当然不是,她做这些不为别的,就为那些压在商户手里头不出的玉料。 上回那大汉一闹,倒点醒了苏言。 温家的玉料,不光有现在每天从玉矿里出来的玉料,还有先前被偷卖到其他商户手里的玉料,那可是笔不小的数量。 那大汉千里迢迢跑来收货,没道理一点货都要不到。 那只有一种可能,商户要压货不出。 现在苏言的“良品铺子”生意做得火热,可每日却只卖三十块玉料。 生意最看重的就是商机,温家的玉料这还是头一回放出来卖,以往有只能偷偷摸摸地骗骗人,现在却能正大光明地卖。 因此抢到第一批玉料的,必然对之后抢占玉饰市场有着先机优势。 这可就急坏了后边的商户,但苏言这边却不放货,要是这时候有其他商户说能卖温家的玉料,甭管价钱多少,肯定都能有人去买。 这就和黄牛卖演唱票是一个道理,抢空了的位置,黄牛就算是抬到了天价,你也会咬牙买下来,因为你知道,你不买,总有人买。 商机也就到了别人手里头了。 因此这些之前偷买了温家玉料的商户,现在就等着其他商户急红眼,他们再抛出消息来自己手上有温家玉料,到时候再稳赚一笔。 苏言一想通了这个,立马就想去找那商户谈谈收购玉料的事情,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索性就不来委曲求全那一套,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所谓仓库失窃,完全是她自编自导自演,她趁着那天收市早,所以雇了些人,把玉料全都移出去了。 就是想来个“贼喊捉贼”,让官府到时候一搜,那些偷买玉料的商铺里头肯定还有“赃款”,到时候直接来个人赃俱获。 商铺只能吃这哑巴亏,毕竟这些玉料不是从温家手里头买的,只能自作自受,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这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她甚至觉得她前些天那丢玉料的表演,还能冲击一下奥斯卡呢。 再加上莫羽那被蒙在鼓里的表现,还有温染这极力配合,没有人会怀疑苏言这背后是为了逼出之前偷买商户的玉料。 可这如意算盘竟然没打成? 被苏言这么一解释清楚,温染才恍然大悟苏言到底在打算些什么。 “这些商户在城中眼线众多,说不定早有收了风声的,提早把货移走了。” “可公子你也说了,这只能是有些商家,没道理所有偷买玉料的商户都提早知道了这事,全把货给移走了。” 说到这儿,苏言像是被人一棍打醒,立马愣在当场。 “想到什么了?” 温染不解,正等着苏言往下说。 但苏言却闭嘴了,而且神色慌张站起来就往外走,临走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 苏言出了门就直往纳兰府去,这件事情她只提前告诉了纳兰璟,知情的只有她和他。 这事会走漏风声,肯定有人提前做了手脚,不是她,那就肯定是纳兰璟了。 可走去的路上,苏言一直在想为什么? 纳兰璟提醒这些商户,温家拿不到玉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再说了,帮温家难道不是就在帮她? 而帮她,不就是在帮他自己,他们不是绑在同一绳上的战友么/ 结果她怎么一转头,发现纳兰璟不仅把她踹下了水,还顺带把绳子也给烧了。 “苏姑娘。” 有些日子没来纳兰府了,但是先前跑得勤,门口的侍卫都认熟了,看到苏言只是打了个招呼,苏言一扬手就往里走。 全当这是自己家一样,进了几道门,过了院子就直往纳兰璟的书房去。 她知道这个时辰,纳兰璟都得在书房里看书,说是什么修身养性,可看的全是茶馆里的话本,讲的不是李家姑娘为爱跳河,就是王家姑娘为爱上吊的文艺悲惨爱情故事。 整个一古代知音的忠实读者。 “纳兰璟!” 还没到地方,苏言就扯开了嗓子。 你问苏言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这除了一就是一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这头从来都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就连莫羽和温染都是不知情人。 大步跨进弥漫着檀香的书房,见到了烟雾朦胧下的纳兰璟,像是个怀春少女般看着手里的书,津津有味。 一个四十岁的大叔看着知音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苏言怎么看怎么想洗眼睛。 “啪!” 抽过书本就猛地往桌上一放,双手抱胸就坐靠着实木的桌子,“几个意思?” “年轻人就是爱冲动。” 要不是古代没有整容医院,苏言非得把纳兰璟往猪头目标揍,就是怕可惜了这张面若冠玉,剑眉目星的脸。 “我这不是冲动,我这是来讨个说法,说好的联盟是不是?” “怎么了?” 这不急不缓的声调,这轻轻往上抬的眼眸,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富家子弟的优雅和高贵,同苏言这咋咋呼呼的形象相去甚远。 苏言之前瞧得还挺顺眼,想着自己有钱了,也得把这些仪态礼仪啥的都好好学学。 现在只觉得这是虚伪,做作,恶心人! “用假装丢货来查获商铺里的温家玉料,这事我只和你一个人说过。” “我当时不还夸你,这点子想得不错么。” 是,您老是夸了,转头就给我一刀子。 苏言见纳兰璟这是打算装傻到底了,“纳兰璟,这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什么消息?” “官府去查铺子,一块可疑的玉料都没查出来,你告诉我,要不是提前有人知会了这些商铺,这些玉料去哪儿了?” “我告诉他们,能捞得什么好处?” 我也想问啊! 一见苏言那表情,纳兰璟就笑起来,笑得那叫一个一笑百媚生,不是女子的妖艳,就是单纯地好看,好看到苏言想要讨个公道的想法有片刻的动摇。 “做事要用脑子。” 动摇个大头鬼! 纳兰璟是谁,苏言差点都忘了,可是能和温家平起平坐的生意人。 而且绝对是个奸商,奸商最擅长什么,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你到底还想不想回二十一世纪?” 苏言问得无比认真,这是他们联盟能否继续维持下去的根基,根基都不稳固,那还搞什么,直接各走各的阳关道。 “我要是不想回,干嘛还找你?”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这些玉料,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也很重要,关系到纳兰璟到底可不可信,苏言真想搞个测谎仪来,对着纳兰璟把这问题反复问个数十遍。 在其他商户手里的温家玉料,可是个定时炸弹,不仅对于苏言的“良品铺子”是个威胁,而且是苏言下一步的绊脚石。 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招,既能不损害温家声誉,又能让这些商户得到应有的惩罚,结果功亏一篑,她能不生气么? “没有。” 语气非常之诚恳,眼神非常之镇定,神色非常之坦然。 可苏言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四十一章 黑店开对门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戏没演成,也得谢幕,所以苏言和温染又来一出“擒拿偷盗玉料团伙”的戏码,找了一伙人演偷盗团伙,再让官府配合着抓捕,这才“名正言顺”把之前“丢”的玉料再放回仓库里头。 但这事,苏言瞒着没和莫羽、黄觉提起,毕竟这演砸的戏码再拉着人家看,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扇巴掌么。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可不是轻易能够扫除的,所以苏言派了几个人,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就让他们去盯着纳兰璟,看紧了他都同什么人碰面,又去了哪些地方。 一脸盯了好几天,还真被苏言盯出了什么来。 纳兰家是做木料生意,同温家一样,对接的都是高端客户,俗称——有钱人,自然解除到也是大商铺,可接连几天,纳兰璟都往一些中小铺子跑。 苏言可不以为纳兰家是打算同她一样,发展子品牌,也来个次品卖给低端客户。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但是纳兰璟那人,心思缜密又善于掩饰,没查清之前,还是要按兵不动,打蛇得打七寸,不能刚冒头就一铲子下去。 因此,苏言只是继续派人盯着,在纳兰璟没动作前,她也先全当不知道。 眼下更紧迫的是解决“好汉帮”那些妇孺的事情。 丈夫一跑,一家老小全压在这几个妇女身上,要是温家不管,必然没什么好结果。 但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光给银子,会给出问题来的。 因此苏言向温染要了一块地,给这些妇女种菜用,但苏言可不是要当个慈善家,就为了扶持这些妇女。 而是从一个企业长久稳定发展出发,她那天同矿里的工人聊了几句,发现工人们的后勤保障还是很不达标的。 首先饭吃得不好,午饭是包给了外头的人,整天就汤汤水水的,下午没干几个时辰就肚子里直打鼓。 再来就是家里的事,矿里的工人大多是较远的村子过来干活的,只能四五天回家看一眼,赶上忙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看不上一眼。 这也是工人老是会换的原因,毕竟谁不想找个事少钱多离家近的,但天上不会掉馅饼,就只能取舍了。 因此苏言考量了这玉矿,又找了专门测量的师父打听了,这矿起码在温染手里都还有的开采,这工人的问题就得趁早解决。 正好赶上了这次“好汉帮”的问题,苏言索性当了回菜地开发商,制定了详细的菜地规划。 温家盘下了这个玉矿,方圆数十里的地都是温家的,可这玉矿并没有那么大,其余地都是荒山。 但能出玉的地方,必然是好山好水,土质肥沃,也是种地的宝地。 这些妇女直接能在这附近山头种菜,工人们的伙食就直接包给了这些妇女,直接算工钱,一来二去,既能够解决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还能解决了工人们伙食的问题。 但自然不能靠“好汉帮”那五个妇女撑起来一整个工地的伙食,因此苏言让工头去统计了谁家媳妇闲赋在家,想来这儿种菜干活的。 不过两三天,就来了数十个妇女,苏言选了个机灵的,让她帮着管地,每年温家只收一点租金,至于种什么,拿出去卖了多少钱,全让妇女们自己定夺。 这么一来二去,来山头上种菜的妇女便更多了,原本看着温家生意不如以往,打算去别处找活做的工人,也都打消了那个念头。 苏言倒没想到,自己大学时期最为痛恨的马哲课,在这会儿倒完全派上了用场。 这些菜地,她实行的就是“共产制”,而且是“按劳分配”,让管事的妇女每天记了妇女们上工的时辰,等到时候一片地的收成出来了,就按上工的时辰来发。 但苏言知道,一权独大的后果必然是中央腐败,因此还找了三个妇女做监工,这三个妇女她还特意打听过了,找的全是这矿里头人缘差的工人老婆。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缘差不外乎就是斤斤计较小心眼。 所以这几个妇女必然怕领头的记错了账,自家吃亏,别家占了便宜,找她们几个做监工,别说了中央腐败了,就是谁家多拿了一文银子都是奢想。 把工人后院的事儿解决了,就得解决下温家后院的事儿了。 那天她去了温家主铺,又找账房先生看了下这一个月的账目,发现比往年这时的订单少了接近四成。 这个亏空要是不想法子补上,下一个季度的运作可就都难了。 苏言是不明白,温染让她假扮凌青雪,这会儿事情败露,却又不作任何补救,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她只明白温家现在丢掉的银子,可就是日后她的银子。 以温染的见识和魄力,要想解决这难题,自然不难,但时间必定就长。 在商场,时间是什么?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因此,苏言从菜地开发商,转为了金牌销售,而且更是埋头苦想,硬是一夜之间想出了数十个可行的营销策略。 第二天兴致冲冲地拿着方案就去找了温染,打算大干一场。 结果还没等她找到温染,莫羽先跑过来找她了。 ············ 看着开在对门的优品铺子,苏言双手抱胸,横靠在门框上。 “今儿早上开的?” “我今天起来开早市的时候,就发现对门这铺子换成了这个,赶紧跑去找你。” 要说这同一街上,多开家铺子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你叫什么不好,非得叫“优品铺子”,这让苏言不得不多个心眼。 去旁边小贩那儿买了些干果什锦,就往那优品铺子里走,店里的伙计眼睛尖,一瞧苏言就知道不是来买东西的。 “这位姑娘,要些什么?” 这铺子开的蹊跷,卖的东西也蹊跷,偌大的堂子里,什么也没摆,光放了些盆栽、瓷瓶的东西。 “你们店里头,有什么卖的?” “什么都有,您看您要什么。” 这伙计脑子转得很快嘛,苏言瞟了一眼,个子瘦瘦小小,但眼睛滴溜溜转得快,一看就是个会动脑的人。 “有玉料么?” “玉料这不对门的‘良品铺子’里头就有。” “他们那儿每天只卖三十块,我今日没抢着。” “那您明日赶早。” “你的意思是,这‘优品铺子’不卖玉料是吧?” 那伙计不回话了,只嘿嘿笑,笑得苏言心里发毛,又见这堂子里光线暗,总觉得凉飕飕的,一下胆儿就怯了,轻咳了一声,“我改日再来。” 回了自己铺子,苏言是越看那优品铺子越觉得可疑,单从名字上来说,就有和她这“良品铺子”较劲的意味。 可要是卖的不是同样的东西,在名字上较什么劲呢? 再来,哪个铺子不把自己要卖的东西展出来,净放些乱七八糟的占店面,要么就是卖的东西不能被寻常人瞧见,要么就是心里有鬼。 不论哪个,反正总是冲着她这铺子来的没错。 可人家一没偷二没抢,自己也不好说让官府去查人家,因此苏言想先打量打量,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要是动了,她也能想法子破了。 可她没想到敌没动之前,她就先沉不住气了。 先前她铺子里的三十块玉料,常常都是早市就卖光了,可这几天来,来铺子里的商户却比以往少了很多,有的时候,竟然连三十块都卖不动了。 她从黄觉手里头拿了账本来瞧,发现就是从对面优品铺子开起来之后,他们铺子里的生意就不大好了。 可她都雇了好几个人去那店里打听消息,根本就没卖玉料,就是卖些盆栽、字画之类的玩意。 把这怪事和温染一说,温染就笑起来,“这种店,在我们行话里头叫‘黑店’,你平常样子进去,自然买不到你要买的。” 黑店? 这可触及苏言知识盲区了,“什么意思?这店铺里头的东西,真见不得人?” 这些天,苏言又是开铺子,又是弄账本,又解决了“好汉帮”的事情,风头可是出够了,这回碰见一个在苏言面前展露的机会,温染立马就清了清嗓子,坐直了些。 “所谓‘黑店’就是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价钱谈妥了。” “那我之前说要买玉料,他怎么说没有呢?” “这些‘黑店’都有自己的黑话,就是怕官府的人来查,你不懂行,自然不搭理你。” “可我也没见到有几个人进那铺子里买东西啊?” “‘黑店’‘黑店’,自然是天黑了才真正卖东西的店。” 如果这是一档综艺节目,苏言此时的头顶一定有一只乌鸦和六个省略号飞过,这名字还能再通俗易懂些么? ············ “这黑店不会扣着人不放吧?” 清楚了这优品铺子是家“黑店”后,苏言就打算和温染来一探究竟,看看最近是不是它在抢良品铺子的生意。 但走到门口了,苏言突然有点胆怯,毕竟这“黑”字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联想到的可不是什么好词,好画面,那都是干着刑法里头的行当。 “这汴梁还有敢对温家下手的?” 要的就是这种硬气! 这话一出,苏言立马挺直了腰杆子就往里走,却一把被人拎住了后衣领子,“你一个仆人,还走在主人前头?” 差点忘了自己今晚是个小厮的身份,苏言赶紧弯腰低头,顺带狗腿地来了句,“公子,您里边儿请!” “唰!” 握在手里的扇子一开,温染一手负背,一手摇扇,头微微向上抬起,妥妥一纨绔子弟的形象,身子大摇大摆就往铺子里头去。 苏言赶紧跟上,腹诽着,这优品铺子要真敢卖温家玉料,她非得把这铺子掀了去。 第四十二章 别有洞天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再进这铺子,苏言可算明白什么叫“别有洞天”,原来电视里拍的那种铺子里头藏个巷子的事情,并非是夸大奇谈。 这巷子可比白日里的街道还要热闹,每个摊位前都聚了不少的人。 “你刚刚和那伙计说啥呢?” 一进门,温染就拉着伙计到了一边,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啥,那伙计就放他们进来了。 “给银子。” “这光进来还要银子?” “二十两一个人。” 二十两!这还是个旅游景点?! 瞧这人山人海的,这一晚上少说也能赚个千把两银子,这还不算盈利的,光算“门票”,这生意谁想出来的,简直绝了! “把你那口水收一收。” 遭到了温染的一记白眼,苏言却毫不在意,“以咱温家的能力,要也办个‘黑店’,这人得再翻一番吧?” “以温家的能力,要开个‘黑店’,不出一日,” 温染故意顿下来不说,引得苏言眨巴这两只大眼睛,眼睛放着光,“就得收上万两银子?” “就得满门抄斩。” “开这个要杀头?” 果然,这好赚钱的买卖,不论在古还是今,都在法律上写着呢。 那这开“黑店”的老板,胆子挺肥啊,敢在她对门干这种买卖,看她不给这老板见识见识社会的黑暗。 跟着温染在这巷子里走了一道,刚进来时看着挺大,但这会儿走了半天,发现摊位上来来回回就卖些字画、瓷瓶,这和外头铺子里摆的没啥两样啊。 “你确定他们这是‘黑店’?” 不是说了,啥都卖么?她还想来这顺手淘两个新鲜物件,这温染是不是也没见识过,在她面前胡乱吹呢? “这个巷子,就是为了你这种人瞧的。” 苏言特不喜欢温染卖弄的样子,就好像全天底下就他一个聪明人,关键是他长得又好看,自己心里那个火,一看见他那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一下就给灭了。 “我这种人怎么了?我这种人买不起,我还看不起啊!” “我说的是,你这种不懂行的人。” 得,这叫自个心虚,生怕别人挤兑自己的短处,结果还自己揭露出来了,苏言吐着舌头跟在温染后边。 “今儿天怎么样?” 温染径直来到巷子最里头的摊位前,问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壮汉,那壮汉打眼一瞧,见温染贵气十足,身边又跟了个小厮,脸上立马笑开了。 “今儿是艳阳天,好得很!” “那给我来把伞,遮遮阳。”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苏言心里犯嘀咕,今天是大阴天啊,沉闷的像是要犯抑郁了一样,怎么到这二位嘴里就是艳阳天了? “得嘞!您要这伞精贵,您往里请,我让伙计给您拿。” 这么一遭,苏言算明白了,刚刚温染和这摊主竟然是在说暗语,等会儿得空了,得好好学学。 再跟着那摊主进了身后那楼,刚进去,便是欢声笑语,莺歌燕舞,整个一“春节联欢晚会”现场啊。 她记着“良品铺子”对面那楼一直没人租,不论白日还是晚上都黑漆漆的,她还和莫羽打趣过,说这楼是不是凶宅,这么好一地段,愣是没人来租。 感情是背后藏着这么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再瞧这舞台中央,歌姬舞女齐上阵,这阵势可比她和莫羽去的那勾栏院高端大气多了。 这楼得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回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房间,一层中央便是一个大堂,堂中央又是搭起来的台子。 此时底下里三层外三层坐了不少人,他们刚一进门,就有伙计跑来,“爷,您看戏还是买货啊?” 进了这里头,就都是行家了,伙计也不必说暗语了,直接了当问清楚。 “买货,玉石。” “爷,顶尖的玉石,今儿都卖完了,您看还要么?” “要。” “得,您这边请!” 还真有卖玉石的?苏言一看能顺藤摸瓜把这事弄清楚,赶紧想跟着往楼上走,结果那楼梯的打手,放了温染进去,却把她拦下了。 “买主能进。” 这铁面无私的表情,就差配一墨镜,当个最强保镖啊。 “你在一楼等我。” 结果温染也不让她上去,苏言也不挣扎了,估计这店的规矩是这样,毕竟是要动脑袋的活,事事小心些也没什么不对。 正好,她对这台子上的戏很有几分兴趣。 刚才她就发现了,这台子上的歌姬舞女可和她待过的勾栏院那些都不一样,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魅人心惑的眼睛来,瞧得人心痒痒。 她都看见好几个底下坐着的,露出标准的猥琐表情,估计脑子里的东西丰富着呢。 再来,穿的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该遮的地方就用一小块布料挡着,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扫黄打非”的重点观察对象。 这可是一般青楼都不敢做的,官府第二天就能把楼给封了,这背后的老板胆子可真是大。 瞧底下这一帮富贵老爷,别说门票二十两了,她看就是五十两也阻挡不了他们来这儿看“这外头看不到的“风景”。 食色性也,这倒也正常,毕竟古人在这方面确实比现代人要更开放些。 正看得出神,就见一个富态的老爷一伸手,打了个响指,全场都安静下来了,这让苏言一初来乍到的“萌新”还以为,这是施了“时间静止术”呢。 “包了!” 这一声,豪气冲天,苏言直觉这两字背后可不简单,但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她以为“包了”这两个字,是指台上这些姑娘全都包了,供他一人消受,没想到包是包了全部姑娘,可却是供在场所有人消受。 这不一整个淫乱派对啊,这古人在这上头,可不只是开放,这是完全看开了? 为了不污染自己的眼睛,保护自己那弱小而纯洁的心灵,苏言选择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赶紧转个身就去别处溜达。 但整个大堂除了那台子就是些房间,每个房间门口都站了打手,苏言都不用走近,光是那些打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要是敢靠近一步,那绝对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情。 第四十三章 救了个潜在情敌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赶在打手上来“问候”她之前,苏言瞅着一间房没关门,赶紧脚底抹油就溜进去,顺带还把门给带上。 结果刚一转身就见一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子哭喊着朝她扑来,一把扯着她的袖子就开始哭,“公子,你救救我!” 这姑娘眼神不大好啊,自己明明穿的就是小厮的衣服,哪是什么公子。 不等苏言开口,又见一大腹便便,面目狰狞的油腻男从里边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见到苏言的时候,愣了有半秒钟。 “你谁啊?” 苏言多有眼力劲儿,在这里头的,非富即贵,更何况还能用得上包间,那肯定是个大人物,所以赶紧把那姑娘的手一推,没推动,嘴上赶紧解释,“路过,路过。” 在这楼里都是干这活的,姑娘你看开些。 可惜那姑娘没接受到苏言眼睛里传出来的信号,抓着苏言的手,就大有同归于尽的趋势。 那油腻男已经不耐烦了,苏言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那该哭的就是她了。 “姑娘,这是你的活,咱不能光拿银子,不干活啊。” 苏言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换来了那姑娘更加梨花带雨的哭脸,手抓着苏言,疼得苏言脸都变形了。 “来人!” “别别别!哥!我真是路过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苏言赶紧扒拉那姑娘的手,这顾客都不喜欢这恶霸的戏码,你还在这儿演啥呢? 再说,你演,你倒是别殃及无辜啊! “公子,你救救我,我是被卖来的,你救救我!” 那油腻男一把薅住那姑娘的头发就往后扯,一下把那姑娘扯得五官皱在一起,疼得松了手。 可苏言却不干了,她刚刚以为这姑娘是打算和顾客来点特别的,才在这儿演戏呢。 结果是真的恶霸和民女。 从小被灌输八荣八耻的三观正直好青年——苏言同志自然不能看着这种人间惨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所以她立马跑了。 当然不是放手不管,而是冲到大堂里头就开始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早就说过,苏言这嗓子,十里八方都没能比得过的,所以这一下,把大堂里的人都给惊了一跳,而后便立即慌乱起来。 甭管穿了衣服没穿衣服,就开始往外跑。 而那些守在各门口的打手则立马动了起来,苏言瞅准这时机,挑了件趁手的武器就又进了房间。 听到那姑娘哭得声嘶力竭,苏言连害怕都顾不上了,对着那趴伏在姑娘上头的油腻男后脑勺就是一下。 一声闷响过后,那油腻男就身子一僵倒在一边,苏言可不敢去看那人嗝屁了没有,赶紧把那姑娘从床上拉起来,还好衣服虽然破了些,但没失身。 松了口气,就拿了个外衫罩在姑娘身上,扯着人就往外跑。 好不容易跑到外头街上,苏言才敢停下来喘口气,“你家住哪儿?” 但那姑娘却浑身瑟缩,瞳孔涣散,典型的受了惊吓,苏言也不打算多问了,直接把人带回了她和温染下榻的客栈。 刚把那姑娘安顿好,温染就回来了,不仅回来了,手上还带了块东西,用布罩着。 苏言不用打开瞧,都知道里头是什么。 “真卖温家的玉料?” “卖的还不少。” 行啊,真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事铁定和纳兰璟跑不了干系,苏言撸起袖子就打算去找纳兰璟理论理论,但是见到温染那疑惑的眼神,嘿嘿两声把袖子往下放,“天气有些热哈。” 她都忘了,温染还不知道她和纳兰璟这茬,这事要是被捅了出去,她都能想到温染的脸能黑成什么样子。 温染上去一圈,可把所有门道都摸得很清,这玉料的价格不仅比苏言卖的价低,而且还不限量。 这明摆着就是打压她那小铺子啊,而且这儿买玉料,还能看歌舞,这买卖谁不乐意做啊。 买回来的这块玉料,温染仔细瞧了,不是最近出矿的,那就是有些年头的了,肯定是之前压在商户手里头的玉料。 本来都该在她的仓库里了,结果被纳兰璟这么横插一脚,之前玉料没收成,这下连自己铺子里的生意都要做不成了。 但苏言也学聪明了,这么一股脑冲过去找纳兰璟算账,非但问不出什么来,还要被纳兰璟倒打一耙。 论心理战,苏言承认自己比不过这老狐狸。 但要是论商战,苏言不敢说能打得赢,但起码能让纳兰璟不那么好过。 所以这晚,苏言啥也没干,把她以往逛街时候见识过的所有营销套路都列了出来,筛掉了一些办卡之类的不现实策略,余下的都具有很强的可实施性。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这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大不了和那优品铺子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占便宜。 但第二日她还没来得及施展她那营销策略,就被温染拦下了,为了她房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姑娘。 苏言昨晚上被气昏了头,都忘了这茬。 三言两句就把自己昨天“美人救美人”的故事该交代清楚了,那姑娘一醒,就瞧见床边站了两人,怯生生地抬了头去望。 这我见犹怜的姿态一出,苏言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不见得都喜欢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但绝对受不了一美人带着丝试探的眼神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你,那简直就像是一只等待人去安抚的小猫。 连苏言见了都有些把持不住,眼角一瞟,一向自视甚高的温染,这会儿脸上竟然也出现了难得的柔情。 “姑娘,你家住哪儿,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是苏言心眼小,而是这姑娘生得貌美,胆子又小,最能激起男生的“保护欲”,对于所有潜在情敌,苏言都采取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的政策。 “我爹娘死得早,我是个孤儿。” 说着,眼里就起了泪花,妥妥一苦情剧开头女主角的镜头特写啊。 苏言这会儿有那么一星半点后悔自己管了这闲事,孤儿这两字一出,杀伤力可大了,这不就明摆着不能把这姑娘丢下不管了。 不然又得出现昨晚的事,而且不是每回都能这么好运碰上苏言,再有下次估摸着就遭殃了。 因此,苏言在理智和情感中陷入了无比激烈的挣扎。 “那就留下来吧,你那儿不是正好缺个干活的。” 要不是温染这一声,苏言都差点忘了,温府拥有话语权的可不是自己。 第四十四章 乱点鸳鸯谱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把林娇娇,也就是苦情剧女主角,带到“良品铺子”的时候,收获了两个疑惑的眼神,只不过这两个眼神,一个是单纯的疑惑,一个是带着点被惊艳的疑惑。 “你那哈喇子给我擦一下!” 这莫羽不是缺这根筋么,怎么见了林娇娇就两眼发愣,宛如看到天仙下凡了? 本来心里对于林娇娇这副弱女子的样子就有点膈应,这会儿见到温染开口让她留下来,莫羽这铁树都“开花”,心里更不舒坦了。 只有黄觉,抬头看了眼林娇娇,就低头专心写账本了。 见莫羽一双眼睛像是钉在了林娇娇身上,苏言秉承着,切不可让美色扰乱了有志青年的大好前途的原则,揪着莫羽耳朵就往仓库后头走。 “苏大哥!疼疼疼!” 走到仓库门口,耳朵就红肿了一片,莫羽一张俊脸皱成了包子状,可见苏言这是下了狠手。 “你不是不近女色么,眼睛就没移开过啊。” “这话就不对了,看漂亮姑娘,那是人之常情嘛。” “那怎么不见你看看我呀?” “你是大哥,不能动邪念。” 我去你的!对着莫羽翻了个大白眼,懒得和这臭小子掰扯,今天要忙的活可多了。 那优品铺子一开,她这“良品铺子”还真次了一等,但要想同她打这价格战,也得看谁家底雄厚了。 毕竟优品铺子的玉料是从之前商户手里头那儿拿的,可她呢,后头还有一整座玉矿,在别处也有好几个,要论家底,纳兰家兴许能和温家抗衡一下,可论玉料存货,纳兰家就是个渣渣。 但现下,温家耗不起的也是时间,这商议裁掉温染的大会还有一个来月就要开了,温家的钱庄还没开起来,还要同各堂主再搭上关系。 掰着手指头算都觉得日子紧,更别说同纳兰璟还搞这慢悠悠的价格战。 因此苏言带着莫羽清点了仓库里头的玉料,又找来了专门的师傅,把玉料按不同等级分好。 让黄觉在纸上写了“买一送一”的宣传海报就贴满了铺子四周,大红的底纸,黑色的墨汁,大白天瞧着异常显眼。 不一会儿就引得两三个路人往里走,苏言赶紧踹了莫羽一脚让他去接客。 “苏姑娘,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林娇娇在大堂里走来走去,见着苏言他们三人都有忙活的,就自己没事干,也觉得过意不去。 但就林娇娇这性子,做销售肯定是不行的了,“你会记账么?” “我识过字。” “那成,黄觉,这人给你了啊!” 正校对账本的黄觉被这么一喊,又见林娇娇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立马自己也有些不自在,“苏姑娘,我这...” 但苏言已经跑远了,黄觉只能低下头,当没听见苏言说的。 林娇娇虽然胆怯内敛,但见了黄觉比自己还要羞涩些,反倒胆子大了,径直走到他身旁,“我叫林娇娇,公子叫什么?” “我不是什么公子,就是一穷酸书生,而且我年岁比你长许多,你叫我黄叔就成。” 这番直白的话,倒换来林娇娇浅笑连连,银铃般的声音钻入黄觉耳朵里,让他没忍住抬了头,见到美人顾盼生辉,一双美眸弯成明月,眼里有星光点点。 就像一下踩入了水中,让黄觉直觉身心都失去了平衡,眼里慌乱立现,连拿笔的手都有些晃,呼吸更是紊乱起来。 “你不过大我十一二岁,我便唤你为叔,那若是小儿,岂不是唤你为爷爷了。” 黄觉已听不得一旁的人在说什么,心中思绪万千,又杂乱如麻,连账本上的字都瞧得有些模糊了。 苏言从后头仓库里过来,一瞧林娇娇和黄觉倒是处得来,心里就宽慰多了,毕竟她总觉得黄觉这人,性子太沉闷了些,就像是一杯白开水,林娇娇的性子也是这般似水,两人正好凑一块,说不定就能让黄觉性子变得开朗些。 但苏言没想到,她还没等到黄觉开朗,这书生第二日就告了假,说是身体不适。 她良品铺子“买一送一”的广告一打出去,连买的商户络绎不绝,一下缺了个记账的,可把苏言愁死了。 好在林娇娇说她昨天看了黄觉记账,倒懂一些,苏言就暂时让她先顶上了。 苏言不仅搞了个“买一送一”,还弄了买满多少减多少的活动,总之是买的越多,优惠越多,而且她还搞了限时活动,只有搞十天,过了这十天,可就全部恢复原样了,包括每天只卖三十块玉料。 优惠力度大,再加上这限量活动,这些商户就像是不要钱了一样,掏空了家底也要多买几件回去。 要不是苏言临时又雇了好几个打手,这小铺子非得被挤烂了去。 这么一天忙活下来,别说莫羽那练武的身子遭不住,就是那几个打手也都累得够呛,苏言更是累瘫了,直接躺在了椅子上。 但是林娇娇却好像没事人似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你以为我拧不开瓶盖,其实我能把你天灵盖拧开的金刚芭比? “歇会儿。” 苏言招手,让林娇娇在椅子上坐下来喘口气。 “苏姑娘,你可真会做生意,光这一天,就卖了这么多件。” 账本上记得密密麻麻,苏言拿过来一瞧,整整齐齐,清清楚楚,哪个商户,买的什么料子,买了多少,该给多少,一个不漏,一个不错。 “你当真是第一回记账?” “是不是哪儿记错了?” “没有没有,你这账记得太好了。” 好到苏言觉得,林娇娇有些可疑,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不仅会识字,还会算数,谁教她的呢? “你儿时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爹娘都是读书人,所以我打小就学了一些。” 答得倒挺顺畅,苏言觉得自己就是嫉妒人家好看又多才,才生出这小人心思看人不顺眼,所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日后你便在我铺子做活,工钱我一样算给你。” “苏姑娘玩笑了,有吃有住的就成,不用工钱。” 如此温柔识大体,别说是莫羽这缺根筋的了,就是苏言都有些觉得自己该把林娇娇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顿时心里对人家的芥蒂就一扫而空了,“那不成,反正莫羽拿多少,你拿多少。” 见林娇娇还要推拒,苏言直接一摆手,让她别客气,反正莫羽也拿不了多少工钱。 苏言原本以为黄觉真是病了,过了一两日就能好,谁知道一连过了三四日,这黄觉都没见影子。 这平时看着没啥大毛病,怎么好端端就病得这么严重? 作为一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趁着今天来买货的人不是特别多,招呼莫羽多盯着点,就去了黄觉先前留过的住址。 看到眼前这住房,黄觉对自己“穷酸书生”的评价还真是一点没谦虚,这真是刮个大风,就剩一张床了。 “黄觉!” 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没听见动静,担心黄觉别真是得了重病,所以又喊了一声,见没人应就快步推开门往里走。 结果推门进去就把里头看了个干净,一张桌子,一张床,左边是个烧柴的灶台。 虽然房子破旧,但还算干净整洁,一看住的人就是个不邋遢的。 这人不是病了么,怎么不在屋子里躺着? 出了门正好碰上回来的黄觉,两人都是一愣。 “你上哪儿了?” 还是苏言先开了口,上下打量了下黄觉,这不好得很么? 以黄觉老实巴交的性子,不至于因为想偷懒用上“病遁”这种借口,再说了最苦最累的那段日子,黄觉连抱怨都没说过一句,怎么可能是想偷懒呢? “我去山上砍了点柴。” 黄觉背后的篓子里确实背着一大筐柴火,肩上还挑了两担子,这要是生病了,得生的是“多动症”吧。 见苏言双手抱胸,就打量着自己,黄觉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像是生病,面露尴尬,“我...病好了。” “病好了不回去上工,怎么,赚了些银子,不怕扣工钱了?” “不是,我想...再缓两天。” 再缓两天? “我们在店里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了,你一个人在这儿,过得潇潇洒洒,你过意的去么?” “我...我...” 黄觉一急,面上就泛了红,额际上更是渗出一丝汗珠。 “怎么,不想见着林娇娇?” 苏言是谁,一看林娇娇到了店里,黄觉就告病,肯定这两者之间有联系。 果然一提林娇娇的名字,黄觉的脸就更红了,原本淡漠的脸上这会儿全是心事被人看透的慌张和不知所措。 “你见着她,是不是心跳如雷,浑身发热?” “你...” 想黄觉,三十来岁,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儿女之事从未上心过,一下身边来了这么一个面相柔美的女子,自然让这书生动了春心。 这事怪苏言,没考虑黄觉这一老牛,一下见着嫩草了,肯定有点想法也正常。 “你这不是病,就是动心了。” “动心?” 看来圣贤书上,并没有对这方面的记载,“就是你心悦人家,想让她给你当媳妇儿。” 这下可彻底让黄觉像是被雷劈着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张脸更是红得像上了腮红,还是舞台上伴舞的那种。 “我没有,我没有那种心思。” 毕竟黄觉是读书人,他和林娇娇又差了这么多岁数,要是承认了自己那点心思,那和说自己登徒子有什么两样。 所谓爱情能够不分年龄、不分性别,这在古代那属于痴人说梦,因此苏言也能够理解黄觉这着急忙慌要否认的心思。 “对对对,你当然没有了,我逗你玩儿呢,就因为没有,所以你才没病,明儿必须得给我上工。” 见黄觉又想说个什么理由搪塞她,苏言赶紧脚底抹油,林娇娇虽然能记账,但是账本可是一个铺子的命脉,就这么草率地交给旁人,她还是不太放心。 回去把黄觉和林娇娇的事情说给温染听,温染果然就开始批她,说她干嘛要把黄觉和林娇娇放一块儿。 还说什么林娇娇本来就生的讨人喜欢,黄觉又性子内敛,动了心就很容易陷进去,说她这是乱点鸳鸯谱。 说得苏言火就冒上来了,“什么叫林娇娇生的就讨人喜欢?你的意思,你也觉得她不错是么?” 从未见过苏言同他这般说话,温染那公子哥的脾气也被激出来了,“自然不错,再来,你说她又能记账,又能算数,担得上‘才女’二字了。” 才女? 看这样子,林娇娇再多待两天,就可以直接问鼎“万人迷”的称号了,下到黄觉这种书呆子,上到温染这种腹黑男,一个两个全都喜欢这种型的是么? 温染怎么会不知道苏言心里想的,只是他实在喜欢瞧这小家伙气鼓鼓的模样,因此嘴上继续说道,“你虽是聪慧,但比不得人家性子温和,处事大方。” “是,我比不上人家,我比不得人家一哭便是梨花带雨,我比不得人家一笑就是星辰满眸,温公子,还好你我连亲都没定,不妨碍你找人家。” 见小家伙真恼了,温染才赶紧开口,“但无奈,本公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苏言一口气都到了喉咙口,还气得脑仁疼,一下听到温染这话,这气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我怎样?” “讨本公子我喜欢的样。” 要不说女人是感官动物,刚才苏言都还被气得要失去理智,夺门而出,不过三两句话,又一下高兴得要失去理智,恨不得扑向温染,来个“就地正法”。 第四十五章 死玉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没等苏言在这告白里美几天,温染就被一飞鸽传书叫走了,来信的是武林盟主,而且瞧温染那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回温染说什么也不让她跟着一起去,苏言又迫于“良品铺子”近来生意太忙,一时半会走不开,所以只能叮嘱温染小心些。 结果一回到店里,瞧见黄觉回来了,立马心头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但这石头还没卸到地上,又出了问题。 不是出在玉料上,而是出在人身上。 黄觉不知道是被她的话点醒了,还是在家待的几天,自己悟出门道了,这几天竟然开始对林娇娇献殷勤了。 早起买早点,下午买糖水,晚上再去买些零嘴,要不是苏言有两回逮着有客人在,黄觉竟然偷偷跑出去,她还一时发现不了黄觉这木头开窍了。 苏言这红娘属性,一见到这情况,立马想着凑成一对,胜造六级浮屠,当然这句话是苏言自己瞎想的,纯粹是为她这八卦性格找个好听点的由头。 正兴致勃勃打听林娇娇的口风,没问两句就知道黄觉没戏。 因为就那么两句的功夫,林娇娇眼睛都没从莫羽身上移开过,莫羽多能蹦跶啊,一会儿跑前堂,一会儿跑仓库,这林娇娇的眼睛就像打乒乓球似的,来来回回。 凑不成林娇娇和黄觉,凑成莫羽也成,所以苏言又转战莫羽。 但问了莫羽几句,差点没让苏言背过气去,林娇娇刚来时,还觉着人家不错的,等苏言去问的时候,莫羽竟然说,那不过是初见时的惊艳,他觉得林娇娇太无趣了些。 世界上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情感。 但还有那么句话,最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是情感。 都说办公室恋情,那是老板最忌讳的,苏言现在是充分体会到了。 关键是,她总共就三个得力手下,这三个还整了出三角恋,这不是典型的自家房子塌了么。 因此,她本来想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这办公室恋情在铺子里是禁止的。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黄觉夹了块鸡肉放到了林娇娇碗里,林娇娇又夹了个鸡腿放到了莫羽碗里,莫羽则笑着谢了一声,埋头就开始扒饭。 她觉得办公室该禁止的也许不是恋情,而是老板。 扶额来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再睁眼就看到自己碗里多了块豆腐,莫羽那傻小子对着自己笑得正欢,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这一笑那张脸的杀伤力就更大了。 但“杀”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娇娇,就见林娇娇那鹅蛋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看得黄觉眼睛都直了。 “有件事,我得强调一下!” 这么下去,这店还咋开啊! 作为一名优秀的带头者,苏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员工思想有偏差时,及时给予纠正,更何况现在正是铺子关键时候,要是被这种私事耽误了工作,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这孽缘由她起,也得由她来灭。 结果还没等她灭成,店里头的打手就急匆匆跑来,“苏姑娘,外头出事了。” 不敢耽搁,苏言放下碗筷就出了铺子。 还没看到人,就听得两人大声嚷嚷,“你这玉分明就是死玉!还吹什么温家的玉。” “来都来了,我就让你看看,我这玉是哪儿买的!” 苏言一听就知道不对劲,赶紧上前,“哟,两位怎么在外头站着,两边请!” 使了个眼色给那几个打手,立马推着人就把这二位推到店里头。 “苏姑娘,你给瞧瞧这玉,是不是你这儿卖的。” 说话的人是铺子常客,叫王邙,是汴梁一带有名的玉石商户,常来苏言的铺子里买玉料,因此苏言对他倒是印象挺深。 把那玉料拿在手里仔细瞧了一下,觉得这玉像是她铺子里出去的,又不大像。 每块玉的纹路都不尽相同,但出自同一玉矿的,透亮度大多相似,苏言把这玉放到光亮下头,竟然看不透。 温家的玉料,都是好水养出来的,像这种透光性如此弱的玉,很大可能不是产自温家玉矿。 可看这纹理,又确实和苏言仓库里的几块能对的上。 “这玉,是温家矿里出的。” “你看!我说了,这是温家的玉,温家的玉怎么可能是死玉呢!” 被怒斥的另一男子,长得憨厚敦实,但嘴皮子却也利索,“亏你还是个卖玉石的,你自己都能瞧得出来,这玉就是死玉。” 这死玉在古人眼里可是犯忌讳的东西,常常用来陪葬用的,因此要是一间铺子卖出了死玉给商户,那这铺子就别想生意再怎么兴隆了。 趁着两人拌嘴的功夫,苏言又赶紧让莫羽从后头拿了两块玉料出来,仔细比对了同她手上这块到底有什么不同,又有什么相似。 死玉的光泽是远比不上活玉的,她手里这块同仓库里两块一比,就更显得黯淡无光了,是死玉无疑。 再仔细比对这玉石的纹路走向,快把眼睛看花了,也没看出来这纹路到底哪儿有差,同一个种水养出来的玉,纹路有不一样的,但是大致都相似,这玉确实是温家出的。 但不可能是死玉啊。 “苏姑娘,这玉,您瞧着,是死玉么?” 王邙也不确定了,让苏言帮着掌掌眼,毕竟苏言又是卖玉料的,还是温家的人,说的话自然可信些。 “王老板,你这玉,是我这铺子里出的么?” 玉是死玉,但货可不一定是她铺子出去的,这话可不能乱承认,卖死玉的帽子一旦扣上,那没个五年十年别想摘下来。 “苏姑娘,我每天来你铺子里买货,你不记着了?” “我自然记着,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卖温家玉料的,可不止我一个铺子。” “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你这儿买到了死玉,你就不打算认了是么?” 那王邙本来心里就有火,一看苏言好像要推卸掉责任的样子,就更火大了,两只眼睛就差真喷出火来。 “王老板,您说笑呢,我们温家做玉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敢把玉料放出来卖,自然是放心各位老板去比对温家的玉,又怎么敢卖死玉呢。” 再说了,每个商户买货前,都得验货,她记着这王邙为人机灵,每回验货都得耗上小半天,就他那眼睛,别说是死玉了,就是玉里多一个小点,都能揪出来说半天。 这么明显的死玉,方才竟然看不出来? “那你说这玉怎么办?我买的时候好好的,结果回了家变成了死玉,这你们得给我个交代。” 这话一出,苏言大致就知道王邙今日来是演的哪一出了,这是偷梁换柱又想讹一笔? 不怪苏言脑子转得快,实在是苏言生活的那时代,啥样的讹钱招数她没见过,这么明显在玉上动了手脚,再来她店里讨说法,不为讹钱的话,那苏言给他跪下来叫爸爸。 但这钱不能给,给了不就承认这她这铺子确实卖死玉,想用钱来摆平,这不仅对铺子,还对温家的声誉都是致命的打击。 “王老板,交代呢,我这铺子怕是交代不起,毕竟你也知道,哪个铺子出了死玉,那都是大忌啊,温公子现下又不在汴梁,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不能自己定夺。”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要不你这玉先放我这儿,等温公子回来了,我定然和公子商议此事,给你一个很好的交代。” “那自然不成!万一你把这玉拿走了,事后不承认,这怎么办?” “王老板信不过我,那便先将玉拿回去,等温公子回来了,再商议。” 王邙见今天讨不到什么便宜,就先拿了玉骂骂咧咧走了,苏言就等着他走,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了上去。 今天这事没办好,王邙自然要找背后的主雇交代清楚,她就顺道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下流胚子,想出这种烂招来给温家抹黑。 第四十六章 莫羽完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顺的这个道,苏言闭着眼都能在脑子里给画出来,尤其是那比温家还要气派的大宅门,苏言在边上看着,心里一直憋着的火,这会儿都蹿到喉咙口了。 这纳兰璟是真当她初出茅庐啥都不懂是么? 仗着个盟友的名号,净干些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她料想这“死玉”一事绝对不是要讹钱那么简单。 这事情一扬出去,那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她有一点不太明白,把死玉盘活了,她是听说过,怎么能把活玉给盘死了呢? 心中不是一团乱麻,那是又往里头倒进了一锅浆糊,搅得苏言脑仁疼,要依着苏言以往的性子,这会儿直接撩起袖子进去逮人了。 但和恶人斗,你不仅得比恶人胆儿还大,你还得比他精明。 所以,苏言难得把这口气先咽下去了,等她琢磨清楚这事到底怎么解决,再一起把前前后后的账给算清楚了。 带着一肚子气走回铺子里头,正巧赶上莫羽在收铺子,趁着另两位祖宗没在,苏言赶紧把莫羽拉到一边。 “你真对那林娇娇,没心思?” “没有。” 回答得又干脆,又响亮,毫不拖泥脱水,甚至两只大眼睛都透着诚恳来,绝没有半点虚假。 得,总共就三个人,生出两段爱情悲剧来,她这铺子的姻缘位是不是不正啊。 还是说,阎王和月老闹翻了,不让人成姻缘,尽生些孽缘? “那你以后离林娇娇远些。” 既然是朵烂桃花,那索性就躲远了去。 一听这话,莫羽那张小俊脸就皱了起来,“我几乎都在仓库后头,已经很远了。” 是够远的,但林娇娇就总能伸长了脖子不停地瞥。 感情的事情,最难料理清楚,苏言这会儿也没多大精力在这上头,就由着他们三人这么别扭下去,反正总有人撑不下去。 而她呢,眼看这些天的优惠活动快到截止日期了,又整出一存点的活动,也就是在搞活动期间,花出去的银子能折成点数,比方说,花了一千两银子,就能折成十点,能在活动结束后,再来买玉料时便宜十两银子。 其实就相当于现在的积分兑换,只不过苏言把那些小礼品换成了实实在在的银子。 她不能一直搞“买一送一”的活动,温家再打的家底也经不住这么亏损。 因此,把顾客长久地留下来才是王道。 谁都喜欢贪小便宜,不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只要能让商家在原有卖的价格基础上再便宜钱,哪怕是一块,都觉得自己赚了。 因此苏言这存点活动一出,原本还处在观望阶段的商户都蜂拥而至,仓库里头的货都快要见底了。 只能叫上莫羽再去矿里头拉些货来。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得叫上铺子里的打手护着,虽然汴梁这地没人敢动温家,但凡事都怕个万一。 可正巧这几天铺子里的生意实在太好了,苏言也不敢不留人在铺子里看着,因此只让一个打手和莫羽带了车队去玉矿里头拉货。 出门的时候,本来是艳阳高照的天,突然阴了一下,苏言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自打见着了阎王爷后,啥不信的都信了。 因此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可能要出事,抓着那打手好好叮嘱了几句,让他多留心,要是情况不对,赶紧带着莫羽跑,货丢了都没事。 等车队出发了,苏言那颗心还七上八下地吊着,但等开了铺子后,一下涌进来的人立马让苏言无暇顾及心里的不安,只能忙活起来。 一直忙到中午快休市,苏言才分出神来想莫羽他们这会儿应该到玉矿了吧。 “苏姑娘。” 黄觉的声音总是冷静沉稳,这么一声就拴住了苏言那上下跳动的心,让苏言也冷静了些,“怎么了?” 打眼一瞧,就看见黄觉抿着唇,头微微向下低着,手里不知道攥着个什么物件,两只眼睛也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 黄觉是多一书生气的一人,平日最重礼节,又向来是清清冷冷的,这会儿这么娇羞,肯定和感情脱不了干系。 苏言直觉得溜,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真不想做。 果然,下一秒,黄觉就好像鼓足了勇气一般,那种平平无奇的脸上倒还因此生出一丝鼓劲的可爱来。 双手递到了苏言面前,里头躺着一支簪子,簪子上头镶着一小颗白玉,周围又吊着流苏,简洁又大方,款式倒极好看。 尤其是这白玉,别看什么花纹没有,可成色却极好,这可得花不少银子。 “苏姑娘,我想请你帮忙看看,这簪子送人,如何?” 送人倒是不错,可也得分送谁呢,你这要是送自己相好,那当然是给你们感情锦上添花了。 可你要是送一个你不喜欢的,别说送玉了,你就是送黄金白银,人家也不见得搭理你。 这些话,苏言都不敢讲给黄觉听,毕竟像黄觉这种书呆子,认准了的理,那就是转不过来。 这要是一下给说破了,她担心黄觉想不开。 “这簪子挺好的,送人正合适,不过不大合适送小姑娘。” 听到前半句,黄觉那张脸就生动起来,正要笑,耳朵就进了后半句,脸又跨了,“为何?” “你这款式都是出阁的夫人们戴的,雍容华贵,小姑娘家家的自然不戴这些。” “那苏姑娘觉得,小姑娘都会喜欢什么样式的簪子?” “木的,最好是自己手工做的,越用心越好,小姑娘都喜欢这玩意。” 她记着黄觉先前说过,他手笨得很,除了写写字,其他的都不会,因此她也算是给人出了道难题,侧面把人劝退了。 下午开铺子的时候,林娇娇又晃到了她眼前,“苏姑娘,莫羽什么时候回来?” 问的时候,双眸含春,脸颊染着星星点点的红晕,眼角飞起一抹羞涩,手里也攥着东西。 得,又是一要讨人欢心的。 她脸上是刻着情感咨询免费,还是知心小妹妹的字样了,怎么一个两个全找上她啊。 “估计收铺子的时候就回来了,他们中午得在矿里头歇一脚。” 说完就赶紧往铺子里走,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结果林娇娇个子比她高一些,见苏言一动,也跟着动,而且一下蹿到苏言前头。 “苏姑娘,你瞧这簪子如何?” 今天簪子批发是吧? 这送人东西能不能想出个新的花样来,别只瞅着头上这么点玩意啊。 “还凑合,但是太花哨了,你知道莫羽那人,最不喜欢麻烦,你得给他弄个简单的,最好是木头的,还得是自己手工做的,他肯定喜欢。” 苏言都想不出别的招了,索性把说给黄觉的话又说了一遍。 一直到铺子快关门了,也没瞧见车队回来的身影,苏言有些急了,这一天都没落回原处的心,这时候都提到嗓子眼了。 让别人去打听消息太浪费时间,苏言自己骑了匹马就往车队必经的路上找。 要是莫羽他们从玉矿里回来,就一定能和她碰上。 但是她一路找回了玉矿,工人们都下工了,只留了两个看守玉矿的。 问了下,说莫羽在这儿拿了货就回去了,这会儿应该走了很远了。 这下苏言是真慌了,莫羽他们带着一车的玉料,比不上价值连城,那也是好几车的宝贝。 现在人和车都不见了,只可能是人和车都被人弄走了,可要是劫财,那些人拿走车便是,莫羽他们人怎么也没见踪影。 要是绑匪,这都大半天了,也没见人个铺子里送信。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劫匪把车拿走了,又把运送的人给解决了。 只是想了一下,苏言一颗心就像掉进冰窟里,全身泛着冷,连怎么跑回客栈的都不知道,下了马一双腿就直打颤。 刚一落地就膝盖一软,整个人要超前扑去,幸好被一双有力的手搀住了,这才避免了苏言来个正面朝下。 “怎么了?” 苏言向来不喜欢哭,可这下听见温染的声音,心里的担忧、害怕、焦虑全搅成了一团,直戳她的心窝子,让她鼻头一酸,眼睛一红,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着,“莫羽...莫羽完了!” 第四十七章 又见穷哥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听着苏言断断续续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温染倒是不着急,只是诧异于这小家伙虽然爱咋咋呼呼的,但平日里真遇着事却很冷静。 怎么这会哭成这样子。 还是为了莫羽,这么一想,心里就是醋味更浓了。 但现在不是在这上头较劲的时候,真丢了货倒没什么,可别出了人命。 “你个女娃娃,个子不大,眼泪倒是不少。” 如此唐突的一句话穿插在苏言那抽泣声中显得尤为突兀,苏言这会儿难过劲刚过,湿漉漉的一双眼就睁大了想看是哪个家伙,这么想找死。 结果入眼就看到了个爆炸头,心想这古代也没个烫染店这一头乱发是怎么弄的? 再定睛一看,这邋里邋遢,衣衫褴褛的,不正是穷哥么? 立马一抹鼻涕眼泪,一下从地上蹿起来,也顾不上穷哥身上那套已经瞧不出本来颜色衣衫,紧紧握着穷哥的手,“穷哥,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也真算起来,他们两个也算是一同蹲过牢的战友了,再来在牢里那几天,苏言全靠穷哥打发时间,所以这下见到穷哥,只觉得格外亲切。 “是你家这位,把我救出来的。” “穷哥,还是你有眼力劲儿!” “你家这位”这四个字,立马说到苏言心坎里去了,拉着穷哥就打算家长里短地唠唠嗑。 要不说苏言的神经格外粗大呢,温染真怕哪天她一个人上了街,非得被人拐走,刚才还为了莫羽的事哭天抢地的,眼下又跟个没事人似的。 “看来你这丢的朋友,在你心里没什么分量啊。” 苏言和穷哥处得来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穷哥这人没架子,而且嘴毒,她就喜欢和这样直性子的来往。 但是被穷哥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正事,立马苦了张脸,这变脸速度可比翻书还快。 “公子,这可怎么办啊?” 要说在生意上,苏言还能借助现代人的精明,做得有声有色,可这人不见的事情,她就慌了神了。 结果温染愣是不知声,说了句等天亮了再想办法,然后就回房去了,剩下苏言和穷哥两人大眼瞪小眼。 然后苏言就大手一挥,叫来了小二,上了酒和小菜。 不是她对莫羽不上心,而是她了解温染,要是真出了事,温染绝不会这么淡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温染已经看出了猫腻,而且有了对策。 那她还瞎操心什么,赶紧抓着穷哥聊聊这次被救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酒还没下肚呢,火就烧上来了,原来温染这回被武林盟主叫去,就是商议如何处置穷哥的。 温染在盟主面前力保穷哥,结果自然是惹怒了那盟主,当时的场面想想就知道有多浓的火药味。 可穷哥愣是被温染保下来了,但付出的代价就是温染交出了舵主的令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这么久以来做的事情全白费了! 可是被救的穷哥就坐在对面,她总不能拍案而起,说温染干嘛为了救穷哥而丢掉盟主的位置。 这不存心让穷哥心里膈应么。 可她看穷哥这一手那碗喝酒,一手用筷吃肉的爽快模样,好像对温染为他丢了这么个一呼百应的位置没半点愧疚之心。 从小师妹那件事,就能看出来穷哥这人重情重义,没可能这么心安理得,那只可能是温染先前有对不起穷哥过,或者说,温家。 “穷哥,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进那刀堂主大牢的?还被那么吊着。” 在牢里的时候,穷哥就是一笔带过,说他惹了不小的事进去的。 “你家那位送我进去的。” 还真是! 这叫什么,因果循环?还是现世报啊? “那为什么要把你送进去呢?” “不为什么,就是捅了盟主一刀。” 说得真是轻巧,就像你只是轻轻碰了人家一下,你捅武林盟主什么概念,那不就相当于把武林老大给捅了。 那就是打整个武林的脸,你可真不愧是我敬佩的穷哥,还能留着你的命也算是给你面子了。 “为什么呀?” 无缘无故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嫌命长,两样穷哥也不沾啊。 “害死我小师妹的,就是那王八蛋。” 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扔,一下下咬的,那叫一个用力,不知道在穷哥心里,那是谁的肉。 想着就打了个寒噤,别看穷哥现在说得轻描淡写的,但肯定对那盟主恨之入骨,每天想的事情,除了给盟主扒皮放血,那就是给盟主挫骨扬灰。 古人诚不欺我,欺负谁也别欺负老实人。 可是被这么一说,苏言就糊涂了,“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那小师妹是和一个大侠私奔了么,怎么又和这盟主扯上关系了?” 原来之前纳兰璟和她讲的还真是穷哥这小师妹的故事,难道那大侠就是纳兰璟口里的小混混? “这事你别问了。” 哪有说话说一半的道理,这不是存心吊着人胃口么! “穷哥,你这不够意思,我这酒和菜都备上了,你什么底都不透,过分了啊。” 这不就和我充值了vip,正准备看下一集呢,你却突然再给我搞个超前点播,关键是我兜里还没个铜板,这不让人着急上火么! 但不论苏言怎么软磨硬泡,怎么旁敲侧击,穷哥就是不开口,等菜和酒都下了肚,摇摇晃晃就上了楼,把苏言气得在床上愣是滚了无数个来回。 迷迷瞪瞪正睡得香呢,就听见门被人重重敲了几下,“起了。” 等苏言赚了钱,她非得好好说说温染这公子哥脾气,叫人起床还有这么硬气的。 翻身洗漱下楼,苏言的脑袋还迷迷糊糊,但是再定睛一看和温染站在一道的人,立马就醒了。 站在温染身边的人,仍旧顶着一头爆炸头,但修剪了一些,看起来整齐精神多了,头发下那张脸也终于能见见光了。 这一见光,苏言才看清楚,穷哥这是要鼻子是鼻子,要眼是眼,虽然因为年纪有些大,脸上有那么一点细纹,但是一点不减帅气,反倒添了丝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就睡了一觉么,穷哥怎么还偷偷去做了个形象改造呢? “你再盯下去,旁边这位得把我吃了。” 小心思被戳穿,温染轻咳了两声,装作不在意地转过身去,只是眼睛还在瞟着苏言的一举一动。 “穷哥,就你这样貌身材,你小师妹竟然没看上你?” 说到这儿,穷哥好似破得意一般,甩了甩自己那极具标志性的爆炸头,鼻子就往上冲着,要多傲娇有多傲娇,“我不怪她。” 得,也许人家看不上你,就是因为你这性格——臭屁又傲娇。 苏言以为温染出门的时候那么抬头挺胸,昂首阔步,是直接冲着背后的罪魁祸首去的,谁知道是冲着管道旁的小土坑去的。 扒拉着老是往自己身上倒的杂草,苏言不知道温染这搞的哪一出,“我们在这儿等啥呢?” “马车。” “等马车干什么?” 没等温染回答,后领就被人揪着往后,回头瞧见穷哥嘴里叼着根杂草芯,放街上就是吹口哨耍流氓的标准形象。 “让你等着就等,哪儿那么多话。” 除了臭屁和傲娇,还得加上一点,脾气不好。 在心里头对着穷哥翻了个大白眼,正要回温染旁边,就隐隐听到了马蹄声,赶紧猫下头,就露出两只大眼睛,看着慢慢驶过来的马车。 还没等她看清楚,身后的人就窜出去了,一下擒住了赶车的车夫。 要不是穷哥跳起来的时候踢了她一头的沙子,她真得给穷哥这功夫鼓个掌。 那车夫显然也没想到有人敢在管道上劫车,吓得七魂没了六魄,“好汉饶命!” 苏言把这马车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确实是温府的车,就连边角地方的“温”字都还在。 “赶车的人呢?” “什么人?” “我问你赶这马车的人,你弄哪儿去了!” 苏言一把抓起那车夫的前襟,恶狠狠的样子,像极了要把车夫生吞活剥了,身上迸发出的逼人气势,像极了土匪头子。 车夫一下被从天上蹿出来的人给攥住,一下又被个半大的姑娘对着脸吼,早就吓得大气都不出了。 依照苏言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的经验,这车夫铁定就是个小喽啰,没什么用,“马车从哪儿拿的?” “院...院里头。” “谁家院里头?” “不...不知道。” “你给我原路再走回去,要是敢耍我们,老子立马把你头都剁下来!” 一番威吓之后,苏言脸上那威慑力十足的表情还没收,一转身就瞧见二位爷,一个抱胸叼着根草,一个负背而立,站得挺拔。 可两人的脸上,都是一个神情,对苏言这过于流畅的威吓而感到好奇。 “我这是看戏园子里都这么演。” 要不说电视里头不能老播亮剑,那李云龙的形象都快刻进她的骨子里了,这糙话真是“信手拈来”啊。 第四十八章 这有埋伏!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是被呛醒的,就像是喉咙里一下灌进了一大罐白酒,辣的苏言还没醒呢,眼睛里就都是泪。 咳了两声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后,就想起来她晕倒前的景象了。 他们跟着那车夫到了一处人家后院,然后那车夫就说他不能再进去,不然会被人认出来,他们就知道出事了。 一听这话没毛病,所以就把那车夫绑了扔角落里。 谁知道一进去就中了埋伏,她一下就跌进一个坑里,吃了一嘴的灰,然后后头脖子那儿就一痛晕过去了。 甩了甩头,被沙子迷了的眼才能渐渐看清楚面前的事物,然后就看见同样被五花大绑的温染,而且绑的一看就比她的结实多了。 怎么绑人还分贵贱呢? “公子!公子!” 她被绑在了柱子上,离着温染大概四五米的距离,温染身上都挂了彩,衣服都破了好几道,一看就知道经过一场厮杀。 叫了半天也没把人喊起来,苏言索性打量起周围有没有可以用来磨绳子的地方。 看了一圈,除了身后这根柱子,其他她能碰到的东西都隔着一两米,别说磨断绳子,就是够都够不着。 这时候,苏言就想问问那些拍绑架戏份的导演,能不能秉承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把主角如何解开绳子的细节拍一下! 苏言反着手摸索了半天,差点把手给弄抽筋了,绑着的绳结仍然纹丝未动。 她打量了一圈关他们的这房子,不仅破旧而且落了很多积尘,一看就常年未住人,这些人是早就设好了圈套把他们往沟里带。 可他们怎么能算准有人会在官道上拦车呢? 想了半天,才发现这屋子里只关着她和温染,穷哥不见了! 难道穷哥逃出去了?可怎么把他们两人撂这儿不管了,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哐!” 猛地一下被踹开的门,吓得苏言赶紧装睡,影视剧里的经验告诉她,越晚看到绑匪的脸,越安全。 “他奶奶的,怎么还在睡呢!” 说话的人操着一口很重的口音,苏言很陌生,但就这人这么地道一口流氓口音,干这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打水来!” “爷!我醒着呢!” “你他娘的吓老子一跳!” 站门口的是一光头,身子精瘦,但是皮肤晒得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头跑的。 这下被苏言突然出声吓得不轻,转过头瞪圆了眼睛看着苏言,和光头强倒是有些像。 “爷,你是不是绑错人了,我就是一穷丫鬟,你绑我干什么呀?” “老子绑的就是你,‘良品铺子’背后的老板,不是你?” 难道是商业竞争对手派来的?底子摸得很细啊。 “爷,你看我这穷酸样,哪是什么老板,你要把我放了,我立马给你找一堆的老板,您爱绑谁绑谁。” 那些老是欠钱不给的商户,是时候给点教训了。 但光头强没给她这机会,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你耍着老子好玩是吧?” 这下苏言老实了,看来光头强不喜欢套近乎的。 “有人出了五十两,要你这条命。” 温染当初买我的时候,还花了一百两呢!这是贬值还是通货膨胀啊,差得也太远了。 “但是,你要是能让你们家公子送五千两银子来,你这条命就能留下。” 那你踹踹地上那位,看他答不答应。 感情这光头强光顾着做她的功课,连温染都不认识? 不过绑架她,向温染要赎金,这要不是亲近的人,怎么敢冒这个险,去绑个小丫鬟。 哪个普通主雇值得上五千两啊。 “行啊,我家公子对我可上心了,别说五千两,就是一万两他都不带眨眼的。” 她怎么看到温染好像眼角抽搐了一下? “真的?” 光头强显然被苏言给说心动了,立马招呼身后的小弟要来了纸笔,“你就写,备好一万两银子,明日子时在城外观音庙碰头。” 还好她说的是一万两,她要是说十万两,这绑匪还真有胆子要啊。 被人解开了绳子,遵照光头强的意思把信写好了,那光头强就要走。 “爷,那你先前拦下的那车队的人,还在么?” “在,一个一百两往回赎。” 还是个有赚钱计划的绑匪。 “赎两个,赎金能便宜些不?” “哐!” 回应苏言的是被猛地带着砸在一起的大门,等人确定走了之后,苏言把身上的绳子给甩掉。 她刚刚故意趁光头强不注意的时候,又把绳子套身上,双手反围着柱子,扯着绳子,从光头强那正面看,和绑的确实没太大区别。 以至于光头强直接拿着信走的时候,愣是没想起来自己还没给苏言重新绑住的念头。 几步蹿到了温染跟前,“公子,你别装睡了。” 要论装睡的功夫,谁比得上她啊,从小到大不知道用装睡混过多少个老师提问,当然事后的毒打也算附赠的“赠品”了。 “一万两银子,你拿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吧?” 第四十九章 人就得矫情一些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没理会温染对她的冷嘲热讽,赶紧绕到后头想把绳子解开,趁着那帮人去送信的功夫赶紧逃。 但温染却半点也不动一下。 “公子,你干嘛呢?” 这么快就有斯德哥尔摩了? 不至于吧? “待着。” 这么一来,苏言可不淡定了,听说斯德哥尔摩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公子,那些是坏人,不是给你安全感的。” “什么叫安全感?” “哎呀,反正就是,你不能相信你现在心里的感觉,那都是假的!” 温染没理会苏言的胡言乱语,“回去待着。” 这自己作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听到外头有响动,苏言没时间吐槽温染,只能赶紧把地上绳子捡起来往身上套,刚弄好那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还是光头强,而且一看气势汹汹,苏言直觉不好,但是又不敢乱动,只能看着光头强几步走到自己面前。 “你们几个人来的?” 苏言本来想来个宁死不屈,但是一瞧关头强手里那手腕粗的棍子,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三个。” 要不说老祖宗智慧高,把什么品性的人都给你想好词了。 “他奶奶的!人呢?” “爷,我真不知道,我一进来就掉坑里晕过去了。” 此话不假,正因为不假,那光头强才更上火,拿着那根棍子就开始转悠,一边转悠,另一只手就不停地摸着自己那光亮的头顶。 当自己脑袋是神灯?摸一摸还能想出法子来? 没想到还真被那光头强想到法子了,他觉得这事拖久了就不好办了,所以得赶紧催温家那边的人给赎金。 那就自然只能让温家着急,能让那边着急的法子,就是剁下苏言一根手指送过去。 一听这个,苏言立马跳了二丈高,毫不夸张,就差没蹦跶到头顶的房梁了。 那光头强也被苏言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苏言竟然没被绑上。 要不是温染还躺地下,苏言真一走百了,这可不是电视剧,镜头一转,就是一个道具假指,这要的可是她的真指头! “爷!我给您画个手印,我十个手指头都给你印上!他们准能认出来。” 苏言这下在光头强心里,就是个能言善辩又很多小动作的人,这绑好的绳子都能给她弄开,现在苏言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别废话!来人!” 这都要动真格的了,温染你个大爷的还给我在地上装尸! 苏言在心里把温染上下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看着门口又走进来俩壮汉,苏言心一横,“噗通”一下,跪的结结实实,脸上愣是没变一下。 “爷,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 “赶紧的!”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个大汉,苏言哀嚎的声音就更大了,“我从小是个孤儿,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的血有毒!我五岁那年,不小心割伤了手,只是让娘亲帮着包了下手,又让爹爹看了下伤口,结果两人就...我的爹娘啊!” 都说了狗急了也会跳墙,苏言这是人急了眼泪说来就来,到后头整个人伏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愣是把那两壮汉哭懵了,回头看了眼自己老大。 本来光头强当然是不信苏言的这些鬼话,但听这哭声,声声入耳,声声悲痛,又不像假的。 “你俩砍的时候,小心点。” 我靠,你个死光头强,竟然连哭惨这种戏码在你身上都没用。 苏言一咬牙,一切齿,手就放到了自己嘴边,“你们敢过来?你们再靠近一步,我就咬破了手指,到时候,你们一两银子也别想拿到!”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文戏不行,咱就给你来武戏,反正她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各种电视剧威胁的桥段,一个镇不住,她就轮着表演一遍。 为的不是脱身,就是拖延时间。 但显然这波人没见过这么大动静的人质,一会儿哭,一会儿拿死威胁的,光头强确实被唬住了。 看了看另外俩壮汉,见他们也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只能带着人出去,顺便把门落上锁。 “你小时候,在戏园里待过?” 您可真就是英雄片里姗姗来迟的警察同志啊,早干嘛去了! 刚刚这么一段淋漓尽致的表演,费了苏言不小精力,直接躺倒了在地上大喘气,“公子,我要是真被砍手了,你醒不醒?” 苏言刚刚着急,都没来得细想这个问题,这会儿摊在地上,脑子就动起来了,动起来之后,心里就像堵了棉花,能喘气,但就是难受。 “砍不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非但没把心里那棉花挪开,反而还往里头灌了水,老沉了。 苏言牵了牵嘴角,瞧不清是苦涩还是嘲讽,“那是,我苏言多厉害。”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走么?” 打了个滚,撑着地坐起来,正好藏在阴影的地方,温染看不清苏言的表情,只当她是累了。 “恩,总有你的理由呗。” “这帮人背后是谁,你猜着了么?” 苏言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矫情,也许人家温染就是觉得这事情没那么严重,所以才不出头。 可苏言极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却怎么也跨不过那道坎,她觉得温染似乎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哪有看着自己相好要被砍手指,还能够心平气和无动于衷的? 就算像温染说的,觉得以她的聪明才智能躲过这一劫,那怎么也得现在安慰一两句吧? 她只是面上大大咧咧,心里还是小女生,小女生的她,现在只觉得那块棉花又变成了小针,不停地扎着她,有点疼。 问了半天,没等到回话,温染才发现了苏言的不对劲,想着刚刚那场面,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挺危险的。 “怎么了?” 可公子哥的架子,让他连问句问候的话,都好像是那人莫大的荣耀,语气里都摆着身份。 苏言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个小透明,她原本以为到了这儿,怎么也能利用下自己现代人的智慧,做一回女主的。 尤其是温染同她表白的时候,她真觉得,女配也是能混出头的,只要你够努力,够优秀。 但现在,事实就是,女配是能出头,只是你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也许都比不上女主一个回眸或者一句话。 她原先以为,什么门当户对,什么身份地位,在爱情面前全都是扯淡。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公子,你之前说娶我,是做妻,还是做妾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不记得是谁和她说过,当一个男人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时,答案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 温染要知道苏言在这么短时间里,就给他判了死刑,他一定不选择反问多这一句。 他刚刚之所以没醒来,就是因为他离那些大汉很近,要是真的有什么,他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拦下来。 他之所以愿意走进这个陷阱,就是为了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如果在一开始就打草惊蛇,就别谈揪人的事了。 但这两个人,一个不了解小姑娘的心思,一个不了解对方心里的想法,这个误会就这么种下了。 温染每隔段时间,就会叫一两声苏言,但是都没得到回应,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就以为她睡过去了。 苏言当然没睡,她就是在盘算,自己要是和温染闹掰了,这些天“良品铺子”的单子提成,自己还能不能要得到。 不是苏言对这段感情看得开,实在是她觉得自己没有伤心的资本,本来就是她一开始没和人家确定清楚。 默认就是一夫一妻制了,忘了人家是高门宅院里的大少爷,又是古代,传宗接代是必要的,多娶几房回去也是正常。 如果她跑去人家跟前闹,那岂不是让人家觉得她蠢笨,竟然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这么丢份的事,苏言可不敢做。 刚把心里这棉花给挪开,就听到外边一阵打斗的声音,立马眼睛一亮,官府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哐!” 那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大门,一连被人粗暴地来回开了关,关了开,这下终于“嘭”地一声,躺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而被扬起尘土笼罩的人,这么粗略一看,像极了舞台上即将登场的烟雾效果,酷炫程度绝对不亚于至尊宝出场。 等尘土渐渐散去,就见到一个男子双手抱胸,嘴里叼着根草,还顶着个非主流的爆炸头,关键是脸上的表情还贱兮兮的。 好像在嘲笑在屋子里的两人,“行啊,都在屋里躺着,这么悠闲。” “穷哥!” 招呼一声,苏言就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刚刚的坏心情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俗话说得好,不管今天怎么无语,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日子还得过呀! 而且她刚刚盘算了下,要是脱离了温家,自己那加速套餐就完成不了了,离她回二十一世纪的目标又远了一大步。 忍一时海阔天空,她还是得留在温家,一是为了早点回现代,二是为了赚银子,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大不了,她就再给温染物色个美艳佳人,等俩人成亲生个大胖小子,她就卷铺盖走人。 “都处理好了?” “那些臭脚鱼虾,都不够我打的。” 穷哥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因为在牢里关了那么久,性子还是同青年没两样,说话那叫一个狂拽。 但是听得苏言一头雾水,如果穷哥一早就已经埋伏在外头,又能把这些绑匪解决掉,干嘛还非得让他俩吃这被绑起来的苦头? 可谁也没给她解释,就是在这破院子里待着,一直待到了月上眉梢,待到苏言上下眼皮都打了无数个回合了,才见到穷哥起身。 脑子还没清楚,穷哥就拎着人进来了。 一见这人,苏言可就全清醒了。 这不是玉矿里头的工人么? 苏言还找过他好几回呢,他妻子还加入了种菜团队,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能来这个院子的,就说明和绑匪有关系,又是在这个点,这工人肯定藏着猫腻。 都不用她来吓,那工人一进门见到苏言和温染就傻了眼,而后立马跪下就开始认错,这反应能力和苏言是有得一拼了。 从这工人断断续续的认错当中,苏言算是搞清楚了一部分。 原来,对于苏言把温家玉料拿走这事,有些工人还是怨言很大的,虽然拿温家玉料是违反规矩的,但是这么久以来,一直没人查。 突然就来了个人,把所有废玉料都拿走了,这可断了太多人的财路了。 这就相当于,你每天给人一根香蕉,那人头两天可能还得谢谢你,可你要是长期给下去,突然有一天不给了,嘿,他就得骂你了。 完全记不起来,给你,那是善意,不给你,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温家的玉料本来就是要被销毁的,是这些工人偷摸着去拿。 但工人们哪里管那么多,只觉得是苏言毁了这么好赚钱的外块,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损招,想着不能拿玉料去换银子,那就拿苏言换银子。 他们可都是亲眼所见,温公子对苏言是如何在意,想必能从苏言这儿,捞到不少银子。 这才闹了这么一出绑架的戏,谁知道戏没演成,这回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那工人说到后边,哭得是越来越认真了。 如果不是这回铺子里忙,本该是苏言去押送车队运玉料,谁知道正好换成了莫羽,又赶上公子不在。 那些人索性就大着胆子把车队扣了下来,他们知道苏言为人仗义,肯并不会看着车队出事而不管。 因此就故意放出车队的一辆马车,想引苏言上钩。 谁知道上钩的,除了苏言,还有另外两条大鱼。 这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可温染又是怎么从一开始就想明白了这个事?甚至还将计就计,掉进这个陷阱里头来? 第五十章 好大一个局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大哥!” 莫羽这一声喊得可比刚才苏言叫穷哥那声要有气势多了,一听就是吃了苦的。 果然,身上的衣服都成破布条了,但是却没见血,这帮绑匪,还有撕衣服的癖好呢? “没事吧?” 见莫羽刚刚蹦跶得那么欢快朝自己跑过来,苏言料定这小子没事,但莫羽是谁啊,给点阳光就得灿烂。 所以一听苏言这话就不乐意了,立马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苏大哥,你这话说得可不仗义,我可是吃了很多苦头的。” “不想死就滚远点!” 突然加入他们这团圆小队的人,阴沉着脸,就连吐出来的几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捞上来的,同他们这热络的气氛一点都不搭。 要换以前,苏言当然得让着这公子哥了,可现在,爱谁谁。 所以她立马招呼了莫羽就往后头走,看看其他被绑的人。 而温染呢,看着苏言不搭理自己的样子,胸口就闷得慌,就像天上要下雨前的样子。 “这事事都如你所料,温公子的脑子果然好用。” 奉承的人,等了半天没等来客气话,定睛一看,好家伙,温染的脸简直比烤焦了的木炭还黑,而且两只眼睛裹着阴郁,死死地盯着前方。 穷哥也算是情场里过来的,一看温染这样,就知道他吃味了,而且这味,估计还挺重。 “你俩不合适。” 不是穷哥不会看人脸色,而是他太会看人了,再加上自己身上那惨痛的经历,更是对情爱这事有了深刻的认识。 还是那句话,婚姻这事最讲究门当户对。 温染是谁,温家的大少爷,现在的当家人,虽然被撤了左舵舵主的职位,可依旧是富贾一方,在武林当中仍然是说得上话。 就连朝廷,都得忌惮温家几分。 就这么一个人中龙凤,大家大院的规矩压在身上,让他没法儿像苏言那样豁得出去,凡事都得思虑三分。 而苏言呢,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家里长大的,打小就没脸没皮,为人虽然聪明机灵,但是行事也过于粗鲁和鲁莽。 这在大家里头,是大忌。 一个是被规矩束着长大的,一个就是匹脱缰的野马,两个纵然走在了一起,也不过是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下换口野味尝尝,一个觉得自己攀了高枝,不敢多加妄想别的,走一步瞧一步。 但这种风一吹就能散的,还是早些散了好。 可温染当然不这么觉得,所以穷哥那话就像把匕首插在他心上,不光如此,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像是摇动着那刀子,让他的心,鲜血淋漓。 看着温染甩了脸色就走,穷哥把嘴里的草往上翘了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没等温染先吃到亏,苏言是真吃到了。 等她把那些玉料押着送回了铺子,就看见好些商户堵在铺子门口大闹着。 而黄觉一个人顶在铺子门口前,脸上满是无奈,“大家先别着急,这事肯定有说法!” 苏言赶紧拦住要上前的车队,让他们赶紧先把货从另一头绕远了送进仓库。 “那不是苏姑娘么!” 不知道谁眼尖,还带着大喊了一声,原本围攻黄觉的人立马又围了上来,把苏言围在中间,围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苏言跑了一样。 “各位老板,这是为的什么事?” “苏姑娘,你这铺子里出死玉是怎么回事?” “死玉”两个字让苏言的心直往下沉,但面上仍然镇定,“这位老板,你说什么呢,我这是温家的玉,怎么可能有死玉?” “前些天,老许,他不就拿了块死玉过来找苏姑娘,苏姑娘,你还让人家等着温公子回来再解决,这不是明显有鬼么!” 这话一出,苏言就知道这事掰扯不清楚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解释。 “各位老板,这玉石铺里出‘死玉’,那是天大的灾祸,我就是一管铺子的,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问公子了。” “这玉是不是温家的,难道苏姑娘你看不出来么?” 苏言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一直在这儿煽风点火,但可惜人太多了,只听到人声,没看见人影。 但被这话一鼓动,这群商户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两个全都十分亢奋,好像非得让苏言就这事给出个交代。 “这玉,确实是温家的,但是温家卖出去的绝对是活玉。” “这可就邪了门了,我们做玉石生意这么久了,从来没听说过能把活玉盘死了的。” 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像是一连串的鞭炮,第一个炸响了,后边连着炸了一串,炸得苏言“嗡嗡”脑瓜子跟灌进了十万只蜜蜂一样。 “这事确实玄乎,所以更要慎重,等事情查清楚了,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怎么交代?昨天老许的铺子里又出了一块死玉!” 又出了一块? “不能出了死玉就算我们温家头上啊。” “我们都瞧过了,就是温家的玉。” “是啊,这明显是温家的玉,难道苏姑娘还想不认?” “苏姑娘不是连自家的玉都认不出来吧?” 这些商户七嘴八舌地嚷嚷,而苏言却只在想,这些商户没道理联起手来骗她,那就是温家的玉,出了第二块死玉。 而且这回,不是被人拿到她铺子里要讨个公道,而是起了负面影响,让其他商户都跑来要个说法。 有一块死玉,尚且还能扯个谎圆过去,可这出了第二块,可就不能再说什么巧合,这么扯淡的话了。 思索着,那些商户却寸步不让,反而越说越激动,包围苏言的圈子也越来越小。 被这么一闹,苏言却突然想通了,从死玉再到莫羽被绑,再到现在这些商户来上门闹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这竟然是个局? 给别人设局,一直是她的乐趣,而且热衷于看到别人掉进局子里,还帮她数钱的傻样,可现在换成她成了局中人。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么大个局,得亏那人心思细腻,布局周到,哪一环扣不上,可就环环扣不上了。 从一开始的第一块死玉起,就是个幌子,这是苏言知道的,她原本以为那块死玉就是为了搞臭温家的名声。 没想到她猜中了结果,没猜中开头。 背后那人确实要搞臭温家的名声,但不是靠那么一块小玉石,而是靠两块。 先是第一块引起了苏言的注意,那人知道苏言必定生疑,所以先将矛头转移到自己身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鼓动了温家工人剑走偏锋,使出了雇人绑架这一招。 当然,绑架要银子,那是工人们后来心里气不过,才想着从温家能捞一点是一点。 而那人呢,却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让苏言露面。 他就趁这时候,偷偷散步温家卖的活玉变成了死玉的消息。 这消息一出,众商户当然人心惶惶,要知道之前“良品铺子”搞活动,这些商户可都是拿了一年甚至好几年的本去买了玉石,这要是变成了死玉,那是连本都拿不回来啊。 再加上苏言昨天没不露面,本来不实的消息,也变得可信度上升了。 就是这时候,再来个推波助澜,把第二块活玉变死玉放出来,这就坐实了温家卖的活玉,会变成死玉的事。 所以这些商户天还没亮就来堵苏言了。 谁知道苏言又不在,这帮商户都觉得自己上了当,心里更是气愤,所以等苏言赶回来的时候,就是那么一个剑拔弩张的状态。 行啊,这个局布的真是精妙,纳兰璟,礼尚不往来,老祖宗可是会不高兴的。 第五十一章 纳兰璟的执念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把这事情给黄觉他们几个说了一遍,几人愣是没听明白,一个两个都大眼瞪小眼。 苏言干脆就简单通俗地讲了,就是他们铺子,现在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了,这关要跨不过去,不止铺子要倒,连带着温家都跑不了。 就刚才,要不是她身子矮小,又是大白天,那些商户不敢明目张胆地为难她,所以才被她钻了空子溜走。 要不是莫羽他们机灵,趁着她跑回铺子就赶紧把门板扣上,这会儿她都不知道能被那些商户一人一句叨成什么样。 都说墙倒众人推,树倒迷糊散,她算是见识到了,这还没谱的事,这些商户就一个两个张牙舞爪的,好像恨不得把温家撕碎了吞肚子里去。 要说,苏言还真是犯了忌讳。 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可净想着要赶紧把温家的亏空补上,没想着本就事业如日中天的温家,这下又出尽风头,难免有眼红的。 这刚好就被人使了绊子,而且这摔下去不知道是万丈深渊还只是个小泥坑呢。 见苏言一张脸皱得都快拧成一团了,莫羽瞧着怪别扭,“苏大哥,这事,你得找温染商量吧?金主爸爸,不比你脑瓜子好用啊。” “滚一边去!” 苏言本来就心烦,偏偏莫羽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恨不得一脚踹莫羽身上。 身子一动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黄觉和林娇娇气氛有些微妙,怎么说呢,以前都是林娇娇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黄觉闲聊,黄觉也就羞着脸同人家聊几句。 现在,两人中间都快隔着一条银河了,而且这架势好像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有情况? 苏言拉着莫羽往后头走,找了个小角落就蹲下了,“你一会儿去找林娇娇说几句话。” “干嘛呀?” “叫你去你就去!” 苏言一个暴栗打在莫羽头上,疼得莫羽一嘴牙都露了出来,多俊俏的一张脸现在就有多滑稽。 把苏言那坏心情,扫走了一小半,总算舒畅些。 忙生意,也得顾及到员工幸福。 所以看着莫羽走向林娇娇,苏言就又猫了个角落,伸出两只眼睛去看着。 “娇娇,” 一旁的黄觉纹丝未动,她记着之前但凡莫羽和林娇娇走近了些,这黄觉都得抬头看一眼,难道真闹掰了? “怎么了?” 而林娇娇倒和往常一样,见着莫羽就是笑,而且笑得格外灿烂,眼睛里哪里是星辰,那就是太阳的光耀,闪得苏言都有些晃眼。 莫羽和林娇娇怎么也聊了十来句,苏言算是弄明白了,黄觉和林娇娇两人之间,还真有问题。 又撑了十来句,莫羽实在聊不下去了,他说一句,林娇娇就笑,笑得吧,就像那些话本里的女鬼一样,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也瘆人。 求救似的看了眼苏言,见到苏言早就走了,赶紧也顾不上和林娇娇说的什么,只丢下一句仓库有事,就赶紧逃了。 苏言了解了个大概,知道他们两人闹别扭就先搁下了,毕竟现在有比闹别扭这事更火烧眉毛的。 反正两人还能再来铺子里做活,就说明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先放放不碍事。 而对于纳兰璟这么个劲敌,苏言可不觉得单靠自己能斗得赢他,年岁就比自己长,而且同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虽然比自己早来了这儿十五年,但是瞧纳兰家现在这规模,人家混得可一点不比她这先进了十五年的人差。 所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当天晚上,苏言就嘴里碎碎念着进入了梦乡。 又是那一片青色的空间,苏言知道时间不多,就开始找那胆小鬼,眼一眯瞧见一个角落里有个衣角。 立马就把躲在那烛台后边的人拎出来,果然是那刚上任的阎王。 “行啊,阎王混到你这份上,不丢面啊?” 还怕阳间的人,这和书上那青面獠牙,面目丑陋,自带恐吓效果的阎王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纳兰璟也有这么个条子,她真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谁搭起来诳钱的呢。 “苏小姐,来的挺勤哈。” 阎王打着哈哈,就想逃脱掉苏言的魔爪,但很明显是痴心妄想。 “我就问你一句,纳兰璟,是怎么回事?” “纳兰璟?哦,你说的是上一位穿越者?” “你给我老实点啊,别想着给我兜圈子,我问你,他都到了那儿十五年,不能回现代,是真的因为得等到我这下一穿越者么?” 见阎王从她一提到纳兰璟这三个字,眼珠子就开始乱打转,她就知道有问题。 而且她问完这个,阎王的表情可丰富了,先是往右上想了几秒,然后又皱着眉头,嘴巴耸动,典型的撒谎症状。 没想到,二十一世纪那一套,用在阎王身上也适用。 “你敢骗我一个字,小心我死了之后,我也不轮回了,我就天天来这儿缠着你。” 阎王苦了张脸,“苏小姐,这...” 苏言用握紧的拳头终止了阎王结巴的坏习惯。 坐在台阶上,就听阎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给交代清楚。 等阎王说完,苏言都有些缓不过来,她以为她已经看透了纳兰璟的局,但是没曾想,这竟然只是其中一步。 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阴,纳兰璟为了这个局竟然花费了十五年。 她知道纳兰璟这人城府很深,但是能深到把人带进沟里,还让人浑然不觉地实在是让苏言胆寒。 别说和纳兰璟斗了,就是再加上个温染都斗不过。 大禹治水教会了我,遇到了问题,别光想着堵,咱得想想疏通的道理。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他放下这个执念?” “他要放得下,我至于费这么多功夫么。” 就这么短短的交流时间,本着同病相怜的原则,苏言同阎王也算是朋友了,所以阎王也不像刚刚那样惧怕苏言了,甚至还能吐吐苦水。 “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工作做不仔细,好端端让一个大好青年回到古代闯荡,搁谁身上不气啊?” 但是光这么吐槽人不是办法,得想法子破了这局。 现代人不总说,凡事总有两面性,既然纳兰璟用这执念做了个局,那她就索性再利用这个执念,给纳兰璟也做个局。 这是这其中,当然免不了有阎王的帮手了。 感觉到一旁盯过来的视线,阎王打了个寒颤,对上了苏言那笑得阴恻恻的脸。 一觉醒来,苏言那是神情气爽,就差没打通任督二脉了。 所以在拉开门,瞧见温染的时候,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再想变,公子哥已经长腿一迈,不等人请就往里走。 而且坐在桌子旁就开始黑着脸,一看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苏言觉得自己这几天安分守己的很啊,这公子哥又哪根筋不对了? 就这么站在门口,苏言也不走到温染身边,也不开口,她就是想看看这公子哥的架子能端多久。 别说,还真久,她脚都站麻了,这公子哥愣是在桌边没动一下。 行,我敬你是条汉子,“公子,怎么了?” 好像才想起来旁边有个人似的,温染缓缓抬头,锐利的眼睛望着苏言的时候,说实话,苏言是有些害怕的。 就像自己什么把柄突然人抓住了一样,苏言觉得别扭,“到底怎么了?” “你没什么要说的?”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彻底把苏言给搞懵了,她是随便编个今天天气不错啊,还是说不知道。 “公子,你直说,我要是错了,我认罚,要是没错,你下回能不能爽快了别一天天让人家猜。” 小女生才这么多花花肠子,他一个大家公子,还一天到晚的摆着个脸让人家猜,这猜错了吧还不高兴,猜对了,那更没好处。 “你说什么?” 温染本来进来的时候就憋着一肚子火,再加上从被绑回来到现在,苏言总是躲着他,见了他也只是冷淡地点个头,或者叫声公子。 那样子,就是比她刚来时还要冷淡。 这让温染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像你拿了一个毛绒玩具,拿到手的时候是哆啦A梦,结果现在变成了胖虎,你心里能好受么。 但苏言这人胆子大的时候大破天,该认怂的时候还得认,被温染这么一个斜眼一瞪,立马就软了,“我说公子,我没什么说的。” “你铺子里出了‘假玉’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这公司总裁质问分店经理的语气,让苏言觉得心里一阵发酸,没问铺子怎么样,也没问她昨天被一大群人围着骂怎么样。 唯独揪着“假玉”两个字,来问她怎么回事。 这一问,实实在在地问断了苏言对温染仅存的一丝妄想。 呵,是痴心妄想。 纵然心里酸的苏言鼻尖都有些难受,眼眶里都起了一层水雾,但抬头的时候,还是扬了嘴角在笑,而且笑得特没心没肺。 “我昨天回来迟了,忘记和公子你说这事了。” 然后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被商户围攻的地方,她觉得没必要,博同情也得分人啊。 “你的意思,这背后搞鬼的,是纳兰璟?” 感情你才知道? 第五十二章 兴师问罪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耐着性子把她大致推理出来的东西全说给温染听,但是省去了她去找阎王这段,她怕说完了,温染被吓得直接找阎王去了。 “你的意思,纳兰璟是要搞垮温家?” 点头。 “搞垮了温家,他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到不一定,但主要是他能心里开心,尤其是他那执着了十五年的执念,TVB都说了,最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所以,纳兰璟大概穷极一生的心愿就是搞垮温家,甚至还不惜把她这个局外人的局外人给牵扯进来。 她真是祖上没烧高香,不然也不至于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算计,还算计得这么狠。 想起来阎王同她说的这事情始末,苏言心里就犯嘀咕,这纳兰璟穿过来之前,到底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还是爱情小说看多了,又或者是玄幻小说? 不然怎么能想出来这么个非主流的玄幻计划? 苏言用了简单的耸肩表达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却换来了温染那深邃的眼睛深情地望着自己,望得苏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就像渣男还非得给自己安深情人设,怎么看怎么恶心又别扭。 苏言现在心里就像搁着一块肥皂,让她恨不得把喉咙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你为什么躲着我?” 一般人问这话,不是得配上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引起对方的心里愧疚么,可温染真是公子哥,问这话的时候竟然还问出了讨债的气势。 “公子说笑,我怎么敢躲着公子你啊。” 为了不让温染生疑,甚至还赔上了两个自认干净轻柔的笑。 但看在温染眼里可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就是纯粹的敷衍。 “你喜欢上莫羽了?” 问的是问句,但温染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除了变心,他找不到其他能够解释苏言这么反常的出处。 再加上,苏言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和莫羽待在一块,朝夕相处必然能生出许多情愫。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又没听见苏言否认的声音,所以温染袖子底下握着的拳头都快将掌心刺出几个月牙出来。 而苏言不回话,只是觉得没必要。 你会对着你前男友解释你为什么喜欢上另外一个男神么? 虽然她现在为了自己一腔抱负,没法儿和温染摊牌,最后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两人的关系在她心里已经变成了过去式,温染现在就变回了自己单纯的金主爸爸。 还没等苏言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掠过,转眼就只看到温染远走的背影。 愣了两三下,就知道温染这是要去找谁了。 吓得苏言立马抬起自己那小萝卜腿往铺子里赶,就莫羽那憨憨,还不知道能把温染招惹成什么样。 本来最近这些事就够头疼了,现在再来个情感纠纷,苏言觉得自己都快精分了。 还好赶到铺子的时候,风平浪静,但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温染端坐在掌柜的位置上,黄觉、林娇娇和莫羽三个人并排站在温染面前,一看就是在开员工大会。 就不知道这大会的主题是什么了。 “这铺子出了事,你们每个人都得担着,掌柜的不懂事,难道你们都陪着她瞎闹么?” “公子,这事他们也不...” 被横了一眼,苏言就把嘴闭上了,温染这是借着把对她没发出来的火发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账本拿来。” 黄觉立马去取了,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温染手上,那模样,可比对苏言的时候态度好多了,难免让苏言多看了黄觉一眼。 她以为黄觉还真有一股子书生的清高,对谁都爱答不理,漠着张脸,原来是从头到尾就没把她这小丫头放眼里是么? 就这么分神的功夫,温染已经被账本翻了一遍,看表情倒好像还是很满意。 “你是个秀才?” “是。” “没再考功名?” “等来年秋试。” 看人这一块,温染可比苏言厉害多了。 就这么一下,温染就知道黄觉可不是个普通的读书人,而是个聪明人,他骨子里的确有清高,但他也看出来这时候对自己恭敬些,能惹到的麻烦就少一些。 再看这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每月需结清的货款都罗列清楚,虽然只要用心便是不难。 但温染总觉得待在这小铺子里,有些屈才了。 这么多年主家的经验让温染摸出了一个门道,但凡不合理的,那就是有猫腻。 只是现下还摸不透这人待在苏言铺子里想干什么,冒然出口只会打草惊蛇,因此温染不动声色,只是把账本放了回去。 “仓库是谁看的。” “我!” “我。” 异口同声,只是一个是激情彭拜,生怕别人不知道看仓库的是自己,而另一个则有些疑惑,好像对自己的分工也产生了不确定性。 “公子,是我!” 她绝不能让温染找到任何一个能让他和莫羽搭上话的机会,温染的腹黑她也是见识过的,莫羽到时候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是心疼莫羽,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让外人多受委屈。 可莫羽愣是没明白苏言的这一片苦心,还把自己腰间的钥匙解下来,“苏大哥,不是我看管仓库么?” 所以说,有些人能救,有些人他非得自己往火坑里跳,你拉都拉不住啊。 果然,莫羽这话一说完,温染眼睛都亮了,“那上回,仓库里丢了玉料的事情,掌柜的,怎么罚的你?” 这下,莫羽只能求救地看着苏言了。 看来了一个大到无边际的白眼,莫羽只能自己想法子混过去,“掌柜的罚我...” “怕是没罚吧。” “那也不是...” “以前你们俩关系就挺好,现在到了一个铺子里,整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感情更是好得没话说。” “这倒是真的。” 莫羽这哪里是往火坑里跳,这分明就是往火山口里跳,想死就算了,还不想死个全尸。 她记着以前莫羽也就是有些事不灵光,怎么在铺子里越待,这脑子就越不好使了呢? “假公济私,是每个铺子的大忌,仓库里的玉料有多重要,难道还要我说么?” 莫羽这才反应过来温染刚刚说他和苏言关系好,那是为了说这句做的铺垫,“温公子,我和苏大哥那是...” “今日起,你不再是‘良品铺子’的人,工钱一会儿让黄觉算给你。” 说到这儿,苏言可真沉不住气了,温染是大老板没错,可这又是训他手下,又是开除的,搁哪个负责人身上不难受。 更何况,莫羽还什么错没犯,平白无故就把人家的辞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公子,莫羽上回那事,你我都知道内幕如何,这根本不是莫羽的错。” “你舍不得?” 得,这公子哥吃醋起来,连正常思维都没有了,而且还用着一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虽然说,苏言对温染没什么念想了,但是架不住这人自己喜欢过,再说情感这东西,斩了根都还连着丝呢。 苏言语气立马就软了下来,“公子,莫羽管仓库一直都管得挺好的,再说这么久,仓库里就丢过那一次玉料,之后都没弄丢过,再想找一个这么信得过的,可不容易。” “我找个人给你。” “公子!” 既然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那她就得来个撒泼打滚的了,“你既然说了把铺子交给我,那是不是这铺子的事都得我来处理,要用什么人,或者不用什么人,也该是我说了算才是。” “那‘死玉’这事,你如何解?” 这事迫在眉睫,就差烧到温染的眉毛上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找纳兰璟。” 她倒是想去问问看,纳兰璟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能让活玉变死玉。 “他又为何见你?” 既然是为了搞垮温家,当然没理由让苏言上府去问解决的法子,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公子放心,我自有法子。” 第五十三章 卧底林娇娇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纳兰璟这几日心情好,所以趁着天气晴朗,想出门走走,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呢,就碰上个叫花子。 那叫花子蒙着头就往他身上撞,他往左,那叫花子往左,他往右,那叫花子往右,势有不碰到他不罢休的意思。 “你干什么?” 纳兰璟起了脾气,站定后就用扇子点着那叫花子的头,他今日就想一个人出府走走,所以连随从都没带。 这汴梁什么时候也养成了当街讹人的风气了? “讨口饭吃。” 泼皮无赖,还说得很是顺理成章。 纳兰璟收了扇子,“抬头。” 一张小花脸就在纳兰璟面前暴露了个彻底,纳兰璟是多精明的人,一看这脸,就知道是刚糊上去的泥,还带着水汽呢。 “谁让你来的?” “什么?” 这叫花子竟然还歪起了头装无辜,要演戏是么? 他都陪着这帮人演了十五年的戏了,竟然还有人想在他面前装傻充愣,那他就看看,这人能耍出什么花来。 把人带回了府里,差下人将人捯饬干净,再换上了一身丫鬟的衣服,同先前那叫花子的样子可是差了远了。 单单是容貌,在这汴梁的花楼里也算是能排上名号,只是这人,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说吧,想要什么?黄金还是珍珠?” “我要一支钗子!” 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散着光,要不是纳兰璟一颗心和老头子没什么分别,兴许会有些心动,现在也不过觉得好玩。 “什么钗,金钗银钗?” “我要一支玉钗,上边镶一颗珠子。” 清脆悦耳的声音,再配上那天真烂漫的笑,却让纳兰璟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撕碎,“谁教你的?” “什么?” 依旧是眨巴着干净的眼睛,轻轻歪着头,如玉般光滑晶莹的脸上,泛着自然的疑惑,不像是刻意的。 “别给我装傻,到底谁教你这句话的?” 几乎在眨眼间,纳兰璟的手就攀上了叫花子的脖子,先前眼里的那一抹玩味这时全变成了滔天的杀意,整个人就仿若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一般。 “我...咳咳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要了,咳咳咳。” 被纳兰璟紧紧箍住喉咙的美人,面露痛苦,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清秀娟丽的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是谁?” “唔。” 被掐着脖子的人已经说不上话了,两眼往上翻着,就连脖子上都涨起几条青筋,扒手的力气都小了很多。 纳兰璟好像才反应过来在干什么,猛然松开手,看到跌在地上浑身抽搐的人,竟然起了一丝慌乱。 “来人!” ······ 苏言这几天为了那两块死玉,差点没把自己折腾过去。 她先是把商户都召集在了一起,简单地喊了个话,先是说这两块玉都是出自温家玉矿,也都是从她铺子里出去的。 但是每回商户来买,都是验过货的,没有谁傻到用十倍的价格买个死玉回去。 因此,这玉是出了铺子,到了那许老板手里,才出的事,这其中波折如何,这玉料又到底经了谁的手,都不好说。 总而言之,这活玉变死玉,和温家的关系是有,但小。 苏言这一番话说完,叫嚣的商户仍很多,一个两个都嚷着那要是自己手里的再变成死玉,那可怎么办? 早想到这些商户得忧心这个,所以苏言直接拿出了他们几个一夜赶工的成果——一个大大木板,上边用木炭写明了——假一赔百。 “苏姑娘,啥意思啊?” “假,就是说,你们买的活玉要是变成了死玉,那就是假的东西,我们铺子里出去的玉料,但凡在你们手上成了死玉,那我们就一块赔一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谁也没想到温家竟然敢做出这样的承诺,要知道就是一整块完好的玉料,再打磨做成玉饰卖出去,也不能赚到一百两银子。 “各位爷,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儿咱‘良品铺子’就把这话撂这儿了,从今往后,再有这玉出来,尽管拿到我铺子里来验,确实经我们铺子手出去的,一百两没跑!” 这番话说完,那些嚷嚷的商户可都闭了嘴,这要是温家的玉料真出了问题,还敢这么折腾么? 那多厚的家底,都得赔光啊。 所以一个两个早没了来要说法的气势,只是一下不知道该期待自己手里的玉料是活玉,还是死玉了。 把这一大帮子人先忽悠走,苏言就坐在了掌柜的台子上,想喘两口气,她之所以敢用这个法子,无非就是两条路摆在她面前给她选。 要么,就想着让时间冲淡一切,那这成交量可就也随着时间往下走了。 要么,就来个绝地反击,用这一百两来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这活玉变死玉的根源出来。 她向来不喜欢坐以待毙,所以果断选择了第二条,要是有人利欲熏心,想法子想把自己手里的活玉也去弄成死玉,那正中她下怀,毕竟揪出来一两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抽刀断水水更流啊,得从源头开始堵。 在这儿捉摸半天,才感觉到后头一直看着自己的灼热视线,只是等苏言回过头的时候,那人又装模作样地开始记账了。 “黄觉,你还气着呢?” 记账的人,手没停,只是落笔的时候,有点抖。 “都说了,这是为了我们铺子,我不是给林娇娇算工钱么,一天十两银子,这一年可就是三千多两银子,赚的比我还多。” “她不是那种人。” 苏言差点没忍住要翻个白眼,黄觉是没见着林娇娇听到一天能给她十两银子时,那眼里的光,就差没当场蹦起来。 “她顶多也就去十天半个月,顺利的话。要是不顺利,顶多待个半年吧。” “啪!” 毛笔一下搁在了置笔的地方,上头还未滴落的墨汁,一下往外甩去,弄脏了台面,而发脾气的人,倒甩了袖子往仓库后走了。 “不是都闹掰了么,怎么我安排个林娇娇去当下卧底还不行啊。” 嘴里吐槽了一句,苏言觉得自己这老板当的实在是失败,主要员工,现在都会给她摆谱了。 临时工竟然要多花银子才肯办事,还得花这么多银子,要不是苏言这张脸不能换,不然她真想给自己每天发十两银子去干色.诱纳兰璟这份差事。 没错,林娇娇同学凭借她过人的容貌,还天然呆的性格,成功拿下了卧底纳兰家的任务。 说是卧底,也不恰当,顶多叫一摄像头,就是监视一下纳兰璟在府里的生活。 就林娇娇那柔弱地风吹都得吓个半死的,还想让她去窃取什么机密,那可能是没看过007和国产凌凌漆之间的差别。 纳兰璟都对她使了这么多招,她还往他身边送了一大美女,可算是对得起他们这往日同盟的情谊了。 第五十四章 指点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温染觉得自己病了,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本来想去“良品铺子”监工的,但是一想到那小家伙,就心乱如麻。 矿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他三天两头地去盯,之前被苏言打发去要债的那些地痞流氓,也把一些长期拖欠的货款追了回来。 温家的生意比起之前算是卡在了一道大坎上,但好在苏言先前提出的奖励制,有些商户为了能少交些货款,自己贴钱提前结清了。 因此,温家的银子周转倒没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想来想去,脑子里竟然全是那人的身影。 “温公子。” “林前辈。” 被温染毕恭毕敬请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苏言嘴里叫的“穷哥”,穷哥本名叫林霄,但是见苏言见穷哥叫得顺口,也就没让她改了。 “我看你都在客栈待了两三天,怎么不去矿上?” “矿里没什么事。” “小两口这架吵得挺大啊。” 温染本来就烦着,偏偏旁边还坐着一冷嘲热讽的,那张脸就更臭了。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俩闹不愉快么?” “没有。” 温染站起来就要走,却被林霄一下按住了肩膀,“要不是我心疼苏言,我才懒得找你这臭小子。” 他就睡苏言隔壁,前几天半夜,不是听见苏言叹气,就是听到细小的哭声,他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再小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别说哭声了。 那声音穿透木墙,又钻进他耳朵里,入了心,就像是抓肝挠肺一样,让他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 这两人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也得跟着受苦。 林霄有意想把这事给了了,但温染只觉得这是两人间的私事,何必要一个外人来插手,因而在和林霄较量着,想甩开肩膀上的手。 “你要是不坐下来听,我给你打包票,苏言在温家,待不了三个月就得走。” 低头一看,公子哥的脸又黑了几分。 第五十五章 定情信物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汴梁最近出了一桩怪事,纳兰家的公子病了,照理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一连几天,都有人在纳兰府外头看着纳兰家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当家,站在自家屋头,就在房梁上那么站着,也不动,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有时候白天站,有时候晚上站,久了大家都在传,这纳兰家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苏言正在查账呢,合计一下今天的账没什么大碍,招呼莫羽把铺子收了,就打算也去看看戏。 正赶上纳兰璟这一奇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就和莫奈的印象画似的,再配上那么一个略显忧郁的背影,隐隐约约在传达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 她寻思,她也就是送了个林娇娇进去,怎么就把人给逼成这样了呢? 估摸着差不多到点了,苏言摸着墙就到了纳兰家的一个隐蔽后门,这还多亏之前往纳兰家不停地跑,对纳兰家地理位置的熟悉,怕是能赶上管事的了。 先是敲了两下,然后又敲了三下,那小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露出林娇娇那言情女主般美艳动人的脸来,而且瞧着气色比在她铺子里好多了。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得好,皮肤都水灵了不少。 “苏姑娘。” “这几日在纳兰家待的还好吧?” 她和林娇娇约好了,每隔五日就在这地方碰头,要是有紧急情况,就让林娇娇直接差人到铺子里,说要买一块上好的黄玉就成。 “苏姑娘,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那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说着就起了水雾,要不是苏言是个女子,这会儿肯定林娇娇说什么,自己都心软答应了。 “拿着。” 卧底的事情确实不好干,所以苏言今天也不是光来打听情况的,五十两银子直接就塞到了林娇娇的手上,硬是把她要继续张的口给堵上了。 现代世界对于人的本质总是看得很透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如果有钱解决不了的事,那就一定是钱没给够。 “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了?” “我都在房子里。” 苏言伸手就要把自己那钱袋给拿回来,她这是花钱买了个寂寞? 林娇娇赶紧把拿钱的手往后躲,“但是!苏姑娘,您之前让我给纳兰公子说的话,我照说了,差点没被掐死。” 这是打算让她给报工伤? “然后我躺床上,迷迷糊糊就听到纳兰公子叫小蝶。” 五十两就换了个名字,苏言只能当万事开头难,让林娇娇在府里多走动些,也好多打听点情况,下次要是再只给一个名字,非得扣工钱。 踹着小蝶这个名字,就回了客栈,却发现往常这时候该是热闹的大厅,这会儿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连小二和掌柜的也不在。 “小二?” “苏姑娘!” 小二从后厨那儿小跑着就来了,脸上还笑得灿烂。 “今儿什么日子?店里头都没人呢?” “哦,今儿有客人把厅都包了。” “包了?” 怎么古代还流行包场呢? “那我还能点菜不?” 他们住这客栈,算是温染常年来的地方,享受的是包年服务,一年结一回账,吃喝住全包,什么时候来,都给留好了两间房。 苏言没跟来之前,都是住着温染随身的随从,自打苏言来了之后,这些随从只能另外再找地方住了。 “能啊,您是贵客,怎么包场都得有您的份啊。” 苏言实在是爱惨了古代这种等级制度,说实在的,她以前是小老百姓的时候,还真提倡人人平等,可等她尝了金字塔顶端的滋味后,打哪儿都是特权起,她就觉着—— 有钱真好。 苏言照样点了自己平常爱吃的几道菜。 温染虽是富贾一方,但是并不是事事都讲究排场,就拿这住的地方来说,按星级来,顶多算个四星级,但是这客栈有一点好,这菜做得极好吃。 可当看着小二端上来的菜之后,苏言差点以为自己花了眼,她点的是五香牛肉和辣子鸡煲,没点煤炭啊? 这黑不溜秋的是什么玩意儿? “小二!” 苏言顺手就抓着要溜的小二,“你这菜怎么回事?厨子换你啦?” “我哪会下厨啊。” 小二和苏言也算熟了,知道苏言一张嘴最是不饶人的,所以讲两句又要跑。 但苏言累了一天,就想着好好吃点东西,这上来的能吃么? “把你们厨子叫来,还想不想混了?” 扒拉扒拉碗里的菜,就最下面的菜色勉强还能看得出来炒的是什么食材,但看卖相就不能入口。 “苏姑娘,厨子说让你尝尝再说,不能光看表面。” 呵,这厨子口气还挺大。 苏言“啪”地一下把筷子往下一搁,端着两盘菜就往后厨去,她就让厨子自个尝尝,他这菜到底能不能下口。 穿过一道布帘子,苏言刚要喊,就瞧见一个刀削般吸人眼球的侧颜,还带上了偶像剧那种滤镜,让苏言一下就停住了步子。 关键是那人还格外地专注和认真,那微微卷曲往上翘起的眼睫毛都透露着一丝不苟,还有那骨节分明的手,正在雕着一朵萝卜花。 “来了?” 见到苏言闯进来,也只是斜了一眼,就像大佬招呼小弟一样,又把目光移回了自己手上。 苏言努力克制着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温染长得好看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但谁知道做起事来的温染,能帅成这个样子,差点就让苏言动摇了放弃这贵公子的念头。 但苏言还是很有原则的,毕竟头可断,血可流,爱情的选择不能丢嘛。 可是苏言忘记了,在她的人生准则里,还有一条很重要——颜值即正义,金钱即永恒。 所以在温染将手上那朵萝卜花放在了冒着水汽的盆里时,再拿着那盆不知道装的啥玩意的东西,深情款款地对着她说, “定情信物。” 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看清了这盆是用金子做的。 第五十六章 搞事业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这人是肤浅,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终身幸福都搭在这肤浅上,她把对温染的芥蒂给抹除,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霸道总裁的剧情。 谁不爱一个为你包下整个客栈,然后又花了心思,这么别出心裁给你整这么实用的定情信物的总裁呢? 苏言抱着那盆就不撒手了,别说,这起码能换一栋大宅院,“公子,俗话说,送出去的礼是泼出去的水,这礼我可就收下了。” “你的呢?” 苏言还没来得及高兴片刻,就听到了这么个晴天霹雳,立马把那盆给让出来了,“那这我不要了。” 要不是温染今天是来缓和两人关系的,他非得黑脸走人,这苏言财迷的名号可真不是白冠上的。 “定情信物,只要是你认为珍贵的便可。” “这样啊,那就是我一颗真心了,老珍贵了,就这一颗。” “......” 看温染好像要真生气了,苏言才从自己头上取下簪子,“这可是我唯一一支簪子,可珍贵了。” “你前日戴的木簪,大前日戴的玉簪,再前些日子戴的金簪......” “你不要?你不要那算了啊。” 说完,苏言就要往回拿那簪子,但温染却不放手了,他方才瞧见了这簪子上,有一个温字。 拿到眼前仔细瞧了,簪子上确实刻了个温字,还有一个类似圆圈的东西,可又不像圆圈,有些像桃子。 “你在我姓旁边,刻个桃子做什么?” 这感觉就像你辛辛苦苦做了个蛋糕,上头画了个蜘蛛侠,人家问你这怎么有个蜡笔小新一样,心里憋得慌,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可比你这一盆金子有诚意多了。” “定情信物,你可就收下了,再要变心,可得还给我。” 这算是温染打得如意算盘,有太多他想当做定情信物的东西,可他偏偏不挑自己喜欢的,只挑苏言喜欢的。 不为别的,就为这变心得把定情信物还回来。 他就料定,就是为了这盆金子,苏言也不敢轻易同他再闹脾气。 果然,苏言把那盆金子抱在胸前,脸上哪里有半点之前受委屈或者心理不乐意的痕迹,恨不得立马就赶紧和温染拜堂成亲。 ······ 苏言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打摆出那么一块假一赔百的牌子以来,来“良品铺子”的商户比起之前还多了不少。 只是铺子里依旧只卖三十块,她查了账本,自打从他们开铺子以来,铺子里的玉料就从来没有卖不出去过,每天都能卖掉三十。 那她就能接着走第二步了。 她铺子对面的优品铺子,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生意冷清得很,正中她下怀,她就在优品铺子对面,也就是她铺子旁边,又开了一家——畅销优品。 卖啥呢,还是卖玉料。 只是这间铺子,卖的是次等玉料,而且不限购,如果在她那“良品铺子”里头买够了一千两,还能到畅销优品这儿享受九折优惠。 这么一个联动品牌,几乎在开业当天,就人头攒动,差点没把苏言挤成个肉饼。 等事情差不多忙活完了,苏言又去街上买了袋瓜子花生,拎着东西就进了优品铺子。 成功的人,都总是喜欢欣赏一下手下败将的悲惨状况。 更何况,这优品铺子打一开始就冲着苏言来,现下落得这么个下场,她怎么也得去说几句风凉话,看看热闹啊。 第五十七章 仇人相见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店里的小二都换了人,但是也认得苏言,毕竟就在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哟,苏姑娘啊!” 这小二比起之前的那个,可有眼力劲儿多了,苏言刚一进门就开始招呼了,哪像上一个,半天也不理人。 “‘黑店’开了没?” “您来早了,还有半个时辰呢。” 现在生意不好,连开门做生意都晚了? 但是苏言也不着急,拉着小二到了台子后头,“你们最近店里,还卖玉料不?” “苏姑娘,您也是掌柜,知道我们这些做活的,没法儿说这些啊。” “是么。” 一个小碎银就到了那小二手里,小二立马就笑开了。 “卖是卖,不过没之前多了,而且来店里的人,确实比之前要少了。” “你见过你们当家的没?” 虽然知道这“黑店”后头的老板是谁,但苏言总觉得自己还得找个人落实一下,不然这心里好像也不太踏实。 “那倒没见过,我才来小半个月呢,不过听下面的人说,好像是个厉害角色。” 厉害角色? 难道纳兰璟在这些下人面前,是本色出演? “你们这店里都卖过什么稀罕宝贝?” 她上回和温染来,也没见到什么传说中的想卖的都能卖,不过是那淫.秽的大堂确实让她开了眼界,但是也不至于花那么大动静,就为了弄这么个声色场所啊。 那小二却摇头了,不知道是不肯说,还是不知道。 苏言没浪费自己的银子,只是交了入场费,也不敢小二在后头叫着时辰没到,径直就往里去了。 一进到里头,却发现里面和上回又是不同。 上次一进来就像个小街市,两旁摆满了小摊贩。 这回进来,就是个幽静的小道,两旁的铺子都关的很严实,连丝光亮都没有。 苏言有些后悔了,她手上连根蜡烛都没有,这下进来连五指都瞧不见了,再想往回退,却发现刚才进来的口都不见了。 吓得她只能抱紧自己手里带着的一包瓜子花生。 苏言胆子是大,但那得建立在有光的情况下,在这种黝黑又寂静的地儿,光是一根银针掉在地上,苏言后背都能冒出冷汗。 感觉自己是在往前走,苏言每一步踏出去都鼓足了勇气,生怕撞到什么。 才走两三步,隐隐约约听到前边有人声却不像是在说话,而是在喃喃低语。 低沉而又喑哑,就像在念大慈悲咒似的,还是倩女幽魂里的那种背景音,苏言这回真不敢动了,一张小脸成了苦瓜脸。 要不说,人得谦虚,骄傲哪止使人退步啊,这简直是要人命啊。 她就想来看看对家不如意的样子,谁知道让自己出了糗,这说出去,也不知道该笑谁。 忽地,一阵阴风猛地从苏言右边刮来,立马激起了苏言一身的鸡皮疙瘩,人的脑子真是个好东西,你越害怕的时候,脑子里给你播的恐怖景象就越多,还是不带重样的! 苏言立马两眼一闭,撒开腿丫子就往前跑,袋子里的瓜子花生洒了一路。 一直跑到看见一个小光亮的点,苏言也顾不上后头是黑白无常还是修罗地狱了,直接闯了进去,看到这屋里头亮着光总算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后头那大慈悲咒的声音却更响了,而且还是循环立体音,震得苏言脑袋瓜嗡嗡响,顺了口气扶着墙爬起来。 才看清这屋里的境况,一整间屋子,挂满了符文,最上头还摆了一尊苏言从未见过的神像,说是神像,却长得凶神恶煞,这年头,还有人祭拜门神的? 虽然苏言看玄幻小说不多,但是这屋子的摆设,她还是大致看得出来,这是个祭坛,周围全用红线串起了符文,余留下中间一小块空地,应该就是放祭品的。 这么个诡异的地方,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呼!” 又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阴风,一下把四周的烛光都给吹灭了,一下揪紧了苏言的心,抓着面前的帘子就往后退,直觉重场戏该上了。 听得那大慈悲咒的声响越来越激昂,带着苏言都想开口念几句。 然后听到一阵衣物“淅淅索索”的声响,好像还挺多人? 只敢露出一小双眼睛,就见到从那佛像后头出现了一小点亮光,应该是一支蜡烛,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蜡烛,分成左右两排,从佛像后头绕出来。 苏言数了下,有八个人。 他们肩上抬了块板子,看样子上面躺了个人。 难道祭品是人? 苏言也知道常有什么邪门的祭祀方法,是拿活人当祭品,可他们祭祀活人又为了得到什么呢? 一阵寒光闪过,苏言瞧得清楚,那是一把匕首。 如今,摆在苏言面前就是一个道德的难题,是选择保全自己,还是选择救人。 她功夫是有所长进,但是一个打八个,她实在做不到啊。 但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就这么被人当了祭品,她那小小的良心又实在过意不去。 因此,苏言选择了闭上眼睛。 兄弟,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老师都教导过,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见义勇为,我要是破坏了这场祭祀,说不定祭品就成了我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我去地府的时候多给你带点纸钱。 以为接下来就该闻到一阵血腥味,或者是几个人一起围着跳段舞之类的。 但是苏言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任何声响,偷偷睁开了一小条缝,才发现那八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影了。 就留下那祭品躺在地上。 得,苏言又得面临一个选择,这人她是上前去看有没有抢救的价值,还是直接扭头就跑呢。 最后,还是苏言的良心战胜了恐惧。 大着胆子走到那人身旁,以为会看到血肉模糊的景象,却发现躺在地上这人面色如常,甚至气色还挺不错,主要是这面若冠玉,五官俊秀,不是纳兰璟是谁? 该不会是苏言送去了个林娇娇,这纳兰璟想不开,拿自己当祭品了? “纳兰璟?” 苏言探了探鼻息,虽然弱了些,但是还有气。 “纳兰璟?” 一连叫了两声,纳兰璟半点动静都没有,那苏言可就不客气了,就着纳兰璟那张人神共愤的美男脸就开始左右开弓,“啪啪”两下,打得苏言手都泛红了。 可这人就跟死了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苏言这才觉得不对劲。 ······ 温染觉着自己是不是让苏言误会了什么,他和苏言交换了定情信物,是为了确定彼此心中有对方,但这小家伙把纳兰璟弄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以为自己心里有她,便能为所欲为了? 瞧见温染那张黑脸,苏言就知道他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不是他离咱们客栈近么,这大晚上的,我也没法儿叫人背着他到处瞎跑,我怕他出事。” 知道温染醋坛子大着,所以苏言又补了一句,“就是单纯看做是一条命,没别的念头。” 温染沉着脸,一张五官立体的脸上涂满了“黑色”的涂料,宣示着主人的不开心。 把了把纳兰璟的脉,弱但是平稳,“没事,下了药。” “下了药?” 这苏言就有些看不懂了。 纳兰璟是优品铺子的背后老板,还有谁敢对自己老板下手的? 不对,是对自己老板下手,还堂而皇之地把老板丢到自己公司里头去,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么? 纳兰家这是出了叛徒? 可是这事怎么想怎么古怪。 “纳兰璟?” 从后头冒出来的声音,裹着怒火和仇恨,苏言都没来得及回头,就瞧见一个黑影从自己身后窜了过去。 再看,穷哥已经跨坐在纳兰璟身上,面露狰狞,两只手死死掐着纳兰璟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 要不是温染手疾眼快,再晚半秒钟,纳兰璟就一命呜呼了。 把穷哥拉扯下来的时候,纳兰璟的脖子上已经别捏出了一双手指印。 “穷哥!” 从阎王那儿知道了当年的隐情,可没提到穷哥和纳兰璟的过节啊? 所以苏言也一头雾水,怎么穷哥一见到纳兰璟,就像见着了杀父仇人一般,一双眼睛都充了血。 “放开我!” 这还是苏言头一回见到如此失控的穷哥,配上这么一头标志的爆炸头,整个一暴怒的雄狮啊! “穷哥!穷哥!咱不能趁人之危啊!” “趁人之危!你可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他就是死一百遍一千遍都不足惜!” “是是是,他是该死,但等他醒了,想怎么抽筋扒皮都行。” “让开!” 苏言求救地看了眼温染,却见到温染并不想表态。 他拦着林霄,无非只是因为这人是苏言带回来的,要是出了事,官府会找苏言的麻烦,但不意味着,纳兰璟这条命,他在乎。 “吵死了。” 苏言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回头就见到风暴中心的人,慢慢悠悠醒转过来,一边揉着头还一边抱怨。 “纳兰璟!你快逃啊!” 这人她实在是要按不住了。 可纳兰璟却好像没搞清楚状况,一只手随意搭在弯起的膝盖上,整个人慵懒而高贵,“林霄?你还活着。” 第五十八章 剪不断,理还乱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揉了揉自己刚刚使了吃奶的劲的手臂,“纳兰璟,你不要命了?” 就刚刚纳兰璟那句话,简直是朝穷哥这火药堆扔了个巨型打火机,一下就把穷哥给惹炸了,跟疯了一样就往纳兰璟身上扑。 好在纳兰璟不是真的要寻死,三个人制服住穷哥倒也不算太费力气,就是费口舌。 一会儿劝穷哥冷静点,一会儿劝纳兰璟赶紧闭嘴。 但这两人手上打着,嘴上也没停。 一下这个说那个,没死真是老天不长眼。 另一个又回道,老天就是长了眼才让我活着来杀了你。 就这么一来二去,苏言差点都绷不住的时候,温染果断干脆,一掌劈在了穷哥后颈处,总算消停了。 能让穷哥这么不要命地找人麻烦,那铁定和那小师妹脱不了干系。 难道当初杀了小师妹的人,是纳兰璟? 还有纳兰璟今晚被人当做祭品,又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一个提前从阎王那儿看了剧本的人,还越搞越糊涂了呢? 纳兰璟和穷哥小师妹这两个能什么交集? 猛地,就像突然有一根线把两者相关的地方串了起来,看似杂乱无序的事情,却突然在苏言脑海里拼凑成了一块较为完整的拼图。 缺的那块,便是温染,他在这个故事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你嘀咕什么呢?” “我在算你得给我多少保护费。” 趁着温染去安顿穷哥,苏言得赶紧把两人之间的账,能算的都算算清楚。 “怎么,温家养不起你了?” “少给我扯,纳兰璟,你有没有点同盟精神?张嘴就给我编那么大一谎话?” “什么?” “我这穿越,不是你搞的鬼?” 纳兰璟脸色立马就变了,“你知道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部苦情爱情剧,苦的我呀。” “这事你别插手。” “不插手,不插手你倒是别给我使这么大绊子啊。” 又是死玉,又是开个铺子卖玉料抢她生意,这哪像是半点要人配合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把她当一工具人。 目的还没达到,就把她往死里踹,不带这样玩的吧。 “谁让你一开始就站错了阵营。” “你和温染,不对,你这岁数,和你结仇的应该是温家,温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这么耿耿于怀?” 她发现从阎王那儿知道的剧本,是不是残本啊? 穷哥没交代就算了,怎么连温家的事情也不提及。 “这话,你问过了。” “问过了,你倒是答呀。” 好奇心不只能害死猫,还能逼得人剑走偏锋出奇招呢,真把苏言逼急了,大不了她想个损招,和纳兰璟来个鱼死网破。 毕竟温家的事,就是她的事,纳兰璟找温家麻烦,那就是找她麻烦。 “算是对你亏欠的补偿,我劝你,温家少奶奶的位置,还是别坐了。” “怎么,怕我搞垮你那‘黑店’?” “谁跟你说,那店是我的?” “不是你的?” 纳兰璟从床上下来,顺带还整了整衣服,又是一翩翩公子哥,“凡事动动脑子。” “......” 这么一句话,被苏言记了两天,她是怎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优品铺子是纳兰璟的,怎么就不对了? 从一开始的她要收回商户里那些玉料开始,就只有纳兰璟一人是知情的,然后这些商户的玉料就不见了。 接着便是这死玉的事情,再加上优品铺子开张,这么浓的火.药味,不是摆明了冲着苏言来的? 那这最佳人选除了纳兰璟,还能有谁,有这个闲心、精力和金钱,能搞出这么一大个局中局来? 苏言的小脑袋瓜子现在是真混乱了,她本意就是安安分分开好自己的小铺子,要是顺手能当个全国闻名的小富婆,她倒也是乐意。 但现在苏言却被卷进了这漩涡里头,逃不出去也看不明白。 一大堆的毛线团在苏言脑海里滚来滚去,把她好不容易理出来的一点思路,又给交缠在一起,彻底看不出头绪了。 第五十九章 初见端倪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它首先解决了人们的心态问题,苏言就愁了两天,立马把这些破事先抛到脑后了,也甭管什么黑店,什么江湖纠纷,什么悲苦爱情故事,统统都得给她靠边。 因为马上就到温家要收账的日子了,她这两天愁是愁,但也抽空去问了温家主铺的账房先生,果然她那奖励制一出,比往年的账收回来得要快,还要全。 可苏言高兴还没两天,又出事了。 自然还是那“死玉”的事,看来这幕后的人就是打算和她杠上了,非得整垮她这小铺子。 苏言收回了那块死玉,按着打出去的标语,赔了一百两银子,彻底激起了苏言那为财死的小财迷斗志。 她就非得要弄清楚,这后头到底是谁在搞的鬼。 将今日收回来的这块死玉同先前那两块放一块,苏言就开始找起茬,顺带把莫羽也给拉上,“这几块玉有什么相同之处?” “我要说出来了,能加工钱不?” 一个暴栗就赏给了莫羽,“这个月的工钱还想不想要了?” 莫羽睁着眼就开始打量眼前这三块玉料,都快被眼珠子瞪出来了,也只看出来他们都是玉料,且纹理相似,其余的,他是真看不出来。 “打盆水来。” 但苏言却有了主意,她刚才蹲下来的时候,正好太阳从玉料上头照射过来,玉料上有着很薄的一层膜。 等清水到了跟前,苏言先将其中一块玉料放进去,又拿了猪毛做的刷子,在水里头冲刷了几遍,再将玉料放在阳光底下去照,方才那层薄膜竟不见了。 再将玉料拿到暗处,用烛光去看表层,色泽亮丽,晶莹剔透,哪是什么死玉,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活玉! 再看那盆清水,已经变成了一层洗米水的颜色,苏言去摸那盆里的水,还有些粘手,再闻味道,却闻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一下午,苏言啥也没干,光顾着进行科学实验了,把一堆能想到的和这颜色搭边的东西全给摆在了一旁,挨个挨个试。 但要么就是颜色重了,只糊上薄薄一层都能看出异样。 要么就是颜色浅了,根本盖不住里头的色泽和光亮,稍一辨认就能瞧出来这上头有东西。 来来回回试了十几种,苏言都要为她这科学研究的精神而鼓掌了,但就是没试出来,这玉料上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完苏言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温染也拿起那玉料放在手里端详。 苏言特意留了一个没洗,就是打算让温染瞧瞧。 也没瞧出个大概,但看出来这背后的人,肯定不止弄了这三块玉料,他们要是不能赶在那人前头,把这源头找出来,到时候大批次的死玉流到市场上去,这可真成了公关危机了。 抱着试试的心态,苏言把穷哥一道拉过来了,她总觉着穷哥这人见多识广,肯定能知道些什么门道。 果不其然,穷哥只是一上手,就念叨了句,“树脂?” 还没开始高兴呢,苏言就开口,“树脂抹上去,应该是透亮的,怎么会让玉料变得暗沉呢?” “你说的那是上等树脂,普通的此等树脂,再里头添加些面粉,差不多就能弄成这样。” 所谓实践出真知,第二天一大早,苏言跑遍了整个汴梁,就为了找那次等树脂,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家铺子,抬头一瞧,“优品铺子。” 得,还真是什么都卖。 说来凑巧,苏言把大大小小的卖饰品的、卖木料的全都问了个遍,都说只有上等的树脂,没听说过什么次等树脂。 泄了气坐在铺子门口,抬头就看见“优品铺子”四个大字,想起来温染说,这“黑点里头”什么都卖,所以就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那小二立马答应说铺子里就有。 纳兰璟啊纳兰璟,你编个谎话,倒是知会下边人一声啊。 这死玉上头有层树脂,整个汴梁都没有,就这优品铺子有,你要再说这铺子不是你的,我苏言名字就倒过来写。 从小二那儿买了树脂,苏言就回自己铺子里去鼓捣了,弄了半天,果然弄出了差不多效果的一层膜来,而且这层膜若是放在烛光下,愣是半点看不出来这玉料上头涂了东西。 就算放在太阳底下,也只有某些角度能看出一点点端倪来,而且这还是在苏言知道有东西的情况下观察到的,要不往那上头想,就是举着这玉料看上一天,也看不出端倪来。 “苏大哥,你这涂了什么东西?” “树脂。” “树脂?” 没给苏言解释的机会,就瞧见他们一直下榻的客栈,那看见一个下人模样的冲进铺子里,“苏姑娘在哪儿?” “怎么了?” “温公子被人打伤了!” 苏言也顾不上手里的玉料了,招呼莫羽和黄觉看铺子,就赶紧跟着人走了。 走到半道上,苏言才想起来问这人是哪家的仆人。 “纳兰家。” 这三字一出,苏言掉头就要走,才发现这仆人竟然把她引到了一个胡同里头,转身就是穿着同样衣服的仆人堵在路口。 都怪她一下慌了神,竟然连纳兰家仆人的衣服都认不出了。 “你们公子请人,还要这么大阵仗。” “苏姑娘,走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言连反抗都没有,她知道纳兰璟这么着急把她找去,不就是因为她查到了这死玉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又进纳兰府,苏言的心情可是一次比一次复杂,这纳兰府确实大,之前只觉得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怕是全国上下都找不出第二间这么气派的宅院来。 现在再看,只觉得空旷而冷清,一点人味都没有。 就像这会儿坐在大堂上座的纳兰璟一样,板着个脸,就好像给人半地里使绊子的人是她一样。 “苏言,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行啊,一万两起步,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你若是答应,我给你十万两白银。” 这可是纳兰家三年的利润,苏言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小片刻是动摇过的。 “你说。” “扳倒温家。” 温染还没开口,苏言就猜到了,但她要的远比十万两白银要多,“你只要把当年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我梳理清楚了,那这事我就答应。” “你不怕温染说你背叛他?” “温家垮了,不还有我的十万两么,大不了再做出个苏家来。” “好。” 苏言找了最挨着纳兰璟的位置坐下,打算洗耳恭听当年那个悲惨爱情故事。 第六十章 悲惨爱情故事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故事听完,苏言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到底是讲故事的人说得不好,还是她这听故事的人,脑子不好? 怎么说的是白话,她愣是没明白呢? “你说,你爱上的,是岩门的小师妹叫林莞?也就是林霄的师妹,对吧?” “是。” “可是不对啊,穷哥和我说的是,他那小师妹爱上的,是一位大侠,十五年前,你才多大?” 虽然有颗老灵魂,但是相貌还是个小孩子,这要说是跨年龄的恋爱,也太扯了吧。 “林菀爱上的,并非是什么大侠,不过是个地痞流氓小混混。” “我知道,你同我说过,说当今武林盟主便是靠一个女人上的位,难道就是说这林莞?” “恩。” 越说越乱套了,穷哥说他那小师妹爱上的是一位大侠,而且最后更是因此惨死,而纳兰璟却说林莞爱上的是当时一个小混混。 都是同一个人,可在不同人眼里却有不同的故事,难道说,这人脚踏两只船? 刚把这可能提出来,苏言就差点没被纳兰璟那冰冷的视线给冻死。 她忘记了,纳兰璟为了这个叫林莞的女人,可是足足筹备了十五年的时间。 “好,就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和温家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当初尚是孩童身躯的纳兰璟,当真称得上人小鬼大,不仅爱上了林莞,而且眼看林莞被奸人所骗,心中便生一计谋。 鼓动当时的纳兰家主,也就是他身体的父亲,物色武林盟主的人选。 当今武林若想当上盟主,不仅需财力了得,还需武功过人。 那时,纳兰璟便推荐了如今的武林盟主,那时候还是一介无名小辈。 纳兰家一直想从官,但无奈龙位上那位一直忌惮纳兰家本就财力雄厚,若是再入朝为官,怕会引起争端,因而但凡是纳兰家的人去考取功名,皆是落榜。 久了,纳兰家也放弃从官这条路,就打算从入武林开始。 但纳兰家主家一直都是一脉单传,纳兰璟又年幼,怕是赶不上这次的武林大会了。 而旁系呢,又各个生得弱不禁风,别说习武了,就是多站会儿都指不定能倒下了。 所以要想在武林上说得上话,要么就是找个苗子,自己好好培养,要么就是同人谈桩生意,就像是美国总统竞选。 我把你扶上位了,你日后就得多想这点我的利益。 纳兰家论财力,怎么也能在武林左舵上排的上名号,但因为祖上一直不愿参与武林争斗,因此也并未入过什么左舵、右舵。 但当今家主野心不小,早想着让纳兰家的权势再盛一些,不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商人,谁都能爬到自家头上。 因而见过人选后,觉得是个不错的投资对象,便开始往这人身上砸银子了。 又帮着拉拢左舵的其他堂主,又是开分铺给分红,又是直接送银子拉关系,为了这小混混当上武林盟主之位,纳兰家可算是鞠躬尽瘁。 就在要举行武林大会的前一天晚上,纳兰璟却找到了自己父亲,彻夜详谈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一早,所有之前答应给众堂主的利益全部收回不作数。 这些堂主当然不乐意了,一个两个叫着要让纳兰家付出代价。 纳兰璟当年虽然身体里住着个二十来岁的灵魂,但是毕竟也未经世事,又深陷恋爱的困苦中,所以就想出这么个法子。 就是将人碰到云端,再让他狠狠摔下去。 眼看计谋就要成功,那时的左舵第一把交椅就已经是温家了。 温老爷子不知道是看中了那小混混什么了,竟然在纳兰家撤资后,第一个站出来给这人当支柱,这一下,其余堂主当然只能也跟着站在那人后头。 让这小混混在当年的武林大会上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成了当年的传奇人物。 想纳兰璟就等着那人落魄的时候,上去说两句“活该”,结果等来了那人高坐盟主之位,纳兰璟能不气么。 “行,和温家的事算是交代清楚了,那你和穷哥又是怎么招惹上的?” 当年纳兰璟就一小屁孩,穷哥总不至于因为纳兰璟喜欢他那小师妹,就气得恨不得把人掐死吧? “林莞,是我害死的。” 还好苏言一口茶已经咽了下去,不然非得喷纳兰璟一脸。 这突然的大转弯,差点就没跟上。 “你说什么?” “林莞惨死,是因为我。” 表情到位,语气低沉,神态低迷,看样子这话不假,难道是所谓的得不到就毁了她? 她是相信纳兰璟这城府,确实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但是对于当初一个才几岁的孩童,未免不太可能。 那就是误杀了,她说纳兰璟的执念不至于这么深,原来这里头还欠着一条人命。 林莞惨死的原因,和大多数恋爱脑的女孩子一样,无非就是被人利用完了被一脚踢开。 当时的林莞可是岩门的掌上明珠,不仅是小师妹,受人宠爱,而且还是岩门掌门的千金。 现在的武林盟主能坐上这位置,无非就是当初有了岩门的一本剑谱,等纳兰家向他伸出了橄榄枝,这人便怕林莞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因而不仅把人给踹开了,而且还大肆宣扬那剑谱就在她身上。 其后的结局,苏言便从穷哥那儿知道了,最终没能逃脱掉惨死的命运。 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不做舔狗,幸福我有。 林莞这么一个一出生就是大女主剧本的人,硬是活生生靠自己那恋爱脑,给自己整了个悲剧结尾,不知道的还以为编剧写到一半忘记她是女主了。 “你的诚意呢?” “温家家大业大,扳倒也不是一天两天啊。” “死玉的事,你当做不知道。” 纳兰璟这是一点不留活路,温家就靠玉发家,这是打算直接连底都给除了? 要是再能碰着温老爷子,她非得好好问问,当初到底哪根筋搭不对了,怎么偏偏要掺和进这事来。 “纳兰璟,佛祖说过,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纳兰璟要扳倒温家,不过是他这张网里最先捕获到的猎物,当初林莞的事,牵扯进去的人可不少。 光是把武林盟主引进陷阱里,纳兰璟就得拉进去不少垫背的,但是从目前的迹象来看,这纳兰璟是乐在其中,没半点对不起旁人的心思。 “为何恶人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可好人,却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这怎么还给整成了辩论了,苏言的本意无非是看在两人都是“同乡”的份上,能拉一把是一把。 但纳兰璟陷进去的,可不是个水潭,是个泥潭,她越是想拉,纳兰璟就陷得越深,搞不好还得把自己也一同赔进去。 第六十一章 绑架是常规操作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回到了客栈,苏言把今天的话都好好消化了个遍,这事情,她从阎王那儿只听了个大概,因而只是一知半解。 原来这里头牵扯的前尘往事还这么多,而且这么复杂。 苏言直觉自己不能插手进去,可偏偏温家又搅和在里头。 她也不知道纳兰璟今儿怎么心情这么好,一五一十就把事实真相全给她撂了,难道她在纳兰璟心目中可靠的同盟形象还没崩塌? 反正纳兰璟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崩塌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就剩点沫沫了。 让她跟着一道扳倒温家自然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下套,温家不仅不能倒,还得给她一直屹立下去。 但死玉这事,纳兰璟竟然敢让她查到这上头来,那势必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只是苏言怎么也没想到,这准备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天刚放亮,苏言便照着往常一样,先去了趟铺子,不去还好,一去就出大事了,仓库里的玉料全没了,找了莫羽一圈也没找着人。 料定莫羽肯定是被人给绑了,赶紧叫黄觉把铺子守好了,就急匆匆跑回客栈找温染,谁知道温染也找不着人了,估计是去矿上了。 尽管知道这时候不能慌,但一下能拿主意的人都没了,苏言心再大也扛不住这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黄觉把今早的事情都交代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他到的时候,莫羽早就来了,在仓库里头点货。 黄觉一点声响也没听着,要不是苏言去仓库后头看了眼,都还不知道货没了的事情。 看来偷货的这帮人,对于仓库从哪儿进,从哪儿出熟悉得很,正好能找一个在前堂看不着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货给运走了。 苏言想凭借自己那点看柯南学来的侦探知识,顺藤摸瓜找着这批货的下落,但是路上别说车辙印了,连小草都还在迎风飘舞,没半点受到摧残的样子。 运货的人,肯定知道温家得让官府封城,所以必定赶在温家发现前就先溜出城去了。 莫羽总是比她要早小半个时辰来铺子里,所以要是按照莫羽一来就绑走来推算,这会儿都离城走了该二十余里了。 可苏言现在就担心,偷货的人未必是真冲着这批货来的,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批货得给温家惹出大麻烦。 所以不敢耽搁,叫了马车便往矿那头赶。 她到的时候,那些妇人们也刚从集市上回来,一个两个见着苏言,就像见着了活菩萨,左一句谢谢,右一个在世观音。 要放在平常,苏言倒乐意听这些奉承话,毕竟要不是她,这帮妇女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日子。 可现在苏言心慌着,随意点了头就打算进矿里头找人。 “苏姑娘,你找温公子?” 这些妇女在这儿待得久了,也瞧出来苏言和温公子关系不寻常。 “他人呢?” “刚刚还在,但是这会儿刚上了马车往那头去了。” 那妇女指了个方向,苏言道了声谢,叫了车夫就往那个方向追去。 好在温染走了没多久,苏言又一直催着车夫,所以没用多少功夫就赶上了。 “公子!” 不等马车停稳,苏言就从上头跳下来,差点没把脚给崴了。 直接冲到温染在的马车上头就开始拍马车,那马车走得不快,苏言小跑也能跟上,但苏言拍了半天,也没听里头答应一声,觉得不对劲,跑快了几步才发现这马车竟然是空的! 当下,一颗心就沉到了十八层地狱,还顺带给了她重重的一棒槌,当即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赶紧要往马车上头跑,却见那车夫正狞笑着看着自己。 坏了! 苏言赶紧上了那空马车,扬起马鞭就抽在那马臀上,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却不见跑。 急得苏言下了狠手,直打得苏言都有些不忍心,可这马儿光叫就是不跑。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马的腿受了伤,正往下淌着血。 这圈套真是一环扣一环,要不是苏言是被设计的这人,她非得好好给设圈套的人鼓鼓掌,不仅心思缜密,对她也很熟悉,就连她会做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就等着她往里头钻呢。 所以在看见后头那车夫赶上来的时候,苏言倒不惊慌了。 既然没找人直接绑了她,还费这么大周折,那铁定是这步棋还没下完,那她索性就当回棋子,好好瞧瞧这下棋的人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虽说没直接上来两人就把她给五花大绑,但是苏言上了车之后,黑色布条,手脚的绳子,那是一样没落下。 眼睛看不见,耳朵倒异常好使,他们走的这路很平缓,应该是官道,而且周围人声还挺多,这是要把她往城里带? 苏言直觉后头搞鬼的人是纳兰璟,可又觉得没必要,昨天才刚绑了她,今天又绕这么大一圈又来这么一出。 想提高镜头率可不兴这么搞啊,再说了她都答应了纳兰璟扳倒温家,怎么着也得过个两三天看看真心吧,哪有过河就拆桥的道理。 思索了半天,马车停了,苏言立马警觉起来。 感觉到马车帘子被掀开,自己被两个人抬着下了马车,这会儿倒挺安静,只听到整齐的脚步声,看来绑她的倒像是经常做这事的,训练有素啊。 抬着她走了一会儿,苏言估计要么就是把她困在一小破庙里,要么就是扔一破旧废弃屋子里。 所以直到眼睛上的黑布条被人扯掉,满屋子的金碧辉煌差点以为苏言这是眼睛被蒙太久了,出了幻觉。 使劲眨巴了两下,就瞧见一笑得没心没肺,十分灿烂又眼光帅气的脸,这不是莫羽是谁? 本来想招呼莫羽赶紧给她解绑,低头一看,得,和她一样的待遇。 就是动一下都扯着疼,别说解绳子了。 “这是哪儿啊?” 苏言怎么瞧着这屋的装潢有些眼熟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屋主人是个大户人家。” 可不么,光是一个屋子,这里头的宝贝可抵得上寻常人家两辈子的花销了。 这么一说,苏言想起来这是哪儿了,这不就是良品铺子对头么? 她来过这里头两回,虽然上回光顾着害怕,没注意屋子,但是这香味绝对错不了。 还真是纳兰璟? 又想起来纳兰璟说过,这铺子不是他的,那又是谁? 还把她关到自家铺子对门,这是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要让苏言查出来了是谁,她非得把那人头都按下来暴打一顿。 心里虽然有气,但是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为重要。 所以赶紧问了莫羽,今天早上到底怎么回事。 可莫羽就说他来到铺子,正把仓库门打开,就晕过去了,别说人了,莫羽连自己怎么到的这地方都不知道,一睁眼就到了这屋子了。 果真是个傻白甜,这绑架的方式就是不一样,简单又粗暴。 这么说,苏言还得感谢后头那人这么看得起自己,绕这么大个弯才绑了她。 绑她,她能理解,可是绑莫羽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没困扰苏言太久,她就知道了答案。 第六十二章 果真是你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抓他们来的人,对他们表示出了充分的不尊重和看不起,苏言看着窗外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估摸着过了该有四五天,这四五天里头,会给他们两人轮流松绑,让他们去解手和吃东西,瞧着还挺人性,就是去哪儿都跟着两个壮汉。 苏言向来不是个鲁莽的主,知道就算逃掉这两个壮汉,也别想从这“黑店”里头逃出去,这地方不知道藏了多少打手。 要是人没跑出去,多挨一顿打,那不是找抽么。 所以苏言倒显得异常淡定,反倒是莫羽待不住了,从进来到现在,除了睡觉之外就没停过。 “苏大哥,这绑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为钱,不为色,总不能是绑着来玩儿吧? 莫羽长这么大以来,就没这么窝囊过,“要不咱俩想法子逃出去?” 在莫羽心里,苏言就是个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想出法子来的人,可这几天却异常地冷静,废话一句也不多说,多半是闭着眼睛听他说,偶尔回一两声,这可太不像苏言的风格了。 “等着。” 虽然苏言面上淡定,可心里也着急,绑她的人始终没露过面,但也没给他们难堪,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想让他们露面,在想法子拖延时间。 能用苏言来拖延时间,那对付的肯定就是温家了。 但是纳兰璟为什么突然攻得这般急? 她刚从纳兰家出来,连个热乎觉都没睡好,就赶上这么档子事,直觉告诉苏言,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导致纳兰璟的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不然没有道理放了她,又绑她一回。 “莫羽,” “咋了?” 睁眼一瞧,莫羽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这时候都开始皱着眉了,脸上一片阴郁之色,想来也快要沉不住气了。 “仓库里有多少块玉料?” “少说有一百来块。” 听完这数,苏言差点骂了句娘,她这几天大概摸清楚了劫走这批货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想让这批玉料全都变成死玉,再流到那些商户手头上,温家卖死玉的消息可就坐得又实又稳了。 但她依旧没想明白,只要把玉料都从仓库里头运走就成,干嘛非得绑她呢? 直到入夜,一直沉寂了许久的隔壁屋,传来了一些响动。 一开始那响动挺轻,到后头动静越来越大,还伴随着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听得苏言这二十一世纪的人都羞红了脸,更别说还和一个男子相处在同一间房。 只是莫羽好像没反应过来这些声音到底是什么,就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那声终于小了。 苏言正要松口气,就听到一个男子说,“温家要垮了。” 这声比起方才的声音要小,可听在苏言耳朵里却异常清楚,而且震得苏言一颗心猛地往下坠,差点让她两眼一抹黑就栽到地上。 “胡说什么呢?温家地盘多大,汴梁这玉矿不过是他们家产的一小角。” “温家靠玉石发家,如今卖死玉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商户都开始往汴梁赶,打算找温家要个交代,我看啊,这温家怕是走到头了。” 那男子是看戏的,语调轻松,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苏言觉得自己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但是就有一个念头特别清楚——她得出去,温染现在需要她。 赶紧一脚踹在了莫羽的小腿上,“赶紧看看你那边有没有可以用的尖锐的东西。” 以前光是两块死玉,整个汴梁的商户都来找温家的麻烦。 如今全国上下都知道了,那怕是要把温家的门框给挤烂。 就算温染同人解释,那上头只是抹了一层树脂,这玉还是好的,人家也不乐意听啊。 负面影响要是一开始就没控制住,再往后头你不论做多少工作,人家都能一句话给你怼回来——早干嘛去了? 所以这时候无比悔恨自己,非得搬弄自己的小聪明,没把解决这问题放在心上,才给了人家一个把柄,关键这把柄还致命。 她越是着急上火,就越静不下来,两只眼睛转了一圈也没找着能用得上的,急得苏言眼角都红了,总算瞥见离自己远了些的地方有个凸起的小尖角。 也不管挪过去,身上被绳子勒着的地方得磨掉多少层皮,咬着牙就蹭了过去。 到地方的时候,手腕和脚腕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想来已经破皮了。 但是苏言顾不上了,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用着快将牙咬碎的力气磨着手上的绳子。 每磨一下就好像拿着刀子往她手上戳,那疼可比直接拿针扎心还要痛上百倍。 又因为苏言得背对着,看不见后头那绳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断,所以就成了一场望不到尽头的折磨。 中途有几次,苏言都快放弃了,但是想着温染也许这会儿落寞而无助的样子,身上的疼就好像轻了些,不管不顾地就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一直到苏言觉得这手都不是她的了,才感觉到绑着她的绳子总算断开来,她甚至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要解脚上的绳子。 这才发现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稍稍用力都疼得她瞳孔一缩。 本想帮莫羽也先把绳子给解了,但是又怕耽搁了时间,一会儿被发现了,所以让莫羽好好待着,等她来救人,就赶紧跑了。 这时候夜色正浓,这里头也正是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苏言一从那房里逃了出来就多长了个心眼,拐了个丫鬟就把衣服给换上了。 借着给大堂里的客人上菜的功夫,从挨着大门的地方就溜出去了。 迎面扑来的冰冷空气,让苏言呼吸一滞,好像许久没呼吸过外头的新鲜空气了,眼里的浑浊也逐渐变得清明。 这时候天色这么晚了,温染也许回了客栈,但是又想到近来温家应该忙成了一锅粥,所以苏言转了个身就往温家主铺跑去。 果然打老远瞧,就看见了铺子里亮起的灯,这么些天受的憋屈就好像突然得到了安慰,一直紧绷的弦也松了片刻。 跑过来的路上,苏言已经在脑海里都计划清楚了,怎么能一点点挽回温家的声誉,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就算外界的流言蜚语再多,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都清楚了。 再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温家这么多年招牌,也不是一下两下能砸得烂的。 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解决的希望,所以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几分,本意是想着能缓和下温染的郁闷心情。 刚一跨进铺子,就瞧见温染正襟危坐,端端正正坐在大堂上方,面上静穆而阴沉,好像在等什么人。 就连看到苏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没松动丝毫,反倒越发骇人。 “公子?” 苏言隐约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因此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果真是你。” 语气冰冷而疏离,裹着十足的敌意,每个字都砸在苏言身上,有些疼,让她身子趔趄了一下。 第六十三章 决裂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心里带着疑惑,连问出来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什么意思?” “你来早了。” 这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实在让苏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有误会,但这误会是什么,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公子,铺子里还好么?” 她本意是想之际把话题扯到她最关心的问题上来,可听在另一人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一声冷笑,笑得苏言从脚底窜起了一股寒意,磨破了的手腕好像这会儿才恢复了些知觉,也只是疼,疼得她更冷了。 “你不是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么?” 苏言实在有些受不了温染这么阴阳怪气的讲话,“我当然知道,但是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她说的是她刚才听墙角听来的,结果却正好坐实了温染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眼里骤然起了裂纹,一张脸难看到苏言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说我刚才...” “为什么?” 没有大声的质问,更不是真的疑惑,而是不敢置信,声音里染上一层悲痛,听得苏言心一紧。 “嘭!” 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温染猛地一拳捶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茶盏登时弹了起来,清脆的“喀拉”一声,是杯盖敲在了茶盏上。 却让苏言的心被一下被丢进了冰窖般,微弱的跳动着,慌乱了她的思绪。 尤其是温染那一下便赤红的双目,苏言要往前跨一步,却看到了里头的戒备和厌恶,让她的手脚僵在了原地,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瑟缩着。 “我竟然信了你。” 自始至终,温染的情绪都极度的低迷,就连愤怒都透着无尽的悲凉,让苏言的一颗心就像被铁针包裹着,稍一跳动就疼得难受。 “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叮!” 被扔在地上的,是一支簪子,苏言觉得有些眼熟,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她当初扮作凌青雪时,插在头上的。 后来,她就因为要借莫羽一两银子,拿这簪子先当个借钱的信物。 虽然之后还了钱,但是这簪子的事她早就忘了,怎么会在温染手里? 苏言脸上的任何细节都被温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才知道原来心痛是这般滋味。 “公子,这簪子你哪儿来的?” “苏言,你满意么?” 她满意什么? 苏言很着急,再加上连日来都没休息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想着赶紧跑来帮忙,结果上来就给了她这么一出。 她知道温染现在情绪不对劲,她更应该稳住自己,不能乱了手脚,可温染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一幅被人背叛的语气,实在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温染,你到底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将温家的玉料交给你,我疯了,才会不管不顾让你插手温家的生意,我疯了,才会任由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垮温家!” 说到后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就像是彻底被激怒的雄狮,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拖着,恐怕温染都能扑上来将苏言撕个粉碎。 连声的指责让苏言寒了心,原来她在温染心里的可信度竟然还比不过一直簪子。 苏言在笑,可眼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漉漉的。 “你说我搞垮温家,证据呢?就凭这支簪子?” “你铺子里的玉料呢?” “被人偷了。” “那你人呢?” “也被绑了。” “莫羽呢?” “和我在一块。” “呵。” 是被伤到极致的笑,笑声空洞又沉闷,让苏言就像待在了一个被抽掉了空气的房间里,胸口堵得慌。 “苏言,你要不要听听我打听到的事情?” “你说。” 苏言的双腿有些发软,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但仍然死撑着,她就要亲耳听听,温染到底找到了什么。 “这簪子,是你给莫羽的,是不是?” “是。” “莫羽是你极力留在‘良品铺子’的,是不是?” “是。” “铺子里出了死玉的事,是不是?” “是。” 一声声应下来,苏言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一下比一下应得快,也应得坚定,生怕温染没听见似的。 “你那晚查出了树脂的事情后,是不是去了纳兰家?” “是,他绑的我。” “绑了你,那为何又放了你?” “......” 难道要她说,因为她用扳倒温家这个借口换来的么?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纳兰璟为何那日那么反常,但是到了今天,却好像有些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苏言的沉默无疑又在温染心口插上了一把刀,这下扎的狠了,连唇色都白了。 整个人就像风中残烛,憔悴了许多,握着椅子的手骤然收紧,不知道是在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还是在抑制自己的情感。 “苏言,你心里便没有半分愧疚么?” “我愧疚什么?” 她本可以乐得逍遥,将这档子破事抛之脑后,大不了一走了之,就算当个逍遥自在的小乞丐,也能高兴快活一辈子。 她为什么非得趟这浑水? 如果说前面还是为了银子,那后面呢? 从她在阎王那儿知道纳兰璟的计划后,她拼死拼活就想保住温家,为的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句——苏言,你心里便没有半分愧疚么? 原来疼到极致,便是连呼吸都像在刮刀子。 苏言初中的时候极爱看青春疼痛文学,长大了倒觉得矫情,以为作者肯定是为了渲染青春的肆意妄为和刻骨铭心,才故意写得那么夸张。 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那都算是写得轻了。 比起温染的憔悴,苏言的情况可严重得多了,可是她硬是没皱一下眉头,甚至身子挺得笔直,堵在心里的,除了难过还有委屈。 “温染,你以为,是我出卖了你是么?” “不是么?”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一下击垮了苏言的意志,就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了她的脊梁上,让她浑身一颤。 苏言本有千言万语可以反击,甚至一条条一件件找出破绽来,让温染看清楚了她到底有没有做任何一件对不起温家的事。 但在这三个字面前,全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他不信她。 说再多,也成了狡辩。 无力感几乎是在瞬间就包裹住了苏言,不停地拉扯着让她往下坠,身体的知觉在慢慢消退,她知道自己要是再待下去,非得倒在这儿。 既然都撕破了脸,那总得给自己留点面子。 “好,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是,莫羽一开始就和我串通好的,我们和纳兰璟也是串通好的,为的就是搞垮你温染,搞垮温家!现在目的达到了,我很高兴,温染,你也有今天。” 苏言本想笑的,就像是奸计得逞的反派一样,笑得猖狂而肆意,却从咽喉里溢出一阵苦涩,苦得她眼角的泪终究没留住,“啪嗒”一下掉进地里,瞧不见踪影。 既然笑不出,那就来个帅气的背影,苏言转身的刹那,脸上的表情终究没有绷住,“簌簌”落下的两行清泪,冰冷着她已经没有温度的脸庞。 走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要不是她手快扶住了门框,非得在温染面前再出糗。 走到街上,清冷而孤寂的街道一下吹醒了沉在苦海里的苏言。 来了这里这么久,才发现除了温家,她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身上更是没有一两银子,就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带着。 想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里头装着的,是温染先前送给她的一块玉,当初有多欢喜,如今便有多讽刺。 恨向胆边生,猛然举起手便要往地上砸,却在要松手的刹那,好像要把一颗心都砸碎了一般,突然舍不得。 终究是拽紧了放在心口,一下没了力气跌倒在地上。 压抑了许久的悲伤,此时变成了洪水猛兽,将苏言围了个水泄不通。 闷在膝盖里的哭声,似一声声悲鸣,划破了黑夜,传到了街角一人的心里。 那人往前刚挪了一小步,就不知道被什么拦住了,握紧的拳头猛地砸在一旁的墙上,细小的石子嵌进了肉里,也不过让两道笔挺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 第六十四章 小花姑娘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石槐村最近来了个容貌俏丽的姑娘,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但是模样乖巧,手也巧,哪家哪户要帮手了,就喊上一声,这姑娘保准就来了。 说起这姑娘的来头,那可不简单。 还是村长在山脚下捡回来的,抬到村子里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要不是村子里的人都拿出钱来跑去城里头请了个郎中,好生养了十天半个月的,这姑娘肯定就没了。 姑娘醒了后就在村里头住下了,正好村尾有一间常年没人住的小院子,虽然破旧了些,但是收拾收拾也能住。 平日里,姑娘就帮着村民们打打下手,但凡能帮的忙都伸一手,也算是报之前村民们的救命之恩了。 “小花!” 清脆的一声,让里头正忙活着做饭的人赶紧应了一声,两只手往身上的围兜上一擦,一看就常干活。 “来了!” 掀起布帘子就瞧见村里的马大姐在院子里头站着,脸上还乐呵呵的。 被叫做小花的人,立马脚步就有些迟疑,“马大姐,这么早就来了?” 比起小花的犹疑,马大姐可算是高兴得有些不知所以了,扯着小花那双手,就开始说道,“小花,这回你大姐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如意郎君!” 听马大姐这么一说,小花没多高兴,脸上反倒有些僵住,“马大姐,我说了,我还小,不着急成亲。” “傻孩子,就你这条件,能找着一个不错的,还不赶紧嫁了,你看看你都到村子里头这么多天了,凡事不还得靠自己?早点嫁个夫婿,也好早点让自己有个依靠不是么?” 原来这小花就是村长捡回来那姑娘,醒了之后对自己之前的事闭口不提,就说自己叫小花。 村里的人也不是多嘴的,再加上姑娘伤得重,想必肯定是被什么人追杀或者逼到了绝路上,才从山上跳下来,所以也都没多嘴问。 “乡亲们对我有恩,我恩还没报完呢,怎么能想着出嫁的事呢。” “你这傻丫头!要你报什么恩,再说了,这回这个,还是村长专门去找的,听说还是个秀才呢,长得人模人样的,配你这张脸,算是配来了!” 马大姐越说越起劲,恨不得立马就把人拉去见个面。 但小花浑身都在抗拒,她不是不领情,实在对于要成亲这事,压根没打算过。 就在两人拉扯不下的时候,村长拄着根拐杖就进来了。 村长年纪五十来岁,长得慈眉目善,见了谁都是一副笑脸,但是做起事来又雷厉风行,赏罚分明,因此这石槐村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对村长都敬畏得很。 马大姐一看到村长,就像看着了救星,立马吆喝起来,“村长,小花还说她不乐意,你说这回这人多好啊!” 村长摆摆手,示意马大姐先把这事放一放。 “小花啊。” 以为村长也是要帮着说这事,小花立马晃手,一颗头也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村长,我真不急着成亲,这事你们别忙活了。” “倒不是成亲的事。” 不说成亲的事,那小花就没话说了,脸上的阴云立马被风吹开,“那您说,什么事我都答应。” “不是要你办事,而是今儿来了一拨人。” “什么人?” “看着像是练家子,一个个穿着黑斗篷,脸上罩了层黑纱,还一直和我打听一个人。” “是么。” 刚刚还好奇的小花,这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低垂,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听他们那描述,要找的那人,和你有几分像。” 小花眼神一颤,又赶紧笑开来。 “村长,别不是嫌弃我整天在村子里白吃白喝,找个借口赶我走吧。” 村长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宠溺,“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待在这村子里,这村里的老老少少,哪个不喜欢你啊?” “那就是了,村长可得保护好我,我还得在石槐村里赖一辈子呢。” 三人又寒暄了一阵,看着时辰不早了,村长和马大姐就走了。 小花回了屋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几件要带走的,毕竟所有东西都是村里的人看她可怜送来的,但是想到接下来要奔波,身上还是得带上点换洗的衣服还有干粮。 利落地打包好,往肩上一跨,出门的时候还是心尖一紧,回头看了自己也住了一些时日的小院子。 被她收拾了一下,也算是个清静幽雅的地方了。 怕自己多看两眼就该舍不得了,拽紧了身上的行囊,大跨步出了院子就要往山里头走。 这会儿正是午后,村子里的人都回屋睡觉了,偶尔路上还窜出一只鸡,一条狗,但没个人影。 “小花姐姐。” 稚嫩的童音在后头响起,让小花停住了步子,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四五来岁的小胖墩,是邹婶家的孩子。 邹婶开了家包子铺,起早贪黑地做活,也没时间带孩子,这小胖墩平时就自己一个人在村子里瞎溜达。 时常能碰上也没什么事的小花,两人就凑个对,聊聊天、玩玩游戏,打发下时间。 “你怎么在这儿?不回屋里睡觉么?” “小花姐姐,你这是要走么?” 小胖墩一眼就瞧见了小花后头背着的包,他见过父亲以前出远门的时候,娘亲就会给父亲也打包这么一个包裹,一去就得走好几天。 小花蹲下来,拉起那胖乎乎的小手,“小花姐姐不走,小花姐姐就是去城里给你买好吃的。” “真的么?” 小胖墩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让小花心生愧疚,害怕小胖墩真的把这话给记在心里,赶紧改口,“不过小花姐姐可能得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能乖乖在村子里等小花姐姐回来么?” “骗人!” 小胖墩立马不高兴了,一把甩开小花的手,“你骗人!你不会回来了!” 心脏骤然被一双手狠狠捏着,小花疼得眼角泛起泪花,但是脸上还强装镇定。 “小花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我肯定会回来的。” “你就是骗人!我看见你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拿走了,你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就像被人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小胖墩小嘴一张,两眼一闭,就开始嚎啕大哭,哭得像是要天塌下来一般。 小花立马心就软了,她知道小胖墩这几天都盼着来找她玩儿,每次到了饭点要走的时候都依依不舍。 对于孩子来说,虽然只玩了几天,但也是难以分割的情感了。 “不哭不哭,小花姐姐不走了。” “真的?” 刚刚还仰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胖墩,竟然立马就把哭声止住了,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人。 这幅模样让小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揉了揉小胖墩的头发,“是,不走了。” 牵着小胖墩就往村子里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背上的行囊取了下来,随意地拿在手上。 石槐村里的日子平静如常,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复制粘贴一样重复着前一日,偶尔有村民起了摩擦,但是当着面就把事给解决了,谁也不会把这事记恨到第二天。 小花在石槐村一待就又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更加觉得自己好像生来就在石槐村。早上和马大姐他们上地里割菜,中午就回自己院子里弄些饭菜,时常会被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叫去吃饭,她也不客气,带着自己上林子里采的果子就去了。 到了下午,便是去东家帮着刷刷墙,去西家帮忙带带孩子,实在没事可做的时候,就带着村子里一帮小孩满村子里乱跑,逗得小孩儿们哈哈大笑。 笑得整个村子都只听得到这一种声音,让做活的大人们脸上也洋溢起了笑容。 一切戛然而止在一个寻常的下午,小花今日没什么事,所以照例带着孩子们在玩儿。 但不知道从哪儿一下窜出了无数的黑衣人,将小花和孩子们团团围住。 肃杀的气息,加上这些黑衣人各个都冷着脸,眼睛里满是杀光,这些孩子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两个都被吓得哇哇大哭。 做活的大人们听见声响赶紧跑来,见了这阵势,立马回了屋子里就要抄家伙,却又被另一波黑衣人给拦住了。 “别乱动!” 小花喊了一声,这些村民怒睁着眼,但是都听了小花的话,没再多动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 尽力将孩子们护在自己身下,小花是害怕的,但却不是怕自己的性命丢了,而是怕这些黑衣人伤害到无辜的人。 她直觉这些黑衣人是来找自己的,上回村长同她说起那个事的时候,她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跟我们走一趟。”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声音很是低沉,不带任何情感地说了一句,伸出手就要去拉小花。 结果小胖墩一下窜了起来,扯住那人的手,就往嘴里死死咬了一大口。 那人吃痛,另一只手起就要往小胖墩身上劈去,小花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胸腔都像是被震碎了般,猛地血气上涌,吐出一大口血来,喷洒在沙地上。 “小花!” “小花!” 村民们要按捺不住了,一个两个就要上前来。 却被小花叫住,“都别动!” “我跟你们走,但是别再伤害其他人。” 小花把嘴角的血擦掉,蹲下来,给孩子们露出了一个最温柔又最灿烂的笑,“叮咚!现在是谜语时间,所有人!” “闭上眼睛。” 长久来形成的默契,让孩子们都忘却了心里的害怕,一个两个把小手遮在了眼睛上,就好像真的在等待小花姐姐出谜语一样。 “小花姐姐没说睁开眼之前,不能动哦!” 语气轻松,但是神色痛苦,她知道这一别,也许很久或者永远都回不来了。 第六十五章 你小子真行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小花也不知道一路上奔波了多久,反正她心如止水,也不管这帮人要把她带去哪儿,又或者带去干什么。 她都能应付得来。 但是一直到走进一处大殿,瞧见上头坐着的人,才发现,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怎么一点不惊讶?” 而上头的那位,笑得很灿烂,一如小花初见他时一般,干净纯粹,没任何心眼。 没心眼个鬼! “不惊讶,从看到那支簪子的时候,就猜到了。” “我就说嘛,苏大哥这么聪明。” 听不出这话是真捧着她,还是嘲讽,反正听在小花,也就是苏言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膈应。 她那天跌下悬崖,不是被什么仇人追杀,也不是被人逼到悬崖边上,完全就是漫无目的地像个幽魂一样晃荡。 那几天的日子里,她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满脑子就想着一个问题,那簪子到底怎么到的温染手上。 不是没有怀疑过莫羽,只是觉得不可能,也想不通为什么。 就算现在莫羽的的确确坐在了这一看就不简单的大殿上,脸上的笑掺杂进了看不清的复杂,但是苏言还是不相信。 到底为什么呢? 莫羽大概也看出来苏言眼里的疑惑,“这事不怪你,怪我隐藏得太好了。” 呵。 要说有多难过,苏言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比起前一阵子那撕心裂肺的痛来,莫羽这点打击,她扛得住。 果然,人还真是越挫越勇。 “怎么,你也和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后来有了。” 苏言没兴趣和莫羽在这里打哑谜,她知道莫羽费这么大心思,找了一个多月还在找她的下落,肯并不是为了在她面前显摆自己那么久的卧底生活如何如何的成功。 “抓我来干嘛?” “别急嘛,一个多月不见了,叙叙旧。” 叙你大爷! 苏言以为自己经历过那么一轮,怎么着也能心绪更平和了一些,但其实该骂的,该出手的,她一点也不想憋着,反倒比之前更直接。 “你要是不着急,没必要雇那么多人找我,别装了。” “苏大哥,要不是你找到了玉上的树脂,我真还能陪你再演两个月。” 还是她的不是了? 怎么以前没发现莫羽是个这么厚颜无耻的? 但想想也是,他要不厚颜无耻,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不必了,我这儿又不是戏园子,直说吧。” 看出来苏言对自己的疏离和防备,莫羽的笑一下僵在脸上,索性收起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再抬眼时,眼睛里就是望不到尽头的黝黑,像是要把人困在里头。 “青冥上河图在哪儿?” 得,苏言还真以为莫羽改头换面就真多了点性子,结果才几句啊,就全招了。 “什么青冥上河图?” 感情弄了半天,还打听到的是个过时的消息,这江湖上早就传开了温染买了个花楼婢女充当凌青雪,莫羽难道有钱雇人去找人,没钱雇人去打探下消息? “你不是凌青雪,温染没必要救林霄出来。” “他救谁,和我是谁,这是两码事,看在你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我劝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是么。你呆的那小村庄,几口人?” 这是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 苏言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尚,要真让她把一条命搭进去,她也害怕,但是她更害怕牵扯到无辜的人,所以神色立马就严肃起来。 “别耍小人那一套,你尽管搜我的行李,能搜出来任何一张图,哪怕是藏着千金万银的,我都不说什么,你直接拿走。” “苏大哥,” “我没你这种小弟,你叫的我恶心。” 苏言说这话,不是为了中伤莫羽,只是单纯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但是很显然,这话对莫羽的杀伤力不小,登时一张脸就黑得难看,就像是太阳底下晒了不知道多久的士兵一样。 但苏言对于别人心情怎么样是无暇顾及了,她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世外桃源,还没清净几天,就被人大摇大摆地“请”来了这儿。 一来就是为的那些江湖的事情,她就搞不明白了,为了张破图,至于么? “你这位置,是不是挺高的?” 苏言反客为主,趁着莫羽被她呛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先开口问了。 要不说人靠衣装,之前莫羽穿得粗布麻衣,再帅的小伙子也就觉得看一两眼就没啥吸引力了,这回换了锦衣华服,再将一头长发高高竖起。 意气风发,飒爽少年,哪里有半点之前当江洋大盗的影子。 “你要是配合我,我坐的位置,你也能坐。” 瞧这口气,还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她当初当老板的时候,怎么就没多克扣一下莫羽这小子的工钱呢? 早知道有后边这么一出,她当初就该当个狠心黑老板,三天一骂,五天一打,隔两天再饿几顿,不然自己后边儿这苦不就白吃了么。 “配合,我绝对配合,要不你拿笔墨来,我画给你。” “......” 苏言被关进了地牢,说是地牢也客气了,就是个阴暗潮湿的小木桩子搭起来的地方,看样子是以前养家禽的地儿,不知道被哪个人才给收拾出来做地牢了。 怪不得最毒妇人心后边儿还跟着一句无毒不丈夫,人心要是狠起来,不论男女,那真是能吓死人。 躺倒在扎人的草堆上,感受着不知道是泥土还是其他的什么味道,齐齐钻进自己鼻腔里,让苏言有一瞬间的恍惚。 鼻腔里一下窜起一股酸意,手不自觉往脸上一放。 说不难过,骗骗其他人还好,但是骗不了自己。 她不就拿了个女配剧本么,也不知道挡了哪位财主的路,先是男主把她逼到绝路上,现在连男二都得上来踹两脚。 真行,苏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恨恨地翻了个身。 她就颓废这么一晚上,过了今晚,欠她的账,她都得一笔一笔讨回来! 停更通告!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抱歉,今天停更一天,明天补上!(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就会补两章回来)鞠躬道歉!《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停更通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比起在石槐村的时候,睡得还要踏实。 算是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现在被人困在这种地方,也算是她剧本里的最低谷了,要真再惨些,她就选择就地灭亡,赶紧超生得了,还瞎折腾什么。 一醒来,阳光正好,但就是没照进来,挨着墙边的地儿,有一脚宽的光亮,但也足够了,苏言一晚上的阴郁全都一扫而空。 “当啷”一声,那铁锁链就开了,瞧见莫羽扬着张笑脸就往里头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见心上人的。 “睡得还好么?” “挺好,四面迎风,吹走一身晦气。” “温家撑不住了。” 苏言以为过了这么久,关于温家这二字,自己也该看得开些,但是时间这剂良药,看来她吃的还不够,不然怎么心口还针扎一样疼呢。 “那不是最好,你们不就为了扳倒温家么。” 说起这个,苏言倒是有些好奇,纳兰璟扳倒温家,里头是掺杂了林莞这么一层关系,那莫羽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为了那一幅青冥上河图? 可她又不是凌青雪,就算搞垮了十个温家,她也生不出这画来。 “温家现在入不敷出,就连今年上贡都成了问题,这可不是倾家荡产的事,苏大哥,你可想清楚了。” 有着多高的荣誉,就得担起多大的风险。 皇家历年来的玉饰都是从温家这儿拿的,要是无缘无故便供不上了,轻则倾家荡产,重则人头落地,再不济连灭九族的事情也是有的。 苏言历史不好,但是看的电视剧多。 同皇家打上交道的,那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一步步走着的。 只是温染大概也没想到,这变化来得如此之快。 如果打一开始,温染没有把她从那妓院里头赎回去,兴许温家现在还顺风顺水,依旧坐着武林左舵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那到底是为什么,逼着温染非得冒着把整个温家赔进去的风险,非得让她去假扮凌青雪呢? 事出反常必有因,先前的苏言只顾着吃喝玩乐和看帅哥,无暇顾及这打一开始就想不通逻辑的事情。 正好把她逼到了这份上,那她就把这面纱掀一掀,看看这下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想得挺清楚,你们比温染着急,反正我就一局外人,我哪边都不急。” 苏言头一回见着莫羽生气的样子,不是张着嘴大吼大叫,而是阴沉了一整张脸,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就像是豺狼看着猎物。 以往苏言以为温染的脸一黑,已经够有威慑力,现在看来,心黑的人,生起气来才真的让人胆寒。 因为你知道,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苏言以为今天怎么也得吃点皮肉之苦的时候,却被人押到了外边大殿上。 见到了黄觉。 得,自己身边住了一窝贼,自己还天天和这帮人掏心窝子讲真心话。 苏言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个老板真失败,当初就不该挂什么折扣标语放店里,就应该扯块布写上——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点信任。 “苏姑娘。” 黄觉还是苏言之前见到的样子,一身书生气,长相平庸,但气质脱俗,而且比起在她那小铺子里的淡然,反倒多了份傲气。 “林娇娇不会也是你们同伙吧?” “苏姑娘,叫我呢?” 人家都是避雷针,准确避开所有雷点,她这是什么? 反派集结地? 合着伙来给她演了这么久戏,也难为他们三个了,这么一想,苏言就豁达了,毕竟那些天指使人干活的不还是自己么。 她就是心疼让林娇娇去做卧底给的那五十两银子,早知道是这么个结局,她当初真应该就自己去。 第六十八章 当年事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没想到,还真轮到她自个去了,而且去的比她想得还快。 莫羽那帮人着急要青冥上河图,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打定了主意这图在苏言身上,那苏言也没客气,这仨人合着伙了给她演那么长时间戏。 自己不回点礼多说不过去啊,所以苏言也玩起了欲言又止的把戏。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和坏人聊天儿,你得真话里头掺着假,那保证一说一个准。 没想到用在这块上,也适用,那仨人立马就对这图在苏言身上更加深信不疑了。 既然有求于苏言,那苏言可就能谈谈条件了。 过分的自然不用想,苏言也就提了一个要求,她得去趟纳兰家。 所以她现在就这么站在了纳兰家的院子里,风轻云淡地喂着鱼。 一旁的纳兰璟显然也没料到,经历了那么大变故的苏言,这会儿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喂鱼,难道不应该是早就跳起来掐着自己脖子么? “你打算干什么?” 在一段沉默中,谁率先沉不住气打破了这寂静,谁就是沉不住气的那个。 “你在找你府里之前那个小乞丐吧?” 身边的人不说话了,苏言正好喂完手里头最后一颗鱼饵,拍了拍手,神态很轻松。 果然被她猜中了。 这两个结盟的人,看来关系也不铁。 “我要是说我知道她在哪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眼看纳兰璟要拒绝,苏言没给他这个机会,“靠你自己找,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把所有地儿都翻个底朝天,你也找不着。” 谁让你那好“兄弟”瞒着你这事呢。 苏言在牢里待了一晚上,睡得踏实,但是脑子也想了事。 林娇娇被安排进纳兰府的时候,纳兰璟的举动过于反常,而且和扳倒温家没有半点逻辑联系,所以那纯粹就是纳兰璟个人的反应。 那就说明了一点,林娇娇事先和纳兰璟并不认识。 这么一来,苏言可就找着把柄了,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总归是穿着鞋子心安,所以苏言能抓着一个把柄就绝对不放。 这么一想,自己那五十两银子好像花得还挺有价值。 看着纳兰璟一张美的人神共愤的脸在那儿纠结着,苏言没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得,我看你也不是很想知道,那就算了。” 说完就要走,但不论任何时候,以退为进都是一个好招数。 所以纳兰璟把苏言拦下来时,苏言脸上是计谋得逞的笑,肆意张狂毫不遮掩。 反正她就这么一张牌能打,纳兰璟要是不接,那就歇菜了,她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纳兰璟还就往她套子里钻,那她可就得嘚瑟一会儿了,“怎么,想通了?” “人在哪儿?” “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张王牌,一下打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纳兰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苏言什么意思。 “什么条件?” “我要见温老爷子。” 有些事情,她得找当事人问个清楚,免得她连自己到底在其中扮演个什么角色都不明不白的,这死得多冤枉啊。 纳兰璟沉默良久,久到苏言以为没戏了,结果就看见了纳兰璟点了下头。 见到温老爷子,又是三日之后。 苏言这几天都住在纳兰璟家,和之前来纳兰府的待遇没差,依旧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要不是出门有人拦着,苏言真有些恍惚,是不是还是刚见到纳兰璟那时。 温老爷子一见到苏言,两眼眶就红了,带着些责备,“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对于温老爷子,苏言打心底里喜欢,这小老头性子直爽而且总爱耍些小聪明,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小老头。 所以一看见温老爷子要哭,苏言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就是有些难受,“温家,还好么?” 要说完全不关心,苏言也不是那人,她一直致力于做一个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新时代励志女性。 但既然都说了是新时代,这会儿是古代,不冲突。 “温家不好,温染也不好,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去看看他。” 男人说不好的时候,那就是真的不好。 苏言没来由心脏痛了一下,“温老爷子,温染没和你说,温家变成现在这样,全赖我?” “那小子就是太执拗!脑子想不明白,你是什么人,老爷子我看不清楚?我都看了四十几年人,我还没他一个毛头小子看得清楚?” 这番话说的在理,苏言心里立马就敞亮了,好在这还有个精明人。 “老爷子,今儿找你来,就是想弄清楚,当年,你为什么要扶持当今的武林盟主?” 一见苏言提起当年的事,老爷子脸色就不大对了,眼珠子开始乱瞟,典型的编谎话表情。 “老爷子,当年的事情,您交代得越清楚,温家这劫,就越能顺利渡过去。” 听完苏言的话,老爷子就是长久地一声叹息,坐到了椅子上,娓娓道来。 老爷子的故事比起苏言之前听到的两个版本都要更全,甚至让苏言能够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对当年的事情进行了完整的复盘。 原来当年岩门掌门和温家闹了不愉快,岩门弟子林霄又是武林盟主的人选之一,这老爷子年轻时也年轻气盛,所以一看死对头纳兰家扶持的人不用了,想着这是个一石二鸟的机会,所以就插手了。 谁知道这一插手就酿成了如此大的悲剧。 林莞惨死,岩门掌门气血攻心,没过几天就宣布解散岩门,武林一大门派就此消匿于江湖。 在这其中,凌堂主也不知所踪。 “林莞是不是怀着身孕,遇见了凌堂主?” 这是这个故事里头唯一苏言想不明白的地方。 在穷哥眼里看到的是林莞和一大侠在一起,而纳兰璟看到的却是一个小混混,但是结局却都一样,就连人物都是同一个。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分别看到的是林莞不同时段的人生。 纳兰璟只看到了林莞的前半段,也就是她和当时还是小混混的武林盟主时的片段。 而穷哥则是看到了林莞离开武林盟主,和凌堂主在一块的片段。 所以两人的故事高度相似,却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总是对接不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一双眼瞪得有铜铃那般大,显然对于自己守了十来年的秘密,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给说破了,感到错愕和不敢置信。 “也就是说,凌青雪,实际上,应该是武林盟主和林莞的孩子。” “这事你可不能乱说!” 瞧老爷子那紧张的样子,苏言就知道这事假不了。 那当年的事情也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明了。 依旧是一个凄苦的爱情悲剧,被宠坏了的小师妹下山时先碰着了一个小混混,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时候,还让当时不过几岁,但是心理年龄已经二十来岁的纳兰璟动了心。 往后,便是那小混混得了权势,开始抛弃这小师妹。 小师妹心灰意冷之时找到了一个接盘侠,不对,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正好被穷哥撞上。 本来两人就能因此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但是小混混却想置林莞于死地,放出消息来,说岩门的独家剑谱就在林莞身上。 想必那一定是林莞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眼看着终于跑掉了渣男奔向幸福,结果生活直接给她来了一巴掌,还是要命的那种。 “那温染到底找我假扮凌青雪又是为何?” “江湖上关于凌青雪未死的消息一直沸沸扬扬,这几年又到了要换武林盟主的时候,好几波人都蠢蠢欲动,温染是想靠你引开一些视线,让那些有心之人打消要把凌青雪找出来的念头。” 意思就是拿她当炮灰,要是被人误杀了也不可惜,真的那个活着就成。 想起当初温染买下自己的那一百两银子,要知道做的是这么一个提心吊胆掉脑子的事情,她应该让老妈子把价格加到一百两。 “那后面,怎么被戳穿了,不另外物色新的人?” 只要真的凌青雪没出来一天,武林的那帮人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个秘密,我答应了温染,这个秘密得带进土里去。” 那就是打死不说了。 “温家还能撑多久?” “不好说。” 第六十九章 联盟崩塌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有时候就在想,她要是穿进一本书里,与生俱来带着“金手指”该多好,也不至于现在都直接站在幕后了,还看不清楚台前剧情的走向。 温家的事,不是她想理,而是她不理不行。 现在莫羽这边抓着她,让她交出青冥上河图,摆明了有一交货就撕票的打算。 纳兰璟这儿更是了,要不是有林娇娇这一茬,苏言连纳兰家的大门都跨不进来。 她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还有利用价值的敌对方,要是价值没了,能给她留个全尸都算厚道了。 所以她必须得给自己找个靠谱的靠山。 你问她,温家怎么靠谱。 实在是,矮个里面拔高个,再说了其他人敢趟这浑水么? 光是个武林盟主,就能把不少人吓得不轻,更别说搭上莫羽那一派,再加上一个纳兰家。 所以局势所迫,苏言仍旧被归在了温家一派,温家要是一倒,她也就彻底歇了菜。 但苏言一没有盖世武功傲视群雄的资本,二没有一个三寸不烂之舌把真的说成假的,白的说成黑的本领,要想将温家救活,实在要费不少功夫。 关键是,老爷子说温染就和魔怔了一样,谁都提不得苏言的名字。 所以苏言要想帮温家,还得偷偷摸摸的。 “人在哪儿?” 差点把之前和纳兰璟的交易给忘了,刚和老爷子谈完,这深情公子就等在门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听墙角呢。 “纳兰公子,实在不是我不说,而是有人不让我说。” 苏言表现得很为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后头有人威胁她。 “别和我耍花招。” 但是纳兰璟对苏言也算熟悉,知道这家伙爱耍小聪明。 “真没有,要不这样,你和我去一个地儿,你就知道了。” 按着之前和莫羽他们约定好的,第二日的午后,苏言就在西城门角下等着。 回程的路上,苏言一上马车就被蒙住了眼,绑住了手脚,这让她想沿途做点什么记号都不成。 但是莫羽既然敢让她回汴梁就说明莫羽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苏言在汴梁碰上了温染,两人最多拔刀相向,出不了什么乱子。 路途遥远,苏言打了个哈欠就倒下准备睡了。 老祖宗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 一觉睡得舒坦,所以醒的时候,苏言不仅气色好,脸色也好,下了马车后对谁都笑嘻嘻的。 以至于莫羽瞧见苏言的时候,还以为她不是去见纳兰璟而是去和温染澄清误会去了,所以立马戒备起来。 “笑什么?” “林娇娇喜欢你,到底是真是假?” 像当初她可是愁了好一阵子这三角恋,这要是假的话,这仨人真应该组团去好莱坞角逐奥斯卡,演得也忒像回事了。 “图的下落,在哪儿?” 显然莫羽没想和苏言扯这些有的没的,他迫切地需要知道青冥上河图的下落。 “我就问一嘴,是真是假?” 莫羽脸色不大好,以为苏言在寻自己开心,放在椅子上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英俊挺拔的五官,这会儿因为光线暗再加上神色阴沉沉的,所以瞧着一点也不赏心悦目反倒有些渗人。 要不说相由心生,这人心黑了,皮囊再好看也反胃。 “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是假,实际上是真,是不是?” 恍然大悟的样子,苏言不用人请,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脸上是洞悉一切八卦的兴奋,“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林娇娇为你做了一支簪子,黄觉为林娇娇也做了一支簪子,你说,这是你们提前计划好的么?” 苏言说得越轻飘飘,越得意,莫羽的脸就越阴沉,越可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让谁,视线交汇处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充斥着整个议事大堂。 再眨眼的时候,一把小刀已经到了自己脖子那儿。 之前苏言就知道莫羽轻功了得,现在看来那还是收敛了的,就刚才她甚至都没瞧清楚莫羽怎么动的,这刀子就已经架上来了。 “我问你,图呢?” 警告,还是带着生命威胁的警告。 苏言没把自己小命当儿戏,她之所以要说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一颗石子猛地敲在了莫羽持刀那手的手腕上。 瞧着力气不重,却让莫羽一下连刀都拿不稳,吃痛往后退了半步,震惊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了纳兰璟负手而立,脸上带着质问。 “林娇娇是谁?” 苏言没想到,当初被安排到她身边的林娇娇竟然还能连着救自己这么多回,要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这救人的戏码是假的,但是她救人是真的,想来连佛祖也看不下去她被人这么算计。 看到纳兰璟的时候,莫羽就知道苏言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不过一个小丫鬟,你怎么来了?” “我要见她。” “你要是缺丫鬟,我让总管带你去挑,看上了谁直接带走。” 苏言一直不知道莫羽到底做着什么生意,看这样子,这是贩卖人口? “我要见她。” 这回的语气比上一句要重,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 现在僵持的换成了莫羽和纳兰璟,而苏言呢则安安心心地坐在两人中间,等着看好戏。 只是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戏有什么好看的,苏言眼睛往外一瞟,就瞅见林娇娇的身影往大厅这儿来。 她估摸着莫羽不会认这事,所以下马车的时候,特意叮嘱了押解她的人,说莫羽之前交代了,等她回来后,一同到议事大厅商议要事。 说得还振振有词,就像真那么回事一样,所以那人铁定没敢当假。 这时间简直掐的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要是话剧,此处必定有掌声啊。 捂着嘴的苏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真想扭头看看后面站着的莫羽,脸色有多精彩。 但更精彩的显然是林娇娇,本来面色如常地走进来,先是看到了肃穆而立的莫羽,又瞧见了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苏言。 最后,是纳兰璟! 这一下,可把林娇娇吓得不轻,连着退了一大步,却正好绊在了门槛上,一个重心不稳。 苏言期待的英雄救美并未上演,林娇娇兀自摔了个平地躺,瞧那龇牙咧嘴的样,摔得不轻。 纳兰璟不上去救人,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林娇娇在他那儿顶多算是个替身,还是个有身份的替身。 他之所以如此在意林娇娇的下落,不外乎只是心里的一点执念,就像你心心念念要买的限量版,卖没了,现在出来一个冒牌货,你权当收着好玩儿,也想买来看看。 但假的就是假的,你肯定没有对真的那么上心。 不过,纳兰璟生气也是真的。 对于自己自导自演的这么一场戏,取得如此预料之中的反响,苏言表示很满意,而且打算再往这上头添一把柴火。 “哟,我都忘了林娇娇还是莫羽说送去纳兰府的,莫羽你怎么能这样骗我们纳兰公子呢,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能有二心啊。” “二心”这二字咬的特别重,察觉到莫羽看过来的冷冽目光,苏言一点儿也不胆颤,挑拨离间的事要做,就得做绝了。 “闭嘴!” 莫羽显然没预料到,苏言一回来就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要不是眼下得先解决了纳兰璟这么个大麻烦,莫羽直接一掌劈在了苏言脖子上。 好不容易打出一张王牌来,苏言哪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我怎么瞧着这林娇娇和林莞当真长得像,莫羽,这人你从哪儿找来的?” 逼人而带着血腥味的杀意直冲苏言而来,苏言愣是没躲,她得赌一把。 看到扣住莫羽手腕的另一只手,悬在喉间的心总算落了一些。 这两人的联盟怕是宣告完结了。 都说红颜祸水,看来还真是。 但这事说实在的,也赖不到林娇娇头上,这二人本就是各自利益所需才走到一块儿。 只是莫羽的用心,想必不只是为了一张青冥上河图。 这林娇娇被安排进来,可有太多蹊跷了。 纳兰璟自然听明白了苏言的话里有话,所以一下挡在了苏言和莫羽中间,那架势,就如同苏言才是他心上人一般。 要不是纳兰璟心有所属,苏言真考虑要不牺牲牺牲自己的色相,干脆找纳兰璟当靠山得了。 最后苏言还是被纳兰璟带走了,原因无他,莫羽没硬从纳兰璟手里头抢人。 兜兜转转不过几个时辰又绕回到了纳兰府上,苏言这回的心态比起上回还轻松些。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没看出来,想出来的。” 苏言又不是带着x光的眼睛,看一眼就能知道人心里头打着的什么算盘。 她之所以看出来莫羽的这“二心”,无外乎就是因为这林娇娇出现的不太恰当。 莫羽和黄觉潜伏在她身边,倒是能说的过去。 都是为了监视她这个铺子,为了监视温家的动态,黄觉又会算账,插手了她铺子里的账本,也就有机会接触到温家的账本。 可林娇娇被塞进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莫羽不肯同纳兰璟说起林娇娇是他这头的人时,苏言就闹明白了。 原来莫羽还打着要让林娇娇一同将纳兰璟拖下水的打算,正好那时候苏言打着算盘想把林娇娇送进纳兰府当卧底。 莫羽还在一旁鼓动了半天,而林娇娇更是二话没说,明面上是为了每天十两的高薪,实际上怕是想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蛊惑纳兰璟,连同把纳兰家也收入麾下。 只是可惜,苏言查得太快,一下就查到了玉上头的树脂,要是接着往下查,他们之后用来扳倒温家的“死玉”就全都没了价值。 所以林娇娇还没把纳兰璟拿下就不得以撤了出来,但这事莫羽还想放着,等日后再有机会再让林娇娇去色.诱一把,所以才藏着掖着不让纳兰璟知道这事。 结果这下好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狼子野心算是暴露得很彻底。 “那‘黑店’后头的老板,是莫羽吧?” 纳兰璟说那店和纳兰家没关系,而林娇娇又是苏言从“黑店”里头救出来的,林娇娇又是莫羽的手下,根据数学的简单逻辑,这背后的人是莫羽的可能性很大。 “是。” 行啊,一直在她身边扮猪吃老虎,枉她还一心想着做成大生意,往后带着铺子里的人吃香的喝辣的。 早知道自己身边就藏着这么一有权有势的主,她麻溜地就去抱大腿了,还折腾什么玉料生意。 “这莫羽到底什么来头?” “不知道。” 盯着纳兰璟看了半晌,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差点一口老血没被气得吐出来。 “不知根知底你就敢跟人家谈这么大笔买卖,你活该被人算计!” 被纳兰璟斜了一眼,苏言也不慌张,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就往自己嘴里丢,神态惬意得就当这是自己家了。 “我带你回来,只是为了警告莫羽。” 苏言可没自恋到以为纳兰璟这是出于私人感情,“士可杀不可辱,莫羽这是拿你当傻子,给你下套。” “你不用想我会帮温家。” 见自己的算盘被人看出来,苏言也不尴尬,坐直了身子拍了拍手,“那你给我说道说道,你打算怎么对付这武林盟主?” 温家当年不过是帮了下武林盟主,就要被纳兰璟给弄得倾家荡产。 对于直接害死林莞的人,苏言倒是有些好奇了,这光抽筋扒皮肯定是不够的。 第七十章 穷哥的计谋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自然没从纳兰璟那儿打听到自己要的东西来,这家伙嘴巴严的就像不想开的蚌壳,除非你拿锤子硬给锤开了,否则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但好在纳兰璟还没人性泯灭到把她从府里赶出去,虽然这得归功到莫羽头上,她要是一被赶出去,立马就被莫羽的人给带走了。 可温家的事经不起再拖,所以苏言换了身小厮的衣服,戴好了斗笠就出门了。 对症下药,要想赶紧帮温家把危机度过去,就得先知道温家的症结所在。 所以苏言一猫腰就进了最热闹的小酒楼。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江湖上的人也多,是个刺探情报的好地方。 不过这儿的小二也精明,知道好多人来这儿听消息,所以苏言刚一落座就催着苏言赶紧点东西。生怕苏言就这么占着位置不给钱。 估摸着自己怎么也得在这儿耗上一两个时辰,苏言大手一挥点了一大桌子的酒菜,那小二立马喜笑颜开,跑着就往后堂去了。 这股子卖东西的劲要能搁在星爸爸身上,也不至于让人坐一天就点一杯咖啡。 要不说,古人有时候的脸皮比现代人还厚些。 酒菜上齐,苏言也不急着开吃。她正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一个小叫花子走过去,立马把人喊住了,就让人坐她这儿来。 这小叫花子年纪不大,但是比苏言这身子的年纪要大些,年岁应该也在十五六岁之间。 虽然看着像叫花子,但是身上衣服除了破了些,还算干净,头发虽然乱糟糟的,但是看着也不像会长虱子的样。 “爹娘让你出来的?” 那叫花子见的人也多了,看着这么个小姑娘开口却这么老道,知道这人没那么好对付,所以也不拐弯抹角,“你要打听什么事儿?” 苏言就乐意和聪明人打交道,“温家的铺子,最近去走过没?” “走过,比之前冷清多了。” “见到过温染,温公子么?” “没见过,从温家的玉料出事后就没怎么瞧见人了。” 温家在汴梁没置办家产,所以都在客栈住着了。 “你说冷清多了,有多冷清?” 温家的产业遍布全国,光是玉矿就有几十个,汴梁的这个不过是中等的玉矿。 虽说死玉的事情影响恶劣,但是真的就是真的,要想一下把温家拖垮倒不至于。 只是负面影响一出,订单便少了,用来周转的银子就更少了。 那些工地上的工人们鼻子比狗还灵,一看温家出事,肯定三天两头就要来结工钱,到时候人一多再一闹,温家的生意就更不好运转下去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银子的事,只要有钱庄敢在这时候放钱给温家,这坎温家就能跨过去。 可这个节骨眼上,之前放庄的钱庄都得赶着让温家早些还钱,哪可能顶着风险再放钱出来,这不是挖个坑给自己跳么。 “你帮我去找一人,就在凤来客栈。四十来岁的大侠模样,头发和你差不多,乱蓬蓬的,找来这儿,我给你一两银子。” 叫花子连答应的话都没说,一溜烟就跑了。 苏言在客栈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闲着,左耳朵听见有人说温家在汴梁的玉矿关了。右耳听见有官府的人去查了死玉的事。 喝口酒的功夫,又听见有人说,温府全国各地的铺子都有人去闹事,说要退货赔钱。 总而言之,温家现在可成了墙倒众人推。 甭管自己手上的活玉还是死玉,都只想着赶紧把货给退了,这要是砸在自己手里头,那还有活路么。 总算瞧见一个来去如风的大侠,顶着头爆炸头进了客栈,苏言浅笑吟吟,招了招手。 那人还愣了半晌,好像有些不确定,走近了再看,果然是苏言,却没笑出来,反倒板着张脸,“你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苏言觉得穷哥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凡事不放心上,放荡不羁,但实际上一颗心柔软着呢。 被这么一训斥,苏言倒有些觉得穷哥像她爸了,只是她爸可没这么潮流顶着颗爆炸头就敢到处乱窜。 赏了那叫花子一两银子,就让穷哥和她上二楼包厢。 穷哥这形象实在太过引人注目,这要是传到温染耳朵里,她计划就泡汤了。 瞧着苏言又是点了一大桌子菜,还有刚刚赏钱的那豪迈。 “怎么,傍上哪个有钱员外了?” “城东那家,给钱可阔绰了。” 说完,头上就收了一个爆栗,笑嘻嘻地抬头表示自己刚才就是耍皮。 