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那个祖宗也带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两声有如哨子一般的尖锐声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两声巨响,震得帐蓬里的人耳朵嗡嗡做响,桌上的纸笔杂物跳高似的蹦了起来。一个印着“献给最可爱的人”的白sè搪瓷茶缸跳得最低,造成的后果却是最严重,只因为这个茶缸里刚刚被注入了满满一下茉莉花茶,本来主人想晾一会再喝的,结果全都实实在在的扣在了茶缸主人弥勒佛一样的肚皮上。 主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坐在椅子上刚刚闭上眼睛要打个盹,就被烫得惨叫一声,迅捷无比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抬起一脚,将那个茶缸踢出去四五米。整个动作非常连贯,与他将近二百斤的体格完全不相称。 “妈的,怎么回事?参谋长?参谋长?死哪去了?” 团参谋长李玉虎本来正站在沙盘旁边研究敌我态势,被这两声炮响带来的冲击波轰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摘下帽子,抖了抖尘土,觉得好像还有点不太对劲,晃了晃脑袋才反应过来,那两炮将沙盘上的泥沙也崩了起来,有一小部分幸运的飞到了这位团参谋长的嘴里。 没等他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就听见团长大人扯着嗓子喊自己,急忙大喊一声:“到。”也顾不得嘴里的沙子了,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团长面前:“团长……” 只见弥勒团长光着膀子,咧着嘴用衬衣轻轻的擦拭着肚皮被烫出来的那一片通红,倒吸了几口凉气之后,瞪了他一眼:“你像个木头一样戳在我眼前干什么?妈的,赶紧派侦察排出去摸摸,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把炮都打到咱们指挥部来了?幸好越南鬼子的炮口径小,要是大一点的话,咱们还不得让人包了饺子?” 李玉虎高声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冲出了帐蓬,高声叫道:“李奇,李奇,你死哪去了?给老子滚出来。”刚才挨了团长一顿臭骂,这位参谋长也不含糊,直接把火撒到侦察排长身上了。 随着参谋长的怒吼,侦察排长李奇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来冲到了李玉虎的身边,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问道:“参谋长?您找我?” “废话,我问问你,你这个侦察排长是怎么当的?怎么让越南人把炮都打到指挥部来了?” 李奇伸手在头上扑噜了两下,抖掉溅在头上的泥土草根,说:“参谋长,打了两炮就没有动静了,是不是越南人瞎猫蒙到死耗子了,我们排的人都看过了,指挥所方圆十公里之内,肯定没有越南人。” 李玉虎眼睛一瞪:“是不是瞎猫蒙死耗子,你这个当侦察排长的反过来问我?我告诉你,这里离前线只有十多公里,你他妈的给我记住了,要是团长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第一个崩了你,你马上带着人给我摸一摸,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李奇挺了挺腰,“保证完成任务。” “等一等。”李玉虎看了看李奇身上草绿sè的军装,皱起了眉头:“不是给你们侦察排发了迷彩服了吗?为什么不穿?” 李奇嘿嘿一笑:“参谋长,不光是我没穿,战士们也没穿。” “为什么?难道这迷彩服的伪装效果比你身上的衣服还要好?” “那倒不是,但是参谋长你有所不知。”李奇见参谋长一脸的疑问,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随便了许多,“越南鬼子以前让兄弟部队的侦察兵收拾够呛,所以特别恨侦察兵,见到穿迷彩服的就往死里打,我们不穿迷彩服也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嘛。” “就你屁话多。”李玉虎见李奇嘿嘿怪笑,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一瞪,“你穿不穿迷彩服我不管,总之今天天黑之前,你要把情况给我摸清了,就算是流弹,你也得给我查出来,是从哪里打出来的,具体座标是多少,最好给我抓个活的,团长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奇又是一个立正,回头叫了三个战士,猫着腰,做贼一样消失在茫茫丛林之中。 李玉虎望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转身折回了帐蓬。那两炮虽然打到了指挥部,但是距离帐蓬还有一段距离,没有造chéng rén员伤亡,除了沙盘稍有损坏之外,别的损失不大。几个参谋正在被震乱的东西,弥勒团长则坐在椅子上捂着肚皮,不住的咬牙切齿。看他的样子,参谋长知道,团长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说起这位姓江的弥勒团长,就不能不说这场战争。公元一九七九年,中越边境自卫还击战打响,中国人民解放军60万部队东西两线双管齐下,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攻陷了越南凉山。等越南全国动员之际,又宣布退兵,此后边境战事不断,最著名的就是发生在老山、者yīn山这两个地方的两山轮战,这位弥勒团长就是两山轮战时期成长起来的。 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心狠手辣,对待敌人绝不留情,曾经亲自下令,一炮轰死了六个洗澡的越南女兵。本来在战场上有一个潜规则,就是见到女兵,能放一条活路就放一条活路,除了迫不得已,如果打了女兵的话,得让别人活活笑话死,但是他是团长,谁又敢笑话他? 自从那一炮之后,大伙就都知道这位平时慈眉善目,像个弥勒的团长,心要是硬起来,比花岗岩还要硬三分,江弥勒的那一炮也成了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只是谁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距离下令开那炮不到三个月,他的指挥部就险些让人给送上天。 李玉虎来到他面前,接过衬衣,在他的肚皮上轻轻按了几下,表情凝重:“团长,据侦察排侦察的结果,越南人又集结了一个团的兵力,现在这两炮现在都打到了指挥部了,看来越南人这次是来真的了,你看324高地是不是再派上去一些人,稳固一下防线?” “324的压力是不小,不到一个连的兵力,却要硬顶住对方一个加强团,可是就那么大点地方,上去那么多人也施展不开,要是越南人用炮轰的话,全得片伐了。” “刚才324的祁连长打电话过来,说地瓜和花生米都不多了,让咱们这个月亮猴子拐。” 李玉虎说的是典型的猫耳洞黑话,前线驻守猫耳洞的战士们来自天南海北,各省都有,一些战士到了部队之后,还坚持说方言,这些方言逐渐发展成独特的猫耳洞黑话,有点类似江湖切口。有时候同一个驻守单位不同的猫耳洞之间黑话都大不相同,这些黑话不用说越南人听了不明白,就是自己人听了,有时候也犯糊涂,大大加强了保密xìng。地瓜指的是手榴弹,花生米指的是子弹,至于最后一句的意思,则是说让今天晚上最好送过去。 江弥勒搔了搔头:“这两天越南鬼子不停歇的打,给养消耗是挺大,炮兵三个基数的炮弹,一天时间就全打光了,猫耳洞里的战士们苦成了那个样子也不说一句怨言,再不把给养给他们供足了,我对不起他们啊,你马上接军工,让他们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把给养给我送上去。” “最近越南人封锁得很厉害,军工的伤亡率很大,前天派出十多个军工,最后只有四五个到了阵地上了,剩下的全都牺牲在路上了,团长,得想个办法。” “屁!”团长发起火来,和“弥勒”这两个外号相差甚远,“什么伤亡大?打仗哪有不伤亡的?他们伤亡大,阵地上的战士就没有伤亡了?” 看到团长发火,李玉虎吓得不敢再说话。 江弥勒叹了一口气,从桌子底下将被自己踢飞的大茶缸子捡了回来,仔细的擦拭着:“军工也好,阵地上的战士也好,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谁牺牲了都是损失。可是战争嘛,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一切以阵地为主,只要阵地上有需要,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尽我最大的力量满足他们。” 李玉虎不再废话,仗打到这个份上了,咬着牙也得要挺住,只要前方的给养还能跟得上,就能顶住越军这次的进攻,这对整个战局来讲,起着决定xìng的作用。 江弥勒站起身来,缓缓的来回踱着步:“这事还得你亲自去仓库那边跑一趟,亲自挑人,一定要把最好的军工选出来,所有的人最大负重,能带多少东西就带多少东西,只要累不死就行。” “是,我现在就动身。”李玉虎敬了一个礼,就要转身出门。 “等一等。” “团长,还有什么事?” “你把那个祖宗也带上,来了三四天了,天天吵着要到前线去,再吵几天,不用喝减肥茶,我也得掉二十斤的份量。到仓库之后,就让她跟着军工一起上去。” 李玉虎愣了一下:“团长,这不太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在这里,谁也不能搞特殊化,想要上前线,就得跟战士们一起上去,就这么定了。”眼睛转了一转,又道:“不过,一定要安排个机灵点的人保护跟着,可别真出点什么事。” 第二章 就是他了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没有在老山、者yīn山战场上坐过吉普车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吉普车就像一只青蛙一样蹦蹦跳跳的行驶着,李玉虎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右手紧紧握住了右侧头顶上方的的扶手,和司机一样,屁股不敢在座椅上坐实了,生怕一不小心肠子被颠折了。 这条路他走过七八次,每一次走完都好像被扒了一层皮,不休息个三五天恢复不了元气。 “怎么样?这种感觉不错吧?” 这话不是对司机说的,而是对坐在后座上的“那位祖宗”说的。只是说话的时候,李玉虎连侧一下头都不敢,生怕掌握不了路面情况,一时不备被颠着,所以看起来倒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后面的“那位祖宗”当然不是什么真正的祖宗级的人物,从车内的反光镜里可以看到,这位祖宗二十二三岁,柳眉凤眼,樱口瑶鼻,竟是一个十足的大美人。只是这位大美人看起来坐得很不舒服,一双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双手死死的抠住座垫,一头齐肩的短发随着吉普车的颠簸不住的飞舞着,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有时候我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好端端的军医大学不呆,非要跑到前线来吃这种苦头?干什么?想镀金啊?就算是想镀金的话,也不急于这一时吧?等仗打得差不多少了,再舒服舒服的到野战医院里混上几个月,也算是上了前线了,既不用吃苦,又达到了镀金的目的,多好啊。” 美人怒视了他一眼,刚要张口说话,忽听司机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小心!”话音刚落,只见吉普车袋鼠一样蹦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在地上,那美人猝不及防,脑袋重重的撞在了顶蓬上。 李玉虎哈哈一笑:“这条路本来也不错,不过打了几年的仗,就全都是弹坑了。上车的时候,我就让你戴上钢盔,你就是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笑完了,又说:“不过这条路偶尔也办过一两件好事,猫耳洞里缺水,不少人都得了尿结石,有一个小子的结石怎么也排不出来,下山之后,坐着车跑了一段路之后,居然把结石给颠出来了。” 那美人捂着脑袋,轻轻的揉了几下,怒道:“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来这里,是想为祖国尽一分力,不是来镀金的。”声音又软又糯,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也好像夜莺一般动听。 李玉虎哼了一声:“小姐,我说话你可别不爱听,像你这种从大院里出来的**我见得多了,打起仗来真正像个爷们的我还真就没见过几个。” “那你就等着看吧。” 李玉虎哼了一声,不再和这个大小姐废话一句。 …………………………………………………………………………………………………………………… 仓库是早就建好的,据说当初建这个仓库,是为了抗美援越,没想到现在用上了。整个仓库说穿了就是在一个巨大的山体上硬掏出几个洞,里面堆满了各种弹药、食物、衣服等给养,有专门的部队守着,每天军工从这里领了东西,然后背着这些东西,走十几公里的山路,送到前线去。 守仓库的兵并不多,只有不到一个连,但是里面的军工数目却着实不少,这些人的直系领导是一个营级干部,和李玉虎这位团参谋长是同一个陆军学院毕业的老校友,也算是老相识了。李玉虎找到他的时候,这位营级干部正挽着袖子和战士们一起往库里搬东西。 本来部队对着装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但是战争时期,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再加上老山战区地处亚热带,又cháo又湿,不少军工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搬运物资。 那美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满脸通红,将头扭向了另一边,突然觉得一阵反胃,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李玉虎皱着眉看了她一眼,知道是一路上的颠簸起了作用,哼了一声:“真是麻烦。”也不理她,向那营级干部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孙主任,孙主任?” 孙主任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哈哈大笑:“我说李参谋长,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怎么把您老又给刮来了?” 李玉虎也哈哈大笑:“还能刮什么风?当然是邪风了?”拉着孙主任的手上了车,关上车门,低声道:“时间紧,我就不到你办公室了。昨天我们得到消息,说越南人又在324增加了一个团的兵力,看样子要有大动作,再加上原来的两个连,可就是一个加强团了。324今天来电话,说是弹药不够了,团长让我来找你,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送上去。” “送给养倒是没有问题,可是324那边封锁的非常厉害,我怕军工的伤亡会很大。” “团长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东西送上去,你就干吧,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有我们团长帮你扛着呢,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上面怪罪,我是怕军工上去少了,东西带的不够,影响打仗,你看能不能让你们团长跟上面说一说,请炮兵的同志做一下火力准备,然后我们再上。” “应该没有问题,现在只要能把东西送上去,别说请炮兵,就是让他自己背东西上去,他都答应。” “那就没问题,回去你就等好消息吧。” 李玉虎迟疑了一下:“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李玉虎看了一眼车外还在不住干呕的大小姐,不耐烦的说:“还有就是这个大小姐了,她是江副军长的独生女儿,叫江晓燕。这些tài子dǎng,一天到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军医大学不呆了,非要上前线不可,江副军长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安排在我们团了。偏偏这个大小姐又不愿意在野战医院呆着,吵着我们团长要上猫耳洞,说是在那里伤员能抢救得及时一些。团长实在被吵得受不了了,嘱咐我带她来,让她随着军工上去。” 孙主任吃了一惊:“你们团长疯了?军工上山都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了,带着这么一个大小姐,要是真出点什么事的话,江副军长还不得毙了我?” “这事也经过江副军长的同意了,看来这位大小姐在江副军长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个机灵一点的,一定要保证让她活着上去,活着下来。” 孙主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可说不好,好几道封锁线,就是我们的战士也不敢保证能活着过去,她一直在军校,也没怎么受过正规的作战训练,我可不敢做这个保证。” “所以才让你找个机灵一点的,你好好想一想,看看谁这个条件?” 孙主任的头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手底下的人是没有这个本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是担不起这个担子。” “我要是把她带回去的话,我们团长非毙了我不可,你再好好想一想。”李玉虎说着,从兜里摇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孙主任用眼睛瞄了一下,笑道:“嗬,红塔山,不错不错。不过,你就是拿烟贿赂我,我也没有办法。”说着,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李玉虎递过来的香烟,摇头叹了一口气。 李玉虎见他如此不讲义气,心里颇觉不爽,忿忿的将香烟的包装纸拆开,抽出两枝烟,甩给他一枝,自己也点上了一枝,重重的吸了一口。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问道:“对了,高山是不是在你这里?” 孙主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心头一震:“你是说,让他带江晓燕上山?” 李玉虎嘿嘿jiān笑了几下:“除了他,还有别人能胜任么?” 高山是原来的侦察排长,在一个执行任务的时候,抓了两个“舌头”,回程途中,路过一个山崖,其中一个“舌头”突然发难,带着一个战士一起滚下了山崖。高山眼见战友惨死,怒火中烧,cāo起冲锋枪就给了剩下那个“舌头”一梭子子弹,将那个“舌头”打成了蜂窝煤,被团长亲自下令,下放到这个仓库,打完仗再研究怎么处置。之所以没有当场办了他,只因为这位高山不但素质好,而且也是“tài子dǎng”,他老爸就是这个师的师长。 孙主任哈哈一笑:“不亏是参谋长,吸了一口烟就想出一个主意来,这小子在这里一天到晚板着脸,闷闷不乐的,倒是素质真不是盖的,让他护送大小姐上山,他还不得乐得蹦起来啊。” 李玉虎轻轻擂了他一拳:“少拍马屁,我可告诉你,高山的素质的确不错,可是如果要是出了事的话,咱们还是吃不了兜走着,千万不能大意了。” “放心吧,没问题。”孙主任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慎而慎之的放在了车上的烟灰盒里,又检查了一下,才推开车门,喊住了一个军工:“你马上去把高山喊过来,还有,让张干事安排几个素质好一点的军工,今天晚上有任务。” 一边说着,一边在吉普车的车门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李玉虎的司机看了李玉虎一眼,将车发动,一踩油门,吉普车发出一声怒吼,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第三章 死亡的感觉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战前动员都是非常有煽动xìng的,孙主任虽然是步兵分队指挥专业出身,但是看那些政工干部讲话看得太多了,随口抄来几句,居然也像模像样的。 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脸孔,孙主任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同志们,这次越南鬼子是要来真的了,前线的同志压力很大,给养跟不上,仗就没法打,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给养送上去。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身上背的弹药箱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我只说一句,党和人民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十几个年轻的战士异口同声的说:“请党和人民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孙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有!” 在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没有”之中,这声“有!”显得格外刺耳,孙主任皱起了眉头:“高山,出列!” 随着他的话,一个二十三四岁,身高178公分左右的年轻人大步跨出了队列,标枪般的站到了队列的最前面,黑黑的皮肤,两道剑眉又黑又浓,脸上淡淡的一道粉红的伤疤,更显出一丝男人气概,身上的迷彩服标志着这个人并不希望自己仅仅是一个军工。 孙主任的眉头皱得更重,哼了一声:“高山,你有什么话要说?” “主任,我可以背五箱弹药,如果组织需要的话,我可再多背。可是,为什么一箱也不让我背?” “你这次的任务,是护送江晓燕同志平安的到达阵地,不是运送弹药。” “报告,我拒绝接受这个任务。” 孙主任黑下了脸:“高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无条件的服从命令,你懂不懂?” “报告,我懂,但是我不想护送这个人。” “原因?” 高山咬了咬嘴唇,大声道:“报告,没有原因。” 孙主任终于忍不住要发火了:“好你个高山,抓舌头的时候,你敢开枪把舌头打死,现在又敢违抗军令,你别以为我不敢关你的禁闭。” “如果主任要关我禁闭的话,我接受,但是这个命令我拒绝接受。” “不行,今天你必须无条件的把江晓燕送上阵地,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高山紧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看样子是要顽抗到底了。 江晓燕向高山怒视了一眼,大声道:“报告主任,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好,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山和我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学,高中毕业之后,我们两个又一起当兵,我们两个都想考军医大学,后来考军校的时候,我上了军医大学,他上了陆军学院,他就认为是我挤了他的名额。” 孙主任啼笑皆非,想不到普普通通的一次护送任务,居然引出了tài子dǎng之间的名利之争:“这是你们两个的私事,不是他不去的理由,我说怎么刚才集合的时候,看你们两个有点不对劲呢,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高山,你记着,在大院里,你们是少爷,是太子爷,但是在这里,你们就是军人。是军人,就要执行命令,没有什么条件可讲,听到了没有?” 高山咬着牙回头看了看江晓燕,江晓燕也不甘示弱,目不转睛的和他对视。 孙主任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平时自诩将门虎子,处处觉得高人一等,今天我把你们两个分到一起,我看看两个将门虎子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惊喜。高山,我知道你被你们团长下放到这里,一直很不服气,你不是一直想要重返战场吗?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这个侦察排长到底是龙还是虫,自己上阵地不算本事,把这个累赘带上去才算你有本事。” 高山心里一动,下了半天的决心,终于认命了:“好吧,我送她上去。” 孙主任嘿嘿一笑:“这才像话嘛。”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江晓燕是主动要求到阵地上抢救伤员的,单凭这一点,就难能可贵。我向你保证,完成这次任务,我跟你们团长求求情,让他把你杀舌头的事压下来,到时候你又可以回去当你的侦察排长了。” 高山眼中亮光一闪:“真的?”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嗯,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好了,你们去领装备去吧。” 军工的装备不像战斗部队的装备那么多,有的甚至连枪也没有,江晓燕不服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孙主任不经意间使用的“累赘”那个词深深的刺激了她:“等着看吧,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们就是将门虎子。” 过不多时,高山沉着一张脸,背着两箱子弹摇摇晃晃的走到她身边:“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要出发了。” “你不是不用背弹药吗?” “不背弹药,难道背你啊?能多背一箱是一箱,妇人之见。” 江晓燕气得珠泪盈盈,咬着嘴唇喊道:“高山,你……” “我什么我?”看着她的样子,高山感到了一丝快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掏出来一个手雷握在右手里,左手向江晓燕的胸口伸去。 江晓燕惊叫一声,捂着胸口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你跑什么跑?虽然你长得漂亮,但是我对你还提不起兴趣。”高山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她的衣襟,将那个手雷挂在她的胸口,又试了试牢固程度,“好了,出发吧。” 江晓燕脸一红:“流氓,你为什么在我胸口挂这么一个东西?” 听她管自己叫流氓,高山不怒反笑,背着那两箱子弹向大伙集合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缓缓的说:“这个是光荣弹,如果你要被越南人活捉了,就把这个拉响吧。” 他说得很平静,就好像在向江晓燕介绍一只猫一只狗的品种一样,江晓燕听了,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 夜sè中的群山安静而诡异,就好像一只只猛兽一样注视着这十几个穿梭在崇山峻岭间的军工,远处偶尔传来一阵阵枪炮声,提醒着江晓燕,这里其实是一片由热血染红的土地。 钢盔后面都涂了一层磷粉,这样可以让后面的人看得清楚一点,免得走错了路,江晓燕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抓着高山的后襟,生怕一不小心走丢了。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虽然后来考军校弄出一些不愉快,但是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高山默许了她这个看起来非常亲密的动作。 两个人都非常要强,本来部队里大多数的军官都是从士兵里直接提干的,但是他们非要凭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的考上军校,这是他们和普通的tài子dǎng不同的地方。也正因为太要强,让高山对江晓燕挤了自己上军医大学的名额一直耿耿于怀,说话也冷冰冰,**的。 “再往前走不到一公里,就到越军的封锁线了,你到时候可得跟紧了,一定要一口气冲过去,要是慢一点的话,你老爹这辈子可就别想抱上外孙了。” 江晓燕啐了一口“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在战场上,哪有什么好听的不好听的?一个字,拼;两个字,玩命。不是玩别人的命,就是玩自己的命。” 江晓燕叹了一口气:“我在野战医院,看到不少伤员,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可就是因为送来晚了……”光顾着说话了,没有留心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高山吃了一惊,俯身问道:“你没事吧?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绊了一块石头,算你走运,要是踩到地雷,你把我们都得害死。” 江晓燕捂着嘴,疼得直冒冷汗,也顾不上和他斗嘴,咬着牙说:“我的脚好像扭了。” “你真是麻烦。”高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砍根树枝拄着。说着,将背着的子弹箱卸下,从腿上拔下一把匕首,跳到了路旁。 江晓燕心中一阵恐惧,单腿跳着跟了上来:“你……你别离我太远,我害怕。” “就你这个熊样还上前线,去了也是给你老爸丢人,也是给我们大院……”江山正想损她几句,忽见前面火光一闪,接着“轰”的一声,一个军工被炸成几截飞了起来,接着从路旁的密林里shè出了几道火舌,卷向这些军工。 “妈的,越南人,快卧倒!”高山一个饿虎扑食将江晓燕扑倒在地,抬起头正想观察一下对方的火力情况,忽听得一声尖啸,一枚火箭弹在身旁几米处爆炸,在江晓燕的惊呼声中,两个人被爆炸的气浪卷得飞了起来。在那一瞬间,高山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有一股力量要把自己撕裂一样,身上的衣服都化成了碎片。 “妈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想不到在这个yīn沟里翻了船。看来我是要交待这里了,真的要死了?怎么好像整个身体都要被扭曲了一样?死亡的感觉真不好受。” 失去知觉前的唯一知觉就是左手紧紧的抓着江晓燕的手腕,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保护江晓燕都是他的任务,他不想让人说自己是虎父犬子,连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都完不成。 第四章 香艳的急救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再有知觉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好像身处云端一样,飘飘荡荡的。他不会腾云驾雾,虽然小的时候看孙悟空一个筋头就是十万八千里挺羡慕的,九岁那年冬天,还在院子里弄了一个大雪球,然后手执一截暖气管子充作金箍棒,将雪球当成筋斗云,站在上面摆着POSS,意yín自己就是孙悟空再世,却始终没有真正飞起来过。腾云驾雾的感觉,只是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和现在差不多。 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浑身上下又酸又痛,迷迷糊糊的想着:“妈的,原来死就是这种感觉。还行,虽然不太舒服,但是起码还能让人接受,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以前牺牲的战友。” 只觉得两只眼皮好像灌了铅了一样,费了半天劲,心里明明清醒,就是睁不开,昏昏沉沉的又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飘飘荡荡的感觉又让他有了意识,这回比上一次强了一点,耳边听得一阵阵水流声,偶尔有什么东西撞击自己的身体,力道并不太大。 高山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升起,这个念头让他心砰砰乱跳:“难道我还没有死?” 眼皮还是沉重无比,但是比上一次轻了不少,求生的yù望让他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心里大喊几声,竟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小小的兰花,随即感觉到阳光刺得眼睛直痛。 高山眯起了眼睛,晃了晃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河滩之上,大半截身子泡在水里,随着河水不住的荡来荡去,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连条短裤都没有留下,完完全全的成了一个原始人。和正儿八经的原始人不同的是,这个“伪原始人”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活动了一下胳膊,高山的记忆逐渐回复过来:“这帮狗娘养的,居然在路上设伏,还动用了火箭弹,害得老子差点没成烈士。” 一想到“烈士”这个字眼,高山突然一阵紧张:“江晓燕呢?”恍惚记得,在被炸飞的那一刻,自己左手拉着江晓燕,右手握着要给她砍树枝的匕首,现在匕首在手里握着,江晓燕却不见了。 “老天爷,这个丫头要是出了事的话,不用她老爸上门,我老爸就得活扒了我的皮不可。”一想到老爷子的武装带抽在身上的感觉,高山就不寒而栗,顾不得自己身上寸丝不过,从河里爬了上来,四下里张望。 举目望去,只见青山yù滴,不时传来一阵阵鸟语声,听不到枪炮声和喊杀声,既安静又和谐,一点也不像边境战场,心里虽然觉得挺奇怪的,但是此时顾不了这许多了,先找到江晓燕是最要紧的。 他的想法很朴素:“爆炸的时候,自己和江晓燕在一起,既然自己没有死,江晓燕肯定也死不了。” 山谷中的河流大部分都不宽,也不深,而且是七转八转的,这条河却是一个例外,足有十来米宽,简单目测了一下,浅的地方只有三十公分左右,深的地方却足有两三米,河水清彻见底,一点杂物也没有。河滩上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偶尔也有几百斤的大石头横在那里,棱角分明,想来是从山是滚落下来的。 转过一个弯之后,高山终于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找到了江晓燕,也是半身泡在水里,还没有醒来。 高山心中一喜,快步奔了过去,脚掌被鹅卵石硌得生疼,也顾不得许多了。跑到江晓燕身边,突然浑身一震,站在那里不会动了,使劲抽了抽鼻子,将险些流出来的鼻血吸了回去。 江晓燕和他的情形差不多少,身上的衣服火箭弹爆炸的冲击波撕得粉碎,伏在河滩上,一动不动。高山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此时看见该女滑若凝脂的后背,两片雪臀微微翘起,曲线玲珑,顿时感觉到口干舌燥,一股热流从小腹升了起来。 咽了一口唾沫,高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加快了脚步,跑到河边,抓着江晓燕的胳膊,将她拖了出来,仰面放在地上,这一下,高山的鼻血又差点没有流出来。 眼前的这个女体浑身上下似乎发出了圣洁的光浑,椒rǔ微颤,两粒通红的樱桃点缨其中,平坦的小腹下面,神秘的丛林完全暴露在高山的眼前,该凹的地方凹,该项凸的地方凸,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真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的身材居然会这么好。”高山不敢再看关键部位,将视线转移到了江晓燕的腿部,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晓燕的大腿给他带来的冲击力,要远远大于那些所谓的关键部位。刚把视线转移过去,高山就立即发现,自己的下体发生了令他尴尬的变化。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在男女xìng事方面备受打压,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让他对女人一向敬而远之,此时江晓燕**的**,让内心潜意识里被打压又被激活了。 只是江晓燕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他多多少少的还能保持一丝理智,伸手在她的胸口摸了一会,虽然心脏跳动的极其微弱,但是却还没有死,高山心里这才放下了心:“原来只是晕了过去。”心中一宽,只觉得软玉温香,入手滑腻,让他心跳又加快了不少。 虽然心猿意马,但是这位侦察排长还是强行控制着自己,将江晓燕的头抬起,下巴和地面呈九十度,江晓燕昏迷中无法控制自己,樱唇情不自禁微张。高山捏住她的鼻子,张开嘴,吸了一口气,一口气度了过去,然后又在她的胸口挤压了两下。这些急救常识在上战场之前早就练得熟了,现在做起来倒是轻车熟路。 两个人此时的姿势比较暖昧,高山半抱着江晓燕,下体的坚挺正好顶在她的小腹上,随着急救的动作不住的磨擦,相对于这个感觉而言,人工呼吸时的“接吻”反而算不了什么了。要不是这位侦察排长素质过硬,几乎要救不下去。 折腾了半天,江晓燕终于嘤咛一声,两眼微动,看来要醒过来了,而此时高山受到的刺激也达到极致,嘴里哼了几声,小腹一股热流激shè而出,一滴没有浪费,全都溅到了江晓燕的小腹上。 江晓燕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嘴里喃喃的说:“我还活着么?”看见高山就在眼前,不由得大喜过望。受到越南军队伏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醒了过来,看到自己人,如何不喜? “高山,我们在哪……”身子微动,只觉得小腹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皱着眉头伸手一摸,皱了皱眉,突然看到了两个人的情形,“啊――”的一声尖叫,反手给了高山一记耳光,从他怀里跳了起来,当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你个流氓,你干了什么?我和你拼了。”疯虎一样扑了过来,伸手就向高山的脸上挠去。 高山没想到她刚一醒来就暴发起难,被她结结实实的挠了两下,左右脸颊顿时火辣辣的,心中又惊又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疯了!” 江晓燕被他抓住手腕,像条泥鳅一样挣扎了几下,但是手腕被高山这位侦察排长捉住了,凭她又怎能挣得开,无意中一低头,看到了高山不住晃动的小弟弟,又是一声尖叫,张嘴在高山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高山大叫一声,松开了手。江晓燕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跳到了河里,哭着骂道:“高山,你个臭流氓,趁我昏迷,就对我……就对我……,我要告诉你爸爸,让他毙了你。” 高山被她一通臭骂,心里也火了:“放你妈的屁,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啊,我犯得着趁你昏迷的时候干你吗?就你这货sè,扔到大街上都没有人要。” 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这个地方肯定不是边境战场,现在的中越边境,很少能找到这么宁静和谐的地方了。一想到来到了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侦察排长心里也禁不住有点恐惧,骂起人来也就格外恶毒。这倒不是他对江晓燕心怀敌意,只是如果不骂人的话,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将心中的恐惧发泄出去。 被他这一骂,江晓燕反而静了下来,哭着说:“你……你还说没有把我……,刚才我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江山脸一红,坏笑道:“刚才你身上有东西吗?我怎么没看到?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江晓燕在河里跳着脚,眼泪像河似的流了下来,心里倒是想活活的把这个流氓骂死,搜肠刮肚,除了“臭流氓”之外,这个大小姐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汇了。银牙一咬,哭道:“你这个臭流氓,我……我不活了。” 一个猛子扎到了水底,竟是要投河自杀。 高山见这个大小姐被自己气成这样,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大小姐,这里水有点浅,淹不死人,我才从那边过来,那里水比较深。” 说了半天,没见江晓燕浮上来,心里也不禁有点发慌:“这个死丫头,可别真淹死了。”不敢再耽搁,几步跑到河边,跳到了水中。只见江晓燕紧紧的抱着河底的一块石头,双目紧闭。 第五章 这是什么地方?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心里骂了一声:“真是麻烦,不就是看了几下吗?还至于寻死?真不明白这些大小姐们是怎么想的,我就不信她们给别人做手术的时候,也让人家穿着衣服?她们看别人就行,别人看他们就是流氓,天底下哪有个道理?” 将头伸出水面,吸了一口气,又潜了下去,游到江晓燕身边,伸手去扳她的手。江晓燕睁开眼睛,怒视了他一眼,嘴里冒出一串水泡,咬着牙不松手。 高山皱了皱眉,近乎粗暴的硬生生的将她的手扳开,拉着她冒出了水面。 江晓燕吐了一口长气,拼命的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 高山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扭来扭去,感受着江晓燕胸口两个玉兔挤压在自己胸口带来的刺激,胯下那物不由自主的又高高昂起。 江晓燕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又是尖叫一声,一口咬在他的肩旁上。高山大叫一声,推开了怀中这个魔鬼般的**,将她硬拖到岸上。 江晓燕得理不饶人,上岸之后,又扑过来要咬高山。肩头的剧痛,再加上下体的激烈反应,终于让高山忍无可忍,怒吼一声:“你疯够了没有?”反手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江晓燕的脸上。 江晓燕一怔,所有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蹲下身,捂着脸低声哭泣,却不闹了。 高山一巴掌见效,心中很是得意,侧头看了看肩膀上的牙印,咧着嘴揉了几下,倚在一块稍大一点的石头坐了下来:“死丫头,不管你还是不信,我真没对你做过什么,你的衣服也不是我脱的。” 江晓燕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声哭着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当然是怎么说怎么是了。” 高山伸手抹了一把脸:“你应该还记得,咱们是被炮弹震晕的,大小姐,是炮弹,不是子弹。你天天在后方医院里,当然不知道战场的情形,其实我们送到后方的战友,凡是被炮炸死的,衣服都是我们后帮他们穿上的,炮弹爆炸时候的冲击波,直接就把衣服给撕成碎片了。所以被炮炸死的,基本上都是**的。那枚火箭弹就在离咱们几米处爆炸,咱们两个毫发无伤,都是一个异数了,你还想把衣服也保住?真是天方夜谭。” 江晓燕停止了哭泣:“真不是你脱的?” “你也不想想,要是我脱掉的话,衣服现在在哪里?你连衣服都看不到在哪里,那当然就不是我脱的了,你以为我有暴露狂啊,脱了衣服之后再把衣服扔了?” 江晓燕心中将信将疑:“被炮炸死的,真的都是**的?”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等回去了,我让你看一些照片,你就知道了。我们团有一个干事,闲着没事就爱客串战地记者,拍了不少战场的照片,其中就有让炮炸死的越南兵的尸体。他们要是身上还剩下一个裤衩,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江晓燕噗嗤一笑:“平时看你这个人也挺懂礼貌的,没想到也是满嘴粗话。” 一想到自己醒来时候在小腹上摸到的那东西,心里一阵乱跳。她是军医大学毕业,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悄悄伸手到自己下体摸了一下,没有感觉到异样,这才放了心,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毕竟救过自己一条命,两个人又是一起长大的,如果不是因为考军校的事,还很要好,虽然恼恨这个家伙的无礼,但是害羞的成份却又多于恼怒。 高山见她笑了,终于长出一口气,半躺在了石头上:“喂,你笑了,我就当你没事了,你可别在这里寻死觅活的了,要不然回去之后,我见到你老爸可没法交待。” 听到他说回去之后见到自己老爸,江晓燕的想的更为深远,脸红如布:“你还敢说见我爸爸?要是让我爸爸知道你对我这么无礼,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高山嘿嘿一笑:“那怎么可能,江叔叔从小就喜欢我,恨不得招我做了养老女婿,他才舍不得收拾我呢。” 江晓燕的脸更红了,嗔道:“你这个人脸皮真是厚,谁……谁要招你做……做那个的?” “原来你不同意啊,那可谢天谢地了,说真的,我还真就怕你这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大小姐进门呢,弄不好还得让我妈妈伺候你这个大小姐。”说着双手合什:“真是老天爷保佑……哎哟,你干嘛打我?”脑门上重重的挨了一下,却是江大小姐越听越怒,忍不住摸起一块鹅卵石飞了过来,正中脑门。 江晓燕珠泪盈盈:“你再敢胡说八道的欺负我,你看我不告诉你爸爸。” “好好好,不说,不说。”江山捂着脑袋嘟囔着说,内心深处觉得离这个大小姐太近了有生命危险,瞪了他一眼,走开了几步。 江晓燕听他走开,心里一阵害怕,顾不得自己赤身**,转身叫道:“喂,你去哪里?你别扔下我。” 最后一句话说得可怜楚楚,就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 高山心中一阵感动,他活了二十多岁,从来没有女孩子这样跟他说话,在那一瞬间,他有了一种感觉,自己就是一棵树,一棵替江晓燕遮风挡雨的树。 转过身,柔声说:“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扔下你的,我一定会把你平安的带回家的。” 江晓燕心中一阵慌乱,低下头,正巧看到他底下不住晃动的东西,满脸飞红,跺着脚道:“你快转过身去,成……成什么样子了。谁要你把我带回家了,我自己不会走么?” 高山哈哈一笑,转过了身,一个疑问突然从涌上心头:“你的脚不是扭伤了吗?怎么好了?” 江晓燕被他一提醒,微微一愣,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腕,惊奇的说:“是啊,真是奇怪,我的脚扭得那么严重,现在怎么一点事也没有了?” 高山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步窜到她身边,蹲下身:“我看看。”伸手就向她的脚摸了过去。 江晓燕轻呼一声,后退几步,转过身怒道:“流氓,才给你点好脸sè,你又要非礼我。” 高山眉头越皱越紧,蹲在地上,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嘴里喃喃的说:“没道理啊,你的脚扭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了?我们到底昏迷了几天了?”下意识的伸出左腕要看手表,但是只看到手腕上有一圈表带勒出来的若隐若现的痕迹,手表也不见了。 江晓燕也相当的聪明,见他在自己身后不住的嘀咕,心里也有一丝恐惧:“高山,你怎么了?”向四周打量了几眼,脸sè变得惨白:“高山,你跟我说实话,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地方?” 高山摇了摇头:“不认得,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你是侦察排长,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地方?你平时不是一个劲跟家里吹牛,说什么老山、者yīn山一带的地形,整个集团军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了么?怎么现在却说不认识这个地方呢?” “这里绝对不是老山、也不是者yīn山。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在河滩上发现了一株兰花,怪里怪气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根本就和我们以前常见的老山兰不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江晓燕越听身上越觉得发凉,到后来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会不会是法卡山?” “扯蛋,老山在云南,法卡山在广西,越南鬼子那一炮再厉害,就算是原子弹,也不可能把咱们两个从云南崩到广西吧?而且你看到没有?这里一点战争的迹象没有,现在在中越边境,想找到这个一个世外桃源可真不容易了。我怀疑……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第四空间,也就是所谓的‘隐秩序’?” 江晓燕跺着脚道:“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第四空间,从小到大就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你爸爸打你还是不够狠,这关头了你还想着这些东西。” “我有一种感觉,咱们现在肯定不是在中越战场,根据常理来推断的话,那一炮铁定把咱们送回姥姥姥家了,可是你看,咱们两个除了衣服飞了之外,身上连皮都没有破。你本来扭伤了脚,我看了一下你的伤势,没有个一两天好不了,现在却一点事也没有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江晓燕舔了舔嘴唇,惊恐的问:“你想要说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那一炮,打开了时空的大门,把咱们送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比如说古代,或者干脆就是外星球,在传送过程之中,咱们以分子的状态存在,然后到地方之后,又重组chéng rén,所以你的脚伤才会不治而愈,我们两个也没有受伤,只不过衣服是在进时空大门之前就碎了,所以没带过来。” 江晓燕越听越是心惊,颤抖着说:“我不管什么时空不时空的,高山,你是个男人,千万不要扔下我,我……我想回家,你一定要把我带回家。”她虽然是个军人,但是也是一个女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蹲在地上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高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平安的带回家的。我先去探一下,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哪也不许去。” 第六章 一株野兰花带来的冲击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浑身一颤:“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高山柔声道:“别怕,你看这里这么宁静,连条路也没有,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来过这里,你在这里应该很安全。要是怕太阳晒的话,你就躲到水里去,这样如果真有什么人或者东西来了,你藏在水里,被发现的机率也小了许多,我很快就回来。” 江晓燕咬着嘴唇,轻声道:“要不……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和我一起去?”高山瞥了一眼她的脚,嘿嘿一笑:“你看看你的脚,足掌纤美,踝骨浑圆,就好像白玉雕成的一般,你要是能跟我在山上走上一百米,我就算你厉害。”他搜肠刮肚的想出这几句赞美女xìng美足的话,说出口之后连自己也觉得恶寒无比。 江晓燕满脸通红:“流氓,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那好,我就想点别的,咱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又都没穿衣服,万一在路上我受不了诱惑,再做出点对不起你的事,咱们两家的二老,还不得把我的皮扒下来扎灯笼啊?你省省吧。” 江晓燕更是大羞,扑通一声跳到了水里,将身子隐藏了起来,骂道:“你个臭流氓,等回家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要不让你爸爸把你的皮扒下来,我就不姓江。” 高山哈哈一笑:“不姓江也行啊,听说古代的女人嫁了人之后,都随夫姓,现在香港那边还有这个习俗呢,有的女人的名字是四个字的,又不是复姓,就是因为前面加上了夫姓。回家之后,你非要把自己改成‘高江晓燕’,我也不反对。反正我什么东西都让你看到了,这辈子想不娶你也不行了。” 这番话说得江晓燕一颗心砰砰乱跳,几乎要跳出了胸腔,只觉得浑身发热,嘴里却不住口的大骂臭流氓,只不过声音越骂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共同落难,再加上裎裸相对这么长时间,心中的死结早就解开了,一种难言的情愫逐渐漫延开来。 高山看她羞涩的样子,心中一荡,几乎要跳下河去,搂着她来个十分钟的长吻。强笑几声,弯着腰找到了刚才替江晓燕人工呼吸的时候扔在旁边的匕首,转身钻入了河滩中的丛林之中。他是侦察兵出身,虽然不像以前在战场上碰到的那些越南特工光着脚走路走习惯了,但是凭着一股韧劲,也不是寸步难行。 这里是典型的亚热带丛林,既有高大的长绿乔木,也有低矮的灌木,还有各种各样的藤生植物盘在高大的乔木上,一棵株巨大的绞杀榕死死的盘住了一株叫不上来名字的大树,枝干已经深深的勒进了树身,间或有五彩缤纷的蝴蝶盘旋在花丛间,如果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倒还真是一个旅游探险的好地方。 高山一边用匕首开着路,一边骂道:“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扎进来就看不到出头,这样下去,就算是在这里转上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出路。” 随手拍掉了几只叮在自己身上的旱蚂蟥,突然发现一堆金黄sè的东西半遮半掩的堆在一堆灌木丛中,高山心中动,猫着腰潜了过去,扒开树枝的缝隙一看,竟然是一只猴子的尸体。那只猴子身上的骨骼多处折断,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高山嘿嘿一笑:“这回可好了,扒下它的皮,勉强可以做几样衣服遮挡一下,用不着光屁股了。”一想到江晓燕的酥胸**和神秘的三角地带,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yín笑几声,伸出匕首,将猴子皮扒了下来,拎在手里。从旁边的树上扒下两块树皮,绑在了自己双脚上,勉强当鞋子使。 这片丛林并不太大,又往前走了几公里,高山居然穿林而过,眼前是一个小小的丘陵,石多土少。也正因为如此,山上的树普遍不怎么高大,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高山咬了咬牙,爬到了山顶上。那个丘陵看起来不高,但是却是十分的陡峭,高山现在的状态又和原始人差不多少,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高山才爬到了山顶,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山石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放眼望去,除了山就是山,这个丘陵在连绵不绝的大山之间,根本就显得微不足道。高山心凉了半截,一边揉着被杂草树枝刮得鲜血淋漓伤口,一边仰天长叹:“天要亡我,非战之罪也。”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垂头丧气的自言自语:“**说过,人定胜天,可是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想要胜天,又谈何容易?”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叹了一口气,将猴子皮割下一块,护住了下体要害部位。望着剩下的猴子皮,喃喃的说:“剩下的,就给江大小姐留着吧,起码把上下身的关键部位护住,免得自己忍不住犯了错误,如果还有剩余的,就给大小姐做一双鞋子。” 小心的割下了一小条猴子皮当绳子,将剩下的大块皮绑在身上,正准备折路而返,忽然浑身一震,好像被电流击过一样,不住的颤抖起来,大叫一声,几步窜到了十几米外的一片杂草丛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阵,又仰天大笑:“路,路,真他妈的是人踩出来的路。” 那片杂草长得相当的茂盛,但是在茂盛的杂草之中,若隐若现的显出了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如果高山不是侦察兵出身的话,很有可能就忽略了。 看着这条路,高山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有路就有人,只要顺着路走,肯定就能走到有人的地方,这下可好了,不管是敌是友,起码能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说不定就能想办法回到部队。看来老子运气不错,找到一只死猴子给我们送衣服,又找到了一条活路。” 高兴了没多久,一株开着淡黄sè小花的兰花吸引了高山的注意。这株兰花默默的开在杂草丛中,随风摇曳,不张扬,不显眼。看着这株兰花,一股凉意从高山的心底涌了上来,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咬了咬牙,将那株兰花连根拔起,抱在怀中,顺着原路下了山,又一头扎进了丛林之中,按照路上做的记号,在付出了身上又多了几十道伤口的代价之后,终于回到了和江晓燕分手的河滩上。 江晓燕远远的看到他,心中激动万分,拼命的招着手:“高山,我在这里。” 高山yīn着脸来到河边,将兰花扔在岸上,跳下河将伤口清洗了一下,对江晓燕道:“你运气好,我在林子里捡到了一张猴子皮,勉强可以做一件遮羞布,你自己弄吧。” 江晓燕大喜过望,她虽然和高山是从小玩到大的,但是整天光着身子对着一个大男人,心理上还是有极大的压力。欢叫着爬到岸上,将猴子皮割开,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又在皮上钻了两个小孔,将两条细细的猴子皮穿入孔中当做系带,穿在了身上。 她的手艺比高山强了不少,这块猴子皮被她充分合理的搭配了一下,看起来居然也像那么一回事。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居然能弄到这东西,嘻嘻,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还会上树抓猴子?” “你省省吧,我有力气也不会爬到树上去抓猴子,这皮是我从一只死猴子身上扒下来的。” 江晓燕脸sè一变:“死猴子?” “怎么?不喜欢啊?不喜欢你可以脱下来,没有人硬逼着你穿。” 江晓燕急忙伸手捂住了胸口,低着头,咬着嘴唇说:“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宁可穿死猴子皮,也好过让你这个流氓一天到晚的占便宜。”说着,白了高山一眼,又问:“对了,你探路探得怎么样了?” “总算是老天爷保佑,穿过这片树林之后,就是一个小山包,在山包上我看到了一条路,好像是人踩出来的,估计顺着路就能找到住家,到时候咱们就有救了。” 江晓燕喜出望外,一蹦三尺高:“真的?太好了,可以回家了。”以前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落了难才发现,家对于一个人而言,该有多重要。 高山没有理会她,洗净了伤口之后,从河里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当着江晓燕的面将那块属于自己的猴子皮围在了腰间:“你先别高兴,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保证你哭都哭不出来。” 江晓燕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高山哼了一声,沉着脸将那株兰花扔了过去:“你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东西?” “这不就是一株兰花嘛,像这种野兰花,以前在战地医院的时候,遍地都是。有些伤员撤下来的时候,还死死的抱着用钢盔装的兰花,好像是命根子一样。”说到这里,江晓燕突然张大了嘴,浑身变得冰冷而僵硬,像根木头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山不忍心再看她的样子,转过身去,缓缓的说:“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第七章 我们已经穿越时空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突然疯了一样,大哭大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是不是?这种花其实全国各地哪都有,是不是?你告诉我,这种花其实全国各地哪都有,你说啊。” 一种深深的绝望,掺杂着恐惧涌上心头,让这位大小姐陷入了歇斯底里里的状态,顾不上虽然穿上了“衣服”,但是只是遮住了羞住,对于小人而言,这衣服等于没穿,纵身扑到了高山的怀里,指甲深深的陷入了高山肩膀上的肉里,放声大哭。 高山下了半天决心,终于大着胆子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只觉得入手滑腻,要是在平时,这种香艳的刺激肯定给让他有极大的反应。但是此时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搂着江晓燕受惊的小猫一般不住发抖的身子,破天荒的没有反应,和柳下惠有的一拼。 江晓燕大哭了一阵,力气用尽,声音小了下来,伏在高山怀里,喃喃的说:“高山,你告诉我,这东西全国哪都有,好不好,你告诉我啊,就当我求你了。” 高山扶着她坐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向她的胸口望了一眼,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转过了身子:“我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这种老山兰,是文山特的,别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 世人只知老山,而不知文山,是因为八十年代老山、者yīn山收复战,在全国的影响极大。老山是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内麻栗坡县的一座山,主峰海拔几千米。文山州雨量充沛,气温和湿度都非常适合兰花的生长,许多特有的兰花品种,在别处根本就看不到。老山前线的猫耳洞前就有大片兰花,这些花有的很普通,有的却是只有在文山才有的品种。猫耳洞的战士们在枪林弹雨中,与这些兰花相依为命,所以不管什么品种,都给了它们一个亲切的名字――老山兰。 高山带回来的,就是一株老山兰。江晓燕以前虽然是在野战医院里工作,但是很多从前线下来的伤员,虽然有的已经重伤昏迷,却还是死死的护着养在钢盔或者是罐头盒里的老山兰,一朵普普通通小花,在这些战士们心目中,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珍贵。这种情结,没有上过前线的人,很难能够体会得到,江晓燕见得多了,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株货真价实的老山兰。 这种老山兰,只有老山前线才有,也就是说,发现了老山兰,就意味着这里离前线不远。长时间的战火洗礼,老山前线的青山早已变成了被血染红的焦土,很多地方,老山兰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这里如此的宁静,和谐,就好像世外桃源一样,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老山前线。 江晓燕越想越觉得可怕,巨大的恐怕感差点让她崩溃。 “既然是文山特有的,为什么这里一点打仗的迹像也没有?”江晓燕心中还存在一丝希望,“你没走之前不是说这里不是战区么?怎么现在又说这里是了?你说会不会这里幸运的没有受到炮击什么的?” “你别犯傻了,咱们醒过来的时候,看太阳也就是上午九点多钟,现在天都要黑了。也就是说,将近过去一天了,你可曾听到过一声枪响炮响?” 江晓燕无言的低下了头,老山战事不断,每天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炮兵作战,万炮齐发的时候,远在几十里外也能听到隆隆的炮声。可是江晓燕从上午醒来,到现在一声炮响也没有听到,这就足已说明,这里虽然有老山兰,但是却不是老山前线。 良久,江晓燕才咬着嘴唇问高山:“那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恐怕真被我说中了。” 江晓燕身子一阵发抖,颤抖着问:“什么被你说中了?” 高山害怕刺激她,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直接,尽量委婉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长着战区特有的老山兰,却感觉不到战争的气氛,这不能说不是一件怪事。而且我刚才察看了一下,从地形上来讲,和我以前带着战士侦察时候碰到的地形有很大的出入,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 高山苦笑了一下,心想:“你有什么可奇怪的?”清了清嗓子,又说:“可能这里的地理位置不怎么太重要,又或者是距离边境线较远,所以越南人的触角还没有伸过来,我们也就没有往这边侦察,再走一段路,说不定就能碰到熟悉的地形了。” 江晓燕的眉毛皱了起来,嗔道:“你这个人说话不知所谓,我听了半天,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就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高山嘿嘿一笑:“分析嘛,当然要详细一些,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到,你以为侦察兵一个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小姐,那样不行,要是侦察兵不会分析形势的话,有几个死几个。” 江晓燕瞪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两个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脸一红,轻轻向旁边移动了一些,赌气似的说:“就你能,行了吧?我的侦察排长,哦,不对,是原侦察排长同志,现在你的身份是仓库的一名军工,嘻嘻。” 这个丫头又哭又笑,变脸比变天还快。哭的时候,固然让人肝肠寸断,笑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如沐chūn风,高山第一次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黄毛丫头,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得像一个多汁的水蜜桃一样的xìng感女人。听着她的轻嗔浅笑,眼中望着她修长的双腿在黄昏的斜阳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侦察排长不禁痴了。 江晓燕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奇怪的扭过头,正好看见他望着自己的大腿痴痴的发愣,不禁又是满脸飞红,一颗心砰砰乱跳,慌乱的蜷起了大腿,双手抱膝,啐了一口:“流氓!” 高山被她骂得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道:“这次的事,纯属意外,谁都有个三衰六旺,本少爷流年不利,碰到那两个可恨的王八蛋,换了你,你也会干掉他们。” “野蛮,以前在院里住的时候,没看到你这么野蛮,怎么当了几年侦察兵,变得这么野蛮了?” “那都是拜你大小姐所赐,你说你比我小了,那么着急当什么兵?当了兵之后,那么着急考什么军校?老老实实的等着提干多好?我等了两年才碰到一个机会碰军医大学,让你一下就给顶了,能不火么?” “谁知道你也和我一起报考?再说了,明明就是我的分比你高,你怎么还一个劲的说我把你顶下来的?我还没说你呢,考军校的时候,你都当了三年兵了吧?素质那么出众,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提干呗,非要逞能,要考,活该你考不上。” 高山没想到这个丫头牙尖嘴利,将自己说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又给推了回来,气得直瞪眼,靠在石头上,赌气不再理她。 江晓燕见他半天没吱声,捅了捅他:“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被你的话给噎着了,啥也说不出来了。” 江晓燕轻轻一笑:“至少你得把你的推论说出来吧,说真的,我心里好像也抓住点什么了,但是你是男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话说得暖昧之极,高山的心跳又加速了不少,咳嗽了一声,说:“理论上来讲,是不可能出现在战场,却没有战争迹痕的情况出现的,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们的的确确的已经穿越了时空了。”看着江晓燕茫然无助的眼睛,他心里也有点发虚:“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就算是你的眼神再幽怨,这个事实也改变不了。” 江晓燕心中一紧,高山在第一次说的时候,她还以为高山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综合一下他的分析,心里也信了几分,想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弄不好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父母了,不禁心如刀绞,低声又哭了起来。 高山叹了一口气,大着胆子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别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刚才我在林子那边的山上,看到有路,就说明有人。又找到了这株老山兰,看来,情况还不算太坏,如果不是回到了古代,至少也应该是来到了一个和地球差不多少的地方。你看到没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和地球一模一样。我估计这里至少得比地球落后几百年,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环境,嘿嘿,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旅游了。” 江晓燕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轻轻的说:“你说的倒好听,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咱们在这里怎么活下去?” “想过,当然想过了。如果我刚才的推测是真的,那就好办了,我是侦察兵,受过正规侦察分队指挥专业训练,你又是第二军医大学的高材生,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和理论,你还怕活不下去?” 第八章 答应我,带我回家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见他说得轻松,哼了一声:“你倒是看得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两个就这么失踪了,你家里和我家里会乱成什么样子?你就不替父母考虑一下?” 高山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倒真没有考虑过,想到上战场前父亲冷着一张脸看着母亲含着泪拉着他的手,高山的眼睛也湿润了。和江晓燕一样,他也是家中的独子,本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的,但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死了,从此之后,母亲把所有的爱都贯注了他的身上。 闭上眼睛,回想着那个曾经熟悉的家,两行眼泪,终于从高山的脸上流了下来。 江晓燕轻轻的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高山,从小到大,你对我都很好,只要是我想要的,只要是你能弄得到的,你都会帮我弄到。咱们院里一起长大了这么多的孩子,联系得最密的,就是咱们两个了,表面上我和你谁也不服谁,可是如果真有几天没有你的消息的话,我就会心慌意乱……” 高山心中一动:“你到底要说什么?” 江晓燕脸颊微红,将头又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候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依靠,答应我,带我回家,一定要带我回家。” 高山转过头,看着暮sè中女神一般的脸庞,心中涌起了一股柔情,轻轻的捧起了那张脸,嘴唇慢慢的凑了过去。江晓燕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我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回家。” 嘴唇接触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高山的心中,江晓燕再也不是那个挤占了自己上军医大学名额的死丫头;江晓燕心中,高山也不是那个只会非礼自己的臭流氓。当高山的双手攀上了江晓燕胸口的双峰的时候,江晓燕嘤咛一声,浑身变得火热,两腿长腿绞在一起,身上泛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似喜似嗔的白了高山一眼,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嘴里轻轻的说道:“坏蛋,又欺负我。” 这句话,无疑比世界上任何催情药威力更大,高山低吼一声,近乎粗暴的撕掉了江晓燕身上围的兽皮,翻身将她压在身上。江晓燕满足的“嗯”了一声,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抚摸着身下凝脂般的肌肤,高山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被火点燃了一般,理智早已被yù火淹灭,分开江晓燕的双腿,就要挥戈直入。 就在这个时候,江晓燕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不……不行,不要……不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右腿膝盖蜷了起来,重重的在高山的下面顶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一个淑女是绝对不会使出这个招式的,更何况高山此时yù火中烧,对江晓燕又一点防备没有?“啊――”的一声惨叫过去,不用江晓燕推,自己就滚到了一边,捂着自己的小弟弟,额头上现出了豆大的汗珠。 江晓燕平息了一下气息,从地上拾起被高山扯掉的兽皮,围在了身上,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垂着脑袋说:“高山,对不起,我们……我们还没有结婚,不能这样的。” 高山捂着自己的命根子,在地上蹦了几下,苦着脸说:“小姐,不能这样你刚才别勾引我啊,把我的火勾上来了,又突然给了我这么一下,我看你这个死丫头诚心想让我断子绝孙,不是,是想让我爸爸断子绝孙,你真是太恶毒了。” 江晓燕拾起一块石头投了过去,又羞又怒:“谁……谁勾引你了?” “好好好,不是你勾引我,是我自做多情,行了吧?不行,我得离你远一点,我算是明白以前的那些战友为什么那么害怕越南女特工了,原来女人要是狠起来,专往要命的地方下手。”高山说着,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腰,移开了几米。 江晓燕跺脚着嘴转过头去,嘴里连骂几句“臭流氓”,骂过了之后,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轻声问道:“高山,你没事吧?我只想把你推开,没想到会……会……”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羞于出口了。 “没事?你是军医大学毕业的,你说会不会有事?” “大不了,我跟你说对不起你还行?” “算了,我拒绝接受你的道歉,从现在起,我和你保持两米远的距离,如果有需要的话,这个距离还可以加大。” 江晓燕“噗嗤”一笑:“不管你离我多远,总之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带我回家的,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得做。” 高山调息好一会,总算是不怎么疼了,拍着胸脯说:“在没和越南白眼狼打仗之前,小平同志到美国访问,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中国人,说话是算数的’,我也想对你说一句话――我高山,说话是算数的。我向小平同志保证,一定会把江晓燕同志平安的送回家。” 江晓燕收起了笑容,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得到的。” 高山差点又被这句深情款款的糖衣炮弹感动得一蹋糊涂,想想刚才这个丫头的一脚的杀伤力,心有余悸,干笑几声:“一天没吃东西了,你饿了吧?” 江晓燕“啊”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是高山探路一去就是大半天,她也担心了大半天,竟然忘了饥饿。此时被他一提醒,只感到浑身乏力,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个侦察排长一点也不合格,去探路,怎么也不带点吃的东西回来?” “小姐,我光着身子,能穿过那片丛林,就已经算是够不错的了,你还指望我给你找点吃的东西?我只不过是一个侦察兵,不是超人。”顿了顿,又惋惜的说:“刚才只顾着探路了,没想到食物这回事,要是当时反应过来的话,就把那只死猴子背回来了。” 江晓燕吓了一跳:“什么?你要让我吃猴子?我不吃,打死也不吃。” 高山嘿嘿一笑:“让你吃猴子肉就够可以的了,以前我们训练的时候,别说猴子肉了,就连蜈蚣,癞蛤蟆也吃过,还有从地里挖出来的我也叫不上来的虫子什么的,反正只要是能入口的东西,基本上没吃过。” 江晓燕听他说得活灵活现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高山他们生吞蜈蚣和癞蛤蟆的场面,不由得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挥了挥手,无力的说:“求求你了,你快别说了,我受不了。你快去帮我找点吃的东西回来,再不弄点吃的,我看我是真受不了了。” “你等着,用不上一个小时,我就给你弄来。” “你……你不会是想捉蜈蚣,癞蛤蟆什么的给我吃吧?” “美的你,那东西是最有营养的东西了,要是真能弄得到的话,我就自己留着吃了,给了你也是浪费。”高山一边说着,一边在心盘算了一下: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再进到林子里,说不定会碰到什么古怪的东西,要是自己真的壮烈了,恐怕江副军长这个宝贝女儿也活不了几天。 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好像就剩下抓鱼了。本来深山之中的河中,由于水流湍急,又全是活水,所以鱼类极少,但是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鱼产籽子的时候,有不少生长在下游的鱼,都会逆流而上,跑到上游来产籽,在这个时候,捉鱼是件很容易的事。 “你等着,我去给你捉鱼吃。” “这河里有鱼么?我在河里泡了将近一天了,一条鱼也没有看到。” “看看吧,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捉到一两条。”捉鱼高山倒是会,只是不知道这河里会不会有鱼,能不能捉得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实在捉不到的话,只好先让江晓燕委屈一晚上,明天想办法在林里再找吃的东西了。 领着江晓燕走了半里多路,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小山坳,将匕首交给她,让她趁天还没黑,割一些草回来铺在地上,自己则拎着一根木棍向下游走去。 江晓燕从来没有割过草,匕首又不像镰刀那样合手,埋头割了一个多小时,脚被扎伤了无数次,才勉强割了几抱青草,铺在了那个小山坳的一块石头上。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四周越来越黑,耳边听着夜鸟归林的声音和潺潺的水声,心中害怕起来。探头向高山远去的方向望了几眼,只看见满眼的青草树木,却不见高山的人影,不免又胡思乱想起来。 随手抓过一棵青草胡乱扯着,边扯边低声骂道:“死高山,抓条鱼也用这么长的时间,等他回来,我非骂死他不可。” 正在那里骂得高兴,忽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件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江晓燕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低头一看,只见一条一尺来长的鱼在地上不住的张着嘴,看样子摔得不轻。接着,又听到高山嘿嘿笑道:“死丫头,我刚离开一会,你就骂我是不?早知道就不给你抓鱼了。” 第九章 私订终身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大喜过望,像远游的游子见到亲人一样,欢叫着跳了起来,扑到了高山的怀里,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你个坏蛋,怎么现在才回来?害得我白担了半天的心。” 高山推开了她,正sè道:“你可千万别对我表现得太亲密了,要不然我可能真的受不了把你办了,那样就不太好了。本少爷幸不辱命,帮你把鱼抓来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是不行了,抓这一条鱼,比抓三个俘虏还累,我先歇一会。” 江晓燕听了他的前半句,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好奇的用匕首拨动了那条鱼几下:“别说,你这侦察兵没白当,这么大一条鱼都能捉得到。” “你以为那么好抓啊?我像猫等耗子一样在一块水浅流急的地方等了半天,才碰到两条,可惜跑了一条,你就将就一下吧。” “为什么要在水浅流急的地方等?在别的地方抓不到么?” 高山摇了摇头,想也没想的说道:“抓不到,没有鱼钩,我又不是水生动物,在水深的地方抓不到。一般像这种河,水浅的地方,河底都是一整块的大石头,坡度都比较陡,鱼儿想要冲到上游,就得费比平时多好几倍的力气。冲到一半的时候,力气用得就差不多少了,再加上那个地方水浅流急,就算是发现我了想要逃走,也力不从心。聪明的,直接就折回去了,但是大部分的鱼都没有那智商。今天本来是碰到两条,不过我有幸碰到了一条智商高的鱼,让它跑了。” 江晓燕“哦”了一声,声音沉了下来:“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在这种地方,我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女人天生就不是干这个的,这也不能怪你。你别看那些越南女特工一个个都挺凶的,但是那是逼出来的。打了三十几年仗了,打完法国打美国,打完美国又和咱们干。七九年被咱们差点把他们国家给灭了,不长记xìng,又和咱们打老山,老山都打了好几年了,那么一个屁大点的小国,能有多少男人?男人打得差不多少了,就只好女人上了。” “有时候我真不理解,为什么要打仗呢?大家都和和平平的过rì子不好么?” “我们是兵,命令来了,让咱们打仗,咱们就得打。至于什么时候打,那是上面的事,至于你不理解,那是你的事。”高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她不停的拨弄那条条,又说:“另外,我有一件事很不理解。” 江晓燕扭过头问:“你有什么事不理解的?” “你不是饿了么?怎么我把鱼抓来了,你又用匕首在那里拨来拨去的不收拾?” 江晓燕瞪了他一眼:“我收拾不收拾关你屁事,我现在又不饿了,行不行?” 高山哈哈一笑,眼珠转了几转:“哦――,我知道了,你不是不饿了,而是不会收拾,对不对?” 江晓燕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怒道:“谁说我不会收拾?我这就把它杀死,给你看看。”伸出手,翘起兰花指,抓着鱼尾巴,将鱼拎了起来。不料那鱼还没有死透,被她拎起来之后,忽然挣扎着扭动了几下,江晓燕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将鱼扔在地上,逃开了两步。 高山捂起了耳朵:“你能不能行行好,不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我现在一听你尖叫,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爬起身来,从江晓燕手里接过匕首,抠住鱼鳃,来到河边,刮鳞开膛,又在河水里清洗干净了。 看着这条鱼,高山陷入了沉思:“这条鱼怪模怪样的,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云南的鱼类,没有一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八成是真回到了古代,抓了一条绝种的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向江晓燕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打定主意:“要是江晓燕吃了这条鱼中毒了,大不了我陪她一起死就是了。” 有了这个想法,心态平和了许多,拎着鱼回到山坳,笑着说:“没有火,将就着生吃点吧,我可不会钻木取火,你可别说我没有本事。” 江晓燕嘟着嘴白了他一眼:“放心吧,我只当你是一个犯了错误的侦察排长,不会当你是超人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听说rì本有一种东西,叫什么‘刺生’,好像就是吃生鱼片,估计你老爸都没吃过那东西。想不到今天你倒享受着这东西了,比你老爸还厉害。” 细心的将鱼肉剔成一片一片的薄片:“鱼你不会收拾,我帮你收拾好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再喂你吃吧。” 江晓燕咽了一口唾沫,皱着眉抓起一片鱼片,放到嘴里,嚼也不敢嚼,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只觉得满嘴发腥,忍不住又要呕吐。高山早有准备,抓起几片鱼片,塞到了她的嘴里,又用手嘴牢牢的将她的嘴堵上:“别吐,一定要嚼,要是吐出来的话,以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咱们不知道还要走多长时间呢,估计还得过几天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你一定要挺住。” 江晓燕胃中翻江倒海,但是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再加上嘴被高山堵住了,想吐也吐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五六分钟之后,嘴里的腥味稍减,试着嚼了几下生鱼片,初时觉得还是腥气十足,嚼了一段时间之后,竟然觉得有一股甘甜的回味,向高山望了一眼,将嘴里的鱼肉咽到了肚子里,却是不再呕吐了。 高山长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手:“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适应了。不错不错,这么快就进入角sè了,应该发个军功章。” 江晓燕喘着粗气,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坏蛋,你刚才差点没捂死我。” 虽然是口称坏蛋,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责骂的意思,反而带着三分撒娇的态度。最让高山满意的是,这位大小姐对自己的称呼由“流氓”改为“坏蛋”,虽然还是贬意词,但是总算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江晓燕饿了一整天,见到食物,完全抛弃了大小姐的身份,双手齐施,风卷残云一般将那条鱼的鱼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对高山说:“你也饿了一天了,也吃点吧。” “你以为我傻啊,也不想想,一个侦察排长还能把自己饿着?放心吧,这条鱼是专门给你抓的,你慢慢吃,别噎着了,万一噎死了,我上哪去找你这样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 江晓燕惊呼一声,抓起鱼骨头扔了过去:“你想死啊,谁说要做你老婆了?” 高山一脸的坏笑:“原来你不想做我老婆啊?那可真是太棒了。嘿嘿,又让我占了便宜,又不让负责,这样的美事要是多来几次,那我可要幸福死了,给我一个万元户我也不干了。” 江晓燕扑了过去,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我jǐng告你,你要是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话,你看我不杀了你。” 高山痛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习惯很不好,动不动就掐我,早晚有一天,我得死在你手里。” “谁让你气我的,掐死你活该。” 高山嘿嘿一笑,躺在草铺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出神,良久,轻轻的说:“喂,嫁给我做老婆吧。” 江晓燕脸一红:“你这个人脸皮真是太厚了,机关枪都打不透,你以为我是这么好娶的么?首先你得先过了我爸爸那一关,他老人家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爸可说了,想娶她的女儿,最低也得是个营级干部,你还差了好几级呢,慢慢熬吧。” 高山苦着脸道:“等我熬到营级干部的话,估计都三十多了,我就怕你爸到时候着急抱外孙。” “你就不会争点气,多立点功,这样升的就快了。” 高山“嗯”了一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来到这个一个鬼地方,能不能回去都两说,立功?做梦吧,还是先把这里的情况摸透了,看看能不能回去再说吧。” 江晓燕见他不说话,抹了抹嘴,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柔声问:“怎么了?生气了?” 高山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生气,你吃饱了?” “那么大一条鱼,都被我吃掉了,当然吃饱了。” “这就好,我没有本事,不能让你吃得更好一些,你别急,等咱们脱困之后,我一定把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搬到你面前来,让你吃个够。”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谈恋爱,部队里对现役军人谈恋爱和结婚,更是有严格的规定。但是异xìng相吸,是人之大xìng,二人所处的特殊环境,让这个很少涉及风花雪月的侦察排长福至心灵,居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讨女孩子欢心。 江晓燕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依偎在他怀里,喃喃的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把今天说过的话记在心里,不要让我失望。”闻着他身上发出的浓烈的男子气息,江大小姐的身体又不住的战栗起来,暗暗提高jǐng惕,生怕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不料高山突然转了xìng,由一个“流氓”变成了柳下惠,虽然抱着软玉温香,却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江晓燕放心不少,心里又微觉失望,还夹杂着几分恼怒,暗想:“这个坏蛋,白天像个sè狼,现在又这么老实,真是气死人了。”想到白天羞人之处,不由得双颊飞红,正想说几句话,缓解一下自己的心绪,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奇的声响,好像高山嘴里正在嚼着什么东西。 第十章 踏上征途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捅了他一下:“喂,你偷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呢?” 高山没有理她,坐了起来,抱了一些青草,盖在她的身上:“别多问了,快点睡觉,养好jīng神,明天我带着你出出那片丛林,顺着路找找人家,能不能回家是后话,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总不能天天在这里洗澡吧。” 江晓燕柔顺的点了点头,鼻中闻着青草的芳香,心中一阵甜蜜。在没有挑明关系之前,两个人吵嘴斗口,闹得不亦乐乎。现在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两个人都默认了私订终身这个事实,江大小姐也温柔了许多。山上的蚊子本来极多,高山将草盖在她的身上,虽然没有盖被子舒服,但是却挡住了不少的蚊子。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高山那边却又传来了一阵咀嚼声,江晓燕心中奇怪,翻身坐了起来:“高山,你到底在吃什么东西?”看清了他嚼的东西,惊呼一声:“你……你怎么吃鱼骨头?” 高山将手中剩下的半截鱼骨头塞到嘴里,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鱼骨头里含的钙、铁、锌比鱼肉里高了许多,我怕你补充了营养之后,身上有劲了,再对我又打又挠的,才把这些东西留下来自己吃的。” 江晓燕热泪盈眶:“你这个坏蛋,到现在还骗我,你不是说你吃东西了么?怎么还吃鱼骨头?” 高山板起了脸:“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告诉你吧,我故意让你知道我在吃鱼骨头的,好让你感动,这个回答你满意不?女人……” 江晓燕扑到他的怀里:“你就捉到了一条鱼,是不是?你怕我饿坏了,就把鱼肉给我吃,自己吃鱼骨头,高山,你怎么这么傻?” “我看是你傻才对,你以为我像咱们上学的时候学过的课文里的那个红军老班长那样伟大?过草地的时候,钓上来鱼给伤员吃,自己就吃鱼骨头?你省省吧,我是看这些东西浪费了怪可惜的,听话,睡觉去,明天咱们还要走过那片丛林呢,咱们两个人之中,最重要的是你,你要是不休息好,那片林子咱们两天也走不出去。” 江晓燕狠狠的掐了一下:“你这个坏蛋,就故意气我吧,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了你的,让我这辈子还来了。” 高山嘿嘿一笑,爱怜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你说得这么幽怨,好像真是迫不得已,这辈子跑来还债了一样。要说应该是我还债才是,本来你在野战医院呆得好好的,非要上什么猫耳洞。这回好了,不但猫耳洞没去上,还被越南鬼子一炮炸到不知是什么年代来了。你烧香拜佛,别被炸到原始社会来。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哭都来不及了。” 江晓燕瞪了他一眼,轻轻的说:“跟你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害怕。”说完这句话之后,双颊飞红,钻到草堆里不敢再看他一眼。 高山心里一动,想要抱着她好好亲热一下,一想起傍晚的时候挨的那一膝盖,情不自禁的又打了一个冷战,打消了这个既香艳又可怕的念头,仰面躺在江晓燕的旁边,紧紧握着匕首,闻着江晓燕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女体幽香,心中只觉得平和安乐,突然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 山中的太阳升起来的特别晚,平原地区,六七点钟太阳就升起来了,在山里,有时候至少得两三个小时之后才能看到太阳。江晓燕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高山坐在身边鼓捣着什么,见她醒了过来,头也没回:“醒了?早餐在你身边,对付着吃点吧,等我忙完了咱们就起程。” 江晓燕脸一红:“你起来多长时间了?怎么不叫醒我?” “起来一会了,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反正你醒那么早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让你多睡一会,免得一会你没有力气走路。” 江晓燕嘻嘻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关心人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个优点?” “以前在大院的时候,你们这些丫头片子见到我们就躲得远远的,就好像和我们多说几句话身上会掉两块肉一样,又怎么能发现我们身上的优点?其实我们这种人,表面上看比那些流氓混混还让人不齿,但是一旦参了军,上了战场,整体素质比从地方招上来的兵要高许多,这就是将门虎子。” “不要脸,什么将门虎子?我看是虎父犬子还差不多。” 江晓燕一边笑骂着,一边看着身边一片巨大的树叶上摆放着一堆奇怪的肉类,疑惑的问:“高山,这是什么东西?你别告诉我你捉了老鼠,癞蛤蟆什么的给我吃。” “让你吃你就吃,问那么多干什么?什么肉,等有机会我再告诉你,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进了林子之后就好办了,这片林子这么大,我估计肯定能找到不少果子,到时候你就用不着吃这些东西了。” 江晓燕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肉,但是如果不吃的话,肯定就没有力气走出那片林子,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抓起一块放到嘴里,想像着红烧肉、东坡肉之类的东西,勉强吃了几块,再也吃不下了。 高山知道她心理有yīn影,也没有逼她,自顾自的忙着手里的活。过了一会,嘿嘿一笑,道:“成了,大功告成。” 江晓燕奇道:“什么大功告成?” “给你准备的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高山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 江晓燕接在手里,只见是两只半干的青草编成的草鞋,上面还别了两朵jīng致的老山兰,看那花的模样是从昨天他在林子那边采过来的那株老山兰上面摘下来的,花瓣已经有些萎缩了,但是还可以看出一丝生机。 看了看昨天自己割的青草,虽然经过了一个晚上,但还是没有达到半干的程度,江晓燕奇怪的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草?” “昨天我探路的时候,路上有不少草挡路,我就顺手用匕首割断了不少,突然间想起来可以用它们编两双草鞋,虽然不能像普通的鞋子那样好用,有总比没有强。早上起来,就去收了一些回来,只可惜时间太短,没有干透,要是干透的话,编草鞋就更好了,这双草鞋,估计不能太结实。你先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脚。” 江晓燕欢喜的白了他一眼:“坏蛋,就你鬼点子多。”坐在石头上,将草鞋套在脚上,试着走了两步。这双草鞋编得极其粗糙,的确不怎么舒服,可是起码避免了脚掌和地面的直接接触,比没有强得多。 江晓燕上下轻轻跳了两下,回过头,才发现高山居然给自己也准备了鞋子,只不过是两块树皮用猴子皮简简单单的捆在脚上,心中感动,轻声道:“高山,你自己怎么没编一双?” “时间不够了,今天天黑之前,咱们两个一定要走出那片林子。否则的话,林子里面的毒蛇毒虫一齐拥上来,咱们两个又都没有野战装备,得死在那里面不可。” 江晓燕低下了头:“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自己可能早就走出去了,高山,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高山叹了一口气:“大小姐,现在不是煽情,也不是自责的时候,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的话,马上出发。” “咱们两个现在的样子,你认为有什么可准备的?” 高山微微一笑,两个人现在身上的衣服都不齐整,就差没有光屁股了,的确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拉着江晓燕的手,沿着河滩缓缓的向自己昨天钻入丛林的地方走去,那条路走得熟了,再走的话,比走生路要轻松不少。 走没多远,江晓燕突然停了下来:“高山,等一等。” “又什么事啊?” 江晓燕咬着嘴唇,伸手指了指那株被高山摘下两杂花的老山兰:“看到没有,它还没有死呢,我想……” “你想带着它?” 江晓燕点了点头,眼圈又红了:“咱们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了,这株老山兰恐怕是唯一能让咱们想起家的东西了,我不想几十年之后,咱们连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都忘记了,带着它,好不好?” “山那边有的是这东西,想要挖,到山那边挖不也是一样么?真搞不懂你。”高山横了她一眼,考虑了一下,“算了,既然你想带着,就带着吧,反正也占不了多少负重。” 江晓燕大喜过望,扑过来亲了他一下:“谢谢你,高山,你真是一个好人。”蹦跳着跑到那株老山兰旁边,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有些发蔫的花捧起,挖了一些泥土,护住它的根部,想了一想,又到河边取了一些水,淋在上面,像护着命根子一样紧紧的抱在怀里,满脸堆笑:“好了,走吧。” 高山静静的看着她做的一切,紧紧的抿着嘴唇,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向丛林中走去。江晓燕那番话深深的打动了他。 ――“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带她走出去,我保证,一定会。” 第十一章 丛林人踪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虽然江晓燕对丛林中复杂的情况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想到,丛里行路的艰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虽然高山昨天就已经开出了一条路,却只不过是在杂草灌木中硬闯出来仅能通过的一条看起来像路的东西而已。没到十分钟,江晓燕身上已经被树枝杂草划出了几十道伤口,火辣辣的作痛。 高山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在这种环境下,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绝对不能流露出心疼的表情,否则让她产生了依赖的思想,后果不堪设想。 江晓燕也明白这个道理,强忍着伤口又痒又痛的感觉,樱唇紧紧的抿着,一声不响的跟在高山的后面。 “这片林子看起来一眼望不到头,其实并不大,只有几公里,只要我们能穿过这几公里的丛林,就到了丘陵地带了,那里就不像这里的环境这么险恶了。”高山抬起头望了望天。高大的乔木遮天蔽rì,偶尔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利剑般shè到林中,勉强可以让人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是光明的。 江晓燕抹了一下脖子上的汗水:“高山,我们现在是在向哪个方向走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只要顺着昨天我开出来的路走,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出去,到时候咱们就可以顺着林子那边别人踩出来的路找到人家了。只要找到了人家,我们才能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才能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去。” 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低声道:“再往里走,有一段路有旱蚂蟥,你小心点,如果被那东西叮住了,千万不要慌,只要用手使劲的拍打被叮咬的地方,蚂蟥就会松口的。” 江晓燕惊叫一声,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天生害怕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更何况现在她的心理脆弱之极?惊慌之下,扳住了一棵板根植物,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高山急得直跺脚:“我的亲祖宗,咱们要是闯不过去这片林的话,一点生路也没有,你要发小姐脾气也要选选地方,就算是你不想活了,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呢,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江晓燕脸sè惨白:“高山,咱们换条路吧,我一想起蚂蟥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换条路?说得轻松,你也看到了,这山这么大,林子又这么大,咱们又没有指北针什么的,就凭这一把匕首,能开出一条生路来已经是老天爷照顾了。你还指望老天爷照顾你两次?不行,必须要走,怕也得走。” 说着走了过来,去扳她的手。 江晓燕咬着牙,大声尖叫着。尖锐的叫起,震得高山的耳朵嗡嗡做响,也惊起了一只只飞鸟,扑愣愣的向远处飞去。 高山急得满头大汗,眼珠子转了一转,突然惊叫一声:“小心点,有蛇。” 江晓燕又是尖叫一声:“蛇?蛇在哪里?”对于她而言,蛇这种浑身冰冷的爬行动物带来的恐怕,不亚于蚂蟥。一听到高山说有蛇,立时松开了手,像一只兔子一样跳开了几米,惊恐的四下张望着。 高山诡计得逞,哈哈一笑,一把抓住她的手:“骗你的,要是真有蛇的话,我早就不声不想的干掉它了,还能告诉你让你把它惊动了?现在好了,你松开手了,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江晓燕怒道:“高山,你个坏蛋,你敢骗我。”握紧了拳头在他身上不住的敲打着,但是她的力气有限,一只粉拳虽然使足了力气,打在高山身上,却和挠痒痒差不多少。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使出看家本领,哭着求高山不要再往前走了。 高山硬着心肠不理她,拉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穿过了一片半人多高的矮树丛。正想喘口气,忽听江晓燕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好地上全都是枯叶和腐土,足有半尺来厚,这一屁股坐下去,居然没被树针扎到。 高山吃了一惊,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你想死啊?什么地方都敢坐?你知道这树叶底下有什么东西?万一有什么毒虫的话,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气得伸出手想给她几巴掌出出气,扬起手,看着她浑身的伤口和凌乱的头发,又不忍心下手,长叹一声,柔声问道:“小姐,又怎么了?” 江晓燕捂着脚,额头上布上了细细的一层冷汗:“我的脚被扎伤了,可能流血了。” 高山心里一紧,急忙蹲下身子,脱下了她脚上的草鞋,只见江晓燕白玉般的左脚掌上,被扎出了一个小洞,正汩汩的向外淌着鲜血。江晓燕脸sè越白越苍白,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没事,只不过是被树扎扎了一个小洞,不怎么太严重,先出去再说。” 脚被扎伤,对江晓燕的打击是致命的,本来她的身体素质就不如高山,现在脚又受了伤,更加不能远行。若是在平时,她自己处理这种小伤口,根本就不在话下,可是现在别说绷带,就是想撕一片衣襟包扎一下也是一种奢望。 看着高山棱角分明的脸和紧紧抿着的嘴唇,一股疲惫感突然从江晓燕的心头涌起,颤抖着伸出手,在那张脸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苦笑着说:“高山,我没有用,真的走不下去了,你把我留在这里,一个人走吧。如果你活着回去了,麻烦你转告我爸爸和我妈妈,就说我没用,给他们丢人了。” 高山抓住了她的手:“你说什么呢?我答应过你,一定要带你回家的,说得出,就做得到。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 江晓燕摇了摇头:“不行了,要是我的脚没有受伤,还有一线希望,但是现在我的脚受了伤,你再带着我,只会拖累你,说不定连你也走不出去。看来仓库的那个孙主任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累赘。” 高山伸嘴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从小到大,你都不是累赘。你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爬到院里锅炉房的房顶上,结果不敢下来了,吓得直哭,最后还是你找来锅炉房的老师傅,把我救下来的。那年你才八岁吧?八岁就救了我的命了,怎么能说你是累赘呢?那个孙主任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等我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江晓燕脸一红,缩回了手:“坏蛋,又占我便宜。”微笑着说:“那个孙主任可是营级,你一个小排长怎么收拾人家?自不量力。” “等回去之后,我就跟你爸爸说,嗯,就说他的女儿被我泡到手了,到时候,我可就是副军长的姑爷了,他老人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能不好好的提拔提拔我?用不了几年,我就能爬到孙主任的头上了。” 江晓燕心中大羞,低下了头:“谁要嫁给你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要脸。” 刚才她脚痛得厉害,心里只有一个寻死的念头,被高山哄了几句,又喜又羞,心中大快,寻死的念头逐渐消退了。 高山嘿嘿一笑:“好好好好,我是癞蛤蟆,行了吧?不知道你这只天鹅肯不肯让我这只癞蛤蟆背着走出这片丛林?” “不让,你身上那么脏。” 高山笑眯眯的打量了她一阵:“我身上的脏,你身上也比我强不了多少,咱们俩大哥别说二哥。”轻轻扶起江晓燕,背她背在背上,后背感受到她服口两个玉兔的挤压,手上托着江大小姐的雪臀,只觉得温软滑腻,手感一点不次于那对玉峰,一股热流又从小腹升起。 江晓燕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倒没有发现他的异状,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坏蛋,走啊。” “啊!对,走,走。”收敛了一下心神,将匕首咬在嘴里,背着江晓燕一步一步顺着昨天开出来的路向前走去。 江晓燕脚上的血流已缓,虽然剧痛犹在,但是出于对情郎的关心,忍不住说道:“高山,你要是累了的话,就把我放下来休息一会,我……我不想累着你。” 这几句话说得又软又柔。高山听在耳中,只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都轻了四两,忍不住轻轻握了一下她的双股,嘴里叼着匕首,含含糊糊的说:“放心吧,和越南鬼子打仗的时候,我们哪个人的身上没有几十斤的装备?那个时候背着装备,一跑就是十来公里,你比那些装备也沉不了多少,累不着我。” 江晓燕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哼了一声,伸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打了一巴掌:“流氓,你干什么呢?手上老实点,要是你再敢欺负我,我这辈子就再也不理你了。”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脸上早已红得像一朵大红花一般。 高山讪讪的低下了头,一语不发,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突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响动,这几声响动声音并不太大,若隐若现的,高山听了之后,却浑身一震,呆在那里,忘了再向前走。 江晓燕不是侦察兵出身,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没有他那么敏感,见他停住,柳眉微皱:“走啊,你怎么不走了?” 只见高山脸露喜sè,随即又yīn沉了下来,绕开开出来的种,钻到了草丛中,拉着她伏下身子,随手扯过几条树枝将两人的身形隐住。 江晓燕见他一脸的郑重,心中奇怪,低声问道:“怎么了?” 高山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轻声说:“别说话,有人。” 第十二章 密林恶斗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心中一喜:“有人来了,那不是好事么?你躲什么?” “你懂什么?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来的是敌是友?万一是一伙野人怎么办?你江大小姐长得细皮嫩肉的,让人捉了去,洗干净了,放到架子上烤着吃,味道一定不错。” 江晓燕听他说得恐怖,打了一个冷战,轻轻打了一他一拳:“你这人……” 正想骂他几句,忽听耳边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好像有人走近,急忙闭上了嘴,伏在地上。她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潜伏规则还是懂的。 高山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个丫头还没有笨到家。”将匕首叼在嘴里,竖起一双耳朵仔细着着来音的方向和脚步声的数目,浑身肌肉紧紧的崩着,一双眼睛变得又yīn又冷。从拉着江晓燕潜伏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多年的侦察兵生涯,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战场的残酷。 江晓燕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表情,微觉害怕,轻轻向他身边靠了靠,却被高山推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声轻响,江晓燕没的听出来是什么,高山却分辨出是弓弦响动。他在接受侦察训练的时候,专门学过利用简单的材料自制弓箭,对这种响动颇为熟悉。接着,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悲鸣,一只五sè斑斓的大鸟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在二人身前四五米远的地方。 江晓燕吓了一跳,张口yù呼,高山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别害怕,这些人可能是猎户,shè了鸟,一会肯定过来找。如果是普通的猎户,那就好办了。如果不是普通的猎户,我先出去,争取先发制人,干掉他。” 江晓燕心里一寒,颤声问:“要杀人?” 高山瞪了他一眼:“那个人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身份。普通猎户,当然用不着杀他了,要不是普通猎户,就算我不杀他们,让他们发现了,也会杀咱们。”他先入为主,既然判断出他和江晓燕已经穿越时空,很自然的就进入了状态。本来侦察兵在战场上就是出了名心狠手辣,要不然越南人也不会见到穿迷彩服的就往死里打,再联想到以前看过武侠小说,高山更是觉得热血沸腾。 “你杀人,最好别用刀,我有点害怕。”江晓燕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不住的发着抖。 高山点了点头,轻声道:“别说话了,来了。”伸出右手,将江晓燕的头往下压了压,自己则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只鸟。 一两分钟之后,只听得有人欢呼一声,从茂密的树丛里钻了出来,大踏步的奔向了那只鸟。高山暗暗的吸了一口长气,双手紧握成拳,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人。 只见那个人身上穿着绣着白sè花纹的蓝粗布袍子,看模样三十来岁,脸上汗珠密布,宽肩细腰,斜挎着一柄样式古怪的长刀,显得极是彪悍。 高山一看见那把刀,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两天来的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他随部队出征的时候,经过云南不少的村寨,苗人的,壮人的基本上都路过,有时候为了打牙祭,花上几块钱,向当地人买条狗杀了吃,没少和当地人打交道,知道云南丛山中的少数民族,尤其是苗人自古就有佩刀的风俗。 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即使少数民族中最让外人感到神秘的苗人身上所佩腰刀,也都越来越现代化。眼前这个人身上挎的刀,样式简单,朴素,和老辈传说下来的古苗刀一模一样。这种刀现在在苗疆已经基本绝种,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当地人,也都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碰到了身佩古腰刀的苗人,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和江晓燕已经实实在在的穿越时空了,只是不知道越南人那一炮,把他们两个炸到了什么朝代。 那苗人快步来到中箭的大鸟旁边,伸手拾了起来,高高举起,大声欢呼。高山在民族语言方面的知识基本空白,战场上倒是发了一些小册子,不过都是一些越南话,将越南话用汉字标注出来,底下注明汉语意思,却从来没有当地少数民族的语言册子,听不懂那人说的话。 看那人的样子,和普通的苗人没有什么分别,也分不清到底是普通的猎户还是苗族洞主家养的苗兵,倒让高山陷入了杀还是不杀的两难之境。 那苗人欢呼了几声之后,提着那只鸟正准备顺原路返回,忽然“嗯――”了一声,向两人潜伏的地方望了几眼,脸带疑惑,缓缓走了过来。 高山心里一紧,微微侧头,顺着眼角的余光看了江晓燕一眼,心里不禁叫苦不迭。原来江晓燕第一次潜伏,心中害怕,不住的发抖,本来手上还拿着几枝树枝遮掩,由于害怕,手上渐渐无力,树枝移了位置,露出了江晓燕的一丛青丝在外面,被那个苗人看了个正着。所幸原始丛里树高草密,那个苗人只是看到了一丛头发,却没有看到她的全身,更没有想到,草丛里潜伏的是两个人。 那个苗人向两人潜伏的方位喊了几句话,江晓燕吓得浑身发抖,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草丛中,一动不敢动,手上显出了一道道青筋。 那个苗人喊了几声之后,见江晓燕头也没露,哼了一声,拔出腰刀,弓着身子缓缓逼近。离两人藏身之所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高山突然闷声不响的扑了出来,这一扑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那人只觉得人影一花,没等反应过来,高山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手腕一切,将对方手中的腰刀打掉,同时脚下一记扫堂腿,将他放倒在地。 一招得手,更不迟疑,大喝一声,纵身扑到那人身上,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四根手指头勾住他的右侧脸颊,将他的脸扳向左肩方向,右手倒握匕首,向他的咽喉划了过去。本来他拿不定主意,在杀与不杀之间犹豫着,可是现在被那个人发现了江晓燕的行藏,只好先下手为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先宰了再说。 从当上侦察兵的那一天起,在他的心里,执行部队赫赫有名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时候就打了一个折扣。纪律是为了那些能分得清敌我的群众定的,可是现在敌我不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不适用了。 这套动作练过了几千遍,出击、制敌、出刀,一整套的动作一气呵成,在对付越南特工的时候从来没有失过手,可是这一次却失手了。高山已经感觉到匕首的刀尖已经紧紧的抵在那人的咽喉上了,只要再顺势一划,就能割断那个人的气管,可就是划不下去。原来那个苗人在被他扑倒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不妙,等到高山出招的时候,更是惊得魂飞魄散,迅捷无比的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了高山的手腕。 高山只觉得手腕好像被一把老虎钳子一样死死的扣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也没想,重重的一头撞在那个人的后脑上,这一撞只撞得自己头晕眼花,却并没有出现期望中的对方被自己撞得一头栽倒,顺势被匕首贯穿咽喉的效果。 那人也被撞得七荤八素的,但是知道现在生死攸关,一点不敢大意,在后脑受到重击的同时,狂吼一声,拼尽全身的力气,将脖子硬硬的移开了两寸。高山只觉得右肩微微一痛,凝神一看,那把匕首不但没有刺入那人的咽喉,反而贴着他的脖子,刺入了自己的肩头,幸好刚才是脑袋使劲,肩膀并没有下沉多少,匕首只刺进去不到半寸。 那人得脱大难,趁高山自伤中刀,劲力一松的机会,猛的翻过身来,将高山推到一边,反过来被他压在身上,伸手卡住了高山的脖子。 高山咬着牙,憋足了一口气,匕首寒光一闪,又向那人的胸口刺了过去。经过短暂的交锋,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苗人比以前碰到的越南特工要扎手好几倍,只要有机会,就必须得痛下杀手,否则肯定会吃大亏。 那人没想到他如此强悍,吓了一跳,分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腕,仅剩的一只手再也卡不死高山的脖子。高山艰难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蜷起腿,膝盖狂顶那人的后背。这些败中求胜的招数,他也经过无数次的训练,那人只觉得每一下都有如一块大石击打自己的后心要害,大叫一声,劲力稍松。 高山抓住机会,又压到了那个人的身上,目的始终没有变,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千方百计宰了这个人。那苗人也看出势头不好,也是拼死要杀了高山,两个人就在这片小小的空地上翻滚扭打起来。要论身体素质,高山和那个人不相上下,但是那个人是生力之军,高山在丛林中已经转了两天了,体力透支极大,除了刚开始的偷袭几乎得手之外,基本上都是处在下风,但是妙在他身上衣服较少,身上全是汗水,滑溜溜的就像一条鱼一样,那人想要杀了他,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第十三章 被个丫头俘虏了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初见高山冲出去,惊呼一声,不敢再看。过了一会,只见扭打声越来越厉害,心中担心高山的安危,情不自禁的抬起头观战。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好几次想要冲出去帮忙,却苦于手中没有武器,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忙,弄不好反而更添乱。 扭打了三五分钟,高山和那个苗人的体力消耗巨大,手上的动作逐渐迟滞,扭打得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厉害,更多的时候是你压在我上面,我压在你上面,来回拉距。这个时候拼的就是斗志了,谁的求生意志强,谁就有可能笑到最后。 高山的求生意志不能说不强,但可惜不是笑到最后的人――就在他和那个苗人纠缠不休的时候,脚步声又响起,这一次杂乱了许多。接着,只听得惊呼数声,五六个苗人手执弓箭,腰刀围了上来。 高山心里暗叫糟糕,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苗人踹开,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出战的时候,每个战士都会在胸口或是在腰间挂上一个手榴弹,同志们称之为“光荣弹”,就是为了在敌众我寡,弹尽粮绝的时候,拉响这枚手榴弹慷和敌人同归于尽,宁死不做俘虏。高山平时把光荣弹都别在腰上,看着那些苗人围了上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摸那枚手榴弹,不料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穿越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连同那枚手榴弹都没带过来。 那些苗人本来见两个人扭在一起,不敢上前轻举妄动,现在高山主动把两个人分开了,当真是喜出望外,呼拉一下全围了上来,几柄雪亮的腰刀架在了高山的脖子上。 高山长叹一声,扔掉了匕首,双手举过头顶。无论他心里有多不甘心,但是一个事实不容否则,就是他本来想杀了那个人的,结果反而被对方给俘虏了。本来这个动作无论如何他是做不出来的,但是记挂江晓燕的安危,不得不委曲求全。 那些苗人不懂他的手势,见他举起手,只道他要反抗,齐声吆喝,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动作更快,一脚踹在高山的腿弯处,将他踹倒在地。 高山怒视了那个青年一眼,吐了一口唾沫,脖子挺着,看着那些人冷笑不已。 那个和他缠斗的苗人坐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突然低声对那些苗人说了几句话,那些苗人冷笑几声,分出两个人直奔江晓燕藏身的草丛中,三下五除就制住了他,押着她走了出来。 那苗人拾起了高山的匕首,把玩了一阵,抬起头看了看高山,脸露惊异之sè。高山撇了撇嘴,心想:“老子这把匕首可是正儿八经的军用匕首,那些苗人从来没有见过,少见多怪。” 那苗人见他脸露不屑,也不理会,低声吩咐了几句,有人从腰间解下绳子,将高山和江晓燕捆了起来。 江晓燕脸sè苍白,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这些苗人。从这些苗人的装束和使用的腰刀上,她也看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文明人,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自己。 那苗人见二人再无还手之力,心中稍觉放心,和那几个苗人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去。高山竖起了耳朵倾听他们的对话,可惜那些人说话叽哩咕噜的又快又涩,一句也没有听懂,估计是他们当地的土语。转过头向江晓燕看了一眼,见她也是满脸疑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理解那些苗人是什么意思。 过不多少,只听得脚步声响,那个苗人又折了回来,只不过不是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三个女人。一见到三人之中领头的那人,高山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虽然当了俘虏,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苗族少女,一身花花绿绿的苗人衣服,脖子上挂了一个银项圈,皮肤白腻,两只眼睛又圆又大,明明没有笑,但是嘴角却微微上翘,看起来就像是微笑一般,两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高山舔了舔嘴唇,心想:“人家都说古代美女多,我还不相信,没想到还真是这样。想不到荒山野岭的,居然也能养出这么水灵的小美人,难得难得。”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也仅仅是看了两眼而已。看了这两眼之后,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恶毒的shè向了自己,这种感觉纯属第六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扭过头,就迎上了江晓燕两道恶狠狠的眼光,不禁吓了一跳,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那个少女看起来很有身份,她一到来,所有的苗人态度都变得相当的恭敬。那个和高山缠斗的苗人对那少女躬了一躬,指着高山急速的说着话。他说话的速度极快,一段话刹那间就说完了,然后双手将高山的匕首捧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把玩了一阵之后,也是满脸的惊异。伸出手指,弹了弹包着玻璃钢的匕首柄部,皱了皱眉,转过头,向高山说了几句话,也是说的土语。同是土语,她说的可比那些苗人要动听多了,高山虽然一句也没有听懂,但是听着温软柔腻的语调,身子骨也酥了半截。 那少女说完话之后,见高山没有反应,哼了一声,又换了一种语言问高山,这一回高山听出来了,对方说的应该是越南语,可惜他连现代的越南语都是个半调子,更不用说古越南话了。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位姑娘好本事,居然会说好几种话,不过我都听不明白,你会说汉语么?” 那个少女脸露诧异之sè,也用汉语说道:“你是汉人?”她说汉话可没有说土语和越南话流利,听起来**的,但是总算是可以听得懂了。 高山见她懂汉语,眼泪差点没流出来:“谢天谢地,姑娘果然是天纵奇才,居然连汉语都会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那少女冷哼一声:“有什么好的?汉人的话又不是什么难学的语言,我会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背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汉人我见得多了,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要脸的,光天化rì之下,光着屁股跑到这里来,这里很好玩么?” 江晓燕脸一红:“你说话最好注意点,谁不要脸了?” “当然是你了,我听姑姑说,汉人最注重礼仪,像你们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什么,什么夫什么妇的。” 江晓燕气得满脸通红,心一横,厉声道:“反正我们让你们捉住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你们可不能仗势欺人,在那里诽谤,我和高山可是清清白白,没有你想像得那么肮脏。” 那少女眨了眨眼睛,奇道:“诽谤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看来姑姑还有不少东西没有教给我,回去一定要找她算帐。”翻眼看了看高山,笑着问:“你叫高山,是不是?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气势的,不过,你这座大山,还是被我们给捉住了。” 江晓燕哼了一声:“又不是你捉住的,你干嘛那么高兴?” 那少女嘻嘻笑道:“的确不是我亲手捉住你们的,但是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他们捉住的和我捉住的有什么区别?看你们两个模样古怪,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汉人,说,是不是南边派过来的探子?”说着,用匕首指住了江晓燕的咽喉。 高山吓了一跳,急忙说:“非也非也,我们两个是正宗的汉人,绝非南边派过来的探子,你想啊,南边的人一天天的晒太阳,身上的皮肤都是黑sè的,哪像我们汉人的皮肤这么好?”既然回到古代了,如果说话太现代了,对方未必能听得懂,只好学古人的语气解释一番。 那少女噗嗤一笑:“你的皮肤很好吗?我看你也和那些蛮人没有什么区别,也是黑黑的。不过我看这个女的倒是细皮嫩肉的,像汉人。你们两个的头发这么短,难道是汉人庙里的和尚和尼姑一见钟情,私奔跑出来了?” 江晓燕满脸通红,啐了两声,垂头不语,高山则是啼笑皆非,想不到顶着现代常见的发型,到了古代就变成了和尚和尼姑了,这反差也太大了一点吧。 那少女见两人的神情古怪,自以为猜中了,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不守清规戒律,私奔都跑到苗疆来了。本姑娘要主持公道,将你们两个扭送到官府,让官老爷判你们的罪。” 高山吓了一跳,以他对历史的了解,和尚尼姑如果和别人有了jiān情私奔的话,那可是死罪。这个丫头表面上如此可爱,但是想不到心肠却这么狠毒,一见面就想把他们两个往死路上逼。 一想到从书上看到的那些古代酷刑,高山就不寒而栗,急忙说道:“天地良心,我们两个真不是和尚尼姑。” “头发这么短?还敢说自己不是?” 高山对这个认死理的姑娘当真是没有办法,只好信口开河:“姑娘有所不知,前一段时间,我们两个的头部都受过伤,当时为了疗伤,才把头发都剔掉的,现在才长出来。” 那少女眼中jīng光闪动,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冷笑道:“现在,你们是我的俘虏,我说你们是和尚尼姑,你们就是和尚尼姑,哪有那么多废话?” “什么?我们是你的俘虏?”高山心里一凉,真是流年不利,当了战俘不说,还是一个丫头的俘虏。突然间,这个英勇的侦察排长特别怀念以前从不离身的那颗“光荣弹”。 第十四章 优待俘虏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那少女冷哼一声,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两个现在被我的人捉住了,当然是我的俘虏了。我们苗人可不像你们那汉人那么多的鬼心眼,你放心,等我把你们捉回去之后,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奴仆了,我不会虐待你们的。” 江晓燕脸sè苍白,无助的向高山望了一眼,嘴唇哆嗦了几下,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本来在上战场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唯独没有想到居然会和高山一起穿越时空,也没有想到穿越之后,碰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把他们俘虏了。 老实说,她对这些比自己那个时代落后了几百年的苗人的人xìng一点信心也没有,想到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来炮制自己,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 高山毕竟是侦察兵出身,比她冷静了许多,大声道:“咱们没有在战场上厮杀,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只不过是偶然在这个丛林里碰上,发生了一些误会而已,你们没有权利把我们当成俘虏。” 那少女格格娇笑几声,摆弄着手里的匕首,道:“还说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你们两个言辞古怪,和我以前所见到的那些汉人说话完全不一样,手中的兵刃又这么古怪,一看就不是真正的汉人。既然不是真正的汉人,你那句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就不成立。” 她找到了高山话语之间的漏洞,心里非常得意,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说:“姑姑一个劲的说我没有本事,以前和寨子里的一起出去打仗的时候,一个俘虏也没有捉到过。没想到这一次一捉就是两个,嘿嘿,带回去让她看看,再让她小看我。” 碰到这么一位不讲理丫头,高山长叹一声,放弃了说服对方的念头。 那少女对他颇感兴趣,自言自语一番之后,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白玉般的脸蛋上突然飞起一抹晕红,说不出的娇媚,咬着嘴唇吃吃的笑道:“喂,那个什么,对,高山,刚才我还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原来你除了没有胡子之外,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呢,难怪这个小尼姑跟着你跑到了这深山老林里。你们两个的胆子还真不小,大白天的就敢胡天胡地的乱来。” 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羞不可耐,转过头去,双肩抖动,吃吃的笑个不停。 江晓燕双颊如火,咬着嘴唇道:“臭丫头,要杀就杀,别在那里侮辱人,你以为本姑娘是好惹的么?”她是家中独女,本来在家里就说一不二,任xìng惯了,什么时候遭到如此的奇耻大辱?羞怒之下,大小姐脾气忍不住发作了。 那少女哼了一声,板起脸走到她面前:“你敢管我叫臭丫头?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举起用中的匕首,在江晓燕的脸上比划了两下,“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就凭你对我这么无礼,我也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转过头向那个和高山缠斗的苗人问道:“喂,蒙迪,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炮制一下这个丫头?” 江晓燕皱了皱眉:“苗人的名字怎么这么古怪?”她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不知道苗人的名字本名以单音节为主,但是又连上父亲的名字乃至祖父的名字,所以听起来就古怪一些。 那个叫蒙迪的人摇了摇头,说了几句苗语,不知道是什么内容。那少女狠狠的瞪了他几眼,胡乱踢了脚下的枯枝几脚,低声恼道:“真没用,对付这么一个女人,你也没有办法。” 那个苗人又说了几句话,那少女看了高山一眼,笑道:“小伙子,你倒是真有本事,蒙迪是我们苗寨里的第一勇士,我还没见过有谁能和他打成平手呢,你却和他打成了一个平手,蒙迪一个劲的夸你能干呢。如果你不是和尚就好了,我们寨子里的好姑娘多的是,随便找哪个都比你带来的这个小尼姑要强上一百倍。” 她的年纪比高山还要小了好几岁,却大言不惭的称之为“小伙子”,高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角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苗人一眼:“姑娘,我再一次用我的人格保证,我真的不是一个和尚,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头,我的头上没有戒疤,那就不是和尚了。” 那少女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头发,奇道:“咦,真没有戒疤,难道你真的不是和尚?” “和尚头上都有戒疤,我头上没有戒疤,那就不是和尚了。” 那少女脸sè一寒:“你们两个不是和尚,却又留这么短的头发,肯定就是南边的探子,哼。” 高山不知道她口中的“南边”是什么地方,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一块善地,急忙分辩:“绝对不是,你看我脸上的表情这么真诚,就知道我肯定不是南边过来的探子了。再说了,你们这里就已经不是汉人的地方了,再往南就更不是了,怎么可能会有说如此这么流利的汉语的人?” 那少女哈哈一笑:“你真诚?我听蒙迪说,他过来捡那只鸟的时候,你就藏在树丛里,他刚想过去看一看,你就冲出来,上来就把他扑倒,拿着这把刀要杀他。要不然他是我们寨子里的第一勇士,恐怕已经被你杀死了,一个真诚的人,会这么干?” 高山心里暗暗得意,想不到自己穿越之后,首战差点告捷,居然和苗寨第一勇士差点打成一个平手,看来自己在部队受到的训练没有白费,即使是回到冷兵器的古代,也能大展拳脚。 那少女见他脸露喜sè,哼了一声,对蒙迪说道:“不管他们两个是什么人,总之先带回寨子里再说。我就不信,到了寨子里他们不说真话。” 江晓燕打了一个冷战,刚想说话,那少女身后的两个苗女就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在她后背上一推,江晓燕惊呼一声,向前冲出几步。她的脚刚被扎伤,刚才蒙迪过来拾鸟的时候,心里害怕,忘了伤痛,此时被那两个苗女一推,向前冲出这几步,触到了伤口,只痛得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少女吃了一惊,走过来察看一番,皱眉道:“哟,脚被扎啦?怎么不穿鞋?”四下里张望了两眼,看到了被江晓燕扔到一边的草鞋,哈哈一笑,道:“这是谁的手艺啊?怎么连根树枝也抵不住?” 高山脸一红:“以前只是看别人编过草鞋,自己从来没有编过,第一次,见笑啦。” 那少女回眸冷笑:“你这个家伙会的还真就挺多,但是我是在问这个女人,没有问你,谁让你说话了?再敢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高山听她说得恶狠狠的,脸上的表情却未见得有多凶恶,心里也不害怕。只是看那几个苗人的脸sè极为不善,缩了缩头,不敢再接口。 那少女又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的打扮,口中啧啧了几声:“你说你们两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也不说准备几件衣服,身上就围了一块猴子皮,图凉快啊?”眼珠子转了几转,又说:“碰到本姑娘,算你们两个走运,我这个人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蒙迪,木索,你们两个把身上的外衣一人脱下来一件,给这个叫高山的探子穿上。谁的脚掌硬,不怕扎,再把鞋子也给他穿上。看他的样子,就不是光脚走路的人,要是不穿鞋子,走不到寨子,他的脚掌就得磨烂了。” 高山大喜,连连道谢,随口拍了几句马屁。他们这种从小在部队院里长大的tài子dǎng,大部分小时候都淘得没边,偏生家长又管得严,有时候为了免遭毒打,勇于认错是必练技能之一,除此之外,溜须拍马也是必不可少,只要把那些被自己祸害的人拍顺溜了,才能把自己闯的祸盖过去。长大了虽然用不着这一套了,但是小时候的底子毕竟还是有的,几句马屁随口拍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那少女坦然受了他这几句马屁,心花怒放,格格笑道:“还是你这个人会说话,看来还真就不像是探子,就凭你拍马屁的功夫,我就敢断定,你百分之百是个汉人。” 一句话差点没把高山噎死:“怎么汉人就很爱拍马屁么?” 那少女没有回答,看了看江晓燕,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女人细皮嫩肉的,皮肤比我的还要好,我一看就讨厌。不过没办法,谁让我的心好呢,虽然你们两个是俘虏,你的皮肤又比我的好,我也不能虐待你,要不然阿爸又该说我胡作非为了,妮妹,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一件给她穿上,再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给她吧。” 一个苗女应了一下,走出了林子,不一会,取来一件花花绿绿的苗族女装,扔给了江晓燕。那个叫蒙迪的人也和另外一个苗人把身上的衣服各自脱下来一件,扔给了高山。 高山心里暗暗惊异:“这个苗女的岁数不大,但是发号施令,却自有一种威严,那些凶狠的苗人对她的命令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看来这个苗女的身份当真是非同小可。” 第十五章 情报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那少女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咬着嘴唇说:“你们都被捆住了,穿不上衣服,现在我让他们把你们身上的绳子解开,你们可不要妄想逃走。方圆百里之内,只要是我想找的东西,别说是个大活人,就是一只兔子我也能翻得出来。” 高山连连摇头:“姑娘这么优待俘虏,我们要是再想着逃跑的话,那也太不识抬举了。再说深身老林的,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那少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使了一个眼sè,蒙迪走过来解开了高山身的绳子。此人是苗寨第一勇士,也是一个识英雄重英雄的人物,将绳子扔到旁边,背负着双手,一副惺惺相惜的神情看着高山。 高山老实不客气的从地上拾起鞋子和衣服,对那少女说:“我要去穿衣服了,这里人多,我有点害羞,还是去远一点的好,你不派个人看着我点?” 那少女胸脯一挺:“当然要派人看着你了,你们这些汉人诡计多端,随便耍个小心眼就能把我们苗人骗得找不到北,如果不派人看着你的话,谁知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高山也不生气,嘻嘻笑着看了一眼蒙迪。蒙迪依然背负着双手,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钻到了草丛里。好在这里是原始丛林,用不着走多远,别人就看不到了他们了。高山将鞋子扔在地上,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苦思脱身之计。 想来想去,还得是先把这个跟着自己的第一勇士干掉,否则脱不了身。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蒙迪一眼,心中暗起杀机。只要能出其不意的把蒙迪干掉,夺了他的腰刀,再杀个回马枪,不怕救不出江晓燕。想到在大好形势下,居然被人家翻盘,心里就暗暗后悔,早知道用刀杀不死蒙迪,刚才还不如干脆直接扭断他的脖子了。 蒙迪看似随意,心中却一直崩着一根弦,高山一动杀机,脸上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全都被他看在眼里。这位苗寨第一勇士当真不是白给的,悠悠的说:“高兄,我们苗人最重信诺,但是也不是傻子,如果有人想把我们当猴子耍的话,恐怕不太容易得逞。”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汉语,高山吓了一跳:“你……你会说汉语?” “刚才银珠小姐已经说了,你们汉人的话并不是太难学。从唐朝的时候,我们苗人和你们汉人的就已经有很深的来往了,会说你们汉话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高山的历史学得尚可,但对这方面的知识知道的却不太清楚,只好含糊的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眼珠子转了一转,脑子里好像抓到了些什么,笑着说:“大唐帝国开创了中华民族的一个先河,版图之大,前所未有,可惜安史之乱之后,逐渐走了下坡路,终于全盘崩溃。” 心想:“他既然说‘唐朝’这两个字,看来现在不是唐朝,按照‘唐宋元明清’来排的话,不是宋朝就是元朝,明朝的生产力比宋元都要高,科技已经有了一个大大的提升,尤其是跟rì本干的那几场硬仗,虽然胜少败多,但是总算是长了见识了,不会见到我那把匕首就少见多怪到那种程度。” 只听蒙迪轻蔑的一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是一个汉人还是一个胡人,那唐朝虽然版图极大,但是有什么用?重胡人轻汉人,其实大伙心里都明镜似的,唐朝李家,本来就是鲜卑人的后代,假称自己是汉人,其实还是胡人。你身为一个汉人,反而为胡人歌功颂德。” 唐朝李氏家族是胡人出身,这事高山是知道的,干笑几声,道:“小平同志说过,实践……”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跟这些人讲小平同志,他们肯定不知道,顿了一顿,道:“我这也是就事论事,没有民族情感在里面。” 蒙迪皱了皱眉:“你这个人说话古古怪怪,又是什么‘同志’,又是什么‘实践’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高山叫苦不迭,没想到这个苗人勇士如此好学,可是要想解释明白这些东西,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事,只好强笑道:“这些都是我跟我师父学的,他老人家时不时就说一些古怪的话,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得多了,也就学会怎么用了。” 蒙迪哦了一声,心中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多问,总算让高山躲过一劫。 高山穿好了衣服,坐在地上一边穿鞋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咱们现在的版图有多大?” 蒙迪脸一红,道:“自从太祖神圣文武帝灭掉南诏建国至今,正好一百年,可惜我们大理国却一直偏居南疆,很少对外战争,所以版图并不太大。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事?”说着拔出腰刀,一脸的jǐng惕。 高山大脑飞速转动,短短几秒之中就已经大致算出年代:大理在公元937年建国,937加上100,是1037年,1037年,回想着上学的时候字典后面的朝代表,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是北宋仁宗的年代,具体年号却记不清了。虽然不能jīng确到具体年号,但是总比两眼一摸黑要强得多了。 既然知道所处时代,说起谎来底气就足了许多,抬头看了看蒙迪手中的腰刀,叹了一口气,道:“不瞒老兄说,其实我是从东京汴梁和我们小姐私奔出来的,你们那个银珠小姐说的也不错,虽然我们两个不是和尚尼姑,但是来到这里的原因却是如此。我们老爷在汴梁是个当官的,在兵部当员外郎,官虽然不大,架子却不小,我只不过是小姐家里养的一个家丁而已,也不知道小姐看上我哪一点了。这事被我们老爷知道了,说我诱拐小姐,要将我送到官府查办,夫人心疼小姐,就安排我们两个私奔出来。小姐没出过门,我又没读过多少书,只知道一路向南,还真就不知道这里是大理国了。” 这套谎话是参照以前在军校学习的时候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的情节改编的,滴水不漏,再加上高山说的时候,一脸的真诚,蒙迪相信了一大半,将脑袋晃得像个波浪鼓一样:“真不理解你们这些汉人,门当户对真就那么重要?现在你们两个私奔出来了,你们老爷赔了女儿,又搭上了一个姑爷,这又是何苦。” 高山这时已经穿好了鞋子站起来跳了两下,赞不绝口:“我们两个跑到这里来,跟别的寨子里的人买了几套衣服,只道没有人会认得我们,我们也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段rì子,没想到前天晚上碰到一伙打扮得怪里怪气的人,把我们的衣服抢走了。幸好我在林子里找到一只死猴子,扒下了皮,要不然就只能光着身子了。别说,你们的鞋子做的还真挺合脚的,又柔软又舒适,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蒙迪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但身手好,学问也好,说话的时候所用词汇,至少有一少半是自己以前闻所未闻的,心中暗暗钦佩。心想:“这个人能把小姐给弄到手,肯定不是一个简单人,他刚才说自己没读过多少书,绝对是自谦的话。” 既然杀人夺刀的想法被人家看出来了,高山也就绝了逃跑的念头,恋恋不舍的将围在身上两天的猴子皮扔掉,昂首阔步的钻出了草丛。 只见江晓燕已经换上了银珠那身花花绿绿的苗人服装,部队对军人的头发长短有明文规定,除了猫耳洞里的战士们情况特殊,可以便宜行事之外,几乎没有人敢不遵守这个命令。江晓燕一头短发,再配上这身衣服,电灯泡得有些不伦不类的。高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穿越来此两天了,江晓燕总算是又穿上了衣服,心里一高兴,也顾不上嗔怪他。倒是银珠眼睛一瞪,板着脸喊道:“你笑什么?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当了俘虏还这么开心。”她本来长得极是可爱,非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说不出的娇媚可爱。 高山收起了笑容:“承蒙小姐相助,不至于让在下光屁股见人,心里当然要开心了,这与是不是俘虏不发生关系。其实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能让我吃饱,穿暖,别说俘虏了,就是明天就砍了我的脑袋,我也是能笑得出来。” 银珠眼睛一亮,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了,但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又换上了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很好,既然你这么容易满足,等我把你们带回寨子里,禀告了阿爹和姑姑之后,就给你做一套新衣服,再请你吃一顿好的,然后就砍了你的脑袋,让你做个开心鬼。” 江晓燕花容失sè,拦在高山身前:“我们两个并不是探子,和你们也没有深仇大恨,你们不能杀他。” 银珠怪笑几声,道:“这里方圆数十里,都是我们的地盘,我想杀谁就杀谁。小尼姑,我一说要杀他,你就这么紧张,看来他对你而言,还真的挺重要的。”俏脸一寒,吩咐道:“把他们两个捆起来,打道回寨。” 第十六章 偏不杀你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见那些苗人高声答应着,又捡起了绳子,作势要将二人再度捆上,急忙说道:“经过刚才姑娘的一番观察,已经可以证明我们绝对是守规矩的良民,落在姑娘的手里,从来就没有冒出过逃走的想法。” 银珠撇了撇嘴:“你们很老实么?我看未必,如果老实的话,就不会带着这个小尼姑私奔到这里来了,对付你这种花和尚,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捆上了,捆得结实点。” 那些苗人围了上来,几把雪亮的苗刀架在了高山的脖子上,不让他动地方,蒙迪面无表情的接过绳子,打了一个扣,先套在了高山的脖子上。他这个绳扣打得很有水平,正好先把他的脖子套住,若是捆结实了,高山再想挣扎的话,就会先勒住自己的脖子。 高山暗叫一声:“这小子和我有仇,捆起人来都格外的残忍。”扫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几把苗刀,急叫道:“银珠姑娘非要把我们两个捆上才能带我们走,我们也认了,不过有一件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位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多少苦,现在脚又受了伤,走不了路,你们得想办法背着走了。” 银珠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话一出口,就想起刚才蒙迪和他一起去穿衣服,肯定是他告的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蒙迪心中有鬼,低下头不敢做声,拉着绳子的手却使了一下劲。 高山只觉得脖子一紧,一口气差点没憋回肚子里,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 银珠看了看江晓燕,似乎也想不出好办法,恨恨的说:“你们两个是我的俘虏,我不杀了你们就算你们的运气了,还想让我们背着她走,做梦吧。蒙迪,把高山放开,让他背着他的小媳妇走。” 蒙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高山,三下两下将高山脖子上的绳套解开,轻声道:“都说你们汉人jiān滑无比,今天总算是领教了。” 高山脸不红气不喘,道:“好说好说,咱们两个不打不相识,以后可要多亲多近。” 蒙迪笑着摇了摇头,背负着双手走到银珠身边,看样子他的职责就是贴身保护银珠。本来在这个林子里,以为不会有人,所以放松了jǐng惕,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高山,自己还险些丢了xìng命,让他对这原始丛林一丝信任感也没有了。 绳子解开,那几把苗刀也撤离了高山的脖子。高山长吸了一口气,晃动了几下脑袋,慢慢走到了江晓燕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苦笑着说:“刚才你还说你走不动了,现在你的好运气来了,我得背着你走了。” 江晓燕双目含泪,伸手抚摸着高山的脸庞,轻轻的说:“高山,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自从来了之后,我就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高山轻轻的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一个爆栗:“你胡说八道什么,咱们两个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再说了,你又是我的老婆,我答应过你,一定要带你回去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就做得到。” 江晓燕脸一红:“不要脸,谁是你的老婆了。”嘴里轻嗔薄怒,脸上却绽放出了chūn花般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只觉得平安喜乐,什么苗疆恶人,不敌被俘,全都不在话下了。 银珠刚开始的时候还笑吟吟的望着两人,要看高山怎么背媳妇的,可是没想到二人居然在那里玩起深情了,这让她心里很不爽,冷笑道:“我还真是头一次看到你们这样的俘虏,以前抓的那些东西,一个个吓得跟筛糠似的,你们两个不但不害怕,还有胆子在那里肉麻个没完。哼哼。” 高山听得她后面那两声冷哼语气不善,不敢多言,转过身,轻轻背起了江晓燕:“抱紧点,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 江晓燕向四周的苗人看了一圈,双颊晕红,俯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自然而然的将头靠在了高山的肩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还没有从刚才的幸福中回过神来。 银珠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明涌起一股怒火,银牙一咬,对蒙迪大声道:“你们还都愣着干什么呢?没看到人家俘虏都准备上路了么?你们的动作怎么比俘虏还慢?” 那些苗人见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发火,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的,几个人护着大小姐当先开路,蒙迪和另一个苗人手执腰刀,紧紧的跟在高山后面,刀尖不及他后心半尺,只要他稍有异动,立时就要痛下杀手。 从被俘到现在,高山总算是才有了一点做俘虏的感觉,更多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一场闹剧。一边回想着自己以前带着手下的士兵捉舌头回来的时候,俘虏们的表情,一边背着江晓燕紧紧的跟在银珠等人身后。 银珠看起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转过一个弯,一条人由工硬生生开出来的路就横在眼前。简单目测了一下,那路虽然只有三尺多宽,但是却连一枝横枝也没有,比高山开出来的路要强上百倍。单凭在丛来之中开出这么一条路的人工,就可以想像出那些人对银珠有多敬畏了。 看那些苗人的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但是高山却十分高兴。这两天他的体力透支很大,那些苗人开出这么一条好路,能省下不少力气。 托着江晓燕的屁股,使劲将她向上提了提,正要往前走,忽听江晓燕惊呼一声:“停下,高山,快停下,咱们忘了一样东西。” 高山心中大奇:“咱们还有东西么?”他和江晓燕穿过时空之后,只带来了一把匕首,但是那把匕首现在已经被人家当成战利品缴获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 江晓燕轻轻打了他一下:“花,老山兰,刚才忘了拿了。” 高山“哎哟”一声,连呼该死。刚才他和蒙迪一通生死搏斗之后,就被人家活捉了,接下来就换衣服,还真就忘了那株老山兰。 银珠走在前面,表面上对两个漠不关心,其实却一直注意他们的举动,闻言回过头板着脸道:“你们两个鬼叫什么?什么老山兰?” 高山背着江晓燕紧走几步,陪笑道:“我媳妇弄到了一株珍贵的老山兰,本来想留着自己养的,可是刚才和你们剑拔弩张的,忘了带了。姑娘宽洪大量,让我们回去把那株兰花取来好不好?” 银珠眼睛一亮:“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兰花了,我姑姑就养了不少,可是从来没听她说有‘老山兰’这个品种,哼,你们是我的俘虏,你们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对身边一个苗女使了一个眼sè,那个苗女领了命令,又折了回去。 银珠兴奋得满脸通红,她的姑姑自幼就和她的关系极好,两人虽为姑侄,却比母女的感情还要深了许多。一想到能给姑姑带回去一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兰花品种,心中之高兴,比捉到了眼前这两个俘虏还要多上许多。 江晓燕大声道:“不行,这株兰花是我们的,绝对不能给你。” 银珠走到二人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狠狠的盯着江晓燕,轻蔑的说:“你们的?你别忘了,现在连你们的命都是我的,何况是一株兰花?再敢罗嗦,我一刀杀了你。”说着从怀中掏出高山的那把匕首,在江晓燕的眼前晃了晃。 江晓燕打了一个冷战,却是毫不退缩,昂首道:“你杀了我吧,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把老山兰交给你。” 银珠大怒,挥刀yù刺,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嘻嘻笑道:“你以为我傻啊,你想激我杀了你,然后好让这个小和尚有机会逃走是不是?哼,我偏不杀你。只要你还在,这个小和尚就跑不了,等把你们押回寨子了,再慢慢的炮制你。”这小丫头说完,像只小狐狸一样吃吃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这个想法相当的满意。 江晓燕的确有寻死之心,也确实想到自己一死,高山就可以乘机脱身。虽然内心深处对死亡有很深的恐惧,但一想到自己死了,情郎就可以脱身,革命的大无畏jīng神立时占了上风。只是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很天真,但却不是笨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高山心中一阵感动,侧过头对江晓燕柔声道:“傻丫头,咱们两个谁也不会死的,你老爸还没有抱上外孙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江晓燕靠在他的肩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突然从后面紧紧的抱着高山,一双火热的樱唇和高山的双唇紧紧的吻在了一起。本来他和高山还是两个遵守纪律的好兵,但是在这个没有纪律约束的环境,长期压抑的情感猛然爆发,也不管周围还有如狼似虎的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只觉得只要能够两心相通,哪怕下一记得就是世界末rì,也无怨无悔。 银珠惊叫一声,满脸飞红转过身去,一颗心砰砰乱跳,心想:“这两个人好大的胆子,在我面前居然敢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斜过眼偷偷看了看这两个热吻中的俘虏,心中虽然恼怒,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来杀了他们。 第十七章 冲动的代价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过不多时,那苗女分草拨树,从发现高山二人的地方返了回来,手里捧着高山带回来的那株兰花,向银珠施了一礼,说了几句苗语。 银珠脸sè一变,冷笑着问江晓燕:“这株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什么‘老山兰’?” 江晓燕看到那株兰花,心中大喜,伸手yù取:“对,就是这株。” 银珠的脸sè越来越yīn,指着江晓燕的鼻子怒道:“这种野花,在我们这里满山都是,你却骗我说是什么‘老山兰’,真是该死之极。”怒气冲冲的将花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江晓燕大吃一惊,惊叫道:“你……你干什么?”见她踩了一脚之后,觉得不解气,还要再踩,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挣扎着从高山的背上跳了下来,纵身扑了过去,伸出手护住了那株兰花。 银珠没想到这个女俘虏居然会这么大的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有小动作,收脚不急,结结实实的踩在了江晓燕的左手上,这一脚含怒而发,力道当然不会小,江晓燕惨呼一声,疼得几乎晕了过去,双手却没有放开,依然捂在那朵兰花上。 那几个苗人大惊失sè,急忙涌了上来,几个人围住了高山,另外那两名苗女也拔出了两柄雪亮的小银刀,抵在了江晓燕的后心之上。 高山见江晓燕的左手刹那间就高高的肿起,心中又惊又怒,他虽然被俘,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晓燕受苦,怒吼一声,双臂一振,突然一掌重重的砍在了一个苗人的脖颈处。他在前线是侦察兵,而前线的侦察兵,百分之百都受过正规的特种部队训练,讲究的是用最直接的招数一击必杀,这一拳含愤而发,那个苗人如何受得了,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身子动了几动,就此死去。 余下的苗人来不及察看他,本能的护住了银珠,蒙迪纵身扑上,右拳直捣高山的面门。既然已经动上了身,高山心一横,也容不得考虑后果,侧头避开这一拳,右手手掌一掌切向了他的手腕。蒙迪已经看到他一掌就砍死了那个苗人,不敢大意,急忙收招。其余那几个苗人见同伴被高山砍死,疯了一般扑了过来。 以高山的身手,勉强和蒙迪打个平手,现在又有几个苗人贴身近战,双方实力差距立时就体现出来了。那些苗人武功不并不太高,也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混战之中,高山的小腹重重受了蒙迪一拳,剧痛钻心,顿时失去了战斗力。 那些苗人急忙取过绳子,一边将高山紧紧的捆住,一边拳打脚踢,口中不住的大骂不休。高山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咬紧牙关,硬挺着不让自己哼出来。 看见高山已经被制住,银珠这才惊魂稍定,抚了抚胸口,一脚踢在高山的脸上,骂道:“你这该死的汉人,我们给你衣服,给你鞋子,你却出手杀了我们的人。用你们汉人的话就是‘狼子野心’。” 这一脚使了十成的力气,高山大叫一声,躺在地上,眼中的神情很清清楚楚的告诉了银珠,什么叫宁死不屈。银珠本来还想再踢几脚,但是看着他泛着血丝的双眼,心中一凛,这一脚无论如何也踢不下去了。跺了跺脚,大声道:“给我狠狠的打,打得他只剩下半条命,看他还能不能再动手。” 不用她吩咐那些苗人也拳脚相加,现在得到她的授权,更加不会客气,围着高山,一边骂着,一边胡乱的踢打着。江晓燕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看着高山躺在地上承受着雨点般的拳脚,却一直关切的望着自己,只觉得肝胆俱裂,嘶叫着想要冲过来。但是那些苗人已经有了防备,身子刚动一动,就被那两个苗女死死的按住,拿过绳子,也捆了起来。 接着,蒙迪扶住那个死去的苗人,仰天长啸,狼一样的吼声在崇山峻岭之间回荡着,余下众人蹲在尸体周转,垂下了头,那两名苗女更是低声哭了起来。 银珠双拳紧握,两只眼睛里喷着怒火,大声道:“哭什么哭?青哥是和汉人作战的时候战死的,是我们苗人的英雄。我们苗人对汉人一向不薄,大宋的军队在和交趾战事失利的时候,我们苗族的英雄儿女主动帮忙,可是这该死的汉人却这样对待我们的战士,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讨回来。 不能不承认,这个小丫头说话也挺有煽动xìng的,那些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立时群情激昂,举起了手中的腰刀,高呼道:“杀掉汉人,报仇雪恨。杀掉汉人,报仇雪恨。” 江晓燕见那些苗人的眼珠子也和高山一样布满了血丝,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她并不是怕死,但是这些苗人很明显文明程度不高,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方法对付自己。 银珠调动起苗人的情绪之后,又吩咐道:“八当,你领着两个人将青哥的尸体埋了,蒙迪,你看住这两个汉人。现在让他们死了,那可是太便宜他们了,一会把他们两个押回寨子里,让阿爹来定夺。”她这话故意用汉语说出来,就是为了让高山和江晓燕听清楚。 高山躺在地上,只觉得周身百骸,无一不痛,半闭着眼睛,一缕缕鲜血慢慢的从鼻孔和嘴角流出,无论怎么看都和中越战场上威风八面的侦察排长一点边也贴不上。 江晓燕看了蒙迪一眼,扭动着身子爬向了高山,蒙迪故意将脸转向一边,装做没有看到她的动作。 江晓燕靠在了高山的胸口,颤声问道:“高山,你……你没事吧?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回答一声,不要吓我。” 高山缓缓的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我没事,就是心里挺不好受的。” “为什么心里不好受?” “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劲的说要保护你,要平安的带你回家。可是无论话说得有多动听,始终还是保护不了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对不起你。” 江晓燕的眼泪流了出来:“你这个人,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我只不过让她踩了一脚而已,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可怎么活?你就不替我考虑考虑?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我不那么任xìng,非要护着那株兰花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高山无力的晃了晃脑袋:“你没有错,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刚才我打听过了,现在的年代是宋朝。越南人那一炮把咱们炸回了宋朝,咱们又上哪里再去找人一炮我们炸回去,我们根本就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江晓燕能考上军医大学,也不是一个笨人,从那些苗人言行举止的穿着打扮,已经确认了高山当初的推论完全是正确的,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不经,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相信。心里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逐渐的接受现实。至于一直把高山答应她送她回家挂在嘴边,只是因为凭女xìng的直觉让她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能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已经和高山订了终身了,就要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对高山有信心。 此时听到高山这样说,心中微感不妙,那语气无论怎么听都像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急忙道:“我知道,我其实早就知道咱们两个想要平安的回家,机会基本是零。不过,既然我们能来这里,就一定有办法回去。高山,你挺住,一定要带我回去,不许抛下我。” 高山眼中一亮,喃喃的说:“一定要带你回去,对,一定要带你回去。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咱们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要向你们家求亲,要向团里打结婚报告,如果团里不同意的话,我就去找我妈,让她给我老爸施加压力,直接由师部批准咱们两个结婚。” 江晓燕心中稍安,轻轻的咬了他一下,道:“你这个臭流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事,你以为师部是你家开的,说批准就批准了?” “师部不是我们开的,但是我妈妈却是最疼我的,只要她老人家出马,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子敢不批?” 江晓燕轻轻的点了点头,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靠在高山身上,感受着他身上发出的男子气息,不由得意乱情迷起来,朦朦胧胧之中,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大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蒙迪一直悄悄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惊异,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的来历,绝对不是像高山说的那样简单,终于忍不住张口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师部、团部的?那是个什么所在?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发问,让沉浸在幸福之中不能自拔的江晓燕刹时清醒过来,这才想起,她和高山,依然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第十八章 一线生机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睁开眼睛,苦笑道:“我们所说的那个所在,就是我们家乡那边,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从十三岁的时候起,就随着寨主不停的出去作战,跟南边的交趾国、还有吐蕃国以及被你们大宋国征调,最远的地方,曾经到达过幽云十六州那边,可以说你们汉人的地方很少有我没有到过的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刚才所说的两个地方。” 高山一阵好笑,咳嗽了两声,说:“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们的家乡,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蒙迪脸露怀疑之sè:“刚才和你动了两次手,看你的招数,和大宋国那些会武术的人所使的招数完全不一样,但是汉语又说得这么流利,又真的像一个汉人,你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高山心念一转,微笑道:“你也跟我说实话,我们两个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也说不好,你们两个形迹可疑,刚才又能杀了我们的人,按理说即使不被处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我告诉你我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有个条件。” 蒙迪冷笑道:“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不由得你不说,没什么条件可讲的。我敬你是条汉子,如果你说了,即使帮不了你们,也会想办法给你们一个痛快。否则,一会银珠小姐将青哥的尸体掩埋了之后,她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想要痛快,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江晓燕身子抖了一抖,颤声问:“她会怎么样?” “你应该知道,我们苗人最善于用蛊,银珠小姐现在恨你们入骨,说不定会在你们身上种上一些蛊虫,弄得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好好想一想,究竟哪一头合算吧?” 