简单交代了下,她这么多天都跑哪儿去了,只是省略了她现在待在纳兰家的事儿。 毕竟纳兰家和温家牵扯太多,要是一不小心被穷哥说漏嘴了,别说让她帮温家,就是她还能不能待在汴梁都不好说。 “你不回去看看温染?” “你问问他,要不要我回去。” 苏言说这话是自嘲,她怎么被人赶出来的,穷哥是没见着,不然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让她回去。 “他一直病着。” 说不在意也是假的,苏言又不是npc,说难过难过,说开心开心,她是有血有肉的人。 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是仍然强装镇定,“是么,怎么了?” 穷哥虽然在牢里待的时间长,但是对于情情爱爱这种事,他早在小师妹身死那一刻就想明白了。 “他一个习武的人,躺在床上愣是下不来地,你说怎么了?” 其实穷哥这话是往严重了说,真要一个大活人躺床上一个来月下不来地,那不死也得废。 温染是病着,但也只是郁郁寡欢,食欲不振,精神不好,瞧着人憔悴而已,离穷哥说的久病不起还有很长的距离。 但成功地让苏言破了功,神情紧张地抓住了穷哥的手,“怎么会这样?没请郎中看么?” 这都得怪苏言看的电视剧,女主和男主一分开,总得有一个人病在床上,而且还是病入膏肓,准备后事的那种。 所以穷哥一说温染病的不轻,苏言脑海里就满是温染形如枯槁,行将就木的凄惨景象。一颗心被揪得惨了,连脸色都白得吓人,好像生了重病的人是自己。 “请了,但郎中一直说看不好,这小子又不肯吃药,不知道能撑几天。” 这小子不肯吃药是真的。 穷哥为了让苏言信服,还刻意压低了嗓子,脸上浮现一抹忧色,说的就和真的没两样。 “哐当!” 只见苏言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现在在哪儿?在客栈么?” 刚一见到穷哥点头,苏言立马撒开腿就跑了,比之前那叫花子赚一两银子跑的还快。 穷哥在楼上看见那跑没了影的身子,嘴角一抹惆怅,“女大不中留啊。” 气喘吁吁跑到客栈,楼里的小二看着苏言眼熟,正要开口问呢,人就直接往上跑了去,“哎!上头不让进人啊!” 还没来得及抓人,那小身子就一下把门给踹开了。 温染今日处理事情有些乏了,正想趁着午后稍微眯下眼,下午再去铺子处理事情,结果刚迷迷糊糊要睡着,房门便被人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两扇房门立马就坏了一扇,歪歪扭扭地挂着。 正要发怒,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飞扑而来。 瞧清楚是谁后,心中五味杂陈,又是责怪又是忧虑又是欣喜,正要开口说话。 冲进来的人抱着他就开始嚎啕大哭,“你别死啊!我回来了,谁让你不吃药的,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 “......” 这小家伙,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穷哥在后头慢悠悠地走来,正好赶上这么一出好戏,要不是实在不忍心打断苏言那声泪俱下的哭诉,他真会忍不住捧腹大笑。 而温染一看到林霄那诡计得逞的模样,再看自己这躺在床上,小家伙抱着自己痛哭一口一个死的,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没好气地白了林霄一眼,结果林霄回了他几个口型——不、用、谢。 第七十一章 咱俩谈谈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哭了半天,哭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要两眼一黑的时候,抬眼就对上了温染那憋着笑的眼睛。 要不是苏言机灵,她都得以为这是回光返照了。 仔细一瞧,温染除了精神头差一些,离什么骨瘦如柴,行将就木差得远了,好好休息个两三天,又是一精神小伙。 把拳头握得“咯吱”响,苏言觉得自己这下是骑虎难下了。 她现在该怎么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快死了,所以我提前过来哭俩嗓子。 还是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不论哪个,都透露着刻意和尴尬,还有心虚。 苏言设想过一百种她再和温染相遇的场景,那必然是在她帮温家度过危机之后,到那时,她就以睥睨众生的姿态拒绝温染的相见。 等着看温染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架子摆足了,再谈谈这精神损失费等各种费用的事情。 谁知道,穷哥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招,悔得苏言肠子都青了。 所以苏言选择了最安全也最能避免尴尬的方式——晕倒,还是不带过渡的那种,“哐当”一下就砸木床上,差点让她没崩住,脸上就要露馅。 忍了半天,既没听到惊呼也没被人抬起来,苏言心里直骂娘。 自己都为你哭了半天,结果人都晕成这样了,你丫连动都不动一下,简直是狼心狗肺。 “眼珠子别乱转。” 沉稳的声音在苏言脑袋上方响起,里头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羞得苏言一张小脸就和用了一整盒胭脂一样,红得通透。 既然都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苏言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就像刚睡醒一样,朦胧地睁开眼,然后伸了个懒腰,采取了“自动过滤法”,就当刚才那哭别爱人的戏码没上演过。 “哟,温公子,你也在啊,这么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要脚底抹油,这房间里的尴尬气氛差点没让苏言喘不过气来。 “苏言。” 可还是拜倒在了自己心心念念,日夜回想的声音里,甚至在听到的时候,心里难免起了悸动。 就像冰封的大地,骤然流进一股暖流,让苏言拽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 每回看电视的时候,都格外羡慕那些一分手就能冷静手撕渣男的女主,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光是叫一声自己的名字,她就要败下阵来。 果然还是段位不够么? 自嘲地笑了一下,再转过身的时候,脸上挂着疏远而礼貌地微笑,“温公子,有事?” 客套得就像初见一般的陌生人,温染眼里的光一下便灭了。 嘴角往下耷拉着,神情落寞又孤独,恍若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奶狗。 小奶狗他大爷! 苏言一把往前垮了一大步,一只手插腰,一只手指着温染破口大骂,“你别给我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扣上一顶背叛温家的帽子,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给你委屈的脸色看了?” 一开了这个口,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失魂落魄跌下山崖,一条命就剩了一口气,我不比你委屈?我被人抓到猪圈里头关了几晚上,我不委屈?我又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半条命都得在半空吊着,我不委屈?” 说到后头,声音带着哽咽,都已经撑过来的事,现在再回想一遍,觉得自己委屈大了,要不是她那二十一世纪的强大心脏,这事只要放在哪一个千金小姐身上,就算没被整死,也得疯了。 可她承受得住,也丝毫不能改变这些事根本就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实。 这就和你能挨得住被人捅两刀子,那就真的别人捅你两刀你也得受着,这不脑子找抽么。 苏言嘴还没停,一下被人揽在怀里的时候,差点磕了牙。 还想着要气节的苏言,一把想把温染推开,表示自己可不吃这一套,给她来两刀,就想用一个拥抱给打发了。 但是手刚碰到温染的身上,力气就软了下去。 她能装得潇洒不在乎,可心不能。 “我知道我不该不信你。” 其实早在苏言跑出铺子的时候,温染就后悔了,他甚至都没去查验事情真伪,不过被纳兰璟一激,加上苏言和莫羽都不见了踪影。 然后市面上便开始大量出现温家的死玉,这让他一下失去了理智,认定了苏言从一开始就和莫羽他们是一路人。 可是在这一个月来,温染将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一遍,无论背后的人是谁,都没可能是苏言。 不管是之前玉矿出的事,还是死玉的事情,都是苏言尽心尽力解决的,要说她是幕后主谋,实在可笑。 但就是如此可笑的事实,温染却信了,还深信不疑。 “晚了,温公子。” 什么信任不信任,苏言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她唯一想的就是,自己能从温染这儿捞多少赔偿。 “温公子”三个字,让温染立即皱起眉头。 以往苏言总是叫他公子,虽说只差了一个字,但一个是外人的称呼,一个是自家人的称呼。 “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 “之前不是就已经给我了?” “你那张,官府没盖官印,不作数。” 温染觉得自从和这小家伙待在一起后,自己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日益见涨。 苏言的牙都露出来了,本想着怎么也得给温染来个“血的教训”,就瞧见温染心疼地又把自己抱在怀里。 头正好枕在了温染的心脏那儿,有力而强劲的跳动,让苏言的心一下就软了。 “温染,” “嗯?” “你得赔我一千两银子。” “好。” 答应得干脆,就像苏言要的只是几十两一样。 “你哪儿来的一千两?” “钱庄不是有么?” “......” 看来,温家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竟然连一千两都拿不出来了。 别看苏言能和温染打趣了,心里就把这事放下了,她这是打算秋后算账。 毕竟温家要是真垮了,她半点好处也捞不着。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想法子把温家扶起来,而且越快越好,赶在外头的钱庄都催温家还钱之前。 第七十二章 撸起袖子加油干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刚回纳兰府,纳兰璟就用那阴郁的眼神盯着她瞧,瞧得她心里发虚。 “怎么了?” “去哪儿了?” “茶馆,听评书去了。” 苏言答得很自然,她甚至都准备好评书的话了,结果纳兰璟对她干了什么并不关心,直接把她拉到了后院的庭院里头。 “你是不是找阎王问过我的事了?” “你才知道啊?” 她以为纳兰璟早看出来她去找了阎王,不然她怎么知道林莞和纳兰璟初识的时候是什么样,又怎么能那么快就让林娇娇入住纳兰府。 “你之前说,莫羽是想让林娇娇扮演林莞是么?” “对啊,这不是林娇娇和林莞长得相似,所以......” 苏言的话卡在了半道上,她以往从未正视过“细思极恐”这四个字,现在却突然直面这几个字的时候,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 纳兰璟看苏言那样子,就知道她也想明白了。 苏言是因为去找了趟阎王,才知道了纳兰璟当初的执念,还知道了林莞和他之间的爱恨纠葛。 可莫羽又是怎么知道的? 依着莫羽的年纪,当初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童,别说不知道林莞了,怕是连江湖是什么都说不清楚。 那又为什么敢让林娇娇去接近纳兰璟呢? 他又是从何得知,林娇娇和林莞长得相似呢? “难道莫羽也是穿越者?” 这该不会是个穿越者联盟的故事吧? 头上吃了个暴栗,苏言疼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你丫下手轻点啊!” “那你就多动动脑子,你为什么穿越,难道还不清楚么?” “清楚得很!拜你所赐,要没了你祭出一魂一魄,向阎王讨来了我这么一具和林莞的生魂如此相似的灵魂,我还没法儿享受这古代一生游呢。” 当初听完这话的时候,苏言差点以为自己这是从古代言情剧本直接跳到了科幻片里头。 怎么连祭魂这种扯淡的事情都能被她撞上? 她记着,这种事情,那死了之后,可是要永世不得轮回的。 就为了找她这和林莞相似的灵魂,犯得着花这么大力气? 再说了,她虽然灵魂和林莞的相近,但是很可惜,她早过了好几轮轮回了,别说林莞是谁,她压根脑子里关于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是零。 纳兰璟自然也看出来了,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苏言尽管灵魂再怎么像林莞,但也绝对不是林莞。 所以那日苏言在“黑店”里头看到纳兰璟被几个人抬着像是要做什么法事,实际上不过是纳兰璟打算再和阎王做一次交易。 只是交易没做成,被苏言给打断了。 “所以莫羽是怎么知道林娇娇和林莞长得像的?这时代没有照相机,那就是他手里头有林莞的画像?那又是从哪儿来的?无缘无故又干嘛会有林莞的画像?” 不知道是问纳兰璟,还是问自己,苏言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到底这事怎么回事。 “当年林莞死得很蹊跷。” 纳兰璟坐在桌子旁,神色严肃,一看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怎么个蹊跷法?” 苏言抓了把瓜子往自己手心里头放,洗耳恭听。 “凌啸天能坐上左舵第二把交椅,靠的不只是一张青冥上河图,更是靠那一身的功夫。只是右舵的人瞧不上他,所以才入了左舵。” “你的意思是,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杀林莞,根本不可能?” “并非没可能,只是一个人办不到。” “那就是团体作案,也就是说,是个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 苏言想想莫羽那千变万化的脸和性子,倒是和杀手组织能扯上点相关联的地方。 可是一个杀手组织,不去接单,跑来找她要青冥上河图干什么? 要当真是莫羽背后的组织杀了林莞,再跑来搀和当年一事又是为了什么? “你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就没几个神通广大的朋友?百事通那种类型的。” 说完,头上又是一个暴栗,这回力道比先前的还大。 疼得苏言眼冒金星,耳朵里传来一句,“没事,多看看书。” 苏言接下来的几天,还真和书打上交道了。 不是她勤奋好学,而是想找找书中的“黄金屋”,最好是能日进斗金的那种。 这时候无比痛恨古代没有成功学一类的书,不是找方法更加方便快捷,而是能给苏言打打鸡血。 她去温家铺子找了账本来看,要是再找不到法子扭转市面上的负面影响,温染就算把祖宅卖了,还得转手卖掉十余个矿才能把亏空给补上。 这么一来,温家的辉煌可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她这豪门太太,还真变成了“嚎门太太”,哀嚎的嚎。 好在苏言没别的本事,经商这一块倒是专业对口,先前的良品铺子虽然被葬送在了温染手里,但是丝毫不妨碍她继续延着这思路往下走。 开源节流,是一个企业长期发展的根本。 温家现在货卖不出去了,就相当于洪水被堤坝给拦着了。 大禹治水都说了,泄洪最好的法子是什么,宜疏不宜堵。 所以第二日,苏言趁着秋高气爽,起了个大早,拎着一份计划就往温家铺子跑了。 纳兰璟也早瞧出来苏言这些天和温家又搭上了线,但是他这会正忙着调查当年林莞的死因,再加上他和莫羽的联盟早就崩了。 所以对于苏言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 “你说温家要降价钱卖东西?” “是了,我算了下成本,温家的玉矿都是温家早些年就买下来的,所以开挖的成本并不高。再加上,这些手艺师父,一辈子都待在温家做活,要价也不高。” 说白了,温家的玉饰之所以能卖上天价,除了料子好,再就是品牌溢价。 其实你拆开了耐克的鞋子和安踏的鞋子一对比,指不定哪个更好呢。 可人们就是为了买那个牌子,所以甘愿多花那几百块钱,图个心理安慰。 温家的玉饰便是如此,只不过温家的手艺确实别的玉石铺子的师父也比不上。 但要就这价钱来说,也算是虚高了。 只是百来年,温家都照着这个价来卖,大伙儿也就没觉得有什么。 但今时不同往日,温家要还是端着架子不降价,等着温家的就一条路子——入不敷出,宣告破产。 而且这债还得一层压一层,到时候,温家可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再想东山再起可就难了。 这个道理,温染不是不懂。 他也曾在脑海里考虑过,但温家卖的这个价钱,不只是为了赚银子,更为的是保住温家玉石大家的名声。 一旦降了价钱,比同行卖的还要低,那岂不是直接对外宣称温家办不下去了么? “公子,要脸还是要家产?” 苏言一语道破,她知道这些大家族,最怕的就是丢了面子。 这就好像宝马突然卖起了宝骏的价格,你就算心动,也觉得这宝马铁定是不行了,才搞这么个亏本大甩卖。 “温家的玉饰一旦降低价钱卖出去,便不够格成为宫中贡品了。” 成为御供的贡品,那就相当于是免检产品,在玉石界就是领头人物。 一旦被撤掉这殊荣,更是给温家的名声来了狠的一棍子。 这棍子打下去,不知道打得是温家大腿,还是温家脊梁,这差别可就大了。 “宫里选贡品,不单单是看价钱,更是看品质,温家的玉饰都往皇宫里送了这么多年,难道宫里的人还不清楚么?之所以如今停了温家的御供,无非就是因为宫里也尚探不出温家‘死玉’的虚实来。若是再往后拖,被其他玉石商人钻了空子,再想挤回去可就难了。” 温染沉思良久,一边是温家的招牌,一边是温家的生计,两边他都不想丢。 他更是不愿温家的百年基业就葬送在他的手里,又将苏言的那计划翻来覆去地看,找来了账房先生仔细核算下每个环节的支出与收入。 依着苏言的计划,若是不出现任何意外,要想把这关跨过去,倒也不难。 苏言的“良品铺子”又支了起来,只是这回,柜子后头没有书生气的黄觉,仓库后头没有咋咋呼呼的莫羽。 站在里头,还真有些不适应,就好像这些人只是出去了一趟,一会儿又得乐呵呵地跑回来,尤其是莫羽。 肯定一下把手搭在她肩头上,笑嘻嘻地耍贱,“苏大哥,干嘛呢?” 要是这是电影,估计这时候就得上旁白和背景音乐了,还是催泪的那种。 但可惜苏言的眼泪早在被赶出温家的时候,就流的差不多了,总是缅怀过去多没意思,一脚踏出个未来才是正道。 苏言又开始张罗招人了,但是这回,没有一意孤行,只找对自己胃口的,而是直接让温染作了参谋。 有些事情,苏言跌过一次跟头,就得认。 挑人这种事情上,她是很不在行,不然也不至于把这儿整成了个反派集结地。 花了两三天功夫,温染给她选了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像极了唐伯虎点秋香里头那俩傻儿子。 要不是苏言确定温染是真想让温家绝地反击,她差点以为温染这是打算直接送温家上路呢。 好在这俩傻小子,瞧着憨厚敦实,但实际上心思活络,做事上手也快,苏言不过带着他们走了两天,铺子里的事就都能照应过来。 要不说,人不可貌相。 紧锣密鼓地张罗了好几天,苏言忙里忙外差点没把两条腿跑断了去,“良品铺子”总算重新开张了。 第七十三章 戎兰郡主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尽管苏言做好了生意惨淡的心理准备,但是面对她这开张都三天了,唯一进铺子的还是个要饭的,她都有些泄气了。 照理来说,温家的玉料品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都降到冰点价了,还没人来抢购? 这不符合人民一贯以来捡便宜的心思啊? 又过了好几天,别说门可罗雀了,这铺子门前能停只鸟都算热闹的了。 “老大,你这招不行啊。” 说话的是大胖,专门管仓库,大胖这名字当然是苏言起的,她实在没工夫记人家名,正好人家也乐意,就这么叫习惯了。 “小瘦!” 小瘦就是记账的账房先生,别看人小小瘦瘦,但是脑子活络,苏言没辙的时候,也爱找他唠两句。 “老大,怎么了?” “你说,这价都降成这样了,怎么还没人来?” 她可是夸下海口,靠着她这铺子,最多三个月就能把温家的亏空想法子补上。 可这眼看小半个月就要过去了,一点进账没有,前期装修铺子,请工人,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这可真是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来了个重创。 “老大,你见过屎再便宜,有人买的么?” 小瘦总是一语中的,虽然话是难听了些,但是现在温家玉料在市面上,那还真就和屎没两样,谁拿在手里,谁觉得恶心。 “那你的意思,这玉就是没法儿卖出去了?” “屎上要再裹层金呢?” “什么意思?” “我小时候,家里出了一桩怪事,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怎么都得了一种怪病,脸上长满了水痘,一碰就疼,就和脸上长了个马蜂窝似的,人人自危,后来不知道哪儿出了个道士,手里拿了块石头,” 小瘦故意在这儿卖关子,成功收获了大胖的一脚,赶紧老实往下说。 “你说奇不奇怪,这石头给人一摸,这人就好了,就光靠这摸一下,这道士就赚得盆满钵盆,最后逍遥四方去了。” 镀金的屎? 这故事倒是有点意思。 苏言摸了摸下巴,这古代应该没有夸大宣传这么个罪名吧? 在店里头琢磨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想出个大概来,兴冲冲跑回客栈里头,打算和温染说道说道这事有没有可行性。 结果小二说温染出去了,苏言也没多想,以为他应该是去玉矿里头看看情况。 所以打道先回了纳兰府。 她虽然帮着温家,但是还住在纳兰府,原因无他,纳兰璟不放人。 还说要是苏言敢一天不出现在纳兰府,温家第二天就别想爬起来。 这说的就像是霸道总裁一样,只可惜,纳兰璟把她留下了,不过就是为了她这和林莞极度相近的灵魂罢了。 作为女配的自觉,她还是有的。 “怎么样,当年的事情查的如何?” 她觉得她和纳兰璟之间的关系,算得上是亦敌亦友。 搁在之前,那就是拔刀相向的敌人,可现在,又因为莫羽这么一搅和。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二位又算得上是朋友了。 只不过,这朋友中间还隔着许多秘密,全是纳兰璟憋着不愿意说的,苏言现在也不乐意打听。 “查不到,当年的事情牵涉很广,林莞遇害的时候,吴全当已经当上了武林盟主,但凡相关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不知所踪。” 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苏言直接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吴全当,这是对职位有多执着。 “动用这么大的功夫来掩盖当年的事,看来这里头不简单呐。” 刚上位,权势尚不稳固,就敢这么兴师动众,那铁定是威胁到了自身的利益。 当年害死林莞,吴全当做的怕不只是放出剑谱在林莞身上这么一句话来。 “听说你那‘良品铺子’又开起来了?” “您老真是忙,都开小半个月了。” “没听见动静,还以为没开张呢。” 纳兰璟生得妖媚,说话又毒舌,真配得上蛇蝎美人这个称呼。 要是这是个聊天对话框,苏言绝对二话不说就把备注给改了,顺带后边儿还得加上个恶毒的表情。 “也不知道拜谁所赐。” “城外来了一拨人,估计是来抓你的。” “抓我还要一拨人,那真是看得起我。” 苏言知道莫羽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那小子瞧着没心没肺,心眼多得都能绕好几圈了,就是认准了死也不松口的典型。 不弄个两败俱伤,这事就没完。 “怎么就打定主意,这青冥上河图就在我身上了?摆明了我是个冒牌货,还这么穷追不舍。” 南辕北辙的故事都告诉了我们,有的时候,不是你努力就有结果的,方向都错了,越努力就越失败。 “这事,我也觉得蹊跷。” 纳兰璟那料事如神的形象在苏言心里头算是彻底坍塌了,还以为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来,结果问了半天,问了个寂寞。 苏言心里憋着事,所以晚上没睡踏实,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往客栈里头赶,结果小二说温染压根没回来。 这放在之前可是破天荒头一回,要知道之前矿里出了那么大事,温染都是早出晚归地住在客栈。 现在矿里还能有多大的事需要温染夜不归宿? 苏言本来想去玉矿那儿找找人,但是想起纳兰璟说的,莫羽估计派了人四处蹲着等着抓她,所以她也没敢乱跑,径直回了铺子。 谁知道一到铺子里头,就瞧见来了两三个客人。 赶紧上前去亲自伺候,又是嘘寒问暖,又是低头哈腰,简直是金牌销售的模板。 打听清楚,原来这两三个客人都是一拨人,他们原本供应的玉料商户突然被官府彻查了,一下交不出来货。 又正好听说温家的玉料比平日里便宜不少,他们才过来瞧瞧。 苏言没敢放过任何一个商机,赶紧把仓库里头存着的好货都拿出来。 使劲了嘴皮子功夫,把这几块玉料说得天花乱坠,又是给几人验光,又是拿其他货做比较,就差没直接当场做出块玉饰给三位瞧瞧了。 为了节约成本,温家所有的玉饰都停了,只卖原材料。 这么做,其实不只是为了节约成本,减少损耗,因为他们工人的钱还照付,还为的是让温家先前的玉饰成为限量版。 温家一不开始售卖温家玉饰,先前那些收了温家玉饰的商户,可就是赚到了,价格立马能翻几番。 这样一来,找温家要退货退款的就少了,起码有些人还在观望,会把货囤在手里,不会冒冒失失就把货说要退回来。 这三人明显被说得有些动心,苏言看出他们的顾虑来,“三位老板是要拿多少货?若是拿的货多,价格还能再便宜些。” 其中一位最为稳重的男子开了口,“我们先前都拿不起温家的货,要价太高,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找货,姑娘要是诚心想卖,那一块玉料就卖这个价。” 那人比了个“五”,苏言没敢猜高,“二十五两?” “三十五两。” 这和先前没降价之前差不了多少。 苏言都有些怀疑,这些人之前是上哪儿进的货,价格能比温家的玉料还贵? 但是哪有客人要价高,卖家还不让的道理,所以立马乐呵呵地就带着三人去小瘦那儿记账了,又是交定金,又是核对收货地址的,忙了好一阵。 再歇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日上三竿的时辰,太阳挂在半空中,毒辣得很。 苏言又跑了一回客栈,温染还是没影,心里有些发虚。 难道莫羽见绑走苏言没效果,所以改了主意,绑走温染了? 心里觉得不踏实,也顾不上危不危险,要了一匹马就要往城外的玉矿赶去。 结果刚到城门口,就瞧见一繁复华丽的马车,还带着阵阵香气,马车顶的四角上还挂着铃铛,一摇一晃就有清脆的铃声,听着悦耳。 苏言鬼使神差拉住了马,退让在了一旁,对这马车实在有些好奇。 汴梁是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再加上纳兰家和温家都在此地有产业,所以汴梁算得上繁华。 有钱人在这儿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像这么精致又透着贵气的马车,苏言在整个汴梁都找不出来第二辆。 这马车上的人,身份可不一般。 直到铃声走远,苏言才收回打量的目光,正要策马扬鞭,就听到一旁走过的路人念叨,“要不说温家没可能倒得那么快,温家一出事,这郡王就千里迢迢跑了来,上头对温家还是不一般呐。” “老伯,你方才说什么郡主?” 讲话的那人作农夫装扮,又瞧见问话的是个女娃娃,立马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来,“小丫头,你还不知道吧,这戎兰郡主可是礼亲王的嫡亲长女,皇室嫡系血脉,这回到了汴梁,就是为了温家,传言说温公子当年大婚之时,她还大闹了礼亲王府,说要上吊呢。” 戎兰郡主? 皇室血脉? 苏言隐约觉得这戎兰郡主不是省油的灯,能在人大婚之时想到上吊的,不是脑子有包就是恋爱脑,这种女人,沾上了要想甩掉,可就难了。 苏言赶紧调转了马头,追着那马车就去了。 第七十四章 手刃高级绿茶这种事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到的时候,温染正扶着人从马车上下来。 只瞟了一眼,苏言才算见识到,什么叫皇亲国戚,皇家威仪。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流光溢彩的服饰,寻常人的衣服大多镶个金丝线就算了不得了,可这位,怕是用金子做了条裙子。 但并非是土豪暴发户的那种,上头还绣了纷繁复杂的花纹,远瞧以为是只凤凰,走近了看,确是对鸳鸯。 再有一头的金银玉钗,就写明了两个字——富贵。 等人下了马车,苏言才踱到一旁,呵,长得那叫一个美艳动人,而且眉眼隐约透着股傲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依着苏言看了无数不多言情小说的经历,这戎兰郡主,十有八九是个嚣张跋扈的千金,瞧她站在温染身边就一副正宫夫人的模样,苏言心里倒没别的想法。 她知道温染对这一类的女子瞧不上眼,她就是好奇——这郡主,跑这么远来看温染,难道是想着帮温染解决这桩烂摊子? 瞧着两人往酒楼里头走,苏言却没进去了。 这郡主还是少惹为妙,她要是来帮温染,那再好不过。 慢悠悠把马骑回了客栈,正打算叫小二上点吃的,就瞧见一位打扮有些奇特的男子站在大堂中央。 而且从苏言进门起,眼睛就不离苏言。 “苏姑娘吧?” “是,有事儿么?” 对这突如其来的搭讪,苏言很警惕,再加上这男子就身着一身长衫,实在有些奇怪。 “我家主子请苏姑娘前去一聚。” “主子?哪儿的主子?” “苏姑娘昨日不是才卖出去一批货么?” 那两个商户? 见苏言疑惑地打量着自己,知道她还没放下戒心。 “三十五两。” 苏言对这个数倒是敏感,将信将疑跟着人就走了,顺带让小二给她去纳兰府带句话,就说她晚点回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苏言就觉得这酒楼有些眼熟。 越往上走,越觉得冷清,这酒楼苏言以往经过的时候,那生意好到都得有人提前半个月就定位子。 刚走到三楼,苏言那脑袋瓜子总算灵光了,这不是刚才温染和郡主进来的酒楼么? 那这人背后的主子,难道是郡主? 被带到房间里的时候,苏言一点惊讶感也没了,果然瞧见里头坐着的是戎兰郡主和温染。 比起苏言的淡定,温染倒是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苏言会出现在这儿。 “郡主,人带到了。” “你便是苏言吧?” 能让郡主一下记住的,不是姿色过人就是心里的潜在敌人,苏言自认自己的姿色只能说是中等偏上。 那就是敌人了,什么敌也就不用明说了。 “苏言见过郡主。” “哟,苏姑娘!快来!” 这一声可让苏言瞪大了眼睛,她以为怎么也会是一句,就你? 怎么这郡主见着自己,就和见着闺中密友一样,甚至还起身到了苏言身旁,亲切地拉着苏言入座。 弄得苏言有些受宠若惊,她甚至都做好了,无论这郡主怎么羞辱自己,都秉持着——不理会,不回应,不顶嘴的“三不”原则,结果人家一来就这么状况外,苏言实在是应付不来。 “我早就听人说过你,你那‘良品铺子’风头可盛了。” 苏言自认自己看人还是看的挺准的,这郡主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不该是这么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有温染在,所以装的? 那这演技也太自然了。 “郡主过奖了,不过是闹着玩的,给温公子打打下手。” “对了,你的身份文牒,听说还是温染专门去官府帮你拿的。” 要不是苏言生活在一个人人戴着面具过活的二十一世纪,差点就被郡主这伪善的面孔给骗过去了,分明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下。 只是郡主正好背对着温染,所以从温染那儿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是让她手刃高级绿茶? 这么刺激的事情,就这么突然地交到她手里,不合适吧? 苏言差点没笑出声来,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 第七十五章 国家扶持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以为这餐怎么也得是鸿门宴,这郡主得想尽法子给她使招让她难看,结果兴致冲冲等了半天,啥也没等着。 整个过程,那叫一个欢欣和谐,苏言差点以为自己刚才看走了眼,这郡主也许就是单纯地没把她当敌人。 到了要离席的时候,苏言看着天色有些晚了,就想先告辞。 她要回纳兰府这事,温染和她说过几回,但是苏言都没理会。 毕竟现在正是温府要起来的关键时候,没必要再在这个时候再给自己捅个大篓子。 所以和两人告辞,苏言就乐乐呵呵跑回了纳兰府。 一进府,就瞧见纳兰璟脸色不太好站在院子旁的凉亭里,瞧那背影就看得出来,铁定是为了林莞的事。 “怎么,今天查出来什么了?” 纳兰璟好像才意识到有人走过来,微微侧目,让苏言惊叹了句,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纳兰璟就算不笑,只是这么偏了下头,苏言就觉得老天爷实在馈赠这张脸太多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显然,纳兰璟不想和苏言提林莞的事情。 苏言也不强求,反正她现在就一工具人的角色,纳兰璟要是打算说了,她随时候着便是了。 苏言把今儿晚上的事简单交代了几句,纳兰璟对这戎兰郡主倒是有些兴趣。 “为了温染,要死要活的那位?” 要不说女人别干傻事,你看这都传到纳兰璟里头去了,你自己以为自己为了爱情多能牺牲,多伟大,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个笑话。 “知道?” “去宫里的时候,见过两三次。” 瞧着纳兰璟那张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精致脸,苏言就有些想不明白,“要说长相,你比温染好上一些,这郡主要是看脸,怎么没看上你啊?” “你怎么知道没看上?” 感情这郡主,还明恋两个呢? “只是我说身有隐疾,不便成婚。” 隐疾? 还不便成婚? 苏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话传到那郡主耳朵里能变味成什么样,这纳兰璟对付绿茶也算是很有一套,比起温染来看来是有经验多了。 “你不担心?” 纳兰璟打趣苏言,但是苏言两手抱胸,那叫一个气定神闲,“她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段位。” 要论和高级绿茶作战的一百种方式,苏言起码知道九十九种。 ······ 苏言难得没起大早,而是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睡到纳兰府的下人过来敲门,让她去用早膳。 但是早膳,她就不吃了。 她还得赶去会客呢。 还没走到铺子呢,就瞧见大胖和小瘦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样子。 再往里瞧,她那客人,穿得就和支金贵的花孔雀一般,在铺子里头指手画脚,又是说柜子旧了矮了,又是说布局不好。 总而言之,在这金孔雀的眼里,她这小铺子那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就该赶紧关门整修,哪还有脸开门迎客。 “哟!郡主!怎么到了我铺子,也不让底下的人去给我传个话?” 那郡主方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见着了苏言就立马收敛起来,脸上挂上了亲切的笑容。 “苏言!你看你这铺子,也不知道找谁帮你装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瞧这地砖,再看房梁上的布幔,这都成什么样了,还说你是温家最有点子的铺子,本郡主可没看出来啊。” 这番话说得精巧,一是说了苏言没眼光,又说了苏言没外界传的那般受到重视,可见这郡主心思活络着呢。 “郡主对我这小铺子可算是用心了,不过这铺子本就只是卖些温家的边角料,不需花太多银子在上头,也能减少些成本。” “放心,温家的事,本郡主已经和父王说了,不仅宫里的玉饰,连宫中要用的玉料,也都从温家拿,不用想着省银子。” 想起先前到她店里头的那两个商户,张口就是三十五两的高价,现在想来,也当真只有宫里能出得起这个价了。 这就相当于中央扶持产业,那就是夕阳红也能给你扶成早起的太阳。 要是郡主想和她比对温家的贡献,那她甚至都不用参赛,就可以举白旗了。 哪有白手起家和国企老总比较的道理,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但是苏言心态好,反正扶持的这产业,最后受利的也是她,她巴不得郡主最好脑子一热,直接让宫里和温家签个长期合作协议啥的,顺带把温染老了之后的温家也给包了。 郡主眼看自己这明里暗里挤兑苏言,结果苏言和个没事人一样,还是一脸笑得乐呵呵的,就觉得苏言这人不是缺心眼,就是脑子缺根筋。 “对了,温染昨日送了本郡主一块玉饰,本郡主对玉饰不怎么了解,你懂行,你帮本郡主瞧瞧。” 怕不只是让苏言瞧瞧,郡主脸上那得意的劲就差没写着——瞧见没,温染送我的。 苏言觉得,给郡主扣上高级绿茶的帽子是她不对。 毕竟高级绿茶应该是让人被算计完之后才恍然大悟,你竟然是个女茶。 而不是像郡主这样,通俗易懂地写在脸上。 所以郡主顶多算个中级绿茶,这大大降低了苏言想要逗趣的积极性。 她就说嘛,哪能从天而降给她一高级绿茶大礼包,给她解解闷呢。 从郡主手里头接过那玉饰,苏言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挂不住了。 先前逗趣耍宝的心思这下一扫而空,这玉饰和温染先前送给她的,竟然相差无几。 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可以肯定是同一批货,甚至出自同一块玉料,只有纹路有少许的不同。 她记着纳兰璟说过,这块玉饰,可是温家最好的玉料做的,那便不是温染随意拿了一块玉饰来敷衍郡主。 瞧见苏言的脸色有些不对,郡主还有些着急,只是眼里透着笑意,“怎么?这玉饰是不是有奇怪的地方?” “是,郡主你看,这玉饰初看质地光滑,一看就是好水种养出来的。只是郡主你再瞧,这儿有一道裂纹,这玉饰可就不值钱了。” 苏言手指的一道纹理,同卖玉的人常说的冰纹有些相似,这要是放在一懂半懂的人身上,那是一虎一个准。 显然郡主就属于这一类。 第七十六章 去滁州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出手挺大方啊。” 苏言说这话的时候,打心底里没吃醋,一来觉着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二来郡主身份尊贵,虽然不懂玉饰,但是也不能随意拿个便宜货糊弄人家。 但是听在温染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嘴角往上扬着。 温家多的是玉饰,可他偏偏挑了块和当初送苏言的那块相似的。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小家伙对他有些冷淡了,虽然也在帮着温家,但是却不像先前那般会再有的没的都和他说。 两人相处的时候,小家伙也是只谈铺子里的事情,其余的都闭口不谈。 他知道先前是自己伤了人家,没脸让人家立马就把芥蒂放下,两人又和好如初。 但是他就是不喜欢小家伙刻意疏远的距离,所以选玉饰的时候,特意废了老大劲找来一模一样的。 可算是不枉费他的心血。 “毕竟郡主对温家也算是有恩。” “也是,估计有郡主这一帮忙,温家跨过这坎,只是时间问题。” 这就像是被盖了“免检”商标,连皇家都用温家的玉料,那些商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她最近跑单拉生意的时候,听到江湖的一些传闻,说是吴全当在绊倒温家这件事情上,也出了不少力。 果真是小人,当年要不是温家扶持他,别说没当上武林盟主,他没被岩门那帮人剁成肉泥已经算是福大命大。 现在一看温染把穷哥带回来就着急了,转身就把温家给卖了个彻底。 这坎能不能稳稳当当跨过去,可真不好说。 “这郡主什么时候走?” 一问这话,温染笑得更得意了,就连眼下的卧蚕都更明显了些。 “不知道,以前她没来过汴梁,估计得待几天。” “那正好,纳兰璟说要去滁州一趟,当年的事,他找出了些端倪,我正好和他一道,你陪着郡主好好逛逛啊。” 说完,大手一挥就走,瞧那豪迈的气势,是丝毫没把郡主要留在这儿这事放心上。 苏言多机灵,能看不出来温染那点小心思。 从瞧见那块玉饰开始,她就知道温染打的什么主意。 要放在以前,苏言也许没能猜到这拐着弯的小心思,她虽然没经历过多少套路,但是二十一世纪的网络科普,那还是很及时的。 再加上,她可是打定主意,只要温染没正儿八经给她道歉,把她赶出温府那事就没完。 她是开局就拿着女配剧本的人,所以不存在玛丽苏那种一抱泯恩仇的豁达胸怀。 她属于小肚鸡肠,而且越大的事儿,她气量越小。 结果她和纳兰璟要出发的时候,后边就跟上了那如同劳斯莱斯一般级别的马车,这都相当于是直接把自个身份贴马车上了。 他们这回去,是暗访,就这马车的行头,还没到滁州呢,那吴全当就得收了风声。 苏言全当没瞧见那马车,把自个行李往他们要坐的马车上丢去。 为了掩人耳目,纳兰璟就弄来了一辆最普通的马车,车厢里头并不宽敞,两人并排坐在里头稍稍有些空余,但要是想躺下来就显得挤了。 “听说你们要去滁州?” 绿茶都有一特质,不会看人脸色。 这都没人乐意搭理她,她还抓着苏言说话。 那人都到你跟前了,你不能再装看不见,苏言草草行了礼。 “温染也说要去,但是说不能带本郡主,那本郡主就跟着你们,也不算让温染为难吧?” 您可真是想出个好招来。 不过温家这时候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温染就这么把铺子丢着不管了? 温染的定力,她算是见识过的,腹黑能力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对于自己能造成这样的影响力,苏言当然是开心到脸上都要绷不住了,但还是死撑着摆出了一副高级厌世脸,“滁州乃江湖之地,郡主的身份去,的确不合适。” 这话说得没错,江湖就是另一个朝堂,常言说一山不能容二虎。 朝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插手江湖的事,江湖的人也没事不会插手朝政。 这都是武侠小说里板上钉钉写清楚的,她相信这个世界也同样如此。 就郡主这身份,别说进去了,走半道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劫了。 结果郡主一看苏言他们的马车,再瞧自己的马车,竟然二话不说就找人去弄来另外一辆相差无几的来。 顺便把她那身写着“贵气冲天”的行头,也给换成了普通人家女孩儿的装扮。 看来这郡主这回对温染那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还能让一个凤凰甘愿把自己的光芒遮掩起来,当只家鸟,温染确实厉害。 不过她也不在意,高贵的凤凰,就算当了家鸟,也总有原形毕露的那一天。 这不走在路上还没走半天,郡主就开始叫嚷了要休息,苏言瞄了眼闭目养神的纳兰璟,显然不想理会。 纳兰璟仗着家里财大气粗,底气硬,装聋作哑也算常规操作。 但她现在一没靠山,二没钱,无权无势,就是一个能轻易被拿捏的小角色,所以只能对那传话的下人说,到了下一个驿站就休息。 等那下人走了之后,苏言没把窗边的帘子放下,反倒伸出小半个脑袋四处瞧了眼,就看见再稍远一些的地方,也跟着一辆马车。 “这郡主怎么甩掉?” 就这半天歇一下,半天歇一下,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到滁州去了。 “你不是点子最多,自己想法子。” “我甩不掉,就得跟着你,到时候别说查线索,那些江湖人能给你好脸色就不错了。” 他俩现在拴一块,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等着。” 撂下这两个字,纳兰璟就不开口了,苏言还没闹明白等什么,隔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外边一阵嘈杂,不知道什么人打了起来。 掀开帘子一看,他们走的是小道,一旁全是树林,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帮黑衣人,将郡主那辆马车团团围住。 对这些人的装束,苏言不可谓不熟悉,一看就是莫羽的手下。 “你安排的?” 借刀杀人,这招妙啊。 “不过是回敬一下,林娇娇这份大礼。” 坐山观虎斗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苏言也不担心郡主到了莫羽手上能有什么不妥,毕竟莫羽没那个胆子敢对郡主下手。 再来,又是一阵响动,刚才还寂静无比的树林,不知道从哪儿又跑出来一队侍卫,而且看那样子,各个装备精良,目光炯炯有神,轻功更是了得。 没哪个皇亲国戚不带点武功第一的侍卫,所以苏言安心把布帘放下,她倒是很想瞧瞧,这帮黑衣人和宫里的那些侍卫到底谁的业务能力更高一点。 说实在的,她有些希望黑衣人赢,因为她更期待这帮黑衣人费了老鼻子劲把人绑回去邀功的时候,莫羽脸都臭了的表情。 真可惜没法儿亲眼目睹。 第七十七章 反攻计划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刚到歇脚的客栈,苏言还没回房呢,就被人截住了。 截的那位,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再加上天色暗了,被屋里的灯光那么一照,有点黑白无常那意思了。 “怎么了?” 苏言装傻充愣,全当没瞧见这人心情不好写在脸上。 “孤男寡女,就在一辆马车上,难道不怕外人说闲话?” “我怎么好像记得,以往我和温公子,也在同一辆马车上,怎么那时候不见温公子在乎别人说闲话啊。” 苏言并不是存心膈应人,她这是存心加故意,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温染,她现在和温染的关系,正应了那句俗语,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苏言。” 这声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溜出来的,能把温染气成这样,苏言着实心里有些成就感。 “温公子要是无事,那就且让一让,毕竟孤男寡女处太久,我怕外人说闲话。” 要早知道当个谁也不爱的大女主能这么爽,苏言早在刚见到温染的时候,就直接把这谱摆上了。 尤其是温染被推开的时候,那脸色简直和煤炭有的一拼。 以至于苏言回到房里,差点没笑岔气过去。 第二天苏言起了个大早,没等天亮,就去后厨那儿捣鼓了,差点没逼得厨师抄起两把菜刀把她赶出来。 总算捧着一小碟糕点上了楼,看清楚房号后,毫不犹豫地敲开。 等了小半会儿,里头的人才开了门。 苏言抬头的时候,差点以为这人晚上去做贼了,眼下的黑青色,估计就连最强的遮瑕液都无力遮盖。 “不好意思,敲错了。” 满心欢喜地看到那人眼里的光“咻”地一下就熄灭了,苏言觉得实在对得起她鼓捣了这么久。 迈着轻快的步伐就要走去纳兰璟的房间,结果后衣领就被人提溜起来。 “你要送给谁?” “男女授受不亲啊!” 苏言往前跨了一大步,甩开后衣领那只手。 你想借着郡主这手,让她先低头,这算盘算得实在够响亮,要不是她见多识广,说不定就着了这道。 但是很可惜,她虽然没钱又没势,又财迷,可偏偏又生了一副傲骨。 自己做错事不想着赶紧找法子弥补弥补,还满脑子算计她,真当她是蠢萌女配,任人揉捏? “打扰温公子美梦了。” 如果能有画面的话,苏言此时的脸,就是一分不屑,四分嘲弄,五分的诡计得逞,转身的时候,那叫一个高傲。 很可惜葬送在了猛地从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上,一下把她拉进了房间。 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碟子给扔了出去,惊魂未定时,就听得一声“哐当”,还有门闩落上的声响。 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苏言赶紧绕到了桌子后头,警觉地盯着温染,“你要干什么?” 而温染呢,脸上却雨过天晴了,嘴角往上轻轻勾着,双手抱胸,“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可能想吃几年牢饭。 苏言瞅准了自己离窗口的位置,要是温染真的被猪油蒙了脑袋,想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她就从这儿一跳了之,不就三层楼么,大不了头着地,她也好早点找阎王爷算算这笔账。 第七十八章 算账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大概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她惹的不是兔子也不是狗,而是实实在在的大醋缸,还自带黑脸效应的那种。 “你别乱来。” 结果温染还没真乱来,一屁股坐在了桌子边上,“你现在不是我温府的奴仆,对不对?” “是,身份文牒你都给我了,卖身契也在官府那儿毁了,你别想赖账啊!” “我不赖。” 温染听见这话,倒好像还挺高兴,起身从一旁的桌子那儿拿过笔墨纸砚。 “既然不是我温府的奴仆,那就是说,同我温府并无关系,是不是?” 她该说是,还是不是? 苏言犹疑了半会儿,然后怯生生地说了句,“是。” “那好,那便是你在温府的衣食住行,都不该由温府承担,自从你拥有身份文牒起,到如今,便算你三月,吃住你都是按照寻常小姐的规制,并未让你同丫鬟下人们睡在一处,价钱自然也高些。” 说着,就毛笔一动,干净锃亮的白纸上,赫然写着——房钱,三十两。 贵倒是不贵,不对啊,凭什么给我算钱? “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还是倒打一耙啊?” 他俩就算分手了,怎么也是她找温染要点补偿费吧,怎么变成了温染找她要了?这说出去,简直比天下第一渣还要渣啊! 但是温染却充耳不闻,算得津津有味,就连做了什么衣裳,共花了多少银子都一笔笔写清楚。 苏言愣神的功夫,就写了数十列,苏言草草一看,这就已经快百两了。 “你给我等会儿!你这是讹钱,还是敲诈啊?” “这都是你在我温府的花销,既然你并非我温府的奴仆,便没有要养你的道理,不是么?” 好一个冷漠又绝情! 苏言一口气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就只剩下不停循环滚动的脏话,还不带重样的。 “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既然你要算清楚,那咱们就一笔笔把钱都撩出来算算!我开的‘良品铺子’,之前说好了给我一成,这钱还没到过我袋子里头呢,怎么也够抵你这些开销了吧?” 经苏言这么一提醒,温染倒真的恍然大悟,提笔一挥,又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这么好说话? 苏言凑近一看,就差没两眼一蒙黑,瘫倒在地上。 上头白纸黑字写的——良品铺子亏损,三千两。 “你抢钱啊?” 三千两银子,别说她再开个良品铺子,她就是再十个,这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的上。 “我这已经是看在彼此的情分上,给你少算了,‘死玉’一事是不是出在良品铺子?而之后是不是连带着温家的玉饰也卖不出去了?要真算起来亏损,怕不止三千两。” 阴险狡诈用来形容温染,那都是客气的了。 “行啊,你要不仁是吧?那就别怪我不义,这笔账我还不起,你能拿我怎么办?” “唰!” 骤然抖落在苏言面前的是一份合约。 这份合约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合同,上头还有甲方和乙方,对于这份合约,苏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还是当初她开良品铺子,和温染谈好了分成,生怕温染耍赖,所以熬了个通宵,秉承着公平公正又良好合作的原则。 苏言这合约里头写得很清楚,若是盈利,则她抽取每单佣金的一成,若是亏损,则由双方共同承担。 她当初怎么能想到,一个朝阳产业,还能亏损了? “不能拿你怎么办,不过是去官府那儿坐一坐,看看这官司到底怎么判。” 苏言抄起桌上的砚台就要往温染头上砸去,结果温染不慌不乱。 “或者,等你大婚的时候,我再拿着这笔账和这张纸找你夫家要去,我想他总还的起,你说呢?” 温染笑起来,如沐春风,再配上那英俊亮眼的五官,苏言差点就以为这家伙不是在说威胁自己的话,而是在问她,饿不饿。 悻悻地把砚台放下,这一砸,别说医药费了,进牢里都是有可能的。 “你想干什么呀?” “纳兰璟查到了什么?” “怎么,怕查到你温家头上,又被揪出什么丑闻?” 苏言也没和温染客气,毕竟这家伙现在都敢这么厚颜无耻,拿她住在纳兰家的事儿来要钱了,她还客气什么呀? “是,所以找你打听打听,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 对于温染要跟着一同来滁州,苏言可不是单纯地以为是因为她,固然这肯定是其中一方面,但温染绝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他这么紧追着在后头,甚至连郡主被绑了,都没搭把手去救一下,全当没瞧见。 就很能说明问题,当年的事情里头,温家断然不止是扶持了吴全当这么简单。 温染的话,苏言半真半假地听着,要论谋略,她差了温染一大截,也没心思和他绕弯子。 “放心吧,真到了温家要倒台那天,不还有郡主帮着撑着么,温公子可是摊上一个好妹妹。” “好妹妹”三个字,苏言不用明说,温染也能明白她什么意思。 谁都看得出来郡主对温染到底什么意思,温染这回接了郡主这么大个人情,也就只有以身相许能还的上了吧? 现在想想,一个出身高贵,一个腰缠万贯,一个容貌艳丽,一个俊朗秀逸,当真是天作之合,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天选之子。 这两人就该是一对才配得上人们说的,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要不配在一块儿都说不过去。 就是她看似豁达,但是想起两人身着大红衣袍,往礼堂那儿一拜,她心脏有些受不了。 和那些堆积满山的银子没关系,她就是馋温染这个人。 她之所以还愿意趟这个浑水,一部分是因为被莫羽逼得。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是温家真倒了,那就带着温染四海为家,云游四方去。 颇有种苦命鸳鸯的浪漫感,倒彰显出她小女儿的一面来。 “我和郡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染说的话很轻,落在苏言心里,却让她有些躁动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温染。” “恩?” “你什么时候娶我?” 第一章 进不去门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你要问苏言问这话后悔么,那当然是后悔,而且无比的后悔。 想当初她信誓旦旦,必须得做爽文女主,让男主哭着跪着求自己原谅,结果这才几天啊,这才折腾几下啊,自己就先招不住了。 还不是那种——你要我原谅你么,那种傲娇的话。 竟然一出口就是逼婚,这多掉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成大龄单身贵族,赶着趟把自己卖出去呢。 但是苏言这人就是有这么一点好,脸皮厚起来,城墙都得退三步。 所以,她硬是扯着脖子,高扬着头。 看架势,倒不像是逼婚的,倒像是来小三来逼宫的。 还带着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 苏言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来,就等来了温染“噗嗤”一笑,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里盛满着笑意,但没有半点嘲弄的意思。 “你笑什么?” 本来这事儿就丢面子,温柔蜜语没等来就算了,还等来了这不知道闹哪一出的笑,这不是往她脸上扇巴掌么。 因此脸立马就拉得老长,要是一照镜子,怕是等全身镜才能装得下这脸。 “我笑你,能撑几天。” 苏言所谓的傲气,被这么一句全给一针戳没了,感情温染早就等着她先开口呢,这要是她不开口,他们俩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啊? 不论哪个,苏言都立马想抄起方才没打下去的砚台,朝着那张脸就给来两下。 “别以为我就原谅你了,聘礼上都得给我补回来啊!” 典型的死鸭子嘴硬,人都还没答应,就提聘礼的事了,对于温染揶揄自己沉不住气的事,更是闭口不谈。 “我答应娶你了么,哪来的聘礼?” 所以说,先撩者贱! 这不就授人以手柄了么,还这么赤裸裸地嘲笑。 但苏言打从这话说出去,那就是铁了心要个结果的,因而这回二话不说,抄起那砚台! 就往自己头上放,毕竟打人犯法,温染要是再给她来一出报官的戏码,那她这脸还要不要了,所以还是砸自己保险。 “你答不答应!” 温染头一回被人逼婚,还是以这种形式,本该好好嘲笑一番,最起码也得说上几句风凉话,可他从小家伙说出那句话起,心里的雀跃便已经要藏不住了。 要是再拖下去,他怕自己真会绷不住。 因此赶紧把那砚台拿下来,还有好几滴墨汁滴在了小家伙的头上、肩上,看出来是真做了要往自己头上敲的打算。 “你都敢在我温家身陷囹圄时,再开个‘良品铺子’,我又有何不敢答应。” 温家的事儿远没有说起来轻巧,虽然都只是一些商户在闹,看似闯出来的祸不大,但是连宫里都开始停了温家的玉饰。 要是有人在送进宫里的那批玉饰上动了手脚,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罔顾温家再做任何解释,那都是要抄家斩门的重罪。 可这个家伙,全然只顾着如何将温家从泥泞中救出来,根本就不顾及自己是否也会一同陷入泥泞,陷入万劫不复。 就是如此,又如何能够让他敢说不答应呢? 听到这一句,苏言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可还没高兴多久,到了马车旁,一颗心就又提起来了。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苏言上哪辆马车的事情。 你说,要是真的两男争一女也就算了,可纳兰璟你丫看中的是我的灵魂,你搁这儿闹腾什么呢? 但是这话没法儿在温染面前说。 “纳兰璟,我是温染的未过门的妻子,理应同温染在一辆马车上,不然传出去,叫个什么话。” 纳兰璟一听,再低头一看,站在他对面的这二位,胳膊碰着胳膊,好似恨不得黏在一块儿似的。 “哟,一晚上,感情倒是突飞猛进啊。” “拜您所赐,不然根本没这遭。” 虽然纳兰璟的确从莫羽手上救了她一回,但是一码归一码,要不是他设计坑害温家,她和温染至于有这么兜兜转转么? 指不定现在都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她还悠闲自在地做起少奶奶了,哪犯得着跟两个大老爷们跑动跑西的。 和纳兰璟拉扯了半天,纳兰璟最后松了口,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到了滁州,苏言必须跟着他。 上了马车,依旧是狭窄的空间,可比起和纳兰璟在一起时,自己挨他一下,都得遭一个白眼的待遇,同温染在一块儿,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和纳兰璟到底怎么回事?” 苏言自从碰着了温染之后,便一直操心温家的事情,她失踪那段时间做了什么,遇着了什么事,包括纳兰璟是怎么要她必须住在纳兰府里头,都没和温染交代过。 趁着一路上闲来无事,苏言便将前些日子自己的遭遇,都大概讲了一遍,掐头去尾的,再去掉纳兰璟让她穿越的事儿,直说的喉头冒火。 “你的意思是,这莫羽,也打算利用纳兰璟?” “说起莫羽,我就生气,亏我平日里待他不薄,吃香的喝辣的,哪个漏了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温染斜了苏言一眼,有时候他都在好奇,这小家伙,到底是在市井里头长大的,还是在哪儿长大的,怎么学了一身土匪气? 还好没问,一问的话,苏言只能找亮剑里头李云龙的麻烦了。 又问了温染知不知道莫羽到底什么来头,但是问了果然也是白问,温染连莫羽这面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了。 一路上都没怎么停,所以本该走上数十日的路程,硬是被他们只用了八九日便赶到了。 但还没进滁州城门,就发现城门紧闭,好几个官兵驻守在那儿,守卫森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差了车夫去打听,说是现在官府下令,所有人进出滁州,都需有官府的公文才能够进出。 也没说什么事,只是管得严。 要不说科技进步多好,这封城的事还得他们走到跟前了才知道,要在二十一世纪,还没出门呢,消息就发出来了。 “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在一旁盯了半晌,这守卫确实森严,每辆车必查,而且给银子也不给过,看来想混进去并不容易。 第二章 查探凌府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但是苏言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肯定能想法子混进去。 最后鼓捣了半天,被一旁这两位大爷用看弱智的眼神,盯了足足有半刻钟,最后宣布放弃了。 谁知道电视里头演的,和现实当中他不一样嘛。 电视里头不都是什么老婆要生了,给守卫的塞点钱,那就能混过去么? 结果除了收获一个白眼,外加那让那守卫对他们印象更加深刻以外,啥也没捞着。 她算是明白了,艺术源于生活,但是要高于生活这句话的道理。 “你们在这儿干嘛?” 经过的一辆马车,掀起了一角布帘,露出了金凤凰...不对,郡主的脸。 三人看着郡主,愣是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直到,人到了三人跟前,才缓过神。 “郡...郡主,你...怎么逃出来了?” 难道莫羽他们被团灭了? “谁敢和皇家过不去。” 说这话的时候,苏言觉得这气焰,这姿态,唯有金星老师能和她一较高下。 不过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苏言还是有些怀疑,依着莫羽的性子,没道理就这么轻易把人放了。 而且就这赶路的功夫,他们紧赶慢赶,才只用了八九天赶到了滁州,可郡主被人抓了一趟,竟然也只比他们慢了半天。 大家都是普通的马车,普通的马匹,难道还自带隐藏属性? 但怀疑归怀疑,该用的人还是得不浪费地用起来。 郡主的令牌往那些守卫门前一放,那些守卫就膝盖被人打了一棍似的要跪下,要不是他们行事低调,苏言难得能现场感受一下皇家威仪。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滁州,发现在滁州城里头也是寂静得有些过分。 上回来,正好赶着武林大会,所以热闹些也不奇怪。 可这次来,街道上冷冷清清没几个走路的,就连孩子都乖乖待在家里,这就有些太不正常了。 没有人就罢了,他们想找一处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所有的客栈和酒楼全都闭门不开,郡主想拿令牌来逼着他们就范,也被他们劝下了。 毕竟这儿太多异常,他们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 在街道上绕了大半天,总算在一个小巷子里头找着了一间小客栈,还是他们给了好几十两银子才把门给敲开的。 客栈虽小,五脏俱全,房间比起那些大酒楼来说是差了些,但是也算干净整洁,就是郡主一直叫嚷着非得去换间好的,谁也没搭理她,叫唤了两声就作罢了。 掌柜的不许在大堂用饭,所以就点好了菜,让小儿一道送上郡主的房间吃,毕竟她那是个套间,位置宽敞些。 趁着小二送菜的功夫,赶紧把人抓着问了个清楚,这滁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那小二样子精明,滴流圆的眼睛四处打量他们几人的着装,虽然身着粗布麻衣,但是面向气度不凡,小二也不敢乱说话。 但是再硬的嘴,也比不上银子啊。 所以几锭银子摆出来,那小二就全给说了,说得那叫一个流畅,声情并茂的。 苏言合理怀疑,这段戏,小二起码对着人演了数十次了,也不知道靠这个赚了多少银子。 得亏他说得好,不然还真理不清滁州城里的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不过就是武林盟主——吴全当同志遇刺,然后右舵的人说是左舵有人图谋不轨,意图行刺,右舵的人说是左舵的人有意栽赃,出此诡计。 总而言之,这行刺的人没抓着,武林内部又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吴全当同志当机立断,封城! 但凡可疑的人,一个也跑不出去,直到查清楚这事到底是谁指使的。 这一封就封了快十天了,正好是他们启程从汴梁往这儿赶的时候出的事。 武林盟主都能刺伤,这刺客的功夫应该很是了得,在武林上应该也能排的上名号。 可武林的人照着武林榜上,赫赫有名的那几位,一个个去对了,发现没一个对得上,所以这事一直就没个头绪,这城也就一直封着。 城里的客栈更是不敢接待外来的客人,生怕被扣上一个私藏逆贼的罪名,轻则店里能砸的都被砸了,重则连人头也许都会不保。 待小二出去,苏言却一口也没吃了,扒拉了下碗里的饭,抬头瞥了一眼温染,却发现温染也正好在看她。 一下就坐实了她心里的想法,行刺盟主的,也许就是他了。 苏言一晚上没睡踏实,翻过来是行刺的人被抓个正着,然后被处以极刑,翻过去是纳兰璟双手抱胸一脸阴森森地看着自己,就好像在质问她,为什么有事瞒着不说。 所以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苏言一声叹息,从床上爬起来,看见铜镜里头,自己那显而易见的熊猫眼,又是一声长叹。 她有种预感,盟主遇刺一事,并非有那么简单,不然为何正好和他们从汴梁出发的日子相同呢? 原本以为当年的事情,同她这等无名小辈牵扯不上什么关系。 现在看来,她就是个牵线娃娃,哪一头都牵着她,关键是就连她都不知道会被这些线牵去哪里,又会有什么后果在等着她。 用过早膳,纳兰璟就毫不客气地把她拎上了街道,美其名曰,看看滁州的风土人情,实则就是暗访他想去的几个地方。 温染又正好被郡主缠住了,说要去逛逛。 苏言秉承着大度又包容的原则,让温染放心大胆地去,就是把钱袋子给收好了,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逛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花钱就不行了。 纳兰璟带着她去了一处破旧但依然宏大的宅院,看出来这儿好些年前也是个大门大户,就是常年没人打扫过了,连门口两个灯笼都被风吹得只剩骨架了。 可府前的牌匾还能瞧清楚,这是——凌府。 带她来这儿干什么?苏言以为怎么也是找找当年的故人,或者去林莞遇害的地方找找线索,来一个早就没人住的宅院做什么呢? 纳兰璟不像是头一回来这儿,轻车熟路就往后头走。 难道经常来这儿? “苏言!” “怎么了?” 苏言正摸着大堂的瓷瓶,估量这玩意儿带出去能卖多少价钱,就听得后头一阵疾呼,纳兰璟倒是头一回这样叫她,所以苏言没怠慢,揣着瓷瓶就朝着声音那头奔去。 第三章 鬼屋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总算知道让纳兰璟能够大声呼唤她的是什么事。 因为他们大白天撞鬼了。 不是扮作鬼样子的人,而是实实在在,真真实实的鬼,下边儿飘着没有脚的那种。 还好苏言怀里头抱着个瓷瓶,不然就得抱纳兰璟来遏制她心里的恐惧了。 虽然她是见过阎王的人,但是阎王那小子长得还算眉清目秀,除了脸色铁青这一点异常之外,其余瞧着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而屋里头这两位了,那可就长得比美国恐怖故事里头的丧尸还要再“客气”些了。 “你看得见吧?” 虽然抱着个瓷瓶,又是大白天,但是这屋子破旧昏暗,苏言心里发虚往纳兰璟那儿挪了几步。 “没看见,叫你做什么?” “你不是和阎王关系挺好么?赶紧叫他上来收啊!” 苏言的话换来了纳兰璟的一记斜眼,里头的冷嘲热讽一点不少。 “叫一次,减寿一年,你也能叫,你还年轻,你来吧。” 这怎么还有不平等条约? 苏言乖乖把嘴闭上了,发现这两位,虽然面目可陋,但是一直就飘荡在房间的最里头,也不吓人也不乱动。 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小步,心里把各路菩萨,东方的西方的各路神仙全给拜了一遍。 一直走到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苏言才发现不对劲。 要说是鬼,应该是虚无缥缈,没有实体的。 怎么这二位,还能瞧见明晃晃的布? 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树枝,轻轻拨了一下那布,发现里头空荡荡的。 心里一直打着鼓,也不敢抬头去看,毕竟刚才站远了些,觉得还不太骇人,这要是一抬头就是个爆眼珠子长舌头,她真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你过来看看,这人很奇怪。” 结果纳兰璟站着不动,就在刚才的地方,双手抱胸,抬头打量着苏言头顶上这两个“鬼”。 苏言总觉得自己身后阴森森的,所以赶紧扔下树枝就跑回了纳兰璟身旁,“叫你过去看,你干什么呢?” “这是个阵法。” 阵法? 苏言东瞧瞧西瞧瞧,硬是没看出来,这破败又脏乱的屋子会是个什么阵法。 “你还懂这个?” 问完,苏言就想起来,要不是懂这个,纳兰璟怎么会想到和阎王做交易,把她从二十一世纪拉过来做炮灰。 纳兰璟看明白了之后,足尖轻点,就到了房梁顶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纳兰璟上去之后,就被一根柱子挡着了,苏言看不到人,心里实在慌得没底,连着叫了两声都没人答应。 “纳兰璟!” 再叫这声时,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大有纳兰璟再不答应,她就落荒而逃地意思。 结果没等来纳兰璟的回话,倒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 那是一股灼热而让人不安的视线,苏言不敢回头。 抱着个瓷瓶就像抱着自己的一颗定心丸。 心里把纳兰璟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就在苏言全身神经绷紧到快要断裂的时候,纳兰璟一个翻身就下来了。 但是一抬头,眼里就乍现一抹精光,不由分说就往苏言后头奔去。 “你等等我啊!” 好不容易等到人下来,结果一下来就开始跑,把她一个人撂这“鬼屋”里头。 等人追出去,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正巧一阵阴风刮过,从裤脚里头往上钻,苏言直咽了下口水。 这到底是让她来找线索,还是让她来玩鬼屋的? 她现在正站在前院的正中央,前头是紧闭的大门,两旁是厢房,全都关着门窗,后头是大堂,总觉得阴沉沉的。 静心倾听,哪儿都没半点声响。 她是出去,还是在这儿等着? 说来奇怪,她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有要出太阳的意思,怎么现在就昏天黑地的了? 谁给加的特效啊? “纳兰璟?” 扯着嗓子喊了一通,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呜呜”的细微声响,听起来特别像那什么在哭。 “纳兰璟!” 抱着就喊一次,再不来人就揣着瓷瓶跑路的心,喊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果然起了作用,却是右边厢房传来的异动,像是什么东西在“哐哐”砸门。 要早知道这凌府是个实景的逃出生天,她就多带点装备来了,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怀里这瓷瓶,这还比不上一个黑驴蹄子呢。 在二十一世纪,她就一直没胆子玩逃出精神病院,现在倒好,回到了古代还让她被迫挑战自我,等找着了纳兰璟,她非得好好聊聊这事。 苏言站在走廊上,飞扑起一脚踹开西边厢房的门,又赶紧躲开。 扬起来的灰尘足足有七八尺高,正好将门框那儿能看到的地方挡的严严实实。 等灰尘散去,苏言睁大眼睛去瞧,就瞧见纳兰璟瞪着眼睛在摇头,看那五花大绑的趋势,苏言就知道中计了。 还没转身呢,就感觉到后头一凉,是落入陷阱的猎物的危机感。 连反抗都显得多余。 苏言就是觉得怀里头的瓷瓶可惜了,落地的时候,苏言都没敢正眼看。 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被后头那人一道丢进厢房里头了,紧挨着纳兰璟。 但是她待遇好些,嘴巴里头没堵封条,看来这人还是有些怜香惜玉之心。 但显然苏言想多了,那人不封苏言的嘴,纯粹是因为那人根本就是冲着苏言来的。 “青冥上河图呢?”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听风就是雨啊!她都不是凌青雪了,还找她要图。 跟风要不得,得有自己的判断。 蹲在苏言面前这壮汉,把自己蒙的那叫一个严实,就露出两个小洞,连眼珠子都看不全,但就光露出来这么一点,苏言就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善茬,那里头都写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所以苏言不敢废话,直接了当交代了自己不是凌青雪,和凌家没关系,更不知道青冥上河图。 “这是凌府。” 那人显然不相信,不是凌青雪,回凌府干什么。 总而言之,那人就是打定了主意,苏言和凌家脱不了干系,直勾勾地盯着她,就等着她开口。 第四章 郡主的计谋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而另一头,温染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郡主对他的司马昭之心,可是路人皆知。 