江晓燕对苗人了解得不太多,但是从一些零星的资料里对于苗人用蛊知道得还是比较清楚的。相传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有放蛊害人的事情发生了,最早的蛊出自江南,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放蛊就似乎变成了苗女的专利了。刹那间,在书上看到那些活生生的人被蛊折磨至死的情节一件一件涌上脑海,江晓燕的jīng神几乎崩溃了。 高山感觉到她的身体不住的打着颤,温暖的**变得冰冷而僵硬,知道她怕到了极点,用脑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头,道:“不用害怕,苗人放蛊,传说已久,但是真正见过的又有几人?这东西就和鬼一样,越传越神,越传越可怕,其实苗人虽多,但是真正放蛊的却没有几人。” 蒙迪赞许的看着他,道:“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不错,真正会放蛊的在我们族人里也不多,一个寨子里只有那么三五户人会。但是你别忘了,银珠小姐可是我们寨主的女儿,从小就跟着她姑姑学放蛊,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 江晓燕越想越害怕,靠在高山身上,喃喃的问:“怎么办?高山,我宁可现在死,也不想被蛊毒死。” 高山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拼尽全身的力气,扭动了几下身子,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对蒙迪说:“我死不要紧,所有的事都是我做出来的,你们的战士也是我杀的,与这位姑娘没有关系。这位姑娘受过正规的医学教育,虽然时间不多,但是专业知识很丰富,可以帮你们做很多事。只要你答应我,留她一条活路,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江晓燕大叫道:“不……高山,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两rì的接触,在江晓燕的心中,高山早就成了唯一的倚靠,她实在无法想像,如果高山死了,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蒙迪皱着眉,低声道:“医学教育?专业知识?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高山一阵气结,和这个落后了自己九百多年的苗人勇士沟通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费劲,只好耐着xìng子解释说:“这些都是我们家乡那边的方言,意思就是说她其实是个郎中,而且看病治人的手段非常的出sè,这回你明白了没有?” 蒙迪对高山的“家乡方言”听得一识半解,但是对于这段经过翻译的“通俗语言”还是理解的,连连点头,说:“看不出来,这位姑娘长得这么秀气,居然是一个看病救人的大国手,失敬失敬。” 高山忍不住一笑,将江晓燕和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留着一缕山羊胡子,成天替别人望闻问切的老夫子结合在一起,也只有在这种非常时刻能搞出来。 只听得蒙迪道:“你们家乡的话怪不可言,十句话里倒有两三句我听不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凭直觉又觉得你们不像是坏人。唉,恐怕把你们捉回去之后,寨子里又会有一番争论了。” 高山奇道:“争论什么?” “没什么。”蒙迪淡淡的说,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急切的问道:“这位姑娘是郎中?不知道对于‘肠痈’之疾可有认识?” 高山一愣,问道:“什么是‘肠痈’之疾?”他虽然在少年时期看过不少的杂书,但是对于蒙迪口中的“肠痈”还是知道的不太清楚。 江晓燕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急忙说:“知道,知道。这种病在我们那里只能算是一个小病,得了这种病,抬到医院……嗯,抬到医馆去的话,用不了几天病人就康复了。”把医院这两个字硬生生的改成符合当前年代的“医馆”,让这位第二军医大学的高材生备感辛苦。 蒙迪大喜过望,兴奋得满脸通红:“姑娘此话当真?” 江晓燕道:“蒙迪大哥和高山交手过两场,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认为我们两个是撒谎之人么?” 蒙迪脸上yīn晴不定,江晓燕紧张的看着他,生怕再有什么反复,几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高山动了动身子,问她:“什么叫‘肠痈’之疾?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 江晓燕嫣然一笑,得意的说:“你又不是学医的,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了。肠痈之疾只不过是一种病的古称而已。就好像癌症,癌症是我们通俗的称法,但是中国古代就已经有了关于这种病的记载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叫‘失荣’,很多文献都有记载的。” 高山大开眼界,听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自身现在的情况,追问道:“那么这个肠痈之疾又是什么病?” 一说到专业知识,江晓燕也忘了现在xìng命危在旦夕,说:“说穿了,就是阑尾炎。” 高山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阑尾炎?你没搞错吧?” 江晓燕瞪了他一眼,怒道:“我们大学里有一个教授是中医世家,她那里有不少的古书,我闲着没事借来看了一些,本来是想扩充一下知识面,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 高山收起了笑容,酸溜溜的说:“那些古书肯定珍贵无比,那个教授居然肯借给你,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是有老公的人了,不许红杏出墙。” 江晓燕又羞又怒,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教授都五十多岁了,还是个女的,对我能有什么企图?你这个人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我看是越南人那一炮把你的脑子震坏了。” 高山心中一宽:“是个女教授?那还差不多少。哼,要是个男教授对你有企图的话,我才不管他是什么教授不教授呢,一定让他知道什么是经过战火洗礼的侦察兵。” “你本事,行了吧?就没看过你这么小心眼的人。” 蒙迪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在那里打情骂俏,脸上的表情忽喜忽忧,突然咬了咬牙,向江晓燕问道:“既然姑娘知道这种病,不知道能不能医治?” “这可说不好,这种病的成因不怎么太复杂,就是阑尾肠被粪便或是蛔虫之物堵塞了,或者阑尾组织淋巴肿大,以及阑尾肿瘤形成的堵塞。从病症上来看,有急xìng和慢xìng之分,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一大堆专业术语说出来,只听得蒙迪张口结舌,头晕脑涨,哼了一声,道:“我只是问你能不能治,你给我说出这么一大通。你只要说能治还是不能治就行了,用得着说这么多的费话?” 江晓燕大声道:“这是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我才说这么多的,如果是慢xìng的,可以用药物保守治疗,慢慢的调理,如果是急xìng的,就得动手……用非常的手段来治,我又能不知道你说的是急xìng的还是慢xìng的,怎么回答你?” 她本想说“动手术”,突然想起古代讲的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古代中医虽然有外科手术,但是大部分都是仅限于缝合伤口之类的小手术,如果让他知道她所采用的直接方法就是硬生生的从病人的肚子里把阑尾切除掉,非吓得晕过去不可,总算是她反应极快,及时悬崖勒马。” 她嗓门一提高,蒙迪对她的态度却变得恭敬起来,沉吟了一下,说:“两位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不等二人有反应,急匆匆的向银珠埋葬青哥的方向奔去。 第十九章 求医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亲爱的,这个家伙的表现,有没有让你想起了点什么?” 江晓燕双颊微红,嗔道:“谁是你亲爱的?以前在家里看你也挺老实的,没想到一来这里就学坏了。” “这叫什么学坏?咱们以前听到的那些歌就不算了,小时候情呀爱的,都算是黄sè歌曲。可是自从打了仗之后,什么《十五的月亮》、《望星空》,哪个和这个没有关系?只不过说得隐蔽一点罢了。要说部队哪点都好,就是对这方面控制得太严了,我很不喜欢。” “亏你还是一个侦察排长呢,难道就不知道,当兵的在服役期间,整个人就属于国家的,对于士兵而言,他们只能默默的奉献,所有有碍于奉献的,都必须要禁止。” 高山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我都懂,从小就听腻了的。”转过眼,望着那株被银珠踩了好几脚的老山兰,眼神逐渐的迷离了起来,怅然道:“咱们两个倒是没有事了,不知道前线那边打得怎么样了,和咱们一起上去的那些军工,基本上没带什么武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江晓燕偎依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其实昨天我就清楚为什么前线下来的那些伤员,宁可自己的眼珠子不要,也要拼命的护住他们养的老山兰了。”顺着高山的目光望向那株老山兰,又恨恨的说:“那个银珠姑娘胆大包天,竟然如此对待战士们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老山兰,真是该死。” “她没有经历过炮火连天的战争,也没有经历过猫耳洞的rì子,这样对待这株花是在情理之中。像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永远也不会理解战友与战友之间那种深深的感情,永远也不会。” 江晓燕点了点头,道:“不错,她永远也不会理解。” 话音刚落,就听得远处有人冷冷的说道:“自以为是的汉人,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高山和江晓燕苦笑一下,回过头,就看见银珠脸罩寒霜,自密林深处缓缓的走了过来。和她冷冰冰的表情相对应的是蒙迪那一张兴奋得发红的脸,两个人两张脸形了明显的对比。 从蒙迪的脸上表情,江晓燕终于读出了高山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无论怎么看,她都从蒙迪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生机。 银珠脚步轻盈,但是速度却是极快,几乎是足不沾地的飘了过来,在江晓燕身前一米处站定了,居高临下的狠狠看了二人一阵,然后向江晓燕问道:“我刚才听说,你懂得医术?” 江晓燕仰起脸,眼睛一眨不眨的和她对视着:“我是正规军医大学毕业的,在部队野战医院里当过一段医生,不敢说懂得医术,至少医学常识和急救知识什么的还懂一些。” 银珠表情愕然,一脸迷茫的问:“正规军医大学?那是一个什么所在?你们大宋有这个地方吗?而且据我所知,部队出征,虽然随军带有郎中,但是却并没有专门收治伤员的地方。管医馆叫医院,名称如此古怪,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江晓燕心中一凛,她看见银珠的表情就生气,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老底揭了出来,却又一次忘记对方比自己落后了九百多年,现代战争必不可少的野战医院,在那个时代却连听说也没有听说过。面对着银珠的质问,这位军医大学的高材生竟然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 银珠诡异的一笑:“你们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的来历,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刚才蒙迪对我说,你们会治肠痈之疾,是不是真的?” 高山害怕江晓燕说错话,将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活命的机会放掉,急忙抢着说:“这在我们家乡,是一个非常小的病,只要治疗及时,治愈率达到百分之百,不对,是十成。”他也不知道阑尾炎的治愈率是多少,但是吹牛不上税,直接就上报为百分之百,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急忙改成银珠理解起来不太费劲的十成。 银珠的脸上现出一丝喜sè,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是都被高山看在眼中,心中也是一喜。看银珠的表情,他就可以推断出来,肯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得了阑尾炎了,苗疆的巫医没有办法。现在听到有人居然能治,当然兴奋异常。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能成功的说服银珠让江晓燕给那个人治病,如果能治好的话,说不定二人的命就能保住了。 心里刚有个想法,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蒙迪就已经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银珠小姐,这两个人行为古怪,说的话大部分咱们都听不懂,说不定真有一些门道,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让他们试一试?” 银珠咬着嘴唇,道:“如果他们两个一点本事也没有,说不定反而误了事。你确定他们不知道咱们寨子里有人生病?” 高山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这个丫头有时候挺jīng明的,有时候却又糊涂得要命。蒙迪和他二人非亲非故,又不是什么朋友,如何会和他们唠家常,告诉他们寨子里有人生病? 蒙迪也被大小姐这句话问得一愣,道:“刚才这个叫高山的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害怕这位姑娘也会死去,所以托付我帮忙,让我想办法留这个姑娘一条活命,特地告诉我这位姑娘会治病。我试探过这位姑娘,问她是否懂得治那病,这位姑娘虽然用词古怪,但是说出来头头是道的。” 银珠眼中jīng光闪闪,对江晓燕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能治那个病?” 江晓燕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怀疑她的专业水平,银珠这句疑问无疑触动了她的逆鳞,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大声道:“同一句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你们把这个病当成一回事了,在我眼里,这病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一刀把我杀了。” 银珠脸露喜sè,说话也轻松起来:“哟,我只不过问一问,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回头对蒙迪道:“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外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心虚,一种就是真有本事。你马上过去帮他们把青哥葬了,速度要快,然后马上回来,带他们回寨子,姑姑的病可不能再拖了。” 蒙迪大声应了一句,飞奔而去,难为他在这么密的林子里,居然也能跑得这么快,身形晃了几下,就看不见了。 银珠换了一副笑脸,看江晓燕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亲切的说:“没想到姐姐真人不露相,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小妹真是看走眼了。” 她变脸比变天还要快,态度转化之快,倒让江晓燕有些不适应,目光迷离的问:“我们杀了你们的人,你怎么还管我叫姐姐?难道你不想替那个叫青哥的人报仇了?” 银珠道:“虽然你们杀了青哥,但是却能救我的姑姑,我当然要管你叫姐姐了,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话锋一转,又冷冰冰的说:“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是在骗我,我一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晓燕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以为已经对这个长得又甜又美的苗疆美少女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但是银珠的变脸又让她彻底的否则了自己的想法,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丫头。 银珠威胁完毕之后,又和颜悦sè的说:“你们放心,我向盘王起誓,只要你们能治好我姑姑的病,我不但不杀你们,还会和你结拜为异姓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江晓燕不知道她所说的“盘王”是苗民心目的祖先,但是看她前倨后恭,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居然因为自己能治好她的姑姑而放自己一条生路,情不自禁的向高山看了一眼,想听听他的意见。 高山的回答无疑是振奋人心的:“这位银珠姑娘在寨子里的地位应该不会低,通过蒙迪那样的英雄对她都十分恭敬就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她而言,青哥再勇敢,再忠诚,也不过是一个手下而已,根本就算不得自己的亲人。我们杀了青哥,她刚才虽然想要报仇,但是只不过是出于一种对下人的感情,而不是出于一种对亲人的感情。现在听说我们能治他的姑姑,青哥的死和她姑姑的活相比,差得太远了。” 他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太小,乃是故意让银珠听到,反正银珠离他和江晓燕只有一米,就算是再小的声音,也会听得到,还不如索xìng表现得大方一些,免得她误会自己和江晓燕又要耍什么花样。 江晓燕听了他的剖析之后,大感不可思议,心想:“不管怎么说,这个青哥也是一个非常忠诚的手下,银珠这么可爱的女孩,应该不会如此凉薄吧?” 只听得银珠格格娇笑道:“你姓高,见识也真的挺高,我们寨子里有千千万万像青哥那样忠诚的勇士,但是却只有一个姑姑,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和我姑姑相比。” 第二十章 全乱了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看着她chūn花般的笑容,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实在无法想像,像银珠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有如此的铁石心肠,自己的手下不幸战死,她不但不悲伤,反而还因为对手能治好自己姑姑的病而开心得笑了起来。 高山看出她心里的想法,碰了她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过不多时,蒙迪领着那几个苗人匆匆的赶了过来,那几个苗人一脸的悲愤,有两人的脸上还有泪痕。对于他们而言,银珠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青哥才是他们的战友。 银珠拍了拍手:“埋好了?” “埋好了,也做好了标记。” “做不做标记都没有什么用,青哥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母,就他一个人,rì后恐怕也没有人会来祭拜他。”银珠看了那几个苗人一眼,对蒙迪道:“把这个女的脚上的伤治一下,立刻回寨子。” 一听银珠说要回寨子,众苗人都感诧异,其中一名苗女小心翼翼的问道:“银珠小姐,咱们不是来挖草药的么?药还没有挖全呢,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让你回去就回去,问那么多干什么?”银珠眼睛一瞪。看来这位大小姐平时还真就是说一不二,那苗女见她的眼睛瞪了起来,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和另一名苗女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些药膏,抹在了江晓燕的伤脚上。那药膏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敷在脚上凉丝丝的,顿时就不疼了。然后两人将江晓燕从地上拉了起来,架着她向林外走去。 蒙迪来到高山身边,轻声道:“高山兄弟,刚才的事得罪了,你和那位姑娘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我们小姐的气。” 高山点点头,没有说话,心想:“这个死丫头,听说我老婆能治她的姑姑,马上就让蒙迪过来拍我的马屁。”虽然知道被拍的原因,但是见到这位苗寨第一勇士向自己赔小话,心里还是很高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蒙迪很少向别人道歉,这一句话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想出来的,见高山没有表态,也不再说第二句。将高山扶了起来,但是高山受伤极重,即使是被他扶着,也是走不了路,蒙迪无奈,只好将他背在背上。 银珠恨恨的看了高山一眼,怒道:“你倒是自在,让我们的第一勇士背着走,感是不是很好?” 高山哈哈一笑:“你以为我相让他背我,我是实在走不动路了,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如果他不那么厉害的话,你们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既然我的伤因他而起,他自然就得负责到底。” 银珠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该死的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高山也不甘示弱:“我该死,但是起码我知道不抛弃自己的战友,我的战友牺牲了,我知道悲伤,不像有的人,自以为高高在上,其实就是个冷血动物,一点人xìng也没有。” 银珠怒极,折下一根树枝,没头没脑的向他打来。高山不闪不避,昂然道:“打吧,打死我好了,我死了,江晓燕肯定也不能独活,到时候就没有人给你姑姑治病了,大伙一拍两散,省了许多麻烦。” 银珠气得铁sè铁青,将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大踏步走在前面。蒙迪见平素说一不二的大小姐被高山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不禁脸露微笑,心里对高山的佩服又加了几分。 …………………………………………………………………………………………………… 这片树林本来极为难走,但是银珠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开出了路,比高山昨天独自闯荡的时候,好走几十倍也不止,再加上蒙迪等人是生军之力,带着高山和江晓燕基本上感不到累赘,两个小时之后,终于走出了那片林子,只不过出口却不是高山昨天钻出林的方位,而是偏左了一公里左右。 云南地区山连山,岭连岭,一公里只不过是直线距离,实际上已经翻了两个小山头。高山昨天出林走不远就上了山,而这个出口却是一个小小的谷地,一个苗人谷地中间看守着几匹马,一见到银珠他们出来,先是一愣,继尔欢呼起来。 蒙迪轻声对高山道:“这个人是银珠姑娘的小弟弟,名叫卓虎,只有十五岁,别看他小,但是长得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就像是十六七岁一样了。这小子从小就好勇斗狠,十二岁那年,因为和别的寨子抢水,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和别的寨子里几十人对峙了将近半个时辰,砍倒了六个人,当然也挨了十几刀。从那个时候起,别的寨子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都吓得绕着走。” 高山吃了一惊:“十二岁的时候就敢动手杀人了?看来这个小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人。” “其实这小家伙就是年纪小了点,前年大宋管我们借兵,这小子就一个劲的要上战场,但是年纪太小,寨主没让,我看如果他那个时候去了,现在怎么也能当上一个小官了。” “大宋常管你们借兵么?” 蒙迪点了点头:“最近这几年,南方的交趾国和大宋交恶,双方经常打仗,战场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宋国和交趾国的国境处,那里和环境和这里差不多少。大宋国的兵都不适合在这种地方打仗,所以就经常管我们借兵。” “交趾国?现在还有交趾国吗?”有关于这个交趾国高山还是知道的,交趾是古称,也就是现在的越南一带,不过在他的印象之中,北宋年间,交趾国受到宋太祖的册封,建大瞿越国,后来又经几次改朝换代,宋仁宗年间,应该是越李朝才是,蒙迪却说大宋和交趾交兵,让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蒙迪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从秦始皇的时候起,交趾国就建国了,历朝历代,都想把这个小国并了,以便稳固南缰,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你怎么会说没有交趾国呢?” 高山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晕了过去。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小时候淘气,经常跳窗户跑到图书室去偷书,一来是闲着没事祸害人,二来是他自幼也喜欢看书。书中所介绍的交趾国和现在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书中写的是秦始皇灭今越南北部,划给象郡,汉武帝设交趾、九真、rì南三郡,归zhōng yāng直接管理。东汉末年,越人造反,杀郡守,自立为王,国名占婆国,此后越南政权交叠,有如走马灯一般。交趾国只不过是遵循着汉武帝时期传下来的古称而已,而蒙迪却说交趾国从秦始皇时期就建国,难道是史书有误? 蒙迪见他双眉紧皱,却不知他在想什么,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高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抹了一把头的冷汗,突然问道:“秦朝一共延续了多少年?” 蒙迪奇道:“你是汉人,怎么这个也要问我?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秦朝总共传了十九帝,延续三百多年,后来被晋人所灭,立晋朝,不过晋朝倒是没有延续多少年,就为汉朝所灭,此后战火连连,又经南唐,北唐,等几百年的乱世,你们大宋才算是建国。” 高山大叫一声,一句“我靠!”冲出而出,刹那间浑身上下变得冰冷,眼前直冒金星,再也承受不了莫大的心理压力,晕了过去。 蒙迪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放在地上,急叫道:“银珠小姐,高山晕过去了?” 银珠还没等反应过来,江晓燕却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扭动着身躯,叫道:“高山,高山,你怎么了?”但是却被那两个苗女牢牢的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卓虎已经迎上了众人,姐弟俩刚要说话,高山就晕了过去。银珠脸一寒,快步奔了过来:“真是麻烦,他怎么了?” 蒙迪伸手解开高山身上的绳子:“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银珠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卓虎一眼,心里大感宽心。有这个好勇斗狠的弟弟跟在身边,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胆子也大了许多,弯下腰,伸手摸了摸高山。只觉得入冰冷,再一看高山双目紧闭,真的晕了过去。 卓虎好奇的看了高山一眼,道:“这个人长得倒是挺俊俏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晕了过去?姐姐,看起来他不像我们寨子里的人,是你的小情郎么?你干嘛这么关心他?” 银珠俏脸飞红,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膛,怒道:“滚一边去,谁关心他了?” 卓虎挨了一顿骂,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这个人这么俊俏,放到咱们寨子里,就算排不上第一,也能排得上第二了,姐姐一听他晕了,吓得像丢了什么似的,赶忙过来察看,要说不关心他,打死我都不信。” 银珠双颊如火,跺着脚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连你姐姐也敢戏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伸手去捏卓虎黑黝黝的脸蛋。卓虎大叫一声,远远的逃开了,一边逃,一边不住的在脸上刮着羞。 银珠追不上他,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头扔了过去,又被他躲开了。大小姐气得直跺脚,瞪了一眼站在那里想笑又不敢笑的蒙迪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丫头的绳子解开,她不是说自己会医术么?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把这个坏蛋救醒。” 第二十一章 虚假身份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蒙迪对江晓燕的技术也深感怀疑,他适才听到高山和江晓燕对话,知道江晓燕能治阑尾炎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去告诉银珠了,事后才后悔,万一江晓燕拉大旗作虎皮,牛皮吹上了天,本事却不济的话,误了姑nǎinǎi的病情,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银珠一发话让江晓燕把高山弄醒,这厮立马大步上前,拔刀割断了江晓燕身上的绳索。 绳子一断,江晓燕就悲嘶一声扑到了高山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银珠被她哭得心绪不宁,跺着脚道:“他又没死,你哭个什么劲?你不是会救人么?还不快点把他弄醒。” 江晓燕这才想起那些苗人放开自己的原因,急忙掐了掐高山的人中,又在他的胸口按了几下。高山闷哼了一声,缓缓的醒了过来,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口气。 高山只不过是晕了过去,江晓燕施救的手法比较简单,这些急救常识苗人大部都见到过。但是江晓燕以前在野战医院工作,有很多重伤员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休克了,碰到医疗设备不足的时候,医护人员也会使用人工呼吸等方法暂时将他们救醒再说。急救做得多了,手法自然熟练,那些苗人见江晓燕的手法未见得什么出众的地方,但是所的动作都好像是下意识完成的,连想都不用想,不由得对她的技术相信了几分。 江晓燕见高山醒了过来,喜极而泣,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直哭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 高山心中柔情上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傻丫头,哭什么?” 江晓燕的泪水还是没有止住,一边用拳头捶打他的胸膛,一边哭道:“你这个坏蛋,怎么说晕就晕过去了?担心死我了。” 卓虎看得目瞪口呆,悄悄拉了拉银珠的衣角:“姐姐,看样子这个人和这个女的倒像是一对。” 银珠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当然是一对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 “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应该和姐姐你配成一对才上,要不然我杀了那个女的,帮你把那个小伙子抢回来?” 银珠满脸通红,偷偷瞄了高山一眼,跺着脚说:“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女的懂治病,姑姑的病,还指着她来救治呢,要是你把她杀了的话,姑姑的病谁来治?” 卓虎心中一喜:“这个女的能治好姑姑?真的还是假的?” 银珠没有说话,看着紧紧拉在一起的高山和江晓燕,心中突然一阵烦躁,大声道:“喂,你们两个亲热完了没有?亲热完了的话,现在就爬起来赶路,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寨子。” 江晓燕脸一红,从高山的怀里钻了出来,轻轻扶起了高山,关切的问:“你身上的伤没有事吧?” “没事,想当初有一次带着班里的战士去抓舌头,在路上一不小心踏空了,从山腰一直滚到山脚,那么重的伤我都没有挂掉,现在的区区小伤,又能奈得我何?” 江晓燕奇道:“什么叫‘挂掉’?” 高山嘿嘿一笑,道:“古代罪大恶极的犯人被捉住之后,不但要被斩首,还要把头挂到城门上。这个就是那个‘挂’的意思,后来‘挂掉’这两个字就引申为死掉了。” 江晓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着嘴唇,轻声道:“胡说八道。”她心里虽然对高山突然晕过去的原因很不解,但是看他脸sè惨白,又不忍心再问。反正现在她和高山相依为命,有机会的话,高山肯定会告诉自己,又何必追问不休? 他们两个在这里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把身边的这些苗人完全忽略了。好在苗人的礼教大防不像汉人那么严,苗人男女成年之后,如果相互有好感的话,都会在“跳月”大会上自行婚配,大人很少插手。也有通过对歌等手段互诉衷情的,对于他们的两个郎情似水,妾意如绵,早已在别人身上领教过。大多数的苗人都没有感到太意外,只有银珠是个例外。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见到高山和江晓燕亲热,浑身都不舒服,偏生一股火又不知道如何发作,只好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向马群走了过去。 本来苗疆多山,不适合马匹行走,但是这一次是为了给姑姑采药治病,事出从权,银珠领着那些苗人一人骑一匹马就进山了,这些马都集中在一起,由卓虎看管着。 卓虎对高山很感兴趣,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刚才你跟你那个小媳妇说什么抓舌头,什么叫抓舌头?” 高山哈哈一笑,看见银珠他们也微微侧过头,想要听他的回答,心里颇为得意,说道:“在我们家乡那边,也是有战争的,不过战争的规模要比你们这里大得多,而且使用的武器也先进得多。有时候为了获得对方的情报,就要想办法抓几个对方的人,打听一下情况。我们管抓来的对方的人,就叫舌头。别忘了,人要说话就得用舌头,没有舌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的。我们抓的全都是有舌头,能说话的,为了叫着顺口,就管那些人叫舌头了。” 银珠见他说得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说话这么损,好端端的人,在你们嘴里,就硬是变成‘舌头’了。” 卓虎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到敌人那里去捉活口,一定很刺激。” “当然刺激了,这种事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干得了的。”前线的情况都差不多少,战士们的jīng神生活极度匮乏,在这种情况下,能吹牛皮的人就格外受欢迎,只要不把天吹破就行。时间一长,很多人都是吹牛皮的好手。高山他们那里也是一样,有时候这位侦察排长也和战士们一起吹,吹完了之后,大伙哈哈大笑一阵,谁也不知道今天吹了牛皮之后,明天是不是还有机会再在一起吹,能快活一天就是一天。 他见卓虎似乎有点崇拜自己,心中得意,就浑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俘虏,将袖子一挽,清了清嗓子,又道:“专门有一批人是干这个活的,我们管这些人叫侦察兵,基本上每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侦察分队,各大战区之间,还有直属的侦察大队,其实说穿了,就是特种兵。”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跟这些苗人谈论九百年之后的部队建制,无异于石破天惊,急忙住口。 果然那些苗人听了他的话之后,一个个都大感震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眼神也都各不相同,大部分人的苗人都是疑惑,蒙迪的眼神是似有所思,卓虎则是一脸的跃跃yù试,至于银珠的眼神却是复杂了许多,里面有太多的未知成份。 蒙迪沉吟了一会,道:“特种兵?特种兵。”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高山:“特种兵到底是一种什么兵种?和普通的士兵又有什么区别?” 高山却不敢再接口了,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来,要是这些人追问自己是来历,还真就不好回答。如果照实回答自己是来自九百年后,这些苗人肯定会把自己当成疯子捆起来烧死不可。 蒙迪突然眨了眨眼睛,对高山说:“你说你们的祖先是在战国时期为了躲避战火,隐居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的,按理说那里应该没有战争才对,怎么又变成你所说的那个样子的?” 高山和江晓燕听了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心中均想:“我们什么时候说过?” 高山的反应比较快,突然间反应过来,蒙迪这样说,是为了给自己编造一个合理的身份,要不然即使是银珠对他们的来历感兴趣,但是到了寨子里,肯定会有人对他们的身份怀疑,先在这里编造一个合理的虚假身份,到时候就好办得多了。心里对这个和自己两度交手的苗寨第一勇士不由得好生感激,对他的急智也钦佩无比。既然自己无法解释自己的来历,那么祖先为了避兵祸隐居则是最好的解释。 同时一个疑问也涌上心头:“难道这个蒙迪看出什么了?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卓虎眼睛又是一亮:“你们都是隐居的世外高人?” 有了一个框架了,高山撒起谎来就不用担心跑题了,叹了一口气,道:“本来听老人说,我们到了那个海岛上之后,倒是相安无事,可是时间一长,人越来越多,岛上就住不下了。大伙没有办法,只好分出去一批人到另外一些岛上,时间越来越久,分的岛也就越来越多,各岛与岛之间,关系也逐渐的不那么亲密了,终于开始有了战争。” 蒙迪见他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微笑道:“那你们两个也是跑过来避兵祸了?” “我们两个都是军人,当然不会当逃兵。仗越打越大,只是不论战胜或者战败的的。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地方,地处海外,常有地龙翻身,终于有一天,大家正打着热闹的时候,地龙翻身了,整个岛,就我和她逃了出来。” 银珠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问道:“别人都死了?” 高山点头点得快极,一脸的悲sè:“嗯,除了我和她之外,别的人都死了,我们两个抱着一块木头,在海中漂了很久,才算是漂到陆地上。” 第二十二章 好处和坏处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银珠撇了撇嘴:“又说是什么大宋人,又说自己的祖先躲避战火,也不知道哪句才是真的。” 高山既然给自己编出了一个能让大家接受的理由,当然就不会被她给将住,脖子一挺,大声道:“是你一口咬定我是大宋人的,我一直都说我是汉人,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大宋人。要知道,我的祖先都是不折不扣的汉人,我当然也是汉人了,但是他们是在战国时期就逃走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归过中土管辖,当然不能说是大宋人了。”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银珠倒还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沉着脸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道:“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你们,所以没有带你们的马,你们两个将就一下,骑青哥的马吧。” 青哥的马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是高山和江晓燕却已经受宠若惊了。刚一被俘的时候,他们只道自己会被这些野蛮的苗人给大卸八块了。想不到现在峰回路转,杀了人不但没事,反而还有马可骑,其间之苦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高山将江晓燕扶到马背上,自己学着在电视上看到的古装戏上演的那样,搬着马鞍桥,将脚跨到马蹬上,战战兢兢的上了马,坐在了江晓燕的后面。幸好那匹马极为温驯,高山依样画葫芦,倒也没被摔下来。只是马刚一动地方,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晃了几晃,急忙抱住了江晓燕的腰。 江晓燕虽然和高山情根深种,刚才也搞了几次激情表演,但那都是非常时刻或者是只有两个人在场。现在脱了险,再被高山当众抱着腰,只弄得面红耳赤,浑身发烫,如果不是她也不会骑马,双手紧紧的抓着马鞍,只怕当时就要挣脱。 银珠见他们两个脸sè苍白,坐在马上不知所措,格格娇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不会的东西。挺大个男人,连骑马都不会骑,丢人现眼。” 高山强笑着说:“我和我媳妇从小都是生活在海边,都很少见到马,不会骑当然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银珠揄揶的看着他:“那你可要小心点了,我们这里的山路很难走,你们两个不会骑马,可千万要抓紧了。要是掉下来了,虽然不至于摔死,把胳膊腿摔断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江晓燕本来心里就极为害怕,听她说得恐怖,更是双手抓住马鞍,不敢松劲。银珠总算是找到一样比对方强的本领了,心中甚为得意,右手轻轻在马臀上一拍,那马得得的跑了起来。只是全都是山路,乱石丛生,那马只能是小跑,不敢跑快了。 蒙迪催马来到二人身边,微笑道:“高兄不用太害怕,其实骑马也没有什么难的,这些马都是驯好的,只要不狠命的催他们跑,一般情况下不会把你们颠下去的。” 高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抱拳道:“多谢蒙兄指点。”这话说得大有深意,表面上是感激蒙迪指点他骑马,实则是感激他指点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蒙迪人也极为聪明,自然知道他谢的是什么,低声道:“你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先记着,等以后我想到让你怎么还的时候,你可别耍赖啊。” “蒙兄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讲义气,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小弟没齿难忘。”高山像背书一样学着以前看过的各种资料中关于古代对话的描写,倒也像模像样。 蒙迪哈哈一笑,放缓了脚步,跟在他的后面。 江晓燕骑着马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惊惧之心渐去,感受着高山手上带来的热力,浑身一阵酥软,软绵绵的靠在高山的怀里,咬着嘴唇说:“坏蛋,没想到你这么会撒谎,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老底,连我也险些被你骗过了。” 高山伸嘴过去,轻轻的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下。江晓燕嘤咛一声,浑身颤抖起来,轻轻的打了他一记肘锤,嗔道:“你干什么,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羞?” 高山yín笑数声:“咱们两个亲也订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苗人要是开放起来,比咱们还要开放呢。咱们那边至少要先谈上几个月,才能拉拉手,亲亲嘴,可是我从书上看到,苗人青年男女,有时候对上几首歌就能订了终身。咱们两个这样,对他们而言,只是小儿科。” 江晓燕哼了一声,腻声道:“你脸皮厚,什么都当是小儿科,哼,跟着你,连我都学坏了。” 怀中抱着软玉温香,耳中听着佳人的软语莺声,高山心里情不自禁的一荡,做贼似的偷偷向四周看了几眼,见没有苗人注意,突然将手伸到了江晓燕的衣襟内,将她胸口的两只玉兔紧紧的抓在手里,抚摸了几下。 江晓燕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吓了一跳,拍开了他的禄山之爪:“你想死啊,大白天的,还有这么多人……” 高山也是一时冲动,被她拍开之后,不敢再非礼,厚颜无耻的说:“这不能怪我,谁让你长得这么迷人。以前你一直不给我好脸sè,现在又对我这么温柔,我能忍得住才怪。” 江晓燕正sè道:“高山,有一句话我得跟你说明白了,虽然我们两个已经订下名份了,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欺负我,至少在结婚之前,我不会由着你胡来。” “我知道江大小姐是一个名门淑女,压根也没有想胡来,但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自己,我有什么办法?” “忍不住也得忍着。”江晓燕板着脸说,回过头,看见高山满脸讪讪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柔声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两个好,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是一个随便的女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高山点了点头:“明白,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你就在那里吹吧。”江晓燕气鼓鼓的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啊?一天一天闲着没事就在那里吹牛皮,从照相馆里买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明星照片,回到前线就和别人吹是自己对象。我特地看了一下,从前线下来的伤员,十个有八个兜里都揣着照片,相当一部分都是明星。当然了,不是明星的也有。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时候兜里有没有揣过照片?” 高山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急忙辩白:“天地良心,我那个时候兜里可没揣过一张照片。” “信你才怪,我在后方医院里都听说了,分配到前线某团的侦察排排长高某某,兜里的照片就没掉下过十张,一个比一个水灵。” 高山大叫冤枉:“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等老子回去了非毙了他不可。” 江晓燕嘻嘻一笑,随即声音又沉了下来:“高山,你跟我说实话,咱们两个是不是真回不去了?” 高山叹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江晓燕抿着嘴唇,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咱们两个根本就回不去了,你刚才无缘无故的晕倒,我心里有一个直觉,就是因为这事,对不对?” 高山用低得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其实我不想告诉你,但是你这么聪明,能自己想得到,我也就不瞒你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咱们两个的情况,比穿越时空回到古代还要糟糕。” 江晓燕吃了一惊:“什么,比这个还要糟糕?”在她的心里,两个人回到古代已经是最糟糕的事了,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高山道:“刚才我和蒙迪聊了一会,根据他的说法,秦朝一共传了十九帝,延续三百多年。” 江晓燕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秦朝只不过是延续了五十多年,秦始皇死后,胡亥即位,陈胜和吴广就起义了。后来刘邦进咸阳,秦始皇的孙子子婴手捧传国玉玺向他投降,大秦王朝就灭亡了,怎么可能会传了十九帝,延续三百多年呢?”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是蒙迪没有必要骗我们,他是一个聪明人,也知道咱们迟早会对这个社会有一定的认识,就算是现在能骗得我们一时,也不可能骗得我们一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说的是真的。” 江晓燕越想心里越害怕:“那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刚才就是因为想到这个,才受不了打击,晕过去的。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咱们两个不但穿越了时间,而且还穿越了空间,也就是说,现在咱们不是在咱们所熟知的地球上的历史之中,而是到了另外一个星球,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那个星球和咱们地球的历史差不多少,但是还是有出入。” 江晓燕打了一个冷战:“你别说了,我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高山道:“你接受不了也得接受,这是事实。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 “什么好处?” 高山眼中jīng光一现:“在地球的历史中,本不应该出现咱们,也就是说,咱们不属于这个社会,很多事情,咱们都知道,但是不能改变。可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在这里,咱们将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咱们是属于这个社会的。有些事情,其实是可以自己左右的。” 第二十三章 病要治,仇也要报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身子一震,回过头,努力想从高山的眸子里读出些什么来,但是却又什么也没有读出来,颤声问道:“你……你的意思是……” 高山一脸的坚毅,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回不去了,我们何不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凭你我的实力,虽不敢说封侯拜相,但是总应该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吧?反正平平淡淡是过一生,轰轰烈烈的也是过一生。” 江晓燕咽了一口唾沫:“你疯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咱们两个又能做什么?” 高山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别忘了,咱们毕竟比他们多了几百年的经验和教训,这些经验和教训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回来的,这就是咱们的优势,更何况咱们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寄生虫?” 江晓燕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说:“高山,咱们既然已经回不去了,我也认命了。我现在只想咱们两个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真的不想什么大富大贵,这里的环境毕竟和咱们熟悉的环境不一样,如果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的话,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说着,忍不住眼圈又红了。 高山爱怜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两天你哭了多少场了?再哭可就成了花脸猫了,那样就不漂亮了。” 江晓燕俏脸一红:“讨厌。我jǐng告你,你当初答应我,要带我回去的,现在做不到了,就得改为照顾我一辈子,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许后悔,更不能出去勾三搭四的,一辈子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听到没有?” 高山心里叫苦不迭,女人的心思果然有如海底之针,刚才还说认命了,现在翻过脸就开始威胁自己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 江晓燕见他没有说话,心里有些着急,挣脱了他的怀抱,重重的推了他一下,大声道:“听到没有?” 这一嗓子来得极是突然,众苗人初时见二人窃窃低语,只道这两个汉人和别的汉人大不相同,胆大包天,光天化rì,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公然谈情说爱。 苗人的等级森严,虽然青哥被高山用掌刀砍死,但是没想到江晓燕居然有本事,能医治银珠的姑姑,成功的让银珠小姐心里将二人当成了朋友,苗人对二人的心态也随之而变。虽然有些和青哥交好的苗人心里对高山还是有余恨,但是慑于银珠的“yín威”,都不敢声张。只是这两个人敌友不明,苗人虽然不再将二人捆上,心里还是暗暗戒备,貌似不经意的将二人围在正中。 本来相安无事,但是没想到变故陡生,江晓燕突发河东之吼,还重重的推了高山一下。高山的骑术本来就不高明,江晓燕刚才挣脱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马背上有点坐不住,又被她推了一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侦察排长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所幸脚还在蹬中没有脱出来,这一跤摔得还不怎么太严重,但是身子在地上拖着,脚挂在马蹬上,看起来狼狈之极。 青哥那匹马甚通人xìng,一感到高山落地,立时停下了脚步。江晓燕刚才那一推只是心中激动,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只吓和魂飞魄散,飞身下马,扶起了高山,叫道:“高山,你怎么样?没事吧?” 高山捂着后脑摔出来的大包,呲牙咧嘴的呻吟道:“你说从这么高的马背上摔下来会不会有事?” 江晓燕看着他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嗔道:“谁让你不回答我的,把你从马背上推下来算是便宜你了。”伸出手在他后脑上轻轻揉了几下,说道:“还行,没有出血,看来问题不大。” 高山睁大了眼睛:“小姐,你没有搞错,我从这么高的马背上摔了下了,你居然说没出血就没有大问题,现在我对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深表怀疑,我个人认为,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无论怎么听,你的心都是称砣做的。” 江晓燕征罚的目的已经达到,懒得再理他,自顾自的翻身上马,看都不看他一眼。 卓虎看他两个,大感有趣,凑过来笑着说:“高大哥,你这个媳妇可真凶,女人打老公,这还了得?用不用兄弟我教你几招,保证你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高山哈哈大笑:“多谢兄弟美意,哥哥心领了,不过这夫妻之道嘛,你还小,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哥哥告诉你,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疼出来的媳妇才会对你一心一意,打出来的媳妇,只会对你三心两意。”一边说着,一边舔着脸又爬上了马背,紧紧的搂住了江晓燕的腰。 江晓燕羞不可耐,使劲挣了几下。但是这一次高山了有了防备,江大小姐把吃nǎi的劲都使出来了,也没有挣脱。高山得意洋洋,对卓虎道:“看到没有?像哥哥我这样疼她,她就再也不会对我凶了。如果要是用你的方法,我肯定又得被她推下来,你信不信?” 江晓燕气得几乎要晕了过去,但是被高山紧紧的抱在怀里,拼尽全力也挣不脱,突然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高山疼得头上青筋暴起,却还是咬着牙挺着,一点也没有松劲,最后反而是江飞燕累得松开了嘴,任由他抱在怀里,一动不动了。 卓虎看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说道:“高大哥果然厉害,小弟甘拜下风。” 高山大声笑道:“小兄弟,哥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实践证明的,绝对是真理,你就好好学着吧。” 卓虎好奇的问:“什么叫实践?真理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转过头向银珠问道:“姐姐,你经常跟姑姑在一起,学问比我高得多了,你能听得懂么?” 银珠板着脸,没好气的说:“这个人说话怪里怪气的,我怎么能听得懂?哼,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青哥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看在他能给姑姑治病的话,我早就杀了他了。” 卓虎大吃一惊:“青哥死在他的手里。”双拳紧握,怒视着高山,又问蒙迪:“蒙迪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说怎么没有见到青哥呢?难道真是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高山暗叫不妙,转瞬之间,心中已有计较,大声道:“不错,青哥的确是死在我的手里。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还处在敌对状态,敌对状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的运气比青哥好了一些,他死在我的手里了,如果我的运气没有他好的话,现在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的,恐怕就是他而不是我了。” 主动承认,这是一步险棋,从银珠和蒙迪的表现上来看,基本上可以排除xìng命之忧,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过了卓虎这一关,只要这一关过了,就万事大吉。他本来就没指望银珠和蒙迪会帮他说话,只能赌一把,赌卓虎对于交战双方的局面有一个深刻的了解以及卓虎和他姑姑之间的感情,外加上苗族森严的等级,赌注就是他自己的命。一把骰子掷了下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押中。 卓虎虽然年轻,但是却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微一思量,已经想像出当时的情形了,和银珠一样,青哥的死虽然让他很愤怒,但是和能救活自己姑姑相比,青哥却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高山一直暗中观察他,见他慢慢的松开拳头,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这一注押中了,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原来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卓虎突然又握紧了拳头,道:“虽然我们需要你们来治我姑姑的病,但是青哥是我们寨子里的人,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的血白流了。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对双方都公平。” 高山一愣,他只当卓虎是一个心智还没有发育成熟的小毛孩子,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众苗人,见他们一个个都一脸的期盼,看来他们对于自己这个杀害自己族人的仇人还是不能释怀。这是一个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江晓燕也知道这件事迟早得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也横下了心,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卓虎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既然因为双方交战引起的,也得用武力来解决。蒙迪大哥是我们苗寨的第一勇士,我就替他向你挑战,只要你能打得过他的话,我们就再也不追究你杀了青哥的事。但是如果你打不过他,被他杀了的话,就当是你给青哥偿了命了,你看怎么样?” 高山心中大喜过望,心想:“我还以为什么孬主意呢,原来是这个办法。”他和蒙迪交过手,知道蒙迪和自己不相上下,虽然对方是苗寨第一勇士,但是自己未必会落败。更何况蒙迪刚才帮自己圆谎,想必对自己有很大的好感,到时候他再稍微放点水,那就稳cāo胜券了。 当下想也没想,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到时候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第二十四章 痛苦的好运气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众苗人一听,心中无不大喜过望。他们和青哥虽然并不十分的交好,但是毕竟有戈袍之情,只是碍于银珠的“yín威”,不得不暂时放弃这段仇恨,心里却都是不服气。没想到卓虎年纪轻轻,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蒙迪是苗寨第一勇士,他和高山对决,胜面比高山大了许多,说不定既能让他们治了病,又能给青哥报仇,真是一举两得。 不料高山的话一出口,同时有两个人高声叫道:“不行,绝对不行。” 众人一愣,只见江晓燕和银珠两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大声的反对。和江晓燕相比,银珠的脸上更多了一分霸道,看来又想用众人的身份硬将这个提议压下去? 江晓燕反对这个提议倒是情有可原,高山是他的情郎,她当然不想高山有什么闪失。可是银珠却也来凑这份热闹,倒让众人十分的不解。 卓虎睁大了眼睛,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这个提议双方都能认同,你为什么要反对?” 银珠偷偷看了江晓燕一眼,嗔道:“你出的是什么鬼主意?这件事我打算回去让阿爹处理呢,你添什么乱?” 卓虎和蒙迪对视一眼,突然间好像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看了高山一眼,吃吃的笑了起来。银珠脸红如布,狠狠的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那马吃痛,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在山路上跑了起来。 卓虎吓了一跳,高声叫道:“姐姐,你可小心点,这种路不适合跑马,要是一不小心像高山大哥这样摔了下去,你可就没有他这样好的运气了。” 嘴上叫得虽响,却没有追过去,骑着马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自己笑了一阵之后,觉得不过瘾,又拉着蒙迪一起笑。他和蒙迪的关系极好,平时在蒙迪面前也不像银珠一样处处端着架子,蒙迪被他拉上了,初时还有一些忸怩,到后来笑得居然比他还要响亮。 高山和江晓燕的眼神相触,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个结论:这帮苗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 苗疆多山,山连山岭连岭,有时候两个寨子的直线距离也不过四五公里,却要一连翻过几道大山,半天也未必能走得到,但是他们走的路却是相对比较平坦,这一点从银珠一口气跑出一里多地,那马居然没有失蹄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绕过几道弯之后,山路渐渐险了起来,最窄的路,只能容得下一个匹马。有几处临崖险道干脆就不能骑马,所有的人都必须下马,免得马身上负重,一不小心失了平衡摔下山崖。高山走这种路是家常便饭,江晓燕却从来没有走过,闭着眼睛,哆哆嗦嗦的不敢过。 高山无奈,只好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边缓缓通过,一边告诉她过这种路的基本要领。虽然暂时他们有利用价值,免受了俘虏的待遇,但是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担心他们突然反骨,所以卓虎和蒙迪都看似不经意的跟在两人身后。高山教给江晓燕的都是一些特种作战技术,虽然不是一时半会所能掌握的,但是听起来却是十分的简单实用,卓虎“咦”了一声,两眼兴奋得发光,心想:“这个叫高山的小子果然有点门道。” 过了那几处险道之后,道路又平坦了起来,高山长舒了一口气,正想对江晓燕说几句话安慰安慰,突然望着远处的几座山头,惊呼一声,情不自禁的发起抖来。 江晓燕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心里又是一紧,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这位大小姐有些要崩溃的感觉,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般如临大敌,急忙问道:“你又怎么了?” 高山仔细看了看那几个山头的形状,突然下意识的将右手伸到她的面前,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地图。” 江晓燕啼笑皆非,看他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几个山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当侦察排长的时候,一股男人味自然而然的从身上发了出来,不由得一阵意乱情迷,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你疯了?这里有什么地图?” 高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侦察排长,江晓燕也不是自己手下的兵了,讪讪的收回了手,向蒙迪问道:“蒙迪大哥,那几座山叫什么名字?” 蒙迪微笑着说:“那几座山,其实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名字,高兄弟硬要我叫出名字来,还真就难为我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离我们寨子不远了,最多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高山没有再说话,将江晓燕扶上马,自己牵着马,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地貌,一边若有所思的缓缓行进。 银珠用眼光的余光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个什么劲?告诉你,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寨子的范围了,方圆几十里,都是我们的地方,如果你想逃跑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这个念头。” 高山嘿嘿笑道:“银珠姑娘对我这么好,又给我衣服,又给我鞋子,还给我松了绑,我错手杀了青哥,你也没有怪罪我,我怎么还会想着逃走呢?” 银珠脸一红,恼怒的说:“谁对你好了,我只是看在这位江姐姐能救治我姑姑的份上,才暂时饶你们的。治好我姑姑的病之后,我自会将你们交给我阿爹处置。到时候你们是福是祸,可就由不得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宁可和蒙迪大哥在跳月场上决斗,我胜了,算我有本事,我败了,算我倒霉,一切全都靠拳头来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叫有话语权。” 银珠怒道:“你这么想死,我也懒得理你了。想不到你居然还知道我们苗寨的跳月场,看来你懂得还真是不少啊。” “那是自然,从小到大,我就对你们苗疆很感兴趣,我有一个前辈在苗疆住过一段时间,说你们这里环境好,人也好,尤其是苗族少女,更是大胆火热,对爱情忠贞不二……哎哟……”话没说完,就惨呼一声,原来是江晓燕越听越来气,忍不住从马上探过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卓虎哈哈大笑:“江家姐姐生气了,高山大哥,这下你可有苦头吃了。” 那些苗人见高山答应和蒙迪在跳月场上决斗,心里敬佩他是一条敢作敢当的汉子,对他的敌意稍减,见他吃了江晓燕的苦头,也都脸露笑容。 江晓燕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在情敌方面的直觉比男人来得要猛烈得多,从众人一上路,她就隐隐感觉到银珠对高山的态度正在逐渐的改变,一股强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又听高山在那里胡说八道,居然扯到了苗族少女的爱情观上了,这一气当真是非同小可,掐了她一下之后,觉得不解气,又要伸手去掐,高山反应极快,远远的逃开了。 江晓燕哼了一声,大声道:“对,你跑,你有本事就跑到天边去,免得让我看见了生气。” 高山看了看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卓虎和蒙迪一眼,谄媚的笑道:“老婆,我只不过是夸了几句苗族少女而已,你吃那么大的醋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娶苗族少女。” 江晓燕道:“哼,你要是敢说出这句话,你以为还只是掐了你一下这么简单么?” “那是那是,请领导放心,我高山这一辈子只对江领导一个人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兴起半点娶苗族少女的念头。” 话没说完,头上又是一阵剧痛,又是大叫一声。只听得银珠的声音在耳边炸雷般的响了起来:“你以为是什么宝贝么?想娶我们苗族少女,下辈子吧。”“呼”的一声,又是一马鞭甩了过来。这马鞭做得甚为漂亮,小小的银柄上还镶了几枚小小的宝石,看起来既jīng致,又大气,银珠一直舍不得用,就是在骑马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也都是用直接拍马屁股。这一次居然连打了高山两鞭子,心中之恼怒,可想而知。高山惨呼一声,逃到了蒙迪的后面躲了起来。 银珠抽了高山两鞭子之后,再也不理高山,独自一人骑着马向寨子方向跑去,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几声低低的咒骂:“该死的汉人……” 众苗人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寒着一张脸的江晓燕,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躲在蒙迪后面,鬼头鬼脑的高山,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卓虎笑得最狠,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拍着高山的肩膀低声说:“高山大哥,你真是好运气啊,我们寨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挨我姐姐的鞭子呢,可是我姐姐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你居然连挨了两下,真是羡慕死小弟了。” 高山偷偷瞟了江晓燕几眼,苦笑道:“要是你知道挨了这两鞭子之后该有多痛,你就不会羡慕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只有高山又回头看了那几个山头几眼,心想:“我真是糊涂了,这几个山头只不过是长得有点像老山而已,又怎么会是真正的老山?” 第二十五章 苗寨之主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苗人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统称,苗疆里的苗人并不都是苗族人,也有很多别的少数民族的人和他们杂居。由于地理位置的不同,各地的苗人的称呼也不一样,风俗习惯也各有差异。至于住的屋子,则大多数都比较简单,大部分都是就地取材,一般以竹木为主,也有的地方住土房。 众人笑了一阵,纷纷上马,走了半个多时辰,果然看见前面隐隐约约的现出一个很大的山寨,高高的寨门前面,立着两个奇怪的东西,高约四尺,上面花花绿绿的画了一些有点类似原始人的图腾,既像一个鬼脸,又像一个牛头。 江晓燕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捅了捅高山,轻轻的问道:“你见没见过这个东西?这是干什么的?” 高山也没有见过这东西,摇了摇头,低声道:“苗疆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有很多的风俗和禁忌,如果咱们不懂的话,最好不要乱问,免得犯了人家的忌讳。” 两个人的语调很低,却还是被蒙迪听到了,赞许的看了高山一眼,说:“其实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只不过是我们附近的九坞十八寨约定成俗的一个标志而已,有这个标志的东西,就证明这个寨子里有用蛊非常厉害的人。” 高山打了一个冷战:“难道真的有人会蛊术?” 卓虎得意洋洋:“当然了,我们苗人几乎人人信蛊,只不过会用蛊的人家却并不多,用得厉害的就更是少而又少。”说到这里,声音又低沉了下来,道:“我姑姑就是一个用蛊非常厉害的人,唉……,如果不是因为用蛊厉害,也不会这样了。” 江晓燕一听自己要治的病人居然是一个用蛊非常厉害的人,心跳加速了几倍:“小弟弟,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姑姑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蛊。我可事先说明,让我治病我可以将就将就,如果让我解蛊毒,我可是一窍不通。” 卓虎道:“你不明白的,像你这种才从海外回来的人,对这边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不清楚我姑姑的情况,如果是真正的大宋汉人,就知道了。” 江晓燕睁大了一双凤眼,不明白为什么真正的大宋汉人就能明白,她这个比大宋汉人多了几百年知识积累的现代人却反而不清楚。 高山知道这必须与这个时代的风气和民俗有关,急忙碰了她一下,不让她发问,免得引起众人不快。他早已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大家在谈论银珠的姑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显得既敬畏,又厌恶。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蒙迪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掺杂着一些崇敬的成份。但是这种成份并不太多,估计与她是银珠的姑姑有关。 苗人好客,一般来了贵客的时候,主人家都会穿上华丽的衣服迎到寨子外面,有的地方还有“进门酒”的风俗,就是一队苗族少女列成一长队,每个人都端着一杯苗寨自酿的美酒,客人必须全部杯中的酒才能进寨子。最多的进门酒是十八杯,酒量浅的,没等进寨子就已经醉倒了。 但是高山等人来到寨子外面的时候,寨门口却是静悄悄的,只有银珠和一个五十来岁,jīng神矍烁的老人站在寨门口。那老人五短身材,黑黑的皮肤,两只眼睛jīng光四shè,穿着却很普通,就是普通的蓝sè衣衫,袖口和扣子镶上白sè的花纹,银珠也是平时的着装,并没有戴上高山和江晓燕以前在电视或者图片上看到的苗族少女戴在头上的银质头冠和银项圈。 蒙迪见到这个阵仗,显得很不好意思,说:“高兄,按理说,你们两个算是客人,我们应该好好欢迎欢迎的,可是二位的身份……” 高山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身份还是战俘,当然不能用苗人惯用的欢迎仪式来欢迎他们。在部队的时候,上级就经常搞少数民族政策方面的教育,潜意识里对少数民族的风俗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重,虽然第一次来到古代苗寨却没有感受到盛大的欢迎仪式,但是人家已经说明了原因,他生xìng豁达,也不以为意。 蒙迪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稍觉心安,又道:“站在银珠小姐旁边的就是我们寨子的寨主,也是银珠和卓虎的父亲。”压低了声音,又道:“寨主的名字叫宝华。” 高山奇道:“你们苗人的名字不是父子连名的么?从卓虎的名字上来看,他父亲的名字的名字应该是叫虎啊,怎么又叫宝了?” “高兄果然是个人材,连这个都知道。本来他们两个的名字也的确如高兄所说,但是卓虎和银珠小姐从懂事的时候起,就跟汉人接触得比较密切,所以有些……嗯,有些离经叛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寨主非常宠爱他们两个,对他们给自己起名字的事,也从来不过问,就这么叫下来了。” 高山点了点头,心想“看不出来,这个宝华老英雄还挺mín zhǔ的,连儿子改了名字都不管,难怪能当上寨主,果然有过人之处。” 卓虎远远的看到了宝华和银珠,纵马欢呼着冲了过去,离二人三丈远的时候,也没见他手上有什么动作,那马轻嘶一声,稳稳停住。卓虎翻身下马,扑到父亲的怀里,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鬼头鬼脑的看了看高山和江晓燕,又扭头看了看银珠,吃吃笑着逃开了。 宝华慈爱的看着儿子,摇了摇头,拉着银珠快步上前,向高山和江晓燕行了一个礼,道:“想不到我们这荒山野岭的,居然来了两个贵客,有失远迎,还请贵客不要生气。” 高山大感惊奇:“这位寨主好流利的汉语。” 银珠嘟着嘴说:“他们两个算什么贵客?只不过是女儿的两个俘虏而已。” 宝华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就会胡说八道。” 苗寨寨主相当于村长,寨子里的大事小情,都由苗寨寨主来决断,在寨子里就是一个典型的土皇帝。高山的胆子再大,在这个一寨之主面前也不敢放肆,急忙下马,施了一礼,说道:“寨主说得哪里话,银珠小姐说得没有错,我和……我和……”一时想不起如何对外人介绍自己的媳妇了,只好说:“我和这位江姑娘的的确确是银珠小姐的俘虏。” 银珠大是得意,脸上笑靥如花,道:“阿爸,听到没有?这个人也承认了,他们是我的俘虏。你总说我没有本事,到寨子外面打了那么多的仗,却一个俘虏也没有捉到,丢了您老人家的脸。现在怎么样?我不但捉到俘虏了,而且一捉就是两个。” 宝华寨主皱眉道:“这两个人一看就和普通的汉人不同,我就不信凭你一个人能捉到这两个人?” “虽然不是我一个人捉到的,但是蒙迪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和我亲手捉到的也差不多少。” 宝华脸一沉:“这两个人是咱们的客人,怎么说人家是俘虏?你先回家,让你阿妈好好的准备一下,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 银嘟哼了一声,用两道能杀死一马匹马的恶毒眼神怒视了高山和江晓燕一眼,飞快的跑到寨子里了。 宝华尴尬的向高山一笑,道:“这个丫头,从小就疯惯了,谁也管不了她。刚才一回来,就在寨子里大喊大叫,说是捉到了两个俘虏,寨子里的人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但是还是有一些人相信了,所以……,请贵客不要见怪,等到了家里之后,再让他好好的向你们两个赔罪。” 高山知道他在为没有列队欢迎解释,急忙说:“寨主言重了,银珠小姐天真无邪,这才是真本sè,比那些一天到晚装模作样,但是算计人能算计到骨子里的人强得多了。” 宝华哈哈大笑,携着高山的手,和他并肩步入寨子里。 这个寨子是一个典型的苗缰山寨,大部分的房屋都是木质,屋顶则覆上用竹子做成的瓦片,大部分人家的屋前都种着几株青翠的竹子,偶尔几只不知名的小鸟飞来,落在竹子上,啾啾叫了几声之后又飞到远处去。路上偶尔能碰到一些苗人,都恭恭敬敬的向宝华打招呼。 高山越看越喜欢这里,忍不住赞道:“头一次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寨主果然是治寨有方,令人钦佩。” 宝华哈哈一笑:“山野之地,怎及汉人的繁华都市?听说两位的祖上都是汉人,为避兵祸才逃到世仙外岛上的,那里怎么也比我们这里要强上百倍。” 他这么一说,高山就知道银珠回来之后,已经第一时间内把自己伪造的身份告诉了宝华,哈哈一笑,和蒙迪对视一眼,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反正自己的身份已经伪造得合情合理,至于别人听了之后怎么想,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第二十六章 二虎相争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苗人的生活比较简单,等级虽然比较森严,但是物质生活却不怎么太丰富。宝华虽然是一寨之主,但是家里的环境也仅仅是比普通的苗人看起来稍好一些而已,具体的表现在房子大了一些。 进了寨子之后,蒙迪等人就征得了宝华的允许,各回各家。他们只不过是苗寨里普普通通的战士,虽然得宝华和银珠的信任,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里人,身份在那里摆着,不能跟着高山等人到寨主家里。 银珠家房子建的挺大,结构却很简单,进门就是一个大厅,左右各有一个门,分别通往东西两屋。东西两屋又各自分为两三个小屋,这就是主人和客人的卧室了。大厅的正中摆着一张在这里难得一见的八仙桌,居然是黄梨木的,珍贵无比。只是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受待见,在宝华家里,它唯一的用处就是发挥自己的作用,上面摆了一些大碗,碗中满满的装着苗人特有的油茶。几人服饰各异的人坐在桌子旁边愁眉苦脸的相互议论着什么。 高山见那几个人的服饰并非全是苗人,颇觉奇怪,只是自己是客,不好发问。 那些人见宝华进屋,一齐了站了起来,齐声长叹,摇头不语。 宝华的脸sè变得很不好看:“各位神医,我妹妹的病还是没有办法么?”这话是用汉语发问的,那些人各个民族的人都有,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语言,要想和他们统一沟通的话,汉语倒成了唯一的官方语言了。 高山和江晓燕对视一眼,这才明白那些人都是附近的名医,被宝华请来给银珠的姑姑治病的,看他们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想出办法。 银珠听见他们的谈话,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的焦急:“阿爸,这些人一个个平时自吹自己的医术如何高明,现在姑姑病了,却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我看分明就都是庸医,沽名钓誉的江湖郎中。” 她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苗族盛装,着戴着高高的银冠,上面是一片一片的银饰物,脖子上也戴上了几个银项圈,那些项圈上拴着几个小小的银铃,走起路来叮叮做响,十分的好听。 那些医生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神情极为尴尬。 宝华瞪了银珠一眼,喝道:“住嘴,你姑姑的病是急病,这些医生虽然诊断出来了,但是却没有合适的药物治疗而已。你知道什么?没有礼数,还不快向这些神医赔不是?” 银珠被他骂了一顿,低下头羞红着脸,咬着嘴唇,倔强的抿着嘴。她和姑姑的关系极好,姑姑得了急病,她第一个自告奋勇的领着人去采药,现在让她向这些她心目中的江湖骗子道歉,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高山心里好笑,暗想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丫头片子仗着自己老子是一寨之主,嚣张拔扈,没有将任何人瞧在眼里,现在被老子一通臭骂,连个屁也不敢放。 银珠见他在那里脸露微笑,知道他在幸灾乐祸,气得银牙直咬,大声道:“喂,你不是说你们能治病么?怎么到了我家又不说话了?” 高山道:“我可没说我们能治病,我是说我媳妇,哦,也就是拙荆会治病,你不要把我也算上。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两个可是dú lì的个体。” 心里不住的谢天谢天,总算是想起来应该怎么对外人介绍自己的老婆了。 江晓燕脸一红,却也没有否认,示威似的看了银珠一眼,转头对一脸期盼的宝华道:“其实我也只不过是学过几年医术而已,能不能治好,我也拿不准。” 宝华脸露喜sè:“没关系,没关系,这位姑娘尽管放手去看,如果能治得好的话,那是姑娘手段高,治不好的话,也只能怪我那个妹妹命薄了。” 那几位名医一听江晓燕这位娇滴滴的少女居然也会治病,脸上俱露惊异之sè。古代行医并不像现在管理得这么严,没有行医执照给人治病就触犯了法律,那个时候,只要学生认为自己出师了,随时可以告别师父,自己挑起一个大梁,出了医疗事故,也很少有人追究,比现在宽松了许多。 只是所谓“医者父母心”,那时候的医生还是很有道德的,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出来行医的,免得治死了人坏了自己和师门的名声,所以真正能担大业的都已经是人过中年了。但是江晓燕一个弱质少女,看样子也就是二十二三岁,居然也说自己会行医,那些医生如何不惊? 其中一个六十来岁,身着汉人服饰的老者走到江晓燕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捋着胡子问道:“这位小姐看起来很面生,不知道小姐师从何人?” 江晓燕从来没有和这种老夫子般的人物打过交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向高山求助。 高山戏感极强,短短两天就已经进入了角sè,当下向那个老夫子抱了抱拳,道:“家师是个世外高人,一身所学不但博大jīng深,而且惊世骇俗。不止一次告诉我们,做人要低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显露自己的真本事,以免遭人嫉妒,更不许我们把他的名字告诉别人,还请老丈见谅。” 众人都吃了一惊,银珠更是目瞪口呆,心想此人的脸皮怎么厚到了如此程度?别人还没有夸他,自己就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唯独宝华虽然事先经女儿介绍过,这两个人言谈怪异,与众不同,但是真实领教了之后,才发现此人远远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望着高山,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两只眼珠子闪闪发光。 那老夫子没想到高山如此的不谦虚,干笑几声,道:“这位小哥说话甚是有趣,‘低调’这两个字虽然用法怪异,但是却又十分的贴切,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哪里哪里,大伙都是中华儿女,何必如何客气?” 老夫子皱了皱眉:“小哥一身苗装,老朽眼拙,还真没看出来是大宋子民,失敬失敬。” 高山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我和拙荆虽是中华儿女,但却不是大宋人,祖上避兵祸,远离故土上千年,要不是祖宗们教育得好,发展到我们这一代,恐怕连自己的祖宗都要忘光了。” 那老夫子“哦”了一声,正想再说,银珠突然冲了过来,道:“喂,你们两个客气还有个头没有?我姑姑那边病得都快要死了,你们两个却还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客气个没完,有你们这样当医生的么?” 老夫子一见到银珠冲了过来,脸sè立时变得苍白,唯唯诺诺的应了几句,回到座位上继续和另外那几位医生一起去愁眉苦脸,看样子是没少吃过苦头,却又拿银珠没有办法。 宝华又瞪了银珠一眼,却没有阻止她。看来银珠的嚣张行为,实则是受到他的默许的。高山倒是理解这里面的原因,既然那些名医治不好银珠姑姑的病,名气再大也就不能称之为名医了,银珠让他们吃点苦头,说不定还正合宝华的心意。 江晓燕看见情郎受辱,心里忍不住生气,冷冷的说:“事不宜迟,还请银珠姑娘带我去见见病人,这病有急有缓,如果你姑姑真属于急病的话,去晚了就连神仙也治不好了。” 银珠不甘示弱,强硬的说:“你神气什么?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俘虏,替我姑姑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治好了,你一点功劳也没有,要是治坏了,我就让你们两个给我姑姑陪葬,你们汉人的皇帝不是喜欢这个调调么?” 江晓燕冷笑一声:“你要是再拖延一会的话,你姑姑病情加重了,就算是你把天底下的汉人都杀了,也是无力回天。” 她融入角sè的速度没有高山快,和别人接触还有点些许的不适应,但是凭女人的直觉,总是隐隐感觉到这个女人弄不好要和高山发生点什么故事,所以内心深处对银珠就格外的排斥。和她说话的时候,不但火药味十足,而且口舌便给,抓住关键问题就不松口。 她张口闭口把姑姑抬出来,弄得银珠空有十八般武艺却是无法施展,气得俏脸煞白,跺着脚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气呼呼的将头的银冠摘了下来,看也不看的就扔到了桌子上,扭头出门。 宝华那几个医生见她如此发怒,看着扔在桌上的银冠,都是大惊失sè。苗女身上的银饰有的都是经过几代的积累而成,对于苗女而言,没有什么比这银冠更重要的东西了,平是银珠根本就不戴这东西,都是小心又小心的放在箱子里,只有遇到节rì的时候才拿出来。今天居然把这东西拿出来戴在头上,本身就很怪异,现在戴上又扔下,可见实在是气到了极点。 高山仰天长叹一声,嘴里喃喃自语:“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又有谁知道两个女碰到一块,虽然凑不成一台戏,但是却是不折不扣的二虎相争?” 第二十七章 战争教育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本以为银珠的姑姑和银珠的家人住在一起,可是见银珠领着两个人向门外走去,才知道知道原来并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反正现在已经到了苗寨了,她虽然和银珠有些不合,但如果银珠要杀她的话,早就杀了,也不怕她把自己引到僻静之处,对自己不利,拉着高山的胳膊,跟在银珠的后面。 卓虎这时候也从屋里窜了出来,听说江晓燕要去给姑姑看病,一脸的兴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三人身后。 苗寨都是依山而建,户与户之间往往都有很大的落差。银珠领着高山和江晓燕左转右转,最后拐上了一条小路,竟然出了寨子,向山上走去。那条小路宽仅二尺,沿着山的走势弯弯曲曲的蜿蜒而上,属于典型的羊肠小道。道路两旁种了不少的竹子,风一吹,竹叶沙沙做响。一眼望去,竟似一眼望不到头一般。 江晓燕觉得头皮发炸,情不自禁的向高山的身边靠了靠,问银珠:“喂,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银珠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幽幽说:“还能带你去哪里,当然是带你去见我的姑姑了。” “你的姑姑不住在寨子里?” 银珠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在前面领着路。她的脚步轻盈,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足不沾地一般,身上的百折裙虽然不像汉服那样凸显体型,但是看她的背影,依然是曼妙无比。 卓虎见姐姐没有说话,抿了抿嘴唇,向高山和江晓燕解释说:“我姑姑是种蛊的,也就是俗称的‘草鬼婆’。当时她学养蛊的时候,我阿爸气得够呛,但是却管不了她,只能由着她xìng子了。从那个时候起,姑姑就搬到了寨子外面的山上住,没有事很少下山来。姑姑没有嫁人,也没有孩子,我和姐姐小的时候,常去看她,她待我和姐姐就好像亲生的一样。” “就因为你阿爸不让她养蛊,她就自己搬出去了?”江晓燕睁大了眼睛,心想他们这个姑姑也真是倔得可以了,就算是哥哥不允许她养蛊,也用不着搬出去住啊。 “你不了解情况。”卓虎偷偷看了银珠的背影一眼,低声道:“我们苗疆人人信蛊,但是养蛊的人并不多,而且一旦养了蛊,大家对养蛊的人家看法就变了。我姑姑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寨有名的美女,有不少俊后生排着队和姑姑对歌的,可是姑姑自从养了蛊之后,那些后生就再也不和她对歌了。不但不和她对歌了,就算在路上偶尔碰到了姑姑,也都吓得像见了鬼一样。” 江晓燕对苗族了解得不多,但是苗族青年男女都能歌善舞,对歌也是谈情说爱的手段。那引起后生不和银珠的姑姑对歌,很明显就是已经放弃了她。 出于女xìng的同仇敌忾,江晓燕怒道:“那些人也真是的,你姑姑养蛊又能怎么样了?还能养得心xìng大变?看来你们苗人的爱情观也不怎么稳固。” 卓虎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叫爱情观?” 江晓燕瞪了他一眼:“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什么?这个问题有机会你问高山,让他给你解释。” 卓虎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不告诉就不告诉,很了不起么?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俘虏,不但一点没有俘虏的样子,反而还对我大呼小叫的,有时候我还真就搞不清楚,咱们到底谁是俘虏。” 高山哈哈一笑,从被银珠捉到的那一刻起,他和江晓燕还真就没有个俘虏的样子了。不但免了被捆之厄,还骑着被自己杀死的苗族战士的马匹回到了苗寨。宝华虽然没有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但是以一寨之主的身份,肯亲自出寨迎接,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江晓燕听了卓虎的话,也忍不住笑了,道:“爱情观的意思,就是对待爱情的看法,观是观点的意思,明白了没有?” 卓虎听她解释了半天,眼神中还是充满了迷茫,摇头道:“太复杂了,没弄明白。不过听你们说话倒是挺有趣的,很多话我和姐姐都没有听过,看来你们还真就不是大宋的人。我姐姐出过寨子,和大宋的人一起并肩作战过,也见过大宋的女人,听姐姐说大宋的女人很少公然谈论情呀爱呀的。就算是迫不得已要谈论的话,也都是很隐晦。” 江晓燕“咦”了一声,她对银珠出寨子打仗好像有点印象,但是那个时候又惊又怕,没往心里去,现在听卓虎提起,好奇心又被引了上来:“你姐姐出过寨子打仗?” 卓虎一脸的得意,摇头晃脑的说:“那是当然了,我姐姐可是我们寨子里数一数二的女战士。大宋经常跟我们借兵打仗,姐姐在两年前就随同我们的战士出征了,我也想去,可是阿爸说我年纪太小了,让我过两年再去。”说着,叹了一口气,甚感遗憾。 银珠听卓虎在替自己吹牛皮,脸一红,偷偷看了高山一眼,喝道:“卓虎,你别在那里胡说,什么数一数二的女战士,也不怕让人笑话。”虽然是在申斥卓虎,但是语气里却无半分怒意。 高山啧啧称奇:“想不到你姐姐倒是一个巾帼英雄,太让我意外了。” 卓虎挺了挺胸脯,道:“高大哥有所不知,我姐姐打起仗来那才叫一个勇猛呢,领着我们寨子里的战士,割下了好几百颗人头,汉人大官一高兴,赏了姐姐不少的东西。但是姐姐一样也没有要,都分给了寨子里的战士们了,大伙那些rì子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等我长大了,可以出去打仗了,一定要割下几千颗敌人的头颅。” 高山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彪悍,小小年纪,整天想的就是割敌人的头颅,这要是长大了那还了得?急忙说道:“这事你先别着急,小孩子不要一天到晚想打想杀的,你知不知道,那些敌人也是有家人的,你割下了敌人的头颅,他们的家人就失去了亲人了。” 卓虎皱着眉说:“但是,如果在战场上我不杀了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我也有家人啊。” “正因为你也有家人,所以你就更应该能体会到你杀了别人,对于别人而言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真的战死了,你姐姐、你阿爸、阿妈还有姑姑该有多么的伤心?同样的道理,你把你的敌人杀了,他的家人也一样会伤心。” 卓虎十二岁的时候起就在苗寨里打出名来了,宝华和银珠等人从来不跟他说这些道理,不但不说,反而鼓励他要有血xìng,这就造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格,现在听高山这么一说,一时半会还真就有点接受不了。 高山见他双目闪动,却是一脸的迷茫,知道他没有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摸了摸他的头,又道:“我们不应该害怕战争,但是我不要主动发起战争。在战场上,你死我活,这也是事实。可是,任何一场战争都是有一个起因,所谓无风不起浪,有的人战争是为了保家卫国,有的人战争是为了侵略。凡事都有个两面xìng,但是每一次战争,都会造就一大批的孤儿寡妇,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银珠哼了一声,道:“打仗就是打仗,哪有那么多的说道?你们汉人就是假仁假义,真要是打起仗来,比谁都凶残。” 高山虽然是个军人,但是对这个观点却不敢苟同:“战争的发起,总有一个原因,得分怎么看,如果明明是你们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认为自己翅膀硬了,硬要从你的管辖范围内分裂出去。为了维护领土完整,你就必须要把叛党消灭。同样,明明是你的地方,但是有人却仗着兵强马壮,硬要来抢的话,也必须要战争。这些都是战争的实质,是大方向,无可避免的。但是在战场上,你杀了一个人,就会造成一个家庭的悲剧,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卓虎越听越迷糊:“那依你的意思,究竟我们是应该发动战争,还是不应该发动战争呢?” “有时候为了活下去,是要战争的,但是一场战争的胜利,并不是以杀了多少敌人来论断的,我们汉人有一部古书叫《孙子兵法》,你们应该知道吧?那里面就有一句‘不战而屈敌之兵,善之善者也’,意思是不通过杀人的手段就能打败对手,那才是战争的最高境界。” 银珠美目中shè出了两道夺目的炫光,似乎要把高山看穿一样,过了好一会,才嗔道:“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孙子兵法》这本书?” 高山呻吟了一声:“不会吧?你们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卓虎也道:“姑姑那里有很多书,也有不少关于行军打仗的,但是我和姐姐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的那本书。” 高山的冷汗流了下来,银珠说没有这本书,还有可能是在和自己抬杠,但是卓虎也说没有,那就可能是真的没有这本书了。难道在这里,中华文化出现了断层,连这么一部对中国冷兵器时期的战争有着深远影响的兵书连同他的作者,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第二十八章 可怜无定河边骨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对有没有《孙子兵法》倒是不怎么感兴趣,自从和高山穿越来到这里之后,两天下来,基本上已经绝了她回家的念头。现在她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够留在高山身边,平平安安的和他过一辈子就完事了。虽然想起父母,心里还是感到忧伤,但是又能让她有什么办法? 银珠闪动着一双美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高山,嘴里喃喃的说道:“不战而屈敌之兵……不战而屈敌之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想的是不错,可是又有几次战争,能够做到不战而屈敌之兵?” 高山道:“兵法上说的,只不过是一些理论而已,至于怎么打仗,随着时间、地点和对手的不同,也要随之而变,但是大方向是不会错的。” 卓虎兴奋的说:“高大哥,你这么厉害,要是能去参军,一定能出人头地。” 高山一阵苦笑,他和江晓燕都是军人世家,爷爷是红军时期的老兵,老爸一个是师长,一个是副军长。两个人都是从小早上听着起床号起床,晚上听着熄灯号睡觉。本来他以为自己也能成为一个职业军人,没想到yīn差阳差,跑到这里来了,更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让他去当兵。 不过卓虎的话倒让更坚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他初来宝地,人生地不熟,想要活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唯一的优势就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如果能在这里当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能暂时活下去。 江晓燕见他听了卓虎的话,一脸的愁眉苦脸,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干嘛这副表情?又不是让你生吞癞蛤蟆?” 高山在众多苗人面前都不避讳和她亲热,现在只有银珠和卓虎两个人,当然更不会有心理压力。干脆将她搂在了怀里:“你怎么还记得那档子事?那个时候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吃。现在又不是活不下去,你以为我脑子进水了,还吃那东西?” 江晓燕本来也不是随便的人,可是现在高山是她唯一的依靠,两个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已经订下了终身,再加上突逢大变,被他搂住了之后心情激荡,脸蛋红了一下,便软绵绵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银珠默默的转过身去,幽幽的说:“男人们为了建功立业,参军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高山嘿嘿笑了几声,心想银珠这个丫头表现上是个草包,但是一点也不天真,她已经看出我没有什么生存技能了,所以在给我指点出路,这样看来这个丫头也有可爱之处。 银珠听他笑得诡异,嗔道:“你鬼笑什么?” “没什么,我也在想,我应该怎么活下去。出人头地是不敢想了,这辈子没那命,但是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总得想办法养老婆吧,就算不能大鱼大肉,至少也得三餐不愁,这还真是难事。” 银珠哼了一声,低声道:“没出息的男人,只知道守着老婆。”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高山和江晓燕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高山干笑几声,没有辩解,江晓燕却是暗暗心惊,从银珠似嗔似怨的话里,她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感,情不自禁的紧紧的抓住了高山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安全感。 这种危机感完全是女人的直觉,虽然她自己也觉得银珠没有道理会喜欢上一个仅仅认识一天不到的俘虏,可是如果不是喜欢上了高山,以银珠的xìng格,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幽怨得仿佛凝聚了世上所有愁思的话来。 忽觉手上一紧,原来是自己的手被他反握住,看着高山眼中shè出来的深情,江大小姐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自己给自己吃宽心丸:“看来高山心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毕竟我和他是青梅竹马,这个苗族女子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却不是高山喜欢的类型的。” 她受过高等教育,一夫一妻制在她的心里已经牢牢的扎了根,又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高山,无论如何不能接受高山三心二意,有了自己之后还和别人女人勾勾搭搭。 卓虎年纪幼小,没有看出三个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依旧是满脸的兴奋,道:“高大哥,以后你要去当兵的时候,带上我好不好?还在蒙迪。我听蒙迪说了,你和他打个平手,蒙迪是我最佩服的人,你能和他打个平手,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咱们三个一起,肯定能当上大将军的。” 这小子的思想很有问题,高山觉得有必要给他好好上上课,正sè道:“好男儿建功立业是必须的,可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总以为在战场上杀的人多了,就可以建功立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的功业就是建立在无数破裂的家庭上面,建立在无数的孤儿寡妇的眼泪上,这又是你想要的么?” 他这些理论都是经过几百年血与火的经历之后反思出来的,卓虎如何听到过?脸上的笑容逐渐凝住了:“那么……高大哥,你不想当大官,让这个姐姐过上好rì子?” 这一句话刺中了高山的软肋:“我当然想了,但是我不想我的好rì子是杀人换来的,你还没有经历过战争,你姐姐经历过,她应试最清楚,无数的白骨,无数的血泪,堆砌起一个个声名显赫一代名将,可是谁又能替那些战死的战士们想一想?” 高山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拍了拍卓虎的肩膀:“我只有一句话想要对你说,也希望你能牢牢的记住这句话:‘可怜无定河边骨,犹似深闺梦里人’。” 这句诗是高山上学的时候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有一段时间,他对唐诗宋词颇感兴趣,不但看,而且碰到好的诗句,还要背下来,此时信手拈来,引用得倒是挺恰当的。 银珠虽然走在前面,可是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听到他吟出这句诗,娇躯一震,停下了脚步,嘴里喃喃的反复吟着这两句诗,对高山说:“这诗是你作的?” 高山奇怪的问:“你看了不少汉人的书,难道没有见过这两句诗?” 银珠摇摇头:“汉人的诗我倒是看了不少,但是这首诗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高山这才想起来,这里的时空完全被打乱了,在地球上唐朝时期的诗人,在这里说不定就会跑到明朝去,好在他这个比较诚实,并不想剽窃前人的成果:“这首诗是一个不太出名的人写的,那个人也是一个将军,有一次远征匈奴,手下五千名战士都牺牲了,所以他就写了这首诗,一共只有四句。”说着摇头晃脑的吟了起来:“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卓虎又兴奋起来,拉着他的手,忘情的说:“高大哥,你懂得真多,不但能和蒙迪打个平手,还会吟诗,可比蒙迪强得多了。平时让蒙迪和姑娘们对个歌他都对不好,更别提吟诗了。” 高山老脸一红,他只知道吟诗,至于写这诗的人是谁他也没有多少印象,只好说是一个大将军,,却不料居然让这个小子崇拜成这样。一抬头,正好撞上银珠痴痴的目光,看着这苗疆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不由得一荡。正想说几句话逗逗她,猛然想起身边的江晓燕,急忙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一番做派一点没落的看在了银珠的眼中,这丫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俏脸微红,转过身去,一颗芳心亦喜亦忧,低低的骂了一句:“臭男人。”回想着他刚才吟出的那两句诗,整个人仿佛痴了一般。 卓虎低头叹了一口气,道:“高大哥吟出来的诗果然是好诗,可是我一句也听不懂,看来我真应该再好好的读读书了。” 高山惨呼一声,几乎晕了过去,这两句把银珠弄得神魂颠倒的绝妙好诗,居然被卓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给否了,直气得他眼冒金星。 江晓燕也情不自禁的乐了出来:“小弟弟,你高大哥的意思是说:为了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我们永远也不会惧怕战争,但是战争绝对不能成为个人争名夺利的手段,明白了没有?” 卓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哎呀,原来是这个意思,高大哥绕了半天弯也没有让我弄明白,姐姐一句话就解释得清清楚楚了,看来姐姐比高大哥还要厉害。”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几句上乘马屁一拍,江晓燕虽然学历不低,自诩冷静,却也感觉到心里异常的舒服,示威似的向银珠看了一眼,脸上笑靥如花。 银珠听自己的弟弟也夸江晓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跺了跺脚,冷冰冰的说:“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走两步,这里离姑姑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呢,要是去晚了的话……哼!” 一听说还有一段路,高山不由得叫苦不迭:“银珠姑娘,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就算是你姑姑和你老爹生了气,就算是那些俊后生不再和她对歌了,她也不至于住这么远吧?” 第二十九章 蛊女的悲哀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这话一问出来,连卓虎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场变得很尴尬。江晓燕看着一脸落寂的银珠姐妹,问道:“怎么了?这个问题不方便回答?” 银珠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卓虎则耷拉着脑袋跟在高山后面,连连叹气。 高山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们犯了你们的禁忌了?”他在部队的时候就常受到民族政策方面的教育,后来上了战场,前线一带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对这方面更是重视。铺天盖地的民族政策宣传的结果,练就了本能的反应,看到银珠姐弟的表情,第一反应就是是否触及了苗寨的民族禁忌。 卓虎喉结动了几动,轻声喊了一声银珠:“姐姐……” 银珠的双拳紧紧握起,好像在内心深处挣扎了好一会,道:“告诉他们也无妨,他们是从海外孤岛上过来的,与世隔绝上千年,不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高山大奇,心想:“奇怪,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卓虎得到姐姐的首肯,打开了话匣子:“高大哥你有所不知。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姑姑是个养蛊的,我们族人管蛊叫‘草鬼’,管养蛊的女人叫‘草鬼婆’。” “嗯,你还告诉我你阿爸反对你姑姑养蛊,但是我不知道原因。理论上来讲,学会了蛊术就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自己的族人,你阿爸为什么反对?” 江晓燕对于苗疆蛊术也只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听同学闲着没事谈起来的。对这些东西很好奇,可是那个同学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到学校的图书馆去翻查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查到这方面的资料。想不到居然还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养蛊的人,不由得大感兴趣,睁大了一双凤目,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 只听得卓虎道:“其实我对蛊术知道的也不多,姑姑也从来没有教过我和姐姐,说不能害了我们。” 高山“哦”了一声,心想蒙迪这个小子外表忠厚,其实骨子里面狡猾狡猾地,在林子里骗我说什么银姑会养蛊,原来是和这个丫头联起手来吹牛皮。 江晓燕问道:“为什么教你们养蛊就害了你们?” 卓虎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从古到今,养蛊的人都被别人视为妖怪,大伙都认为养蛊就是为了害人的,在苗疆还能强一些,我们这里家家都信蛊,就算是有什么不满,最多也就是躲着、防着。可是在汉人的地方,如果知道有人养蛊害人的话,是要判重刑的。” 高山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我以前听说养蛊的人在你们苗疆有很高有地位啊。” 银珠冷哼着说:“你所知道的那些,都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如果养蛊的人在我们这里有很高的地位,我姑姑花一样的人,又怎么会一直孤独到现在?当年那些缠着她的后生,得知她养蛊了之后,一个个见到她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就连我们的族人也容不下她,硬把她逼出了寨子,在山上自己搭了个屋子。” 江晓燕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因为养了蛊,你们族人就要把她逼出寨子?” 银珠两眼通红,没有回答。 高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像着一个如花少女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族人围着,硬要把她逼出寨子的场面,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他以前接触过的一些零星的资料都显示在苗疆养蛊的人都有着非常高的地位,想不到真实情况却是这般不堪。 银珠双肩抽动了几下,又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接着卓虎的话说:“我姑姑搬出去了之后,还没有算完,从此之后,寨子里如果有人得了病什么的,只要巫师说是中了蛊,那些人就会站在寨子口指桑骂槐,对姑姑破口大骂。每一次姑姑都会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哭好几天,可就是姑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阿爸也不让我和弟弟去看姑姑。” 江晓燕和高山对视一眼,均觉不可思议,按照正常现代社会的思维来考虑这些问题的话,只觉得人xìng凉薄,莫过于此。 卓虎眼中突然戾气大盛,狠狠的说:“尤其是那些汉人的官,动不动就到寨子里来找我们调兵,可是却又对姑姑这种人大加打压,如果他们犯到我的手里,我一定让他们好看。” 这一次高山没有给他上课,他看得出来,银珠和卓虎姐弟和姑姑的感情极好,见到姑姑受委屈,心里当然会不开心。 江晓燕道:“银珠姑娘,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卓虎抢着说:“我姑姑的名字就和她的人一样美,不过很久没有叫苗人名字了,她的汉人名字叫任华。” 高山差点没笑出来,急忙转过头去不敢让卓虎看到。他的头转的虽快,但是卓虎的眼睛却更快,已经看到了他的表情,不悦的说:“你笑什么?这个名字不好听么?” 高山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个名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忍着笑正sè道:“这个名字很好听,是我听到的最美的名字,通过这个名字也能想得到,你姑姑一定是你们苗寨里最美的美人。”说完之后,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剧痛,知道是江晓燕偷偷的拧了一下,但是在银珠姐弟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表露出来痛苦之sè,免得影响了自己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形象,咬着牙狠狠的瞪了江晓燕一眼。 银珠姐弟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一听到他称赞自己的姑姑,都是兴奋异常。只是卓虎的兴奋是单纯的替姑姑得到夸奖而高兴,银珠却在兴奋之中夹杂着两分娇嗔,风情万种的白了高山一眼,低声道:“虚伪。” ……………………………………………………………………………………………… 几个人正说得高兴,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只见宝华领着那几个名医忽匆匆的追了上来。宝华久居山寨,这些山路走起来轻松得很,可是他身后那几位看来没走过多少山路,一个个累得满头大叹,尤其是那位老夫子更是累得气喘吁吁。 卓虎乐得合不拢嘴,高声叫道:“阿爸,您也来看姑姑了?” 自从任华独自搬到山上之后,宝华就从来没有上来看过她一眼,平时都是任华自己下山,兄妹两个才能见上一面。但是每次见面超不过半个时辰,兄妹两个就会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不欢而散,今天见到阿爸居然破例上了山,这小子的心里如何不喜? 宝华道:“这几位名医想要见识一下海外国手如何治病的,我怕他们在寨子里迷了路,所以带他们上来的,可不是专门来看她的。” 卓虎高兴得抓耳挠腮:“都一样,都一样,如果姑姑见到您亲自来看她,不知道会有多兴奋呢。高山大哥,你说是不是?” 高山拉着江晓燕的手不放,微笑不语,心想这个宝华明明是担心自己的妹妹,却又拉不下脸来在儿子和女儿面前承认,拿那几个医生当挡箭牌,这个理由找得好,不愧是一寨之主。 见到父亲来看姑姑,银珠心里也很高兴,走起路来也快了许多,在那几个医生粗重的喘气声中,终于领着众人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前。 江晓燕和高山从来没有到养蛊之人的家里做过客,在没到之前,只以为养蛊人家肯定是yīn气森森,房前屋后爬满了各种毒虫,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个小木屋半掩在一丛青翠的绿叶之间,门前拦了一道小小的竹篱笆,几只母鸡在竹篱笆前悠闲的刨着食,看起来比山下寨子里的房子还要整洁不少。 高山咦了一声,悄悄对江晓燕说:“看不出来,银珠的姑姑倒是一个挺有心思的人,这种意境,底下寨子里没有一户能达到。” 江晓燕双眼迷离,痴痴的说:“如果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就好了。” 高山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这种地方说话可得小心一点,要是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的话,恐怕你就真得在这里住一辈子了。” 江晓燕心中一凛,急忙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高山见她如此听话,心里很是得意,将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乖,看你这么听话,我答应你,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就买个像这样的地方,然后盖个小木房子,在里面住一辈子。” 江晓燕心里一甜,不依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不害臊,谁说和你住一辈子了?你和那个银珠姑娘眉来眼去的,当我不知道么?我可告诉你,虽然这里的男人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娶个三妻四妾的,不过这一条,在你身上绝对行不通。” 高山嘿嘿一笑:“那得看情况了,万一人家上赶着找上我呢?” “那也不行。”江晓燕提高了嗓门,“你说过的,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的。” 这一嗓子惊动了所有的人,看着众人怪异的眼神,高山恨不得找个地逢钻进去,尴尬的笑了几声,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掩饰,干脆装糊涂,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第三十章 会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银珠冷冷的看了江晓燕一眼,板着脸将篱笆门打开,引着众人来到了屋前。屋前种的是一大片兰花,看来银珠没有说谎,任华果然是很喜欢兰花。那些兰花各种品种都有,名贵的固然有不少,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山和江晓燕在中越战场上经常见到的野生老山兰。 江晓燕心里一动,蹲下去,轻轻的抚摸着一株迎风怒放的老山兰,眼神温柔得就像一个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轻柔的手指划过那株老山兰柔嫩的花瓣,却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吵醒了那株兰花。 高山知道她见到老山兰,又想起了战场上的rì子,轻叹一声,柔声问道:“想家了?” 江晓燕握住了他的手:“可惜你采的那株老山兰没有带过来。” 众人见这两个来历怪异的年轻人,居然会对这株普普通通的兰花表现出莫大的情感,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卓虎大声道:“高大哥,这种兰花我们这里有的是,翻过几道山坡,就能看到成片成片长在山的兰花了。等治好了我姑姑的病之后,我带你们去,咱们采他一筐回来。” 高山微微一笑,望着远方的崇山峻岭,眼神中流出深深的眷恋,深情的说:“你不会理解的,永远也不会理解。你江姐姐思念那株兰花,并不是因为那朵花有多珍贵,而是一种情思,对家的思念和对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的思念。” 他突然玩起深沉,倒让银珠有些受不了,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汉人就是喜欢这样,一天到晚没病呻吟,我就不信一朵野兰花又能引起什么情思?” 江晓燕站起身来,不满的说:“所以高山才说你不明白,我们两个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她特意将“高山”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意在表达自己和高山的亲密关系,借此打击和jǐng告银珠。银珠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来,气得银牙直咬,恨不得狠狠的咬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宝华见两人似乎有点不对劲,如果真僵上了,再把江晓燕的火头惹起来,不给任华治病,那可是不得了。急忙打了一个哈哈:“你们这两个丫头真有趣,才见面不到一天,怎么就像上辈子有仇似的。银珠,快领着你江家姐姐进去看看你姑姑,已经病了两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银珠关心姑姑,顾不上和江晓燕斗气,气呼呼的推开了屋门,一边叫着:“姑姑,我来看你来了,你还好吧?”一边将众人领了进去。 正对着屋门是一个小小的厨房,两个灶台分列左右,东边是正房,西边是偏房。偏房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正房的门虽然也是开着的,但是却被一个门帘遮住了,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银珠回过头对高山说:“我姑姑就在正房里,屋子小,容不下那么多人。江姐姐和我进去就行了,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不等高山回答,一揭门帘,领着江晓燕进了屋,随手把门带上了。高山心里忐忑不安,他毕竟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得出来银珠和江晓燕之间有点不对劲,不过具体原因他却没有猜出来。单凭战斗力而言,江晓燕虽然上了几年军校,又在野战医院工作了几个月,但是并没有直接上战场,和传说中身经百战的银珠相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两个女人在里面一语不合,打起来的话,江晓燕非吃亏不可。 宝华向众人歉意的一笑:“银珠这丫头,从小就让我给惯坏了,长大了变得这么任xìng,各位还是到侧屋里坐一会,看看江姑娘对我妹妹的病有什么高见。” 高山小心的问:“她们两个一起进了屋,不会有点什么事吧?” 卓虎眼睛眨了眨:“高大哥是害怕我姐姐和江姐姐吵架吧?” 高山被他说中了心事,老脸一红,嘿嘿嘿干笑了几声,不过当了几年兵,别的没练出来,和战友们一起吹牛皮,侃大山,脸皮倒是练出来了,众目睽睽之下,虽然被卓虎一个小孩子戳穿了心中所想,也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反而用杀人的眼光瞪了卓虎一眼。 卓虎受了他一瞪,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嘻嘻的说:“你放心,姐姐虽然有一点小小的怪癖,但是还不至于拿我姑姑的xìng命使xìng子。这么多的神医只能暂时让姑姑的病暂时控制住,江家姐姐可是最后的希望了。就算是翻脸,也得等江家姐姐也没有办法之后才能翻脸。” 他这句话的声音不小,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那几个医生耳中,那几个医生无不低下了头,满脸通红。 宝华喝道:“你个臭小子,一点礼数也没有,一天到晚就会在那里胡说八道,是不是想讨打了。” 他见那儿子那几句话刺激了那几位神医的神经,急忙过来打圆场。儿子是万万不能打的,但是场面话也是不能不说的。 卓虎吐了吐舌头,躲在高山身后,悄悄的问:“对了,高大哥,我姐姐一个劲的说你是她捉来的俘虏,蒙迪也没有否认,难道你真的是被我姐姐捉到的?” 高山最怕他提到这个问题,偏生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恨不得把这小子抓过来胖揍了一顿,可是一看到他貌似天真的脸孔,实在下不去手,低骂了一句,说:“你以为你姐姐有这个本事么?就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我一只手插到腰带里,一手端碗水和她打,水洒了都算我输,你信不?” 卓虎连连点头:“信信信信,当然相信了。蒙迪说你和他打了一个平手,蒙迪的本领我是知道的,你要是能和他打一个平手的话,我姐姐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肯定你看到我姐姐漂亮了,一时呆住了,才心甘情愿的被我姐姐捉住的,是不是?” 高山差点晕了过去,心想:“这是什么孩子啊?如果不是别人介绍的话,谁能相信他才十五岁?” 卓虎见高山没有回答,得意洋洋的说:“还是高大哥有眼光,我姐姐可是我们寨子里最美丽的花,一天到晚不知道有多少俊后生围在她身边,可是她连理都不理。” 高山呻吟着说:“你看我和她的样子,像是看她漂亮被她捉到的么?” 卓虎想了一下高山和银珠之间的情形,皱着眉摇了摇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看你们的样子,还真就不像是我想的那样,不过我看姐姐对你倒是没有什么反感,倒是处处针对江姐姐,真是奇怪。按理说,杀青哥的人是你,她应该对你恨之入骨才对。” 高山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他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说行不行?”一边说,一边偷偷的向宝华看了一眼。宝华是一寨之主,如果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杀了他们寨子里的人,恐怕就算是江晓燕真的治好了任华,宝华也不可能放过自己。所幸宝华一直在陪那几个医生低声议论任华的病情,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卓虎不屑的“切”了一声:“你怕什么?这事姐姐都告诉阿爸了,当时你们是误会嘛,又不是真的有什么仇。青哥又没有什么亲人,是寨子里的乡亲们把他养大的,只要阿爸不追究,谁敢追究?” 高山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杀了人可以不用偿命?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得看杀谁,要是你杀了姐姐的话,阿爸不把你的皮扒下来才怪。青哥只不过是寨子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们如果治好了姑姑,阿爸当然不会追究。一寨之主都不追究了,你还怕别人追究你么?” 看着这个孩子一脸的不以为然,高山陷入了沉思,心想看来我只不过是在语言方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但是心里的想法还是没有扭转过来。在古代的苗疆,一寨之主就相当于土皇帝,所有的苗人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工具而已,根本就没有文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平等。 卓虎见他沉思,也不再打扰他,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心想:“这个高大哥和以前见过的汉人完全不一样,不但身手好,懂得还多,最让人奇怪的是,那个江姐姐好像是他的老婆,可是却一点也不怕他,有时候反而还跟他大喊大叫,可是高大哥却一点也不生气,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高山从看到他的时候起,就难得见到他老实一会,心里奇怪,问道:“小家伙,你想什么呢?” 卓虎“嗯”了一声,抬起头,下了好一会决心,终于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高大哥,江姐姐真是你的老婆么?” 高山温柔的一笑:“当然是了。我们两个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但是以前从来没想过她会成为我老婆,也没想到我们两个会这么快就把事定了下来。” “那她为什么不怕你?你们汉人不是最看重什么妇德的么?” 这个问题倒还真不好回答,高山就算是再不懂这个时代的礼教,也不能当着那么多的人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解释什么叫爱情,什么叫恋爱。咳嗽了几声,正想要找一个好一点的措辞来把这事遮掩过去,忽听对面的主屋门栓响动,接着,江晓燕一脸凝重的和银珠走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赌命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快步迎了上去,问道:“情况怎么样?” 江晓燕没有回答他,径直来到了那几个医生面前,问道:“不知道哪位前辈有羊肠线?”她虽然一时半会还不能适应这个时代的说话方式,但是以前看了不少古装剧,起码还知道“前辈”这两个字怎么用。 高山立时就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不由得吓了一跳,没等那几个医生回答,一把将她拉到一边,急道:“你疯了?这么疯狂的主意你也能想得出来?” 他的举动完全在江晓燕的意料之中。羊肠线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在没有出现替代的仿羊肠线之前,一直被外科手术用来缝合伤口。高山在没有考上军校之前,一直想要报考军医大学,自然也看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江晓燕一提出来要羊肠线,他就已经猜出来这个丫头要给任华动手术。 外科手术在中国也有着悠久的历史,三国时期的华佗就曾经做过不少外科手术,还发明了专门用来在手术时候给病人用的麻药,这里虽然和江晓燕熟知的历史相比出现了极大的偏差,但是文明史却没有多少差距,那些医生偶尔也替一些病人缝合过伤口,自然也知道羊肠线为何物。只是对于他们而言,阑尾炎手术还是一个大手术,想都没有想过。 这些人之中,只有老夫子是个汉人,走南闯北多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可是一听到江晓燕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居然要给任华动手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习惯xìng的捋了捋胡子,迟疑道:“姑娘莫非是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他说得很含蓄,将动手术说成了“非常手段。”但话语中的不信任就连卓虎也能听得出来。 江晓燕点了点头:“病人发病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正常来讲,急xìng阑尾炎如果治疗不及时的话,二十四小时就可以出现穿孔的迹像。但是这个病人却是一个例外,发病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四十八个小时居然才开始表现出穿孔的临床症状,想来是各位前辈的的保守治疗起了一定的作用,不过作用不太大。” 她这一番竹筒倒豆子的急说,只听得众人目瞪口呆,那几位医生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哪本医术上有她刚才所说的那些医学术语。 老夫子咳嗽了一声,刚想问个清楚,就被江晓燕打断了:“现在病人的情况很紧急,必须马上手术,如果再拖延的话,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宝华使劲晃了晃脑袋,总算是凭空猜出了一个大概,惊问道:“莫非江姑娘是要学那华佗?” 高山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谢天谢地,想不到这里居然也有华佗,有了华老前辈的先例,看来江晓燕给病人做手术还没有达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他一直担心这里的文明跟不上时代的进步,一旦江晓燕说出要给病人开刀,宝华再像曹cāo砍了华佗一样把江晓燕给砍了,那就坏了。 江晓燕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但是病人已经出了剧烈呕吐等典型的穿孔症状,如果再不动手术把发炎的阑尾割下去,就凭在场的这几位蒙古大夫的保守治疗,那个任华就算是有十条命,恐怕也都交待了。 高山对江晓燕低声说:“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听说中医用针灸等方法可以治好这病的。要不然跟那几个老先生好好研究研究,能不动手术最好别动手术。” 江晓燕摇摇头,转过身看着银珠和宝华:“我也知道能不动手术最好不动手术,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很明显,这几位老先生的保守治疗没有效果,现在只剩下这一条路了。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动不动手术,就看你们的态度了。” 自从进屋之后,银珠的眼泪就一直不停的往下流,现在出来了,反而流得更多,两只大眼睛已经哭得有些红肿,无助的看着宝华,等着他拿主意。 宝华寨主费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算是把江晓燕的话完全消化掉,其中“病人家属”和“动手术”,以及“保守治疗”这几个词就占用了一大半的时间。虽然听江晓燕说得严重,但是一想到自己妹妹的肚皮很有可能被这个丫头用刀割开,还是觉得可怖,颤声问:“除了你所说的那个手什么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江晓燕在别的方面表现得不怎么出sè,但是一涉及到专业知识,立马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非常的有主见:“或许你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但是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你可以怀疑我的专业水平,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以前在野战医院工作过,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处理过大量的伤员,对于阑尾炎这样的外科手术,还是可以胜任的。如果寨主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拒绝我的提议。” 高山见宝华又是一脸的愕然,不由得长叹一声:“我的姑nǎinǎi,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说点能让他们听得懂的话?” 江晓燕一愣,这才想起时代不同,自己常用的一些汇,这些人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禁红晕上脸:“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饱读诗书?事情紧急,当然是怎么顺口怎么说?” 宝华这一次理解得倒是挺快的,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敢问姑娘,你所说的方法,真的能保证治好我妹妹?” 这一次江晓燕给了否定的回答:“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手术,我只能说成功的机率很高,但是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尤其是受你们这里的条件的限制,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我只能说我会尽我全力,保证手术的成功,但是至于做不做,就是你们的事了。” 宝华没有听过百分之百和百分之五十这两个词语,但是通过字面上的意思也能猜得出来,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虽然因为养蛊的事情和任华不合,但是毕竟是亲兄妹,血浓于水,听江晓燕说只有五成的机会能成功,不禁大是踌躇。 银珠见阿爸拿不定主意,突然咬了咬嘴唇,问道:“江姐姐,是不是如果成功了,我姑姑的病就能好了?” 本来她和江晓燕就像前世冤家一样,此时为了姑姑,竟然张口叫了声“江姐姐”,实在是不容易。 江晓燕没有注意到她称呼的变化,点头说:“你说得很对,如果手术成功的话,你姑姑的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只有五成的机会能够成功,还有五成的机会失败,失败的结果就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在场的人都不笨,有些话原本就用不着说得太明。 “可是如果不按照你的方法治的话,我姑姑是不是就死定了?”银珠还是不太习惯说“手术”两个字,用了一句极其委婉的话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江晓燕见她有如此见识,也不禁钦佩,心想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如果要是在一些比较大的城市,找一个好医生的话,或许不用动手术就能治好你姑姑的病,可是在这种地方,只能用这个方法了,我实在没有能力通过保守治疗治好她的病。” 她这话倒是实话,中医曾经有用针灸用段治好阑尾炎的例子,但是江晓燕在军医大学学的是西医,对中医只是简单的凭兴趣了解了一下,根本就没有jīng力往深里钻研,不用说记起来让人头晕脑涨的“药xìng八百味”和“汤头歌”,就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十九畏”和“十八反”都搞得不怎么太清,更何况是针灸这么高深的学问? 银珠来回踱了几圈,看了看站在一旁被江晓燕一席话说得脸红得像茄子的老夫子等人,终于下定了决心:“阿爸,反正姑姑的病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刚才我看到她疼得脸sè惨白,看到我来了,还是强忍着对我笑,我心里就像刀绞一样。要不然,咱们赌一把,赌赢了,姑姑的病就好了,赌输了……” 赌输了到底会怎么样,实在不敢说出来。 宝华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向老夫子问道:“先生的意思呢?”不管怎么说,老夫子他们也行了几十年医了,在这方面的见识比他要强得多,给个意见还是可以的。 老夫子叹道:“当年华佗神医专攻此术,手段匪夷所思,医术却又出神入化,自他死后,这些绝技几乎失传得差不多少了。如果江姑娘真的有这个本事的话,让她试试也无妨。” 高山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老夫子这番话听起来是在支持江晓燕,但实际上是在给自己开脱责任,自从江晓燕来了之后,他就已经退居二线了,病人死在手术台上,那是主治医生的事,跟他这个已经退居二线的前主治医生可没有什么关系。 宝华xìng格比较耿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当他也支持江晓燕。有了这位老先生的支持,不由得对江晓燕的信任增加了几分,咬着牙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赌一把。” 第三十二章 外科手术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暗暗心惊:“疯了,这帮人都疯了。”偷偷打量江晓燕,只见这丫头在得到宝华的同意之后,腰杆立马硬了起来,发号施令,倒还真有点主治医生的意味。 有道是“远道和尚会念经”,宝华被江晓燕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弄得头晕脑涨的,以前觉得自己见多识广,够可以的了,但是听这个丫头的话还是很费劲,又听老夫子也没有异议,顿时将任华的身家xìng命全都押在了她的身上。 要动手术,手术工具是一定要准备的,这里没有现代化的手术工具,一切只能从简,幸好那些医生都带着药箱,就像一个个百宝箱一样,羊肠线、麻沸散之类的东西没费什么劲就置办齐了,至于止血钳,实在找不到代用品,只好找了几根干净的竹签子,放到盐水里泡了一会,简单的消了一下毒,然后两两交叉捆在一起,暂时替代一下。手术刀则是银珠小时候就佩带在身边的一把小小的苗刀,江晓燕眼尖,直接征用了。 那些医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用的,有心发问,一看到江晓燕沉着一张脸,在那里鼓捣着置办来的东西,宝华和银珠父母也都是表情凝重,就硬生生的将问题咽回了肚子了。 在动手术方面,高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协助江晓燕将那些看起来比乡下卫生院里赤脚医生使用的还要简陋了许多的手术工具放在了一个大盘子里,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如果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真想拉着江晓燕逃之夭夭。 江晓燕满意的检查了一下盘里的装备,对宝华说:“还要两斤没有用过的棉花,两斤盐水,一斤烈酒和十面镜子。这些东西都不难弄到吧?” 卓虎奇怪的问:“江姐姐,棉花和酒,一个是止血,一个是擦身子用的,那盐水又是干什么用的?” 江晓燕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高山知道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跟他说了,他也未必能理解,但是见卓虎碰了一个钉子之后,一脸的委屈,还是忍不住解释说:“你说的很对,酒是用来擦身子的,但是那不是目的,目的是消毒,这些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盐水也是起这个作用的,只不过盐水的浓度是有说道的,一百两水,九钱盐,误差必须控制在一钱之内。” 看卓虎一脸的茫然,又问道:“不明白什么叫误差?嗯,误差的意思就差错,也就是说,你必须要把盐的重量控制在八钱到一两之间,明白了没有?还有,越接近九钱越好。”看着卓虎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和古代人沟能真他妈的费劲,连生理盐水都得解释半天。” 那几个医生听他解释,无不啧啧称奇:“以前只知道用烈酒,想不到也可以用盐水替代。” “其实我说的这种盐水,还有许多别的用处,就不跟你们说了,免得你们听了迷糊。另外,做盐水的水越纯净越好,最好是蒸……总之是越干净越好。”他一激动,“蒸馏水”这三个字差点冲口而出,急忙又咽了回去。 江晓燕噗嗤一笑,低声道:“傻瓜,这次手术是我来主刀,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 高山实话实说:“坦白来讲,虽然你在野战医院干过,但是我对你的技术真不怎么放心,你以前到底主没主过刀?” 看见美人的一双柳眉渐渐竖了起来,急忙缩了缩头:“好好,我不问,就当我没问过。” 银珠一直在旁边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突然问道:“这些东西都是直接用得着的,但是那十面铜镜是干什么用的?” 江晓燕连头都没有抬,简单而又明快的说了三个字:“无影灯。” 老夫子大惊失sè:“敢问姑娘,我见过无数的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无影灯?不知何谓无影灯?” 江晓燕额头冒出了冷汗,心想:“这些古代人难道都这么好学?碰到不明白的问题非要刨根问底不可?” 高山哈哈一笑,代为解释说:“这无影灯嘛,说起来可就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总之你就记住,这个手术的时间可能会超过一个时辰,所以容不得半点的闪失。至于什么是无影灯,一会你们就清楚了。” 宝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暗叹神医就是神医,用十面镜子就能弄出一个什么“无影灯”。本来他让江晓燕做手术乃是迫不得已的下策,完全可以用“死马当活马医”这几个字来形容,现在看到江晓燕竟有如此本事,顿时信心大增。 这些东西都是常用之物,卓虎的脚程极快,一路奔下了山,没过多久,就听得马蹄声响,这小子一路快马加鞭,和蒙迪二人将东西都抱了过来。 高山嘿嘿一笑:“这个小子倒是挺聪明的,不但知道回来的时候骑马,还知道拉来一个帮手。” 江晓燕赞许的拍了拍卓虎的肩膀,看了银珠一眼。银珠急忙抱起卓虎带过来的一大堆东西,领着那几个医生跟在江晓燕的身后走入了主房。 这一趟下来,饶是卓虎天生彪悍也累了个够呛,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一仰脖子倒入肚中,拍了拍肚皮,向高山问道:“高大哥,江姐姐说的无影灯是怎么一回事?” 问了两遍,没有听到高山回答,心里好奇,一眼望去,只见高山望着江晓燕和银珠的背影皱着眉出神。 “高大哥?高大哥?”卓虎又加大嗓门喊了两声,总算是把高山喊得回了魂,“啊”了一声,反问道:“你说什么?” 卓虎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话,你却看着江姐姐和我姐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山嘿嘿笑道:“你姐姐和你江姐姐去给你姑姑治病了,我当然要关心关心了。” 卓虎脸出鄙夷的神情,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只听得蒙迪笑道:“现在对于你高大哥而言,有一些问题急需要弄清楚,解决掉,你这个小家伙哪凉快上哪玩去,别在这里添乱。” 卓虎冷哼道:“他能有什么问题要弄清楚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姐姐心里可没把他当俘虏,别看他们只认识了一天,但是姐姐看他的眼神可是相当的不对劲。还有,那个江姐姐看姐姐的眼神,与姐姐看江姐姐的眼神,也和看别的女人不一样,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江姐姐早就看出姐姐对高大哥有好感,所以才会这样的。” 高山几乎晕了过去,在他的头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你这个人小鬼大的臭小子,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和你姐姐只认识了一天,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你是没看到你姐姐把我捆上的时候的样子,凶得就像是母老虎一样。” 卓虎受了这一巴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你这么重打我,就是心里有鬼,老实说,你是不是也看上我姐姐了?” 高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喝道:“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卓虎唔唔几声,一脸的嘲笑,挣脱了他的手,笑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姐姐这么漂亮,你对她有想法也是应该的,不过你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可配不上我姐姐。最起码你也得当个什么官或者是赚上一大笔钱,才能想着讨小老婆的事。” 高山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一把将他捉住,恶狠狠的说:“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捆起来扔到马上,直接送你下山?” 卓虎宁死不屈,挺着脖子道:“蒙迪大哥,看到没有?这就是恼羞成怒了。高大哥被我说中了心事,要杀我灭口,你不用救我,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杀了我。” 高山实在拿这个滚刀肉没有办法,长叹一声,道:“我家乡那边,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这种思想已经在我们心里扎下根了,你姐姐虽然漂亮,但是我的媳妇是你江姐姐,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再娶第二个妻子的。” 不得不承认,婚姻法对高山的影响还是比较深的,在短时间内硬要他扭转一夫一妻制这个已经在潜意识里扎下根的观念,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蒙迪突然说道:“其实在我们这边也是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如果娶了妻子之后再有第二个女人,那就叫妾。妾和妻子不一样,一个男人,即使有十个小妾,如果妻子死了,也是一个鲧夫。他若想再有妻子,只能是另娶一个,小妾是不能扶正的,若是把小妾扶了正,那么就触犯了刑律。当然了,如果一个男人有了妻子,再娶一个妻子的话,也是犯了刑律。” 高山睁大了眼睛:“真有此事?”他对古代刑律知道的不太清楚,以前总是听人家说什么“三妻四妾”,以为古代的男人可以连娶多个妻子,没想到在古代居然也是奉行一夫一妻制,和现代婚姻法所不同的只是男人可以纳小妾。更没想到,那个时候,居然也有“重婚罪”的概念。 第三十三章 劝君纳妾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卓虎低声笑着说:“你一天也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当然不知道这里的律法了。蒙迪大哥说得一错也没有,就是这么一回事。高大哥,你人长得不丑,又能文能武的,我看将来一定能当上大官。到时候,江姐姐虽然是你的老婆,可是却不能不让你纳妾吧,纳几个,那可就是你说了算的。” 高山见这小子越说越音越大,丝毫不怕在外屋一个劲望着主屋搓着手着急的宝华听到,急忙向他使了一个眼sè,道:“不瞒你说,我所说我家乡那边的一夫一妻制,是连妾也不让纳。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军人,别说纳妾了,就是平时和异xìng多接触几次,也很容易犯纪律……不对,是刑律。”纪律这两个字对于卓虎而言又是一个盲点,为了让他理解,高山私自将纪律的档次提高到国家法律的标准。 卓虎咋舌道:“你们家乡那边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刑律?难道你们那边不管多大的官都是只有一个老婆?” “嗯,比如说我爸爸和你江姐姐的爸爸,都是军方重要的指挥将领,但是也只有一个老婆。” “那么皇帝呢?” “皇帝?我们那里的皇帝,也是只有一个老婆。”高山想像着将zhōng yāng领导导入到古代封建社会的君臣所引起的巨大反差,不由得笑了起来。 卓虎撇了撇嘴:“你骗人,别说是皇帝了,就是哪个王爷也都有好几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只有一个老婆的皇帝?” 对于这个疑问,高山还真就不知如何解释,这方面的问题太复杂,牵扯的问题太多,如果再跟他们说女权主义,男女平等这一套理论,非把这两个落后自己几百年的家伙震得跌个跟头不可。无奈之余,只好说:“这就是我们那里和你们这里不同的地方,在我们那里,皇帝真的只有一个老婆。” 卓虎和蒙迪对视一眼,均是啧啧称奇,他们实在想像不出,只有一个老婆的皇帝会是什么样子。 卓虎凑到高山的眼前,低声道:“高大哥,说实在的,我很同情你们家乡的男人,再有本事,也只能有一个女人。不过现在好了,你来到我们这里,再也回不去你的家乡了。入乡随俗,在我们这里,不管你是辽人,还是金人,还是宋人,只要你有本事,你就可以娶上十个八个女人,只要你能养得起,就没有人管你。” 高山暴汗不已,这小子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一天到晚想着这事,看来长大了也不是一个稳当主。 蒙迪听了卓虎的话,也表现赞同:“高兄弟,咱们两个一见如故,什么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也看出来了,银珠小姐好像对你很有好感,这可是一件好事,只要你把银珠小姐娶过门了,以银珠小姐和江姑娘的能力,肯定会对你以后建功立业有莫大的帮助。” 卓虎在一旁连连点头:“其实我也不希望让我姐姐嫁到你们家里做小妾的,但是我姐姐难得喜欢一个人,我阿爸因为这事都要愁死了。如果让他知道姐姐喜欢你的话,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到时候咱们就以这个寨子为后盾,出去轰轰烈烈的闯他娘的一番事业去。你看怎么样?” 高山一颗心砰砰乱跳,银珠那张似喜似嗔的俏脸在眼前不住的浮现,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也不能怪他,对于男人而言,最大的诱惑除了权力之外恐怕就是女人了,以前迫于法律压力,高山不敢有纳妾的想法,但是现在来到了一个成功男人纳妾成风的时代,潜意识里对女人的yù望自然而然的破茧而出。 看着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卓虎,高山忍不住向外屋望了一眼,猛然想起江晓燕,立时又打消了纳妾这个香艳的想法,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如果让你江姐姐知道我要纳妾的话,还不得把我那话给割了?” 蒙迪一呆,随即哈哈大笑道:“江姑娘看起来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这么泼辣吧?” “老兄有所不知,我和这个丫头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没少受她的折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卓虎吃惊的说:“那还了得,哪有女人折磨男人的道理?要我说,你就是太宠着她了。我一路上都看到了,那女人对你又打又掐的,你却连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碰她一下,终于把她惯出毛病了。高大哥,这样可不行,用不用我给你准备一个鞭子,找个机会好好的扳扳她这身臭毛病?” 这小子有暴力倾向,只崇拜强者,高山和蒙迪都是他的偶像。现在一听到江晓燕居然从小就折磨自己的偶像,心里对她的评价立马打了一个折扣,称呼也由“江姐姐”变成了“那个女人。” 高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轻的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佯怒道:“我先好好扳扳你这身臭毛病。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想着和别人打架,还想把自己的姐姐推给别人当小妾,你阿爸要是知道他养出你这么一个怪胎,非把你剁碎了塞回你娘肚子里回炉不可。” 卓虎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耻,道:“我和别人打架,是为了建功立业,不像你空有一身本事,却守着一个女人。还有,我姐姐看上你了,可不是我硬推你的。” 高山道:“你怎么知道我守着一个女人,不想建功立业?” “你想建功立业,为什么又不想参军打仗?说实在的,除了当兵之外,我还真就不知道什么途径比这个建功立业更快的了。” 高山皱起了眉头,正sè道:“你怎么总是念念不忘这事?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么?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国家利益,我们从来不惧怕战争,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战争成为个人名利的工具。你没有上过战场,等你上过战场,经历过战友的生离死别之后你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蒙迪双目一亮,直勾勾的盯着高山:“高兄,就凭你这句话,你已经具备一个一代名将的素质了。” 高山终于被这两个活宝给打败了,无力的呻吟了一声:“你们两个慢慢研究建功立业的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想出去透透气。” 他终于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了,既不是什么名利,也不是美女,而是一片净土,一片可以躲这两个家伙远远的净土。 蒙迪见她要跑路,急忙拦住了他:“你先别走,行,就按你所说,我们不把战争当成个人名利的工具。但是你也知道,其实有的时候打起仗来,我们这种普通百姓真的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的。比如说大宋和交趾之间的战争,已经打了十几年了,这一次你赢,下一次就是我赢,谁都想吃掉对方。打来打去,最倒霉的却是我们苗人,大宋要找我们征兵,交趾也到我们这里征兵,十几年来,我们苗人死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高山奇道:“苗兵我倒是知道,但是以交趾交这个小小的国家,居然也想吃掉大宋?他吃得下吗?” 卓虎像看一只怪物一样看着他,摇头叹道:“看来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想吃掉大宋的,何止是交趾国?大辽,大金,吐蕃,哪个不想吃掉它?也就是我们大理从建国以来,就一直没有野心,不想吃掉大宋。” 高山倒吸一口凉气:“乖乖不得了,大宋还真是一块肥肉,这么多国家惦记着。” 蒙迪道:“大宋自建国的时候起,战事就一直不断,刚开始的时候是在北方和大辽国对战,直到他们口中的先帝和辽国签定了‘澶渊之盟’,才算是勉强安定了一些,不过现在金国又逐渐发展起来了,这些家伙的野心比大辽还要大,以前大辽只不过是想占一些便宜而已,现在金国却想和交趾一南一北,硬生生的把大宋吃下去。” 高山额头见汗,心想这个鬼地方,表现上来看,和中国古代的形势差不多少,但是却又复杂得多,小小的一个越南,在这里居然变得这么强大,居然想要联合金国灭掉大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幸好虽然有偏差,但是还不算太大,起码这里也有“澶渊之盟”。 卓虎道:“你跟我说的什么不让战争成为名利的工具,但是你是汉人,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汉人的国土被人吃了?现在大宋外患这么严重,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正是到了报国的时候了。只要轰轰烈烈的干一场的话,就算是不能封侯拜相,也对得起自己的天地良心。更何况,你也想让江姐姐过上好rì子吧?高大哥,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高山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说得话相当的有煽动xìng,如果把他送到军校里好好培养培养,绝对是一个相当出sè的政工干部材料,他这个差点就成为职业军人的侦察排长,也被他说得热血沸腾起来。 第三十四章 下定决心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卓虎见高山被他说得两只眼睛异彩连连,暗叫有门,咳嗽了两声,正想加把劲,彻底把高山的激情情勾出来,达到让他带着自己出去见识一下的目的,忽见高山好像想起了什么样的样子,突然仰天长一声,自顾自的走出屋,来到院子里,在门前那丛兰花前坐了下来,那表情就和江晓燕最初看见那些兰花差不多少。 蒙迪和卓虎二人对视一眼,都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跟在他的身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异状。卓虎忍不住问:“高大哥,你和江姐姐为什么一见到这些兰花就这个样子?你们家乡那边也有兰花么?” 高山点点头:“其实你江姐姐和你姐姐之所以相互敌视,与兰花也有很大的关系。”将“一株老山兰引发的血案”详细的对他讲了一遍,最后站了起来,道:“其实在我们家乡那边,我就是一个军人,这事蒙迪是听说过的,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那里的士兵和老山兰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相依为命的程度,所以你姐姐去踩那朵兰花的时候,江晓燕才会那么激动。不顾一切的也要阻止。” 蒙迪沉声道:“我记得你说你们那边的战争规模比我们这边要大得多,大到了什么程度?” 流落海外这个弥天大谎是蒙迪帮他撒出来的,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当着真人当然不能再说假话。高山叹道:“大到了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分成了两个派系,相互扭打在一起,兵器方面也越来越jīng良,已经完全超越了刀、枪等你们所熟知的冷冰器。大多数的情况下,用的都是火药武器,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理解。” 蒙迪张口结舌:“火药武器?据说大宋研究出一种火药武器,叫什么突火枪,难道你们全都用那个来打仗?” 高山这才想起早在宋朝就已经研究出了火药武器,只不过比现代武器简陋了不知多少倍,哈哈一笑,说:“突火枪在我们那里基本上都不用了,因为太麻烦。”搔了搔头,又道:“所以我才说你们不明白。” 卓虎目瞪口呆,对他而言,突火枪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武器了,想不到高山见过的武器,比这东西还要厉害,越发的觉得高山这个人是个潜力股,前途无可限量。 蒙迪最关心的却是全世界的人都分成了两大派系扭打在一起的局面,幻想着那种场面,不禁周身发冷:“照你这么说,你们那边的战争一旦打起来,死的人要比现在多得多。” 高山沉重的点了点头:“的确是比这里的战争损失要大,曾经有过三次战役就歼灭对方一百五十多万人的战役。”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又浮现出从书本和影像资料上看到的三大战役的场景。 卓虎并不知道高山的身份是蒙迪和他合谋杜撰出来的,哼了一声,道:“骗人,你不是在海外孤岛上逃来的么?哪个孤岛能有那么多的人可用?” 蒙迪瞪了他一眼:“不许多问,还有,今天的事,对谁都不能说。” 卓虎不服气的站了起来:“为什么不能说?我姐姐那么喜欢高大哥,难道连高大哥的真实来历也不能告诉她?” 高山苦笑道:“你姐姐只不过是和我认识一天而已,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卓虎大声道:“我们苗家女子可不像你们汉人那样扭扭捏捏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姐姐其实对你一见钟情,要不然回到寨子里,也不会特意打扮得那么漂亮了,你在寨子里可曾看到一个穿得像我姐姐那么隆重的女人?” 高山一呆,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没有见到一个穿得像银珠那么隆重的苗女,不禁喃喃的说:“怎么可能?你姐姐见到我的时候,差点要杀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 卓虎诡异的一笑:“这事还是让蒙迪大哥告诉你吧,他跟随我姐姐被汉人征调过好几次,比我要了解我姐姐。” 蒙迪诡异的笑了几声,低声说:“如果银珠小姐想要杀你的话,早就干掉你了,还用得着留你留到现在?本来我也不敢肯定她的心思,但是听说她回来之后,就躲在屋里将自己好好的打扮一番,我就知道,银珠小姐有点不太对劲了。高山兄弟,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高山干笑几声,心里忐忑不安,一个江晓燕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银珠,偏生这两个女人xìng格都是极强,在感情问题上,谁也不肯让步,这样的好运气,还是越少越好。 卓虎点头道:“嗯,高大哥,我们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只要能带着我们闯出一番事业,你尽管放开怀抱。姐姐和江姐姐那边你不用担心,入乡随俗,男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她们也不是什么想不开的人,好好劝一劝,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高山啼笑皆非,他自认为在前线打了一段时间的仗之后,自己已经变得够无耻的了,没想到碰到一个比自己还要无耻的小毛孩子,为了建功立业,居然连自己的姐姐都捐了出来。但是看这小子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知道自己实在无法劝他回头,只好把头转向了蒙迪,希望他能出面,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这个白rì做梦的小子能够清醒一些。 不料蒙迪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个看起来憨厚的苗人骨子里也是一个好战份子,竟然连连点头,附合着卓虎的话:“不错,卓虎的话很有道理,高兄弟,我看好你,你领着我们干的话,肯定能闯出个名堂来。” 高山脸上出现了几条黑线,只觉得恶寒无比:“大哥,你们没有发烧吧?才认识我一天,就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 蒙迪道:“说实在的,从咱们两个刚一打交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简单,如果不是因为你已经饿了两天了,体力有点不支,我还真就不是你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得被你干掉。就凭你这股狠劲,再加上对江姑娘又那么好,就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我们苗人虽然经常被汉人征调过去帮着打仗,但是地位却不高,就是因为我们这里没有能领着我们出头的人。现在你来了,应该就是我们的翻身之rì了。” 卓虎连连点头:“对,阿爸老了,姐姐又是一个女人,根本就不能领着我们出头。难道那些汉人老爷们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的骑在我们苗人头上?高大哥,我不服。” 高山越发的觉得不可思议,心想这些古代人怎么头脑都这么简单,仅仅认识了一两天,如何就能断定自己能带着他们冲出一条血路?怪不得刘备能那么的容易的就笼住了关羽和张飞,看来还是得多读书啊。 转念又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如果真能拉拢一些敢打敢拼的人在自己身边,就算是不能成就一番功名,但是至少能保证能让江晓燕过上好rì子,也算是对得起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想到这里,脑子一热,双拳紧握:“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出去闯一闯,他妈的,就算是不能当大官,也得帮着大伙抢回点金银财宝回来,让大伙过上好rì子。”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仅仅只有一天,但是在回家已经无望的情况下,这位本来就有反骨,敢开枪打死俘虏的侦察排长体内的恶xìng被这眼前这两个大胆妄为的苗人深深的激发了出来,公然打出了发国难财的口号。 卓虎和蒙迪见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心里都是大喜过望,卓虎搂住了高山,道:“这才是阿爸所说的真男儿。” 高山在他屁股上又踢了一脚,笑骂道:“少在这里拍我的马屁,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才十五岁,我们家乡那边,十五岁的小孩子还都在上学呢,你却一天到晚想着杀人。” 卓虎略带稚气的脸上浮现出与他年龄极不相配的一丝诡笑:“你们家乡是你们家乡,这边是这边,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高山顿时哑口无言,从他所了解的历史上来看,十五岁就已经算是成年男丁了,这一点从当年秦赵长平之战,秦国尽出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就可以看得出来。看来时代的进步,人的潜能反而退化了。 卓虎幻想着以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rì子,兴奋得抓心挠肝,不知道如何发泄才好。正要会同蒙迪和高山好好的谈一谈以后的发展大计,却听见里屋人声响动,宝华激动的询问声夹杂着那几个医生的赞叹之声,吵成了一锅粥。 蒙迪“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道:“可能是完事了,人都出来了。” 没等他说完,人影一晃,高山已经一阵风一样冲到了屋里,只见嘈杂的人群之中,江晓燕一脸的倦容,正在那里默默的洗着手上的血,那些医生则转着宝华,连说国手就是国手,令人大开眼界。看见高山进屋,便要围过来。 高山没有时间理会他们,近乎粗暴的将这几位名医推开,挤到了江晓燕身边,将她湿漉漉的手握在手中,关切的问:“怎么样?手术做得怎么样?” 第三十五章 隔墙有耳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在野战医院的时候,江晓燕虽然给伤员做过手术,但都是简单处理一下,真正的大手术,都是经验丰富的主治医生做,轮不到她这种才毕业没多久的军校生。这种阑尾炎手术虽然是一个小手术,但是江晓燕以前从来没当过主治医生,一场手术下来,也累了个半死。 听着高山关切的声音,这丫头心里莫明涌起了一丝甜意,也不管老夫子看到两个人亲热的时候那张得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软绵绵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轻声道:“手术很成功,比我预想得要好得多,再观察几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病人的身体应该就能逐渐康复了。” 高山嘿嘿一笑,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抚摸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江晓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过头对老夫子说道:“现在病人的伤口刚刚缝合,最要紧的就是防止伤口发炎感染……呃,就是伤口化脓,我对药xìng不怎么太熟悉,这方面您老人家比我有经验,还得靠您多多帮忙。” 老夫子胸口拍得山响:“姑娘放心,善后的事交给老朽就行了。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行医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姑娘这般神乎其乎的医术。两根蜡烛,几面镜子,竟然能做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影子投到病人的刀口上,老朽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余下的医生也都是竖起了大拇指,连连赞叹。 江晓燕淡然一笑,心想这算什么?要是让你们见到医院的无影灯,你们不得把眼珠子都惊出来? 想了一想,又嘱咐说:“刚才病人失了不少的血,又一连两天没有好好进食,一会麻沸散的药劲过了之后,肯定会口渴,说不定会喊着要东西吃喝,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她吃。” 宝华吃了一惊:“我妹妹两天没有好好进食了,又失了血,她醒来之后,正应该让她进食补一补才是,为何千万不能给她吃?” 江晓燕长叹一声,心想和这些人沟通怎么这么费劲?耐着xìng子解释说:“正常人的消化器官,也就是肠胃都是轻轻蠕动的,这样食物才消化。而做手术的时候,全身都麻痹了,肠胃随之不蠕动了,这时候如果进食的话,你们想想会出现什么后果?” 老夫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我说怎么以前有医生开过刀,但是开完刀之后,不但没有治好病人,反而加速了病人的死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江晓燕道:“这个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手术后病人死亡的原因有很多。” 银珠咬着嘴唇问道:“那……我姑姑什么时候才能进食?” “二十四小……十二个时辰之后进流食,二十四个时辰之后进软食,三五天之后如果情况好的话,就可以吃普通的东西了。不过一定要注意,十二个时辰之后,可以使人扶着她慢慢下床行走,促进肠胃的蠕动。” 转过头又对老夫子道:“还得麻烦老先生,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每隔半个时辰帮病人号号脉,如果脉象平稳的话,就没有问题,若是脉象加速,可能就是伤口出血了,一定要通知我。” 她把术后护理观察工作都交给了这个老夫子,倒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她委实对中医一窍不通,这里又没有专业的医疗器械,本着实事求是的jīng神,还是交给老夫子这个在中医学上比她专业得多的专业人士要好一些。 老夫子连连点头,自从被宝华请来却又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之后,这老人家心里就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见江晓燕对自己如此信任,老夫子总算是又找回了一些自信。一边向江晓燕打着保票,一边就近安排其余那几位医生充当他的助手,领着那些人又折回了理论上来讲勉强可以算得上是病房的主屋。 江晓燕安排得差不多少之后,对高山柔声道:“我有点累了,你能不能找一个地方,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高山闻言一愣,进了苗寨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过来给任华看病,还真就没有想到食宿的问题。 江晓燕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哼了一声:“无能的男人,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安排好。”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软绵绵的靠在他的怀里,低声笑道:“找不到住的地方我就把你当成屋子,靠在你怀里睡了,你可得好好的保护我,不能让我摔了,要不然我跟你拼命。” 话音刚落,耳边只听得“砰”的一声,循声一看,原来是银珠寒着一张脸将一个茶壶重重的放在桌上,幽怨的看着二人,道:“江姐姐放心,你现在救了我姑姑,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苗家儿女恩怨分明,又怎么会让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高山嘿嘿一笑:“多谢银珠小姐这么周详的考虑。” 正想乘势再拍几句马屁,却见银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出门了。高山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也不以为意,抱着江晓燕,温柔的说:“看到了没有?银珠姑娘已经想到了,估计咱们很快就能睡个好觉了。” 江晓燕哼了一声,挣脱了他的怀抱,像一只小豹子一样盯着他:“你少在那里装蒜,没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高山大叫冤枉:“我和你一样,都是才来一天,就算是你做手术的那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但是这么短的时间,我就是想做亏心事能做得出来么?” 江晓燕突然叹了一口气,眼圈一红,道:“你别以为我在屋里面,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就听不到了,还说什么大丈夫建功立业之后,哪个没有几个女人?” 高山大吃一惊,暗骂这房子的隔音设施太不完善,看着江晓燕,再想想银珠刚才的表情,只觉得浑身冰冷。想要解释几句,但是又觉得在事实面前,任何花言巧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干笑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说:“这些可都是卓虎这个兔崽子说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 江晓燕道:“如果你也跟着他一起说这些的话,你以为你还能站着跟我说话么?” 高山嘻嘻一笑,厚着脸皮凑到江晓燕的面前,伸手又要去抱她,妄想用男人的阳刚之气温暖江晓燕那颗冰冷的心,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击――江晓燕身子一甩,也走到了外面,将他晾在了那里。 高山看着众人揶揄的目光,尴尬的在自己的脑后摸了几下,干笑道:“这个……内子,不,拙荆……嘿嘿。”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叫道:“卓虎,你这个死小子,死哪去了?你给我滚出来,老子被你害死了。”怒气冲冲的大喊大叫,想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喊了半天没见卓虎出声,正在奇怪,只见蒙迪一脸怪笑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不用找卓虎了,这小子刚被银珠小姐揪着耳朵拽下山了。银珠小姐临下山的时候,让我负责安排你和江姑娘的食宿,我也实在不知道把两位安排到什么地方,只好先委屈一下,暂时住到我家。过些rì子安顿下来了,大伙再帮你们盖房子。” 高山大笑起来,本来他想找到卓虎,狠狠的收拾他一顿出出气,现在看来,自有人替他办这件事。 蒙迪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叹道:“可怜卓虎那个小鬼,被银珠小姐连喝带骂的揪走之时,还对我使眼sè,让我想办法找到你去救他,不过看样子高兄弟也自身难保,可怜,可怜。” 高山做贼心虚,将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道:“蒙迪大哥,刚才在外面,有没有看到我媳妇?” “看到了,江姑娘的脸sè看起来也不好看哪,兄弟,你要小心了,你是一个老实人,不知道如何振兴夫纲,这女人要是发起怒来,你还真就没有办法对付。” 高山一脸的愁容:“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们家乡那边是一夫一妻制,我娘子读的书又不比我少多少,想要让她接受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谈何容易?这一次我可真的被你们两个给害死了。” 蒙迪捧腹笑道:“嗯,这事的确是卓虎没有想到的,他以为你们来到了这里,就得入乡随俗,却没想到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想要江姑娘这么快的就改变想法,真的很不容易。” “岂止是不容易,简直是办不到,我太了解她了。她父亲在我们那边也算是一个封疆大吏,从小就把她惯坏了,说一不二。举个例子,我们在前方打仗,她非要到前线,结果怎么样?她父亲硬是没有拗过她,让人家一炮把我们两个都给炸到这里来了。 蒙迪吃惊不已,有脾气的女人他见过,但是脾气这么大的女人他连听都没有听过,心想这个女人当真厉害,不但害得自己被弄到这来了,还捎带拐了一个高山兄弟一起过来。至于高山和江晓燕过来的原理是什么,他始终想不透,有心想问问高山,但是看他的样子,恐怕也未必能说得出来。 第三十六章 战争换和平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看他一脸的惊异,却又表情浮夸,懒得再和他废话:“银珠姑娘让我和我媳妇住你家,你们家里的屋子很多么?” 蒙迪回了回神,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老实说,屋子还真就不多,不过好在我家和你们汉人的格局一样,有一个厢房,平时那个屋子不住人,今天你们两个来了,正好用得上。” 高山心里一阵乱跳,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厢房有几个屋子?” 蒙迪嘿嘿怪笑数声,诡笑道:“厢房能有几个屋子?当然是只有一个屋子。主房里有两个屋子,一个是我父母住,一个是我和我老婆住,你和江姑娘看来只能住厢房里了。” 顿了顿,又说:“我看江姑娘的脸sè可不太好看,兄弟你晚上可能会受点苦,不过你和江姑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点小事你应该很容易就摆平。我老婆已经在家里忙着做饭了,估计咱们走到家的时候,饭也准备得差不多少了。” 拉着高山的手,快步走到了院子里。只见江晓燕沉着一张脸怔怔着望着一株兰花出神,看见他出来之后,哼了一声,长身而起,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高山战战兢兢的走到她身边,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想说点笑话,打开一下尴尬局面,可惜他没有多少这方面的艺术细胞,只好木头一样站在她身边陪着笑脸。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当年的楚霸王威振天下,但是还是乖乖的臣服在虞姬裙下。高山虽然强悍到了一个人可以徒手制服三个越南特工的程度,但是面对着这个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放倒的江晓燕,还是倍感心虚。这是人之大xìng,非他所能扭转的。 江晓燕没好看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山下走去。蒙迪伸手捅了高山一下,又向着江晓燕的背影使了一个眼sè。高山领悟过来,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握住了江晓燕的纤纤素手,江晓燕皱着眉头摔了几下,但是高山握得极紧,摔了几下没有摔脱,也只有由着他握着了。 高山见美人不再坚持挣脱自己的魔爪,暗道有门,恬着脸笑道:“哎呀,大国手做成了这辈子第一例手术,应该好好的奖励一下才是,可是我现在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真是难为你了。” 江晓燕虽然生气,但是毕竟还是爱极了高山,见他费尽心机讨自己欢心,心里一软,板着脸说:“少到我这里拍马屁,你以为我是那些不谙世故的小丫头么?” 高山打蛇随杆上,道:“天地良心,我要是把你当成那咱不谙世故的小丫头,让我天打五雷轰,我只把你当成我这辈子心里唯一的最爱,对你的心,天rì可表。”这一番肉麻的话说出来,就连蒙迪听了也觉得恶寒无比。 但是江晓燕却听得极为受用,紧绷着的俏脸总算是稍见缓和,狠狠的掐了他的胳膊一下,冷冷的说:“你们男人的话要是能信那可真就是奇怪了,你老实说,你对那个银珠到底动没动心思?” 高山受了这一掐,只疼得咧嘴不已,苦着一张脸辩解道:“早就听说你们女人一碰到这种事智商立马就降下来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终于信了。你也不想想,我和银珠只不过是仅仅认识了一天,还是在被你征服之后,哪里还能和她一见钟情?” 这“征服”二字用得相当的妙,江晓燕听了之后,芳心窃喜,忍不住啐了一口,道:“呸,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么?我犯得上征服你么?” “对对对对,你没有主动征服我,是我主动被你征服的,行了不?” 江晓燕白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也不知道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回头瞄了蒙迪一眼,又恨恨的说:“这个蒙迪和那个卓虎我本来看他们还挺顺眼的,但是他们竟然给你出这个主意,真是可恶。” 高山哈哈一笑,道:“本来就是,我已经批评他们了,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你说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也真是无聊,一天到晚没什么事,专门琢磨保媒拉纤,现在又要勾引我这个有妇之夫纳妾,简直就是《水浒传》里的那个帮着西门庆勾引潘金莲的王婆,真是该死。”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听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和银珠都气得要死。” 高山从她这句话里品出一丝信息,心里暗暗心惊,暗想女人这种动物当真是不可捉摸,本来江晓燕和银珠两个人就像是冤家一样水火不容,没想到因为屋外三个男人的高谈阔论,却让屋内这两个女人结成了一条战线。这其中的变化,已经远远大于物理变化,达到了化学反应的程度。 蒙迪虽然将二人的话听在耳中,但是却像没事人一样,快步追上了二人,叹息道:“看来今天晚上卓虎的rì子不怎么好过啊。” 江晓燕横了他一眼:“你们三个人在屋外说得惊天动地的,一点也不顾屋里还有那么多的外人,银珠听了之后,气得差点当场就要出去找你们算帐,要不是因为手术正到了关键时候了,你以为她还能任由你们在那里疯言疯语?” 蒙迪暴汗不已,打着冷战问:“我们说的话,真的一字不落的都被你们听到了?” 高山也是心惊胆战,他们三个在外面说的话,包含了太多的秘密,如果要是让那几个医生听到了,必然会到江晓燕和高山的身份产生怀疑,那样一来的话,说不定会惹起一场轩然大波。尤其像他这种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保密守则是从小就接触到的,对于一些敏感问题想得更比别人要深远得多。 只听得江晓燕冷声道:“你们运气好,才听了没多一会,就已经剖开了病人的腹腔了,我们忙于工作,就没有细听你们的疯话,等我们做得差不多少的时候,你们也告一段落了,以后的话没听到。”说完一脸狐疑的看着高山:“你们以后又说了什么了?没有说别的吧?” 高山知道她口中的“别的”指的就是具体cāo作怎么让他得享齐人之福,急忙摇头道:“我们只不过是研究了一下如何建功立业的事,别的真没有研究。” 江晓燕眼睛一亮,随即表情黯了下来:“男人是应该建功立业。”说完叹了一口气。 高山将她另一只手也握住了,道:“有些事情咱们绝对不能做,但是有些事情咱们又必须去面对,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江晓燕轻轻点了点头,说:“可是我还是想家。” 高山道:“我又何偿不想家?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知道如何带你回家。” 江晓燕执拗的说:“可是你适应过要带我回家的,不会是想说话不算数吧?” “我没有说话不算数,我答应你,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带你回家,可是咱们在这里,总得先生存下去。连命都保不住,怎么想办法回家?” 江晓燕沉默了下来,高山说的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在茫茫崇山之中,他们两个能幸运的被银珠俘虏,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如果不是碰到了银珠,弄不好两个人都得死在山里。 “那――你想好了做什么了么?” 高山叹了一口气,道:“咱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一把匕首,被俘的时候,那把唯一的匕首也被银珠当了战利品没收了,现在咱们两个可以说是身无长物,又不是做买卖的材料,想活下去,还真就不容易。” “我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卓虎他们和你说的话,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劝你当兵,然后想办法熬上去,是不是?坦白来讲,我不赞成。” 蒙迪一直在用心听他们两个的话,听到江晓燕不赞成高山去当兵,心里一惊,急忙问道:“为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兵打仗,正是建功立业的捷径。” 江晓燕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高山道:“如果再有第二条活路的话,我也不会去当兵,可是我实在找不出来。其实大宋采用的是募兵制,官兵的待遇还是很高的,最主要的是现在越南这个小国家都敢冒出吃掉大宋的念头,我们这些男人如果再没有点表示的话,还叫男人么?” 江晓燕的嗓门提高了八度:“难道非得只有当兵才能有活路?” 高山停下了脚步,深深的说:“当然,如果硬拼的话,哪个领域都能找到活路,可是只有当了兵,才能保家卫国,你从小就在部队长大,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我也怕死,我也希望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和你生活,可是如果不战争,又怎么能换来和平?” 他越说越激动,握着江晓燕的手,又道:“你还记不记得长眠在麻栗坡那几百名两山战斗中的烈士?他们也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但是他们无怨无悔,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死,肯定会为自己的祖国换来和平。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我要去当兵,固然是为了吃一碗饭,可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通过战争,才能为大宋换来一个和平的环境,大宋才能真正的富强起来。国家富强了,我们才能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下,想办法找到回家的方法。” 蒙迪心里一动,通过战争来换取和平这种理论他以前闻所未闻,嘴里喃喃的反复说道:“战争换和平……”突然间,这位苗疆汉子对高山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终于明白高山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同意参军,后来又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第三十七章 同房不同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没想到高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一瞬间,让她对这个自己一直认为是个大男孩的男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虽然把高山当成了唯一的一依靠,但是始终认为他还不怎么成熟,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是听了高山这一番话之后,她终于知道,眼前的男孩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之后,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一个有着军人的血xìng,男人的温柔的真真正正的男人。 蒙迪默默的走到高山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高兄弟,虽然我心里一直不服气,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和卓虎最初让你去当兵的目的,都是错的。” 高山道:“没有,你们没有错,建功立业,升官发财,是每个男人最大的梦想,我也是如此。在我小的时候,看见我们院里住的那些军方高级将领,我心里也很羡慕他们,梦想着有一天会超越他们的成就。可是当我真正的上了战场,经历过战友的生离死别之后,我很快的就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漠,转过身,望着远处的苍山,缓缓的说:“国家有难,我们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战场,一个个年轻的生命,筑起了一道道血肉长城,换回了后方的和平,这才是军人的最高境界。” 江晓燕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的环境和咱们家那边根本就不一样,这里每一个民族都有可能是一个dú lì的军事势力,凭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我一个人的力量当然渺小得很,我没有能力改变历史,也没有能力创造历史,我只是想凭借着我自身这渺小的力量,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好我们的家,保护好我的妻子儿女。” 江晓燕的眼中噙出了泪花,拳头不住的轻轻敲打他的胸膛:“坏蛋,我知道,你故意这样说,想转移我的注意力的,是不是?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鬼心思?以前在老山前线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听到你说过这样的话?” 高山再一次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柔情浓得仿佛用江南所有chūn雨都化不开:“以前在前线的时候,我还是自己一个人,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有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另一半,想的当然就多了。这就是男人的宿命,你用不着太感动了。如果是我一个人来的,我想我真的就可能会在苗寨里面安个家,不去想那些事了。” 江晓燕听着他的话,一颗心飘飘荡荡的,只觉得纵有万两黄金也换不来这一刻,可是随即又被他最后一句话气得柳眉倒竖,怒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对银珠一直心怀叵测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哼,如果不是我和一起来的,恐怕你们两个早就挑明了是不是?”说着伸过手又要去掐他。 蒙迪则被高山一番慷慨陈辞弄得热血沸腾,只觉得胸口中好像有一股难以言状的激情不知如何渲泄,正在那里对高山佩服得五体投地之际,却不料高山话锋一转,情形立即直转而下,短短的一瞬间,一个仿佛是高高在上的战神般的人物,又被打回了原始。 一神一人的反差太大,彻底把这位略带狡猾的苗疆汉子弄迷糊了,怔怔的看着在那里又像是嘻闹,又像是打情骂俏的江晓燕和高山,一丝苦笑从脸上浮了上来。 江晓燕虽然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但是毕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大家闺秀就不能吃醋,所以这丫头醋吃得相当的厉害。高山劝了一路,直到走到蒙迪的家门口了,大小姐看到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蒙大娘和蒙大嫂才算是暂时换上了一副强笑,不再理会高山。 蒙大娘和蒙大嫂都是典型的苗疆妇女,身上的衣着很朴素,由于长时间的劳动和不注重保养,看起来年龄都比实际年龄要大了好几岁,尤其是蒙大嫂,三十不到的年纪,额头上却现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一双手又黑又粗,还有几道裂口。二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扫帚,表示家中已经打扫完毕,可以让贵客进门了。 看到江晓燕不住的打量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江晓燕洁白细腻的双手,蒙大嫂心里稍有点自卑,悄悄的将双手藏在了自己身后,笑着用汉语说:“这位就是江姑娘吧,蒙迪回来的时候说他今天陪银珠小姐出去采药的时候,碰到了两个来历不明,但是非常有本事的汉人,其中一位还是一个漂亮得不了得的姑娘。想不到真的看到了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天仙般的美人,竟然比我们银珠小姐还要漂亮几分。” 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美貌,江晓燕也不能免俗,听到她当高山的面夸自己比银珠漂亮,欢喜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要炸开了,再也顾不上和这个可爱的苗疆大嫂是初次见面,亲切的拉起了她的手,笑道:“嫂子说的哪里话,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蒙大嫂看起来很淳朴,但是极会说话,一脸的笑容:“听说江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还会治病,现在像你这么又漂亮又有本事的姑娘可少得很了,也就是你们汉人才能有。” 江晓燕心里更是欢喜,回过头示威似的向高山扬了扬眉毛,笑靥如花,乐得合不拢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向这位可爱的大嫂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蒙大嫂如果单纯夸她漂亮,或许收不到这种效果,但是偏偏拿她和银珠做了一个对比,还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这就让她对这个大嫂倍感亲切了。 蒙迪对自己的老婆的口舌相当的有信心,早已料到会这种结果,向高山暧昧的笑了一笑,又问蒙大娘:“阿妈,高兄弟和江姑娘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早就饿得不行了,吃的东西都做好了么?” 蒙大娘连声道:“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银珠小姐早就吩咐下来,说今天有两个贵客要来我们家,让我们早一点安排,我和你娘子一听是汉人来的贵客,就急忙把手里的活计都扔下了,一心一意的准备招待贵客。可惜你阿爸昨天就进山打猎了,要是他知道家里来了贵客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高山看着蒙大娘欢喜的脸庞,心里颇感不好意思,搓着手说:“想不到我们两个来到你们这里,竟然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蒙迪瞪了他一眼:“高兄弟,你再这么见外,我可就要生气了。说实在的,从我成年起,这个寨子里就没有人能把我打倒,你老兄一露面就险些要了我的命,我这个当哥哥的从心里对你佩服得很呢。” 蒙大嫂听他说高山居然差点要了他的命,吃了一惊,但是男人的事,她又不好过多的干涉,只好满腹狐疑的看了高山一眼,心里暗暗奇怪,看起这如此俊秀的俏后生,怎么会差点要了自己男人的命? 蒙迪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拉着高山的手,大踏步进了屋。他们家的格局和任华所住的小屋的格局差不多少,同样是用木头盖起来的,只不过要大得多,外屋除了灶台之外,还可以并排摆两张桌子。此时一张桌子上满满了摆了十几道菜,居然有鸡有鱼。正中摆着一个小坛子,坛子里装的是苗人自酿的米酒。 落了座之后,蒙迪满满的给高山倒了一大碗米酒,笑道:“我们苗人一般迎接贵客的时候,都会摆上过门酒,可是高兄弟刚来的时候身份特殊,所以不能享受到这个待遇,现在哥哥给你补上,你可千万别说你不会喝酒啊。” 高山哈哈一笑,道:“蒙大哥这么热情,我要是再装假的话,那可不太不地道了。”说着举起酒碗,一仰脖子,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部队里虽然禁止饮酒,只有重大的节rì的时候,才有可能一人分到一瓶汽酒,但是一个人酒量的深浅与禁不禁酒并没有关系。高山天生肝功就好,酒量在部队里也勉强排得上号,一碗米酒进肚,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蒙迪见他毫不做伪,心里极为高兴,伸出筷子将鸡头夹到了高山的碗中,将鸡腿夹给了江晓燕。没等他们动筷,蒙大娘又将鸡心夹给了高山。 高山知道这是苗族分鸡心的习俗,将鸡心分成小块,还敬给了蒙大娘。本来按惯例,蒙大娘和蒙大嫂是不能上桌的,但是高山和江晓燕都不看重这些,蒙迪拗不过他们,也只好不再坚持。只是苗族喜吃酸食,大部分的东西都是酸味,江晓燕有点不太适应,勉强吃了一些,放下了筷子,推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蒙迪倒是善解人意,笑道:“江姑娘今天累了一天,想是要休息了,屋子已经打扫好了。”说着向高山使了一个眼sè,站起身来,领着二人向厢房。 高山见他神sè暖昧,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江晓燕的身后。蒙迪嘿嘿一笑,将房门打开,微笑道:“两位慢慢休息,我这边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替二人关上房门,施施然回到主屋去了。 高山将耳朵贴在门上,确定他远去之后,满脸堆笑回过了头,只见江晓燕和衣躺在床上,微闭双目,看样子是真累得够呛,侦察排长下了半天的决心,终于媚笑着凑到床前,见江晓燕没有动静,心中大定,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正想说两句亲热话,忽见江晓燕睁开了眼睛,抬起一脚就踹到了他的身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高山连骨头带肉一百多斤被这丫头一脚踹到了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床上那位就冷冷的扔过来四个字:“死一边去。” 第三十八章 醋劲未消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成年以来,从来遭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怎奈何让他受到侮辱的偏偏是这位前不久才和自己私订终身的江晓燕,让他纵有十八般武艺也无从施展。 江晓燕的脸冷得就像是极北苦寒之地的万载玄冰,声音更是仿佛可以将天地万物冻结:“你爬上来干什么?怎么不去找你那个银珠小姐去?” 高山揉着屁股,惨呼一声:“大小姐,你有完没完?我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和银珠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怎么就不相信?” 他终于知道了,女人要是吃起醋来,绝对不是一顿饭就能摆平的。想要让吃醋中的女人消气,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 江晓燕扬起脸哼了两声:“我信你才怪,刚才当着蒙大娘和蒙大嫂的面,我懒得和你计较。没想到你倒是老实不客气,居然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要爬到我的床上来,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高山眼珠转了几转,笑着说:“我还能当你是什么人?当然当你是我的亲亲好老婆了。亲爱的,乖,别生气了,你要相信我的人格,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和银珠都一直在你的视线里,就算是想搞什么小动作也没有作案时间,你说是不是?” 江晓燕的眼圈又红了,呜咽着说:“你就在那里跟我编吧,你当我不知道,以前在家的时候,处处都有人管着你,你没有空间施展你的魅力,现在来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正好如鱼得水,是不是?” 高山见她又哭了,急得在地上直转圈:“这都哪跟哪啊?我就不明白了,咱们两个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反而去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事?” 江晓燕一想起银珠的俏脸,心里就觉得烦恼无比,将头埋在被里,大声道:“不听,不听,我就是不相信你这个坏蛋,小时候你们几个在院里就四处祸害人,跑到炊事班去偷东西吃、往家属楼里扔耗子,你们什么事没干过,长大了又小肚鸡肠,说我挤了你的军校名额,总之没有一天你不是欺负我的。” 高山暴汗无比,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江晓燕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属实,而且只是他所干坏事的一小部分。只是小时候不懂事,又都是部队家属,十几个孩子聚在一起,不调皮捣蛋才是一件怪事。但是此时江大小姐感觉到了来自银珠的压力,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了出来,让他如何受得了? 眼见江晓燕越哭越来劲,高山心莫明烦燥,大声道:“好,你哭,你哭个够。”气呼呼的一转身向门外走去,他实在拿这个大小姐没有办法,以前落难的时候还算是听话,现在安全了,小姐脾气又来了,惹不起,躲总算是还能躲得起的。 江晓燕听得脚步声响,抬起脸,见他正向外走去,急叫道:“你……你去哪里?” 高山头也没回,怒气冲冲的说:“咱们两个还没有结婚,孤男寡女如果共居一室的话,难免瓜田李下,惹人非议,为了你江大小姐的清白,我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去睡。” 江晓燕止住了泪水:“蒙迪家只有两个屋子,一个是他母亲住的,一个是他们夫妻住的,你……你在这里又不认识别人,能住在哪里?” “谁说我不认识别人,别忘了我在这里还认识卓虎和银珠呢。”高山将“银珠”两个字咬得极外重,伸出手就要去拉门闩。 这句话击中了江晓燕的软肋,这丫头也顾不得自己没有穿着鞋子,赤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三步两步跳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去找银珠?不行,我不许你去找她。” 高山嘿嘿一笑,回过头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出去住的。” 江晓燕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这个坏蛋的恶当,又羞又怒,狠狠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恨声道:“你这个坏蛋,你就欺负我吧,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活活的气死。”话虽然说得还是那么恶毒,但是语气却缓和了许多,最让高山满意的是这个丫头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乖乖的伏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高山只觉得心中一荡,突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江晓燕被她抱在怀中,只觉得全身酥软,又颊有如火烧,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高山一脸的坏笑:“你说我要干什么?”抱着她来到床边,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江晓燕呼吸越来越急促,高高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望着高山越压越近的脸庞,又是惊惧,又是渴望,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单。 终于,高山的双唇印在了她的樱唇上,江晓燕嘤咛一声,大脑中一片空白,双眼渐渐的迷离了起来。恍惚中,只觉得这个坏蛋的手越来越不老实,竟然解开了她的衣扣。她和高山身上穿的都是银珠临时弄来的一套衣服,只有外衣,没有内衣。衣扣被高山解开之后,洁白滑腻的酥胸连同胸口的那两颗樱桃顿时颤微微和暴露在这个男人的眼中。 高山也觉得全身有如火烧,轻轻的伏在她的身上,用手拨弄着那两颗早已硬得像小石头一样的樱桃,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亲爱的,做我的妻子好么?”不等她回答,伸手向下摸去。 江晓燕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忽觉那只怪手摸向了自己的敏感地带,心中一惊,刹那间恢复了一些理智,急忙伸手摁住了高山的大手,迷迷糊糊的说:“高山……不要,这里是别人的家里……不要……” 高山如箭在弦,坚决不肯停下:“蒙迪虽然是个苗人,但是却是一条血xìng汉子,咱们又没有家,他的家就是咱们的家,他不会怪我们的,你怕什么?”一边温柔的引诱着江晓燕,一边暗骂自己无耻。 江晓燕只觉得向下的那只手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突破了自己的防线,惶急之下,力气突然大了起来,拼命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叫道:“高山……不行,咱们两个还没有结婚,不能这样……,你……你尊重我一点好不好?” 高山心里一惊,有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yù火全消,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从江晓燕身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走到桌边倒了一大杯凉茶灌到了肚子里。 江晓燕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衣扣扣上,坐了起来。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轻声道:“你……你生气了?” 高山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总认为自己是个君子,可是这两天总是受不了诱惑。对不起,我们真不应该这样。”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向江晓燕说“对不起”三个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适应。 江晓燕脸红如布,低头道:“这也不能怪你,本来像咱们这个年纪对这个就好奇,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学到过多少这方面的知识,你忍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她是军医大学毕业,对于这方面比高山略懂一些,想到刚才羞人的一慕,心乱如麻。不知道为何两个人在河滩上那些激情片断一段一段有如电影一般又在脑海中浮现,更是让她觉得差不可耐。 高山心里大骂了一通中国的教育体系,生理卫生这么重要的课程,老师居然让他们在涉及到这方面的章节的时候自习,真是该死。 又觉得自己离开了军营之后,对女人的抵抗力就越来越弱,不用说眼前这个已经和自己有夫妻之名的江晓燕,就连当俘虏的时候,看到银珠如果说没有动心,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真会如卓虎和蒙迪所说,弄上个三妻四妾了。这些在部队的时候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却完全可以成为现实,不禁又让他心跳加速。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江晓燕又道:“高山,反正咱们两个也回不去了,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我迟早是你的妻子,你……你又何必这么着急?”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将头埋在了被子之中,不敢再看高山一眼。 高山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在林子里总说自己没有本事,其实我才是没有本事,连家都不能让你回去。你起码还能帮银珠的姑姑治病,我却只能在一边干看着,连忙都帮不上。” 江晓燕伸手捂住他的嘴,白了他一眼:“又胡说八道了,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的话,我能干什么?恐怕早就饿死了。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抛下我。” 高山伸手将她紧紧的搂住,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我早就在心里发了誓了,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过上最好的rì子,你相不相信我?” 江晓燕眼中充满了幸福,重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女人肯定的答复,高山这个男人心平空涌起了几分骄傲,轻轻的扶着她躺下,替她盖上了被子:“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今天又做了一个手术,快点休息吧。” 江晓燕道:“那你呢?” 高山伸手扯过两张椅子并排摆在地上,在上面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我是男人,当然要睡这里了。” 第三十九章 先成家再立业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次rì清晨,天还没有大亮,高山就被外面一阵响动惊醒,那响动极轻,听得出是两个人在院子外面对话。要不是高山受过严格的侦察训练,几乎就忽略了。高山心中一动,从椅子上轻轻坐起,支着耳朵倾听。 只听得蒙迪轻声道:“卓虎,这么大早的你跑来干什么?”苗人自己的文字早已失传,为了将自己的传统留下来,历来都是口头相传,当发现汉字是个好东西的时候,几乎每个苗人都会说汉语,蒙迪这几句话也是用汉语说的。 高山心中一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了一下,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他来这里已有几rì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适应不过来,总以为自己是在老山战场上,一根神经始终崩得紧紧的,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进入临战状态。 侧过头看了一眼睡得像只小猫一样的江晓燕,高山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柔情,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这个死丫头倒是在哪里都能睡,看来让她适应这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只听得外面卓虎轻声说:“姐姐昨天晚上找了一些衣服,让我起大早给高大哥和江姐姐送来。他们两个身上的衣服都是临时弄的,只能勉强穿。姐姐说,如果江姐姐能把姑姑的病治好了,就会和江姐姐结为异姓姐妹,再穿那身破衣服,怎么出去见人?” 蒙迪笑道:“还是银珠小姐考虑得周道,我就没有想到这些。” 卓虎嘿嘿一笑:“姐姐再怎么凶,也是一个女人,心肯定是比我们要细一些。昨天晚上她对我说,高大哥和江姐姐肯定不是海外孤岛上的人,这两个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是成大事的人,让我好好跟着高大哥,将来肯定会好处。” 门外的蒙迪和门内的高山听了都是一惊,蒙迪问道:“银珠小姐真是这么说的?” 卓虎道:“昨天晚上姐姐把玩高大哥那把匕首,对我说的。她说就凭那把匕首,就能看出来高大哥不是普通人,那把匕首做工jīng良,而且最奇怪的是在灯下都不怎么反光。姐姐说,海外孤岛不可能有能力做出这东西来,所以断定高大哥是在说谎。又说高大哥和江姐姐说话怪异,很多话她都听不明白,大宋汉人从来没有这么说话的,所以断定他们不是汉人。” 高山听得冷汗淋漓,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谎话编得天衣无缝,没想到银珠兰心蕙质,居然从一把小小的匕首上看出了破绽。他那把匕首是正儿八经的军用匕首,为了少暴露目标,刀身上涂上了一层涂层,在rì光下不会反光,这种工艺直到现代才开始使用,绝非这个时代所用的兵器所能具有。 蒙迪也是做贼心虚,结结巴巴的问道:“银珠小姐没有说别的吧?” 卓虎怪笑几声,说:“姐姐说,你和高大哥联合起来想骗她,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让我以后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多防着你们点,免得上了你们的当。” 蒙迪心惊胆战,几乎要晕了过去。苗人的等级极其森严,蒙迪虽然是寨中第一勇士,但是银珠是寨主的女儿,想要办了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银珠的姑姑任华又是寨子里公认的用蛊高手? 看到蒙迪吓得面如土sè,卓虎得意洋洋:“怕了吧?不过你放心,姐姐虽然气你们联合起来骗她,可是看样子好像也并不想太难为你,骂了你们两个几句之后,倒是把我好一通收拾。” 蒙迪哈哈一笑:“谁让你胡说八道,为了建功立业,居然要把自己的姐姐送给高兄弟,银珠小姐心高气傲,知道这件事还不得气死?” 卓虎哼了一声:“你也不是没看出来,我姐姐看高大哥的眼神的确不对劲,要说她不喜欢高大哥,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只是高大哥看起来对江姐姐是一心一意的,我姐姐的事看来要不好办,所以她才生气的,要是高大哥当时答应娶我姐姐做小妾的话,我敢跟你打一条野猪腿的赌,赌我姐姐不会那么生气。” 高山听了他的话之后,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着银珠俏丽的脸庞,再看看沉睡中的江晓燕,心想:“难道古人所说的‘齐人之福’都是如此的令人烦恼么?” 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管得严,到了部队,部队里管得更严,这位侦察排长几乎没怎么和女同志接触过。现在老天爷照顾他,不但留了他一条命,还给他送来了一个天大的机会,让他能够和女人近距离接触。只是老天爷也有疏忽的时候,让他和女同志近距离接触无可厚非,只是一送就是两个,偏生江晓燕又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知识女xìng,一夫一妻制已经在心里扎了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他有另外的女人,叫他如何大伤脑筋? 只听得门外卓虎又说道:“现在天都亮了,高大哥和江姐姐怎么还没有起来?” 蒙迪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笑嘻嘻的说:“你个小屁孩子知道个屁,他们两个在丛林里转了那么长时间,身上又没有穿多少衣服,现在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了,哪能那么容易起来?” 卓虎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呆呆的望着蒙迪。他虽然身上有一股野xìng,但是毕竟年纪尚幼,不明白不穿衣服与高禾和江晓燕睡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到底有什么具体联系。 高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初到宝地的时候,还以为蒙迪是一个憨厚汉子,没想到这厮也是一脑子不健康思想,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虽轻,外面两人却还是听到了。卓虎喜道:“高大哥醒了。”伸手拍了几下房门,高声道:“高大哥,你和江姐姐醒了么?我姐姐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些衣服,让你们换上。” 高山翻身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笑骂道:“大清早的,你叫什么魂?送件衣服而已,用得着把门板拍得山响?真以为我是聋子么?” 说话功夫,江晓燕也醒了过来。这两天她的体力消耗极大,但是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多数的人都睡不实,江晓燕亦是如此。她没有接受过高山所受的训练,刚才蒙迪和卓虎在外面说话的时候没有醒,但是卓虎随即连拍了几下门板,顿时将她惊醒过来。 高山见卓虎把江晓燕也吵醒了,重重的哼了一声,打开了门闩。只见卓虎捧着一堆衣服,堆着笑脸站在门外,蒙迪则站在他的后面,还在不住的擦着头上的冷汗,看样子他和高山联合做扣,却被银珠识穿的事对他的打击相当大。 高山伸手从卓虎手中接过衣服,仔细看了一下,“咦”了一声,道:“奇怪,你姐姐从哪里弄来的汉人衣服?” 卓虎笑道:“高大哥有所不知,我姐姐当年和蒙迪大哥他们一起出寨子帮宋人打仗,立了不少功劳,汉人大官一高兴,就赏了不少东西给我姐姐他们,这些衣服就是大官赏的,只是我们寨子里没有人穿得习惯,正好留给你和江姐姐了。你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高山哈哈一笑:“我看那个当官的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主,你们是苗人,他赏你们一大堆汉服有什么用?这些衣服再好,也远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卓虎一竖大拇指,道:“高大哥高见,当时我姐姐也是这么说的,不过那大官并没有理会,我姐姐没有办法,还不能扔了,只好带回了寨子里。” 高山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将那一大包衣服分成了男装女装。这些衣服也不见得有多名贵,但是品种却真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外衣,但是贴身小衣也都是一应俱全,不禁暗赞银珠的细心。 江晓燕当着三个大男人的面起床,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当初在老山战场的时候,有时候条件限制,男女混住也是常有的事,所谓脚正不怕鞋歪,这句话大小姐贯彻得倒是相当出sè。高山脸上堆着笑,背着蒙迪和卓虎用外衣将抹胸包住,捧给了她,自己则拿着男装让蒙迪领着找了一个地方换下了身上的苗服。 等他换好出来之际,江晓燕也已将衣服换好了。卓虎和蒙迪见二人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男的英俊,女的娇俏,都忍不住齐声喝彩。高山洋洋得意,偷偷向江晓燕看了一眼,只见一袭长裙里面居然穿了一个裤子,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本来江晓燕想只穿一条裤子,不穿裙子的,可是挑了好几条裤子,却发现全都是现下最流行的开裆裤,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套了一条裙子。正在那里感到别别扭扭的时候,一抬头看到高山在那里哈哈大笑,不禁满脸通红,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 高山立时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卓虎凑了上来,大拍江晓燕的马屁:“江姐姐这么一打扮起来,就好像画里的仙女一样,连我看了都直想流口水。我阿爸说了,等治好了我姑姑的病之后,就在寨子里选一块好地方,帮你们盖一所房子。立业固然重要,但是成家也很重要,成家立业,当然是先成家,后立业了。” 第四十章 大宋来使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脸一红:“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两个本来是你们的俘虏,你们没有把我们捆起来,还给我们衣服,我们两个就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现在你们还想给我们盖房子,我可真是不知道怎么感激了。” 嘴里说得谦虚,但是话里话外都听不出拒绝的意思。 卓虎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治好了我姑姑,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别看阿爸和姑姑见面就要吵架,但是阿爸心里别提有多疼姑姑了。就凭你们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也足够管我阿爸要一栋房子了。” 高山刚想再假意谦虚几句,只听得江晓燕接口道:“小伙子,其实你们用不着感激我们,我们治你姑姑的病,完全是一个交换,用你姑姑的命,换我们的命,不存在什么帮不帮忙。等治好你姑姑之后,我们就要走了。” 卓虎一愣,惊道:“江姐姐,你们……要离开?” 江晓燕点了点头:“本来我们就不属于这里,这里是苗人的地方,我们是汉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久住。” 高山也是一愣,旋即明白她急着离开,完全是女人的小心眼,感觉到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银珠可能会成为一个极大的威胁,为了下半生的幸福,只有选择离开。 卓虎嘴角动了动,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江晓燕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背着手道:“你姑姑的手术做完一夜了,并没有人过来找我,看来是很成功,我们去看看。” 卓虎“哦”了一声,无助的看了高山和蒙迪一眼,跟在江晓燕的身后,向任华的住所方向走去。 苗疆多雾,羊rǔ一样的浓雾在昨天半夜的时候就已经笼罩在大地上,清晨的时候,雾气更浓,几步之外就已看不清人影。路旁的竹木隐约现身雾中,静静的伫立着。 蒙迪轻轻的捅了捅高山:“高兄弟,你们真要离开?” 高山苦苦一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个丫头说要离开,就肯定得离开。就算是我不走的话,她也会自己离开的,像我这么一个疼媳妇的人,怎么可能忍心让她一个人四处漂泊?” 蒙迪叹了一口气:“但是你们如果要是离开这里的话,又如何去参军?” “其实也不并一定要参军才能活下去的,做个小买卖,一样可以讨个生活。” 蒙迪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高山和昨天慷慨陈辞的高山,完全是两个人。他实在不能理解,明明是一个铁血男儿,但是偏偏要受到江晓燕的制肘,难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有吸引力?看看卓虎一脸的茫然,显然这个小鬼也不理解。 四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等走到任华住的小院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山头升了起来,浓雾之中,像一个大红苹果一样挂在天上。 推门进屋,就看见老夫子正在和那几个医生正坐桌子旁边喝茶提神,这些人都熬了一夜,一个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银珠则抿着嘴唇坐在旁边相陪,看见四人上山,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江晓燕没有理她,随口向老夫子询问了几句病人的病情。根据老夫子的叙述,他们几个人轮成几班,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给任华号脉,观察病情。一夜的时间,病人的病情相当稳定,没有反复的迹象。江晓燕长出了一口气,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事,看来手术做得很成功。 根据当地的条件,暂时还不能让卓虎等人进去探望,主要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所以江晓燕和那几个充当护士角sè的医生进去观察的时候,卓虎等人被留在了外面,连银珠也不例外。 银珠一夜没睡,但是却没有迷糊,看见卓虎神sè不愉,心中微觉奇怪,问道:“姑姑没事了,你沉着一张脸干什么?“ 卓虎道:“刚才江姐姐说,等姑姑的病好了之后,他们两个就要离开了,我心里不痛快。” 银珠轻呼一声,睁大了眼睛:“他们要离开?阿爸昨天不是说要给他们盖房子,让他们在这里住下么?怎么他们又说要离开?” 卓虎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今天早上我给他们送衣服的时候,跟他们说阿爸要给他们盖房子的事,江姐姐就说要离开。” 银珠皱了皱眉,悄悄向高山指了一下:“那他的意思呢?” 卓虎不屑的说道:“他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江姐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一点主见也没有。” 银珠脸sè一变,哼了一声,道:“既然他也不反对,看来我们这个寨子太小了,容不下他们两个,他们要走,我们也不必拦他们。反正他们也不是真正的俘虏,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走吧。”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剜了高山几眼,心里骂了几十遍“没出息的男人”。 卓虎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本来打算让她出面阻止高山和江晓燕离开,但是却不料她根本就不想阻止,急忙叫道:“姐姐……” 银珠瞪了他一眼:“闭嘴,干你的事去。”说完寒着一张脸走到门外,看没有人追上来,再也忍不住,伸手拽下一朵兰花,扔到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着,边踩边恨声道:“没出息,踩死你,踩死你。”越踩越用力,泪水却布满了大大的眼睛,只要一眨眼就会泉涌而出。 她的心里烦乱之极,连她自己也说不上原因,只知道自己听说高山处处都听江晓燕的,心里就莫明的升起一股怒火。 正在那里蹂躏那朵花蹂躏得过瘾之际,忽听得马蹄声响,有人骑着一匹马飞快的向山上奔来。 银珠心里奇,这条路并不太宽,又全是山路,其实并不适合马匹奔跑,昨天卓虎为了准备手术手具,骑着马上来已经是首例了,想不到此时居然又有人骑马上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心中惊疑不定,凝神望去,只见一匹马冲破浓雾,来到她身前站定,从马上跳下来一个苗女,一脸的喜sè,叫道:“银珠小姐,寨子里来了客人他,寨主让你马上下山,出寨去迎接客人。” 银珠心里的怨气还没有发泄完,一甩手,气呼呼的说:“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客人来咱们寨子?什么客人有我姑姑的命更重要?告诉阿爸,我要在这里陪姑姑,姑姑的病好之前,我谁也不见。” 那苗女受了一通抢白,脸上的笑容不减,道:“我也不知道来的具体是谁,不过我听寨主说,这一次是大宋国的官员,和银珠小姐是老朋友。” 银珠“啊”了一声,一股火消失得无影无踪,抓住了那个苗女的手臂,追问道:“真的是大宋的人?” 那苗女笑着点了点头:“寨主说,大宋可能又要和交趾国打仗了,想找咱们借兵,这可是咱们寨子里的大事,所以寨主才让我过来找你的。” 话没等说完,银珠已经飞身上马,向山下奔下,转瞬间就消失在浓雾之中。只听得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你马上到屋里告诉蒙迪,就说宋国来人了,让他准备一下,看看咱们还能调多少人。” 那苗女高声答应着,快步进屋。 卓虎初时见银珠气呼呼的走到了屋外,不敢追上去,正在那里惊疑不定,不知哪句又得罪了姐姐的时候,却见那苗女走了进来,大感意外:“妮妹,你怎么上来了?姐姐呢?” 妮妹道:“刚才大宋遣人送信来,就有使者要来咱们寨子,寨主叫银珠小姐去寨子外面迎接客人了。小姐临下山之前,让我告诉蒙迪做好准备,看看咱们还能调多少人?” 卓虎眼睛一亮:“又要打仗了?” 妮妹笑着点了点头:“寨主是这样说的,可能就是真要打仗了。要不然宋国也不会派人来咱们寨子,以往他们来的几次,都是找咱们借兵。” 卓虎心花怒放,高兴得蹦了起来。这家伙每rì里做梦都想着和蒙迪他们一样上战场,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只不过以前年纪小,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终于十五岁了,勉强算是成年,终于可以和蒙迪等人并肩做战了,欢喜得几乎要炸了开来。 蒙迪也是满面红光,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这么高兴干什么?当心兴奋得过了头,让寨主看到你这个样子,又不让你去。” 卓虎吓了一跳,急忙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劲头,拉着蒙迪的手道:“蒙迪大哥,这次你可得好好的跟我阿爸和我姐姐说一说,无论如何我也得和你们一起去。” 蒙迪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自己去求寨主他们吧。” 卓虎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如果我自己找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蒙迪眼珠子转了几转,诡笑道:“这事我也帮不上多少忙,不过,如果你能劝得动另一个人帮你说话的话,我看此事准成。” 卓虎大喜:“谁?” 蒙迪没有回答,只是向高山贼忒兮兮的看了几眼,一脸的坏笑。 第四十一章 谋生的手段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见他们两个像捡到金元宝一样,四只眼睛里放出了狼一样的光芒,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心想难道苗人都是如此好战成xìng?一听说有仗可打,就兴奋成这个样子? 卓虎得到蒙迪的暗示,茅塞顿开,怪笑几声,窜到高山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道:“高大哥,这可是天赐良机,大宋朝的官员来到咱们寨子了,要向我们借兵。阿爸和他们谈妥了之后,就会在寨子里挑选最杰出的战士出去随他们一起战斗。” 高山道:“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什么一听到大宋找你们借兵,就会兴奋成这样?” 卓虎难掩心中的兴奋,道:“我早就想到战场上去见识一下了,姐姐前年就和他们一起出去打仗了,回来之后把我羡慕得要死,我是一个男人,难道还不如姐姐?” 高山看着这个比希特勒还疯狂的战争狂人,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转过头对蒙迪说:“他是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和他一个样子,一听见要打仗,乐得后脑勺都开花?” 蒙迪狡猾的笑道:“高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附近这些苗寨的都是靠种地和打猎为生,想做买卖又住在深山老林里,做不成,平时里过得极其清苦,大宋找我们借兵,不但带出去一张嘴,如果仗打赢了,还会有丰富的赏赐,有不少人家,就是靠着这些赏赐才能吃上饱饭,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高山打了一个冷战:“你们难道把战争当成了一个谋生的手段?” 蒙迪收起了笑容:“如果再有第二条路,谁又愿意拿着自己的脑袋去换那两口饭?可是我们和你们不同,你们是汉人,城市繁华,各行各业都能讨一口饭吃,我们除了拿命去换,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蒙迪脸上的狡猾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的苦笑。 高山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他的心里,苗人也好,汉人也好,实在不分彼此,可是事实的差距却又这么大。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又能想得到像蒙迪这样勇猛的七尺男儿,居然会为了两口饭去上战场上和敌人拼命? “你们出去打一次仗,平常能得多少银子?” “大宋国富民强,一旦参了军,晌银是非常可观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士兵,领的晌银足可以支撑定个五口之家,如果打了胜仗,上面的赏赐更是比晌银要高了数倍。” 高山舔了舔嘴唇:“据我所知,大宋内忧外患,年年吃败仗,想不到军队的待遇竟然这么好。” 蒙迪不知道“待遇”是什么意思,但是年年吃败仗是什么意思还是懂的,嘿嘿一笑,道:“如果不是年年吃败仗的话,交趾国又为何敢和大金国联手,一南一北夹击大宋?说白了,这两个国家就是看大宋军队的战斗力不强,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的。若是大宋的兵力骁勇善战,恐怕他们早就臣服了。” 高山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若有所思的说:“照这么看来,在这里当兵,还真是大有可为。” 蒙迪和卓虎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目的,只道他被自己感染,又兴起了当兵的念头,兴致更高。卓虎大笑道:“高大哥,你终于想明白了,其实大宋朝的军队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对于如果真能在军方打出一个名堂的话,还真就比你做买卖要强得多,像你这种人材,如果去做买卖,或者种地,那就实在是太浪费了。” 高山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没有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笑骂道:“你知道个屁,我说大有可为的意思是如果组建起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打下一个万里河山,大伙安居乐业,就可以过上好rì子了。你们也用不着提心吊胆的靠打仗来换饭吃。” 蒙迪和卓虎却没有他的雄心壮志,他们关心的更实际一些:“有那样的好事?不用打仗就可以过上好rì子?” 面对着这两个比自己落后了几百年的家伙,高山实在懒得和他们解释综合国力与个人家庭之间的关系,托着下巴慢慢的在地上踱着步,盘算着心里冒出的这个想法,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只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都好似燃烧了起来。 卓虎见他的神情越来越兴奋,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的想法很朴素:如果能成功的说服高大哥留下来,带着自己干的话,以他的能力,自己绝对吃不了亏。到时候自己也弄一个将军,节度使什么的当当,银珠就算是再凶悍,也必会对自己另眼高看,不敢再欺负他,男子汉的尊严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 只见高山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快步走到桌前,伸手在茶杯里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起来。 蒙迪凑到近前,只见高山运指如飞,不一会在桌面上划了一幅极其简单的地图,上面怪里怪气的写了几个汉字。之所以说是怪里怪气,是因为那些汉字虽然看起来是汉字,但是有个别的字和常见的汉字大不相同,笔划要简单得多。 他跟随宋军打过数仗,对于地图也略知一二,一眼就看出高山所绘其实是一个势力分布图。上面分成了几块,每一块上都标注了归属地。 良久,高山总算是凭借着上历史课上看到的宋国态势图完成了穿越时空之后的第一次地图作业,擦了擦手,向蒙迪问道:“蒙迪大哥,这是我凭一些零星的资料绘制的各个国家的势力图,你看看有什么不对的?” 蒙迪皱了皱眉,道:“除了宋国之外,很多地方都不怎么太对。”说着,伸出食指,也在茶杯里蘸了一些茶水,在地图上改了起来。高山暗叫惭愧,他是侦察兵,看地图是他的长项,也是他最得意的地方。想不到在这里第一张地图就让人给否决了。 蒙迪改完了地图之后,道:“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你看看吧。” 高山仔细一看,大感惊异。原来这幅地图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在这张地图上,不但清楚的标注上了宋、辽、金等国名,还有交趾、高丽等国。最让他郁闷的是,果然如蒙迪所说,除了宋国的势力范围和他所标差不多少外,别的国家势和简直是乱七八糟。北方一共分成三大块,分别被蒙古和金、辽这两个在他所知历史课本上并存没有多久的大国占领,而代表越南的交趾的国居然也比他熟知的强大了不少,甚至兼并了他印象中的泰国、老挝等国,几乎和辽金相提并论。 卓虎见他们两个比比划划,心里好奇,凑身上前,看到高山所书汉字,惊呼一声:“高大哥,你写的是什么字?” “当然是汉字了?你说是什么字?” “这个是汉字?”卓虎将信将疑,伸手指了一下地图上的那个“辽”字,问道:“这个字如此古怪,怎么念的?” 高山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从小就熟识的简体汉字,到了这里却被看成是个怪字,只好嘿嘿一笑,道:“这个字是我为了保密需要,随手写上的,只有我自己能看得懂,你看不懂。” 卓虎撇嘴道:“哼,不会写就实话实说,还说什么保密。我怀疑我姐姐看走眼了,你这个人只是一个绣花枕头,徒有其表,真实本领一样也没有。一个连汉字也不会写的汉人,能有什么出息?” 高山暴汗不已,他歹也是正规军校的高材生,却被这个臭小子诬蔑连汉字也不会写,当真是没有天理了。眼睛一瞪,硬着头皮喝道:“你懂什么?我故意写成这个样子,别人看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自然就达到保密效果。” 卓虎哈哈一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写个字还要保密的,这种话也就只有你能说得出来。” 高山气结,觉得和这小子再解释什么保密守则是怎么一回事,密码又是什么东西简直是对牛谈琴,只好由着他在那里胡说八道,转过头向蒙迪问道:“蒙迪大哥,你没有画错?交趾国的地方有这么大?” 蒙迪道:“没有啊,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高山干笑几声:“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迷糊,头发晕,很多事情都恍惚了。” 蒙迪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名义上是恍惚,实则是不知道。当着卓虎的面也不戳穿他,同情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和江姑娘在一起,的确是把你累坏了。”说着伸手指着地图上的势力分布图,详细的向他解释了起来。这些国家除了金国和蒙古的崛起和高山所知的不太一样外,大部分都差不多少,再加上蒙迪解释得又很详细,高山听起来倒并不十分吃力。 二人一个讲的口沫横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身外之事。不知过了多久,高山只觉得有人轻轻捅了自己一下,皱着眉抬起头,只见卓虎站在自己面前,不住的挤眉弄眼,向他使着眼sè。 高山暗觉不妙,猛然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冷着一张俏脸,站在自己身后的江晓燕。 第四十二章 不是不讲道理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锥子一样,高山刚一和她的眼神接触,就败下阵来。只见江晓燕拍了拍手,慢慢的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桌上所画地图,笑吟吟的说:“这地图是谁画的?基本功不错嘛。”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看着高山一语不发。 高山大感头疼,眼前这个丫头,柔弱的时候,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可要是强硬起来,身上发出的巨大的杀气,比他在战场上见到的155毫米榴弹炮还要可怕。这两种禀xìng不管哪一种在江晓燕身上都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惧。 受他的感染,蒙迪和卓虎两个人也都老实了许多,三个大男人站在江晓燕面前,脸上除了干笑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种表情。 江晓燕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幅地图上漫不经心的随手乱画着,脸上表情变幻,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高山傻愣愣的站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现在虽然处在这么一个让无数想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衷心向往的年代,可是毕竟还没有完全将自己代入到这个时代里,由爱生畏的概念依然主导了他的爱情观,面对着这个热情似火却又冷若玄冰的大小姐,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振兴夫纲。 江晓燕发了一会呆,看着他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轻轻的问:“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决定什么了?” “你真的决定要去当兵?” 高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蒙迪和卓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没做出决定,现在心里很矛盾。刚才答应你,要带你走,可是今天一听说要打仗了,心里又禁不住热血沸腾……” 江晓燕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刚才我对卓虎说治好他姑姑的病之后我们就离开,事先没有跟你商量,让你感到很突然,你心里很不痛快,是不是?” 蒙迪见他们两个开始切入主题,向卓虎使了一个眼sè。这小子也不是笨蛋,知道这事不宜旁听,点了点头,两个人向高山挤了挤眼睛,高抬脚,轻落步,一溜烟跑到门外去了。 甫一出门,卓虎立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胸脯道:“刚才江姐姐的眼神就好像要杀人一样,和我姐姐发怒的时候一个样子,蒙迪大哥,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发起火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蒙迪的情形也不比他强多少,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倒是觉得这位江姑娘比银珠小姐还要凶上三分。银珠小姐的凶是露在外表,这位江姑娘的凶是从里往外凶,更难对付,真是难为高山了。” 卓虎连连点头,道:“我也挺同情他的,这个江姐姐表面上很平静,不像我姐姐那样发起火来就暴跳如雷,但是这样反而更让我感到害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女人会有这么可怕。” 蒙迪嘿嘿笑道:“汉人有一句话,叫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就是女人的可怕之处,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了,找老婆一定要找一个像我家你嫂子那样温柔贤慧的,可千万不能让江姑娘和你姐姐那样的女人缠上。要是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卓虎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两个对视一眼,鬼头鬼脑的笑了几下,心里均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一个江晓燕已经让高山手忙脚乱的了,如果再来一个银珠的话,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坐了一会,卓虎侧头听了一下,屋里静悄悄,没有什么动静,心里稍觉放心,道:“我姐姐刚才派妮妹过来,说让你准备一下,看看咱们寨子里还有多少人可以调用,这可是一件大事,咱们现在就下山么?” 他始终念念不忘随军出征的事,生怕蒙迪在统计人数的把自己落下了,禁不住旁敲侧击,想尽千万百计引起他的注意。 蒙迪摇摇头:“这事倒不用着急,那些大宋官员来咱们这里调兵,虽然嘴上说是紧急军情,刻不容缓,但是哪一次不是在咱们这里住了一两天之后才走?先听听屋里的动静再做决定。我看了一下,别看江姑娘yīn着一张脸,但是她对高山也是真心的,看样子,高山跟咱们一起出征的问题不大。” 卓虎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现在屋里这么平静,说明两个人聊得还算是可以,这位江姑娘可和普通的汉家姑娘不一样,普通的汉家姑娘有几个敢像她那样对待自己丈夫的?他们两个如果没谈拢的话,早就喊起来了……” 卓虎哈哈一笑:“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三个岂不是可以并肩杀敌了?” 蒙迪笑着点了点头:“希望高山能够摆平江姑娘,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一件困难事,高山应该能说服江姑娘,别看江姑娘对高山凶巴巴的,其实他们两个的感情好着呢,如果高山下决心要做一件事的话,江姑娘肯定不会阻拦。不但不会阻拦,而且会全力的支持他,这也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别的女人虽然不会阻拦,但是很少有支持的,只能是接受,这些事情太复杂,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的确是够复杂的,卓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支持和接受有什么区别,搔了搔头,道:“既然高大哥和江姐姐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江姐姐要一直沉着脸对待高大哥?” 蒙迪当然不能告诉他江晓燕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害怕自身的地位受到银珠的冲击,所以要从心理上将高山牢牢的打压住,只好将皮球又踢了回去:“我对这个问题也感到奇怪,不如你去问问江姑娘。在她的眼里,你还是一个孩子,问这个问题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卓虎脸如土sè,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在没有见到江晓燕之前,他一直认为银珠是对他最凶的女人,自从见到江晓燕之后,才发现,银珠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与江晓燕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高山,见到生气中的江晓燕,也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 高山现在的确像一只耗子,不过江晓燕这只猫看起来并不舍得一口将他吞到肚子里,倒更像是将他搂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的感觉。 看着高山的样子,江晓燕心里也忍不住好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又不会吃人,你装出一副可怜样干什么?” 看见她笑了出来,高山心里一块大石才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说:“刚才我和蒙迪在研究地图,被你捉了一个现实,我自问心里有愧,实在不敢在你面前扬眉吐气。” 江晓燕展颜一笑,旋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没有半点正经。” 看她没有生气的样子,高山的胆子顿时大了许多,脑袋也聪明了不少。蹭到了她身边,和她坐在一条凳子上,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缓缓的说:“我是一个受到良好教育的居家好男人,时时刻刻的都会考虑老婆心里的感受,你不喜欢我去当兵,就算是受到再大的诱惑我也不地去。” 江晓燕扭了扭身子,哼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问问自己的心良?我不喜欢你当兵你就不去?刚才我看你和蒙迪一起研究那张地图的时候,两只眼睛都闪闪发光,这叫时时刻刻考虑我心里的感受?” “我向**保证,刚才的情形,纯属意外。你也知道,从小咱们就在部队长大,你们女孩子倒是无所谓,有个布娃娃就能玩上半天。我们这些男孩子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长大了又都到部队里当了兵,见到这东西真比见到钞票还兴奋。” 江晓燕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我又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按理说,听了你昨天的那番话之后,我不应该拦着你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高山你有没想过?这里毕竟和咱们那里不一样,如果你出了点什么事,叫我怎么活下去?” 高山听出她话里的深情,心里大为感动,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你放心,老山那么危险的环境,我都毫发无伤,不会有事的。” 江晓燕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来身,幽幽的说:“那天在仓库,我听那个孙主任说你一天到晚闷闷不乐的,就知道你这个人如果没仗打的话,浑身就不得劲。这也不能怪你,我在家里的时候,总听我爸爸和你爸爸说你是个当兵的料,没给大院丢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这么好战,小的能好到哪里去?” 高山暴汗无比,这丫头当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居然敢背后编排起自己老子的不是了。 只听得江晓燕又道:“其实我也觉得你昨天的话很有道理,既然我们来到了这里,那就得站在这边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可是,我又不想让你留在苗寨,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高山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害怕自己在苗寨里呆得时间长了,和银珠真发生点什么故事,急忙再一次表明心志:“你这个人就是小心眼,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是不是让我说其实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你才开心?” 江晓燕俏脸微红,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说:“如果你要是在幼儿园里就喜欢上我了,说明你这个家伙从小心里就不健康,我害怕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开心?” 顿了顿,又道:“我……我是你的……妻子,当然不会拖你的后腿。只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不要让我失望。另外,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答应我,一定要混出一个名堂来,然后,我们就离开苗疆,好不好?” 佳人如此通情达理,高山怎能不答应?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一定会混出一个名堂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咱们的家,我也不想咱们把家建在一个风雨飘摇乱世。” 第四十三章 有女从戎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当高山打开房门,满面chūn风的走出屋子的时候,蒙迪和卓虎便知道大事已成。卓虎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的,抱着高山刚想具体的再问一下情况,一转眼看到站在高山后面的江晓燕,急忙吐了吐舌头,将头缩了回去。 江晓燕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哼了一声,转身又返回到任华所在的病房,不再理会这三个大男人。卓虎看着她的背影,舒了一口长气,问道:“高大哥,怎么样?” 高山神秘的一笑:“我这个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死心眼,费了半天劲,总算是把她劝服了,可是有两个条件。” 蒙迪心里一紧:“什么条件?” “第一,一定要活着回来。第二,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 卓虎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说凭高大哥的本事,一定能把江姐姐弄得服服帖帖的。等咱们出征的时候,好好干他几场漂亮仗,我就不信咱们闯不出一个名堂来。到时候也算是衣锦还乡,看姐姐还敢不敢再欺负我。”他念念不忘的就是由于银珠比他大了两岁,所以一直对他摆姐姐架子。 高山苦笑一声,心想:“你个小鬼知道个屁,打完了仗,老子就得被迫离开苗寨了。”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银珠的俏脸,又想:“可惜银珠这个丫头就是小了一点,要不然也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刚刚有这个想法,随即想起屋中的江晓燕,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卓虎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兴致勃勃的拉着他的手,道:“现在大宋的官估计也该来了,一会咱们的人就要集合,咱们可得快点去,免得到时候赶不上。” …………………………………………………………………………………………………… 刚进寨子的时候,由于身份特殊,高山没有领略到苗人的热情,随着蒙迪和卓虎下山之后,终于让他开了眼。他们下山的时候,宋官还没有到,蒙迪忙去集合村子里的人,由卓虎陪着他随着众人去寨口迎接。 刚一到寨口,高山就被吓了一跳,心想哪里来了这么多人? 只见寨口早已集合了一百多名苗族少女,穿着炫丽的苗服,头上高高顶着银冠,脖子上也都套着银项圈,在寨口列成两队,载歌载舞。众苗女的前面,摆着一个大大的桌案,上面摆了三个牛角,里面满满的倒上了苗族自酿米酒,专等大宋官员过来喝下这三杯过门酒。旁边则挤满了看热的苗民,也都是喜笑颜开。那种喜庆的气氛,高山就连小时候过年的时候也没有感受过,情不自禁的受到了渲染,也轻轻的在那里晃动着身子,跟着节拍跳了起来。 卓虎嘿嘿一笑,道:“现在你先别着急跳,到了晚上,有的你跳的。” 高山奇道:“晚上也跳?” “嗯,大宋到我们这里来征兵,对我们而言可是天大的事,有不少人家就等着打这一仗过rì子呢,所以一般情况下,这两天寨子里都会热闹非凡,也正是不少小伙子向姑娘们示爱的好机会。当然了,也有姑娘倒追小伙子的,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高山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大言不惭说别人是“姑娘”、“小伙子”,不禁笑了起来:“小屁孩,你以为你七老八十了,说话老气横秋的。” 卓虎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一天一天的别的不想,就知道跟在人家漂亮姑娘屁股后面转悠个不停,就好像娶个媳妇就把天底下的乐事都占尽了。” 高山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事业型的,又气又好笑的说:“照你这么说,我和你江姐姐这么早就凑到一起了,也是在你看不惯的人之内了。” 卓没想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把这个让自己崇拜无比的高大哥也兜进来了,急忙否认道:“高山大哥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你和江姐姐都是一等一的人材,就算是先成了家,也不耽误立业。可是他们就不行了,成了家之后,就都转着老婆打转了,一点出息也没有。” 高山被他说得大脑一阵发晕,看着他一脸的不屑,叹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十五岁还是五十岁,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阅尽世间万物一样。” 卓虎嘻嘻笑道:“你们家乡那边有没有形容我这种少年老成的少年英豪的词?好听一点的。” “有。”高山想也没想的张口就来,“我们那里有一个专门的词来形容你这种人的,叫‘早熟’。” “早熟?”卓虎皱着眉,不悦的说:“你们家乡的人真是奇怪,我是人,又不是庄稼,为什么要‘早熟’呢?” 高山实在懒得再理他,任他自己在那里冥思苦想人和庄稼的关系,自己则悠哉闲哉的看着眼前原汁原味的苗族舞蹈。 陡然之间,只听得欢声大作,几乎将整个谷都震得微微颤动。卓虎眼睛一亮,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兴奋的说:“来了来了,不知道这一次是谁来的。” 高山也激动起来,站在人群中间伸长了脖子向路口望去。只见远远的两行官兵从山下蛇行而上,令人称奇的是那些宋兵的身材好像从一条流水线上下来的,身高胖瘦都控制在一个相当小的误差范围内,和他在影视资料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领头的两个小官,斜挎着腰刀,神情极是彪悍,其余的宋兵则手持红缨枪,在寨门口分列两排,雁翅般排开。 接着,远远望见银珠一身盛装,陪着两个身装武将官袍的人和一个文官走了过来。高山对文官不怎么感兴趣,将眼光落在了那两个武将身上。只见那两个武将一高一矮,高的似乎比高山还要高上半个头,肤sè微黑,矮的却比他矮了半个头,全身披挂,身着白袍,身子较瘦,只是远远的看不清容貌。银珠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侧着身和那个穿白袍的矮个子武将说着话,神情甚是亲密。 高山见两个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反差实在太大,哈哈一笑,对卓虎说:“大宋的兵倒还可以,不过官就差了许多了。你看这些兵,看起来还真就像那么一回事,但是那两个官一个高一个矮,反差那么多。” 卓虎向那个穿白袍的望了一眼,脸上红光乍现,低声道:“是慕容姐姐,高大哥,你的运气真不错,来到我们这里打的第一仗,居然是跟慕容姐姐一起出征,看来这一次想不混出点名堂都不行了。” 高山吃了一惊:“慕容姐姐?那个穿白衣服的是个女的?” 卓虎难掩心中兴奋,拉开了话匣子,道:“慕容姐姐的祖上是党项人,后来举家迁到了大宋。党项人可不像汉人的小姐们那么娇气,这位慕容姐姐的家族不分男女老幼,都练得一身好武艺。慕容姐姐的姐姐,嫁给了杨家,跟随着夫君杨青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功劳。这几年慕容姐姐也成年了,受她姐姐的影响,也成了一名了不得的女将,上一次我姐姐就是跟着她出征的,打了一个漂亮仗,我们寨子里一共斩下了交趾国六百多人头。” 高山心里一震,隐隐约约的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十分的模糊,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所接触过的一些宋代的史料,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宋代有姓慕容的武将世家。姓杨的倒是听过,那就是几乎是老幼皆知的杨家将,但是不管是评书也好,电影电视也好,都没有听说过杨青这个人。苦恼了半天,突然哑然失笑,心想:“这里虽然也叫大宋,虽然势力都差不多少,连人都是一样的人,可是和历史上的大宋根本就是两回事,我硬要往一起捏,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这时银珠已经领着那两个武将和那文官走到寨子口,众苗人欢声雷动,一浪高过一浪。宝华本来标枪般站在寨口,等那几人到了寨子口,急忙越众而出,向几人行了一个大礼,对着那个黑壮将军笑道:“一别多年,左将军风采依旧,难得还想起我们这些化外草民,光临敝寨,宝华真是三生有幸。” 高山听他文绉绉的和那个将军说话,实在忍不住,弯着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卓虎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笑什么?”他人小鬼大,从高山的笑声中听出了他的意思。虽然这个家伙是姐姐心仪的对象,自己也很崇拜他,但是见他公然对自己老爹不敬,心里还是不些不高兴。 高山强忍着笑,说:“想不到你老爹居然也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话,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爹早年就和这个左将军并肩杀过敌,他们两个是老朋友了,不过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这一次他们两个老朋友见面,当然要说得客气一些了。少见多怪。”说着翻了翻白眼。 高山“哦”了一声,仔细打量了那个左将军一眼,只见这个左将军年纪和宝华差不多少,虽然满脸横肉,但是笑起来却让人感觉到很亲切,天使与魔鬼这两种矛盾的表情在他脸上得到了很和谐的统一,两道眉毛又黑又浓,左眼黯淡无光,竟是一只假眼。 第四十四章 集结受阅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卓虎注意到高山在看着左将军的那只假眼,解释说:“我听阿爸说,当年宋辽交兵,左将军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牙将,手底下只有三五百人。但是就是这三五百人,却成了一支奇兵,误打误撞的闯到了辽军的背后,狠狠捅了辽军一刀子。几乎改变了战场格局,可惜寡不敌众,最后这几百人仅活下来十余人,左将军的那只左眼,也是在那次中箭瞎掉的。” 高山若有所思的说:“两军交战,他居然能成奇兵,如果不是奉命穿插,那就是犯了军规,难道宋军元帅没有斩了他?” 卓虎奇道:“什么叫穿插?” 高山解释说:“穿插是个军事术语,指的是一支部队在作战前夕就脱离大部队,迂回到敌后,或与主力部队配合围歼敌人,或在敌军的退路上建立防御工事,阻敌退路。” 卓虎没有受到军事教育,听得津津有味,连连赞叹:“高大哥,你打仗一定很厉害,你说的这种方法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阿爸和姐姐也没说有人用过这个方法,这个是你们家乡那边的战法么?” 高山哈哈大笑,心想你个小鬼才懂得几个问题?老子从电影上看到的战法就够你学上十年二十年的了。也不否认:“在我们家乡那边,类似的战例有很多。不过做起来很不容易,首先担任穿插的部队战斗力一定要过硬,否则穿插路上碰到敌人的防御工事冲不过去,就误了大事了。其次还要保证动作一定要快、猛,趁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达了目的,要不然一旦敌人反应过来,这支基本上得不到什么支援的部队,极有可能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那样一来就麻烦了。” 卓虎叹了一口气,沮丧的说:“高大哥,你说的话我大部分都听不懂,看来再有十年,我也未必能达到你的水平。” 高山还不太熟悉这个时代的词汇,在向他解释这些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用自己惯用的语言解释比较合适。见他听不懂,也不怪他,心想:“几百年的时间,汉语又不知道发展出多少新词汇,如果你能听得懂就是一件怪事了。”想想自己居然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时代,将来弄不好连说话的方式都要因为这个时代而改变,心里不禁一阵怅然。 卓虎说完之后,又盯住左将军,脸上现出崇敬之sè,说道:“本来他们那几百人是要随大部队一起行动的,但是他们的营地距离中远较远,所以当他们匆匆忙忙接到命令出发的时候,就走错路了。宋军元帅就是杨青的父亲,也就是慕容姐姐的姐姐的公公。念在他们几百人全部力战而死,又起到了一定作用,不但没有斩他,还升了他的官,丢了一只眼睛,升到了偏将。最近几年,更是升到了大将军,算起来左将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那句“慕容姐姐的姐姐的公公”说起来就像是绕口令一样,高山不禁又是一笑,道:“刚才你已经向我解释了杨青这个人是谁了,就用不着再向我解释他和你慕容姐姐是什么关系了。” 卓虎吐了吐舌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左将军那几百人,为什么离中军会那么远?” “听说好像是监视大军侧翼的辽军动静,本来用不着他们打仗的,只要及时的把侧翼辽军的动静回报给中军就行,但是那天的那场战是双方的决战,侧翼的辽军也投入了战场,他们就没有任务了,杨老元帅就把他们征调到战场上充实自己的实力。本来那一阵,宋军弄不好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但是由于这几百人的奇兵从辽军后面来了一下子,辽军阵脚被他们冲乱了,宋军才勉强扳回了劣势,虽然最后还是败了,但是总算是老天爷保佑,没有全军覆没。” 高山点了点头,心想历史上的宋军虽然人数众多,达到了百万以上,但是战斗力却是不怎么太强,可以说是屡战屡败,以至于连国土都护不住。想不到历史惊人的相似,这里的宋军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 他现在已经很明确的了解到,自己虽然回到了宋朝这个时代,但是又不是置身于以前熟知的历史之中,但是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不是一个地方,但是历史却又相似。虽然历史相似,却又与熟知的历史扯不上半点关系,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的感觉。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寨口又是一阵欢呼,几名美丽的苗族少女越众而出,一边唱着欢快的祝酒歌,一边将桌上的牛角举到了左将军面前。左将军微笑着接过牛角,将角中的米酒一饮而尽。众苗人脸露喜sè,不住的喝彩。 卓虎见高山看得高兴,笑着说道:“高大哥,你也不用羡慕这个左将军。我看你的手段比这个左将军厉害得多了,哪天你闯出一个名堂来了,再回到寨子里,我们寨子肯定也会这样迎接你的,说不定还会更隆重。”说着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诡笑。 高山道:“咱们才认识这么一两天,你居然能看出我比这个左将军厉害得多?” 卓虎点头说:“要论武艺,我看这位左将军未必能比得上你和蒙迪,刚才你说什么穿插这一套,这位左将军肯定连听都没有听过。就凭这两点,你就比他强得多,更何况江姐姐也不是一个吃白饭的?有这么一个好媳妇在你身边,你想不出名都难。”说着向陪在左将军等人身边的银珠瞄了一眼,脸上笑得更是诡异。 高山装着没有看到他的笑容,笑骂了一句:“你这个人小鬼大的小鬼,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却连蒙迪都比不上你,也不知道你这个小鬼一天到晚都胡思乱想什么。” 两天的接触下来,他对这个小鬼颇为欣赏,虽然年纪小了一点,但是好勇斗狠,头脑敏捷,如果好好调教调教,还真就是一个职业军人的材料。只是一想到江晓燕和银珠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就头痛无比。 卓虎见左将军等人已经被宝华迎到了寨子里,正想拉着高山随着人群看热闹,忽见蒙迪远远的奔了过来,到了二人面前,急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看热闹?咱们的人已经开始列队了,就等他们阅兵了。” 卓虎吓了一跳,刚才光顾看热闹,倒把这茬给忘了,急忙说道:“人都召齐了么?那可得快一点,要是晚了的话,一旦左将军他们拍了板,想再进去可就不容易了。” 不等说完,撇下高山,一溜烟似的跑了。 蒙迪见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把他和高山扔在了这里,不禁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始终是个孩子,一点也沉不住气。”说完看了高山一眼,眨了眨眼睛。 高山没有说话,也向他眨了眨眼睛,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 到了集结场所,高山才发现原来苗人的素质也不是盖的,在银珠和宝华都在陪同左将军等人的情况下,蒙迪居然在短短时间内集结了至少三百人的队伍。这三百人大部分都是三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的青壮年,像卓虎这样十几岁的十分少见。 高山在寨口见到那些迎客的苗女的时候,已经吓了一跳了,现在见到这些青壮年,又吓了一跳,轻声向蒙迪问道:“你们寨子里有这么多人么?怎么我昨天几乎连人也见不到?” 蒙迪道:“这些青壮年几乎是我们寨子里能调动的全部人手了,虽然门口还有一些人在那里迎接客人,但是他们不会随军出征的。一来他们血xìng不足,不适合打仗,二来如果青壮年全都走了,庄稼什么的就没有人种了。你昨天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在地里干活,当然看不到人了。” 高山“哦”了一声,他知道苗人的生活来源除了打仗之外,就是种地和狩猎,现在正是chūn季农忙的时候,如果在寨子里能看得到这些青壮劳动力,那反而不正常了。 卓虎挺着胸脯站在人群之中,一脸肃然,努力将自己表现得成熟一些,意图给大宋官员一个好印象。但是见到高山之后,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向高山招了招手,大声叫道:“高大哥,我在这里……” 刚喊了这几句,高山和蒙迪同时瞪了他一眼。在四道凌厉的眼神之下,卓虎吓得急忙捂住了嘴巴,嘿嘿笑了几声。 蒙迪将他镇住之后,轻声对高山说:“我们出征,一般情况下都是银珠小姐带着我们,这一次恐怕也不能例外,高兄弟,希望你到时候别有什么不快。” 高山道:“我知道你们表面上看起来很淳朴,但是等级森严,她是大小姐,当然要带队了。再说我是你们的俘虏,能活一条命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又怎敢不高兴?放心吧,没事的。” 蒙迪见他没有意见,心中一喜,暗想:“这个高兄弟虽然是个汉人,但是不像别的汉人那样傲气十足,果然是个人材。” 第四十五章 军事素质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三百多人默默的站在寨子中的空场上,虽然身子像标枪一般的笔挺,但是却是一脸的庄重。旁边站满了送别的亲人,和这些战士不同的是,这些亲人的神情有的欢喜,有的悲伤。虽然心里面的滋味五味杂陈,但是却是鸦雀无声,几百个挤在这个空场上,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高山会同卓虎和蒙迪站在最前面,三个人一字排开,双腿叉开,与肩同宽,倒背着双手。这种姿势是高山先摆出来的,蒙迪和卓虎见这个姿势很拉风,依样画葫芦,居然也学了个十之仈jiǔ。 本来卓虎没有资格站在前排,但是他是寨主的亲生儿子,寨子里的太子爷,他要站在前排,谁人敢拦?至于高山,则是蒙迪和卓虎硬拉着他同站。那些苗人虽然心里颇为不服,可是拉他同站的那两位却是惹不起的主,鄙视了一会之后,也都偃旗息鼓了。除了昨天和高山打过交道的几个人之外,余人都是暗暗称奇,不知道寨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汉人,还要和他们一起出征。 卓虎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今天能和自己崇拜的人一起出征,心里一激动,嘴就闲不住,轻声向高山介绍说:“一般情况下,宋国每次来咱们寨子里借兵,都是我阿爸负责在前面接待,姐姐和蒙迪负责在后面召集人手。等前面的事弄得差不多少之后,他们就会到咱们这里来看一眼,大宋官员一点头,人员就算是定下来了。” 高山目前平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卓虎见他没有反应,以为他没有听到,声音提高了一些,又说:“今年姐姐陪阿爸在前面接待宋国的官员,后面就全都交给蒙迪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混进来,要是姐姐还像往前那样和蒙迪一起召集战士,八成要把我刷下去,高大哥,一会我姐姐和我阿爸来了,如果让我回去的话,你可千万要替我说几句好话。” 高山心想:“原来宝华寨主一直都在培养银珠,所以才事事都把她推出去的。”心里虽然不住的思考问题,却还是紧紧的闭着嘴,眼睛还是平视前方,对卓虎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卓虎大奇,扭过头,伸手捅了他一下:“高大哥,你傻了?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一声不吭?” 高山看也不看他一眼,轻声道:“身为一名军人,就要遵守纪律,平时我们可以开玩笑,侃大山,但是一旦站到队列里,那就要做到令行禁止,难道没有人跟你讲过,队列里不许讲话的规矩么?” 卓虎睁大了一双眼睛,向蒙迪看了一眼,讪讪的说:“高大哥,你没有事吧?咱们只不过是大宋借调的,又不是真正的官兵,至于这样么?” “别人不把你当成官兵,但是从现在起,你毕竟走入了军营,一切就要按照官兵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见到太多的流血了,不想我的兄弟因为不守纪律而战死沙场。” 卓虎打了一个冷战,正sè道:“因为不守纪律而战死沙场?有那么严重么?” 高山没有回答,他是一名现代军人,当然知道一支部队的战斗力与纪律之间的关系。但是卓虎却从未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一时半会想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无异于蜀道行路,难于上天。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之后,他才能慢慢的成长起来。 蒙迪还是第一次见到高山如此严肃,心里感觉到相当的震撼,默默的品味着高山的话,情不自禁的将身子又挺直了一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和高山站在一起。 在丛林里两度和高山过招,他也只是佩服而已,还谈不上什么崇拜。直到高山说出了这番话,他才知道,眼前这个怕老婆怕得有些离谱的男人,身上所具备的素质,是他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 卓虎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叹了一口气,也挺直了身子。他的身材比高山和蒙迪矮了大半个头,虽然挺直了身子,比例也不协调,看起来怪怪的。 这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初时那些苗人还都jīng神饱满,可是半个时辰过后,人群开始渐渐的燥动起来。卓虎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腰,和蒙迪一齐向依旧挺直身子站在那里的高山看了一眼,暗暗佩服,向高山竖了一下大拇指,道:“高大哥,我是不行了。难为你一站半个时辰,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蒙迪瞪了他一眼,看了看满头大汗的高山一眼,道:“高兄弟,咱们只不过是在这里集合一下,等着大宋的官员过来看一眼,用不着这么认真,如果你要是累了,不妨放松一下。” 高山笑了一下,心想这算什么?想当初在新兵连,老子站军姿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背后别着支架,领上别着别针,两三个小时都不能动一下,这才一个小时你们就受不了了? 蒙迪见劝不动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忖道:“这个高兄弟哪里都不错,就是有些时候太过于古板,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集合一次,用得着这样一本正经的么?”虽然对高山的军事素质佩服到了接近崇拜的程度,但是在这件事上,却又深深的不以为然。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人群中又起了一阵sāo动,只听得卓虎道:“来了,姐姐领着慕容姐姐来了。”话音刚落,只见站在场外围观的人群霍地向两旁分开,闪出了一条路,接着就见银珠和宝华领着左将军以及那个慕容缓缓的向众人走了过来。身后几十个苗族少女和大宋官兵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着他们,看得卓虎的两只眼睛又闪闪发光,喃喃的说:“他nǎinǎi的,这才是人过的rì子。” 蒙迪呵呵一笑,道:“小子,机会有的是,只要你好好把握,你也能过上这样的rì子。” “那是一定的。”卓虎大言不惭,脸都没红一下,“我就不信,我再拼十五年,到了三十岁的时候,还达不到这种程度,那个左将军一战成名,说不定哪天我也就一战成名了。” 说话之间,宝华等人已经到了场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列的高山等人。宝华见到自己的儿子和高山都和即将出征的战士们站在一起,大为惊异,快步迎了上去,惊疑不定的问:“高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卓虎见到阿爸过来,心虚不已,向蒙迪挤了挤眼睛。蒙迪会意,道:“寨主,卓虎已经十五岁了,应该放他出去闯一闯了,所以这一次我大着胆子没有向您请示,就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他是寨子里的第一勇士,虽然名义上地位还是和普通的苗众一样,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这句话若是别的苗众说出来,宝华当场就会发作,但是这位第一勇士说出来,宝华虽然脸sè很不好看,却没有发作,只是看了银珠一眼,让她做决定。 银珠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宝贝弟弟,而是挺立在场中的高山。烈rì之下,这位侦察排长脸上布满了汗珠,几条汗水流成的小溪自脸上流下,在下巴上面汇在一起,慢慢的滴落在胸口。微黑的面孔由于烈rì的暴晒,微微发红,脸上那道淡淡的刀疤看起来也格外的醒目。 看着松树一样挺立不动的高山,银珠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轻轻的说:“你不是说要离开我们苗寨么?怎么又要和我们的战士一起出征?” 宝华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刚才他接待左将军的时候,突然想起高山这个贵客,急忙差人到山上去请高山,不料却扑了一个空,只找到江晓燕和那几个医生,高山却不知去向。没想到一转眼,此人又在这里出现,心里不由得疑窦丛生,从高山那里没有得到回答,转身又向银珠问道:“银珠,这是怎么一回事?高兄弟是我们寨子里的客人,怎么会站在出征的战士之中?” 银珠咬了咬嘴唇,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您还是问他自己吧。” 蒙迪不等宝华发问,抢着说道:“寨主,高兄弟虽然是寨子里的贵客,但是也是一个铁血男儿,他知道宋国要找咱们借兵去征讨交趾,所以自告奋勇,要和我们一齐战斗。” 宝华摇了摇头,怒道:“胡闹,真是胡闹。高兄弟,这是我们苗人的事,我们可不敢让你和他们一起出去。”自己儿子已经成年,想要参战,他可以接受,但是高山是寨子里的贵客,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如何能让他一起去出征? 银珠见父亲这么大的反应,也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虽然卓虎等人的想法是好的,拉上高山,凭他的能力,己方的实力就可大增。但是却忘记了,高山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苗人,如果和这些等级较低的苗人一起出征的话,实在有违待客之道。 只听得高山一字一顿的说道:“寨主,这次集结,是你们苗人的事,但是此次战役,却是我们汉人的事,我身为一个汉人,有必要和你们一起去。” 左将军一听他开口讲话,不禁“咦”了一声,仅剩的一只右眼鹰一样的望向了高山。 第四十六章 机会来了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和江晓燕家是邻居,同住一个大院。虽然两家的户主一个是副军长,一个是师长,不在一起办公,可是总有回家探亲的时候,这种眼神高山自小就在他老爸和江晓燕的父亲身上看到过无数次,早已练得刀枪不入。当年二老四只眼睛盯着他,他也只当是清风拂面,更何况左将军仅剩一只眼睛? 左将军见他在自己的注视之下,依然面不改sè,还是保持那种怪异的姿势目视前方,心里暗暗惊异,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高山身上优秀的军事素质得到了极大的体现,这位英勇的侦察排长神情一肃,大声答道:“高山。” 左将军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嗓子,倒吓了一跳,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问一下你的名字,用不着这么大声回答。” 高山没有说话,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仿佛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战场,又回到了誓师大会的会场,无数年轻的士兵,神情庄肃的列队站在那里,肃杀之气弥漫了整个会场。 左将军突然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到了一丝杀气,这位身经百战的独眼将军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又问道:“你是一个汉人,为什么会在苗寨出现?”他从高山身上的衣服和神情举止上已经看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高山所熟知的规矩是在队列之中,要用最简短的话表达出最通透的意思,但是他在此地的表面身份是一个落难的汉人,要想用三言两语就编出一套完美的谎话来,他却没有这个本事。正在那里踌躇措辞的时候,只听得银珠轻轻的对左将军道:“这个人的祖上是汉人,为避兵祸,远居海外孤岛,近rì那孤岛地龙翻身,他和另一人……嗯,他和他妻子逃了出来,被我们救下了。” 左将军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远居海外的汉人,难怪言谈举止与我们普通的大宋子民不太一样。”又对高山道:“按理说,你虽是汉人,但是并非大宋子民,又非官兵,这次大宋与交趾国交战,你完全可以为去,又为何如此热衷?” 高山心里一动,暗道机会来了。看样子这个将军是此次军事行动的主官之一,若是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rì后自己在军中说不定就能好混一些。他倒并不想靠拉关系走后门爬上去,但是有道是朝里有人好做官,朝中如此,军中也是如此。想要混出名堂,和主官打好交道也未尝不是一个捷径。 左将军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问完了之后,一脸希翼的望着他,要听他的回答。 高山挺了挺胸,大声道:“回将军,草民虽然不是大宋子民,但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刚才我已经说了,虽然,此次出征,已不仅仅是大宋的事了,而是全天下的汉人的事。交趾国区区弹丸之地,竟敢犯我强汉,简直是夜郎自大,以卵击石。所以草民斗胆希望将军给草民一个机会,给交趾小国雷霆一击,以壮我大宋天威。” 他小时候武侠小说和通俗演义看得不少,长大了之后又看了不少历史剧,对里面的空话套话熟记于心,这番话说出来当真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左将军心中大悦,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交趾小国这些年来,rì渐坐大,早已不将我天朝大宋放在眼里,但凡是有血xìng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 高山心如电转,又说道:“将军所言极是,草民是个粗人,没有读过多少书,连字都不会写多少,但是也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抗美……驱除蛮夷,保家卫国。”表现得有点过了头,一句“抗美援朝”差点没有冲出而口,急忙改为“驱除蛮夷”。 左将军脸上泛起了红光,大声道:“驱除蛮夷,保家卫国,这八个字说得好。想我大宋自太祖开国以来,一直内忧外患,养兵虽多,可是又有几人心里有这种想法?若是人人像你这样,何愁不能复我大好河山?” 慕容小姐见将军被这个满头大汗的汉人小子迷得有些忘形,全然忘记了苗寨众人也是属于“蛮夷”之地,暗暗叫苦。眼见宝华等人一脸的尴尬、银珠小姐看着高山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又轻嗔薄怒,害怕再说下去坏了大事,急忙轻轻扯了一下左将军的袍袖,轻声道:“将军……” 左将军被她一扯,总算回了神,暗想这个小子果然厉害,短短几句话,连自己都被鼓动得热血沸腾。心里对高山的喜爱又多了三分。他当然不知道这些口号高山以前当兵的时候,一天要喊上几十遍,虽然各不相同,但是都是经过宣传部门反复斟酌,在提高士气方面起着莫大的作用,高山随口背来,已经是全凭下意识,比吃饭还要容易。 高山是正规军校毕业,和他相比,这位左将军才是没读过多少书。没读过多少书的人最大好处就是做事全凭感觉,一旦认准了自己的感觉,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现在这位左将军认定了高山不错,那么在他的心里,高山这一辈子都是一个不错的军人。像这种有血xìng的年轻人,如果不能收归帐下,实在是大宋的损失,侧头对慕容小姐道:“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如果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真就能成一个栋梁之材。虽然临阵招兵,有些不合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也不用太拘泥太多,慕容将军以为如何?” 那慕容小姐芳名一个“兰”字,年方二十,早年就随姐姐和姐夫出征,但是以前一直都是负责运送粮草等后勤保障工作,直到前年才算是从后方走到前线,参与指挥了几次战役。由于是女儿身,一直没有当上主将,通常都是做为副将随中军行动。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后门关系极硬,但是还只能屈尊于左将军之下。主将既然点了头,她就算反对又能如何,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左将军之所以向她征询意见,完全是看在她姐夫的面子上,不得已而走的一个过场。见她没有反对,心中更不迟疑,重重的高山胸前击了一拳,道:“小伙子,有血xìng,你这个兵,我要了。”一高兴,就想给高山安排一个小官当当,可是转念又想高山初入官军,就当官,有些不合适。沉吟了一下,道:“嗯,这样吧,你还是先随着宝华寨主的人一起出征,只要你有本事,一定会有你的出头之rì。” 蒙迪和卓虎又惊又喜,心想:“这小子当真是好运气,居然刚和左将军见面就得到了他的好感,看来人材就是人材,不管什么时候都鹤立鸡群。”蒙迪见高山似乎还没有理解左将军的意思,急忙在嗓子眼里轻轻吭了两声。高山何许人也,给个动静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向左将军行了一礼,大声道:“多谢将军栽培。” 左将军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小子既会说话,又有头脑,实在是招人喜欢。 银珠虽然也替高山高兴,但是刚才他那句“驱除蛮夷”却又让她又气又恼。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恨恨的嘀咕道:“坏蛋,就会说好听的骗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慕容兰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一双秀目落在了高山的脸上,问道:“你心里很紧张么?为什么会满头大汗的?” 卓虎抢着说道:“刚才我们站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检阅,只有高大哥一个人稳稳的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满头大汗也不擦一下,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慕容兰心中一动,道:“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站了多长时间?” “半个时辰。” 左将军吃了一惊:“半个时辰,连汗都不擦一下?为何要这样?” 高山答道:“回将军,草民在家乡那边的时候,也是行武出身,家父对草民管教又是极严,所以草民自小就知道,一名合格的军人,首先要做到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适才草民和众位兄弟在这里等待将军检阅,虽然将军未到,但是人在队中,就必须要严于律己。虽然将军看不到,可是遵守这些纪律并不是做给任何人看的。” 受不了了,这小子这如此会说话,终于将左将军完全的征服。这位独眼将军兴奋得浑身上下都轻了四两,只会用哈哈大笑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了。 慕容兰看着高山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你以前也是当兵的?那你想必也知道战争的残酷了。不知有多少人,打过仗之后,受不了那种战场上的血腥而当了逃兵,就算是没逃的,也都尽量避免再上战场。你却才安定下来,又要当兵,难道你天生好战成xìng?”说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凌厉,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山,似乎要把高山的内心看穿。 第四十七章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这话可不好回答,若是给了一个否定回答,就说明自己没有血xìng,要是给了肯定回答,就说明自己是个战争狂人。不管肯定还是否定,回答不好,都会让自己先前搏得的好印象前功尽弃。高山暗道这个丫头好生厉害,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比之左将军,可难对付多了。 慕容兰见他半天没有说话,眉头微皱,道:“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高山把心一横,挺了挺腰杆,大声道:“回将军,草民的父亲和岳父都是老兵,自幼就告诫草民八个字,十几年来,这八个字,草民不敢稍忘。” 慕容兰脸sè稍缓,露出了一丝揶揄之sè:“哪八个字?就是你刚才对我们所说的‘驱除蛮夷,保家卫国’么?” 高山摇头道:“这八个字只不过是草民随口说一说,家父不但是个铁血汉子,还饱读诗书,草民可没有他那个本事。他老人家对我说的是‘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完一脸的坚毅之sè挺立在那里,心里却对那个汉朝说出这句话,对匈奴一战成名的陈汤将军连连道歉。若是这个世上没有出现过陈汤这个人的话,那自己可就是剽窃了前人的知识产权。 慕容兰娇躯一震,嘴里喃喃的说道:“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她是党项人,党项人生xìng尚武,入伍多年,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位将军说出这种豪气冲天的话。想不到眼前这个小人物居然会有这样的豪气,叫她心里如何不震惊? 左将军大呼痛快,笑道:“好一句‘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小兄弟有此豪气,他rì必成大器。”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高山固然是英武不凡,但是就凭这一句话,就可以断定,此子大有可为。而这个大有可为的英雄少年,竟然是他左天雄挖掘出来的,想起来就觉得扬眉吐气。不知不觉间,对高山的称呼也变成了“小兄弟”。 高山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一注算是押对了,不管这里以前有没有过陈汤这个人,自己已经成功的博得了这两个接兵将军的好感,铺平了自己的从军之路。心里对说出那八个字的陈汤将军道歉完毕,立时又转为感激,同时暗暗佩服自己以前读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书,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在场众人从来没有听过这八个字,只觉得短短八个字,却几乎将天地间的杀气都凝结在了一起,放眼整个苗寨集结的几百人,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高山一个人。那些原本见到高山站到前排的心存不忿的苗人,也都彻底的被这八个字打得没了脾气。 银珠眼中更是异彩连连,狠狠的瞪了高山一眼,又低低的骂了一句:“坏蛋,天生就长了一张好嘴。” 发现了高山这个宝贝之后,左天雄心情大悦,草草的检阅了一下其余的苗兵,连连点头,对宝华道:“宝华寨主治寨有方,所挑选的战士个个都是勇武彪悍,有了你们的帮助,看来这一仗大宋想不赢都不行。” 宝华哈哈一笑:“左将军言重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些人即rì就可随大军出征。” 左天雄却不怎么着急,道:“今天只不过是检阅一下,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大军出征,千头万绪,现在从京里出发的禁军还没有聚齐,不忙,不忙。” 高山在一旁听得真切,总算是对宋国的军队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这边苗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那边宋国大军还没有集结完毕,“兵贵神速”这四个字在大宋军队的身上完全没有体现出来。以这样的部队,去对付辽、金的虎狼之师,如果能打得赢,那才是怪事。 但是他此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卒,左天雄和慕容兰再不济也算是军方的高级将领,高级将领之间的谈话,他这种小卒子如果插嘴的话,那就是犯了军规。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还是懂的,所以听到了,也只当没有听到。 总算是左天雄还算是一个讲mín zhǔ的人,检阅完部队之后居然没有忘了征询一下慕容兰的意见:“慕容兰姑娘,你看这些苗人……” 慕容兰的目光在高山的脸上扫过,稍稍停顿了一下,道:“左将军是主将,一切您拿主意就是。” 左天雄哈哈笑道:“慕容姑娘说得哪里话来,令姐夫是左某生平最佩服的人,慕容姑娘更是巾帼不让须眉,京中那些人哪一个提起慕容姑娘和令姐夫不竖大拇指?这有关于行军打仗之事,慕容姑娘想必有独道的见解。” 慕容兰脸sè一变,左天雄张口闭口称其为“姑娘”而不称其为“将军”,更口口声声将杨青抬出来,虽然在态度上并无不敬之处,但是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银珠见慕容兰脸罩寒霜,急忙过来打圆场,笑道:“慕容姐姐家学渊博,几年来南征北战,威震敌胆,不单是小妹从心里佩服,就连我们寨子里这些大老爷们,也都自愧不如。” 慕容兰噗嗤笑了出来:“你个死丫头,拍马屁也不好好想想词,南征北战和家学渊博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任华姑姑现在如何?好些rì子没有见到她了,还真就怪想的。” 银珠道:“我姑姑前几天病了,不过幸好碰到了一个人,医术还算是不错,现在正在卧床休养,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下床行走了。” 慕容兰一脸的忧sè:“病了?那得去看看。”看了一眼大男子主义的左天雄,道:“左将军,现在兵也看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将军和宝华寨主详谈,我有些私事,先失陪了。” 左天雄大刺刺的一挥手,示意她大可自行离去。心想女人就是麻烦,再有本事的女人,也始终是个女人,碰到点事就婆婆妈妈,一点不爽快。 慕容兰也懒得和他废话,拉着银珠的手,向宝华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左天雄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喃喃的说:“朝庭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打仗就打仗,非要安排一个女的给我当副将。我就不信,她慕容兰的姐夫虽然是一代良将,她也就能成为一代名将?” 宝华见仗还没有开打,两位将军已经先起了内讧,感到好笑。他人老成jīng,当然不会插手这种纷争,讪讪的陪着笑了几声。 左天雄发了一会牢sāo,觉得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叹息道:“大宋现在也只有杨家和慕容家苦苦支撑了,偏生皇上又不重视武将的培养,不但打仗的时候派个文官来军人督军,就连平时里文官也都处处制约着武官。从里到外,都是文人的天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宝华对此事更不便评论,只好又笑讪笑了几声,只是笑容越来越勉强,看着场中肃然而立的几百人,突然从心里涌出了一股惧意。他对大宋军队的战斗力逐年衰退的现状知道的很清楚,此时两位将军又起了内讧,不禁暗暗替这几百人的安危担心。 左天雄发完了感慨,向跟随自己过来的一个宋军使了一个眼sè,那宋军会意,躬身一礼,转身离去。左天雄又笑眯眯的对高山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稍后就会有人给你送军服来,穿上了禁军的军服,就算真正的入了这一行了,如果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高山心里冷笑一声,暗想:“看来这个左将军也不是一个草包,居然懂得用激将法,明明被我的军事素质打动了,想要让我跟着他打天下,却又正话反说。老子就是奔你们的军队来的,会是那种怕事的人么?” 沉声道:“将军如此栽培草民,草民又怎敢不识抬举?请将军放心,草民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将军大恩。” 他本来还算是一个正直的有为青年,但那是在军队的纪律约束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此时是zì yóu之身,未入伍之前身上的tài子dǎng习气又一次在借尸还魂,在他的身上复活,这几句上乘马屁一拍,只拍得左天雄飘飘然,熏熏然,不知所以然,满心欢喜,更认定了这个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宝华见他心情转好,笑道:“恭喜左将军今rì得遇良材,现在将军已经检阅完我们的战士了,不知是否可以让他们暂时先回家,收拾一下行装?”一边说一边不住的瞄向卓虎。 当着左天雄和慕容兰的面,他不好出言阻止儿子出征,现在将军大人已经拍了板,后悔也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小祖宗拉回家,好好的教诲一番,免得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再丢了xìng命。 左天雄心情甚好,点头道:“正该如此,大军出征,生死未卜,原该多陪陪家人。” 宝华不再多话,对那些苗人挥了挥手。那些苗人站了许久,早已人困马乏,得到了寨主的许可,“轰”的一声走了个jīng光,刹那之间,场中只剩下蒙迪和卓虎站在那里陪着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等待发军服的高山。 第四十八章 义结金兰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的军服是临时从一个宋军随身携带的备用服装里挑出来的。那个宋军的个子比他稍矮了一些,穿在身上怪怪的,不过事出从权,只好将就一些。蒙迪和卓虎两个人待他装备上之后,绕着转了几圈,口中啧啧有声,一脸的羡慕。 高山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朝一rì可以穿上古代的军服,童心大起,学着时装模特的样子,摆了几个造型,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帅的官兵?” 卓虎忙不迭的竖起了大拇指,连拍马屁:“高大哥,你穿这身衣服,简直就是潘安再生,宋玉再世。不过可惜是个小卒子,如果要是能把左将军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给你,那就更好了。不过以高大哥的大材,恐怕用不了多久,左将军身上的衣服就能脱给你了。” 没等他拍完马屁,后脑勺上已经重重的挨了蒙迪一下:“你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是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到左将军的耳朵里,咱们几个还能讨得了好去?” 卓虎吓了一跳,自古以来当官的通病就是害怕下属野心过大,取自己而待之。左将军虽然欣赏高山,但是毕竟也是一个普通人,若是听到这话,真以为高山要取自己而代之的话,恐怕不等高山成长起来,就会想尽千方百计打压于他。他是此次行动的主将,找个理由收拾一个小卒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高山倒没怎么把这话放在心上,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是个兵头将尾,底下的几个班长常开玩笑说他们的军事素质比高山强得多,只因为高山是tài子dǎng,所以才能爬到他们上头,若是让他们得了机会,一定会把高山踩在脚下。但凡听到此类言语,高山也只是哈哈一笑,把他们的话当成是放屁。 蒙迪替高山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捶了一下,笑道:“过两天大军就要出征了,想必江姑娘对你会有一番嘱咐,我们就不偷看你们卿卿我我了。说实在的,你们两个要是肉麻起来,比我们这些苗人还要够劲,我看了都起一身鸡皮疙瘩。”说着,向通向寨子后面的路呶了呶嘴。 高山脸一红:“我和江晓燕伉俪情深,但是所做的一切,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比白开水还要纯洁,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毁我清白。” 蒙迪听着他略带羞涩的辩白,和卓虎二人笑得几乎岔了气:“你们两个光天化rì之下,就敢在林子里面光着屁股胡天胡地,现在反过来说我胡思乱想?” 卓虎张大了嘴巴,连连追问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儿童不宜的事,蒙迪当然不能告诉他,免得教坏了小孩子,轻轻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小屁孩子,胡乱打听什么?赶快回家去,我估计你阿爸已经准备好竹板子等着你自投罗网了。”他心里虽然对银珠又敬又畏,但是在这个小子面前却十分放得开,毫无拘束。 卓虎脸现忧sè:“蒙迪大哥,高大哥,你说我回家之后,我阿爸会不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和你们一起走?” 高山微笑道:“估计不会,今天你给你老爸来了一个突然袭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没等他反应过来,左将军就已经将人员定了下来。如果你阿爸擅自把你关起来,往小了说,就是犯了军规,往大了说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弄不好是要株连九族的,你阿爸不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的。” 卓虎这才放了心,笑嘻嘻的说:“高大哥一语中的,‘突然袭击’这四个字更是用得奇妙,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看来以后要多跟高大哥学习。” “学个屁,赶紧滚回家去,你阿爸就算是肯让你去,恐怕也得放不下心,天底下没有不担心儿子的老子。”高山想起自己出征前夕,自己那个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老脸的师长老爸虽然表现上和以前一样,但是流露出关切的眼神却是以前自己从未见过的,心里就有一丝莫明的惆怅。 现在自己和江晓燕被越南人一炮炸到了这里,副军长的女儿和师长的儿子同时失踪,恐怕团里得炸了营了,只是不知道团长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愁得由胖子变成瘦子。 卓虎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微觉奇怪,刚想再问几句,却又被蒙迪催了几句,只好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回家了。 蒙迪望着他的背影,微笑道:“这个小家伙从小就不是一个老实主,一个劲的想要通过打仗建功立业,这回终于得到机会了,恐怕有时候会激动得过了头,我倒是真有点担心他了。” 高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道:“有咱们两个护着他,他能有什么危险?就算是真碰到危险,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他周全就是了。” 蒙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虽然高山已经答应和他们一起行动,但是他心里始终没底,总得等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来肯放心。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多说废话,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去见见江姑娘吧,我先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又叹了一口气,道:“每一次出去打仗,我娘子和我娘总是心惊胆战的,不等到我回来,脸上一直不见笑容。” 听得这个苗寨第一勇士的真情流露,高山心里颇为感动,却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重重的握了一下他的手,转身后任华住的小屋走去。 …………………………………………………………………………………………………… 刚刚走近小院,他就发现了一件怪异非常的事,只见银珠和江晓燕并肩跪在小院正中,两人面前摆了一个香碗,碗内插了三枝香,微风轻拂,淡蓝sè的香烟袅袅上升,慕容兰则背负着双手,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两人,却没有见到老夫子等人,想必是还留在屋里充当护士护理任华。 江晓燕和银珠两人虽然年龄相差了好几岁,但是银珠自幼就随着父亲处理寨中大小事务,小小年纪,庄重起来却好像比江晓燕还要成熟,偏生二人又都长得好像迎风怒放的花朵一般,并肩跪在地上,院中那些兰花顿时都失去了颜sè。高山站在院外,不敢出声,生怕破坏了这种难得的美感。 银珠眼尖,一眼就看到他,侧过头低声对江晓燕说了几句话。江晓燕抬起头,瞪了高山一眼,嗔道:“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高山嘿嘿一笑,推开院门:“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拜天地?”话音刚落,已经被美人连白了好几眼,吓得他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胡说八道。 慕容兰本来一脸的笑意,见到高山进院,心中奇怪。这个女人脸变得极快,在自己姐妹面前固然和谐可亲,但是在自己手下的士兵面前,却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高山,你来这里有何事?” 高山听她发问,就知道这个丫头并不知道自己和江晓燕的关系,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将军,小的是来和夫人道别的。” 慕容兰更是奇怪:“夫人?什么夫人?” 银珠格格一笑,拉着江晓燕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解释道:“慕容姐姐,这个坏蛋的夫人就是江姐姐。别看这个坏蛋刚才在场子里表现得像个爷们,但是在江姐姐面前,乖得就像一只小猫。嘻嘻。” 高山暴汗不已,连呼世道变了,女人说话越来越不像女人,比赶大车的还要粗俗几分。 江晓燕满脸红晕,嗔道:“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牙尖嘴利的?”做势伸手要打她。银珠又是格格一阵娇笑,躲到了慕容兰的身后。 看着嘻闹的二女,高山的下巴终于掉到了地上。他早知女人善变,但是这两位变得也太快了一些。从见面伊始,二人就像前世冤家一样,虽然没有几次正面冲突,但是背地里的暗战却搞了无数次,见了面也是互无好脸sè。可是短短半天时间,这对冤家居然就变成了亲姐妹,难道是这位慕容姑娘的原因? 慕容兰见高山目光炯炯,又向自己望来,脸一沉,道:“大胆高山,你竟敢直视上司,难道就不怕本将军治你的罪?” 高山心里一凛,急忙收回了目光,心里愤愤不平:“不就是看了你两眼嘛?又看不丢什么,至于摆这么大的官威?”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连连告罪。 银珠见他在慕容兰这里吃了鳖,心里颇为不忍,低声道:“在请你们治病的时候,我就答应过江姐姐,如果江姐姐能治好我姑姑的病,我就和她义结金兰。现在我们就要出征了,听那些医生说,姑姑的病情已经稳定,再有一两rì就可以让人搀着慢慢行走了。我们苗族儿女说话算话,趁慕容姐姐在这里,正好给我当个证人,我和江姐姐已经结成了金兰姐妹。” 高山这才想起当rì她确实这么说过,没想到这个小丫倒是豪气十足,说话算话。转念又想,江晓燕之所以拉下脸和她结成了姐妹,估计也是和自己有关。她和银珠结成了姐妹,那么自己就是银珠的姐夫,这个早熟的苗疆少女就没有理由再打自己的主意。江晓燕也看出高山这个人在这方面处理得不算太好,做为一个贤内助,自己丈夫处理不好的问题,她当然要义无反顾的出面解决。 第四十九章 情长未必气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见高山一脸诡笑,知道自己的小心眼瞒不过他,冷哼一声,强辩道:“我听银珠妹妹说,你过两天就要随大军出征,一个大男人,尤其是像你这样不老实的男人,若是没有个人管着你,那还了得?现在好了,银珠妹妹是自己人,正好可以替我管着你。” 高山长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什么狗屁理由?这种理由老子在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懒得再用了。却也不拆穿她,笑着说:“娘子果然是个贤内助,你们后方安定了,我们在前方流血打仗也踏实了许多。将来弄个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江晓燕听他引用歌词来应付自己,就知瞒不过这小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沉了下来,恶狠狠的说:“总之这一次随银珠妹妹他们出去打仗,你多留点神。听说卓虎也跟去了,这个小家伙年纪小,没有多少经验,在战场上难保不犯什么错,你多照顾他一点。” 高山听她越说越奇,简直是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完全不知所云,但话里的关切之情却是藏不住,心中感动,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放心吧,你老公我可是身经百战,想当初那么危险的环境,我都能来去自如,现在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乖乖的在这里做好饭,等我回来。” 江晓燕耳中听着他的柔声细语,心里甜丝丝的,但是一想到他就要出征,心里却又有几分担心,甩开了他的手,嗔道:“美的你,我可不会做饭,你想要吃饭的话,就回来自己做。” 高山嘿嘿一笑,又抓住了她的手,连连点头:“自己做就自己做,不过你可得先把米和菜都洗好了。” 江晓燕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一酸,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 慕容兰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三个人说话,待得见到高山和江晓燕两个的一番做派之后,心里不禁大感惊奇。这个时代的男人,不管多开通,很少当着外人的面拉着自己的老婆表现得如此亲热。而看他的样子,又貌似对老婆言听计从,却又不是惧内,更是奇上加奇。至于江晓燕说自己不会做饭,让他自己回来做,他也表现出一副甜蜜的样子,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了。 她虽然是个南征北战的巾帼英雄,但是也从未想过要让自己的丈夫亲自做饭的,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看着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小两口,这个丫头的心里浮起了一个疑问:“这个高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转头看见银珠痴痴的望着这两个人,轻轻咬着嘴唇,脸上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幽怨,还夹杂着三分艳羡,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银珠这个小丫头也怀了chūn?” 高山穿上了军服,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当了兵,虽然自己的从属关系还没有搞清楚,但是当着慕容兰这个顶头上司,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胡来,在慕容兰的积威之下,这一次和江晓燕倒是真正的发乎情,止乎礼。仅限于拉着她的手,轻声说几句体己话,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抱着江晓燕大行非礼。 慕容兰虽然称不上冰雪聪明,却也见过无数的大场面,当然不会在小yīn沟里翻了船。咳嗽了两声,对银珠道:“咱们上来这么久了,想必左将军已经和令尊谈妥了相关事宜,接下来的事可就多了,随同我们来的那个韩文欣是个文官,对这一套一窍不通,恐怕帮不上左将军什么忙。” 银珠“啊”了一声,道:“正好我也有话要跟我弟弟说,这个臭小子,临上战场,居然不跟我这个当姐姐的说一声,也不知道跟谁说的,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着,对着高山飞过去一个老大的白眼。高山眼角余光看到了这个大白眼,心里哈哈一笑,假装没有看见,还是在那里和江晓燕郎情似水,妾意如绵。 银珠见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拉了慕容兰的手向外走去。只听得高山在身后叫道:“哎哟,慕容将军要走了,怎么不多留一会?恭送将军。”嘴上说得响亮,脚下却没有挪动半分。 慕容兰皱了皱眉,心想:“这个高山和那个江晓燕果然是个异数,旁人见了我,虽然不至于吓得大气不敢透,但是也断然不敢缺了礼数,唯独这两个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莫非真有点什么来头?”她当然不知道高山和江晓燕同属**,解放军的高级领导见得多了,在他们眼中,慕容兰再大也不过和他们的老子平级,又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跨出门口,就听高山轻轻笑道:“这个慕容姑娘还算是识相,知道大战将至,山雨yù来,所以特地留给我们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宁静,老婆……”越说声音越低,接下来,传来了江晓燕一声“嘤咛”,气喘吁吁的说:“你要死啊,那几个医生还在病房里呢……” 再笨的人也能听得出两个人在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慕容兰又气又好笑,心想这个家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怪胎,作风大胆,不拘小节,忍不住现出笑意。刚想拉着银珠快走几步,免得听到更加羞人的声音。却见银珠脸上戾气乍现,猛然停步,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丫头已经像一股旋风一样又冲回了屋中。 慕容兰不知道银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耳中只闻得江晓燕和高山一声惊呼,接着就听银珠笑嘻嘻的说:“刚才走得匆忙,忘了告诉姐姐和姐夫了,今天晚上寨子里要在跳月场里举行大会,一来算是迎接慕容姐姐他们远道而来,二来也是为了给我们远行的战士鼓气,你们两个可别迟到了。” 她的话说得极快,连珠炮似的说完了之后,又是嘻嘻一笑,从屋里红着脸跑了出来。回到慕容兰身边之后,想着刚才江晓燕和高山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得高山在屋里大声喊道:“死丫头,算你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慕容兰看得有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打了银珠一下:“你这个死丫头,人家小两口刚想亲热亲热,就被你给打断了,要是让你阿爸知道了,看他怎么教训你。” 银珠撇了撇嘴:“他们两个脸皮厚着呢,我刚见到他们的时候,是在一个林子里,他们身上只是胡乱的围了几块猴子皮,连双鞋子也没有,基本上和光屁股没有什么两样。也不知道到底是遭了多大的灾,怎么会那么狼狈。” 慕容兰心中一凛:“他们两个是你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么……? 银珠知道她担心什么,正sè道:“这你大可放心,通过这两天的观察,这两个人除了说话怪里怪气的之外,别的方面还都算是正常,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绝对不是探子。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伙言辞古怪,但是却挺会鼓动人的,我见过他动手,又快又准,将来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慕容兰长叹一声,道:“大宋这几年来,风雨飘摇,国内良将越来越少,现在只是靠着我姐夫他们苦苦支撑着,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也未尝不是大宋之福。就怕他……”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刚才看到高山和江晓燕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当着她这个顶头上司的面,就敢卿卿我我,让她很难对高山抱以太大的希望。 银珠睁大了一双妙目,不解的问道:“就怕他什么?” 慕容兰苦笑一声,说:“大凡儿女情长的人,十之仈jiǔ都英雄气短,我怕他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银珠摇摇头:“我倒是挺看好他的,这个人虽然在江姐姐面前软语柔声,没有一个男人样,但是能看出来,和别的惧内的不一样。他之所以那样,完全是因为对江姐姐用情至深。但是在战场上,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听蒙迪说,第一次和他交手的时候,此人动作之快,下手之狠,是他生平所罕见。如果蒙迪不是我们寨子里的第一勇士,高山又在林子里转了两天,累得不行的话,恐怕一个照面,蒙迪就已经被他杀了。” 慕容兰吃了一惊,蒙迪以前和银珠出征的时候,在她的手下当过兵,她深知蒙迪的本事,想不到一个照面就差点被高山给杀了,如果银珠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个高山的战斗力还真就不可小视。 银珠见她脸露怀疑之sè,从怀中将高山的匕道掏出来递了过去:“这个就是他当时用的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做工这么jīng良的短刀。” 慕容兰拿过匕首,摆弄了一阵,一语不发的又递还给了银珠,倒背着双手,望着远处峰峦叠嶂的丛山,陷入了沉思。 银珠猜不出她在想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慕容兰姐姐刚才的样子和那个坏蛋差不多少,那个坏蛋也总是喜欢背着手向着远处的山出神。我看你们两个的年纪也差不多少,还真就挺般配的。” 慕容兰惊呼一声:“死丫头,你连我的玩笑也敢开。”伸手要去抓她,银珠格格一笑,远远的逃开了,“姐姐快二十岁了,还没有许配人家,莫非真就是心有灵犀,一直在等着这个坏蛋的出现?” 慕容兰更是羞不可耐,娇叱着追了过去,扬言非要把银珠这个死丫头的嘴撕开不可。 高山说得不错,大战将至,风雨yù来,但是大战之前,又何尝不是宁静和谐? 第五十章 月上柳梢头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跳月场就是白天阅兵的那个广场,之所以叫跳月场,是因为苗人每年都要开跳月大会,这个跳月场就是开跳月大会的地方。跳月大会是苗族最重要的节rì之一,每年中秋月圆之际,苗人就齐聚山木空场之中,对着月亮载哥载舞,无数青年男女,也借着这个机会,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互吐衷情。 但是今天晚上的聚会,却另有一种悲怆的味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宋人是人,苗人也是人,战场之上,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杀,再凶悍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活着回来。出征前夕,和自己的家人在跳月场上最后一次疯狂,不为别的,图的就是一旦战死,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这种疯狂的场面,老夫子等人是受不了的,再加上任华的病情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还是需要人照顾,加之江晓燕与高山和他们也不熟,也不勉强他们。入夜之后,从山上望下去,只见跳月场的空地上生起了大大的一堆篝火,已经开始有人围着篝火跳了起来。 高山拉着江晓燕的手,望着树梢上的上弦月,轻声吟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在倒是应了‘黄昏后’了,可惜这里没有柳树,要不然就更符合这首诗的意境了。” 没有听见江晓燕的回答,侧头望去,只见江晓燕珠泪盈盈,身子不住的颤抖,不禁大感好奇,柔声问道:“怎么了?这么美的月夜,这么宁静的夜晚,你怎么还哭上了?” 江晓燕咬着嘴唇,狠狠的在他的手心里掐了一下,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你这个坏蛋,明天就要出征了,亏你还这么好的心情在那里吟诗。” 高山心中一阵感动,伸手将她的肩膀搂住:“你在为我担心,是不是?” 江晓燕扭了扭身子,挣脱了他的手:“我为什么要为你担心?你这个家伙从小到大就会欺负我,我要是肯为你担心,那就怪了。” 高山微微一笑,扶住了她的肩膀,伸手替她抹去了眼泪,在她的眼皮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你也同意了,咱们就要一直走下去。其实咱们比麻栗坡陵园里的那些战友已经幸运多了,越南鬼子那么大的一枚火箭弹都没把咱们炸死,还有什么困难咱们过不去的?” 江晓燕主动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说:“高山,其实我心里只想和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我不想要什么大富大贵,也不想要什么锦衣美食。如果这一切,非要你用命来换的话,我宁可吃糠咽菜过一辈子。不如咱们去找那个慕容将军,告诉他,这个兵,咱们不当了。然后咱们就离开这里,尝试一下别的途径,看看有没有出路。” 高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良久不语。 江晓燕本身也是一个军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战死沙场是军人莫大的荣耀,甚至对那些上战场之前的缠绵场面嗤之以鼻,认为没有出息。可是当她真正的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和他们也差不多少,在这个时候,对高山的牵挂,已经将国家荣誉挤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可以让我选的话,我也不会走这条路。”高山道,“可是,在这个年代,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活路。我和蒙迪画的那张地图你也看到了,大宋根本就不是我们熟知的那个大宋。我们熟知的那个大宋,至少还能和蒙古铁骑对抗几十年,起码生产力达到了世界的顶峰。但是这个大宋,只能用一句苟延残喘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江晓燕默然,她虽然是军医专业,对分析战场形势的敌我态势图可能有些陌生,但是地图这东西还是会看的,正如高山所讲,地图上所示的大宋,北有金、辽、蒙古,南有交趾,西有吐蕃,就连一直俯首称臣的西夏,近年来也有dú lì的迹像,种种迹像表明,这里实在不是一片乐土。 高山道:“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伟大。跟他们说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一是为了开导卓虎这个小鬼,让他别把战争当成名利的工具,一是为了给那个左将军和慕容姑娘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明白家与国之间的关系。连国都没有了,我们又能把家建在什么地方?所以,如果想过上和平安定的生活,就一定要战争,而且一定要打赢。” 江晓燕紧紧的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才狠狠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幽幽的说:“你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变得口才这么好了?” 高山强忍着肩膀的剧痛,捧起了她的脸:“其实这里面的道理一点也不复杂,但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能做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人的人将战争当成了发泄的手段,有的人将战争当成了名利的工具,同样,也有人将战争当成了和平的途径。我不知道别的将战争当成和平的途径的人心里想的是否和我一样,我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逃难,仅此而已。” 江晓燕听着他情深款款的话,心里又是悲伤,又是甜蜜,轻声问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我一个?与天下间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无关?” 高山哈哈大笑:“我哪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不过有一点倒是不用说明的。那就是你也是天下间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其中的一个,他们都过上好rì子了,你还能过不上好rì子么?” 江晓燕展颜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个坏蛋肯定会找个机会在我面前说一些响亮的口号,标榜自己有多伟大,我信你的才怪。” 高山正sè道:“所以才说你们这些后勤人员永远领会不到我们这些战斗人员的高尚情cāo,看来你应该好好的学学‘苦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的内在含意了……哎哟,你怎么又咬我?” 江晓燕一脸怒sè:“难道我们这些后勤人员在战场上流的血就比你们少了?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口咬死你。” 高山脸如土sè,连称不敢,一边甜言蜜语哄大小姐开心,一边暗想被她咬死还不如被僵尸咬死,如果被僵尸咬死了,说不定自己也能变成不老不死的僵尸,达到长生不老的至高无尚境界,被这个大小姐咬死了,可是一点实惠也没有。 江晓燕解开了心结,心情好了许多,她对高山实在是太过关心,所以才会流露出这种情感。但是毕竟这个丫头也是军人世家出身,一旦想通了这里面的道理之后,表现得还是相当的优秀的,虽然不能像慕容兰一样上阵和高山并肩杀敌,但是家人的理解与支持又何尝不是一个战士坚强的后盾? 二人嘻嘻哈哈,边走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拐过一个弯不见了。他们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一个身影就从他们站身不远的地方的一棵树后转了出来。 夜sè之中,慕容兰的眼睛就像是两颗闪亮的宝石一样明亮,秀美的脸庞上现出了一丝迷茫。 她的心思比左天雄要细密得多,身为此次军事行动的主官之一,对于高山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她当然不会凭他几句话就对他完全信任。所以吃过晚饭之后,这位巾帼英雄找了一个理由,甩开了银珠,客串了一把侦察兵,暗地里跟踪高山,却一不小心,听到了高山与江晓燕之间的对话。 看着两人身形隐没的方向,回想着高山刚才的话,慕容兰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一缕难言难状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 …………………………………………………………………………………………………… 高山和江晓燕来到跳月场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小小的一个跳月场,一千多人挤在一起,中间一堆大大的篝火,一丈多高的火苗翻卷着舔噬着夜空,跳动的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一百多年轻的苗族青年男女围着火堆,男的一字排开,吹奏着芦笙,女的则绕着芦笙队跳着动作简单,但是却轻快柔美的芦笙舞。 场子一头摆着几张大桌子,宝华寨宝陪着左天雄和韩文欣两个大宋官员,一边看着芦笙舞一边喝着米酒,大有不醉不归不势。宝华寨主远远的望见高山和江晓燕,急忙站起来向二人拼命的挥着手,示意二人走过去和他们同饮。 韩文欣不知道左天雄在苗寨里新收了一个“小弟”,见宝华对一个小卒子如此亲热,不禁大为惊异,疑惑的向二人看了一眼。 左天雄也有了几分醉意,见到被自己一手挖掘出来,军事合格,作风过硬的高山,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站起来跟宝华一起招呼二人。韩文欣哼了一声,脸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不知左将军能否解释一下为何会对这个小卒子如此热情?” 第五十一章 人约黄昏后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左天雄是靠真本事拼上来的,心里始终抱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想法,对大宋文官督军的制度始终抱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表面上对这位韩大人恭恭敬敬,心里却压根瞧不起:“妈的,老子的位子是一刀一枪硬拼出来的,你这个酸生只不过多读了几本书,就爬到老子头上指手划脚的,什么东西。” 用眼角瞟了脸罩寒霜的韩大人一眼,大刺刺的说:“这位小兄弟是我在这里新召入伍的,别看年纪不大,却是胸怀大志,如能好好培养培养,他rì成就不可限量。” 韩文欣脸sè变得更加难看:“左将军,大军交战在即,你却新收士兵入伍,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知道了,在皇上面前奏上一本,弹劾将军的话……” 左天雄的脸也沉了下来:“韩大人有些多虑了,十七条禁令五十四斩里面,我只记得有禁止临阵招亲,还从未听说禁止阵前招将的。再者说,此人是宝华寨主的贵客,若是对此人有什么怀疑的话,咱们今天又何必大老远的跑到宝华寨主这里来调兵?” 韩文欣顿时语塞,这位仁兄乃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头脑活络,随军几天,早已看到左天雄对自己心怀不满,若是在此地和他翻脸的话,未免惹人笑话。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左天雄一句话把他噎得透不过气来,心中极为高兴,哈哈大笑,替他将酒倒满,道:“韩大人好酒量,满朝文武,喝酒像韩大人这么爽快的我左某人还没有听到过几人。来来来,左某人再敬韩大人几杯。” 韩文欣脸sè铁青,闷哼一声,一语不发。 说话之间,高山已经携着江晓燕来到了众人面前,先向左天雄行了一个礼,接着又向韩文欣行了一个礼,各自打了一声招呼。正要向宝华也要行礼,宝华急忙站起来拦住了他:“高兄弟,你和江姑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个礼我可生受不可。”拉着他的手,便要将他让到自己身前的座位上。 高山在向这边走的时候,已经看出来左天雄和韩文欣之间微妙的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给左天雄添乱子,连忙摇头拒绝:“在下虽然暂时在寨子里做客,但是此时的身份却是大宋官军的一个小兵,如果和左天雄及韩大人同席的话,实在太过僭越。化外小民,这点礼数还是懂的,宝华寨主千万不要客气。” 宝华一愣,他最初在招唤高山的时候,的确忘了高山现在的身份,经他提醒,才算是恍然大悟。可是听卓虎和银珠说,任华的病情已经稳定,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如果不好好谢谢人家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当寨主多年,和汉人打交道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等左右为难之事。 高山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心中不忍,眼睛一转,微笑道:“其实任华前辈的病,在下可没出半分力,全是我娘子的功劳,宝华寨主谢我可有点张冠李戴了。” 宝华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正是,正是。你看我,年纪大了,办事就糊涂。”环顾一下,在自己的右手边尚有一个空席位,本来是为银珠和慕容兰准备的。但是慕容兰去跟踪高山没有回来,银珠也不知道哪去了,这个席位还是空无一人,便要将江晓燕引到那个席上。 高山出征在即,江晓燕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一刻也不和他分离,见他如此,看了高山一眼,微微摇头,便要谢绝。高山轻轻的捅了她一下,低声道:“我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暂时留在这里,还要多蒙他们照顾,正好趁这个机会,和宝华寨主拉拉关系,要不然你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江晓燕急道:“可是……” 高山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可是的,你也不想让我在前线还为你的衣食住行担心是不?” 江晓燕嘴唇动了几下,还要再说什么,宝华接口道:“这一点请高兄弟放心,明rì你们出征之后,尽管放心大胆的把江晓燕留在这里。我向盘王起誓,虽不敢保证江姑娘锦衣美食,但是一rì三餐肯定能顾得周全。明rì你们走后,我就使人替江姑娘盖一所房子,等你们大军凯旋之rì,就是新房入住住之时。” 听着这个苗寨寨主掷地有声的慷慨陈辞,高山额头黑丝隐现,暗道一声好耳力,这么吵杂的环境下他居然都能听得到自己和江晓燕的窃窃私语,幸好没有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抱拳,向宝华道:“如此劳烦寨主了,等大军凯旋之时,在下再好好答谢寨主。”又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的江晓燕,低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寨主?” 江晓燕自始至终都没有学会古代女子的万福礼,只好也学着高山的样子答谢宝华。 宝华哈哈大笑,把江晓燕引到席上,歉然道:“这桌本来是我那野丫头和慕容小姐的席位,现在这两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请江晓燕受些委屈,先自己坐一下,一会她们说不定就回来了。” 江晓燕点了点头,无助的看了高山一眼。今天晚上是苗人的大rì子,面前的这桌酒席不可不谓不丰盛,但是江晓燕心神恍惚,又怎能提得起胃口? 高山安顿好了江晓燕,又向左天雄和韩文欣行了一个礼,道:“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卒,不敢和两位大人同席,先行告退。”倒退着身子走了几步,返身钻入了人群。 左天雄望着他的背影,口中啧啧有声,道:“年轻人不急不燥,办事稳当可靠,人材啊,人材啊。” 韩文欣啼笑皆非,心想这本来就不是他来的地方,他告退也是情理之中,又能是什么人材了?这个独眼龙也不知道被此人灌了什么**汤了,居然如此欣赏他。 肚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sè,淡淡的说:“嗯,左将军阅人无数,眼光自然毒辣,本官佩服。” 左天雄见他也出言称赞高山,心中更是得意,踌躇满志,打定主意要好好培养培养高山,rì后说不定能成为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 ……………………………………………………………………………………………………………… 高山刚刚钻入人群,想趁着人多手杂没有人注意自己之际,随便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好好的平静一下自己,就被卓虎和蒙迪逮了个正着。这两个一身新衣,满面红光,尤其是卓虎,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花,摆了几个造型,笑问道:“高大哥,你看我姐姐亲手为我做的新衣服怎么样?” 高山上下打量了一阵,赞道:“你姐姐的手艺确实不错,小小年纪就会做衣服了,长大了肯定了不得。不过这件衣服太合身了,有点不太好。” 卓虎奇道:“这件衣服是我姐姐在过年的时候,为我量身做的,我一直舍不得穿,明天咱们就要出征了,我才翻出来穿上的,连蒙迪大哥见了都说好,你为什么说太合身了反而不太好?” 高山头脑一阵发晕,看来这两个家伙虽然一个勇猛一个好战,却都没有什么现代化的军事常识,只好耐着xìng子给他们扫盲:“咱们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天气湿热,这次出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又是在深山丛林之中打仗,衣服太合身的话,如果一出汗的话,就会紧贴着身体,造成……造成某个地方的不舒服。” 卓虎上下跳了几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睁大眼睛问道:“太合身了,会造成某些地方不舒服?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高山哈哈一笑,向他的下体望了一眼,道:“小孩瞎打听什么?我怎么说你怎么听就是了。” 卓虎见他摆出大人的姿态压制自己,牛皮气也窜了上来,非要他说个明白不可。 高山长叹一声,终于被他缠得没有办法,道:“我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也随军打过仗,不过环境要比你们艰苦得多了,很多士兵都是在山上随便挖了一个洞或者是找一个现成的山洞和敌人对峙,山洞里又湿又热,一住就是好几个月,战士们的裆都烂了,后来有人干脆就不穿衣服了。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卓虎打了一个冷战,连连称奇:“不穿衣服打仗?” 高山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点了点头:“当然咱们现在的环境要比我家乡那边好得多,但是还是小心点好。在这种湿热的地方行军,最好穿肥大一些的裤子,免得你的那玩意受不了折磨向你闹意见。” 蒙迪总算是明白高山话里的意思了,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怀好意思的打量着卓虎的下面:“臭小子,还是快去换一条裤子吧,你那东西恐怕还没有使过呢,要是因为穿得太合身,弄出点毛病来,可就坏了大事了。” 卓虎被眼前这两个老不正经笑得满面通红,见他们两个的眼光越来越猥琐,不由自主的伸手护住了要害部位。高山和蒙迪见状,笑得更响了。 好不容易等他们笑完了,卓虎的眼睛却连眨几下,也笑了起来。 高山奇道:“你跟着我们笑什么?” 卓虎脸现狡猾之sè:“我在笑高大哥真是好运气,江姐姐貌美如花,还那么的有本事,又对高大哥你情深义重,让我好生羡慕。但是更让我羡慕的是,你的运气还不止于此。”说着,凑到了他面前,神秘兮兮的说:“刚才我姐姐找到我,说她在寨子外面等着你,要送你一样东西。佳人有约,高大哥,你说你的运气是不是好得要命?”说完又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高山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平空加速了一倍以上,以他所掌握的粗浅的现代医学常识来判断,此时他的血压,至少达到了二百。 第五十二章 刀换刀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蒙迪的眼睛一亮,八婆似的问:“臭小子,你姐姐有什么东西要送给他?” 卓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姐姐只是让我把话带到。她说本来想直接把东西送给你的,可是找到你的时候,却看到你和江姐姐在一起,她不便露面,就先到寨子外面去等你,然后让我把你约出来。高大哥,这可是一个机会,我姐姐可从来没有送给别人东西,现在对你高看一眼,你可得好好把握了。” 高山心中又一阵乱跳,眼前又浮现出银珠的俏脸,不由得面红耳赤,挺了挺腰,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喝道:“我把握什么?从来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孩子,一天到晚不想好事,除了打架就是那方面的事。” 卓虎嘻嘻一笑:“这可不是我胡思乱想,蒙迪大哥也都看出来了,我姐姐对你可不一般哪。” 高山想起江晓燕,心中又是一阵苦恼,暗想:“你知道个屁,就算是银珠对我再好,江晓燕那一关就过不去,尚未娶妻,就要纳妾,这丫头发起疯来还不得把老子给阉了?” 蒙迪和卓虎对于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几个女人的现象倒并不排斥,虽然苗人很少有纳妾的,但高山是汉人,和普通苗人大不相同。其时汉人纳妾成风,不要说文武百官,就是普通老百姓,家有小资的情况下,也都三妻四妾,律法并不禁止。尤其是卓虎,虽然没有直接跟高山动过手,但是仅凭几番长谈,就已对高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能当自己的姐夫,远比寨子里普通的苗人要更容易让他接受。 看着一脸兴奋的卓虎和蒙迪,高山心乱如麻。他并不是傻子,银珠这个小丫头这两天对她表现出与初见时迥然不同的态度,就连江晓燕都感觉到了,他又如何感觉不到?