被拉着出来逛街就算了,偏偏郡主还一副女主人家的姿态,不是想挽着他的手,便是瞧见一个什么玩意儿就往自己头上笔画,一个劲地问,好看么 可温染一颗心早在苏言走的时候,就跟着一道飞走了,所以郡主说什么,做什么,他看在眼里却并未过脑子,脸上挂着敷衍到极致的浅笑。 郡主怎么说也是宫里长大的,学得最好的功夫就是察言观色,所以自己乐呵半天,发现心上人半点心思也没放在自己心上,立马脾气就上来了。 “温染,我这回帮着温家,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吧” “自然要谢,各色玉饰,郡主瞧上哪些直接带走便是,往后来了铺子里头,但凡看上的都直接让掌柜的给郡主拿。” 见温染揣着明白装糊涂,郡主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但是却吃了先前那硬碰硬的教训,知道自己蛮干不仅换不来心上人的心,反而适得其反。 因此纵然那火都烧到眉毛了,她也忍着。 “温家的玉饰,我从小带到大,难不成还差你铺子里那几块,我就想要点别的。” “郡主出身金贵,又是王爷的掌上明珠,怕是西域的珍宝,王爷也能想方设法送到郡主跟前来,温染只怕没有能合郡主意的东西。” “有,而且只有你温府有。” 说罢,便含羞带怯做小女人状,娇滴滴地瞥了一眼温染,就是个怀春少女的模样。 温染仍旧面不改色,“郡主但凡说出来,又不违背温府的规矩,温染又拿得出手的,自然都随郡主。” 这后路可是留的够多了。 但是再多,温染也没想到,郡主要的不是他,而是苏言。 说苏言为人聪明机灵,生得又模样好,王府里头就缺这样的丫鬟。 “郡主说笑了,苏言已不是奴仆之身,不能再进王府为仆。” “那就当门生,到时我同父王讲,给她安排个官职,保准亏待不了她” 要是那小家伙听到这话,不知道会不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但温染直接将这机会扼杀在了摇篮中,“我朝律例,女子不得为官,郡主有心了。” 不论郡主怎么说,温染就是不松口,而且回绝得很干脆,没留半点余地。 郡主算是才看明白,要温府的谁都成,就是苏言动不得。 她早就打听清楚,温染身旁跟着一个狐狸精,她那天见着了,还觉着这狐狸精和外边儿传的不太一样,没生的一个狐媚样,心里还松了口气。 可现在看来,那就是个障眼法,她就不该还对那狐狸精客客气气,现在倒好,她端着郡主的身份,连个人竟然都要不到了。 “我要是说,若是不把她交出来,我便让父王下令彻查温家,你也不肯么” 这话半真半假,郡主当然不乐意让温染难做,但是更不愿意让狐狸精骑在她头上撒野,她从温染成婚起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等。 就等着温染身旁这位置空出来,好不容易空出来了,她就马不停蹄地从宫里往汴梁赶。 正好还赶上了温家遇上了这么一大劫数,可让她高兴坏了,求了父王又去求皇上,总算让两人松口。 势在必得地来到汴梁,却发现这儿竟然还又一道坎,而且这坎就梗在她和温染中间,她是跨也得跨,不跨也得跨。 “温家能过此劫本是万幸,若是再因此得祸,也是必然,温染无怨无悔。” 这意思说的很明白,温家是因为郡主才逃此一劫,但要是郡主想再把这劫数放回来,温家也受得起。 郡主打年幼十三四岁时便遇着了温染,那时候的温染在她眼里,便好似天神下凡,五官俊郎,身姿颀长,去说媒的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脸上还总是带着一抹浅笑,眼里透着精光,让人总觉得他在算计着什么,是个不可多得有谋略有胸怀的男儿郎,就是做宫里的驸马也是够得上格的。 就这么一个本该和她出双入对,结为一对佳人的男子,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给迷惑了心智,这让郡主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眼中狠厉一闪而过,但是此时的郡主比起早些年喜怒都形于色,如今脸上掩饰得那是滴水不漏,甚至眉眼间还浅笑盈盈。 “本郡主自然说了要帮温家,那自然得一帮到底,没想到同你讨个人都舍不得,真是小气本郡主的面子也敢驳,罚你去给本郡主买桂花糕来,买两袋啊” 温染以为怎么也得纠缠一会儿,却没想到郡主竟然如此豁达,竟然没执意要苏言,倒是令他挺诧异。 为了不让郡主不快,温染没多想,走向远处一个摆摊卖糕点的小摊贩。 苏言被那人盯得心里直打鼓,这叫像极了你被家长无端恐吓的时候,当他们认定了这桩坏事是你干的,你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他们也不相信。 可对面要真是爸妈,大不了挨顿骂,她对面的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杀手啊这要是谈不好,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事儿。 “大哥,你是莫羽派来的么你和他说一下,宽限几天,我到时候把图双手奉上给他,成不” 挨在一旁的纳兰璟得亏不能说话,要是嘴里没那布条,回给苏言就是一句白痴。 你见过和刽子手讨价还价的么 那位大哥显然不满意苏言的态度,一柄弯刀就架在了苏言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苏言倒吸了一口气。 之前看过的科普告诉她,这儿一拉,那就是个喷泉,不出分钟,她就开始濒临死亡,连阎王都救不回的那种。 “大哥,有话好说这图,我确实知道在哪儿,就是你悠着点儿,我要是嗝屁了,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这图在哪儿了。” 那人显然不是当初沈宥那种好忽悠的二世祖,一双眼仍旧冷冷地盯着苏言,“地方。” “不远,就这屋里头。” 第五章 你这是要我命?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想把那杀手引到“鬼屋”里头,想接着那两位老兄不能被称之为“尸体”的尸体,来恐吓一下那杀手。 更后悔自己就不该和纳兰璟来凌府,不仅连个瓷瓶都没捞着,结果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现在搭在她脖子上的刀可比那杀手的匕首要大多了,而且这一刀下去,就不是喷泉了,那直接是井喷啊。 事情本该照着她的走向去走,原计划是她带着那杀手到这鬼屋里头,她再来个史诗级的影后演技,整一出无中生鬼的戏码,只要能让那杀手的匕首离自己脖子远一些,她就能灵活地躲开,能有一线生机是一线。 结果到了鬼屋,那叫一个热闹。 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等了四五个壮汉,他们一进去那是大眼瞪小眼,还是她后头的杀手跑得快,拎着她后脖颈就要逃。 结果外头也等了一批人,那杀手见带不走苏言,果断选择了放弃。 苏言也就成功落网了,被人给押到了现在的大堂之上。 上头坐着的那位,她虽然只见过一面,却也是相熟了。 没办法,他在别人的故事里头,那可是主角,出现的次数直逼人称代词“我”。 “盟主,这什么意思?” 抓人的正是那位吴全当同志,上回和温染来的时候,光顾着他那舵主的位置了,没顾得上瞧这位正主。 如今一瞧,生得倒算是人模人样,又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所以身材魁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瞧着倒是有几分精气神。 这看着不像是背信弃义的人啊? 但老祖宗有言,人不可貌相。 所以苏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差没把身上的雷达全给拧开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从地上跳起来。 但实际上,也跳不了,身上五花大绑着呢。 自己这女配待遇真是越来越差了,自打被逐出温家,那不是被绑就是被塞猪圈,这都回了温家,隔三差五地又被人拿刀架脖子上。 她寻思着,她也没少在心里给各路神仙拜拜,怎么就不显灵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声,浑厚有力,掷地有声,声音低沉又冷酷,一听就是个杀伐果决之人。 “盟主先前不是见过我么,我就是温府的一个小丫鬟。” “一个丫鬟,你去凌府干什么?” “这不是看着这么大的宅子,一直空着没人住,我就想进里头捎点东西么,结果啥都没捞着,就被人认错了给绑了起来。” 说的和真的似的,那盟主的神情也缓和了一些。 “那你又去那个屋子做什么?” 这原因,苏言倒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就说她被误认为是凌青雪,她纯粹是为了保命,才想出这么一招来。 “听你的意思,温染已经到了滁州?” 她是该说到了,还是说没到? 但是哪有丫鬟私自跑这么远的,所以苏言也就实话实说了。 吴全当同志显然比苏言想象得要好沟通,抬了下头,架在她脖子上泛着冷光的大刀就移开了。 刚要松口气,耳边就传来,“郡主带你们进来的?”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被人瞧出来,他们还这么低调干什么呀。 放着那么好的特权不用,早就好酒好肉招待上了。 苏言坐在堂上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她两条腿麻的都快要没知觉了,才听到后头又有声音响起。 来的正是温染和郡主。 温染见着被“伺候”好的苏言,眼里满是疑惑,不明白就出去一个上午,就弄成了这副模样。 “盟主。” 吴全当同志自然略过了温染,直接同郡主开始客套起来,一会儿问亲王的状况,一会儿又说山高路远舟车劳顿,怎么不通报一声,好让人去迎接。 那叫一个殷勤。 苏言收回了先前吴全当同志在自己心里建立起来的那么一丝正面形象,这狗腿的样子,不就是唯利是图之人的嘴脸。 这要是拍下来,都能放电影学院里头当教材学习。 趁着那两人交谈的功夫,温染用脚轻轻踢了苏言一下,“怎么了?” “撞鬼了。” 苏言的屁股坐在石板上,那是又凉又疼,正好温染的脚在自己身旁,所以自然地就靠了过去,长舒了口气,算是舒服些了。 温染一看,知道小家伙估计被绑在这儿的时辰不短,索性直接走到了苏言后头,让苏言能够靠的更舒服些。 这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郡主的眼睛,方才还假意寒暄的脸色,这会儿便冰如寒霜。 吴全当是个什么角色,立马就瞧出来其中的端倪,却按下不表,只让郡主上座。 “今日请郡主同温公子前来,是为了一桩武林之事。” 等盟主同两人交代清楚,苏言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口若悬河,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盟主张口就是她私闯凌府宅邸,意欲盗窃凌府尸首,又意图毁坏凌府。 又说凌府乃凌堂主生前府邸,武林有义务、有责任要保护好它,这算是对凌堂主的一个交代。 我交代你大爷! 那里头蜘蛛网都能拿来织毛衣了,你跟我说你保护好它?再看那里头一看就是先前被人哄抢过,里头的东西东倒西歪破破烂烂,也就是那支瓷瓶还完好些。 总而言之,对苏言,得重罚! 好你个吴全当,我同你无冤无仇,你就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枉我还觉得你面相不错,现在再看,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早知道这么长时间,这家伙是在心里打着算盘怎么把她往死里整,她就该跳起来和这人厮打一阵,能打伤那就是赚到了。 要是一脚都打不到,也能卸掉她心里的一丝怨气。 盟主的话说完,那是一边晴天,一边阴天。 开口的先是晴天,“盟主的意思,该当如何?” “依着武林规矩,当接我三掌,废了一身功夫,不得再踏入滁州半步!” 行啊,现在光绑她没劲,还得来顿毒打是吧? 武林盟主的三掌,她要是能接的下来,她至于现在被抓么? 第六章 好戏登场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常言说,若要人前富贵,必要人后受罪。 她寻思着,自己也没怎么碰上富贵的好事啊,怎么背后还要受这么多罪呢? 好在她现在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而且这靠山有勇有谋,和这盟主摆事实讲道理。 最后也就一句话,这事没证据,不成立。 盟主本想是在郡主面前献殷勤,哪知道忘记了温染不是个善茬。 这事又事发突然,自己手上确实没有能定罪的证据,因此想先将苏言扣下。 可温染又开口了,只说苏言既不是武林中人,又并未触犯任何我朝律例,没有扣押的理由。 要是温染是寻常人家,那也就罢了。 可温染不仅背后是一整个温家,而且还是郡主的如意郎君,盟主就是想驳温染的面子,也得先看看郡主的脸色。 因此说到最后,非但没讨好了郡主,反倒让温染把人给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郡主看苏言的眼神,那叫一个关怀备至,左口一个受累了,右口一个没哪儿受伤吧? 这嘘寒问暖的架势,都快赶上苏言亲娘了。 忍着一身恶寒,苏言总算挨到了客栈,一回去就找纳兰璟,结果翻了半天,人没在。 “纳兰璟呢?” 那种情况下,纳兰璟应该逃走了才是,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 “他不是和你在一块么?” 苏言解释了这其中种种,尤其是那杀手,她总觉得这么多人都奔着她来要青冥上河图绝不是偶然。 瞧温染的脸色就不对了,这事果然有蹊跷。 但是碍着一旁郡主在,苏言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下,让温染赶紧准备好说辞,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等到温染的解释,苏言先等回了纳兰璟。 本来一翩翩公子的模样,回来的时候就像个落汤鸡似的,身上的衣服没一处好的,而且整个人就同变了个人似的,看着温染的眼神格外冰冷。 这一看就是找到了什么。 但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了温染两眼,就闷声进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哐当”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情不好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月上眉梢,郡主却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地在温染旁边晃荡,就是不给苏言插句话的功夫。 说得全都是小女孩家家的话,什么哪家的糕点好吃,哪家的衣服好看,全是温染平日里听不到更不想听的事情,她都瞧见温染翻了个白眼。 本来苏言还挺着急的,想弄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瞧见温染一副被折磨得不轻,却还得硬压着脾气受着的样子,心里倒觉得好笑。 谁说男子不为五斗米折腰,你看这铁骨铮铮的男子,不就为了皇家威仪低头了么。 苏言的笑毫不掩饰,温染都不用抬头就看见了,警告地瞥了一眼,让她好歹收敛些。 “苏言妹妹,你这回去凌府,查到什么了么?” 不是说朝廷和江湖互不干涉么? 怎么郡主还知道凌府呢? “没什么,瞧见两颗头颅。” 她是不知道阵法是什么东西,反正那屋子诡异得很,要是给郡主详细讲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判个恐吓的罪名。 “天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都不怕呀?” 老子说自己不怕了? “小时候见得多,有时候还拿头骨踢着玩呢。” “天啊!你小时候在哪儿长大的,怎么这么粗鲁。” 在蛮荒长大的,不仅踢头骨玩儿,还茹毛饮血呢。 “对了,我小时候那地,旁边好像有一个地方总是堆尸体,叫什么乱葬岗?” “天啊!” 你快别天了,老天爷听见都得把耳朵闭上,哪这么多做作的语气和表情。 还双手捂口,眼睛大睁。 这要是放表演课上,那都得拿出来做反面教材,叫浮夸性演技。 但是也从这儿看得出来,郡主也不常做这事,为了能挤兑她,也是拼尽全力了。 “我没想到你生活得那么苦,怪不得温染格外照顾你,你放心,以后本郡主也会罩着你,谁也别想欺负你!” 您别来找事儿就谢天谢地了。 这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被脑残电视剧荼毒的中二女病患者,怎么还说着这么玛丽苏的台词呢? 她听着都膈应,但是碍于郡主这个称呼,再膈应她也得受着。 好不容易把郡主安顿好了,苏言才把温染拉回了房间,把门锁上。 “说吧,瞒了我什么?” “瞒什么?” “别给我装傻,为什么这些人打定了主意这图在我身上,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毕竟有前车之鉴,保不齐温染又会再一次为了保真正的凌青雪,又推她出去拦截伤害。 早知道她的定位是坦克,那就多给她些装备啊。 她虽然心强大,但是连环输出伤害,她再肉也顶不住啊。 “你不是凌青雪的消息,武林谁人不知。” “知道和相信,是两码事。” 别人能相信她是凌青雪,又怎么会相信她不是呢? 这就和你喜欢一个萝莉,别人偏偏说她实际是个御姐,那肯定总有人固执己见的。 那就必然有一个点,让这些人会固执己见,人总是过分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你真想知道?” “说!” 一脚就架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撑在上头,面前坐着的温染正好比她稍高一些,但是气势还是她要更足一些,逼问的气势。 “你是凌青雪。” “?” 如果有颜文字用来沟通交流,那么她现在脑袋上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就是凌堂主的女儿,也是林莞的女儿,更是吴全当的女儿——凌青雪。” 我谢谢你如此详细的背景介绍! 问题是,这演的什么戏码? “如假包换?” “货真价实。” 一个震惊,一个淡定,但都坐实了一件事情,她苏言现在这具身子,确确实实,的的确确就是凌青雪。 本来有些清晰的线团,被这么一搅和,苏言只觉得乱成了一锅粥。 她是凌青雪?那温染先前让她假扮凌青雪又是什么意思? 她只听说过贼喊捉贼,没听说过以真换假啊? 等会儿,以真换假? 带着些询问的眼神看着温染,温染眼里的狡黠不加掩饰便展现了个彻底。 真是好一个以真换假! 第七章 好戏登场(二)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招太子换狸猫用的可以啊! 要不是这群人不停地找到苏言头上来,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还给她安排了这么重的戏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凌青雪?” “在你被卖进妓院之前就知道了。” 她就说,怎么刚好她被人推到台子上,就被温染瞧中了,原来是早有预谋,那她还得感谢当初把她塞笼子里推上台的那位大哥。 要不是她,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天涯海角里头呢。 “所以你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在你身边的是个假凌青雪?” 她就说,怎么盟主给他撤掉那么大一职位的时候,这小子怎么波澜不惊的,原来是在计划中啊。 “那现在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一个两个还执着也就算了,这都绑了她好几回了,肯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我把林霄赎出来,这帮人就嗅到了。” “嗅”这个词用得相当准确,闻着钱的味道就追来了,可不就是“嗅”么。 “林霄等于凌青雪?” “林霄等于林莞。” 温染一说,苏言就明白了。 照理来说,温家和穷哥应当是不共戴天之仇,就如同纳兰璟不待见温家一样。 但是奇怪的是,穷哥竟然没和温家闹翻,却相处得还挺愉快,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林莞的女儿就在温家。 “那你这不是主动将我暴露了么?” “我故意的。” 她原本以为这是道阅读理解题,做了半天才发现这是道逻辑题。 也不愿意和温染绕圈子了,让温染直接挑明了说,他到底计划着什么。 别她都跟着绕了这么多圈子了,还被蒙在一张大鼓里头。 她要是不知道有这层鼓也就算了,她现在不仅知道了,还探出了点头,那可不心急么? 结果听完了温染的话,苏言可不是心急了,那就是直接心肌梗塞。 她原本以为,纳兰璟的执念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温染的这棋下的才够大呢。 “有多少能耐张罗多少活,你确定你搞的定么?” 不是苏言质疑温染的能力,实在是这饼摊得太大了,真不好收。 别到时候把自己给赔进去,不值当。 温染没回话,但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也挑明了,这事办得成他也得弄,办不成也得弄,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吴全当同志没个“好下场”,这事就没完。 “穷哥去行刺吴全当,也是你们计划好的?” 穷哥的功夫,她虽然没正经见过,但是就冲穷哥那发型,放在武侠片里头妥妥的世外高人。 所以一听说盟主遇刺,苏言脑海里就想到了穷哥。 穷哥打他们从汴梁出发前就跑没影了,问温染只说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今日见着他,像是受伤的样子么?” 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她今天瞧吴全当,精气神那就一个充足,别说重伤了,就是一个打十个也不在话下。 “故弄玄虚?” 为什么呢? 他一个武林盟主,难道还有怕的事情? 但是温染却不肯往下讲了。 就像只更新到这的电视剧,你就是把电视砸了,这剧情也不往下放了,苏言憋着一脑袋的困惑,躺到床上的时候,都快成浆糊了。 但是能让苏言稍微心里舒坦一些的事,她能拿自是凌青雪这身份去膈应下纳兰璟了。 本想着天不亮就赶着去给纳兰璟送“惊喜”,结果因为晚上想太多,到了半夜才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但是这也并不妨碍苏言一起床就找纳兰璟,因为她一睁眼,那尊大神,就双手抱胸坐在了她床边。 “你是凌青雪。”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也就是说,苏言不用辩解,只要再承认一下,就是完完全全坐实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吧?” 苏言昨晚设想了一晚上纳兰璟知道这事的表情,惊愕、惶恐甚至不敢置信。 但怎么也没设想过他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那么一张精致的脸,就这么冷冰冰地盯着自己,实在是很让人产生距离感。 “这招玩的挺溜。” 看来纳兰璟算是真的被气着了,仙子都开始说凡间话了。 “还行还行,毕竟温染脑子好嘛。” 能气着纳兰璟的事情,那可是屈指可数。 要说纳兰璟为何这般生气,其实挺好理解,谁让他本来是想着让自己的梦中情人穿回来,结果没穿回来就算了。 还让他直接找着了梦中情人的女儿,你让他怎么淡定? “没事兄弟,你得这么想,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黑脸。 “再说了,帮自己情人照顾好她的孩子,多浪漫又伟大的事情。” 黑脸加青筋暴起。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纳兰璟,她非得把纳兰璟逼急了。 怪不得昨天从凌府那儿回来,纳兰璟的脸色就不对劲,而且看温染的那眼神,五味杂陈。 “你去凌府找着什么了让你发现我是凌青雪?” “你养父的日记。” “凌堂主留的?” 想也知道上面大概记载了苏言这具身体的身世,还有被送到了哪儿去寄养,要想查到苏言的身世,确实不难。 以纳兰璟的个性,肯定早就和莫羽计划着要坑掉温家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的底儿都给挖干净了。 就是没想到这底儿下头,还有一层。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说你当初何必陷害我呢?” 苏言现在就仗着自己凌青雪的身份,连说话的语气都开始豪横起来,仿佛得了一张免死金牌,还是全天下通用的那种。 而纳兰璟呢,昨天一回去就关在屋子里头,不为研究别的,就是研究该怎么看苏言。说她是凌青雪吧,里头住的是他召回来的和林莞极其相似的灵魂。 说她是林莞吧,身子又是凌青雪。 他现在就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好让自己清醒一下,到底该将她看作是林莞,还是凌青雪。 但不论是哪个,都只能说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和林莞再相似的灵魂也不是林莞,可这具身子却是货真价实的凌青雪,而且还和温家搅和到了一块。 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找着凌青雪,更是他自从林莞逝世后,就定下的决心,如今真找到了,却只想落荒而逃。 尤其这里面还住着一个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第八章 这“爹”管的有点宽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在纳兰璟精神分裂前,苏言果断选择了拯救他。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深刻分析了她现在的身份状况,她就是一个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凌青雪。 就算是具皮囊,那也是占着凌青雪这名字的。 普天之下,再找出任何一个凌青雪来,那都是没有官方认证的冒牌货。 这一通说服之后,纳兰璟直接就——走人了。 本以为纳兰璟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就能不作妖,甚至还能给她的事业添砖加瓦。 结果砖瓦没添上,差点把她房子给踹没了。 事情的起源很简单,纳兰璟是接受了她凌青雪的身份。 可是竟然给自己自动代入了凌青雪长辈的身份。 虽然按着年龄和关系来说,纳兰璟确实算得上是凌青雪长辈。 可纳兰璟这个长辈定位可不是一年到头见不着几回,碰了面也只说客套话的长辈,而是管天管地的父亲型长辈。 重新定位后对苏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和温染不能在一起。 接着就来了个,他是你弑母仇人。 吓得苏言刚下去一半的鸡蛋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那儿,上不来下不去,连脸都憋红了。 好不容易一口鸡蛋咽下去,苏言眼角都飚出泪来。 “大哥,你没事吧?” 我让你认清我是凌青雪的身份,没让你给我加戏啊? 这怎么还给她整了个家门世仇来了? 再说了,她只是披着凌青雪的皮囊,温家更不是导致导致林莞死掉的幕后凶手,这放在法庭上,金牌律师都判不了的罪,你非得让我这么个局外人把这仇恨背起来是为什么啊? 但是纳兰璟也许是被她这凌青雪的身份给刺激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铁了心要让她和温染分开。 所以每天天不亮,就借着要查消息的借口把她从客栈里头拎出去。 一直到了披星戴月的时辰,才像小偷似的从后门进。 三天了。 这三天,苏言愣是连温染一面也没见着。 拖纳兰璟的服,也不用受郡主的荼毒。 但是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到嘴的鸭子都能飞走,更何况她和温染才刚刚重归于好,再不适时添柴加火的,都得变成黄花菜了! 所以这一晚刚躺下,苏言听着外头没动静了,才悄咪咪地准备翻窗户去温染房里。 你问她为什么不走正门? 纳兰璟特意在她门口拴了根带铃铛的绳子,她一开门准响。 但是纳兰璟绝对没想到,苏言竟然敢从三楼的窗户爬出去。 别说纳兰璟了,就连苏言自己刚出窗户的时候都有些后悔了,但是为了她那爱情的小火苗,她一咬牙一跺脚,硬是攀着窗户站在了外边儿的横木上。 从她房间过去,还得再过一个房间才到温染的房间窗口。 但好巧不巧的是,苏言去温染那儿,就得经过郡主的房间。 她只能祈祷今夜郡主睡得足够死,不然这不是直接递了把刀给郡主,这窗户一开,她可就直挺挺下一楼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影子惹麻烦,所以苏言到了郡主窗前时,猫下了腰,想着一点点挪过去。 却听见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正暗自庆幸自己长了个心眼,不然怕是想逃都没地方逃。 但是又听着里头说话的是个男人? 半夜私会情郎? 这么刺激? 苏言赶紧不动了,走在吃瓜第一线,这是二十一世纪青少女的独有标志,这放在她那个时代,不亚于当红女星夜会小鲜肉的爆炸性新闻。 就是可惜了没有个手机什么的,不然这拍下来就能去要一笔巨款。 对于苏言这种偶尔唯利是图,金钱至上的三观,听墙角这事自然不会让她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隐约还透露着一丝小兴奋。 就是这墙角听着听着,奸情倒是没听出来,倒是发现这两人说来说去,就绕着一个人说——苏言。 你俩的感情里,还有我的名字? 就是没想到这小破客栈,隔音效果还不错,又或许是里头那两人也很小心谨慎,总之苏言都差把人嵌进那木头墙里了,也只是偶尔听见几声。 还都挺模糊,但是肯定和她绕不开干系。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倒也是新鲜,苏言只能放弃继续听墙角的打算,努力地往温染那头挪。 正要松一口气,就瞧见一股视线盯在了她的后背上。 回头一看,纳兰璟就从他房间的窗户口探出了半个身子,月光洒在上头,让苏言瞧了个真切——老父亲现在有点生气。 那边的表情还没品味完呢,又感觉后脑勺被人盯着看了。 转过头就对上了温染那深沉如潭水的眸子,望进去,看不到底也看不清。 温染往下看了眼蹲着的苏言,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纳兰璟。 再望回苏言的眼里,那里头的意思可就太丰富了。 苏言害怕郡主听到了响动,一会儿就知道她在外面听墙角,所以赶紧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让温染别出声。 结果看在温染眼里,那就是苏言背着纳兰璟来找他,结果还不让他说话。 本来这几日温染便一直要和苏言商量回汴梁的事情,温家的事还一团乱麻,他不能离开太久。 结果没日没夜地找不着人,连同纳兰璟也不见踪影。 你让他怎么想? 现在又瞧见苏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眼里的寒光都快化作利剑将苏言卸成八大块了。 苏言一看温大少爷那脸色就知道他想歪了,心里一着急赶紧站起来就想进温染房里解释清楚。 结果忽略了自己蹲太久了,还没站直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就要开始往后倒,吓得苏言一双手就开始乱扑腾,但是扑腾了半天也没抓着什么牢固的东西。 蓦然间抓着了一双手,心里刚松口气,心想还好温染手疾眼快,不然这三楼摔下去,要是屁股着地还好说,要是脸着地可就完了。 等苏言喘顺了气,把往后仰的身子掰回来时,她倒恨不得摔回去算了。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人为什么要有两只手? 好死不死地还让她两只手,一只抓着了温染的手,一只抓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过来的纳兰璟的手。 这两人手上暴起的青筋,不知道是拉她太费劲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第九章 同寝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这无声的较量,被终结在一旁“吱呀”推开的窗户声中。 苏言果断选择了,甩掉了纳兰璟的手。 再来了一个撑框弹跳,赶在郡主探出脑袋前跳进了温染的屋子里。 这选择和情感无关,纯粹是出于求生本能。 她要是敢在刚刚那个时候把温染的手给甩开,估计她和温染的故事都能画上句号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苏言一跳进来就把窗子给拉下来,顺便落了闩。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不是头一次干。 但即使这样,温染的脸色也仅仅只是好了一点。 双手抱胸,从上往下审视着苏言,满脸就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苏言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就说纳兰璟知道了她是凌青雪的事,觉得她不应该和害死了她母亲的温家扯上关系,所以想着法让她离开。 “倒是管得宽。” 要不说腹黑男,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一击即中。 可不是管得宽么,还整深仇大恨那一出,八竿子是打到一块儿,可仍然是桥归桥,路归路,她是披着凌青雪皮囊的苏言。 “后天启程回汴梁。” “这么快?” 之前不是还说要给盟主下套的事儿呢,这是撒完网只等捞鱼了还是放弃了? 知道苏言在担心什么,“跑不了。” 话音落地,温染的腰带也落地了。 看的苏言眼睛都直了,等温染又打算脱外衣时,赶紧两只手放到了眼睛上,“哎哟,这不合礼数。” “......” 在苏言的幻想下,她成功地睡在了地铺上,而温染睡在了床铺上。 理由很简单,温染觉得她的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太多,需要冷静冷静。 苏言是冷静了,郡主不冷静了。 一大早就过来砸门,还带着要干架的气势,得亏这门都是实木做的,禁揣,不然就得瞧见苏言狼狈躺在地上的模样。 反正都一起睡一晚上了,这不制造点“事故”都对不起这一晚上的地铺。 所以在温染穿好了衣衫要去开门的功夫,苏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把身上的外衣给脱了,又将头发胡乱抓了好几把,“噌”地一下就躲进了还带着温度的被褥里,惬意地长舒了口气。 嗅着被窝里头好闻的味道,苏言舒服地直想伸懒腰,但是为了招呼那位,所以老老实实地把眼睛闭上。 “好你个狐狸精!” 苏言料想到郡主得憋不住那绿茶脸,非得暴露本性,就是没想到这本性是个扩音喇叭,差点当场就送她耳朵去世了。 感觉到一阵凛冽的掌风朝自己袭来,苏言一颗心都到嗓子眼了,愣是憋着没敢动。 虽然没睁开眼,也知道温染把郡主那一掌给拦了下来。 “温染!你竟然同一个丫鬟搅和在一块!” “她不是丫鬟。” 苏言从未觉得温染的声音有此刻这般低沉磁性有魅力,要早知道是这样一个霸道总裁护妻的戏码,她就该在刚才演绎一个徐徐转醒的娇妻,亲眼观看。 现在只能从电视变成“广播剧”了,但是丝毫不妨碍苏言快要飞起来的心。 “不是丫鬟?你以为本郡主不知道她是谁么?她的身份只要本郡主放出去,你以为你护得了她?” 郡主是怎么知道这茬的? 昨晚上去她房里的那人难道不是情郎? 又想起来先前郡主被莫羽抓去,不过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当时说是碍于郡主的身份,但是铁定没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也许是郡主和莫羽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干什么!” 骤然拔高的声调把在思考的苏言吓了一跳,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郡主那张唇红齿白的脸这会儿皱成了一团,另一只手紧紧掰着温染捏着她手的地方,看那样估计温染下的是毒手。 怎么这种关键时候,男主角还背对镜头呢? 她要这会儿真是电视观众,非得往电视上扔鸡蛋。 但是看郡主那喷火的眼睛,估计温染现在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戎兰郡主,苏言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若是执意要与她过不去,温家奉陪到底。” 苏言都快起立鼓掌了! 为她年少时吐槽过霸道总裁文而感到深深的懊悔,果然谁都逃不掉真香定律。 “温染,你想清楚了?你要是执意护着她,本郡主今日就让你们温家再抬不起头来!” 虽然霸道总裁的确过于诱人,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情,在古代那是铁骨铮铮的事实,没必要非得去撞南墙才知道这事的后果。 所以赶在温染再开口前,苏言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抱住温染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公子!我竟没想到你对妾身情深至此,妾身出身卑微,不敢奢求公子对妾身有过多地爱,公子只是应允妾身能够常伴公子左右,妾身便已知足,其余的,妾身便是连想都不敢想。郡主,公子他只是一时糊涂,其实他同妾身提起过,郡主实在是个温柔贤良,贤惠淑德的好女子,谁娶了便是谁祖上烧了高香。” 一番话说完,将郡主的火浇了下去,却让温染的火烧了上来。 这小家伙在搞什么? 眼看温染又要开口,苏言直接横在了他和郡主中间,直接拉着郡主的手就搭在了温染的手上,还一个劲地拽着温染要往后缩的手。 “姐姐放心,公子喜欢什么,奴婢瞧得最清楚了,你与公子便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和公子如此相配之人。” 温染看着苏言的眼神,都仿佛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大洞来。 而刚刚还炸了毛,恨不得把苏言给撕了的郡主,这会儿已经乐出花来,娇滴滴地低下头,又觉得这番话说得在理,盈盈笑意看着温染,愣是没看出来温染脸上有多冷漠。 要不说恋爱脑的女人要不得,这连看人脸色的基本功都丧失了,还能做什么理智的事情来。 又是做一顿夸奖,右一顿肯定,直说的郡主找不着北了,被苏言送出门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好妹妹的叫着。 回头就被温染按在了墙上,“你疯了么?” 她当然没疯,也没想过二女侍一夫。 但是对付郡主这种,硬碰硬没结果。 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而且还是得郡主自己服软打消这个念头。 第十章 别买!(很水)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伟大领袖说过,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 苏言同志深刻贯彻了此方针,所以每天天不亮之后的任务由被纳兰璟带出客栈转为了陪同郡主。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要是有个最佳小妾评奖,苏言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毕竟要论狗腿和夸人的功夫,那苏言看的那么多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没有哪一天不把郡主逗得前仰后合的。 就三四天功夫,郡主和苏言就姐妹长姐妹短的了,在郡主心里头,苏言就是个识大体又懂规矩的人。 毕竟要想让温染不纳妾也是不可能的,那倒不如找个同自己合得来的。 这么一来,郡主对嫁入温家一事可就越来越上心了,还特意找了苏言问了温染的意思,看看挑什么日子去王爷那儿提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苏言就等着郡主开口提提亲的事儿。 兴致冲冲跑到了温染房门口,就瞧见温染手里拿着一封信,面色凝重。 “怎么了,铺子出事了?” “恩,我得赶回去一趟。” “晚两天不行么?” 她这戏都演到最精彩的地方了,男主角没了,那还怎么演? “来不及了。” 边说,温染就边开始收拾了东西。 收拾到一半好像才想起来,“你跟着一块回去。” “纳兰璟同意么?” 话一出口,苏言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去哪儿干嘛非得要纳兰璟同意。 “我的意思是,我怕到时候他出来惹事。” “他最近查到一些事,没空搭理你。” 我说怎么这几天纳兰璟清净多了,还以为他是因为不想招惹上郡主,所以才没来找她,原来是因为林莞的事。 “那郡主呢?” 他们总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把郡主给丢这儿吧?再说了,她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姐妹“情谊”,再过几天可就生疏了。 而且,这几天郡主明显感觉到嫁来温家有戏,所以巴不得立马就让温染去王爷那儿提亲。 一下又说要回汴梁,那肯定得着急啊。 “你不是同她处的不错,你去和她说,让她赶紧回王府。” 你这是当起甩手掌柜,说得倒是轻松。 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当初冲着你的面子才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的,现在你用完人家,又要一脚让人家哪儿来哪儿待着去。 要她是郡主,也非得被气到将温家夷为平地。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苏言要温染抽空去王府提个亲。 温染放在行囊上的手停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苏言差点以为他石化了呢。 “你让我去王府提亲?” 温染以为这小家伙这么几天,是在说服公主放弃嫁入温家,原来是在做准备说服他娶郡主是么? 赶在温染教训她之前,她就把计划和盘托出。 其实很简单,郡主心高气傲又自视甚高,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郡主知难而退。 她打算同郡主混熟了之后,就找来几个难缠的小屁孩,让他们在温府候着,等“机缘巧合”之下,让郡主瞧见这些孩子。 正是温染在外边儿的“野种”,到那时候,郡主纵然再怎么想摆平心态估计也受不了一进门就得当这么多人的娘亲,还都是熊孩子。 一番讲解,苏言眨巴着眼睛就等着夸奖。 结果,果然快速地得到了温染的大力——批评。 理由是她的计划,错洞百出而且一旦被郡主和王爷查明了事情真相,那就是欺君罔上之罪,吃不了得兜着走。 但苏言艺高人胆大,人不轻狂枉少年嘛,又因为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肯定郡主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苦口婆心地劝说了温染。 “那你让我去提亲是什么意思?” 见温染有所松口,苏言赶紧再往上添把柴火。 “你傻呀!提了亲,那是郡主的要求是不是?到时候郡主不愿意成婚,那是谁的过错?” 温染笑着摇头,得亏小家伙虽然点子多,但是心术正,要是一颗心全扑在了做坏事上,估计天下都得被她搅个天翻地覆。 只是这事毕竟有风险,郡主并非省油的灯,倘若到时候被瞧出端倪来,别说郡主不愿意成婚,怕是连温家都未必保得住。 但是见到苏言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温染却也把心中的忧虑暂且压在心底,就算捅出篓子来,也有温家兜着。 郡主一听温染要走,立马就不乐意了,但是又听温染下月初十便带好聘礼上王爷府去提亲,笑得花枝招展的,一个劲地给苏言赏宝贝。 就在苏言和温染要出城的时候,从城门两边杀出两队人马来,不由分说就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怎么了?” 以为是莫羽的人,但是苏言瞧了眼那些人的装扮,和之前抓她的黑衣人不一样。 难道又是来找她要青冥上河图的? 这些人的脑子到底是长在脑袋上还是屁股上,她就算是凌青雪,凌堂主也只是将她抚养到了四五岁,然后就不知所踪了,她才四五岁能记得住什么。 第十一章 塑料姐妹花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们这可算是都到了老虎头上了,能不能得虎子不好说,命还在不在那都悬了。 事情还得说到他们的车子被一帮不知道哪儿冲出来的小土匪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差点就要打起来的时候。 又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波人,这波人苏言倒算是熟悉,毕竟打过几次照面了,一瞧就是莫羽那边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两拨人一看就是冲着同一个目标的来的,苏言正打算等他们打得精疲力尽的时候,趁乱逃出去。 结果刚来的那波像是来接手似的,立马顶替了第一波人围了上来。 感情这虽然是两拨人,但却是同盟啊? 这莫羽勾搭盟友的本领赶得上她了,真不愧是从她手底下出去的,混社交那是一把好手。 她和温染都是识时务者,连手都没动,乖乖地被人五花大绑着就给送上山了。 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这话放在莫羽身上,倒是挺应景。 就是苦了温染,只知道莫羽不知所踪,所以瞧见莫羽在上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脸上那表情甭提多精彩了。 “温公子,别来无恙啊!” 莫羽这人就是天生的坏人,长着一副天然无公害的脸,笑起来格外灿烂,没半点心眼的样子,那骗起人来真是一骗一个准。 “你竟然是玄羽堂的人?” 对于温染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莫羽丝毫不感到吃惊,“不愧是前温舵主,独具慧眼,这么轻易就看破了。” 玄羽堂? 难道也是武林的堂主? 对于左舵的各堂主,苏言倒还算熟悉,但是要说右舵有哪些堂主,她就只知道那个耍斧子的刀堂主。 “当年刺杀林莞一事,可是让玄羽堂名震一方,江湖上只怕没几个不知道的。” 等会儿? 刺杀林莞? 林莞是死在玄羽堂的手下?那纳兰璟一直要找的杀人凶手,岂不是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言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别说是纳兰璟,就是她,要消化这消息也实在有些难度。 而莫羽则轻松自得,很满意在苏言脸上看到的错愕和不敢置信。 可惜纳兰璟不知道,不然苏言真得向纳兰璟要笔钱,要不是她,纳兰璟非得最后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还当莫羽是自个良好同盟呢。 之前还觉得纳兰璟鬼精鬼精的,现在看来,那看人的眼光简直就是三岁小孩的水平,难道是靠性别来区分这人靠不靠得住的? “我就当温公子这是在夸我玄羽堂了,今天请二位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打听,这图在哪儿呢?” “郡主没告诉你?” 一句话就让莫羽有些懵了,“告诉我什么?” “不应该啊,郡主那回和我说,你和她都说好了,她给你套出消息来,你帮她除掉我的啊。然后后来我同她关系好了,她又舍不得了,所以就说把让我早些把消息放出来,她先告诉你,然后让你留我一条性命。”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那是苏言的长项。 这话,她是连蒙带猜鼓捣出来的,郡主能答应莫羽的要求,达成同盟,无非就是为了温染那档子事。 那横在中间的不就是苏言,因此都不用怎么推敲,苏言就把这话说得和真的似的。 正巧还真合得上,莫羽那脸色一听完这话,就不太对了。 “你说郡主知道那图在哪儿?” “是啊,我说了有两天了,估计这会儿也该在去那儿的路上了,怎么没和你说么?” 在一旁的温染都开始有些不知道苏言说的是真是假,尤其那表情那动作,要说是假的,怕是比真的还动人。 “在哪儿?” 急得莫羽早没了刚刚得意的劲儿,“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跨到了苏言面前,让她赶紧说出地方来。 “郡主不会想私吞那图吧?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呢!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莫羽,这图我可是说了出来,你可不能要我的命啊!” 演戏得演全套,苏言又是哀嚎又是跪地磕头的,整得和一冤假错案当事人似的。 “我说图在哪儿!” 这么一来,莫羽更是心急如焚,生怕被郡主真的私吞了那图。 倘若这图要真到了郡主手里头,那可就再难有到自己手里的机会了。 苏言怯生生地报了个地方,她特意之前找温染问过,他去过最偏僻、最难找、最破旧的地儿。 什么话也没说,莫羽撂下了两人就往外跑,两只脚就差刮起风来。 “你可真是谎话连篇。” 要不是最后这地方,温染有些印象,他倒真的以为苏言知道了青冥上河图的下落。 “这叫急中生智,要不是靠我,咱俩今天少说一顿皮肉之苦。”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谎话张口就来,偶尔还一身地痞土匪的模样,不论遇着什么事,好像那小脑袋里总能想着解决的法子来。 她五岁后便被托给了一家农户,结果那年正好赶上饥荒,便卖给了府里头做丫鬟。 不论是在哪儿,都不该学得这般机灵又多变,他总觉得这小家伙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以前小姐爱看戏,戏园子里头那些个鬼灵精怪的小姐们不都点子多么,我觉得好玩儿,就都记下了。” 苏言应答如流,温染对她这些行为好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琢磨了好几个答案,觉得还是这个答案靠谱些。 果然她这么一说,温染也就不多话了。 “你同郡主不是情同姐妹?” 那叫塑料姐妹花。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要不靠着这点能拿奥斯卡的技能,她早八百年前就在这个时空混不下去了。 但你说这样对郡主厚不厚道,那可就有意思了,好比先前有一个人要拿刀子捅你,你用了万全之策,好说歹说让这人把刀子放下了。 然后你俩拉拉家常,称兄道弟,你一手就是一刀子过去,结果了他。 你要说这厚不厚道,那真说不准。 但是对苏言来说,那就一个字——该。 人不犯我,天下太平,人若犯我,得而诛之。 第十二章 思维导图的重要性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和温染是连夜走的,走得还挺急,连一个侍卫也没惊动。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山脚下,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要不说,还是做坏人舒坦,把别人耍得团团转的那种成就感,可比赚得盆满钵满还要让人心里高兴。 真想瞧瞧莫羽那小子吃瘪的表情。 但是莫羽的表情还没看到,先瞧见温染的了。 他们风尘仆仆,一路躲避着也许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的追兵,好不容易回到了汴梁。 结果连口气都还没喘上,温家铺子里的事儿就愈演愈烈了。 也正是这事急匆匆地就把温染从滁州给叫回来了。 这事说来也奇怪,原本是一个商户因为皇家又拿了温家的玉料,所以才找的温家下的单,而且一单还不小,足足五千两银子。 说好了前几天,那商户带着尾款过来拿货。 结果掌柜的等了半天,说那商户说这货不要了。 按照常理,不要货这定金就得扣着,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可这商户明明知道规矩,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往外放消息,说温家强买强卖。 本来这时候大多商家都还在观望,不敢贸然就找回温家买玉料。 这要是让这消息再大面积地传出去,那温家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所以温染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结果这商户脾气大得很,硬是端着个架子,要温家把这价压到底价,他才愿意收回自己的话。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初多少商户抢着买温家的东西。 但是对于这等豪横的商户,那就不能给好脸色看。 这膝盖可不能随便跪,跪久了容易养成习惯,再想起来可就难了。 所以温染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直接把要卖给那商户的货直接对半砍,又抛给了其他商户。 那叫一个硬气。 打了那个商户一个措手不及,他原本是想借着温家如今处于弱势,然后再想利用舆论,好好敲诈温家一笔。 谁知道温家根本不买账,而且这货这么低的价格卖出去,他那强买强卖的噱头可就没几个人信了。 温染这手牌打得漂亮,不愧是温家的少当家,这危机公关处理能力一点不比她的差。 但解决了一只老鼠,那还有千千万万只老鼠站起来。 这天底下不缺的是想要贪小便宜的,更不缺的还有既想贪小便宜又不见的别人好的,所以想要搞垮温家的那是比比皆是。 要是一个两个都这么降价卖,温家要想重新把亏空给补上,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就算郡主把国库借来挪用一下,那也得要个十年八年的才能还清。 所以苏言直接想了一招,从内部击破。 这帮人能够一窝蜂地想到同一个招来招呼温家,背后肯定有个组织者,而且这组织者,还得要有点头脑。 有点丐帮帮主那意思,苏言直接拽着一个商户,砸了一百两银子把嘴巴给撬开了。 果然都是受人指点,说要是能让温家妥协,他们就再得到一笔酬劳。 但是他们谁也没见着给任务的人,给他们都是送的一张纸条和一笔不少的银子,说是定金。 不愿意让人知道,那无非就是两种,自己的地位太高,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参与了这事。 再来就是和温家关系亲近,要是露了面,撑不了多久就得暴露。 但不论哪个,都说明,这背后的人不好惹。 而且铁了心要和温家过不去。 苏言趁着这几天没人来绑她,好好地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用一张图给画了出来。 这图在她上大学期间那出现的频率不亚于帅哥的脸,更有一个逻辑极强的名字——思维导图。 要知道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当初就应该认真点听。 但是好在还略懂些皮毛,所以被这么一锊,苏言的思路清晰多了。 整张图的核心就是林莞,温家的事,武林的事,纳兰璟的事,还有莫羽的事,全都系在这么一个女人的身上。 而且这几个人之间还环环相扣。 莫羽和纳兰璟是崩裂的盟友关系,纳兰璟和温家是崩裂后正在修复的关系,温家和武林那是已经崩裂并逐步走向恶化的关系,而武林又和莫羽有着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关系。 这么几层关系捋下来,苏言发现自己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青冥上河图。 所有人都认为这图应该就在凌青雪也就是苏言的身上,所以莫羽找她拿图,纳兰璟和温染要护着她,武林那位又巴不得她赶紧从这个世上消失。 要想把这一切都给终结掉,还真得从青冥上河图上下手。 对于这背后是谁在搞鬼,要再弄垮温家,那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必须得赶在有人来找她要命之前,先把这图给找到。 这可真是能救命的玩意儿。 但是这图到底长什么样,记在羊皮纸上还是丝帛上,连个线索都没有。 这让她上哪儿找去?这连大海捞针都算不上了,起码那还知道那针当真掉海里头了,她现在是大海捞雾,根本就不知道找的什么东西。 “你这画的什么?” 苏言觉得温染前辈子一定是猫,这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差点吓得她灵魂出窍。 “就是把最近的事儿都理理。” “理出什么来了?” “理出来了,这林莞真厉害。” 简直是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天下啊,这里头要是再掺杂进一个王爷,那可真成了超级玛丽苏之大家都爱我了。 自己怎么不早点穿过来,就该穿在林莞的身上,也好感受一下,同时被那么多人喜欢和拥护的感觉到底什么样。 当然了,最后惨死的那个就不要安排了。 “你还漏了,岩门的剑谱,也是习武之人想找的。” 苏言觉得自己亏了,太亏了,别人都说她有这么多宝贝,实际上她是两手空空。 这也就罢了,她还得为自己没拿到手的东西担风险,今儿被这个绑,明儿被那个拿刀架脖子,她冤不冤啊。 “你既然同凌堂主交好,会不会知道他把青冥上河图放哪儿了?” 毕竟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交给当时的温老爷子更靠谱,难不成还直接放五岁小孩身上? 第十三章 提亲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你会把身家性命的东西,交到别人手上?” 这话说得也在理,毕竟凌堂主就靠着一张青冥上河图发的家,温家虽然同凌堂主交好,但是肯定交给自己的亲信更为靠谱。 “那你见过这图长什么样么?” 实在不行,照葫芦画瓢,她也得弄来这么一张保命用啊。 “你说呢?” 说完,还拿那剑眉目星的脸横了自己一眼,这话可比直接骂人杀伤力大多了。 苏言立马觉得自己该是脑子瓦特了,秘密就藏在那张图里头,怎么可能轻易被外人瞧见。 “那这图的传言到底从哪儿出来的?” 又没人见过这图,也没人知道凌堂主说的那宝藏到底在哪儿,该不会这就是凌堂主故意编排出来唬人的吧? 毕竟这些江湖人士,除了有功夫之外,还喜欢弄一些玄之又玄的事情来增加自己的神秘感。 比如什么葵花宝典、如来神掌、九阴神功之类的,那都是武侠里头的重点招式,不学个一招半式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武林中人。 想当初周星驰那一招如来神掌,苏言小时候见了可没少在家练,如来神掌倒是没练出来,爸妈揍她的功夫倒是日益见长。 有些东西,它蒙上了一层纱,它的价值也就上去了。 比如一个八九十年代的破碗,你愣是上头给它罩层轻纱,再配上一个祖爷爷辈的故事,你就是说他是唐朝的唐三彩,指不定也有人出钱买。 也许这凌堂主就是为了在武林的地位站得更牢固一些,所以才编造出了青冥上河图这么一说法来。 “凌堂主发家过于蹊跷,这图的来历也就出来了。” 这事,莫羽先前的确和她说过,只是要当真有一大笔财富,凌堂主又为什么非得借这图入武林,最后又归隐呢? “那这凌堂主,到底是挂了,还是活着啊?” 按理来说,应该是挂了,不然怎么会放着凌青雪不管,任由世人对她揉搓揉捏,怎么说也是好几年的养父不是。 温染也说下落不明,毕竟过去太久,当年知道内情的人,要么隐退江湖,要么就是长辞于世,没几个知道消息的。 苏言忙活完这头,又紧赶慢赶着去帮温染张罗采买提亲的东西。 为此,温染一度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和郡主处出了真感情,拿这事当真了。 就在苏言紧锣密鼓地采买的时候,温老爷子悄无声息地就出现了。 而且还是同温染一样,像个幽灵似的就往背后一站,差点没让回过身来的苏言把嗓子给喊破来。 “温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温老爷子自打把温家交给温染后,就过着云游四海,终日会友的快活日子。 要不是温家正巧赶上这次的劫数,他也不至于三番两次往汴梁这地儿跑。 “你说我怎么来了?自个媳妇给丈夫张罗娶别人,我能不来看看么?” 怎么这话从温老爷子嘴里说出来,就总觉得怪怪的呢? “温老爷子,你误会了,什么叫张罗娶别人。” 苏言打着哈哈,这事她可没打算和温老爷子说起来,毕竟以温老爷子的火爆脾气,别说这事最后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温老爷子也能把这事给扼杀掉了。 “放屁!” 温老爷子一把夺过苏言揣着的篮子,里头啥也没放,就是些绫罗绸缎。 “你买这些做什么?” “哦,这不是天儿越来越凉了么,公子说做几件衣裳。” “穿大红色?” “喜庆。” “哼!” 知道温老爷子大概从哪儿收到了点风声,“温老爷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误会什么?你这大红衣裳不穿在你身上,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误会什么?” 老爷子这嗓子可真不是盖的,这么一嚎,铺子里其他人都纷纷侧目,苏言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么多人打量。 赶紧先把老爷子拉到一边,“老爷子!你这说什么呢,什么穿别人身上,我这叫缓兵之计!” 知道瞒不住老爷子,所以干脆把话都一五一十说清楚了,正好到时候郡主要再去温府的时候,能有温老爷子在一旁搭腔,这戏要说假也没人信了。 原本都打算承受老爷子的咆哮,结果老爷子一听,还来了兴趣,“骗郡主?” “你这小丫头,胆子不小啊。” 您老胆子也挺大,连温染听了这话都是犹豫再三才敢这么干,您老倒好,一听连反驳都不带的。 “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去?” 原本计划是下月初十,结果中途跑出来莫羽那茬事,害怕到时候在郡主那儿捅了娄子,这亲就定不成了。 所以赶紧查了黄历,发现这月二十也正是个好日子,虽然是赶了些,但是胜在日子讨喜,所以和王爷府那边去了信,估计没多大问题。 就是提亲采办的这些东西得赶紧置办了,毕竟是王爷府的千金,这礼数只能多不能少,温家就算这会儿账上没钱,那也得勒紧裤腰带,能挤一点是一点。 温老爷子一算日子,这不就十来天的事情了,所以二话不说,叫来了自己相熟的媒婆,又给了一大笔银子,只说按照最高的规格去采办,这事必须得办好了。 因此温府又要娶亲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要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商户一收到风,说温家要办喜事,来买玉的立马比平日多了好几波人,倒是有些之前卖玉的势头了。 早知道这成亲还能带动经济,她早几百年前就拉着温染成亲了。 忙忙碌碌中,又是两三天过去,温染得启程去王府提亲了,再晚该赶不上日子了。 可就是这时候,温家偏偏又出了事。 原来是汾山的玉矿不知道怎么塌了,压了好些人,老爷子和温染要是再赶去汾山,再赶去王府,非得误了日子。 苏言找了温府对那地儿相熟的下人,让老爷子和温染只管放心地去提亲,汾山的事交给她去办就成。 对于苏言的办事能力,温染自然是放心的,但是汾山那地方山高路远,再加上当地人行事粗鲁,苏言虽然鬼灵精一个,但毕竟是个年幼的女子,若是就这么贸然前去,不知道会被那些出事的家属们闹成什么样子。 但是皇家的事,便是天塌下来,也得去做,因而对着苏言千叮咛万嘱咐,又让她切记万事不可鲁莽,真解决不了便护着自己便是。 上了马车后,一颗心便总是悬着。 第十四章 谈判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温染前脚刚走,苏言就收拾东西,和温府那下人上了车。 一路上光打听那地儿的风土人情,还有玉矿到底什么情况。 那下人叫满贵,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年岁比她要长几岁,约莫二十上下,身子骨也长得结实,一看就是从小在家里干活的。 跟在苏言身边,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就连包裹苏言都没碰过一次。 这小子要是好好干,估计在温府当个总管不成问题。 这汾山是在婵于境地,挨着樑州,可同樑州的繁华那就相去甚远了,唯一出名的就是温家开采的这玉矿能吸引点人脉,其他地方都是荒郊野岭,连个买东西的街道都没有。 也就临近着玉矿的地方有那么几间卖东西的铺子,可这会都关门了。 一看就是被闹事的人给闹的开不了门。 管事的老早就收着消息在村门口候着了,伸长了脖子一天天盼着,盼星星,盼月亮,结果盼来了一个女娃娃! 这可把管事的给急坏了,“这是做什么?温家不管了是么?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来做什么?” 这几天矿里头死了不少人,来哭的,来闹的,吵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就差没把自己脑袋卸下来赔罪。 谁家死了个男人不难过,那就相当于天都塌了,所以一堆老老少少和妇女终日里不是哀嚎就是叫骂,他现在是被推到了油锅边上。 就等着温家来个人拉他一把,谁知道,温家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一见那管事的仿若被逼到了绝路的绝望,苏言先开口稳住了他,“多耽误一刻钟,便是多一分变数,你先把情况同我说明了,再听听我的对策再想着一头吊死的事情。” 那管事的可真是急破了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被压在矿里头的,一共是十三位工人,全是本地人,都是家里的钱柱子,这一下倒了,一家人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他们要多少银子?” 人没了不能复生,聚集了一帮老少爷们在这儿闹,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银子,也能让自家的顶梁柱死得其所。 不是苏言要把人性看得如此淡薄,而是人性本就如此。 “每家都统一好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三百两,这不是个小数目,起码对于现在的温家来说,这笔银子给出去,还要加上维护坍塌的玉矿,只能给温家雪上加霜。 “来谈话的是谁?” 既然都统一好了口径,那肯定有个主事的。 把主事的拿下,后面的那帮人就好说了。 连苏言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处理这种问题上,她竟然越来越像一个“奸商”。 没过多久,那所谓主事的就被“请”来了,而且“请”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呢。 一看见屋里头就坐着个半大不小的女娃娃,那泪就止住了,都没给苏言开口的机会,那大娘就开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又是捶地又是捶胸的。 那样子,是觉得温家不拿人命当人命,要敷衍了事的意思。 “大娘,” “温家草菅人命!视人命如粪土!温家就是个吸人血、扒人皮的奸商!” 得亏现在没有互联网,要不拍几张大妈撕心裂肺的照片,再来几句颠倒黑白的控诉词,加上这穷人和富商的角色,那分分钟就能掀起网络热议啊。 估计有些人连点开全文都没呢,就开始开喷了。 苏言就等这大娘喊累了再接着往下说。 越是这种时候,越得沉得住气。 她都和管事的打听清楚了,玉矿坍塌的事情一出,立马就派了人去搜救,那些受了伤,更是尽快送他们去医馆医治了。 从事发到事后的处理,没有哪一条表现出来温家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没有不把工人的命当蝼蚁的意思。 就连这些出事工人的家属,管事的也是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天天派人同他们谈。 结果越谈,这要的价就越高。 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怂恿他们,还是他们想趁此多敲诈一笔,苏言都不想去深究了。 毕竟死者为大,该给的赔偿,温家自然得给,不论是出于雇佣关系,还是出于道义。 那大娘喊到后头,喉咙有些哑了,结果拿眼睛一瞟,那小姑娘还端坐在那儿,没动的意思。 “你们温家是不是想把这事闹大了!” 这声里头听出来大妈是急了,对方急了,那就好办了。 “大娘,您先坐下,喝口水。” 一旁候着的满贵赶紧把茶水放到那大娘跟前,那大娘见这态度还不错,也就顺着台阶往下走,坐到了桌子旁,一口气将那茶喝了个干净。 “大娘,本地人吧?” 那大娘叫唤了这么久,嗓子都快冒烟了,一杯茶哪里够解渴的,但是却没人倒了,自己又是来讨说法的,自然得端着架子。 因此回着话,眼神就往一旁的水壶那儿瞟了。 苏言多机灵,但她故意拿着那茶壶往自己这边儿挪了一下,正准备给自己茶杯里头倒,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听说,你们商量好了,都要一百两银子是么?” “是,少一个子都不干!” 说到银子的事儿,大娘又稍微清醒了些,可眼神还是盯着那茶壶。 苏言倒了一下,又停住了,急得那大娘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动,好像恨不得从苏言手里头抢过来。 “这银子太多了,温家给不起啊。” “你们温家这么多玉矿,光是这么一个玉矿就够你们赚几十万两银子!我们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 那大娘说到动情处,眼角又飚出了泪花。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苏言毕竟也知道一个能赚钱的男人在古代意味着什么,更知道没了男人,一家人的日子那都是紧巴巴的。 但是她现在不是个愣头青,凡事不能只想着别人,还得想着自己。 做事,不愧于心,也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大娘,这银子,温家会给,但就是看给多少了,您说一百两,我还觉得少了,这赔偿得往高了要啊!” 这么一听,那大娘蓦地睁大双眼,好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言。 第十五章 谈崩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阿嚏!” 温老爷子有些担忧地瞧着从王府出来就不停打喷嚏的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一路上的喷嚏没停过。” 温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鼻子有些痒。 “汾山那边传消息来了么?” “估计小丫头刚到,事情都还没理清楚,能有什么消息?你就放宽心,好歹是温家的地盘,出不了什么事。” 但愿如此。 温染只希望这马儿跑得再快些,恨不得明天就到汾山。 而被牵挂着的苏言,和大娘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大娘都快喊她做自己干女儿了,两人又是拉着手大笑,又是拍着桌子聊得欢快,哪有刚才初见面的火药味。 直把一旁坐着的管事,还有满贵,看的眼睛瞪得老直。 尤其是管事的,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这大娘就能卸下防备,同这小姑娘敞开了话匣子什么都说。 要说这小姑娘做了什么。 那可真是做了件“大事”,她竟然要大娘把赔偿的数额继续往上升,一直升到了没人赔五百两银子! 那可不就能让大娘眉笑颜开么,要知道寻常普通人家,一年也就花二十两银子,能从温家要到一百两,自己再省吃俭用些,那就是一辈子的花销用度都有了。 那要是有了五百两,还能餐餐吃肉,年年新衣,要放自己身上,那他也乐意啊! 这事刚说出来,管事的头上就开始冒汗了,每个人五百两,那十三个人就是六千五百两!是他们大半年的盈利,这还得是前些年生意好的时候。 这会儿就连汴梁的矿货都不好出,更别说他们这矿了,就这么俩月闹得,就出了几单生意,连一千两的盈利都没赚到。 那大娘最后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出门还是下人给搀着出去的。 等人一走,管事的实在憋不住了,“你到底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帮忙的?每个人五百两?” “这还少了,你去再帮我从那拨人里头挑一个最老实的过来。” 管事不干了,说是要找这帮人的头头谈,以为能谈出什么花来,结果一谈就是五百两。 这要是再找个人来谈,还不得谈到一千两啊! 她一个小姑娘,公子到时候铁定不能拿她怎么办,可他是这玉矿管事的,真出了事肯定都算在他头上。 “你要是不叫人来,到时候别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你也谈不拢。” “我管这玉矿多少年了,难道还没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得多?” 果然是个小姑娘家家,涉世未深才敢这样子没轻没重。 “如果我说,最后能每个人赔五十两,这事算完,你信么?” “五十两?” 那管事的笑了,这伙人什么货色,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大多是以前在这一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土匪,后来是温家把这么一群人给招来的,又因为官府那会儿扫荡的厉害,一直干土匪也不是个事。 所以这才来矿里头当了工人,要知道光是为了管他们,管事的当初没少头疼。 这帮娘们更不是好惹的,什么阵仗没见过,不然也不会自己丈夫刚出事,立马就找了一帮人在矿前堵着。 “就是七八十两,你能搞的定,那我也尊称你一声苏姑娘!” “成交!” 后来,苏言便不让管事的在放里头待着,只是让他把人带来。 管事的在外头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等得脖子都快伸的老长了,才等到那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拉开。 他带来的那个老实些的妇女,面上一片愁云惨淡之色,看样子同苏言谈的并不顺利。 可他进了房间,苏言却面露喜色,“你这到底谈拢了还是没谈拢?” “没啊,谈崩了。” “崩了,你还这么高兴!” 那伙人家伙事可都带来了,什么长矛剑弩都备着呢,要真谈不拢,可就真抄家伙了。 “是啊,就是谈崩了,我才高兴啊。” 管事的不知道苏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会儿要机灵的过来谈,一会儿要老实的过来谈。 一个笑得乐呵呵,一个愁得苦兮兮。 到底这事,怎么样了啊? 第二天,管事的就知道了,这事彻底完了! 他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底下的人就急匆匆地跑来,说矿里出了大事,那帮人闹事了! 他吓得连衣服都没穿好,随意往身上一套,连洗漱的功夫都没有,牵了匹马就往矿里头赶,心里直把苏言骂的体无完肤。 原本以为到了,那伙人应当和驻守在这儿的侍卫们打得正起劲。 结果发现,侍卫们反倒是在劝架,打起来的是不知道怎么闹了不和的那一拨人。 这会儿竟然分成了两个阵营,哪边都气势汹汹的,手上的家伙事一个也不少,要不是侍卫们拦得及时,估计这下谁都吃不到好果子。 “怎么回事?” 赶紧拉了个人问清楚。 “不知道啊,早上来的时候这帮人还好好的,结果等花姐收银子的时候,就干起来了。” “收银子?” 无缘无故收什么银子? “是啊,说叫什么意向金?这名字我也没听说过,有几个同花姐走得近的,也是不情不愿地交了,那些不愿意交的,就呛声,说花姐这是敛财给自个用。” 花姐也就是这帮人的领头,她家男人是个狠角色,连带着她也做事起来雷厉风行,头脑也清晰又善于说道,所以这伙人这么些天,一直都跟着花姐。 花姐让他们往东,就绝没有人往西。 这能同花姐干起来,实在是难得啊。 可这下不是看戏的时候,赶紧差人把两伙人先分开。 结果这些人还打急了眼,愣是花了好多功夫才将两伙人分开来。 刚把人分开,苏言就慢悠悠地晃荡来了。 “哟,都打起来啦?” 花姐一见到苏言,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绕过侍卫就冲了过来,“苏丫头,你给他们说,你昨儿答应的,赔给我们每个人多少银子!” 像是有了底气一般,花姐双手叉腰,高扬着头,那叫一个神气。 第十六章 设局做套那是专业的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花姐,昨儿你不是同我说好了么。” 一听这话,花姐就更得意了,满脸都是功成名就,等着旁边那伙人过来奉承自己。 “可不是么?我费了老鼻子劲,同你谈的好好的,结果呢,有些人,天上掉了馅饼,都还不知道砸的是自个,还说我敛财?苏丫头,我看啊,有些人就不是那个富贵命!” “那是,我们花姐,为了你们那同我可是谈了一个多时辰,把各位的底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我也都知道大家的难处,花姐也体谅温家的不易,所以啊,我们就谈好了,每人——” 花姐嘴角已经忍不住往上扬了,尤其是鼻孔都开始对着那帮说她借故敛财,信口开河的人,等着瞧他们后悔莫及的样子。 “赔三十两银子!” 花姐的脸一下就垮了,就好像整个人一下被雷劈中了一样,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眼苏言。 “是呀,我还得感谢花姐,她说了,为了能让大家早些拿到这笔银子,还帮我收了大家伙同意的意向金,只要每个人的意向金交齐了,温家立马赔钱,另外再犒赏花姐五十两银子!” “好你个...” 花姐的话还没说完,原本那些交了意向金的人,这下也全跟疯了似的,一下推开那些侍卫,立马将花姐团团围住,上去不是一拳就是一脚。 打得确实有些狠了。 等这伙人火发的差不多了,花姐已经鼻青脸肿,脸上不知道是苦笑还是痛哭,总之滑稽得很。 苏言还是有些许的不忍心,毕竟算是自己给人家设了一个套。 “花姐,你同大家说的是多少啊?” “她说有五百两!我们还纳闷呢,一百两都没谈拢,怎么一下就涨到了五百两去了!原来是她自己在这儿捞好处!” 不知道谁开了句口,其他的就跟着一个两个吼起来,震得苏言耳膜都疼。 “各位先别着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意向金我们也交了,结果还是只能拿三十两,她一个人就能吞掉五十两,有什么误会?” 这回吼的声音比刚才还大,恨不得用声音就把花姐给吞到肚子里头去。 花姐心里那个气啊,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苏言,那才叫真的恨不得用眼神就把苏言给千刀万剐了。 得亏苏言脸皮厚,这时候了还能脸不喘心不跳地安慰这些要暴走的妇女们。 “各位稍安勿躁!这确实是我们温家的疏忽!毕竟花姐是你们选出来同我们温家谈事的,我以为都和你们商量好了,我还想着,你们真是识大体的好人家,才要的这么少银子,花姐一说三十两,我立马就答应了!” 苏言说得和真的似的,要不是管事的那时候就在房间里头,他差点也被这小丫头给骗过去了。 但是其余的妇女那是深信不疑,尤其是昨天花姐谈完那股子喜笑颜开的模样,大家伙都以为谈好了,让花姐把事情给说说,但是花姐非得说等到今儿早上才能说。 哪个不以为这是花姐给大家准备的一个惊喜,今天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就等着这喜事呢。 好家伙! 竟然等来了这! 谁心里头没烧把火呀! 尤其是昨儿晚上和苏言谈过的那老实巴交的妇女,苏言和她说的就是三十两,她回去就和自己玩得好的说了,结果她们不信。 说花姐那么高兴,肯定是喜事。 结果果然是喜事,却是她一个人的! “大家伙也别着急!我知道各位都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确实不容易!” 俗话说得好啊,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暂时的利益。 这伙人现在的利益敌对方已经从温家转移到了花姐身上,那温家倒成了也被蒙在鼓里的受害方,这些妇女就听得见苏言说的话了。 尤其这小姑娘长得就一副明事理的模样,这话也能说到实处,大家伙就更乐意往下听了。 “但大家也都看见了,这矿,塌了!得把这儿疏通,重新再采,快的要一两个月,慢的便是一年半载也说不好。温家现在生意确实难做啊。” 这些也都是能看在眼里的,以往矿里头整天天不亮,丈夫就得出门,一直到抹黑才着家,有时候忙起来还得没日没夜地开工。 可这两个月下来,那是去的晚,回得早,外头的风声也都传了进来,说温家撑不了多久了。 “可我们丈夫就是为了温家才丧的命啊!” “是,温家对于这事绝对不会不管,但是各位姐姐们要吃饭,温家也要吃饭啊,各位开口就是一百两,十三个人那就是一千多两,各位姐姐,您给算算,够您一家子吃多少辈子了。” “可这是温家啊,再穷那也是堆积如山的银子啊!” “不瞒各位姐姐,温家出事前,确实有成山的银子,可姐姐们算算,温家光这一个玉矿养多少工人,就算没玉料往外送,工钱没落下吧?这只出不进,那就是成山的银子,现在也就只剩一个窟窿了。” 这个理,这些妇女倒是也能理得清,可有人就急了。 “难不成你们温家打算不管了?” “这事,得管,也必须管!” “那赔多少银子?” “三十两,这不是说好了么?” 这数目一出,那帮人就不淡定了,说一条人命就三十两,也太不值当了。 “各位姐姐,温家确实拿不出银子了,我们只要填了你们这窟窿,其他工人的工钱真就发不出去了,那人家就得挨饿,就得吃不上饭。” “那是你们温家要解决的事儿,管我们什么事!” 不愧是土匪老婆,这时候还真不讲仁义道德。 “这位姐姐说得对,每个不同玉矿之间的事儿,它得分开看,那咱们这玉矿的事,就得不牵扯别的玉矿,温家能拿的出来的就是三十两,这要是再多,其他玉矿找上来,我只能说钱在各位手里头,谁抢着是谁的本事,到时候各位姐姐可就自求多福了。那些矿里头的工人,那都有的是力气。” 一番话说得这些姐姐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赶在这些姐姐们发飙大闹前,苏言又开口了,“我娘亲同各位姐姐们年纪差不了多少,我也知道各位要养家糊口,没了男人,确实日子难过。但是各位家里头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总归能帮得上忙,饿不死不是,这银子能拿到手那就是真银子,那要是把我们温家给惹急了,别说三十两,就是你们在这儿坐上个一年半载,那是一个子儿都没有。” “可这三十两确实太少了些。” 一听姐姐们的语气软了下去,苏言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第十七章 喜获迷哥一枚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直接找了块小石头就坐了下来,面露难色,“姐姐们,实在不是妹妹我不帮着大家伙,实在是我也是个传话的,这拿主意的还是上头,我要是给多了,我饭碗都没了。” 这些妇女,一瞧苏言那小身板,料定她也就是个帮着做事的下人,知道为难她也没用。 “既然这事能交给你办,你肯定能和上头搭上话,你就和上面的人说,这银子给这么少,还怎么活呀!” “实不相瞒,各位姐姐,这银子的事儿,我觉得真不厚道,这三十两确实少了。当时我就和上边的人说了,我说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这才三十两,让人家往后怎么吃饭,怎么养活孩子。” 这句话可引起那些妇女的共鸣了,一个两个跟着直点头。 “所以我和上头说了,我自己拿银子出来添,每个人我也添不了多少,就三十五两银子,各位姐姐看看行不行?” 这才五两银子,那些妇女一个两个都面露难色。 但是银子虽少,却是人家自己从腰包里拿出来的。 听这意思,再想让上面的人拿更多的银子,怕是不能了。 家里孩子已经大了的妇女,倒没那么苦,所以也就想罢了,能要回来一些是一些,好些工地上出了事的,谁还管工人死活,早跑了没影。 温家这事,算是做得厚道了。 可有些孩子还小的,老人治病要花银子,小孩张嘴就要吃饭,这日子真没法儿过,要来三十五两,也就能撑个三年五载,再往后可就真难了。 苏言一咬牙一跺腿,“噌”地一下从石头上站起来,像是割肉一样,“各位姐姐,我就豁出去了,每人就赔四十两银子!上头要是不给,我给各位姐姐出!” 这壮士断腕一般的豪迈,可让各位姐姐们立马就振臂高呼起来,就同打了一场胜仗似的。 谁也没去计较,这四十两和她们之前想要的一百两可是相去甚远。 避免夜长梦多,苏言立即让管事的准备好银两,再让这些妇女签字画押,这事就算结了。 这些妇女走的时候,一个两个都给苏言一鞠躬二笑脸,差点就当成了活菩萨一样供起来。 就是花姐,死活不愿意签字领银子,瞧那神情,像是不拿到五百两银子就打算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花姐,还气着呢?”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竟然心这般狠!” “花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这叫兵不厌诈。” “我呸!” 花姐也是四五十岁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手上,还颜面尽失! 这口气,就是她想咽,也哽在喉咙里,犯恶心! “花姐,这笔银子,你不拿,那我可就收回去了。再来找我们温家要,那可就不给了,先前你有一伙人,能闹事,现在就你一个,你觉得还能闹得动么?” 苏言这话可不是威胁,她是瞅准了花姐是个人多才敢闹事的,所以把话给说开了。 果然花姐刚才还一副硬气的不肯低头的模样,这会儿就已经面上有所松动了。 “花姐,这事,确实是我给你下了套,所以给你点赔偿也说得过去。” 花姐来劲了,“多少?” “但是吧,你想,你这帮姐妹,本来现在就同你闹不和,你要是再让她们知道,你从我这儿拿了多的银子,你想她们会怎么想你?” 那必然是觉得,花姐和苏言刚才是一起演戏,就是为了让她们少拿银子。 到时候花姐在这村子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算是瞧明白了,你模样小,脑子精,就是个让人讨不着便宜的人精!” 这话可把苏言逗乐了,算是对她的高度肯定啊。 “就冲花姐你这话,我个人再给你加十两银子,单你一个,就给五十两,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要是传了出去,花姐可得自己掂量了。” 一番权衡之下,花姐算是被迫收起了脾气,皱着眉叹着气极不情愿地就签字画押,把银子领了。 这么一来,管事的可真对苏言刮目相看了。 原先这丫头说五十两的时候,他还想这丫头是痴人说梦。 现在竟然只用了四十两就把这事儿给了了。 这叫什么? 这不就是教书先生说的,四两拨千斤么! “苏姑娘,你这招可真绝了!你才来两天,什么都还没摸清,这帮人就妥协了,真是个神人!” “得亏你们之前一直不松口,不然这银子还真压不下去。” 要不是她在步行街,老被这招骗过,她能那么熟练么? 明面上和你说难,得问下老板,没两分钟就出来说自己求了老半天情,自己提成都搭进去了,才换来的这个价钱。 让你得了便宜还觉得欠了人家人情,典型的抓住购物人爱贪人便宜的心理。 这些妇女也一个样,这说明了,从古到今,贪小便宜会吃大亏。 “不过,我得让你帮我一忙。” “你说,哪有苏姑娘开口,我不答应的道理。” 苏言凑上去就在管事的耳朵边说了几句。 那管事的面露难色,“这不好吧?这要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满贵也不说,谁知道啊。” 管事的又是挠头,又是龇牙咧嘴,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跟着苏姑娘准没错,就是天塌下来,苏姑娘也能想着法!” 得,还收了一四十来岁的迷哥。 温染急匆匆赶到汾山的时候,已经离苏言解决事端过去了六七日。 温染哪儿也没去,直奔矿里头。 预估苏言肯定没解决,还在这儿闹呢。 结果等赶到了地方,只有在修路的几个下人在忙活,哪看得着闹事的身影。 “你们管事的呢?” “哦,苏姑娘说这几日在这儿待得闷了,让管事的领她上街上去了。” 又问了一通闹事的怎么解决,可修路的都说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就没瞧见有人在这儿闹事了。 难不成,真被这小家伙给解决好了? 牵着马就往街上去。 第十八章 被抓个现行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温染真怕自己来得再晚一些,小家伙都能和管事的称兄道弟了。 两个人,一人面前一碗酒,聊得那叫一个畅快,小家伙还笑得前仰后合,在看到温染的时候,还因为过于惊愕,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落了下去。 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酒意上来了,还是因为喝酒被抓住,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再配上那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一下就让温染连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喝了多少?” 看了眼窗外,天都没黑,看这样子,怕是喝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管事的可比苏言胆小多了,战战兢兢地赶紧站起来,“公子!是我...是我叫苏姑娘出来喝酒的。” “喝了多少?” 温染却不搭理管事的,只是一只手负背,微微抬着下颌,瞧着苏言。 苏言瞧着醉的不轻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就是脑子些微有些混沌,瞧得清温染脸上的神情——有一点生气。 “没喝多少,就...就一碗。” “客官!您要的第二壶来了!” “哐”一下砸桌上那气势,硬生生逼得苏言打了个酒嗝。 温染二话不说就出门了,苏言赶紧给管事的比了个手势就追了出去。 “公子!” 结果温染两条大长腿,就和安了风火轮似的,没走几步就拉开了距离,苏言那小短腿只能小跑着跟上。 才跑了几步,肚子里的酒就全晃到了脑袋里头,晕乎乎的。 温染走着走着感觉到后边的动静小了,还故意走慢了些,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听着,装作不在意地回头一瞥。 不远的地方正躺着一人,四仰八叉的。 顿时脸就拉了下来,忍着怒气走过去瞧,睡得可香了。 苏言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在床上,怎么一颠一颠的,还顶着胃,弄得她肚子里头翻江倒海的。 难受地睁开眼,发现一片漆黑,自己横卧在一匹马的马背上,这马还没安马鞍,隆起的骨头正顶着她的胃。 她记着自己睡过去之前,和温染在一道,怎么现在一转眼,被一匹马给带到了这荒郊野岭来了? 刚才还有些晕乎的脑袋,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一声狼叫给吓得一激灵,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公子?” 好在这马还算温顺,自己在马背上这么动来动去,它都没发狂乱跑起来,不然自己早从马背上摔下去了。 叫了好几声,别说温染人呢,就是个人影都没瞧着。 加上现在又天高夜黑的,就那么一点朦胧的月光,那可不是美丽的夜景了,那纯粹就是一恐怖片现场啊! 苏言拽紧了手里头的缰绳,大不了一拍马屁股就往前头撒了欢地跑。 就是不认识这地方,不知道该往前跑,还是该往后跑。 人害怕的时候,脑子里能给你脑补出一个最佳恐惧片来,什么伸舌头的,断头的,青面獠牙的,那是一个个在苏言脑海里头过。 长得一个比一个客气,也让苏言一下比一下胆寒。 “温染。” 喊到后头,连声音都出不来了,光剩气声了。 苏言向来信奉伟大领袖说的,实践出真知。 所以她果断选择了,闭上眼睛一拍马屁股,到哪儿算哪儿。 结果这林子实在诡异得很,她都闭着眼睛不知道拍了马多少回,再怎么走,都还是在这林子里。 就和遇着了鬼打墙似的。 “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苏言现在可算是“草木皆兵”的状态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那浑身的寒毛就都竖了起来。 就在苏言一颗心拎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要心脏骤停的档口,前边儿隐约透着个人影? 这可让苏言身上立马冷汗就出来了,这会儿真出来个人,她还真不敢往近了走。 “谁在那儿?” “知道错了么?” 一听这语气,苏言就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天上的心总算落了地。 “你在怎么不出声啊?” “我问你,知道错了么?” 错? 她做什么就错了? “我...我知道,我错了,我肯定有错,必须错。” 这都是女朋友找男朋友无理取闹时的固定台词,怎么到她这儿就男女互换了? 温染怎么会听不出苏言那敷衍的话,“看来是不知道了。” 苏言还没反应过来,温染就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一脚踹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长鸣一声,发了疯地跑了起来。 要不是苏言绳子拽的紧,早被甩了下去。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呼呼”风声,苏言只能趴扶在马背上,不然就会被不知道哪儿就有的树枝给打落下去。 “温染!” 这是对她下狠手啊! 她做错了什么,又是把她丢深山老林,又是让她在晚上抱着马狂奔。 她是出轨了还是出柜了啊? 你得让她死个痛快啊,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随意戏弄她。 这马跑起来,颠的苏言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了,喉咙里一直犯恶心。 跑得苏言头晕眼花的时候,这吃了兴奋剂的马才慢慢往前踱步。 而苏言则是彻底忍不住了,翻身下马,撑着一棵树就开始吐得昏天暗地。 直把胃里头的东西全给吐了个干净,吐完之后,浑身才稍微好受一些。 “知道错了么?” 我知道你大爷! 苏言算是彻底领悟了广大男性同胞,对于不问青红皂白就丢来这么一句阅读理解题的女朋友的心情,那就是两个字——无语。 “我错哪儿了,你说!你要是说得对了,我给你跪下认错!” 不是苏言硬气,实在是她难受,身体上的难受,现在只想赶紧回床上躺着,经不起再来一次策马狂奔了。 “你的意思,我倒冤枉你了?” 我说温家大少爷,你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但是苏言可知道,惹怒了这公子哥,可没好果子吃。 “你是为了我喝酒的事儿?这不是帮你解决了个大麻烦,喝点酒怎么了?再说了,也不是和不认识的人喝,那管事的,不是你亲自挑的人,你还信不过?” “信不过。” 还真是为了这事? “我没喝多少,就喝了两碗。” “是,就喝了两碗,然后就醉倒在街上,等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地痞流氓捡去。” 这话语一出,苏言就知道真让温染生气在意的不是她出来喝酒了,而是这么不顾自己安危,喝得晕头转向。 第十九章 戏精的诞生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谁知道,哄直男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累人的活。 从他们一路回到客栈的路上,温染既不开口说话,也不上马,就那么慢悠悠地晃在她前头。 她走快,温染也快,她慢,温染也慢,就是不让她追上去。 她是好话赖话全给说了一遍,差点连撒泼打滚都用上了,可直男本男的温染同志依旧冷着张脸,跟安了个冷冻器似的。 一直就这么回到客栈,“哐”地一声把门砸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心声——这事儿,好不了! 还有计划的苏言,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所以一晚上就靠着床柱子眯了下眼睛,刚瞧着天边有一丝亮光,赶紧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又赶紧上梳妆台上抹了点胭脂,不红不白,正好薄薄粉红一片,再配上刚才下了狠手的那俩巴掌,谁看了不说一句——真狠! 这还不算完,苏言小心地开了门,而后又小心地跪在了温染房门口,努力地营造自己在这儿跪了一晚上,还自扇巴掌的苦情戏码。 然后就瞧见了正从楼下走上来的温染。 苏言挨在自己脸上的巴掌,不知道是落还是不落。 但苏言是谁啊,天塌下来都能来个360°转体一脚把老天踹回去的主。 所以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颓废”着,“你回来了?我都在这儿等你一晚上了。” 再配上一点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温染给欺负了。 “等我干什么?” 见这戏没演砸,苏言就赶紧往下说台词了。 “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说着,俩巴掌就又往脸上去了,但是为了不像是演戏,所以刚挨到脸上就开始倒吸一口冷气。 “跪一晚上,挺累吧?” 温染双手抱胸,靠坐在走廊的横栏上,居高临下地模样,像极了总裁摆着高高在上地模样,假模假式地关心底层的小员工。 而这个小员工偏偏心理素质强,热恋贴着人家冷屁股还能笑出花来,“这不是犯了错么,是该罚。” “跪了多少个时辰?” 说三个太假了,说一个没诚意。 “估计...得有两个时辰吧。” “我刚刚出门没瞧见你在这儿,那你就继续跪满两个时辰,我亲自感受一下。” 合着你知道我在这儿演戏,你故意编排我是吧? 苏言当然不干了,一溜烟站起来,“我发誓,下回只跟你去喝酒,若是再犯,聘礼什么的,统统不要!” 这在苏言这儿算得上毒誓了,温染也没空同她计较。 “你怎么赔了六十两一个人?” 温染昨晚被苏言气得睡不着,所以早早起床就去了铺子里查账,不查不要紧,一查就发现出去了七百八十两。 一问就说是苏姑娘和管事的来这儿领走的。 不是温染觉得这银子花得有些多了,而是既然这事苏言办妥了,依着苏言的性子,绝对价钱能压到最低。 平常要是工人出了事,能赔个一二十两银子那都是烧高香了。 苏言怎么这回财大气粗,一挥手就去了六十两? “哦,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呢。” 苏言本来掐着点算温染到汾山的时间,她安排的戏码还没上呢,打算让那帮拿了银子的过来闹事儿,正好给她下一个戏码做铺垫。 结果正好撞上了她逍遥自在的时刻,虽说说服力是差了点,但是苏言相信就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搞定温染那都是小事。 “这帮人同寻常要债的真不一样,我还和她们没怎么谈呢,就开始抄家伙了,我跟你说,头两天的时候,差点我一条胳膊都给卸了!” 表情夸张,语气忽强忽弱,再加上那想起来依旧心悸的表情,我们的戏精女帝又“上台演出”了。 “是么?” 这时候的温染,语气里还带着三分疑惑,六分不相信,还有一分的动摇。 “那我能骗你么?他们本来死咬着一百两不松口,真是我同管事的一个一个去谈的,不信你找管事的过来问。” 苏言还生怕温染不找呢。 得天再亮些,管事的就被找来了,进门的时候苏言就开始打眼色了,让管事的机灵些。 两人谈话的时候,温染特意长了个心眼没让苏言跟在里头搀和,他知道这小家伙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这就像你和同学一起作弊,结果他被抓去和老师谈话了,尽管你们提前串好了口供,那还是紧张。 所以门一开的时候,苏言差点没忍住就直接冲上去问管事的怎么样。 但是瞧温染那无喜无怒的脸,应该是没穿帮。 “五十两,你说六十两,私吞这么多银子,带着走方便么?” “我!这管事的怎么三两句就给招了!” 苏言懊恼地直跺脚,又是薅头发,又是握拳头,好像恨不得把管事的再抓回来暴打一顿。 “你现在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公家的钱也敢吞?” “不是,公子!我这不是私吞,我就是要点辛苦费。” “你这是要么?耍小聪明,欺下瞒上,若是你胆子再大些,岂不是敢打着温家的名号,肆意乱卖温家的东西?” 怎么还上纲上线了? “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家能做起来,靠的是规矩,公家的银子便是公家的,你私自挪用占为己有,若是传出去,私账同公账混为一谈,你让温家还怎么做生意?” 这道理,当然是一个受过高等工商管理教育的未毕业大学生明白的,但是她真没想这么严重。 再来,温染说的五十两,那还是她和管事下的另外一个套。 她瞅准了温染铁定不相信六十两一个人,所以故意把价格定高了,到时候就让管事的说每人给了五十两,她再和管事的八二分多出来的这笔银子。 但是她现在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那点占了便宜的欢喜全被击碎了,连粉末都不剩,风一吹还迷了眼。 “你的意思,我不能用温家的银子是么?” 苏言现在心情很平静,生气到极点的平静。 第二十章 新手爸妈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是。” 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可算是霸道总裁的标准语气。 “哦,” 语调稍微往上扬,地痞流氓的神态再配上,苏言这回是真气着了。 这儿出了事,她二话没说就大老远,只身一人就跑来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回算她运气好,这帮妇女没真的给她动粗,不然她这小身板,挨两棍子就废了。 她说什么了? 不也是什么都不管就来了? 温染说的叫什么话?温家的银子,她动不得。 道理她都明白,可这话说出来,怎么叫让她心里膈应呢? “多谢温公子提醒,我还是个外人,确实不该动不动就挪用温家的银子,那既然是外人,这事得酬劳,不知道温公子打算给多少?” 说完后,温染就笑了,不是那种气到的笑,而是笑得浑身打颤,一张英俊挺拔的脸恍如一下有阳光普照在上头,暖到了苏言的心里去。 “笑什么?” 苏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谁让她在二十一世纪总共也没实际见过几个花美男,一下就突然来个“笑脸杀”,她招架不住也是很正常。 “笑你精明,却瞧不出我这是在骗你。” 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盛着一腔柔情蜜意,就这样暖融融地照进苏言心里。 别说什么怒气、怨气,现在苏言心里就一个念头——这男人帅得犯规! 所以一下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温染身上,骤然拉近的距离不知道敲动了谁的心房,“咚咚”“咚咚”似鼓声,让苏言的小脸一下就窜上了一抹红色。 可却因为是自己先动的,这下再灰溜溜地下来,实在是有些狼狈,所以只能“嘿嘿”傻笑两下。 却在一下就被封住唇后,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不知道是从温染那儿传来的,还是心里蔓延出来的,却比酒香还醉人,苏言已经有些迷糊了。 “苏言,” 变得异常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混合音响在苏言耳旁播放着最有磁性的音乐,叩击着苏言的耳膜,也让她的心尖跟着一颤。 “恩?” “我忍不住了。” 本来沉浸在蜜罐里头甜滋滋的苏言,一下就被这句话给浇醒了,睁大了无辜的眼睛看着温染,却见到温染脸上也是一片潮红,连带着眼里也有片刻的失神和迷离。 “别别别!” 苏言赶紧从温染身上跳下来,刚要跑两步,就被拎住了后衣领子按在了墙上。 灼热而逼人的视线,看得苏言直咽口水,“温染!你冷静一点。” “是么,那不如去房里冷静一下。” 看着那张被无限放大的帅脸在向自己逼近,如果此时苏言连了心电记录仪,怕是要让警报声一直响个不停。 绝对力量的压制下,苏言已经没有了能够逃跑的可能。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事是红线,不能踩! 不是她有着封建传统思想,而是这属于“入乡随俗”一种风气,这都亲都没定,就先把房给圆了,这不叫事儿啊! 好在温染也只是情到浓处,抓着苏言来了个花式吻法,从走廊吻到了房里,就像是电视剧里头那般,一边旋转一边走,别提多浪漫了。 浪漫得苏言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温染稍有要往床边倒的趋势,就赶紧憋足了劲把温染往另一边带。 最后哪里像是接吻啊,简直就变成了一场男女柔术摔跤啊。 再心平气和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后了。 “你去王府里头提亲,怎么样?” “王爷答应,再借给温家三万两纹银。” 要不是温染是自家男人,苏言真想赶紧把郡主给闩牢了,这么一个有钱又任性的爹,这哪是娶郡主啊,这分明就是个娶了个菩萨啊。 又能做事还有钱,这可不是哪个女婿都有的好命。 “你说,这事儿要是被郡主他们查出来了,我们还有命么?” “你说呢?” 我说?这要是自己换成第二视角,那就是渣男伙同小妾又骗银子又骗感情,最后还无情嘲笑女主的顶级重生剧本。 那要是重生过来,必然是手撕小妾,五马分尸男主,那都不带手软的。 苏言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害怕的那种刺激,所以这事无论如何不能走漏风声,那都是掉脑袋的。 汾山的玉矿基本上已经交给下边的人去重建修缮了,要想再开采,估计得等到半年之后了,温染查完账,没什么问题之后,他们便启程回樑州了。 只是马车上不只有苏言和温染,还多了一位——刚刚足月的婴儿。 这婴儿可不是苏言买的,她还没丧心病狂到买卖孩童,这是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草丛里头了。 要不是苏言突然口渴,说歇一下,才正好在草丛里头看见了这小家伙,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小家伙有没有命活着了。 他俩看到的时候,这小婴儿已经气若游丝,浑身发紫,就剩一点点鼻息,吓得他俩赶紧策马狂奔,一路找了最近的镇子,又找了郎中赶紧给看看,还在镇子上住了两三天。 为此,还遭受了来看郎中的其余妇女的白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苛责两个新婚夫妇不靠谱,把孩子养成这样。 好在过了两三天,这小婴儿的气色慢慢转好,郎中也说没什么大碍,他们才敢继续上路。 本来温染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婴儿赶紧找个农夫家送过去,但是苏言坚决不同意,这不是摆明了现成的“儿子”么! 这要是郡主查起来,连着婴儿生母都查不着,不是正能够印证温染“风流成性”的人设。 但是苏言将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她怀里的这个,那是活生生的小婴儿,不是个玩具,得吃喝拉撒。 “哇哇哇!” 这已经不知道是婴儿第几次在车厢里头啼哭,每次都带着要与世长辞的力气使了老鼻子劲在那儿哭,哭得脸红脖子粗。 “这是饿了?” “我觉得是渴了。” “还是拉臭臭了?” 为此,苏言还特意给温染科普了“臭臭”这个略带萌感而又能够很好理解的词语。 温染一听“臭臭”两个字,立马身子就紧紧挨着车厢板,恨不得融为一体。 “上回我换的,这次到你了。” “不是有难同当么?” “我当了。” 双手抱胸,全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甚至连头都瞥了过去,剩下苏言和小婴儿独自“搏斗”。 第二十一章 回樑州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她不是知道了一星半点,那是差点来个时空跨越,当面跪倒在她爸妈面前哭诉自己有多不懂事,多让人头疼。 而现在头疼的正是她怀里头的小婴儿,那是一哭二闹三抓人,别看小小个,伤害力还是很大的。 要不是她会点三脚猫功夫,脖子和脸上非得留下点九阴白骨爪的痕迹。 但是苏言又有些庆幸这小婴儿的出现,彻底让苏言认清了温染的本性——直男本男。 叫他拿个水壶过来,还真就拿个水壶,也不知道把里头的凉水稍微弄温一些。 叫他拿件衣裳过来,还真就拿了上衣,下裤连看都不看,苏言就给小宝宝穿好了上衣,然后就大眼瞪着温染。 结果人家还以为她在求夸奖,说了句,“穿得不错。” 这孩子要是交到温染手上,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一路上,苏言是睡不好,吃不饱,一颗心起码有三分之二都扑在了孩子身上,那是比亲娘还要亲娘。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这孩子命大。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言充分尊重老祖宗说的话,所以对小婴儿那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得亏他不会说话,不然要让她上天上摘月亮,她可能真的还得考虑一下。 到了府门前的时候,府里管事的瞧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少爷和苏言,还有那小婴儿,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 少爷他们出去了,是半年还是两年来着? “福伯,这是少爷在外边儿的孩子。” 怕福伯想多了,等会儿再传到其他下人耳朵里去,估计得是个为了爬上少爷的床不择手段的丫鬟上位记。 又和温染商量好了,怕走漏了风声,那就干脆连府里的下人们都瞒着,就真当成温染的亲儿子来养。 这冲击对福伯来说,显然不小,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言怀里抱的小婴儿。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公子在外头生了个孩子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府邸,那些下人就跟嗅着了最新爆炸八卦似的,一个两个借着打扫卫生的名义来苏言门前晃荡。 苏言巴不得全府的人都赶紧知道温家有个小小少爷,最好是传遍整个樑州,再传到郡主耳朵里去。 福伯是温府里头管事的,所以不用温染交代,就去找了个奶娘回来,苏言把孩子交到奶娘手上的时候,竟然还有些怅然若失。 这么些天,这个小宝宝可都是在她怀里吃,在她怀里睡,一下子到了别人手上,就像是自己的宝贝送给了人家。 所以苏言总是隔三差五就跑奶娘那儿去瞧瞧孩子,奶娘自己也是当过娘的人,怎么看不出来苏言那点小心思。 “苏姑娘,这孩子别说,和你还有些像呢,瞧这大眼睛。” 虽然知道奶娘是为了讨好自己,但是这么一说,苏言脸上的笑就藏不住了。 “苏姑娘!” “怎么了?” 苏言怕吓着孩子,赶紧出门去,发现是满贵。 “少爷叫你去一趟。” 回来得有五六天了,苏言也没怎么出过府,温家在樑州的铺子主要是卖玉饰,听说还是个大铺子,足足有三层,比得上一个花楼了。 卖玉饰的事情,她可帮不上什么忙,心里这么想着,还是跟着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温家这铺子可真够大的。 要放在现代,那就是个国贸大厦,光卖玉饰能开这么大铺子,那生意得好成什么样啊? 到了之后,满贵直接领着她上了三楼的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里头摆着茶具和一张树干做的桌子,一看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就是坐在里头那人的一头爆炸发型,是在和这儒雅的气氛格格不入。 “穷哥?” 自从知道自己是凌青雪之后,苏言对穷哥就有种莫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你一向玩得好的朋友,你突然知道了她是你亲姐姐,有种亲上加亲的感觉。 “你没事儿吧?” 上回刺伤盟主,就盟主那武功,怎么也不能毫发无伤地退回来。 “能有什么事儿?” 穷哥最里头叼着根高尾巴草,就是武侠片里头那放荡不羁的大侠形象,再配上这不受约束的爆炸头,得亏有一张长得不错的脸,不然不知道是该称大侠还是犀利哥。 “你怎么跑回樑州了?” 盟主不是满世界找他,都把滁州的城门给关了,这穷哥是长了翅膀飞出来的? “想回不就回了,倒是你们,怎么还去了趟汾山?” 这穷哥是大门不出,纵观天下事啊? 随意把汾山的事交代了几句,就问起穷哥干嘛行刺盟主的事儿。 “查清楚了当年的事,当然得把账算一算。” “什么事儿?他害的你师妹,你不是早知道么?” “哼,” 一口将嘴里的草吐出来,脸上是冰冷到极致的恨意。 苏言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别把老实人给逼急了。 对于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苏言不感兴趣,她就喜欢看复仇的戏码。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报仇?” “你知道你是凌青雪了?” “你知道?” “恩。” 想了也是,穷哥对自己这么亲,肯定不是看在她性格讨喜,又合得来,也许穷哥肯跟着温染回来,就是为了她。 “但是穷哥,我得事先声明一下,我对我娘,也就是林莞,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什么报仇雪恨这种事,你先别扯上我。” 这话说完,苏言就做好了要挨揍的准备。 结果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再睁开一条缝,穷哥仍旧双手抱胸,一副又酷又拽的模样。 “你不生气?” “本来就没指望你。” “......” “听说你把莫羽骗去找青冥上河图了?” 说起这个,苏言骄傲地甩了甩头,“这玩弄人,也不是很难么。” “莫羽现在下了金令。” “什么?” “全武林的人都能揭榜,谁抓着你,赏一百两黄金。” “我把自己绑了送过去,这银子能给我不?” 很成功地收获了穷哥的一个白眼,附赠一个标致到能够让人鼓掌的斜眼。 第二十二章 又见莫羽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你知道莫羽下了金令么?” “知道。” 温染依旧看着桌上的账本,显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 “全武林的人都能来抓我。” “恩。” 账本翻了一页。 “你不担心?” “不担心。” 账本又翻了一页,还拿起了一支笔,开始圈画。 “我这次要被抓去,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莫羽知道自己被骗了,肯定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还想从他手里头跑掉,那基本没可能。 “没事。” 放下笔,换了一本。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绑走?” “恩。” 这一声,差点让苏言闪了舌头。 “你让我被莫羽抓去?” 总算从账本里抬起头,却是略过苏言,望向了她身后的账本,甚至直接越过了苏言,拿了起来,顺带回了句,“恩。”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们这还没成亲呢,就开始走向冷淡期了? 苏言一屁股直接坐在了账本上,迫使温染不得不从一堆的账本抬起头来,“怎么了?” “你讲清楚,我被抓去了应该干什么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抓走,我总得知道点内情吧。” “你不用知道,安安分分待着就行。” “?” 而后,温染就像个工作狂人一样,再没抬起过头来。 从温染这儿下不去手,当然就得转战,苏言立马掉头就去找了穷哥,但是得到的态度和温染差不了多少,那就是巴不得莫羽赶紧把人给带走。 行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苏言倒是佩服二位的勇气,就是这行的人能不能别是她啊? 很显然不能,苏言被带走的时候,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不仅没有一丝凄惨的气息,反倒还传来一阵鸟儿的啼叫,那叫一个风景美如画。 要说她怎么被带走的,那可就太有戏剧性了。 是莫羽直接来府上请她走的。 苏言回房的时候,瞧见莫羽坐在她房间桌旁,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笑得她毛骨悚然,四肢僵硬。 甚至都没来得及和莫羽废话,让她跟着走,她就乖乖跟着了,谁让莫羽手里那把刀,瞧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都说狡兔三窟,这什么玄羽堂看来也是,竟然在樑州也有一个根据地,而且这装潢,那叫一个华丽。 听之前温染提起,这玄羽堂应该是个杀手组织,不应该都是乌漆嘛黑的保持神秘感么? 怎么到了莫羽这儿,不是鎏金瓦砖,就是白玉地砖,简直豪气冲天啊。 “苏言,胆子不小。” “还可以,人嘛,总得成长。”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前几次苏言看到莫羽,总觉得这家伙带着两幅面孔,不知道哪副面孔可信,哪副面孔不可信,所以总是提心吊胆,畏畏缩缩。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哪个也别信,谁也当真。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破罐子破摔,泼皮耍赖的,你愣是拿她没办法。 后来的一个时辰,莫羽便是如此,无论他使了多少功夫,怎么威逼利诱,苏言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不开口。 要不是他心里一直绷着根弦,苏言早不知道被打死了多少回了。 一直耗到了晚饭时间,苏言以为怎么也得饿她个一餐两餐的,结果晚饭出奇的好,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赶得上满汉全席了。 “这别是送我上路的吧?” 莫羽就坐在这长条木桌的那头,双手抱胸,微眯着眼睛盯着苏言,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虽然摸不准温染到底让莫羽把她抓走有什么意图,但是苏言打心底里相信,温染能够护得了她周全,所以也不管这菜有没有毒。 拿起碗筷就放开了吃,“下次不用这么客气,准备个两餐一汤就成。” “苏大哥,我要那图,不是为了银子。” 苏言难得见到莫羽如此认真的时候,认真的苏言嘴里那块红烧肉都没了味道。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爹。” 这是洗白剧本安排上了? 苏言把碗筷放下,“莫羽,你要是见我的第一面,就同我敞开心扉说亮话,我姑且信你,但是现在,没可能。” 这话是出自苏言的真心,一颗被伤得体无完肤,被她费了老命才愈合的真心。 对莫羽,她是一点防备心也没有,什么都交代个明白,就因为她觉得莫羽这人敞亮,她也该同样对人家。 结果回头就挨了一刀子,那人还笑嘻嘻地问你,疼么。 你要她接受这一刀背后的原因,对不起,她不接受。 捅了就是捅了,疼也是真疼,她没必要为别人的理由买单,更不必要大度地让自己委屈。 莫羽的眼眸像是被一颗小石子骤然砸下,荡起涟漪,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有一丝微弱不可查的裂纹。 苏言看见了,但是也当没看见,她知道和莫羽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也许有一部分真的是莫羽的真情流露,但是人生不是游戏设定。 走错了还能重来的。 “没得谈了?” “你要杀要剐,能让我把这餐饭吃完么?” “......” 而后,莫羽就静默地瞧着苏言一口一口地吃着。 苏言也真当这是自己最后的晚餐,一口一口地嚼着。 吃完这餐饭,说来也奇怪,苏言对莫羽的怨气竟然消了大半。 要不说女人好哄,这么大的仇,一顿好吃的就解决了。 “说吧,断头还是五马分尸啊?” “我要温染的命呢?” “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俩的事儿,别带上家属啊。” “他不是要娶郡主么?你还护着他?”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莫羽是不知道这事儿是假的,所以她还得在莫羽面前演戏。 “那是他的事儿,与我无关。” 怎么一个唯美爱情故事,现在的走向越来越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到了莫羽这儿,还成了文艺爱情片呢? “我听说,温染在外面还有私生子?” 这事儿都打听清楚了,不愧是杀手组织,消息就是灵通。 “是,还是我亲自带回来的。” 这时候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扮演一个宽容大度,甘愿屈尊的小妾,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第二十三章 真相大白(一)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温染说,要苏言乖乖地被抓走就行,其余的不用知道。 看着这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人,苏言夹肉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最后还是选择了到自己嘴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自从莫羽那天找她谈完话之后,发现她依然是什么都不肯说,就把她关到了房间里头,虽然伙食比不上刚来那天的那一顿满汉全席,但也还算凑合。 以为莫羽是打算打柔情攻势牌,所以苏言也就心安理得地受着。 “你就是凌堂主的女儿,凌青雪?” 瞧这冲进来的一个两个全是怒目圆睁的样子,苏言觉得自己这时候还是装聋作哑最保险,所以既没答应也没否定,任由他们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个彻底。 苏言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直没见着温染,提着的那口气也不敢松。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外头院子有动静。 回头就看见了温染背着手,身姿挺拔地走过来,这要是韩剧镜头,非得慢放再加个偶像剧经典OST,绝对是一波收视小高潮。 我家男人也太帅了! “走吧。” 什么也没解释,就是简单地两个字,却莫名地让苏言觉得心安,麻溜地跟在温染后头出了房间。 出去之后,才发现外边简直就像个被洗劫一空的圆明园。 “莫羽呢?” 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尤其是温染那么势在必得的情况下,她被抓来的时候,就开始在倒数莫羽要被收拾的日子。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快地让她毫无防备。 “逃了。” 竟然还松了口气,要不说“妇人之仁”这个词怎么出来的,真要苏言对莫羽下狠手,那真不一定下得去。 “你这是把盟主和玄羽堂的事情,昭告天下了?” 温染从左舵的舵主之位退下来那一刻开始,调查当年之事就成了温染工作的一部分。 包括救下穷哥,都是他一步步在揭开当年之事的面纱。 林莞惨死在玄羽堂的手中,这是当年人尽皆知的事情,可玄羽堂同一般的杀手组织不同,并非是价高者得,而是必须拿一件等价的东西与玄羽堂的堂主交换,方可叫玄羽堂杀人。 林莞是岩门掌门的爱女,刺杀她无异于同整个岩门作对。 而当时的岩门正是武林第一大帮派,其门下弟子更是遍布五湖四海,一旦同岩门将这仇事立了起来,玄羽堂在江湖怕是很难立足了。 可最后,仍然是接了刺杀林莞的任务。 能让玄羽堂当时的堂主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必然是个无价的宝贝,比如大家一直都颇为好奇的——青冥上河图。 起初温染只是有这么个设想,但是越往下查,就发现这其中隐瞒的事情便越多。 尤其是在林莞逝世后,岩门掌门便心力交瘁,解散了岩门,一大帮派就此陨落,这在武林当中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 但是问起其中内情,竟然谁也说不上来岩门掌门之后去了何方,岩门的剑谱下落又在哪儿。 所以他去把林霄救了出来,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内情最多的人。 从林霄的口中,他知道了岩门的剑谱自始至终都不在林莞的身上,而是在吴全当那里,等林莞惨死后,吴全当更是无耻至极地拿着岩门师祖呕心沥血才制成的剑谱要挟岩门掌门,若是不解散岩门。 便将这剑谱拓印,分发给天下习武之人。 这是往岩门的命脉上插上一刀,因此岩门掌门以身体不济为由解散了岩门,保住了岩门剑谱。 在那之后,吴全当便越发变本加厉,为了不让岩门的人来寻仇,四处散布消息,说青冥上河图就藏匿在岩门其中一位弟子身上。 让武林众人不自觉就成了他的刽子手,岩门弟子更是惨遭追杀。 而吴全当则高坐武林盟主的位置,叱咤风云,呼风唤雨,好不威风。 青冥上河图的确存在于世,却不止一张。 温染在查探之中,才发现,当年林莞嫁给凌堂主,竟然并非是为了情爱,而是为了青冥上河图。 林莞到死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处心积虑为吴全当拓的青冥上河图,竟然成了杀死自己的利器。 温染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在查探的时候,竟然发现玄羽堂的人也在找青冥上河图。 这就让他觉得有些疑惑,倘若当年吴全当就是拿着青冥上河图来和玄羽堂做的交易,那图便应该在玄羽堂的手中,又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再找呢? 他便又去查了玄羽堂的事情,发现玄羽堂的堂主,竟然在林莞死后不过半月有余便死在了西域一处偏僻的山谷之中。 玄羽堂不接西域的刺杀任务,这是武林中众人皆知的,那堂主无缘无故跑到西域去做什么? 温染不敢断定一定和青冥上河图有关,但是这其中定然有所联系。 因此他让林霄去刺杀吴全当。 说是刺杀,实际上不过是虚晃一枪。 只是让林霄去盟主府制造点混乱,而后派人进去搜查了一番。 当然不是为了找出岩门剑谱和青冥上河图,只是为了看看吴全当的反应。 这一看还真看出点什么来,吴全当名义上是说有人刺杀盟主,因而封锁了整个滁州,但实际上,怕是做贼心虚,害怕当年的事情,被人在府里头找出蛛丝马迹来。 而另一边,温染则向莫羽放出了消息,当年害死玄羽堂堂主的青冥上河图在沧北,和苏言所说的地方正好相反,且相距千里之远。 但奇怪的是,莫羽派了手下的人去往苏言所说的地方,却自己亲自跑去了沧北。 于常理来说,实在说不通。 那就只可能说明一个道理,当年害死玄羽堂堂主的确实和青冥上河图有关,而且这关系还不小。 这就更加证实了,青冥上河图不止一份,而且很有可能,吴全当给玄羽堂堂主,也就是莫羽爹的那一份,并非是完完全全照着原件拓下来的。 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二)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事情查清楚,就该把放的长线一点点收回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相反的那可就是夜长梦多了。 对于吴全当来说,当年害死林莞,逼散岩门可是他一直以来最怕被人抓到把柄的。 而这一切的把柄症结就在于玄羽堂,若是玄羽堂把当年同他们做交易,让他们去刺杀林莞一事是自己指使的捅出去,那他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因此,温染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和武林众人挑明了凌青雪在玄羽堂的手里,而青冥上河图更是已经落到了莫羽的手里头。 这才有了今天众多武林人士围剿的场景。 而放走莫羽,更是温染计划好的,他提前了一炷香的功夫,以盟主手下的名义,告诉了莫羽围剿的事情,顺便还告诉了他,盟主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玄羽堂的身上。 而他吴全当则功成身退,依旧坐着高位享尽权势。 他相信,以莫羽的性子,不报复一下当年吴全当怕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没想到报复来得那般快。 不过三四日光景,武林上下不论左舵还是右舵的人都收到了一封书信,上头写明了当年刺杀林莞,放出消息逼死岩门弟子的皆是吴全当所为,最后还落了玄羽堂的红印。 此事一出,武林震荡。 要知道岩门当初在武林可是响当当的名门正派,而林莞更是岩门掌门的掌上明珠,当年一事,众人只知道玄羽堂接了这任务,刺杀林莞,却一直不清楚这背后的买主究竟是谁。 这一封信出来,众人只要稍加思索便都能够想得明白。 当年吴全当就是靠着岩门剑谱才在武林崭露锋芒,最后幸得温家扶持,才在一众武林才俊之中脱颖而出。 而后便置林莞于不顾,才让凌堂主娶了回去,可谁知道一对佳人好日子没过上多久,林莞便身首异处。 想必就是吴全当害怕林莞以当年岩门剑谱的事情威胁到他的地位,才雇凶杀人! 苏言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吴全当已经没了下落,有的人说已经被岩门以前幸存的弟子绞杀,有的说他被砍去了双手双脚,丢到了深山老林里去自生自灭。 不论哪种,听起来都格外解气,符合报仇雪恨最后沉冤得雪的剧本。 只是苏言等这场闹剧快要平复下来,也依旧觉得这事缺了什么。 后来才想起来,这场事里头缺了纳兰璟和莫羽。 莫羽自从上回武林众人围剿,他又反咬吴全当之后,便再没了下落,而玄羽堂没了少堂主,听说也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内乱,但是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而纳兰璟,自从他们自滁州分开之后,就再没了消息,不知道是回了汴梁还是去了哪儿。 比起关心这两位,苏言更头疼的是温染的“孩子们”还没找齐全呢。 这不能怪苏言过于理想化,实在是古装电视剧里头都这么演,谁加孩子不要了,给几个铜板就成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起初找一两岁的孩子,那是挺多,而且各个都养的白白胖胖的,那叫一个富态可掬。 但要价可就高了,而且苏言打算“租”,毕竟温府不缺一两岁的下人,这成本也太高了。 谁知道这些农户一听只能给一点银子,事后还要把孩子再送回来,谁也不肯干。 再后来便是琅儿高烧不退,琅儿就是他们在路上捡回来的孩子,为了给他取个名字,苏言可是搜刮了所有脑袋里的古装剧知识。 最后才定的《琅琊榜》。 大名叫温林殊,小名就叫琅儿。 都说小孩子是三天一咳嗽,五天一发烧,苏言本来也没往心里去。 可是这都烧了快两天了,温度一直下不去,苏言就开始着急了。 古代的医术比不上现代,再怎么烧最后都有发达的医术给你兜底,在古代要再这么烧下去,那到后头可就开始烧香拜佛求祖宗了。 找遍了城里头有名的郎中,各个都说没什么大毛病,又因为孩子小,不敢开什么药,就只让用温水来擦身子。 这都擦了快两天了,物理降温就是降不下来,苏言晚上都没敢交给奶娘带,全是自己照顾的,生怕奶娘一个不注意,这孩子就嗝屁了。 可越是这样,瞧着那张小脸皱着眉头,呼吸急促,脸色通红,一颗心就跟被无数根细小的针不停地、反复地扎着。 让她躺不下更睡不着。 人家穿越过来,都是什么神医圣手,别说这种小感冒了,就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吞下去,都能够给人现场配出解药来。 可她呢,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个医学小白,每回自己发烧,都是在家里吞一颗退烧药,要是退下去了,就当没事了,要是还烧就去医院打一针。 现在面对这么个小宝宝,真是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干着急。 “叩叩。” “苏言。”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听到温染的声音后长舒了一口气,抱着琅儿就去开门。 见到温染一脸疲态,知道他最近又是忙着温家的事,又是忙着武林的事,也是轮轴转了好几天了。 “还在烧么?” “烧。” 苏言手放上去,就好像摸着了一个小火炉,再这么烧下去真是无力回天了。 温染的情绪比苏言要冷静些,但是也因为苏言过于焦躁而带得也有些不安,“郎中过来瞧了么?” “看了,说是没什么事,我今天让郎中开了些药,傍晚的时候喂了一次,可是到现在还没退下来呢。” 温染凑上来,站在了苏言的身后,大手环绕住苏言,又抱住了苏言怀里的孩子,将两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别担心,城里的郎中既然说没事,就会没事的,等明天早上说不定就退下来了。” 温染的声音总是有着能让人心安的沉着和厚重,一下就让苏言焦躁得不停跳动的心安稳下来。 甚至还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怀里头抱的真的是自己的孩子,而现在就是他们真实面对孩子生病时的场景,这么看来,温染这贵公子竟然还有几分好爸爸的潜质。 第二十五章 郡主来访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郡主来的时候,苏言正抱着琅儿在床上歇着,听到下人传来消息,先是一惊,惊讶郡主怎么来得这般快。 依着皇家规矩,定了亲之后郡主就该在王府待着不得再外出。 她原本计划着,是等再找几个闹腾些的孩子再让温染有私生子的事情传到郡主耳朵里去。 到时候依着郡主的脾气,定然会不顾皇家规矩冲到樑州来,到时候王爷定然心生不悦,对这门亲事就不太看中了。 虽说郡主这次来,的确正好合了苏言的意,但是现在府里头可就只有琅儿一个,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娃娃,郡主没必要为了这么个娃娃就不嫁过来啊! 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份上,再想找法子就已经晚了。 所以苏言一摸琅儿的脸,温度虽然降了下去,但是摸着还是有些烫手。 琅儿啊,等会儿你可得把耳朵闭起来,千千万万别把我说的话当真。 温府的大堂,温染正冷着脸沉声喝道,“郡主千里迢迢跑来,便是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么?” 郡主那张俊俏的脸蛋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气,杏仁般的眼睛睁大了瞧着温染,“虚无缥缈?外人嘴里说的便是假的?你让我去找她问清楚,是不是虚无缥缈,我自然一问便知!” “公子!公子啊!” 两人正相持不下的时候,就见一瘦弱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抱着什么东西就跑了进来。 也没瞧郡主一眼,径直跑到了温染跟前,一下扑倒在温染跟前,哭得撕心裂肺,“公子啊!琅儿他......” 就连温染也被吓得不轻,赶紧抱起那女子手中包裹,用手指一探,脉搏虽然微弱,但是比起先前却是有力了一些,不像是要...... 低头就瞧见苏言那张小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正以为她是焦虑琅儿还未转醒,所以着急,正要开口安慰。 结果被扯着的衣服那儿,大腿处传来一阵钝痛,差点让温染惊呼出声。 再看苏言,仍是那副焦虑的模样,但是温染很肯定,刚才苏言趁着其他人不休息的时候,狠狠掐了他一下。 估计等会儿那地方就紫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家伙的意思,却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琅儿的脉搏怎么这般虚弱?郎中怎么说?” “郎中说......说琅儿怕是熬不过了......” 气若游丝,悲痛欲绝,让听者无不动容。 就连知道内情的温染也不免怀疑,自己刚才探的脉搏是不是探错了。 “什么琅儿?”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郡主,好像才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苏言呢,就像一直被隐藏的秘密突然被人发现了一般,惊恐地抱走温染怀里的孩子,双眼闪躲,身子往后退,“郡主,你怎么在这儿?” 如此可疑的动作自然引起了郡主的不满,一个大跨步就走到了苏言跟前,一把扯过苏言的手,“这孩子怎么回事?” 得亏苏言平常没事就爱幻想自己是委曲求全,受尽大老婆欺侮的小妾,所以这下委屈和惶恐几乎和换面具似的立马就爬上了苏言的脸庞。 “郡主,这孩子不是公子的,就是...就是外头捡来的。” 而郡主呢,起初还没往那一处想,可是方才看到温染那么紧张的样子,再加上苏言这欲盖弥彰的话。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郡主,现在更像是点燃了的火药桶,“孩子?温染,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答之前,温染先瞥了苏言一眼,没别的意思,不过就是怕他没领悟到苏言的意思,一会儿把她的计划给破坏了。 可这一眼看在郡主眼里,却成了温染在想如何袒护苏言。 身子气得浑身发抖,声音更像是突然被人捏紧了嗓子,变得奸细而刺耳,那是愤怒到极点,“温染,你竟敢欺瞒我?” “郡主此话怎讲?郡主也该知道,温某先前便已成婚过,有孩子也并非出奇,再来,上王府提亲时,温某只答应王爷,好好照顾郡主,却从未说过温某只能有郡主的孩子。” “郡主,这事是误会!这孩子真不是公子的!就是...就是...” 郡主却全然不管不顾,一把挥开苏言,好在温染就在身后,一把将苏言揽在怀里。 这画面却刺痛了郡主的眼睛,她今日本来是想好好问问清楚,苏言是凌青雪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她。 朝廷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郡主打定了主意是苏言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故意接近温染,最后还妄想用她的身份来逼退自己。 父王之所以松口答应了温染的提亲,是因为温染不再是武林左舵的舵主,不再插手武林事。 可若是温府里头有江湖人士,还是当年搅得江湖不得安宁的凌堂主之女,父王若是知道此事,必然会不同意这门亲事。 因此她才如此心急如焚地不顾皇家规矩偷偷跑来樑州,谁知道,竟然还看到了如此景象! 这个孩子不管是谁的,都是郡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猛地,郡主就和发了狂一般向苏言冲过来,一把抓住了苏言手里的包裹,就在其余众人的惊呼中狠狠向地上摔去! “琅儿!” 此时,就连温染都觉得呼吸一滞,大脑里更是一片空白。 而后便是滔天的怒火和看着苏言抱着那包裹哭得快要晕厥时的绞心之痛。 “你干什么!” 就连郡主也被自己这冲动之举吓到了,她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惯了,但是像杀人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敢的。 因而当那包裹往地上摔去时,其实她就已经后悔了,她知道摔出去的不只是包裹,更是她和温染之间的可能。 所以在温染用着快要将她手腕捏碎的力道握着她的手腕时,她竟然连郡主的气势都拿不出来了。 “若非你是郡主,你此时已经死了。” 这是郡主头一次瞧见温染生气的模样,不是发狂一般的怒吼,不是失去理智地破坏一切,而是整个人仿若从地狱里走出来一般,光是眼里的冰冷与杀意便让郡主的双腿开始打颤。 第二十六章 急中生智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温染头一回不敢去碰苏言,也是头一次觉得苏言竟然如此瘦弱,瘦弱到他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为乌有。 他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只是蹲在苏言旁边,看着她的肩膀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渴求着什么一样死死抱着怀里的包裹。 不知道静坐了多久,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地面上,有几缕调皮的光影不安分地跳上了苏言的脸庞,带着柔和到不可思议的光芒,让温染的心狠狠一缩。 手掌落在苏言的头上,轻轻地拍着,就如同哄着婴儿一般。 “你什么时候才开口说话啊?” 突然的闷响,让温染低下头,瞧见小家伙哪还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温染。 也让温染瞧见了苏言怀里抱着的,只是个裹了层布的枕头。 瞬间,温染就觉得苏言的头发扎手了。 “琅儿呢?” “你站在我前面的时候,我就掉包了。” 说完,还隐隐有些得意,明亮的眸子里盛着笑意,只是倒映着一张臭到不行的臭脸。 本来苏言计划是等郡主走了就抬头,结果等郡主仓皇失措逃出去,苏言就感觉到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弥漫在了大厅里。 这悲伤自然不来自于自己,那就只可能来自于温染了。 这计划是她临时起意的,温染并不知情,再加上这把玩得有点大,苏言一下子不敢抬头让温染知道实情,所以只能就这么干坐着。 结果等得她腰酸脖子疼,这温染愣是没吭一声。 她实在撑不住了,但显然,温染对于琅儿的在乎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温染那张脸都没动过,让府里的下人远远看见了都赶紧绕道走,生怕被公子瞧见抓过去暴骂一顿。 但偏偏有一个人例外,不仅公子去哪儿,她去哪儿,一张小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公子旁边碎碎念。 说来也奇怪,公子瞧着心情不好,但愣是没让那小丫鬟模样的人闭嘴。 但是对于这等怪事,府里的下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谁不知道苏言是温府未来的夫人,公子对她,那可上心着呢。 “温染!我这是事出紧急,谁知道郡主招呼不打一声就跑来了,我这不是急中生智么?” 冷着脸,不开口。 “你看,这多好,不仅让郡主认定了你有私生子,还亲手结果了他,那郡主还敢和你提成婚的事么?” 瞥了她一眼,依旧不开口。 “你想啊,若是这回郡主来了府上,没瞧见什么私生子,下回再来又突然冒出来,你说郡主能信么?这不是正好赶在这儿了么。” 斜眼瞧她,嘴巴闭得比城门还紧。 “我知道,我不该拿琅儿来冒险,但是你也知道,郡主是撞了南墙还得再撞两下的主,我不让她死心,这婚就还得成。到时候再找出什么借口来?” 这主意风险是大,但是投资的人都说了,收益越高,风险越大,反之亦然。 她这不是剑走偏锋,正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虽然这其中走错了一环,结果就不相同了,但是现在没有如果,这事情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干嘛非得摆个脸挨在这儿生气呢。 “琅儿,不该是被你随意能够拿来利用的。” 总算开了口,却让苏言一下闭上了嘴。 她以为温染同她置气,是气她这事儿做得太过鲁莽,万一伤着了琅儿就不好了,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我也是...迫不得已。” 温染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生气,只是想到苏言对琅儿确实是真心一片,但是到了要用上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成了一个道具。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变得有些烦躁。 就好像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当苏言真的有需要利用自己的时候,她也能够像这般不假思索地就加以利用。 苏言和温染之间的气愤被终结在琅儿的“葬礼”上,所谓做戏做全套,既然那天郡主都认定了自己把孩子给扔死了,那就自然不能让这戏白白浪费了。 因为是婴儿的葬礼,所以仪式那些都一切从简。 小小的棺材里头装的是一套衣物,这事只有苏言和温染知晓,就连奶娘都以为琅儿去世了。 而实际上,琅儿暂时被送到了温染乡下的远房叔叔家,等过了这阵风头再接回来。 琅儿名义上是温染的孩子,因此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少,大多是同温家有生意往来的商户,还有武林中人。 一直到吊唁的时辰要过了,苏言才瞧见一个挺拔的身姿从前门走过来,那张过分美丽妖娆的脸上,别说有半分沉痛了,嘴角还挂着隐约的笑意。 来的正是有些时日不见的纳兰璟。 “恭喜啊,喜丧幼子。” 苏言早知道纳兰璟说话能呛死人,就是没想到这次这么狠,连喜丧幼子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好在这事不真,所以温染也就没和他一般计较。 而“老父亲”的纳兰璟看了眼苏言,苏言以为他又要唠叨几句,结果他竟然径直走到了那小棺材旁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揭棺! “你干什么!” 好在温染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了纳兰璟,否则里面只有一身衣裳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就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怎么,瞧瞧也不行?” 纳兰璟摆明了要找茬,可是为什么呢? 里头躺着的是个和纳兰璟没半点关系的小婴儿,为什么要因此大闹灵堂,再和温家过不去呢? “松手!” 温染额际的青筋在跳动着,是他竭力隐忍的怒气。 下人们赶紧拦着后边的宾客,灵堂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你这里面没装什么见不得人的?” “纳兰璟,你发什么疯?” 按道理来说,林莞的死真相大白,吴全当更是没落得个好下场,纳兰璟和温家之间的恩怨虽然不能一笔勾销,但怎么也不至于拔剑相向。 可是纳兰璟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这里头装的是温染孩子的尸体,却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温染,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第二十七章 出轨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严重怀疑纳兰璟在穿越之前,绝对是受过中二病困扰的青年。 