他自小就在部队长大,可毕竟也是普通人,从本质上来讲,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美女总是希望有很多的帅哥喜欢自己,帅哥又何尝不是希望让众多的美女为自己发狂?可是希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他自问现在还没有能力协调好两大美女之间的关系,偏偏齐人之福又来得如此之快,这位英勇的侦察排长根本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蒙迪对江晓燕的烈xìng稍有了解,见他一副苦恼的样子,深表同情。只是同情归同情,这厮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没有享过齐人之福,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帮他排忧解难,只好装作看着场中的歌舞,回避高山无助的目光。 高山冷哼一声,暗骂这个家伙没有义气,下了半天决心,还是决定不了是否应该赴银珠的约会。 卓虎见他半天没动地方,不禁着起急来,推了他一把:“高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寨子里别的人要是知道姐姐约他,早就乐得蹦起来了,偏偏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你要是实在不敢去的话,我就去找我姐姐,让她亲自过来。?” 高山吓了一跳,急忙道:“你疯了?这种主意也能想得出来。”说着鬼头鬼脑的向着江晓燕的方向看了一眼。火光之中,只见江晓燕一脸愁容,怔怔着望着场中欢舞的人群发呆。白玉般的脸颊被火苗映得通红,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憔悴。 高山心里涌起一股柔情:“这个死丫头以前一直跟我做对,恨不得把我钉死,可是这几天跟我吃了不少苦之后,却从心里开始为我担心。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又怎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在那一瞬间,打定主意,要和银珠说个清楚,既然银珠想要跟他玩暖昧,索xìng他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现在闹心,总比以后大家都烦恼要强得多。 有了这个想法,心中yīn霾一扫而空,哈哈一笑,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看歌舞,我出去会会银珠那个丫头,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心想若是这个丫头送给自己无关紧要且说不清楚之物,宁可拼了当场让这个丫头下不来台,也坚决不能做出对不起江晓燕之事。 卓虎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才像个爷们,高大哥,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我看好你。一会就要对歌了,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和那些丫头们一起对歌。” 高山怪笑几声,道:“我这个人从小就不会唱歌,要我和那些丫头对歌,可要了我的命了。”在他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问明了方向,快步离开人群,向银珠等待的地方走去。 …………………………………………………………………………………………………………… 苗寨地处深山之中,寨子虽大,但是出了寨子,就是连绵不绝的丛山。夜风习习,吹在脸上,相当的清爽,上弦月就挂在天空,若隐若现的在云中显现,朦胧的夜sè之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倚着一株大树,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微微的山风吹动她的衣袂,银珠的娇躯轻颤,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看着这个丫头的背影,高山的脚步缓了下来。他一路上强迫自己说了几百遍自己最爱的人是江晓燕,无论如何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银珠才十六七岁,年纪还小,不适合自己,可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 他虽然和江晓燕私订终身,就差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可是却是在特殊的环境中特事特办,并没有体味过男女之间花前月下的感觉,银珠这次相约,完全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而且还是“婚外恋”,这种刺激的感觉让他既兴奋,又害怕。 银珠的耳朵极灵,远远的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霍地转过身来,夜sè之中,白晰的脸孔闪动着玉一样的光泽,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是眼中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却是藏不住的。 高山干笑几声:“刚才……刚才卓虎对我说,银珠小姐有东西要送给我。” 苗女多情,银珠更是从小就被父亲宠坏了,认准了的事就从不回头。她也知道她和高山之间夹了一个江晓燕,也知道江晓燕的脾气,可是大军出征在即,战场上生死不由自主,思前想后,还是厚着脸皮约高山出来,想借着这个最后的机会他向表明心迹。 刚才望着月亮,想像中苗族种种美丽的传说,憧憬着和高山在自己jīng心挑选的这个绝美的意境之中能够有实质xìng的突破。至于江晓燕的问题,则留待以后慢慢解决。 没想到这个臭东西偏偏不解风情,上来就问自己是否有东西要送给他,真是白痴到了极点。 这位苗寨说一不二的大小姐气得眼冒金星,跺着脚恨恨的说:“没有,你这个坏蛋值得我送东西给你么?谁说要送你东西,你找谁要去。” 高山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刚才卓虎跟我说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生怕把你送的东西拿回去,你那个金兰姐姐大吃飞醋,弄得不可开交。你没有东西送我那就最好了,看来咱们两个碰上纯属巧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在这里看月亮。” 他不敢再和这个丫头多说,原因很简单,这个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像一团火一样诱惑着他有一种犯罪的冲动,如果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长了,说不定真能发生点什么故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银珠冰雪聪明,高山这套伎俩当然瞒不过她的兰心蕙质,嘴角忍不住现出一丝笑意,张口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怕被我翻出来,所以这么急着逃走?” 高山急忙站住了身形:“天地良心,像我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像是做贼的样子么?” 银珠眨着眼睛,咬了一下嘴唇,慢慢的凑了过来,轻轻的说:“坏蛋,你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为什么见到我就想跑?” 高山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小步,努力想要离她远一些,在得出无效的结论之后,只好柔弱的放弃了抵抗,将身子靠在一棵树上,满脸堆笑,既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向银珠表明心迹:“银珠小姐是我娘子的的金兰姐妹,我就是心里有鬼的话,也用不着怕你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银珠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瞟了他一眼:“那你说,我和江姐姐哪个更漂亮?”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了,如果回答得太快太直接,说不定会被误会是在敷衍、没有诚意,如果做出否定的回答,又会惹得这个丫头大发雷霆之怒。眼珠乱转一通,只好委婉的说:“其实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可比xìng,你江姐姐比你大了好几岁,成熟了许多。在我们这乡那边,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都在上学,在学校里,谈恋爱、攀比之风是绝对禁止的。” 银珠眼现迷茫之sè:“女孩子也可以上学?攀比之风可以理解,学校和谈恋爱又是怎么一回事?” 高山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只好简单的向这个封闭落后的丫头解释了一下这些名词。 银珠听后,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你们家乡的女孩子真幸福,我们这边,像江姐姐这个年纪还没有嫁出去的话,就已经是老姑娘了,就算是想嫁个好人家,也不怎么容易了。” 高山应了几声,道:“所以才说你们两个没有可比xìng,我在家乡那边生活了二十多年,到你们这边才几天,很多事情都没有适应过来,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银珠心里一阵怅然,点了点头,将身子后退了几步,微笑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你都没有适应过来。”说着从身后取出一把苗刀递给了他,道:“这把刀是阿爸年轻时候用过的,宋人虽然给你发了军服,却没有给你发武器,我就向阿爸讨了这把刀给你。” 高山迷迷糊糊的接过刀:“这么重的礼物,我怎么敢收?” 银珠脸现狡猾之sè:“这把刀也不是白送给你的,收了这把刀,你那把怪刀可也别想要回去了。” 这丫头用一把苗刀就要换走自己货真价值的军用匕首,高山如何肯干?大声道:“真是岂有此理,我那把匕首跟着我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你不能说不给我就不给我。” 银珠冷笑道:“那把刀是我的战利品,我说还你就还你,说不还你就不还你,你又能奈得我何?” 高山顿时没了脾气,将那把苗刀插在腰间,垂头丧气的问道:“银珠小姐已经和我换完刀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银珠白了他一眼,道:“脚长在你身上,你说要走,我能拦得住你么?” ――她的话音刚落,高山的人已在一丈开外,越走越快,刹那之间就消失在夜sè之中。 银珠的脸上又浮出一丝笑意:“这个坏蛋,跑得像个兔子一样,还说心里没有鬼?”伸手从怀里掏出高山的匕首,轻轻的抚摸着刀身,喃喃的说:“很多事情都没有适应过来,这种蹩脚的理由你也能想得出来,也算你有本事。哼,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够适应过来。” 如果这个时候高山能够看到她的表情的话,一定会被这个丫头闪亮的眼睛还嘴角露出的那一丝猫见到老鼠般的微笑吓得魂不附体,从此再也不敢见她。 只是连银珠也没有想到是,远处的树丛之中,慕容兰看着这两个人,也现出了微笑,将手中的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放在鼻下轻轻的闻着,一边闻,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这个高山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左将军说的不错,此人的确与众不同,只是不知道到了战场上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在战场上,能像姐夫一样,还真就是大宋之福。高山,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第五十三章 温情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几乎是一路小跑奔回寨子里的,回到跳月场的时候,场上的男女青年已经开始对歌了。苗人善歌,像蒙迪这种几乎不会唱歌的很少,在更多的时候,对歌已经成为了苗人青年男女恋爱的主要手段。 这些苗人平时虽有说汉语的时候,在对歌的时候,却大多用苗语。高山只觉得众青年所唱之哥信手拈来,却又谙味十足,苗女唱歌,更是又软又糯,可惜他十句里面听不懂一句,只是随着人群在那里鼓掌叫好,跟着瞎起哄。究竟好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正闹得高兴的时候,蒙迪和卓虎又找到了他。一两千人的大集会,这两个人就好像有定位装备一样,总是很轻松的就找到他,这让高山极度的郁闷。 卓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的热切,拉着高山的手连连问道:“怎么样?姐姐送了什么东西给你?” 高山甩脱了他的手,奇道:“你这么关心你姐姐送什么东西给我干什么?小孩子不要乱打听大人的事。” 卓虎“切”了一声,道:“我比我姐姐只不过小了两岁而已,凭什么她就是大人,我就是小孩子?” 高山强辞夺理的说:“她虽然比你小了两岁,但是阅历方面可比你多得多,说你是小孩子,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卓虎哼了一声,道:“小就小,有什么大不了的,快说,姐姐送了什么东西给你?”在谁大谁小方面,早已有了定论,他也不想抗争,目前为止,他最关心的就是银珠和高山约会,究竟送了什么东西给他。 高山见蒙迪虽然没有说话,而且还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耳朵却直挺挺的冲着这边,不禁大为好奇:“她送我什么东西,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了,你以为我们苗家女子是轻易送人东西的么?” 高山惊出一身冷汗:“你们苗家女子不会轻易送人东西?”越想越害怕,暗道:“早听说古代对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特别看重,这死丫头把我的匕首扣下,换给我一把苗刀,难道就是所谓的‘定情信物’?我的老天爷,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惨了,晓燕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急忙将插在腰间的苗刀拔了下来,道:“你姐姐就送了这把刀给我,不过把我的匕首扣下了,说是这把刀不能白送我。” 卓虎和蒙迪同时瞪大了眼睛,奇道:“不会吧?就送了这把刀给你?没送你别的东西?” 高山看他的样子,心里略觉放心。看样子事情没有想像得那样可怕,如果真是定情信物的话,蒙迪和卓虎这两个家伙恐怕早就乐得跳起来了。就算他们比较冷静,不乐得跳起来,至少也不会表现得如此好奇。 “没有。”这两个字答得快极,事实也就是如此,除了这把刀之外,高山和银珠的约会没有弄到丝毫的好处。 卓虎一脸的不相信,伸手在高山身上一顿乱摸:“不可能,我看到姐姐把东西都带上了,不可能没送给你,一定是你藏起来了。”左翻右翻,就差没将高山的衣服脱下来查个彻底了。 高山拍开了他的手:“你姐姐把什么东西准备好了?” “手巾啊,我亲眼看到我姐姐把手巾都带上了,怎么可能会没有送给你呢。” 高山哈哈大笑:“我虽然初来乍到,可是手巾什么的还是有的,你姐姐又怎么会送我手巾?” 他不知道此地苗人的习俗,如果苗女看上了一个男子的话,就会将自己亲手所绣的一条手巾送给那个男子。如果那个男子对她也有好感的话,收下那条手巾之后,也会送相应的礼给她。双方交换完毕之后,就算是订下终身了。卓虎在银珠出门的时候,亲眼见到银珠将自己的手巾带上了,以为她一出面,定可大功告成。没想到高山大含深意的一句“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将银珠给堵了回去。手巾就揣在怀里,却没有机会送出去。 蒙迪也暗暗奇怪,以银珠的个xìng,约高山的时候,带上那条手巾,自然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对一个认识不过三四天的人一见钟情已经是奇怪了,手巾没有送出去,更是奇上加奇。本来按苗人的规矩,高山和银珠是以歌定情的,但是银珠体贴高山,估计这家伙不会对歌,所以才将对歌这一条省略,直接步入主题,没想到出师不利,居然被高山挡了回来。 高山见卓虎不死心,还要在自己身上翻找,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兔崽子有完没?用不用我把衣服脱下来让你看看?” 卓虎叹了一口气,沮丧的说:“姐姐真是没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都没有把东西送出去。” 高山又气又好笑:“那东西我用不着,你姐姐当然不会送我了。” 卓虎哼了一声,却又不便说明,只好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高山总算知道这把苗刀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了,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将刀又插到腰间,向江晓燕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宝华正在那里和左天雄、韩文欣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歌舞,江晓燕芳踪渺渺,人竟然不在了。 蒙迪察颜观sè,看他一脸疑惑,微笑着解释说:“刚才江姑娘找到我们,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休息了。” “回山上还是你家?” “看方向,应该是我家,高兄弟,用不用我陪你回去看看?” 高山大汗,心想这个家伙未免热情得过了份,我和我媳妇有体己的话要说,岂能让你在一旁当电灯泡?嘿嘿一笑,道:“明天就要出发了,我还有点事要和我娘子交待一下,蒙迪大哥自便,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蒙迪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偷笑了几声:“既然高兄弟不用我陪,那我就在这里看一会歌舞。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看过了之后,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了。”说着,叹了一口气。 高山一脸的坚毅:“会,我们一定会有机会再看到的。” ………………………………………………………………………………………………………… 整个寨子里的人几乎都到跳月场上去了,人不在家,屋里当然很少有点灯的,只有蒙迪家的厢房还亮着灯,看来江晓燕果然已经回来了。看着豆大的灯火映在窗上,一个窈窕的人影不时的在屋里走动着,高山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温馨。 前方的将士流血牺牲,又何尝不是为了能够让后方的人享受这种温馨? 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了。只见江晓燕站在桌子前面仔细检查着桌上的一堆东西,然后小心的归类,分别用布包起来,再用丝线系上。桌上已经有了数个小包,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袱布平铺在桌面上。见高山进屋,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高山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她:“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多看一会歌舞?这可是原汁原味的苗族歌舞,轻易看不到。” “这些都是你明天出征要用的东西。”江晓燕头也没回,倚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说,“金创药是我向老夫子他们现要的,还有一些别的草药,免得你水土不服,生了病。这几件是换洗的衣服、水壶什么的,都是临时置办的,也不怎么齐全。”又抄起了一块白布,细细的撕成五厘米左右的长条,卷在一起,“没有绷带,如果用的时候就暂时用这个代替吧。” 高山心中感动,以前他上战场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部队配发的,现在入了大宋官军,当然不会有人想到这些,随身应用的东西,都是士兵自己家里准备的,难得江晓燕心细,居然想到了这些。 江晓燕挣脱了他的怀抱,将这些东西包在一个包袱里,又伸手从床上取过来一床薄薄的被子,将包袱包在被子里,卷上被子,伸手从地上取过一长一短两条绳子,“三横压两竖”,打了一个标准的制式背包,试了试背带的松紧,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一双鞋子掖在了背包上面。 高山看到被子并非蒙迪家中之物,大为惊奇:“你从哪里弄来的鞋子和被子?” 江晓燕嫣然一笑:“放心吧,不是偷的,是我现上山找银珠的姑姑要的,鞋子是银珠的姑姑当年为他情郎做的,不过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听我说了你的身材之后,就你还能凑合着用,就让我拿过来了。” 高山伸手又搂住了她:“晓燕,咱们才安定下来,我又要……” 江晓燕伸手轻轻的捂住了他的嘴,眼中柔情似水:“坦白来讲,自己的男人要上战场和人去拼命,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千万别说那些煽情的请,我怕我会受不了。” 受不了了,高山终于被江晓燕的糖衣炮弹完完全全的击中,彻底的崩溃了,将这个从小娇生惯养,跟着自己受了几天苦之后就变得善解人意的丫头紧紧的搂在怀里。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除了江晓燕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女人的影子。 第五十四章 心愿得偿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也是心情激荡,伸出双臂,环住了高山的腰,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和高山的关系定下来已有几rì,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的感觉到和眼前这个男人心灵相通。 正自意乱情迷之际,忽觉手上碰到一个冰冷之物,心中惊异,仔细一摸,竟是一把腰刀。江晓燕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从高山的怀里挣脱出来,盯着那把苗刀,脸沉了下来。 高山软玉温香,刚想占占便宜,却不料江晓燕对那把苗刀极为敏感,看着佳人越来越冷的俏脸,高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把刀是银珠送给他的,本来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解释不清的话,恐怕自己也不用上战场了,光是家里面的战争就够让他手忙脚乱的。 江晓燕冷笑一声,一伸手,从他的腰上将刀连鞘拔出:“这把刀的样式这么古怪,看起来好像不是官军给你发的。” 高山心如电转,“啊”了一声,道:“老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不错,这把刀的确不是大宋官军给我发的,也不知道左将军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把我征召入伍了,却不给我发兵器,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送死么?幸好宝华寨主看出了这个问题,将他当年所用的腰刀送给我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江晓燕将信将疑:“这把刀真的是宝华寨主送给你的?” 高山故做惊奇:“那你认为还有别人能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江晓燕哼了一声,将刀扔到了桌子上:“今天我们一直在一起,怎么没有看到宝华寨主送你东西?” 高山笑道:“刚才你和宝华寨主他们一起吃饭,我身份不够,只能挤在人群里看别人跳舞。等看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找你,你已经不见了,就去找宝华寨主要问个明白,宝华寨主就送了这把刀给我。” 江晓燕最关心的是谁送给高山的这把刀,听到不是银珠,脸上的神情就已经缓和下来,又想到自己坐在正位上,高山却只能在人群里和别人在一起,心里颇觉不忍,低声道:“我也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你心里要是不好受的话,大不了以后他们叫我我也不去,专门陪着你就是了。” 高山爱怜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拉着她的手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傻瓜,我老婆在这里受重视,我心里怎么会不好受?以前咱们在大院里的时候,老爹他们喝酒,咱们不也是上不了桌?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要你能在这里住得开心,我就算是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这厮也不是白给的,刚才被江晓燕的糖衣炮弹打得七荤八素,现在原封不动又给江晓燕还了回去。 江晓燕热泪盈眶,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抚着:“高山,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活着回来的,虽然烈士这个称号是军人至高无尚的光荣,但是以我的观察,好像在这里,并没有烈士这一说,死了就是死了,一点实惠弄不到,谁当烈士?” 江晓燕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嗔道:“你这人……一点觉悟也没有,在人前装着正义凛然,弄得自己像个救世主一样,在人后,就没有实惠的事不干了,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高山哈哈一笑,道:“哪句都是真的,哪句都是假的。真真假假,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运气比我好得多,我这个人这辈子就是一个当兵的命,小时候穿改过之后的军装的时候比穿便装的时候还多,长大了就被老爸送来当兵。现在还是去当兵,你说将来咱们的儿子,用不用也好好培养培养,让他也去当兵?” 江晓燕惊呼一声,满脸通红,狠狠的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下:“谁要和你生儿子了。” 高山嘿嘿一笑,伸手将桌上的腰刀抄起,一声龙吟,拔刀出鞘。烛光之下,雪亮的刀身就像是一泓秋水一样,散发出丝丝寒气。 江晓燕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种冷兵器,心里极为好奇,伸出手指在刀身上弹了一下,“铮”的一声,刀身微颤,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这把刀怎么这么柔软?上战场能用得着么?” 高山取过一块手巾,细细的在刀身上擦拭着:“你没有玩过刀,当然不太懂了,这把刀表面上看来和普通的刀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你用手指一弹,刀身就是一颤,用你的话说,这把刀很柔软。战场之上,很容易碰到重武器的攻击,如果刀的钢口太硬的话,就会容易折断,像这种软硬适中的刀,才是真真正正杀人的刀。” 江晓燕心里一寒,嗔道:“你们这些男人,一听到杀人,眼睛都放光,一把刀居然也能说出这么多的门道来。” 高山擦完刀,小心的还刀入鞘,道:“战场上分为有声的战友和无声战友,有声的战友,就是你身边的人,无声的战友,就是你的武器。这两种战友,对于一个战士而言,都是同样的重要,你没有上过真正的前线,不会懂的。” 江晓燕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了他的怀里,叹息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定的rì子,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没有人的乐土,就咱们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高山双臂环在她的胸前:“人是群居动物,没有人的地方,就不是乐土。打完了仗,人越多的地方,就越是乐土。晓燕,你别急,等打完了仗,咱们就买个大房子,安安乐乐的过一把大爷瘾。” 江晓燕噗嗤一笑:“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当大爷?刚碰到人就让人捉了俘虏,哪有当俘虏的大爷?” 高山受了她的打击,脸现尴尬之sè,决定结束这次充满了温情的谈话。打了一个哈欠,在江晓燕耳边轻声道:“明天一大早,部队就要出发了,睡吧。” 江晓燕“嗯”了一声,突然面红耳赤,咬着嘴唇,轻声道:“高山,要不……要不你……你也到床上来睡吧。” 高山心头大震,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腔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你呢?” 江晓燕秋波横转,几乎要汪出水来,脸sè越来越红,狠狠的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却没有说话。此时此地,这种眼神简直就是天地间最大的诱惑,高山咽了一口唾沫,将她抱在怀里。 江晓燕“嘤咛”一声,浑身发烫,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似喜似嗔的低声骂道:“坏蛋……”话音刚落,樱唇已经被高山的嘴唇封住,同时感到一只怪手从衣襟里伸到自己的胸前,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左胸的那颗蓓蕾。身体上带来的强烈刺激,让江晓燕头脑中一阵发晕,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身子,紧紧的搂住了高山。 恍惚之中,只觉得身子被高山横抱而起,轻轻的放到了床上,随着那只手的不断摸索,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渐渐的被这个坏蛋剥成了一只白羊。 高山看着眼前这具绝美无比的**,手中感受着与这具**滑腻的肌肤相接触带来的极大冲击,由衷的发出了一声赞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江晓燕的身躯在他的抚摸之下,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不住的发着抖,浑身上下泛出一种神仙见了也会流鼻血的嫣红。当那个坏蛋的手逐渐伸到自己双腿间的那个,情不自禁的打了一阵哆嗦,双腿紧紧的绞在一起,不料这样一来,又将那只手夹得更紧,心里又惊又羞,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双眼,刚想骂他几句,却发现这个坏蛋也已经全身**,吓得她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高山长吸了一口气,伏在了江晓燕的身上,大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在喃喃的江晓燕说着些什么,至于说的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种似梦似幻的感觉之中,只觉得下体一紧,被江晓燕的素手引导着来到了一个神秘的所在。情不自禁的挺动了一下身子,江晓燕的一声轻哼声中,两个人终于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 江晓燕初经人道,只觉得这个家伙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下体在他近乎于粗暴的掠夺之下,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几乎疼得晕了过去。心里恨恨的骂道:“这个混蛋高山,就不能轻点?” 高山这些天的忍耐几乎达到了极限,此时心愿得偿,当然要尽情发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的沉迷在江晓燕的**之中,就算是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停下来,只是一味的猛冲不已。江晓燕额头冷汗淋漓,手指甲深深的陷到他的后背之中,心里越来越惊异:“这个混蛋,到底是不是第一次,怎么这么长时间?” 终于,高山发出了一声怒吼,一股热流注入了江晓燕的体内,整个人也老老实实的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了。江晓燕的脸上带上醉人的嫣红,在他的肩膀上又咬了一口,轻声道:“死鬼,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五十五章 开拔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忘记是哪位高人说过的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高山和江晓燕两个人一夜缠绵,总是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可惜天不如人愿,希望归希望,天该亮还是得亮。外面传来了几声鸡鸣之后,天终于蒙蒙亮了。 随着鸡鸣,蒙迪的屋里亮起了一盏烛光,没过多久,“吱”的一声,房门大开,接着院子里传来了这家伙的一声咳嗽声。昨天的舞会一直开到深夜,蒙迪“携夫人”回来的时候,高山和江晓燕已经睡下了,想不到此人倒是好jīng力,睡得晚,起得倒是挺早的。 高山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尚在熟睡之中的江晓燕,轻轻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起身下床,摸着黑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背起了江晓燕亲手替他打的那个背包,再一次来到床前,凝视着她泛着红cháo的脸颊,伸出手轻轻抚摸了几下,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昨天江晓燕情浓之际说的话,他虽然听到了却没有回答,此时看见有如海棠chūn睡般的江晓燕,心中完全被一种甜蜜的柔情充满,喃喃的说:“你放心,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等着我。” 转过身,伸手抄起了银珠送给自己的苗刀,插在腰间,大步出门。――他刚刚出门,江晓的眼角就流下了两行热泪,无声的打湿了枕头,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被角,拼命的控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直到今天,她才完完全全的理解,一个战士的出征,对于他的家人而言,是一种多么大的煎熬。 高山出门的时候,蒙迪已经在院里等了一会了,这个看起来挺粗犷,其实有着狐狸一样狡猾的苗人显然身经百战,身上的行装简单得要命,除了必要的换洗衣服和装口粮的带子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事,最让高山惊奇的是,他居然懂得用布带将自己的袖口和裤脚捆扎起来。 两个人刚刚碰到头,屋里的灯就灭了,蒙大嫂和蒙大娘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高山长长的吸了一口带着雾气的空气,向蒙迪扬了扬眉毛。 蒙迪也向他眨了眨眼睛,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出门。 天还没有大亮,整个寨子里一片宁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随即就没有了动静。大部分的人家的屋里都亮起了灯,随着一个个年青的战士鱼贯而出,那些灯又相继被吹灭。每个出门的战士的神情都是既兴奋又庄肃,几百个人缓缓的在跳月场上集结,除了沙沙的却步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跳月场上昨天晚上点篝火的灰烬还没有收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料燃烧后的气息,几百人渐渐列成一个方队,方队前方是蒙迪和银珠,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在天地间弥漫开来。 高山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卓虎,这小家伙到的居然比高山还早,两只眼睛jīng光闪闪,好像随时都会忍不住跳起来大呼自己的痛快一样。见到高山,顾头不顾腚的挤了过来,低声道:“高大哥,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高山凝神打量一阵,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奇怪的问:“什么这身怎么样?很正常啊,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的。” 卓虎脸上的兴奋换成了沮丧:“你再仔细看看。” 高山又看了一阵,才发现这小子已经换了一条比较肥大的裤子,会心的笑道:“嗯,不错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一条合乎标准的裤子,难为你了。” 卓虎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高大哥身经百战,说的肯定没有错,回家之后,我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肥大的裤子,只好把我阿爸的裤子穿来了。” 高山又气又好笑,儿子打仗,却穿上老子的裤子,此人办事还真是挺有想象力的。不过还不算太离谱,虽然穿的是别人的裤子,心里却还有男女之分,没有把银珠的裤子穿出来。 对这个满脑子好战思想的孩子,高山心里其实非常喜欢,摸了摸他的手,道:“一会行军的时候,全身劲量放松,不要憋着劲一直走,如果发现脚步不适应的话,就弄点棉花或者软布垫在脚面与鞋子之间,免得脚受了伤,以后的路不好找。” 卓虎一脸的崇敬,连连点头称是:“姐姐昨天晚上对我说,让我一路上跟着你,有你的照顾,她就放心。” 高山苦笑道:“那你有没有替我谢谢她这么看得起我?” “这我倒没敢,昨天我看出姐姐没有送出那条手巾,心情有点不太好,不敢惹她生气。”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没送出那条手巾,她的心情就不好?” “这是我们苗人的风俗,跟你解释也没有用,早晚你也会知道的。”卓虎一边说一边转到高山的背后,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叫起来:“高大哥,你背后背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古怪?” 高山理了理背包绳,解释说:“这是我家乡那边的军人出征的时候背的制式背包,别看包不大,被子,换洗衣服什么的都在里面,而且还不影响行军。” “什么是制式背包?” 高山被噎了一下,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解释道:“所谓的制式背包一般来讲指的是部队所使用的统一规格,统一样式的背包,是经过相当严格的科学论证的。” 卓虎被这短短的一番解释弄得头晕脑胀,懊恼的晃了晃脑袋:“听不明白,一句也听不明白。” 高山心里暗笑:“臭小子,你要是能听得明白,那才是一件怪事。”正想要再吩咐他几句行军时候的注意事项,忽见人群一阵sāo动,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袍的慕容兰和左天雄骑着两匹马在宝华的陪同下来到了场中。众苗人见到他们,眼睛都亮了起来。 银珠一身戎装迎了上去,一根四指宽的皮带紧紧的束住小蛮腰,胸脯高高的挺起,足下是一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薄底快靴,看起来倒也是英姿飒爽,和慕容兰不相上下。 左天雄瞪着一只独眼,低声问道:“人都到齐了?” 银珠娇声道:“回将军,人都到齐了,随时可以出发。” 左天雄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头转身了众人。高山看他的神情,以为这位将军一定会大声的说一声类似于“同志们好!”的话了,回想着以前出征时誓师大会的场面,身上热血沸腾,憋足了劲,就等着大喊那一声“首长好”,可是左将军却只是看了众一眼,又将头转向了银珠和蒙迪。 这对高山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理想中的场面没有出现,让他着实郁闷。一边生闷气,一边暗暗奇怪:“好歹这也算是一次誓师大会,这位将军怎么连‘同志们好’之类的话都不说一句?” 他不知道在左天雄和慕容兰眼里,真正看重的只是站在前列的蒙迪和银珠,至于这些苗人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普通的战士,没有必要和他们多废话。这些苗人也都习惯了被人轻视,将军这个样子,他们也不以为异。 左天雄看前列只有两个人,皱了皱眉,沉声问道:“那个叫高山的人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银珠没想到这个左将军居然如此器重高山,居然主动问起,急忙道:“回将军,高山虽然被大人安排在我军中,但是却只不过是一个小兵卒,所以只能站在大队列里。” 左天雄眉皱得更紧,不悦道:“高山虽然是在你寨子里被本将军看中的,但是他现在已经是大宋官兵了,如何还能和你们苗兵一起站在队列之中?” 银珠俏脸通红,她从小姬指气使惯了,就算是从军,也从来没有让人这样说过。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哪管对方是将军还是元帅,冷哼一声,便要发作。 高山见状不妙,急忙冲出队列,大声道:“将军,小的在此。”他昨天一边跟江晓燕一边缠绵,一边将以前看到的武侠小说等在脑子里温习了一遍,总算是效果不错,又想起了“小的”这个词。 银珠见他冲未经允许,冲出队列,知道这个坏蛋意在阻止自己发火,虽然脸上的神情极其讨厌,却是一番好心。况且出征在即,和这个顶头上司发生冲突,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不敬上峰,此事可大可小,可是在苗众面前,如果就这么忍气吞生,叫她颜面何存?现在这个坏蛋出来替自己灭火,自己的面子多多少少就能保得住了。 白了他一眼,脸虽然沉了下来,心里却感觉到一丝甜意:“这个坏蛋倒也不是一个不讲义气的人。” 左天雄见到高山,眉头立刻舒平了,笑眯眯的说:“高山,你先委屈一下,暂时和这些苗人一起随军打仗,只要这一仗,你能打出你口中所说的那股血xìng,本将军自会提拔你。”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裸的明示了,高山如何听不出来,大声道:“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血染沙场,jīng忠报国。”心想:“这个老狐狸也不白给,不敢轻易的提拔我,先让我和这些苗人打上一仗,要摸老子的底。看来以后和这个家伙打交道要格外小心,不怕他糊涂一世,就怕他聪明一时。” 左天雄哈哈大笑:“好,有志气。”右手一挥,大喝一声:“出发!” 他昨天虽然口口声声对宝华说不急,但是前方剑拔弩张,他身为军中主将,带着慕容兰来到苗寨已经不合规矩了,要是再耽搁下去,误了大事,上头怪罪下来,他虽然是个将军,恐怕也得人头落地。 第五十六章 血染的风采(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苗山多雾,几百汉子排成两列,冲破清晨的薄雾,闯进了茫茫丛山之中,除了脚步的沙沙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这些人之中,除了左天雄、慕容兰和韩文欣身份不同,骑着马之外,都是步行,纷乱的脚步将薄雾撕裂,随着天光渐渐放亮,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卓虎紧紧的挨着高山,手不住的握住刀柄,又放下,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战场上去。这个小子天生就是打仗的料,部队已经开拔,众人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几百人的队伍之中,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兴奋到了顶点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高山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长叹了一声,伸出手去,替他整理了一下背后的包裹,低声说:“臭小子,上战场没有那么浪漫,你用不着这么兴奋。” 卓虎一脸的向往:“两年前,看到姐姐和寨子里的战士们一起出征,我就心痒难熬,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不兴奋。高大哥,什么叫浪漫?” 高山脸上现出了冷汗,吱唔道:“浪漫的意思说起来很复杂,你年纪还小,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等过几年,你再长大一些,不用我解释,你也能明白了。” 卓虎哼了一声,道:“高大哥,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是又怕你生气。” “什么话?” 卓虎眨了眨眼睛,道:“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在说话方面,江姐姐比你强得多了。虽然她也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是人家说完了之后,总是能解释出来。你就不同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不但难懂,还不跟我解释,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故做深沉,后来听得多了,让我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可能你说出来的话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由此可见,在某些方面,你真不如江姐姐。” 高山暴汗不已,这个臭小子居然说自己不如江晓燕,简直是罪无可恕。幸好现在是在行军途中,否则定要狠狠的在他的屁股上踢上几脚。 卓虎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也怕犯了高山的逆鳞,快走了几步,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高山懒得理他,一边随着大队行走,一边回想着当年在部队的时候,随着大队人马向战场上集结的情景:无数的卡车、炮车和徒步行走的战士,在边境公路上形成了一条长龙,就是这条长龙,汇聚成了一条血肉长城,牢牢的守卫着国门。路旁是覆盖了伪装网和树枝的各种口径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斜指向天,随时准备发出怒吼。 他这时候才发现,虽然差了几百年,但是出征的场面都差不多少,就连战士们的心理也没有什么不同,在家里面,他们可能是顶梁柱,但是在战场上,他们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战士。这些人的价值,就是体现在战场上的默默奉献,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化做钢铁长城和雷霆万钧。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出征的时候,路旁除了树之外,还有炮,现在除了树之外,就是树。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sāo动,所有的人都将头转向了路旁,又都回过头看着他。银珠和蒙迪的脚步也缓了下来,拉近了和他的距离。这两个人的眼神迥然不同,蒙迪是似笑非笑,充满了暖昧,银珠则是恶毒得恨不得从眼睛里shè出两枚毒钉,活活的将他毒死。 高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见跑在前面的卓虎又窜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碰了他一下,向路旁呶了呶嘴。 高山顺着他的方向望去,顿时浑身一震――路旁是一块高高的巨石,也不知道耸立在那里多久了。由于经常有有人攀爬,石头表面上已经被磨得棱角不明。现在在那块石头上,江晓燕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雾气在她的发梢凝结成了一粒粒细小的水滴,娇小的身躯在晨雾中显得楚楚可怜。 高山心里一阵激动,几乎就要冲出队列,爬上石头将她拥在怀里。总算是他过硬的军事素质在关键的时候起了作用,制止了他的冲动。 众苗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怪异,寨子里多年传下来的规矩就是任何一个战士出征的时候,家人都不得相送,免得那种缠绵的场面造成军心不稳,但是江晓燕不是苗人,当然不会理会这些。高山刚一出门,她就随后从床上爬了起来,借着晨光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寨子。苗人集结完毕,大军出征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这块石头上了。 既然不能随军出征,她只能站在这里再看高山一眼。 当她终于在队伍里看到高山的时候,眼神炽热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伸出两根手指,向高山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代表胜利的手势,只有高山和她能看得懂,倒并不是他们有多高的文化,而是几百人之中,就连韩文欣这个十年寒窗,饱读诗书的人也不认识英文字母“V”。 慕容兰勒住了马看了看江晓燕,又看了看高山,脸沉了下来。她是副将,这些苗人将来在战场上要归她统一调度,当然不希望还没等上战场,就有人被这种看似生离死别的感人场面乱了方寸。 看着高山也回了一个相同的手势,江晓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突然大喊一声:“杀光狗rì的越南鬼子!” 这句话来得极是突兀,银珠等人听了不由得脸现黑丝,慕容兰等骑在马上的将军们更是大吃一惊,几乎没从马上掉下来。韩文欣脸sè惨白,连道世风rì下,一个如此温文尔雅,对郎君情深义重的女子,居然会说出如此粗鄙不堪话,真是有辱斯文。 高山心里激情澎湃,这句话是他当初在前线的时候每次执行任务之前和手底下的士兵常说的话,江晓燕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居然记在心里,叫他如何不激动? 卓虎满脸通红,向江晓燕招了招手,对高山道:“高大哥,想不到江姐姐凶起来,一点也不比我姐姐差,起码这话,我姐姐就不敢说出来。” 高山嘿嘿一笑,目光依然停留在江晓燕的脸上,心想:“这算得了什么?这丫头虽然没有上过前线,但是战地医院里可都是从前线上撤下来的伤兵,这些人什么话不敢说?就算是再腼腆的女孩子,粗话听得多了,也会产生免疫力。这小子见识少,大惊小怪。” 只见蒙迪凑了过来,低声道:“高兄弟,江姑娘对你情深义重,千里相送,这要是换了我们苗疆儿女,可就得对歌了。” 卓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对,对歌,对歌。高大哥,按照规矩,你现在应该给江姐姐唱一首歌。” 高山张大了嘴巴:“这个规矩是你们苗人的规矩,我是汉人,用不着遵守吧?再说了,现在在行军,如果突然唱起歌来,被那几个宋人将军听到了,还不得斩了我?” 蒙迪坏笑道:“那些宋人虽然好摆官架子,但是对我们苗人的风俗还是挺遵重的,毕竟咱们做为一枝奇兵,说不定还能起到决定xìng的作用,慕容兰和银珠小姐的关系又是极好,就算是听到了,也眼睁眼闭就过去了。现在我们寨子里的苗人已经开始逐渐的接受你了,如果你不按照规矩来的话,恐怕大伙心里会不满意。” “为什么不唱歌,大伙就不会满意?” “苗族儿女,最重情义,人家大清早的来这里送你,对你的感情可是比海还深,比山还高啊,若是你不以歌相答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你?” 卓虎在一旁煽风点火,也跟着说:“是啊,别人会怎么看你呢?那还用说,肯定是说高大哥无情无义。” 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高山几乎没晕了过去,大呼流年不利,居然让自己碰到了这么两个家伙。转过头看了看江晓燕似乎又憔悴了一些的脸庞,一缕柔情又从心底升起,叹了一口气,百炼钢终于化成了绕指柔。 几rì的接触,卓虎和蒙迪已经非常了解高山,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终于被自己说动了,两人目的达到,笑嘻嘻的望着高山,不知道这个能说出一番豪言壮士的英雄好汉能唱出什么样的山歌小调来。 高山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兰和银珠,又向左天雄的方向望了一眼,神凝丹田,冲着江晓燕高声唱道:“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这位侦察排长并不属于腼腆型的,但是天生五音不全,以前在部队时候,除了新兵连那几个月在队列里唱过歌之外,他几乎没怎么在人前展露过歌喉,刚开始那几句唱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把调拐到西天去,及时调整了一下心态,总算又把调拉了回来,虽然还有点跑调,不过也勉强将就着听了。 江晓燕听到他的歌声,愣了一下,她是直接坐车到野战医院的,没有随大队行走,但即是如此,行军的规矩也是清楚的。行军途中,尤其是接近前线的时候,必须要保持隐蔽xìng,不要说唱歌,就是大声咳嗽一句,也会受到严厉的批评,没想到这个自诩受过正规侦察分队指挥的侦察排长居然胆大包天,在队列里唱起歌来,而且所唱的歌还并非是苗族山歌,乃是这首非常敏感的《血染的风采》。 第五十七章 血染的风采(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刚开始绽开歌喉的时候,整个行军队伍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么严肃的队列之中居然会有人有如此的好心情。慕容兰循声看见像一只求欢的雄鸟一样对着江晓燕挤眉弄眼的高山,顿时怒火中烧,催马跑了过去。 那些苗人从小就是唱歌长大的,对于苗族男人来讲,如果不会唱歌,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很大程度上意味着爱情之路上充满了坎坷。但是这些人唱歌的时rì再多,也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后世”流传的流行歌曲,只觉得曲调怪异,和以前所听、所唱的山歌完全不同,却又说不出的好听,一个个都听得全神贯注。 韩文欣则自幼苦读寒窗,考中进士之后,又做了多年的官,宋代文人可以说是最腐化堕落,如果一个文士不会喝酒狎jì,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也是适合谱曲传唱的宋词取代唐诗的原因之一。听到高山的歌声之后,这位韩大人皱了皱眉,心想这叫什么玩意?词牌不是词牌,俚曲不像俚曲,心中对高山大大不以为然。 慕容兰从军已久,治军极严,纵马来到高山身边,素手一扬,马鞭就要落下。虽然左天雄对高山印象极佳,但这位大小姐脾气上来,哪里管得了那许多? 就在她的马鞭将落未落之际,高山的歌已经告一段落,江晓燕热泪盈眶,接着唱道:“也许你的眼睛,再不能睁开,我深深理解你沉默的情怀。也许你长眠,再不能醒来,我会相信,你化作了山脉……” 慕容兰芳心大震,双目异彩连连,呆呆的看着这一对当着众人玩深情的男女,被他们所唱的歌深深的打动了,马鞭高高的举起,再也落不下去。 这首《血染的风采》是八七年chūn节晚会传出来的,表现了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牺牲的战士们的博大的情怀,只不过由于曲子太过悲切,所以在前线禁止传唱,免得乱了军心。此时高山心情激荡,情不自禁的就将这首歌唱了出来。 银珠也被这首曲子感动得稀里哗啦,随着他们的曲调哼了几句,突然间心乱如麻,重重的哼了一声,将脚下的石子胡乱踢开,引来了身边经过的苗人好奇的注目。这位大小姐见到有人看她,眼睛一瞪,喝道:“你们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赶路。” 那些苗人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快步走开,再也不敢看她一眼,免得惹火了她遭到无妄之灾。 原本是男女二重唱,在高山和江晓燕这里,就变成了对歌,这两人对歌对到了忘我的境界,对银珠和慕容兰的表现浑然不知所觉,一曲终了,蒙迪和卓虎听得目瞪口呆,连番感慨。 慕容兰垂下马鞭,复杂的看了高山一眼,冷声问道:“高山,刚才你唱的是什么曲子?” 高山这时候才发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马鞭,暗暗心惊,急忙答道:“这是我家乡传唱的一首曲子,写的是出征的战士和他的娘子临别时的誓言。” 慕容兰咬着嘴唇,轻声道:“也许你长眠,再不能醒来,我会相信,你化作了山脉,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女人么?” “有,有很多。”高山看了站在石头上的江晓燕一眼,斩钉截铁的说。 银珠踢完了面前的石子,气呼呼的踱了过来,恨声道:“你这个坏蛋,休想在这里花言巧语,骗我慕容姐姐,我也不是出征一次两次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对自己的丈夫这么说。” 高山彻底晕了,苦着脸说:“没有人听说,并不代表女人们不把自己的丈夫当成一座山。” 慕容兰叹息道:“每次打完仗回来,我眼中所见到的,都是战死沙场的战士的遗孀们的眼泪,你的歌虽然很感人,但是却并不是事实,也只有你们这种怪人能唱得出来。” 高山摇了摇头,将腰间的苗刀解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晓燕,将刀连鞘架在背上的背包上,双手舒舒服服的担在刀身上,回过头,再也不看江晓燕一眼,大踏步向前走去。 银珠追了上去,道:“难道慕容姐姐说的不对?” “很对,她说的很对,任何一个人的亲死战死了,他的家人都不会好受,也包括我。如果我战死了,江晓燕也会和那些遗孀一样哭得昏天黑地,但是她一定会比她们坚强得多,因为她知道,我的死是有价值的。而这种观念,是那些人一辈子也领会不到的。” 银珠一怔:“价值?死了就是死了,会有什么价值?”顿了顿,又问:“价值和观念又是什么意思?” 高山一阵剧的咳嗽,喘息了好一阵之后,决定还是不和她解释这么深奥的问题,顾左而言他的说:“这就是她和别人与众不同的地方,我死了,她固然会很悲伤。可是,她又清楚,正因为我们的牺牲,才会给她们打下一个安定的rì子,所以她的悲伤只是一阵,而不是一辈子。” 银珠气得俏脸通红,怒道:“一派胡言。”突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你给我记住了,我和江姐姐是金兰姐妹,在结拜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要好好的看着你,我也答应她了。所以不管什么理由,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疯狂的举动立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卓虎和蒙迪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只大象,由于嘴张得太大,两个人四只眼睛像金鱼一样鼓了出来,差点没有飞出眼眶。那些苗人也都是面如土sè,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全都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心里不住的欺骗自己:“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高山猝不及防,惨遭毒手,不顾耳朵上的疼痛,急忙大声向江晓燕辩白道:“娘子,为夫是无辜的,真的是无辜的,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银珠一听他大声惨呼,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太过亲密,惊呼一声,松开了他的耳朵,远远的逃开了。只觉得脸颊有如火烧,一颗心跳得好像打鼓一样。 江晓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用手将嘴掩上,双肩不住的抖动,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一缕愁绪混着甜蜜涌上心头:“这个银珠对高山的行为越来越亲热,长此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高山暂时没有什么坏心思,随着时间的推移,难免会把持不住。”心中打定主意,等高山凯旋之后,就和他离开苗寨,离这个胆大妄为,小小年纪就有早恋苗头的苗疆丫头越远越好。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高山已经随着大队人马钻了薄雾之中。此时天已经大亮,远远望去,只见这些出征的战士脚步昂首挺胸,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终于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下了一个身着白袍,眉目如画却又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稳坐马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江晓燕和慕容兰昨天就见面过,只是没有说过几句话,现在见面,也不算陌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走得远了,这个声名显赫的女将军却留了下来。 以江晓燕的时间观念来判断,两个女人一个站在石上,一个坐在马上足足对视了将近两分钟,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慕容兰忍不住,打断了压抑的沉寂:“江姑娘。” 江晓燕在部队的时候也是军官,老爹又是副军长,更是高级军官,自身的条件并不比慕容兰差多少,在她面前也没有多少自卑感,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头发:“慕容姑娘,我是应该叫你慕容姑娘还是应该叫你慕容将军?” 慕容兰微微一笑:“称呼虽然不一样,但是都是称呼我的,江姑娘随意。” “那我还是称呼你为慕容姑娘好一些,起码两个女人之间说话会很方便,如果称呼你为慕容将军的话,就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军人的对话,有时候会让人很不适应。” 慕容兰没想到江晓燕口舌如此便给,愣了一下,道:“江姑娘好口才,难怪高山会对你如此痴情。” “慕容姑娘说笑了,我们仅仅见过一面而已,你又怎知高山对我痴情?” “凭他刚才给你唱的那首歌,歌里面所含的深情,远远超过了我以前所听过的任何一首情歌。如果不是对江姑娘饱含深情,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唱得出来的。” 江晓燕心里一甜。高山对她的感情她自然能感觉出来,不劳慕容兰提醒,不过能从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嘴里说出高山对自己的感情,这位江大小姐芳心可可,还是欢喜无限。 “多谢慕容姑娘夸奖,他这个人办事不知所谓,有时候成熟得可怕,有时候又调皮得像个孩子,小的时候,就没少欺负过我,就在几天前,我还没想到会和他结为夫妻,走到一起。” 慕容兰“嗯”了一声,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所以特地要留下来请教江姑娘。” “什么事?”江晓燕简直有点受宠若惊,慕容兰居然有事要请教自己? 慕容兰长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问道:“如果高山战死了,你真的相信他会化做山脉?” 江晓燕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坚定的说:“他是我的男人,没有什么伟大的情怀,他上战场,仅仅是因为不想让我和他的家建在一个乱世。所以,即使他战死了,我也相信,他真的化作了山脉。因为在我看来,倒下的高山,远比真正的山脉还要高大。” 慕容兰咬了咬嘴唇,点头道:“我明白了。”拨转马头,狠狠一马鞭抽在了战马的屁股上,那马嘶叫一声,撒开四蹄,疾驰而去。 第五十八章 升官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一连两天银珠都不再和高山说话,偶尔见到,也是面红耳赤的远远逃开,看来那天一时的冲动当着江晓燕的面子揪了高山的耳朵,给这个丫头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蒙迪和卓虎却大感兴奋,总觉得大小姐那伸手一揪,貌似揭破了深藏在几人心底的某种秘密。只是让他们郁闷的是,不管是行军还是扎营,他们再想让高山唱几首歌振奋一下,却一次也没有得逞。 在山里穿行了两天之后,队伍总算是闯出了大山,拐到了一条大路上,见到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虽然放眼看去,男女老少穿的还是少数民族的服装,高山却是心情大畅。从小到大他都是在城市城长大,虽然在中越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个月,但是始终还是不习惯住在深山里的rì子。 卓虎看到他jīng神焕发,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高大哥,难道你在你们家乡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高山瞪了他一眼,刚想对他说老子当年住的地方,一个城市的人口就比你们所有的苗寨的人口加起来还要多,转念又想起自己的身份是从海外孤岛上漂流过来的,海外孤岛上自然不能有太多的人。改口道:“不是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而是没见过这么宽的路。” 卓虎大惊失sè,瞪大了一双眼睛,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有胆有识,能文能武的高大哥,居然会没有见过这么宽的路。 高山摸了摸了他的头,转过头向蒙迪问道:“蒙迪大哥,咱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蒙迪沉吟了一下,道:“目前咱们已经到了大理国和宋国的边境地区,再向西走,用不上两天的路程就能到天口关。天口关是大宋和交趾交界的一个重要关口,从大宋建国起,大小战事年年都有。经过宋国几代的经营,天口关城高甲利,不亚于北方的几大重要关口,交趾国也没有办法攻破,只能是在外围打打秋风,占点便宜。” 高山不禁有点垂头丧气,心想:“这里的地名都是以前从未听说过,想按照以前使用的军用地图来判明方位,一点头绪也摸不到,真是郁闷。” 蒙迪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认为此次只不过是守关,不能大打一场,微笑着安慰道:“高兄弟,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个样子。宋国和交趾国年年在天口关交战,一般情况下都是交趾国攻城,宋国守城,打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交趾国就撤兵了,宋国也不去追。这次征调咱们,肯定就不是守城这么简单了。” 高山点了点头,本来蒙迪和银珠是此次苗人“雇佣兵”的统领,无论行军还是住宿,都不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但是蒙迪知道左天雄极为器重高山,为了能让高兄弟早些出头,干脆向银珠卸了领军的担子,搬过来和高山同吃同住,两天下来,已经将宋国和交趾国历年交战的情况向他讲了个大概。 宋国的军队采用的是募兵制,一旦入伍,终生服役。部队分为禁军和厢军两种,禁军规模超过百万,首先是选出体形标准的士兵,然后根据这些士兵的样子做出木偶兵样,将木偶兵样分配到各州县,按照这个标准选拔士兵。合格的,就入禁军,至于年龄不符或者是身材、体形以及战斗力都不相符者,则是充作厢军。 厢军平时只是负责团练、以及驻守本地,至于禁军则是守卫京师以及负责地外作战,且严格规定了换防制度。每年全国至少有一半的部队处于换防之中,另一半部队则是驻扎在京师和各重要关口防犯外敌。 一般来讲,大宋和交趾两国交战,如果只是边境小规模的冲突的话,仅靠天口关的守城士兵就已经足够,很少动用京中禁军和苗兵。一来禁军路途遥远,一路走过来,给养损耗极大,另一方面雇请苗兵,战斗力虽然比禁军要强悍一些,但是所花费的金钱也和他们的战斗力成正比。 此次朝廷不惜动用禁军和借调苗兵,不外乎有两个结果,一是要大规模的对交趾作战,另一个就是交趾国这次不仅仅是出兵sāo扰这么简单,可能会集结重兵,天口关自觉凭自身实力无力守卫,所以才紧急向皇帝请旨调兵。 高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两个人正低声说着话,突听得得得的马蹄声响从后面追了上来。高山一回头,就见到银珠和慕容兰骑着两匹马跟在身后。一眨眼的功夫没见,不知道银珠这个小丫头就从哪里弄来了一匹马,她人长得娇小,马比慕容兰的马也小了一号,如果那匹马再小一些,高山几乎要把它当成一只驴子。 慕容兰和银珠的马一大一小,反差极大,高山忍不住哈哈一笑。刚一笑出来,就见两个美人的脸sè都变得极为yīn沉,才想起现在正是行军途中,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卒子,对待上峰如此无礼,那可是打板子的大罪,急忙转过头去,强忍着不让自己再笑。 银珠哼了一声,喝道:“你笑什么?” 高山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大小姐,小的刚才想起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所以忍不住发笑。” 慕容兰秀眸一转,似笑非笑的说:“行军途中,居然胡思乱想,还敢当着上峰的面发笑,你胆子不真就是不小。” 高山对这位慕容姑娘一直比较敬畏,主要原因就是他和这位大宋名门之后没有打过多少交道,有数的几次见面,这女人也都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让他有些敬而远之。不能不承认,这种女强人类型的女人完全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 卓虎和慕容兰倒是混得挺熟的,嘻嘻笑着替高山解围:“慕容姐姐,咱们一天一天在路上这么走,已经走了两天了,又不让说话,闷也闷死了,心里面再不想点有趣的东西,恐怕没等走到地方,大伙都得憋出病来。到时候,我们打不了仗,你可别怪我们。” 慕容兰心里对这个小家伙也非常喜爱,微笑着说:“行军就是行军,不让说话是为了严明军纪,如果你觉得受不了的话,可以随时退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怪罪你擅自离队。” 这话说得很客气,但是话里话外都流露出一种要把他从出征队伍里清除出去的意思,卓虎吓了一跳,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哪里还敢替高山解围? 银珠见慕容兰一句话就把卓虎下面的话堵住,心里暗暗佩服。她们姐弟自小就斗气斗嘴,每一次银珠都是大落下风,不得已摆出姐姐的架子,连说带喝,才算是勉强维持住局势,没有让这个小子反了天。慕容兰一出手,就能将这个小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当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慕容兰稳坐马上,看着满头大汗,但却是jīng神十足的高山,心中也是惊异万分,催了催马,来到高山的身旁,道:“想不到你倒是挺有绵劲的,连着走了两天了,居然还是这么jīng神。” 高山实在不想和这个让人捉摸不定的女强人多说话,正sè道:“将军,您是军中主将之一,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兵卒子,而且是属于大宋军队的编制,与这些苗兵稍有不同。身份有别,将军请自重。” 慕容兰听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词以前闻所未闻,偏又十分的贴切,不由得又气又好笑,道:“什么身份有别?哦――我明白了,左将军把你征召入伍,又不让你和大宋官兵一起行军,你心里不服气是不是?” 好厉害的一张嘴,一张口就把问题引到民族问题上了,高山急忙分辩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觉得以将军的万金之躯,和小的这么一个小卒子交谈得多了,恐怕会惹人非议。” 慕容兰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嗯,不错,不错,你考虑得很周道。”话锋一转,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高山的背包,道:“你背后背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样式如此古怪?” 高山将肩上的背包绳活动了一下,脸上温柔之sè:“这是我娘子在我出征前夕亲手为小的打的背包,里面是一些换洗衣服和一些伤药之类的小玩意,打成这个样子,是为了背起来方便,就算是上阵交锋,也不会影响杀敌动作。”刚来的时候想起了对外人介绍自己老婆时的称呼应为“拙荆”,但是又自觉不是文化人,弄得文绉绉的反而会惹人笑话,不知不觉之间,将“拙荆”二字用“我娘子”这个大众化的词句代替了。 慕容兰听他说出江晓燕,陷入了沉思,良久,缓缓的说道:“你夫人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外柔内刚,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的话,也定会有一番成就。” 高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赞江晓燕,不禁一愣,迷迷糊糊的说:“其实我和她都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做的,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在我们看来,一切都很平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慕容兰的脸上又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复杂的神sè,突然用一句话结束和高山的对话:“左将军一直很挂念你这位他亲自选出来的人材,特地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从现在起,你和银珠负责苗人士兵的一切事宜。”说完再也不理会他,和银珠并肩纵马而去。 高山被他这句话弄得如堕五里雾中,看着一脸喜sè要向他道喜的蒙迪和卓虎,迷迷糊糊的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升了我的官了?” 第六十章 战时状态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进入天口关之后,早有一个身着牙将军服的人骑着马等在那里,见到银珠等人进关,脸露喜sè,拍马跑了过来,远远叫道:“银珠小姐,蒙迪兄弟,你们怎么才来,可让小弟等得好苦啊。” 蒙迪对高山说:“此人是慕容将军的表哥,名叫程志远,比慕容将军大了两岁。但是这个人xìng子耿直,所以在军中一直没有升起来,看在慕容世家和杨家的份上,才让他当了一个小的牙将。别看他仅是一个牙将,打起仗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以前都是他和银珠小姐一起统领咱们的,这一次……”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了。 高山“哦”了一声,脸不禁有点发红,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军官,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卒子,居然跑到人家的地头上来抢饭碗,再表现得若无其事,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话之间,程志远已经到了众人近前,翻身下马,一把搂住了蒙迪,手掌在他的后背上连连拍打,显得亲热异常。银珠就在他们身边,这位牙将大人却没有胆子也抱着她亲热一番。 蒙迪也和他亲热了一会,笑道:“自从一年前咱们一起也是在这天口关大战交趾国,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只是你老弟太不争气了,一年的时间,居然还没有换身衣服。”他们两个当真是熟得可以,说话从来不知顾忌为何物。 程志远脸一红,忸怩道:“好男儿从军报国,图的是上阵杀敌,至于个人功名,小弟实在没有放在心上。” “不错不错,程兄弟有此志向,当真是你们大宋之福了。我这里有一个朋友,也是汉人,想法和你差不多少。”说着将高山拉了过来,给二人做了介绍。 慕容兰一进城就使人找到了程志远,让他到苗军来报到。他只道是又像以前那样和银珠一起统领苗兵,没想到横空杀出来一个高山,一次战场没上过,轻轻松松的就把他的饭碗抢了,不禁大感意外。再一看高山身穿一件不甚合体的兵卒服装,又不禁恼火起来。 他是一个直xìng子,心里不快立时就写在脸上,干脆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狠狠的盯着高山。 高山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小的高山,参见程将军。” 程志远哼了一声,突然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城里跑去。此时大军已经逐渐进关,几支隶属于不同营区的士兵纠缠在一起,人声马嘶,整个天口关顿时热闹非凡。程志远骑着马,三转两转就消失在人群中。 从感情上来讲,卓虎还是偏向于高山,见到这个小小的牙将居然对自己崇拜万分的高大哥无礼,这小子心里非常不快,沉着脸冷哼一声,恨声道:“这人真是无礼,高大哥好心跟他打招呼,他却理也不理,转身就走。” 高山道:“这个人果然是个直xìng子,心里不服气也不用表现得如此露骨吧?难怪慕容兰已经是军中主将之一了,他却还仅仅是个牙将,就凭他这xìng格,如果能升上去,那就奇怪了。” 银珠白了他一眼:“往年都是他来协助我,现在被你抢了饭碗,心里当然不服气了。也不知道你这个人有什么好的,慕容姐姐那么冷静的一个人,居然都头脑发热,特地劝了我半天,把你提拔起来。” 高山睁大了眼睛,哈哈大笑道:“难道不是你跟慕容兰说要提拔我的么?谢天谢地,我还真愁不知道如何报答你呢,现在看来,用不着这么费劲了。” 银珠大怒,跺着脚道:“不用你得意,要是到时候打起仗来,你是个草包的话,就是欺瞒主将,那可是犯了军规的,到时候不左将军说,慕容姐姐也会一刀斩了你。等刀砍到脖子上了,你可别怪我不帮你求情。” 高山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两只眼睛发出了两道寒光,注视着关口的南门,一字一顿的说:“多谢银珠小姐提醒,在下虽然不才,战场纪律总还是知道的。” 银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只觉得一刹那,此人突然有了一个极大的转变。要说以前他身上的亲和力让人感到如沐chūn风,此时的高山身上的杀气浓得就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卓虎和蒙迪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变化,脸sè都是一变。他们和高山相处多rì,却没有想到,在这个一天到晚笑嘻嘻,好像除了江晓燕之外,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身体里面居然还潜伏着这种杀气。两个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口瞪口呆的银珠,三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一连几rì的行军,高山表现得都不像是一个首领,此时到了目的地,才算是进入了状态,对银珠道:“现在咱们已经进了关口了,不知道慕容将军有没有给咱们安排地方驻扎?” 银珠“啊”了一声,突然惊呼道:“以前都是程大哥负责带我们去的,这一次他早早就在关口等着,恐怕也是这个原因,现在他人走了,我也不知道咱们应该驻扎在这里。” 高山额头冒出了冷汗,道:“你也不知道?难道你在路上没有和慕容将军研究这个问题?” 银珠摇了摇头:“没有,我和慕容姐姐从来没有研究过我们进关之后,驻扎在哪里。” 高山的脸变得yīn沉起来:“银珠小姐,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声,现在咱们已经进了关了,就算是进入战场了,用我们家乡那边的话,就是一级战备。在这里,只有军人,没有什么程大哥和慕容姐姐,希望你以后能够改掉你对这两个人的称呼,一律用军职来称呼,免得让人以为咱们搞裙带关系。” 银珠被他抢白一通,脸涨得通红,怒道:“高山,你……你疯了?连我都说?” “我只是提醒你,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苗族少女,踏进这个关口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一个军人了。尤其身为军中首领,更是要以身作则,否则如何服众?” 卓虎看得目瞪口呆,捅了捅蒙迪,在他耳边低声问道:“高大哥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居然敢这样和我姐姐说话,咱们这些人有几个不怕我姐姐的?还用得着服众么?” 蒙迪向他使了一个眼sè,示意他多看少说,免得遭殃。 他这个疑问马上就被银珠说了出来:“这些人都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全都是我阿爸的子民,我用得着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服众?”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苗众。 那些苗人本来见高山和银珠不知何故吵了起来,一个个都在那时扯着脖子看热闹。正看得过瘾的时候,突见大小姐两道杀人眼神向自己shè了过来,积威之下,一个个都垂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神对视。 高山冷笑道:“银珠小姐好本事,自幼就跟随宝华寨主东征西讨,管理寨子,在下从心里佩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宝华寨主的女儿的话,这些苗人又有几人真正的服你?他们不是服你,而是怕你。我就是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那些苗人听了他的话,心里都是一震,感激的看了高山一眼,但是只看了一眼。一眼过后,又都急忙垂下了头。 银珠脸sè一变:“高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寨子里,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算是和你身后的战士们多说一句话,也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但是现在是在军队,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战士,任何一个人,都是你的战友,大家都是平等的。你虽然是首领,但是也只是负责协调指挥,在这个大前提下,如果再用你在寨子里的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银珠气得珠泪盈盈,她自记事之rì起就极为要强,宝华寨主也相当的欣赏她的xìng格,从小就刻意的培养她的威信,本来已经初见成果,自己也以为这些苗人怕自己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被这个坏蛋一番话,原本天经地义的事,倒像是暴君与奴隶之间的关系了,叫她如何不恼? 卓虎打了一个冷战,强挤出一个笑脸,道“高大……”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高山凌厉的眼神将下面的话给瞪了回去,这小家伙吐了吐舌头,缩着脑袋躲到了蒙迪身后,心想:“乖乖不得了,高大哥这次好像是真要和姐姐大吵一通。” 只见银珠双拳紧握,冷声道:“我明白了,你害怕这些苗人不服你,所以故意说些好听的,要收买人心是不是?” 高山几乎没有晕过去,他跟这位大小姐讲的都是一些基本战场原则,却被这个丫头误会自己是收买人心,真是六月飞雪,千古奇冤。但是此时已经僵到这里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软下去,否则这么好的一个让这个丫头扭转主仆心态的机会就要白白浪费掉。 想到这里,突然咬了咬牙,一把抓住了银珠的手腕,将她拉到了一边。 银珠没想到他光动嘴说说还不过瘾,居然动起手来,情急之下,在他身上乱打乱扭,嘴里叫道:“你干什么?放手!”高山沉着脸,不为所动,终于靠男人天生的气力优势将这个内心强大,外表柔弱的小丫头拽到了一个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 事情陡变,众苗人和路过的宋军都大为愕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搞什么鬼,尤其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宋军见到高山这个小卒子居然胆敢对朝廷借调过来的苗兵首领如此无礼,都暗暗佩服他的胆sè。 第六十一章 军棍伺候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卓虎偷偷看了半天,只见两个人在角落里低声争论着什么,初时谁也不服谁,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没过多久,就见银珠的脸sè稍缓,板着脸,抬眼望天,任由高山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到得后来,高山也不那么激动了,银珠的眼睛也从天上回到了高山的脸上,二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样子此次谈话的效果不错,双方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蒙迪大哥,我年纪小,很多事都看不明白,你快帮我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没事了?” 蒙迪差点没笑出声来:“你的年纪小,很多事情就看不明白么?我看你这个小子人小鬼大,如果不看你的脸,光听你说话,谁也不会相信你才十五岁。” 卓虎摸着自己的后脑嘿嘿一阵jiān笑:“虽然我有时候比大人还成熟,但是碰到一些需要阅历来观察的事,就看不明白了。比如说这两个人,我就看不懂。” “别说你看不懂,就连我也看不懂。” 蒙迪说的倒还真是心里话,在他的印象中,高山和银珠是天生的一对,可是中间夹了一个江晓燕,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高山和江晓燕之间的深情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高山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和江晓燕玩深情的同时,又对银珠揪耳朵这么亲密的动作一点也不排斥。这种复杂而又微妙的关系,实在不是他这种直肠子所能洞悉的。 高山和银珠似乎也知道争吵太久了不太好,简单的达成了协议之后,一前一后走了回来。看到以卓虎和蒙迪为首的一众苗人脸上大大的问号,两个人的脸sè同时沉了下来。 卓虎等人吓了一跳,脸上的问号当即消失,蒙迪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暗道:“这个高兄弟一进天口关整个人都变了,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威严,这种威严就是在慕容将军身上也从未有过,难道这就是他整天挂在嘴边的‘军人素质’?”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循声望去,却是程志远垂着脑袋又跑了回来。来到众人面前,翻身下马,向银珠抱了抱拳,道:“见过银珠小姐。”又看了看高山,也抱了抱拳,却没有说话。 高山心知他对自己以一名兵士身份抢了他的饭碗而耿耿于怀,大刺刺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斜着一双眼睛,静候下文。 银珠对这个xìng子耿直的程大哥极有好感,换上了一副笑脸,问道:“程大哥刚才急匆匆的走了,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程志远脸一红,他刚才急匆匆的骑马走掉,是实在接受不了慕容兰安排他来苗人营中,又安排高山和银珠负责大小事宜,情急这下,跑去找慕容兰,要讨个说法。可惜的是慕容兰进关之后就和左天雄等人召集此次行动的将领以及天口关守关总兵一起研究敌情,不但没有见他,反而派人将他斥责了一顿,让他马上返回来带高山等人驻扎下来。 他对这个表妹又敬又畏,挨了一顿骂之后,只好灰溜溜的又跑了回来,越想越憋气,心想自己就算是官职再小,但是至少也是一个当官的,想不到这一次丢了大人,当官的居然要让当兵的来领导,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了大牙? 可是军令如山,不由他不听。干笑几声,道:“适才突然想起一件急事,所以走得匆忙,幸好事情不大,很快就处理完了,想起银珠小姐还没有驻扎下来,就急忙赶过来了。“ 银珠刚想客气客气,可是没等她说话,高山就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既然是急事,恐怕一时半会不一定能处理得好,程将军只需将驻扎的地点告诉我们,我们自己走过去便是,不敢劳烦将军亲自领我们去。” 程志远一愣,红着脸道:“我表妹在进关的时候已经告诉我了,让我随着你们一起出战。” 高山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将军又回来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你表妹是谁?” 卓虎心中大奇,暗想:“高大哥今天真有点不对劲,刚才明明已经告诉他了程大哥是慕容姐姐的表哥,这么快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年纪还是幼小,在苗疆的身份又极高,活了十五岁,竟然不明白勾心斗角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从一进关起,高大哥就处处透着古怪,已经再也不是他心里那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哥了,不禁暗暗担心,情不自禁的将眼光转向了银珠,生怕这位亲姐姐也受了他的传染,变成另外一个人。 幸好银珠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正常,高山抢了她的话,她也没有生气,抿着嘴,静静的站在一旁。 只见程志远的脸涨得通红,怒道:“高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整个军中都知道慕容兰是我表妹,我就不信你这个统领苗兵的人反而不知道?” 他不知道高山是左天雄临时从苗寨里挖过来的,只道是一个普通的宋兵,受此大辱,心里愤愤不平,就要摆出官威,好好的打压一下这个小子的嚣张气焰。 银珠听他说出这番话,脸sè一变,偷偷看了高山一眼,双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高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哎呀,还真不知道原来您就是慕容将军的表哥,失敬,失敬。”转头又对银珠说道:“银珠小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明这位程将军和慕容将军的关系呢?如果早一点说,我早就和程将军亲热亲热了。” 银珠心里暗暗祈祷程志远自求多福,展颜一笑:“当时我也没想到程大……程将军被慕容将军安排到我们这里了,所以没有告诉你他和慕容将军的关系。” 刚才高山和他大吵一通收效极大,这丫头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还是将对慕容兰的称呼改成了“慕容将军”。 程志远心里得意,挥了挥手,道:“好说好说,大家从军,都是为了咱们天朝大宋的社稷安危,原本用不着分什么彼此。” 高山深以为然:“正是,这次交趾国区区弹丸之地,竟敢犯我天朝大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辈男儿,自当奋不顾身,护我大好河山。” 程志远哈哈一笑,暗想这个小子虽然刚见面的时候装的可以,但是说出来的话可真对自己的胃口。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装得可以,听到自己和慕容兰的关系之后,态度立马为之一变,看样子人品有些问题。他见高山相貌堂堂,说话又和自己投脾气,想不到这样一个小伙子,居然也是溜须拍马之徒,不禁暗叫可惜。 高山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道:“既然咱们是自己人,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看程将军的样子,显然是在这里等候我们许久了。” 程志远道:“昨天我就已经随着先到的大军进驻天口关了,总算是那个时候人还不算太多,我找到守关的方总兵,费了好一番口舌,替咱们划了一块驻地,我领你们去看看。” 高山奇道:“难道这驻地还得是临时安排?” “高兄弟有所不知,本来也用不着这么费劲的。可是此次朝廷收到消息说交趾国汇集了两万大军,要对我天口关不利,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一共出动了三万禁军,再加上守关的部队,加在一起四万多人。如果都驻扎在关隘里的话,肯定住不下,所以这些士兵进入关口之后,都先在校场集结,等点完兵之后,大部分的人都要移师出关,到关外去驻扎,等闲人是不能驻扎在关内的。” 高山吃了一惊,道:“这一次咱们的人有四万人之多?” 程志远洋洋得意:“我天朝大宋,兵多将广,区区四万还不及十之一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照这样说来,程将军还真是辛苦了。” “辛苦倒没有什么,我就是害怕这些苗人兄弟们千里迢迢的来了,连个好一点的驻地都没有,让他们驻扎在关外,那可有点对不起这些兄弟们了。” “程将军深谋远虑,想的很周到。” “嘿嘿嘿嘿,其实这一次方总兵肯借驻地给我们,一来是咱们人少,只有区区几百人,二来也全是看我表妹的面子。” 高山皱起了眉头,喃喃的说:“四万大军的军事行动也不算小了,朝廷从苗疆征调了这几百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银珠白了他既娇且媚的一眼,脸带得sè的嗔道:“我们这几百个人当然有用处了,至于有什么用处,迟一些自会告诉你。” 高山坦然受了她这记看起来相当暖昧的眼神,叹道:“本以为在这里打仗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没想到事到临头,连我这个统领都不知道自己能起到什么作用。” 银珠格格一笑:“行啦,我的高大统领,你要是再不下令让大伙去驻地,这些人可都要累趴下了。” 高山道:“你也是统领,我不下令,难道你就不能说话么?” 银珠一脸愁容:“你的脾气那么大,我可不想自作主张,万一你再发起疯来,冲我再吼一通,我还不得活活的被你气死?”虽然是含怒而发,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怒意,反而是嗔怪大于幽怨。卓虎和蒙迪看见她的样子,不由得得对高山大为钦佩,暗道高山好手段,居然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高山哈哈大笑,道:“既然这样,我这个爱兵的人也只好下令让大伙去驻地了。不过在去驻地之前,我还得先办一件。” “什么事?” 高山转过头,笑吟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突然沉下脸,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程将军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第六十二章 人心所望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众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高山一句话说出,没有得到响应,脸变得更yīn沉:“你们的耳朵都聋了?难道没有听到我让你们将这位程将军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程志远脸sè一变,怒道:“高兄弟,你此举何意?” 高山冷笑道:“你既然已经和我们会合,那就是我们的人,未经请示,擅自离队,那就是临阵脱逃;只和银珠小姐打招呼,却对我横眉立眼,那就是不敬长上;自恃身份,张口闭口兄弟、表妹,那就是结党营私。首先你要搞清楚一点,这里是军队,不是你们家后院。你既然能当上军官,想必入伍的rì子也不短了,这临阵脱逃、不敬长上、结党营私三条大罪加在一起应该怎么罚你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程志远脸上汗水涔涔而下,高山一见面就给他扣了三顶大帽子,结党营私、不敬长上倒也罢了,临阵脱逃那可是死罪。蒙迪和卓虎倒吸了一口凉气,对视一眼,心中均想:“好家伙,当真是yù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个程志远的运气真是不太好,正赶上他脾气不好的时候惹到他头上了。” 只听得高山又道:“我只是一个小兵卒,对于大宋军律背的不太熟,从级别上来看,你比我要高一些,我想请问将军,这三条罪加在一起,应该如何判?免得我一不小心出手过重,让弟兄们寒心,你放心,尽管大胆的说出来,如果真判错了,我这个人知错就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改过来的。” 程志远脸sè铁青,干巴巴的说:“按律……按律当斩。”心里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但是他xìng子耿直,对于高山的文字游戏实在找不出破绽。 高山故做惊状:“按律当斩?这可不行,咱们刚进关口,我就砍了你的脑袋,传出去的话,别人定会认为我嗜杀成xìng。既然不能斩了你,打你二十军棍,你服是不服?” 不待程志远说话,回过头对蒙迪和卓虎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结结实实的打。”又冷笑道:“打好了,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眼睛好使,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放水的话,我连你们一起打。” 卓虎和蒙迪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放水”,但是最后一句还是听得懂的,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们两个虽然和高山交好,但是此时高山摆出了官威,又是在军中,不容得他们谈条件,当下大声答应了一下,借了两枝长矛,充作军棍,万分同情的来到了程志远身边,一左一右夹着他向角落里走去。 刚走出两步,就被高山叫住了:“你们两个夹着他去哪里?” 蒙迪一愣,答道:“拖下去打军棍啊,不是你让的么?” “我是让你拖下去打,没有让你们拖到角落里去打,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就在这里打。” 二人应了一声,心想:“又说拖下去打,又说在这里打,这人要是发起疯来当真是不可理喻。”将目光转向了银珠,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大喊一声“刀下留人”之类的话,却见银珠紧咬着嘴唇站在高山身边,连话也没有说一句,无奈之下,只好行刑。 这两个人身手都不错,在程志远的膝窝处踢了一脚,将他放倒在地,倒转长矛,一五一十的打在了他的屁股上。此地不比角落,高山就在旁边盯着,想放水也不行。二十军棍打下来,只疼得程志远满头大汗,但此人倒也是条汉子,虽然疼得几乎晕了过去,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高山一直倒背着双手笑吟吟的看着,见他能将这二十军棍硬挺下来,心里也佩服此人是个硬骨头。点了点头,回头对众苗人大声说道:“弟兄们,我高山不才,寸功未建,承蒙左将军和慕容将军提拔,让我和银珠小姐一起统领大家打这一仗。在寨子里,我是你们的客人,银珠小姐是你们的主人,一主一客,身份都不一般哪。” 众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均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高山来回踱了几步,看了一眼被两个苗人架着勉强站立,脸sè白中带青的程志远一眼,又说:“但是现在咱们一起进了这天口关,共同抵御外敌,咱们就是战友,这几百个人,就是一个整体,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在咱们这支队伍里自恃身份,眼高过顶,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谁怕谁啊?真打起来的话,谁输谁赢还两说呢,你们说对不对?” 这些话看似不起眼,却有着极大的煽动xìng,众苗人只觉得心里一热,情绪顿时被他调动起来。他们虽然勇猛,但是由于身份使然,在寨子里见到银珠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蒙迪之类的比较特殊一些,但是也仅仅是比他们强一些而已,论地位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高山一句话,就将这延续了不知多少代的等级差距给抹平了,第一次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包挺蒙迪在内都被高山说得激情澎湃,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口中大声吆喝着苗族特有的号子。身旁经过的宋军见了,无不侧目,不知道这些苗人都吃错了什么药。 银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低骂了一声:“坏蛋,把我卖了,他去收买人心。”白了高山一眼,喝道:“大伙兴奋得也都可以了,是不是应该找地方驻扎下来了?” 那些苗人虽然被高山说得心动,但是对银珠还是心怀敬畏,她一说话,人群又静了下来。默默的收起了兵刃,在银珠的带领下,向程志远指定的驻地走去。 ………………………………………………………………………………………… 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战士,很快就将帐蓬支了起来,高山解下了背上的背包,在背包上亲了一下,熟练的将背包打开,将江晓燕给他准备的金创药等物翻了出来。 和他同住的蒙迪和卓虎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小心翼翼的偷看他,生怕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又狂xìng大发,将自己也痛打一顿。 高山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板起脸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样看我?我的样子很可怕么?” 卓虎大着胆子点了点头,道:“不是很可怕,是非常很可怕,刚才你打程将军的时候,简直都要把我吓死了,人家可是一个军官,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卒子,居然敢下令打他,如果慕容姐姐……慕容将军怪罪下来,非砍了你的脑袋不可。” 高山哈哈一笑,道:“慕容兰这个丫头虽然冷了一点,但是不是不明理的人,我打她表哥,事出有因,她要是敢给我脸sè看,老子也不是惯毛病的人。” 卓虎大喜,扑了过来,左看右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高大哥终于又回来了。” 高山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什么高大哥又回来了,胡说八道。” 蒙迪见高山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胆子也大了起来,捧腹道:“高兄弟,刚才你可把这个小家伙给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你发威的样子,一个劲的问我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高山又气又好笑,沉着脸对卓虎道:“我要是真吃错药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砍了,剁成臊子包馄饨。所以你一定要盯紧了,千万不要让我吃错药。” 卓虎嘿嘿笑道:“幸好老天爷保佑,高大哥身体强壮,很少生病,基本上不用吃药,所以也根本就不担心你会吃错药。不过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可倒是真把那些族人的人心给收买了,就连姐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高大哥,你真就没有办法摆平江姐姐,让她答应你娶了姐姐?” 一想起这件事高山就头疼,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女人,现在则是因为女人太多而烦恼,期间之苦乐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卓虎见他脸现愁容,同情的叹了一口气,道:“江姐姐哪里都好,就是对这事太认真了,大丈夫功成名就,哪个没有三妻四妾。” 高山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你还小,这里面的道理你不懂。我和你姐姐从小就一起长大,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谁也没想往这方面想,但是自从我们落难之后,才发现,原来在我们心里,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另一半了。如果我再像别人那样三妻四妾,从良心上就过不去。更何况我们受到的教育,也都是奉行一夫一妻制,别说三妻,就是纳个妾,也是触犯刑律的。这种思想,已经在我们心里扎了根了。” 卓虎撇嘴道:“你们家乡那边的人真是古怪,定下了这么一条古怪的刑律。” 高山微笑道:“其实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某些方面,还是要平等一些的好。” 卓虎和蒙迪大吃一惊,自古道男尊女卑,这位高大哥居然说男女平等?那还不乱了规矩,也只有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怪人才能有这种古怪的想法。 第六十三章 论战(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夏虫不可以语冰,高山见两人大惊小怪的样子,也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掂了掂手中的金创药,对卓虎说:“小子,你走运了,今天我心情好,打算让你陪我出去转一转,你去不去?” 卓虎也不是笨蛋,哼了一声,道:“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啊?哪有拿着金创药出去转转的?是不是打完人家之后,又想跟人家示好?” 话音刚落,高山一步就窜到了他眼前,恶狠狠的问:“什么叫示好?” “你学问比我好,我就不信你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懂。” “跟你这种没有见识的小鬼沟通起来就是麻烦,就按你说的,我去示好了,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卓虎将胸脯高高的挺起,“我倒想看看,高大哥是怎么把那个程将军收伏的。刚才打完他之后,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把你生吞吐下去,你可要小心了。” 高山冷笑一声,心想为什么要小心?老子学带兵的时候,这小子说不定连马都不会骑呢。心里对自己受过那几年正规军校教育一直洋洋自得,却忘了,他直到现在骑马也骑不利索。 卓虎年纪虽小,办起事来却雷厉风行,将行李往蒙迪怀里一扔,跟在高山屁股后面就出了帐蓬,直奔程志远的住处。 程志远是整个队伍里唯一一名宋军将领,待遇自然和普通苗人不一样。在宋营里,他和几个低级军官一起居住,但是在这里,却独占了一个大号的帐蓬。乍一看,他的帐蓬比高山所住的帐蓬还要威风几分。习惯使然,这一次他的帐蓬依然是距离银珠所居之所不远,高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卓虎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低声道:“高大哥,这个程将军和帐蓬和姐姐离得这么近,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什么企图?” “你们汉人不是一句话叫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我看这个家伙对姐姐心怀不轨,诚心要在你和姐姐之间插上那么一脚。” 高山被他的话噎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这小子连“近水楼台先得月”都知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现在如果谁对他说卓虎只有十五岁,打死他他都不相信了。 卓虎自顾自的在后面喃喃自语:“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要不然的话,姐姐真被他弄到手了,那就坏了。” 高山背负着双手走在前面:“我和你姐姐就像是太阳和月亮一样,虽然有时候能rì月共升,但是却永远只能是相见不能相恋。你姐姐是一个好姑娘,将来她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强得多的男人,你还是省点力气,多关心一下怎么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吧。” 卓虎回头看了一眼营区外面来来往往的宋军,突然从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来自高山,而是来自天口关内神情庄肃的宋军。每一个人进了关口之后,就都很少说话了,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就是这种沉默形成的压力才是最可怕的。 高山仿佛后勺长了眼睛,能看到他的表情一般,缓缓的说:“历来主将最关心的只是战场的情况和战局的发展,很少有人能够关心战士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前线作战的战士,朝不保夕,每天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是不错的,很多人一踏入战场,jīng神就处在崩溃的边缘。而这种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营啸,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卓虎也听过营啸,深知它的可怕。正如高山所说,很多人一踏入战场,jīng神就入在高度的紧张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有一个人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而jīng神崩溃的话,就会形成一种连锁反应,整个营区都会sāo乱起来。除非能用铁腕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种负现影响镇压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山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所以,一支部队是否有战斗力,取决于两个条件:一、士兵是否有血xìng,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人,这辈子在军中成不了大器。第二点,就是看主将是否能把所有的士兵都拧成一股绳,只要所有的士兵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并且这个想法是正面想法,不会带来负面影响的话,就能有效的制止军心涣散以及紧张心理,从而使整个部队的战斗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种想法并不是他首创的,思想政治工作历来就是军队的重中之重,高山对这点深以为然,曾经下过一番苦功夫研究这方面的理论,本来在穿越之初,他以为这些东西自己再也用不上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用武之地,心里激动。情不自禁的就向卓虎说了起来。 可惜的是卓虎实在不能理解这番话,动用了全部的jīng神头,仅仅消化了一小半,最后叹了一口气,道:“高大哥,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你跟我说这些,我全都听不懂,我看哪天你还是找我姐姐或者是慕容姐姐说这些吧。” 高山一番jīng辟理论,在他这里完全被废了武功,仰天长叹一声,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出来就带蒙迪,坚决不带这个小屁孩子。 心里郁闷,也不想再和他说话,正sè道:“现在是在前线线了,什么慕容姐姐之类的称呼一定要改过来,免得落人口实。“ 卓虎这时才想起今天程志远挨军棍,原因之一就是“结党营私”,吓得缩了缩脖子,问道:“那应该怎么称呼?” “称官职,至于我和你姐姐,,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自己看着办吧。” ……………………………………………………………………………………………… 一直到了程志远的大帐,卓虎才想起应该用“统领”二字来称呼高山。可惜刚想向高山报喜,高山的一只脚已经几乎要迈到帐蓬里了,这位高统领完全没有一个统领样子,居然懒到了连帐蓬帘都不想挑的程度,迈步就要硬闯。卓虎急忙快跑几步,蹦蹦跳跳的窜到了门口,伸手将帐蓬帘子挑起。 高山满意的向他点了点头,心想有时候带着这个小子也挺有用的,起码蒙迪无论如何也不会帮他挑门帘。 此时已近黄昏,关外一轮残阳如血,将天边的白云映得通红。高山回头凝视了一眼落rì,又是一声长叹,心想:“看来是真要打仗了,连太阳都格外的红,只是不知道,我的血流出来是不是也和这太阳一样红。” 嘴里叫道:“程将军,今天……”抬脚迈进了帐蓬。刚一进帐蓬,这位仁兄却愣住了,下面的话硬生生的噎在了嗓子眼里。 他只道程志远一个人住,帐蓬里当然也只有一个人,没想到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帐蓬除了程志远之外,慕容兰也在里面。程志远趴在行军床上不住的呻吟着,一边呻吟一边低声咒骂高山,慕容兰则远远的坐在一个小木凳上面,正在指挥一个小丫环检查程志远的伤势。 高山嘿嘿一笑,心想这位慕容将军虽然在军中声名鹊起,但是始终没有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自己表哥的屁股被打得几乎开了花,她也不说上前安慰安慰。要是我挨了打,江晓燕肯定会奋不顾身的扑上来,然后扒下我的裤子给我疗伤了。这就是现代女xìng和古代女xìng的区别,奇妙,当真是奇妙啊。 程志远见有人进来,抬起头一看是高山,脸立时冷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慕容兰看到高山,也是一愣,旋即沉下了脸,冷声道:“高山,你手段不错嘛,进关第一天,就把我表哥打了二十军棍,现在整个天口关都传开了,说是统领苗疆的一个小兵卒,下令将我慕容将军的表哥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整个天口关现在声望之隆,你高山要说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卓虎本想跟着高山随后进屋,一探头发现情形不对,惊呼一声,急忙放下帘子,躲在帐外没敢进来。 只听得高山说道:“将军言重了,小的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实在不值得将军如此记怀。如果将军觉得小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话,小的倒是很愿意穿下将军给在下准备的小鞋。” 慕容兰粉面通红,道:“高山,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不要忘了,这天口关是大宋的地方,不是你的海外孤岛,凡事都是要讲一个理字。” 高山的嗓门也高了起来:“将军,我提醒你一句,这天口关虽然是大宋的地方,但是却是一个军事单位。什么?你不明白什么叫军事单位?那好,我解释给你听,所谓军事单位就是单纯以兵事为主的地方,在这里,只有纪律,没有道理。程将军虽然官衔比我高,但是在这里,我是他的上司,他犯了错误,我就要打他的板子。” 慕容兰听得他在那里巧言令sè的狡辩,气极反笑:“好,很好。既然你说他犯了错误,那么我倒要想请教一下,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高山道:“有人跟我说过,程将军xìng子耿直,不懂得溜须拍马,这是他的优点。但是也正因为他这个优点,让他不懂得变通,心里面官尊兵卑的想法一直扭转不过来。如果带着这种想法上战场的话,就算是他勇猛善战,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会无条件的听从指挥。我不能和一个自以为战功卓著,但是不听从指挥的可能xìng极大的人一起上战场。” 他不让慕容兰说话,又接着说:“在战场上,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兄弟,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救你的命,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牙将,就算是你慕容将军也不例外。所以我的部队,必须是一个整体,几百个人,就好像一个人一样。而且是一个健康的人,不是一个在某些部位有隐患的人。这一点,你明不明白?” 第六十四章 论战(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程志远一直趴在床上,听完高山的话之后,这老兄心中不忿,顾不得屁股的疼痛,挺身爬了起来,指着高山的鼻子说道:“你在我表妹这里夸夸其谈,花言巧语,简直是一派胡言。” 高山惊道:“程将军果然厉害,屁股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爬得起来,换了我的话,不在床上趴个十天半个月是动不了地方的。” 程志远不理会他,又道:“你凭什么说我上了战场就不能绝对的听从指挥?” 高山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老兄屁股差点被打开了花,居然都敢指着我的鼻子大呼小号,如果你完好无损,更不知道会嚣张到什么程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咱们换个位置,让一个小兵卒来指挥我这个军官,我心里也不会服气。慕容将军,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慕容兰噗嗤一笑,随即又沉着脸说:“高统领的意思是想找我要个官?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权利。左将军虽然将你收入军中,但是他也没有权利升你的官,你想要官,可找错人了。” 高山知道升迁之类的事情在宋军中控制得极严,和平时期一般都经过兵部或者枢密院的批准才可,战时也必须是元帅级别的人才有这个权利。以左天雄和慕容兰的地位,的确是没有这个权利。 好在他也不是真的要找慕容兰要官,心里也没感觉不爽,叹息道:“我并非要找你要官,只是要提醒慕容将军一句,将程将军弄到我这里,确实不是一步好棋。坦白来讲,对于这位程将军,我从心里面还是挺欣赏的,我也很需要这样的人,但是如果他不肯听从指挥,再好的人材,我也不会要。”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程志远自入伍之rì起,就从来没有人夸过他是个人材,听到高山居然说他是个人材,心里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垂头丧气的说:“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我却是一个军官,如果让军卒来指挥军官,rì后可让我怎么回去见军中故人?” 慕容兰瞪了他一眼:“什么难见故人?这位高统领是左将军点名任命的,左将军虽然在军中地位不高,但是眼光还是老道的,他看上的,自然不会有错。”说着又看了高山一眼。 高山淡然一笑,心想这个丫头当真不白给,话里话外,处处透着机锋,就好像下象棋一下,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步步将军,实在是可怕。 程志远对这个表妹稍有忌惮,一时半会没有听明白慕容兰话里的意思,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垂头丧气的往床上坐上,屁股刚一挨着行军床,只觉得一阵剧痛,大叫一声,又蹦了起来。旁边伺候他的小丫头吓了一跳,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高山初时只道这个小丫头是程志远带过来的,想到自己手下的兵居然出门都带丫环,而他这个统领却光棍一个,心里颇感不是滋味。此时凝神一看,这个小丫环虽然年纪不大,一张小脸稚气十足,看起来比银珠还要小上一两岁,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大气,以程志远的xìng格和手段,恐怕未必能调教得出来,显然是慕容兰身边的人。 慕容兰皱着眉头,对着自己的表哥叹了一口气,对高山说:“有时候我对你这个人也感到很好奇,从来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总是能把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如果不是你身上穿着这身军服,我几乎要把你当成一个说书的,” “多谢慕容将军对在下感到好奇,小的内心惶恐不安。将军这么器重小的,小的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你少在那里油嘴滑舌的,我问你,关于你无缘无故打了我表哥屁股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高山暗叹一声,看来裙带关系果然无处不在啊。正sè道:“我打了你表哥的屁股,是事出有因,至于什么原因,我已经告诉他了,想必他也告诉你了。” “你那些理由根本就是在强辞夺理。” “强辞夺理,也得有理可夺。如果我根本就一点也不占理的话,你就是想让我夺,我也夺不回来。” 这个家伙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慕容兰气得差点没笑出来:“好,你本事,强辞夺理的事倒让你说成了天经地义一般。现在我就跟你谈公事,据探子来报,交趾国……” 高山急忙将食指竖到自己唇边,“嘘”了一声,道:“将军,此事乃是重大军情,咱们两个同属领导阶级,相互之间探讨军情倒是无妨,但是要注意保密啊。”说着侧头向程志远和那个小丫头望去。 慕容兰几乎被他气得要疯了过去,板起俏脸,怒道:“这两个都是心腹之人,有什么可不能说的?” 高山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就可以说了。” “据探子来报,交趾国的大军现在正在天口关外的盘龙江对岸集结,恐怕也就是这两天就能滤过盘龙江,直指我天口关要地,这一仗,你认为应该怎么打?” 高山变得严肃起来:“将军是在请教我还是在和我探讨?” 慕容兰嗔道:“你这个人给脸就上鼻子,你认为我有向你请教的必要么?” “那就是在和我探讨了?” “左将军把你夸得几乎要上了天,我倒想知道一下,他这么器重的一个人,对于打仗到底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我一直很不明白,双方将近十来万兵马的大规模交战,我们区区这几百苗人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一点还望将军答疑解惑。” 慕容兰道:“这个问题倒不复杂,大宋与交趾之间,还有一个苗疆。历来苗疆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地方,所以必须要好好的拉拢住。” 高山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宋每次用兵都要从苗疆里征调人手,就是为了要把苗疆牢牢的捆到大宋的战争机器上,不让他们和交趾国靠得太近。” 慕容兰不懂得什么是“战争机器”,料想又是高山口中的“家乡话”,简单的消化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尽然,苗人自从生长在山林,在山林里面作战还是要比大宋的官兵要强一些。我们和交趾国两国相交之处,大部分都是山林,有他们的帮助,仗打起来就相对容易一些。” 高山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所领苗兵的位置了,其实说穿了就是起到一个林地作战向导的作用,大宋征调苗兵,一来当向导,二来拉拢苗人,象征意义远大于现实意义。 慕容兰见他很快就能理解自己说的话,心里很高兴,笑吟吟的说:“现在你是否可以说这一仗应该怎么打了吧?” 高山道:“打仗嘛,就是那么一回事,大伙上了战场,你死我活的拼杀一场。可是要说起来,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大了。打仗,按规模来算的话,可以大至分为三类。分别是战斗规模、战役规模和战争规模。” 慕容兰打断了他的话:“分为三类?战斗、战役、战争分别是什么意思?” 高山道:“这是我对于打仗的理解,你听不懂没有关系,我会慢慢的向你解释。”心里得意洋洋,老子祭出这套先进的战争理论,还不把你这个眼高过顶的臭丫头给彻底打晕? 程志远眨了眨眼睛,奇道:“这三种类型都是怎么分的?” “严格说来,小规模的军事冲突,属于战斗规模;大兵团作战,属于战役规模;当战役规模发展到一定程度,收不住手了,从而造成两个国家乃至多个国家之间的大规模作战,那就是战争规模了。针对这次和交趾国的冲突,双方只有不到十万人作战,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小战役的规模。咱们人数占优,又占据天口关天险,如果还打不赢的话,干脆也别养兵了,直接当亡国奴好了。” 慕容兰眼中一亮,难以置信的瞥了高山一眼:“这些真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 高山当然不能告诉她这些其实是自己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学到的,老实不客气的说:“我也是一天到晚闲着没事胡思乱想,如果有什么谬误的地方,还请慕容将军指点一二。” 慕容兰摇摇头,对被高山简单总结出来的这套理论惊得呆若木鸡的程志远说道:“表哥,这回你心里还有没有不服气的地方?” 程志远满脸的沮丧,道:“我自以为熟读兵书,年纪和我差不多少的都不及我。没想到读了这么多的兵书,却还是不及高兄弟见识jīng辟,真是辜负了表姐夫的期望。” 慕容兰向高山问道:“那你说这仗应该怎么打?” “那要看上面对这一阵是抱着什么态度,仗好打,但是每打一场仗都要有一个目的,胜有胜的目的,败有败的目的,战斗规模的目的服从于战役规模的目的,战役规模的目的服从于战争规模的目的。如果达到了我所说的这个目的,那我们就完成了目标。” 慕容兰沉思不语,程志远则被他一连串的“目的”弄得头晕脑涨,大声道:“高兄弟,你也别绕弯子了,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让我也见识一下。” 高山哈哈一笑,xìng子直就是有可爱的地方,起码不记仇就是其中之一,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刚刚打过他二十军棍的事了。 第六十五章 论战(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笑了一阵,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一切要看上头,领悟到了上头的意思之后,这仗就好打得多了。” 慕容兰长身而起,在帐中缓缓踱着圈子,说:“若是每一次打仗,都要领会朝廷的意思,那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主将未免活的太累了一点。况且,自古以来就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不认为你说的有道理。” 高山道:“你还是没有领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领会的是上头关于这场仗的意图,是打成战役规模还是打成战争规模。若是打成战役规模的话,简单的很,只要咱们守住关口,那就算完成任务。若是想再扩大一下战果的话,不妨杀出关去,直取盘龙江对岸,只要咱们打过谅山,估计交趾国就得全国大乱。到时候咱们也全国动员,抽调jīng锐,灭了他狗rì的。” 慕容兰见他出言粗俗,皱着眉头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如此粗鄙不堪?” 高山这才想起,在自己面前不住的兜着圈子的是一个美女将军,尴尬的笑了一声,闭上了嘴。 程志远听得两眼放光,不住的搓着手:“高兄弟,你说咱们真能打过谅山,平了交趾?” 高山摇头道:“我只不过是打一个比方,打过谅山,谈何容易?现在大宋虽然地处富庶之地,每年的税收达到了几千万,但是却没有多少用在正地方。相比之下,交趾国虽然收入不及我们,但是却能征善战,而且我们又是打到他们家里,想要赢这场仗,就凭天口关这几万人马,简直是天方……简直是以卵击石。” 程志远脸sè微变,这个高兄弟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少,但是说话胆子可比自己大得多了,居然敢妄议朝政,莫不是嫌脑袋长得太端正了? 他当然不知道高山心里一直把这里当成是古代,现代人研究古代自然不会受到封建理法的约束,说起话来顾忌少了许多。 慕容兰倒是领会了高山所说之言背后的意思,停下了脚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只要能守住天口关就行?” 高山心中快意无限,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劲,很多话用不着点得太明,一句话过去,对方就能领会:“这一次交趾国仅仅是派了三万来人,看样子并不想进入我们的纵深。我在进关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天口关地势险要,方圆几百里唯一的通道,如果想要打下大宋的话,就必须要攻下天口关。我估计他们这一次只是想试着看能不能打下天口关。如果打下来了,主动权就握在他们手里了,即使是打不下来,也正好能试探大宋军队的战斗力,另外也能震动大宋朝野,一举两得。” 慕容兰道:“这一点,我和左将军们他也都想到了,不过在怎么打上面,却出现了分歧,韩大人的意思是在关内屯积大量的兵力和武器,据险而守。交趾国久攻不下,给养跟不上,自然就会退兵。” 高山冷哼一声,低声骂了一句国骂。 慕容兰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愣了一下神,问:“你刚才说什么?” 高山见屋内几人除了他之外,都没有听清自己骂的是什么,急忙掩饰道:“没有什么,只是说韩大人高见,这样一来,就把咱们置于被动挨打的地步。那样一来战争的主动权就掌在他们手里了,什么时候打,打多久,全都由不得咱们做主。怪不得人家常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通过韩大人就能看得出来。” 慕容兰微微一笑,内心波澜起伏,自觉始终摸不透眼前这个人。这个家伙胆子奇大,不管是谁都敢在背后骂,韩大人是督军,连左将军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卒却在背后将他损得体无完肤。这样一个男人,按理说应该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但是他却偏偏对江晓燕又柔情似水,像足了一个酸秀才。她怎么也无法想像,一个人居然会将这两种xìng格综合在一起。 只听得高山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慕容将军的意思,想必和韩大人有些不同。” 慕容兰脸颊微红,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山老实不客气,干脆直呼韩文的大号:“韩文欣读书读死了,以为守城就是守城,但是却不知道,攻和守其实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两者在特定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分彼此。攻就是守,守就是攻,强套兵法战例,十有九败。所以打仗这东西,文人最好少掺和,这东西就是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军人打完仗,再由文人来总结,才是绝配。” 慕容兰大起知己之感,高山的这套说辞简直说到她的心坎里了。她的姐夫杨青之所以能连战连捷,就是因为从不墨守陈规,该出手的时候就果断出手,一点也不含糊。左天雄没有杨青后台硬,不敢得罪朝里派下来的督军,打起仗来未免缚手缚脚,始终让她觉得有劲无处使。 高山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文人督军这个规矩的,而且我也不能否认,的确有能打仗的文人,可是很明显,这位韩大人不是一个打仗的料。” 程志远接口道:“不错,这个姓韩的狗屁不是,一天到晚只知道拍吕夷简的马屁,才爬到现在的位子的,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瞒你说,在没出征之前,表姐夫和和表妹就觉得这一仗如果想要打好,就要出关迎敌。可是韩文欣却在军中左拦右阻,现在左将军举棋不定,表妹差点都要气死了。”见高山一脸的茫sè,急忙解释道吕夷简就是当朝宰相。 慕容兰又瞪了他一眼,跺着脚道:“表哥,你胡说些什么?也不怕让人笑话。” 高山没有来得及笑话程志远。他敏锐的从程志远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慕容兰的姐夫杨青的作战思路和他差不多少,基于这个原因,杨青带出来的徒弟慕容兰也和他有几分接近。如果他和慕容兰两个合作的话,那岂不是最佳拍档? 可惜人家已经是副将了,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和她合作的机会倒也不是没有,她为将,己为兵,坚决贯彻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的“一切行动听指挥”就是了。 慕容兰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异状,心里稍觉安心,道:“现在军中将领分成两派,一派是主张守,一派是主张出关迎敌,争成了一锅粥,我一看到左将军夹在中间那个为难的样子心里就憋气,所以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刚一出来,就听到我表哥被新上任的高统领打了二十军棍。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也就是你高统领出生牛犊不怕虎,敢下这个手,换了另外一个人,哼……” 这回轮到程志远不好意思了,摸着自己的屁股说:“我初时以为自己还是苗兵统领,本来大干一场,可是没想到横空杀出一个高兄弟来,心里有点不服气,高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高山这才知道慕容兰为什么会出现在程志远的帐中,顺手将手中的金创药扔给了他,笑道:“小弟今天当众打了你的屁股,只想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虽然人少,但是却是一个牢不可分的整体,绝对不能出现不稳定因素。如果我心里对高大哥有什么成见的话,这金创药可是我老婆亲手给我准备的,我还真就舍不得拿出来给你。” 程志欣哈哈大笑,将那些金创药坦然笑纳:“原来我自倒霉,被高兄弟给利用了,这顿板子挨的当真有点冤。” 高山道:“事实上小弟也觉得程大哥的板子挨得有点冤,如果程大哥心里不服的话,大可在这里将这二十板子还回去,小弟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慕容兰嗔道:“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收买了人心,将我表哥痛打一顿,明知道他不会将那二十板子还回去。哼,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口不对心的家伙。” 高山和程志远对望一眼,相视一笑,适才些许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慕容兰又道:“我表哥是个老实人,在你手底下任职,你可不许欺负他。” 高山听她说话的语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心中微觉奇怪,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点头道:“这一点慕容将军大可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对事不对人。程大哥命苦,挨了我一顿板子,这一次算我欠他的,rì后再想办法补上。”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道:“这样最好,我还怕你们两个以后不好相处呢。我这个表哥xìng子直,和谁在一起用不了三个月就会吵起来,谁也拿他没有办法,否则的话,也不会仅仅是个牙将了。希望你们两个能让别人刮目相看。” 高山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xìng子直的人,这种人思想单纯,一旦让他们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战,这辈子都不会跟你耍心眼。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和程大哥的相处的问题,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一定要说服左将军,坚决不能闭关而守。” 慕容兰点了点头,领着那个丫环向帐外走去。快出帐的时候,突然回过头,问道:“你刚才说让士兵知道为什么而战,他们就不会跟你耍心眼,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六章 出关迎敌(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道:“这属于部队的思想工作方面的问题,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但是我们首先要明白的是,想要让一支部队有战斗力,就必须让他们树立随时牺牲的观点,而这一切,则是需要强大的jīng神力量来支持。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让他们从心里接受一个观念,就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 慕容兰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叹息道:“想要让他们手底下的士兵能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这是你们这些军队主官的事,和我们这种小兵卒和低级军官没有任何关系。” “你倒是会推脱。”慕容兰掩唇轻笑,道:“我这就去找左将军好好谈一谈,陈明利害关系。你们准备一下,说不定很快就能有结果。” 刚要走出帐蓬,这位慕容将军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道:“还有,你的一些想法比我姐夫还要匪夷所思,就是理解起来太费劲,希望下次再和你谈话的时候,你能用容易让人理解的言辞来和我们交谈。” 高山悲嘶一声,这些东西他已经尽量用慕容兰能理解的话来表达了,可惜隔了几百年,很多名词都是这位大小姐闻所未闻,岂能全怪到他的头上?可惜慕容兰不给他任何机会,一挑门帘,扬长而去。 程志欣笑道:“高兄弟,我表妹就是这样一个人,xìng子急,碰到不明白的事恨不得一时半会能了解得清清楚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兄你的话的确很难懂,我连三成都没有听明白。” 高山轻笑不语,心想本哥们的话你要是全能听得懂,恐怕你这个家伙离成神也不远了。 将他扶到床上趴好,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听不懂很正常,我也根本就没打算让你听懂。现在你最要紧的就是把你的屁股治好,刚才你也听到你表妹的话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有结果。到时候你的屁股还带着伤,恐怕未必能随军出征。” 程志欣双手握拳,支在自己的下巴上:“如果我不能随军出征,也是拜你所赐。” 高山一边将金创药抹在他的屁股上,一边道:“嗯,拜我所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再还。” …………………………………………………………………………………………………… 慕容兰口中所说的“很快就有结果”,当真是快得可以。她和高山结束谈话的时候,太阳刚刚下山,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整个天口关就sāo动起来。来来往往的传令兵在关内出出入入,一些中高级军官yīn沉着脸,相继钻入中军大帐。没过多久,驻扎在关外的部队逐渐开始调动起来。 这种气氛高山非常熟悉,以前每次部队要出征的时候,都会这个样子。卓虎却没有经历过,一颗心砰砰乱跳,拳头握了又握,凑到高山的身边,低声说:“高大哥,我看情形有点不对。” 这个小子,总算还算是不傻,高山笑眯眯的将腰中的苗刀拔出,取出一块抹布,细细的擦拭着:“有什么不对的?” “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是不是要打了?” 高山将目光转向了蒙迪,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也将刀拔出来擦拭着。在战场上,手中的刀就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人与刀的紧密合作,才能保证消灭敌人,保存自己。 高山还刀入鞘,拍了拍卓虎的肩膀:“将你的袖口和裤角都捆好,刀出鞘,箭上弦,准备杀他狗rì的。” 短短的几句话,说得卓虎脸泛红光:“放心吧,高大哥,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杀他狗rì的了。” 高山将背包再一次打好,背在身上试了一下,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半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脑海中回想着临行前江晓燕的柔情万种,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嘴里轻轻的吟道:“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的沉默的情怀。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山脉……” 这首歌是他走的时候,江晓燕和他对唱的,蒙迪和卓虎都听过,当时只觉得这首曲调优美的山歌未免也太忧伤了一些,歌词里的意思隐隐有临终遗言之意,未免有点不太吉利。可是真的走上了前线,却又发现,其实自己最想对家人说的,已经全被包括在这首歌里了。 “高大哥,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那天你和江姐姐唱的是什么歌?” 高山一边缅怀在老山前线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一边轻轻的答道:“这是我们家乡那边一个受过重伤,断了一条腿的战斗英雄唱的,歌曲的名字叫《血染的风采》。” 卓虎沉默了下来,盘腿坐在自己的行李上,说:“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了,就再也见不到阿爸了。” “小家伙,害怕了?” 卓虎想要否认,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真有点害怕了。” 高山坐了起来,将他搂在怀里,像一个长辈一样摸着他的头,道:“大部分的人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心情都和你差不多少,你没有尿裤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卓虎来了jīng神:“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害怕么?” “说不上害怕,只是心里挺紧张的,打过几仗之后就好了。其实你现在怕是必然的,可是一旦两军对垒,就容不得你害怕了,人一旦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所有的理智都抛到脑后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营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声,接着,整个营区都乱了起来,众苗人纷纷从自己所居的帐中钻了出来。 高山愣了一下:“怎么这个时代也用哨音做紧急集合么?” 正疑惑间,只见银珠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板着一张俏脸,道:“你们三个怎么还没有动静?慕容姐姐就在外面召集人手,咱们马上就要出发了。”说完又迅速的钻出了帐蓬。 高山这才知道,原来以哨音cāo作紧急集合,并非自己那个时代的专利,一翻身爬了起来,连道两声该死,迅速将装备套在身上。一扭头,发现卓虎握着自己的战刀,身子轻轻的发着抖,知道他是心里过于紧张,忘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情急之下也不及细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出了帐蓬。 帐蓬外众苗人大部分都已经出来了,正在向校场涌去,随同他们一起集结的,还有一支大约三千人左右的宋军。慕容兰和左天雄骑在马上不断的催促着。韩文欣韩大人则铁青着一张脸,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情形是慕容兰不知道用了什么用段,终于迫使左天雄下决心要出关迎敌了。 高山暗叫厉害,在军中,督军的权利极大,有时候甚至可能会废掉指挥官,直接参与战役指挥。可是现在看韩文欣的样子,显然这一次被废掉的人是他。这个变故让高山大感意外,心想定是慕容兰的手段,以左天雄在军中的地位,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慕容兰是杨青的妻妹,有这么一个战功显赫的姐夫在后面站着,即使是韩文欣,也没有能力和杨青抗衡。 慕容兰和左天雄坐在马上,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高山,左天雄大喊了一声高山的名字,向他招了招手。 高山正想随着大队人马进入校场集结,听见左天雄喊他,不敢怠慢,急忙拉着卓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左天雄的马前,立正说道:“将军,您叫我?” 左天雄哈哈一笑,道:“高山,适才我听慕容将军说,此次能让她下决心不惜与韩大人在中军帐中撕破脸皮,拔刀相向,逼迫他不再阻拦出关迎敌,这事你也有份?” 高山吓了一跳,冷汗随即流了下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慕容这个丫头居然会如此暴力,竟然想到了这个主意。虽然韩文欣顾及自己的xìng命,总算是答应出关迎敌了,但rì后班师回朝,这家伙要是向上头参上一本,慕容兰就算是有杨青保着,恐怕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最要命的是,这个丫头居然把自己也拉到了贼船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动机,偷偷看了一眼被两个士兵牢牢看住,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和慕容兰的韩文欣,高山自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感到后背发凉。 高山心如电转,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让左天雄知道自己非常无辜:“回将军,此事是慕容将军一手cāo办的,小的只不过是分析了一下形势,对她说此战的目的是守住天口关和给交趾国以一定的压力,真的没有出主意让她拿着刀架在韩大人的脖子上。” 左天雄和慕容兰同时哼了一声,道:“你不用解释了,此事本将军心里有数。这一次你和慕容将军领着三千大宋官兵和手下苗兵今晚出关,埋伏在关外盘龙谷左翼山上,一旦双方纠缠在一起,就出其不意,从交趾国的侧翼冲出。” 高山打了一个冷战,心想两军纠缠在一起,自己再从一旁冲出,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位左将军在排兵布阵方面真是差了不少火候。眼见慕容兰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知道这位大小姐对左将军的战法也不屑一顾,但是他是军中主将,慕容兰只是副手,总不能再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废了主将,自己爬上去。 第六十八章 出关迎敌(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左天雄眼睛极毒,头脑反应也极快,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自己不以为然,脸一沉,道:“高山,你是否在心里腹诽本将军此次布局?” 高山连忙快速摇头:“将军身经百战,智计百出,有勇有谋,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卒子,怎敢自不量力,腹诽将军?” 左天雄哼了一声:“当面扯谎,其心可诛。这一次你做为一支奇兵,说不定整个战局就靠你们来扭转,你一定要协助慕容将军打好这一仗。如果这一仗打砸了,丢了人,咱们谁也别想平平安安的回京了,都在这里抹了脖子吧。”说完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对慕容兰坚持出关也有极大的疑虑,仗还没有打,就已经先考虑打了败仗的后果了。 高山大声应了一声:“请将军放心,如果这一次守不住天口关的话,不用将军下令,小的自当提着人头来见将军。”心想以四万大军对阵两万人,人数上占了一倍的优势,如果再守不住一个小小的天口关,当兵当到这份上,也只有抹脖子是正途了。 左天雄表情复杂的看了韩文欣一眼,长叹一声,道:“韩大人,事出从权,下官做事,只是凭着对大宋的一番赤胆忠心,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韩大人海涵。” 韩文欣冷声道:“今rì之事,本官回京之后自会详细的禀明吕丞相,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他老人家和皇上商量的事了。” 军中主将居然要对监军采取武力手段,此事端的是非同小可,如果传到了皇上那里,左天雄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但是慕容兰后台极硬,加之帐中人本来就有一大半偏向于慕容兰的建议,对韩文欣极度反感,慕容兰这一出手,正合他们的心意,逼得左天雄不得不依照慕容兰的主意行事。 从下令之时起,左天雄就知道此事不能善罢干休。幸好慕容兰够义气,直接将这件事扛了下来,只是连左天雄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丫头不是自己扛,而是把高山也给拉上了。左天雄摸不透她的真实意图,只道是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找了一个垫背的。有了高山这个背黑锅的,再打了胜仗的话,凭杨家的实力,完全可以保得她xìng命无忧。 高山头上冷汗直流,心中叫苦不迭,可是事到临头不由他退缩,正应了那句“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咬了咬牙,硬生生的顶住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肚子里已经将慕容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左天雄心里非常同情他,却是无力回天,翻身下马,将高山拉到一边,低声又提醒了一遍:“这一仗只许赢,不许输,你和慕容将军出关之后,一切便宜行事。打赢了,咱们或可翻身,要是打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高山苦笑道:“将军当着韩大人的面将小的拉下了水,小的还有退路么?” 左天雄尴尬的一笑,道:“其实刚才那番做作,也是慕容将军的意思,至于她为什么会把你拉下水,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高山不再和他废话,一句当年说惯了的口号连大脑都未经过,冲口而出:“请将军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他立誓般的话,左天雄满意的点了点头,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等你们大军凯旋之rì,就是我等痛饮庆功酒之时,放手去吧。” “庆功酒的确是挺诱人的,可是还是等小的凯旋之后,这颗脑袋还能留在脖子上再喝吧。如果到时候小的不死的话,那顿酒,小的请将军喝。”高山说完,不再理会被自己的话噎得直翻白眼的左天雄,沉着脸随着慕容兰来到了校场。 校场之内,几千宋军和几百苗兵分成两队,整齐的列在场中,夜sè之中,刀身枪尖闪现出烁烁寒光。这几千人都是慕容兰的姐夫杨青特地给她调拨过来的jīng锐之师,随着杨青南征北战,骁勇善战,几千人列队站在那里,竟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 高山心里暗赞:“想不到大宋居然也有纪律如此严明的部队,如果所有的部队都是这个样子,何愁不能开疆辟壤?” 只见慕容兰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站在点将台上,一双凤目从几千人的身上扫过,娇声喝道:“我曾经听过一个无名小卒说过一句话,只有短短的八个字,但是在我心里却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这八个字就是——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高山站在她背后,听到她的话之后,脑中“嗡”的一声,几乎跌坐在地。这八个字,正是他那天向左天雄说的,左天雄有没有记在心里他不知道,但是此时却从慕容兰口中说了出来,而且说得还极为利索,看来这句话在她心里不知转了几百遍了。心里一激动,底下的话就没有听清楚。 也不知道慕容兰又说了些什么,只觉得那些宋军情绪激动,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喝道:“杀,杀,杀。”就连那几百苗兵也都群情激昂,跟着宋军大声叫喊。几千人齐声喊出这个简单的音符,声音当真是直冲霄汉。接着,几名宋军抬了三牲贡品过来,祭了军旗。 高山大为惊奇:“想不到这个死丫头倒是一个干政工的料,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军队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了。”不由得对慕容兰刮目相看。 慕容兰嘴角含笑,右手一扬,大声道:“出发。” 众宋兵正要列队出发,高山眼睛一转,突然低声向慕容兰道:“让他们停下来,绝对不能就这样出发。” 慕容兰一愣,急忙向身边的一名偏将打了一个手势,那偏将大声喊道:“将军有令,暂缓出发。” 众人听到这个命令都是茫然不知所措。部队出征,讲的就是一个一帆风顺,现在军旗已祭,大军已经开拔,居然又说暂缓出发,这是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几千人鸦雀无声,怔怔的看着点将台上的慕容兰和高山,十之仈jiǔ的人都在暗暗猜测高山的身份,何以一个小小的兵卒,竟敢和慕容将军一起走上点将台,而且两人的距离还如此接近? 在几千人的注视下,慕容兰连耳根子都红了,怒道:“你搞什么?为什么要停下来?” 高山后退一步,离她稍远一些,道:“现在双方交战在即,互相派出了大量的斥侯打探军情,咱们的人数不少,又做为一支奇兵,更应该注意隐蔽的问题。现在月亮已经不算暗了,必须要让士兵将武器包起来,要不然几件兵器反shè月光,恐怕几里地之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同时身上也不许有任何反光的东西,免得被对方的斥侯发现。” 慕容兰恍然大悟,他们这次是秘密出关,属于潜伏部队,如此大张旗鼓,恐怕还没等潜伏下来,就会被人家发现。急忙紧急传令下去,所有人员轻装出发,不但将兵刃收藏起来,就是连铠甲也不许穿。 高山嘿嘿一笑,点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慕容兰见众人都手忙脚乱的卸装备,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横了他一眼,正sè道:“现在可是在军中,你我都是大宋官兵,希望高统领能够庄重一些。” 求知好学的慕容兰,高山还可能想亲近一些,但是这个一本正经的慕容兰绝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干笑了几声,耷拉着脑袋,讪讪的就要走下点将台。 慕容兰叫住了他:“你去哪?” “我是苗兵的统领,当然要和我的兵在一起,趁我的脑袋还没有搬家,我还是和他们快快乐乐的享受一下战斗生活。和他们搞好关系了,我老婆的后半生就有着落了。” 慕容兰轻笑道:“大男人怎么如此小气?” 高山睁大了眼睛,嗓门提高了八度:“我小气?小姐,你有没有搞错?我就像一条砧板上的大鲇鱼一样被你随意摆布,现在脑袋几乎都要掉了,你却说我小气?” 他实在不能理解,慕容兰几乎要把他置于死地,却反过来说他小气,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统兵无数的美女,这么厚的脸皮是怎么练出来的。 慕容兰急忙捅了他一下:“你想死啊,嗓门这么高?” “我都要被你害死了,还不许我大点声说话?你也太霸道了一些吧?” 慕容兰舒了一口气,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死水烫的姿态,大模大样的说道:“喊吧,我不拦你了,反正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是喊破喉咙,事情也不会有改变了。韩文欣回京之后,就会给兵部写折子,到时候兵部发往枢密院,这案子就是铁案了。” 高山咬牙切齿一阵,冷笑道:“你这个死丫头,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发疯,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我又没有把你家孩子扔下井,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这样丧心病狂。老实交待吧,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慕容兰像只狐狸一样吃吃笑个不停,道:“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眼见底下众军士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少,这丫头挺胸抬头,志得意满,大喝一声:“出发。” 第六十八章 都是聪明人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关口高高挂起的两串灯笼被人为的熄灭了一串,从远处看,没有灯笼那一侧漆黑无比,在众人出关之前,左天雄在一个时辰之内先后派出了八批五十人一组的小队,将关外二里之内牢牢的控制住,此举是为了打草惊蛇,让交趾国的斥侯不敢靠近。 慕容兰在点将台上大喊出发,其实并没有直接出关,宋兵及苗兵出了校场之后,就在关口大门内侧原地休息,直到半夜的时候,左天雄亲自下令,将灭灯那一侧的大门打开,几千人分成几列纵队,迅速从缝隙内钻了出去,借着茫茫夜sè,钻入了盘龙谷左侧的密林之中。 直到几千人全部都进入林中,慕容兰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着的脸也松了下来,轻声指挥着部队向交趾国的方向运动着。 出关之前,左天雄已经亲自下令,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将高山的级别提了起来,所以这位侦察排长用不着随大部队前进,一直跟在慕容兰身边,冷眼看着她熟练的指挥部队向既定的潜伏目的开进。从慕容兰的一举一动上来看,这位yīn险毒辣的大小姐的确比左天雄要高明许多,虽然山高林密,不利于大部队运动,但是几千人的队伍悄声无息,连咳嗽声都没有听到。 心中对这个丫头摆了自己一刀愤愤不平,但是一码归一码,高山对于她的指挥能力还是挺欣赏的,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赞许之sè。 慕容兰示威似的看了他一眼,用虚声问道:“你直勾勾的看着我干什么?” 所谓虚声就是控制住咽喉的气流,不让声带震动而发出来的声音。高山背负着双手,也用虚声回答:“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美女,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样,难道这也犯军规?” 慕容兰脸一红,啐了一口:“这种环境下,你心里怎么还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首先我要更正你一点,不是心里,而是脑子里。因为我的脑袋就快搬家了,心里面很不爽。” 慕容兰轻笑道:“我记得当初你在出征的时候,和江姑娘对唱的歌不是听起来很悲壮么?怎么事到临头,你也怕死?” “那得分怎么死,如果是在战场上死在交趾国的手里,我没有半句怨言。但是死在你这个丫头突发神经,做出来的恶事所触发的结果之下,我觉得很冤枉。” 慕容兰一脸的狡黠:“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死?” “意yù对监军拔刀相向,与造反何异?幸好我家里只有我和江晓燕两个人,没有别的亲戚,否则的话,那些归属于九族的亲人们恐怕一个也跑不了。”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聪明的时候,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有些话就连我姐夫也未必能说得出来。可是笨的时候,却又像头猪一样。” 高山脑袋稍稍一转就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喜笑颜开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事情远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整件事都是我做出来的,当时在帐中配合我的也是我的丫环,如果要诛九族的话,也得先诛我的九族,你高大统领还不够这个份量。” 这丫头噎死人不偿命,高山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希望,随即就被她气了个半死。好歹他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正规军队的侦察排长,来到这里之后却处处受制于人,先是被擒于银珠,后又让这个慕容兰算计了一下,弄不好连脑袋都得掉了。 最让他郁闷的是,银珠并没有想到,她最信任、最崇敬的慕容兰居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这个送给自己第一身衣服的苗人美女竟然还不知道他的脑袋已经不稳当了。 高山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叹了一口气,道:“朝廷里的党派之争一定很厉害吧?” 慕容兰原本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一听他问出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立时不见了:“你怎么知道?” 高山冷哼一声,侦察兵最要紧的是要有敏捷的头脑以及敏锐的第六感觉,只有具备了这两样,再加上过人的身体素质,才能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侦察兵,否则执行不了几次任务,直接就扔到战场上了。慕容兰如此发问,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所以他打算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惜的是,慕容兰xìng子极为执拗,见他没有回答,又连着追问了两遍。 高山拗不过她,只好答道:“道理很简单,这一路上,包括我们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你对我都非常不错,而且还有点崇拜我……” 慕容兰的脸更红,恨恨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谁崇拜你了?” 高山笑道:“对,你没有崇拜我,是我自己在那里自做多情。”轻轻揭过此事,道:“咱们就说交情,你和银珠的关系极好,而银珠又是江晓燕的结拜姐妹,我们两个人又没有直接的冲突,如果说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要替你表哥出那二十军棍的气,别说我不相信,就是鬼也不相信像你这么一个出sè的女人,居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这句“丧心病狂”是第二次从高山的口中说出,只是一褒一贬,差别极大。慕容兰自然能听得出来,脸sè也缓和了许多,道:“那么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首先请允许我在没有人夸我的情况下自己夸一下自己,从种种蛛丝马迹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派系之争已经到了相当规模了,双方都在拼命的织构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某一方碰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有点路数的人材,肯定就会不择一切手段,挖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慕容兰赞许的点头道:“银珠没有说错你,你这个人虽然在男女情事方面不像个男人,但是真正碰到大事的话,一点也不含糊。” 高山干笑几声,短短几天接触下来,银珠似乎对他又看重了一些,这个美丽的未成年苗人少女还真就是一根筋,自己一连几天或明示或暗示的躲着她,却都不能让她改变初衷,古看来代的男人比现代的男人要幸福得多,起码古代的女子一旦认准了一个心上人之后,很少有变心的,银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突然之间,几句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诗划过高山的脑海,这家伙想也没想,随口吟了出来:“世人笑我太疯颠,我叹世人看不穿。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了解我的只有江晓燕一个人,这一辈子,我可以负天下任何一个人,但是绝对不能负她。否则的话,我就对不起那一撇一挪组成的人字。” 慕容兰神情一肃,怔怔的看着他。此时的高山,刚才王婆卖瓜式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也说不出来的坚毅,而这种坚毅,是由内至外而发,只有在一个真正的男人身上才能出现,曾几何时,在杨青的身上她也看到过这种表情。 回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慕容兰完全没有发觉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失态,喃喃的说:“江晓燕了解你,你又绝不想负她,可是你为何又如此的怕她?” 高山道:“我不是怕她,而是宠着她,因为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她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从海外孤岛上流落在这里,如果我和她之间再生了什么嫌隙的话,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他已经深深的投入到了对江晓燕深深的情思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和慕容兰的之间的谈话已经跑了题,更没有听到江晓燕听了他的话之后,居然也学着银珠的样子,低低的骂了一句“坏蛋”。 骂出了这两个字之后,慕容兰吃了一惊,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可怕。身上的亲和力可以让卓虎这个苗寨的太子爷短短一两天之内就将他当成了兄长,而分析时局的时候,脑袋却又冷静得仿佛是一个隐居在深山中的世外高人。思前想后,越发的觉得自己将他拉下水,实在是明智得不得了。 一个个从他们面前走过的士兵,只看到他们最崇敬的女将军和高山站在路旁,嘴唇轻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初时还剑拔弩张,气氛相当的紧张,到后来高山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无名小卒居然一脸的深情,而慕容将军也和以前不一样, 高山抿了抿嘴唇,从情思中苏醒过来,叹道:“其实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而且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比如说你知道如果不能将我拉到你那边的话,就一定要毁了我,虽然你的做法让我心里很不痛快,甚至有点深恶痛绝,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欣赏你的做法。” 慕容兰咬着嘴唇道:“你都知道了?” 高山凭着自己所掌握的一些历史知识信口胡说:“自古以来,文官和武将就不对付,传到了大宋,从太祖皇帝起就重文轻武,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想必会更加的激烈。那个韩文欣是吕夷简的人,属于文官一派的,而你姐夫世代都是武将,于情于理,你只能是帮着你姐夫。这一点从你动起手来一点都不犹豫就能看得出来。” 他不让慕容兰说话,接着又说:“动手之后,又拉上了我,韩文欣一定会迁怒于我,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侥幸逃过一劫,吕夷简也必不会再容,我若是想再混下去,除了和你们站在一起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一旦回了京,吕夷简要办我的话,你再通过某种势力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心存感激,这事就板上钉钉了。我费尽了心机才想到这一点,不知道对不对?” 慕容兰展颜一笑:“聪明,果然聪明。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很多事情都用不着说得太明白了。” 高山嘿嘿笑道:“我聪明,你慕容将军也不傻,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 二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的笑了起来,就好像两只偷到了小母鸡的狐狸一样。 第六十九章 侦察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二人正笑的得意,忽见一个小校轻手轻脚的摸了过来,向慕容兰躬身一礼,又看了一眼高山,yù言又止。 慕容兰道:“这位高统领是左将军派到苗兵处的统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小校道:“回将军,咱们的派出去的斥侯队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了,请问将军是否让大军进入设伏地点?” 慕容兰刚想说话,高山眼中突然寒光一闪,低声对她说:“太顺利了,恐怕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先让大军停下来,我带两个人亲自去看看。” 慕容兰脸一沉:“率领斥侯队的名叫杨丹,是我姐夫的堂弟,为人机jǐng,深得我姐夫的赏识,难道你连他也信不过?” 高山没有说话,转身向苗人所在的方面走去。坦白来讲,虽然杨丹深得杨青的赏识,但是他并没有亲自见过,心里实在是有点信不过此人,为了心安,必须自己亲自去查一下。 他脑中对越南特工的印象颇深,此时大军已经走出数里路,离左天雄定下的双方交战的主阵地仅有不到二里地。如果交趾国的首领不是傻子的话,一定会仔细研究大宋的战法,光靠纸上谈兵远远不够,必须要派出斥侯来侦察一番,现在部队进展如此之顺利,连个鬼影都没有见过,让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慕容兰在他后面喊了几声,没有喊住他,心中大怒,快走几步,追上他,喝道:“高山,你胆敢不从军令?” 高山停下了脚步,一脸的平静:“将军对我下过军令么?我怎么没有听过?” 慕容兰怒道:“虽未直接对你下令,但是我话里的意思你听不明白么?” 高山道:“请将军注意,现在双方交战在即,任何一点疏漏都有可能造成部队的损失,你身为一个带兵的,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下令行动。别忘了,咱们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慕容兰冷笑道:“你身为苗兵统领,和银珠一样,身上担负着几百苗人的身家xìng命,身为主将,怎可充作斥侯?这未免有点主次不分了吧?” 高山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自觉几千人之中,若单以侦察和反侦察手段来论,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强,毕竟几年的军校,半年的实战,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上都比这些人要系统得多,那些派出去的斥侯没有发现,未必交趾国就没有派人摸过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自己要亲自去一趟。 下定决心之后,高山脸现坚毅之sè:“我记得当初你们把我派到苗人那里的时候,是说‘协助银珠’,而不是说‘率领银珠’,两字之差,意思可就千差万别,主次之间分得明明白白。虽然我是大宋官兵,但是此时归属于苗人,望将军不要阻拦我。” 慕容兰向那小校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行离去,稍后自己再做决定,转头又对高册说:“即使我不拦你,银珠也未必会让你去。”她想对高山摆官威,压得他低头,但是高山据理力争,根本就不吃她这套,只好又换了一条路阻止高山。 高山总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偏生这位大小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不让他去,弄得他有苦说不出来。只好说:“我是协助银珠,并不是卖给她了,我也有权利决定人员的安排。”