这都四十来岁的人了,披着个二十岁的皮囊,连基本的为人处事都不会了? 这可是葬礼,当是什么场面?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发疯也得分场合吧? 好在纳兰璟没把疯发到最后,只是甩了袖子,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言,这放在电视剧里头就是个伏笔。 但苏言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为什么而伏? 依着规矩,葬礼摆了三天才入殓,讣告更是传遍了大大小小的巷子,自然也传到了王府那儿。 郡主倒是没传什么消息来,就是王爷来了封信,说是成婚之事过于仓促,且不合乎礼仪,先前定的亲便不作数了。 这权贵到了哪儿都是权贵。 这要是寻常百姓说要悔婚,那不知道会被扣上什么帽子,轻则入大牢,重则人头不保。 可权贵就不一样了,一封信就交代清楚了。 苏言等这些事情落下帷幕,还没喘上一口气呢,就听得下人们说林小姐来了。 惊得苏言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立马抓了一个下人来问,“哪个林小姐?” “就是公子先前那位夫人,林家大小姐——林瑶。” 这可让苏言高兴坏了,连鞋子都没穿好,一溜烟就跑去了大堂。 果然瞧见林瑶姐姐和温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旁还坐着宋承,也就是林瑶的丈夫。 再定睛一看,林瑶的小腹微微凸起,一看就是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 只是正要上前去交谈一番,才发现下边还坐着一位女子,看打扮也不像丫鬟,眉眼低垂,安安静静地在那儿坐着。 “林瑶姐姐!” 苏言也顾不上其他,提着裙子就奔了过去。 林瑶瞧见苏言也很是欢喜,但是碍于身子不便,所以只是坐在位子上,拉着苏言的小手,“可有些日子没见了,长高了些呢。” 对于林瑶,苏言当她是自己亲姐姐,所以一听这话,一颗心就和放在暖炉上温着,可舒服了。 “林瑶姐姐怎么来之前也不来封信,我好去接姐姐呀。” “我正是去别处的路上,才听说了温府的噩耗,所以都没来得及同你们打声招呼,冒冒失失就赶来了,结果却没赶上。” 被这么一提醒,苏言才觉得自己这状态不对,但是这时候再装模作样地哭几嗓子又实在太过了,所以三两句就糊弄过去。 一番交谈下来,苏言发现宋承一直坐在一旁未开过口,连同苏言觉得有些过于安静的那名女子也是一样。 两人就和背景板似的,纷纷低垂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发呆。 “林瑶姐姐,这位是?” 苏言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林瑶脸上一闪而过的苦闷,“哦,是...是...” 看见林瑶好似很为难地绞着手里的帕子,连额头上都渗出了丝丝密汗,苏言也不愿让林瑶过于为难,“姐姐可有许久未回樑州了,我带姐姐出去转转。” 如获大赦,林瑶松了一大口气,握紧了苏言递过去的手,就要和苏言一同走出去。 “瑶儿...” 好像才刚开机一样的宋承,立马抬起头,眼露乞求地看着林瑶,而林瑶却目不斜视,就当没听见,拽着苏言就往大门那儿去了。 看这光景,这铁定是个有误会的家庭故事。 苏言一向对这种事情很有兴趣,所以刚一出门就开口打听了,“林瑶姐姐,那姑娘怕是姐夫在外头结识的吧?” 苏言说得阴晦,但林瑶也算对很了解,知道她点子多。 所以都不必苏言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套,林瑶就全交代清楚了。 简单来说,就是成龙大哥那句经典名言——宋承就是犯了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当然,对于这句话,苏言那是持一百二十万个不赞同。 你自己是坨屎,非得拉着全部和你一样身体构造的人,说他们有这玩意儿,所以他们也都是屎,谁乐意听你在那儿胡说八道。 只是宋承犯的这错,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 古代的孕妇那都是得小心再小心,所以林瑶头三月都在房里待着,不敢出去乱动,等胎儿稳了,这才敢出门走动走动。 这不走动还好,一走动就碰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说是从人贩子手里头逃出来的。 林瑶和宋承见那小姑娘可怜,林瑶又正好想收个机灵的丫头,到时候方便一同照顾好孩子,因此就带回了府上。 本来没什么,这姑娘到了府上做事也麻利,为人更是安分守己,林瑶还挺满意她的。 可是不久下人们就传了些风言风语出来,说有时候会看到她半夜从公子房里出来,衣衫不整的。 起初林瑶也不相信,毕竟宋承就是个老实的读书人,同她在一起许久也从未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更是连花楼都未曾去过。 但孕妇生性多疑,这是身体激素变化导致的。 这些话传的多了,林瑶心里自然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正好前些天他们原本打算往南方去过冬,林瑶因为有了身孕之后,晚上常常睡得很浅,那天晚上就听到一旁房里有动静。 又想起先前的传闻,所以撑着身子就打算过去探探虚实。 结果还没走近,就看见了宋承慌慌张张地从房里跑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尤其是那平日里总是穿的整齐的衣裳,这会儿也散的散,乱的乱。 林瑶心一沉,没开口,继续躲在暗处瞧着,就看见那姑娘也衣衫不整地从房里出来,还用袖子捂着脸,不知道在哭还是什么。 因为站得远,加上心里震荡太大,林瑶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心中钝痛,又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踉踉跄跄就回了房。 第二天就听到了温府传来噩耗,林瑶说什么也要来温府一趟,宋承就知道林瑶大概瞧见了什么。 这才有了今天这大堂上诡异而又耐人寻味的气氛。 “姐姐的意思,并未瞧见他们二人同房?” “这还需要瞧见?他们若不是行了那苟且之事,又为何无颜见我?” 第二十八章 就是场闹剧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有句话说得好,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虽然这件事从哪儿看,都像极了丈夫出柜,但是误会往往就是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妄加揣测和想象中产生的。 因此苏言先安慰了林瑶,带着她把滁州城里头好吃的都尝了个遍,才慢悠悠地晃荡回温府。 本来说是要住在外头客栈,可苏言担心客栈人多眼杂,等会儿磕着碰着了也没人照顾,所以就留了林瑶下来。 但是林瑶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和宋承住在一个院子里,苏言害怕非得让两人住一块儿,等会儿还动了胎气,所以就一个安排住在西苑,一个住在东苑,这要不费点功夫,两人还见不着。 而那小姑娘,哪苑也没住着,就给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厢房,既不挨着东苑,也不挨着西苑。 把这事和温染一说,温染也觉得这事或许并非像林瑶看到的那样。 毕竟宋承的性子,那就是没有比他再表里如一的了,书呆子都没他那股子单纯劲。 当初林瑶还是温染的妻子就抱着一颗真心在后头傻愣愣地看着,没道理这都抱得美人归了,不当心肝宝贝宠着,还犯浑去偷吃。 虽然大千世界不乏这种脑子被猪油蒙了的,但是宋承绝对不是。 既然问题不出在宋承身上,那就是出在那小姑娘身上了。 所以第二天,苏言挑了个午饭后的时辰就去了那小姑娘的院子。 温府的下人们正收着桌子呢,那小姑娘就在窗边的贵妃椅上歇着,瞧那熟练的姿势,怕是在宋府也没怎么干过活。 “是叫翠儿吧?” 那姑娘好像没料到会有人来,所以惊慌间从贵妃椅上坐起来,又瞧见是苏言,知道她同林瑶的关系不浅,所以一脸戒备。 “是。” “别紧张,我就是来看看你在温府住得可还习惯。” 结果这么一说,那小姑娘更紧张了,小鹿般纯洁无辜的眼睛就那么大睁着看着苏言。 看得苏言觉得自己这带着主观偏见来和人家谈话,实在有些不恰当。 所以脸上的神情就更加柔和亲切了些,坐在小姑娘对面的椅子上轻声问道,“你多大?” “十六。” “那我还得叫你姐姐呢,翠儿姐姐,我叫苏言,是温府里头一个混吃混喝的小丫鬟。” 三两句下来,小姑娘的戒备心就放下了。 苏言也基本就摸透了这姑娘的性子,那真是不谙世事,没什么心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苏言从翠儿的眼睛里没看到半点阴谋诡计,更别提可能会色诱宋承这种事情了。 那可就奇了怪了。 两个都没这心思,结果还搅和到一起去了,难不成是林瑶姐姐出现幻觉了? 好不容易和翠儿拉近点距离,苏言也就没多问那晚的事情,只是让翠儿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带着她出门走走。 出了翠儿的房间,就直奔宋承的院子。 还没进去呢,就感觉到有一层阴郁而压抑的气息笼罩在整个院子上方,要再浓郁些,保不准还能在这儿弄成个“局部有雨”呢。 “姐夫!” 这一嗓子差点没让宋承的魂都丢了,正愁眉苦脸一筹莫展,见着苏言扬着笑脸走进来,以为是林瑶那边松了口,赶紧站起来。 “是不是瑶儿愿意见我了?” “见啊,林瑶姐姐就是催我赶紧带姐夫你过去。” 宋承喜笑颜开,心头的大石骤然被搬走,一下房里的阴郁都一扫而空,直接多云转晴天了。 “不过,去之前,瑶儿姐姐托我问句话。” “什么?” “瑶儿姐姐说,她肚里的孩子还要不要。” 宋承一听这话就急了,“什么要不要,她可别做什么傻事!” 说着就要冲出去,好在苏言拦得及时,“你现在去也找不着她,你要是想这个孩子保住,你就坐下来好好和我说清楚,我保证,这孩子一点事也没有。” 宋承知道林瑶极其在意苏言,也很听苏言的话,纵然心里像浇着一锅热油,也只能耐着性子坐下来。 “你和翠儿到底什么关系?” 对于男人,拐弯抹角那一套行不通,所以苏言一开始就没打算阴晦地问,而是直截了当,直切主题。 “我和她真没什么!” 苏言真后悔自己在看犯罪刑侦剧的时候,看见那些心理犯罪分析专家有条不紊地分析证据时,自己只会一个劲地说真厉害,而不是花点脑子记些知识点。 以至于她现在盯着宋承上下打量,也只能看出来宋承应该是没有撒谎。 “你都和她有了夫妻之实,还叫没什么?” “苏姑娘!你怎么能如此污蔑人!” 和读书人聊天就是累,能一句话给你说明白的,非得前边铺垫个两三句,中间再来个情感递进一两句,愣是给你整篇小作文出来。 “难不成,翠儿从你房里出来这事是假的?” “这根本就是个误会!” 原来,翠儿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姑娘,承蒙林瑶和宋承照顾,也想着能够帮上一些忙,知道宋承是个读书人,日后小公子肯定也得读书识字。 自己若是大字不识一个,怕到时候教不好小公子,所以只能趁着自己不上工的时候,去宋承那儿读书写字,但绝没有越界的行为。 要说这两人还真是不避嫌,但想着两人的性子都是那种一根筋的,没往那处想也是正常,但是被府里的下人们看在眼里就不算那么回事了。 再传到林瑶的耳朵里去,那就更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而那晚的事情,的确是个误会。 他们两人确实慌慌张张地从房里跑出来,还形迹可疑,但是却因为屋子里头有一只壮硕的老鼠。 两人瞧着夜深了,那耗子也跑没了影,也就没惊动府里其他下人,谁知道正好被林瑶看在了眼里,那可不得在脑子里脑补一出大戏啊。 听宋承说完,苏言直想说,该! 就算不是林瑶因为有孕在身才多疑,这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那都得心生不悦。 自己丈夫没事就和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独处一室,搁谁身上,谁受得了啊? 第二十九章 路边捡人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林瑶姐姐!林瑶姐姐!出大事了!” 这会儿正是夕阳西下的光景,余辉照在院子里头,像是蒙上了一橙黄色的轻纱。 林瑶正坐在院子里头的凉亭里,猛地听见苏言这么一嗓子,心下就有些不安。 “怎么了?” 却见苏言跑过来,满头大汗,扶着桌子就开始大喘气。 “林瑶姐姐,你先答应我,这事儿你听了别着急。” 这么一说,林瑶就更坐不住了,站起来扯着苏言的袖子,“到底怎么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苏言搀着林瑶就往外头走。 “温染不知道怎么就听说了宋承和翠儿的事情,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找宋承算账了,说是林瑶姐姐跟着受了苦,所以不能让她在宋家还受苦。我看着温染拿了这么粗一根鞭子去,我又拦不住,林瑶姐姐,你说宋承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起初是苏言带着林瑶在走,听到后头就变成了苏言扯着林瑶,让她慢些,生怕她走大了步子,动了胎气就不得了了。 本来该走上一盏茶的功夫,愣是被林瑶走出了一眨眼的功夫,连苏言这没身孕的人走过来也够呛。 一进院子,林瑶就瞧见一个屏风挡在院子正中央。 正好听见宋承一声惨叫从屏风后头传出来,急得林瑶赶紧要绕开那屏风往里头走,却被苏言拉住了,“林瑶姐姐,这后头有个大坑,所以才用了屏风遮挡住了,你小心些。” 说着就慢悠悠地扶着林瑶,刚才还火急火燎地,这会儿却巴不得一步掰成八步来走,最好还是来个小碎步那种。 林瑶虽然着急,但是也害怕自己等会人一不留神真掉了坑里头,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会受伤,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跟着苏言慢慢地走。 正巧听见温染在问那晚的事情,就听见宋承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和告诉苏言的没什么差别,就是更简洁了些。 苏言明显感觉到林瑶的身子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当晚的真相竟然是这般可笑。 而苏言却不说话,只是一心搀着林瑶往前头走。 好戏还在后头呢。 苏言排的这场戏,可不光是为了解释清楚当晚的误会,还是为了给林瑶的心里安上一颗定心丸。 所以温染又是沉声一喝,宋承就开始表忠心了,文人墨客在此时的优势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将自己的一颗真心那是说得能够开出花来。 说得叫苏言这听惯了无数土味情话的人,也只觉得遭不住。 好在屏风挡着的路总算走完了,却没瞧见什么大坑,就瞧见宋承狼狈地扑倒在地上,身上还有几鞭子抽出来的血痕。 本来苏言是想着化个特效妆就完事,可宋承偏要为了表示衷心,说什么都得来真的。 这要是当红小鲜肉有这个敬业精神,那横扫各大奖项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林瑶光是听那话就已经感动得稀里哗啦,再一瞧宋承那可怜的模样,不由分说就扑了上去,心疼得直皱眉。 担心林瑶一会儿还得问罪温染下手那么重,所以苏言扯着温染的袖子就准备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之所以想这么一出,全靠电视剧里头的金牌编剧所赐。 孕妇都有个怪体质,不相信面对面亲口说的,偏偏乐意相信自己无意中听来的消息,而且深信不疑。 苏言就是抓住了这一特质,给林瑶演了一场只有她一个观众的表演。 “纳兰璟先前说你做了什么坏事?” 本来前些天就打算问的,但是去乡下看了下琅儿,回来就碰上了林瑶,所以才一直拖到了这个时候。 “你说呢?” 欲盖弥彰? 苏言又觉得不像,细细琢磨了纳兰家和温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最后愣是没想明白,到底温染还能做什么坏事惹纳兰璟不快。 问温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更是没头绪了。 苏言后来索性也就把这事先抛在脑后了,因为她在去看琅儿的小路上碰着了一人。 准确地说,不是碰到,而是捡到。 苏言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躺在路边,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几乎没有犹豫和挣扎,苏言赶紧就叫人把人抬上马车去找了大夫,不是她仁慈心泛滥,而是冲着那一声“苏大哥”,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但是温染知道这事后,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让苏言自己处理好。 好在这人只是看着伤得很重,实际上都是些皮肉伤,加上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所以才体力不支倒在了路边,稍加休养又是活蹦乱跳一个好小伙。 林瑶因为宋承的事情,那日哭得有些伤心,不小心动了胎气,所以这几日都在院子里养胎,等胎儿稳了再动身。 苏言也闲的无事,所以三天两头就往收留人的屋子跑。 今天一推门就对上一双处于满级警戒装备的眼睛里头,搞得苏言以为自己是带着刺杀任务来的,不然还真对不上这双眼睛。 “苏大哥?” 经历这么多事情,再听这一声“苏大哥”可算是百味杂陈。 要放在之前,苏言那是真的听了恶心,可是现在时过境迁,原先嚣张不可一世的臭小子,这会儿穷迫潦倒地晕倒在路边,再叫她一声“苏大哥”,她竟然还能接受了。 这就有点像,你前男友要是过得比你好,他和你回首过去,你只觉得这人是在戳你的伤疤。 可他要是混得没你好,再来和你回首过去,你就觉得他这是追忆往昔,悔不当初。 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这放在曾经的事业同盟身上,也同样适用。 “怎么,少堂主的位置没坐稳,混成这个样子?” 听得苏言这冷嘲热讽,莫羽竟然没生气,只是有气无力地扯了下嘴角,竟然还有种病态的帅气。 “拜苏大哥所赐,底下那帮人总算找着借口暗算我。” “你那左膀右臂呢?” 黄觉和林娇娇这两位,可是在她的报仇小本本上高居前十的位置。 怎么主子都混成这样了,还没见到那两位的影子呢? 第三十章 莫羽的心声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你不是说过,虎落平阳被犬欺。” 果然人还是得经历点磨难,你看这层次立马就出来了。 要不说文人墨客,但凡没被贬谪又或者没经历点家破人亡的,作品哪能流芳百世啊。 这就得尝遍人生百味,你再看这世道,那叫一个明朗和通透。 当然啦,要苏言选,那她还是愿意当个糊涂虫,傻人有傻福,这话她更喜欢。 放在莫羽身上,铁定也是。 “后悔么?” 苏言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就是瞧着莫羽这会儿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来由地就想问莫羽,费尽心思走到现在这步,后不后悔? “还行。” 说完莫羽就笑了,眼里的星辰又恍如从未消失一般出现了,亮晶晶还闪着奇异的光。 就像从未变过一样,莫羽依旧是她身边那个跟在她屁股后头,脑子一根筋的傻小子。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言在莫羽这儿栽过一个大跟头,但是奇怪的是,对莫羽就是提不起戒备之心。 她总觉得莫羽本性并不坏,也许就是一时陷入了某种执念,和纳兰璟一样,只是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 温府一下来了这么几号人,每个院子里头都住满了人,却不热闹。 这对于向来热衷于搞事情的苏言来说,这日子实在过得过于清新寡淡了。 只是没等到她来搞事情,就有麻烦找上门了。 说是麻烦倒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武林现在群龙无首,一帮人正商量着找出个头头来。 本来这事和温染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们温家自从上次误打误撞退出武林之后,便没有再回去的意思。 但是正应了那句话,哥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有哥的传说。 只是这传说不是关于温染的,而是关于穷哥的,也就是岩门现在唯一还在世并且为众人所熟知的弟子。 先前岩门就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当年因为机缘种种,所以才落得个销声匿迹的下场。 既然现在人找回来了,那在武林的地位也得相对应地给人家不是。 所以新的一届武林大会,要温染务必带着穷哥一道出席。 用意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假借邀请温染的名义,让穷哥也出席这大会。 不是温染不给武林这个面子,实在是穷哥自打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后,那就开始云游四海去了,别说让他去参加什么大会了,能在有生之年绕一圈回来那都是不好说的事情。 但温家现在毕竟生意刚缓过来,要是就此和武林结下梁子,那就是得不偿失,所以赶紧差了下人出去找人。 在这空挡,莫羽和林瑶的身子都养得差不多了,林瑶便带着宋承一行人离开了温府。 而莫羽却丝毫不提要走的事情,常常天不亮就出门去,等到天黑再回来,偶尔和苏言碰着了,也当自己是这屋的主人一样打个招呼就完事。 今天苏言正听到下人回报消息,说在城西那儿的酒馆里头好像瞧见了穷哥,急匆匆要出门,迎面就撞上了莫羽。 一身的酒气扑鼻而来,差点没把苏言给熏倒。 “你干什么去了?” 好像才看到面前有个人,莫羽面色绯红,笑呵呵地抬起头,看着苏言就是一个劲地傻笑,真和地主家的傻儿子没什么两样。 招呼下人赶紧把人带回院子里去,结果莫羽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只手就牢牢拽紧了苏言的手腕,死活不松手。 苏言连牙都用上了,莫羽愣是没皱一下眉。 这是要在线逼她出轨? 担心一会儿在门口待的有些久了,被下人们瞧见,再传到温染耳朵里去,那真是不知道能改多少个版本,所以只能陪着莫羽一道回了院子。 结果这家伙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刚进院子,手就松开了,低头一看手腕,好家伙,清晰无比的五个手指印。 这家伙是当自己是欠钱不还的赖皮吧,抓这么用力。 “苏言...” 苏言正要走呢,冷不丁听见自个的名字从莫羽嘴巴里头冒出来,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说什么呢? 又是好奇,又是遵循心里那股子冲动,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了床边,打算聆听一下莫羽心里的声音。 聆听完之后,苏言坐在椅子上,愣是没动。 莫羽这声音就像刻录好的一样,把他为了父亲怎么到处寻找青冥上河图的下落,其中碰到苏言完全是偶然,只是后来无意中发现了苏言就是凌青雪,才开始一步步布局。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那交待得叫一个清楚。 要不是苏言途中狠狠掐了莫羽一下,只换来莫羽轻轻地一个皱眉,苏言真的怀疑莫羽是想趁机洗白。 要论洗白的功夫,莫羽排第二,那真没人敢排第一。 尤其是听到后头,莫羽喃喃低语时说的几句“对不起”,每一句都敲在苏言心上,让她心里对莫羽的那股怨气被敲得荡然无存。 不知道莫羽这出趟门到底是遇着什么了,突然给她来了一个深情忏悔,而且这忏悔还丝毫不带演戏的成分,这放到文艺片里头,那就是妥妥的小高潮啊。 不得不说,苏言原本想硬着心肠等莫羽身子好了就把人赶出温府的计划落汤了。 她这人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别人待她好三分,她就非得还十分回去。 知道自己在莫羽心中起码也占了那么点位置之后,更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任莫羽不管不顾。 所以就顺带让帮忙找穷哥下落的下人们一道去打听清楚玄羽堂的消息。 这一打听,消息倒是没打听到多少,却把情报组织的头头给炸了出来。 温染到苏言房里的时候,天气正好,风和日丽。 和温染脸上那阴沉得不像话的表情,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一看就知道温染是来兴师问罪的,苏言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毕竟莫羽是玄羽堂名正言顺的少堂主,现在虎落平阳,但保不准啥时候就回去了。 和武林第一杀手组织成为同盟关系,那以后不论是在武林还是生意场上,那都能横着走。 第三十一章 在线说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对于苏言的这种说辞,温染用冷眼加黑脸回应了。 苏言也摊牌了,其实她就是心软,哪有见到小弟落难,大哥见死不救的道理。 “玄羽堂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这道理苏言也懂,毕竟能把少堂主给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高层位置上的人也下手了,不然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好在下边的人过来催着温染去看铺子里的事情,才没让温染逮着这个机会继续说道。 其实苏言也知道,要站在温染那个角度,不接受也是必然的。 谁乐意自己媳妇平白无故去帮一个陌生男人,而这男人和自己媳妇之前私交还不错。 但是苏言心里就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带领莫羽重回正道。 这就和你发小中途走偏了,你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该拉他一把一个道理。 所以第二天苏言就出了门,不过不是为了莫羽,而是为了纳兰璟。 事情的起因是有人盛传在西城那儿出现了一个美若天仙,恍如天神下凡的仙子,苏言一听那描述,脑子里就浮现出了纳兰璟的脸。 当初大闹灵堂的事,她正愁着没找人算账呢。 所以拎着两把小刀就去了,不是为了恐吓,就是单纯地为了防身,她觉得纳兰璟对于温染的敌意不减反增。 找着纳兰璟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大白天身边就搁了一大坛子酒,瞧那拿酒的力道,怕是已经喝了大半。 还没走过去就闻着浓烈到化不开的酒味,浓的有些呛鼻。 没打招呼,直接一跨腿就坐在了桌子对面,看着纳兰璟那张白净的脸这会儿染上了酒气,比上了胭脂还红。 苏言那一直想开个花楼的想法又冒了出来,这要是让他们仨去楼里,谁当头牌也不好说。 “想什么呢?” 纳兰璟瞧着喝醉了的样子,但是眸子里还是一片清明。 “想你做头牌,一天能赚多少银子。” 苏言还是第一次见到纳兰璟翻白眼,原来神仙翻白眼也和凡人差不多嘛。 “在这儿干嘛呢?不回汴梁去,不用陪着奶奶了?” 纳兰璟不回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酒,连下酒菜都没怎么动。 “你上回来找事,为什么啊?吃饱了撑的?” “温染没你想得那么好。” 纳兰璟抬眼看苏言的时候,眼里的警示意味很浓。 但是苏言没瞧清楚,她又不是在拍悬疑片,非得搞个扑朔迷离的,“有话直说。” “岩门剑谱在温染手里。” 就这? “那怎么了?办完事还不允许收点好处?” 为了十几年前的事情,温家都差点垮了,就拿本剑谱怎么了? “我知道你三观不正,没想到扭曲成这样。” “你那会儿穿越就有三观不正这词了?” “......” 纳兰璟的脸色可丰富多彩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苏言今天来不是为了弄明白温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纯粹是来挑衅的。 “我能让你过来,就能让你回去。” “威胁我?” “不敢。” 说这话的时候,还挑了下眉,痞子气立马就彰显出来,同他那贵公子的人设倒意外地不显得突兀。 果然长得帅的,做什么都好看。 “你到底为什么和温染过不去?” “你说呢?” 她说? 她说那就是纯粹的嫉妒,嫉妒温家有钱温染长得还帅,主要是还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又机灵的媳妇。 “你就说,到底要怎么样,你和温家这梁子才能解开?” “让林莞活过来。” “行!” 苏言一拍桌子,立马换上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坐到了纳兰璟一旁,“璟儿~” 还好苏言跑的快,不然拳头就落在她头上了。 “谁让你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纳兰璟给自个倒了酒,彻底没了理会苏言的心思。 “世间女子千千万,你干嘛非得挑一颗枯死的树吊着呢?” “我就要她!” 这要是放偶像剧里头,那就是深情男主疯狂吸粉的画面。 在苏言这儿,就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纳兰璟,不是我打击你,你对着林莞是爱情,在林莞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就算她再活过来了,你也就是个弟弟。” 还是个见过一两面,交情不深的弟弟。 苏言念在两人还有那么点交情的份上,忍着没把这话说出口。 但显然把纳兰璟打击得不轻,一张脸都白了。 “再退一万步讲,你现在是长大了,可林莞爱的人是吴全当,再不济还有凌堂主呢,你这都排到男三的戏份了,你还执着个什么劲。” “嘭!” 酒罐子猛地被砸到桌上那气势,没把苏言吓着,倒把不远的小二给吓得够呛。 “忠言逆耳,你心里不舒服那就对了,说明你知道这话它在理,你就是不乐意接受而已。” “闭嘴。”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童话世界被无情击碎的恐慌。 苏言是个绝对的现实主义者,对于纳兰璟这做了十来年的不切实际的梦的行为,她觉得很有必要狠狠击碎。 有的时候,人能相信童话,但绝对不能只相信童话。 一字之差,就是现实和理想。 “纳兰璟,爱情能变成亲情,可亲情绝对不能变成爱情,这个理,你得认。” “啪!” 骤然被摔裂在地上的酒罐子,让大堂里为数不多的客人们都惊诧得转过头来。 “生气归生气,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实话,走出酒馆的时候,苏言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别看她出门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其实心里头虚着呢,生怕纳兰璟一脚就飞过来了。 你要问苏言心里高兴么? 那她就差没在门前跳个舞了,也算是报了之前纳兰璟想当她爹的仇了。 真应了那句话,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正高兴地哼着歌,连脚步都轻快起来,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拉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吓得全身汗毛都起来了,劫财还是劫色? 等看清人,松了一口大气,“打声招呼,我能自己走,干嘛非得动粗。” “岩门剑谱,在温染手上么?” 这一问,问得苏言一张小脸写满了问号?这是另外一个副本打开了? 大家的任务从找凌青雪变成找岩门剑谱了是么? 第三十二章 剑谱在我这儿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把这事同温染说的时候,温染一双眼睛就充斥着三分笑意,四分薄凉,还有三分的漫不经心,愣是差点让苏言看花了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偶像的影响,老觉得温染这眼睛里头很有深意。 这就和做阅读理解题似的,出题老师非得让你研究鱼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光,你能研究出个什么来? 生物变异还是人鱼大战的开端? 这都属于过度解读,要苏言说,那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比王婆卖瓜还要过分。 所以苏言觉得温染也许只是张了一张有深意的脸,实际上每回看她的时候,心里就一句话——你丫没病吧。 “怎么不把人带回来?” “说得轻巧,穷哥那功夫,除非他自个乐意被我抓着,别说带人回来了,我能抓着他的影子都算高手。” 她被拉到巷子里头的时候,连那人怎么出手的都没感觉到。 还想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把人给带回来,那不亚于是痴人说梦。 “这岩门剑谱又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说在你身上?” 要按着大家的说法,岩门剑谱在温染身上,青冥上河图在她身上,那他俩还做什么生意啊。 一个都坐拥无数宝藏,一个练就绝世武功,那合起来就是天下无敌啊。 要不说人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偏偏有人信,有人信就算了,还带动别人也来搀和这事。 “确实在我这儿。” “?” 如果这是电视剧的话,弹幕上面一定是满屏的问号和光速打脸。 “为什么呀?你拿剑谱干什么?” 再说了,这剑谱不是在吴全当那儿,怎么就跑到温染手上了? “这是岩门的东西,落到其他人手里都是祸害,我只是先将它收起来。” “你难道拿到剑谱的时候,广而告之了?你要是想藏东西,你这口风能不能紧一点?” 不是苏言要怼温染,青冥上河图在吴全当那儿的事情愣是藏了十多年没被外人知道,这剑谱才到温染身上几天啊,就弄得一个两个都跑来要。 纳兰璟和穷哥那都还好说,毕竟有点交情,不至于真动手。 可都能被这二位知道,想必武林中的其他人知道的也不少,那要是隔三差五来几个“拜访”的,也招架不住啊。 “不对啊,岩门的剑谱,你直接给穷哥不就成了?干嘛还自己费劲收着?” 像是小秘密一下被人发现了,温染脸上有些不自在,“只是没来得及。” “那成,你把剑谱给我,穷哥告诉了我一个地方,我到时候把剑谱给人家送过去,也算物归原主了吧?” “再过两天。” “你拿着剑谱干什么呀?能帮你招来生意,还是能辟邪啊?”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有要想接手的还不赶紧给出去,别把手给烫坏了。 但是显然温染还想继续握着,最好是能够握上十天八天的。 “有事。”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愣是把苏言给打发了,没办法,她还不知道温染,打定了主意不说的事情,那就是把嘴巴给撬开了也别想多发出一个声音来。 因此,苏言只能痛定思痛,铤而走险。 去翻温染的柜子,势必要把剑谱给找出来。 在她的观念里头,他们现在就是生意人,生意人和武林,那就是一个南,一个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谁也别搭理谁,谁也别干涉谁,可能就比朝廷和武林的关系稍微亲密一些。 结果自然是没找着,连个像样的暗格都没看见,更没可能找到剑谱这么贵重的东西。 但也并非是一无所获,起码苏言找到了自己的聘礼清单。 第三十三章 重回杏春楼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对于古代成婚前的这些三书六聘,苏言承认自己不太了解。 但是这聘礼上的,几头牛,几只猪,还有鸡鸭鱼羊的是认真的么? 这叫聘礼? 这整个一农贸市场进货单好么? 偏偏苏言还不能拿着这单子去质问温染,一问不就承认了自己私自进房间乱翻别人东西。 可是不问,到时候温染真那这些当聘礼,她是不嫁还是不嫁? 说起聘礼来,苏言倒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她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温染上哪门子的门,提哪门子的亲? 要真按着凌青雪的身份来,穷哥倒也勉强沾亲带故,可现在温染拿了人家门派的剑谱,别说同意这门亲事了,能乐意见温染都不好说。 所以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苏言选择忍辱负重,负荆请罪。 带着两大罐酒就上上回酒楼那儿去找纳兰璟了,打算问清楚这剑谱和温染到底什么关系。 结果问了小二,说人早就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可把苏言给急坏了,她倒不是害怕自己成婚的事情出了什么岔子,而是怕自己和他说的话,对他造成太大的刺激,这要是想不开了,她那花楼不就少了一颗摇钱树么。 所以当机立断,跑去找莫羽了。 毕竟这两人算是一长段时间的同盟,对纳兰璟会去哪些地方也算是摸得清楚。 “纳兰璟?问我干什么。” 苏言找着莫羽的时候,这家伙正蹲在路边,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见着苏言问话,也没站起来。 “帮你找青冥上河图。” 莫羽立马抬起了头,“你知道那图在哪儿?” “八九不离十。” 苏言可没骗莫羽,她是真知道在哪儿,至于怎么知道的,那可就有的说了。 莫羽“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哪儿?” 根据谍战片的经验,假话掺着真话讲,真话混着假话讲,在对方眼里可信度“噌噌噌”地就往上走了。 所以苏言高度贯彻这一理念,“这图和剑谱在一块。” “在温染手上?” “可以这么说。” 苏言估计没把话头挑明白,就是让莫羽在那儿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这要搁在以前,苏言早该满眼冒粉红泡泡,一个小女子娇羞的模样了,可现在却心如止水。 对帅哥免疫这种事情,原来在现实生活中还真的存在。 最后,苏言答应莫羽,把青冥上河图交给他,而莫羽也把纳兰璟可能在的位置作为交换。 苏言没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而是选了她认为最有可能的——杏春楼。 再回到这儿,苏言可真是百感交集。 要不是当初那位把自己装错笼子的大哥,自己恐怕现在还在楼里当个头牌的小丫鬟。 门口迎客的小姐姐们,一看到苏言那一身小丫鬟的打扮,各个都鼻孔朝天,跟得了间歇性低不下头症似的。 “姐姐,纳兰公子可在里头?” 苏言挑了个最面善的,结果人家也压根不搭理她。 不搭理她没事,银子总是最好的敲门砖。 就是这砖有点贵,愣是敲掉了她十两银子,才问出来纳兰璟在后院的包间。 这要是苏言头一回知道,杏春楼后边还有地方的。 结果到了后院门口又被看门的两个打手给拦住了,说没有牌子不得入内。 “二位哥哥,我是纳兰公子的小丫鬟,我家公子差我送点东西进去。” 对于自己的演技,苏言向来是信心十足,因此那两位打手互相看了一眼,又狐疑地看了眼苏言那一身打扮。 确实像是大户人家丫鬟的模样,再看苏言一脸真诚,“拿的什么东西?” “二位哥哥,这还不知道么?能来这地方,自然是带点那些东西了。” 说完就是一阵娇羞,瞧得那两位打手心知肚明地轻笑一下,“进去吧。” “谢谢二位哥哥!” 苏言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纳兰璟为何不去的是男妓院,她就只靠撒娇卖萌就能混进来了,还能少花十两银子。 懊悔地加重了走路的步子,以为进了后院又得找半天才能找着纳兰璟。 结果这后院当真就是个一个极大又雅致的小别墅。 穿过前花园就是个木头做的大屋子,装得那叫一个清新淡雅,哪像是花楼后边的院子,跟寺庙里头的禅房似的,来这儿清修还差不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要不是听见了调笑声,还有各种淫秽淫靡的声音,苏言差点就信了。 “咳咳。” 苏言虽然见识广大,但也架不住眼前这么奔放的场景,就见纳兰璟左拥右抱,衣衫散落,就那么懒洋洋地搭在身上,不知道是想遮住什么,还是不想遮住什么。 而其他姑娘的衣衫,更是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浑身上下就写着——勾引二字。 和这房子的气质那是格格不入,就像好色之徒在庙里头行苟且之事。 苏言实在看得心里有些膈应,本来是想观看一下现场版的,但是怕自己看多了以后对寺庙都产生了不敬的心思,所以赶紧叫停。 结果纳兰璟只是微微一抬那丹凤眼,里头满是漫不经心,同先前精明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言就知道,她那番话对纳兰璟的打击是不小。 但不是让纳兰璟想不开,而是让他想得太开了。 “有事?” 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慵懒,这放在古装剧里头就是男版的苏妲己啊,这要碰上个有断袖之癖的皇上,又是一个激情大戏。 苏言一屁股就坐在了案台对面,丝毫没避讳自己在这场景里头显得有些突兀。 “剑谱的事情,你们从哪儿打听的?” “你不是不感兴趣么?” “善变,是女人的天性。” “呵,” 纳兰璟一把将右边的美人揽在怀中,看得苏言一时有些眼花,分不清是楼里的姑娘漂亮,还是纳兰璟好看。 她要是杏春楼的老鸨,能遇着这种级别的顾客,还收他银子干什么? 直接和他谈生意,就让他在台上俯首弄姿,自己坐在台下数银子,到时候三七分,可不比赚这么几个姑娘的服务费要赚得多啊。 “看什么?” 兴许是苏言的目光过于炙热和赤裸,让纳兰璟有些不耐烦地轻蹙眉头。 “这老妈子没让你去当个头牌什么的?” 一句话,吓得屋里头其他的姑娘瞪大了双眼看着苏言,就好像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样。 而纳兰璟倒还算镇定,显然对于苏言偶尔冒出来的雷人发言习以为常了。 第三十四章 要暴露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但比起自己的累人发言,苏言没想到纳兰璟接下来要讲的话才是真的雷人。 “你是在开玩笑吧?” 内心的震荡已经让苏言无法相信纳兰璟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渴望从他嘴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并没有。 而且为了粉碎苏言想要求得一丝丝可能的心理,“比你和温染的感情还真。” 苏言很合时宜地骂了一句脏话,要不是这里头的东西看起来都实打实地贵,她真直接揣起一个就往地上砸了。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啊?” 那些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不知道苏言这个丫鬟,胆子怎么能如此大,竟敢这样和纳兰公子说话。 “我前几天才知道。” “那你他妈赶紧告诉我啊!这事要是捅漏了出去,你让我怎么办?” 瞄了眼纳兰璟那不屑的样子,就知道他压根就不在意苏言的死活。 但是苏言可真炸了毛了,现在就比在油锅上的蚂蚁还要闹心。 “纳兰璟,这事真被捅出去了,你我都得被火烧死。” 纳兰璟微微抬起头,接过一旁姑娘递来的葡萄,脸上的神情很是惬意,“你这是不相信温染?” 她信,她就是太信了。 才百分之百肯定温染在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所以现在心里百分之两百的后怕和懊悔。 自己没事非得搀和进这事来干什么! “听说,你告诉莫羽青冥上河图在哪儿了?” 整天花天酒地,消息倒是一点没落下。 “关你屁事。” 苏言现在烦着呢,瞧见纳兰璟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样,她心里那个火都快蹿到貌美上了。 要不是真知道自己打不过,她非得一个扫堂腿过去。 “这剑谱要想看明白,得拿上青冥上河图。”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骂骂咧咧就冲出了后院,苏言比进来的时候着急多了,一双腿恨不得变成四个轮子赶紧滚起来。 去了街市上头,牵了匹马就什么也不顾地往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地方去了。 而另一旁,月上眉梢,温府出奇地寂静。 向来很少这时候还不入房歇着的公子,难得还站在院子里头,不知道在等人还是在做什么。 窥见外头有一个人影晃过,“福伯!” “少爷,您叫我?” “苏言呢?” 福伯想了半天,“早晨好像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中午也没回来。” “下人们都没有看见的?” “兴许有那么一两个知道的,少爷要我把他们都叫来?”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福伯看少爷那模样,就心知肚明。 想当年老爷也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少爷,不是老奴多嘴,苏姑娘可确实是个好姑娘。她今儿还帮着少爷你打扫房间呢。” 温染神色一凛,“什么时候?” “也就昨天吧,我下午...” 话没说完,就只看得到自家少爷的背影,只能笑着摇摇头,看来这苏姑娘在少爷心里头可真是个宝贝呢。 而温染呢,着急得回了房,直奔自己心中所想的地方而去,却发现东西还规规矩矩摆在里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正要松口气,却突然感觉到后边袭来一阵杀意,带着凛冽的掌风向自己袭来。 堪堪躲过,那人却一招接着一招。 出手快准狠,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在武林也能排的上名号。 过了几个回合,温染也算是摸出了些门道,对于来人的身份自然也有了一个大概。 再假模假式地过了几招,温染看出来来人并非真的要取他性命,索性也就不还手了,任由一掌击在了自己胸口上,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不还手?” “你既然要打,自然给你打够出了气。” 那人显然心里还憋着气,但是看在温染这么诚恳的份上,反倒只能憋着了,冷哼了一声,便将面上的黑巾扯了下来。 不是旁人,正是有些天没见的林霄。 把那一头蓬松的头发束起来,温染一时之间倒没认出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带着锋芒。 “你拿剑谱做什么?” 林霄原本并不相信武林传闻,说温染趁着吴全当在大乱之中无暇顾及的时候,偷拿了岩门剑谱私藏于身。 他也算是了解这小子,当初入武林,也不过是因为温家世代就在武林的位置上,他作为主家长子,自然只能担起重任。 但实际上,他更倾心于生意场的事情,这天下谁都能拿岩门剑谱,可他不应该。 可事实却又偏偏如此,他趁着今夜想来探查一番,就正巧撞见温染在鬼鬼祟祟地藏匿些什么。 瞧那样子,便同剑谱差不多。 “我用完便还给你。” “剑谱之内的东西,是我岩门秘宝,怎能容你一个外人偷看。” 林霄自然不答应,岩门剑谱已落入贱人手中十余载,如今好不容易能回到他手上,却还要在旁人手里先放着,这叫什么道理? “我并非是热衷于武林之人,对剑谱的招式更是没兴趣。” “那你拿着剑谱做什么?” “有用。” 再多的,温染也不便解释了,只是一再说这剑谱现在不能给林霄。 “和苏言有关?” 林霄见温染执意不给,便抛出来这么一句。 “恩。” “很重要?” “恩。” 林霄透着月色,看到了温染脸上的凝重和严肃,知道这事对他来说,恐怕比练会了招式登上了武林盟主之位还要重要。 “我只借你七日,七日之后,我准时来取。” “再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他们想要你去。” 林霄又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样子,“看心情吧,要是你早点还我剑谱,我就考虑一下。” 而另一边的苏言呢,不吃不喝不休息,愣是跑了四个多时辰,跑得马儿都开始有些吃不消,跑得她耳朵旁全是“嗡嗡嗡”地叫声,跑得视线在她脑子里不停地晃荡,就没个清晰的图像。 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扑倒在湖边,就开始捧起水来喝,也不管这里头到底是微生物超标还是大肠杆菌超标了,只想把嗓子里冒出来的烟压下去一些。 结果喝着喝着,苏言就以为自己喝出幻觉来了,刚刚还瞧得清湖底的水面,这会儿突然黑得不像话,连月光都透不进去。 又是一阵凉风过,苏言往马那儿挪了两下,生怕等下马儿受了惊吓一跑了之,留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儿荒郊野外的。 那湖面的波纹开始动荡,先是小小的大波浪,然后是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密集的小波浪,就像湖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冲出水面。 她就喝了个水,难道就打开了地心的通道? 里面要出来哥斯拉还是其他史诗级怪兽? 结果怪兽倒是出来一个,不过瘦瘦小小而且全身上下还透露着一股亲和的傻气,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看着苏言。 看得苏言直翻白眼。 “你出场能不能不要这么花里胡哨的。” 被训斥的那位,脾气倒是挺好,嘿嘿笑着就走到苏言旁边,学着苏言也一屁股坐在旁边,一点儿当了官的架子也没有。 当然了,他当的那个官,也不知道含金量有多少,反正她每回去的时候,就是个光杆司令在那儿。 “你找我干嘛?” 对于这位的到来,苏言满心满眼满身都写着不高兴。 和之前的心情可算是天壤之别,所以立马让那位有些疑惑,“你之前不是挺乐意见着我的么?” “今时不同往日,有屁快放!” “你能回去了。” 第三十五章 还想让我回去?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你要问苏言听见这话什么心情。 那就像是你买了一辈子彩票,就在你终于不再执着的时候,突然通知你中奖了,换做是你,你什么心情? 反正用一句早就过时的话来说,那就是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阎王以为自己这话还能换回一两句赞赏呢,结果等了半天就等来一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神。 “怎么了?” “是天帝终于发现你玩忽职守,你才良心发现把我送回去?” “倒也不是。” 话刚说完,脖子就被人牢牢锁住,吓得那张铁青色的脸,这会儿又成了酱紫色,在夜色下都快要看不清脸了。 “逗我玩儿是吧?” 阎王感觉自己脖子那儿只要再稍稍用多一丝力气,他就能清楚地听到“咔嚓”一声,虽然不致死,但是痛啊! “苏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苏言心里憋着气呢,本来就着急去找莫羽,结果半道上还碰上这么档子事,你说她能不上火么。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我要是不回去,会怎么样?” “不回去?” 阎王显然没想到苏言能有这答案,“这不行啊,我这生死簿都交上去了,就等着时辰到呢。” “你他丫让我来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同意,现在送我走,你也不问问我?” “我这不是提前来和你说了一声么。” 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眨巴着一双眼,满眼写着不可思议。 而苏言呢,满脸写着怒不可遏。 要不是不知道暴打阎王一顿,到时候得判什么罪,她早动手了。 “我说我不回去!至于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 “别呀!姑奶奶!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本来你们这穿越的事,我已经被上头记了一笔,你再不回去,我可真就位置不保了。” “我管你保不保,你要是给我送回去了,我照样上玉帝那儿参你一本,你信不信!” “你回去,就没记忆了。” 苏言轮起来拳头就到了阎王头上,吓得阎王一张脸全皱在了一起,本来还清秀的脸,这下彻底没法儿看了,跟个老太太似的。 一把把人从怀里推出去,“行,你不是能和纳兰璟做交易,拿掉他十五年的阳寿么,我也和你做笔交易,我就要留这儿,多少阳寿你说。” “你本来也没多少阳寿。” 难道是因为做了阎王,所以丝毫没有求生欲么? 苏言这是一把火烧起来,烧得心窝疼,又添一把柴,烧得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打死了眼前这个算是给自己拉个垫背的了。 “你什么意思?把我从那头拽过来,还减我的阳寿,你还是不是...鬼了?” 不乐意和阎王在这儿东扯西扯,“我就问你一句话,怎么能留下来。” “你真要留?这真留下来,可走不掉了。” “留!” 为了这么一个字,这么一个当初打死也不想的念头,苏言可算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就差没把自己给交代在这儿了。 第三十六章 全国游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等苏言找到青冥上河图所在地的时候,哪还有莫羽的人影,一看那翻箱倒柜的架势,莫羽这是原本还打算掘地三尺的。 抬头一瞧,仍旧是那两位差点把苏言吓得背过气去的尸体,不过这回不是挂在上头了,而是被人放了下来。 你问苏言怎么知道青冥上河图放哪儿? 这本该是个冗长而曲折离奇的故事,当然了,前提是苏言的人生真有那么戏剧化。 但很不凑巧,苏言的人生除了穿越这事算得上是一大奇点之外,其余的都算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因此,莫羽能拿到青冥上河图,说实在的,苏言有赌的成分。 挪用一句说烂了的台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当初凌堂主不见踪影,青冥上河图更是不知所踪。 你要是这帮武林人,第一个要搜的是哪儿? 当然是凌府。 早在第一次来的时候,苏言就看出来了,当年凌府可算是经历了一次大洗劫,也就床和柱子这种不好挪动的,没怎么被人动过。 其余的,破的破,残的残,就没个完整的物件。 而且瞧那上头的灰,怕是十来年都没什么人动过了。 这不就是个绝佳的藏宝地? 一个被人翻了个底朝天的地方,难道还会有人再进来搜一遍? 所以苏言那天瞧见这挂在房里的两具尸体的时候,莫名觉得很奇怪。 要说是阵法,那得为点什么吧,不能图无聊,把俩人头挂上去。 而且凌堂主唯一的后人就是凌青雪,看凌府被打劫成那模样,也看得出来当时没几个和凌堂主交好的。 因此更没可能有人为了凌堂主特意在凌府设了个阵法。 那唯一说得通,就是故布疑阵了。 其实让苏言这想法真正落实的,还是因为那天她和纳兰璟在这儿被那黑衣人劫持的时候,她带着那黑衣人进了这布了阵法的房间。 结果等着她的却是吴全当的人。 这就好像,你藏了一个宝贝在抽屉里,别人说有人进了你屋子里,你第一反应进去铁定是往那抽屉的方向走。 所以苏言心里的想法也就被吴全当这一出给证实的八九不离十了。 先是用两个悬挂的人头来布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阵法,再来就是当听到有人进了凌府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进了那间有疑点的屋子。 如果这都看不出来这屋子有鬼,那苏言那一千多集的柯南算是白看了。 所以她压根就没去求证,直接就把地方和莫羽说了。 这图就在凌府这间屋子里头,而且大概率就在这两个人头上。 也就是古代的女捕快太难当,不然苏言真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么点潜力当一当的。 杀人放火这种案子,她可能不合适。 但是调和夫妻感情,听听邻里乡亲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生活也是很有趣的嘛! 把自己从头到脚夸了一遍之后,苏言就开始犯难了。 阎王说了,要想不回去可以,她是穿越者的身份绝对不能被这时空的人知晓。 可偏偏纳兰璟告诉他,岩门剑谱上藏着关于穿越这事的记载。 而且一旦和青冥上河图汇合在一块,那就相当于一把锁,一个钥匙,这新世界的大门可就打开了,到时候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知道穿越这事了。 虽然一个好好的剑谱怎么会记载穿越这事,她也搞不明白。 但是当务之急就是必须立刻马上把图给拿到手。 正所谓是时间就是生命,苏言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她追在莫羽的足迹后头,偏偏每次都比莫羽晚一步,不是她来晚了,就是莫羽走早了。 一度让她以为,莫羽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GPS,故意的。 总而言之,苏言在追赶的过程中,可是深度贯彻了走过路过别忘了看风景这话,多亏莫羽这行踪难以捕捉,苏言都快来个全国游了。 骑马、乘船、坐马车,风吹日晒,风吹雨淋,从艳阳天走到大暴雨,再从天阴沉沉走到太阳高照。 要不是苏言没那文笔,她就再去写一本《水经注》,也来个名垂青史。 到了一处客栈,苏言也摸不准是哪儿,实在累得走不动道了,就先住下了。 结果第二天一出门,转头就碰上了莫羽。 这叫什么,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显然莫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儿碰上苏言,愣了好半晌,才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 “你怎么来了?” 苏言可算体会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什么滋味了。 拉着莫羽生怕人跑了,“图呢?” “干嘛?” 莫羽见苏言那样,也怕苏言临时变卦,打起了那图的主意,所以一脸戒备。 “我有点用。” 苏言实在是憋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了。 而莫羽也实在找不出苏言这么做的理由,如果苏言自己要这图,干嘛不自己拿了,还得先告诉他?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不拿走,我就稍微用一下你这图,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用,成么?” “你想看图上的东西?” “我就是好奇。” 瞧见那绘在羊皮上的藏宝图,折腾了她这么久的青冥上河图可算露出...恩?这图怎么? 一颗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一下沉到了谷底。 这就是张空白的羊皮,连一笔的痕迹都没有。 “你拿着张空白的羊皮,你瞎跑什么呀?” “四处逛逛,找找线索。” 得,还是那个憨憨。 苏言那一生气就容易头疼的毛病又来了,这会疼得比上回还剧烈。 她说莫羽怎么这路线七拐八弯的,这藏宝图也不该把宝藏画在闹市里头啊。 原来是莫羽这位二大爷,根本就一脑子浆糊在这儿乱转。 “那你找着什么线索没有?” “没。” 说完,还眨巴着一双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苏言觉得就这脑子的少主,被人从位置上踹下来,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真行。” 苏言碰着那张羊皮图就开始研究了,看这成色,应该是真的那幅。 这种加密方法,苏言虽然没怎么研究过,但是也听说过,就是不知道用的是哪种。 第三十七章 图破不了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怎么认真看过武侠和武侠电视剧,以至于拿着一张藏宝图,愣是没法儿下手。 “你干嘛呢?” 看着苏言一会儿把图举太阳底下看,一会儿放水上看,就好像非得借着点什么东西才能看见这图一样。 莫羽实在搞不懂苏言到底又打什么鬼主意。 “你作为玄羽堂的少堂主,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竟然连这个都破不了?” “能破。” “那你愣着干什么呢?” “得找黄觉。” “你这意思,你得回玄羽堂?” “叫他出来也成。” “那你叫啊。” “我没有信鸽。” “......” 苏言再重申一遍,让莫羽当少堂主,那就无异于是让刘婵掌握三军,那就是有个诸葛亮也无力回天啊。 为了不让温染担心,苏言先写了封信,就说她和穷哥四处去转转,等玩够了就回去,让他别担心。 “玄羽堂现在到底是谁坐镇?” 依着苏言那点武侠知识储备,这种武林帮派,最看重的就是血脉的传承,亦或者是师门。 像玄羽堂这种舔着刀尖过日子的,师门这东西估计靠不住,那势必是以血脉为主,能把莫羽给扳倒,那得费多大功夫。 “狼心狗肺的东西。” “黄觉呢?” “我让他暂时先待在堂里头,起码有个接应。” 还不算太笨。 “林娇娇呢?” 莫羽这么些年,苏言算是看出来了,就培养了这么两个得力手下,当初扮作落魄穷小子的时候,还一同带去她店里头了。 这还不被人起兵造反才怪呢。 苏言决定收回那句还不算太笨,哪有皇帝出征,把亲信全带走的道理,那皇位怕是做好准备拱手让人了吧? “也在堂子里头。” “他俩是你的亲信,难道还能这么让他们留在里面?” “他们是跟着我父亲的,在堂里头有一定威望,再说我父亲以前的亲信也还在,要想完全剥离掉我们这一派的势力,还早着呢。” 江湖的事,太复杂,苏言不想搀和。 “你就说,这人能不能出来。” 苏言以为找黄觉起码得来个三七二十难的,没想到叫个人去送封信,第二天就见着黄觉了。 依旧是一身的书生气,见着苏言,倒也不觉得奇怪,“苏姑娘。” 时过境迁,再看黄觉,已经不是单纯地觉着这人是个书生,而是个精明的书生,看似老实巴交的,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 是好是坏,只是分立场,倒也不能判个绝对。 跳脱出苏言这个身份来看,她倒是很欣赏黄觉,活得干净而且看得透彻。 省去那套客气话,苏言直接把那图放在桌子上,“你们老堂主命丧在哪儿,说不定就靠这张图了。”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这办事也得拿捏好对方的软肋,果然一听老堂主的事情,黄觉满色就凝重起来,拿着那张图就开始细细端详。 那张图苏言已经摸透了,没夹层,没上第二层涂料,应该还好办,就是不知道万一给弄错了,会不会把这图给毁了。 “这图是从哪儿拿的?” “凌府。” 苏言着急,抢着就答了。 “解不了。” “什么?” 她都充钱买外挂了,结果你给她来句,对不起,你买的外挂无效? “什么叫解不了?这是用火烤还是用用水泡啊,你试试嘛。” 她看电视剧里头都是这么演的,再不行,就先泡水再用火烤。 反正怎么能把这图的内容给显示出来,怎么来。 这可不是苏言逻辑有问题,本来这图越是没人能够破出来,她穿越的事儿就越没人知道。 但这就像一个炸弹埋在你床底下,别人跟你说炸不了,你心就安了? 那不还是提心吊胆的么,最安全的就是把这炸弹给拆了。 “这图已经被破过一次,上面的颜料只能显出来一次。” 还有这种操作? “你确定这图破不出来了?” “没法儿破。” 得,是个空炸弹。 苏言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来一直吊着的心算是找着落回去的地方了。 “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 苏言要踏出去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是该落还是不该落。 这口气喘的会不会太大了? “不会什么?” “倒是能拓出来。” 说着,黄觉就开始动手了,拿着木炭就开始照着那图,小心地一点点拓。 这不就是你费尽心思使了无数种方法解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结果人家跟你说,直接用1+1的方式就能算出来。 心里的吐槽简直都快到达极限了。 耐着性子看着黄觉一点点拓出来,的确是能够看得出来地图的一些轮廓了,但苏言也没看明白,这地图和剑谱凑在一块怎么就能知道穿越的事了? 会不会是阎王那小子故意这么说的? “在哪儿呢?” 对于古代的地图,苏言觉得那就和小孩画画,你还得充分加以想象才知道他画得是什么。 “樑州。” 樑州? 那不就是她刚来的地方? 刚才还觉得靠一幅图能说明什么的苏言,这会真有些紧张了。 再回到樑州,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偏偏她和莫羽到的时候,温染和穷哥去了滁州参加武林大会,还特意在府里头给苏言留了封信。 信里头就写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苏言隐隐有些不安,温染该不会瞧出些什么了? 没跟着莫羽一道去寻宝,她仔仔细细研究了那图,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文字信息,全是图画,也就不想再插手莫羽给自己老爸报仇的事情。 从图那儿下手是没什么希望了,岩门剑谱这么重要的东西,温染铁定不会单独放在府里,必定贴身携带着,要想在府上找出来也不可能。 就这么瞎想了一圈,苏言倒有些想明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可是号称一个人就是一连的战斗力,就算最后温染真知道了自己是穿越来的,阎王还能真的不管不顾就把她给塞回去吧。 “苏姑娘!” 苏言正在院子里头除草呢,福伯就着急地跑进来。 “怎么了?” “有一帮人在铺子里闹事,公子说,要是有事就找你。” 第三十八章 温染是个逻辑怪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火急火燎赶到了铺子里,结果在瞧见铺子里端坐的人是温染后就意识到有些不对。 嘿嘿笑着就打算退出去,自然是撞到了不知道被谁关起来的门上。 “你不是和穷哥去了滁州参加武林大会么?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还和我说,你和林霄云游四海去了么。”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苏言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如果穷哥和她云游四海去了,又怎么陪温染去滁州。 见到苏言那恍然大悟又懊恼的样子,温染却没有戳破诡计的得意,而是沉着脸,“说。” 字越少,事越大。 苏言吞了口口水,她知道温染最忌讳旁人骗他,而自己不仅骗了他,而且还得编个谎言继续骗。 温染一看苏言那打着转的圆眼睛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清楚了,再说。” 苏言一咬牙,一跺脚,脖子一扬,狠了心就说,“我是去找我爹了。” “凌堂主?” “我既然是凌青雪,那势必要找出爹爹的下落,那就自然得从青冥上河图上下手,我从莫羽那儿打听到了青冥上河图的消息,所以一着急就追过去了。 我又怕你不同意我调查此事,所以只能骗你说和穷哥出去了。” 结果谁知道正好还和你这谎言还对上了。 “此话当真?” “如有半句虚言,我定千雷轰顶,尸骨无存!” 得赶紧和阎王说一声,这句誓言可做不得真。 温染自然知道苏言这话掺着假,打从这小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一些惹人疑惑的举动来,他心里的疑团便越滚越大。 一个农夫家里头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见识如此广博又能总是凭借着机灵才智化险为夷。 岩门剑谱到他手中,并非是意外,而是他特意趁乱从吴全当的府邸里带出来的。 他拿着剑谱,本意就是想要弄清楚苏言的身世,到底在同凌堂主分开之后,还经历了什么。 剑谱和青冥上河图都和凌堂主有关,和林莞有关,自然也就多多少少会和苏言有关。 只是他一直找不到青冥上河图,索性就先拿了岩门剑谱。 “你方才说莫羽找到了青冥上河图的线索?” 人果真不能撒谎,最想绕开的话题反而被她自己给说出来了。 “是啊,我还见着那图了,就是莫羽可宝贝着呢,我碰都没碰着。” “那你为何不跟着莫羽一道去找出凌堂主的消息来。” “莫羽同我又不待见,我跟着他,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一会儿下定决心说势必要找出凌堂主,一会儿又因为同行的人是莫羽就放弃了这可能是唯一找到凌堂主下落的机会。 温染黝黑的眸子镇静地瞧着当着他的面,还敢耍弄小聪明的苏言。 “我听城门的侍卫说,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哦,是,我路上结识了两个朋友,都是江湖人,又顺路来樑州,我就给捎上了。” “你这两个朋友,还恰恰是玄羽堂的?” 要不是温染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苏言真觉得他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什么都知道了,还偏偏要在这儿问。 图什么,图苏言会不会撒谎。 苏言心里自然跟个明镜似的,但是她能不撒么? 妈妈曾经说了,当你开始撒第一个谎的时候,你起码要想后另外一百个谎言来遮盖这一个。 “其实,我是绑了两个玄羽堂的人,打算去要挟莫羽的,谁知道他铁石心肠,愣是不为所动啊。” “你绑着玄羽堂的人到了樑州,又是要要挟莫羽,那莫羽如今是在樑州了?” 这逻辑! 没毛病! 可苏言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越发觉得自己大学真不该不好好逻辑课,三言两语又把事儿给捅出去了。 “不是,我之前去了滁州边上绑的人,又不能中途放人走,毕竟滁州那一片也是玄羽堂的地盘,我这不是怕这两人一放,玄羽堂就来找我麻烦了,所以我只能带着一起回来了。” 说得煞有其事,就是后背上出了丝丝密汗,让苏言感觉到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温染今天不仅是来试探她的,还是来套话的。 就这么几句功夫,就把该套出来的都套了,这要再被问下去,她非得把自己是穿越者的消息都给顺嘴说出去。 所以赶在了温染开口前,赶紧把这口给堵上了,“武林大会,你们是去了还是没去?” 温染怎么会不知道苏言打得什么小算盘,但是他不打算把苏言逼太紧了,这小家伙就和泥鳅似的。 你抓得越紧,她就溜得越快,你要是装作不紧不慢的样子,她也就安心躺在你怀里。 “武林的事情自由他们武林的人去闹,同我们温家无关,更同岩门无关。” 这意思,就是没去,不仅这一次不去,而且以后都不打算再去。 “叩叩叩!” 背后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苏言一大跳。 “少爷!” 是福伯。 听到温染应了一声之后,福伯就从外边儿把门给打开了。 “少爷,宫里来人了!” 一听“宫里”二字,苏言脑袋里就是郡主那飞扬跋扈的脸,心里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哪个公公?” “乔公公。” 看来这公公背后的是位位高权重的,温染一听,立即起身就跟着福伯要走,临了还叮嘱苏言不要乱跑,等他忙完再来问她。 苏言自然是...答应挂嘴边,行为跟着心走。 所以温染一出门,苏言前脚就跟上了。 当然不是为了去看那什么乔公公,而是赶紧牵了匹马去找莫羽他们一行人。 她还真有些担心,青冥上河图能找出来的宝贝是什么东西。 万一直接就就是个穿越机器什么的,那她还白忙活啥啊,早摊牌早痛快。 找莫羽和黄觉不难找,毕竟以莫羽那出众的脸,能在樑州顶多再出来一个温染。 所以苏言只找年纪正在出嫁年龄的姑娘打听消息,那真是一打听一个准。 太阳还没下山,她就找着人了。 第三十九章 喜获金库!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乔公公,怕是在说笑吧。” 温染许久未同宫里的人打过交道,尤其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乔公公,却没想到再打交道竟然是为了这么件事。 “温公子,这可是皇上的原话,还请温公子早些做准备。” 送乔公公走了之后,温染一人坐在前厅里愣是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皇上突然要叫苏言入宫。 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难道还能让皇上大费周章地请到宫里去? 难不成是郡主那儿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借故先将苏言骗到宫里?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赶紧差人去铺子里将苏言找回来。 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一句,苏言不在铺子里,一问却没人说得出去哪儿了。 被惦念着的苏言这会儿正在盗墓呢。 说是盗墓也不准确,应该说叫下洞。 她找着莫羽和黄觉的时候,这二位爷正整理东西,什么麻绳、铲子、火信子之类的,那一看就是要去干大事的。 苏言二话没说,换了身轻便好行动的衣服就说要跟着。 