说完不再理会慕容兰,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慕容兰气得柳眉倒竖,心里觉得这个家伙说得没有一句不是歪理,可是说话却滴水不漏,两头都能绕回来,此人之狡猾,由此可见一斑。 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不用你现在嚣张,等打完了仗,一定要让你知道本将军的厉害。”随手招过来一个兵士,让他急速传下军令,大军立即停止前进,原地待命,等高山有了消息之后再说。 …………………………………………………………………………………………………… 高山回到苗人队伍的时候,银珠正在指挥众苗人隐蔽伪装,看到他回来,俏脸一寒,道:“大军一出发,你就不见了人影,现在才回来。” 高山巡视了一下苗人的伪装,微笑道:“干的不错嘛,居然还知道藏起来。” 银珠听到他的夸奖,顿时又得意洋洋起来:“这里是战场前沿,当然要藏起来了,否则万一被敌方斥侯发现了,咱们的一番功夫可就白做了。”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脑子。”这话绝对不是敷衍,而是由衷之言。 “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笨?” 高山苦笑道:“我笨什么?” 银珠没有回答,白了他幽怨的一眼,道:“刚才和慕容姐姐聊得怎么样?我看了你们两眼,看样子聊得不太投机。” 高山道:“不是不太投机,而是非常不投机,这个丫头对我居心叵测,以后和她打交道,可得防着点。” 银珠大奇:“慕容姐姐其实挺欣赏你的,行军的时候,曾不止一次说过,如果你能脱颖而出的话,将来的成就必能超过杨青杨将军,你们怎么又会话不投机?” 高山撇了撇嘴:“她这么器重我,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你替我好好谢谢她,就说她的一番美意,高山铭记于心,让她好好的保重自己,留待我出人头地那一天。” 银珠听他语气不对,关切的问:“你们两个怎么了?” “这个问题以后再告诉你,蒙迪现在在哪里?我要找他。” 话音刚落,蒙迪就鬼一样从旁边转了出来,低声问道:“高兄弟,找我什么事?”他是银珠的贴身保镖,随时都要跟在银珠的身边。 高山道:“带上几个身手好一点,脑袋反应快一点的,跟我走。” 蒙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应了一声,将眼睛转向了银珠,没有动地方。看来银珠给他的积威极重,涉及到人手调动方面的事,他这个野战时期的贴身保镖也不敢擅自做主。 银珠奇道:“你要人干什么?” “大军进展如此顺利,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大宋派出去的斥侯又都没有发现,我决定亲自带人去看看。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跑了风,万一让交趾国人的知道在山上还有咱们这么一伙人,恐怕仗还没打,咱们这支孤军就得让人家给灭了。” 银珠道:“大宋的斥侯是杨青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没有发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亲自看一下比较放心。” “你的意思是,你比他们还要厉害?” 高山顿时语塞,这个丫头好厉害的词锋,一句话就击中了他的软肋,无奈之下,只好脸一寒,道:“我从未说过我比任何人强,但是事实就是,我在某些方面,至少要比他们强得多。” 银珠板起脸,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旋即又笑着说:“你这个人有时候脸皮厚得也真是可以了,哪有自己夸自己比别人强的。”说着向蒙迪使了一个眼sè。 蒙迪得到大小姐的许可,不敢怠慢,急忙召了几个自己比较了解的兄弟回到了高山身边。本来卓虎也嚷着要去,出于安全考虑,这个要求被高山断然拒绝。卓虎苦苦哀求,高山铁定了心,就是不许。这小子没有办法,只好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藏身之处。 银珠嗔道:“从你们一见面,他就对你特别亲热,这次就把他带上又能如何?” 高山眼睛一瞪,道:“你懂什么?这种事经验越老道越好,卓虎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干过这活,一不小心暴露了怎么办?” 银珠从来没有被他如此疾言厉sè的说过,心里颇觉委屈,恨恨的说:“你凶什么凶?在江姐姐面前你怎么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就会欺负我。” 高山啼笑皆非,这都哪跟哪啊,正sè道:“这事关系太大,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算是江晓燕给他求情,我也不会让卓虎跟我一起去。不是怕他死,而是怕他把大家害死,等他经验多一些了,就算是他不去,我也会强迫他去。” 银珠对高山的感情和慕容兰不一样,心里恼恨高山对自己和对江晓燕完全是两种态度,但是却着实关心他的安危,语气又柔软了起来:“既然这么危险,要不……要不你别去了。反正你是统领,有什么事让底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以身犯险?” 高山一边整理自己身的装备,一边说:“其实你我都很清楚,这一次我亲自出马才是于理不合,但是我之所以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以后你自会知道。这一次也不知道左将军和慕容兰是怎么想的,走得如此匆忙,我很不解,两个身经百战的主将,居然不事先派出斥侯,反而要等部队开拔了之后才派出几个人走在队伍前面充当斥侯,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银珠没有说话,从怀中将高山的匕首掏出来塞到了他手中,轻声道:“总之你一切要小心。” 高山将匕首又还给了她,微笑道:“放心吧。你和慕容兰商量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会派人回来和你们联络,到时候你们领着兵向预定地点开拔,我尽量赶在天亮之前回来。” 第七十章 三管齐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银珠刚刚目送高山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慕容兰就一脸笑意的踱到了她身后:“人已经钻到林子里了,你不妨把眼睛再睁得大一些,说不定就能透过林子,还能送他一段路。” 银珠一惊,回头啐道:“慕容姐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个样子了?我又不是担心那个坏蛋,他带去的可都是我们寨子里数一数二的勇士,就这么让他带到林子里,我心里还真就放心不下。” 慕容兰见她口不对心,微微一笑,也不说破,挽着她的手,来到了银珠事先选好的隐蔽之所坐了下来,随手拔下一根草茎,咬在嘴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银珠和她打过数次交道,在她的心里,这位慕容姐姐就是一个打不垮,压不弯的超级女强人。以前只见她骂过人,也见她杀过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叹气。这一声幽幽的叹息和以前给她的感觉大相径庭,不禁心中大奇,轻声问道:“慕容姐姐莫非有什么心事?” 慕容兰仰面向天,透过树枝看着天上的弯月,漫不经心的说道:“煞费苦心的布了这个阵势,留出了这么多的破绽,只是为了想要试一个人的作战能力,而这个人,我们谁也不了解,有时候我回头想想,都认为自己疯掉了。” 银珠吃吃的笑道:“幸好那个坏蛋脑袋还算是将就,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看出点门道了,知道亲自带人去充当斥侯。” 慕容兰不知道高山自告奋勇,领着人去搞侦察纯属职业病,碰到这种机会如果不去的话,心里就发痒。哼了一声,道:“不管怎么说,大小也算是一个统领,居然不知自重,跑去当斥侯,天生的贱命。杨丹是我姐夫亲手训练出来的,我就不信这个高山能看出什么花来。” 银珠默然不语,也跟着幽幽叹了一口气。 “死丫头,我叹气是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疯狂,你跟着愁什么?” 银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rì子和那个坏蛋接触下来,觉得他处处与众不同,但是又摸不着个头绪。刚才你也看到他的样子了,凶起来的样子就像是老虎一样,可是偏生对江姐姐又那么好。慕容姐姐,你见过的人多,你跟我说说,他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成大器?” 慕容兰嘿嘿一笑,道:“想让我夸你的心上人几句?” 银珠脸一红,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羞道:“谁说他是我的心上人了?我关心他能不能成大器,只是为了替江姐姐cāo心,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不知道哪时猪油蒙了心,居然会对这个坏蛋一往情深。要是这个坏蛋是个庸材,将来一事无成,岂不是害了江姐姐一辈子?” 慕容兰暗道一声好理由,这种连三岁小孩子也不容易骗的理由她居然也能想得出来。表情古怪的看了银珠一眼,道:“你放心,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两个人,在家里,柔得像水一样,在军营里,刚得像把刀。如果有个好人带带他,绝对是个成大器的人,否则我也不会布下这个阵势试探他了。现在大宋就好像一座年久失修的宫殿一般,虽然表面上金碧辉煌,但是骨子里却是千疮百孔,无数的人都在等着这个大殿轰然倒下,然后闯进来抢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充当栋梁的材料的。” 银珠大喜,看着慕容兰夜sè中仿佛白玉雕成的脸,眼中又充满了崇敬。该女自幼尚武,军中得她赏识的人不多,她能开金口夸高山,说不定高山还真就是一块好材料,听她的口气,如果高山没有让她失望的话,这位大小姐就要准备提拔他了。 以慕容兰在军中的地位,做起来固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杨青是大宋朝的枢密院副使,杨家又是世代权重,若是能得杨家提携?何愁高山不能出人头地? 正在那里情思荡漾之际,江晓燕的身影霍地又浮现在眼前,心里不由得又喜又愁。怪只怪高山不提气,通过刚才的表现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坏蛋也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是这个真正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江晓燕言听计从,看来自己想要达成某种愿意,阻力相当大。 ………………………………………………………………………………………………………… 随同高山去侦察的都是苗寨一等一的猎手,平时里在深山老林里打猎可以一连一个来月不出来,丛林作战经验极其丰富。杨丹虽然是杨青一手训练出来的,和他们相比也差了不少。 几个人顺着小路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大部队就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蒙迪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谷对高山说:“前面就是慕容兰将军和银珠小姐计划好的屯兵地点,距离山下的战场只有二里来路,而且没有什么灌木阻拦,便于咱们的人突然冲下山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高山皱了皱眉:“我身为统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蒙迪愣了一下,笑道:“去年我们和交趾国打的时候,银珠小姐和慕容将军就想在这里安排一支奇兵,连地点都是慕容将军亲自带着人踩好的,只不过那一次还没等派出人,交趾国就撤兵了。所以一看咱们行军的方向,我就知道慕容将军肯定是想带着人来到这里。” 高山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三面环山,出口方向正对着盘龙谷的山谷,暗暗点了点头,不禁心里涌起了几分对慕容兰的佩服。 那个山谷虽然是三面环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石多树少,山谷里则是密树成林,便于几千人隐蔽。如果把人藏在这里,一来敌方的斥侯一旦过来打探,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二来谷内林密,藏得严严实实的,交战的时候埋伏在此的人突然杀出来,一路冲下山,也就是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对于这些jīng兵而言,也就是几分钟的事,确实可以在敌人侧翼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 旁边一个苗人说道:“蒙迪大哥,我很不明白,这个位置这么重要,难道咱们想到了,交趾国就没有想到?如果他们事先在这里先埋伏下一批人,我们岂不是要糟?” 高山摇头道:“我看了一下地形,此地属于盘龙谷范围,历来双方交战,都是在盘龙谷做最后的决战,目前为止,整个盘龙谷地区都在大宋的控制范围之内。交趾国肯定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却没有能力把几千人的兵力在大宋斥侯的眼皮底下送到这里来,所以不用担心这些。” 蒙迪一竖大拇指,轻声道:“高兄弟说的不错,现在这里还是咱们的地方,交趾国如果在这里埋伏下人的话,咱们只需将谷口一封,再派人一围,里面的人有多少死多少,他们不是笨蛋,不敢来的。” 高山道:“不是不敢来,而是不敢派几千人来,但是他们也肯定会防着大宋这一手,斥侯肯定是少不了的。” 蒙迪嘿嘿笑道:“高兄弟高见,虽然我们没有这里屯过兵,可是每次我们都能在附近捉到几名交趾国的斥侯,交趾国的脑子也没有笨到家。” 高山眼中寒光一闪:“没说的,杨丹没有发现交趾国的人,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来,咱们就和他们玩一玩,抓住了这些兔崽子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做掉。” 蒙迪吓了一跳,道:“若是将他们做掉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交趾国对咱们这一手有防范?” “就算是我们不干掉那些人,交趾国也会防备咱们弄这一手,所以这个地方咱们的人绝对不能屯。与其这样,还不如干掉他们,免得这些人碍手碍脚的,影响咱们下一步的行动。” 蒙迪打了一个冷战,不禁回想起高山对卓虎说过的战争与和平的关系,这位苗疆汉子终于理解了理论只不过是理论,虽然明知道战争会造成千千万万的孤儿寡妇,但是在战场上,对敌人也绝对不能手软。 高山简单的目测了一下山谷的大小,沉吟了一会,道:“现在咱们兵分三路,先派一个人回去,告诉慕容将军,这个山谷虽然是一个埋伏奇兵的好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早就让人惦记上了,再把兵屯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蒙迪点了点头,对一个苗人挥了挥手,那个苗人低声应了一声,飞快的顺着原路返回。 高山清点了一下人数,又道:“接下来的一批人危险xìng可就大了,除了蒙迪之外,所有的人都钻进这个山谷里,和交趾国派出来的斥侯面对面的捉捉迷藏,见到他们也不用废话,直接做掉。不过可千万要小心,如果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让人家给做了,你们敢不敢?” 众苗人一齐拔出腰间的苗刀,道:“高统领请放心,我们苗族儿女,还从来就没有害怕过。”虽然他们和高山也相熟,但是却不敢和蒙迪一样与他称兄道弟。 高山满意的逐一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道:“进去之后,怎么打你们自行决断,我不能给你们任何建议。希望大军凯旋之际,咱们还能在一起喝酒聊天。两个时辰之后,不管和他们玩得怎么样了,立即退出战斗,也不用等我们,直接返回驻地,路上要小心。” 那些苗人心中激动,转身向山谷摸了过去。 蒙迪大惑不解:“高兄弟,我们两个做什么?” 高山没有回答,向着盘龙江对岸的方向望去,嘴角浮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蒙迪的脸sè变了,打了一个冷战,轻声道:“你疯了,不会是想摸过江吧?” 第七十一章 捕俘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眼中闪现出两点寒光,冷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敌人就在江对岸集结,如果不过去摸点什么东西回来的话,我心里实在憋得慌,你敢不敢去?” 蒙迪把心一横,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撂到这里呗,干了。” 高山嘿嘿笑道:“蒙迪大哥果然好气魄,我没有看错你,不过咱们的动作可要快,现在离天亮也就是三个多时辰,咱们必须要在这三个时辰之内渡过盘龙江,然后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再平安的返回来。如果一个环节出了错误的话,都会功败垂成。” 他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蒙迪久经战阵,自然知道功败垂成就意味着他们二人的两三百斤这辈子也别想回到苗寨了。虽然危险系数极高,但是他以前和银珠以及宝华出战的时候,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实在是心痒难熬,如果不拼一下的话,说不定这辈子心里都会遗憾。 现在整队人都各有任务,就剩下他们两个了,一些具体的事情研究起来很容易。高山随手从路旁的树枝上割下一细枝条,编了两顶帽圈,递给蒙迪一个,套在了脑袋上。本来这东西可有可无,但是高山从小战争片看得多了,对于八路军战士头上的这种帽圈一直情有独钟,此时戴上,算是勉强找找感觉。 蒙迪从来没见过这东西,翻来覆去的看着,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除了好看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大用处。”高山随口答道,又从树下挖了一些泥土,从水壶中倒出一些水,和成稀泥,在脸上不住的涂抹着。 蒙迪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高山嘿嘿一笑,心想此人从未见过伪装油彩,难免大惊小怪,但是又没有办法详细的和他解说伪装油彩是什么东西,只好随口答道:“脸上涂了泥巴之后,别人见到我就会吓一跳,心神一分,咱们就有机可乘了。”其实他此时在脸上涂上泥巴,完全没有用处,只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 蒙迪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也不再问,跟在高山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认准了方向,顺着山梁盘龙江方向的主峰上摸去。 所谓盘龙江方向的主峰,其实并不太高,只不过周围的山头都太矮了,所以这个所谓的主峰看起来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高山和蒙迪快到主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夜sè之中,只见一块巨石屹立于峰顶之上,黑黝黝的像个怪兽一样俯视着群山。 如果转过那个巨石的话,就可以顺着山坡,直达盘龙江江岸,另一侧正对着盘龙谷的入口,从二人所在的位置就可以顺着谷口的缺口将江对岸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远远望去,只见江对岸灯火通明,隐隐看到交趾**营之内人沸马嘶,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 蒙迪捅了高山一下,刚想说话,却见高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他伏在地上,向他连使眼sè。蒙迪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跟在他趴在地上,四下里张望了一阵,不见有人,心中不由得大奇。 高山将嘴凑到他的耳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你对这里的情况比我熟悉,这里是不是咱们的地方?” 蒙迪摇摇头,也将嘴凑到他的耳边道:“大宋和交趾两国向来都是以这个主峰为界,几十年来,双方的斥侯在这里交手了无数次,各有损伤,近几年来,大宋国的斥侯很少到这一带来活动,所以这个地方,实际上已经不是大宋的地方了。” 高山点了点头,又道:“这就对了,咱们两个摸上去,肯定有收获。” 蒙迪微觉奇怪,凝神向峰顶打量了好一阵,不见有异,不由得将信将疑:“你确定咱们摸上去会有收获?” 高山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个峰顶实际上已经被交趾国控制了,方圆几里之内,只有这么一个制高……只有这里是最高的地方,如果在上面安排一些人手的话,居高临下,只要是眼睛不瞎的话,就能将天口关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 蒙迪脸sè一变:“如果那样的话,咱们出关的事,岂不是被他们全都掌握了?”越想越是心惊,如果真如高山所说的话,如果交趾国有了防备的话,恐怕这几千人弄不好就要被人家包了饺子。 “没有那么可怕,这里离天口关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有山有树挡着,他们只能是感觉到情形不对,未必就能看得清楚,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的话,现在他们的斥侯应该已经派出去摸情况了。” 蒙迪吐了一口长气,问道:“高兄弟,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你认为咱们还有退路么?刚才我派人回去,慕容兰如果不是傻子的话,应该就会派人严加戒备,即使是有斥侯来打探军情的话,也让他们讨不了好处。另外那几名在山谷里的兄弟,很不幸,只不过是诱饵而已。” 蒙迪眨了几下眼睛,刚想问个仔细,却见高山向他打了一个手势,接着,手足并用在地上慢慢的爬着,每爬几步,就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声音,确认没有被发现之后,继续向前爬行。 蒙迪心中颇不为以然,暗想只不过是一个小山包,上面有没有人还不一定,就算是有人的话,也只不过是几个斥侯,犯得着这么小心?直接站起来冲过去,我就不信即使山顶上留了人手的话,就能抵挡得住我们两个的攻击? 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却不敢怠慢,学着高山的样子,慢慢的向山顶上爬了过去。他爬行的速度可比高山快了许多,初时高山在他身前,没过多久就超过了他,变成了他在前面,高山在后面。 高山的眉着高高皱起,刚想要提醒他现在离山顶越来越近了,动作小心一点。就听见蒙迪闷哼一声,身子急速向前滑去。高山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些在战场上常见的东西,百忙之中不及细想,一把抓住他的大腿,只觉得去势极大,带得他也向前滑行了几近一米,蒙迪的滑行才算是停止。 高山不敢站起来,趴在地上,咬着牙拖着蒙迪的大腿,将他拽了回来,爬到前面一看,只见一个三尺方圆的陷阱豁然出现在眼前,黑暗之中,凭感觉目测出那陷阱足有两米多深,里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尺多长的铁签,如果不是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以前见过的越南陷阱,及时的拽住了蒙迪的话,恐怕此时蒙迪已经被陷阱内的铁签子扎成筛子眼了。 蒙迪脸sè苍白,抹了一把冷汗,回想刚才的情形,只觉得浑身发软,向高山竖了竖大拇指,张口yù谢。 高山将手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仔细看了看那个陷阱,不由得暗暗佩服交趾人使用陷阱的本事。这个陷阱完全是在山上硬生生挖出来的一个坑,坑口用两块木板盖住,那两块木板中间串了根木销,合起来就像是一块板一样。那木销安全是按照人的标准体重设计,如果人踩到这个陷阱边缘的话,木销不会折断,但若是踏得实了,或者是爬到陷阱正上方的话,人的体重就会将木销压折,木板一分为二,人也就随之掉了下去。 整个陷阱设的巧妙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尤其是考虑到了人的反应能力,如果说在陷阱边缘木销就折断的话,说不定对方会有反应时间,从而避过一劫,可是如果在正上方木销折断的话,就算是反应再快的人,也无力回天了。刚才蒙迪要不是有高山跟着,就算是他的反应再快,也着了道了。 见到这个陷阱,高山总算是笑了出来。此时他们二人距离山顶已不足百米,这个陷阱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用来捕兽的。对方既然在这里布下了如此jīng密的陷阱,就足以证明刚才他的推论没有错误,这个主峰的山顶上果然有对方的常驻侦察人员。想到如此重要的制高点居然被交趾人控制住了,高山心里忍不住暗骂大宋国官员的无能。 伏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阵,不见有人过来。蒙迪此时也缓过神来了,低声道:“看来峰顶上的人对这个陷阱倒是挺放心的,咱们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他们居然也不派人出来看看。” 高山沉着脸,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里布下了陷阱了,就不会没有人看着的道理。刚才他们二人弄出来的动静不算小,却没有人出来察看,难道交趾国有什么yīn谋诡计? 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从现在起,直到到达山顶,咱们两个都要尽量少说话,想要说什么,尽量用手势交谈。还有,这回我在前面,你千万别太快了。” 蒙迪奇道:“用手势怎么交谈?你连哑语也懂?” 高山几乎要晕了过去,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非常怀念以前和他在起在老山战场上打拼过的兄弟,撇开军事素质不谈,就连接受能力至少也比这些落后了自己八百年的苗人要强得多。 第七十二章 行家出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对于蒙迪提出的这个笨问题,高山只好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回答:“如果你不会用手势交谈的话,那就不要说话了,免得暴露目标。”说完,又向山顶摸了过去。 他自己也知道,不会手语,不是蒙迪的责任。两山轮战时期的侦察兵,说穿了就已经带有非常明显的特种部队的意味了。特种部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尽量减少暴露目标的次数,一般情况下都会使用手语交谈,时间一长,手语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交流体系,各种动作交织在一起,既简单,又复杂。说简单,是每个动作都非常简单,说复杂,则是这些简单动作所包含的信息量却是大得惊人。 蒙迪再怎么勇猛,始终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特种训练,对于高山所说的手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他能在一瞬间就弄通这些的话,恐怕天下第一天才非他莫属。 现在高山只盼着这个苗寨第一勇士的临敌经验能够帮助他在关键的时候助自己一臂之力,不用自己太费劲。以他们两个在树林交手那两次,这个家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蒙迪刚才一时心急,险些吃了大亏,这次学得聪明了,不敢再贪功贸进,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两个人无声无息的潜到了离主峰峰顶只有七八米远的草丛中潜伏下来。一路之上碰到了十几个陷阱,都被高山及时发现并且绕了过去,有一些还是设置得极其隐蔽的暗箭。虽然潜到了主峰的峰顶没有被发现,但是时间却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看来高山最初制定的潜到盘龙江对岸去看看的计划已经泡汤了。 从草丛中望过去,只见那个巨石不知道被交趾国的人用什么方法掏出了一个大洞,洞口装了两扇木门,看样子这个在石头上掏出来的洞至少能容得下七八个人。旁边稀稀落落的支了几顶帐蓬,从帐蓬口的缝隙中望去,里面静悄悄的,一片漆黑,看样子没有人。 高山心里暗骂一声:“他妈的,这些越南鬼子思想倒是挺超前的,居然知道在和大宋的骑线点上修筑了永备工事,牢牢的占握了主动权。妈的,大宋国那么多的兵,居然没把这个据点给拔了,守关的那些总兵们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几个人就干不掉了?” 他不知道,最初大宋也曾想把这个据点拔掉,可是派了几次兵都没有拔掉,最惨的一次,还损失了一名把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宋的卫戍士兵采用的是轮战制,全国大部分又都是在中原地带,很少有丛林作战的经验,没等士兵熟悉丛林战的特点,就被调往别的地方了,从而造成了没有jīng于丛林作战的士兵。况且兵动将不动,又造成了兵不习将,将不习兵的缺点,和交趾国在这种丛林地带作战,往往都是吃了大亏。 只是交趾国并不满足于在山林里面的小打小闹,真实的意图是要染指天口关,只要控制了天口关,就牢牢的控制了此地交战的主动权,真真正正的做到了进可攻,退可守。可是想要拿下天口关,就必须要动用大规模的攻城野战部队,而大宋的部队,虽然在攻击力方面差强人意,但是在与北方强敌的不断交手过程之中,积累了大量的守城经验,交趾国还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攻下天口关这个边陲重镇,每一次双方大兵团作战,都无功而返。 这就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兵团作战,大宋占上风,小分队丛林战,交趾国几乎是完胜。时间一长,大宋也就绝了拔断这个据点的念头,就连杨丹这个号称是杨青亲手训练出来的,也仅仅是到了骑线点附近就折了回来。 蒙迪见高山在那里咬牙切齿,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好奇的看了他几眼,只是顾于高山刚才所言,不敢出言相询,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高山,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却见高山伏在草丛中,从满脸的泥巴之中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几顶帐蓬,大半个时辰没有动静。 蒙迪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却没有这么好的耐xìng,他以前参战,都是真刀实枪,痛快淋漓在战场上刺刀见红的拼个你死我活,从来就没有像高山以前出任务那样,一潜伏就是几个时辰乃至几天一动不动,初时还觉得挺新奇的,时间一长,郁闷得差点没有疯掉。 打了一个哈欠之后,蒙迪暗暗庆幸,幸好高山没有把卓虎带过来,若是把卓虎带来,以这小子的那副兔子脾气,恐怕用不了一刻钟就得蹦起来不可。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高山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山谷,冷冷一笑,将嘴凑到蒙迪的耳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那个据点一边说:“等一会咱们两个一左一右,绕到那个木门两侧。等一会出来人的时候,你就直接干掉出来的人,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两个,要是出来三四个,你就自求多福吧。” 蒙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位仁兄倒真是一个狠角,居然想到让自己来打发出来人,自己却要置身事外。 刚想抗议,却见高山右手一挥,弯着腰,像只猴子一样悄没声的溜到了木门左侧,像个守门卫兵一样大模大样的站在了那里,向他招了招手。 蒙迪无奈,只好学着他的样子,窜到了木门的右侧,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向高山点了点头。 高山见他已经准备完毕,突然伸出手,在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 他二人潜到木门之侧的时候,蒙迪已经断定帐蓬内没有人,但是在这木门内隐隐传来了语声,看样子不止一个人在石洞内。他虽然粗通交趾语,但是洞内之人说话极轻,没等他听清楚说什么,高山已经伸手拍门了。 木门一响,门内立时没有动静,只见得门内有人轻声问了一句话,这一次蒙迪听清楚了,是在喝问谁在敲门。看来几年来的经验,在洞内人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观念,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也没有大宋的斥侯胆敢越界,跑到这里来。即使是来了,周围的陷阱暗箭也能保证让他们有去无回。所以在高山敲门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自己人。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会有一个在老山战场上当了大半年侦察兵的家伙带着人摸了上来。问了两声之后,不见有人回答,里面的人心中奇怪,却又听见了几声敲门声。 这一次,洞内之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骂了两声,接着木门“吱”的一声大开,两个人骂骂咧咧的从门内走了出来。 高山和蒙迪两个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两个人刚刚打开门,两个人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扑了上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蒙迪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其中一人的胸口。还没等他拔出刀,只听得耳畔“咯”的一声轻响,另一个人已被高山扭断了颈骨,脑袋低低的耷拉了下来。 蒙迪暗暗心惊,想不到高兄弟平时笑眯眯的,真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回想当初在苗疆密林中两人的一番恶斗,不禁大感庆幸,幸好那个时候事先看到了江晓燕的头发,让他心中起疑,所以全身上下一直都在暗中戒备着,这才没有让他得手。如果当时自己一点防备没有的话,万万避不开高山的雷霆一击。 得手之后,高山大喝一声:“大宋官兵,里面的人缴枪不杀。”百忙之中,也来不及细想应该怎么说,只好把平时里潜意识隐藏得最深的东西翻了出来。一声“缴枪不杀”之后,抢在蒙迪之前飞起一脚,将那具尸体踹入了洞中。 洞内本来点着蜡烛,但是变故一声,里面的人就吹熄了蜡烛,看来里面的人也是经验丰富,所以高山才要抢在蒙迪入洞之前,先将怀里那具尸体踹进洞。 果然,那具尸体刚一进洞,就见两个人影猱身扑上,寒光一闪,两把短刀已经迅捷无比的刺入了尸体的胸口。虽然是在黑暗之所,但是认位之准,就连高山都不得不佩服。 既然已经交上手了,时间稍纵即逝,那两个人一刀刺入之后感觉不对,心神微分,高山和蒙迪已经冲进了洞中。本来蒙迪以为还是和刚才一样,一人一个,但是高山进洞之后,却没有攻击离自己比较近的那个人,反而舍近求远,和他联手扑向了离蒙迪比较近的那个人。 本来他们两个就占了先机,二人下手又都毫不含糊,再加上那个人眼力极佳,刚才只道是敌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待得刺入了尸体之后,才发现自己误中了自己人,心中之惊骇,可想而知。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高山和蒙迪已经双双夹到。 第七十三章 运气与实力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石洞狭窄,虽然是突袭,却完全可以用狭路相逢来形容,自古以来,狭路相逢就是勇者胜,更何况眼前这两个对手又狡猾的没有兵分两路,而是联手攻击他? 此人动作也是极快,身形晃动,居然避开了蒙迪的匕首,可惜的是,他虽然避开了蒙迪的匕首,却没有避开高山的掌刀,蒙迪一刀刺空的同时,高山的掌刀已经重重的砍在了他的脖颈处。这一掌的情形,就和当初高山在林中砍青哥的那一掌收到的效果一模一样。那人中了这一掌之后,哼也没哼,麻袋似的倒在了地上。 高山一掌砍倒了那个人,刚要转身,突然感觉到身后气流涌动,不敢大意,直挺挺的向前扑倒,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身后那名交趾斥侯的一刀。蒙迪大喝一声,纵身抢上,手中匕首闪现出刺眼的寒光,干净利索的抹向了那人的咽喉。 那人也不是一个善茬,一刀不中,立即后退,身子如水蛇游动,就要夺路而逃。但是刚刚逃出两步,高山已经缓过手,来不及起身,在上地滚了两圈,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脖子,用力往怀中一带,那人立足不稳,闷哼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蒙迪哈哈一笑,迅捷无比的扑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刀,直刺那人的后背要害。高山急忙拦住了他:“要活的,这可是一个大舌头,咱们过不去江对岸,在这里抓一个活的也不错。” 蒙迪顿时醒悟过来,连连称是,伸手将死人的腰带解了下来,结成一根绳子,就要将那人捆上。刚一回头,却见高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条绳子,将那人倒转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咦?你从哪里弄来了这条绳子?” 高山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是侦察兵出身,出去捉舌头是家常便饭,那些有价值的舌头身手都不弱,当然不会像战场上的战俘一样老老实实的被押解回来,再加上侦察兵爬山涉水,绳子是必不可少之物。半年多的老山战地生涯,让高山养成了绳子、匕首两**宝从不离身的好习惯。江晓燕以前听高山说起过侦察生涯,知道他有这个习惯,这次给他准备的东西里面,就有绳子,没想到还真就派上用场了。 那人被捆住之后,不住的挣扎,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突然伸出舌头,张开嘴yù咬舌自尽。高山眼快手更快,伸手捏住他的腮帮子,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冷笑道:“相好了,我这辈子抓的俘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除了一个该死的越南……交趾鬼子被老子打成了马蜂窝之外,还没有一个能成功寻死的,你也不例外。” 拍了拍手,回过头对蒙迪道:“蒙迪大哥比我有力气,这个舌头还得麻烦你把他背回去。”在前线的时候,他是排长,手底下带了几十号兵,现在更是荣升统领,手底下几百号苗兵,当然不能亲自扛着这个舌头回到营地。 蒙迪深知此理,二话不说,一拳击在那个舌头的头部,将他击晕过去,像扛大米一样将他扛在肩上,问道:“咱们现在就出去么?” 高山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笑道:“事情办完了,把人家的老窝给抄了,还不赶快跑路,等着让人家回来包饺子啊?见好就收,撤。” 蒙迪跟着他第一次出马,就抄了大宋国好几年也没有拔掉的据点,对高山佩服得五体投地,扛着那人就出了石洞。高山将那人遗下的匕首捡了起来,揣在怀中,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个石洞和外面的几顶帐蓬,长叹一声,随在蒙迪后面顺着来时的路向大军驻扎的地方走去。 本来依他的行事风格,既然抄了交趾国的据点,就应该斩草除根,直接把这个据点破坏掉,免得rì后他们卷土重来。可是这个据点交趾国费了不少的力气,居然硬生生的在山顶的大石上掏出个大洞,要想彻底的破坏掉,非得动用zha药不可。不过以他掌握的资料,此时火yao也不过是刚刚开始应用在军事上面,至于高山以前常用的zha药,想要在这里弄到,简直是难比登天,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让蒙迪将俘虏放下,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布置了一些陷阱暗箭。既然交趾人以陷阱自傲,为了表达大宋国也有这方面人材的信息,就不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蒙迪见高山所布陷阱虽然简单,但是都是摸透了人的心理所布,实在是防不胜防,心中不由得暗暗惊异。 回去的时候,可比来的时候快得多了,两个人加快了脚步,来到那些陷阱之旁,轻而易举的绕过。高山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交趾国的人一天到晚以为这些陷阱就能阻挡得住大宋,终于吃了大亏。哼,陷阱是死的,人是活的,再jīng妙的陷阱,如果碰到了活人的话,也是无用。” 蒙迪道:“但是就是这些陷阱,却坑杀了无数的大宋官兵,从而让他们牢牢的控制住了这个主峰,今天咱们能把他端了,运气实在是不错。” 高山佯怒道:“我为了端掉这个据点,整整算计了大半个时辰,你居然说这一切全都是靠运气,真是岂有此理。” 蒙迪吃了一惊:“整整算计了大半个时辰?难道刚才在草丛里的大半个时辰,你都是一直在算计怎么拔掉它?” 高山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将现在的敌我形势估计了一下,再根据这个决定咱们是否行动,行动的结果有没有价值。” 蒙迪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看来以后和你打交道真得小心一点,你这个家伙城府太深,丁大点的小事你都能算计半天,谁要是得罪你了,肯定讨不了好。” 高山哈哈一笑:“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山谷里的那些兄弟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蒙迪满不在乎的说:“你放心,他们都是我们寨子里最优秀的猎人,在山谷里和交趾国的斥侯玩捉迷藏,和平时打猎也差不多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高山道:“他们是猎人,但同时也是猎物,那个山谷地理位置如此关键,交趾国不可能不在那里搞点什么小动作,刚才我看了一下交趾国布下的陷阱,还真就有点替他们担心了。” 蒙迪苦笑了一下:“我们这些苗人的命在汉人眼里,根本就像是草芥一样,大宋国征调我们从军,无非是为了安抚我们,免得我们和交趾国联起手来,到时候交趾国实力大增,大宋国的南疆一带就不太安定了。平时都是说得好听,在花言巧语背后,又有谁人真正的将我们当成一回事?高兄弟替他们担心,未免有点多虑了。” 高山心中一阵恻然,历来王朝的少数民族政策都不怎么太好,发生什么事的话,不是出兵征讨,就是使人安抚,从来没有真正的站在少数民族的立场上看待过问题。这些事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无力扭转,只好讪讪的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蒙迪见话题越扯越远,拍了拍身上的俘虏,问道:“高兄弟,我很不解,刚才为什么你敢带着我,两个人摸到石洞门口去端他们的老巢,难道你不怕咱们在动手的时候,突然从外面的帐蓬里面钻出几个人来把咱们两个干掉?” 高山眼中现出一丝说不出来的狡猾,和他平时和蔼可亲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人:“在主峰上的这个据点是交趾国苦心经营的,目的就是为了观察天口关的一举一动,咱们这几千人浩浩荡荡的出关了,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现在是两国开战在即的关键时刻,他们察觉咱们的行动,必然会派人侦察一番。” 蒙迪还是有点不明白:“但是你又凭什么断定山顶上不会有多少人?” “这只不过是一个据点,又不是军营,你认为能有多少人?我估计杨丹他们的行动,就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如果我再派人到山谷里面去,他们定会以为咱们的目标直指山谷,为了不暴露他们在山谷里的经营,势必会有两手行动。一是派人杀了咱们进谷的那几个兄弟,二是抢在那些兄弟之前,把他们搞的一些小杂碎都清除了,以便让咱们的大军顺利入谷。至于他们为什么让咱们大军顺利入谷,我以后再跟你讲。现在你只要知道,这些活,都不是一两个人都能干得来的。山顶上就算是留人的话,留的人也不多。正好方便咱们两个行事。” 蒙迪似乎是明白一点了,道:“他们的人都派出去了,所以山顶上没有人,正好咱们两个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嘿嘿,这些交趾人也当真是托大,居然没有派人在外面放哨,让咱们两个轻而易举的得了手。” “他们就是想派人放哨的话,恐怕也派不出人手了。山顶上就四个人,估计至少应该有一两个主要的首领不会动地方,别人负有保护他的责任,哪个敢离开他半步?我赌的就是这一点。” 蒙迪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你刚才是在赌?” “当然是在赌,不过老天爷保佑,我们两个赌赢了。” 第七十四章 奇兵想法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其实打仗就是在赌博,只不过赌场上的赌注是金钱财产,战场上的赌注却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自己的就是别人的。蒙迪虽然只有三十来岁,但是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不下百场,自然深知此理,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扛着那个俘虏亦步亦趋的跟在高山身后。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少了,高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谷,眼中现出一丝忧sè,但是这丝忧sè随即被两道寒光取代。如果说在江晓燕眼前的高山是一个柔情似水的男人,现在的高山则冷酷的像块石雕。 蒙迪咬了咬牙:“用不用咱们回去看看他们?” 高山摇了摇头:“不用,他们是战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必然会有牺牲。任何一个人,当他们进入战区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已经将脑袋别到了裤腰带上,他们能够活着回来固然最好,如果他们牺牲的话,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无尚的光荣。” 蒙迪嘴里轻声嘀咕了几句,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高山目光如电,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微笑着问道:“你在嘀咕什么?是不是心里对我有什么想法?” 蒙迪连忙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些人的经验都没有咱们这么丰富,还真就有点担心他们的安危。” “我又何尝不担心他们?但是没有办法,在战场上,根本就是只能靠自己,我需要的是每一个人都能独挡一面,而不是别人事先什么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蒙迪眼睛一亮:“高兄弟,你的意思是……?” 高山神秘的笑道:“你觉得咱们找一批人,好好的训练训练,做为一直奇兵,专门从事一些像咱们刚才干的活怎么样?” 蒙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圆:“我没有弄懂你的意思,其实咱们刚才干的活,不就是斥侯所干的么?” 高山笑了一下,看来蒙迪虽然是个不错的战士,但是年代的差距还是一道不可愈越的鸿沟,只能暂时的先给他解释一下自己的思路,让他开开窍。 “我所说的,不仅仅是斥侯,还包含了许多别的事,包括国内做为一支机动力量,从事一些普通的公差和禁军、厢军所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对外的话,则可以作为一支像咱们这几千人一样的奇兵,从事一些远程奔袭之类的工作。”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蒙迪能听得懂的语言来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只好根据自己的理解,尽量说得通俗一些。但就是这样,还把蒙迪听得一头雾水,迷迷糊糊的差点没把俘虏掉到地上。急忙调整了一下,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高兄弟,你哪点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太难懂,比如说什么是‘机动力量’?什么又叫‘远程奔袭’,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高山哈哈大笑,道:“这些都是我们家乡的话,属于专门的话,以后我会详细的给你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迷糊迷糊吧。” 蒙迪一脸的疑惑:“高兄弟,有一句,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话?”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从一开始的时候起,我就感觉到你与众不同,但是到底与众不同在什么地方,却一点也没有头绪,现在咱们一起来到了这里,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你总该告诉我你的来历了吧?” 高山收起了笑容:“你不是说我来自海外孤岛么?那我就是来自海外孤岛好了。我觉得一个人的来历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值不值得你信任,如果你要是觉得我值得你信任的话,那么我就是来自海外孤岛。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的话,我依然是来自海外孤岛,只不过却是无话可说了。” 蒙迪叹了一口气,握住了他的手:“高兄弟,我们苗人自从盘王祖宗开始,就一直被别人称之为‘蛮夷’,交趾国劫掠我们,汉人压榨我们,如果你真能带着我们扬眉吐气的过rì子,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你都是值得我信任的。” 高山心里感叹不已,反握着他的手闭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哪个现代人像眼前这个苗族汉子这么淳朴,凭对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将心都交给别人。 ――随着社会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人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真不知道是人类的悲哀还是人类社会的悲哀。 高山看了看东方的鱼肚白,低声道:“算了,回去吧。天快亮了。刚才的想法,咱们以后再慢慢研究一下,通过这次战役,估计我们应该对这几千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到时候咱们从这些人之中选一些人,好好弄一弄,不求人数多少,一定要保证他们的素质。” 蒙迪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欢喜无限,从高山的话里,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高山已经真真正正的融入了自己的队伍之中。听他所说的一些理论,大部分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如果这一切,不仅仅是他的空想的话,按照他所说的,说不定还真能走出一条奇路来。 ……………………………………………………………………………………………………………………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驻地的时候,派到山谷里的苗兵已经一个不少的活着回来了,五六个人,只有两个人受了伤,其中一人伤势较重,右肩中了一记暗箭,被shè了个对穿。这个人极为强悍,躺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硬是一声不吭,看到高山,挣扎着要爬起来,被高山制止住了。 银珠和站在慕容兰旁边,静静的看着两个粗通医术的军士将他肩头上的箭杆截断,然后将周围的肌肉割开,将箭头剜了出来,再上好金创药,将他的肩头包扎好,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箭头剜出来的那一刹那,那人再也忍不住,惨呼一声,晕了过去。 银珠瞪了高山一眼,怒道:“你怎么搞的?带着几个人出去,分三拨回来,还伤了两个人,看来你这个斥侯当得也不怎么样。” 高山蹲下身子,在那个人的脸上拍了几下,道:“兄弟,好样的,是条汉子。” 站起来对慕容兰施了一礼,道:“小人高山,见过慕容将军。” 慕容兰大刺刺的受了他一礼,似笑非笑的问道:“高大统领亲自出马,还让我们在这里按兵不动,不知道有什么收获?” “小的幸不辱命,总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收获。”回头向蒙迪招了招手,道:“带上来。” 蒙迪回来之后就一直扛着那个俘虏站在人圈之外没有现身,听到高山的招唤,大声应了一声,双手分开人群,来到慕容兰面前,施了一礼之后,“通”的一声,将那个俘虏重重的扔在了地上。这一摔极重,居然收到了奇效,那个俘虏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闷哼,醒了过来,张口yù呼,可惜下巴被高山卸掉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兰皱了皱眉,凑到近前仔细一看,惊疑不定:“此人是谁?” 高山道:“小的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山谷绝对不是一个屯兵的好地方,为了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小的决定到江对岸去看看……” 说到这里,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循声一看,只见银珠惊得脸sè苍白,虽然高山平平安的回来了,这个丫头却还是吓了够呛,哼了一声,道:“你疯了?江对岸就是交趾国的军营,现在他们的大军正在集结,你竟然冒出了这么疯狂的想法?你不要命了?” 说着扑了过来,拉着高山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遭,确认他没有受到伤害之后,一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那些苗人一见大小姐真情流露,吓得齐刷刷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一眼。 高山被他捉住手,非但没有半点旖ni的感觉,反而有点不在自,用眼角扫了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苗人一眼,干笑了几声,道:“多谢银珠小姐关心,交趾国的这些小杂碎想要把我怎么样还差了点火候。” 银珠也感觉到周围的情形不对,啐了一口,摔开了他的手,哼了一声,道:“吹牛。” 蒙迪在一旁接口道:“这一次高兄弟可没有吹牛,刚才高兄弟领着我将山顶上交趾国的据……据点拔掉了,宰了三个,还活捉了一个。”他始终不适应高山的语言,说出“据点”这两个字的时候,颇为不习惯。 慕容兰大吃一惊:“你们两个到山顶了?” 高山道:“现在咱们和交趾国的大战一触即发,山顶上的人都派出来打探军情了,所以根本就没有留几个人,倒让我和蒙迪大哥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慕容兰看了他复杂的一眼,幽幽的说:“山顶上的交趾国的人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很多次出兵围剿,都大败而归,想不到你们能摸到那上面去,还带了一个活的回来。” 她的思维比较冷静,也知道以他们两个的能力,想拔掉那个据点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没有认同蒙迪的说法。 第七十五章 审讯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嘿嘿笑道:“蒙迪大哥的话是有夸大的成份,不过咱们的人事隔多所之后,总算是能抄到了他们的老剿了,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这一次人少太少,家伙也不全,所以没能拔了它。下一次,这个据点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慕容兰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以往几任总兵,都曾派人去围剿他们,但是咱们大宋的士兵,守城尚可,攻城就显得吃力了,在这种地方作战和交趾国相比,更是差了许多,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这一次你能抄到他们老窝去,也算是立了一功。” 高山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没能过江去看看,我心里一直不得劲。” 慕容兰皱眉道:“银珠说得很对,江对岸就是交趾国的大营,凭你们几个人的能力,就是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根本一点活路也没有,幸好你没有过去,否则的话……” 高山心里冷笑不已,心想老子以前在中越战场上,那么艰苦的环境下,都能深入到敌后去捉舌头,搞侦察,我就不信交趾国的反侦察能力比越南鬼子还要厉害?通过山顶上的那个据点就能看得出来,这些人虽然有了基本的意识,但是无论从经验还是装备上都差得多。如果真能让老子摸过去,说不定还真就能打探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这些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只好点了点头:“多谢慕容将军关心,小的心里有数。” 慕容兰用脚踢了踢那个俘虏,突然用交趾语问了他几句话。 她一说交趾语,不但那个俘虏吃了一惊,就连高山都吓了一跳。初来时见到银珠说交趾话,他就已经感到非常惊奇了,没想到慕容兰居然也会说交趾话,难道这个世道真的变了,女人比男人还要厉害? 慕容兰见那个俘虏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下巴被卸掉了,横了高山一眼,嗔怪的说:“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把人家捉住也就算了,还要把下巴也卸下来。” 在这种原则xìng的问题上,高山却没有让步,冷笑道:“如果小的不把他的下巴卸下来,他万一大声喊几句,再把别人招来怎么办?你以为我和蒙迪有三头六臂,能对付得了那些交趾国斥侯的暗箭?” 慕容兰话一出口,就已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也不往心里去,命令道:“还不快点把他的下巴安上,我有话要问他。” 高山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匕首,抵在那人的咽喉上,冷笑道:“小子,现在我帮你把下巴安上,你要乖乖的,千万别搞什么小动作,即使是说话的声音大一些的话,老子也会老实不客气的一刀宰了你个狗rì的。”说完这番话之后,侧头向慕容兰望去。 慕容兰兰心蕙质,知道这位高大统领不懂交趾语,那人也未必能懂汉语,语言不通,着实是个大问题,所以逼得这个男人不得不低头向自己求助。忍不住浮起一丝笑容,将高山的话翻译了过去。 那人向高山怒目而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高山哈哈一笑,洋洋不理,伸手托住他的下巴,用力向上一提,将他的下巴安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微笑道:“现在是不是感觉到很舒服?你要相信我的人格,优待俘虏是我军的光荣传统,只要你乖乖的当你的俘虏,我是不会难为你的。”话虽如此,但是刀却一直逼在他的咽喉上,他心里对这些冲动的古代人真没有什么把握,还是小心为上。 那人冷冷一笑:“今天大爷yīn沟里翻了船,栽在你这个小子的手里,老子认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你会说汉话?”仔细打量一番,但是交趾人的模样和汉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再加上林中光线yīn暗,还真就没有看出来什么门道来。 那人大模大样的躺在地上,道:“老子当年在太行山一带啸居山林,rì子过得何等的自在,要不然狗皇帝发了神经,派人围剿我们,我们能至于流落到交趾国那个蛮荒之地?” 高山恍然大悟:“原来老兄是走投无路的强盗,在大宋国活不下去了,所以就跑到交趾国来给他们卖命。妈的,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他出身于军人世家,自幼就对汉jiān极为反感,只是一直以为汉jiān出得最多的是抗rì战争时期,没想到汉jiān无处不在,在这个和抗rì战争半点边也挨不上的鬼地方,居然也能碰到汉jiān,心中激动,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汉jiān。 那人倒也硬朗,啐了一口,道:“你以为你自己很有本事么?要不是我们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就凭你们两个人就能攻破我们?” 高山也不否认:“我的确是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算得准了一点。我就是算准了你们的人都派出去了,所以才敢大模大样的干掉你们。战场上不是讲理的地方,谁有本事,谁就能活下去,谁就能笑到最后,怪只怪你们对自己的陷阱太信任了,以为布了那么多的陷阱暗箭,就可以包打天下了,没想到你们过年的时候没烧高香,碰到老子了,算你们倒霉。” 银珠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真是一个怪胎,明明是个厮文人,但是有时候说话却又粗俗无比,让人讨厌,也不知道是江姐姐是怎么忍受的,居然也能受得了他。 只见高山这番狠话居然收到了奇效,那人虽然一脸的不服气,但是语气却软了许多:“大丈夫恩怨分明,今天我栽在你手里,就只能怪我们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慕容兰冷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有骨气的嘛,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又怎么帮着交趾国和大宋国作对?” 那人神sè一黯,目光变得yīn毒无比:“如果你一家十三口被大宋国杀了个干干净净,你还会不会再帮他们卖命?” 慕容兰心中一凛,关于太行山剿匪的事情,她虽未亲历,但是却听说过,只知道那一仗打得极为惨烈,那些强盗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悍匪,再加上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从河套地区弄过来一批关外战马,初期大宋只派了一些厢军去作战,结果损失惨重,后来朝中紧急调派了一万禁军过去,才算是将他们剿灭,但是却还是有二十余人漏网。而且一走之后就是杳无音讯,就连全国海捕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跑到交趾国来了,而且还当了人家的斥侯。 高山冷笑道:“别把话题扯远了,如果你们安分守己,谁肯闲着没事跑去杀你一家十三口?你们这种人被人杀了,首先要从你们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要不是你们打家劫舍,把老百姓逼得没有办法了,朝廷会派兵围剿你们?这就叫做自做孽不可活,怪得谁来?” 那人哼了一声,自知高山所说不错,可是深仇大恨却像一棵毒草一样在心里生了根,虽知此人说的不错,可也不能就此认同。 慕容兰对高山的话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高统领说得不错,如果你们能够安分守己,朝廷安抚你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派兵围剿你们?” 高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现在两军交战在即,慕容将军居然还和一个汉jiān讲起大道理,真是妇人之见,急忙将那人的头又转了过来,yīn森森的说:“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讨论,现在我问一句,你答十句,总之是要把你所知道的东西全部源源本本的告诉我。” 那人道:“高统领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卒子,哪有什么东西可告诉你的?” “恐怕未必吧?现在交趾国在盘龙江对岸集结了那么多的兵力,看来是想一举攻下天口关。你居然说你没有东西要告诉我,你真当我才两岁,从一到十都数不清?” 那人道:“你认为我即使知道的话,也会告诉你么?” 高山的语气变得极其冷酷:“只要你肚子里面有东西,我就不怕掏不出来,老子别的本事没有,从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硬骨头嘴里掏东西,可是手拿把掐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那人道:“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尽管试,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高山一竖大拇指,道:“好,很好,是个汉子,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别的,就是想知道现在盘龙江对岸究竟有多少人,分别是什么兵种,现在集结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过江。只要你能把这些东西告诉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那人干脆闭上了眼睛:“从我一家十几口被屠之rì起,我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了,这一次我们不知道你居然能带着人摸到山顶上,动作又那么快,一不小心着了你的道,暂且就让你得意一下,想要从我口中套出什么东西来,你想也别想。” 第七十六章 凌迟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冷笑道:“看不出来,阁下倒还是块硬骨头。老子久居海外,不知道太行山的马匪强盗是不是都和你一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再硬的骨头,到了老子手里,也得乖乖的变成绵羊。” 慕容兰和银珠见他突然之间说话恶俗无比,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对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高山就好像没有看到她们的表情一般,将匕首拖到了那个男人的胸口,“嗤”的一声轻响,将他的上衣割开,露出了古胴sè的肌肤。本来满心期望能看到她们两个惊呼一声,满脸通红的转过头去。却不料这两个女人居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四只眼睛反而目为转睛的盯着那个人,想要看高山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面对着这两个强悍的女人,高山暴汗无比,这才想起这两个女人久经战阵,如果看见一个男人**的胸膛就惊呼出声,未必有些不切实际。心里笑了几声之后,脸上也是一副坏笑,缓缓的说:“在我们家乡那边,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 他心里还真就没有底,中国古代的凌迟在五代时期就出现了,明朝尤为突出。所谓的凌迟,其实就是民间传说的“千刀万剐”,一般情况下都是将犯人的衣服脱掉,然后用一条鱼网将犯人绞住,让犯人的肌肉从鱼网的孔洞里崩出来,再由刽子手施刀。他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还是要先问一问。 银珠脸sè一变,道:“你……你要将他凌迟?” 听她一问,高山总算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里也有凌迟,看来这里其实和中国古代除了时间上有些扭曲,一些自己久闻大名的历史人物永远也不会出现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不是块硬骨头么?我倒要看看,他能挺得了多少刀。在我们家乡那边,凌迟的最高境界是要割三千六百刀而犯人不死。曾经有一个人犯大重罪,被施了三天刑,整整割了四千七百刀,你们说他能挺得了多少刀?” 高山以前当侦察兵的时候,只是负责刺探情报,至于将舌头捉回来之后,怎么审问,则是别人的事,他也从来不过问。所以现在用的时候,终于发现自己的知识盲点了,只好怎么残酷吓人怎么来。 慕容兰也没有想到高山会出这么疯狂的主意,虽然凌迟之刑的定刑标准越来越低,但是还从未发生过对战俘使用凌迟酷刑的事情,饶是她百战沙场,也觉得心惊肉跳,嘴唇紧紧的抿着,不发一言。 那人是马匪出身,见识过凌迟的厉害,没想到自己从大宋禁军的手中都能逃得出来,却栽到了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卒子手里,更没想到这个小卒子上来就要对自己施以凌迟酷刑。看着高山笑眯眯的脸孔,一股凉气从这人的脚底直冲头顶,身子禁不住轻轻发起抖来。 银珠没想到高山会是如此残酷的一个人,俏脸涨得通红,怒道:“高山,如果你要是敢把这个人凌迟的话,我就告诉江姐姐,再也不理你。” 她对俘虏的生死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是如此冷血的一个人,让她接受不了。本来一句“我就再也不理你”就要冲口而出,但是临出嘴边的时候,惊觉自己的份量似乎不够,只好随机应变,临时把江晓燕抬出来压制高山。 高山的脸沉了下来:“你懂什么?现在交趾国的大军就在河对岸集结,可是对于他们的作战动机,我们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只知道消极防守,这才叫兵家大忌。此人虽然不在军中,但是看样子在交趾国也算是有点地位,肚子里肯定能有点有价值的东西。现在敌我双方大战一触即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第一手资料。这个人在这里逞英雄,我就用对付英雄的手段来对待他,也算是给他最高的礼遇了。” 银珠没想到自己将江晓燕抬出来也没有镇压住这个疯狂的家伙,气得珠泪盈盈,恨恨的跺着脚道:“高山,你本事,在江姐姐面前,就像耗子见了猫,你这么强硬,怎么不在江姐姐面前发作?” 高山差点没晕过去,这个丫头虽然打了两年仗了,但是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说话办事不加考虑,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考虑场合。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她居然还能想出这番说辞来,着实让人意外。 冷笑一声,也不理会她,转身盯着那人的眼睛,冷冰冰的说道:“我这个人不是刽子手,祖上也没有干过这个行业的,所以没有这方面的天份,到时候老兄可能会受点苦,希望老兄能体谅我这个新手,不要记恨于我。” 那人双目喷火,刚想破口大骂,高山随手扯过他的衣服,塞在了他的嘴里:“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跟我们合作,将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二是强硬到底,看看究竟是你的骨气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一边说着,两只眼睛一边在那人的胸口上转来转去。凌迟的第一刀,是要将对方的*割下来抛向天空,以敬天地鬼神,这一点他还是懂的。 那人口不能言,肚子里早将高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眼见高山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吓得脸sè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高山心里暗骂了一声:“娘的,老子还以为太行山马匪该有多强悍,原来也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还没等动刑,就吓成这个熊样了。真不知道刚才他那股狠劲究竟是不是在我们面前将出来做样子,好让我们觉得他是条汉子,给他一条活路。” 事实上有一个道理他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对某件事有着深入骨髓的信仰的话,再有骨气的人,在生死关头,也会心怀惧意。而且最可怕的不是死亡将至的那一瞬那,而是让一个本来就不想死的人孤独无助的等待和接受死亡。 “现在我给你十个数的时间考虑,如果你肯答应的话,就点点头。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妨继续在这里跟我们强硬。”高山一边说,一边对蒙迪吩咐道:“你现在带领十组人,每组六个,全都要一等一的好手,分散到林子之中,发现有交趾国的斥侯,一律就地消灭。然后你们六十一个人,由你领路,扑到那个据点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把它给我拔了。” 蒙迪知道高山对这个据点一直耿耿于怀,刚才是两个人,人单势孤,干不了那么大的工程,现在由自己带着六十个人,破坏力方面,不可同rì而语。他自己也看那个据点不爽,领了令之后,不敢就此离去,将目光投向了银珠。 银珠见高山居然没有和自己商量一下就下达命令,气得银牙紧咬,差点没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此时的高山,才是最有男人味的时候,一时之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那个在江晓燕面前柔情似水的高山,还是喜欢这个在自己面前强硬无比的高山。 眼见蒙迪将目投向了自己,大小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点了点头,道:“就按他说的办,以后他下达的命令,不必通过我,你们直接执行就是。”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本来众人心中,银珠才是这些苗兵之中的实际掌权人物,高山虽然是个男人,又是大宋军队派过来的,可是和银珠相比,还是差了一层。但是银珠的话说出来,实际上就已经向大家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从现在起,苗兵的指挥权已经由高山接手,银珠这个实际掌权人物则退居二线充当太上皇了。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心中雪亮,就算是在寨子里的时候大伙不知道,通过几天的行军,众人也都看出来这位大小姐对高山的态度与众不同,说不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有朝一rì就是宝华寨主的乘龙快婿,大好前途,不可限量。 当下蒙迪不敢怠慢,挑了六十个人,在高山面前简单集结了一下。高山哪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挥了挥手,那些苗人呼喝了几声,六人一组,就要离去。 高山眼睛一转,突然叫住了他们,走到众人面前审视一下,眉头皱得老高,突然从队列里拉出一个苗人,道:“这一次你不用去了。” 那个苗人一愣,不知道高统领又要委派给自己什么任务,应了一声,却不敢就此回到原来的隐蔽地点。 高山苦笑了一下,柔声道:“没事,不让你去,是因为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去。”说着向卓虎招了招手。 卓虎正坐在旁边因为蒙迪没有挑选自己而生闷气,却又不敢找高山请战,见他向自己招手,心中一喜,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高山面前:“高大哥。” 高山微笑着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小家伙,还没有吓成一瘫泥,不错不错,这一次你和蒙迪他们一起去,一定要干出个样来。” 卓虎大声应了一声,快步入列,随着众人钻入了林中小路。 第七十七章 疑点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处理完卓虎的事之后,高山又恢复了刚才那种冷酷的表情,倒拖着匕首来到了那人面前,蹲下身子,柔声道:“其实你不必怕成这个样子,我这个人一向很讲理,而且很守信用,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我也会让你满意。可是,如果你当我不识数的话,我为了证明自己还不是像你想得那样傻到家,只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那人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正在那里那里迷迷糊糊之际,突见高山神sè一冷,手中匕首寒光一闪,那人一声惨叫,左胸已被高山削下了薄薄的一片,一缕鲜血激shè而出。只是嘴被高山堵住了,这声惨叫只是沉闷的“呜呜”声。 慕容兰没想到高山说干就干,看着一脸戾气的高山,这位见过无数狠角的巾帼英雄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高山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从舌头嘴里掏出东西来,只好想当然的动用酷刑了。 一刀下去,高山更不迟疑,又是一刀,在他的右胸上旋下了一片肉,抛在了一边。 那人脸sè惨白,几乎晕了过去,口中发出了狼一样的嗥叫。其实高山割了他两刀,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但是就是这两刀,已经将对方的心理防线摧毁。要从骨气上而言,这人也算是一个硬骨头,但是高山话已挑明,如果不说,就要凌迟,而这两刀则是标准的凌迟刀法,那人只道高山说得出,做得到,真要凌迟自己。想想以前看到过凌迟犯人的痛苦,现在即将加诸己身,当真是魂飞魄散。 高山两刀割完,眼睛不住的在他的裆部扫来扫去,口中更是喃喃自语:“这第三刀应该是割在哪里呢?” 慕容兰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拉着银珠远远的走开了。她对凌迟也颇有了解,当然知道第三刀割在什么地方,她虽然在军中rì久,算得上是百无禁忌了,可是这等羞事如何能看?一颗心砰砰乱跳,只觉得高山这招虽然未免狠毒了一些,可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也未尝不是一个逼供的好方法。 那人也感觉到自己的下半shen有些不太妙,眼睛盯着高山的刀尖,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吐出了塞在口中的东西,大声叫道:“我说,我说,你不要割了。” 高山哈哈大笑:“老兄果然识实务,你要是早说的话,也就不会挨那两刀了。”说着叫过一个人来,替那人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又吩咐人将慕容兰和银珠两人请了回来。 慕容兰没想到高山这么快就搞定了那个人,心里极为惊奇,将高山拉到一边,问道:“看他的样子,也是一条硬骨头,怎么这么快就招了?” 高山洋洋得意,嘿嘿笑道:“硬骨头是不假,不过始终是有软肋,越是硬骨头,对某些东西看得就越重。如果割下他们的脑袋,他们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如果你拿刀着要割他某些地方的话,他肯定就乖乖的招了。” 针脚珠见他笑得猥琐不堪,重重的呸了一声,怒道:“大丈夫就应该用一些光明正大的手段撬开他的嘴,你倒好,偏偏喜欢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高山知道她对自己的冷血还耿耿于怀,也不往心里去,正sè道:“两军交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我们要的是胜利,而不是大丈夫的名誉。胜利了,就代表着活下去,失败了,就意味着死亡,和人命相比,名誉又算得了什么?” 银珠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半会还是转变不过来,给了他老大的一个白眼之后,转身走到俘虏身边,伸脚踢了踢他:“喂,你死了没有?要是活着的话,就吭两声,别躺在地上装死。” 那人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只是这些人心中并没有什么优待俘虏的意识,包扎得极为马虎,伤口的鲜血还在缓缓流出,只是刚才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狠劲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带惊惶的茫然无助的眼神。看来高山的第三刀虽然没有割下去,但是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还是极大的。 慕容兰笑吟吟的踱了过来:“有些事,比如说你的姓名什么的,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不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那人的语气再也不像刚才那么强硬,轻声道:“回将军,小的叫马键行,祖居太行山。” 高山皱着眉头道:“这些东西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想要的就是这次交趾国的兵力有多少,准备想打什么样的仗,估计你应该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吧?” 马健行道:“这一次交趾国一共出动了三万余人,主要意图就是要进攻天口关,即使拿不下天口关,也要将盘龙谷一带控制住,为以后铺好路。” 高山沉吟了一下,说:“多年以前,天口关和盘龙谷都是在大宋的手里,而且我看了一下地形,天口关的地形虽然不是绝对的易守难攻,可是大宋国本来就是靠守城打天下,北方诸强连年用兵,大宋国始终能够支持不倒,可见大宋的军队在守城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心得的,你们为什么会有夺取天口关的想法?” 马健行摇头道:“这是上面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负责领着一班兄弟,rì夜监视天口关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的向此次行动的主帅报告。” 慕容兰抱着肩膀,踱了几圈之后,问道:“你们在这里辛苦了这么多天,不知道都有什么收获?” 马健行目光闪烁,刚要说话,高山就拦住了他:“兄弟,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以前我在军中,干的也是你们这一行。老兄的手段也算是不错了,可惜有些细节方面做的还不够,所以才能让我和我的兄弟两个人就干掉了你们四个人,活捉了阁下。” 马健行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高山接着冷声道:“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所以就特别害怕别人说谎话骗我,如果有人胆敢在我面前玩点什么小yīn谋的话,我的脾气可是不太好,老兄要考虑清楚了。” 马健行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将自己知道的向他们和盘托出,却不料高山眼尖心快,已经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事先将他的退路堵死,迫使他无法藏拙。 只是他在交趾国的地位也是十分卑下,所知的情报不算太多,只是知道这一次交趾国集结了三万余人,至于使用什么手段来夺取天口关,则是半点也不知道。高山又问了几遍,见他每次都是一种回答,半点也不差,顿时没有了办法,只好吩咐人将他押回天口关,交由左天雄处置。 慕容兰神情凝重:“大宋国的探子也算是够厉害的了,他们刚刚有这个想法,我们就得到了消息,及时做出了反应,从京中调过来几万禁军。但是这场仗怎么打,就连左将军心里也是犹豫不决。”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有和他们打过,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为难?” “你不知道情况,这一次是交趾国新王登基和我们打的第一仗。以前的交趾王所重用的那些武将,我们和他们打过不少的交道,对于他们的打法摸得很清。可是这一次,新王登基之后,就提拔了一大批年轻的将领,我们从来没有和他们交过手,所以这一仗不怎么好打。” 高山点了点头,军队打仗怕的就是不知道对手的打法,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主将的经验来判断,有时候稍稍一个失误,就有可能造成整个战局的失败。 银珠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在一旁说道:“不管是新王也好,旧王也好,打仗就是真刀实枪的在战场上厮杀,管他什么打法不打法?” 高山又气又好笑:“你以为打仗像你想像得那么简单?尤其是军中主将,国家的安危,几万几十万的兄弟xìng命,都捏在主将的手上呢。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是关于战国时候的事的,虽然只是一个故事,可是里面所讲述的,却足以说明这个道理。” 银珠问道:“什么故事?说出来听听。” “说的是战国时期,有两个国家开战了,双方在一个叫长平的地方交战了几个月,在刚开始的时候,守方坚守不出,但是双方的国力消耗都是极大,守方的国力比攻方又弱,没有办法,只好换了将领,准备进攻。这本来是一个好思路,可惜在贯彻方面出了问题,结果惨败。四十万人被俘虏了,一夜之间,让人坑杀得一干二净。” 银珠吓了一跳,惊呼道:“四十万人?” 高山见慕容兰也是脸sè惨白,摇头叹息一声,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你们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只是想说明一点,任何一场战争,主将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左将军才会犹豫不决。” 第五十九章 边陲重镇(补发)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卓虎笑嘻嘻的说:“升没升你的官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却知道,这样一来,你和姐姐就可以并肩作战了,高大哥,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就盼着你能收伏我姐姐呢。” 高山被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说得眼冒金星,喝道:“你这个小鬼,一天到晚除了打架就是让我收伏你姐姐,我看你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卓虎道:“刚才你没看到是姐姐和慕容姐姐一起来的么?这件事肯定是她的主意,要不然以她的xìng子,岂能这么容易的就让你爬了上去?这就足以说明姐姐对你不一般哪。” 高山想起临别时江晓燕脉脉含情的眼神,不由得头痛不已,叹了一口气,放低了声音:“我和你江姐姐青梅竹马,除了我之外,她不会再嫁给第二个男人。同样,除了她之外,我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你姐姐只不过是少女怀chūn,见惯了你们苗人,乍一见到我就qing动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我,真真正正把我当块宝的,只有江晓燕。” 卓虎从腰间解下水壶,喝了一口水,又用衣袖抹了一把嘴角,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想让我姐姐给你当小妾的,但是我看姐姐这次对你可是来真的了。蒙迪大哥,你说是不是?” 蒙迪“啊”了一声,将头扭向了一边,道:“我也不清楚,银珠小姐眼高过顶,轻易不会喜欢上谁吧?高兄弟如果如果没闯出一个名堂来的话,我看这事也未必能成。” 卓虎奇道:“咦,不对啊,蒙迪大哥,前几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短短几天就换了语气了?” 蒙迪的头还是没有转过来,沉声道:“本来我以为这件事很简单,大丈夫功成名就,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那天送别的时候,看到高兄弟和江姑娘两个对的歌,我才知道,如果你姐姐想要硬插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高山听了他的话之后,哈哈大笑,心里暗生知己之感。以江晓燕的个xìng而言,如果和高山成亲之后,高山再纳妾的话,誓必会引起天下大乱,后门失火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况且在他心里,银珠只不过是一个未成年少女,虽然长得俊俏,可是谈及男女之情,还远未达到那种程度。 卓虎想的没有蒙迪深,只觉得两个人相互喜欢,那就可以在一起,至于男女之间那种微妙而复杂的关系,他年纪尚幼,根本就不能理解。 高山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快走几步,追上了走在前面扭着头偷笑不已的蒙迪,问道:“刚才那个慕容兰过来,说什么让我和银珠全权处理苗兵的一切事宜,以蒙迪大哥的高见,这件事里有没有什么鬼名堂?” 蒙迪脸sè一变,像看一只怪物一样看着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我们苗人虽然不归入大宋军队,但是打仗的时候,还是要由大宋军官统一指挥的。往年都是由慕容将军的姐夫,也就是大宋年轻一代的猛将杨青杨将军领导,近年来杨将军积功而升,已经官至枢密院副使,负责边戍之防务,即使是出征,也是主帅一级的军官,不可能再统领我们这些人,所以这几年才由慕容将军为副将,接手杨将军之责。” 他心里对慕容兰的敬畏比高山还甚,高山是当面恭敬,背地里直呼其名。而这厮看似胆大,但是即使是在背后,也不敢直呼慕容兰芳名,一律称之为“慕容将军”。 高山知道宋朝枢密院是宋朝最高军事机构,负责全国的军事调动、兵防、边备之职,相当于zhōng yāng军委,与中书省一文一武,并称“二府”。按照高山熟知的组织结构,枢密副使不属于军委常委,但至少也应该是军委的高级将领,根据慕容兰的年纪当可推算出杨青最多也就是三十几岁,居然能爬到军委任职,看来杨青这个人果然是有点本事。 只听得蒙迪又道:“但是慕容将军毕竟是军中主将,不可能常驻我们这里,所以一般都会委派一个亲信之人过来,和银珠小姐一起全权处置一切事宜。现在慕容将军委任你和银珠小姐一起处理事务,那就是将你当成亲信之人了,攀上了这个高枝,高兄弟何愁不飞黄腾达?” 高山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慕容兰将我当成了亲信?” “若是不将你当成亲信,如何会对你委以重任?大宋开国至今,以兵卒身份处理我们苗人事务的,可就是高兄弟一个人,看来用不了多久,你这身衣服就得换掉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啊。” 高山心中忐忑不安,他和慕容兰没打过几次交道,对这个丫头的脾气禀xìng一点也没有摸透,现在居然莫明其妙的成了她的亲信,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卓虎见高山升了官,反而闷闷不乐,心里大感好奇:“高大哥,别人听到自己升了官,早就乐开花了,你怎么反而苦着一张脸?” “如果是因为战功升了官,我也会乐开了花。”高山长叹一声,说出了心里话,“虽然我一再跟你说,战争绝对不能成为个人功利的工具,但是积功而升,总比打了一辈子仗还是一个小卒子要强得多。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一点战功也没有,慕容兰居然把我安排到这么一个位子上,恐怕这个丫头没安好心。” 卓虎和蒙迪对视一眼,都吓得面如土sè,均想:“此人不知天高地厚,直呼慕容将军的芳名倒也罢了,居然变本加厉,又称之为‘丫头’,这要是被她知道了,还不得气得暴跳如雷?” 可是军中无戏言,慕容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高山的身份立马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变。以前他只不过是军中的一个小卒,那些苗人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随着晚上扎营的时候,银珠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宣布了这个命令之后,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首先是住的地方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以前是和十几个士兵住在一起,当天晚上银珠就安排了一个帐蓬让他单独居住,怎奈高山这个人住集体宿舍住惯了,这种待遇他从心理上还难以接受,没办法,只好将蒙迪和卓虎也拉了进来,原本十几个住一个帐蓬,改为三个人居住,起码不用挤得透不过气来。 其次就是慕容兰再度见到高山的时候,居然嫣然一笑,平时她即使是脸露微笑,也都是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而这一次则是有如chūn风解冻。高山受宠若惊,几站连路都不会走了。而他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最让他郁闷的是,银珠这个丫头以此为借口,腻在他身边的时候明显增多。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之中,大军终于又拐上了一条更宽的路,离天口关已经不足三十里了。 ……………………………………………………………………………………………………………… 刚刚接近天口关,高山立时就感觉到一种极为熟悉的战争气息,通向关口的几条道路上,一队队宋军旌旗招展的集结着。这些宋军上至军官,下至士兵,全都是强壮勇武,枪明戟亮,旗手高高挑起的战旗迎风猎猎做响,和高山以前在电影电视上见到的完全不同。 蒙迪低声解释道:“这些都是京中抽调的禁军,看来这一次要打一场大仗。” 高山点了点头,道:“你也说过了,能从京里抽调禁军的仗,规模肯定小不了,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什么样子的。” 蒙迪这才想起此人对交趾国的国情毫无所知,又解释说:“交趾国北部和大宋边境相接的地方,全是山地,直到过了谅山之后,才是平原,所以这些人特别擅于山林地区作战,这是大宋国的官兵所不能比拟的。” 高山嘿嘿一笑,心想这些宋军都是由中原地区调过来,很少打丛林战,又没有炮火支援,在这种地方和越南鬼子打仗,吃亏是肯定的。 不过看这些宋军一个个jīng神饱满,丝毫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颓废,让他对宋军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转念又想现在的大宋失了北部河套地区,已经得不到优秀的战马补充,只能凭步兵作战。以血肉之躯,居然能和辽、金的铁骑对峙多年,若是战力不行,恐怕早就亡国灭种了。 几条路上的士兵逐渐汇集到通往天口关的主路之上,除了高山等人所领的苗人之外,余者皆是大宋官兵,显然是归属于同一支部队,领兵的将领碰头之后,都是相互点头致意。底下的士兵也会偶然碰到自己熟识之人,只是却不敢公然打招呼,只是用眼神做一下简单的交流。 高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心想想不到左天雄带兵倒还真有一套,这么多人行走在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相比之下,自己在行军路上和蒙迪等人高谈阔论,可就显得太没有军事素质了。 那些宋兵见到苗人,也不以为异,只是见到上了大路之后就打马急驰的慕容兰和左天雄,脸露恭敬之sè,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让这两位主将快速通过。 随着队伍行走了两个时辰之后,高山等人抬头望见几里之外耸立着一座城池,高大的城墙上布满了宋兵,紧张的戒备着,城门早已大开,前路的宋军鱼贯而入。 天口关终于到了。 第七十八章 穿插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慕容兰神sè凝重,点头道:“高山说得不错,任何一次战争,主将都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尤其现在的天口关,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也难怪左将军犹豫。” 银珠撇撇嘴:“咱们的人数比交趾国多了一倍也不止,只要大宋的官兵不是熊种的话,这场仗怎么打都是咱们赢,事到临头,你们反而退缩不前了。” “胡说八道,谁说我们退缩不前了?”高山笑骂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头。交趾国仅仅凭借着三万兵马,就敢犯我天口关,交趾国不是疯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慕容兰深以为然:“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可恨那个姓马的小子,能提供给我们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很,咱们的斥侯又没有办法渡过盘龙江去他们那里打探。” 高山奇道:“咱们的斥侯没有办法渡过盘龙江?这是为何?”在他的心目中,斥侯就是后世的侦察兵,如果一个侦察兵连盘龙江都过不去的话,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慕容兰道:“此处地形山高林密,不适合马匹奔跑,再说斥侯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大张旗鼓的骑着马去打探。不要说马匹渡不了江,就算是能过去,沿江百里之内,都被交趾国的控制住了,咱们的人只能从百里之外绕过去,那样一来一回就得几天的工夫,就算是打探到什么,送回来的时候也晚了。” 高山不禁暗叹古时的通讯手段的低下,连个最起码的有线电话也没有办法实现,抬眼看了看莽莽的丛山,一个念头突然从心里冒了出来:“刚才你说如果能走出百里之外,就可以绕过交趾国的控制范围?” 慕容兰愣了一下:“嗯,这是他们所能控制的最大范围了。” 高山的眼睛放出了一丝亮光:“刚才我在山顶上简单的观察了一下,对岸的交趾**营调动频繁,看来不rì就将有大的动作,相信左将军他们也应该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了。两军在盘龙谷交战的话,咱们这几千人投入进去,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如果咱们换个方法,说不定能收到奇效。” 慕容兰心中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眼中也放出了光:“你的意思是……?” 高山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山顶上的交趾国斥侯的据点已经被我们拔掉了,咱们这几千人就成了真真正正的奇兵。不过我估计咱们出发的时候,马健行他们的消息就已经传回交趾国的军营了,他们肯定会咱们有所防备。” 银珠搓弄着衣角,道:“那是肯定的,如果让马健行他们对咱们这几千人毫无察觉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高山赞许的点了点头:“如果换了你是交趾国的主将,你会怎么判断?” 银珠沉吟了一会,说:“如果我是交趾国的主将的话,一定会判断咱们这几千人是埋伏在此地的一支奇兵,准备在两军呈胶着状态的时候,突然杀出来,打他们一个冷不防。” 高山一竖大拇指:“聪明,果然聪明,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银珠小姐就能独挡一面了。” 银珠听他虽然看似在夸自己,但是语气里却并无半分夸奖之意,反而更多的是一些调笑,不由得心中着恼,哼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慕容兰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既然这样的话,咱们这支奇兵实际上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作用,反而不如随大军行动。” 高山眨了眨眼睛:“那也未必,交趾国防备的是咱们埋伏在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战斗打响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分出一部分人在暗中监视咱们,只要咱们稍有异动的话,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银珠脸sè一变:“有这可能么?咱们这些人可有很大一部分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勇士,随军打仗,从来就没有输过,我就不信交趾国会有这个实力让咱们遭到灭顶之灾?” 高山冷笑一声,没有说话。银珠虽然有实战经验,但是仅限于执行命令,敌我形势分析方面,很少参与,有些事情难免考虑得不够周详。如果交趾国真的防备他们这几千人的话,肯定会在有绝对把握消灭他们的基础上派遣人手。如果真的狭路相逢了,输赢可不是仅凭几句口号就能定下来的。 慕容兰眼中jīng光暴现:“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不妨换个思路。” 高山见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作战思路,嘿嘿一笑,示意她说下去。两军交战,主将露脸的潜规则他还是懂的,虽然这位侦察排长一直觉得自己的水平要比慕容将军高得多,怎奈何人家坐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正应了左思的那句著名的“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不料慕容将军倒是十分的低调,将这个露脸的机会让给了他:“我也只不过是听了你的话之后,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了,但是还不怎么太完善,你先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高山知道她口所说的大致想法,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思路,并没有具体化,事关几千人的生死,所以不敢轻易的说出来。他本来就不是谦让的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如果咱们这几千人兵分两路,一部分按照原计划在这山谷里潜伏下来,吸引那些交趾国派过来监视我们的人。另一部分则全部轻装上阵,只携带基本的兵器和口粮,趁着交趾国摸不清咱们的底细的时候,奔袭百里,绕道渡过盘龙江,直插入交趾国的后方,在他们后面搞点什么小动作,你说交趾国会怎么样?” 慕容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从高山的话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了些许信息,只是还不敢肯定高山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想到了百里奔袭的方案,这种作战思想,已经超出了她的想像力,这位身经百战的慕容将军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银珠扯了扯高山的衣袖:“你疯了?这种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高山咬了咬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的一切行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只有出奇兵才能扭转这个局面。留下一半的人佯动,另一半的人则百里奔袭,大胆穿插,定能反过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估计得再乐观一些,如果一举捣了他们的后方老巢,这战果可比以往任何一场作战的战果要大得多。” 银珠晃了晃脑袋,喃喃的品味着高山的话,突然气恼的说:“你这个坏蛋,脑子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古怪的词汇,幸好我够聪明,否则恐怕一句也听不懂。慕容姐姐,你听懂这个坏蛋的话了么?” 慕容兰当然听懂了,其实高山的话只不过是稍稍现代了一些,慕容兰经过暂时的理解困难期之后,慢慢的就习惯了,理解起来反而比银珠快了许多,抿着嘴唇说道:“用你的话来讲,咱们百里奔袭,大胆穿插,士兵的体力消耗恐怕也是极大,就算是能够成功的绕到交趾国的身后,恐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了。” 高山长叹了一声:“老实说,我对这些人的作战能力可以说一无所知,所以这步棋可以说是一步险棋,如果他们的作战能力达不到要求的话,恐怕咱们过去了也是一群羔羊,任人宰割。” “要不要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高山来回踱了几个圈子:“不行,兵贵神速,必须要及时做决断,现在正好趁这个据点被我们拔掉了,而交趾国派来的监视咱们的兵马还没有到位的这个空档,咱们把作战方案定下来。一旦让他们把这个缺口堵上了,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士兵的作战能力问题?” 高山一脸的坚毅:“他们是士兵,在踏入军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们已经把整条xìng命都交给了这个军营,交给了养活这个军营的国家和老百姓。如果他们真的在作战中牺牲了,那也是无尚的光荣。所以,就算是爬也要爬到地方,哪怕是到了地方之后,让人像杀鸡一样一刀一个杀个人仰马翻,也必须要把这个作战意图贯彻到底。” 慕容兰像不认识他一样看了他好一阵:“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极有可能是咱们派出那些搞你口中的‘穿插’的士兵会全军覆没?” 高山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会决定和他们一起去,只要我们能踏*趾国的土地,就会给交趾国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两国交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大宋的官兵踏上过交趾国的土地。” 慕容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高山说的是实话,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大宋官兵的攻击力不怎么太强,虽然每次大规模作战都能战胜对手,但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宋官兵是被动防守,多年来和金、辽两国交手积累下来的经验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要想突破盘龙江天险,攻入交趾国的腹地,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第七十九章 百里奔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若是按照高山的作战思想,哪怕是仅仅几千人的作战部队能够攻入交趾国的后方,对于新登基的交趾王而言,至少从心理上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说不定就能改变对大宋的整体国策。若果如此的话,以几千人的代价,换来如此大的胜利,这场仗,绝对有的打。 高山见她有些意动,急忙打蛇随杆上:“将军,战机稍纵即逝,咱们可得早做决断。”他心里原本自始至终没有将慕容兰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将军,但是此时为了说服她下命令,昧着良心呼出了这两个字。 慕容兰踱出了人群,倚坐在一棵大树下,将一片树叶含在嘴里,陷入了沉思。高山看着渐渐升高的太阳,心急如焚,却又不能上去硬逼着她下命令,只急得团团转。 银珠见情郎急成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将他拉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条崭新的花手巾抛给了他,嗔道:“你看看你急得满头大汗的,好像锅台上的蚂蚁,至于急成这个样子么?” 高山接过手巾,随意的抹了几把脸,道:“现在天已经亮了,也就是说离我和蒙迪将交趾国的斥侯据点拔掉的时间,已经足足一宿。如果交趾国的行动够迅速的话,恐怕现在派出监视我们的已经出发了,这里离对岸的距离不算太远,如果被他们抢了先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银珠咽了一口唾沫,道:“光天化rì之下,他们有这个胆子?” “整个战场形势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大宋国是守方,所占据的地方,只有盘龙谷附近,别的地方对于大宋而言,其实是空白,交趾国想要什么时候驻扎就什么时候派人驻扎。打丛林战,大宋国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所以根本就不能有任何有效的抵抗手段。届时,咱们失了先手,想要翻盘可是难比上天了。” 银珠听了他的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她和交趾国交手无数次,有的时候固然是在地形相对较平缓的地方随大部队作大决战,但是更多的时候,则是领着苗人在丛林中和交趾国周旋,对于交趾国的丛林战极为了解。按照她的了解,如果真打起丛林战来,恐怕这些大宋官兵弄不好真得全军覆没不可。 忽然看到高山手里的手巾,大小姐惊呼出声,一把抢了过来,跺着脚道:“你个坏蛋,谁让你用这条手巾的?” 高山睁大了眼睛:“你发什么神经?这条手巾明明是你亲自扔给我的?现在反过来问我?” 银珠脸涨得通红,低下头用脚尖狠狠的在地上搓了几下,大声道:“我扔给你的你就用?我要是扔给你一把刀,你是不是要拿来自杀?” 高山被她将火头勾起,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说:“是啊,我现在一点活下去的念头也没有了,你快给我扔过来一把刀,赐我一死吧。”狠狠的向慕容兰方向瞪了几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叽哩咕噜的说道:“我高山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头一次出来打仗,就和两个娘儿们一起,头发长,见识短。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带孩子多好,非要学人家舞刀弄枪的。” 银珠气得几乎要晕了过去,母大虫一样扑了过去,就要对高山对粗。两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见慕容兰快步奔了过来,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搞什么?让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银珠急道:“慕容姐姐,你没有听到他刚才说什么。” 高山坏笑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银珠气得两只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但是高山刚才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在慕容兰面前实在难以启齿,恨恨的将脚下的泥土踢得纷飞,嘴里更是不住的用苗语低低咒骂着。 慕容兰又气又好笑,板着脸道:“你们两个休要再闹了,刚才我考虑了一下,高山说得很有道理,战机稍纵即逝,必须要及早决断。银珠,你马上将我们的人都叫出来,速度越快越好。高山,咱们两个在这里想一下,派什么样的人去,派多少人合适。” 在这几千人之中,她才是名义上的“总刀把子”,所有从她口中发出的有关于军事调动方面的事情,都是命令,银珠和她关系虽熟,但是在执行命令方面,也是毫无特权。见她说得郑重,不敢怠慢,两道带火的目光shè了高山一阵之后,飞快的跑去喊人了。 高山心中大喜,道:“小的早就知道将军英明神武,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的。” 慕容兰强忍住笑,脸板得硬功夫梆梆的说:“你少在这里拍马屁,高山,你可记住了,几千人的xìng命,全都握在你我的手里,如果一步走错的话,即使是你我能活下去,那几千条冤魂也会rìrì夜夜的缠在你我身后,让你我今生都不得安生。” 高山同志心里不由得一紧,暗道这个丫头真是变态,光天化rì之下竟然说出这么恐怕的话来,看来女人这东西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一会咱们的人集结起来之后,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挑足了你想要的人,然后咱们两个就带着他们即刻动身,争取在明天这个时候到达目的地。” 高山长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盘算道:“丛林行军,一天一夜之间要走二百来里路,我靠,当年的红军长征时期一天一夜急行军二百四十里也不过如此吧。” ……………………………………………………………………………………………… 银珠的动作果然极快,没到一刻钟,几千人的队伍就已经集结完毕,只是林中没有那么大的空地,所以虽然在名义上集结,可是却是三三两两的极为分散。 在集结的时候,银珠就已经告诉了他们此次集结的目的。无论是苗人士兵还是宋人士兵,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百里奔袭作战,一个个既紧张,又兴奋。几千双眼睛注视着高山和慕容兰,各有各的想法,有的希望能被高山等人挑上,所以表现得极为突出,有人则从心里对此次行动没有底,故而表现得相当的低调。 时间原因,高山也不可能jīng挑细选,粗略的目测了一下,从宋军之中挑了几百jīng壮之人和苗寨那几百名苗兵编在一起,凑成了一支千把人的队伍。让慕容兰感到意外的是,她最欣赏的杨丹居然没在队列之中,至于程大牙将,则是由于屁股上的棍伤还没有好,虽然硬挺着随军出征了,也没有入列。 程大牙将没有被编入,慕容兰无话可说,但是杨丹没有被编入,让她觉得有点说不过去,皱着眉问高山:“杨丹是我姐夫一手训练出来,机智勇敢,而且不止一次充当斥侯,和交趾国的斥侯在短兵相接的时候,赢多败少,为什么不带上他?” 高山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问,想也没想就答道:“如果咱们都走了,这边就没有主事的人了,那么这剩下的人怎么办?” “银珠不是留在这里么?” “第一,银珠也和我们一起去。第二,她就是留下了,作用也不大。” 慕容兰惊道:“银珠也和我们一起去?” “这一次咱们行动,有一大半的人是苗人,她这个寨主之女如果不随我们一起行动的话,你有把握能驾驭得了这些蛮夷之人么?” 慕容兰略一沉吟,便知高山考虑得很周道,对于她而言,这些苗人都是不折不扣的蛮夷之人,不服天朝管束,只认寨主洞主。和这些人一起出去打仗,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上一个能镇得住他们的人,此时此地,银珠绝对是不二人的人选。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有此力度。 高山又道:“另外,这边的大宋官兵也未必肯服银珠这个蛮夷野丫头的管束,可见带走杨丹,留下银珠,并非一个上策。杨丹是你姐夫亲手训练出来的,以你姐夫在军中的地位,让杨丹暂时率领这些士兵在山谷里佯动,迷惑那引起交趾人,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慕容兰点了点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随口传下命令,让这几千人牙将以上的军官在半刻钟之内全部聚到她这里来,谁若迟到半分,立斩不赦。 跟在她身边的那些士兵显然是随她rì久,对她的命令不敢稍稍有违,接到命令之后,飞快的离去,没到半刻钟,大宋官军中牙将以上的军官就都聚集过来。 高山暗暗惊异,想不到慕容兰治军还真就有一套,以一个弱质女流之身,居然将这些大老爷们弄得服服帖帖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如何,这个美丽的女人,让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评书里听到过无数次的“穆桂英”。 慕容兰简单的向众人交待了一下,并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和银珠有要事要暂时离去,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事务,由杨丹全权处理。众将军都是她的心腹,对她所交待的事情,无不凛遵。 第八十章 尖刀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慕容兰交待完毕之后,回头看了看高山:“高统领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 众军官此时已经知道这个身着小兵卒衣服的小子,深得左将军和慕容将军的赏识,大宋自开国以来,征调苗兵无数,可是以小兵卒身份派到苗兵那里当统领的,仅此一人而已。稍有乖觉之人,隐隐觉得这个小子将来必将大有可为。 高山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缓缓的说:“相信咱们出关的时候,大伙都已经知道了,咱们能够顺利的出关,是因为慕容将军几乎要和韩文欣韩大人刀兵相向,迫使他同意咱们出关的。今天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慕容将军的贴心之人,如果咱们这一仗打不好的话,战死沙场自是不在话下了,可是弄不好,连慕容将军也得装进去,未免就太对不起慕容将军的一番苦心了。” 众军官听他话里的意思,自己竟是慕容将军的贴心之人,而慕容将军站在一边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却也没有反对。没有反对就是默认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心中自然是兴奋异常。 一名三十来岁,浓眉大眼的军官说道:“请慕容将军放心,末将等人留守于此,自当死战来敌,绝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 高山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你们虽然留守于此,但是却并非让你们死战来敌,你们只不过是佯动部队而已,负责的就是牵制和迷惑敌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出谷。即使是交趾国攻进谷中,你们也只能在谷中依托有利地形坚决抵抗,但是却绝对不能反击,敌人退了,你们就继续在谷中巩固阵地。总之一句话,就算是盘龙谷中敌我双方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你们也不可轻举妄动。” 这位高统领的军事思想果然是匪夷所思,敌人打上门来,居然还让他们消极防御,众人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纷纷将眼光转向了慕容兰,想听听他的意见。 慕容兰知道高山这么安排,其实是为了尽最大的可能保住这几千人的xìng命,而这几千人从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慕容兰当初所说,作为一支奇兵的存在。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几千人拉出来的目的,就是慕容兰和左天雄为了考察高山而做的安排,否则以慕容兰堂堂军中副主将的身份,如何能冒大险,和他一起来到这密林之中? 若是高山的表现差强人意的话,慕容兰自会将这几千人平安的带回天口关。 可是此时高山提出这个近乎于军事冒险的想法,极大的刺激了慕容兰骨子里的战意,干脆彻底放权,让高山放手一搏,正好可以印证一下高山的理论是否在实战中能否行得通? 看着众军官异样的眼神,慕容将军在喉咙里吭了几声,道:“这一次,我不做过多的干预,高统领怎么说,你们怎么办就是了。” 众军官大惊失sè,心中惊疑不定:“慕容将军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个小子在扮猪吃老虎?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高山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对于你们这些留下来的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牢牢的钉在这个小山谷中,哪怕就算是对方主动挑衅,攻势有如惊涛骇浪,你们不到最佳的时机,也不要轻易妄动,明白没有?” 一个短小jīng干的军官越从而出,道:“那么请问高统领,什么样的时机才是最佳时机?” 高山认得此人就是杨青一手栽培起来的杨丹,虽然此人后台极硬,但是从时间上不允许他有过多的解释。瞪了他一眼,道:“我和慕容将军走后,这里你是主官,一切行动由你来指挥,什么样的时机才是最佳时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用得着问我么?” 杨丹自入伍以来,就连杨青也没有这样抢白过他,脸涨得通红,大声道:“慕容将军是我们这些人真正意义上的统领,我们可以钉在这里,但是如果没有她的命令,我们也绝对不会随意行动。” 高山看了看时间,懒得再和他多费唇舌,正sè道:“你要记住,几千人的xìng命就握在你们的手里,没有慕容将军的命令,你们可以不做任何动作,但是行军打仗,靠的是随机应变,战机稍纵即逝,到时候想要后悔可来不及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看了慕容兰一眼:“将军,咱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慕容兰点了点头,挥挥手遣散了那些军官,和高山来到那些挑出来的士兵面前,大声道:“此次行动,干系重大,一切由高统领全权处理,各位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就问他吧。” 高山却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双手叉腰,站在队列之前,沉声说道:“给你们三分钟……一百个数的时间,将除了作战武器和粮食之外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扔下,就连换洗衣服也不准多带一件。咱们此次是轻装行进,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身上的负重太多而掉队。现在开始计时。” 挑出来的都是勇猛善战之人,在执行命令的时候,一点折扣也不会打,没到一分钟,地上就已经丢下了一大堆的衣物和行李。 慕容兰看了看高山后背上的背包,轻声道:“你让别人轻装上阵,自己身上怎么还背着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于背着背包行军已经习惯了,他们却从来没有经过急行军的训练,身上的东西越少越好。” “强辞夺理。什么急行军?用词如此古怪。” 高山又过去检查了一下众人的装备,见所有的人都依令将多余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率众出发,忽见蒙迪和卓虎急匆匆的奔了回来,卓虎小孩子沉不住气,远远的叫道:“高大哥,紧急军情。” 高山吃了一惊:“什么紧急军情?” 说话之间,两个人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眼前。卓虎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我们分头行动,分出去一半以上的兄弟搜寻交趾国的斥侯,另一半的人和蒙迪大哥到了山顶上,一边捣毁他们的巢穴一边观察江对岸的动静。蒙迪大哥发现,江那边交趾国的人调动越来越频繁,看来这一两天之内就要有所行动了。” 高山冷笑道:“他们自以为能够偷袭天口关,可是没有想到大宋国的探子居然这么厉害,在他们刚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打听到了情报,及时的调兵过来协防天口关。看来他们摸清了天口关这边的底细了,知道如果再不行动,就失了先机,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 卓虎道:“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自古以来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们调动人马,想要进攻了,咱们也不能束手待毙”慕容兰在一旁冷笑着接口说,回过头去叫住了一个军士:“你马上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左将军,让他及早防范。” 那名军士领命之后,快步离去。 高山拍了拍卓虎的肩膀:“你们回来得正好,咱们正要去干一件大事,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 卓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干脆的说:“去,当然要去了,高大哥说干什么,我就跟你干什么,他妈的,刚才在山上碰到了两个交趾国的斥侯,也不怎么样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让蒙迪大哥放倒了一个,另一个刚想跑,让我们一拥而上,直接就给做了。” 高山摇摇头,心里暗叹。在刚要出关的时候,这孩子心里紧张得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现在跟着蒙迪出去转了一圈,立马就适应了战场上的这种气氛,转变之快,反差之大,几乎让人不敢相信。 “那你们两个马上去准备一下,带上刀和粮食,只带这两样东西,别的东西就不用带了。”想了想,又叫住了蒙迪:“多带几条绳子,越结实越好,越长越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蒙迪知道这位高兄弟对绳子情有独钟,就连江晓燕都知道他的习惯,特地在打背包的时候给他准备了一条绳子,当下更不迟疑,大声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四处寻觅绳索。好在这几千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兵种却是挺齐全的,不但有弓弩手,刀斧手,就连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古代原始工兵也有,弄几条绳子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不知道高山要绳子有什么用,但是既然特地吩咐了,就肯定有特地吩咐的道理。领着几个人,弄了七八条长达几十丈的绳子,盘成了几大盘,找了几个jīng壮的士兵背在身上。 卓虎年纪小,没有抢到绳子背,只好将刀背在了后背上,凑到高山面前问道:“高大哥,咱们要去干什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高山的嘴角冒出了一丝冷笑,道:“咱们从现在起,就是一把尖刀,一把牢牢的插进交趾国心脏的尖刀。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必须要让他们牢牢的记住咱们。” 第八十一章 末将不服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从慕容兰拿出来的地图上来看,整个天口关地区除了临近盘龙江一带的地形稍稍平缓一些之外,别的地方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大宋国的斥侯的触角虽然没有能力延伸到江对岸,但是江这边总的来说还是控制在大宋手中,绘制一份比较详细的地图并不是什么难事。 高山拿着这张没有座标,没有山脉海拔高度的地图,看起来相当的不习惯,苦着一张脸用炭枝在地图上勾划了一条看起来距离比较近的行军路线,向慕容兰看了一眼。 慕容兰摇摇头,道:“这条路至少要经过四座大山,想要翻过这四座大山,至少就得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在交趾国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渡过盘龙江,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高山的冷汗冒了出来,他在地图上左看右看,怎么看也没有看出标注着四座大山,所以才制定了这么一条行军路线的,可是慕容兰一张嘴就在路上安排了四座山,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相信这张地图还是应该相信慕容兰。 高山咬了咬牙,问道:“盘龙江边有没有路?” 慕容兰道:“沿江两岸并没有什么路,大部分都是江滩。” “先不管这么多了,咱们马上出发,在山中穿行三十里路之后,就钻出林子,沿着江滩快速穿插,无论如何,在天黑之前也要赶到咱们渡江的目的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炭枝重重的在地图上早已经看好的一个点上重重的点了一下。 慕容兰赞许的看了一眼他,口中却道:“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咱们此时退回天口关的话,和左将军他们并肩作战,未必就不能建功立业,况且那样一来,咱们几千人还能安全一些。” 高山将地图收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既然出来了,哪有平白无故就退回去的道理?交趾国向天口关进攻,势必会倾尽全部的兵力,以图一鼓作气。留在后方看守粮草的人肯定不多,只要咱们能成功的渡过盘龙江再折回来,抄了他们的老巢,他们肯定会阵脚大乱。” “如果那样的话,咱们这千把人恐怕得全军覆没。” “所以我才要最有战斗力的战士,咱们在他们后面捅一刀之后,立时就马不停蹄的顺着他们的渡江路线,杀到咱们这边来,那个时候,他们恐怕已经和左将军他们交上了手,只要咱们能平安的渡过盘龙江,到了咱们这边,迫于左将军在正面的压力,他们分不出多少兵来对付咱们的。” 慕容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喃喃的说:“有时候我觉得我姐夫在打仗的时候就够疯狂的了,没想到你的想法比我姐夫还要疯狂,这简直就是拿这一千人的xìng命在赌博。”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就是我们的命,坦白来讲,我之所以把苗人全都调集过来,主要就是因为我实在对大宋军队的攻击力树不起信心。也许这一仗打完,咱们这一千人之中,连百十来个人都剩不下,但是正如我昨天跟你说的那样,凡事都有一个目的xìng,只要达到了目的,我们就算胜利。” “如果在林中穿行三十里就冲出林子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三十里路不算太远,一切之一切还都是在交趾国的斥侯活动范围之内。” 高山的眼睛一亮:“如果咱们稍作改变,在林子里穿行五十里路,然后折回到河滩上,强行渡江,再沿江直扑交趾国的军营,你觉得行不行得通?” 慕容兰站了起来:“应该能行得通,就这么办了,天黑之前赶到五十里之外,准备好渡江的大小事宜,天黑之后渡过盘龙江,直接到交趾国的军营附近潜伏下来,等他们和左将军打起来之后,咱们就从后面捅他一下子。” 高山哈哈一笑:“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村子,趁着天黑,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那个村子里,他们一定不会想得到,他们的村子里居然会有咱们的人。” 慕容兰听了高山的话之后,打了一个冷战,她当然能听懂高山话里的意思,急忙摇头道:“恐怕不太容易,连年交战的结果,就是军营附近已经没有什么村子了。即使是有的话,也都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了,你忍心下得了手?” 高山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被这个丫头摸透了,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背包在肩上固定了一下,大声道:“弟兄们,咱们这一去,很有可能会死掉,你们怕不怕?” 他挑选出来的宋兵都是极其骁勇之辈,众苗人更是不在话下,听到他的话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刃,高声回答道:“不怕。” 高山道:“好,从现在起,咱们这一千人之中,只有三个首领,分别是慕容将军、银珠小姐和我。其余的人,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官职,一律降为普通士兵。如果你们之中有人受不了的话,可以马上退出,我们不会强迫你们。” 高山这样做其实有他的考虑,在挑选人的时候,本来是想全都挑选士兵的,但是挑来挑去,在士兵之中实在无法找齐让他满意的,只好在军官之中挑了一些补足。但是他们此次行动,要求全队上下必须紧密协同,不允许有任何不和谐的因素出现,所以他自作主张,撤了那些人的官,防止他们自以为比士兵等级高,平空添乱子。 叫了几声之后,竟无一人出列,高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很好,大家都能以大局为重,这是最难得了。不过可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没有人出声反对,我就当你们同意我的决定了,别到时候事到临头,觉得自己吃了亏了,又想跟我们讲条件,到时候别怪我军法从事。” 话音之冷酷,就连慕容兰和银珠都从中感到了一种极大的杀气。银珠怔怔的看着这个一踏足战场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男人,眼中异彩连连,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慕容兰相对银珠而言,则平静了许多,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众人听了他杀气腾腾的几句话,神sè都是一凛,本来有几个被选中的军官心里颇有点不服气,可是看到慕容兰和银珠的表情,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高山说完了这几句之后,来到了杨丹和程志远等人的面前,道:“两位大哥,我们走后,这剩下的几千人,可就全靠你们两个了,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一个底线,那就是――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 杨丹和高山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的手段,程志远却深知这个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也不会讲,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就在此时,忽见有几名军阶较高的军官快步走了过来,这些人清一sè都是四十来岁,看样子在军中甚有威望,为首之人远远的叫道:“慕容将军,末将不服。” 慕容兰见高山训完了话,正要率众出发,不料却横生枝节,不由得秀眉微蹙,沉着脸说道:“李将军,你有何事不服?” “末将自问无论是领兵还是打仗,都要比杨丹等人强得多,为何此次留守,却由杨丹全权负责?” 高山脑中一晕,一句“我靠”差点冲口而出,他之所以安排杨丹和程志远负责,主要是源于在山顶上他对蒙迪说出的那个想法,目前他手中可以说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只有先将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先提拔上来观察一下,此举虽然有私心,但也是迫于无奈。 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支杂兵的领导阶层里引发了不少的震动,就连慕容兰此时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更何况这些没有读过多少书,靠真刀实枪在战场上硬生生杀上来的直xìng汉子?这些人越想越不服气,散了会之后,集合在一起,要找慕容兰讨个说法。 慕容兰看了看高山,向他使了一个眼sè:“你搞出来的事,你自己摆平吧。” 高山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李将军是吧,小的高山。” 那李将军翻着白眼看了他两眼,瓮声瓮气的说:“我知道你叫高山,也知道很受左将军的器重,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分个尊卑贵贱,你在苗人那里作威作福,与我们不发生关系,但是大朝大宋,百年基业,岂能由你这个黄齿小儿大胆胡来?” 高山坦然受了他的一顿臭骂,低声道:“李将军,小的敬佩你是一条汉子,居然敢带着人在如此紧要关头闹事。这件事情,我和慕容将军都先不跟你计较。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来的话,肯定会给各位一个交待,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安排了。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将军行个方便。” 说完一把将李将军推到一边,向那千余人高声喝道:“五十里地强行军,全速前进,把你们吃nǎi的劲都使出来。天黑之前,务必到达目的地。” 第八十二章 强行军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一千余人分成三个部分,先头部队一百余人由蒙迪率领,这些人都是从苗兵里面jīng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勇士,不但孔武有力,而且头脑灵活,每个人都有五年以上的参战经验。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打通前面任何障碍,包括道路方面和交趾国的斥侯等方面。 对于这一百多人,高山只有一个死令,那就是如果碰到阻碍,就算是用头撞,也得把路撞开。 中军则由高山和慕容兰亲自领着七百人,紧跟前面的那一百人,最后是银珠领着二百人断后,免得被交趾国的人抄了后路。 此地山高林密,本来就没有多少路,蒙迪率领的一百多人更多的时候则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在林中开出一条路来,在这一千人之中是最辛苦的,没走出十里地,便有十余人支持不住退了下来。那十余人都是在开路的时候负的伤,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刮得破破烂烂,鲜血淋漓,坐在路边大口的喘着气,硬咬着牙一声不吭。 慕容兰的带兵之道是恩威并重,看见这些士兵痛苦的样子,心痛无比,虽然这些人都是苗兵,严格上来不属于大宋**队的序列,可毕竟是随大宋出征,在她的心里,这些苗兵和她所带来的禁军没有什么区别。心一软,便要停下来派人送他们回去。 她刚刚把脚步放缓,高山就已经看得真切,从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使劲的拉开,脚步不停,继续随着众人向前跑去。 慕容兰粉脸一红,甩脱了他的胳膊,怒道:“你干什么?这些人受了伤……” “我看到他们受了伤了,但是这不是你停留下来的理由。”高山一边喘着气一边说:“你是主将,如果你停了下来,别人就会泄了气,到时候再想把这鼓气提起来的话,那就困难了。别忘了,咱们是强行军。” 慕容兰从来没有试过这样高强度的行军,尤其是在山地的全速行进,让她颇感不适应,张大了嘴喘了几口气之后,从腰间解下水壶喝了一口水:“我还没有问你呢,什么是强行军?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高山对于这种高强度行军倒是没有不适应的感觉,事实上在上战场之前,他们的训练就已经达到了魔鬼训练的程度,普通士兵每天负重越野八公里左右,他们这些侦察部队每天的负重越野达到了十公里以上。现在全体人员轻装上阵,他背后的背包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记,跑起来比从未接受过这种训练的慕容兰要轻松得多。 “兵贵神速,但是却又不能一昧的埋头赶路,所谓强行军就是保持战斗状态,强行前进,咱们这一千多人用不了多久,就要深入到交趾国的敌后,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孤军,必须要随时准备和他们狭路相逢。” 慕容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谬论,纯属谬论,你看看咱们的人累成什么样了?如果真和交趾国的人狭路相逢的话,恐怕没等他们杀过来,我们的人累也累死了。” 高山看着咬着牙硬跑的大宋官兵,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随着时代的进步,军事思想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穿插的概念,所以士兵训练的方向主要以格斗为主,很少有这种高强度的体力训练。这些宋兵四平八稳的走在路上,可以走上一天,若是让他们全速奔跑起来,仅仅十余里之后,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透过树叶缝隙看了看几乎要升到头顶的太阳,高山心里狠狠的骂了几句国骂。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骂,骂的又是何人。 慕容兰刚想再说话,就见银珠飞快的从后面追了上来。这个丫头年纪幼小,可是妙在从小就在苗疆的山林里钻进钻出,比慕容兰的适应xìng反而要好一些。但是一连十几里路跑下来,也是累得俏脸通红,满头的汗水。 高山见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心中颇为怜惜,皱眉道:“银珠,你不在后面压阵,跑过来做什么?” 银珠瞪着一双大眼,怒道:“高山,你是不是疯了?哪有让人这么跑的?再跑个十几里路,恐怕累也都累死了。” 高山咬了咬牙,道:“实话说,我的确是高估了这些人的能力,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交趾国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渡过盘龙江直扑天口关,如果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咱们不能按时插到交趾国的后方军营的话,就失去了任何意义。无论如何,也要在天黑之前赶到能渡江的地点。一鼓作气,先他们渡过盘龙江,趁着天黑,到达预定地点。” 银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疯了,我看你是真疯了。要是江姐姐在的话,你肯定不会发这种疯。” 高山脚下不停,一字一顿的说:“你错了,即使是江晓燕在我身边,我也依然会这样,别的方面我可以听她的,但是在这方面,她只有闭上嘴的份。” “吹牛。” “吹牛不吹牛倒是次要的,我有一点很好奇,你不是说再跑个十几里路,累也都累死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好的jīng神头跟我在这里说话?你能不能行行好,少说几句话,把省下来的力气用到正地方?就算是你天赋异秉,我可是一个普通的,现在全凭一口气硬撑着,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力气?” 话音刚落,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就迎面飞了过来,高山下意识的信手一抄,接在手中,仔细一看,竟然是那条被自己用过的花手巾。 耳边只听得银珠低声咒骂道:“死高山,我就纳了闷了,这么多不该死的人都死了,你怎么还活得这么好?”骂完了这句话之后,这丫头飞也似的跑远了。她负责断后的工作,虽然不像蒙迪率领的先头部队那样艰险,却也是极其重要,不能离开自己的手下太久。成功的送出了这条花手巾,目的已经达到,这个丫头再也不敢和高山与慕容兰在一起。 慕容兰看着那条花手巾,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和苗人打过无数次交道,当然知道对于一个苗族少女而言,送给一个男人一条自己亲手编织的手巾意味着什么。 高山却并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关节,大咧咧的擦了一把汗,随手掖在腰间,一边缓下脚步,一边指挥着部队不许放松,必须咬着牙坚持跑下去。 慕容兰见他把苗族少女最看重的花手巾真的当成了一条普通的手巾使用,大吃一惊:“高山,你能不能把那条手巾好好的收起来?” “为什么要好好收起来?银珠既然把这条手巾给我甩了过来,那就是让我用来擦汗的,我要是收起来的话,这条手巾就失去作用了。” 慕容兰几乎没晕了过去,突然间觉得和这个古怪的男人有时候沟通起来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摇头苦笑了几下,问道:“这些受伤的士兵怎么办?” “没办法,就算是他们受了伤,但是在现在的条件下,我们也根本就不可能分出人手来送他们回去,只能先把他们扔在这里。他们想要跟着咱们继续走,我也不阻拦他们,原路折回去的话,我也不会治他们临阵脱逃之罪。” “那样会不会让他们感到心寒?” “带着他们就是拖累,如果把他们送回去,又会影响我们的战斗力,哪有那么多的顾虑?” 慕容兰听了他的话,心中有气,低声道:“有时候我真搞不清,这场仗,到底你是主将还是我主将?怎么给我一种感觉,从出了天口关开始,你就爬到了我的头顶上,我这个主将反而要听你的命令了?” 高山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慕容将军您知人善用,而且心胸宽广,不计较个人得失,所以我才会大着胆子僭越。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您就是想让我有这么大的胆子,我也没法去给您偷去。” 慕容兰淡然一笑:“你少拍我的马屁,我也是看你是一个人材,所以才会这样的。如果这一仗打不好,到时候我第一个就砍了你的脑袋祭旗,你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万一失败了,你怎么收这个场吧。” 高山自信的说道:“请将军放心,我敢打赌,那些交趾国的人绝对不会想得到咱们会有这招。估计他们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咱们留守在山谷里的那支佯动部队了。嘿嘿,奇兵,奇兵,咱们这一千多人,才是奇兵中的奇兵。”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高山观察了一下战士们的状态,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随手拉过了一名士兵,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的人不许怠慢,继续保持全速前进,再走十五里路,就原地休息。” 看着那个士兵一脸的茫然,高大排长心头火起,大声道:“传令下去,再跑十五里就坐地上歇着,听明白了没有?” 那名士兵吓了一跳,紧张的看了慕容兰一眼,急急忙忙的传令去了。 第八十三章 抢渡天险(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一连三十余里的强行军,宋军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到后期高山直接将赫赫有名的“十七条禁令,五十四斩”抬了出来,直接让慕容兰传下令去,如果哪个有胆子敢消极怠慢,影响行军速度,直接军法伺候。高压之下,宋军咬着牙硬挺着,终于熬到了收到原地休息的命令。 这条命令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刚刚下达,众人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的干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就算是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起来了。 慕容兰也是一身轻装,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粘在身上,隐约可见曼妙的体态,坚挺的酥胸随着喘气的动作剧烈的起伏着。 高山也颇感劳累,靠在树上,斜眼瞅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虽然看到了慕容兰等闲难得一见的魔鬼身材,但是却提不起半点兴趣,取过银珠送给自己的花手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手巾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系了一个活结。 这一次慕容兰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论花手巾的重要xìng了,微微睁眼,有气无力的说:“高山,咱们还要跑多久?” “不用跑了,休息两刻钟,赶在天黑之前,再走二十里路,就差不多少了。”高一边看着越来越西垂的太阳,一边喘着气说。一连三十里的全速强行军,他以前在战区的时候是家常便饭,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可是这些宋军已经吃不消了,让人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千余人的队伍,这一通跑下来,掉队了近百人,不能说那些掉队的士兵没有素质,但是缺乏这方面的训练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掉队的怎么办?”慕容兰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两刻钟的时间,能追上来就追上来,如果追不上来,就留下一个人组织一下,让他们或是尾随咱们,或是就地埋伏下来,替咱们清除一切可能追上来的交趾斥侯。”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咱们跑了这么远,还有可能会碰上那些人?” 高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心使得万年船,虽然咱们趁交趾国闪出来的空档冲出来的,但是并不能绝对保证没有被发现,那些人看到咱们这些人,一时半会摸不透咱们是干什么的,肯定会过来察看一下。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咱们的意图,一会告诉留下的人,见到生人,就地格杀。” 慕容兰打了一个冷战:“如果碰到的是咱们这边的老百姓呢?也要就地格杀?” 高山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谁又能保证这些人不会泄漏秘密?如果碰到咱们这边的老百姓,就先捉住关起来,等打完了仗再放了他们。要是不能确定是咱们的老百姓,有一个杀一个。” 慕容兰像不认识一样看了他好一阵,她终于发现了,江晓燕面前的高山和在战场上的高山根本就是两个人,这位身经百战的美女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人身上两种极端的xìng格,是如何融合在一起的。 高山还是闭着眼睛在那里养神,一边养神,一边在脑子里将那张地图又细细的滤了一遍,突然问道:“现在离天口关三十余里,如果咱们现在折到江边,顺着江滩前行的话,被发现的机率有多大?” 慕容兰还没等回答,就听见蒙迪在一旁说道:“应该说很大,三十里的路程,不算太远,就算是交趾国的斥侯在咱们这边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在江对岸也肯定安插了眼线,现在天还没有黑,咱们如果现在到江滩上去的话,这么多人,肯定会被他们发现。” 高山睁开了眼睛,只见蒙迪手里握着一把卷了刃的苗刀,衣服上连血带汗的粘在身上,远远的走了过来。这位苗寨第一勇士无论身体素质还是格斗技术都可以说得上是一流,虽然领着先头部队给中军开道不是什么好差使,看起来却还是jīng神奕奕。 高山最关心的并不是他负了多重的伤,而是他手下的士兵的情况:“蒙迪大哥,现在你手底下还有多少人?” 蒙迪舔了舔嘴唇,道:“刚才我点了一下人数,我们那百十号人,现在还剩下六十多个,剩下的都不行了,直接让我留在原地休息了。” 高山点了点头:“还不错,比我估计的少了一些,我原本以为,咱们走到这里,你们的人得损失过半。” 蒙迪嘿嘿一笑:“我那一百名手下都是寨子里最好的勇士,损失了三十多个,已经够多的了,要是真损失过半的话,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寨主?” 高山哈哈大笑道:“本来找你们是让你们在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和交趾国拼一把的,没想到仗还没等打起来呢,就损失了好几十号人,宝华寨主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恐怕得把我捆起来点了天灯不可。” 蒙迪将刀插在地上,坐在高山身边道:“高兄弟,这你可错了,大宋国征调我们入伍,很大一部分是看中了我们在林子里的优势,所以只要不是和辽金两国交战,咱们的人一般都是在林子里,你这次带着咱们出来,也不算什么出奇。” 高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用害怕宝华寨主回去找我算帐了。” 慕容兰看着蒙迪,眼珠子转了转:“反正咱们也要一会也要留下人收拢掉队的兄弟,蒙迪来的正好,以后的路好走了不少了,你看让他留下来怎么样?” 高山突然笑着说:“你是军中主将,一切人事方面的安排,直接下命令就行了,应该用不着和我以商量的口气说吧?” 慕容兰噗嗤一笑:“在你眼里,我还是个主将么?你知不知道从出了天口关开始,你就越来越强势,照这样下去,我看用不了多久,这些人里就只有你高大统领,反而把我忽略了。” 高山心中一惊,随即出了一身冷汗。自古以来,身居官场之人最忌的就是别人取自己而代之,为此历史上发生过无数的腥风血雨。慕容兰这番话调笑之意多于jǐng告,但是却提醒了自己,有些时候,适当的低调反而是一件好事。 慕容兰见他脸sè微变,也知他心中所想,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个,我只不过跟你逗句笑话,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真搞不懂你究竟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 高山苦苦一笑:“谢将军关心,末将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了。不过末将倒是觉得,蒙迪大哥不能留下来,本来咱们得心应手的人就少,如果他再留下了,无形之中,咱们的战斗力损失得就更大了。” 慕容兰道:“那你认为谁留下来合适?” “我也说不好,反正随便挑一个信得过的人留下就行了?用不着非要挑太顺手的。” 慕容兰点头道:“你不说我还真就忘了,蒙迪领着人在前面开路,的确是劳苦功高,若是让他留下来,咱们也的确感到很折手。” 蒙迪听他二人在夸赞自己,老脸微红,想要说几句场面上的话,却苦于拙口笨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要是高山的话,肯定就会站起喊几句自己喊得熟的响亮口号,弄不好连钉子jīng神什么的都得喊出来。 几个人谈论了一会,最后慕容兰拍板,在军中挑了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人留了下来,将高山的意思转达给他,那人也是一个好战份子,听到慕容将军交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光荣的任务,脸上兴奋得直发光,将胸脯拍得山响,请慕容将军和高统领放心,保证会让交趾国的斥侯有来无回。 高山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托底,又特地吩咐了几句,让他见到己方的老百姓,无论如何也不能滥杀无辜,只要将他们控制起来,关上个三五七天的,等打完了仗再放他们走。那人头点得像小鸡吃米一样快极,连连应允。 他越是这样,高山越是不放心,想了一想,又留下了两个人,名义上是协助他,实则是牵制他,免得他一人专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看看时候差不多少了,高山站起身来,对蒙迪道:“本来我打算咱们走出这三十里路之后,就折到江滩上,沿江而上,现在看来有点不太现实,还得麻烦你们在前面开路。我盘算了一下,只要咱们再走二十里路,江水就会有一个转折,转折之后的江水,水流应该比别的地方要缓,咱们在这边的目的地就是那里。你们到地方之后,绝对不能休息,要一鼓作气,砍一些树枝什么的,做成两个筏子,必须要赶在我们大队人马到齐了之前将筏子做好。” 蒙迪眼中一亮:“咱们就在那里过江?” “最初的打算是在百里之外过江,但是我高估他们了,只好折衷一下,改在五十里之外过江。”高山说着,摇头叹了一口气。 第八十四章 抢渡天险(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清楚明白的理解了高山的战术意图了之后,蒙迪即刻动身,领着剩下那六十几名兄弟尖刀一般的向前插去。慕容兰看着这些战士们的疲惫的身影,一脸的不忍:“他们走在队伍前面,是最辛苦的,现在才休息了这么一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高山取出地图,摊在地上,仔细的研究着,头也没抬:“你说的不错,他们是最辛苦的,但是今天这一仗,对他们的锻炼也是最大的,经过了这一仗之后,如果他们还能活下来,我敢说,他们将会成为我们军中最优秀的战士。” 慕容兰双目如电:“高山,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是有一种想法,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大宋国的水太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趟得明白。如果趟得过去的话,想法就会变为现实,如果趟不过去,想法就始终是想法。” 慕容兰脸sè一变:“你……你竟敢公然说朝廷的是非?” “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慕容将军为了把我收归帐下,可是费了血本的,今天的话你一定不会传出去的,是不是?” 慕容兰哼了一声,懒得再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说话。她在苗寨的时候,总感觉这个男人对江晓燕的态度简直就是个异数,用yīn阳理论来讲的话,就是yīn气太重。可是现在这个yīn气十足的男人,却又变成了一个好似有着铁打的心的硬汉,这种反差,让她很不适应。 高山看了一阵地图,向她招了招手:“这张地图的标示不怎么太全,我对这一带的地形不太熟悉,咱们选定的登陆地点对岸是什么情况?” “是江滩,离江滩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人多高的茅草,如果咱们能成功的过江,就可以钻进草丛里面行军。” 高山抬起了头:“一人多高的茅草?怎么可能?在江滩上居然会有一人多高的茅草?” “本来这里也算是一个好地方,离江滩不远,就是庄稼地,可惜连年战火,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庄稼也没有人种了,就这样荒芜了,时间一长,草就长起来了。” 高山皱着眉道:“这地方不是以水田为主么?怎么在水田里能长出这么高的茅草么?” 慕容兰笑着说:“你还说你对这里的地形不熟?连这里种的什么庄稼都知道。不错,这里以前的确是种的水田,而且此地出产的稻米就连在大宋也都十分的有名。但是水田荒了,和旱田也没有什么区别,也都是一样长草,虽然长的草不一样,三年五载过后,那些草也就有一人高了。” 高山“哦”了一声,真是天助我也,本来他盘算着过了江之后,如果走江滩,目标太过明显,如果依旧穿山的话,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又实在太大,可是此地居然有这么好的隐蔽行军场所,让他心中如何不喜? “既然连老天爷都帮我们,那就请慕容将军下令,咱们即刻开拔,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还有一点要格外注意。”慕容兰道,“据探子说,交趾**营五里之内的树木和茅草都砍光了,就是为了防止咱们的探子有藏身之地,即使咱们过了江,也只能在离军营五里之外。” “妈的,这帮兔崽子倒是挺聪明的,居然想出这个坚壁清野的绝户计。”高山恨恨的骂道:“先过去再说,实在不行,咱们就上山,我就不信,他们连山上的树都砍光了?” 慕容兰听他出言粗俗,眉头大皱。但军中并不禁止骂人,好从军入伍,久居军营,听到的国骂多了,听见高山骂人,虽然心里有些怪怪的,也并未往心里去。站起身来,吩咐下去,大军继续开拔。 休息了两刻钟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士兵们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二十里路走完,和蒙迪率领的先头部队会合之后,太阳已经落山了。 蒙迪的动作很快,高山他们到达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两个扎得结结实实的大木筏子,每个筏子装载十几人过江不成问题。更妙的是蒙迪想得周到,居然还砍了几根长长的青竹当作竹篙。六十余人一路强行军五十余里,又马不停蹄的扎了这两个筏子,就算是再好的勇士也累得几乎要脱了力,三五成群的躺在密林深处,张大嘴不住的喘着气。 那些人见到高山和慕容兰,急忙站了起来就要施礼,却被高山拦住了,反过来向他们施了一礼:“各位兄弟,咱们这五十里路,是你们用血肉之躯硬生生的趟出来的,我高山无德无能,怎敢再受你们的大礼?” 蒙迪和慕容兰看了一眼被他短短一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苗人,相视而笑。他们两个终于发现了,其实这位高大统领在收买人心方面,也挺会做文章的。 虽然此次行动是高山一手策划的,但是慕容兰毕竟是名义上的主将,这丫头倒真有一个主将的样,等后续部队陆续到齐了之后,一道道命令便从她这里不住的发出,清点人数,检查装备,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众人虽然累个半死,但是执行起这些命令来却是有条不紊,没过多久,人员、装备等基本情况就都写在一张纸上呈给了慕容兰。 高山简单看了一下,这一次他们总计带出来一千零四十六名士兵,五十里强行军下来,受伤和掉队的共计两百三十一名,尚余七百人左右。让他比较满意的是,剩余这七百多人装备都还在,没有一个为了减轻负重而将兵器扔掉的。 看过了这份名单之后,高大统领在人群中找到了卓虎,这小家伙年纪虽小,素质却着实不错,五十里地强行军,一百多位看起来身体素质比他好得多的人都掉了队,这小子居然咬着牙硬挺了下来。本来躺在地上休息,见到高山过来,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高大哥。” 高山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子,累不累?” 卓虎嘻嘻一笑:“累,刚才差点没坚持不住,幸好我姐姐拉了我一把。” 高山心中一动,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却并未发现银珠的踪迹:“你姐姐呢?不会是掉队了吧?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她能掉队?”卓虎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高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姐姐跑起来比我能跑多了,我都没有掉队,她能掉队?” 高山额头黑丝暴现,从刚一见面起,他就认为银珠只不过是凭借着宝华的原因在苗寨里逐渐树立起威信,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还有这等好体力。 …………………………………………………………………………………………………… 山区在太阳落山之后,黑得就格外快,这几百名孤军刚刚吃完晚饭,暮sè就已经笼罩了大地。站在山上俯视,山下的盘龙江在月光下有如一条玉龙一样奔涌咆哮,在他们的脚下突然来了一个大转折,水流虽然还是很急,但是相对于上游而言,却是平缓了许多。 高山倒背着双手,盯着眼睛列成一排的三十名士兵,缓缓的说:“弟兄们,咱们像野人一样在林子里跑了五十里路,为了就是能给交趾国一个惊喜。我们能平安的到达这里,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一半,你们有没有信心将另一半目的完成?” 那三十人都是从坚持下来的七百人之中jīng挑细选出来的,有苗人,也有宋人,都是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体力。身上装备各不相同,还有几名是弓弩手,标枪般的站在高山面前,异口同声的说道:“请统领放心,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高山一愣,他在苗疆为了给左天雄等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所以将陈汤的名言搬了出来,没想到左天雄居然将这个口号迅速传遍军中,看来无论什么时代的将领,对于政治工作抓得都比较到位。 侦察排长对于政工那一套不怎么太熟悉,否则的话,就可以打蛇随杆上,再说几句能激起人野xìng的豪言壮语,可惜他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干脆就不费这个劲了。指着山下的盘龙江,说道:“只要咱们能渡过盘龙江,任务就算完成了大半,胜利就指rì可待,你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抢渡盘龙江,在江岸那边牢牢的站稳脚跟,为咱们全部渡江打通道路。在这个过程之中,你们可能会死掉,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对面的交趾人发现而战死,你们怕不怕?” 三十个人依然是异口同声:“不怕。”不但说出来的是一样的话,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都差不多少,同样的一脸坚毅,同样的视死如归。 慕容兰在一旁补充了一句:“江对岸的情形是什么样,只有过去了才能知道,你们要记住,无论如何,保住自己是最重要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硬拼。” 高山心中冷笑,到了江对岸,如果真碰到了交趾国的人,是打是跑又岂能由得了他们? 也不说破,逐一拍了拍那三十人的肩膀,转过身去,望着玉龙一样的盘龙江,猛的一挥右手:“出发。 第八十五章 抢渡天险(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天生的战士,不但要有过人的军事素质,而且还要有超前的作战意识,毫无疑问,蒙迪就是其中的一个。在到达了目的地之后,这位苗疆汉子一边指挥着手下砍伐树木扎木筏,一边站在山顶上望着滚滚的盘龙江,直到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渡江地点才算放了心。 渡江的地点在山体转折不远处,上游的湍流经过山体的缓冲之后,变得平缓了不少,虽然江面宽达二十几丈,却并非不能克服。 高山一声令下,蒙迪就领着那三十名战士扛起木筏冲到了江边,将木筏推入了江中,三十几人一语不发,飞身跳上木筏,手执竹竿士兵将竹竿江岸上轻轻一点,木筏就缓缓的漂离了江岸。 两个木筏上除了人之外,还各自装了两根大木桩和几条长绳索,绳索的一头牢牢的系在江边的树上,另一头系在木筏上。几十名弓弩手蹲在江边,手中的弓箭和弩箭死死的瞄着对岸,一旦出现可疑人物,哪怕就是一个三岁孩子,也会毫不留情的就地shè杀。 慕容兰和银珠站在高山身后看着在月sè中就像两片树叶一样随着江水上下起伏的木筏,两手紧紧扣在一起:“高山,这样渡法,恐怕到天亮,咱们的人也渡不完。” 高山心里当然清楚:“将军说得对,这样渡法,到天亮咱们的人也渡不完。事实上,我也根本就没打算这样渡。” 银珠哼了一声,瞟了高山一眼:“慕容姐姐,我一直怀疑这个坏蛋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脑子里的鬼花样咱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没有他多。” 高山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话,一会我让你打头阵。” 银珠格格一笑,这一笑又娇又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样,差点没把高山弄背过气去:“站在你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是和你平级的统领,一个是连左将军也要给三分面子的慕容姐姐,你倒是说说,我们两个你能命令得动谁?” 看着她花一样的笑容,高山恨不得扑上去一拳把她的鼻子打扁,强忍着打消了这个冲动,冷冷一笑:“死丫头,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拿你没有办法,难道还拿你弟弟没有办法么?你就等着瞧好吧。” 银珠脸sè一变,跳着脚大声叫道:“高山,你要敢打我弟弟主意的话,我就和你拼了。” 高山狡猾的笑道:“坦白来讲,你的威胁在以前或许能奏效,但是现在恐怕不容易奏效,因为接下来,不管是头阵还是尾阵,都是一样的经历,运气好,就活下来,运气不好,就得死,一点也取不了巧。” 银珠本来和他调笑的时候满脸笑容,一听他的话,立马收起了笑容:“高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山微笑道:“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银珠记得,事实上高山的每一句话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这句话当然也不会例外,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高山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来。 这句话慕容兰是没有听过的,喃喃回味了两遍,诧异的看着高山:“想不到你这个粗人居然也能吟出这等好诗。” “慕容姐姐,你可别被他骗了,这个家伙早就对我说过,这诗不是他吟出来的,你看他的样子,除了个子高一些之外,像个会吟诗的人么?” 高山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盯着在风浪中拼搏的两个木筏子,仿佛没有听到银珠的戏弄,道:“其实无定河也好,盘龙江也好,当了兵,战死沙场就是宿命。生也好,死也好,都无所谓了。” 银珠心中一动,挨着他坐了下来。高山看了她一眼,不动声sè的向旁边移动了一下身子:“快看,他们已经靠岸了。” 银珠和慕容兰抬眼望去,只见两只木筏子在蒙迪等人的cāo纵之下,离对岸仅剩下不到三丈的距离,原本坐在木筏上的战士们全都站了起来,紧张的注视着对岸,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江水打透,**的贴在身上,江面上的冷风吹过,几个人忍不住轻轻发起抖来。 银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高山一跃而起,高声道:“集合部队,所有的人都拉到江边,动作要快。”说完,当先冲出,像只猎豹一样向山下冲去。 慕容兰和银珠不敢怠慢,急忙传下命令。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休息的士兵收到命令之后,呼拉一下全都站了起来。这一路之上他们已经被高大统领折腾出毛病了,只要一听到命令就以为又要向前跑,正在惊疑之间,忽见高大统领大呼小号的一马当先,冲到了江边。再一看,那两只筏子已经离对岸只有丈余,筏子上的士兵纷纷跳入江中,涉水上岸之后,正在迅速的将筏子上的木桩和绳子解下来。 银珠传完了命令之后,就跟在高山后面跑到了江边,奇道:“他们怎么把绳子解开了?难道这绳子不是害怕木筏被江水冲走而系在木筏上的?” 高山几乎没晕过去:“现在,我非常有诚意的对你说声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事先告诉你这些东西的用处,而只是告诉了蒙迪。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了,因为你很快就要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 银珠啐了一口,俏脸微红:“没正经。” “不是没正经,而是太正经了。银珠统领,现在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把所有的士兵分成两拨,会水的一拨,不会水的一拨。” “为什么要分成两拨?” 高山郑重的说:“我想看看,咱们这些人究竟有多少人会被淹死。” ……………………………………………………………………………………………… 人很快就分好了,众人不知道慕容将军和银珠统领为何要将人分成两拨,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顶着一个统领头衔,却是穿了一个小卒衣服的高山,不知道他又要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自己。 高山见木筏已经开始返航,江那边剩下二十余人,十余人手执兵刃负责jǐng戒,另外那十余人正在将木桩打入江岸,看样子,再有一刻钟左右就能完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到了那群会水的士兵面前,微笑着说:“这么多人会游泳啊?不错不错,我还以为大家都是北方人,会水的人不多呢。” 众人哈哈一笑,其中一人道:“回统领,小的虽然是北方人,但是自小就长在河边,我们那边的人都粗通水xìng的。” 高山大喜,道:“很好,很好,河边长大的,水xìng一定了不得,老兄太谦虚了。”一伸手将他拉出队列,指着盘龙江,正sè道:“老兄既然生长在河边,不知道能不能游过这盘龙江?” 那人听到高山夸赞,本来搓着双手也在一旁陪笑,可是高山出口惊人,而且是不死不休,倒把这人吓得脸sè苍白,连连摇头:“统领开玩笑了,小的虽然长在河边,但是我们那边的河如何能和这盘龙江相比?您就算是杀了小人,小人也游不过去啊。” 高山眼睛一瞪:“你看我像开玩笑的么?” 那人左看右看,高山也不像是开玩笑的,心中忐忑不安,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透。 高山从腰间拔出苗刀,插在江岸上:“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在跟你们开玩笑。”用手指了指江对岸的蒙迪等人:“等他们将木桩打完之后,就会将绳子捆在木桩上,不会水的,都上木筏。会水的,都跳入江中,抓住绳子,强渡过去。” 慕容兰差点没有跳起来:“疯了,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高山,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咱们两个谁疯了?” “咱们两个谁也没疯,不过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战士们恐怕都要疯了。”高山心里哈哈大笑,脸却绷得像冰山一样,没想到这个慕容兰也是颇有幽默细胞的。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会有很多人淹死?” “他们是兵,是来打仗的,打仗就要死人,这个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但是他们在战场上战死是一种荣誉,淹死在这里又算是什么?” “也是一种荣誉,因为不管是在战场上战死的,还是在盘龙江里淹死,他们都是为了国,为了家而已的。” 慕容兰气得跺了跺脚:“我跟你简直无话可说,总之不行。” 高山道:“将军,你是主将,你完全可以否认,甚至可以让人把我拖出去斩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事到临头,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只有这条路可走。” “真没有别的办法?” “你也说过,如果坐木筏的话,就算是渡到天亮,也渡不完,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目的地。” 第八十六章 盘龙江也不宽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木筏返航回来的时候,蒙迪领着人也在江对岸将木桩牢牢的钉在了江滩上,丈余长的木桩,露在外面仅剩二尺有余,木筏带过去的几道粗索牢牢的缚在其中,横贯江面。 高山紧了紧背后的背包,对银珠和慕容兰柔声道:“你们两个坐筏子过去吧,我领着会水的兄弟抓着绳子泅渡过去。”压低了声音,对慕容兰说:“这些人你让他们打仗行,如果让他们用这个方法过江,他们未必会心甘情愿,一会你挑几个身手好的压后,谁要是敢胆散布相反的论调,就地格杀。” 他的声音虽低,但是银珠和他们两个的距离极近,还是隐约听到了,一脸关切的说:“不行,太危险了,你和我们一起坐筏子过去吧。” 高山淡然一笑,轻轻的在她的头上弹了一个爆栗:“放心吧,没事的,以前我在我们家乡那边的时候,经常这么干,那可是汪洋大海,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小小的一个盘龙江,就更不在话下了。” 银珠被他这个亲密的动作弄得粉脸通红,一颗心砰砰乱跳,咬着嘴唇道:“可是,如果你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我回去之后可怎么向江姐姐交待。” “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在我和你一样,是个当兵的,当兵的在战场上战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晓燕以前在我们家乡那边,也是一个当兵的,对于这事,她看得比你要开。这么一个看得开的人,你还怕没有办法交待?” 银珠眼圈一红,突然跺着脚恨声道:“你这个坏蛋,我恨死你了。”一扭头,远远的跑开了。 慕容兰摇头叹了一口气:“你明知道如果你要是出了事,她最没有办法交待的就是她自己,又何必这样气她?” “她还是一个孩子,很多事情她都不懂,等再过几年,或许她就懂了。” “但是我看她对你可不像一个孩子,其实像她这个年纪,成家已经不算早了。” 高山的头大了起来:“你能不能行行好?嘴下留点德?我不否认银珠是一个好姑娘,但是我和她不适合,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说服我自己接受她,可能是因为江晓燕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吧。在我心里,只有江晓燕一个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她的将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慕容兰神sè冷淡:“看不出来,高大统领倒是一个用情专一的好人,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莫要到了那花花世界,就被那些美女才女们迷住了眼睛。” “谢谢,我不会特别费力,也会记住今天的话,只因为这些话已经在我的心里牢牢的生了根,是发自肺腑的。”高山一边说着,一边将包括卓虎在内的十几个看起来信得过的苗人抽调出来护在慕容兰的身边,又简单的向他们交待了一下他们的任务。本来他想让慕容兰自己挑选的,但是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决定自己帮这位女将军挑选一下,免得她挑出来的人不把握。 卓虎此时已经完全适应了战场的气氛,骨子里的杀xìng被激发得淋漓尽致,可是一听说高山居然让自己负责保护慕容兰,还是吃了一惊,低声问道:“高大哥,这些人都是jīng挑细选的,能出什么问题么?” “这个问题最好不要问我,而应该去问他们,总之一句话,不管是谁,只要是稍有异动,立即格杀。坦白来讲,我不是不相信这些人,而不相信我自己。” 好奇怪的言论!卓虎还是第一次听说,睁大了眼睛:“你连自己都信不过?” “我是信不过我的眼睛,今天咱们这五十里,已经达到了他们体能的极限,一会过去之后,还要再跑五十里,在这种高强度的强行军之下,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恐怕连自杀的人都有,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慕容兰。” 卓虎“哦”了一声:“高大哥,你就放心吧。” 高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又看了慕容兰和站在远处偷偷看他的银珠一眼,将苗刀紧紧的缚在后背,一语不发,径直来到江边,抓住绳子试了一试,在银珠和慕容兰的惊呼声中,纵身入江。 身子甫一入江,感到江流带来的冲击将他带得漂了起来,冰冷的江水刺得他打了一个冷战,咬了咬牙,回过头对着逐渐向滩头靠拢的战士们挥了挥手,两手在绳索上交替倒动,向对岸游去。 那些士兵怔怔的看着他,心中均是热流涌动。这些人当兵的时间都不短了,大小战役也经历过无数次,但是像高山这般,以统领身份身先士卒,首先跳入江水中拼命的,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自小生长在河边的士兵喉中咕噜了几声,突然大声道:“妈的,拼了,大不了被淹死在这里,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里淹死和在战场上战死都是一个味。” 一连叫着,一边跳入江水中,学着高山的样子,咬着牙双手交替向对岸游去。 ――人一直以为自己是高级动物,比别的动物强得多,但是再高级的动物,也是动物,有些天xìng是改变不了的。那些官兵本来群龙无首,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别人也就头脑一热,跟着跳入江水之中。 眼见跳入水中的人越来越多,高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留下十几人保护慕容兰纯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太多,一条绳子未必能受得了,大伙别慌,江面只有这二十几丈,以大伙的能力,都能过得去,现在分成几拨,别集中在一条绳子上。” 众人纷纷答应着,找到离自己最近的绳子,紧紧的抓住,几百人就像几串被串成糖葫芦的山楂一样,随着波涛在江中时隐时现。同时那些不会水的也都在慕容兰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逐批坐着木筏过江。 ………………………………………………………………………………………… 二十几丈江面虽然看起来不算太宽,但是跳到江水之中抓着绳子游过去,对人的心理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高山在前面领路,只听得身后惊呼不断,偶尔掺杂着一两声惨叫,显然是有人体力不济,没有抓住绳子,被江水冲走。 银珠紧紧抓着慕容兰的手,一双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水中的高山:“慕容姐姐,你看,咱们的人被江水冲走十几个了,你说那个坏蛋会不会……?” 慕容兰也是头上直冒冷汗,心中紧张得要命,却不得不拼命的安慰银珠:“不会的,你莫忘了,你以前跟我说过,那个坏蛋刚一现身,就差点把蒙迪杀了,有那么好的身手,他还能被水冲走?再说了,他又是从小生活在海边,那么深的海都淹不死他,更何况这个小小的盘龙江?” 她这番话是在对银珠说,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吃宽心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高山如此紧张,只觉得眼中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她的心。这位身经百战的慕容将军偷偷看了银珠一眼,莫明其妙的心虚起来,转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忽听银珠喜极而泣,拍手道:“过去了,过去了。谢谢老天爷,他终于过去了。”接着,这个丫头仿佛脱了力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慕容兰心中一动,抬眼望去,只见高山一马当先,距离对岸已不足丈,蒙迪腰间系着一根绳子跳入江中,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岸上。 接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战士们也陆续的被蒙迪等人拉上岸。现在是初chūn,虽是南方,江水却是极冷,这些人在江水之中既要抓着绳索前行,又要克服这股沁人心脾的寒意,体力消耗比那五十里强行军还要大,就连高山上了岸之后都累得躺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些人就更不行了,上了岸之后,就瘫坐在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蒙迪凑到了高山的身边坐了下来:“说真的,当你跟我说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疯狂的主意,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先听假话,后听真话。” “假话就是,游泳真他妈的爽,以后有机会还要游。真话就是,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下辈子再也不干了。” 蒙迪哈哈大笑:“其实我看了一下,盘龙江也不怎么太宽,你能游过来,算不得有本事。” 高山神sè凄然:“可惜,我们还是有十几名兄弟……” 蒙迪收起了笑容,扔过来一件东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死在这里,是他们的命,你也不必太自责,看你冻得那个熊样,喝两口取取暖。” 高山伸手接过,仔细一看,却是一个水壶,打开一闻,壶中所装之物,竟然是酒非水。 一口烈酒下肚,腹中好像升起了一团火,高山满足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神sè一冷:“在走之前,我告诉你们轻装上阵,这壶酒是怎么一回事?” 第八十七章 特殊选拔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蒙迪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只是说轻装上阵,但是你并没有说水壶里不让装酒,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口渴的时候,喝上一斤水也不如喝一口酒解渴。” 高山哼了一声:“现在就是咱们正是用人的地方,否则就凭你说的这句话,我也可以报请慕容兰,告你一个违抗军令之罪。” 蒙迪撇了撇嘴:“你自己上梁都不正,反过来还说我违抗军令?” “我怎么了?” 蒙迪没有说话,只是向他的背包看了一眼。这个背包从一开始就跟随着高山,就连泅渡的时候他都没有解下来,只是这样一来,这个背包的重要xìng是凸显出来了,却被江水浸了个透,**的。 高山“哎哟”一声惊呼,急忙将包打开仔细查看,将里面的百宝囊掏了出来,看着里面的各种各样的小事物,一连串的叫苦。 蒙迪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背包里居然会有如此天地,大为惊奇:“你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这些都是晓燕在出发前给我准备的能在战场上用得到的东西,只顾着护着这个背包,不想交给别人,却忘了这茬了,幸好损失不太大,有一些东西还能用。”高山一边说着,一边将密封比较好的,没有被江水打湿的伤药拣了出来,连同那些“绷带”一起,单独又寻了一块干布包了起来背在身上,别的东西则都弃之不用了。 忙完了这一套,慕容兰和银珠领着人也渡过江了,刚一上岸,银珠就找到了高山,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了好一阵,最后狠狠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这个疯子,难道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看着他一身的湿衣,在寒风中轻轻的发着抖,心中又气又怜,赌气不再理他。 高山见她神sè暖昧,心惊不已,干笑道:“打仗嘛,就得要冒险,要是凭一张嘴就能把敌人瓦解了,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干什么?”巡视了一遍和自己一起过江的战士们,眉头高高的皱了起来。 慕容兰随着他走了一圈,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现在chūn寒料峭,江水又这么冷,这些战士们又只带了一件衣服,恐怕要支持不住。”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高山长叹了一声。盘龙江的江面不宽,江水却是极冷,就连他都险些支持不住,能平安的渡过来,到最后已经是仅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了,很多战士过了江之后,都冻得嘴唇发紫,三三两两的搂在一起相互取暖。 慕容兰咬了咬牙,突然大声道:“卓虎,传令下去,所有的人都钻入草丛之中,从筏子上过来的兄弟们负责jǐng戒,从江水里渡过来的兄弟在草从中打出火道,拾些干柴生火先将衣服烤干再说。” 卓虎大声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的去传慕容兰的命令去了。 在慕容兰发布命令的时候,高山隐觉不妥,现在天已全黑,如果生起火堆的话,就算在草丛之中不能直接看到火苗,可是远远的就能看到火光,大大的增加了暴露的危险。若是被交趾国派过来的斥侯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但若是不生火将衣服烤干,部队的战斗力又会大大的受影响,如何在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点,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慕容兰见他脸上yīn晴不定,心中奇怪:“高山,你在想什么?” 高山盘算了好一会,突然道:“不能生火,绝对不能生。” 慕容兰睁大了眼睛:“他们现在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如果再不生火把衣服烤干了,肯定得生病。” “就算是生病,也至少要一两天之后才能彻底的失去战斗力,现在还体现不出来,通知部队,休息半个时辰,该吃东西的吃东西,火绝对不能生,让他们把衣服先脱下来拧干了,半个时辰之后,马上出发,折返回去,直插交趾国的大营所在地。” 慕容兰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突然变得无比的哀伤,大声道:“高山,你还是不是人?这些人都是我们大宋的子民和苗疆的子民,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受苦?” 高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你说的很对,他们是大宋的子民,是苗疆的子民,也是我们的兄弟,我不想让他们受苦,看着他们受苦,我比你更难受。但是……” “不要跟我提但是,你的心根本就不是肉长的。”慕容兰珠泪盈盈:“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虽然在江晓燕面前虽然缺了点男人气,但是那是对她疼爱到了极点的表现,在军队里,你还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是今天我才发现,你的心根本就是铁打的,为了让自己立功,竟然疯狂到了这种程度。” 高山的眼珠子变得通红:“你说什么?慕容兰,我jǐng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我的上司不假,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含血喷人。” 慕容兰冷冷一笑:“我有说错你么?” “我为了立功?你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立功?好,很好,想不到我高某人在你慕容将军的心里,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从现在起,这个兵,你来带,我他妈就是贱的,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苗兵统领,一个大宋军营的小卒子,非要逞什么能,要带什么兵。对不起,慕容将军您以前真的看错人了,其实我的心就是铁打的,我根本就没有人xìng。” 二人正吵个不休的时候,银珠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高山,慕容姐姐,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高山和慕容兰刚刚开始吵架,就有人看到了,但是在出发之前,众人已经得到了明示,此次行动由高山和慕容兰以及银珠三人负责,现在三个负责人中的两个吵了起来,别人哪敢掺和其中?有乖觉之人急忙跑去向银珠报告。银珠正在那里视察部队,听到两人居然吵了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问明了地点之后,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劝架。 高山见到她,脸露喜sè:“哎呀,银珠小姐,你来的真是时候,现在我正式通知你,老子不干了,免得被人家说我是为了自己立功,置战士们的生命于不顾。” “你胡说八道什么?现在咱们已经到了这里了,你说你不干了?难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当兵的?” “以前我怎么当兵的,你们无须知道,我也不会和你们说。你们记住了,我这样对待他们,第一是为了能够收到奇兵的效果,第二,的确有一点私心。” 慕容兰的笑就像是刀子一样:“你终于承认你有私心了。” 银珠觉得高山所说的没有慕容兰想得那么简单,拉住了他的手,柔声问道:“你有什么私心?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一个人。” 高山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闪亮的星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其实咱们的人不是没有战斗力,相反,我认为他们全都是最优秀的战士。所以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组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jīng锐之师,这支部队的人不需要太多,但是必须得经过非人的训练,初步的人选,是打算在这些人之中挑一些。那二百多人我没有带过来,是因为,他们已经被淘汰了。” 慕容兰神sè一变:“你要组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jīng锐之师?” “有这种想法,这支部队并不随着大部队行动,而是一支彻头彻尾的孤军,在战场上,他们没有援助,没有朋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所执行的任务,也和别的部队不一样,主要包括捕俘,暗杀,甚至像我们现在这样,迂回穿插到敌后,直捣对方老巢。” 银珠美目闪动,一脸的向往:“如果真有那么一支部队的话,再配合大部队,的确可以大大提高我们打仗的胜率。” 慕容兰想的要深远一些:“若果如此,那么这支部队随时都能遭到灭顶之灾。” 她经过的战阵不计其数,深知如果这么一支孤军深入敌后的话,一旦暴露了,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之后,所遭遇的后果该有多严重。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支部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灭顶之灾,所以这支部队的战士,必须以一当十,能人所不能,而这一切,都是经过特殊的选拔和非人的训练才能达到。” 银珠道:“所以你才要这么折磨这些人?” “我不是在折磨他们,这只不过是一次特殊的选拔而已,和考状元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考状元没有生命危险,我则是在用他们的xìng命来考验他们,活下来的,我会再选拔一次,死去的,就让他们永远的活在我们心里吧。” 银珠想像着高山所描述出来的惨烈场面,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转头望去,慕容兰的脸sè也不比她好多少,这两个女人突然间发现,自己以前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根本就很肤浅,肤浅到了几乎算得上无知的程度。银珠也终于知道了,高山其实一点都不怕江晓燕,一个想组建这样一支部队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 第八十八章 请帮小人一个忙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夜sè之中,充满了磁xìng的魅力:“我们这些人中,很多人都会死掉,敌人也好,自己人也好,死去的人将会成为永恒;活下来的,多年以后,也将会成为一个传说。传说也好,永恒也罢,有一句话,两位大小姐一定要记住,当了兵,这条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慕容兰脸上一片茫然“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冒出这个想法?” 高山淡然一笑:“什么想法?” “就是组建这么一支部队的想法?”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这个是我的本行,我只对这个熟悉。” …………………………………………………………………………………………………… 虽然慕容兰刚才表现了强势的一面,但是最后火还是没有生起来,战士们在草丛中脱下衣服,将水拧干,又**的套在身上,挤在一起,一边打着冷战,一边艰难的将干粮送到嘴里。 高山走了一圈,低声对银珠道:“这样也确实不是办法,晚上本来就冷,这些人在江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身上又没有干衣服,看来慕容将军刚才和我吵架,也并非全然是无理取闹。” 银珠哼了一声:“那当然,你以为慕容姐姐是平常的女子,平白无故的就和你吵架?” “我知道寨子里出来的战士都喜欢喝酒,刚才蒙迪给我喝了一点,喝到肚子里很舒服,你看是不是动员他们把身上的酒拿出来,给这些人分了?” 这个提议马上就被银珠否决了:“蒙迪那是和你相熟,所以才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身上带酒,别人可没有他的胆量。就算把他们全都搜遍了,恐怕也不够十个人喝的。” 高山对苗寨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知道苗兵长期养成的等级观念让他们习惯了无条件的执行命令,高山不让他们带别的东西,就算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决计不敢违抗。像蒙迪这样偷偷在身上带酒的,恐怕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异数了。 慕容兰初时和高山一起巡视部队,但是看了不到一半,眼中所见的全都是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战士在寒风中不住的发抖,看见她,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无助的眼神,让她几乎崩溃,说什么也看不下去了,独自跑到江边捂着脸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要不,就依了慕容姐姐一把,让他们生起火,把衣服烤干了?” “不行。”高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去告诉蒙迪,让他领着二十个人开路,还是老规矩,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人,哪怕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也得就地格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天亮之前,也要赶到交趾国的军营附近埋伏下来,否则天一亮,就大大增加了被敌人发现的可能xìng。” “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准备出发?” “你的人我不担心,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宋兵,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恐怕军心方面可能有点问题,现在那些人虽然嘴不上说,心里肯定恨我恨得要死,这个命你和慕容兰研究一下,由你们来发,我只负责带人前进。” “老实说,我有点担心他们的体力受不了。” “我比你们还担心,如果我们到了目的地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休息一会,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到地方就得和他们打仗,那才是对咱们这支疲劳之师最大的考验。你告诉他们,如果怕了,现在可以走,我们绝对不会难为他们。” 银珠嘻嘻一笑:“你这个人也真是够狡猾的了,没过江的时候不和他们说这句,过了江之后,才跟他们说,摆明了就是想把他们拴住,让他们想打退堂鼓也不行。” 高山的小心眼被这个丫头当场拆穿,幸好他的脸皮还算是有点厚度,尴尬的笑了两声,也就遮掩过去了。 银珠陪着他笑了几声,突然语气一变,用一种温柔得让高山听起来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高山,有些事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咱们这一去,九死一生。以前被大宋国征调过好几次,哪一次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凶险过。咱们带来的人,可都是寨子里最jīng壮的勇士,如果换了平时,我想也不想就会拒绝,但是我没有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虽然这个男人说他知道,但是银珠还是自己将理由说了出来:“我没有拒绝,是因为整件事,都是你提出来的,我可以反对任何一个人的提议,但是我不会反对你的提议。你总是让我记住这个,让我住那个,今天我也想让你记住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一旦说局势对我们不利的话,就算所有的人都战死了,你也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高山心中一阵感动,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别忘了,咱们的人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只要我们万众一心,我就不信小小一个交趾国能有这么大的胃口吃得下我们。你快去让蒙迪安排人手,我要静一静,仔细的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银珠的手被他握住,感受到他掌心传过来的热度,一颗心砰砰乱跳,眼前一阵发黑,心慌意乱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扭头就跑,脸早已红得像朵大红花一般。 高山哈哈大笑,抽出苗刀,来到江边,将刀锋浸在江水之中,又取出银珠送给他的花手巾,仔细的擦拭着刀身,直到雪亮的苗刀发出青森森的光芒为止。然后将盘腿坐在江边,将刀放在怀中,望着滔滔的江水出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知什么时候,慕容兰来到了他的身后,见他望着江水出神,忍不住轻声发问。 高山叹了一口气,连头也没有回:“蒙迪他们出发了?” “你高大统领有本事,又一次把我说动了,他们惧于军令,还敢不出发?” “和蒙迪一起去的人,是坐木筏过来的还是和我一起泅渡过来的。” 慕容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抱膝:“都是坐着木筏过来的,有几个就连鞋子都没有湿,你放心好了。” 高山侧过头对她一笑,突然间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女人也是一件好事,虽然这个女人太过强硬,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是妙在心思缜密,自己心里想办的事,用不着说出来,慕容大将军直接就替自己办了,这种感觉真是爽到了极点。 慕容兰眼角一瞥,看到了那条花手巾,吃了一惊:“高山,你可有点不像话了,人家送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用来擦汗已经是惊世骇俗了,现在居然还拿来擦刀,你是不是诚心想把银珠气死?” 高山此时已经知道了这条花手巾的重要xìng,心里一直懊恼不堪,痛恨自己为何对少数民族同胞有一些风俗礼仪不闻不问,造成今天这种恶果,rì后江晓燕要是追问起这条花手巾的来历,还真就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听到慕容兰这么说,只觉得烦闷无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条手巾又能不是金丝编的,用得着这么紧张么?银珠既然把它送给我了,我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 慕容兰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你真的这么认为?” “完完全全,没有掺半点水分,如假包换的心里话。” “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 “可以,我这个人还没有霸道到这种程度吧?再说了,你又是我的上司,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上司和下属说话还要请示的。” 慕容兰无限同情的看着他,突然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高统领,我不得不非常遗憾的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漫不经心的话,你就死定了。” 高山感激涕零:“多谢将军关心,小的知道了。” 慕容兰见他嘻皮笑脸的,没有半点正经,啐了一口,正sè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在苗人看来,你收了这条花手巾,也就是答应了要娶银珠为妻,如果你要是敢毁约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提这个还好点,一提这个,又把高山的心火勾了上来:“这条手巾又不是我主动接受的,是她一边骂我一边向我扔过来的,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好信手接住了。那死丫头扔给我这条手巾之后,就跑掉了,我就是想还给她,她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慕容兰没想到这条手巾是这么送出去的,忍不住好笑:“这个丫头,心里明明爱煞了你,脸皮却如此之薄,和平时的她一点也不像。” “将军,如果咱们侥幸不死的话,还请将军帮小的一个小忙。” “什么忙?” “帮我好好和银珠说一说,大不了我再赔她十条比这条花手巾还漂亮的手巾,这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这个要求我拒绝,因为我害怕说了之后,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慕容兰断然拒绝。 第八十九章 银珠的态度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如果凭良心说的话,高山压根就没有指望慕容兰能够帮他向银珠解释,被她拒绝完全是在意料之中。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只是没想到慕容兰拒绝得这么痛快,侦察排长的心里还是稍有不爽。心里不爽,直接就表现在脸上了。 慕容兰见他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心中有些不忍,柔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你收了这条手巾,那就意味着你对整个苗寨有了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在咱们汉人看来可能无关紧要,可是在苗人那里却不一样。这个规矩是自古以来就传下来,好像和他们的祖先盘王有些关系,所以要想解决这事,还得你亲自出马。” 高山苦苦一笑,慕容兰简直是太抬举他了,这件事已经上升到民族自尊心的层面上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最让他郁闷的是,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向江晓燕解释呢。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了,高山第一次有了跳进盘龙江自杀的冲动。 慕容兰看着左右为难的高山,心里异常同情,摇头长叹了一口,长身而起:“你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吧,我再去看看那些战士。” “不用看了,我算了一下,蒙迪他们现在至少应该能在三五里开外了,通知战士们,抓紧时间收集柴草,生火烤衣服,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开拔。” 慕容兰一愣:“你不担心暴露了?” “蒙迪他们都走出这么远了,要是附近有交趾国的探子,早就接上了头了。现在还没有消息,那就是没有,看来交趾国队自己的后方还是比较放心的,居然没怎么派探子。” “换了你我,也不可能在天口关五十里之外再安插什么探子,更何况这里的人连年战乱,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少了?连地都荒成了这个样子,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高山叹了一口气:“其实打起仗来,最受苦的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就只能选择逃走,到头来,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像浮萍了,风一吹,根本就不知道能漂到哪里去。” “这话要是让我姐夫的老爹听到了,非骂你个狗血淋头不可。”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一个信息,我以后会尽量避免和这个老爷子碰面的。” ……………………………………………………………………………………………………… 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的多了起来,泅渡的战士们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凑到火堆旁边哄烤,衣服上慢慢的升起了袅袅的蒸气,整个草丛里就好像起了薄雾一般。慕容兰和银珠从来没有见过几百号男人光着屁股聚在一起,连看都没敢看,远远的避开了。高山则抱着肩膀,看得饶有兴趣。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老山战场,看着那些士兵**的身体,突然又想起了猫耳洞里的那些战友,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在又闷又湿的猫耳洞内也是连衣服都穿不住,光着身子守卫着国门。 回想起和以前的战友们一起相处的rì子,高山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和江晓燕来到了这个异世,想要回去根本就是难于上天,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此时的他,也能只在回忆里寻找以前那些苦中做乐的rì子了。 这一抹微笑被一直暗中盯着他的银珠准确的捕捉到了,这小丫头哼了一声,对身边的慕容兰说道:“慕容姐姐,你看到没有?这个坏蛋看着那些光屁股的男人笑成了那个样子,真是气人。” 慕容兰微微一笑:“你该不会是认为他有某些方面有特殊的嗜好吧?” 银珠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慕容姐姐,你跟那个坏蛋在一起相处了几天,也变得和他一样坏了,没事就取笑我。” 慕容兰倒背着双手,望着天口关的方向,理了理被风吹散的秀发,缓缓的说:“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里面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做的不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在最后关头被高山说动。” 银珠心里一紧:“这个慕容姐姐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难道她对那个坏蛋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越想越是心惊,双手紧紧的搓弄着衣角,低头不语,眼中却是寒光闪闪。 慕容兰没有发觉她的变化,自顾自的说:“凭心而论,我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如果一切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发展了,对于大宋军力的提高,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说心里话,我总觉得他这支部队组建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银珠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容易的?挑选一批合适的人不就成了?”她心里对慕容兰本来极为尊敬,但是现在心里感觉到了从慕容兰那里来的威胁,说话的语气立马就变了。 慕容兰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的,组建的时候,困难虽然有,但是应该是不太大,怕的就是一旦组建成功了,朝里的各方势力都要拉拢他,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银珠脸sè变了:“如果要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一件麻烦事。” 慕容兰仰天长叹一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像今天这样帮他,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银珠神sè肃sè,在她面前踱了几圈之后,突然又是一阵冷笑:“有什么可怕的?我虽然没有认识他几天,但是他这个人我非常了解,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害怕他功成名就之后被朝廷里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拉拢过去。就算是他没有被拉拢过去,那些人也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来算计他,如果他应付不了的话,恐怕会有杀身之祸,是不是?” 慕容兰没想到她居然能看穿自己心里的想法,不由一愣,笑着点了点头。 “怕什么?总之一句话,如果谁敢动高山一下,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取了那个人的首级,反正我们苗人什么也没有,唯一属于我们自己的,就是我们的xìng命。” 慕容兰张口结舌,这个丫头简直是疯狂得要命,为了自己的情郎,竟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来,难道以后皇上要杀高山,她也要取皇上的首级? 望着银珠白嫩得仿佛是和田玉jīng雕成,但是却坚毅如东海磐石的俏脸,慕容将军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如果是高山在的话,或许可能会摇摇头,然后发出“恋爱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女人”的感慨。 银珠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不再理会慕容兰,转过身自顾自的来到江边,掬起江水洗了一把脸,用比入夜的江水还要冷上三分的话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伤害高山,没有,绝对没有。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高山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想要伤害高山的话,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慕容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智商不低,当然能听得出来银珠的意思,不知为什么,一股凉意从这位身经百战的女将军心里涌了上来,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苗族少女。 在银珠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她和慕容兰之间出现了令人尴尬的冷场。两个女人一开始的时候是面对面站着,现在则是背靠背的站着,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幸好还有高山这个侦察排长,也正因为有他的存在,银珠和慕容兰之间的冷场才没有维持多久。其实高山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看到大家的衣服烤得差不多少的时候,突然亲自下了一道命令。命令的内容也很简单,总结归纳一下,用四个字就可以完完整整的表达出来――大军开拔。 他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之一,完全有权利发布这个命令。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大宋国这几百名jīng锐之师的战斗力立时体现出来,虽然经过了五十里路的强行军,又有相当大的一批人从对岸武装泅渡过来,可是这条命令却被迅速的执行了。 几百人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就集结完毕,虽然至少有超过三百人肚子咒骂高山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专门就是为了折磨他们而出现的,可是接到这个魔鬼的开拔命令之后,还是列成几列纵队,按照原订的计划在草丛中顺着蒙迪他们去的方向,直奔天口关方向。 慕容兰和银珠见部队已经开拔,急忙找到了高山:“怎么搞的?现在就要开拔?战士们还没有休息过来了。” 高山皱了皱眉:“他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玩的,白天的时候,五十里路强行军,体力消耗这么大,如果让他们休息上瘾了,剩下的五十里路怎么走?” 银珠连连点头:“不错,走路凭的就是一鼓作气,现在咱们休息,已经是不合规矩了,更何况还生了火?兵贵神速,现在才是较真章的时候。” 第九十章 意外发现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一路之上,蒙迪的军情源源不绝的传了过来。他之所以带了二十几个人的庞大尖兵队伍,其中主要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是起到在路上向慕容兰等人传递消息的作用。此时此地,这支孤军完完全全的深入到了敌战区,侦察部队和主力部队之间的联络通畅就显得格外重要。 只可惜,这些情报大部分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主力部队前进了二十余里,路过了六七个村庄的废墟,惊起了无数的宿鸟,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慕容兰眉头紧皱:“双方交战在即,咱们离交趾国的驻地已不足三十里,为何还会如此安静?” 高山沉着脸说:“如此安静,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我们走运,还没有被发现。二、我们不走运,已经被发现了,只不过交趾国的人还不知道咱们的意图,所以暗中留意,想搞清楚咱们的动机之后再收网。” “我始终觉得,像咱们这样孤军深入,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咱们是生,是死,根本就不重要。天口关是大宋国的要地,交趾国此次竟敢大举来犯,如果不是觉得自己的国力可以了,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几万人的大兵团作战,咱们这区区几百人,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极有可能会淹没在敌人的铁甲洪流之中,可是你别忘了,自从大宋和交趾国开战以来,大宋国始终就是处于守势,从来没有想过要攻到交趾国的境内。士兵的战力虽强,但是指挥层面却极大的倒退了,甚至不及以前的那些朝代,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希望能以咱们这几百人的命,换来一个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慕容兰低下头,喃喃的说:“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错,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光靠防守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的。前朝之人开疆扩土,打下了这万里山河,难道在大宋手里却要被人逐步的蚕食?我只是要证明一点,我们的人不是过不了盘龙江,而是决策层从来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也不知道兵部和枢密院的那些大老爷们是怎么想的。真应了那句话了――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慕容兰虽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毕竟也读过几年书,算得上是文武双全,这句话又并非艰涩难懂,这位大将军立时就听出高大统领这句话连自己的姐夫杨青也顺带着骂上了,不禁双颊微红,低声咳嗽了几声。 高山本来没有想到其中的关节,倒是银珠心细,见慕容兰神sè尴尬,急忙捅了高山几下,这厮这才闭上了嘴巴,嘿嘿笑了两声。 ……………………………………………………………………………… 再向前行七八里路,忽见蒙迪一脸严肃的从前面折了回来,和他们碰了头之后,这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骂了一声“妈的。”然后解下水壶,灌了一大口酒。 银珠哼了一声:“蒙迪,你不在前面探路,怎么跑回来了?” 蒙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站了起来:“大小姐,慕容将军,情况有些不对。” 慕容兰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你在前面看到什么了?” “我和兄弟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被交趾国的人发现了,但是眼中所见,全都是废墟,看来这么多年来打仗打得交趾国民不聊生,边境的老百姓都跑得差不多少了。一路上连个喘气的活人都没有见到,不过在前面不到十里路的地方发现了一条官道,倒是有一点不对头。” 银珠急道:“让你说发现了什么,谁让你说这些了?” “是,当时我们在官道上发现了十几名交趾国的斥侯,当时没敢轻举妄动,让别的兄弟们先在草丛里潜下来,我带了一个兄弟偷偷的摸了过去,幸好是黑天,老天爷帮忙,没有被他们发现。终于让我们在一个废弃的村子里面发现了大批的战马。” 高山一愣,看了慕容兰一眼,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答案,却见她也是一脸的迷茫,不由得问道:“蒙迪,你是不是看错了?在这种地方,根本就不适合马战,怎么会发现大批的战马?” “我也很奇怪,历来宋国和交趾开战,双方都是动用步兵厮杀,从来没有用过骑兵,只是那个村子看起来防守得极严,离交趾的军营也不过十来里路,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所以没敢进村看个究竟。” 慕容兰眼睛转了几转:“你们当时离村子有多远?” 蒙迪年纪不大,但是阅历极为丰富,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将军,当时小的胆子大了一点,离村子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所以看得很清楚,整个村子里都是战马,村子南边则是军营帐逢什么的,看样子,至少有几千人马。” 高山吃了一惊,叫道:“我靠,这么多人马?交趾国难道真想动用骑兵?” 慕容兰神sè凝重,突然摇了摇头:“不是交趾国的人。” 蒙迪奇道:“不是交趾国的人?” 高山接口说:“绝对不是,交趾国和大宋打了这么多年仗了,也没有动用过骑兵,一方面是由于边境地区山连山,岭连岭,骑兵快速机动的优势无法得到发挥。另一方面,他们这种鬼地方,也产不出那么多的好战马,所以在骑兵的应用方面差了许多。” 这个男人分析得合情合理,慕容兰微微点头,表示赞许:“突然之间冒出这么这多的战马,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肯定是要动用骑兵了。这倒是我们事先没有想到的。也不知道那些斥侯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重要的情报,他们居然都没有打探到。回去之后,定要狠狠的治他们的罪。” 高山啼笑皆非,这位女将军怎么到了这关口了还念念不忘要治别人的罪? 只听得银珠道:“如果不是交趾国的骑兵,难道这些骑兵竟然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涌上心头,这位胆子大到了为了高山可以连天王老子的首级也敢取的丫头,突然之间也脸sè苍白。 慕容兰见她明白了,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的话,那些骑兵,应该是金国或者辽国的,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蒙迪倒吸了一口凉气,金国和辽国同属北方大国,与大宋朝连年交战,一直都是攻多守少,靠的就是来去如风的骑兵。宋国自从前朝失了河套地区之后,战马方面一直得不到有效的补充,面对着对方的骑兵,即使是打了胜仗,想要追剿残敌也是有心无力,从战略上就已经陷入了被动。 此次交趾国和大宋交战,如果双方在盘龙谷之内交上了火,几万步兵绞在一起,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骑兵部队,宋国部队猝不及防,定会阵脚大乱,如果交趾国再顺势冲击天口关要塞的话,极有可能就会得手。众人都想到了此点,突然间都感觉到周身发冷。 高山反应最快,低声喝道:“蒙迪,你马上传下令去,命令部队原地休息,不许说话,不许睡觉,更不许生火取暖,违令者斩。同时安排几个得力的在周围负责jǐng戒,从现在起,就算是一只兔子,也不能让它活着钻到咱们的人堆里,明白了没有?” 蒙迪应了一声,飞快的传达命令去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分钟,整个部队就传达遍了。这些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接到命令之后,问也不问,直接就原地坐了下来。有些见过蒙迪,战争意识又比较强的人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心中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天之内,深山老林内奔波了近百里,折磨的不仅仅是**,更是人的意志,十之三四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几乎都达到了极限,恨不得一点脚尖蹦到天上去发泄一下。此时嗅到了战争的气息,反而有一种解脱感,生也好,死也好,此时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仗一开打,这种比地狱还要痛苦的行军就结束了。 ………………………………………………………………………………………………………… 两男两女面对面的坐在那里,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银珠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到底怎么样,大伙谁也别藏着掖着了,都说出来吧。” 蒙迪干咳了几声,嘴唇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本来以他的级别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的,但是他在苗兵之中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一个人物,再加上对情况比较熟悉,经高山同意,慕容兰特批,终于挤进了这次“扩大会议”核心,但是妙在此人深知自己的身份,纵有想法,也得先可慕容兰等人先说。 慕容兰的眼睛盯着高山:“高统领有什么想法?” 高山苦苦一笑:“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容得我有别的想法么?” 慕容兰的眼中现出一道寒光:“你说得很对,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真容不得我们有别的想法了。” 第九十一章 突袭方案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边的沙滩上用简单的线条将敌我态势勾勒出来,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慕容兰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既然碰上了,那就得打,但是怎么打,却真要好好的思量一下。他们目前为止只有不到一千人,敌人却是数千之众,虽然不能确实到底是金国的还是辽国的,可是既然敌人能安排他们上阵,肯定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一旦处理不好,几千敌人一拥而上,就是挤也能活活的把他们挤死。 “一千对数千,敌人的兵力至少比我们多了五倍以上,再加上我们损耗的二百余人,假定对方只有五千人,他们的人数也比我们多了七倍。发展到这一步,是我们谁也想不到的,本来我们的目的是想趁着他们的主力部队进攻天口关,后防比较空虚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打了就跑的,现在看来,打了就跑恐怕有点不太现实了。” 银珠掩唇轻笑,白了高山一眼:“这事本来你就有欠考虑,以咱们区区一千人就想动人家的老巢?恐怕也就只有你这种疯子才能想得出来。” 高山叹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目前为止,有两条路可走。” 慕容兰一直沉吟不语,直到高山说出这句话之后才抬起头问道:“哪两条路?” “第一条,我们的原计划不变,只不过现在就改变行军路线,绕过这些敌人,直接上山,找个地方埋伏起来,等交趾国开始进攻之后,打他一个冷不防,然后迅速撤退。只是这样一来,天口关由于不知道有这么一支部队的存在,恐怕会有极大的压力。” 慕容兰再一次低下了头,有这么一个心腹大患的存在,对于天口关而言,又岂止是压力这么简单,此次宋国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这支骑兵的情报,看来就算是在交趾国内部,这支部队的存在也是一个极大的秘密。费尽心机,弄出这么多的骑兵,如果说交趾国对天口关不是志在必得,又有谁能够相信? 银珠眨了眨眼睛,问:“那第二条路呢?” 高山还没等说话,慕容兰就缓缓的说道:“第二条路就简单了,那就是咱们这几百号人,和他们几千人拼了,无论如何,也要吃掉他们。” 银珠打了一个冷战,以区区几百人和几千人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看来可能是由于天气的原因再加上战场气氛的缘故,发疯的不止高山一个人,连慕容兰也被他传染了。 蒙迪脸现忧sè:“若是按照第一个方法打的话,咱们全身而退的机会应该能大一些,可是那样一来,天口关就要难保。如果按照第二个方法来打,天口关说不定就能保住,可是咱们这几百号人要想活着回去,就不太容易了。” 这也是高山和慕容兰脑海中反复思考的问题,既然已经决定要打了,实则高山的第一条方案就已经被否决了,怎么打好这第二条方案,才是真真正正要思考的问题。 慕容兰斩钉截铁的说:“打是肯定要打的,但是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可以付出极大的代价,却不能全军覆没,必须要尽可能的让参战的士兵都能活着回去。” “不可能。”高山摇头道:“敌众我寡,双方相差得太悬殊,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抱着必死的决心,狠狠的捅他一刀子,彻底伤了他的元气,否则这仗打不打没有什么意义。” 银珠和慕容兰相处rì久,深知她的想法,捅了高山一下,说道:“慕容姐姐的意思是说,大宋国自开国以来,还没有打过全军覆没的窝囊仗,这一次也不例外,必须要活着带出一支部队去。” “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大宋国自开国以来,和交趾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天口关从来就没有丢过。” 银珠顿时语塞,她本以为凭这个理由就能把高山的嘴堵住,没想到高山反过来将她的嘴堵住了,看了慕容兰一眼,却见慕容兰眉头高高皱起,也是无言以对。 “当然了,这些战士是我们带出来的,总也得替大伙考虑一下活路,按照目前的态势来看,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智取。”高山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指点着:“你们看,这支骑兵部队隐藏得比较深,为了不让大宋国的探子们发现,所以距离交趾国的军营有数里之遥。交趾国以步兵为主,根本就没有骑兵,如果一旦这边打起来了,他们要想支援的话,从集结部队到杀到近前,应该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也就是说,从战斗打响,到消灭敌人主力之后全身而退,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超过了这个时间,想走都走不掉。” 蒙迪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以七八百人去打几千人,还要在一刻钟之内结束战斗,别说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就算是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只会空想的书生,也知道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高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达到目的,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所以,咱们无论如何不能打他们人的主意。哼,骑兵,骑兵,没有了马,连步兵的一半战斗力都不如,只要把他们的马搞掉了,这支部队也就算废了。” 银珠恍然大悟,一脸喜sè,道:“妙,实在是妙。我去年的时候,随同大宋国的大军和金国交过手,他们的骑兵的确很凶猛,可是一旦下了马,他们还真就连我们一半也不如。” 此时的慕容兰简直和高山的知己没什么区别,他刚一说话,该女就已经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补充道:“此计确也可行,可是村子里面有那么多的马,我们如何在短时间之内得手?” 这个问题问得很关键,高山暗暗点头,心想不愧是大宋国鼎鼎有名的女将军,问出来的问题就是一针见血,看来银珠在这方面,还得跟她好好的学习几年。 “坦白来讲,这件事很难办得到。” 慕容兰见他得便宜卖乖,居然和自己卖起了关子,不禁气极反笑:“你闹够了没有?我心里有一个想法,但是又有点不全面,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咱们两个的想法碰碰头,看看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高山嘿嘿一笑,道:“以将军和金辽两国交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么多的马,应该有多少人来照顾?” “至少一百来人,虽然军马都是训练好的,但是再怎么训练也不可能达到人的程度,所以一般情况下,随军都会有大量的马夫,专门负责照顾这些军马。” 高山眼睛一亮:“是马夫,不是正儿八经的官兵?” “官兵主要是负责打仗,哪有时间照顾这些马?一般情况下都是临时征调的马夫。” “这就好办多了,马夫虽然有一百人,但是都是临时征调的。而且交趾国和金辽两国距离那么远,肯定不会千里迢迢的带着马夫过来,那些人肯定是交趾国的老百姓,之所以不说他们是交趾国的军人,而说是老百姓,道理也很简单,那就是交趾国也好,大宋国也好,当兵的都骄横惯了,让他们养马,就算是交趾国的人有这个念头,那些胡人也不敢用。” 慕容兰噗嗤一笑:“看起来你比我还要了解这些对手。” “末将惶恐,将军这么说,简直就是要折煞末将。将军再这么损末将,末将可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银珠又气又好笑,拍了他一下,嗔道:“你这人,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就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本来她身为咱们的主将,就不能如此妄自菲薄,贬低自己,抬高他人。” 银珠气得几乎要晕了过去,却又实在不忍心和他翻脸,只好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蒙迪搓了搓手:“高兄弟,反正现在咱们已经撞到他们的刀尖上了,这场仗,想打也得打,不想打还得打,怎么打,你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弟兄们照着做就是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呗,上了沙场,谁不是把脑袋别到了裤腰带上。” 高山长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打起来很简单,但是咱们之间一定要协同好,我的想法是咱们兵分三路,我带着你领着人先把你们发现的那些斥侯干掉,动作要快,要猛,不能给对方任何jǐng觉的机会。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大模大样的接近那个村子,干掉村口的明哨和暗哨。” 蒙迪兴奋得脸上泛起了红光,这活简直是太刺激了,比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和交趾国的大军交战更让他热血沸腾。 “银珠小姐领着一百人,在我们接近村子的同时,轻手轻脚的接近村子。我们把哨兵干掉之后,你们就冲进村子,见人就杀,一个活口不留。尽量要小心,不要让他们发出声音。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马厩,先不忙着杀马,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草料在马厩周围堆积起来。” 银珠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放火烧马?” 第九十二章 听天由命吧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起码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其实要说有更好的办法,比这个多的是,而且简单快捷,又不冒什么太大的风险,比如说投毒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方法。但是咱们这些人每个人都仅带了两三天的粮食,别说毒死那些马的毒药了,就连耗子药我看都没有一包。” 银珠摇头道:“太冒险,这么多的军马,那些胡人不可能不派兵看守着。如果仅仅是一百多名马夫的话,或许还可能有机会,但是我们要面对的很有可能不止是这一百名马夫,而是再加上不知多少人的胡人士兵。一旦惊动了他们,咱们也就完蛋了。” 高山闭上了嘴巴,银珠说的相当有道理,这么多的军马,胡人不可能不防备出事,肯定会派士兵负责jǐng卫。一个处理不好的话,打草惊蛇是其次,把那几千胡人惊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支胡人骑兵成为一支真真正正的骑兵,出现在天口关? 慕容兰站起身形,缓缓踱了几步,道:“从蒙迪带回来的资料上来看,胡人的军营和村子之间的距离应该在半里地左右,看来他们对交趾国很放心,并没有想到咱们会在五十里之外迂回过来。所以才会放心大胆的人马分离,这应该与他们的驻地地方不够有关,否则以胡人的xìng格,战马必须要和士兵在一起,这样一来,如果遇到突发qing况,可以迅速的上马作战。” jīng辟,太jīng辟了,简直是一语中的。高山暗竖大拇指,将军就是将军,经验丰富,结合天时、地利等因素,立时就能想出其中的关节。 只听得慕容兰又道:“但是这个村子也应该不会太大,只不过由于废了,所以才能装得下这么多的战马,战马过于集中,火攻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就算不能把那些马全部烧死,但是至少也能使马匹受惊。即使是烧死一部分,再加上受惊跑掉的,那些胡人的战斗力肯定也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银珠微皱双眉,沉吟不语。 “想必高山也想到这些了,所以他的第三拨人应该是安排在村子和胡人军营之间,一旦胡人听到动静,赶过来驰援的时候,这第三拨人就暴起发难,能多顶一会就是一会。” 高山苦笑道:“慕容将军所言极是,这第三拨人,的确是干这个的,而且还非将军亲自带队不可。” 银珠吓了一跳,惊叫道:“你疯了,胡人来援,肯定是倾巢而出,以几百人对抗几千人,你居然还敢打慕容姐姐的主意,要让她亲自带队?不行,太危险了。” 慕容兰道:“除了我,他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人能当此重任了。高山的计策听起来很冒险,实则可行,胡人即使是派人,也不会派太多的兵,村子地方就那么大,人多了,马就没有地方了,估计也就是百十来人,再加上那百十来个马夫,这已经是极限了。这样吧,我再分给你们一百人,总计二百余人,高山他们得手之后,立即一涌而上,迅速解决战斗。有一点一定要记住,尽量少发出声音。我领着那五百人,替你们阻拦胡人,得手之后,不可恋战,立即撤退。” 蒙迪闭上眼睛想像着即将发生的战斗,心里也不禁有些没底:“怎么撤?胡人一攻上来,你们那五百人又能抵挡多久?到时候交趾国的援兵再一来,恐怕我们都得被围在里面。” 高山道:“撤倒是好撤,开始放火之后,也别管战果怎么样,直接抢了马走,能走多少是多少。路一共有两条,一条是顺着咱们回来的原路跑。别忘了,盘龙江的源头在大宋,只要我们顺着江水,逆流而上,肯定就能回到大宋国境,交趾国的人是不会追得太远的,他们的兵还要留着进攻天口关呢。” “胡人呢?胡人一定会追。” “他们追,那就让他们追好了,这鬼地方本来就不利于骑兵作战,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双方的战马就都得完蛋。打步战,可是咱们的强项,就算是咱们剩下百十来号人,在这荒山老林里,也够和他们周旋的了。沿途别说没有老百姓了,就算是有老百姓,又有几人能够拦得住咱们?恐怕到时候不但拦不住咱们,反而还会让咱们补充给养。” 蒙迪哈哈一笑,宋国的军队和交趾国的人打丛林战,连战皆北,但若是和自幼生长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大漠的胡人打丛林战,优势还真就不是一般的大。 银珠指抿着唇,咽了一口唾沫,问道:“那么,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可是一条死路,就是抢了马之后,顺流而下,不惜一切代价在胡人的交趾人之间撕开一个口子,仗着战马的速度,直扑他们渡江的地方。我估计这么多人,他们要渡江作战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用渡船吧?” 银珠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一声。历来交趾国渡江,都是事先在江上架起浮桥,然后大军过江集结。在交趾国架浮桥的时候,双方往往都会有一场血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交趾国都会成功的把浮桥架起来。一旦架起浮桥之后,大宋国就往往偃旗息鼓,退守天口关。 高山他们到达天口关的时候,交趾国的浮桥已经架了起来,本来想要立即发起进攻的,但是没想到宋人的动作极快,几万禁军及时的补充到了天口关,战场形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交趾国才没有轻举妄动。 “只要我们能冲到浮桥那边,并且成功的突破了他们的防线,就可以顺着浮桥冲过江去,然后直奔盘龙谷,顺势上山,和山上的那几千人里应外合,把交趾国派过来监视那些人的士兵就地消灭掉。但是我盘算了一下,那样一来,咱们这几百人,能活着和他们会合的机会,可以用渺茫来形容。” 慕容兰展颜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现,你这个人有时候想的很有些与众不同,这样的主意你也能想得出来,我不能不佩服高大统领的大才。今天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的话,你见到我姐夫,你们两个一定能成为好朋友,你们两个同属一类人。” 高山回以一笑,他毕竟不是笨蛋,慕容兰话里的意思不可能听不出来。对此他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老子以前打的是现代战争,飞机、坦克、大炮,一出手就死一片,现在到了你们这里,迫于无奈,只好和你们这些人玩冷兵器。不一样啊,不一样。” 他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现代战争的一些打法和冷兵器时代的打法是完全不一样的,很多现代战争的经典战例,如果搬到了冷兵器时代,极有可能会变成促使己方全军覆没的昏招。看来以后要多多加强之方面的充电,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冷兵器战争的打法,免得到最后误人误己。 慕容兰不知道他心里的小心眼,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就按照刚才咱们说的办,至于撤退的路线,我看还是按照第一条来吧,第二条根本就是在自杀。即使咱们不能给胡人以重创,但是江对岸山头上的兄弟见到这里的异动,肯定也会想办法通知左将军他们的,这一点我对杨丹还是比较放心的。” 银珠见慕容兰下了决心,也就不再啰嗦,长身而起:“那我去安排人手了。”说着深深的看了高山一眼,嘴唇动了几动,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咬着牙转过身,再也不看高山一眼,飞也似的跑远了。 高山看到她那一瞥,心中颇为感动,脑海中回想起和这个丫头认识以来的种种场面,从两人最初的敌意,到出征前的以刀换刀,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蓦地,江晓燕熟悉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齐肩的短发,倔强的嘴唇,只有在想起她的时候,高山的心里才会油然生出一丝缠mian,连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也不知道她在苗疆怎么样了,肯定不知道我们的形势现在如此险象环生恶,这样也好,免得她担心。”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听得慕容兰的声音又在起边响起,将他重新拉回了现实:“刚才有一番话我害怕银珠担心,所以没有说。” 高山一愣:“什么话?” “胡人不可能把全部的战马都集中在那个村子里,也就是说,军营里至少还应该有相当数量的骑兵可以机动,所以实际上我们那五百人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高山,我不管这一仗死多少人,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做到。” “什么事?” “无论如何,也要让银珠和卓虎活下去,这是我给你下的军令,你必须要完成。这两个人的关系太大,如果他们战死了,整个大宋都没法向宝华寨主交待。” 高山心中一凛,轻声道:“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量让每个战士都活下来。至于能不能遂了咱们的心愿,只能听天由命了。时候差不多少了,准备出发吧。” 第九十三章 完美突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一朵浮云缓缓的飘了过来,将悬在头顶的弯月遮住,夜sè变得更黑了,肉眼只能强辨出前面两三米处的一条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几乎都被人遗忘了的黄土古道。那条路上影影绰绰的十几个人来回穿梭着,一有风吹草动,那十几个都会jǐng觉得大声吆喝几声,没有什么异状之后,又再次穿梭巡视着。 他们的任务,就是作为第一道jǐng戒线,守卫着村子里的那些胡人战马。 高山和蒙迪领着十几个人藏身在草丛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十几个人,足足已经两刻钟。此前高山领着蒙迪又亲自到村子外围侦察了一下,发现情形比自己预想得要好一些――这个村子是交趾国罕见的一个大村子,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而荒废了的话,至少能有四五百户。正如慕容兰所预料的,根据战马在村子里的分布情况,初步估计应该在三四千匹马左右。按照五千人来计算的话,至少还应该有一两千的战马留在了村子外面的胡人军营之中。 村口有六七个人站在那里放哨,高山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几个人周围没有特别明显的隐蔽物,不适合暗哨藏身。就连那几个人,也因为处在自己的纵深,并不像前方军营那样紧张,这是一个好现象。 四五百户的大村子虽然规模不小,可是装了这三四千匹马之后,也显得拥挤不堪,大量的草料左一堆右一堆的堆积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就近取草喂马。另有整整两大垛的草料堆在村子外面,横在胡人军营和村子周围。这个发现让高山兴奋不已。 简单摸了一下情况之后,高山又将慕容兰和银珠叫了过来,将形势大概说了一下:“从我们刚才探到情况来看,这场仗咱们还是有的打的,至于怎么打,那就看咱们的战士了。” 银珠对他情根深种,早已将自己的男人视作了无所不能的神,忽闪着大眼睛,抿着嘴唇说道:“咱们的战士都是百里挑一的,打起仗来肯定不会含糊,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慕容兰双拳紧握:“这场仗,由你全权指挥,我不做过多的干预,打好了,功劳算你的,打败了,你自己也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叫什么话?分明是在推卸责任嘛。高山腹诽了她几句,将计划方案又再一次具体化:“只要咱们能搞掉村口的哨兵,不让他们出声示jǐng的话,大部队就可以长驱直入,进村之后,兵分两路,一部分负责杀人,另一部分负责迅速的在胡人军营与村子之间构筑防线。动作要快,要轻,告诉战士们,连声咳嗽都尽量不要发出。” 慕容兰微微一笑:“你刚才是想说连个屁也不要放吧?” 高山被这位强悍的女将军弄得额头冷汗淋漓,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总之一句话,就是这边一旦开始放火,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替放火的兄弟们争取时间。那些马全都拴在马厩里,村子里的地形又那么的复杂,一旦走了水,就算是能挣开缰绳,恐怕也没有多少能够在没有人带的情况下安然逃脱。放火的兄弟不妨骑在马上在村子里面来回交叉奔跑放火,从第一个火头着起,到放完火骑着马过去接应打援的兄弟,时间是一刻钟的三分之一。”肚子里暗骂古代时间观念太差,连分钟的概念也没有。 银珠睁大了眼睛:“骑着马接应?二百多人接应五百多人?怎么接应?” 高山面上露出痛苦之sè:“在胡人的冲击之下,二百多人接应五百多人,已经足够了,能接出多少是多少吧。” 银珠闭上了嘴巴,她打过无数次的仗,当然明白高山的意思,在胡人的铁骑的冲击之下,首轮攻击,那五百多人就得损失过半,二百多人过去接应,实则已经是没有多大必要了。 蒙迪一直默不作声,突然插口道:“刚才我看了一下,整个村子里面都是战马和草料,我们在放火的时候,可以故意留出那些兄弟们附近的地方,不放火,这样一来,那些战马虽然受惊,可是并不一定所有的马都会惊得无法驾驭,那些兄弟们在抵住了胡人的第一波攻击之后,立即后撤,抢了马随我们逃走。” 慕容兰补充道:“而且在放火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要给我们留一条通道,那条通道上先布上草料,但是尽量不要让它着起来,免得战马怕火,断了咱们的退路。” 银珠连连点头:“还是慕容姐姐想得周到,如果不事先留下一条退路的话,恐怕咱们到时候谁也出不去。” 高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有很多人不会骑马,不过逼到这份上了,不会骑马的也必须要抢马走,宁可摔死,也不能让胡人砍死。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要随便放弃。这一点,一定要跟战士们说好了。” 银珠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假仁假义。” 高山没有理她,长叹一声,对慕容兰道:“慕容将军那边的压力是最大的,幸好咱们这一次兵种还算是齐全,那三百来名弓弩手一定要发挥作用,只要胡人冲到shè程之内,能shè多快就shè多快,务必把他们的势头打下去。只要能暂缓他们的攻击势头,就有机会逃走。逃走的机会,就在于横在村子和胡人军营之间的那些草料,一边shè箭,一边点火,等他们冲到眼前的时候,火也烧起来了。放完火之后,不要恋战,迅速后撤,弓弩手先撤,步兵,也就是刀斧手之类的断后。总之一句话,把吃nǎi的劲都使出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抢了马随同大部队撤退。绝对不能让他们围住。” 慕容兰点了点头,温柔的笑了一下,柔声道:“你也要小心,你的任务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不动声sè的把那些放哨的干掉,一切的计划都是空谈。” “请将军放心,小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证完成任务。”高大统领表完决心之后,回头对蒙迪说道:“准备好了没有?” 蒙迪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还有什么准备好不准备好的?我们的人随时可以拉出去。”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就行动吧。” …………………………………………………………………………………………………… 高山抬起头看了看被浮云遮住的残月,缓缓的从怀中掏出匕首,叼在了嘴里。身子慢慢的弓起,就像是一只看准了猎物准备出击的猎豹一样,眼神死死的锁住了离自己七八米远的的一个人。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临战状态,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人的咽喉部位,心中不住的计算着那人和自己的距离。 他的这个动作蒙迪并不陌生,两个人第一次碰头的时候,蒙迪就险些死在他的手里,所以对高山嘴里叼着刀的形象印象特别深。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高山总是喜欢把刀叼在嘴里,而不是握在手里,但是看到他这个动作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要动手了。 本来想学高山的样子将匕首叼在嘴里的,但是觉得十分的别扭,终于决定还是握在手里把握一些。然后轻轻的捅了一下身边的人。 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天太黑,打手势看不清楚,好在他们十几个人的距离不算太远,一伸手就可以捅动对方。被捅之从就会知道,马上就要行动了。 交趾国那边的十几个人也并没有分散开来,聚在一堆,一边在路上散着步,一边低声唠着家常,至于唠的是什么,高山一来听不清,二来就算是听清了,也听不懂,也就懒得细听。 被他锁住那人越走越近,高山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浓,眼睛转而盯着那人的脚,手上青筋暴起。这一击,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让对方发出声响,惊动了村口的哨兵的话,一切就都前功尽弃,弄不好仗还没有打,身后的几百人就被闻讯而来的胡人给包了饺子。 蒙迪等人则是大气都不喘,一方面锁定着自己的对手,另一方面则竖起耳朵听着高山的动静,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突然耳边传来了高山一声轻响:“上!” 这些人潜伏在草丛里已经整整两刻钟,神经一直紧崩着,其间交趾国的在自己身前两三米远的地方路过无数次,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在这种强大的压力面前,心理稍稍脆弱一点,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等的就是这一声令下,生也好,死也好,起码冲出去拼了。 随着高山一声令下,众人豹子一般的扑了出去,直取早已锁定多时的对手。那些交趾国的游动哨从来没有想过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会有这么多的宋人潜伏着,猝不及防,有几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当场格毙。高山的对手身手相当不错,遭到偷袭之后,急速闪身,张口yù呼。但是高山的动作更快,他的嘴刚刚张口,还没等发出声音,就被高山的大手紧紧的捂住,接着夜sè之中,寒光一闪,高山已经极快的从口中取出匕首,割断了他的咽喉。 整个偷袭过程不到半分钟,那些交趾人就已经全部被歼,高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快,把他们拖到草丛里,换上他们的衣服。” 第九十四章 局面已定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慕容兰和银珠二人将部队分成两部分,简单的做了一下战前动员之后,便随着在高山等人之后潜伏在草丛之中,观察着他们的行动。一旦行动失败,也好立即做出反应。当高山领着人冲出去的时候,慕容兰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直到众人成功的搞定了那些游动哨之后,慕容将军的心才放回腔子里,一阵冷风吹过,这位自认为胆子很大的女将军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高山扯下被自己杀死的那具死尸的衣服,迅速的套在身上,检查了一下之下,向慕容兰点了点头。慕容兰抬起手向他招了招,握掌成拳,作了一个重击的动作。 高山明白了她这个手势的含意,微微一笑,领着那些换好衣服的战士钻出了草丛,大模大样的顺着那些交趾人的巡逻轨迹来回踱着方步。慕容兰则返回去指挥部队悄悄的在草丛中向村子周围运动。 一朵又一朵的浮云逐渐的堆积在一起,将原本就时隐时现的弯月彻底的遮住,天地万物仿佛都被这区区几百人身上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凝结。所有的战士武器上的伪装都已经除下,草丛之中,不时闪现出刀锋的寒芒。 交趾国和胡人对这一带的防守并不十分太严密,几百人用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已经运动到了村子外围不到百步的地方,只待高山他们出其不意,干掉村口的哨兵,所有人员就会全部呈战斗队形,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行动方案展开。 高山一直留意慕容兰等人的动静,心里暗暗佩服。这种大规模的潜伏最忌打草惊蛇,一定要小心翼翼,就连打个喷嚏也是不能允许的,想不到慕容兰居然无师自通,懂得一切小心从事的道理,从部队藏身之地到村子外围,不过短短的半里多地,她居然领着人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 等到慕容兰等人全部潜伏完毕之后,高山抬起头看了看天,低声对蒙迪说道:“天好像yīn下来了,慕容兰将军他们已经基本就位,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还是那句话,动作要快,要猛,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有示jǐng的时间。” 蒙迪拍拍胸口:“放心吧,咱们有十几个人,村口的人数连咱们的一半都不到,要是再让他们发出声响了,弟兄们可就别混了。” “走,大模大样的走到他们眼前去,告诉弟兄们,千万不要紧张,就像是平时去朋友家串门一样轻松就行。要不然大老远就得让人看出破绽来。” 蒙迪嘿嘿一笑,回过头问道:“高兄弟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没有?” 有人轻声笑道:“高大哥的话又不复杂,我们当然听得明白了。两位大哥放心吧,这事虽然咱们是第一次干,可是有两位大哥坐镇,那可比什么宽心丸都好使。” 高山又气又好笑,低声笑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拍马屁。我可先说好了,草丛里几百号的兄弟的xìng命全都在咱们这十几号的手里,要是到时候出了点什么差错的话,就算是咱们侥幸能活着出去,恐怕也没脸回去见寨子里的那些父老乡亲了。”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高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突然问蒙迪:“卓虎那小子安排好了?” “他跟大小姐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事,这小子别看在刚出发的时候,吓得差点没尿裤子,在林子里和我出去一趟,尝到血味了,下手比我还狠。他们姐弟两个在一起,正好有个照应,免得还得分神照看他们两个。” “嗯,老天爷保佑,他们两个可别挂了,否则的话,就算是把你的脸揭下来给我贴上,我也没有面目回去了。” 蒙迪憨憨的笑了一下,神情极为古怪。 高山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离村口的哨兵已经不足三十步。他又不懂交趾语,和蒙迪他们聊天交谈完全用的是汉语,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用汉语交谈,即使是声音压得再低,也难免不会被哨兵听见。 众人刚刚接近这个范围,村口的哨兵就已经有所jǐng觉,其中一人拔出刀,用交趾语喝问了一声,声调极短,料想无非就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之类的话,至于高山极为熟悉的“口令”,“回令”之类的,估计这些人没有这个意识,也说不出来。 对于这一点,他们准备得极其充分,当下一个身材不算高大,长相极为普通的人越众而出,用交趾语回答了一句。高山心里“咦”了一声,当初他想到要安排一个jīng通交趾语的人来对付哨兵的问话的时候,蒙迪就推荐了此人,出于对蒙迪的信任,他并没有亲自测试。此时一听那人说话,流利至极,最妙的是,就连交趾国的方言口音都说得半点不差,不禁暗暗称奇。 蒙迪得意的向他扬了扬眉毛,不着痕迹的作了一个喝水的动作,意在提醒高山,刚才这人回答的是巡逻累了,口渴得很,想讨一杯水喝。 只听得村口那哨兵低骂了一声之后,头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口气极为强硬,想是在严辞拒绝。众人没有想到交趾国对这些战马的守卫外松内紧,居然连自己人都不让接近,均是大感意外。那个和哨兵对答之人从未想过会碰到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高山心中大急,轻轻捅了一下蒙迪,向他使了一个眼sè,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个字:“骂。” 蒙迪也颇有急智,越众而出,用交趾语高声骂道:“他妈的,三更半夜的,老子连觉也捞不着睡,现在想找你们讨杯水喝,你们还在这里诸多推脱,今天老子非要喝这杯水不可。” 余下的那些苗人也都是七言八语,纷纷用交趾语咒骂对方,看起来倒真像是受到多大的委屈了一般。苗人的地方本来就有许多和交趾国接壤,平素打了猎物什么的,也都与交趾人有买有卖,交趾话是从小就听惯了的,虽然未必说得多流利,但是骂几句人,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哨兵没想到平素安安份份巡逻的士兵今天居然这么大的火气,这回倒轮到他不知所措了。高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轻声道:“上。” 那些苗人一边吵着要喝水,一边等着他的命令,听到这个“上”字之后,纷纷举步向前,向那些哨兵压了过去。此时众人的争吵,已经将村哨那些哨兵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这些哨兵有胡人也有交趾人,胡人听不懂交趾话,见蒙迪等人的交趾话说得还算是地道,只道真是那些在外围巡逻的士兵。而那些交趾国的人则由于黑灯瞎火,再加上交趾国地处南疆,为了避暑,士兵大多都戴着一顶斗笠,蒙迪等人又将斗笠压得极低,急切之间,也没有看出异状来。 等到众人离他们只有十几步,火光可以直接照到脸上的时候,才有乖觉的发现这些人的长相有问题,刚想出声示jǐng,但是高山等人的动作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刹那之间,就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那几名哨兵如何抵挡?几声轻哼过后,顿时全部被歼。 直到此时,高山才算是稍稍心安一些,一边命令蒙迪带着人迅速冲到村子里面,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离村口近一些的敌人尽量全部歼灭,一边向慕容兰等人的藏身方向用力挥了一下手。 从高山他们开始向村口移动的时候,慕容兰等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乍见高山等人和哨兵争吵起来的时候,着实把这位女将军吓了一跳,只道要糟,没想到峰回路转,竟让他们得了手。一见高山招手,不敢怠慢,立即领着人向村子冲了过去。此次行动不比上阵厮杀,可以先呐喊助威,事先银珠等人都已经下了严令,谁敢出声,当场格杀。此次带过来的几百人之中,苗人自不在话下,宋军则都是杨青的亲信之人,深知杨将军和慕容兰等人治军之严,还真就没有一个大声喊着给自己助威的。几百人黑压压的冲向了村子,耳畔只闻得纷乱的脚步声。 到得村子外面,立即兵分两路,慕容兰领着几百名士兵转到村子与胡人军营之间摆开了阵势,弓弩手列成数排,有蹲有站的注视着胡人军营方向的动静,刀斧手则紧张的搬运着柴草,胡乱的铺成了长长的一条。 过不多时,村子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喊杀声与金铁交鸣之声,银珠已经率领那二百余人和村子里的守卫部队以及众马夫们交上了手。 胡人在村子里面安排了将近一百余人的守卫部队,俱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只是此时已经深夜,那些守卫大多数都已入睡,几乎没有人想到开战在即,居然会有这么一支宋国的军队从天而降,很多人在睡梦之中就迷迷糊糊的被砍倒,银珠等人几乎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已经将局面控制住了。 第九十五章 一个活口不留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相对于慕容兰和银珠而言,高山这个此次行动的始作俑者倒轻松了许多。干掉了门口的那些哨兵之后,接下来的就是银珠和慕容兰的紧张布置。此时村子里熟睡的马夫和胡人已经被惊动,局面虽然被控制住了,可是依然还会碰到零星的小股抵抗,最让高山放心不下的就是直到现在他还想不出来村子是如何和胡人军营联络的。 眼前忽然闪过卓虎的身影,这小家伙已经和刚要出发的时候,紧张得连路都不会走的小毛孩子大不一样了,手中的苗刀上沾满了鲜血,衣服和脸上也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胸口和肩头都挂了彩,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和敌人的血了。 高山心中一动,向蒙迪使了一个眼sè:“护着他,这小子没有多少经验,仗着一股猛劲和别人拼,碰到厉害的主肯定要吃亏。现在咱们大局已定,千万不能有无谓的牺牲。” 蒙迪嗯了一声,跟在卓虎后面向远处奔去,剩下的那十几个人也随即被高山派出去协助银珠等人追剿残敌。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高大统领只身一人跑到了村子外面慕容兰等人藏身之所,在慕容兰身边伏了下来:“怎么样?胡人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夜sè之中,慕容兰的两只眼睛就仿佛是两颗夜星一样闪亮,只是这两颗夜星连看也没看高山一眼,沉声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咱们这边弄出这么大的声响,那边应该有jǐng觉了。胡人军营之中的火把多了起来,看样子是要派人过来查看了。” 高山凝神望去,果然远处的胡人军营之中星星点点的火把逐渐多了起来,隐约可见人头攒动,想是这些胡人听见了村子里的动静,但是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正在惊疑不定。 “银珠那边怎么样?” “已经差不多少了,敌我双方应该各有损失,但是暂时还不知道咱们的损失有多大,我让蒙迪他们也过去帮忙了。再等一等,不用急,胡人肯定不会倾巢而出,一定会先派出一小股的人过来。先狠狠干他一家伙,等这批人吃了亏,回去搬兵的时候,再放火也不晚。” 慕容兰点了点头:“嗯,反正能拖一阵是一阵,就算是能多拖一个数的时候,也总比时间不够强。” 话音刚落,忽听得身后传来了几声呐喊,高山回头一看,只见几名胡人飞速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大叫着。这几个胡人极为乖觉,银珠等人大开杀戒之际,他们没有冲上去捕斗,而是第一时间内选择了藏起来。终于等到银珠等人认为残敌已经肃得差不多少,开始着手抢马放火的时候,这几人从藏身之处冲了出来,不敢抢马逃走,只能靠步行。 没想到刚出村子,就发现村子和军营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埋伏下了大量的宋军,这才知道,己方已经着了道了,夜sè之中,不知道对方一共有多少人,情急之下,大喊大叫起来,只盼能让军营里的人听到,及早防范。 高山皱了皱眉,骂道:“妈的,死到临头,叫个屁。”站了起来,拔出苗刀,向那几人迎了过去。 慕容兰见他孤身斗敌,吓了一跳,急忙喊了一声,旁边立时有二十几名刀斧手手执兵刃,一声不响的加入了战团。那几名胡人在藏身的时候早已经看得清楚,眼前这个长得还算是帅气的家伙应该是宋人的头头,只要拿下他,就算是自己战死,也是莫大的荣誉。反正看情形,自己想要脱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不如拼了。 怒吼一声,拔刀出鞘,恶狠狠的向高山扑了过来。 他们用的是马刀,高山用的是苗刀,全都不是步兵作战用的正规刀具,奇门对奇门,高山只道会有一场恶战,正在兴奋之际,身后突然窜过来二十几个人,将那些胡人团团围住。刀枪齐施,那些胡人马上的功夫极好,步战却非长项,如何能顶得住这二十几个人的齐攻,惨呼几声之后,缓缓倒地。那些宋兵得手之后,向高山施了一礼,又快速的返回原处潜伏下来。 高山手中的苗刀只来得及挥了一下,还没等有什么大动作,战斗就已经结束,这让他郁闷不已,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反手一刀砍在了一个胡人尸体的身上,觉得不解气,又重重的踢了一脚,垂头丧气的又在慕容兰身边蹲了下来。 慕容兰瞪了他一眼:“你疯了?一个人对他们几个,你以为你刀枪不入?” “不过是几个杂兵,至于这么大阵仗?就算没有他们帮忙,我一个人也能全摆平他们。” “我知道你有本事,刀法好,武功卓绝,可是现在我们人多,就是欺负他们人少,一会他们人多,也一样欺负我们人少。凭你一个人,又能杀几个?” 高山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所掌握的战场知识换到了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虽然军事理念比他们先进了不少,但是如果一旦到了两军阵前,理念终归是理念,一挺机器压制住一个连的时代,已经离他远去了。现在他所要面对的战争,完完全全是**裸的血肉搏杀,个人英雄主义根本就不存在。 慕容兰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动的这些念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面的情况,突然拉了一下高山,道:“来了,胡人派人出来了。” 高山仰天长吸一口气,恶狠狠的说:“来得好,妈的,今天跟他们拼了。” 抬眼望去,只见胡人军营的寨门被打开,接着,几十名骑兵骑着马冲出大门,极快的向村子方向奔了过来。宋人的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弓弩手弯弓搭箭,瞄准了那几十人,只待一声令下,立时就会乱箭齐发。 慕容兰低声传下命令:“不要慌,放近了再shè,最好是一个活口不留,让胡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高山并没有反对这条命令,等传下去之后,一边盯着胡人的动向一边说道:“胡人的军营里肯定也有人在观察,咱们干掉这几十人,不管留不留活口,效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对方肯定会派大军过来。不过我还是赞同一个活口不留,打仗嘛,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慕容兰皱眉嗔道:“就你话多,你就不能留点力气一会多杀几个敌人?” 高山闭上了嘴巴,他刚才已经见识到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人的因素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心想就算是老子再能杀,千军万马之中,成百上千的人围着我打,我又能杀得了几个?听天由命吧。 侧头对身边的一个兵士说道:“你去告诉银珠小姐他们,对面的胡人一旦大举进攻的时候,就让他们按照计划好的方案,立即点火烧马,然后快速的向咱们这个方面集结。勿必要留下一条退路,等咱们的人撤了之后才开始点火。” 那名兵士大声应了一声,飞快的奔入了村子。 那些胡人的铁骑越来越近,得得的马蹄声敲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慕容兰暗暗盘算着距离,直到胡人的战马离他们尚有几十步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放箭。” 弓弩手早就准备好了,随着这一声大喝,高山只听得耳畔“嗡”的一阵声响,几百枝羽箭带着尖锐的风声向那些胡人席卷过去。那些胡人直到此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大宋官兵偷袭,只是见到屯积的草垛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拆了,有些不对劲。 领头的刚想下令停下马,仔细观察一番,慕容兰放箭的命令就已经发了出去,这些胡人猝不及防,立时就有二十余人翻身落马。余者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呼叫着向村子方向冲了过来,但是没冲几步,第二批羽箭又shè了过来,又有多人倒下。那名领头的总算是身手不错,才免得万箭穿心之厄,只是宋人的箭又急又密,虽然要害之处勉强被自己护住了,肩头、大腿等处却中了十几箭。耳畔不住的传来嘶嘶的破空之声,身旁的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来,这位头领不禁魂飞魄散。 但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几十步的距离,战马转瞬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宋人面前,这时此人才发现,原来宋人已经布好一个大大的口袋在等着他们,剩下的那十来个人刚刚冲到村子外面,立时就见到几百名宋人组成的包围圈,弓弩手在前,刀斧手在后,正在那里严阵以待。 见到他们冲了过来,排在后面的刀斧手立时就近卷了过来,那头领仰天长啸一声,手中马刀挥动,砍翻了几名宋军,但身边的宋人越聚越多,终于座下战马一声悲嘶,倒在地上,重重的将他摔下马。旁边宋军一拥而上,将他乱刀分尸。 高山目睹了这一切,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除了一句“他妈的”之外,再也不会说别的了。终于见识到了胡人骑马强悍的战斗力,让他再也不敢轻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 第九十六章 生死之战(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胡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大战在即,居然会有这么一支大宋军队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自己的老巢,初时见村子这边sāo动,以为只不过是胡人守卫与马夫之间发生了摩擦,又或者是小规模的营啸之类。因此派出的这些胡人只不过是侦察部队,同时担负着制止sāo乱的任务。 虽然如此,胡人将领还是不敢托大,同时派人在营中枕戈待发,一旦那些人处理不了sāo乱的话,随后这些士兵就会赶去增援。直到这几十人突击伏击,转瞬之间就被宋军干干净净的消灭,这些胡人才如梦方醒。主帅一声令下,那些后援的胡人纷纷跨上战马,没有战马的则跟在后面,形成骑兵在前,步前在后之势,大声呼喊着向村子这边冲了过来。 高山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几百匹战马和上千人的队伍采用人海战术向前突击。夜sè之中看不清敌人的容貌,但是雪亮的马刀并没有被夜sè掩盖住光芒,森森的刀光和雨点般的马蹄声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弓弩手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些都是慕容兰jīng挑细选的得力士兵,无数次战火的洗礼,已经让他们面对着敌人的冲锋做到稳如磐石。虽然以寡敌众,但是这些战士们却都是一脸的坚毅。 局势已经很明显,如果让敌人靠近自己的话,单凭己方区区数百人,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胡人的铁骑,更何况还有那上千名没有骑马的步兵? 这种险仗就连慕容兰也没有打过,望着cháo水般涌过来的胡人,慕容将军的手上也是青筋暴起,嘴里喃喃的说:“咱们只有放四次箭的机会,放完四次箭之后,弓弩手立即后撤,刀斧手断后放火,只要火头着起来了,就能阻挡他们一阵,成败在此一举了。” 高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他妈的,怕什么,大不了这一百多斤就扔这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看了慕容兰一眼:“将军,此地险极,将军身为军中主帅,实在不宜在此,还请将军撤到村子里,看看银珠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这边火一放起来,那边的火也得跟着起来。” 慕容兰冰雪聪明,知道他在变着法给自己找活路,感激的回眸一笑:“高统领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慕容兰和胡人交战这么多年,向来都是战到最后一刻,还从来没有扔下过自己的士兵先行逃命的时候。” 高山叹了一口气,心中大骂这个丫头实在不可以常理度之,主帅跟着士兵一起玩命,本来就是军中大忌,她却还说得理直气壮,看来这位大小姐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脾气比自己还要大得多。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让人乱刀分尸不可。 眼见胡人的骑兵越来越近,慕容兰眼中jīng光暴现,突然大喝一声:“放箭!” 这一次放箭的距离比上一次远了许多,上一次主要打的是歼灭战,力图让对方收势不住,进而全歼对方,所以双方的距离近了许多。而这一次打的是阻击战,只求能收到最大的效果,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在距离上面下功夫。 宋人和金、辽等国交战多年,针对于骑兵的打法还是比较成熟的,本来宋人总结出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铁蒺藜,这东西就和后世的路钉一样,打仗的时候,在阵地上密密麻麻的撒上这东西,马蹄子一旦踏上,整匹战马就会失去战斗力。可是高山等人是轻将上阵,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胡人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东西,只能靠弓弩手来暂时抵挡一下了。 到了宋国的时候,弓箭弩箭已经经过几代的改良,shè程远,威力大,给胡人的骑兵造成的麻烦也不小,可惜就是这次高山等人可支配的弓弩手少了一些。 随着慕容兰的一声令下,高山耳边又响起弓弦响动的嗡嗡声,只是这一次宋兵所发之箭的密度更大一些,几百枝羽箭蝗虫一样迎面向胡人扑了过去。那些胡人在见到先前的几十人被歼灭的时候,就已经心生jǐng惕,见到宋人放箭,有身手好的见势不妙,立即俯身藏在了马肚子底下,但还是有相当多的人来不及反应,惨叫着摔下马。冲锋的时候摔下马,往往意味着死亡,高山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阵的惨呼声,想是摔下马的那些胡人士兵随即被快速奔跑的战马踏中。 首波箭雨果然见效,本来这个地方的地势就不太宽广,根本就不适合骑马机动作战,这些胡人的骑兵最大的作用是要体现在即将开战的盘龙谷战场,没想到被高山等人误打误撞的碰上了,不得不派出几百匹马冲一冲。可是在宋人的箭雨的压制之下,再加上地形的诸多别扭,胡人的攻势立时为之一顿。 慕容兰对战机的捕捉极为敏感,抓住这个机会指挥士兵又是两排箭shè了过去,胡人在又摔下了几十人之后,终于可以肯定今天晚上碰到了宋军的jīng锐部队。这些敌人的箭shè得又快又准,己方由于地势原因,兵力无法展开,瞪着眼睛吃大亏。 但是这些胡人也极为强悍,在吃了三拨攻击之后,立即着手反击。这些胡人自幼就生活在马背上,每天在马背上的时间甚至比在地面上还要多得多,骑着马反击起来一点不弱于早有准备的宋军。宋军的第四拨箭还没有发出去,胡人的箭就已经shè了过来, 高山的反应极为敏捷,看见胡人准备反击,一把将慕容兰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只听得耳边一阵尖锐的金铁破空之声,身旁的十几名宋军士兵躲闪不及,各自身中数箭,翻身倒地,身上的箭杆兀自不住的颤动。 慕容兰一把将高山甩开,顶着胡人的箭雨大声道:“弟兄们,我们面对的是比我们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胡人骑兵,我们今天可能会全部战死在这里,但是今天如果我们不能将他们的战斗力打垮的话,来rì天口关战场上,势必会多出我们无数兄弟们的尸首。为了天口关的那些兄弟们,跟这些胡人拼了。” 高山急得直跺脚,这*一旦入伍从军,大部分人的各项素质都很过人,唯独这个脾气让人受不了。慕容大小姐也不例外,现在双方都要即将进入真刀实枪的短兵相接的阶段了,这位慕容将军还不忘了鼓动士气,和敌人血战到底。 但妙就妙在古人的思想比较单纯,在他们的脑海中,民族与国家的概念可能很模糊,可是戈袍之情却是根深蒂固,慕容兰就是深知此点,才将这番话搬了出来。 比自己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敌人已经逼到了自己的鼻子尖上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想跑,也未必能跑得过胡人的战马,绝境之下,宋军的野xìng终于被激发出来,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杀!杀!杀!”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几百个人一齐大声呐喊,也着实气动山河,就连高山也被这种气氛感染,跟着大喊起来。胡人刚开始反击的时候,多数宋军都下意识的弯下身躲避对方的箭雨,此时经慕容兰一激,弓弩手纷纷站了起来,弯弓搭箭,和胡人对shè。在这种情况下,准头已经没有必要了,最重要的是把箭shè过去,压制住胡人的攻势。 只是他们虽然是大宋的jīng锐部队,对面的胡人也是胡人的jīng锐,否则也不可能远征万里过来准备奇袭天口关。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之后,胡人的反击逐渐占了上风,高山和慕容兰拼命的指挥战斗,可是身边倒下的宋军却越来越多,胡人的战马终于越冲越近,此时胡人已经将弓箭收起,又一次换上了马刀,长长的马刀在夜sè之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看着身边战死的宋军一张张年轻的脸,高山心如刀绞,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之后,终于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刀斧手准备,放火!” 两军对shè之际,只能近战的刀斧手就已经将匆忙之中用饲草做的火把点燃了,听到高山放火的命令之后,这些人更不迟疑,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面前厚厚的饲草之上。一股烈焰卷着浓烟轰然升起,横在胡人骑兵和宋军之间。 与此同时,村子里也从各处着起了火头,虽然没有风力相助,但是那些饲草都是jīng挑细选的干草,一旦着起来,火势就越来越大,转瞬之间,整个村子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处处是战马的惊叫声和马厩倒垮的声音。大批的战马挣脱了缰绳从马厩里逃了出来,但是村子之中,处处都是火,根本无路可逃,往往是从这个火堆里逃出来,又钻入了另一个火堆。蒙迪和银珠则带着那二百余人骑着马在村子里拼命的放着火。 直到此时,胡人才知道宋军的真实意图并非是和他们缠斗,而是要争取时间放火烧了这些战马。骑兵一旦失去了战马,就意味着失去了制敌的武器,这叫他们如何不急?领头的胡人大声呼喊了几声,众胡人突然静了下来,排成几路纵队,虽然很多战马被火惊得不住的sāo动,可是这些胡人却还是稳稳的在火道前不远处站定。 高山缓缓的将手中的苗刀扬了起来。 第九十七章 生死之战(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战马不住的踢动着脚下的泥土,所有的人都一语不发,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宋军的刀斧手已经列成了几列,目不转睛的盯着胡人的动作。慕容兰没有下停止攻击的命令,那些弓弩手不敢擅自停止,依然顽强的向对方阵营不住的shè着飞箭,只是适才胡人的一轮反击过后,宋军损失不小,箭的密度已经大不如刚开始的几轮火力急袭。 慕容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侧头向高山问道:“知不知道胡人为什么现在不进攻?” 高山手中的苗刀没有放下,脑子里转了几圈,突然醒悟:“战马见到火之后,不敢过来,他们在等着火头小了之后再冲锋。” “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们现在不敢过来,我们可敢撤退。”此时耳边已经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暴风骤雨一样向这边奔了过来,高山料想是银珠等人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放火的任务,正在飞马过来驰援,接他们突围。前面的胡人战马见到大火不敢过来,村子里的马自然也怕火,在这种情况下,银珠等人要付出比平时大得多的力气才能勉强驾驭住这些战马。至于那些不会骑马或者是马术不jīng的战士,现在实在无暇顾及了。 银珠领着这些战士们骑着马穿过放火的时候预留的火道,总算是来到了到高山等人不远处,大声叫道:“慕容姐姐,火放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慕容兰回首看了一眼,对高山道:“他们放火的时候,离咱们最近的马厩没有点着,你马上领着弓弩手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到那里,抢了马就走,我带着刀斧手在后面断后。” 高山摇头道:“我要是真把你扔到这里,就算是能活着逃命,恐怕左将军也得把我的皮剥下来不可,要走一起走,弓弩手先撤,刀斧手断后,能撤走多少是多少。” 慕容兰心中大急,这个呆子,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这些,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断后的刀斧手,必须得留下一个指挥的,否则兵败如山倒,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咱们的人一撤,胡人就能洞悉咱们的目的,到时候几百匹马,上千步兵往上一冲,一样是兵败如山倒,既然怎么都是兵败,要么就一起留下战死,要么就一起走,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这些弟兄们的生死,可全看你慕容将军一念之间了,是走是留,你自己决断吧,时间可不多了,如果等火头小了一些,胡人开始冲锋,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他说的是实情,现在的火头已经过了最旺的时候,开始逐渐的变小,是生是死,只在转瞬之间。慕容兰止测了一下自己和最近的马厩之间的距离,暗暗盘算了一下时间,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一个决断:“传我口令,弓弩手先撤,刀斧手断后,所有人不得恋战,抢了马的兄弟,骑了马即刻突围,顺着盘龙江一路北上,用了不多久就能回到大宋国境,谅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追过国境。” 命令一经喊出,弓弩手立即将弓弩之上的最后一枝箭shè出,随即闪身后撤,刀斧手跟在弓弩手后面,几百人在高山和慕容兰的带领之下向身后二十余丈远的马厩奔去。 本来胡人还要等一会再冲锋,但是一见宋军的动作,指挥官立时就意识到宋人想要突围,呼喝一声,手中马刀一扬,那些胡人骑马听到呼喝之后,双腿一夹,催动座下战马便冲了过来。身后那千余名步兵也大声呼喝着跟在身后,跑了一段跑之后,突然兵分两路,左右包抄,意图将村子围住。 胡人的战马速度极快,虽然是临时起步,但是转瞬之间就已经来到了火墙之前,大多数的战马见到眼前的熊熊大火都是心惊肉跳,在原地打转,不敢过去。可是还是有上百名骑着烈马的骑手cāo纵着战马拼命跳过了火墙。慕容兰等人布置的火墙并不算太宽,除了少部分的战马没能跃过火墙,结结实实的踏在了火堆里之外,相当一部分的马都能一跃而过。踏在火堆里的马匹被火一烧,纵声长嘶,身上的鬃毛刹时就被烧了个干干净净,马上的骑手的衣服也都着起了火苗。 但是不管怎么说,宋人的第一道壁垒总算是被突破了,没有了弓弩手的威胁,胡人的骑兵和步兵可以绕到村子的左右实施包围,更多的骑兵则改了跳线,绕过火道,试图从别的方向冲到村子里,试图全歼这股胆大包天,却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宋军jīng锐,但是整个村子都在冒火,又不时有冲出村子,一身是火的战马相扰,这些骑兵只能在村子外面不住的打着转,不敢轻易的冲进去。 当第一名胡人骑手跳过火墙的时候,高山等人距离马厩还有几丈远,而胡人的战马离他们也不过就是十几丈,眼见形势危急,银珠顾不上多想,大喊一声:“杀!”她所统领的那二百余人立时分出一大半,纵马向胡人的骑兵迎了过去。 这个村子规模不小,而且已经荒废多年,可是经过胡人和交趾国的临时修葺,已经大有改观,原来的房屋都已倒塌,但是新搭建的住所、马厩却是依然存在,从地形上来讲,可以说乱七八糟,根本就不适合骑兵作战。只是形势所逼,双方都不得不在这个不适合马战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了。 银珠等人是蓄势而发,战马一经催动,有如利箭一般shè了过去,途中正好碰到后撤的宋军,已经来不及等他们闪出道路,硬生生的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几十名宋军躲闪不及,被战马撞翻,有的身负重伤,有的则当场被马踏死。高山眼中露出不忍之sè,可是又不能喝令骑兵停止,只好咬了咬牙,拉着慕容兰领着众人没命的向马厩跑去。 刚刚跑到地方,只听得身后杀声大作,银珠手下的那些骑兵已经和跳过火墙的胡人骑兵绞在了一起,整个村子顿时变成了一个四处冒火的绞肉机,兵刃的撞击声和喊杀声直冲云霄。 胡人过来的百余人都是一等一的骑兵勇士,马上功夫比银珠手下的这些人强了不知多少倍,银珠的人胜在有备而来,胡人刚刚跳过火道,立足未稳,受惊的战马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些人就已经到了。仓促应战,人数又不占优,竟然在自己最熟悉的马战方面并未占到多少便宜。 这些宋军名义上是宋军,实际上却大多数都是苗人,战友之间,除了那种戈袍之情之外,大部分都沾亲带故,这一点和胡人的部落之间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二百多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缠斗着,火光之下,鲜血弥漫了每个人的眼睛,残缺的肢体不住的飞起,一个一个勇士翻身落马,生命就此定格在那一瞬间。 胡人与苗人,心里此时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迅速的歼灭对方,此战就格外的惨烈,初时苗人尚能和对方战个平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胡人终于突破了村子的外围由烈火组成的天然防线加入了战团,苗人渐渐吃不住劲了。 蒙迪一直守护在银珠和卓虎旁边,看见己方不利,大喊一声,举起手中的苗刀,就要领着人冲上去,但是却被银珠及时的阻拦住了:“你的任务不是和那些胡人厮杀,而是接应那几百名抢马的兄弟,不管那边打得怎么样了,能多带出一个就是一个。” 此时高山等人已经冲到了马厩之内,但几百人一拥而上,马厩内的马匹只有一百多匹,根本就不够分。高山仰天长叹了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国骂,对慕容兰道:“时间紧迫,请将军上马,领着会骑马的兄弟们突围,我领着不会骑马的在这里抵挡一阵,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寻机逃走。” 慕容兰眼珠子转了一转,道:“现在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一会胡人就会倾巢而出,再过一会,交趾国的援军也会赶来,你们这区区几百人,如何寻机逃走?” 高山嘿嘿一笑,没有回答,脑海中突然又一次闪现出江晓燕痴痴的站在路边大石上送他时的身影,心中突然一片清明:不管怎么说,老子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红颜知己了,是生是死,已经无所谓了。有机会的话,下辈子再和她做夫妻吧,只是一定得记住,下辈子就算是去要饭,也不来当兵了。 侦察排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扬刀过顶,森然道:“将军不必多说,战死沙场,本来就是当兵的宿命,今rì我们以血肉之躯,换来了胡人的魂飞魄散,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血肉,就是这世上最坚固的长城,值了。弟兄们,战马不够,我们无法全数突围,有谁敢与我一同留下,与这些胡人血战到底,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第九十八章 突围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不用他说,所有的人也都看到了眼前的情势,自身已经陷入了胡人的包围之中,之所以那些胡人还没有大规模的进攻,主要是村子里的火势让他们不敢靠近。唯一一处没有火的就是这个马厩了,几百个人聚在一起,马却只有一百多匹,必然会有一多半的人分不到。 分不到战马,突围的机会就等于零,这一点没有人怀疑。当高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人群中有了片刻的安静。几百双眼睛盯着那百余匹被大火惊得不住sāo动的战马。但这仅仅是一刹那间的事,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 迫使他们做出决定的,并非什么民族大义,也并非什么舍生取义,而是因为宋军历来不重马战,这几百名士兵之中,除了一些苗人偶尔还骑过马之外,上了马之后,连坐都坐不稳,更何谈纵马突围? 内心深处的绝望,终于激发了原始的血xìng,那些一辈子连马鞍都没有摸过的战士自发的聚到了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齐声道:“请将军放心突围,我等留下断后,与胡人死战到底。”众人心中此时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高山哈哈一笑,道:“可惜没有酒,要是有酒的话,咱们倒可以先喝上一碗壮行酒。”再也不看慕容兰一眼,高声道:“决意留下的,跟老子往出冲,和他们拼了。” 宋军高声应着,呼拉一下,倒有一大半的人跟着他冲了出去,剩下的都是一些稍懂骑术之人,每个人都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废话,一声不响的向那些战马跑了过去。抢到马的翻身上马,割断了缰绳,再也不敢看那些和高山一起往外冲的战友。没有抢到马的愣了一下之后,咬牙着返身也跟着冲了出去。 慕容兰坐在马上看着高山的背影,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个念头突然升了起来:“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就算是牺牲所有的人,也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出去。”双腿一夹,座下战马受力,一声长嘶,电打般窜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火势虽然越来越大,但终究还是有越来越多不怕死的胡人冲了进来,整个村子四处是火,到处是人,毕毕剥剥的大火带着浓烟翻滚冲天,村子里纵横交错的村路上,胡人与宋人士兵毫无章法的纠缠在一起。在这种环境里,生的希望基本上已经被剥夺,每个人都红着眼睛将手中的刀枪刺向了敌方阵营的战士,要么将敌人杀死,要么被敌人杀死。 银珠和蒙迪领着那一百余人见高山领着那些步行的宋军冲了出来,无不大吃一惊,随即明白是战马不够,这些人决意留下来和胡人缠斗,争取时间让会骑马的战友突围。这样一来,虽然骑马的战友或能有一条生路,可是这几百人却必死无疑。 银珠心中大急,向蒙迪和卓虎叫道:“这个傻子,怎么就不知道抢一匹马?快,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弄出来,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蒙迪和卓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高山,还没等银珠把话说完,大声呼喝着领着人就迎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股胡人的骑兵,人数足有两百多人,风一般的卷向了这些宋兵。 胡人的总攻终于开始了,直到此时,真真正正最惨烈的战斗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展开,那些胡人和蒙迪率领的骑兵几乎是同时和高山等人碰头的,仅仅是一瞬间,双方就完完全全的绞在了一起。大火依然熊熊燃烧着,无数的士兵身上的衣服被火点着,更多的战马被脚下的断壁残椽绊伤,马背上的战士被抛到了地上,没等回过神来,敌方的刀枪就已经加诸己身。 熊熊的烈焰,吞噬着村子里的一切,雪亮的刀锋,则收割着敌人的头颅。比那翻滚向天的烈焰更红的,是战死的战士流出来的鲜血。 蒙迪和卓着一边和敌人搏斗,一边不住的搜寻着高山的踪迹,但是几百人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想要找到一个人又谈何容易?两个人只能是机械的在人群里不住来来回回砍杀着,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能让他们找到高山。 他们在找高山,高山也在找他们,而且有好几次已经发现了,刚想向他们靠拔,又被人群冲散。直到此时,他才领教到胡人骑兵的威力,那二百多人冲进人群之后,简直就像是一只饿狼冲进了羊群,马刀挥处,必然鲜血飞溅,总算是他军事素质过硬,身边又有十几名被他感动,从而奋不顾身保护他的死士,才没有让胡人砍倒。但饶是如此,高大统领身上还是被砍伤了十余处。伤口的痛苦早已麻木,剩下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机械的动作,下意识的招架着马上骑兵的马刀,再寻机将对方的战马砍倒。自己的背后则全交给了身边的战友,人与人的信任在此时得到了高度的发挥。 远处传来了一声声号炮,高山心里清楚那是交趾国的人已经知道了这边的动静,正赶过来支援,自己身边的战友已经越来越少,胡人却源源不绝的从不远处的军营里赶过来增援。只是这些胡人大部分都没有战马,骑兵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步兵,战斗力大大的减弱,再加上村子里的火势让他们不敢太过靠近,只能是逐渐的将村子包围起来。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一旦交趾国的援军赶到,他们就算是想突围,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心里着急,难免不骂人,可是现在骂人,又有几人能够听得到?不管愿意不愿意,总之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卷入了战斗之中,高山心里长叹一声:“完了,大势已去,再耽搁一段时间,咱们这千十来号人全得扔到这里了。” 眼前闪过一个胡人的骑兵,侦察排长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大喝一声,抢步冲了过去,手中苗刀一挥,砍向了那人的马腿。不料那人骑术极jīng,见他出刀,一带缰绳,那马竟然猛的人立而起,高山这一刀顿时砍空。那胡人见高山没有砍到自己的战马,心中一喜,马蹄落地之后,立即一刀向高山砍了过来。 这名胡人的身材极壮,又是居高临下,这一刀砍得又快又狠,高山急忙回刀相格,当的一声脆响过后,高山只觉得虎口一震,半条胳膊都跟着发麻,手中长刀再也把捏不住,脱手飞出,人也被震得后退了四五步。 没等他说出“好家伙”三个字,那名胡人已经催马追了上来,扬起了手中的马刀,直扑向高山。高山身边的那些死士随着高山砍杀了一阵,都觉得这位貌不惊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统领大人刀法jīng奇,并非如己所想的那样除了心理变态之外再无别的优点,心里正在佩服之际,没想到变故陡生。他们此时也都被胡人缠住,无暇分身相救,眼见高大统领就要血溅沙场,应验了自己的誓言。 那胡人也觉得自己这一刀已经势在必得,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并非想像中的那种残酷的笑容,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愉。但可惜的是,他这一刀却并没有砍倒高山。只因为就在双方都认为高山已经死定了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shè过来一枝冷箭,准确的洞穿了他的咽喉。 高山大难不死,心中连叫佛祖保佑,刚想回头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就觉得身后一阵风一样奔过来一匹快马,没等他有任何反应,衣领一紧,整个人突然悬空而起,竟是被人抓了起来重重的横放到了马鞍上。 接着,耳畔传来了慕容兰的声音:“所有的人不许恋战,全力向村北突围,能走多少是多少。”他这时才知道,原来是这个丫头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一命。 乱军之中,慕容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在宋军耳中,却如惊雷一般,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任务已经完成,胡人的战马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突围。众人认明了方向之后,迅速脱离战斗,骑兵在前,步兵在向,向村北方向移动过去。 胡人和宋人已经绞在一起,宋人向村北移动,胡人也跟了过来,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边走边打,打了个不亦乐乎。银珠领着几十人死死的守着预留的撤退通道,远远的望见慕容兰将高山拉到了自己的马上,正在按原计划向这边冲过来,心中大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这个坏蛋,总算是命大,这么乱的局面,居然都没有死。” 那些宋军步兵见慕容兰等人已经开始领着大伙突围,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自己此时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了,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列成一道人墙,注视着看穿了宋军意思,追上来的胡人援军。 第九十九章 杨青的老朋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敌兵正在逐渐的压近,外面的胡人还没有摸清村里宋军的意图,正在不断的向村子里涌进,后续增援的骑兵也已到位,比那些步兵更早一些的冲进了村子,恶虎扑食一般的向这些宋军冲了过来。 身后通道的大火已经烧了起来,将这些孤军与突围的骑兵隔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生,一个是死。面对着越来越近的胡人骑兵,这些选择了留下来的宋军连最后一丝胆怯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经过了这一战之后,他们所有的人都将会死掉,但是他们已经别无选择。没有人认为自己有多伟大,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他们不会骑马,根本就已经无路可走,与其让胡人在背后砍死,还不如面对面的轰轰烈烈的杀一场,至于放下武器投降的想法,则想都没有想过。胡人作战,向来注重的是机动,每一次战役过后,除非特殊需要,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留俘虏。 敌人的骑兵越来越近,己方的骑兵则离自己越来越远,火焰就在这些宋军的眼中不住的跳动,直到仿佛能感受到胡人马刀所发出的森森寒气之际,才不约而同的回头向自己国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那里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的妻子儿女,而此刻,他们却要战死在这里。 人群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杀!”。刹那之间,整个人群都被鼓动起来,宋军齐声随着这一声大喊跟着喊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兵刃,向胡人的铁骑迎了过去。强大的胡人骑兵有如惊涛骇浪一般,立时将这些人淹没。 喊杀声再一次在这个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的村子里响了起来,听到这喊杀声,高山等人知道,那些留下来断后的兄弟们已经和胡人再一次交上了手,用他们最后一点微薄的力量来延缓胡人的追击。对于他们而言,眼下的任务并不是折返过去接应他们,而是不惜一切代价,趁胡人的包围圈刚刚形成,尚且立足未稳之际,突围成功。 银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用苗语大声向自己手下的苗兵叫了一声,那些苗人轰然响应,带头冲在了最前面。两三百宋军骑兵裹夹着先前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死死咬住他们不放的胡人骑兵,汇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激流,向在村北刚刚集结完毕,还没有来得及jīng密部署的胡人冲了过去。 步兵对骑兵是宋人的特长,在这方面,胡人的火候可差得远了。连胡人带宋人加在一起一共三百余人一边缠斗一边冲击,顿时将防线冲开了一个大口子,电光石火之间,这三百多人就冲出了包围圈,纵马向北一路急驰。后续的胡人骑兵通讯手段不怎么发达,只知道已经将宋军围在了村子里,却没有想到这些宋人不肯坐以待毙,早就留了一手,抢了马大胆突围。 等他们赶到村子里的时候,放眼见到的只是被火烧垮的马厩和临时住所,以及躺倒在地上的几百具敌我双方的尸体。在银珠等人预留的通道之前,尚有小股的宋军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着牙死守着通道。只是这些宋军已经在胡人的反复冲击之下陷入了各自为战的苦境,人数越来越少。 偏生双方都钻进了一个牛角尖,那些宋军想的是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通道,哪怕是给自己的同伴多争取一秒钟也行。而胡人则是无论如何也要杀掉这些宋人,打通这条通道,以便进行追击。双方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通道也着起了大火,不管能不能守得住,已经都没有意义了。 这一次高山和慕容兰带过来百里急袭的都是杨青训练出来的部队,从理论上来讲,可以称得上是慕容兰的亲兵,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人在敌众我寡,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超级强悍的战斗力,若是换了别的禁军的部队,未必能达到这个效果。 终于,最后一名宋军士兵睁大着双眼,缓缓的倒了下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胡人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里和这些已经是笼中之鸟的宋人缠斗了这么半天,除了将他们全部歼灭之外,实际上一点效果也没有,就算是再傻的人现在也都回过神想到了,那些突围出去的宋人,才是真真正正最重要的和最jīng锐的部队。 如果他们不一根筋的在这里绞杀这些留下来的宋军,而是撇开他们,直接绕出村子去追击突围的宋军,这些人固然必死无疑,那些人也未必能那么容易的就脱身。 但是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根本就容不得有“如果”的产生,不管怎么说,宋军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村子被烧了,几千匹战马被杀死的杀死,烧死的烧死,大部分虽然没有被烧死,但是也被烧得失去了作战能力,另有一部分在火刚刚着起来的时候就成功的穿越了火海,四散而逃,正由人组织部队四处收拢这些逃走的战马。 这支五千余人的骑兵部队,本来想当一把真真正正的“奇兵”,出现在盘龙谷战场,一举冲垮宋军,从而夺取天口关,没想到被这么一支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宋军偷袭得手,虽然人员损失不大,可是战马的损失却无法估计。就算是能将剩下的战马收拢回来,那些受惊的战马,不经过三五个月的好好调理,恐怕见到灶堂的火星也会炸群不可。失去战马的骑兵,算是彻底的失去战斗力了。 统领这支胡人骑兵的名叫耶律华,本来辽人长得都极为粗犷,但是这位大辽国的皇族却长得极其秀气,三十多岁的年纪,下巴上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完全不符合“白面有须”的美男子标准,平素也都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容易亲近。这位看起来容易亲近的大辽国皇族随后赶到了村子,目睹这一惨状之后,脸sè变得铁青,来到几具宋军的尸体面前,随意的踢了几脚,脸sè由青转紫,右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牙咬得格格直响。 跟着他一起来到村子里的交趾**官从未见过他如此发怒,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一个处理不好的话,极有可能演变成国与国之间的外交麻烦,这些平素趾高气扬的将军们此时全都垂头丧气,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又有谁能保证自己这一口大气不能将这位大辽皇族的心头怒火激起来? 耶律华发了一会狠,冷笑道:“是杨青的人,真没想到,杨青当了宋国的枢密院副使,好几年没有打仗了,手下的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能让我吃这么大的亏。看来有机会还真就得好好的拜会一下我这个老朋友了。” 来来回回的在村子里巡视了一阵,小小的荒村处处都是战斗的痕迹,看着这些短兵相接的血肉搏杀留下的痕迹,耶律华心里也暗暗心惊,沉吟了半晌,缓缓的说道:“传令下去,战死的士兵,不分敌我,全部好好安葬。我这个老朋友虽然不够意思,狠狠的捅了我一刀,我却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跑出去的不敢回来收尸,我这个当朋友勉为其难,替他尽点人事吧。”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手下人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当下有数名军官领着自己的士兵一边扑火一边打扫战场,将胡人和宋人的士兵分别摆放,挖了两个大坑,然后扔了进去添土掩埋。 耶律华来到村北,向高山等人突围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跑出去多少人?” 一名浑身是血的军官躬身答道:“回将军,宋人的人数不太多,总共不到一千,真正突围成功的,也就是二百余人。刚才我看到至少有百余名我们的兄弟和他们纠缠在一起,害怕连他们一起伤到,所以才没有让士兵大规模的放箭,没想到居然让他们逃走了,末将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说着跪在耶律华面前,垂下了头。 耶律华背负着双手,抬头望天,悠悠的说:“以区区几百人的损失,废了我五千铁骑的武功,这一次,他们又赢了。”拍了拍那名军官的肩膀,道:“这件事不怪你们,这一千多人事先一点动静也没有,换了谁都会被打个冷不防。要责罚,也应该是责罚那些负责打听消息的斥侯,敌人一千多人的行动,事先他们居然没有收到半点风声,这样的斥侯,要不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了。”说着,两道冷电似的目光投向了同来的交趾**官。 那些交趾国似乎看到了解决问题的门路,齐声道:“将军所言极是,这些斥侯办事不力,居然连对方这么大的动作都没有打探到,着实该死。将军放心,回去之后,我等立即将这些误了大事的斥侯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耶律华哼了一声,将那名跪在地上的军官拉了起来,道:“吩咐下去,那些人既然能逃出去,再追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了,让负责追击的人撤回来吧。至于那一百多和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生死各安天命吧。”说完再也不理会众人,纵身上马,顺着原路急驰而去 第一百章 将军背后的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之中,听多了人民子弟兵攻无不克,战不不胜的故事。长大后步入军营,在和越南鬼子的战斗中屡立奇功,我们这位英勇的侦察排长还是第一次打仗打成如此狼狈。 身高将近一米八的高大排长被慕容兰像个面袋子一样横放在马鞍前面,不但憋的难受,一路上还吃尽了马蹄溅起来的灰尘。初时还想挣扎一下,可是被慕容兰毫不留情的又按趴下了,努力了几次之后,知道想要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是无法办得到了,只好长叹一声,继续保持这个让他难受不已的姿势。 这个姿势虽然有些难受,但是妙在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和这些骑兵一起冲出来的胡人想要砍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办得到的事情。一路之上,只觉得那些不知道训练了多久,军事素质和他相比只高不低的胡人战马像只袋鼠一样跳来跳去,震得他肚子里面翻江倒海。耳边传来零星的兵刃撞击声和惨叫声,间或看到有人不住的从马上摔到地上,高山第一次有了一种苍白无助的感觉。 毕竟他也是一个堂堂的七尺汉子,想不到在这里第一次上阵杀敌,就要靠一个女人相助才能脱身,这对他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黑暗之中,不知奔跑了多久,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少,终于归于沉寂,料想是追上来的胡人士兵已经全部被解决掉了,再仔细听听后面,身后的追兵也停止了脚步,整条路上就剩下这支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胜还是败的残兵在玩命的催马前行。 这个时候高大排长已经被颠得接近于半昏迷了,迷迷糊糊让他清醒一些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兰整个身子已经伏到了他的身上。这次他们全都是轻装上阵,慕容兰身上并没有穿盔甲,高山甚至能感觉到慕容将军胸口那两团软绵绵的事物。可惜,本来应该是旖ni无限的情景,由于此时正在逃命而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这一跑就跑到天sè微明,放眼四周,雾蒙蒙的一片,青翠的绿木在路旁隐约浮现,耳边再也听不到盘龙江怒吼的奔流声,反而变成了极其和谐悦耳的潺潺流水声。跑在前面的银珠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发布了停止前进,原地休息的命令。 经过一天半夜的强行军,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一场惨烈的厮杀,宋军士兵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全凭一口气在支撑着。银珠停止前进的命令一发布,这些士兵总算是长长的出一口气,大部分的士兵连马都不会下了,停下马之后,直挺挺的从马上摔了下来,滚到路边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高山也长出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将军,你占了我大半夜的便宜了,现在天亮了,这便宜想必也占得差不多少了,是否可以请你老人家大发慈悲,挪动一下,不要总这么压着我了。坦白来讲,虽然你长得不丑,我心里也很喜欢你压着我的感觉,但是时间长了,透不过来气是真的。” 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身上的慕容兰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动地方。 “莫非小的的话说得不够明白,将军不能理解?”高山使劲的拱了拱后背,发现慕容兰还是没有动地方,不由得心中大急。 “请将军自重,小的可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家有凶妻,如果让我家里那位知道咱们两个如此暖昧,非天下大乱不可。将军……将军……”嘴里胡说八道,脑子里却不住的转动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后两声叫得不由大了一些。 银珠听到他的叫声,急忙下马奔了过来:“高山,你喊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银珠,你来得正好,快来帮帮我,慕容将军不知道怎么回事,趴在我后背上不肯起来,真是造孽啊,这要是让江晓燕知道了,那还了得?” 银珠又气又好笑:“亏你还想得起江姐姐,昨天晚上要不是慕容姐姐及时的把你拉上马,你恐怕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了,还能……”话没说完,突然“啊”的一声惊呼:“慕容姐姐,你……你怎么了?” 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人身边,将慕容兰搀下了马。 高山得脱大难,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只觉得头脑中一阵发晕,干呕了几声之后,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过头,正好看到慕容兰的情形,不禁也吓了一跳。 微弱的晨光之下,只见慕容兰面如金纸,双目微闭,嘴唇已经变成了灰白sè,银珠扶着她,一边轻声的召唤她,一边向高山望了过来。 “怎么了?”高山顾不上休息,连滚带爬的凑了过去。 银珠急得几乎哭了出来:“都是你这坏蛋,害人不浅,非要把胡人的战马搞掉。你也不想想,咱们加在一起总共还不到一千人,却要面对数千如狼似虎的胡人。现在好了,不但死了那么的兄弟,现在连慕容姐姐为了保护你,也中了箭,你开心了!” “什么?慕容兰中箭了?”高山只惊得魂飞魄散,从银珠手中接过了慕容兰,仔细一看,果然在她的后背上牢牢的钉着一枝长箭,想必是在和胡人缠斗的时候,不知道哪位高手胡人看出她是宋军的首领,撇下马刀不用,改用弓箭,给她来了一个yīn的。慕容兰猝不及防,加之又是在黑夜之中,竟然中了招。 那枝箭就钉在慕容兰的后背上,随着高山的动作,箭杆不住的颤动。此时慕容兰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感受到了箭杆的颤动,情不自禁的痛哼一声,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 她是宋军主将之一,这一次带出来的宋军可以说都是她的亲信,一听说慕容将军负了重伤,那些士兵都顾不上休息,纷纷围了过来。但是苦于没有一个jīng于医术的,众人围成了一圈,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兰,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银珠从高山怀里接过慕容兰,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现在怎么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再强势的女人,也总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银珠平素在苗人面前高高在上,领兵打仗,也都是无往不利。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碰到这种情况,搂着慕容兰,情不自禁的将高山当成了唯一的依靠,逼着他想一个办法。 高山额头的汗水也是涔涔而下,但此时的局势却容不得他有半点松懈,咬了咬牙,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怎么走一步算一步?” 高山没有理会方寸大乱的银珠,转过身从人群中找到了蒙迪和卓虎,这一大一小两个苗疆汉子浑身浴血,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和叫花子身上穿的百衲衣还要零碎一些。尤其是卓虎,虽然一直跟在银珠身边,没有受过多少侵扰,但是这小子天生就不安份,在战场上找到了感觉,又怎肯如此老实?往往是胡人不找他,他主动找胡人,一晚上下来,小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伤也没少受。 高山长叹了一口气,对卓虎说道:“你先把活下来的兄弟聚在一起,看看咱们还剩下多少人,分出一半守在咱们身后的路上,以防胡人的骑兵追过来。”本来想加上一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对,总之一个活口不留的。”可是一看到大部分的士兵连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如果胡人追上来,恐怕也难以做到有效的防御,更别提一个活口不留了,只好将这话又咽了下去。 卓虎应了一声,将一直紧紧握在手里已经砍得卷了刃的苗刀入鞘,拖着沉重的步伐召集人马去了。 蒙迪见高山的目光又投向了自己,眼睛一转,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没等他开口,抢着说道:“我马上带几个兄弟去打探一下,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说真的,一口气跑了大半宿,马都快要累死了,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高山赞许的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气的想法,自己还没有说出来,蒙迪就已经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如果身边人人都有这样的素质,恐怕用不了多久,大宋国的军队就能天下无敌了。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高山从自己背上解下了那个小包袱。江晓燕帮他准备的背包在渡江的时候,由于没有想到可以放到筏子上一起渡过去,从而被江水浸湿,不能再用了。只好优化了一下,将那些用得上的药物之类的东西又改成了这个小包袱背在身上,昨天晚上一场大战,这个包袱居然没有丢失,也算是老天爷帮忙了。 打开包袱,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金创药和绷带,以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到这些东西之后,高山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 第一○一章 有些问题要反思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慕容兰所中之箭在肩胛骨下方,稍稍偏了一下,没有刺中心脏。也正因为如此,这位大将军才能支持到现在还没有挂掉,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当银珠看到高山手中的药品和绷带的时候,眼睛一亮:“你这个坏蛋,总算是有先见之明,还备得有这东西。” 高山冷哼一声,没好意思告诉这个丫头,其实自己所说的“轻装”并非全身上下仅剩下一件作战时候穿的衣服和基本的武器。之所以银珠等人身上连药品都找不到,完全是曲解了自己意思的结果。叹了一口气,在慕容兰面前蹲了下来。 慕容兰受伤的部分虽然重要,但是这丫头自幼习武,这一箭想要她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一点,就连高山也暗暗钦佩不已,轻轻的捧起了她的脸,低声唤道:“慕容将军,慕容将军?” 慕容兰“嗯”了一声,星眸半张,苦笑了一下,嘴唇动了一动,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并没有说出来,头一歪,眼睛又缓缓的闭上。 高山咬了咬牙,对银珠说:“从现在起,你就负责和她说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睡过去。”在战场上很多伤员其实都并非非死不可,只是由于失血过多,又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从而逐渐昏迷过去,就此一睡不醒。这种情形高山见过很多,察看了慕容兰的伤情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慕容兰昏睡过去。如果她能保持清醒,尚可有一线生机,若是睡过去,恐怕白求恩再生,赶过来帮忙,也是无力回天了。 银珠睁着一双大眼,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气鼓鼓的说道:“慕容姐姐现在伤得这么重,正应该静养休息才是,为什么不让她睡觉?” 一听她说的话,高山就已经基本断定这丫头虽然上过战场,但是一点战场急救常识也没有,现在时间紧迫,实在无法向她详细的解释这里面的原因,只好随口说道:“她的伤还没有经过医生的医治,随时都有可能恶化。如果她保持清醒,起码知道自己不好,能告诉我们一声,若是昏睡过去,我们一点示jǐng也得不到的话,慕容将军恐怕小命难保。” 银珠大吃一惊,她本来就对高山极为崇拜,再加上慕容兰受伤甚重,顿时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孤助无依。身边可以依靠的人,除了卓虎和蒙迪之外,就是这个坏蛋了。要论上阵打仗,蒙迪和卓虎或许可能支撑一阵,若论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方面,这个坏蛋显然懂得比蒙迪和卓虎要多得多,不由得她不点头称是。 高山向四周搜寻了好一阵,映入眼帘的全是清一sè的爷们,看来慕容兰也知道战争女人走开的道理,这一次出战,那几名从京里面带来的侍女一个也没有带出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作战中身负重伤,虽然不带侍女,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可是她受了伤,想要医治起来也颇有诸多不便。 高山搔了搔头,对银珠说道:“喂,你可得替我做证,我纯粹是为了替她暂时疗伤,可没有半点轻薄她的意思。” 银珠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我纯粹是为了替她疗伤,心中对她并无半点轻薄之意,免得到时候有人误会我是一个登徒子,坏了我的名头。” 虽然是在极度的惊恐悲伤之中,银珠还是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个人说话古里古怪,什么登徒子?我从未听过这个新鲜词。” 高山嘿嘿一笑,心想这是我堂堂中国古代历史名人宋玉身上发生的故事,你这丫头又怎会知道?喝令在围观的宋军转过身去,远远的走开,不许往这边偷看。待得他们听令走开之后,才从怀中掏出匕首,轻轻的挑开了慕容兰后背的衣服,露出了慕容将军光洁如玉,滑若凝脂的后背。 当这块后背一露出来,虽然情况特殊,高山呼吸还是一滞,咽了一口唾沫,暗道:“我的天乖乖,这慕容兰不知用的什么雪花膏,皮肤保养得真是盖了帽了,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她,让我们家晓燕也漂亮漂亮。”心里有这想法,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银珠这才知道高山为什么要事先打预防针,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我知道现在事出从权,所以不会当你是什么登徒子,不过有一点我很不理解,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慕容姐姐的后背干什么?” 高山脸一红,还瞪了她一眼,心想这个丫头的醋劲比江晓燕还大,我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就跟我耍脸sè,幸好我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好老婆了,要不然把她弄到家里,还不得把房盖挑起来? 关于这类战场急救措施,是每个侦察兵都必须要掌握的东西,只是高山学习的时候,主要以枪伤为主,从来没有接触过箭伤。长长的吸了几口气之后,将自己的心绪平息了一下,从银珠那里将自己带过来那把被她缴获之后就像个宝贝收起来的匕首也要了过来。两把匕首搭在一起,成剪刀状夹住了箭杆,低声道:“伤得太深,不能拔出来,只能先把箭杆剪断,你扶好了,可不能让她乱动。” 银珠点头点得快极,死死的抱住了慕容兰:“你可要快一点,我怕慕容姐姐承受不住。” 高山柔声道:“放心吧,我比你还紧张她呢,如果她死了的话,恐怕我的脑袋也保不住。为了不至于脑袋搬家,在我没有平安之前,我是不会让她死掉的。”嘴上说着话,手里也没有闲着,双臂一较劲,叭的一声脆响,那箭杆应声而断,留下了不到十公分的短短一截还留在慕容兰的后背之上。 高山已经做的相当轻柔,动作又快,但是两把匕首搭在一起,和真正的剪刀的效果相比,差了许多。即便是小心翼翼,还是触动了慕容兰的伤口。只见慕容兰一声闷哼,头高高昂起,又缓缓垂了下去。 高山吓了一跳,伸手在她的颈部大动脉上摸了一下,虽然微弱之极,但总算是还没有停止心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对银珠说道:“快点,掐她的人中,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弄醒,不能让她就这么晕过去了。” 这其中的重要xìng高山刚才已经清楚的告诉她了,这个对高山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的超级“粉丝”立即调动自己大脑中有关于如何让昏迷中的人清醒过来的一切方法,连掐带打,还夹杂着凄厉的呼喊声,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将慕容兰弄醒了。 清醒之后的慕容兰,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高山在她后背上的这一弄,痛得反而激发了生命本能,竟然能睁开眼睛,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高大统领,你是不是恨我恨得入骨,非要下这么重的手?” 她能开口说话,这无疑是一个喜讯,同时也是一个定心丸,银珠激动得哭了起来,哽咽道:“慕容姐姐,刚才都要吓死我了,这个坏蛋下手不知轻重,等你好了之后一定要重重的责罚他,狠狠的打他一顿板子。” 慕容兰虽然能开口讲话,可依然是虚弱无比,淡淡的一笑,对高山说道:“昨天我救了你一命,本来想让你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想办法好好的敲你一笔。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快就让你还了回来。” 她才清醒,就能这么流利的说话,着实让高山感到意外,摇了摇头,柔声道:“咱们一起扛过枪,杀过敌,也算是结下了深厚的战友之情,再说这些yīn暗的东西,可就让人受不了啦。刚才不小心牵动了你的伤口,现在伤口又流血了,你趴在银珠怀里别动,我帮你把伤口包上。” 慕容兰脸一红,伏在银珠的怀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让高山颇为受用,只觉得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强硬无比,居然连监军都敢得罪,可是一旦受了伤,也和普通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他自己也承认很喜欢江晓燕,但是内心深处也极其不喜欢江晓燕的脾气和xìng格,现在的慕容兰柔弱得像一株小小的老山兰,才是他最喜欢的。 晃了晃脑袋,拼命的收敛心神,将金创药敷在慕容兰的后背上,又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牢牢的将那一小截箭杆固定住,免得伤口再流血,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也忙了个满头大汗。 慕容兰失血过多,勉强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又伏在银珠的怀中陷入了半睡半醒之中,往往银珠和她说上十几句话,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权当回答。 高山擦了擦手上的血,站起身形:“你在这里先照顾她,有些问题,我需要静静的考虑一下。” “你要考虑什么问题?” “反思,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通过这一仗,我觉得有些事,我必须要反思一下了。” 第一○二章 是胜是败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淡淡的晨曦之中,幸存下来的士兵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休息,有些已经睡着了。昨天一整天的强行军,再加上连夜的激战,这些士兵的体力消耗已经达到了极限,此时就算是胡人的骑兵追过来,这些人也不愿意起来应战了。对于他们此时而言,在生存与休息之间选择一样的话,他们宁可选择休息,而放弃生存。 高山一声不响的从人堆里穿过,来到一棵树下,靠着树干坐下,半闭着眼睛,一股从未有过的疲累感涌了上来。他实在无法总结昨天晚上那一场战役,损失了几百名骁勇善战的兄弟,将胡人的骑兵部队大部分变成了步兵,却不知道对天口关战役会起到什么样的影响。 从局部战斗来讲,他们差一点全军覆没,属于大败亏输。可是如果真能为天口关全局战役起到一定的作用的话,那么又算是胜了。胜与败的概念,属于兵团指挥范畴,他只不过是侦察分队指挥专业毕业,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他必须要面对了。 一缕阳光刺破树林,shè到他的眼睛上,天终于亮了,树林中又响起了阵阵鸟语。胡人的追兵没有追上来,随同他们冲出来的骑兵已经被全部消灭掉,战士们躺在地上也都是一声不吭,整个树林里看不到一丝战争的气息。 侧头看去,慕容兰依偎在银珠怀里,也沉沉的睡了过去。银珠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不再与她说话,两个人靠在一起,相互支撑着,看样子也要睡着了。 高山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虽然慕容兰的伤势不容有失,但是此地是大宋国境还是交趾国境他却并不知道,不敢贸然行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一宿的快马加鞭,离大宋国境已经不太远,只要能平安的到达大宋境内,慕容兰的伤情就有救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高山jǐng觉的睁开了眼睛,握住了匕首,一翻身爬了起来。只见蒙迪眼睛里泛着血丝,摇摇晃晃的疾步走了过来。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没有?” 蒙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抹了一把汗水,解下腰间的水袋,灌了一大口酒,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嗝:“我领着几个兄弟,装着迷路的猎户,总算是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只有十几户的小村子里面找到了活人,问明了情况。” 高山心中一定,对于蒙迪的素质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此人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还是交趾国境内,不过向前走十几里路,再折向西,不到十里路,就是大宋了。而且此地并不是军事要冲,所以老百姓的生活还算是比较平静,入了大宋境内走不远,就是一个小镇子。估计里面应该能有好一点的郎中,可以替慕容将军医治。” 高山心中更是欢喜,慕容兰的重要xìng勿庸置疑,若是她挂了,即使摧毁了胡人的骑兵主力,如此大的功劳,也未必能抵得了此过。 “你还能不能撑得住?” 蒙迪知道他的意思,拍了拍胸脯,道:“放心,以前打仗的时候,比这要苦得多了,都没有把我压趴下,没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要动身?”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集合一下部队。卓虎这个臭小子,我让他看看咱们还剩下多少人,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回去之后,肯定要重重的打他的板子不可。” 蒙迪轻笑一声:“你是统领,现在慕容将军身负重伤,银珠小姐又方寸大乱,咱们这些人,可就全指望你了,统领大人千万要冷静。我去替你集合部队,至于卓虎那顿板子,咱们先给他记下。” 高山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你们第一次就打了一个败仗,看来我这个统领位子要难保。如果慕容将军没事尚好,要是连她也不给面子的话,不但统领位子难保,我的脑袋都难保。” 蒙迪嘿嘿怪笑几声,站起身形,飞也似的跑掉了。这家伙的体力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怎么也用不完,昨天一天一夜都是在运动之中,居然也没有把他累趴下,就连高山也啧啧称奇,颇觉是一个异数。 …………………………………………………………………………………………………… 蒙迪去了不到一刻钟,就见卓虎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高大哥,你找我?” 高山又气又好笑,知道是蒙迪给他通风报信,这小子才过来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卓虎少爷?您小人家终于舍得过来找我了?” 卓虎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刚才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看到高大哥在那里闭目养神,就没敢打扰你。刚才听蒙迪大哥说你醒了,而且还要打我的板子,我就急忙跑过来了。” “算你小子识相,我让你去看看咱们还有多少人,看得怎么样了?” 卓虎神sè一黯:“高大哥,昨天晚上咱们的弟兄损失可真不少,我刚才查了一下,算上慕容姐姐这个负重伤的,咱们还剩下一百八十四人,死了五百多。” 高山心中一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坐到了地上,半晌不发一言。 卓虎急忙劝道:“高大哥,你也别往心里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再说了,我们这些人跟高大哥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能跑出来,已经是万幸了,更何况咱们还把胡人打个屁滚尿流的,弄死了他们那么多的战马?就算是到皇帝老子那里,咱们也能说出一个理来。” 高山苦苦一笑,心想你个小屁孩子知道什么?带出来一千人,死了五百多,战损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老子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窝囊仗。 “死了那么多人,是指挥的责任,这一点,我,你姐姐和慕容兰谁也推脱不了,说实在的,我心里很觉得对不住那些战死的兄弟。尤其是那些最后没有抢到战马,而主动留下来阻击胡人的兄弟,一想起他们,我的心里就揪心的痛。” 卓虎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敢于开展自我批评的人,心中的崇拜登时又多了几分,哼了一声,道:“怎么能说是你们的责任呢?我们以区区不到千人的力量,对抗胡人数千人,仗能打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手下的全是咱们自己人和慕容姐姐的亲信,恐怕咱们谁也跑不了。” 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看问题倒是一针见血,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这让高大统领颇感欣慰,站起了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第一次上战场就打了败仗,还真就难为你了。” 卓虎憨笑两声:“姐姐说的总是没错,跟着高大哥,肯定能混出个人样来。这一次其实咱们也没算是打败,不管怎么说,废了胡人的骑兵了,算起来,咱们还是赢了。高大哥,你别想太多,以后就照这样领着兄弟们干,肯定能带着我们出人头地。” 这家伙对高山的崇拜简直有点盲目,丝毫不以打了败仗而减弱,倒让高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笑着道:“剩下的一百八十多人里,咱们的人和宋军各有多少?” 卓虎道:“一百八十四人里,有一百一十三人是咱们的人,剩下的七十一人是宋军,再加上留在山上没有带过来的,咱们的人应该还剩下二百来人,死了一半以上。” 高山暗暗心惊,死了这么多苗人jīng英,宝华寨主如果追究起来,那还了得? 卓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满不在乎的说道:“高大哥,你不用担心我爹那边。虽然咱们死了一半以上的兄弟,可是宋国给那些战死的兄弟家人的抚恤也是异常丰厚的。这一次咱们派的人还是少的,以往和胡人打大仗的时候,哪一次咱们不是派出几千人?寨子里的人不够,九乡十八寨的父老乡亲能动的都动了,哪一次都比这一次死的人多。二百多人,我爹不会找你算帐的。再说了,随军出征,又不是你领出来的,名义上还是我姐姐领大伙出来的。就算是要算帐,也找不到你头上。” 高山暗叫惭愧,心想这小鬼人小鬼大,什么事都能看得穿,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长此下去的话,自己在他面前还不成了一个透明人? 正在盘算如何吓唬吓唬他,让他低调一些,就见蒙迪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道:“高兄弟,人都叫起来了,大伙听说就要到大宋的地盘了,总算是提起一些jīng神,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当然要现在出发了?难不成还要在这里再歇上半天?那些狗rì的胡人没有追上了,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总之夜长梦多,此地不可久留,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大宋境内,那样咱们才算是彻底的脱险了。” 第一○三章 小镇名医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这个边陲小镇里的居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见到这么多的兵,而且是这么多的残兵。当高山领着部队终于回到了大宋边境,来到了蒙迪所说的那个小镇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时分了。整个小镇的人看见这些残兵之后,一个个嘴张得能活生生的吞下一只蛤蟆。 这些善良的老百姓以前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官兵,只是见到的都是衣着光鲜的军爷,和衙门里的差役一起随着里正一起收租子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十来个人,一个个趾高气昂。如果大规模的见到这么多垂头丧气,有如丧家之犬的军爷,尚属首次。 直到来到这个镇子,高山才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眼望去,整个镇子的规模当真不小,只是这里不是战略要地,没有什么军事价值,所以才免于战火。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小镇的经济才会格外的繁荣,繁荣到了高山真以为到了某条步行街。 镇子正中是一个十字街,沿着这条十字街扩散开来,又分出数条支线,地处镇子zhōng yāng,街道两旁店家林立,既有大宋人开的,也有交趾人开的。在这个小镇里,国与国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明显,交趾人固然能熟悉的说一口汉语,大宋人和交趾国用交趾语也能对答如流。 “通商口岸,典型的通商口岸。看来大宋国虽然领土已经不如以前了,但是至少在经济方面还是别的国家所不能比拟的。”高山看得眼花缭乱,心里赞叹不已。 卓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低声问道:“高大哥,弟兄们打了一夜,跑了一夜,现在又是大半天,早就饿得不行了,连我都饿得直打晃了。你看是不是找个地方先让大伙填饱肚子?” 高山瞪了他一眼:“一百多人的伙食,试问哪个饭馆能够承受得起?” 卓虎受了他一计抢白,“哦”了一声,缩着脑袋又退了回去。如果不是因为高山在旁边,这小子早就领着人冲到路旁的饭馆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白吃白喝一顿再说。他自幼就听到过当兵的白吃白喝的事,对此极为崇拜,一心想要尝试一把。但是可惜的是,他第一次当兵,统领就是高山这位深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育的高山,这个念头才刚刚有个萌芽,就被高山压了下去。 蒙迪眨了眨眼睛,道:“高兄弟,这样不是一个办法,弟兄们轻装上阵,谁身上也没有带钱,再不弄点吃的,恐怕真支持不住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动的什么心思,咱们好歹是和大宋官兵一起出来的,也就算是大宋的官兵了。如果大宋的官兵自己再抢老百姓的东西,那你说老百姓还有什么活头了?” “不会那么严重吧?以前随大宋官兵出征的时候,我们也曾这样做过,并没有什么不妥。” 高山又气又好笑,自己乍一回到这古代世界,还真就有点不习惯,起码当兵的作风就让他接受不了。自己粮食接济不上了,就把抢老百姓的东西看作天经地义,完全体味不出自己以前当兵的时候那种军民鱼水情的感觉。 “这个镇子上最高的行政单位是什么?” 蒙迪一愣:“什么?你说什么?什么行政什么的?” 高山语塞半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习惯,说道:“也就是说,这个镇子里有没有什么衙门之类的?” “应该没有,这只不过是一个镇子,根本就不够资格设立衙门,最多也就是有个里正什么的,负责镇子的一切运转。当然了,如果真碰到什么突发事件的话,还是得上报到衙门,由老爷们处理。” 高山“哦”了一声,道:“有管事的就行,你和卓虎领着弟兄们打听一下里正住在什么地方,然后去他们家,让他负责安排弟兄们的食宿,可千万别sāo扰老百姓。万一真弄出点什么事来的话,左将军怪罪下来,咱们谁也吃罪不起。”他现在已经逐渐的接受了这个时代官场军营里的长官至上理论,话里话外直接就将左天雄搬出来压制士兵。 这一招果然百试不爽,蒙迪一想起汉人官老爷发起威来的样子,当真是不寒而栗,急忙应了一声,会上卓虎,领着士兵一路打听着和里正家纵马奔去。 银珠一直跟在高山身边,见他安排完一切之后,问道:“高山,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高山伸手从她手里将慕容兰接了过来,伸出双指在她的颈部动脉上搭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咱们就先别吃饭了,先把这个祖宗弄利索了再说吧。” 