当然被拒绝了,谁乐意两王者带一青铜。 但是苏言搬出了自己最有利的条件,这图是她爹留下来的,很有可能最后的宝藏就是需要她亲身骨肉去领才能领得到。 比如说她的血啦,又或者是只有她才记得的符号之类的。 苏言成功打入了二人下洞组,组成了三人帮,这要真放盗墓里头可就是摸金校尉了。 但是苏言显然被电视剧给骗了,刚一进地底下的洞,她就后悔了,这里面阴暗潮湿,还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霉味。 就像南方的阴雨天,你还住在臭水沟旁一样。 但苏言最不爱做的就是打自己的脸的事情,所以咬着牙就跟在后面往前走了。 好在只是刚入洞那一段,让人很不舒服,再往里走空间稍微宽敞些,那逼人的阴冷和潮湿好像也褪去了一些。 但是这里面的景象,和她设想的地下宫殿实在是相去甚远。 顶多就算是一中级配制的山洞,有点火把的地方,能让这里头亮堂些。 看得更加清楚之后,苏言也算是彻底放心了,这里面别说是什么穿越机器了,这儿都快赶上原始社会了。 “这就是你们费了半天劲然后找到的藏宝地?” 苏言环视一圈,也就那几个挂在墙壁上的青铜灯也许还值点钱,其他的不是石桌就是石床,就连茶杯什么的全是石头做的。 那真是就地取材,半点多余的料子都没用上。 你要说这是藏宝地,那估计是拿空气当宝贝了。 黄觉也觉得疑惑,拿起那青冥上河图放在火光下就开始看,好像恨不得把头都钻进那图里头去。 莫羽拿着剑就开始四处敲,想看看有没有暗阁之类的地方。 而苏言这么折腾一下,累得够呛,所以一屁股坐在山洞中间的石凳上,两只手靠在石桌上就开始往后仰,想拉拉腰。 结果就被上头的景象给惊得半天没动脖子。 “看什么呢?” 莫羽先发现了苏言的异常,学着苏言的样子往上抬头,就见着上头发着金光,不似太阳那样耀眼,却也让人看得足够心动。 上头一整个山洞壁竟然全是金子! 她一直以为青冥上河图这东西是假的,是外人传来传去唬人的,要真有这么个宝藏,怎么也得被人洗劫一空了。 还能轮到她? 结果还真轮到了,而且看那些金子的密集程度,他们还是找到这儿来的第一人。 “还愣着干什么?” 苏言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打鸡血一样兴奋,那就跟浑身都在热锅上一样,激动地她抓着莫羽就让他赶紧来个飞檐走壁上去给她摘一两块看看这金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莫羽正要动的时候,却被黄觉拉住了。 “那是镜像。” 这道题苏言会答。 赶紧往地上找,但是看了半天,这土地那是硬邦邦的。 别说有黄金了,就连想踹出个洞来都难。 “哪儿来的镜像啊,这地上啥也没有。” “那么重的金子在洞顶上,根本粘不牢,如果真能粘牢,也扯不下来。” 说白了,如果真放在上面,就别想了,根本带不下来。 苏言知道这藏宝图真藏了东西之后不仅放心了,还高兴了,平白无故能得这么多金子,她从这洞出去都能横着走。 结果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苏言虽然没做到掘地三尺,但是每一块土她可都用脚试过了,就是泥土的那种质感,和金子没半点关系。 依照简单的物理知识,这顶上的金子镜像,就是只能对着在正下方,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最后苏言还是不死心,让莫羽上顶上看了一眼,确实是面大镜子。 “等会儿。” 既然是镜子,那就该能反射所有的东西,怎么莫羽都挨着边上了,还没从那里头看到莫羽的身影? 难不成这镜子还能选择什么反射,什么不反射? 苏言想明白了之后,又开始在地上开始鼓捣,但这回却不是用脚来感受,而是上手了,而且摸得十分仔细。 连边边角角的缝都没放过。 最后依然一无所获。 直到她看到火光竟然出现在墙面靠下的位置,才觉得有些奇怪。 摸着墙壁看了半天,才发现有一面墙竟然都是镜子。 只是因为他们坐下来之后,角度不对,所以它反射得就是另一面墙,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竟然还是个物理藏宝室,这要没点初中物理知识还解决不了了。 “这金子在上头,不过应该不在正上方,而是在斜上方。上面应该还有一面镜子。” 莫羽照着苏言去说的话,果然在更往上的地方发现另外一面镜子,而那镜子对着一条甬道,甬道里是闪闪发光的,堆积如山的金子。 苏言在下面瞧不着,但是看莫羽半天没下来,就知道上面肯定有宝贝,“看着了么?” “让开!” 而后便是漫天的金子被推了下来。 那一刻,苏言总算知道有钱人的快乐——那就是满足,无比地满足,想矜持结果嘴角都会不自觉地往上扬。 第四十章 吃飞醋可还行?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温染找到苏言的时候,苏言正端坐在小山丘一样的金堆上,那大笑着近乎癫狂的模样,只差一点就赶上了乡下村口的疯婆子。 偏偏这疯婆子的样,一旁还有两个旁观者。 “苏言。” 温染就是有这种魔力,能够让苏言立马从狂热的欣喜中迅速冷静下来的魔力,主要是那在昏暗的洞里头也能够被清楚捕捉到的黑脸。 实在让苏言没胆子再像个傻子似的摸着金子不放手。 “温染,你怎么找来的?” 苏言生怕有人跟在后头,所以赶紧顺着温染进来的地方伸长了脖子往后看,见到没人才松了口气。 而这种小财迷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温染的眼睛。 只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青冥上河图,是你给莫羽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何苏言会和莫羽这两人在一道。 一听这语气,苏言就知道这事儿可不能随意答应,赶在莫羽开口前就先将话头给抢了过来。 “我跟你说,这事真绝了,我真没想到这图竟然就在凌府!莫羽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他是念在我上回救了他,况且这图又是我爹留下的,所以他就和我说,等找着了宝藏,就带着我一道去取,你看这么多金子呢!” 温染在苏言一个劲地胡天说地的时候,往后看了两眼莫羽。 一看莫羽没对上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小家伙这话里面,能有二成是真的就不错了。 他倒也不是在意这么多金子,苏言竟然就那么把图给了莫羽。 他在意的是,在苏言心里,莫羽的地位可不低。 本来上回让莫羽住进温家养伤,他就憋着一股气,现在竟然还直接来了这么一出。 尤其是方才苏言坐在金堆上傻笑的时候,莫羽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苏言看。 要温染觉得这里面没别的情感,怕是比让他相信莫羽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还要难上百倍。 “这金子怎么分?” 莫羽怎么看不出来温染那眼神,带着点警告的意味,时不时地就落在他身上。 从他还是“良品铺子”的小工起,温染就不待见他,出了中间利用苏言搞垮温家这么一档子事。 温染没对他拔剑相向就算客气的了。 他虽然现在也不想和温家为敌,只是想要弄清楚他爹到底是命丧在哪儿,世上又是不是真的有青冥上河图这东西。 但是温染显然还是把他当成了头号敌人。 “这金子是凌堂主的,按理来说就是凌青雪的,也就是苏言的。” 这话说完,连苏言都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着莫羽。 她原本以为莫羽能和她五五分就已经很仁义了,全给她? 要不是温染还在旁边,她早冲过去抱着莫羽就喊一声“哥哥”了。 这可比亲哥哥还要舍得啊? 但是这么一来,苏言就有些不敢看温染的脸色了。 谁对金子不动心啊?还是这么成山高的金子,那想要分一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要是不分,要么就是对金子不感兴趣,要么就是对这金子主人有兴趣。 普天之下,估计也找不出几个对金子不感兴趣的,更何况一个杀手组织的少堂主,为的就是赚钱,你说他不为财,那何必过着这种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日子? 但你要说莫羽对自己感兴趣,那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叫人觉得可笑。 “莫堂主倒是大气得很啊。” 这憋着嗓子的语调,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让这本就浑浊不堪的洞里更是添了丝让人觉得有些呛鼻的味道。 苏言真怕等下两人动起手来,伤不伤着谁倒是其次,她主要是怕伤了她这金子。 “温染,这里头好闷啊,我脑袋有些疼,早点上去吧。” 以往苏言什么角色,苏言都算尝试过,偏偏就这么柔弱的戏份她没演过。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就这么一回,她想扮个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角色,偏偏就翻车了,而且翻得还十分彻底。 她原本是想学林妹妹,扶着额头做娇弱状,似倒非倒地向温染靠过去。 结果因为蹲在金子堆上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腿发软,导致她直接错了个方向,往莫羽身上扑去。 撞进莫羽怀里的时候,她脑海里就只有一句话——她要不干脆直接装死算了? 但是盯在她背上的那两道灼热的视线,让苏言没胆子敢就此晕在莫羽怀里,所以赶紧挣扎着要离开,结果忽视了脚下的是金子。 一踩就越滑,越滑她就越慌张,越慌张她抓着莫羽就抓得越紧,抓得越紧,她就离莫羽离得越近。 这看在旁人眼里,就和她拼命地往莫羽身上蹭似的。 急得苏言出了一身的汗,直到后衣领子被一把拎起。 抬头就看到了黑得就跟烤焦了的碳一样的温染的脸,上面好像隐隐还在往外冒气。 “这金子,不要了。” 六个字,就像是挖了苏言心头的一块大肉,惊呼的嘴型都做好了,但是被温染一个眼神给逼的只能把话咽在了肚子里,变成了眼眶里的泪花。 就这么一路被拎到了路面上,出来的地方是个偏僻的乡间小路。 这时候太阳刚下山,外头的热气还没散,又在洞里折腾了那么半天,苏言一身衣服早就湿透了。 虽然还有热气,但是比起正午已经凉了不少,冷风一吹,身上也能起一层小疙瘩。 温染挺着个背就往前走,两条长腿迈开的距离就好像生怕被苏言赶上一样。 事实上,苏言也没想赶上去,她知道温染这会儿生闷气,可是她觉得这闷气实在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再说了,那金子是她爹留给她的,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经过她同意了么? 因此,苏言心里也烧着火呢。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谁也不搭理谁一直走到了街上。 这灰尘仆仆的形象,加上这两人好像同谁都苦大仇深一样的表情,着实让路上的行人都纷纷侧目,想着这是哪家的少爷和下人从泥坑里头出来了? 回到温府,苏言也没同温染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院里洗漱去了。 正准备睡下的时候,福伯却说温染找她过去。 心里叹了口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拗得过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之后,刚从富人区待了还没几小时的苏言同志又顶着穷人的皮囊,卑微地来到了现在的金主爸爸跟前,打算来个说啥都是她的错,她一句不反抗。 结果温染一没说她,二没骂她,就是给她送了个重磅炸弹,“皇上要见你。” 第四十一章 半章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为了这五个字,苏言那可真叫一个勤奋好学,勤学苦练,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在学习。 学什么? 学刺绣、学插花、学国画、学射箭、学骑马,但凡她在影视剧里头瞧见女子见过的,她是一样没落下。 你以为这是温染逼她的? 用苏言的话来说,“见皇上,那不能丢面儿啊!” 实际上,苏言知道,“见皇上”的危险程度不亚于走进一个最高安保房间,那是分分钟就能掉脑袋的。 所以在温染还没开口要苏言做什么,苏言就开始拿出一张纸,从睁眼开始,一直到晚上躺床上为止。 一天到晚安排得那叫一个满满当当,哪是奔着要见皇上去的,怕是连要进宫选秀的秀女都没苏言这么上心。 好不容易熬到宫里派轿子来那一天,苏言都快给自己颁一个变形记最佳成功奖。 就连坐在轿子上头,苏言都谨记教课的嬷嬷说的,眼要正,身要直,愣是这么一直挺着腰板就进了宫。 刚进城门,苏言就算知道了为何马可波罗游记在西方传得那叫一个火热,直接打开了他们的新世界。 她也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富贵人家,什么叫家里条件杠杠的。 从她进了三道门之后,这地上的石砖可都是白玉砌起来的,走在上头,连人脸都能亮三分。 再看这琉璃瓦,整个一精装房啊。 苏言也算是在电视上头见识过一定世面,但像这么近距离地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有钱气息,那还真是头一回。 但是这么些天做的功课愣是让她眼睛没斜一眼,就那么依着小姐的步子跟在带路的太监后头走。 就连带路的小太监,也被苏言这气势给唬住了,以为自己身后这位主子是哪个王爷的千金,所以越发不敢怠慢,一路上那叫一个客气。 一直走到了养华殿,“苏姑娘还请您在这儿候着,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看着小太监那俯首低眉的样,苏言真不习惯,再加上男人被去了势,更显柔柔弱弱,她看着这封建时代的产物,怎么看心理怎么别扭。 所以趁着那小太监进去的功夫,赶紧偷瞄了两眼这宫殿。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皇帝修身养性的地方,对于这次会谈就基本定了个调,就是个见面访谈,没多大的事儿。 所以在传她进去的时候,原本还提着一口气,理清楚思路之后就松了下来。 进门后依着礼数行了礼,直到听到一声“抬起头来”,苏言直接愣在了当场。 如果能用一种形容的话,那就是她感觉自己瞬间就成了木乃伊,还是石化了的那种。 实在是上头坐着的那位同她二十一世纪的老爸,实在是如出一辙。 你要是说天底下长得相似的多了去了,那连褶子上都一样的,怕是天下少有了吧? 要不是苏言这没那胆子,她直接张口就来一句“爸”了。 虽然这皇上瞧着慈眉目善,是个仁君的做派,但是谁也受不了一个无名小卒张嘴就来认爹啊。 第四十二章 宫斗?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偏偏皇上顶着一张过分慈祥的脸,还真尽了当“爸”的义务,从苏言靠什么生活,再到平日里在温府吃住可都还好,最后就连同温染的婚期都问了个遍。 让苏言有种错觉,自己不会是皇上遗落在民间的公主吧? 难道林莞同皇上还有一腿? 苏言是没那个胆子去求证,只是皇上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答到后头,除了苏言是穿越来的这一点没说出去,苏言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脑袋里关于自个能说出去的消息,那是一点没藏着。 听到最后,皇上老人家总算满意了,看着苏言微笑点头。 这一笑说实话有点渗人,有点像花楼里头选花魁的那架势,而且好像还对苏言挺满意的。 被带出养华殿的时候,比起要进去的时候,苏言的心还要忐忑。 原本以为见了面完事了也就没什么了,谁知道太监又带着她去了一处小院落,说是皇上安排她在宫里小住几日。 在这么一个,说错话就能掉脑袋的地方小住几日? 她可不是猫,能有九条命。 更何况她那礼仪速成班,在这皇宫里头撑个三四个时辰可能还像那么回事,但要是撑个三四日,那铁定露出马脚来。 但是皇上的命令不从,那也是要掉脑袋的。 横竖都是掉脑袋,苏言选了个稍微轻松些的,在皇宫里头好吃好喝先住下了。 好在她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进了宫没引起多大的骚动,没什么人来这她院里头走走看看。 住了两三天之后,苏言一直绷着的神经就有些疲了,她本来就是个不喜欢被人伺候的,所以宫里那些宫女太监们全被她找理由赶了出去。 除了端茶送水、送饭洗衣这种苏言不乐意做,其余的全都自己包办了。 好不容易闲着无事,在床上赖着不愿起,每天在这院子里头,吃了睡,睡了吃,她感觉皇上这是在养猪膘? “本宫倒要瞧瞧是哪个厉害货色,能让皇上专门下旨觐见的。” 一听这奸细的声音往上扬,苏言那期待良久的宫斗之魂立马就被点燃了,她还以为她这剧本不涉及这一块呢。 所以赶紧挑了件最朴素又最不惹人注目的衣衫往自己身上套。 宫斗第一招——先示弱。 只听得衣物淅淅索索的摩擦声,再然后是珠玉间的碰撞声,一看就是在这宫里头有些分量的。 自己院子的太监不知道是不机灵还是特意被外头来人嘱托了不喊,所以苏言也不知道来的到底是哪个娘娘,但不管是哪个,能在这后宫里头站住脚跟的,那都是个厉害角。 而且还敢第一个来她院子里头找茬,这一看就是恃宠而骄,在这后宫里头树敌也少不了。 “民女见过娘娘!娘娘万福!” 屈膝躬身,苏言只瞧得见一双绣花鞋,上头叠绣着一只凤凰,翱翔展翅,栩栩如生,再看那裙子下摆,坠着琉璃珠,只轻轻一动,便波光粼粼,耀眼的很。 来的不仅是宠妃,而且还是个耀武扬威,张扬狂妄的宠妃,光靠皇上宠爱尚且不够胆子。 参照《甄嬛传》里头的华妃,娘家人在朝廷上估计也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大家族。 总而言之,这妃子,惹不起,也躲不起。 人家都凑你跟前上了,你能不理么? “抬起头来。” 压着嗓子的慵懒音调,显示着来人丝毫没把苏言放在眼里。 所以当苏言身着朴素,又眼神闪躲地抬起头来,浑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时,坐在上头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那位娘娘就笑开了。 不屑又带着点鄙夷,“倒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听说你是温家未过门的妻子,温家什么时候落魄到连娶过门的都没得挑了?” 苏言只当这位娘娘是见不得比她长得好看的,所以对她这素未谋面的人才如此大的敌意。 不过要论长相,上面这位经过这么涂脂抹粉后,倒也算耐看的。 就是不太惊艳,皇上也不知道看上这位娘娘什么了,八成是忌惮她背后的娘家。 “民女自然不敢和宫中的娘娘们相提并论,公子更是看我无依无靠,因此才想着给民女一个名分。” 话还没说完呢,又听得外头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还有一大队人赶到的脚步声。 “哟,瑾茹妹妹,来得早啊!” 一听这声儿,就知道来的这位咖位也不低,而且手段估计比面前这位要狠辣些,是个狠角儿。 “这不赶着来瞧瞧皇上特意召进宫的女子到底有怎样过人的姿色和才能,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 见着后头来的这位,瑾茹娘娘愣是没从椅子上起来过。 后进来那位也没揪着这点不放,反倒是一双眼睛落在苏言身上,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打量得那叫一个仔细。 “模样生得倒还乖巧,只是怯生生的,怕不是好人家出生吧?” 一直没体会过门户之间到底能有什么差别,谁知道这一下来了两位,不停地提她的身世和出生。 在古代那还真有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一可能,你若一生下来就是皇子,那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要啥有啥,就算混的再差,吃穿用度也够得上寻常百姓开销一年的。 而像她这种,没爹没娘的,那就是底层人民,都不该混到他们这一层里头来,如今还要麻雀变凤凰嫁入温府去。 自然会遭受非议,首先就来自这两位娘娘的明嘲暗讽。 苏言就站在一旁听着,偶尔还得附和两句,迎合着两位娘娘贬低自己。 这二位不知道是不是宫里的八卦太少了,就揪着她这么一件事,翻来覆去的说,一会儿说天底下的人不知道该怎么瞧温府,又说她德不配位,到时候管不了温家后院。 愣是在她院子里从天边露白一直坐到了太阳高照,坐得苏言肚子都饿得直打鼓。 好在这二位娘娘嫌弃她院里的伙食,因此赶在用午膳前,前后脚就离开了。 苏言刚松口气,往一旁的贵妃椅上一躺。 “皇上驾到!” 好家伙,今天黄历上写着适宜串门是吧? 走了俩又来一个,而这一个苏言可不敢敷衍了事,赶紧正衣冠,整衣衫,生怕衣服上多一个褶子。 “被人贬低的滋味如何?” 苏言以为怎么也会问她这几天在这儿住着可还习惯什么的,结果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差点没让她机灵的小脑袋瓜反应过来。 “你以后嫁入温府,可还会遭受比这恶毒百倍、千倍的嘲讽,你可想清楚了?” 感情方才那两位娘娘,是皇上故意派来的,为的就是看看她嫁入温府之后,能不能适应? 第四十三章 凭空而掉的公主头衔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皇上的用心良苦可不止体现在给苏言来个婚前困难排查,还直接给了苏言一个“公主”的头衔。 不是那种自称“公主”的头衔,而是实实在在,别人见了得行礼的“公主”。 苏言真算是一朝虫一朝凤,这直接从边缘女配晋升成了开挂女主,她实在有些适应不过来。 当然这“头衔”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 算是苏言用命换回来的。 皇上见了苏言,不知怎么就是越看越喜欢,不仅把苏言又留在宫里几日,而且吃穿用度全都照着最高标准来处理。 不免就让一些大臣有些非议,毕竟苏言没名没辈的,突然受了这么大恩惠,搁谁看了都得问句——她苏言凭什么? 因此皇上见上奏的多了,索性就趁着过些日子是腊八,提前开了个聚餐,主要目的就是让那些大臣瞧瞧苏言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又凭什么独得皇上恩宠。 苏言一开始不知道这宴会是专门为她办的,所以也就打算当个工具人,缩在一旁角落,该吃吃该喝喝。 结果一进宴会厅,太监领着她直接就坐到了紧挨着皇上的位置,这位置不是位高权重就是有点才能的,她一下不知道该坐还是不坐。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平日里在温家出点风头就算了,这可是皇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这风头一出,不知道触了多少人的利益,别到时候怎么就从了人家眼中钉肉中刺都不知道。 但是太监领着她,就那么笑呵呵地看着她,意思就是,她不坐下来,他就不走了。 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坐下去。 这一坐,可坐出不少探究的眼神来,而且一个两个全落在她身上,就好像一下在她肩上放了几千斤的秤砣。 要不是她脸皮厚,这时候非得被吓得晕过去不成。 苏言打量了下聚餐这宴会厅,同人民大会堂比起来,算是豪华太多了,但是那庄严肃穆的气愤是丝毫不减。 尤其是现在皇上还没来,苏言又坐了个这么特殊的位置,大厅里的氛围那就同洒满了火药似的,就差一根火柴了。 “皇上驾到!” 苏言发誓,她从来没在其他时间觉得太监的声音如此动听,如此能够拨动她的心弦,她差点都快站起来鼓掌欢迎皇上的光临。 而皇上自然也是不负众望地一进来就朝着苏言笑了笑,转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嘴角又放了下去,不失天子的威仪。 这前后对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皇上对苏言,那是喜欢得紧。 苏言突然觉得也许皇上并非是为了她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用这么隐晦又招人恨的方式,默默给她树立一帮劲敌,最后来个借刀杀人? 越想,苏言越觉得背脊发凉。 整场宴会下来,苏言愣是没敢再往皇上那儿瞧一眼,目视前方,背脊挺直,那叫一个端庄稳重。 宴会完了之后,皇上觉得还不尽兴,叫着一帮大臣和后宫妃子们,要去花园那儿赏月。 起身的时候,还特意在大厅最安静的时候,说了句,“苏言,你到朕身边来。” 得嘞,皇上这百分百是嫌今晚上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还不够,还得再往上加数量。 苏言心里苦的很,但是面上不能表露半分,依着礼数走在皇上后半步的地方,这位置可同后宫之主——皇后的位置并排了。 走的时候,苏言可是汗如雨下,要不是外头灯笼照的不清楚,非得有人瞧出来苏言这会儿有多怂。 皇上带着一帮人慢悠悠地往前晃着,就晃到了湖旁边,湖的中央建了个凉亭,皇上兴许是觉得今儿的月亮特别美,美的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因此挑了个几个娘娘和大臣,要他们一道去湖中央的亭子里坐坐。 走在去亭子里的石桥上,苏言就有一种预感,这儿得出事。 这念头刚起来,她前边的人影就不知道为何突然身子一斜,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立马就是“噗通”一声! 她前边还能有谁! 苏言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立马就把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衫都赶紧先脱了,“赶紧找木块来和竹竿来!” 等她扑腾下水,准备靠自己那羸弱之躯将皇上救起时,又有另外几道黑影扑入水中。 大家伙救皇上倒是很积极啊? 苏言想了下自己这小身板,还有皇上那有些臃肿的身子,衡量了下救上来的可能性,和两人“共沉沦”的可能性,果断把这么大个功让给其他人了。 小命要紧。 结果在她就想要游到岸边,等着别人将皇上救起来的时候,后边滑来一阵水花。 回头一看,两个武士模样的人一左一右架着皇上就向她游来了。 “搭把手。” 其中一个对着苏言就来了这么一句,苏言不知道怎么就没想过两个人这么稳稳当当架着皇上,能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但还是乖乖的伸出手扯着皇上的后领子,一点点向岸边游去。 那儿已经等了一批大臣和妃子们,举起的数十把火把聚在一块儿,亮如白昼。 也就瞧得清清楚楚,苏言和影卫们救了皇上上来。 苏言可没空看那些大臣和妃子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这些火光一照,她就瞧见皇上的脸色不太好,双唇还微微发紫。 所以赶紧靠着她那点高中学的急救知识,进行了心肺复苏。 就在苏言挣扎于要不要用上人工呼吸的时候,皇上总算吐出了几口浑水,苏言松了口大气,不仅是为了皇上应该没什么大事了,还为保住了自己的幸福。 这要是她一做人工呼吸,等下直接把自己从温府娇妻变成了后宫三千佳丽去,她找谁哭去啊。 贞洁这东西在古代可值老钱了。 所以皇上一醒来,苏言的身价那可就蹭蹭蹭地往上涨了,以“护驾有功”的名义赐“晋城公主”名号。 直接麻雀变凤凰,这身价升的比金手指还快。 以至于苏言一度怀疑,皇上是不是故意落水,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给她颁个“公主”的头衔? 第四十四章 成婚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本来意识一直在崩溃的边缘,但越是这样,反倒越晕不过去。 这让林阳连大门被人踹开时扬起的大片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看到了门背后那人凛冽的眼神。 还有在看到他时,乍现的亮光。 这亮光一下就成了压倒他意志力的最后一根稻草,两眼一翻就来了个不省人事。 林阳是被吵醒的。 而且还是两个男人的怒吼,就像两头凶猛的狮子一样,相互示威,谁也不让谁,吵得他耳膜一阵尖锐的疼痛。 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了温凯涨红的脸,还有夸张得四处摇摆的手,好像恨不得用肢体语言代替他要说的话。 而背对他的那个,光是看背影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对温凯的任何诉求就只有两个简单的回应,“不行。” “林阳!” 温凯先发现了醒了的林阳,惊呼了一声就要朝病床这儿靠过去,结果却被另外一个一把拦住。 “出去。” “苏总,林阳是我朋友,公司哪条规矩定了员工之间不能探望的?” 温凯吼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扯了起来,一看就是真生气了。 这家伙要闹起来,非得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温凯。” 有些愠怒的声音让本来还咋呼不肯消停的温凯,立马嘟囔了几句就不再叫唤了。 就如同相处了很久的小情侣,拥有话语权的那位只要一个眼神甚至一句话就能让对方乖乖听话。 这看在苏言眼里,简直比当面向他挑衅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更何况,林阳之所以要躺在床上全是拜他面前这位所赐。 “滚出去!” 这句的态度可比上一句差多了,再加上那一双凌厉而恨不得用眼神就把自己削成几大片的目光,温凯因为着急林阳而涌上来的勇气。 这下就像是退潮的水,只留下一点表面气势,实际上内心已经慌得很。 林阳还不知道温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人,真同人发生口角也是第一个低头认怂的,所以立马递了个眼神过去,让他找着台阶就往下走,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温凯一出去,林阳才觉得这病房里的温度有些低了,再加上旁边那位“自动制冷机”的存在,冷得他都快翻个白眼再晕过去。 林阳能够感觉到苏言很生气,这种生气不是因为温凯闯到了他的病房里,而是因为自己受伤了。 从以前开始就是,苏言这个人总是会把他的生命安全当做是一种责任,但凡他受一点伤,都能同自己置气半天。 一度因为这个,他还和苏言吵了好几次大架。 他不喜欢被任何人当成附属品,尽管是出于在乎,也不可以。 因此苏言现在的状态非但没让林阳感觉到被关心的温暖,反倒让他觉得心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胸闷气短。 “苏言,这事和你没关系。” 他原本是想两人以后就当互不认识的陌生人,那晚上苏言的过激举动他也当苏言是情绪失控。 既然两个注定没可能的人,就算再重新遇见一百次,谁也不更改自己轨迹,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但是出了这档子事,一看苏言那样就知道他不仅把事放心上了,而且还打算做点什么。 “我已经和总部申请了温凯留任楠昌分部,分了个主管的位置给他。” 他就知道会这样,总是打着冠冕堂皇为他好的名义,做这些不尊重人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我辞职。” “他有那么重要么?” 林阳以为苏言看起来成熟这么多,也该从当年的事情里成长了不少。 现在看,也许人家这么多年一直以为错的是他呢。 “你考虑过他工作变动之后,有多少麻烦么?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甚至要重新考虑未来的规划。” “与我无关。” 冰冷、疏离,一副他人死活,自己都不在乎的样子。 “与我有关。” 温凯是他的朋友,尽管时常让他想抓狂,但是没有人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无辜的人。 更何况这件事里,真正的受害者说起来还应该是温凯。 林阳看到了苏言咬紧的后槽牙和额际鼓起的青筋,挑战他的决定向来是林阳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那往往代表着会有一场恶战。 但这次苏言竟然只是看了他一眼,眼里裹着意味深长的深意,然后就干脆利落地转身出门了,连多余的话都没留下。 这就算是妥协了,林阳松了口气。 要真丢了这份工作,他连下个月还房贷都成问题,早知道当初不买那么大房子了。 林阳在医院里躺了两三天,各项指标都正常后就出院了。 赶在司机来接他之前,温凯就已经先赶过来了,还带着一个行李箱。 “去哪儿?” “这边分部说找了当地的人负责跟之后的工作,我能回去啦~” 温凯得意地笑,贱兮兮的表情让林阳在医院躺出来的怨气全给这表情给扫没了。 “你不跟林总一道回去?” 说起这个,温凯脸上还有些尴尬,“自从那照片发过去以后,林总就躲着我了,偶尔见了面也只是点个头,你说他是不是受太大打击了?” 林阳想了下可能性,觉得可能林总是终于认清了温凯的本质,悬崖勒马了。 因为林阳这事一闹,和这边公司谈的项目就先搁置了,他们公司算是拿捏住了对方的一个把柄,所以这项目方案就得重新再做。 尤其是报价这一块,肯定都得重新推翻了再来。 一直到了候机厅,温凯时不时地就往后瞄,不知道在等人还是找人。 “怎么了?” “你家那位呢?” “什么我家那位?” “别装了,那天苏总差点没当场把我撕了,再说你们俩没什么,我现在就在这儿跳脱衣舞。” “那你跳吧。” “你就死鸭子嘴硬,你是没看见你昏迷的时候,苏总瞪着医生和护士那眼神,但凡你晚醒来几分钟,我怕医院都不太平。” 林阳没理会温凯,这家伙逮着个蟑螂都能夸张地叫成怪物的人,他嘴里想听务实的话,就是白日做梦。 第四十五章 谢谢你,老爸!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现在在温府里头的生活算得上是富家阔太太的样了,没事儿就出门逛逛街,而且去的店不是卖些金银首饰的,就是卖些锦罗绸缎的。 这购买力直奔贵妇的标准。 并非是苏言即将嫁入豪门,然后提前做着适应准备。 毕竟由俭入奢易,有什么好做准备的。 她这是打算为自己开铺子先来做个店铺调查,常言说得好,靠山山倒,靠水水跑,靠谁都没有靠自己好。 温家再有钱,她嫁进去了,那也就是个媳妇,虽然温染不至于做出唾弃苏言整日里在家里游手好闲,只顾着吃喝玩乐的事情来。 但苏言对于金钱的追求,可不能只满足于向温染要零花钱。 所以她赶紧趁着这时候有空,先去各大奢侈品店先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卖货的。 依靠温家这么好一个已有的玉矿条件,她打算把自己之前没搞起来的子品牌再弄起来,毕竟温家的玉饰卖的都快赶上一小栋宅院的价格了。 有钱人是多,但是只赚有钱人的钱多没意思。 虽然降低一个层级的商品价格定得也低,但是这种都是靠量取胜,别看人家路边摊好像脏乱差,人家说不定一个月工资抵你好几个月呢。 苍蝇再小也是肉,温家赚大头,她赚小头,这玉饰的买卖都被他们温家垄断了,那才叫一个富贵呢。 苏言甚至连之后一个玉饰产业园的观光项目都想好了,到时候直接收门票餐馆,还可以亲自参与手工制作,那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流进自己口袋。 她真是一想就觉得自己这趟古代之旅来得实在是值。 当然了,老天爷向来公平,你得意久了,他就非得给你弄点小波折,好像生怕你躺着躺着就躺成咸鱼,就觉得生活就是这么平淡无奇了。 所以再看到阎王那青色的脸,苏言好像早料到这家伙得出现一样,毕竟上回让她回去的事儿还没个下文了。 而且这回一看这家伙的表情,估计离搞定也就差个一两步了,就是不知道这一两步得费多少工夫。 “说吧,要做点啥,是给佛祖上十年香,还是什么的?” “你这事,我往上头报了,上头说违法规定,这后果挺严重的。” “得了,把这些场面话都赶紧略过,到底要干什么?” “上次说了,你这身份在这边不能暴露,所以得给你重新换个身份。” 苏言满头的问号,什么叫给她换个身份? 是给她安个其他的名字还是怎么的? 没让苏言猜太久,阎王就说了,“就是让你再穿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就是你现在这身子,用不了了。” 意思就是同打游戏一样,她现在这个号得抹掉,然后还是在这个区,但是重新开个号的意思么? “你不是说穿越违法规定么?你现在又让我穿一次,你不怕违反规定了?” 她想过无数个让她能够留下来而要做的置换条件,比如五年不能吃猪肉,十年不得杀生之类的,怎么想都没能想到过还有这么一茬? “这是上头命令的,我也没法啊。” “我好不容易混了个‘公主’,这还没当热乎呢,你就让我再穿一次?” 这另外的小号,所有的经验包括人脉,她全都得重新再攒,最主要是温染呢? 她要是再穿一次,不再是现在这张脸呢,温染还怎么同她成婚? “本来我也知道你的脾气,肯定不愿意,但是有人违反了其他规定,给你开了个外挂,所以......” 阎王这么一解释,苏言有一瞬间都在想,她到底是穿越到古代世界了,还是穿越到游戏世界了? 而阎王呢,却好像突然说漏嘴了一样,赶紧捂住嘴,不安地斜眼看了眼苏言,见苏言也是一脸的疑惑,赶紧把话题扯开。 “反正就是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哎哎哎哎!!!” 猛地被箍住的脖子吓得阎王那张青脸都快赶上荷叶了,“你威胁我没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我要是把我在这儿的事情告诉了这里的人呢?” 阎王立马大惊失色,“不能啊!这可是大乱纪的事儿,到时候我这位置都不保,苏奶奶,我求你了,你就安心地再穿一次,我保证给你挑个好人家。” “我这人就有一坏毛病,就喜欢和人对着干,既然你要毁了我现在的生活,那也成,咱俩谁也别放过谁。” 听出来苏言话里的狠意,再加上对苏言的了解,知道她是言出必行。 愁得阎王一张小脸都快拧出水来,“苏奶奶啊!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做错事,得付出点代价。” 凭什么让她穿,她就得穿,让她再穿,她又得穿。 她要真是NPC也就算了,她现在是有血有肉有记忆的人,说让她抛掉一切就抛掉,这纯粹是寻她开心啊。 “苏奶奶,这事真的不行,我要不让你穿,我.....” 骤然被收紧的喉咙让阎王没敢再往下继续说,犹豫又挣扎,握紧的拳头显示着自己的慌张和无措。 最后一咬牙,“苏奶奶,我真是为你付出太多了。” 知道阎王能想出招,对于想出什么招,苏言已经不在意了,不过手上的力气没收,“你说给我外挂那位,是这儿的皇上吧?” 阎王立马神色一凛,“苏奶奶,祸从口出,您知道就行。” 看阎王的反应,苏言就知道同自己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我不要你干什么,就是给我捎句话——我在这儿挺好的,等以后再孝敬他老人家。” 把阎王送走,苏言心里一直被她忽略的地方突然就被掀开了盖子,一阵凉风往里灌,冷的她直打哆嗦。 “公主”这头衔,算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怎么了?” 苏言眼角的泪还没流干净,温染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院子里头,抬眼就看到小家伙难得露出一脸悲痛的表情。 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小家伙好像遇见了什么都觉得不是大事,倒还是头一次见着她流泪。 “没事,我就着急我那大金妆奁啥时候到手呢。” 温染知道小家伙有秘密瞒着自己,而且这秘密还不小,但是却不细问,包括他拿到手里的那本岩门剑谱,他也还给了林霄。 既然是小家伙不愿说的,那就当不知晓便是了,也不妨碍什么。 轻轻将小家伙揽在自己怀里,“哭吧。” 先是寂静了许久,然后是细小的抽噎声,最后是毫不遮掩的大哭。 温染一下下轻轻拍着苏言的背,又像拍在了自己心上,柔软得不像话。 第四十六章 大婚!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樑州城最近可出了一桩大事,还是大喜事。 温家要成亲了,一般这大户人家成婚,那城里的老百姓多少能分到一些好处,要么就是能讨着新郎官接亲的彩头,里头总得包几两碎银。 要么就是能分到一些蜜饯,尤其是小孩儿,但凡到了门口说句好听的,那都是成包成包的往家里头拿,拿得多的能吃十天半个月去了。 可这么一大喜事,偏偏还出了一怪事。 照理来说这种级别的富贵人家摆喜酒,那得连着摆个三天三夜,头一天是请自己相熟或者生意上往来密切的商户,所有成亲礼也都在这一天弄完。 再然后的两天就是流水席,全城的老老少少但凡说句贺喜,都能往里头请着坐下吃一顿,沾沾喜气。 这都成了这么些年不成文的规矩了,就连不是大户人家成亲,也不好不请全城老少吃一顿,不过是菜式的好坏罢了。 可温府在樑州那是一等一的富贵,结果宴席就摆了一天,而且这一天,什么有身份的人都没进温府的门槛,倒是被人瞧见进了一帮乡野农夫,还有一群老老少少的村里人。 这可让樑州城的百姓摸不着头脑了,同温府交好的王亲贵族不在少数,城里的豪绅更是来往频繁,这照着礼数来说,实在说不过去啊? 但在温染的世界里头,哪还管什么礼数,既然答应了什么都依着小家伙的心思来操办,那就从头到尾地全听小家伙安排。 小家伙说宴席只摆一天,成! 小家伙说宴席当天,她双亲不能到场,便让林霄过来,成! 小家伙说成婚应当是和自己相熟并且乐意往来的人喝酒吃饭,所以宴席上只请石槐村的人来,其余的人都不请,温染犹疑再三还是答应了。 因此温府上上下下热热闹闹,一片祥和喜庆,桌子上头坐着的全是当初石槐村的村民,大家本来还惴惴不安,不敢相信请他们来的人真的是那时被抓走的小花姑娘。 直到那剑眉目星,身姿挺拔的俊美男子揭开新娘子的盖头来,瞧见那一张透着机灵劲儿的动人脸庞,大伙才发了疯般地鼓起掌来。 依着古时成婚的规矩,拜完堂就该回新房候着了,留新郎官一个在外边儿招呼宾客。 可苏言想着把石槐村的人大老远地叫过来,总不能连句话也不说吧,所以把身上的凤冠霞帔先给取了,换上了套更为轻便的大红喜服,跟着温染一道去敬酒。 “小花姐姐!” 苏言才走了一桌,就被一个小胖墩一下抱着了大腿,听这声就知道是村里头的小胖,自己那时候被抓走,这家伙可是个见证人呢。 “喲,这么些天,越长越胖了还?” “小花姑娘,你是不知道小胖这些天,每天想你,说不能瘦下来,怕瘦了你就认不出他来了。” 小胖的心事一下被旁边的人说出来,反倒害羞了,抱着苏言的大腿就把自己的头给埋起来。 苏言宠溺地揉了揉那质感颇好的头发,“放心,就你这跑起来,肉还得抖三抖,要瘦下来也不容易。” 被这么一逗,小孩子的害羞立马跑得没边儿了,抱着苏言就开始撒娇。 撒着撒着就瞧见一旁的大哥哥,往下斜眼看着自己,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赶紧害怕得躲在苏言身后。 苏言顺着小胖的目光往上看,只看见温染站得笔直,目视前方,面容冷峻,哪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赶紧用手肘顶了下温染,“别吓着小孩儿。” 为了达成小家伙的叮嘱,对着那小胖子扯出了一个笑容,成功把小胖给“笑”哭了。 “......” 温染之所以这么宠着苏言,也不完全是因为爱,是因为他上次已经成过一次婚,把他累得够呛,因此这回只想凡事从简。 正好和小家伙的要求配得上,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来,他和小家伙成婚的事情,只有温老爷子一个人欢欣鼓舞,其余温家的叔叔大伯之类的,全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苏言配不上温染,更不配不上温家。 请他们来,除了能给自己和苏言添堵,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干脆直接找人拿了贺礼送过去,就当是这礼成了,也不管那些人接不接受。 但是这么一大院子的人,吃的高兴,玩得高兴,小家伙也乐得快要找不着北了,要不是他拉着,都快和人在院子里头就开始划拳了。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他可一直记挂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所以等人走得都差不多了,趁着有人不注意,直接把小家伙扛在肩头进了洞房。 刚进房门,肩上就传来了拍打,以为小家伙是害羞,径直往里走。 结果只听得“哇”一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下就掉落在地上,接着是浓烈的酒气还掺杂着食物腐烂的气息。 一下就让温染知道那是什么了,顿时扛着人的姿势就僵在那儿。 心头窜起的小火苗也被一下给吐没了。 新房还不能让外人进来,但是这味道又实在是太重了,要是一直不清理干净,连睡觉都成问题。 所以新郎官可算是体验到了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的春宵一晚。 好不容易弄完了,困意夹杂着酒意齐齐袭来,本来还有些恼这么好的日子就被小家伙这一吐给扰没了。 结果一转头就瞧见那上了妆后格外惹人注目的脸上,泛着红晕,不知道梦着什么了,嘴角往上扬着,不时还傻呵呵地笑出声。 这下可彻底让新郎官什么脾气也没有了,长叹一口气,安心地躺在人边上,将心上人小心地搂进怀里,感受着心里的一个地方被慢慢填满。 亲吻了小家伙的额头,心里只一个念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今晚就先放过你。 而苏言呢,在她的美梦里头,她的盖世英雄正带着金灿灿、亮闪闪的妆奁还有一堆金山向她走来,整个人散发着犹如救世主一般耀眼的光芒。 这么多金子可咋花呀。 比起金子带来的满足感,更重要的是她的盖世英雄和她的择偶标准百分之两百的契合。 所以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挂我的,卖的好些!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苏言在温府的日子比起她成为温夫人这个身份之前的日子看上去是好过了一些,但实际上更忙碌了。 忙啥呢? 忙着赚钱。 她那良品铺子是没法儿开了,常言道,摔过一次跤的地方,下回到了你就得绕道走,所以那铺子里头出过死玉,那肯定不能再起这么个名号。 但是她又想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最好是那种让人一见就能过目不忘的那种,所以她最后苦思冥想——定了个“优品库”。 不怪苏言这小脑袋瓜想不出来其他好听点名,要怪就得怪这几个店的门店开得太多了,满街满巷全是这些店的分店,她是想一个就出来某铺子,想一个就是某库,再想一个就变成了某名创。 所以说,洗脑还是很有必要的,你看看这广告植入的比请多少小鲜肉明星效应还好。 温染也由着苏言去鼓捣这些,反正他算是看出来了,苏言就是空有一身的精力,不让她干点别的,她就得把精力花在其他地方上。 保不准给他弄点小“惊喜”,那还不如搞点事业。 在聘礼的支持下,苏言的“优品库”不仅开起来了,而且开得还异常火爆。 常常是头一天的铺子还没开,门外就已经站了一长串的人,主要还都是女客。 要说想买这些金银首饰的,多是女子倒也不出奇,但是能让女子这么疯狂地在门口等着抢着买的,那就稀奇了。 尤其是摆在门口的俩东西,叫来来往往的其他过客看不明白。 这铺子的大门两旁门板上各贴了一张等身高的画,画上的两男子,一个长的冷艳高贵,一个长的阳光帅气,那脸瞧上去都是一等一的好。 就是人堆里也找不出几个来。 当然了,这些买货的女客们可不是冲着这两张画像来的,这倆画像手的位置被一个圆圈给圈住了,约莫到了下午,那小圆圈就会向外打开,原来是一个小窗口。 然后就伸出来一只手来,那些买东西的女客们就跟发了疯一样涌上去,但每人就只能摸一下,多了就得重新再进铺子里买一件。 这不又到了下午,苏言正在二楼嗑着瓜子,满贵就赶紧跑上来。 “夫人夫人!公子来了!” “赶紧撤东西啊!” 二楼的铃声一响,一楼的人立马就到门口将那两幅画像摘下来,也不管那些还在排队等着摸上一下的女子的连声抱怨。 “今天还没摸到呢?” “就是啊!我们都排了好长队伍了!” “各位小姐、夫人,今天铺子打烊了,各位明儿再来,两位公子也明儿都在呢!” 被推出来解释的掌柜给这些快将他撕了的小姐、夫人们好生解释,但是这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火里。 不仅无济于事,还要自身难保。 苏言在上头看着着急,生怕一会儿温染来了看出来什么端倪。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要再敢吵闹,明天你别说摸不着这二位公子的手,你们就是连这画像也瞧不着!” 这一吼可算奏了成效,刚才还不依不饶要个说法的众人只能悻悻地甩手走开,一边走还一边念念不舍地回头望。 温染到的时候,这“优品库”和他听说的有些差距,因此还觉得诧异。 “你这铺子不是生意挺好的么?怎么才这个点,铺子里头就没人了?” “哦,这不是天气热了,大家这会儿都在家里歇着么,等凉快些再出来。” 温染不疑有他,背着手就想到处看看,却一下被苏言挡住了路。 “这里头东西太多太乱了,等哪天我收拾好了,再亲自带你进来瞧。” 温染一看苏言那鬼灵精的样子,就知道有鬼。 面上仍然不显露出来,“是么?不是都让打杂的帮你收拾了?” 见温染没要往里走的意思,苏言正要松口气,结果就看见一个闪身,温染就从一旁溜了过去,苏言连伸手拦着都来不及。 完了! 她刚才只顾着让店里头的人去收外头的画像,结果忘记收铺子里头的了! 就见着铺子里头,四处都挂满了不同两人的画像,还都上了颜色,远看倒真像两位公子立在那儿,一看就是请极好的画师画上的。 “这画倒是不错。” “也就还行吧。” 这画画得越好,苏言脸上的冷汗就越多,这都不用仔细观察就能瞧出来这画的是哪两位。 “花了多少银子?” “没....没花多少银子。” 也就是她自己打了个底,然后找画师给上的色和修饰了一下,确实没花多少银子。 “我的那幅呢?” “啊?” 苏言千算万算没算到温染来了这么一句,果断觉得自己这反应不成,赶紧想改口,就瞧见温染的眼神有些落寞。 立马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有有有!就是在画师那儿上色呢,还没拿回来!” “好,那我等着了!” 说完,就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苏言觉得自己是不是中招了? 熬了好几个大通宵,给温染又画了幅等身高的画像,这回连上色到最后修饰全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她这点画画功底也只够画这点东西,好在温染不嫌弃,拿了画像就把贴在了她铺子门口。 正好占了其中一幅画的位置,苏言立马就觉得温染是故意的,她肯定早就知道她之前这儿有贴画像了。 果不其然,温染盯着一旁的画像,又看着另一旁显得有些空落落的地方,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般抬起头来,“凡事讲究成双,要不你再画一幅贴那边吧?这样对着好看。” 幼稚,极其的幼稚! 偏偏苏言还只能惯着他那幼稚,温染自打同她成婚以来,那吃醋的劲头是有增无减,就连跟在她身边的满贵,他都能生怕人家有点什么心思,整个一疑神疑鬼的典型。 “画!就是画十幅也画!” 被这么一折腾,苏言去店里的时间就少了,一门心思全扑在了画肖像上了,画到后头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了个画画店啊? 好不容易再画完一幅回到店里头去,得,那位爷不知道找了多少画师画了多少幅自己的画,有玉树临风样的,有放荡不羁样的,还有冷峻样的。 比起之前苏言画的那些,可真是栩栩如生,就恍如温染就在这店里头盯着她! 满贵屁颠屁颠地就跑过来,“夫人,公子说,挂他的,卖的好些。” 是,她要敢不挂,这店还能开么? 夫人她吐了!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最近温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可高兴了,尤其是福伯,乐得眼睛都天天眯成一条缝。 要说有什么喜事,倒也说不太上,其实就是苏言吐了,而且不止一回。 新婚夫妇,福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自家夫人有点反应,这回瞧见了,心里可算是踏实了。 比福伯心里更踏实的是温老爷子,一接到福伯传来的信,二话不说就赶紧往樑州赶。 他原本就是想着等自家媳妇肚子有点动静了,他再走的,但是他都在府上待了好几个月了,半点动静都没等着。 他又是个在府里闲不住的,所以交代了福伯,一有动静,赶紧传信给他。 相比起外人的情绪波动,温染和苏言可算冷静多了。 尤其是苏言,见着下人们最近同她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好像生怕吓着她似的,再有从早到晚也不知道给她递的到底是止吐的药,还是补身体的药,她是一闻就皱眉头,一喝就犯恶心。 就她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子还想不明白,自己这一吐引起的连锁反应? 只是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还是比较相信科学的,她和温染同枕而眠的次数倒是不少,但是行夫妻之实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这可不赖她身子没吸引力,也不赖温染身子骨不行,纯粹就是两人实在都太忙了。 不是苏言忙到在铺子里吃了晚饭回来,就是温染,累了一天,两人常常在床头依偎着说两句,就都睡过去了,压根没想那事。 所以依据这概率,她觉得自己八成只是单纯的肠胃炎犯了。 把这事告诉温染的时候,他倒是一脸平静,只说福伯已经去请郎中了。 看他那样,好像对苏言怀上这事也没报多大希望。 但凡事就是这样,你越觉得没戏的时候,嘿!它还真没戏。 说实话,听到郎中说她只是脾胃受寒,其他没什么事的时候,苏言打心底有些小小的遗憾。 本来对生孩子这事,她一百零一千个抗拒,谁不知道古代这医疗技术,搞不好直接就把她送往西方极乐世界了。 可是看着温染和琅儿玩在一块那样子,也知道没有谁不期待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就连她都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温染知道消息之后,从铺子里赶回来,瞧见苏言一个人坐在窗台,趴在窗边上看着窗外出神。 “怎么了?” “郎中说我就是脾胃受寒,没别的事情。” 苏言特意把后半句给吃进喉咙里,说得极其小声,她害怕温染也同她一样感到遗憾和失落。 “让你前些天少吃些冰镇杨梅,这下好了吧,还闹得全府上下都替你担心。” 温染越是不在意的样子,苏言便越在意,“你难道没想过,我可能是有喜了?” “没想过。” “为什么?” 温染那墨黑的眼珠子上下打量了苏言一下,“你这身板,我怕饿着孩子。” “温染!” 两人的事情本来极好解决,但是婚后的家庭矛盾不少的主要原因就是你没法儿控制长辈的介入。 温老爷子不辞辛苦从外头赶回来,等着听好消息呢,结果一问,苏言是啥事也没有,就是普通的吐了,同喜事半点不沾边。 这可把老爷子惹火了,想他就盼着早点抱孙子,结果好嘛,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来点动静,结果还是虚晃一枪! 所以当晚老爷子就把两人叫到大厅里头来了,老爷子对苏言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因此也舍不得说苏言,就揪着温染开始训道,“温府的铺子从今天起,你就先搁着不用管了!” “爹...” “你别再拿什么温家大业同我在这儿说理,我是你老子!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话,什么时候言丫头肚子能有动静,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温染面露愠色,他已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怎么能被压着让他往西他就得往西,让他往东他就得往东呢? 苏言知道这一老一少搭一块儿准的吵起来,更何况还是这么容易激化矛盾的问题。 所以赶在温染前面开了口,“爹也是心疼你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都明白爹的一番苦心。” 在两人中间斡旋了一阵,趁着温老爷子气没那么大的时候,赶紧拉着温染就跑了。 “你干嘛答应爹的要求。” 对付老爷子,温染也算是有一套心得了,他就是刚开始的时候爱闹腾,但是闹腾久了自然而然就放弃了。 “因为本姑娘想要个儿子。” 苏言这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温染当即就眸色深了几分,“哦,原来是夫人想要。” 本来苏言想调戏温染一番,结果被这么一说,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低了头就走快了两步回到房里,一下扑在床上。 等她反应过来这姿势很危险的时候,已经被一个身子从上头死死地压住,耳边是低沉而魅惑的声音,裹着热气喷洒在苏言的后脖处,“夫人有令,为夫不得不从啊。” 苏言想,也许这也是温染想要的呢? 满月酒(一)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温府自打苏言进门后,一直就过得顺风顺水,除了她这肚子一年半载了也没动静之外,其余的可都算没什么值得操心的了。 就为了这事,苏言算是见识了古代偏方的厉害。 本来对于生宝宝这事,她觉得还是得慎重,她身子骨还比较小,依照科学理论来讲,并不适合给宝宝当培养皿使用。 所以起初没怀上,她也不怎么着急。 但俗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温府一帮老小,里里外外隔三差五都在念叨她这肚子到底事儿。 当然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她起夜想去趟茅房,就能听到站墙角的丫鬟们在窃窃私语,说她身子骨弱,如何如何,应该怎么进补。 她出趟门,转个弯又碰着福伯刚从药铺走出来,看那提着药往府里走的步伐就看得出来,这药最后还得进她肚子里头。 就在这么高度压迫之下,苏言总算是千呼万盼地怀上了。 而且这消息,被人知道得还格外巧合。 那天她还在铺子里对着账本,近两个月增了不少单子,不过都是些西域的单,同那帮人打交道,苏言没什么经验,所以就多上了点心。 这一上心,果然就瞧出问题了,有一个商户要的货特别奇怪,要的是他们铺子里最次的玉,可给的价格却高出了很多。 要是照着这人给的价格,就是买中上乘的玉也绰绰有余。 把账房先生叫来,同之前下的单子一对,确实没错。 事出反常必有因,这世上就算有和银子过不去的,也没见过这么乱花的。 所以叫了接手这单跑堂的去把这商户请来,就说货出了点问题,得当面聊一聊。 第二天正午,苏言就见着这人了。 看长相,确实是西域那边的,但是一开口又是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像极了外国人说汉语的样子。 “苏姑娘,我那批货怎么了?” “是这样,我怕店里的伙计没说清楚,你订的那批玉饰,价格要比你付的钱低很多,怕你以为拿到手的是另外一批货,到时候怕引起误会。” 那商户也许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实诚的卖家,大笑了两声,“苏姑娘,货是店里伙计亲自拿过来给我看过的,价钱也是我亲口说的,单子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就放心吧。” 对面这人越这么说,苏言心里越没底,但是无论她左说右说,这人就是铁了心和银子过不去,非得用最高的价钱买最次的货。 那人家要花钱,苏言没道理拦着。 只是特意又让这商户签了一张单子,保证是拿的他们店里头最次的货。 一直到要交货那天,苏言的心都还吊着,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事不简单,果然货还没出去多久,就传来消息说被劫了。 这下苏言的心算是踏实了,她就知道这批货肯定得出点事。 问清楚出事的地方,伤了多少人,发现对方似乎预谋了很久,没动他们这边任何人,就是洒了一把药全给撂倒,然后就把货给劫走了。 本来对于这种单子,交货时间本来活动性就很大,按照约好的,她这批货赶在下月底前送到就成。 就是她重新再让铺子里去做,再送过去也来得及。 可她没这么干,反而自己顺着被劫的地儿就往后追,背后那人明显就是为了引她出去,既然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不去会会人家,岂不是太看不起人家了。 所以等她找到一处山庄的时候,说实话,心里是一点也不惊讶,但身子倒是反应不小,又或许是爬了一路的山路,刚到山庄大门,气都没喘匀,就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了。 等再睁开眼瞅见莫羽那张脸,苏言长舒了一口气,她就猜到和莫羽脱不了干系。 莫羽的爹是在西域出的事,这家伙怎么也得往那边打听打听,她近来又多了这么多西域的单子,要说两者牵扯到一块,也不难想到。 上回见莫羽还是他们大婚之后三日,她偶然在挨着府的一棵大树上瞧见了莫羽。 亦如他们初见般,猫在树上,只是这回,脸上没了少年的嬉戏,成稳了许多。 “百年好合,苏大哥。” 就这么一句,苏言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点着头,一下又一下,点到有冰凉的液体从脸颊上往下滑,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再抬头看的时候,树上已经没了莫羽的影子。 便有两三个大箱子送到府上,一打开全是金灿灿的金币,上头只留了一封信,扯开来就写了两个大字——贺礼。 不用想,就是凌堂主留给凌青雪的那一笔。 如今再看到莫羽,脸上早就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就连线条都变得硬朗许多,尤其是那双眼睛,以往看过去都是满眼星辰,现在再看,瞧不清了。 “有了身孕,还这么瞎跑。” 苏言还想寒暄一下,结果一下就被这句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等再见到温染,把这消息传达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在那山庄里待了三天,知道了莫羽没再回玄羽堂,他也找到了他爹的尸骸,现在就干点押镖的买卖。 他回来樑州有一段时日了,一直想着去找苏言,但是又怕苏言不肯出来,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一招。 谁知道,歪打正着,还让他给发现了苏言有了身孕。 这一有了身子可不一样了,苏言就被温府上上下下都国宝一样供着,生怕她跌着摔着碰着了。 尤其是满贵,除了沐浴、洗澡没跟在她身边,那是寸步不离,但凡要用点力气的活全自己揽着干,让苏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四肢瘫了。 同温染吐槽了一下,说有身孕的人,并非不动就是好,也要适当地动一动。 而温染就回了个简短的“恩”,以为他会去处理。 结果倒好,看护反而升级了,就连平常她偶尔还拿来练练手的木剑都不知道被收到哪儿去了。 她算是知道了,这帮人是一伙的! 就这么被供着到了快临盆的时候,苏言真怕自己挺不过去,所以同府里的人大吵了一架,每天她都必须得上下楼梯,必须得做点事,不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那跟养猪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是她这临盆前的运动奏了效,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懂事,反正就是刚开始疼晕了一下,后来就没费多大力气。 等她恢复了力气想看自己生出来的宝宝到底长什么样,已经是两天后了,得亏她之前看顾铺子里的生意,整天也跑前跑后,所以底子算是打得不错,才躺了两天就有些力气。 本来以为对这么一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小玩意儿没多大感情,结果一抱上手就撒不开了,只觉得这鼻子好看,眼睛好看,哪儿哪儿都好看。 就这么一直黏着到了快要满月的时候,苏言想给小宝来个不一样的满月酒,正好琅儿也快两岁了,就打算带着两人一道去郊游。 满月酒(二)【终章】 - 穿越之这个女配我不当 - 烨洛 但是这回的满月酒吃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都快赶上速度与激情了。 还没到地方,苏言就两眼一抹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闷在府里头太久,一下出远门,身子吃不消,所以才两眼摸黑的。 但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光亮,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温染?” 高声叫了几句,发现自己待着的这地方非常空旷,喊几声都能听着回响的那种。 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大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一丝光亮,两只手往一旁摸着,却什么也摸不着。 不知道在这地方待了多久,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不知道要在这地方等多久的恐惧一齐压向苏言,让她觉得快要有些喘不过气来。 “阎王!你给老子滚出来!” 等到后来,苏言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火在熊熊燃烧着,要么自己就是在梦里,要么就是阎王搞的鬼。 连着喊了好几声,阎王那张铁青色的脸才浮现出来。 “姑奶奶,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吧。” 苏言二话不说就把阎王的衣襟给揪了起来,“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赶紧放我出去!” “你出不去了。” “放屁!上回可是说得好好的,我留在这一世,现在你是想反悔还是怎么着?” “姑奶奶,我上回也同你说了,你这一世的命不长。” 苏言拳头都拎起来了,势有他再敢胡言乱语半个字,她这拳头就招呼招呼上去的意思。 “不长?这一世,我撑死了才16岁,这就不长?你丫就是看不惯我给你顶嘴了,故意给我使绊子是不是?” “姑奶奶,这是生死簿上铁板钉钉的事儿,哪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别给我扯什么生死簿,我要真死了,也该去你的地府,这是什么破地方。” 见自己没把苏言吓着,阎王爷尴尬一笑。 “这个嘛,出了点意外。” “说!” 苏言发现阎王爷也许就是被揍少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藏着掖着,不打几下还不肯说实话。 “原本这簿子上,确实是阳寿到这儿就结了。可你这灵魂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你本身的阳寿还没结,所以就只能在这儿待着了。” “你的意思,我在这虚无空间里头,得耗到我二十一世纪的阳寿完结?” “聪明,是这个意思。” 苏言一个暴栗就上了阎王的头,打得他“哎哟”乱叫,却跑不了,衣襟被苏言牢牢抓在手里呢。 “得亏你想出这么个好法子,那照你这么说,我在这儿得待多久?” “也就五十来年吧。” 苏言这下是彻底不客气了,想着法就先把阎王给收拾了一顿,等把自己打累了,四仰八叉就躺地上了。 “说吧,什么条件我能回去。” 倘若不是没得商量,苏言叫他,他就没必要出来。 “这条件嘛,是有,不过就是你大概不会同意。” “说!” 苏言有些后悔答应阎王试试现在这个法子了,方才阎王说,她那具身子,已经是撑不到她在再回去了。 所以唯一她还能再留在这一世的法子,就是再找一个不小心穿越到现代那儿去的身子。 而且阎王同她打了包票,这回铁定找一个寿命长的。 结果,就穿到了现在这具身子上。 但你说巧不巧,又是个丫鬟! 而且这楼里喧闹的场景,这满屋子的胭脂味,苏言脑子里立马就出了三个字——杏春楼。 阎王手里就竟是些丫鬟的身子是吧,一回两回都让她当丫鬟,下回不是个千金小姐的,她还不干了! 但是心里这么胡思乱想,脚步却不停,她得赶紧回温府,告诉温染到底什么情况。 还没走两步呢,杏春楼的老妈子就瞧着她了。 “死丫头又偷懒!赶紧上三楼的牡丹房去伺候着!” 杏春楼的打手,苏言可是见识过的,一个两个去参加摔跤大赛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所以二话不说,转身就上了三楼,反正也不急着这一时,等晚上再寻了机会跑出去就是了。 到了屋子,就听见一阵娇笑声,还有各种听了便要脸红心跳的声音争先恐后地钻入苏言耳朵里,让她开始有些怀念之前免费观看动物世界的日子。 所谓在房里伺候,其实就是等在门口,听到里头恩客或者姑娘出声要什么,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才能进去。 等了半天,没等着两人要东西,倒是听了不少墙角。 “你说温家也是够惨的。” 一听“温家”两字,苏言耳朵就竖起来了。 “可不么,先前就因为假玉的事情,弄得差点倾家荡产,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前几个月少夫人就暴毙而亡。” 前几个月? 她就在那虚无空间里待了几天,就过了几个月了? 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本那身子铁定是挂了,但是一想到温染不知情,不知道该成什么样子。 心里一下就被揪了起来。 “是啊,我听姐妹们说,自从那少夫人走了,温府少爷就闭门不出,连家里生意都不照料了,全靠温老爷子一个人打点,听说还有个刚满月的娃娃,现在也才几个月吧,真是惨呐。” 头一回从别人嘴里听自己的事儿,苏言总觉得有些膈应。 而且听得还是自己挂了的事儿,那就好像自己现在成了一缕冤魂了。 但这么两句听完,刚才还不着急回温府的苏言,现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立马就冲回温府去,告诉温染到底怎么回事。 可现在天色还不晚,正是楼里最热闹的时候,每个口都站了两个打手,从门口走铁定是出不去的,她又不会飞檐走壁,再心急也只能等了。 好不容易挨到后半夜,楼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言直接从一个开着的房间里头换了一身行头,成了一个舞女的装扮。 后半夜的守卫并不严,都知道有很多恩客都得在后半夜偷偷从楼里溜回家去,因此打手们也都看得不严。 苏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杏春楼,经过那些打手身旁时,还特意笑了一下,打手们只以为是哪个老爷定的舞女,所以也就没拦着了。 出了杏春楼,苏言就跟不要命似的往前跑。 等跑到温府门前,看见挂着的两个大白灯笼,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哐哐哐!” 苏言死命地砸门,连不远处的府宅都亮了灯,温府的门却总是紧闭着。 “福伯!福伯!” 连着叫了好几声,苏言嗓子都扯着疼了,温府大门才开了一条小缝,福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在门后头,狐疑地看着半夜敲门的人。 “你是谁啊?大半夜的来敲门做什么?” “福伯,快让我进去!我要找温染!” 一听这话,福伯就要把门关上,苏言赶紧一条腿跨过去。 “福伯,我真的要找温染,很急很急的事,关于苏言的!” 苏言不敢同福伯说,她就是苏言,怕把福伯给吓着。 一听“苏言”二字,福伯眼神一动,再三打量了进来的人,见她一身舞女装扮,一看就是楼里的人。 原本是不想让这种人进来的,但是他也看到了少爷自打少夫人走了之后,魂不守舍,说是活着,可每天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 他看得实在心痛,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人进来,然后去请少爷。 再见到温染的时候,苏言简直都要认不出了。 这怕是苏言头一回深切地知道瘦骨嶙峋到底是什么样子,心痛到就像有人拿了把铁锤一下接着一下砸在上头。 “温染。” 只一声,就让温染眼睛颤动了一会儿,眼里涣散的光芒在慢慢聚焦,疑惑地看了眼面前的人,有些熟悉却又觉得陌生。 “我是苏言。” “苏言”二字让温染的身躯猛地一震,而后就有什么在他瞳孔里炸裂开来,眼球里的血丝更是红得瘆人。 “你是谁?” “我是苏言,你的妻子——苏言。” 苏言本想慢慢解释自己是谁,又是为什么发生了这一切,但是看到温染的那一刻,又觉得再多的话,都不如一句“我是苏言”来得简单明了。 “你是谁?” 就像听错了一样,温染两手握着把手,带着点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敢置信。 苏言想,也许温染曾无数次幻想过,有一日,苏言会像这般一样穿过大门,坐在他跟前,同他说,“我回来了。” “我是被你用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苏言。” “我是陪你跨过温家大劫的苏言。” “我是被你告知其实是凌青雪的苏言。” “我是被你以为背叛了温家的苏言。” “我是......” 不过几句,往日的光景便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苏言脑海里回放着,那些哭过笑过伤过的日子,全都是苏言想一一珍藏的日子。 苏言起身抱住了温染,往常都环不住的身子,如今竟然轻轻一抱就能抱住了。 “我是苏言,你的苏言,我回来了。” 也许还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向温染解答,也许在这个时空,她不一定还能待多久。 但不论多久,不论多难,只要和温染在一起,她都不怕。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