银珠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慕容姐姐不管,先给自己安排的。” 高山眼前一阵发晕,想不到自己在这个丫头里的形象居然坏到了这种程度,理论上来讲,在他的心目中,先己后人的小人,无论如何也和自己贴不上边。但是刚才听银珠的口气,好像颇有将这二者合二为一的意思,这让他心里非常不爽。 心里不爽,脸上自然而然的就表现出来了,狠狠的瞪了银珠一眼,气虎虎的说道:“大小姐,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能不能想点有用的?” “能,但是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是有用的。” 高山终于彻底崩溃了,呻吟道:“你是一个小姑娘,长得又这么漂亮,能不能行行好,从马上跳下来,在街上找个人问问,这个镇子里哪位跌打医生,不对,是跌打大夫最有为名?要是再拖上个一天半天的,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也得给慕容将军送终了。” 银珠吓了一跳,急忙跳下马来,笑眯眯的说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一天会夸我漂亮,以后你也能不能行行好,多夸我几次?” 高山身形一晃,被她的话雷得几乎从马上掉下来。常言道:“世上难测女儿心”,今天他总算是领教了。怀里的慕容兰已经奄奄一息,这位在早上还哭得像死了亲爹一样的大小姐到了中午居然因为自己夸了她几句而乐得像捡了宝一样,这女人变脸,果然比变天还快。 银珠看见他的模样,又是嘻嘻一笑,来到街边一个水果摊前轻声问了几句。那个摊主本来见到她跳下马奔水果摊走来,早已吓得面如土sè,生怕这位浑身又是血,又是汗,衣服还破了几个大洞的大小姐伸手就拿,拿了就走。待得见她只不过是打听道,心中大定,连忙指点,而且指点得极为详细,生怕此人在自己摊前呆得久了,横生枝节。 银珠见他防己甚于防贼,心中很是奇怪,道了声谢,皱着眉头走了回来,向高山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他为什么那样怕我?” 高山当然知道答案,不过事关紧急,无暇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干咳了几声,道:“可能是你大小姐天生带着一股杀气,那些普通的小商小贩从来没有见过杀气这么大的人,所以就害怕。” 银珠柳眉倒竖,喝道:“我身上的杀气很大么?” 见她神sè极为不善,高山这才想起该女自认为聪明漂亮,可爱大方,自己硬说她身上有杀气,实在是大煞风景,难怪大小姐生气。急忙岔开话题:“我让你去打听一下,镇上最好的跌打大夫在什么地方,你打听到了没有?” 幸好银珠也颇识大体,知道轻重缓急,没有再和他计较,丢给他大大的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沿着十字街向北走五十步左右,就有一家药店。药店的掌柜据说是相当有名的跌打大夫,在他手里就没有治不好的伤,只是这老头子已经六十多岁了,收山多年了,能不能请得他出来,就得看你高大统领的手段了。” 高山大喜:“这个小镇里居然有如此国手,那就好办了,别说他已经收山了,就算是已经入土了,我也能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他从坟包里说出来。” 银珠毕竟年纪幼小,听他说话,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这个人哪,就是嘴是无德。人家好端端的,只不过是收山洗手了,你却硬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当心被老掌柜听到了,不给慕容姐姐治伤,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就不信他的脖子再硬,能咱们的快刀硬。妈的,他要是不给治的话,老子就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到时候看他治不治。” 银珠拱舌不下,连道佩服:“厉害,厉害。看来你这个人只能说人,不能律己。刚才口口声声告诉蒙迪和卓虎不要sāo扰老百姓,要sāo扰就去sāo拔里正。现在轮到自己,居然要拿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哪有像你这样求医的?” “时间紧迫,来不及考虑这些了。咱们快些去,那老掌柜肯治伤便罢,要是不肯治伤,说不得只好动用一些手段了。” 高山的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有人冷冷的说道:“年轻人,好大的口气。” 第一○四章 故人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愕然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一老一少。左首老者一身蓝布长衫,倒背着双手,jīng神矍铄,两只眼睛就像是两道冷电一般,一缕山羊胡子随着微风轻轻的飘动着,只是顶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子,破坏了仙风道骨般的美感。 那个少的则是一个少女,十七八岁,一身玄sè紧身短打,足下薄底快靴,菱角形的小嘴紧紧的抿着,显得极为干练。头上简简单单的插了一个银钗子,那钗头打成一个凤凰模样,凤凰口中衔着一串小珠子,不住的晃动着。该女身上有两奇,一奇是奇在背后背着一柄三尺长剑,和高山在古装影视里见到的侠女打扮殊无二致,另一奇则是刚才那句老气横秋的话,正是出自这个少女之口。 被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黄毛丫头直言“年轻人”,对于高山而言,还真就是第一次,气得差点没噎过去。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丫头。 那丫头也不示弱,大大的眼睛露出凶光,眼神居然比他还要狠毒:“你直勾勾的盯着我干什么?”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难道这样也犯法?” 那少女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愣了一下,气得直跺脚,冷声道:“你这个人太也无礼,别以为你是个当兵的,姑nǎinǎi就拿你没办法。” 说着,跨前一步,看样子就要动手。 对于这个侠女,高山还是比较忌惮的,忌惮的原因就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那些暴力女们打起架来比男人还要凶,杀起人来比男人还要狠,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要是和这个丫头动起手来,恐怕自己决计讨不了好果子吃。回头看了看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慕容兰,这位女将军再不医治的话,恐怕真就得挂掉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和这个丫头置气,而是及时找到跌打大夫帮她治伤。 “算你狠,古人云,好男不和女斗,今天本公子要事在身,不和你计较,山高水远,来rì方长。”高山嘴里一边胡说八道,一边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不料那丫头被他的眼神将心头怒火勾了起来,身形一晃,拦在他面前,冷声道:“你倒是好心计,对我无礼之后,就要逃走。天底下哪有如此的美事?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的话,休想离开。” 高山叫苦不迭,心想我又没把你怎么地,给你什么说法?难道侠女都是如此蛮不讲理?仔细看了看那个丫头的打扮,头上挽了两个发髻,脸也没开,一看就是待字闺中。十七八岁还没找婆家那是相当的出奇了,估计八成是因为这丫头太过钱悍,三里五乡都出了名,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银珠眉头大皱,大声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讲理?我们好端端的说着话,你凭空冒出来插嘴,反而说我们无礼。” 二虎相遇,气氛立时紧张起来,那丫头寒起脸,道:“我就是不讲理了,你又能怎么地?谁让你们两个公然谈论要拿把刀架在我爹脖子上的?” 高山大吃一惊,暗叫苦也,果然应了“言多语失”那句话了,没想到自己一番胡说八道,居然被正主逮了个现行。银珠顿时也没有了脾气,和高山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高山怀中的慕容兰,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少女见二人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得意洋洋:“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整个镇子里哪个对我爹不是尊敬万分,偏生你们两个外乡人居然要拿刀架在我爹的脖子上,天底下有这样求医的人么?” 高山尴尬的笑了一声,拱了拱手,道:“刚才不知姑娘原来是那老掌柜的千金,多有得罪。看姑娘一身打扮,也是江湖儿女,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在下无心之失,还请姑娘海涵。” 小说电影看得多了,说起江湖上的措辞来倒是相当的得心应手,就连银珠在一旁都听得目瞪口呆,双眼迷离,对高山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那少女更没想到这个家伙变脸也挺快的,知道自己身份之后,脸变得如此之快,此人脸皮之厚,果然不同凡响。怔了一怔之后,哼了一声,回头对那老者说:“爹,这两个人如此无理,就算是他们说出天花来,也决计不能再帮他们看病。” 那老者适才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并未插言。此时听那少女之言,也是呵呵一笑,道:“你这孩子,太也不知轻重,刚才咱们看到那么多的兵都走了,唯独这两个人留了下来,看来这个年轻人怀中之人伤势颇重。”眼神中满是慈爱,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好像眼花一般。 那少女狠狠的瞪了高山一眼,嘟着嘴道:“我就是气不过这些当兵的,仗打得不行,对付老百姓倒是一个顶两个。哼,这就是他们是大宋官兵,如果是胡人的话,我早就……”扬了扬拳头,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高山嘿嘿一笑,将慕容兰交到银珠手中,向那老者一抱拳,道:“老丈深明大义,在下心里十分佩服。不瞒老丈说,在下的这位朋友被胡人飞箭所伤,极为严重,如果不及早医治的话,恐怕xìng命堪虞。还请老丈本着医者父母之心,施以援手。” 那少女撇了撇嘴,道:“你这个人说谎也不打打草稿,这里是南疆,离胡人远隔万里,怎么又会被胡人的飞箭所伤?分明是在那里公然说谎。” 那老者走上前去,伸出三根手指头搭在慕容兰的手腕上,沉吟了一下,道:“伤势倒是真挺严重的,不过年轻人,刚才我女儿也说过了,这里是南疆,离胡人远隔万里,这位姑娘又怎么会被胡人的飞箭所伤?” 银珠急道:“老丈,他说的全都是真的,我们昨天晚上和胡人一场大战,死了几百名兄弟,我们这位朋友在乱军之中被胡人shè伤,我们都不会治疗箭伤,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来到这个小镇之后,打算专程去拜访老丈,替我这位朋友治伤。” 那少女又是一撇嘴,道:“吹牛,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为何会与胡人交手?” 高山心中大感为难,天口关战事正紧,现在也不知道打没打起来。昨天晚上他们和胡人交手之事,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况且与战争有关的一切事宜,都属于保密范畴,只是古人的保密观念并不太强,张口就问,看似平常,实则已经触及军事机密,倒让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保密守则在脑海中正在翻滚之际,银珠已经竹筒倒豆子,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实话说了吧,我们是从天口关过来的。现在天口关大宋和交趾国正在打仗,我们一行一千余人,打算潜到交趾国大营后方,趁他们全军出击,后方空虚之际,打他们一个冷不防的。不料在半路上碰到了胡人,几千胡人的战马集中在一个村子里面圈养着,意图对天口关不利。既然正好让我们碰上了,就顺手把那些战马毁了,但是也惊动了胡人,昨天打了半夜,战死了几百名兄弟,活着出来的,就剩下一百多人了。” 那少女神sè一变:“我只知道天口关又要有战事,没想到胡人的骑兵居然来到南疆,还准备和交趾国一起攻打天口关。” 高山长叹一声,连阻止银珠的想法也没有了,索xìng由着她了,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将来让自己组建部队的话,首要任务就是将保密守则抄下来,一人一份,印发全军。 那老者也动容道:“以一千来人,对抗数千之众,你们居然还能活着逃出来一百余人?” 银珠神sè一黯:“一来我们是奇袭,胡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突然冒出来对付他们,我们的动作又快,又是攻其不备,所以才得手的。不过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再想撤就来不及了,能跑出这一百多人,已经是老天爷烧了高香了。” 那少女眼中噙泪:“你们死了几百人?” 银珠的眼泪几乎掉了下来:“那几百名兄弟都是没有弄到马或者不会骑马的,在我们撤退的时候自愿留下来阻击胡人,才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否则,我们又如何能够斗得过几千胡人?” 老者长叹一声:“这一路上,当真是苦了你们了,快快到舍下去,老朽这就为这位姑娘治伤。” 高山和银珠心中大喜,齐声道谢,老者大刺刺的一摆手,道:“身为大宋子民,不能上阵杀敌,你们战场负伤,老朽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说着向慕容兰望了一眼,这一望当真是变故陡生,只见那老者身子一震,脸变得苍白,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指着慕容兰,半天说不出话来。 高山心中大奇,关切的问道:“老丈,您……?” 那老者结巴了半天,惊呼出声:“兰……兰小姐?当真是兰小姐?” 还没等高山和银珠反应过来,就听那少女一声尖叫:“慕容姐姐?真是慕容姐姐?” 第一○五章 熟人好办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一缕香风飘过,只见刚才那位女侠身形如电,眨眼之间就到了银珠身边,仔细一看慕容兰的样子,又惊又喜,又悲又怒:“慕容姐姐,真是慕容姐姐。” 高山和银珠对视一眼,心中均是大奇,没想到慕容兰交友极广,在这南疆蛮荒之地的小镇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位故人,更没想到,这位故人的女人还是传说中的女侠。既然是故人,那说话办事就方便多了,二人心中在奇怪之余,都是又惊又喜。 只是那位女侠现在已经没有了高山以前在电视上见到那些心如铁打的干练模样,看着慕容兰背后的箭杆,急得珠泪盈盈,一把抓住高山的手腕,怒道:“谁下的这么狠的手?把我慕容姐姐伤成这样?我要杀了他。” 高山只觉得好腕好像被一个铁钳紧紧的钳住,疼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内心暗惊:“妈的,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貌不惊人,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种女人要是哪个男人倒了霉娶到家里,那还不得把房子给拆了?”他自诩孔武有力,一身擒拿格斗的本领,但是和古代的武林高手相比,相差何止一点半点? 银珠见他脸sè一白,随即变得铁青,知道是这丫头下手不知轻重,弄痛了自己的情郎,心里这个心疼,自然是不用细表。眼睛一瞪,大声道:“你那么用力干什么?我们才从战场上下来,浑身浴血,怎生受得了你的摧残?” 那少女脸一红,猛然想起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急忙放手,但是见到高山被自己随手一握,就疼成了这个熊样,内心深处对他的鄙视又加了三分,哼了一声,道:“我适才只不过是使出三分力气,就把他‘摧残’成那个熊样,这个男人看来也没有什么真本事。” 高山嘿嘿一笑,老脸不红不白,道:“姑娘武功高强,在下从未学过武艺,不敌姑娘纯属正常。只是姑娘想要知道是谁把慕容将军伤成这个样子,在下却是无可奉告,昨天晚上乱军之中,千军万马绞在一起,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如此狠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姑娘想杀了那个人,却是办不到了,因为那些追上来的胡人,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那少女脸sè稍缓,突然又急得火上房似的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我慕容姐姐送到我们家的药房里去?要是晚了一时半刻的话,我慕容姐姐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高山心内大叫一声“我靠”,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本来他和银珠就打算去找这老头替慕容兰疗伤的,就是这个丫头横生枝节,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反过来催自己快点走,把耽误这段时间的责任完全推到了自己头上,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慕容兰是己方的主将,现在受了伤,就算是对方是慕容兰的故人,但是对于高山和银珠而言,也算是有求于人,为了将军的伤势,再大的委屈也只好先忍一忍了。更何况还有“好男不和女斗”的古训? 银珠见情郎受辱,内心颇为不忿,刚想发作,高山急忙对她使了一个眼sè。这丫头向那少女怒视一眼,委委屈屈的垂下了头,狠狠的一跺脚,大踏步向前疾行。她已经向那个卖水果的小贩打听好了医馆的位置,不用人带路也走得飞快。 那少女和那老者本来是在街上闲逛,并无要紧之事,但是现在见到伤者居然是慕容兰,也就不再闲庭漫步,跟在银珠后面也是走得飞快。那老者jīng神矍铄,脚下功夫也很了得,走得居然比那少女还要快一些。他们置身之所本来离自家药房就已不远,一路疾行,片刻功夫就到了。只是路上行人从未见过老掌柜如此着急过,心中无不大奇。 那老者开的药店地处闹市,店面开得极大,上下两层楼,底层是店面,上层是什么却是不得而知。进了药店之后,早有伙计迎了上来,向掌柜和大小姐行礼唱喏。若是在平时,二人多少会点点头,稍稍表示一番,但是今天却又与往rì不同,平时做起事来稳如泰山的老掌柜居然比风风火火的大小姐还要着急,一进门就高声叫道:“小德子,快,把我的药箱搬出来,再让两个人到后院把大小姐的屋子收拾一下,我有急用。你愣着干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那个上来行礼的小伙计吓了一跳,急忙高声应了一声,好奇的看了看高山和银珠,撒开两腿飞也似的跑向了后院。 大小姐哼了一声,道:“平时一个个都说自己机灵,一遇到点事狗屁不是,简直是白活。”领着高山和银珠,直奔后院。 进了后院之后,高山才知道这个老掌柜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前面的两层店面,虽然着急,没有细看整体构架,但是单凭那上下两层,就已经够让高山震撼的了。一进后院,高山和银珠顿时又能被雷了一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天井,接着一个大大的四合院就整个现了出来。最让高山郁闷的是,整个后院的地面全都是用上等的大理石铺成的,这简直就是奢侈了。屋子四周则砌成一圈花坛,里面种满了山茶花,只是高山对这种花一点研究也没有,分辩不出品种的好坏。 那个叫小德子的小伙计动作着实够快,一干人等刚到后院,就见这厮拎着一个大药箱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向老者一躬身,道:“掌柜的,药箱拿来了,大小姐的屋子本来就挺整洁的,用不着收拾,可以直接用。” 老者嗯了一声,对银珠道:“劳烦这位姑娘将兰小姐抱到小女的屋中,这位小兄弟就不用去了,暂且先在院中候一会。” 高山知道这其中定有自己不方便的地方,也不以为意,抿了抿嘴唇,厚着脸皮道:“老丈,我们昨天晚上和胡人打了一晚上,到现在水米没打牙,您气……” 那老者一愣,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小伙子倒是挺有意思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辛苦,上来就管人家要吃的。环儿,你去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先让这个小伙子吃饱了。”看了银珠一眼,道:“再准备一些点心什么的,一会送到你房里,让这位姑娘也吃一些。” 那少女应了一声,横了高山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邀功请赏的,迫不及待的先提出自己还饿着肚子,生怕我们不懂礼数,饿坏了你是不?” 高山嘿嘿一笑:“在下也是知道姑娘深明大义,不会和在下这等一无是处的小字辈一般见识,所以才大着胆子提出这个要求的。如果姑娘还在怪刚才在下对令尊的冒犯,大可一剑杀了我,反正我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死在姑娘剑下,总比死在外敌手里要好一些。起码姑娘能给在下一个痛快。” 环儿一愣,突然噗嗤一笑:“你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刚才我特意使劲捏你,想让你出出丑,没想到你疼成了那个熊样,居然连吭都没吭一声,也算是一条汉子。” 高山恍然大悟:“原来姑娘评价一个人是不是一条汉子的标准就是能否受得了你一捏,看来在下没有当众出丑,实属万幸。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那就是姑娘下次再捏人的时候,最好下狠手,把对方的手腕一下捏碎,这样一来,不管多硬的汉子,都得惨叫一声,那样姑娘会非常有成就感。” 环儿哈哈一笑,领着他快步走到了厨房里,左翻右翻,翻出一些饭菜,脸露赧sè:“实在不好意思,本姑娘从来就没有学过做饭,连热饭也不会,你就将就着吃一点吧。” 高山早已饿得两眼发黑,见到吃的东西,就像是老猫见到耗子一般,哪里还在乎冷热?道了声谢,三口两口一个馒头就下了肚。环儿见到他的吃相,又是轻轻一笑,走到外面叫过一个丫环,吩咐她上街上买一些点心回来,然后送给银珠,又折回了厨房。 在这短短时间内,高山已经干掉了四个馒头,盘子里的菜也被消灭得差不多少了。环儿进来的时候,高大统领正大口喝着刚从水缸里舀出来的凉水,喝得喉间咕咕做响。 这速度让环儿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吃得这么快?” “饿得狠了,难免吃得快一些,见笑。”这位大统领倒是异常谦虚。 环儿一愣,随即弯下脚,双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又没有人和你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习惯了,没有办法。”高山抹了一下嘴,恋恋不舍的望着盘子里的馒头,下了半天决心,终于决定再吃一个,只不过这个馒头纯属溜缝了,吃相也好看了许多。 环儿坐在他对面,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脸上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高山过滤了她的表情,问道:“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慕容将军是北方人,你们这里地处南疆,怎么可能会认识呢?而且听老掌柜的语气,似乎对慕容兰格外尊敬,张口闭口兰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零六章 公平交易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练武之人,想要有所突破,来是靠机缘巧合,能遇到明师指点,另一方面,则是要求习武者要有极高有智商。至于像金庸大侠笔下的郭靖那样,天生愚钝,最后却能有大成者,实属罕见。环儿的武功高低姑且不论,单凭一伸手就能将高山的胳膊钳得差点断掉就可以看出,这丫头身手着实不错。练武能练到这种火候,智商当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听到高山的话之后,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估计你要是搞不清这件事的话,恐怕连觉都睡不好,是不是?” “我只是有点奇怪,但是好奇心还不算太重,你完全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环儿扁了扁嘴:“你这个人一点本事也没有,被我一握,就成了那个熊样,本来我是懒得跟你说话的,但是看在你把我慕容姐姐从战场上抱回来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高山暗叫惭愧,真正把慕容兰从战场上抱回来的是银珠这个弱质女流,而非自己这个伟丈夫,环儿这丫头不明就里,显然是谢错了人。 只听得环儿道:“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我爹年轻的时候,是慕容姐姐家里的家将。有一次随着大军出征,和交趾国打仗,在战场上负了重伤,幸好座下的战马有灵xìng,驮着他一路乱跑,居然冲出了乱军。后来被我娘救了,两个人就对上眼了,结果就成亲了。” 高山惊奇不已,阵前招亲历来就是兵家大忌,他从小说上不止一次看到杨家将里的杨宗保因为阵前和穆桂英成亲,而差点被杨延昭正了军法的故事,没想到环儿的老爹阵前招亲不但没事,反而还这么阔绰,倒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环儿看了他的表情,秀眉微蹙:“你干嘛那副表情?” “你老爹和你娘成亲,怎么也算得上是阵前招亲了,慕容老爷就没砍了你爹的脑袋?” 环儿道:“当时也真是差一点,幸好慕容老爷念在我爹一直忠心耿耿的办事,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的差错,打起仗来又格外的勇猛,另外还有一身好医术,再加上别人求情,所以才没有斩了他,只是打了他一顿军棍,把他逐了出去,一生不得再入军营。” 高山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老爷果然好手段,死罪虽免,活罪难饶。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慕容兰手下的兵都会那样的奋不顾身了,看来一支军队的素质,和主将的关系果然很大。” 环儿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瞄了他几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其貌不扬,除了个子还算是够高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别的什么长处了,无论怎么看都像一个兵油子,可是就是从这个兵油子嘴里居然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她以前闻所未闻之话,不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高山将手中最后一块馒头放到嘴里,慢慢的嚼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环儿陪他坐了一阵,突然不耐烦起来,冷哼一声,将他面前的盘子收了起来,重重的扔在了案子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两个盘子立时成了四半。 这一声响也把高山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愣了一下,问道:“你干什么?就算是我吃过这个盘子里的东西,你也用不着拿盘子出气吧?” 环儿怒气冲冲的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早就看出你这个人没心没肺了,没想到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的话,我宁可把那几个馒头喂狗,也不给你吃。” 高山头顿时大了三圈,本以为这女侠常在江湖走动,xìng格应该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女人就是女人,发起脾气来简直是不可理喻。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对方斥为“没心没肺”。 环儿见他不说话,怒火更盛:“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自觉理亏?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高山叹了一口气,洋洋不理。他终于发现了,无论什么时候和喜怒无常的女人在一起,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他决定从现在起,尽量少说话。 环儿在那里发了一通火,见他没有反应,反而没有办法了。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嘴里不住的骂道:“没出息,看到女人发火,连个屁也不敢放,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男人。”这位大小姐似乎很喜欢说“连个屁也不敢放”这句话,从高山认识她到现在,已经听了无数次。 过了好一会,见高山还是没有说话,环儿终于忍不住了:“喂,你还能不能说一句话?” “姑娘在和我说话?”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我不是在和你说话难道在和别人说话?” “那么姑娘认为我应该说什么呢?” 环儿气得直跺脚:“你就不能问问我姓什么?” 高山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大小姐刚才生气,是因为自己在思考rì后如何组建部队,实现自己大业的事情,却忘了问她姓什么。就因为这个原因,而摔坏了一个盘子,还发了一通脾气,这种女人如果不能敬而远之,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毛拢她。 好在高大统领能屈能伸,嘿嘿一笑,躬身一礼,问道:“小姐莫气,小生的确有错在先,敢问小姐贵姓芳名?”一连串从书上看到的那些书生的言语,几乎连自己的牙都酸倒了。 环儿倒是对这些颇为受用,脸sè稍缓,却仍皱着鼻子说道:“你想要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哼,女孩子的名字岂能随便告诉陌生男人?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不问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环儿睁大了眼睛:“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人家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问出来的话怎能随便收回?” 高山被她折磨得昏天黑地,不辨南北,苦着脸道:“姑娘到底想要我怎么样?问了之后你不回答,如果不问的话,你又拿男子汉大丈夫什么的来压我。” 环儿眼中露出戏谑之sè:“就是啊,我到底想要你怎么样呢?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高山实在忍受不住了,长身而起,说道:“既然姑娘自己也不知道想要我怎么样,我觉得咱们两个实在没有沟通下去的必要了,在下现在吃饱喝足,想要去瞧瞧我那些兄弟了,后会有期。”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环儿见他当真要走,急忙叫道:“站住,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高山的冷汗终于流了出来,这句话无论怎么听都让他觉得这里实在是一个龙潭虎穴。 环儿冷哼一声,缓缓的跟了上来:“你不想知道本姑娘的名字,本姑娘就偏偏要告诉你,但是却不是白告诉你,你想要知道,得付出代价,知道么?” 高山气极反笑,真不知道这丫头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明明是她一步一步引导自己问她叫什么,却偏偏还要自己付出什么所谓的代价,这样的女人,可以算得上是异数中的异数了。 “那么请问姑娘,我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环儿侧头想了半天,道:“嗯――,看你的模样,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让你拿钱你是肯定拿不出来的。我家的伙计得多是,要你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用,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就让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高山奇道:“姑娘这么好的本事,也用得着找在下帮忙?” 环儿瞪了他一眼:“你东扯西扯的,我就问你帮不帮这个忙。” “那得看是什么忙,要是姑娘想让我帮忙摘天上的星星或者是月亮,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就算是别的忙,我也得看看能不能办得到。办得到就帮,办不到就不帮。反正在下刚才问姑娘芳名已经被拒,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想再问第二遍了。” “小气鬼。”环儿低低的骂了一句,突然换上了一副笑脸,媚笑道:“其实这件事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的,刚才我和我爹在一旁都看到了,你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看起来好像是这些人的头领,是不是?” “环儿姑娘果然好眼力,连这个都看出来了,看来我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环儿得意洋洋:“既然你是这些人的统领,想必在慕容姐姐面前也能说得上话。这样吧,咱们公平交易,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你在慕容姐姐面前说说好话,让她答应我和你们一起打仗,好不好?” 高山吃了一惊:“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打仗?” 环儿点点头:“嗯,我爹本来就是慕容府的家将,如果不是因为我娘的话,恐怕我现在也在慕容府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慕容姐姐说了好几次,她一直不答允,你要是帮我把这件事办成了,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第一○七章 突发奇想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这个近乎于玩闹的要求被高山一口回绝了,理由很简单,大家都不年轻了,这种只有小孩子才能闹出来的闹剧如果环儿小姐玩玩倒是无妨,他要是跟着一起玩的话,那可真就是发疯了。 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环儿,倒背着双手来到了前面大街上,在门前的拴马桩上找到了慕容兰的战马,一声不吭的解开缰绳,翻身上马。那马乃是缴获而来的战利品,跟他还不算太熟,惊觉有人骑到自己背上,长嘶一声,尥了几个撅子,险些把高大统领从马背上扔下来。 高山吃了一惊,急忙抓住了马鞍上的把手,这才没有当众丢丑。环儿见他其形不堪,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果然是个没有用的男人,不但是个熊包,连马都骑不好,居然也想学别人骑马打仗,当真是笑死人了。” 在骑术方面,高山承认自己的确有着后天的劣势,老脸一红,也不分辩,轻轻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马毕竟是久经训练的战马,几个撅子尥完,感觉背上之人貌似很熟,倒也没有再难为高山,顺着缰绳的牵引,得得得的向前一路小跑。 之所以是小跑而不是飞奔,是因为高山对自己的骑术着实不放心,不敢放开手脚威风一把,只能是慢慢的小跑,即便如此,也是他所能随的极限了。 看着街上行人奇怪的目光,高大统领长叹一声,看来这骑术一环当真是自己的弱项,有机会倒要好好的练一练,否则自己组建一支部队的雄心壮志恐怕难以实现。 环儿见他自顾自的骑马就走,不禁大为着急,跟着跑了两步,叫道:“喂,你干什么去?” 高山懒得回答,头也不回的依旧向纵马小跑,突然间发现,听着得得得的马蹄声其实也是一种享受。只可惜这种享受很快就被环儿小姐给破坏了。这丫头见高山没有理她,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银牙一咬,突然加快了脚步,追了过来。 高山骑着马只不过是小跑,这丫头又是一路飞奔,眼见距离越来越近。突然间环儿大喝一声,双足一顿,整个人燕子般飞了起来,半空中几个转折,轻飘飘的落在了高山的身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却又说不出的好看,街上人顿时纷纷喝采。只不过是喝采她的功夫,而非她的xìng格,堂堂一个花季少女,在大街上跟着一个男人大呼小叫已经极为不雅,现在干脆就和人家共骑一乘,更是惊世骇俗了。 高山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扫过,急忙回头,正好和环儿比冰山还冷的一张俏脸打了个照面。这一照顾,环儿倒是没什么,大统领却吓了一跳:“你怎么上来的?” 环儿冷笑一声,得意洋洋的说:“你的马跑得比狗还慢,对于本姑娘而言,想要追上,自然是不在话下。” 暴力女啊,绝对是暴力女啊,高山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首先请允许我对姑娘的武功表示敬佩,其次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是在大街上,姑娘能不能自重一些?注意一点影响?” 环儿瞪大了一双凤眼,茫然的问:“影响?什么叫影响?” 高山没了脾气,喉间咕咕几声,道:“在下要去办正事,姑娘并非军方之人,跟去有点不太合适,请姑娘下马。” 环儿一扬脖子,冷冷一笑:“我江文碧这辈子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要是好好求我呢,说不定我真就下去了,但是现在我对你很不满意,所以决定不下去,你又能奈得我何?” 高山大感意外:“咦?你不是叫环儿么?怎么又叫江文碧?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名字?” 环儿像只偷到母鸡的小狐狸一样吃吃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以前的确叫江文环,不过后来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就改掉了。” 她在那里说得理所当然,高山却听得头大如斗。自古以来,孩子一出生,父母或者长辈就会替孩子取个名字,大号一定确定,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情况,很少有改动的。即使是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想要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改掉,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会涉及很多方面的问题,在礼教大防重于泰山的古代更是如此了。就连身体发肤都是受之于父母的,更何况是父母煞费苦心取的名字? 眼前这位大小姐还真就不是一般的前卫,不喜欢的名字,说改就给改掉了,这份勇气,就连高山也敬佩不已。 江文碧说完之后,满不在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得小心着点,这马我看着有点不太老实,刚才就差点把你给摔下来,我的骑术也不怎么jīng,要是把本姑娘摔到了,你以后可就有苦头吃了。” 这已经是**裸的威胁了,高山当然不会吃她这套,冷笑道:“那么就请姑娘要么下马,要么坐稳了。如果一不小心姑娘摔了下去,在下害怕吃苦头,说不定会让这匹马重重的在姑娘的胸口踩几脚,以便杀人灭口。” 这位大小姐连名字都随意改掉,自然绝非善类,高山心里虽然不服,却也不能不昧着自己的良心接受了与她同行的命运。 江文碧倒也没让他失望,毫不留情的针锋相对:“你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在临死之前宰了你这个熊包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使是死了,也得拉着你当个垫背。” 和这种人简直没有共同语言,高山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江晓燕。江晓燕这丫头虽然醋劲大了一点,但是对自己可是真心的,哪像这丫头这般,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即使是银珠,也比她可爱得多了。 江文碧稳坐在他的后面,自是不知他肚子里在想什么,大大方方的又拍了他一下,问道:“你要去做什么正事?能不能告诉我一下?” “军事机密,非军方之人不能言。” “哼。”听到了一个新鲜词,却并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这让大小姐心里很不爽:“搞得一本正经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弄得神秘兮兮的。对了,看你那熊包样,想必在军中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要不然也不会人家都去吃饭,把你饿着肚子留在这里找大夫给慕容姐姐治病了。本姑娘和你这种人骑一匹马,没的丢了身份。” 嘴里说和高山骑一匹马丢了身份,但是坐的却是相当的稳当,而且言笑晏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丢了身份而不快。碰到这种极品,高山也只能自认倒霉。 行了一段路之后,突然想起一事,勒住了马,回头问道:“这个镇子的里正住在什么地方?” “哼,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得帮我一个忙。” “又是让我帮你说服慕名容兰,让她把你收了?” 江文碧眼中露出了崇敬之sè:“我那个好爹爹从小就跟我讲以前他随着慕容老爷出征时候的故事,长大后又带我去了几趟慕容府,有两次还赶上慕容府的家将在cāo练,当时真被震撼了。后来慕容姐姐从了军,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就更让我羡慕了,论武功,我比她要高上许多,凭什么我就不能在军中闯出一个名堂来?” 这番话倒让高山刮目相看了:“其实我以前认识过许多女人,她们的本事还不如你呢,但是一个个都在军中闯出名堂了。不过有一点你肯定不知道,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一拥而上,再大的本事也没有用。所以说,当兵打仗,远远比你想像得要残酷。” “说白了,和我们江湖上的群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人多了一些而已,以本姑娘的本事,就算不能立功,至少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高山心中突然一动,问道:“以姑娘的身手,如果是普通士兵的话,你一个可以打多少?” 江文碧愣了一下,沉吟道:“没有和当兵的打过架,不知道一个可以打多少,不过以前在师父那里学武的时候,十几个师兄弟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师父夸我天生就是学武的好材料。”言语之中,得意之情自是不用细表。 高山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简直被自己突然间冒出的一个想法倾倒,此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了。 江文碧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一个大男人,突然笑得那么坏,我看非jiān即盗,本姑娘侠肝义胆,非常有必要将你好好的教训一顿,然后交到衙门里好好审问。”说着作势yù打。 高山哈哈一笑:“请姑娘先息雷霆之怒,因为在下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江文碧收住了手:“什么好消息?” “如果我对你说,我可以说服慕容兰,让她把你收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江文碧喜出望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真的?你真能说服慕容姐姐?” 高山不动声sè的从她手中将胳膊抽了出来,正sè道:“不过可有一样,到时候你得一切行动听指挥,否则的话,我能说服慕容兰收了你,也能说服她退了你。” 第一○八章 交待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文碧哼了一声,撅起了小嘴:“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说你这个熊包有这个本事,我还真就有点不太相信。” 从见面伊始,高山就被这个丫头称之为“熊包”,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排斥,到后来,免疫系统就发挥了作用,直接将这两个字免疫了,在马背上拍了一下,让马跑得快一些,那两个字却没往心里去。 江文碧见他不说话,也觉得很无趣,指明了去里正家的路,坐在他后面也懒得和这个熊包再说话了。 这个镇子的规模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太大,一盏茶时分,高山就已经来到了里正家。还没等到门口,就被吓了一跳,只见上百匹军马拴在门前的空地上,场面颇为壮观。十几个小厮来来往往奔走不停的喂着马,累得满头大汗。 江文碧吃了一惊:“你们那些弟兄,不会是真的在里正家里吃饭了吧?” 高山点了点头:“看这个样子,好像被姑娘说中了,姑娘真是神人,分析问题一语中地。” 江文碧坦然受了他的上乘马屁,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翻身下马:“喂,熊包,你不在我们家里看着慕容姐姐,来这里干什么?” “我去你家里的目的,是去送医,顺便吃点饭,目的达到了,当然要回来了。”高山眼中泛起一股淡淡的柔情:“这院里的百十来号人,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他们在一起,我的心里才能踏实。” 嘴里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也跟着下了马。心想这些人将来就是老子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的原始力量,你个小丫头懂个屁。此时高山心中的脉络已经越来越清晰,经历了昨天晚上那一仗之后,更加坚定的他的想法。虽然昨天那一阵打得不怎么太光棍,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某些想法是符合实际需要的。 江文碧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嘻嘻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个熊包倒挺看重这个的,只是你这个家伙太差劲,武功不行,骑术又不jīng,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了。” 高山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不是奇迹,是很多兄弟用他们的命,换回了我们的命。很多人都认为打了胜仗的将军最伟大,但是却都忽略了这些伟大的大人物背后那些牺牲的无名英雄。在我看来,恰恰是那些牺牲的无名英雄,才是真真正正的汉子,是我们这活苟且偷生的活人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山。” 江文碧睁大了眼睛,心中不由得一动,仔细打量了高山两眼。这个家伙虽然熊包了一点,没想到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新鲜深刻,难道自己看走眼了?此人不是熊包?不对不对,这个家伙连自己都打不过,骑马又差点掉下来,要说他不是熊包,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熊包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高山迈步上前,来到大门外推开了里正家里的大门。反正战马在院外拴着,自己的兄弟肯定在里面。小小的一个里正,高大统领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连告诉一声都免了,直接迈步进门。 里正算是整个小镇的最高行政长官,一般情况下,最高行政长官的家庭条件都不会差,这位里正也是如此。只是和江文碧家里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一百多号人挤进来吃饭,顿时将整个院子塞得满满登登的。卓虎和蒙迪不住的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安抚着军心。陪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脸苦得像一只苦瓜的中年汉子。高山微微一笑,这位仁兄,想必就是里正老兄了。 那些士兵饿得狠了,正一人捧着一只大碗狼吞吐虎咽,见到高山进来,轰的一声,全都站了起来。蒙迪和卓虎也撇开众人,领着里正来到高山面前。 高山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继续吃饭,对里正微微一笑:“我们这百余人的不速之客冒昧来访,可给老兄添了不少的麻烦。” 那里正姓白,听到高山的话,惊得脸都白了。他虽然不认识高山,但是一见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老爷见到这个人都站了起来,料想是个大人物。这样一个大人物,说话往往都深不可测,刚才已经狠狠的吃过这些当兵的苦头了,现在这个大人物登场,开场白就是这番话,难道另有玄机? 蒙迪见他脸上yīn晴不定,稍一转念,就已猜出他心里的想法,又气又好笑,沉声道:“这位是我们的高统领,他在向你表示感谢,老兄怎么连句话也没有?” 在高山和银珠等人面前,这家伙还算是憨厚,可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小小的里正,身上的匪气自然而言的又露了出来。苗人在汉人眼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如果不利用的话,实在有点可惜了。 白里正吓了一跳,急忙弯下腰,道:“小人见过统领大人。大人言重了,小人的职责本来就是配合大人们管理地方,大人的兵马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只会感到蓬荜生辉,绝对不敢嫌有半点麻烦。” 这个家伙倒也会说话,言辞得体,捧得高大统领哈哈大笑,心里爽到了极点。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对蒙迪说道:“兄弟们现在肯定是又累又乏,一会吃完饭之后,你领着他们找个空地方,就地休息一晚上,明天你和卓虎带着这些人,马上赶往天口关,和左大人他们会合。估计昨天晚上这么一闹,现在天口关已经打得不亦乐乎了。” 听到这里,江文碧情不自禁的“咦”了一声,又多看了高山两眼,心想:“这个家伙怎么还是一个统领?大宋军居然还有这么熊包的统领?真是稀奇。” 高山横了她一眼,将蒙迪拉到一边,又轻声道:“回去之后,你一定要告诉左大人,就说这场仗不是那么简单的,估计是交趾国和北疆的胡人摸索着要搞什么协同作战,拿天口关试刀。” 蒙迪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协同作战?” 高山的冷汗又流了下来,这么高深的东西一时半会之内让他理解起来的确很难,沉吟了半晌,只好说:“你告诉左将军,这场仗胡人也有份。他妈的,大宋国百万雄兵,居然让他们这么戏耍,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先不用管他,等慕容将军的伤好了之后,我们随后就赶往天口关。” 蒙迪点了点头:“慕容将军的伤没有大事吧?” “她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老熟人,还是治外伤的大国手,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银珠在那里照顾她呢,我记挂着你们,就来看看。” 蒙迪眼中冒出一丝水雾,若是慕容兰出了事的话,这位高大统领的项上人头多半不保,在这种情况下还记挂着这些兄弟,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感动之余,这位苗寨第一勇士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慕容将军受伤的事,要不要告诉左将军?” “当然要告诉了,要不然我们回去的话,没有办法交待。你就跟他说,慕容兰在突围的时候,受了点轻伤,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找到医生给她治疗了,我和银珠留在这里护着她,等她的伤势稳定了之后,就会和她一起回去,请左将军千万不要治我们临阵脱逃之罪。” 蒙迪哈哈一笑:“左将军这么爱惜你的人材,就算你真的临阵脱逃了,左将军恐怕也未必会治你的罪。” “那可说不定,如果我们临阵脱逃了,那就是什么人材也不是,而是懦夫了。一个懦夫,左将军留着还有什么用?” 蒙迪连连点头称是,关切的问道:“你吃过饭了没有?这个姓白的家里没有多少粮食了,兄弟们的饭都是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征来的,五花八门的,味道倒还可以,要不要一起吃点?” 高山笑道:“味道不错,就多吃一些,咱们这一晚也不知道跑出多远了,路上兄弟们可能还会受一些苦,吃不饱可不行。我已经吃过饭了,记住了,吃完饭之后就领着他们去睡觉,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但是不要sāo扰老百姓,在镇子里找个空场,大伙将就一宿就行了。” 蒙迪知道高山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统领,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又是小鸡啄米一样点了一大通头。高山交待完事情之后,又在人群里逛了一圈,安慰了几句,最后和大家亲切告别,说是慕容将军重伤未愈,心里放心不下,一切大小事宜,暂由蒙迪全权处置。白里正被他神龙现首不现尾的风格彻底镇住了,刚反应过来应该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些兵爷的最高统领的时候,高山已经骑上马,带着江文碧去得远了。 卓虎见高山走远,才敢凑到蒙迪的面前,低声问道:“大哥,你看到没有?高大哥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看样子这个女人比江姐姐更不好惹,你猜是什么来头?” 蒙迪看到江文碧,也是惊疑不定:“这姑娘是第一次见到过,高兄弟端的好手段,刚来到这里,就弄上了这么漂亮的一个丫头。” 第一○九章 既定事实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来的时候二人共乘一骑,回去的时候,江文碧也没有另外再要一匹马,依然是大模大样的坐在高山后面,浑身不顾街上行人怪异的目光。好在当事人之一的高大统领脑海中“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并不太强,江大小姐又是一个典型的江湖儿女,更是不计这些小节,两个在外人看起来脸皮厚得没边的人坐在一匹马上倒也没有咸觉到尴尬。 江文碧沉默了一会,忽然捅了高山一下:“喂,看不出来,你这个熊包倒还真有点本事,手底下有那么多的人,而且看起来个个都对你死心踏地的。” 高山心中一痛,沉声道:“以前我手底下有将近一千人,不过昨天晚上一战,全都战死了,就剩下这一百多人了。”淡淡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惨烈,就连行走江湖多年,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江文碧听了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有一天我上了战场了,会不会战死?” “废话,哪有不死的人,不过环儿姑娘武功那么好,应该能多杀几个人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用不着死了。” 江文碧生气了,大小姐生气的方式非常的激烈,突然一把卡住了高山的脖子,厉声道:“你这个熊包,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逗我开心一下?非要说得这么直接?” 她的手劲极大,高山猝不及防,脸顿时涨得青紫,费了牛大的劲总算是从她的魔掌里挣脱出来:“我只不过说出了一个事实,你干嘛那么大的反应?要是怕了的话,就别成天想着那个调调。一个姑娘家,不想着做一些针线女红,天天想着参军打仗,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投错胎了。” “什么?!”江文碧柳眉倒竖,伸出双手又要发作。高山急忙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我已经想出办法怎么说服慕容兰了。而且我现在非常的脆弱,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说不定我一急,把想到的主意全忘到脑后去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这个人不办事。” 江文碧吃了一惊,旋即喜气洋洋的收住了手:“你真想到办法了?” 高山点了点头,道:“事是人办的,办法也是人想的,本少爷别的本事没有,帮你想个办法对付慕容兰还是能成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只要他能想出办法,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江文碧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肩膀不住的晃动:“什么条件?好说,好说,全部都好说。” “当兵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要在军中熬出头,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旦我帮你达成心愿了,我要向慕容兰借你三年。” 江文碧愣了一下,突然间脸涨得通红,低下头,忸怩的说:“你这个人不但是个熊包,还一肚子坏水,帮了人家一点小忙,就要讲条件,鬼才相信你,不借。” 高山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小儿女的神态,着实吓了一跳:“都说江湖儿女想得泼辣,眼光长远,今天一见,果然领教了,还真就是闻名不如见面。我能不能大着胆子问一句大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反正就是不借,哼,你也知道我是江湖儿女了,那你一定知道我们这些江湖儿女都不是好欺负的。” 高山苦笑不已,他当然知道这些江湖儿女都不是好欺负的,这一点从刚一见面,还没等说上十句话,这丫头就敢动手上就可以验证出来了。面对着这么一位,他终于彻底的被打败了:“女侠武艺高强,无人能及,就算是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欺负你啊。所以阁下尽可大放宽心,在下家中已有贤妻,不会对姑娘动什么歪念头的。” 江文碧略略放心了一些,小声问道:“那你刚才说要向慕容姐姐借我三年,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跟你说还有点太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不过咱们先订一个君子协定,只要到时候我向慕容兰借人的时候,你能痛痛快快的答应我,我就告诉你怎么说服慕容兰。” 一听到“君子协定”这四个字,江文碧眼睛顿时一亮,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嗯,这个主意不错,我完全同意。今天咱们就先订一个君子协定。”说着,伸出了右手,向高山扬了扬眉毛。 高山会意,也伸出右手,和她击掌三下,这事就算是订下来了,虽然心里对江文碧嘴角的笑意极为怀疑,隐约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可是却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只好先放一放。反正这个丫头也跑不了,就算是到时候跑了和尚,慕容兰这座大庙可是跑不掉的,也不怕她赖账。 江文碧眨了眨眼睛:“现在君子协定也订下了,也击掌为盟了,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慕容兰答应我随她入伍?” “其实说穿了也简单得很,以前是没有机会,所以你才会不得志的,现在慕容兰受伤,就是一个天赐良机。天口关战事正酣,以慕容兰的xìng格,醒了之后肯定就会不顾一切的要赶回去。不瞒姑娘说,我和银珠还真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想回去,必须得有一个向导不可。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双方现在正在打仗,兵荒马乱的,路上恐怕会不怎么太平,万一再碰上什么兵匪流寇什么的,我和银珠姑娘既要打发那些人,又要照顾慕容兰,恐怕双拳难敌四手啊。当然,也可以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江文碧人极聪明,高山一说,她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笑着问道:“是啊,那又该怎么办?” “那时候,姑娘一身卓绝的武艺就派上用场了,只要姑娘和慕容兰姐妹情深,不辞辛劳的护送慕容兰到天口关,我们还怕那些小鱼小虾?” 江文碧热血沸腾,两只眼睛闪闪发光,浑没听出他话里的语病,急切的问:“然后呢?” “然后的事就简单了,大伙一起回到天口关,到时候姑娘就赖着不走了,造成一个既定事实,慕容兰恐怕也不能拿刀架在姑娘的脖子上,硬逼着你回来吧。到时候大伙再帮你说说好话,何愁大事不成?” 江文碧仔细想了一想,也觉得此计可行,娇笑着捶了高山两拳:“真没有看出来,你这个家伙眼睛一转就能冒出这么多的鬼主意。如果这一次能成的话,算你一功,你的好处,本姑娘是不会忘记的。” 高山哈哈一笑,表现出了恰出其分的谦虚:“姑娘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结合天时、地利、人和帮姑娘出一个小主意而已,至于好处,实在是不敢当。只要姑娘能记得咱们订下的这个君子协订,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江文碧的嘴角又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你的要求不太过份,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但是你要是有什么非份之想的话,我就立马从君子变为女子。” 高山一怔,随即哭笑不得,他一直不知道江文碧总是露出怪笑所为何事,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个丫头也并非是一个没有心计的草包,居然事先就想到了赖账的托辞了。 江文碧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中大快,左顾右盼,得意洋洋,似乎周围人的眼神也不那么的刺眼了,突然又捅了高山一下:“老实说,你是不是看我漂亮,对我有什么想法了?所以才会想出要借我三年的念头,想和我来个rì久生情?” 高山额头黑丝暴现,当真是汗如雨下,这个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挺敢唠的,有些话就是当代的知识女xìng说出来都觉得难为情,在她口中却是如此自然,看来这个古代异世,当真是处处都能给人惊喜。 “多谢姑娘错爱,但是在下已经说明了,我家中已有贤妻,目前这止,没有纳妾的想法,虽然姑娘貌比天仙,但是在下心中只有一个沧海,那就是内子。” 这话显然不能让江文碧信服,这丫头小嘴一撇,冷笑道:“你以为我是瞎子不成?那个叫什么银珠的小丫头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要说你们两个没有私情,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哪壶不开提哪壶,高山顿时头大如斗,急忙打断了她的话:“这个问题以后再慢慢探讨,你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实在不好意思,刚才走得匆忙,没有记路,忘记怎么去你家了。” 江文碧白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家能找不到么?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这么简单的路都记不住,居然也能当上那么多人的统领,看来大宋国真的是没有人才了。” 高山连连称是,也不反驳。他是侦察兵出身,再复杂的路,走上一遍也能记个仈jiǔ不离十,刚才是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可供转移的话题了,目的既已达到,当然要顺着她说了,免得这位大小姐突发奇想,又想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题来。 第一一○章 被看穿了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镇子不大,去的快,回来得也快。两个人共乘一骑,状似暖昧的回到药房的时候,江老先生和银珠还没有出来。又等了大半个时候,才见江文碧的闺房大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接着江老先生和银珠一脸疲sè,用衣袖擦着汗,从里面走了出来。 高山心中一紧,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慕容将军的伤……?” 银珠瞪了他一眼,自然是怪他没有先关心自己,而关心慕容兰。没好气的说:“总算是你高大统领有本事,伤口处理得还算是不错,再加上慕容姐姐又是身经百战,些许小伤拿她没有办法。” 高山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慕容兰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脑袋也算是能在脖子上安稳几天,心中大定,向江老先生抱了抱拳:“先生妙手回chūn,救了我们这些小卒子的大命了,在下这里谢过先生。” 江老先生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兰小姐是老朽的故主之女,别说伤得不算太重,就算是九死一生了,老朽也会竟竭尽全力救治的,小兄弟不必客气。”不但动作有气无力,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如此,看来人不服老就是不行,一个外科手术做下来,就把他老人家累得去了半条命了。 来到前厅之后,江老先生喝了口热茶,随手开出一个药方,递给了手下小厮:“照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药材用最好的。” 那小厮不敢怠慢,接了药方飞也似的去了。 无论于公于私,江文碧对慕容兰还是比较关心的,站在父亲身后,轻轻的给他老人家按摩着肩膀,一边按一边小声问道:“爹,慕容姐姐的伤没有什么大事吧?” “兰小姐底子不错,虽然没有及时的救治,耽误了一些时候,但是总算是没有xìng命之忧,把箭杆拔出来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事了,调理几rì,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下地走路了。” 高山大吃一惊,以他的眼光来看慕容兰的话,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个把月才能下地走路,这老头居然说调理几rì就能,如果不是吹牛的话,那就是该老定有不传之秘。若是能把这不传之秘弄到手的话,rì后领兵打仗……越想越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江老先生见他神态有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小哥有什么话要说?” 高山被他一问,总算是回过了神,干笑几声,眼睛转了几转,笑道:“在下只是想到天口关的战事吃紧,军中不可一rì无主,现在天口关虽有左天雄将军坐镇,但是在下和慕容将军出来的时候,发觉韩文欣韩大人和左将军颇有不合,一个是主将,一个是监军,如果两个人起了矛盾的话,这仗可就不好打了。” 江老先生早年也是带兵打仗的人,自然能领会高山话里的意思,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是说让兰小姐尽快赶回天口关?” 高山向银珠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江文碧,道:“现在慕容将军就是双方的一个平衡点,只要有她在,至少能保证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即使是她不能领兵上阵,但是以慕容世家和这几年她创下的威名,相信就算是韩文欣想要有什么小动作,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硬来。到时候,左将军那里的压力就会小了许多。” 大宋国文官领武将由来已久,江老先生当兵的时候,见多了文官在军中左右武将,造成战事失败的例子,对此深以为然。沉吟道:“话虽如此,但是兰小姐伤得不轻,恐怕不能远行。” 高山叹了一口气,暗地里对江文碧使了一个眼sè。这个丫头倒也机灵,急忙说道:“爹,反正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要不就和他们走一趟,把慕容姐姐护送到天口关。这两个人的本事都不济,让他们护送慕容姐姐,女儿心里放心不下。” 江老先生双目如电,看了女儿一眼,突然笑道:“他们两个本事不济,你的本事就很大么?” 高山额头冷汗冒了出来,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这个老头的眼神已经很明白的说明了江文碧的小心眼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惴惴不安,从感情上来讲,他还是希望江文碧能够随他到天口关,然后按计划行事的。只是他却并非大公无私,而是心里有一个小九九。但是现在被江老先生看穿了,不由得一阵紧张,不住的偷偷打量这个貌不惊人,心里却明白得很的老头子,静听下文。 江文碧嘟起了嘴,道:“不管怎么说,女儿的本事也比他们两个要强得多了,要是半路上碰到什么兵匪流寇的话,他们两个或许能够自保,但是慕容姐姐可就危险了。带上女儿就不一样了,女儿至少能够保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这一回轮到江老先生额头见汗了,瞪了江文碧一眼,道:“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讲打讲杀,成何体统?”转头对高山笑道:“小女自小就是这个脾气,两位莫要见笑。” 高山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江小姐为人率真,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坦率的人,怎敢见笑?她说得不错,我们那些兄弟明天一大早就要赶回天口关了,这里只剩下我和银珠小姐两个人,若是路上碰到什么人的话,自保尚可,但是慕容将军可就危险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慕容将军伤好了之后,大伙再一起走,可是时局紧迫,实在是等不起,先生您看?” 江老先生苦笑两声,站了起来,在地上踱了两个圈子,慢慢的说:“这个丫头早就吵着要去当兵打仗,只是老夫膝下仅此一女,所以一直没有答应。现在你既然知道兰小姐是老朽的故主之女了,想必也知道老朽以前的身份,天意,一切皆是天意。” 江文碧心中一动,知道老爹这样说,就是口气松动的迹像,一颗心砰砰乱跳,目不转睛的看着父亲,脸露媚笑。 江老先生冷冷的看了高山一眼,又道:“年轻人说话要诚实,你和我这个宝贝女儿私底下有什么企图,不妨直说,绕来绕去的,惹人生厌。” 高山暗叫惭愧,老脸情不自禁的红了一下。偷偷看了江文碧一眼,这丫头也是满脸通红,低下了头,搓着自己的衣角。两个人的暖昧神态一点没落的被银珠看在眼里,这个敢爱敢恨的苗疆美少女顿时满腔怒火,向高山怒目而视,恨不得眼中能shè出两枚毒钉,将这对狗男女活活钉死。 高大统领感觉到了她眼中的杀气,心底一寒,不敢看她的眼睛,干笑几声,对江老先生说道:“老先生果然厉害,在下和令千金的确有一个小yīn谋,就是令千金一心要杀敌报国,但是却苦于慕容将军不肯接收,在下看令千金一身本事,如果就此埋没的话,实在是可惜,所以大着胆子答应想办法帮她一个小忙。” 江老先生还没有说话,银珠小姐就冷哼一声,道:“仅此而已?” 高山不怕她说话,就怕她不说话,只要她肯开口说话,万事就有的商量。只是依旧不敢看她的眼睛,将头转向了江文碧,缓缓的说:“大宋以文治国,不用说文武双全之人,就算是真真正正的武者都是越来越少了,据我所知,目前仅剩下杨家和慕容家尚可支撑一下局面,余人皆都不足以担大任。江小姐一身武艺,正好可以报效朝廷。”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他初来乍到,对大宋国的局势知道得并不太多,只好凭着自己的臆想,先给杨家和慕容家扣上一顶大大的高帽,不管怎么说,先博得江老先生的好感再说。 银珠哼了一声,偷偷伸出手去,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低声道:“你才来几天,就敢口出狂言?大宋国兵多将广,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难免不出乱子,以后千万不要乱说话。” 高山郑重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心想不管怎么说,这个丫头毕竟年幼,还是好哄。 江老先生极为自负,倒没有银珠那么多的担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当年,太祖立国,威震海内,何等的威风,没想到仅仅传了几代,大宋国内忧外患,虽然富庶,但是却越来越是嬴弱,照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大下就要大乱了。” “家贫出孝子,国难遇良才。这话虽然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旦等到国难的时候才出良材,而不能防范于未然,再富庶的国家,也经不起这么多的折腾。” 江老先生眼睛一亮,微笑道:“小兄弟的话似乎另有所指。” “先生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卒,怎么可能有此心机?适才的话,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好一句随口说说。”江老先生哈哈一笑,道:“就凭你这一句随口说说,老朽也应该有所表示。环儿,你就随他们走一趟吧,不过千万要小心,有些事情,并不像你们想像得那么简单。” 江文碧和高山对视一眼,心中均是大喜过望。心里高兴,脸上就情不自禁的表现出来,当着银珠和江老先生的面,这对银珠眼中的狗男女就像两只偷到了小母鸡的狐狸一样吃吃笑了起来。 第一一一章 兵的标准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小镇地处南疆,当然也cháo湿多雾,天还没有亮,淡淡的薄雾就将整个小镇笼罩其中。雾气凝结的水滴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却又像丝绸一样柔软、少女脸庞般的温柔。 得得的马蹄声还没有响起的时候,高山就已经标枪一样站在街上,静静的望着长街的尽头。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蒙迪和卓虎等人终于骑着马撕开了薄雾,来到了高山面前站定。一百余人静静的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耳畔传来的,只是座下战马打着响鼻的声音。 银珠站在高山的身后,表情异常的凝重,这些幸存的战士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逃出重围之后仅仅修整了一天时间,就又踏上了征途,这一去,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去,流出来的热血,将脚下这片红土染得更红。 蒙迪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得很:“高兄弟,你和银珠小姐在这里好好的照顾慕容将军,兄弟们先行一步了。替兄弟们转告慕容将军,不是我们不等她,而是时间来不及了,要打要罚的话,等打完了仗再说。” 高山眼中含着热泪,重重的点了点头,来到他的马前,重重的在他的腰上击了一拳:“你们都是我的生死兄弟,只要我还活着,我看哪个敢打你们,敢罚你们?” 蒙迪哈哈一笑:“对,我们是生死兄弟,只要高兄弟罩着我们,天底下哪个敢动我们?哈哈哈哈。”大笑声中,手中马鞭重重一挥,纵马绝尘而去。余下一百多人齐刷刷的向高山行了一个礼,跟在蒙迪身后,转眼之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江文碧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口中啧啧有声:“看不出来,你这个熊包还真就有点本事,手底下的人个个对你都这么忠心,我是不是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银珠哼了一声,拦在他和高山之间,一脸的阶级斗争:“这些人都是和他同生共死过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在战场上用命换回来的,你当然不能理解。” 江文碧撇了撇嘴:“以前本姑娘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曾经结交下一批用命换回来的朋友,你所说的我全都懂,倒是妹妹这么防备我,难道是害怕我和你抢这个熊兵?” 她在江湖上行走惯了,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一句只不过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而已,却把银珠弄得满脸通红,瞪了高山一眼,恨声道:“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害怕你抢他?哼,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软骨头了,你要是看上他了,随便拿去好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他这个人有点惧内,想要把他抢到手,先得过了他老婆那一关。” 说完再也不理会二人,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迈步入门。 江文碧嘻嘻一笑,凤眼乜斜,舔了舔嘴唇,对高山说:“这个苗人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没想到你这样的熊包居然也能讨到老婆,改天我倒是真要见识一下尊夫人是什么样的了,怎么就一时不察,被你骗到了手。喂,看这个丫头对你好像也很不一般,老实说,你有没有偷吃?” 高山在她异样的目前注视之下,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不得不正气凛然的说道:“真是岂有此理,以姑娘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应该能看得出来,像我这种眉宇之间正气十足的人,怎么可能会背着老婆偷吃?我和内子之间的感情,不是你们所能想像得出来的,这个问题,我现在先不和你讨论,天快亮了,我去看看慕容将军。” 看着他逃命似的背影,江文碧吃吃的笑了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道:“熊包,还想打本姑娘的主意,要借本姑娘三年,哼,一句话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的,胆小如鼠的男人。” ……………………………………………………………………………………………………………… 谁说病重之人就见不得阳光?太阳刚刚升起,江老先生就把慕容病房的窗户打开了,一缕金sè的阳光带着清新的空气立时shè了进来,照在慕容兰的床头。阳光映照之下,慕容兰苍白的脸仿佛也有了一丝血sè,露在被子外面的两只小手虽然关节稍稍有些粗大,手心中也有一些老茧,可是别处却晶莹剔透,就好像白玉雕成的一般,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说不出的动人。 凭心而论,高山的定力算是够可以的了,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被这双手打动了,目不转睛的盯了半天,最后才在银珠两道可以杀人的眼光注视之下,将那双手轻轻拿起,放到了被子之中。 慕容兰昨天拔出箭杆之后,一直就是这个姿势,此时双手一动,牵动了伤口,不由得秀眉微蹙,轻轻的哼了一声。银珠听到她的娇哼,吃了一惊,急忙走到近前察看,见她依然是双目紧闭,沉沉昏睡,这才放了心,丢给高山一个大大的白眼,鼻孔中冒出了一声冷哼。 高山也被慕容兰的那声轻哼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理会银珠的那一声冷哼,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柔情。这丫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可是毕竟还是女儿身,而且还是一个身材模样都相当不错的姑娘,虽是重伤之余脱了一些相,但是长长的睫毛,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还是颇为令人心动。这幅货真价实的美人chūn睡图,让自认为接受了江晓燕洗礼的高山也不由得砰然心动。 高山自认为是个君子,但是见到漂亮姑娘,君子也不会遵守“克己复礼”那一套,除了江晓燕之外,昏睡中的慕容兰是唯一能令他心动的女子,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办法再多看两眼,哪怕就是两眼也行。 只可惜,办法他没有想到,而且再多看两眼的小算盘也被人给剥夺了,只因为江老先生在恰当的时候又关上了窗户:“开了窗户,透透气,有利于兰小姐的康复,但是不能开得太久了,免得受了风寒。两位初来乍到,兰小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闲着没事让环儿领着你们两个四处走走,等兰小姐醒来,你们想逛逛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高山和银珠谢绝了这个热心肠的老人的提议:“天口关战事吃紧,不知道前方的兄弟们怎么样了,我们实在没有心情逛街啊。” 老人顿时对高山的好感多了几分,叹道:“老夫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现在闻你此言,更是深信没有看错人。现在像你这般记挂着山河社稷之人可是少得很了。” “先生过奖了,在下在家中的时候,家父就时常对在下说,鸡报窝,鸭下蛋,谁的活谁来干。我就是个当兵的,当兵的就得想着打仗,哪有先生所说的那么高的觉悟?” 江老先生眼睛一亮,说道:“小兄弟谈吐怪异,与众不同,不知居于何地?” 高山心中一凛,暗道这只老狐狸,分明就是拐着弯套我的底,可不能让他yīn谋得逞。看见江文碧也伸长了脖子,一脸的期盼,干笑几声,道:“家早就没了,所以哪里都是我的家了。” 江老先生似乎对他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几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轻声道:“既然小兄弟不肯透露,老夫也不追问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 “先生请讲。” “适才你送那些人走的时候,看得出来,那些人对你很尊重,由此可以得出小兄弟是他们的头领。只是回关打仗这么大的事,小兄弟为什么不随他们一起走,却要留下来?难道你不知道军中不可一rì无将?” 最后一句将“小兄弟”改成了“你”字,对于这老头而言,已经是相当不客气的质问了。 高山初时不知道这老头有什么为难的总是要问,那句“先生请讲”纯粹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一听问这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了慕容兰一眼,说:“理由很简单,回到天口关之后的事情谁也不清楚,但是现在他们还是我的兵。既然是我的兵,就得要按照我的方式来。” 江老先生大感兴趣:“你的方式?你的方式是什么?” “我不管他们以前是怎么打仗的,但是在我的手底下,就必须要能独挡一面,我对我的兵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一个是纪律,换句话说,我们是兵,不能成为匪。另一个就是能力,只要是我的兵,不管把谁拉出来,这个人马上就能带着其他的人作战。如果能达到这个标准的话,您认为我还有必要和他们一起回去,领着他们么?” 江老先生勃然sè变,显然高山这番高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让他有点接受不了,缓了半天神之后,也没有完全消化掉,只好又问道:“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呢?” “那就更简单了,达不到这个标准,就应该被战场淘汰了。换一种说话,就是他们可以毫无牵挂的死去了。” 第一一二章 将军回归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大统领这一番高论说出来,顿时将在场众人震得目瞪口呆。银珠两只眼睛烁烁放光,看着自己的意中人,眼中充满了崇敬,至于江文碧和江老先生则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阵,那眼神无异于看到了一个洪荒怪兽一般。 不负责任,典型的不负责任!江老先生思量了半天,总算是给高大统领的言论下了一个自认为非常贴切的定义。身为一个带兵的,到最后却把自己带兵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将,天底下还有比此人更不负责任的带兵人么? 高山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听起来有点不负责任了,可是先生不要忘了,我是一个人,不是神,战场上刀兵无眼,说不定哪里飞来一枝冷箭就要了我的命了。如果我的兵不做不到我的要求,势必会造成兵败如山倒的局面,我不想看着他们因为我的死而送命。” 江文碧听他像老师给学生上课的口气,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你的兵达到这个要求了么?”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达到了这种要求,坦白来讲,想要达到这个要求,至少得经过几年时间的苦练,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兵。” 江文碧撇了撇嘴:“说了半天,原来就是在那里放大话。” 银珠抢过话头,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他现在不得志,很多事都做不出来,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一直这样下去。”转过头给高山送过一个充满了小星星的秋波,柔声道:“高山,我相信你,也支持你。” 苗女的敢爱敢恨,胆大妄为,再一次将高山的冷汗逼了出来,干笑几声,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江文碧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大感有趣,嘴解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总之那笑容无论怎么看都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 江老先生在治疗外伤方面果然可以堪称国手,本来高山认为在这种小镇上开个药店,百余里之外就没有多大名气的糟老头子,就算是能侥幸把慕容兰救活,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本事。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又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当天慕容兰就醒了过来,两天之后,这位模样漂亮的女将军居然可以彪悍的下地行走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看起来jīng神状态相当的不错。 而慕容兰醒来后看到江老先生和江文碧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像吞吐了一只活青蛙一样古怪,倒是江文碧,适当的表现出了青chūn少女活泼可爱的一面,扑到她的面前撒了两句娇,让高山觉得这个丫头还不算是无可救药,起码偶尔还能让人感觉到是个女人。 慕容兰jīng神好了一些之后,心里就记挂起天口关了:“高山,咱们在这里多少天了?” 高山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和嘴唇,柔声道:“不多,才三四天。” “三四天?”慕容将军心中大急,“咱们出发的时候,交趾国的大军就随时可能会进攻,现在过去三四天,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回去?” “我让蒙迪和卓虎他们领着剩下的战士们在第二天就回去了,银珠和我留下来照顾你,等你大好了,咱们就一起回去。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里离天口关战场只有一百多里,如果够快的话,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回去。” 慕容兰晃了晃脑袋:“不行,我要马上赶回去,这一次天口关的情形不比以前,是交趾国和胡人联合起来探我大宋的底,不打则已,如果要打的话,就只能赢,不能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文碧急道:“慕容姐姐,天口关有那么多人,又不是离了你不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整个大宋国,就没有一个带把的出来顶大局?” 高山暴汗不已,这个丫头刚才表现出的小女儿神态本来挺可爱的,没想到转眼之间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张口就是一句连他都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女孩子的面说出来的话。 江老先生脸sè尴尬,似乎对这个宝贝女儿也没有办法,干咳了几声,装作没有听见,缓缓的说:“兰小姐的伤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身子还是极虚,就算是回到天口关,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左将军在军中的职位不高,这一次让他总领天口关,本来不服气的人就不少,若是真出了点什么岔子的话,恐怕我们会相当的不利。不行,无论如何,明天一大早,咱们也得动身出发,早到一刻,就好过晚到一刻。” 高山点头道:“慕容将军所言极是,既然这样,赶早不如赶晚,不如现在就动身。” 江老先生吃了一惊:“现在就要动身?” “嗯,现在就动身,本来天口关那么多的人,多我们几个不多,少我们几个不少。可是就怕那位韩文欣韩大人趁慕容将军不在,再跳出来胡说八道,左将军受其所压,外行指挥内行,这仗可就有的打了。” 他这么一说,慕容兰更是着急:“对,现在就动身,江叔,麻烦你准备一下。” 江老先生以前本来就是她们家的家将,虽然现在已经退出行伍,成家立室了,但是潜意识之中,对这个故主之女还是令行禁止,不敢有违。有心再劝几句,但是看慕容兰一脸的坚毅,叹了一口气,急忙吩咐手下小厮找了一辆马车,厚厚的在里面铺了几层被褥,又将慕容兰需要换的草药准备好,连同路上所用的吃食,包了几大包,放在了车上,才让银珠和江文碧将慕容兰搀到车上坐好。至于车夫,高大统领只好义不容辞了。 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复杂得多,等到高山临阵抱佛脚,手执马鞭坐在车夫的位子上赶着马车认明了方向向天口关行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耳中听的是车中三个丫头的低语浅笑,头上顶的是炎炎的烈rì,期间之苦乐,只能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 本来慕容兰以为只有高山和银珠陪着自己上路的,但是看到江文碧装束一身,倒提着长剑也跟着坐上了车,心中微微奇怪:“环儿,你怎么也跟上来了?” 江文碧向高山的后背望了一眼,道:“慕容姐姐,我怎么看这个熊包都不像是能保护你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放心,所以跟我爹商量了一下,还是亲自把你送回去放心一些。” 慕容兰轻笑一声:“别胡说八道,高统领智勇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哪里是什么熊兵了。” 听得美人夸赞,高山浑身一酥,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暗想这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同样都是女人,江文碧张口就能把人活活气死,银珠一天到晚让人捉摸不透,江晓燕自主xìng太强,只有这个慕容将军,举止大方得体,为人善解人意,简直就是中国传统女xìng的典范,就连说出来的话,都这么的让人受用。 江文碧哼了一声:“智勇双全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挺能吃的,差一点就把我们家里的馒头都吃光了。姐姐,这个熊兵打仗没有本事,连马都不会骑,你为什么要把他召入军中,还让他当了一个什么统领?” 银珠脸sè一寒,忍不住要为高山出头:“你这个人说话真没有分寸,他自幼就没有骑过马,能随着大军冲出重围,已经很不错了,有本事你去领着人以不到一千之众,对抗数千胡人,还把他们的战马损毁一半有余。” 在她的心里,高山收了她的手巾,那就意味着和她这辈子都拴在一起了,就算是这个家伙再没有出息,也是自己的情郎。江晓燕是他的元配,自己比不上,但是别的女人可就不成了,一旦触及到核心利益,别说一个才认识几天的黄毛丫头,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是不行。 江文碧口中啧啧几声,yīn阳怪气的说:“哟,这就受不了啦?不就是说了他几句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在你眼里,他智勇双全,在我看来,就是熊包一个,本姑娘仅用一根手指头,他就打不过了,还不是熊包?” 慕容兰淡然一笑:“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可就是不讲理了,谁不知道,我的环儿妹妹自幼就随高人学艺,一学就是十几年。艺成下山之后,别说他了,就是整个军中,又能几个能是你的对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文碧被慕容将军的一通马屁拍得飘飘然,熏熏然,不知所以然。横了银珠几眼,又横了高山几眼,媚笑道:“还是慕容姐姐会说话,姐姐可千万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高山在外面听得真切,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丫头,不骄傲的时候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要是再骄傲几分的话,那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第一一三章 扬刀跃马(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听见外面那个熊包车夫的笑声,环儿姑娘柳眉倒竖,立时就要发作,幸好慕容兰眼光如炬,看穿了这个丫头心里的不忿,急忙咳嗽了一声。总算是江文碧甚识大体,急忙过来和银珠抢着关心将军的伤势,高山才能得脱大难,不由得心里对慕容兰好生感激。 其实带上江文碧,纯粹是她和高山二人的计谋而已,此地离天口关说近不近,说远也不太远。天口关是大宋国南部边陲的要冲,自然绝对不能允许有什么兵匪流寇的产生,一路之上,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越近天口关,战争的气氛就越浓,一路上看到的全都是一批批的伤兵被人送下来以及大量运送粮草的人马挤在官道之上。 距离天口关二十余里的时候,宋军的盘查越发的严密,虽然来来往往的都是大宋官兵,但是守路的士兵还是不折不扣的盘查路引,确认无误之后方可通行。相比之下,四人的这辆马车就显得格外的扎眼。 江文碧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一样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整个人也激动起来,浑然忘了此次的表面身份是来照顾慕容兰的,抓着长剑,来到车厢外和高山并肩坐在一起,好奇的打量着看到的一切。 在慕容兰出面斡旋之下,几人过了关口之后,高山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关城,陷入了沉思。 “喂,熊包,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高山已经习惯了这丫头硬塞给自己的称呼,并没有表示太大的反感,轻轻的嗯了一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天口关应该打得热火朝天了吧?” “说不定早就打完了。”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你以为是你们小镇上两户人家相互吵吵架?” 江文碧嘻嘻一笑:“那就更好了,正愁慕容姐姐不知道我的实力呢,如果没有打完的话,本姑娘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战场上去,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到时候我看慕容姐姐还有什么理由把我赶走。” 高山轻轻一笑,这个丫头最大的好处就是简单直接,但是最大的坏处也是简单直接,总是喜欢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二人说话声音虽轻,但是车内的慕容兰还是听到了,扬声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什么领一群人冲到战场上去,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江文碧吐了吐舌头,娇笑道:“我在和这个熊包说话,看你们都挺看重他的,但是我却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姐姐,你们都是老实人,可千万不能让这个熊包给骗了,弄不好,这个熊包战死是小,丢了咱们大宋的国体是大。” 高山的冷汗“刷”的一声就流了下来,周身恶寒无比,心想这丫头撒谎简直没边,脸不红气不喘的就能说得这么圆滑,看来以后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千万要留几个心眼,免得到时候吃亏上当。 慕容兰轻笑道:“带兵的人,并不一定要在武功上胜过你们这些江湖人,这些道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rì后你就知道了。” “但愿如此吧。” …………………………………………………………………………………………………… 在距离天口关尚有十余里的时候,忽见从关内奔出了十几匹马,泼刺刺的奔了过来。高山抬首相望,远远的看见身影似乎极为熟悉,待得那十几人走近了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回过头对车厢里说道:“看来慕容将军受伤,没有及时的回来,大伙都急了个够呛,还没等进关,就有人来接咱们了。” 慕容兰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眼睛:“谁来接咱们了?” “你的那位牙将表哥,被我打了一顿板子的那个。” 说话之间,那位被打了一顿板子的程志远已经领着人来到马车前,看到高山,一脸的兴奋:“高兄弟,你回来了?表妹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回来了?”说着翻身下马。 高山对这个人倒是并无半点恶感,微笑着也下了马车:“如果我是自己回来的话,何必要弄这么一辆马车?” 程志欣走到近前,掀开车帘,看到慕容兰坐在车内,虽然看起来还是很憔悴,但是jīng神状态还算是不错,一块大石总算是放回了肚里,喜道:“表妹没事就好了,那天蒙迪领着人回来之后,大伙看到他们就剩下一百多人了,表妹和高兄弟等人又不在人群之中,都吓了一大跳。” 高山心中也颇为记挂天口关的局势,没有时间和他叙旧,打断了他的话头:“现在关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程志远道:“你们走的第二天,交趾国就进攻了,左将军在盘龙谷摆开了两万人迎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交趾国的兵能打得很,已经打了好几天了,还没有分出胜负来,看来这场仗有的打了。” 慕容兰暗暗心惊:“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 程志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双方打了好几天,均死了近万人,不知道为什么,交趾国还是不肯退兵,韩文欣韩大人的意思是让左将军退回关内,拒险而守,免得士兵伤亡更大。左将军现在也有点动摇,就等着表妹回来,大伙商量一下怎么办呢。” 慕容兰的眉着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转过头问高山:“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高山摇头道:“仗打到这个份上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后退,一旦后退到关内,虽然我们可以拒险而守,但是士兵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后退,弄不好会影响士气。再者说,我们要是退回去的话,就是被动防御,主动权可就真的落到了交趾国的手里了。” 程志远道:“也确实有一些人和高兄弟的意见差不多少,但是交趾国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前面的兄弟真有点顶不住了。” 高山点了点头。天口战场的情形有别于其他地方,可供选择的作战范围极小,只有一个小小的盘龙谷,其他的地方都不适合大规模的作战,因为双方的焦点都集中在盘龙谷了。谁能牢牢的站住了盘龙谷,谁就能取得战争的主动权,所有的战略战术,在这里都不能有效的发挥效用,唯一依靠的,就只能是士兵的战斗力。在这种情况下,前方作战的士兵所承受的压力自然是可想而知。 慕容兰受伤虽重,但是毕竟是外伤,并未影响到脑子的正常运转,沉吟了一会,说道:“高山,加快速度,咱们得赶快回去,无论如何,不能撤兵,就算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把盘龙谷让出来。以前咱们守关的时候,就是太过重于‘拒险而守’这四个字,往往打到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交趾国主动退兵上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了。” 高山道:“现在双方把兵力的重点都投到了盘龙谷,打到现在没有分出胜负,只能说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一支力量打破这个平衡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争了。” 江文碧睁大了眼睛:“熊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她没有听明白,慕容兰倒是听出些门道了,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还是在敌我双方胶着的时候,派出一支奇兵?” 高山暗叫聪明,道:“据咱们战前得到的情报,交趾国这一次也不过只有几万人而已,盘龙谷内聚集了一大半以上,而这几天下来,双方都损失了近万人,咱们的兵员补充方便得很,只要开了关门,后续部队随时就可以进盘龙谷了。可是他们就没有这个条件了,他们的后续部队要想过来的话,就只能顺着浮桥渡过盘龙江,再从谷口进入盘龙谷战场。这一段距离,可是大有文章可作啊。” 程志远眼睛一亮:“着啊,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果派出几千人,把浮桥控制住了,就算是他们有百万人,又能奈得我何?” 江文碧心中大喜,看了高山一眼,不由得跃跃yù试。 高山假装没有看到她,否决了程志远的方案:“交趾国的运输命脉就是浮桥,咱们想要控制住,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这个办法行得通的话,咱们和他们在天口关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了,不会想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 高山缓缓的说:“以前的时候,盘龙谷周围的制高点都被他们控制住了,所以咱们没有办法作大规模的迂回,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山上的据点已经被我们拔掉了,就等于废了他们安在我们头顶上的眼睛,如果计划周密的话,运动个万把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慕容兰苦苦一笑,说来说去,转了一大圈之后,没想到又转回老路上来了,还是要用那招被他自己否则的奇兵策略。 第一一四章 扬刀跃马(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程大牙将看到慕容兰平安无事,心中着实兴奋,这位仁兄的话本来就多,高兴之余,更是口若悬河,将天口关目前为止的情形大致向高山和慕容兰描述了一下。 果然不出高山等人所料,在他们和胡人交战的第二天,交趾国就大举进攻。左天雄在天口关外排开阵势迎战,几天来,双方大小交战四五次,交趾国固然损失惨重,大宋国也伤亡近万。打了这么多天仗了,今天总算是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休整,各自舔拭自己的伤口。 慕容兰靠在车里,强打jīng神,自言自语的说:“这一次交趾国是有胡人撑腰,所以才会这么强硬,一直不肯退兵的。看来天口关要想守下去,只有打得他们胆寒了,他们才能退兵。” 江文碧双目jīng光闪动,道:“那就打呗,咱们依托天口关天险,不管是士气还是粮草方面都占了上风,还怕他们不成?慕容姐姐,不如我带几千人,杀他个人仰马翻,一举将他们打回去。” 慕容兰啼笑皆非,这位大小姐看来是真没上过战场,总以为当兵打仗和江湖搏杀差不多少,对她而言,几千人绞在一起,就是了不得的大仗了。 江文碧看她的神sè似乎不以为然,心中不悦,道:“咱们是人,交趾国的人也是人,凭什么就让他们堵着咱们家门口打?要我说,不但要把他们赶走,最好一鼓作气,也堵他们的家门口打一打,让他们也尝尝这个滋味。” “堵他们的家门口打一打?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可惜现在还有点不现实。”慕容兰轻轻的说道,意味深长的看了车外的高山一眼,提高声音道:“虽然这次和交趾国打仗,算不得是什么大仗,但是几万人一天的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早一天结束,朝廷就能少花些银子……” 高山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沉吟了一下,道:“打仗有缓有急,有的仗急不得,有的仗缓不得。我一直在想,这一次交趾国和胡人如此强硬,目的何在?若是仅仅想夺取一个天口关的话,按照以往的经验,似乎不必弄得这么惨烈吧?” “以往交战,他们都是占不到便宜之后就撤兵了,这一次的确有点反常。” 高山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银珠见他低头不语,脸上又是汗水又是灰尘,心中怜惜,从怀中掏出一方小小的手帕,叫了他一声,扔了过去。高山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想也不想的伸手抄住,看到是一方手帕之后,不由得头又大了几圈。上一次这丫头突然袭击,扔给了自己一条手巾,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现在又扔过来一条手帕。高大统领心内惴惴,向慕容兰shè出了两道求助的眼光。 慕容兰微微一笑,缓缓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示意他这条手帕纯粹是一个大胆的苗疆少女对自己的心上人表示关心,并无特殊含意,高山这才放心,抹了几把脸,鼻管中闻到淡淡的女体幽香,心中不由一荡,干笑几声,将手帕还给了银珠。 不知道是不是人要脸树要皮的原因,擦了一把脸之后的高山,脑子活络了许多,道:“交趾国虽然国势不弱,可是依据蒙迪对我介绍的来看,并没有和我们打持久战的实力,这一次之所以这么反常,只能有一个解释。” 几个女人的眼光一齐投向了他:“什么解释?” “声东击西。一开始我们就估计错了,以为他们想探我们的底,但是现在看来,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费了这么大的心机,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这笔买卖换了谁谁都不会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别的地方恐怕有大动作,交趾国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故意为之。” 慕容兰心中一凛,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说,一旦说咱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了,恐怕在别的地方就会有大仗打?” “我也希望我想的有点多了,可是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交趾国如此反常了。” 慕容兰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那样的话,这场仗还真就不能拖。拖的时间越长,对咱们就越不利。” “必须要速战速决,倒不是咱们拖不起,而是要让他们知道,大宋国的军力如何,一旦让他们有所忌惮的话,咱们就能争取时间,及时防范了。” “事不宜迟,一定在尽快见到左将军。见到左将军之后,就按照你说的办。” 高山点了点头,扬起马鞭,在拉车的马背上狠狠甩了一记,那马吃痛,速度立时快了起来。程志远呆呆的看着高山,眼中充满了敬仰。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位慕容表妹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人言听计从过,这个小子短短几天就能让她做到这一点,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 慕容兰这几天不在,左天雄的压力相当的重,这一点从左大将军听到慕容兰回来之后,居然破例回到关内迎接慕容将军归队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男女授受不亲,此地又不流行贴面礼,左天雄除了一句“慕容将军,你可算回来了。”之外就再也不会别的了。银珠看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不由得心生鄙视,暗想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此人还是一条汉子,没想到较劲的时候就主次不分了,还不如一个娘儿们,真是让人倒胃口。 将眼光又投向了高山,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心上人比左将军要强了许多。 一行人进了大帐之后,军中各级军官听说慕容回营,除了实在走不开的,都过来向慕容兰见礼。高山对这一套不感兴趣,冷眼旁观,居然看到韩文欣也过来探问慕容兰。 慕容兰的伤已经大好,除了jīng神尚有些颓唐之外,应付这些人已经足足有余。江文碧双手叉腰,站在她的身后,将原来慕容兰带来的丫环的位置硬生生的抢了过来,倒也像模像样。 好不容易客套完毕之后,慕容兰一句话就把众人的思维引到了一个敏感话题上了:“左将军,这几天我受伤不在,对现在的局势不太清楚,不知道形势如何?” 左天雄道:“还能怎么样?从来没见交趾国这么硬的,打了好几场大战了,死了上万,就是不撤兵,他们久攻不下,我们却也不能让他们后退,敌我双方就这么僵着。” 高山看到这里,差点没有笑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实在微妙,名义上左天雄是主将,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好像这个主将实际是握在慕容兰的手中。这种情形,就连高大统领也不由得摇头暗叹,隐隐觉得女人太强了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左天雄说完,叹了一口若悬河气,又道:“打了好几天仗,士气方面有点问题,韩大人建议大军撤回关内,据险而守,任凭交趾国怎么折腾,只要咱们把天口关守住了,他们就拿咱们没有办法。不知道慕容将军以为如何?” 慕容兰看了韩文欣一眼,道:“韩大人的建议也是一个办法,无论如何,这场仗也不能拖得太久。人数上咱们占优,要是拖得太久了,在朝廷方面,实在没有办法交待。” 韩文欣大感意外,从大军开拔到现在,慕容兰一直都是和他唱反调的。虽然监军的权力极大,但是对着这么一位背景极深的将门虎女,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往往最后让步的还是他这个监军。没想到今天她却赞同自己的建议,难道世道变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慕容兰话一出口,帐中军官表情不一,更多的被她那一句“我们人数占优”弄得满脸通红。脑袋稍稍灵光一点的听到慕容兰赞同韩文欣的建议,都是微觉奇怪,反正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听令的,主将怎么决策,自己怎么做就是了,天塌下来,有上面的人扛着呢。 只听得慕容兰话锋一转,又道:“可是这一次交趾国来势汹汹,无论怎么看都是不能善罢干休,如果咱们一旦退回关内,就失去了主动权。难道他们一rì不退,我们就跟他们耗下去?” 众人悄悄对视一眼,均想这才是慕容将军本sè,凡是韩大人赞成的,慕容将军必须要反对,刚才那番话纯属是为了这句做铺垫,倒不是慕容将军转xìng了。 韩文欣脸sè一变,道:“慕容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历来交战,都是我们据险守关,这一次我们贸然出关,已经犯了兵家大忌了,更何况还累得慕容将军身负重伤。哼,高统领,慕容将军负伤之事,恐怕你脱不了干系吧。”说着沉下脸来,死死的盯着高山。 高山心中冷笑:“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厮拿慕容兰没有办法,就要找我的麻烦了。” 第一一五章 扬刀跃马(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直到韩文欣开口责难高山,很多人才发现今天帐中多了一个新面孔,最让人奇怪的是这个新面孔居然身着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却被韩文欣称为“统领”。以士兵之身任统领之职,大宋开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众人好奇的打量了高山一阵,心中都是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位高统领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征调苗兵,历来大宋都搞得十分的高调,这一次甚至军中两位主将和一个监军亲自到苗寨。可是一旦征调完毕之后,在军中却又显得很低调,甚至委任苗兵统领之事看起来都比较随意。 造成这么大的反差的原因就在于一旦打仗,双方就是十几万人乃至几十万人的大仗,这几千几百苗兵的作用其实并不太大。征调他们,政治意义远远大于军事意义。在这种情况下,帐中的军官大部分不认识高大统领就在情理之中了。 数十只眼睛注视之下,饶是高山脸皮够厚,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吭了一声,越众而起,刚想说话,却被慕容兰阻止了。 慕容将军面沉似水,道:“各位可能不认识这位,我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这位高山高统领是左将军在苗寨挖掘到的人材,在军中资历尚浅,所以才勉强让他兼任苗人统领。这一次我们领着几千人趁夜出关,临时又改变计划,一天之内,急行一百余里,抄到了交趾国的后方。却碰到了胡人的骑兵部队,也是这位高统领,临危不乱,根据形势,设计毁了胡人大部分的战马,才没有让他们在盘龙谷有所作为。”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只不过这个恍然大悟是因为早听军中传言,一向对人不假辞sè的慕容将军居然会对一个新入伍的小卒子言听计从。大家早想一见,只可惜这个小卒子为人低调,并没有敲锣打鼓的张扬一番,让大伙无缘识荆。今天总算是老天有眼,见到了这小子的庐山真面目。 想起那天晚上的血战,慕容兰心情激荡,缓缓的站了起来,在帐中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道:“不到一千人,却要对抗数千之众,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毁掉胡人的战马,又要组织兄弟们突围。试问在场的诸位,身处当时的环境,谁能有这种勇气?”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是在维护高山,众人对视一眼,又现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齐齐把目光投向了韩文欣。 韩文欣脸sè铁青:“慕容将军,在打仗方面,本官的确是个外行。可是慕容将军不要忘了,本官的监军之职,可是皇上下的圣旨,主将重伤,这么大的事情,本官如果再不过问的话,未免有负圣恩了。” 慕容兰本来就对他极为反感,只是以前碍着此人是皇上钦点的监军,遇事尚能让其三分。但是那天因为出关迎敌之事,二人已经撕破了脸皮,索xìng把事都摆到了台面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韩大人刚才也说了,打仗方面韩大人是个外行,所以打仗方面的事,韩大人不妨多休息一会。两军交战,刀剑无眼,我挨了一箭,受了点伤,这事原本就怪不得高统领,韩大人借题发挥,究竟是何居心?”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了,韩文欣没想到慕容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直言自己的不是,不由得脸涨得通红,厉声道:“慕容将军此言何意?” 慕容兰微微一笑:“韩大人实在不必如此激动,我这个人读的书少,说话没轻没重,还请韩大人见谅。慕容兰一人做事一人当,受伤了,死掉了,都与别人无关。” 众人又是恍然大悟,看高山的眼神又怪异了几分。 韩文欣心中气极,冷声道:“慕容将军是主将,这打仗的事,本官不便多言。可是rì后皇上追问起来……” 慕容兰挥手打住了他的话:“这一点韩大人不用cāo心了,皇上那边,我自会交待,一切均与韩大人无关就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韩大人不会不知道吧。”说着眼中jīng光闪闪,一脸的不怀好意。 韩文欣暗暗心惊,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想要再说几句,可是一和慕容兰的眼光对上,心里登时产生了一丝惧意,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终于将下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左天雄看得心中大快,这些天慕容兰不在,左大将军打仗处处受到韩文欣的制肘,气得脑顶冒烟。可是监军的权力极大,慕容兰的背景极深,尚且可以和他对阵一仗,韩文欣就是再有官威,也得考虑一下慕容兰身后的强大背景,他左天雄就没有这个胆子了,现在慕容兰一回来就把韩文欣弄得灰头土脸,着实令人兴奋。 高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称奇。他是第一次进到中军大帐,以前从未见到慕容兰和韩文欣斗法,现在看来,这个强势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慕容兰了。 慕容兰连消带打,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护住了高山之后,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向左天雄问道:“左将军,我们这一次渡过盘龙江,其实只有一千来人,另外几千人都在山谷里埋伏下来了,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 左天雄叹了一口气:“那些人受了慕容将军的严令,一直没有出谷,直到蒙迪领着那一百余人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他们的情况,于是让蒙迪领着人去接应他们。不料刚到山谷附近,就中了交趾国的埋伏,盘龙谷那个时候打得热火朝天,山上也打得不可开交,那些人虽然冲了出来,损失也是极大,几千人只冲出来一半。” 高山心中一紧,问道:“蒙迪他们如何?” 左天雄瞪了他一眼,神sè颇为不悦。高山这才想起此处等级森严,以他一个小卒子能在这中军大帐中有一席之地已经是个异数了,若是再随意发言,可就是有些不敬长上了,急忙告了一声罪,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幸好蒙迪回来之后已经将情况如实的向左天雄做了禀告,左天雄知道他们以不足千人之力,破坏了胡人几千骑兵的战斗力,暗觉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材,胆子够大,也够机灵,隐隐觉得自己这个伯乐是当定了,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大的不悦。 回头看了慕容兰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的关切,左天雄吭了一声,道:“这一次是在山林里作战,苗人并没有吃多大的亏,战死的大多数都是咱们大宋的官兵,苗人还真就没有死多少。只是蒙迪等人虽然勇猛,但是毕竟连番征战,极为劳累,现在正在休整,并没有安排他们上前线。“ 听到蒙迪没事,高山略略放心,从感情上来讲,他实在不想听到蒙迪等人不幸的消息,尤其是卓虎。 慕容兰白了他一眼,又向左天雄打听了一下前线的情况。左天雄是实际的领兵大将,提供的资料远非程志远所能比拟,当下将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慕容兰缓缓的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将军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问得大有水平,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来讲,左天雄才是主将,必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至于自己的意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左天雄叹息道:“以前也和交趾国交过手,从来没有见他们这么顽强过,一时半会,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办好。幸好现在慕容将军回来了,大伙正好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 慕容兰展颜一笑,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表面上却不动声sè:“在路上我想了一下,仗打到这份上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后撤,可是也不能这么拖下去,必须要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这个建议左天雄是同意的,坦白来讲,他是“将”非“帅”,只因为一来大宋军已经没有多少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的高级将领了,二来剩下的高级将领也实在腾不出手来打这种小规模的局部战争,才让他勉为其难,领兵出征的。自离京之rì,这兵带得就一直不怎么舒心,速战速决,正合他的心意。 韩文欣的想法和他差不多少,听慕容兰说要速战速决,皱着眉道:“这一次交趾国如此反常,不知慕容兰有何妙计能够速战速决?” 慕容兰脸上戾气大盛:“能有什么好办法?要说好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打。打服了,打怕了,打得他们心寒了,他们自然就会退兵了。” 韩文欣打了一个冷战,嘴角动了几动,没有说话。 慕容兰冷笑一声:“一个交趾国,不管是从国力上还是从兵力上,都不能和我们大宋相比,这一次他们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如此嚣张的犯我天朝大宋,左将军,咱们这些直接和他们打交道的,是否无论如何也应该让他们知道,我天朝大宋,就算是伸出一根手指头,也能像捻一只蚂蚁一样让他们万劫不复?” 第一一六章 战略决战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左天雄连连点头:“若按慕容将军所说,这场仗真是拖不得,可是,要想速战速决,又绝非易事。看慕容将军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不知慕容将军有何高见?” 慕容兰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一个女xìng可爱的一面,微笑道:“高见谈不上,大家都是吃着朝廷俸录的,这为皇上分忧的事,可不是我慕容兰一个人的事。大伙都有什么想法,今天不妨都说出来,集思广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话虽如此,慕容将军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高山。速战速决的提议是他最先提出来的,既然摆到了台面上了,可不能让他再藏着掖着了。 帐内之中都是老兵油子了,极为乖觉,如何看不出慕容将军的意思?没头苍蝇般的议论了一大通,最后选出了一个代表来和两位主将对话。 这个代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名叫张定弦,一张国字脸始终板着,为人处世极为稳重,在军中很得人心,打起仗来也勇猛无比,就连慕容兰也极为看重。最大的妙处就是此人不会溜须拍马,当了二十来年兵了,还是一个中级军官。 受到了大伙的重托,张定弦不敢怠慢,咳嗽了一声,越众而出,道:“这一次交趾国犯我大宋,明显是有备而来,我等奉命御敌,本应该献计献策的,但是军国大事,不是儿戏,能力所限,实在不敢妄言。一切指挥调动,还请左将军和慕容将军示下。” 高山微微一笑:“这个家伙说起话来滴水不露,把皮球又踢给了慕容兰。” 情不自禁的多打量了他几眼,正好张定弦的眼睛也投向了他。两个人四只眼睛对视了几近十秒钟,最后的结果是张定弦脸上浮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结束了对视。 慕容兰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事实上她说这些话,只不过是给高山出头做一个铺垫而已。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再出头说话,秀眉微蹙,道:“难道大伙就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么?” 众人脸上均是微微一红,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这也不能怪他们,自古以来打仗就是高级军官决策,中低级军官执行命令。虽然这些中低级军官也有可能变成高级军官,但是起码现在头上还有两位主将压着,不在其位,自然不谋其政。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又站了起来,走到高山面前,说道:“刚才大伙在议论的时候,只有高统领一语不发,看起来比我心里还有数。现在张将军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难道高统领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么?” 高山听了她的话之后,暴汗不矣,心想:“我什么时候比你心里还有数了?”明摆着这个死丫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在摆自己一道,硬逼着自己发言。虽然是培养自己的一个手段,但是这个手段未免太激进了一些,如果一个弄不好的话,让韩文欣记恨在心,回京之后再向上面进点馋言,自己想要出头可就难了。 偷偷看了韩文欣一眼,只见这位韩大人貌似漠不关心的看着自己,可是眼神却明显的越来越恶毒,看来无论自己怎么做,在他的心里,自己也是和他站到对立面了。 心中叫了几声苦,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道:“其实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卒,对于这件事,实在不敢有任何意见。总之诸位将军怎么定,小的就怎么干。” 慕容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高统领何必如此过谦?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到高统领不住的喃喃自语,好像在研究当前的形势,怎么现在就不敢说出来么?” 高山心内大叫冤枉,这个丫头撒谎连草稿都不打,而且不分场合,满嘴放炮,明摆着是要钉死自己。刚想分辩两句,却听慕容兰又道:“现在的形势如此严峻,高统领却还在那里藏头藏尾,不肯献计,难道非得等到大伙全都战死沙场,高统领才肯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么?” 众人听了之后,心中更是恍然大悟。慕容兰做人一向低调,平时很少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现在如此推崇一个人,分明就是要让高山树立起威信,看来以前的传言大部分属实,起码在慕容将军的心里,这个小卒子的地位相当的不简单。 韩文欣又是冷哼一声,道:“既然高统领和慕容将军已经商量出了妙计,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听听是否可行。” 此言一语双关,恶毒无比,明着是说高山和慕容兰已经商量过了,暗地里的意思则是挑明了高山和慕容兰的关系与众不同。而这样说的目的,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是想离间左天雄和慕容兰之间的关系。 偏生左天雄连瞎子也不如,听到他的话之后,极为兴奋,伯乐的虚荣心又冲上脑门,竟然完全辜负了韩文欣的一番美意,走到高山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帐中之人,全都是咱们的戈袍兄弟,你若是如果有什么想法,尽管放心说出来。” 很明显,到这个份上了,高山再不简单说几句根本就过不了关,只好干笑道:“各位的作战经验都极为丰富,高山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八成以上的人心里都长长的“哦”了一声,心想总算是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了。 张定弦道:“高兄弟莫要客气,rì前我们已经听说了,高兄弟领人强渡盘龙江,不但成功的深入敌后,还大破胡人的骑兵,这份胆识和手段,我张定弦就自认为没有办法和高兄弟相比。现在仗打得越来越辛苦,士气方面已经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如果不想个办法及早的打退交趾人,大伙可真没有脸回京了。” 这个马屁拍得相当的到位,高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极为受用,嘿嘿一笑,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一下,现在咱们人数占优,武器、粮草方面也比他们强了不少。在盘龙谷内,敌我双方各占一角,僵持不下,并非是我军战力不行,而是有些时候,咱们打得过于保守。” 众人一听,几乎把舌头都吞下了肚子。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的会有如此大的口气?历来双方交战都是他攻我守,现在左天雄听从了慕容兰的建议,带兵出关迎敌,已经是打破传统的创新之举了,很多人都感到太过冒险。这小子居然还说打得保守? 江文碧站在慕容兰身后,见高山夸夸其谈,心中极为不忿,一连白了他好几眼,肚子里叫了无数遍熊包。 左天雄被自己亲手选出来的千里马直斥打得过于保守,心里颇为不快,道:“那么依高统领之意,这仗又该如何来打?” 高山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悦之意,索xìng豁出去了,道:“将军身经百战,想必知晓一个道理,那就是若是我众敌寡,则是战略决战的最后时机。现在双方主力都集结在盘龙谷,我军背依关隘,补给方面极为充足。而敌人若想补给的话,还得渡过盘龙江,再越过盘龙口,才能到达盘龙谷,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觉得咱们应该利用这个优势,和他们作一次战略决战。” 一连串的新鲜词甩了出来,帐中大部分的人都遇到了语言障碍,幸好高山的话还算是浅显,众人又都是聪明人,思忖了一番之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左天雄被他这番大胆言论吓了一跳,他和慕容兰碰头了之后,虽然急于结束战争,但是却从未想过进行战略决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让这小子闭嘴了。 只听得高山又道:“单从补给上来讲,咱们的便利条件,敌人的不利条件,就注定了我军是集中兵力,而敌人的兵力则是分散的。另外我们本来想掏他们的老窝,但是无意中破了胡人的骑兵,这样一来,他们就起不到奇兵的作用,局势对我们更为有利。种种有利的局势都在我方,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他总算是说出了心里话,慕容兰相当的满意,却故意沉下脸,说道:“战略决战,这个提议虽然不错,可是兹事体大,如果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恐怕吃亏的还是我们。” 韩文欣连连点头,道:“正是,现在双方在盘龙谷的兵力虽然是我方占优,但是一直没有打退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所谓的补给并没有断,兵员粮草随时都能得到补充,杀敌一万,我们也要自损八千。高统领的提议,有些太过于草率了。” 这一次就连左天雄都站到韩文欣那一边了:“韩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干系太大,不能不仔细斟酌。” 高山点头道:“正因为此事干系太大,所以才要上下一心,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小的的想法只能算是空想罢了。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指挥方面,如果指挥得当,也未尝不可能。” 说到这里,高大统领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慕容兰将他的话接了过来:“只要指挥得当,战略决战完全可行,战斗力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仗应该怎么打。” 第一一七章 围点打援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就好像说相声一样,慢慢的将众人兜了进来。局势已经很明朗了,韩大人主张退守天口关,左将军左右不定,至于慕容将军则是主张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交趾国击退。 三个人在整个军中同属重量级的人物,若是平时,最有发言权的是天口关总兵,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天口关总兵也只能退位让贤,让军政大权交给这三位。 左天雄毕竟是一步一步从军中爬上来的,在感情上更倾向于慕容兰。但是名义上来讲,他还是主将,一旦仗打不好,首先问责的就是他,加之又没有慕容兰的背景深,要是上面追问下来,人前威风八面的左大将军,人后可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出于对自己这颗脑袋的关心,如果慕容兰不能拿出一个周密的计划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由着她了。只要自己有理有据,就算是慕容兰的背景再深,也不能拿自己这个主将有什么办法。 “慕容将军与韩大人各有各的道理,都是为了打好这一仗。韩大人已经把道理说得相当的明白了,至于慕容将军的计划,眼下最要紧的是拿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来让大家一起研究。”高山硬着头皮又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敌人的士气也很旺盛,若是不能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的话,很可能会兵败如山倒。” 左天雄点了点头:“高统领所言极是,现在交趾国的士气不输于我们,若是一个不小心的话,恐怕我们真的要成为大宋的千古罪人了。” 江文碧越听越觉得憋气,真不知道这个熊包是怎么一回事,一会慷慨激昂的要战略决战,一会又说什么一个弄不好会兵败如山倒,如此藏头缩尾,怎能成大事?这丫头向来在江湖上无法无天惯了,即使是这中军大帐的肃然气氛也镇不住她,瞪了高山一眼,柳眉一竖,就要发作。 慕容兰察言观s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急忙向她使了一个眼sè,回头对众人说道:“高统领既然这样说了,想必心里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妨说出来看看。”说着,向高山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高山看到她的眼神之后,心中一暖,言谈举止之间轻松了许多,缓缓的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左将军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慎重,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本来大家看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兵卒子,除了长得帅一点之外,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有太大的本事的人。之所以慕容兰对他高看一眼,在大家的心中也不是因为高山的军事素质和指挥能力,更多的人认为此人的长相方面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是没想到这么一个让大家从心里有点瞧不起的士兵统领,居然能以短短的十几个字就勾划出了战争的意义,难道大家都看走眼了,这小子当真有点水平? 高山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心中暗叫惭愧。这句话是《孙子兵法》的开篇之言,被他挪用过来了,只是由于在这里似乎并没有出现过孙武这个人,诸位当然也就没有看过这本流传了两千多年的军事著作,致使高大统领竖子成名。从知识产权方面来讲,未免有点对不起这位老祖宗了。幸好高山一来脸皮够厚,二来心里也没有什么所谓知识产权的概念,仅仅是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一下,并没有太大的失态。 慕容兰眼睛一亮,喃喃的品味了几遍这句话,一双美目异彩连连,微笑道:“高统领此言深蕴战意,就凭这句话,也可以断定高统领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高山又是暗叫惭愧,这丫头总这么夸自己,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看来做人还是得低调一些。 “其实之所以无法和交趾国进行战略决战,主要是切不断他们的补给线,这就造成了他们在兵源上可以得到不断的补充,无法将盘龙谷的交趾人聚而歼之。若是能切断他们的补给线,盘龙谷内的交趾人得不到兵源和粮草上的补充,根本就是一群死人。” 左天雄深以为然:“此言不错,这几天双方交战数次,杀伤敌军上万,但是往往这边才重创他们,他们的后续部队又陆续补充上来了。虽然咱们也可以得到补充,但是又回到战前的状态了,双方就僵在一个小小的盘龙谷内,他们进不得,我们也无法将之击退。” 慕容兰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说着将桌上的地图拿到大帐zhōng yāng铺在地上,“各位请看,盘龙谷方圆不过数里,却集中了敌我几万人,双方的主力基本上都在这里了。所以只要能想办法堵住盘龙口,谷内的交趾国士兵进不得,退不得,又得不到补充,就算是咱们一天杀他三千人,用不了三天,杀伤他们近万人之后,剩下的士兵心理压力肯定极大,到时候,咱们再适当的劝降,不怕打不败他们。” 左天雄道:“这个办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交趾国极为机jǐng,一旦发现侧翼有动静的话,就会不顾一次的派人拦阻,我们又不擅于山地作战,往往吃了大亏,无法绕到他们背后去堵盘龙口。” 大宋士兵不擅于丛林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这一点上,交趾国的士兵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一旦双方在密林之中交战,吃亏的往往是大宋士兵。 高山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又找到到了以前在老山战场上开战前准备会议的感觉,忍不住说道:“堵住盘龙口,一来可以置盘龙谷的敌人于死地,二来可以顺便消灭对方的援军,三来可以极大的鼓舞我方的士气。这种战术,属于典型的‘围点打援’。” 看着帐中大眼瞪小眼的诸位将领,不得不解释说:“所谓的围点打援,就是围住一个点的敌人,用这些敌人当作诱饵,吸引敌人来增援。咱们真正的目的,其实并非是这个点的人,而是敌人的增援部队。但是在这里稍稍有了一点变化,点要打,援也要打,把点灭了,把援打掉了,对于交趾的心理压力是极大的。” 慕容兰眉开眼笑,说道:“一来盘龙谷的几万交趾人战死沙场,二来咱们将盘龙口掐住,也会让敌人感觉到天朝大宋的军队完完全全的不可战胜,到时候交趾国朝野震动,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借着这个时机,我们休养生息,再图大计。” 她这些漫不经心的话,倒让左天雄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好一个黄毛丫头,话里话外都透着要将交趾国灭掉的野心。 韩文欣道:“此计不通,万一堵不住盘龙口,那些所谓的打援的士兵势必会白白牺牲,朝廷若是怪罪下来,又有谁能扛得起?” 慕容兰道:“韩大人多虑了,这件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得漂亮一点。退一步来讲,打援不成,也就说明我们的能力不济,这天口关恐怕也未必能守得住。没等朝廷怪罪,在场的都舍身成仁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韩文欣怒道:“慕容将军,你别忘了,本官手里还有皇上御笔亲书的圣旨,在皇上没有下旨撤了本官的监军之职之前,本官还是御笔钦点的监军。” 慕容兰脸sè铁青,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韩文欣面前,冷笑道:“韩大人是名正言顺的天子门生,就连吕丞相对韩大人也极为看重,可谓是chūn风得意,前途似锦,区区一个杨家和我们慕容家,韩大人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只是韩大人似乎是忘了一点了,本朝太祖皇帝虽然定下了文官统武将的规矩,但是并不代表你当了监军,对打仗这回事就在行了。”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高山也都愣了,无论怎么看,慕容将军和韩大人都杠上了,一个搬出圣旨,一个搬出了军方的两大权利中心,在场的众人仔细掂量了一下,都觉得自己份量有点不够,就连左天雄都愣在那里不敢插嘴了。 韩文欣本以为将皇上抬出来,慕容兰就算是不乖乖就范,至少也能稍有收敛,没想到事得其反,不但没有镇住慕容兰,反而事态有进一步扩大之嫌,饶是韩文欣学富五车,在这中军大帐中拿她也没有办法。嘴角动了几动,有气无力的说道:“慕容将军此言何意?莫非是对朝廷不满,意图谋反么?” 慕容兰脸sè一变,旋即喝道:“韩文欣,我慕容家对大宋忠心耿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朝廷命官。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这句“来人”刚喊出来,江文碧就冲到了韩文欣面前,出手如电,电光石火之间就制住了韩文欣。可怜韩文欣虽然贵为监军,但是在这个江湖野丫头心里,拳头才是硬道理,监军的拳头明显的没有这个野丫头硬,被她一掌砍在后脑上,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第一一八章 别无选择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这两个人事先并没有沟通过,可是说打就打,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大伙保留。等大伙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慕容兰铁青着一张脸倒背着手站在大帐之中,江文碧得意洋洋的跟在她的身后。这一次,不但帐中诸将脸如土sè,就连高山和左天雄也是脸sè大变。 不管怎么说,韩文欣也是朝廷委派的监军,自古以来,监军一职要么是皇上的亲信,要么是能在皇上身边说得上话的朝中重臣的亲信。本人可以没有多少背景,真正有背景的是他身后的那位。慕容兰果然有将门虎女的风范,一出手就将韩文欣打晕在地。此事可大可小,若是rì后皇上追问起来,判一个谋反之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高山没想到一向冷静的慕容兰这一次居然会如此的不冷静,和左天雄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几眼,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还是左天雄临危不乱,干咳了几声,道:“慕容将军,韩大人……” 慕容兰冷哼一声,道:“当初大祖皇帝设立监军之职,是防止军中诸将变节投敌亦或是诒误战机,不是让他干预我们指挥作战的。现在倒好,手里握着一张圣旨尾巴就翘上天了,若是我们真的没有忠于职守,他摆出监军的身份,我慕容兰也就认了,但是事关指挥作战,他一个文官在那里照本宣科,想当然的参与决策,在我这里第一个就通不过。” “可是他毕竟是监军,如果弄得太大了,皇上追究下来,咱们……” 慕容兰刚才喊人拿下韩文欣,也是积怨已久,才一时冲动,现在真把他拿下了,倒还真就不知道如何处置了。只是此事已成事实,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女人冲动的时候的确像一只老虎一样,冲动过后,还是要找一个男人给自己打一剂强心针的。慕容兰沉吟了一会,对高山说道:“高统领意下如何?” 高山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韩文欣和呆立帐中,脸sè惨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诸位将军,苦苦一笑:“慕容将军雷霆万钧,末将实在无话可说。” 慕容兰心中不悦,白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总算是她极有涵养,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若是银珠在场的话,恐怕早骂几百遍“没出息”了。 慕容兰来到韩文欣面前,伸出玉足轻轻的踢了几下,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心中惊疑不定,回过头问江文碧:“他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是死了吧?” 江文碧嘻嘻笑道:“姐姐放心,小妹这一下只不过用了三成力气,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不会死掉的。只是醒过来之后,后脑应该会肿起一个大包,过几天消了肿就没事了。” 慕容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只不过是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你居然真动手了,这下回去之后可有的忙了。” 江文碧满脸的满不在乎:“姐姐怕什么?咱们本来就没有什么错,要是这个家伙回去之后敢胡言乱语,坏姐姐清白的话,小妹一不做,二不休……” 没等说完,慕容兰急忙瞪了她一眼,将她下面的话硬生生的瞪了回去:“军营重地,不许胡说八道。现在我平安的回来了,你的任务也完事了,休息一天,明天起早你就回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 江文碧心中大急:“那可不行,高山答应我了,只要能平安的把你送回来,他就有办法说服你把我留下来。军中无戏言,我们江湖儿女也重信守诺,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慕容兰长长的“哦”了一声,道:“高统领,你官不大,胆子可真是不小啊,随随便便的就敢答应这么大的事。” 高山心中叫苦不迭,一脸尴尬:“我看江小姐武艺超群,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才,又有这么强的忠君爱国之心,如果任其终老江湖,实在是天大的损失。更何况她与慕容将军还是世交,有她在将军身边,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所以答应代为求情的。” 的确是够得心应手的,自己一句话没等说完,这丫头上来就把监军给打晕了。要以出手速度而论,还真就没有几个人能和这个丫头相比的。 慕容兰心里也着实喜欢这个丫头办事雷厉风行的xìng格,狠狠的瞪了高山一眼之后,转过头对左天雄道:“左将军,您看这位江姑娘……” 左天雄长叹一声,他终于认命了。虽然大军出征之rì起,他就觉得和慕容兰这个强势的女人一起共事要万分的小心,而且主将一定要分明白。名义上慕容兰是自己的副手,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枢密院和兵部的一个手段而已,,说白了就是给慕容兰镀金。之所以让她做为副手,是因为大宋国开国以来,还没有女人当主将的先例,不到万不得已,慕容将军是不会被推到台前的。 现在慕容兰征求自己的意见,也算是给自己面子了,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叹了一口气道:“刚才看这位姑娘的手段,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慕容将军有心留下,那就留下吧。”低声又道:“不过可千万要约束好了,韩大人的后脑可实在不能再挨一下了。” 慕容兰展颜一笑,命人将韩文欣扶到帐中休息,凝视着地上的地图,缓缓的说:“现在韩大人已经不能出言反对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 左天雄苦笑连连,暗想韩大人被你打晕了,要是能再出言反对的话,那可真是奇事一件了。事到临头,他想推卸责任也是不可能,江文碧那一下,已经将自己和他们牢牢的捆到了一起,左将军万般无奈,只好接受现实:“出征之前,朝廷的意思也是要速战速决,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慕容将军提出一个方案了,咱们就按照慕容将军的提议来吧。” 万念俱灰之下,他也懒得和慕容兰争论了。 慕容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刚想发作,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淡淡的一笑:“左将军不必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慕容兰将韩文欣打晕,rì后上头追问起来,慕容兰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在场的诸位为难。” 左天雄被她识穿了自己的小九九,老脸一红,干笑几声,没有说话。 慕容兰也叹了一口气:“两国开战,两军交战,处在第一线的是我们这些出生入死,血染征衣的将士,试问又有谁能坐在屋里读上几年书就能完全了解战场形势的?那些朝中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又以几个能够真正的了解我们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单凭读了几本书就敢妄言指挥作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帐中之人均有同感,只是敢这样**裸发牢sāo的,当属慕容将军一人而已,余人就算是赞同她的观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慕容兰道:“这一次我把韩大人给打晕了,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只要这一仗打得漂亮一点,回去之后还有话说,如果打得不好,后果不用我说大家心里也清楚。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保住大家,但是诸位千万别认为这就拿到了免死金牌了,这个道理相信不用我说,各位心里也很明白。” 众人点头点得快极,仗打不好,回去之后怎么交待是以后的事了,眼前的事情是这丫头发起疯来,连监军都敢打晕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若是惹得这个祖宗发了疯,她对自己可就不能像韩大人那么客气了。 慕容兰在地图上看了一阵,突然问高山:“你觉得要想堵住盘龙口,至少要多少人?” 总算是拉回正题了,高山仔细思考了一下,道:“我上次看了一下盘龙口的地形,不适合大兵团展开,一般来讲,如果单线作战的话,五千人就足够了。但是必须要考虑盘龙谷内的那几万交趾国的士兵,说不定到时候可能会腹背受敌,既要面临着交趾援军的压力,也要顾及急于突围的交趾士兵,兵力少了的话,恐怕达不到效果。要想达到既定的目标,至少要一万人左右。” 左天雄道:“一万人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多的人,想要从侧翼抄过去,肯定会引起交趾人的jǐng觉。” 慕容兰在地图上点了一下,道:“我的意见是南北两线各五千人,同时向盘龙谷进发,这样一来,可以大大缩短行军的时间。” 张定弦小心翼翼的说道:“慕容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兰抬起了头:“张将军有话请直说无妨。” “即使是南北两线同时进军,目标也太大了,交趾人可是jīng得很,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高山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所以这一万人一定要选jīng兵,一句话,别的不要,就要打仗不要命的,一旦开拔,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穿插到位。在部队行动之前,左将军先领着主力部队佯动,做出对交趾国展开最大规模的围歼战态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配合穿插部队。穿插部队到位之后,佯动变为主攻,灭了他狗rì的。” 第一一九章 红血,红血(上)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慕容兰眼中异彩连连:“左将军,你以为如何?” 左天雄盯着地图看了一会:“之所以以前几次抄他们的后路没有成功,主要原因就是协调不好,派出小股部队,刚一出发,就被他们发现了。高统领这个建议是不错,可是,这一万jīng兵抽调出来的话,我们的兵力又会大打折扣。” “主力部队绝对不能动,这一万兵力,可以先从天口关里面调。” 左天雄脸sè一变:“天口关里的兵力是以防万一的,一旦我们前线作战不利,可以退守入关,到时候关内兵力加上咱们退回来的部队,至少可以保证守关。如果一旦那些兵力动用的话,又不能将交趾国歼灭的话,咱们再想退入关内据险而守,恐怕都成问题。” 天口关总兵郑长顺已经在驻防将近一年,对关内外的形势比较了解。此人最大的妙处就是能够审时度势,初时还看不出来,经过两次韩文欣和慕容兰的交锋就已经看出来了,此次交战,真正的主将是慕容兰而非左天雄。关键时候,站错队伍可不是一件好事。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站在慕容兰这边要好一些。 现在左天雄提出了这个现实的问题,终于到他出场的时候了:“这一点左将军大可放心,这些rì子末将一直在注意此事,现在关内尚有一万五千余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抽调一万人出去,关内还余五千人,再加上咱们城高甲利,守到京中增援的禁军赶来应该不成问题。” 慕容兰心中大喜:“既然这样,那就没有问题了。” 郑长顺道:“眼下最要紧的问题就是那一万人能不能顶得住这么大的压力,腹背受敌,可是兵家大忌啊。万一吃不住劲,兵败如山倒,那就适得其反了。” 高山道:“一万余人,挤在盘龙口,前后都是敌人,就算是压力达到了极限了,想跑又能跑到哪去?根本就跑不出去,即使是挺不住那么大的压力,也得咬着牙硬挺着。这一次的战略决战,这一万人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必须要挑那种打仗不要命的,即使是偶尔不服管教的也行。这种人上了战场,在那种情况下,才能激发出血xìng来。” “不服管教的也行?” 高山嘿嘿笑了起来:“就算是在军中不服管教,在那种情况下,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要是再不服管教的话,可就连命都丢了,胜败在此一举,我们怕他何来?” 左天雄和郑长顺目瞪口呆,高山的理论他们闻所未闻,但是每一句都似乎大有道理,即使是想反驳的话,也无从下手。 慕容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既然各位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就这样定了。兵贵神速,各位马上回营准备,越快越好。至于这一万人由谁带队,倒要好好的商量一下。”一边说着,一边将眼神投向了高山。 高大统领如此聪明的人,当然知道她的意思,站了起来:“出意是我出的,这一万人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带队了。” 慕容兰给了他一个满意的微笑:“既然高统领主动请缨,如果不答应的话,未免于理不合。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事关重大,没有左将军拍板,我可不能决定。” 左天雄苦笑一下,道:“这件事总归是太过于冒险了,高统领前几rì以不足千人的兵力,力战胡人五千兵马,可谓是有勇有谋,若是由你率领这一万人,我和慕容将军都能放心一些。” 不亏是领导,让人当炮灰都当得舒舒服服的,高山也是满嘴发苦,真不知道如果让江晓燕知道自己一连两次冒出这么疯狂的想法,这个丫头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主将人选确定了,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兵分两路,高山只能带一路,另一路临时人选很快也定了下来。只是在确定人选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帐中各级军官对于这个战术认同xìng较差,自觉没有实力担当此重任,幸好高山手里还有蒙迪这张王牌,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了。 左天雄派人将蒙迪请了过来,这些天一直没有给他们派作战任务,几天不见,这厮已经完全养了过来。众人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看到这厮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好一条好汉”,无论怎么看,蒙迪都具备了职业军人的素质,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都给人一种泰山般的压力。 对于苗人而言,在军中建功立业无疑是一个发家致富的手段,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即使是再危险的事情他们也会甘之如饴,左天雄简单的向他介绍了一下即将分配给他的任务之后,蒙迪兴奋得两眼放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即拍着胸脯表决心:“请将军放心,蒙迪虽然不才,但是跟着高兄弟出生入死,在他手底下干事,即使是刀剑加身,蒙迪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高山初见蒙迪,心中高兴,又倍感亲切,听他之言,心里又是一阵感动,握住了他的手,只说了一句“蒙大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不是煽情的时候,主将副将的人选都已经选定,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慕容兰亲自下令,让郑长顺事不宜迟,马上召集人手,余人聚在一起,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协调方面的问题,左天雄随即领着人回到前线布置。 直到众人散去之后,慕容兰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双眼微闭,轻轻的对高山说道:“才回来,又要让你带兵出战,还是这么危险的任务,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直感觉到挺对不起你的。” 高山还没等说话,江文碧就接过了口:“慕容姐姐,你现在受了伤,和左将军又是主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带兵统领,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依我看,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那是看得起他。你看他那个死样子,站在那里像块木头一样,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看着就来气。” 慕容兰轻轻的在她的手上打了一下:“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统领,却要承受这么重的压力,如果真出点什么事的话,怎么向他的家人交待?” “怎么交待不了?他的家人又不是不知道他来这里当兵了,既然来当兵,那就有伤有死。咦,姐姐,不对劲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关心过别人?”江文碧睁大了眼睛,看看慕容兰,又看了看高山,一脸的狐疑。 慕容兰原本脸sè苍白,听了她的话之后,俏脸不禁一红,偷偷看了看高山,低声道:“你胡说些什么?咱们一起打过胡人,算得上是朋友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咱们这些朋友不关心他谁还能关心他?” 江文碧还不知道高山的身份,差点没笑出来:“他孤苦伶仃?我怎么看不出来?” 慕容兰长叹一声,懒得和她再多费口舌了。眼珠子转了几下,道:“对了,这一次打仗凶险无比,他一个人难免有照应不到的时候,如果这一次你能和他一起去的话,我也就放心不少了。”说着,眼望江文碧,一脸的期盼。 江文碧撇了撇嘴:“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本来我对这个熊包是一点不感兴趣的,但是看在这个熊包帮过我的份上,勉强和他去一趟也无妨,不过话可先说明了,管活不管全,也就是说,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保证他不死。但是你也知道,打起仗来,刀剑无眼,保不准这个熊包让哪个挨千刀的捅一刀,刺一剑,到时候你这个宝贝疙瘩受点什么伤,你可别怪我。” 这丫头说话没轻没重,听得慕容兰脸红如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让你保护他,是因为这个人以后还有大用,现在咱们大宋真正的良将越来越少,刚才你也看到左天雄的表现了,大部分都是这种人,又怎堪担当大任?高统领比他们都强得多……” 江文碧大刺刺的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笑嘻嘻的走到高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熊包,你走运了,本姑娘的本事你是领教过的,有本姑娘保护你,至少你的小命是保住了,说不定还能成就你一番功名,到时候你吃水可别忘了挖井人。” 高山干笑几声,满头大汗的连连点头称是,对慕容兰道:“我先出去准备一下,郑总兵挑的兵未必就能合用,我还是亲自再看一遍,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最好的兵挑出来。” 慕容兰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江文碧说道:“从现在起,你就寸步不离的跟着高统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保证他活着回来。” 江文碧见她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是语气却是极为郑重,也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轻轻点了点头,背负着双手,像个尾巴一样跟在高山身后出了中军大帐。 对于慕容兰给自己安排的这个尾巴,高山倒是并不排斥,不但不排斥,心中还洋洋得意:“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本哥们来到宝地没多久,居然当了军长,领着一万余人打仗,还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jǐng卫员,爽啊!” 第一二○章 红血,红血(中)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从总体上来讲,大宋官军的战斗力和北方胡人相比,虽然尚有一段差距,但是差距并不算太大。主要原因就是胡人是马战,宋人以步战为主,两军交锋的时候,多多少少会吃一些亏。但是和交趾国相比,大规模作战的经验以及素质要强悍不少,这一点,从部队集结的速度上来讲就看得出来。 郑长顺在天口关经营一年多,此人属于好好先生那一类型的人物,没有太大的血xìng。在和交趾国交战的时候,很难看出来是一个手握军政大权的守关总兵,但是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能和下级军官打成一片,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比那些以铁腕治军的鹰派人物更得人心。 总兵大人亲自集结部队,此事非同小可,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一万余人的部队就已经集结完毕。高山领着江文碧这个尾巴在他的陪同下视察了一下,剔除了一些身体素质较弱的士兵之后,慕容将军就闪亮登场了。 回到军营之后,慕容兰就换上了军装,只是身子还是有点发虚,穿着沉重的盔甲很不习惯,由侍女扶着来到阵前。对于这个名声在外的慕容将军,众人还是比较尊敬的。倒不是因为她小小年纪就闯出了多大的名号,而是因为现在大宋两大军方世家,杨家和慕容家都与她有关系。底层士兵的想法很朴素,他们对于政治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只知道无条件的崇拜杨家和慕容家。 按规矩,慕容兰完全可以不必出席这种场合的,只是一来这位大小姐遇事必亲力亲为,二来关心高山,害怕高大统领压不住局面,从而给以后的指挥方面造成障碍,咬着牙穿上披挂,来到校场。 只是来到校场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的,高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现场的气氛调节得相当的出sè。而正如高山所言,郑长顺特别关照,挑选的士兵都是素质超群,眼高过顶,平素不怎么服从管教之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召集了这么多的刺头,总算是他有本事。 慕容兰看到高山的时候,这个家伙正倒背个双手,一脸的坏笑:“各位,你们都是我让郑总兵jīng挑细选的jīng兵,这jīng兵嘛,就得有个jīng兵的样子,平时可以不服管教,可以打架骂人,可是千万别忘了,上了战场之后咱们应该干什么。对不对?” 所谓的刺头,无非就是牢sāo多,话多,甚至有偷鸡摸狗之辈,若是单以素质而言,大部分都比那些中规中矩的人要好得多。之所以会给大伙造成不好的印象,也正由于这些人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怀才不遇,所以才会心生怨气,高山以前带兵的时候,碰到过不少这样的战士,一旦把这种人的积极xìng激发出来,战斗力绝对是令人震撼的。 他的话说完,底下人就是一阵哈哈大笑,只是随即看到慕容兰板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笑了几声之后,逐渐变得唏唏啦啦的。 高山又是嘿嘿一笑,大声道:“不瞒大家说,我高某人以前不比你们强多少,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甚至违反纪律,将捉来准备问话的俘虏给干掉了。我只想说一句,这些都是小问题,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不要你们别的,我只要你们上了战场之后,别像个娘儿们似的尿了裤子就行。” 底下人又是一阵大笑,这些人平素都是眼高过顶之辈,自认为上了战场只能是让别人吓得尿裤子,至于把自己吓尿裤子的人,恐怕现在还没有出生呢。笑过之后,觉得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统领说话爽快,甚合己意,最重要的是理解自己,跟着他干,至少要比跟着军中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军官要强得多。 高山也和他们一起笑了一阵,随即声音低沉了下来:“咱们这一去,很多人都会死掉,连我也不例外。死掉就死掉,当兵的打仗,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了。我相信郑总兵已经告诉大家我们要去干什么,一句话,就是组成一道人墙,把盘龙谷的交趾人围住,把谷外的交趾人堵住,谷外的人进不来,谷内的人出不去。谁要是怕了,现在就可以走,但是留下的,就要像个爷们一样,咱们身后可有几千万双眼睛在看着呢,你们怕不怕?” 一万余人举起手中的武器,异口同声的喊道:“杀!杀!杀!”倒把高大统领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一万余人口中一齐喊出来,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声势。 “我就说,凡是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大宋国真真正正的爷们,是爷们,就去做爷们做的事,兵分两路,出关!” 一阵纷乱过后,部队分成了两个方阵,蒙迪领着上次作战余下的一百余人站在队前,从高山手中接过了令箭,重重的拍了拍高山的肩膀:“盘龙口见。”手一挥,指挥自己的方阵列成几列纵队,向城门方向开拔。 高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握住了腰间的苗刀,转过身对慕容兰道:“将军,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出发了。” 慕容兰神sè凝重,嘴角动了几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头扭了过去。 高山微微一笑,刚要出发,就见银珠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这丫头回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安抚自己寨子里的同胞,以她的资历,尚不足以参与中军大帐的决策,没想到突然听到高山又要领人开拔了,急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路上碰到与自己相熟,参与帐中部署的军官,才知道这一次高山的环境更为凶险,吓得魂都要飞了,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高山。 可是真正见到高山之后,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没等开口,眼圈就先红了:“你这个坏蛋,是不是诚心想要人担心死?这么多的人,非要你逞什么能?” 骂得虽狠,高山却能感到她深深的情意,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苦苦一笑:“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我就出发了。大姐,我现在是要去打仗,去和别人拼命,你能不能鼓励我一下,别动不动就骂人。” 银珠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抓住慕容兰的手问道:“慕容姐姐,难道真找不出别人了,非要让他去么?” 慕容兰摇了摇头:“真找不出别人了,只能让他去。” “可是,这个坏蛋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要是真出点什么事的话,我怎么回去向江姐姐交待?” 一提到江晓燕,慕容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是硬着心肠不理她,向高山使了一个眼sè,示意他想个办法将银珠劝住。 高山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傻丫头,当兵嘛,总会去打仗的,什么样的仗都得打,放心吧,我以前碰到的比这要凶险多了,都没有什么事,小小的一个交趾国,还奈何不了我的。你现在不像在寨子里,现在有那么多的事要你做,你乖一点,先去做事,等我回来。” 自两人相识以来,高山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银珠小姐听了之后,脸红如布,一颗心砰砰乱跳,就好像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明知道是个安慰奖,却也是心满意足。低下头轻轻的哼了一声,小声嗔道:“你这个人,平时凶巴巴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好像嘴里含了一块糖一样,也不怕让别人听了笑话。” 江文碧嘻嘻笑道:“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别人离得那么远,谁会听得到?真不知道这个熊包有什么好的,能娶到老婆已经是个异数了,偏偏像你这么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也喜欢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了。” 银珠的脸更红,却并不不论,偷眼瞧了一脸尴尬的高山一眼,骄傲的扬起了头:“你才认识他几天?对他的了解又能多深?等你以后和他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这个人该有多棒了。” 高山听了这丫头近乎于盲目的崇拜之言,在慕容兰和江文碧异样的眼神注视之下,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搓了搓手:“兵贵神速,再晚一会,恐怕夜长梦多,银珠,你先去忙你的事,我领人出发了。” 银珠早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飘飘然熏熏然,不知所以然了,柔顺的点了点头,道:“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凶险万倍,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不管怎么样,要先把自己的命保住。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还要一起回寨子……” 高山点了点头,知道如果再说下去,才是真正的夜长梦多了,向慕容兰抱了抱拳,道:“将军请放心养伤,一天两天之内,交趾国肯定就行大败而溃,大军班师,指rì可待。” 慕容兰强颜欢笑:“若真是如此的话,一旦班师回朝,我一定想办法奏明圣上,给你讲功。” 高山哈哈一笑,心想你这暴力女弄出这么大个飞机,班师之后,皇上不听信韩文欣的馋言把我的脑袋砍了,那就是谢天谢地了。 第一二一章 红血,红血(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此时rì已西沉,半轮血一样的红rì掩映在崇山峻岭之间,将苍茫大地也映成了一种诡异的血红sè,照在人的脸上,却是一种金黄sè。 站在关口举目远眺,不远处的盘龙谷内升起了淡淡的薄雾,薄雾中的军营看似宁静,却又喧嚣,看起来极度的不真实。双方相距仅仅不到半里,中间的缓冲地带已经被战士们的鲜血染成了一片红土,一阵微风拂过,隐约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 大宋这边的军营里已经做好准备,几万大军排成了几个集团,中间是一个大的兵团,左右各有两个方阵,稍稍有点向前突出。盘龙谷的地势决定了不适合大规模的马战,加之宋军不擅马战,除了左天雄等几位高级指挥官之外,余人全都是部兵。 交趾国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宋军的动静,一见宋军布阵,立即如临大敌,也摆出了相应的阵势相对。 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排兵布阵高山是不懂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长叹了一声,不再针对双方的阵式费脑细胞了,反正时间有的是,布阵这方面,慢慢再学也不晚。 关口早有左天雄派来的人接应高山,一见关门大开,高山和蒙迪领着那一万人陆续出关,立即迎了上来:“高统领,左将军对于此次围歼战极为看重,特派末将在此等候高统领,全力配合高统领,力争一鼓作气,击溃交趾。” 高山看了看他的军服,虽然官职不高,但似乎比自己的这个统领级别高了不少,却自称“末将”,不禁老脸一红,好在脸皮厚,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请将军回去转告左将军,我们已经准备完毕了,只等左将军一声令下,便即出发。” 那人也不罗嗦,向高山拱了拱手,翻身上马,沿着山路飞快的向军营奔去。 高山点了点头,心想看来左天雄当真是对此仗看得极重,居然给这个来回送信的通讯员配备了战马。 蒙迪快步走到高山身边:“高兄弟,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要动身?” “现在动身,只会打草惊蛇,等一会,等左将军开始佯攻的时候,趁交趾国没有jīng力照顾别处的时候,咱们分兵路,你领着人走南路,我领着人走北路,从山上在最短的时间内插到盘龙口。到地方之后,以烟火为号,迅速抢战有利地形,将盘龙口堵住。” “如果交趾国的增援部队没来怎么办?” “那就按兵不动,让他们在谷内打个热闹。传令下去,就算是谷内打翻了天,只要没有人向咱们这个方面来,咱们的人就不能过去参战,违令者斩。”高山说着,寒下了脸,又道:“这件事就交给咱们带回来的那一百多人,没和敌人交上火,他们就负责这个。” 蒙迪打了一个冷战,咽了一口唾沫:“别人打仗,咱们看热闹?” 高山哼了一声:“我的话你没有听明白么?” 蒙迪见他的脸sè越来越yīn沉,不敢再多说,看了他一眼,匆匆忙忙的去传高山的命令了。 ……………………………………………………………………………………………………………… 那半轮红rì越来越低,终于跳了几下之后,消失在群山之中,天sè立时暗了下来,几群不知名的鸟儿一边鸣叫着一边向山边的林子里飞了过去。 暮sè越沉,雾气越重,突然一声号炮声响,刺破了沉沉的暮sè,接着宋军营中传出了一阵咚咚的鼓声,刹时杀声四起,左天雄排开的几路纵队从三个方面向交趾国的阵营包抄了过去。 这几天双方虽然没有打过夜战,但是今天宋军的动静不对,交趾国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见宋军杀了过去,也擂起了战鼓,奋力迎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双方的先头部队就已经碰上了头。双方的先头部队都是长枪手,距离尚有两丈余远,手中的长枪就已经没头没脑的刺了过去。 在这种环境之下,所有的格斗路数都已经被抛到了脑后,每个人都是机械的将手中的枪刺向对方的身体,耳中听到的只是刀枪的撞击声和枪头刺入敌人身体时的那种奇怪的“噗噗”声,眼中看到的则是激溅的血花,自己人的尸体和敌人的尸体。前面的人刚刚交上手,后面的人就蜂拥而至,人群巨大的推力迫使前方的人飞蛾扑火一般向对方阵营冲了过去。 宋军的目的是要打一场纯粹意义上的围歼战,所以排出来的阵式介于鹤阵于雁形阵之间,都是中军靠后,两翼突出,利于迂回包抄。与传统意思上这两种阵法不同的是,此次双方交战,双方都没有机动xìng较强的骑兵,所以宋军在接战的时候,并没有将战术意图表现得太过明显。相当多的兵力在两翼外围游走,并没有实际接战。 高山看到左天雄已经出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向蒙迪挥了挥手,大喝一声:“出发。” 蒙迪和那一万一直在盯着盘龙谷的局势,这一万人虽然平时不服从管教,但是骨子里却都是战xìng十足,上阵杀敌也都是骁勇善阵之辈,一个个看得心痒难熬。听到高山的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即刻分兵,一南一北,顺着山势向盘龙口穿插。 盘龙谷内一经交战,立时陷入了殊死搏杀的程度,交趾国的军队只是注意到了宋军的异常,只道又像是前几次那样的中等规模的交战,没想到宋军此次要打歼灭战,攻击极为凌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方已经实实在在的绞在一起了,几万大军的大规模作战,在盘龙谷内还是第一次,没过多久,双方交战的重点就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两军阵前那半里缓冲地带,宋军逐渐的杀到了交趾国的军营里。 盘龙谷内杀声震天,血肉横飞,两侧的山岭上却安静异常,高山和蒙迪领着那一万士兵沿着多年以前就已经存在的山路快速挺进,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之情,不去理会谷内的战事,只顾着埋头赶路。左天雄凌厉的攻势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天sè尚未全黑,只是交趾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左天雄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两侧山上出现的这一万余人。 江文碧轻功极佳,可是在这山林里却派不上什么太大的用场,只能跟在高山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着,一边跑一边低声问道:“熊包,你就不能找一条好一点的路?这个走法,什么时候能到盘龙口?” 高山懒得和她探讨这个问题,咬着牙道:“有路就已经不错了,你以为这是平原?四处都是平原沃野,可以让你大小姐展开轻功?” 江文碧被他抢白了几句,心中有气,哼了一声,赌气不再理他,自顾自的赶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天sè逐渐黑了下来。忽见走在最前的士兵折了回来,向高山报道:“高统领,走在前面的兄弟已经到了盘龙口附近了,顺着山势直冲而下,半柱香之内就可以到达盘龙口。” 高山以前闲书看了不少,对这“半柱香”还是清楚的,一柱香是五分钟,半柱香也就是两三分钟,单以时间来论,算是极短的时间了。 江文碧吃了一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到盘龙口?” 那人看了她一眼,心中对于会有女人出现微觉奇,说道:“小姐有所不知,由于盘龙口是咽喉要道,交趾人怕咱们会抄他们的后路,所以将盘龙口附近山林都砍光了,这样有什么动静就可以一眼看到。现在山上只有一些矮灌木和杂草,利于冲击。” 江文碧恍然大悟:“想不到交趾国这一次倒是帮了咱们不少的忙,要是不把这些树砍光的话,咱们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冲下去。”推了高山一把,问道:“既然前面的人已经到了,是不是现在就下去?” 高山摇了摇头:“战线拉的太长,现在还不是冲锋的时候,先不急,集结一下之后再说。” 江文碧又是闷哼一声,拉下了脸:“等集结完了,仗也打得差不多少了。” 高山瞪了她一眼,虎着脸道:“现在咱们只不过是先头部队到了盘龙口,更多的人还在路上,如果贸然冲下去的话,一旦被交趾国的人发觉了,势必会分出兵来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人数不占优,仗就打成添油战了。别忘了咱们的任务是打援,要是让人家打了,还打个屁。” 江文碧被他骂了一顿之后,气得立时又要撒野,总算是在最后关头想起了慕容兰的告诫,强行忍住,咬牙切齿的说:“高山,你给我记住了,打完仗我再找你算帐。” 高山没有理她,对身边经过的士兵低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就算是摔死,也得给我跑起来。” 看着部队跑起来之后,高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转头向山下望去,盘龙谷内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之中,敌我纠缠在一起,战士们流出来的鲜血,将脚下的红土染得更红。 第一二二章 围歼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两刻钟之后,大部分的部队都已经在盘龙口附近的山上集结完毕,此时天已全黑,盘龙谷内火光熊熊,人影交错,受伤和战死的士兵不住的倒下。在这种环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还可以保持理智,只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兵刃向敌方阵营的战士身上招呼。士兵们临死之前的惨呼声和兵刃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盘龙谷就好像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一样不停的吞噬着双方战士的生命。 高山站在山腰的一块大石上,板着脸,冷冷的看着谷中的战况。从局势上来看,宋军兵力战优,场上占了很大的上风,交趾国虽然奋起顽抗,但是面对着宋军排山倒海般的一拨拨攻势,逐渐有点吃不消。 “高统领,盘龙江那边点起了不少的火把,看来是交趾国的增援部队就要赶过来了,我们是否现在冲下去?”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一些中下级军官,他们和战士接触的时间最长,从感情上来讲,也是最深厚。看着宋军士兵不住的倒下去,一个个心急如焚。 高山摇了摇头:“他们至少还得一刻钟才能越过浮桥,到达盘龙口,现在谷内的交趾士兵还没有发觉咱们这些人,心里对援兵还有一丝希望。如果咱们现在冲出去的话,这些人见到谷口被封,说不定就会不顾一切的准备突围,这样一来,咱们就只能提前合围,交趾国的援军也会及时的改变战术,压力太大。” 江文碧一脸的不以为然:“那你的意思是说,等他们会合了之后,咱们再冲出去?” “等他们通过盘龙口的时候,咱们再下去,半柱香之内,他们没有办法调整战术队形,只能陷入被动挨打。到时候咱们双管齐下,将他们的队形拦腰切断,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咱们就占了主动了。” “歪理邪说。” 高山冷冷一笑,目不转睛的望着谷外的动静。只见交趾国的援军明目张胆的列成几列纵队,快速通过浮桥,飞一般的向谷内增援,没过多久,先头部队就已经进入了盘龙口。宋军外围游走的那些士兵事先得到了左天雄的吩咐,对其视而不见,只是保持阵形,并没有阻止。 高山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烟火,从身边的士兵手里接过了火折子:“通知部队,准备战斗。” 这八个字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这种命令负责传令的士兵从来没有听过,只是这些人极为乖觉,高山的话又不是太艰涩难懂,单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出去传令。 江文碧脸泛红光,舔了舔嘴唇,拔剑出鞘,喃喃的说:“总听老爷子说打仗如何如何,今天总算能亲自体会一下这种感觉了,嘿嘿。” 高山听了她这两声近乎于yīn险的笑容,只觉得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暗暗发誓,等这丫头没有利用价值了之后,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无论怎么看,这厮都有jīng神分裂的倾向。就算不是jīng神分裂,至少可以肯定,当年在学艺的时候,不定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造成某种程度上的心理扭曲。 没过多久,交趾国的援军已经有一少半进入了盘龙口,先头部队已经和谷内的交趾士兵会合在一起,余下的人正源源不绝的通过盘龙口,进入谷内。高山的脸变得更冷,伸手点燃了烟火的引信。 那烟火是宋国的高手匠人jīng心而成,专供军队夜晚传递信号之用,“吱”的一声,像一只窜天猴一样窜上了半空,“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极其炫目。 对面山上蒙迪领着那五千人也是早就集结完毕,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一见高山的信号发了出来,动作居然比高山这边还快,随着烟火信号的一声巨响,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彻地的喊杀声,那五千人有如天兵下界一般,沿着山势从山上冲了下来,半柱香之内,高山和蒙迪率领的一万人就已经冲到了盘龙口。 交趾国的士兵没想到宋军还有这么一招,一时之间阵形大乱,没等反应过来,宋军已经到了身边。打头的是千余名长枪兵,一边喊着杀声,一边没头没脑的冲了过去,正如高山所料,一瞬间就将交趾国的援兵拦腰切断,一万余人会合在一起,将盘龙口牢牢的掐住。 两翼游走的宋军见盘龙口已经被控制住,立即延伸攻击,从两翼包抄过来,与高山等人会合在一起,对盘龙谷内的交趾士兵形成了完全的包围形式,铁桶一般的将那些人团团围住。 直到此时,交趾国主将才知道宋军的真实意图,急忙分出一部分兵力撤出主战场,摆开一个楔形向盘龙口冲击,意图打开一条通道,以免自己全军覆没。 两翼迂回过来的宋军组成几道人墙,拼死顶住,如果说适才谷内的战斗已经相当的惨烈,那么更为惨烈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打响,交趾国组织冲击的部队全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宋军两翼迂回部队也是禁军中身经百战的jīng锐之师,双方在谷口反复拉锯,几次险些被交趾国突出重围,但是每一次又都被宋军堵上,不到一刻钟,双方的尸体就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流出来的鲜血将脚下的土地浸得泥泞不堪。 高山这边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交趾国的士兵并非想像中的那么不堪一击,发觉了宋军的意图之后,增援部队立即展开了迅猛的攻击,更多的士兵则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不顾一切的扑到宋军的枪上,延缓宋军的攻击时间,为自己的后续部队争取时间。宋军也不甘示弱,红着眼睛在狭窄的盘龙口内与增援部队贴身肉搏。 江文碧总算是体会到了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了,千军万马之中,四周全都是刀枪,以前所学的那些见招拆招的江湖功夫在这里根本就派不上什么太大的用场,所有jīng妙的招式,在这里都化成了机械的大力砍杀。杀了几十人之后,总算是这丫头想起自己的任务,扭头一看,只见高山由十几个人护卫着,短期内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饶是如此,也不敢托大,快速脱离战斗,来到了高山身边。 上一次和胡人交手,高山所接触的只不过是小规模的战役,像这种几万人搅在一起的大战,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放眼望去,整个盘龙谷和盘龙口这边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宋军固然红着眼睛打这场围歼战,交趾国也是拼了命要突围,人与人的概念在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就连最简单的杀敌报国的念头在每个人的头脑中都不曾闪过,只是下意识的要将对方砍倒。 盘龙口严格上说来,只有二十来丈宽,一万多宋军挤在这里,倒有一大半的士兵没有真正的投入战斗。交趾国在进攻之初就压根没有想到宋军会出关迎敌,打了几仗之后,大部分的兵力都已经在盘龙谷内摆开,至于外围的增援部队,最多也就是一两万人,随着几场大仗打完,又先后投入了数千人。此时真正能用于作战的部队,只有不到一万人。这一万人在初本来不想全部动用,可是随着战况的发展,不得不陆续的全部投入进来。 本来以一万人对高山的一万人,双方兵力相等,应该不会太落下风,可是高山等人先行占了地利,牢牢扼守住谷口要道,交趾人要想冲过来,只能先冲入狭小的谷口,顶着宋军的防御体系硬着头皮往上冲,战损率几乎达到了三比一,从数据上来讲,宋军占了很大的上风。 高山舒了一口气,在人群中找到了蒙迪:“妈的,高估了交趾国援军的战力了,没想到这么没有冲击力,让咱们省下了一半以上的士兵。你领着三千人,斜刺里冲到谷内交趾国的人群里,分割出一小块来,聚而歼之,记住,不能割太多了,太多了吃不下去。” 蒙迪眼睛一亮,立时领会了高山的意思。现在虽然是交趾国的士兵被围,无法突围,但是几乎所有的兵力都被挤压在一起,宋军只是在外围一点一点的啃,进展太慢,若是能将其分割成小块,吃起来就痛快多了。 本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交趾国士兵的斗志就越来越低落,现在再加上蒙迪领着这三千多士兵的强力冲击,瞬时就被硬生生的从人群中分割出百余人的一小块来。包围的宋军也领会了蒙迪等人的意图,一见出现了被围的小股交趾士兵,不用指挥,便分出一部分兵力负责围剿,以众敌寡,眨眼之间,就将那一百余人吃了个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没有吐出来。 初战得用,蒙迪等人更是兴奋,三千人在人群中左突右杀,找准机会就分割包围,更多的宋军也照猫画虎,战役进程大大加快,战至次rì凌晨,谷内的交趾人已剩下不足千人,聚在一起,惶恐不安的看着渐渐压近的宋军。 也就在此时,盘龙口那边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们彻底的放弃了抵抗的念头――高山的围点打援战术成功,死了几千人之后,增援的交趾人终于全线溃退了。 第一二三章 古今不同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利剑般的晨曦刺破了羊rǔ一样的浓雾,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逐渐消逝,盘龙谷又恢复了往rì的宁静。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也正是这种血腥气,提醒着高山,就在昨天晚上,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几万人的血腥大战。 现在战役结束了,巨大的绞肉机又一次归于沉寂,也许在等待着下一次的吞噬,而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交趾国的援军在撤退的时候,就已经拆毁了浮桥,敌我双方,又一次被滚滚的盘龙江隔开。整个盘龙谷内,横七竖八的躺倒了数以万计的尸体,有些地方的鲜血已经没过了脚脖子,踩在上面,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这种声响,本来只有在暴雨过后才会听得到了,现在却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高山撕下衣襟,简单处理了一下昨天激战时候留下的伤口,突然间感觉到很累很累,随手将手中的苗刀插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了一具不知名的尸体上。 尸体活着的时候当然有名字,可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变成了一具死尸之后,就再也没有名字了。也正是这种千千万万无名战士的鲜血,浇铸出一个个声名显赫的战将。 和高山的疲累相对的是江文碧的好jīng力,这丫头昨天晚上随着高山左突右闯,过足了战争瘾,战役结束之后,还余兴未消,兴致勃勃的随着众人搜寻受伤的战友和敌人。直到看到高山状态有些不对之后,这丫头才又想起自己其实是高大统领的贴身保镖,急忙走了过来。 “喂,熊包,看不出来,你出的主意还挺有效的,一下子就把谷里的交趾人全给干掉了,听斥侯说,对岸的交趾人也开始撤离了,看来这场仗咱们又胜了。嗯,我得重新考虑一下对你的称呼了,再叫你熊包有些不合适了。” 高山活动了一下筋骨,微微一笑:“只法这是个称呼而已,你高兴的话,随便怎么叫都行,要是考虑换个好听一点的称呼,我在感激之余,只能说受宠若惊了。” 江文碧嘻嘻一笑,旋即正sè道:“昨天晚上的仗打得很顺利,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那一千多交趾人的反抗居然会那么厉害。” 昨天晚上的战役,真正遇到麻烦的是最后围歼剩下的那一千残敌,就是这一千歼敌,居然在宋军巨浪般的攻势面前坚持了几近一个时辰,最后才寡不敌众,全部阵亡,至死都没有一个投降的。这让江文碧很不理解,她所理解的战争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降,明知道已无生路,却还要负隅顽抗,只能说是在蛮干。 高山又是微微一笑:“他们已经绝望了,投降也是死,顽抗也是死。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一些。所谓哀兵必胜就是这个道理,一支陷入深深的绝望的部队所发出来的战斗力,绝对是最可怕的。只是他们的人太少了,又被我们团团围住,否则还真就不好办。” 江文碧眨了眨眼睛,费了半天劲,也没有完全消化掉高山的话,只好哼了一声:“故做深沉,虚伪。” 高山哈哈一笑,大为感激,不管怎么说,由熊包变成了虚伪,也算是一个质的飞跃,至于别的,实在不敢强求。 ……………………………………………………………………………………………………………… 聊了一会,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接着就见左天雄领着几名亲兵骑着马,飞一般的奔了过来。远远的看到高山,左大将军的独眼光芒四shè,哈哈大笑道:“高统领,本将军入伍以来,就属昨天晚上这一仗打得最痛快了,你没有事吧?” 高山从地上站了起来,向他施了一个礼:“谢将军关心,末将没事,只是有点疲累。” 左天雄点了点头:“征战一夜,铁人也会感到疲累,这一仗,高统领居功甚伟,回京之后,皇上一高兴,这个升官发财在所难免,哈哈哈哈。” 高山眼珠子转了几转,道:“全是将军领导有方,才让末将侥幸胜了这一阵,至于功劳么,末将可想都没想过。” 左天雄嘿嘿一笑,他虽然是凭着自己的拳头从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但是骨子里却jīng于人事,本来高山是他从苗寨里挖出来的,可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突然发现慕容将军对这位高统领感兴趣的程度,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甚至因为他的一句话不惜和监军大人翻脸,这里面的名堂可就大了。 他左天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带兵的军官而已,虽然官位不低,可是和杨家及慕容家在军中的地位比起来,相差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现在高山得到慕容兰的垂青,rì后飞黄腾达,当然是不在话下,难得这小子如此谦虚,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江文碧听着这两个男人一句比一句虚伪的言辞,甚觉无趣,正想转身离开,突听高山炸雷般的大喝了起来:“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不会轻点啊?” 左天雄也吓了一跳,顺着高山的眼神望去,只见几名士兵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受着这位和自己平级的士兵统领的申斥,连大气也不喘一下。在那几名士兵身前,几具交趾国士兵的尸体堆成一堆,伤口的鲜血兀自缓缓的流淌。 左天雄皱了皱眉,踱了过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几名士兵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立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高山快步走了过去,将一具尸体摆正一些,放低了声音:“就算他们活着的时候和咱们为敌,杀了咱们无数的弟兄,可是现在死都死了,对他们好一点。” 江文碧这才知道,原来高山发火是因为那几名士兵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太过随意,抓起交趾人的尸体像扔麻袋一样随手丢成一堆,不禁轻轻“咦”了一声,打量了他几眼。 那几名士兵虽然不认识高山,但是见他和左天雄聊得如此投机,料想这人肯定不简单,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又向左天雄施了一个礼,转身快步离去。走出几步之后,又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高山。 左天雄摇了摇头:“高统领,这些尸体必须要尽快处理掉,要不然用不了几天就腐烂了,到时候臭气熏天,可不太好弄。” 总算是他给高山面子,没有将话说得太直了,但是就连江文碧也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如果轻拿轻放的话,恐怕几天几夜也搬不完这些尸体,到时候受罪的还是镇守天口关的宋军。 高山也明白这个道理,叹了一口气,随口问道:“左将军,末将对于这里的善后处理不太清楚,不知道每次打完仗之后,敌我双方的尸体都是怎么处置的?” 左天雄哈哈一笑,道:“死了就是死了,还能怎么处置?这里是战场,又不是自己家里,死了之后可以风光大葬。处理尸体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挖个大坑埋掉,一种是直接浇上火油,一把火烧了。” 高山心中茫然若失,道:“自己弟兄的尸体固然可以由我方处置,但是敌方的尸体就从来没让他们派人过来收尸?” 左天雄像看个怪物一样看了他好一阵,道:“让他们派人过来收尸?仗打成这个样子了,一来咱们的弟兄看到交趾人眼珠子都通红,难保他们来了之后不再打起来。二来交趾人全线溃逃,就算是想要找他们派人过来收尸,也实在是找不到人。” 高山这才恍然大悟,他在老山战区的时候,每次大仗打完,双方都会心照不宣的订个rì子收尸,一般来讲,收尸的队伍都是打着白旗,不携带武器。对方对于这些人,也从来不放一枪一炮,确保收尸工作顺利进行。一来是为了战区的环境着想,二来无论是中国人也好,越南人也好,对于战死的烈士的尸体都是格外看重,有时候甚至出现在战火中为了抢出一具烈士的尸体牺牲十几人的事情。 高山以己度人,情不自禁的将老山感情带到了这里,听到左天雄解释,才又想起,这里和自己以前所处的环境根本就是两回事。等待牺牲的战士的,不是烈士陵园,而是一个一个的万人坑。 左天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和你的家乡不一样,死了这么多人,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以后见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高山点了点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问道:“那受伤的呢?” “自己的弟兄,就抬回去,尽点人事,能活下来就活下来,活不下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至于对方的……”左天雄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高山苦苦一笑,这种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指望在这里找到国际红十字会组织进行人道主义援助,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受伤的,只能靠自己,命大的就活下去,命小的,就成为万人坑里的一员。 叹了一口气之后,鼓足勇气向左天雄提出了一个要求:“左将军,末将有个不情之情,不知道将军能不能答应?” 左天雄打了胜仗,心情甚好,笑吟吟的问道:“高统领有什么请求?只要本将军做得到的,一定帮你办了。” 第一二四章 不合时宜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高山思虑良久,突然长叹了一声:“谢将军成全,末将的事情只不过是小事情,还是不要说了。” 左天雄一愣:“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本将军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赏赐你呢,好不容易能帮上你一点小忙,怎能说不用就不用?不行,今天一定要说。” 高山苦笑不已,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别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家伙可能是被昨天晚上的胜利冲昏了头,将老祖宗这句古训抛到了脑后,居然上赶着要帮着他的忙。 江文碧瞪了高山一眼,不悦的说:“熊包就是熊包,说句话也吞吞吐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高山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见不得光的?” 江文碧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愣,涨红了脸:“以本姑娘行走江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你这个人虽然熊包了一点,但是还不是一个坏人,估计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坏水。” 天底下还有比这位脸皮更厚的女人么?高山反过来被她的话弄得哑口无言了,干笑几声,道:“姑娘好犀利的眼光,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左天雄对江文碧并不十分了解,不知道她和高山之间的微妙关系,也跟着笑了几声,拍着高山的肩膀说道:“高统领,本将军自从在苗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将来成就,绝非我这等大老粗所能比拟的。趁老哥哥现在还能为你做点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弄不好用不了多久,老哥哥可就得求你高统领办事了。” 这厮把话说得如此直接,高山只觉得暴汗不已,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末将可就说了。” 左天雄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的意思是,双方死了这么多的人,咱们的兄弟固然要葬在咱们的地方,可是在处理这些交趾人的尸体的时候,能不能多考虑一下,叶落归根,无论是咱们汉人还是交趾人都是最大的心愿。您看能不能在江对岸挖一个万人坑,将他们集中安葬在里面,以便rì后他们的家人拜祭?” 左天雄睁大了眼睛,晃了晃头:“高统领刚才说什么?” 话已出口,高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刚才末将说能否请将军下一个令,将交趾人的尸体运过江之后安葬?反正交趾人现在已经全给撤退了,咱们的人过江也不会受到什么侵扰。将他们的尸体运过江安葬的话,一来可以体现出我大宋军礼仪之邦,文明之师,二来他们的家人rì后要想祭奠的话,也不至于有什么顾忌或者是找不到地方。” 事实上这个提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本来最好的办法是让交趾人过来收尸,但是看目前的情况,这个想法显然是不现实了,只能由宋军士兵将交趾人的尸体运过江去安葬。 左天雄叹了一口气:“高统领这个提议从人情上来讲,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提议,可是现在咱们才打完大仗,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实在抽不出人手来做这些事……”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高山伸手抹了一把脸:“就当我没说。”转过身,正要寻找蒙迪和卓虎等人,突见慕容兰和银珠二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怔怔的看着自己。二女的眼神相当的奇怪,就连高山自诩对现代心理学稍有涉猎的高人也猜不透她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二女的眼神虽然差不多少,但是表现却大不相当,慕容兰还比较冷静,银珠却是酥胸急喘,紧紧咬着嘴唇,突然大呼一声,纵体入怀,一双小手不住的捶打着高山的胸口,嘴里不住的骂道:“你这个坏蛋,怎么没让交趾人把你大卸八块?”一边叫骂着,一边又哭又笑。 这丫头作风又大胆又泼辣,光天化rì之下就敢如此这般,只弄得高山浑身冷汗直流,搂住她不行,推开她又不成,尴尬无比。 左天雄见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慕容兰说道:“昨天这一仗虽然打得极为痛快,但是咱们的损失也不少,韩大人那边也需要安抚一下,千头万绪,什么都得做。慕容将军重伤未愈,不能太过于cāo劳,你们慢谈。” 说完,向高山古怪的笑了几下,飞身上马,急驰而去。 慕容兰抿嘴一笑,倒背着双手,轻轻的扳过银珠的身子,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四下里都是人,也不怕让人笑话。” 银珠心里一惊,这才想起地处战场,四周全都是打扫战场的宋兵,自己一个黄花闺女,情难自禁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又哭又笑,传出去成何体统?不由得满脸飞红,尖叫一声从高山怀里挣脱出来。幸好浓雾还未完全消散,就算是附近有宋军,见到慕容兰在场,俱都不敢向这边张望,否则银珠姑娘清白不保。 慕容兰一句话就解了高山的大围,走上前去,轻声问道:“昨天的仗打得很惨烈,我和银珠站在城墙上,只能听到喊杀声,却看不到谷内的情况,你……你没有事吧?” 高山强笑道:“慕容将军在小的身边安排了江姑娘这么一位本领非凡的武林高山充作护卫,交趾人就是想让我有点什么事,恐怕也非易事。” 慕容兰还没等说话,江文碧已经大刺刺的接受了他的夸奖:“总算是你这个人有良心,还知道昨天晚上全凭我左挡右杀,才护得你周全的。” “姑娘护卫之恩,高山此生铭记,回家之后在下一定打造一个大大的长生牌位,早晚供奉。” 江文碧呸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又没死,用得着你供什么长生牌位?” 高山嘿嘿一笑,不再理她,向慕容兰问道:“仗也打完了,人也撤退了,末将不知道还有什么任务让末将去执行,还请将军示下。” 慕容兰微笑着说:“昨天打了一夜仗,你们这些人也都累坏了,现在是休整时期,让关内留守的人出来打扫战场,至于你们这些参与昨夜交战的,安安心心的等着喝今晚的庆功酒就行了。” 高山心中茫然若失,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盘龙谷,喃喃的说:“打完了,真的打完了么?” 银珠见情郎状态不对,心中着急,狠狠的拧了他一下,嗔道:“你发什么癫?交趾人也都退了,谷里的敌人也都肃清了,当然打完了。” 你这个丫头小小年纪懂得什么?高山轻轻的抚了一下被她拧得发紫的部位,摇头叹息了一声。他在老山战区的时候有时候为了抓舌头,不可避免的和越南人短兵相接,可是如此大规模的血肉搏杀,还是第一次经历,心中之震撼,根本就不是用语言能形容出来的。 慕容兰冰雪聪明,看其表知其心,也不加点破,换了一个话题:“刚才你和左将军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坦白来讲,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幸好你是对左将军说的,要是对我姐夫说这样的话,他二话不说就会赏你一顿军棍。” 高山心中大奇:“这又是为何?” “这些交趾人犯我大宋河山,人人得而诛之,他们战死,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你却对他们如此仁慈,当然会犯了他的大忌?” 高山哈哈大笑数声,正sè道:“就算是他们主动挑起的这场战争,但是却是交趾国朝廷的事,和这些士兵又有什么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各自国家里最好的战士,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朝廷一声令下,大军就要开拔,至于打的是谁,战争的xìng质是正义还是邪恶,都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死战不屈。你也是个带兵的,难道到现在都不明白尊重对手?” 慕容兰的脸沉了下来,低头陷入了沉思,鼻管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银珠见慕容兰神sè不愉,急忙过来打圆场:“姐姐莫要怪他,这个家伙估计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仗,所以脑子吓得糊涂了,有点胡言乱语。”说完,狠狠的瞪了高山一眼,示意他快些向慕容兰赔礼道歉。 偏生高山极为强项,原则xìng极强,虽然读懂了她的意思,却没有道歉的想法:“两位请自便,我去看看蒙迪和卓虎他们怎么样了。” 慕容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银珠却是低下了头:“我也正在找他们,只是听说他们打完仗之后,就撤回天口关了,估计现在正在关内,你先去和他们碰个头,我随后就到。” 高山见她兴致突然降了下来,心中不解。但是内心隐隐觉得这个丫头以前在寨子里对江晓燕还稍有顾忌,现在远离江晓燕,顾忌少了许多,动作越来越大胆,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为了保住自己心灵的纯洁,还是离这个丫头越远越好。心里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第一二五章 卓虎的眼泪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大捷过后,整个天口关人声鼎沸,处处弥漫着一股喜气。交趾国已经退兵,这一次吃的亏不小,只要交趾王朝不是疯子的话,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这些离家rì久的禁军总算熬出头了。与能活着回家的感觉相比,庆功宴反而并不怎么太重要了。 军营里也不缺喜欢八卦的人,昨天中军大帐决策的一些细节很快就透露了出来。昨天高山在军中还是籍籍无名的小字辈,仅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位来历神秘的士兵统领曾经领着不足千人之众大破胡人五千铁骑。相当一部分的人也仅仅是认为高山之所以能突袭成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运气成份。可是经过昨天这一仗之后,这些已经多年没有打过如此漂亮的战役的士兵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评价。 一路上,高大统领遇到了无数肃然起敬的士兵的注目礼,只是那个时代没有追星族,不流行追着自己的偶像索要签名照,况且身处军营,纪律方面始终要比地方严得多。那些人只是远远的望着高山,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议论纷纷。至于他和慕容将军之关的关系,更被人为的放大了数倍。种种迹像表明,回京之后,这厮身上的军服就要换个样子了。 高山苦笑数声,找到了苗人的驻地,刚一进营,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现在整个天口关都是喜气洋洋,唯独这里死一般的沉寂,和整个天口关的气氛格格不入。 门口站着几位苗人卫兵,也都是yīn沉着脸。见到高山,神sè一喜,随即又神sè黯然,向他施了一个礼。这个礼施得大有学问,在苗人心中,这位仁兄的统领身份是不值得自己行礼的,可是另一个身份却又大不相同。银珠小姐将花手巾亲手抛给了这个人,很多人都有目睹。按照苗人的逻辑,接了花手巾,就意味着高统领从此之后和银珠小姐就结了缘,将来在苗寨的地位非同小可。 高山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都是自己兄弟,行什么礼?” 那几个苗人粗通汉语,但也仅是能听得懂,要是说起来的话,则稍显辞不达意,索xìng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再费那个劲说话了。 军营里一切照旧,只不过却再无出征前的那种热闹迹像,一大半以上的帐篷都空了出来,整个驻地显得空荡荡的。高山沉着脸,倒背着双手,缓缓走到了自己的帐篷前。 还没等进帐,就听见帐逢内传来了一声低泣声,听声音,竟是卓虎的动静。这倒是奇事了,这个小子好战成xìng,求战之心比那些打了十几年仗的老兵油子还要强烈,打完仗之后居然会哭了起来,倒是让高山大感意外。 伸手欣开门帘,抬脚入帐,只见卓虎浑身浴血,衣服破了几十处,身上大小伤口竟多达十几处,虽然经过简单处理了,有些伤口还是不住的渗出鲜血。此时正伏在蒙迪怀里不住的低声哭泣,蒙迪则虎着一张脸,将他搂在怀里,不住的低声宽慰。 听见有人进帐,抬起头看见高山,蒙迪脸上总算见了点喜sè,推开卓虎,站起身形,抓住了高山的胳膊:“高兄弟,你回来了。” 高山点了点头,皱着眉问:“怎么回事?怎么打完仗反而哭起来了?” 卓虎两只眼睛已经哭得通红,一听高山发问,更是控制不住,跳起来扑到高山的怀里,大呼一声:“高大哥……”接下来就是更大动静的哭声,两眼泪如泉涌,刹时就将高山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高山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傻孩子,是不是后怕了?很正常,高大哥第一次上战场之后,比你还要差劲呢,整整两天没有起来床,后来是我们营……是我的顶头上司硬把我拉出去,骂了我一顿之后,又派我出任务,去了两次之后,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回想老山战区炮火连天的场面。整个老山战场上最牛气的就是炮兵,无论大小战役,各种火炮和火箭炮都是打头阵,尤其是交战初期,越方炮兵尚可和我方炮兵对shè,有时候双方的炮弹甚至会在空中相撞,很多人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活活的震死的。大口径炮弹爆炸时产生的视觉效果,对于一个刚上战场的新兵心理所产生的压力,已不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了。 凡事都有一个适应过程,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些无法承受,但是习惯了之后,一切也就都无所谓了。但是高山说自己执行完首次任务之后整整两天没有起来床,则是为了劝说卓虎在那里瞪着眼睛说瞎话。 卓虎伏在他的怀里,哽咽道:“可是,寨子里死了那么多的人,咱们回去之后,可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啊?” 高山心里一凛,这才知道卓虎并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牺牲了太多的战友。这些人在军营里是他的战友,一旦回到寨子里,就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出征的时候,牺牲的概念还很遥远,这小子心里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打了两仗之后,随着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牺牲,终于突破了他所能承受的底线。 高山的眼圈也红了,紧紧的搂住了他:“打仗嘛,总会有牺牲的,谁也不敢说领兵打仗,一个人也不死的。只要我们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打仗,那就足够了。” 卓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打仗的,以前总想着想在军中建功立业,给家里,给寨子里大大的争一把脸。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高大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打完了仗之后,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心里却是最最难受的。” 说完,又是一阵大哭。 蒙迪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卓虎在寨子里有几个相好的玩伴,年纪只比他大了两三岁,这一次也跟来了。上一次渡江的时候,没带他们,昨天晚上他们和卓虎在一个小队里,快到天明的时候,全都战死了。” 高山心头一阵恻然,从感情上讲,他当然不希望带出来的苗兵战死,可是战场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感情永远不能替代这个规律。只好抚mo着卓虎的后背,柔声道:“这些小伙子都是好样的,他们不愧是我们寨子里最勇敢的战士。” 卓虎又摇了摇头,还在不住的哭泣,过不多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在高山怀里睡着了。高山轻轻一笑,将他轻轻的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看着卓虎安详的睡容,缓缓的说:“走上了这条路,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回头,等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像这种生离死别,我们还会经历得更多。” 蒙迪轻笑了一下:“这孩子也挺勇敢的,第一次出征,就赶上这么一场大仗,昨天整整一晚,都在不停的战斗,实在是累坏了。光是我看到的,至少有十几个交趾人死在他的手里。快到天亮的时候,几个小伙伴又都战死了,心里难免不好受,放心吧,过几天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了。” 他终于承认卓虎是一条汉子了,也许在这个蒙寨第一勇士的心里,只有上过战场和敌人真刀实枪的拼过命的人,才能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高山“嗯”了一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一语不发。 蒙迪好好的看了他几眼,问道:“昨天你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左将军怎么肯把你放回来了?以前别人立的功劳还没有你大呢,那些将军们什么的都把那个人围起来,恨不得捧到天上去,今天怎么变了?” 高山当然不能告诉他本来左天雄是想和自己好好亲热亲热的,不过看到银珠对自己亲热,左将军就不便和自己亲热了,想起银珠在盘龙谷那比江晓燕还要大胆的动作,不禁有点脸红心跳,尴尬的说:“其实昨天晚上的功劳也并非我一个人的,如果没有那些战士殊死搏斗,我一个人又能成多大的事?才打完仗,很多事情要等着左将军处理呢,他哪有时间管我?” 高兄弟真是一个谦虚得不能再谦虚的人!蒙迪心中暗赞:宠辱不惊,才是真正的男儿,最难得的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不骄不躁,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的兵装在心里了,跟着这样的长官,才能混出个名堂来。 这厮正在那里感慨,忽听高山问道:“咱们的人还剩下多少?” “当初咱们一共带出来四百余人,现在也就剩下百人左右,战死三百多。” “什么?”高山大吃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战死了三百多?损失了四分之三以上?” 蒙迪对于这个“四分之三”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以往打仗,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损失,最多也就是死个一二百人,这一次却死了三百多人。” 高山额头冒出了冷汗,这三百多人可都是寨子里的jīng壮劳动力,仅仅出征不到一个月,就全部战死了,想到凯旋之时这些人的家人的表情,高山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第一二六章 请假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蒙迪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安,低声安慰道:“高兄弟,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了。打仗嘛,总会死人的,这些人在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他们出来的目的很简单,不求在军中升官发财,只求用自己的脑袋换来自己家人的生活无忧。现在他们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高山喉咙里“咯咯”几声,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长叹了一声,问道:“朝廷对于这些人的抚恤是怎么算的?” 蒙迪一愣:“抚恤?什么意思?” “所谓抚恤,就是朝廷对于战死或者致残的战士家里所发放的补偿,在我们家乡那边,这种补偿明明白白的写进了律法,是必须要给的。” 蒙迪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道:“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抚……抚恤还是极为丰厚的。宋人士兵那边我不太清楚,给我一种感觉,朝廷对于我们苗人的战士算得上是高看一眼了,一般情况下,一旦有人战死了,至少能保证家人在以后十几二十年之内衣食无忧。” 高山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明白,朝廷之所以要征调苗人,主要还是为了出于南疆的稳定着想,理论上来讲,给予极高的待遇也是在情理之中。听到这个消息,高山的心里才算是稍稍安心。取过手巾,抹了一把脸,仰面躺在了床上,望着帐蓬顶盖出神。 蒙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听他们说,这几年宋军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左将军已经吩咐下去了,全军大贺三天,然后就班师回京,咱们也可以回家了。” 高山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现在已经是宋国的军人了,这一次弄不好也要和他们一起回京。” 高山吃了一惊,翻身坐了起来:“什么?我也要和他们一起回去?” “你现在是宋国的军人,当然要随着他们走了。” “那可不行。”高山激动起来:“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打完仗,我就和你们一起回寨子里,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看到媳妇。” 蒙迪眼中画出了一溜圆圈:“我倒是真不明白了,现在以你在军中的声望,可以说整个天口关无人能及,大破胡人铁骑,领兵围什么援的,立下这么大的一个功劳。要是换了旁人的话,就算是想让他回寨子,也得回京接受完朝廷的封赏之后再说,你却要先回寨子里见媳妇,难道媳妇比前途更重要?” “前途是搏来的,只要我人在,命在,脑袋在,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搏一个前途回来。可是媳妇却是唯一的,咱们死了这么多人,如果再不能让晓燕第一时间内看到我,这个丫头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 “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和江姑娘的,表面上来看,江姑娘好像管得你差点透不过来气,但是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我见过最好的。江姑娘脾气是不怎么太好,可是在大事情上,不但不拖你的后腿,反而还全力的支持你。你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媳妇,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 一提起江晓燕,高山的眼中就升起一股柔情,缓缓的说:“以前没有发觉她有这么多的优点,这些rì子朝夕相处,终于知道她才是真真正正适合我的人。” 蒙迪嘿嘿笑了几声,没有说话。他当然不知道,高山之所以会说江晓燕是最适合他的人,并非是贱骨头使然,而是的的确桷两个人之间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很多话,他也只能和这个唯一的倾诉对象说。如果用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只能说他们两个已经相互依赖了。 高山起身下地,帮卓虎盖了盖被子:“我去找左将军和慕容将军,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回去。” 不等蒙迪说话,大步迈出了帐蓬。 本来他以为现在天口关千头万绪,左天雄和慕容兰应该是忙得脚打脑后勺才对。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刚出帐没走几步,远远的就看到慕容兰在银珠的陪同下,缓缓的向苗人的驻地行来。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浓雾也正在逐渐消散,二女一左一右,并肩而行,身边薄雾缭绕,衣袂随风飘飘,就好像是要乘风而去的仙子一般。高山自问在男女之情上很能把持得住,但是见到艳若牡丹的慕容兰和秀若芝兰的银珠,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银珠看到高山,脸露喜sè,撇下慕容兰,快步迎了过来,秀眉微蹙,嗔道:“你这个人,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的仗,我和慕容兰姐姐站在城头光是听着你们的声音,就已经累了个够呛了。你却还有这么好的jīng神头,不在帐蓬里休息,四处乱跑。”嘴上虽然是嗔怪,但是眼中的情意却越来越浓。 高山心里暗生jǐng惕,这个丫头这几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表现越来越大胆,这个苗头可不太好,必须要在心里划一道jǐng戒线,免得一不小心跨了雷池。 不动声sè的躲开了银珠姑娘伸过来要替自己整理衣衫的纤纤素手,道:“我找慕容将军和左将军有点事,本来还以为不好找呢,没想到有贵人相助,一出门就碰到了。” 银珠被他躲开,心中不悦,轻轻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现在你高大统领的声望如rì中天,想找慕容姐姐和左将军,又怎会不好找?” 慕容兰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走上近前,轻声问道:“高统领找我有何要事?” 高山看着她因伤而变得稍显苍白的脸庞,心中流露出一丝不安,不管怎么说,这丫头受的伤也是为了救自己。若是当初她自己只身骑马突围的话,以她的本事,说不定连根头发都伤不着。在自己这位救命恩人面前,高大统领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嗫嚅了半天,才道:“听蒙迪说,按规矩,我是大宋士兵,是要随着大宋军队一起回京的。” 慕容兰眼珠子转了几圈,微笑道:“规矩上是这样的,你身为大宋士兵,没有理由随意离队。” 佳人微笑,就代表了已经看穿自己的用意,说不定有商量的余地,高山心里稍稍放心,道:“所以末将斗胆请慕容将军恩准末将能先随着苗人一起回寨,然后再归队。” 银珠“啊”了一声,脸露喜sè。乍一听到这个家伙要随着宋军回京,绝非大小姐所愿,幸好这个坏蛋有良心,还知道向慕容兰请求先回寨子。请求已经发出了,能不能得到批准,可全在慕容兰一句话了。在这件事上,银珠没有发言权,所能做的,只能是眼巴巴的望着慕容兰。 慕容兰沉吟了一下,道:“历来大宋禁军都没有打完仗让士兵单独回家省亲的规矩,高统领虽然立下了大功,可是也不能因你一人而坏了军规,这事可有点难办。” 银珠心中又是一紧,急忙说道:“慕容姐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高山是从我们寨子里出来的,虽然穿了一身大宋军服,可是实际上却是和我们寨子里的人一起出来的。现在打完仗了,我们回寨子,他和我们一起回去,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慕容兰抿嘴笑道:“早就知道你这个丫头舍不得让他随着大宋回京,偏生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银珠脸一红,甩给高山一个大大的白眼,道:“谁舍不得他了?昨天晚上我恨不得他让交趾人五马分尸,哪知道这个坏蛋命大,居然只受了点轻伤,真是气死人了。” 慕容兰哈哈一笑,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一个劲的抓着我的手不住的发抖,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盘龙谷,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了。现在人没死,你又来本事了。” 银珠惊呼一声,跺着脚道:“慕容姐姐,你坏死了,就会在那里说我的坏话,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扑到高山身边,狠狠的拧了他的胳膊一下,恨恨的说道:“都怪你!”满脸飞红,飞也似的逃走了。 高山一脸的尴尬,道:“这个丫头年纪轻,不懂事,慕容将军不要见怪。” 慕容兰一脸的坏笑:“这个丫头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胆子越来越大,让她小小的心慌一把也好,要不然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搞出点更让人犯难的名堂来。” 慕容将军果然是冰雪聪明,所作所为,深得我心啊!高山心中暗暗感激,几乎要把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将军搂在怀里好好的亲两下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只听得慕容兰又道:“你和江姑娘伉俪情深,在出征的时候我就已经体会到了。江姑娘的确是一个很出sè的女人,你对她牵肠挂肚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请求,倒是于理不合了。” 高山大喜,道:“多谢将军成全。” “我可没有成全你,规矩是不能坏的,如果你想要随着苗人一起回寨的话,请假是肯定不能给你的。”慕容兰说完,又是一阵坏笑。 第一二七章 回家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看着高山听完这句话之后比苦瓜还要苦的一张脸,慕容兰笑得更甜,却又更诡异,高山搜肠刮肚,最后只能用“一只小狐狸”给慕容将下了一个jīng准的定义。 这狐狸笑够了之后,慢条斯理的说:“话虽如此,可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你若是想回寨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高山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难道慕容将军还有既不坏规矩,又能让我随苗人回寨子的妙计?” 慕容兰眼中闪现出一丝难言的怜sè,柔声道:“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当然要好好的赏赐你了。不过我这个人穷得很,就算是想赏你点什么,恐怕也拿不出手,你还是乖乖的等着朝廷的赏赐吧。” 这丫头越扯话题越远,高山心中又气又急,却只能乖乖的挺着,立在那里,静候下文。 “苗人随军打仗,历来打完仗之后,朝廷都会有封赏的。一来是正常情况下的犒赏三军,另一方面则是安抚战死之人的家属,也算是尽点人事。既然朝廷封赏,肯定就会有大宋的官员随同前往,按规矩来讲,是不能随苗人回寨子的,可是如果随着朝廷犒军的队伍,那就另当别论了。” 高山心中大喜,哈哈大笑几声,看着这个艳若桃李,却又可爱无比的慕容将军,恨不得将她搂在怀是,在她的脸蛋上好好的亲两下,难得她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帮助自己。只是刚刚忘情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就被脸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的慕容兰挣脱了。高大统领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太过忘形,竟然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大防,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偷眼看慕容兰,除了脸红一点,眼里稍现嗔怪之外,倒也没有别的太大的反应。她的脸sè本来由于受伤失血而稍显苍白,被高山这么一弄,红晕上脸,就好像抹了一层胭脂一样,充份体现出了一种病态美。高山心头一阵狂跳,急忙找了一个话头匆匆逃掉了。 对于银珠,他尚能有一丝免疫力,可是面对着这个美女仙,静如岩的慕容将军,他自问够呛能有那么大的意志,索xìng逃掉。 慕容兰酥胸急喘,静静的看着她的背景,一丝微笑,慢慢的浮上了嘴角,旋即又变得落漠无比,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垂下了头。 ………………………………………………………………………………………………………… 交趾国虽然退兵,可是难保不会卷土重来,一连三天,虽然是全军庆贺大捷,但是这些京中禁军却不能离开天口关。直到派出的斥侯得到准确情报,交趾国的确已经退兵,这才开始着手整理装备,准备回京。在这三天的庆功宴上,高山的声望之隆,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驻守天口关的禁军和驻军对这个年纪轻轻,但是胆子奇大,素质极高的士兵统领俱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就连韩文欣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高山这一次军事冒险,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三天过后,驻扎天口关的禁军开始陆续的开拔回京。这个时候就显出高山的尴尬了,他虽然名义上归属宋军建制,但是左天雄招兵的时候,活干得并不彻底,并没有具体安排他到哪一营里,这样一来,高统领居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黑兵。 面对着这种情况,高山只能长叹一声:“后门兵害死人啊,看来当兵,还得通过正规渠道,靠拉关系走后门当上的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乱子。” 左天雄也颇为尴尬,幸好慕容兰头脑敏捷,直接拍板,让高山先暂时在天口关留守,等朝廷的犒赏文书下来之后,先去苗寨犒赏苗人,然后再回京。 左天雄思量了一下,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了,在天口关这些rì子,慕容兰和韩文欣相处得相当不愉快,而最要命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出高山是和慕容兰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就凭慕容兰在中军大帐里直接对韩文欣下黑手这件事,如果高山随同大军回京,恐怕刚开京城,屁股还没等坐热,就得让人捉起来砍了脑袋不可。 而犒赏苗人,虽然朝中会来人,军方也得派人前去,左天雄是主将,当然要带领部队直接回京,这犒赏的任务,责无旁贷的就落到了慕容兰肩上。只要高山跟着慕容兰,至少可以保证他的脑袋还是安稳的。 银珠本来舍不得离开高山,但这丫头也不是一个笨蛋,稍一点拨,就知道了其中的道理,只好泪眼汪汪的领着苗人和高山作别。分别的场面极为感人,这妮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往高山的怀里扑,幸好高山身手敏捷,硬着心肠躲开。这种大胆的举动,不要说慕容兰等受到严格礼法教育的人,就连高山这个当事人都有一种在看电影的感觉,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走出多远之后,还能望见银珠不住的回头张望,倒是高山心如铁打,不为其所动,不停的向那些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苗人战士挥手告别,至于银珠的回头凝望,则理也不理。 慕容兰和江文碧看他的样子,都感到好笑,慕容兰倒还好说,江文碧则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轻笑了几声之后,问道:“这位苗疆小姐对你如此情深义重,你为何铁石心肠?” 高山嘿嘿一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我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沧海了,那就是内子,别的女人,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水了。” 慕容兰神sè一变:“看不出来,你倒挺专情的。” 高山苦笑着说出了心里话:“其实我也并非你们想像得那么好,见到漂亮姑娘,也会心动,只是我和江晓燕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有些事情,只能是藏在心里,不能随便跨越雷池的。” 二女见他如此坦白,都是一愣,齐声娇笑道:“原来高统领也不是一个圣人,想要偷嘴,却没有那个胆子,可悲,可怜。” 高山老脸一红:“不是没胆,而是有自制力,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制力都是极为出sè的。否则不能律己,如何律人?” 二女又是一阵娇笑,正sè道:“高统领果然优秀,优秀得不得了。”她们虽然没有听过“优秀”这个词,可是这个词里既然带了一个“优”字,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高山在那里自吹自擂。 ……………………………………………………………………………………………………………… 接下来的rì子过得相当的无聊,天口关战事已毕,随着左天雄等人和苗人撤走之后,偌大的一个天口关又剩下郑长顺统领的守关士兵,大家各忙各的,高山和慕容兰等人倒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闲人。 天口关大捷的文书,早在撤军之前就已经通过八百里快递急呈入京,据慕容兰介绍,京里收到消息之后,就会马上准备犒赏三军之物,而赏赐给苗人的财物,也会即rì启程,马不停蹄的送过来。但是就是这个马不停蹄,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才算是送到。 这一个月,高山闲得几乎要在夜里像狼一样对天长嚎,见到朝廷里的人,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只是一看到那些人带来的东西,却又着实吓了一大跳。 朝廷对苗人的封赏果然够厚,除了几车金银之外,尚有十几车的各类生活物资,几乎可以开一个小型的百货商场,高山粗略估计了一下,光是银子就达几万两,平均算下来,每个出战的战士至少能分数十两。来此rì久,高山对于这里的物价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概念,几十两银子,果然能如蒙迪所说,至少能保证十几年衣食无忧。 押送这批物资的是一个四十来汉的中年军官,长得极为白净,只是让高山意外的是,这位白净面皮的军官,却长了一脸与他的小白脸格格不入的络腮胡子。到达天口关之后,来不及和郑长顺客套一番,便将慕容兰拉到了屋内,关上房门好一阵密谈。就连高山和江文碧都被关在门外。 江文碧心中又是好奇又是不忿,将高山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这个长胡子的小白脸怎么回事?连口水都没喝就把慕容姐姐拉到屋里说话?” 高山心知定是韩文欣回京之后没说什么好话,看样子这个大胡子是自己人,事先给慕容兰通风报信。哼了一声,眼中现出一股杀气:“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就不信,咱们打了胜仗,还能没有地方说理去。” 江文碧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是冷哼一声。 过不多时,房门大开,慕容兰面无表情的从房里走了出来,低声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议论什么呢?” 江文碧对她极为忌惮,换上了一副笑脸:“我们两个刚才在议论今天晚上吃什么呢,姐姐……” 慕容兰忍不住轻笑一声:“今天晚上恐怕只能吃干粮了,你们两个马上回去准备一下,立即动身赶赴苗寨,将这些东西给他们分发下去。” 第一二八章 重返苗寨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十几辆马车在百余人的押送下迎着渐渐下沉的落rì离开了天口关,郑长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这么急,朝廷派来的人居然连接风宴都没有吃就急匆匆的离开,挽留了几句之后,见慕容兰和大胡子去意甚觉,只得做罢,派了几名得力手下,将他们护送出十里之外,这才分手作别。 天口关的士兵折返之后,慕容兰才替高山和大胡子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那大胡子梁海东并非杨青所属枢密院的直系下属。此地宋军的总体架构与高山所知的宋史虽然稍有不同,但是大致差不多少,枢密院是全国最高军事单位,另有三衙和率臣,造成天子之下,兵权三分的局面,相互制约,各有分守。梁海东属于三衙之中的殿前司节制,也就是所谓的殿前都指挥使司。 但是大宋自开国以来,杨家和慕容家两大家族就在军中开枝散叶,形成了庞大的关系网。虽然此地也是文官统武将,可是毕竟根大叶大,军方大部分的中高级将领,都和这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位梁海东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还设有兵部,正常情况下,类似苗寨封赏等一系列的事务,则是由兵部来管理。只是和交趾国这一战虽然战役规模不大,持续时间也不太长,却是大宋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南疆主动出击,进行大规模的围歼战。天口关捷报里有详细的作战经过,上报之后,朝野为之震动,破例由正规的军事作战机构颁发封赏,以示重视。 梁海东来的时候,在路上已经和左天雄碰过了头,知道这次作战之所以能打得如此漂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位貌不惊人的高统领的近乎于军事冒险的作战思想。眼下又见慕容兰对其格外看重,言语之间客气了许多,向高山拱了拱手,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 对于这类场面上的话,高山会的不并太多,谦逊了几句,再也想不出别的话了。 慕容兰微微一笑,低声道:“这位梁将军是自己人,以前在杨老爷子手底下当差的,近几年积功而升,已经升到了统制之职,从官职上来讲,可比你的统领要高一级了。” 高山嘿嘿笑道:“我这个统领只不过是充数的,和正规军队的统领相比,可差得远了。”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回京之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时候左将军和我联名向我姐夫推举一下,给你一个真正的统领当当,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高山轻轻的“嗯”了一声,心想这位梁将军一到天口关就和你密谈了那么长的时间,看来回京之后,弄不好也得有一番风波,高某人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和你拴到一根绳上了,不被人砍了脑袋,那就烧了高香了。 ………………………………………………………………………………………………………… 这一次是朝廷封赏苗寨,不像上次慕容兰和左天雄亲自去苗寨征兵那样急,车队晓行夜宿,一切都是中规中矩,高山心急如焚,但是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好忍气吞声,随着队伍缓缓前行。一路之上,闲来无事,就是和慕容兰与梁海东纵谈当前形势,总算是对当前的各国形势又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梁海东初时见到这位声名在外的高统领居然连一些最基本的态势都不清楚,不由得一愣,慕容兰看他的样子,只是抿嘴微笑,也不解释。事实上,她就是想解释,也无从解释,对于高山的具体来历,实在是知道得不多。 几次试探着想摸清高山的底细,但是高山以前是干侦察工作的,有着非常丰富的反侦察手段,每每问到关键的时候,总是巧妙的岔了过去,时间一长,慕容兰也只能长叹一声,放弃了这个念头。 半个月后,车队终于进到了苗疆范围,望着苗疆的山山水水,高山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 江文碧在身后将他的样子瞧在眼里,心中大为鄙视,啐了一口,低声骂道:“没出息,还没见到媳妇就成了这个样子,不像个男人。” 这丫头铁石心肠,还未理解战争的真正含意,高山此时心情甚好,也懒得和她多费唇舌。虽然听到了她的话,左耳听,右耳冒,完全过滤。 进入苗疆,道路变得崎岖起来,翻过了几座大山之后,天已过午,火辣辣的太阳悬在头上,将众人晒得头顶几乎要冒出油来。再加上苗疆特有的cháo湿天气,更是让人透不过气来。 江文碧从来没有到过苗疆,口中呼呼几声,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又热又闷?那些苗人在这种地方居然也能住得下去,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慕容兰微笑道:“这些地方的生存环境的确恶劣,所以朝廷才会格外看重与苗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害怕他们突起异心,造成边疆不稳。幸好这些年来,大理国与我们关系不错,才没有酿成太大的乱子。要不然西有党项,北有辽金,南边再加上交趾和苗疆,大宋国……”下面的话似乎有些犯禁,没有说出口。 高山深以为然,从理论上来讲,宋国面对的这几个对手都是硬骨头,除了交趾国之外,几乎每一个国家都各有所长。至于交趾国,主要的活动范围是在南疆一带,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撑腰的话,对于中原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一般和宋国开战,大部分都是为了劫掠而不是为了战领。 真正要提防的则是北方和西方的几个大国,这些人得地利之势,只要跨过幽云十六州,就是几百里的大平原,适合骑兵机动作战,初时还只是为了劫掠,到最后野心越来越大,直yù入主中原。而宋国则由于前朝的决策失误,丢了河套以及辽东、蓟北等地,一来造成无险可守,二来战马供应不上,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心腹大患。要想扭转不利局面,只有从一些战略要地入手,方能彻底解决国防问题。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前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骑马,梁海东颇觉意外。抬头一看,只见几个苗族青年男女从前面山路上拐弯处冒了出来,一见到高山等人,齐声欢呼,纵马奔了过来。山路崎岖,那马撒到四蹄奔跑,看起来险而又险,但是那些青年的骑术极jīng,竟然和平原奔跑没有什么区别。 江文碧眼神极佳,远远的就看清了那些人,哈哈一笑,捅了高山一下,笑嘻嘻的说:“喂,看来你的小情人真是想你想得紧了,居然迎出了这么远。” 几人走得近些,高山也看清楚了那些人正是银珠、卓虎带着几个寨子里的亲信,心里不禁一阵砰砰乱跳,道:“别胡说八道,我和银珠小姐清清白白的,天rì可表,什么小情人大情人的,说得如此难听。” 江文碧早就听慕容兰说起他和银珠以及江晓燕之间的故事,捂着嘴笑道:“难听不难听的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人收了苗家女儿最为看重的花手巾,这可是一个事实。” 一提起这茬,高山头就大了三圈,银珠这个丫头欺负自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外地人,不懂得地方风俗,yīn了自己一把,成功的送出了花手巾,达到了战略目的,还不知道怎么向江晓燕辩解,才能让她相信自己像小葱拌豆腐一样清白呢。 慕容兰见高山受窘,横了江文碧一眼,道:“别胡说八道,你没有来过苗疆,不知道规矩。虽然苗族儿女热情大方,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犯忌的,千万不能胡乱说话,否则的话,难免不会引起事端。” 江文碧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心想本姑娘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岂是怕事之人?但是对慕容兰还是颇为忌惮的,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 说话之间,银珠等人已经大呼小叫的骑着马迎了上来,走到从人身前,翻身下马。半个多月不见,银珠等人早已休整过来,穿上了民族服装之后,又由战场上勇猛无比的士兵变成了热情爽朗的苗寨儿女。 这些人之中,调整得最好的就是卓虎,这小子打完仗之后由于自己的伙伴战死而伏在蒙迪和高山怀中放声大哭,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和以前相比除了眼神中多了一些杀气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下马之后,一下就扑到了高山的怀里,大声道:“高大哥,你们怎么才来?这几天我和姐姐天天领着人到山口去接你们。” 江文碧和这个小家伙相处不深,但是却极其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笑嘻嘻的问道:“你和你姐姐天天领着人到山口去接我们?怕是言不由衷吧?”说着看了高山一眼,一脸的坏笑。 卓虎年纪幼小,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一脸茫然的说:“当然是迎接你们了?难道还有别人值得我们迎到山口么?” 江文碧收起笑容,连连点头:“对对对对,是迎接我们,是迎接我们,银珠小姐如此盛情,真是让人不敢当啊。” 银珠本来双颊晕红,含情脉脉的看着高山,听了她的话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sè一变,回过头对卓虎淡淡的说道:“你领着人先回寨子,告诉阿爸,人已经到了。”一张脸木无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二九章 后门失火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时隔两个月之后,高山终于又一次欣赏到了原汁原味,不带任何污染的苗族歌舞。只是上一次他是站在人群中欢迎别人,这一次却是在人群里让别人欢迎。 离寨子尚有一段距离,远远的就听见一阵歌舞之声,拐过几道弯之后,一块巨大的石头映入眼帘。高山一看到这块石头,眼前顿时浮现出出征之时,江晓燕蠃弱的身躯站在这块巨石之上给他送行的情景,心中不由得一热。一晃两个月不见,耳畔依稀可以回响起江晓燕的歌声,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在寨子里过得怎么样,是胖了还是瘦了? 慕容兰和银珠看到他的样子,也都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二人表现迥异。慕容兰则是淡淡的一笑,偷偷看了高山一眼,银珠则是脸罩寒霜,重重的哼了一声。 江文碧看到这三个的表情有些古怪,心中大奇,刚想发问,却见宝华寨主领着一干苗人快步迎了过来。朝廷封赏,此事非同小可,当然要格外的重视一些。 一看到宝华寨主,高山立马想起了战死的那三百多人,不由得一阵心虚。虽然这些人不是他带出去的,但是毕竟是到了天口关之后,由他直接指挥,遭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损失。就算是宝华不说什么,想到那些失去亲人的烈属们,高大统领来到宝地之后,第一次产生了不敢见人的念头。 银珠心细如发,将他的表情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眼见自己的老爹越走越近,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但是心系情郎,也顾不得许多了。轻移莲步,走到高山身后,轻轻的捅了他一下:“没事的,刚回来的时候,那些人的家人的确是哭天喊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再大的悲伤也都淡了。” 高山苦苦一笑:“宝华寨主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怪我怪得紧了。” “那倒没有,阿爸知道这件事之后,初时挺心疼那些战死的勇士的,后经姑姑和我们劝说几次之后,也就想开了。打仗嘛,死人很正常,况且一直以来,咱们苗人的士兵在宋军那里始终不怎么受重视。这一次你领着咱们打了两场恶仗,虽然伤亡极大,可是已经引起了朝廷的重视,以往都是兵部派人来封赏,这一次居然出动了殿前都指挥司,就是很明显的不同。阿爸一早得到消息之后,一个劲的夸你能干呢。” 高山大感意外:“你阿爸真的没有怪我?” 银珠摇摇头:“我为何要骗你?不但阿爸没有怪你,就连寨子里的人怪你的也没有几个,死人又不是你的责任,就算是换了另外一个人领兵的话,也未必就能比你死的人少了。” 高山心里略略放心,长叹了一声:“以前从来没带过这么多的兵,打过这么大的仗,心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在天口关领的兵多了,回想起来,反而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很重。” 银珠轻笑一声:“这些天,那些回来的战士把你几乎要捧上了天,说你胆子大,想法与众不同。阿爸也说如果你能领着咱们寨子里的人大干一场的话,说不定成就会更大。到时候,九洞十八寨里,论起名气来,你高大统领可要盖过宝华寨主了。” 高山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岂不会笑掉大牙?再说了,我这个人一向低调,没有什么官瘾,让我当大官,我反而会不习惯。” 银珠又是一阵娇笑,她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让情郎开心,现在看到高山又能说出一些不要脸的话,知道他心里的压力已经大大减轻,自己跟着也开心起来。 说话之间,宝华已经迎到近前,离老远就是一阵哈哈大笑,没等他说话,慕容兰已经快步出列,抱拳施了一礼:“两个月不见,宝华寨主风采如昔。这一次苗族儿女血战沙场,功不可没,我觉得如果换了别人来向寨主致谢,未免显得有些诚意不够,所以亲自来了。希望宝华寨子看在盘王的面子上,不要把我赶出去才好。” 宝华身为苗寨寨主,论起头脑来当然不是白给的,稍一愣神,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这一次苗人损失不小,也算是拐着弯在向自己致歉。收起了笑容,正sè道:“慕容将军言重了,我们寨子里虽然有些损失,但是换来了慕容将军亲自上门,也算是值了。” 慕容兰也神sè一肃,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同宝华跨入了寨门。寨门前早就有数十名苗族少女摆好了迎客酒,在那里载歌载舞,只是战死了三百余人,虽然不全是这个寨子里的,但是毕竟是苗族儿女,再加上迎接的队伍里又有不少是那些人的家人。看到宋国来封赏,虽然大笔的抚恤就要分发到位,可是一想起死去的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整个场面显得极为古怪。 慕容兰心知肚名,假装没有看到,默默的喝了过门酒,吩咐梁海东将朝廷的封赏推了出来,让宝华清点过目。梁海东随即从怀中取出皇帝亲书的圣旨,将苗人大大的表扬了一番。高山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站在人群中不住的左张右望,只见蒙迪和卓虎都在欢迎的人群之中,却一直没有看到江晓燕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阵怅然。 迷迷糊糊的忽见苗人欢声大作,将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隐隐约约的听到好像是朝廷封了宝华寨主一个官职,所以苗人才会如此兴奋。 古代官职有实有虚,封给宝华的官职只不过是一个虚职,但饶是如此,也够让苗人兴奋的了。历来打完仗之后,朝廷只是封赏一些财物,从来没有给寨主封过任何官职,现在居然破天荒的封了官,不经意间,让苗人觉得那三百多人的牺牲总算是有了点价值。 高山见状,暗叹宋人的智囊团果然厉害,战死了四分之三以上的苗人,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就将这群朴实的少数民族同胞打发得欢天喜地,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老大的便宜了。 这一套功夫下来,天已经黑了,宝华随即吩咐手下人将那几辆大车引到安全地方收好,然后按照事前的统计,择rì分发下去,同时邀请慕容兰等人到跳月场上赴宴。至于二人带来的那个押车的宋军,也都各有安排。直到这个时候,高山才算是脱身,向慕容兰告了一个假,离开了队伍,在人群中找到了卓虎和蒙迪。 这个家伙回到了寨子里,与在天口关完成两样,蒙迪又变成了那个憨厚中略带狡猾的苗疆第一勇士,至于卓虎,则又变成了那个以前在寨子里胆大妄为,只会惹事生非的小毛孩子。这两个人站在高山面前,左右看右,一脸的坏笑。 高山心里有些发毛:“你们两个看什么?” 卓虎笑嘻嘻的说道:“在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你倒是聪明,比我们晚回来一个月,没有看到那些人哭天喊地的场面,天口关的环境又那么好,还有慕容姐姐这样的大美人陪着,rì子过得一定很舒心了。” 高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现在是在寨子里,这么多的人,如果传出去的话,我高某人一世清白,就全毁在你的手里了。” 卓虎扁了扁嘴,满不在乎的说道:“高大哥未免有些言不由衷了,恐怕你怕的不是寨子里这么多人听到,而是害怕江姐姐听到,是不是?” 高山被他说中了心事,老脸一红:“她这个人听风就是雨,为了咱们后方的稳定,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她听到的好。”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的寻找江晓燕。可是极目四眺,却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卓虎道:“高大哥,你别在这里伸着脖子看了,江姐姐根本就没有来。” “没来?”高大统领满嘴发苦,自己的老公终于凯旋了,这么大的场合她居然没有来,真是岂有此理,看来真得好好的立个家法了,要不然这丫头迟早有一天得真骑到自己头上不可。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刚凯旋的时候,在路上就看到江姐姐站在那块大石头上不住的向路口张望,可是听说你没死,却又没有随着我们一起回来,就生气了,已经气了一个多月了,只是和姑姑天天混在一起,外人一个不见。高大哥,这回你可惨了。” 高山心里一阵怜惜:“她一直在路口的那块大石头上张望?” 蒙迪点点头,接过话说:“这倒是实情,不过还有一个实情,就是我们回来之后,江姑娘就再也没去过,看来真生气了。” 高山垂下了头:“其实也怪不得她生气,我明明没有事,却不和你们一起回来,她不生气才是一件怪事。” 蒙迪道:“江姑娘其实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不回来有你不回来的苦衷,只不过她谁也不见,我们就算是想劝解她,也无从下手,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个铃铛,还得你亲自来解。” 卓虎连连点头,道:“高大哥出马,江姐姐定会服服帖帖的。”说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着头,吃吃的笑了起来。 高山长叹一声:“她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她。” 卓虎少年心xìng,急忙说:“就在离此不远处新给你们盖的房子里,我领你去。” 第一三○章 有狗名曰高山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什么?还给我盖了房子?”高山一阵汗颜。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寸功未建,不但没有帮苗人谋取到任何福利,反而弄得他们在战场上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失,这些苗人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倾尽全力帮他解决住房问题,怎能不让他感动? 仈jiǔ十年代正是住房问题最紧张的时候,有的人家甚至几代人挤在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里。高山和江晓燕都同属**,对于这个问题的感触还不算太深,可是参军之后,和别的战友接触久了,对这方面也稍有了解,深深知道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住房问题的重要xìng。 卓虎一边蹦蹦跳跳的在前面领路,一边说道:“咱们出征的当天,阿爸就在寨子里找好了地方,发动剩下的jīng壮一些的劳动力,几天时间就帮你们把房子弄好了,姑姑身体不太好,也需要别人照顾,从山上搬了下来,正好和江姐姐做个伴,这两个多月,她们两个一直住在一起。” 高山脸sè又是一变,任华的蛊术号称苗疆第一,也正因为如此,才一直受到苗人的排挤,甚至兄妹反目。如今江晓燕和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住在一起,天知道这丫头一时好奇,向她学了些什么古怪的法术,rì后一不小心惹得她大发雷霆,自己的rì子还能好过得了?幸好黑夜之中,卓虎看不到他的脸sè,否则以这小子的xìng格,说不定心中会大感不快。 卓虎自幼在寨子里长大,从小就跑惯了,对寨子里的大小道路烂熟于胸,领着高山左转右转,来到了一个小院前站定:“高大哥,这个就是你的新家了,江姐姐肯定在里面,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进去吧。”说完古古怪怪的笑了几声,推开了院门,却不进院。 高山脸一红,暗赞这个小家伙识时务,居然知道有些东西是看也不能看的,是个可造之材。亲切的摸了摸他的头顶,迈步进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借着窗房透出来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出,江晓燕对这个新家格为重视,整个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各种应用的东西摆放得错落有致,甚至还有一条石子铺成的甬道通到大门口,窗户下种着一些花草,迎着晚风不住的摇曳,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幽香。这种香气高山极为熟悉,正是以前最常见的老山兰的香气。 闻着兰花的香气,高山惬意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战火纷飞的岁月,炮弹梳洗过的山头上,总有一些老山兰在死角里迎风怒放,散发出勃勃生机。 正在那里自我陶醉之际,猛觉得边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完全是侦察兵在战区里锻炼出来的本能,来不及细想,下意思的猛地向右侧一闪。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一下扑了一个空,极为灵活的转了一个身,又向自己扑了过来。还未到身前,一股腥气就迎面喷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体形庞大的黑狗,也不叫一声,上来就咬。 这条黑狗一直藏在院中的yīn影里,高山没有想到在自己家里居然还会碰到如此危险的物事,再加上一颗心已经飘飘荡荡的飞到了江晓燕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注意,总算是长期在战区养成了一种近乎狼一样的第六感觉,才让他避过了这条狗的奋力一咬。 眼见那条狗一咬未中,立时又咬,也来不及细想,大喝一声,迎着那条狗的来势扑了上去,左手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那条狗的下颌。那狗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一个硬茬子,不但避过了自己的第一击,居然还能反击,惨哼一声,四腿乱蹬,却拿这个陌生人没有办法。 卓虎似乎早就知道院里有此物,哈哈一笑,道:“高大哥,只是告诉你房子盖好之后,姑姑就过来和江姐姐同住,却忘了告诉你姑姑还养了一只大黑狗,幸好高大哥手段高,一下就把它制住了,要不然被它咬一口,岂不很冤?” 高山气极,知道这小子是故意而为之,冷冷的哼一声,却不敢放开那条狗。 一人一狗在院中这么一闹,早已惊动了屋内之人,只听得“吱”的一声,房门大开,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暗之中虽然看不清此人的容貌,但是高山却还是呼吸一窒:“老婆,我回来了。” 那人正是江晓燕,乍一看到高山,整个身子好像被点了穴一样呆立当场,嘴角动了几动,回过头向屋里望了两眼,淡淡的说:“我还以为外面的花花世界把你迷得忘了回家了,你拎着那条狗干什么?” 看到江晓燕,高山心里略略放心,强忍住心中之激动,将那条狗远远的甩开。那狗落地之后,低吠几声,又要往上扑。高山浑身崩紧,刚想先发制人,忽听江晓燕喝道:“高山,退一边去。” 高山一愣,这狗眼见着就要过来咬自己,媳妇却还叫自己退一边去,难道是要亲自收拾这条狗?还是媳妇心疼自己啊,知道自己刚刚回来,极为疲累,些许小事,自己亲自就解决了。 却见江晓燕喊完了之后,却并没有挪动脚步,那条狗也没有扑过来。不但没有扑过来,反而还低声哼哼了几声,夹着尾巴退到了角落里,只是心里不明白自己这位主人为什么会如此袒护这个陌生人,心里不服气,将屁股甩给了高山。 江晓燕瞪了高山一眼,头也不回的进屋了,将一头雾水的高山扔在了院子里。卓虎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高大哥,忘了告诉你了,江姐姐可能是太想念你了,所以给这条狗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也叫高山。”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媳妇居然给一条狗起了和自己一样的名字,这还不反了天了?高山眼前一阵发黑,一股怒气就要撒在卓虎的身上。卓虎也不是傻子,见高山脸sè越来越不好看,连个屁也不敢放,扭过头,一溜烟的跑掉了。 ………………………………………………………………………………………………………… 江晓燕虽然将自己扔在了院子里,不过房门却并没有关,所透出的信息自然是不言而喻。高山抓不到卓虎的晦气,只好向那条狗怒视了几眼,昂首挺胸,迈步进屋。 屋里比刚才他在院外看到的更明亮了许多,却是江晓燕进屋之后又点了一盏油灯。高山进屋之后,一眼就看到江大小姐背对着她,坐在灯下学着缝衣服,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美妇人笑吟吟的看着高山,根据卓虎透露出来的情报,这位中年美妇人定是银珠的姑姑任华无疑。 风度是要讲的,尤其是当了统领的高山。站在门口,非常有礼貌的向任华点了一下头打招呼。 任华轻轻一笑,站起身形,笑道:“哎哟,这位年轻的小阿哥是谁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这家的户主之外,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着被狗咬的危险夜闯此屋?高山脸一红,尴尬的搓着手:“这位想必就是卓虎天天挂在嘴边,本事大得不得了的任华前辈了。” 两句不着痕迹的上乘马屁拍了过去,任华顿时笑靥如花。她本来人长得就美,再穿上花花绿绿的苗服,一笑起来更是花枝乱颤,头上银器不住的轻轻响动,勾人心神。 一边笑,一边对江晓燕说道:“怪不得你这个小妮子天天挂念着他,这个小伙子的嘴的确是够甜的了。” 江晓燕脸一红,说道:“谁天天挂念着他了,我恨不得他死在外面不回来,没有他我也过得挺好的,他一回来,反而平添了许多烦恼。” 任华嘻嘻一笑,道:“现在他回来了,他怎么惹你烦恼了,你就跟他说个明白,你们两个小别胜新婚,我就不打扰了,这两天我到银珠家里去住。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丫头这几天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我这个当姑姑的得搞明白了她为什么不高兴。” 江晓燕急忙站了起来,还要再说什么,任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晃动着腰肢走出了门,经过高山身边的时候,眼珠子转了几转,掩着嘴轻笑了几声。高山只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还没等说话,任华已经走了出去。最让高山满意的是看起来此人真是很有教养,出门之后,居然还知道将门轻轻的掩上。 屋子里一阵寂静,只闻得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高山咽了一口唾沫,轻轻的走到江晓燕身后,慢慢的伸出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老婆,我回来了。” 江晓燕身子一颤,变得滚烫,闭上了眼睛,忽然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高山,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哭道:“你这个死人,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有多担心你?你倒好,在外面风liu快活了这么久,才想起回家。我……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 重重的一口,咬在了高山的肩头,痛得高山闷哼一声,可是这痛的感觉,为什么又如此的甜蜜? 第一三一章 将军有请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重重的啮咬,饱含着浓浓的深情,高山的身子也变得滚烫起来,一股热流涌到了小腹以下,面对着江晓燕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却又滚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的脸颊,高大统领终于由一个在任华面前惺惺作态的小阿哥,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凡人,随着江晓燕的一声娇呼,整个人已经被高山打横抱起。 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江晓燕呼吸变得更急促,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低低的说道:“坏蛋……你……我……”没等她说完,高山就已经将她扔到了床上,一大双手在第一时间内摸到了她的胸前。 江晓燕的身子一阵急颤,随即变得僵硬,一双手本来想要推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情不自禁的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男人,胸口的那两个蓓蕾在高山的抚弄下变成紧硬如铁,高高的翘了起来。这丫头倒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口中发出的低吟声超越了世上任何一种催情药,高山不能自已的陷入了她的温柔乡内,再也不愿出来。 被浪翻滚之中,两个多月的相思化成了最原始的yu望,粗重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穿过窗户,传到了外面那位“高山”的耳中,这畜牲jǐng觉的抬起了头,却没有听到主人的呼唤,打了一个哈欠,又将头埋在了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一盏油灯突然猛的一亮,接着油尽灯熄,紧接着,另一盏油烟也随之熄灭,房间里传出了江晓燕一声既似痛苦,又似快乐的高声呻吟之后,终于陷入了沉寂。 江晓燕像一只吃饱了之后惬意的晒着太阳的小猫一样满足的伏在高山的胸口,一口细细的银牙不住的轻轻的咬着他的肩膀:“你这个坏蛋,一连这么多天没有消息,回来之后就欺负我,我恨死你了。” 高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柔声说道:“这些rì子在天口关,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以前不知道,现在终于知道了,相思,真的可以让摧人心肝。怪不得当年李太白能写出那两首《长相思》。” 江晓燕被这情意绵绵的情话弄得双眼迷离,忍不住轻轻的掐了他一下,又急忙伸出小手帮他揉着被掐的地方,一脸的心疼和幸福:“就你会说话,以前在大院里的时候,感觉你这个人比别人还能稍稍老实一些,想不到一到这里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和他们相比,你强也强不了多少。” 高山嘿嘿一笑:“在这里独自呆了两个多月,习惯不?”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老山战地医院的条件比这里要艰苦多了,我不还是挺了过来?门缝里看人。” 高山刮了她的鼻子一下:“江大医生的适应力,我怎么敢小看?不过就算是住得不习惯也没有关系,用不了两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江晓燕“嗯”了一声,道:“是随着那个漂亮的慕容将军一起回京么?” “我媳妇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少拍马屁。”江晓燕翻了一下身,离开了高山的怀抱,恶狠狠的问道:“老实说,这些rì子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有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高山这个汗哪,几乎没有呻吟出来,此情此景,这丫头居然还没有忘了吃醋,看来女人真不是以常理度之的动物,连忙解释了好一通,赌咒发誓,自己和慕容兰只不过是正常的工作关系,绝无儿女私情,江晓燕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又伏在高山的怀里一动不动。 刚刚消停了一会,江大小姐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我倒是相信你和那个慕容将军不能发生什么故事,毕竟人家背景那么深,严格算起来的话,他老爹和姐夫都是军区级或者是军委级的人物,也不可能看得上你。不过这几个月我看银珠好像有点不对劲。来过我这里几次,每一次都挺不自然的,你们之间……”说到这里,陡然停住,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死死的盯着高山。 高山想起银珠送给自己的那条花手巾,额头忍不住冒出冷汗,干笑几声:“你别在那里疑神疑鬼的,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银珠只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就算是她有什么想法,也不过是属于早恋的那个范畴,不可能太持久的。你怎么连一个高中生的醋都吃?” 江晓燕哼了一声,道:“她是高中生?我看可没有几个高中生的胆子有她大的,小小年纪,就敢公然把苗族儿女最为看重的花手巾送给某个人,可真是人小鬼大啊。” 高山大吃一惊,这件事他本打算既然江晓燕不知道,那就成为一个秘密,埋在肚子里好了。没想到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居然跑了风,而且还传到了江晓燕的耳朵里。 江晓燕叹了一口气,又说:“其实在你们没有出发之前,我就已经看出这个丫头对你不一般了,只是没想到她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把花手巾送给你了。更没有想到,回来之后居然还敢跟我摊牌。“ 高山这才知道,江晓燕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完全是银珠告诉她的,看来银珠也真是豁出去了,天口关送出花手巾,造成既定事实,回来之后又对江晓燕直言不讳,摆明了是要真刀实枪的和江晓燕对干一场了。 她在这里权大势大,说不定江晓燕会落了下风,一想到江晓燕这两个月受的委屈,高山心里就一阵怜惜,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将当时的情况说了。 江晓燕虽然有时候会耍点小xìng子,但是毕竟还是一个非常有理智的人,本来就不相信高山会痛痛快快的接受银珠的花手巾,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才知道高山也是受害死,顿时宽了心,微笑道:“以前总听说你们这些前线的战士们吹了多少多少个对象,没办法把人家明星的照片揣在兜里面到处吹牛,看来传说有误,你高大排长来这里没到两面个月,就有女高中生*了。” 高山听得她的话好像并没有生气,胆子也太了许多,在她的臀部重重的拍了一下,以示惩戒。江晓燕“哎哟”一声,笑道:“干什么?杀人灭口么?”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高山一脸坏笑,“不过你这丫头牙尖嘴利,小小惩罚,在所难免。” 江晓燕媚眼如丝:“我还真就想知道,你怎么惩罚我。” 话未说完,高山一个鹞子翻子,将她压在了身下,在她的耳边吹着气:“亲爱的,你马上就会知道,你的男人是怎么惩罚你的了。” …………………………………………………………………………………………………… 第二天rì上三竿的时候,高山和江晓燕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令这两个人难堪的是,他们之所以会爬起来,倒不是良好的生活习惯使然,而是有不速之客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屋。任华昨天晚上走的时候,只不过是在外面将门带上,两个人qing动之下,没有考虑到闩门的问题,以致于弄得chūnguang乍泄。 这个不速之客正是银珠,来到门前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门,没想到应声而开,只道二人已经起床。外屋没有,顺脚就进了卧室,却看到了儿童buyi的一慕,这丫头虽然胆大,但毕竟是个黄花闺女,何时见过这般场景,吓得尖叫一声,捂上了脸,扭身就冲出了屋。 高山和江晓燕大窘,急忙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匆匆抹了一把脸,追了出去。只见银珠站在院中,脸上红cháo还没有消退,一见到二人衣冠楚楚的样子,登时想起刚才的一幕,又变得俏脸飞红。 高山身为一家之主,接待客人的事当然义不容辞,咳嗽了两声,道:“这么早银珠小姐就来串门了。” 银珠瞪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鬼才懒得到你这里来串门,要不是慕容姐姐说找你有事商量,我才不来呢。” 高山大奇:“慕容兰找我有事商量?” “你高大统领声望之高,何人能及?在天口关的时候,威风八面,简直把慕容姐姐的风头都给压过了,要是再打几天的话,恐怕慕容姐姐和左将军的指挥权都得交出来,现在遇到事,还敢不和你商量?” 高山心中一沉,以慕容兰的个xìng,如果不是遇到真正的麻烦事,打死她也不会上赶着找他商量。现在破天荒的派银珠过来找他,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稍一转念就猜出肯定是韩文欣回去之后没说什么好话,朝廷虽然给苗人的赏赐颇丰,还给宝华封了官,可是并不代表不会追究慕容兰对监军无礼的责任,搂草打兔子,他这个和慕容兰站在同一站线的高大统领恐怕也会大有麻烦。 江晓燕想的虽然没有他这么深远,但是凭直觉也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既然慕容将军找你,你就去一趟。”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又道:“我和你一起去。” 第一三二章 高统领的脑袋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对于她的这个提议,银珠不置可否,表情复杂的看了高山一眼,又示威似的在江晓燕面前昂起了头,挺着小胸脯骄傲的扭身就走。 江晓燕和高山两个人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体力消耗极大,本想吃了早饭再去。可是银珠一来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二来慕容紧急召见,定有要事,索xìng连饭也不吃了,反正少吃一顿也饿不死人,如果商量不好的话,倒是说不定真的会死人。只好手牵着手,紧紧的跟在银珠身后。 苗寨四周全是山林,有山有水有河,早上的空气比较清新,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清晨,但是和天口关的战火纷飞相比,更多了一些宁静和谐。路上高山不时见到不相识的苗人向江晓燕打着招呼,江晓燕则脸含微笑,一一回应,表现得倒是落落大方。这让高山心里大感奇怪,没想到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丫头居然在苗寨里站稳了脚跟,认识了这么多自己不认识的人。 江晓燕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千娇百媚的瞟了他一眼,得意洋洋:“你走了之后的这两个月,我闲着没事就和任华姑姑在一起,这才知道,原来蛊术不仅仅涉及到下蛊害人,还包括了不少连现代医学知识都很难掌握的细菌和微生物的技术。另外,任华姑姑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医生,在医术方面也挺有造诣的。只不过这些苗人对她都敬而远之,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本事,从她那里学到东西之后,现学现卖,有时候偶尔也给苗人看看病什么的。” 高山恍然大悟,要论现代西医的技术,江晓燕这几年军医大学以及以前在战地医院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基本功还算是比较扎实的,可是中医方面,始终是个知识空白。现在有华宝点拨,再加上以前的底子,治一些小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没有想到,刚来的时候病得差点要死掉的任华,居然也懂得医术,只可惜能医者不能自医,任华的医术仅仅局限于替别人看病,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银珠见高山和江晓燕状态亲密,心里颇为不爽,一边走一边不住的踢动着路上的小石子,高山和江晓燕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假装看不见。江晓燕更是将将的抱住了高山的胳膊,提高声音和高山说着一些平时很少说的情话,这让大小姐心里更是怒火中烧,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似乎是想甩掉二人,落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苗寨的规模虽然不小,但是想甩掉这两个人又谈何容易?最终的结果是一直到了地方,也没有将这两个人甩掉。 …………………………………………………………………………………………………………………… 慕容兰找高山等人议事的地方,是寨子里一个较大的屋子,这个屋子平时不住人,只有族里发生了重大事情的时候,宝华才会召集族里的长老们聚在这里开会,从理论上来讲,也就是一个会议大厅,现在被慕容兰征用了。 梁海东带过来的都是禁军中的jīng锐,也都是自己的心腹,保密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害怕隔墙有耳,这些押车的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将屋子牢牢的围了起来,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那个大屋子和别的屋子稍有不同,几根巨大的柱子将木屋支撑起来,离地三尺有余,房前是几级木梯,顺着木梯才能进门。在高山的印象之中,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苗人住的屋子,至于现在寨子里的住房,很明显是受了汉人的影响。 事先得到了慕容兰和梁海东的命令,把守的禁军看到银珠和高山之后,问也没问就放行了。只是江晓燕想要跟着高山进屋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银珠小女儿心态,见此情景,得意洋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热闹。 高山大为头痛,将领头的宋军拉到一边,低声解释道:“兄弟,这位是我的夫人,心里记挂我,不肯和我分开,所以才带她一起来的。” 那宋军倒是忠于职业守,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慕容将军的命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老婆也不行?” “慕容将军并未说过尊夫人也可以进来,高统领请。” 高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折返回来,走到江晓燕面前:“媳妇……” 江晓燕的柳眉竖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眼睛一瞪,便要发作。高山深知自己这位夫人的脾气禀xìng,急忙低声劝慰,让她先回去,自己开完会马上就回家。 可是江晓燕看到银珠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铁定心非要进去不可,学着银珠的样子也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高山,一语不发。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见江文碧从屋里走了出来,皱着眉道:“熊包,你们在外面做什么?慕容姐姐在屋里就听到你们来了,怎么还不进去?” 江晓燕没见过江文碧,不知道她和高山是什么关系,听她叫自己的丈夫为“熊包”,心中怒火更炽,对着高山冷声道:“这位姑娘是……?” 高山嘿嘿一笑:“这位是慕容将军的故交,和你一个姓,也是姓江。”压低声音,将江文碧的来历说了一遍。 江文碧看到江晓燕,眼睛一亮,一个箭步窜到江晓燕身前,上下打量了好一阵,口中啧啧有声:“这位想必就是那个熊包的夫人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这么标志的一个人,怎么就能看上那个熊包了?” 江晓燕和高山小别乍聚,本来心情极好,可是被银珠这么一闹,好心情顿时坏到了极点,听到江文碧左一个熊包,右一个熊包,终于勾起了心头的无名业火。她本来就不是怕事的人,怒火上冲,更是彻底抛开,哼了一声,就要替自己的男人找回场子。 幸好江文碧极为乖觉,见她脸sè不善,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姐姐不要生气,我说他是熊包自有一番道理,慕容姐姐对我说高统领如果来的话,姐姐肯定也会跟着,所以特地让小妹来迎接。” 银珠“咦”了一声:“她也可以进去?” “慕容姐姐说,多一个人,说不定就能多一个主意,再说了,这事与高统领有关,这位姐姐最好也知晓一些。” ……………………………………………………………………………………………………………… 屋子里没有开窗户,光线极暗,慕容兰盘腿坐在地上的一个蒲团上,神sè凝重。不知道为什么,高山一见到这种气氛,顿时想起以前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某些恐怖片中的场面。 银珠没想到江晓燕居然得到慕容兰的特批可以参与会议,心中大为不忿,气呼呼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江晓燕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脸露微笑,挨着高山坐在,一双手有意有意的抱住了高山的胳膊,这让银珠更是恼火,别过脸去,不看他们。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道:“人都到齐了,屋里面都是自己人,客套话就不用说了,直接说主题吧。” 这话是对梁海东说的,梁海东“嗯”了一声,缓缓的说:“末将在军中,只不过是一个下级军官,虽然手底下领了一些兵马,但是却不能参与一些机密的会议,只能从蛛丝马迹中得到一些零星的资料。” 慕容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天口关的捷报和韩文欣韩大人的密报脚前脚后送到京中,韩文欣的密报比捷报还要早上一些,密报的内容末将不得而知,直接送到了丞相那里。丞相收到密报之后,即刻进宫,接着,没过多久,末将就接到命令,带着朝廷的封赏和皇上的圣旨来此犒军。临走之前,杨青将军特地乔装相送,让末将一定要告诉慕容将军,韩文欣的密报里面有对慕容将军不利之事。” 高山冷笑道:“这事在情理之中,在天口关,慕容将军两度顶撞韩文欣,甚至还将他打晕,若是换了一般人,单凭这个罪命,就够砍脑袋的了。” 慕容兰道:“高统领言下之意,换了我,这个罪名未必就够砍脑袋的?” 高山急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慕容将军此次领着我们大败交趾国,再加上祖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应该不会借题发挥吧?” 慕容兰笑了一下:“韩文欣和吕夷简想要靠这件事把我的脑袋砍了,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咱们打了胜仗,正如你所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多也就是一个无功无过。再严重一些,皇上为了安抚一下他们,对我们有一些小小的惩罚也就是了。” 高山心中大奇,既然明知道此事最后会不了了之,却又为何弄得如此隆重? 只听得慕容兰又说:“眼下最要紧的,恐怕就是你高统领的脑袋。” 高山都吓了一跳:“我的脑袋?”只觉得胳膊一紧,回头一看,江晓燕也是脸sè苍白,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兰。 慕容兰道:“你高统领很明显是和我站在一起的,韩文欣拿我没有办法,定会对付于你,你在军中的势力不够,皇上要安抚他们,说不定会拿你开刀。如果真是那个样子的话,你高统领的脑袋恐怕就会不怎么安稳了。” 第一三三章 进退维谷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此言一出,屋内人表情各异,震惊者有之,悲哀着有之,反而是高山这个当事人和江晓燕这个与他关系最为密切之人的表情最为自然。这种事情历史上发生得太多,就算是他们没有经历过,可是从古装片或者是历史书上也看到过无数次。事完之后,若是有人要倒霉的话,通常都是像高山这种出尽了风头,同时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小人物,真正的大人物很少有倒霉的。 慕容兰说完之后,一直偷偷的观察高山和江晓燕的表情,却见二人神sè自然,并没有想像中的惊惧,不由得心中大奇:“高统领难道就一点不担心?” 高山微微一笑,将摆在自己面前的茶碗端了起来,大大的喝了一口茶水,道:“坦白来讲,我心里很担心,脑袋只有一个砍了之后,再想接就接不上了。但是,事情已然如此,担心又有什么用?” 江晓燕看着自己的男人,眼中充满了赞赏,幽幽的接着说道:“就算是我们现在担心得要死,最后还是难免挨上那么一刀,还不如趁现在这颗脑袋还属于自己,想出一个办法不挨那一刀的好。” 江文碧“咦”了一声,又好好的看了江晓燕几眼,很显然,这位江湖女侠也看出了江晓燕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样。临危不乱的程度,几乎和慕容兰不相上下,这么出sè的女人居然会跟了高山,更加坚定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想法。 其实若是换作了几个月前的江晓燕也不会如此冷静,来到这里几个月之后,江晓燕已经基本上认命了,既然回不去家,就只能慢慢的适应这个社会。而在这个适应的过程之中,逐渐的成熟起来,遇到事情的时候,老祖宗积累下来的宝贝经验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心里虽然还是很担心高山,但是也知道光靠担心是没有用的,只能是自己乱了方寸。 高山看着她也是一脸的赞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更是柔情似水,江晓燕大大方方的接受着情郎的关爱,满脸的幸福。 银珠闷哼一声,气呼呼的说道:“都知道你们两个伉俪情深,但是现在可不是表现的时候,难道你们就一直不为自己担心?” 高山笑道:“其实慕容将军把我们找来,就已经智珠在握了,我这个懒人又何必费那个心?” 慕容兰“噗嗤”一笑:“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居然说出了‘智珠在握’这四个字,就好像我真有什么好办法一样。我目前为止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两个不要进京了,远远的逃走。”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山,听他是什么意思。 高山苦笑道:“慕容将军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初来宝地,人生地不熟的,能逃到哪去?再说天下虽在,如果大宋朝廷真想弄死我这个小人物的话,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去,恐怕也会让人给捉住。” 慕容兰微笑道:“你说的倒是实情,可是如果不逃的话,又能怎么办?” “既然逃不掉,那还是大大方方的进京,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在我家乡那边有一句话,叫‘除死无大事’,意思是说,除了死之外,别的事就都不算大事。” 这份洒脱,不要说银珠看得两只眼里一个劲的往外冒小星星,就连梁海东这个和他相交没有多久的人也被他折服了。明知道进京凶多吉少,却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勇往直前,这份胆量,放眼大宋,也没有几个。 慕容兰神sè一肃:“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一旦和我们一起回京的话,弄不好就会卷入党派纷争,到时候你想自保,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银珠急道:“以慕容姐姐家里和杨青将军家里在军方的势力,保护这个坏蛋难道也困难?” 慕容兰忧心冲冲的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把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了,以为打了胜仗,一切就都好交待了。可是却忽略了吕夷简的势力,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居然攀上了刘皇后这个高枝,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刘皇后的亲弟弟以前曾随着杨老爷子一起出征塞外,结果怠误战机,被杨老爷子下令斩首。这些年来,一直想要整倒杨家,替弟弟报仇,现在总算是逮到了一个机会,这一次回京之后,恐怕会有一些风波。” 她说得轻松,可是在场之人一想到此事居然牵扯到后宫,便知非同小可,银珠“啊”了一声,脸上忧sè更重。 高山的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洒脱了,将茶碗放到地板上,皱着眉道:“既然你明知道刘皇后要想办法整倒杨家和你们慕容家,为什么还要胆子那么大,处处对韩文欣无礼?”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得为大宋的那几万将士的xìng命着想,所以才会这样的。只是没有想到吕夷简会和刘皇后攀上关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的话,就算是韩文欣向吕夷简报告此事,以杨家和慕容家在军方的势力,也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但是此事既然和刘皇后牵上了关系,一旦在皇上面前吹点枕边风的话,恐怕就不好办了。” 情报落后害死人啊!高山心里长叹一声,缓缓的说:“也就是说,其实这件事如果刘皇后不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话,单凭吕夷简在皇上面前打的那些小报告,基本上不伤咱们的体力,对不对?” 慕容兰听他的话说得新鲜,脸上愁容稍缓,道:“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毕竟皇上还是圣明的,咱们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极大的震慑了交趾国,就算是在打仗的时候稍有点什么过错的话,文武群臣说一些好话,求求情,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现在……” 高山哈哈一笑,拉住了江晓燕的手,道:“亲爱的,看来咱们目前为止,只有逃亡一条路了。” 江晓燕没想到刚刚稳定下来,就又要逃亡,心情极为不好,但为了让高山宽心,还是强行忍着展颜笑道:“怕什么,咱们以前在家那边吃过的苦比这个要苦得多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陪着,不管在什么地方,我心里都快活。” 高山心里一阵感动,如果说两个月前的江晓燕仅仅是刚刚开始成熟的话,那么现在的江晓燕已经完全的步入了一个合格的妻子的行列,起码知道能想办法开解自己的男人了。 银珠看他们两个郎情似水,妾意如绵,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高山这个家伙,在天口关的时候,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偶尔说几句温柔话,也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可是一回到江晓燕面前,就如此深情款款,偏生还不分场合,在自己面前如此做作,真是岂有此理。 越想心里越有气,越看心里火越大,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胆小鬼,跑什么?这么大个苗寨还藏不下你?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跑,要是有谁敢过来捉你,我们就和他拼了。我就不信,大宋国力再强,这里毕竟是归大理国管辖,他们敢跑到大理国的地方来捉人?” 这话不亚于明目张胆的要造反了,看来这个丫头也的确是郁闷到了极点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来了。慕容兰和梁海东等人顿时脸sè大变,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幸好高山还比较理智,急忙劝阻她这个要命的想法:“你也说大宋国力强了,此地虽然归大理国管辖,可是大宋国和大宋向来交好,大理国君又岂会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而得罪大宋?如果我们两个在寨子里躲着的话,一旦大宋真的发了疯,派人过来追剿,咱们的寨子又怎能抵挡得住大宋的虎狼之师?” 高大统领的话用了一连串的比喻和暗喻,慕容兰听着极不受用,可是眼前这位仁兄又是自己极为看重的一个人材,实在不忍发火,只好沉着脸,一语不发。 若是让高山逃出苗寨,固然暂时可保xìng命无忧,但是说不定以后就再无相见之rì,银珠对高山正是情浓之际,如何受得了这种折磨?咬着嘴唇说道:“我就不信,大宋国会那么无聊,为了你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大动干戈,只要躲过了这些rì子,这股风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高山和江晓燕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也不相信大宋国会如此无聊,只要慕容兰回京之后,随口编造一个谎言,说高山出了一些意外,下落不明,就算是吕夷简想要找替罪羊,也只能直接拿慕容兰开刀。而以慕容兰的背景,想要动她又谈何容易?此事的最终结果,还是大事化小,最坏也就是慕容兰稍受惩罚而已。 可是这样一来,高山组建一支部队的想法就会彻底泡汤,从感情上来讲,他心里又极大的不甘心。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不是搞政治的材料,苦思良久,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一时之间,整个大屋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众人各怀心事,却又陷入了思维瓶颈,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 第一三四章 关键人物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若是逃走,也并非没有一线生机,可是这样一来,就彻底的把慕容兰给卖了,同时自己的勃勃雄心抑或是勃勃野心就难以在大宋实现了。即使是能够实现,也只能是让高山在从感情上无法接受的胡人那里得到实现,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的结果。 可是如果随着慕容兰回京的话,又会卷入党派之争,自己无权无势,又没有任何背景,掉脑袋是很容易的事。高山来到此地之后,第一次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抉择。在这方面,江晓燕是坚定的站在他的一边的,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高山做出什么决定,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 相对于江晓燕,银珠的心情就更为复杂,她心里虽然爱高山爱到了极点,可是和高山的关系和江晓燕相比,毕竟差了许多,就算是她想随着高山,江晓燕这个正宫娘娘恐怕也未必会答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高山的身上,等着听他做出的决定。 高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茶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喝了一肚子茶水,脑子突然灵光了起来,眼珠子转了几下,笑道:“慕容将军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件事与你的关系最为重大,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还能控制得了,现在发现根本就无法控制,所以主意还得是你自己拿,是进京还是逃亡,只要你做出的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漂亮的女将军居然会对高山如此柔顺,在让别人大感意外的同时,让高山也小小的虚荣了一下,将茶碗又放回地板上,拍了拍肚子,道:“其实我现在很矛盾,不过这个矛盾并不平衡,从感情上来讲,我更倾向于随你回京。” 慕容兰眼睛一亮:“你可得想好了,如果随我进京的话,可能会非常的危险,你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那有什么办法?虽然我和晓燕适应能力比较强,完全可以达到随遇而安的境界,但是毕竟是一个汉人,真正能让我们活得舒服的地方,还得是汉人的地方。我想了一下,就算是逃的话,最多也只能是逃到胡人的地方,慕容将军如此骁勇,在下可不想有朝一rì能和慕容将军在战场上相见。” 银珠的脸寒了起来:“你是汉人不假,可是除了汉人的地方,就只能在胡人的地方能呆得习惯了?” 高山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己的一番话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完全没有民族岐视的意思,却又一次勾起了这个丫头的无名业火,这个副作用可不怎么太妙。 可是在现下的局势下,如果硬要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只好假装没看到,握住了江晓燕的手,柔声问道:“媳妇,咱们这一去,很可能会凶多吉少,你怕不怕?” 江晓燕摇了摇头:“从小到大,你这个坏蛋和院里其他的孩子就会欺负我们,有时候恨你们恨得要命,却拿你没有办法。那个时候都拿你没有办法,现在我还能有办法么?” 这丫头思绪乱飞,情意绵绵之下,差点没有漏了老底,高山急忙阻止了她再说下去,免得引起慕容兰等人的怀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既然这样,咱们就去闯一闯,不过一定要多留一些心,如果发现局势不对的话,马就准备逃走。”转过了头,对慕容兰笑道:“对于这一点,相信慕容将军到时候一定会有安排的,是不是?” 嘴上说得极为肯定,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说完之后,眼巴巴的望着慕容兰。 慕容兰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眼前这个男人总算没有让自己失望,心中之激动,自然是无以复加,轻轻的鼓了两下掌:“高统领胆大包天,明知是个险地,却还是要闯一闯,单凭这份胆量,我也得全力护你周全。” 高山哈哈一笑,还没等说出感激的话,银珠在一旁急道:“慕容姐姐,回了京之后,以你的背景,自保尚可,但是若想护他周全,又谈何容易?不行,我不同意他去。” 江文碧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听到银珠说得如此决绝,心中大奇:“银珠小姐,慕容姐姐和这个熊包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为了维护你们苗寨的周全。如果他藏身你们寨子里或者是从你们寨子里逃走,朝廷又硬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的话,你们寨子也肯定脱不了干系。” 银珠脸涨得通红,大声道:“谁用他维护了?这个家伙是我所见到的天底下最坏的人了,我们苗族儿女可不是轻易受别人恩惠的人。只不过他刚来的时候,杀了我们寨子里的青哥,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一直没有找他算帐呢。现在他想畏罪潜逃,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高山的冷汗流了下来,青哥的事他做的的确太过冲动,不过当时是愤怒、绝望诸般心情加在一起,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一来是想维护江晓燕,二来当时他已经认清了形势,自知带江晓燕回家是不可能的事情,绝望之下,潜意识里隐隐有寻死之意。后来一系列的事加在一起,几乎已经忘记了青哥的事,没想到这个丫头在这个时候又提了出来。只是拳拳维护之心,却是昭然若揭。 银珠话一出口,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蒙迪的脸sè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只是他虽然是苗寨第一勇士,可是一旦回到寨子里,却没有什么地位,无权插嘴。就算是他有权说话,也知道银珠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怎敢随便插嘴? 慕容兰没想到高山和苗寨还有这么一段过节,大为惊异,看了高山几眼,眼中似笑非笑。她也听得出来,银珠并非是要追究高山的责任,之所以这样,完全是爱高山爱到了极点,处处替情郎着想,不想让他进京犯险,迫不得已连这招都想了出来。 银珠说完了之后,瞪了高山一眼,道:“还有,你随我们大军出征,本以为你能给我们寨子争得一些荣誉,可是你这个家伙吃了豹子胆,什么样的主意都敢出,害得我们战死了三百多人,这件事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现在想跑,得先问问我们寨子。” 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将目光投向了蒙迪。在这个屋子里,只有蒙迪算是自己人,只有从他那里寻得支持了。 蒙迪见大小姐的眼睛望向了自己,急忙低下了头,咳嗽了几声,回避银珠的目光。此事千丝万缕,既有青哥的事件,又和大小姐对高山的情愫交葛在一起,不是他所能理得顺的,只好闷声大发财了。 江晓燕好歹也是本科学历,手里那张学士学位绝非浪得虚名,眼睛一转就已经明白了银珠的意思,暗地里狠狠拧了高山一把,微笑道:“那依银珠姑娘的意思,这事应该怎么办?”高山吃痛,强行忍住,好不辛苦。 银珠心里想的只是怎么想办法把高山留住,至于应该怎么办,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被江晓燕一发问,顿时愣在了那里。这么大的事情,她也无权做主,偷偷看了四周异样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里面最尴尬的还是高山,银珠回来之后就已经向江晓燕挑明了一切,明目张胆的向江晓燕宣战。幸好江晓燕对自己还是颇为信任的,才没有酿成后门失火。可是夹在这两个女人之间的rì子的确不太好过,最要命的是自己一颗心牢牢的系在江晓燕身上,对银珠这个女高中生实在没有什么非份之想,一切之一切,都只不过是银珠在那里一厢情愿而已。只是这个一厢情愿来得太过猛烈,让他根本就就没有办法躲闪。 慕容兰没有想到的只是高山和青哥之间的关系,至于银珠会卷进来的事情,则似乎是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看看高山,又看看江晓燕,再看看银珠,突然噗嗤笑了出来,道:“没想到银珠会如此维护高统领,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我看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银珠眼睛一亮,就连高山和江晓燕也都是心中一紧,三个人六只眼睛一齐看着这个足智多谋的女将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慕容兰慢条斯理的说道:“刚才只不过是把大家召集起来,研究一下当前的形势而已,其实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银珠,只要银珠肯维护高统领的话,高统领的脑袋完全有可能保得住。” 江晓燕奇道:“最关键的是银珠?” 慕容兰点头道:“朝廷现在把防守的重点放在北方和西方,主要是防止金、辽、蒙古等国,南疆相对而言较为平静,就算是有战事的话,也都是小规模的,很容易就平定了。这与朝廷和苗人的关系有关。如果苗人出面,派人随同高山进京,刻意的将高统领和苗人的关系说得紧密一些的话,朝廷出于南疆的平稳,至少有七成的把握会对高统领网开一面。这也是我不让高统领留在苗疆的原因,如果高统领留在苗疆的话,就会授人以柄,让皇上误以为苗人坐大,隐成大患。可若是苗人随高统领进京,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说完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坏笑。 第一三五章 情郎与春耕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她的话就好像夜空中的一道闪电,一下子将高山的心劈得雪亮,心里一亮,眼睛也亮了起来。紧随着高山理解慕容兰的意思的是江晓燕,这个丫头虽然有时候醋劲大了一些,也爱耍一些小xìng子,不过脑袋还是够活络的,稍一点拨,立时就掌握了其中的关节。 慕容兰这番话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大宋国需要南疆稳定的心理,用少数民族同胞来向朝廷施加一点压力。同时朝中能说得上话,又和慕容兰等人站在一边的人在一旁说些好话,力争大事化小。最起码也要保住高山这个出头鸟。 现在所有的人担心的是高山的安危,主要就是因为在天口关他和慕容兰的战略伙伴关系表现得太过明显,如果吕夷简和刘皇后等人想要找慕容兰的麻烦而不成的话,势必会迁怒于高山。保住了高山,基本上就算是己方又胜了一阵,至于高山的替罪羊,那就只能摊到谁算谁倒霉了。这个不在慕容兰的考虑范围之内,她二十多载的人生里面,只为一个男人考虑过,这个人就是高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男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她影响最大的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杨青,一个就是高山。这两个男人同样都是鹰派人物,在战场上冷静得出奇,而且审时度势,胆子又是极大,通过两场战役,在这位美女将军的心中,基本上已经肯定了高山的军事素质。 银珠虽然聪明,可是年纪毕竟还小,一些太过复杂的事情想得远没有在场的这些老兵油子们长远,听了慕容兰的话之后,迟疑道:“这样……能行么?” 江晓燕心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此人回来的第一天,就将送高山花手巾的事告诉了自己,摆明了是和自己摊牌,造成一个既定的事实,让她说不出话来。依着江晓燕以前的个xìng,只怕早就大发雷霆,和银珠争个山高水低了。总算是两个月来,成熟了许多,强行忍住,本来想给高山点颜sè看看,可是一见到这个坏蛋的时候,顿时什么气都消得无影无踪了。 从见到高山的时候起,江晓燕心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虽然宝华寨主一番好意,给自己和高山盖了房子,不过为了家庭幸福着想,这房子不要也罢,正想找个机会跟高山研究早rì离开苗疆,离银珠远远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来到这里之后,事事不顺。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江晓燕虽然任xìng,但却并非不讲理之人,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自古以来,历代王朝看重的只是自己的江山,至于高山这样一个可杀可不杀的小人物和江山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如果苗人能够派人和高山一起进京,大宋国必然会考虑到苗人在南疆的份量,到时候就算是拿慕容将军没有办法,想要动高山的话,也会好好的考虑一下。” 银珠一愣,她和江晓燕摊完牌之后,心里一直有点发虚,想到自己和江晓燕在出征前已经义结金兰,却一时冲动,做出了有伤姐妹感情的事,这些天一直不敢见江晓燕。今天如果不是事关高山的安危,她也不会厚着脸皮上门去寻二人。听到慕容兰的提议之后,只道江晓燕会断然拒绝,没想到江晓燕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如此和颜悦sè的跟自己说话,倒让她有点不适应了。 低下头,半晌才轻声道:“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慕容姐姐的提议说不定真能救这个坏蛋一命。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回去准备一下,跟着你们一起回京。” 江晓燕目光闪动,手底下又狠狠的拧了一把假装看不出她和银珠之间的微妙关系而闷声大发财的高统领,心里恨得痒痒的,却不得不故作冷静的说道:“傻妹子,你一个人去哪够份量?别忘了,那些人可都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如果你一个人去的话,恐怕别人会说你是仅凭私交而替高山说话,并不能代表你们整个苗疆。” 慕容兰听了江晓燕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震。这也是她所考虑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没想到看似貌不惊人的江晓燕居然也有如此见识,真应了人不可貌相那句话。 银珠没想到政治斗争会如此复杂,只觉得头都大了三圈,气呼呼的说道:“你们汉人偏偏会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要是换了我们苗人的话,哪会有这么多的事端。”顿了顿,又小心的问道:“那依姐姐和慕容姐姐之见,这一次咱们去多少人才合适呢?” 慕容兰斜着看了高山一眼,展颜一笑:“带多少人,那得看这个家伙了。他说多少人够用,那就多少人够用。” 高山心头一阵狂跳,慕容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的是在暗示自己,带着苗人回京之后,说不定还会在某些方面大有文章可作,否则这个美女将军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晓燕倒是并不清楚高山的雄心大志,秀眉微蹙:“咱们只不过是去京城走一走,带上苗人不过是为了向朝廷施压,恐怕用不了太多的人吧?” 慕容兰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虽然和高山伉俪情深,可是看来这个家伙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都和你说。至于高山想组建一支奇兵部队的想法是临时起意,而非老谋深算的事,慕容兰则是毫不知情,只道是高山大男子主义,这等大事用不着和江晓燕商量。 银珠想的没有这么多,这丫头的做法比较直接,当着江晓燕的面就大胆的盯着高山,问道:“你觉得这一次咱们带多少人去合适?” 高山强忍心中之激动,沉吟了一会,说道:“其实也用不着带太多的人,毕竟咱们是去进京,不是去打仗,如果带的人多了,花费肯定不小。咱们的人在天口关损失不少,回到寨子的也就剩下一百余人了。这一百余人都是jīng兵中的jīng兵,带上他们就足够了。” 慕容兰忍不住哈哈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气,自己不用说得太明白,对方立马就明白自己的意思,替自己省了不少唾沫星子。 高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也是兴高采烈,这一百多苗人都是骁勇善战之辈,更经历过大破胡人铁骑与天口关围点打援两场殊死决战,血xìng已经完全的被激发出来,如果再好好的训练一下,就算是钝铁,也迟早会被打磨成钢刀。 屋里的人看到他们两个表情怪异,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真正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的,只有蒙迪一个,那天高山领着他去拔点的时候,已经多多少少的向他透露了一些信息,这家伙虽然觉得高山的想法有些另类,可是经过两仗之后,对高山的信心已经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此时一结合慕容兰和高山的表情,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依然是坐在角落里一语不发,可是两只眼睛却炽热了起来。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职业军人的材料,不但善于捕捉战机,而且还善于利用时机,蒙迪无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想到rì后叱咤如风的rì子,这个三十来岁的苗疆汉子的热情终于也被调动起来了。 银珠没想到高山狮子大张口,一张嘴就是要一百多人跟过去,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只不过是为了减少花费不得已而马马虎虎的,又气又好笑,跺着脚说:“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这一百多人可都是我们苗乡九洞十八寨里的jīng壮劳力,马上就要chūn耕了,你一下子就要全都带走,留下一些老弱妇孺,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兰在一旁急忙接口道:“这个倒不是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有打仗的时候,苗人尽出男丁的事,再说这些人虽然都是你们苗寨的jīng壮劳动力,可是毕竟还剩下一些不合格的战士,即使抽调走这一百多人,对于你们寨子而言,也伤不了多大元气,chūn耕肯定是耽误不了的。但是如果去的人少了,恐怕咱们的高大统领……”说着,摇了摇头。 这杀手锏果然比什么都好使,一听到关系到情郎的安危,银珠顿时将chūn耕问题抛到了脑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既然这样,我马上就去找阿爸商量,那一百多人正好还没有散去,召集起来方便得很,不知道慕容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上京?” “这件事越快越好,趁现在朝中对这一战的印象还比较深,今天先召集人手,明天一早咱们就动身上路。” 银珠深深的看了高山一眼,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阿爸。” 慕容兰成功的劝说银珠出马联合起来维护高山,心中大快,却又害怕在宝华那里碰到什么阻碍,站起身形,拉起了银珠的小手,柔声道:“你一个人去说,你阿爸未必肯答应,我和你同去。” 第一三六章 再次集结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出乎众人的意思,宝华在听到银珠的请求之后,竟然满回答应,脸上一点难sè也没有,大有深意的看着慕容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鹰长大了,迟早是要一飞冲天的,小小的鹰巢又怎么留得住雄鹰呢?” 看来这个饱经世故的老人家已经明白此次出寨,虽然没有上次那样是真刀实枪的和敌人拼命,可是也绝非公费旅游那么轻松,要论凶险程度,其实一点也不亚于出寨交战。但是这个老人居然说出了似乎只有草原上胡人才能打出来的比喻,倒让江文碧听得大感好笑,忍不住就要笑出来,却被慕容兰不动声sè的踩了一下她的脚,将她即将冲出口的“噗嗤”声硬生生又给压了下去。 宝华寨主虽然没有拒绝银珠的请求,但是也没有提供多少方便,只是说了一句:“才打完仗,大伙都很疲累,路是他们自己走的,如果想带着他们出去的话,我这个寨主不能硬让他们出去,你们把人手召集一下,愿意跟你们出去的,我不阻拦,不愿意跟你们出去的,我也不强求。” 这个老人倒是狡猾透顶,本来是他的责任,却一推二六五,将担子轻易的就转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很明显是要当甩手掌柜了。 得到了老父的首肯,银珠心里大喜,慕容兰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样顺利,拉着银珠的手,就要出门去召集人手。 宝华寨主微微一笑,道:“召集人手的事情,有银珠那个丫头就足够了,慕容将军这些年来不停的奔波,也真难为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了。我这里有新摘的茶叶,昨天晚上才炮制好,在京城里可喝不到这么新鲜的茶叶,慕容将军要不要留下来品尝一下?” 慕容兰收起了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江文碧使了一个眼sè,让她随着银珠去召集人手,自己则留在屋中。她和宝华寨主打过数次交道,极为熟悉,也没用让座,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笑道:“宝华寨主以一寨之主之尊,请我这个黄毛丫头喝茶,这茶恐怕不会那么好喝吧?” 宝华哈哈一笑:“整个大宋朝的武将之中,能让我看得上眼的真没有几个,慕容将军年纪虽轻,又是女子,但是却比那些在朝中混吃等死的大人物要强得多。” 慕容兰又是淡然一笑:“寨主如此夸奖,我可真有点受宠若惊了。朝中那些身居高位之中,每一个人都是经过血与火的搏杀才算出头的,和他们相比,我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字辈而已。” 宝华哼了一声,道:“那个高山,年纪轻轻,却锋芒毕露,平时看不出来,可是一到战场上就杀气四shè。寨子里的人跟他出去,就算是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能让人放心。只是银珠那个丫头看起来对这个人很不简单,我听说连花手巾都送给他了,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慕容兰心里一紧,暗道厉害,这个宝华寨主才是真真正正的深藏不露,身居苗寨,却对天口关发生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甚至连银珠送给高山花手巾的事都知道。这个人最好还是做朋友,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咳嗽了一声,道:“有关于银珠小姐与高山之间的恩怨交葛,我属实不怎么太清楚。这些都是他们的私事,在天口关那种特殊的情形下,不好过问。” 宝华知道这丫头在自己面前在打太极,也不点破,脸现忧sè,慢慢的呷了一口茶水,道:“银珠这个丫头遇事冲动,有时候办事不考虑后果。如果高山遇到什么麻烦的话,这个丫头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维护他。如果一旦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就会引起天大的祸害。这一次她们随你出去,还请慕容将军好好的约束他们,莫要让他们惹出什么事端来,给我们苗乡带来麻烦。” 慕容兰点了点头,宝华身为一寨之主,有这样的考虑也是在所难免,若是银珠等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的话,大宋国定会迁怒于苗疆,那样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这些话为什么不当面叮嘱银珠而要对慕容兰说,慕容兰也深知其中的道理。宝华寨主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对高山情根深种,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恋jiān情热。恋爱中的男女,智商普遍不怎么太高,很多外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他们却毫无分辨能力,这些话就算是对银珠说了,这丫头也只能是左耳听右耳冒,一点效果也不会起。 慕容兰则就冷静多了,至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待问题要冷静得多,而且此人小小年纪,居然能和左天雄一起联手,领着几万人与交趾国开战,单以个人能力而言,也不容小窥。 慕容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呷了一口茶水,滚烫的新茶从喉中直入腹内,口腔内却留有淡淡的余香。美女将军只觉得浑身舒泰,缓缓的说:“其实这一次无意中将你们的人卷入大宋国的明争暗斗之中,我心里也感到很不好意思,可是寨主也很清楚,高山这个人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材,若是真由于某种原因而不能有所作为的话,恐怕你我都会感到非常的遗憾。” 宝华何许人也,自然能理解慕容兰的用意,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我老了,老人就想着守着秘书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意出去。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一点也提不起兴趣。银珠和卓虎这两个小家伙则正是不甘寂寞的年纪,让他们出去闯一闯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有一点,还请慕容将军答应我。” 慕容兰正sè道:“寨主请讲。” “你们大宋国一经入伍,终生为兵,将军可一定要看住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参加你们大宋的军队。” 慕容兰奇道:“寨主这是何意?为何不让他们参军?” “他们是苗人,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落叶归根’,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在外面出人头地。如果遇到什么挫折的话,迟早是要回到我们苗疆的。若是在你们大宋参了军,想要回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慕容兰只觉得满嘴发苦,这个老狐狸想得当真长远,儿子和女儿还没有出去呢,事先就先把退路想好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不为自己子女着想的。 “这个要求不算太过份,也是我力所能及的,我答应你,一定看住他们,就算是他们想入伍的话,我也会动用我所掌握的势力,阻止他们。” 宝华寨主把慕容兰留下的目的就是如此,现在听她亲口答应自己,心中大悦。他对慕容兰的承诺还是比较相信的,慕容兰说不让银珠和卓虎入伍,那就肯定能说到做到。这也是他这个当爹的给自己的儿女安排的一条万不得已的退路,至于其他方面,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 银珠办起来事果然是雷厉风行,不到一个时辰,参与天口关之战的一百余人全部都在跳月场集结完毕。这些人才回来不久,却又收到了集结的命令,很多人都心中惴惴,不知道又是哪里有了战事,要他们出征。 在天口关,凭着自己的一股狠劲和血xìng,总算是活着回来了,这一次若是再出征的话,恐怕面对的就是胡人的铁骑了,到时候是否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在高山的带领下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经过两仗之后,高山的地位在这些朴素的苗疆汉子之中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单就打仗而言,更多的人隐隐觉得和高山一起出去打仗,不但惊险刺激,而且往往能够做到一些平时看起来根本就做不到的事,这是最让人满意的地方。 经过了胡人与交趾人的淘汰,剩下的这一百多人都是苗人中真真正正骁勇善战的勇士,所欠缺的就是现代的军事思想武装和训练。这些人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写上什么就是什么,而慕容兰和高山也就是看中了他们这一点,以这些为骨干,再经过筛选而训练出来的奇兵部队,将会是一支足以傲视群雄的jīng锐之师。 只是正如宝华所说,路是人选的,慕容兰虽然大致掌握了高山的思路,不惜一切的给他提供便利条件,可是这些苗人如果不肯随着高山南征北战的话,也不能强迫他们。毕竟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同,他们可以随着大宋军队出征而不皱一下眉头,但是如果让他们去追寻一个茫然不可知的未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苗人在集结的时候,高山已经将自己的意思向银珠传达了,这丫头倒也真听高山的话,并没有采取高压政策,去或不去,完全出于自愿。 最后,高山倒背着双手站在人前,缓缓的说道:“我不会强迫大家随着我们一起出去,可是决定出去的人要记住,我现在还看不到我们这些人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要我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拼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能会死掉,而且这一次很可能没有朝廷的抚恤,你们敢不敢出去闯一闯自己的未来?” “杀!”人群中爆发出了雷霆一般的吼声。 第一三七章 三三制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这些苗人也不傻,没有见到大宋的官员,大部分的人基本上就可以断定这一次并没有征战任务。可是银珠小姐和高统领又如此大张旗鼓,却又分明是出了大事。一百多人在那里不住的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会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猜测的结果自然是五花八门,只不过到最后高山的总结陈词才让他们稍稍明白了一些,之所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很明显是银珠小姐和这位神秘的高统领要给大伙谋福利了。 苗人地处穷乡僻壤,收大部分都是来自几亩薄田和农闲时分打猎所得,真真正正的大宗副业收入,就是打仗所得。令人奇怪的是,虽然这些苗人骁勇善战,有时候战斗力比大宋官兵还要高一些,但是能独挡一面的领兵帅才却从来没有出过一个。一句话,兵都是好兵,将却没有好将,加之苗人的民族自尊心和历来中原王朝对苗人的歧视,造成了苗人不可能长在军中行伍,只能是雇佣军的尴尬局面。本来可以成为历代王朝的战争机器中重要力量的苗人,由于种种原因,只能是作为南疆稳定的政治棋子来使用。 看着那些汉人,甚至大理国的百夷人都可以身居高位,年轻一代的苗人心里自然不服,只是苦于无人领其出头,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位从天而降的高统领,强硬得连慕容兰对之都礼遇三分,众人隐隐看到了一个出头的希望。这一百多人发出的怒吼里包含了千百年的委屈和不服气,几乎将整个寨子都震动了。 高山脸一红,坦白来讲,从这些人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知道高山带他们出去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以此作筹码,向大宋zhèng fǔ施压。这让高大统领感到很不好意思,被感动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随行的人选很快就定了下来,一百余人之中,有将近三十人表现得并不太积极,被高山毫不犹豫的淘汰了,经过整顿之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尚余九十余人。 对于那淘汰那三十余人,银珠很不理解,皱着眉头问道:“这些人也都是和咱们在天口关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什么不用他们?” 高山yīn沉着脸:“咱们这一次出去,就算是不和宋军起冲突,rì后也会连番征战。所以这一次挑人有两个原则,一个是必须要有血xìng,另外一个就是不能有任何的牵挂。不管是谁,只要稍有犹豫的话,就视为不合格。” 看着他黑起了脸,银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微觉害怕,但是又说不出的欣赏,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大小姐也无话可说了,嘴角动了几下,叹了一口气。 高山一边按照三三制的原则将这九十余人分成三队,每队又分成三个小队,挑选了几个在天口关之战中印象比较深的人分别任小队长。至于三队的队长,则由蒙迪、卓虎和银珠三个人分别担任。弄了大半天,总算是有点连级规模的模样了。 蒙迪等人对这个分法很是新奇,议论纷纷,就连银珠也觉得这个家伙脑子里的奇思妙想一大堆,只是对自己仅仅当了一个队长觉得非常不满意,嘟着一张嘴埋怨道:“这些人都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归我指挥,凭什么只让我带了三十多个人?” 高山哈哈一笑,心想给你一个排长让你当就算不错了,还在那里挑三拣四的,本哥们没到你们这里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排长而已。 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她说,虎着脸瞪了她一眼:“我这样做,当然有我这样做的道理,这些人既然要跟着咱们一起出去闯一闯,就必须要对他们负责。只有这么一百来人,你们三个之中,两个是寨主的儿女,一个是第一勇士,威望都很高,当队长再合适不过了。由你们带着那三个小队长,再由那三个小队长管理手底下的那十来个人,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将责任落实到个人,我们家乡那边都是这样弄的。你如果不服气的话,那么我来当队长,你来管我们三个好了。” 银珠只不过是发发牢sāo,借机会向高山撒撒娇,见他生气,这丫头哼了一声,不敢再吱声了。高山解决了她的总是之后,拍了拍手,扬声说道:“现在各人的职责都已经明确了,先回家准备一下,和家人道个别,兵贵神速,明天一早咱们就动身。” 众苗人对这个统领简直有点近乎于盲目的崇拜,轰然答应,各自散去。 …………………………………………………………………………………………………… 在大屋中已经开会决定要硬到京城里闯一闯,江晓燕自然也不能在苗寨住下去了,虽然这一次有银珠和那些苗人跟着,心里有点不爽,但是起码能离开银珠的大本营,这位女高中生想要玩出点什么花样,缺少合适的土壤,谅她也斗不过自己。江大小姐在不爽之余,心里又极为高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应用之物。看着这个自己住了两个多月的小屋,突然感到一阵怅然。 正坐在桌前惆怅的时候,只觉得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背后环了过来,搂住了自己,接着,高山火热的嘴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问道:“让你回来收拾东西,你却在这里发呆。” 江晓燕身子一软,无力的扭动了几下,叹息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这里了。” 高山爱怜的又亲了她一下:“傻瓜,有什么舍不得的?是不是没有和任华姑姑学会怎么下蛊,心里有点不痛快?” 江晓燕头也没回,重重的给了他一个肘锤,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不过是向她简单的学习了一下她所掌握的治病偏方而已,谁向她学蛊术了?就算是学了蛊术,我也第一个给你种上,免得你一天到晚惹我生气。” 高山假装吃痛,大叫一声:“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这个女人真是丧心病狂,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看来我们团长说得对,有的人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 江晓燕直接将他的话过滤了,似笑非笑的说:“出去两三个月,就敢随便收人家的订情信物,如果这事让你们团长知道了,你认为他这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会安到谁的头上?” 这丫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自己因为这事已经头大如斗了,还时不时的搬出来提醒一下自己。高山不禁大感头痛,眼珠子转了几转,道:“忘了告诉你了,就在两三个小时之前,你的男人已经升官了,以后再叫我高大排长可有点不合适了。” 江晓燕睁大了眼睛:“升官了?升了什么官了?是那个慕容将军给你升的吗?” 高山摇了摇头:“她就算是想封我的官,恐怕也没有那个资格,这一次是我自己给自己封的。”说着将自己选出九十余人,勉强凑成了一个连的兵力,又按照三三制的原则分成了三个排,九个班,自己则荣升连长的事慢条斯理的向自己的老婆大人如实做了汇报。 江晓燕听他大言不惭,自己给自己封了一个连长,不禁捧腹大笑,又气又爱的瞪了他一眼:“就你会搞怪。我在这两个月里,旁敲侧击,知道不管是交趾也好,还是大宋和胡人也好,基本上都是实行的‘五五制’。大宋的禁军,从级别上来讲,分为厢、军、营、都四级,厢辖十军,军以下都是五五编制,最小的单位‘都’是一百人,则分成两队,每队五十人。从人数上来讲,一个军的兵力,还不如你那个师长老爸的兵多。你的一个连,也只不过是一个都而已,按理说应该是分成两个队才是,你却弄出一个三三制,以后带的兵多了,还不得乱了套?” 高山大为惊喜,他虽然对历史感兴趣,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想到江晓燕如此能干,及时的帮助自己补充了知识空白。大喜之下,情不自禁的又要捉住她大肆非礼一番。 江晓燕笑嘻嘻的躲过了他的做怪,突然问道:“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的话,银珠那个丫头一定让你安排了一个排长,是不是?” “夫人果然是料事如神。”高山赞叹道:“我正要和你说,银珠、卓虎、蒙迪这三个人都是地头蛇,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所以排长之职非他们莫属。”临了又加上一句:“你别胡思乱想,安排他们当排级主官,完全是为了部队的稳定。” 江晓燕叹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官没多大,口气倒不小,张口稳定,闭口部队的。这样安排也不错,都是苗人,由他们来当排长,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顿了一顿,突然又道:“你怎么安排他们我不管,可是我这个正牌夫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高山咽了一口唾沫,干笑道:“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研究,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快帮我想办法,制订一个训练计划,怎么样才能按照咱们以前的训练方式在进京的路上训练这些苗人,让他们能迅速的形成战斗力。” 第一三八章 借人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晓燕受宠若惊:“高大排……高大连长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从军医学院毕业之后在战地医院实习了仅仅半年左右的实习医生,哪有实力帮你制订训练计划?军事方面的训练本来就是你的老本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连级单位,排长的作用就是带着战士训练,作用和班长差不多少。” 高山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柔声道:“就算是你是军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可是和我一样,从小都是在院里长大的,在这方面可比他们要强得多了,你不帮我,我又能去找谁帮忙?” 江晓燕回过头轻轻抚mo着高山的脸,在他的耳朵上轻轻的咬了一口:“你真想用咱们那一套训练方法训练这些苗人?” “不是用咱们的那一套方法,而是用侦察兵的标准来训练他们。这一次在天口关,我总算是见识到了,宋军的战斗力可以说相当的强悍,尤其是那股不怕死的jīng神,简直和咱们的部队没有什么两样,如果再挑选出一部分jīng兵,按照侦察兵的标准训练的话,出成绩肯定快。” 江晓燕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男人心里抱的是什么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在这里训练一批侦察兵?” 高山嘿嘿一阵怪笑:“别忘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石家庄陆军学院侦察分队指挥专业的毕业生,以前在部队里,比我有本事的人太多,体现不出来本哥们的水平。现在在这里,连个正儿八经的军校都没有,我以前所学的那些先进的东西,正好可以学以致用。而且我看了一下,大宋官兵主重的就是近距离格杀,禁军的身体素质一般情况下都普遍要比咱们的士兵身体素质要好一些。有这么好的兵苗,我就不信打造不出一支侦察分队。” 江晓燕一颗心砰砰乱跳,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虽然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不了解这个男人。这种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搂住他,生怕一不小心,这个男人就从自己身边飞走了。 高山感到她的身子微颤,两只胳膊紧紧的环住了自己的腰,知道她心里所想,微微一笑,爱怜的替她拢了拢头发:“傻瓜,我是你的男人,永远都是你的男人,就算你不把我抱得这样紧,这一辈子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又坏笑道:“谁让你是我的‘达令’呢?” 江晓燕很不适应这个称呼,惊呼一声,满脸通红的推开了他,啐道:“好好的不学,非要去学那个蒋介石,你也不嫌肉麻。”嘴上虽然嗔怪,芳心可可,却是说不出的得意。 两个人正在屋中温馨,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接着一缕香风吹过,却是任华拎着一个包袱笑眯眯的走入了屋中,人未到声先到:“哎哟,看来我来得很不巧,没有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吧?” 江晓燕又是满脸飞红,低声道:“姑姑,你怎么为老不尊,也开起我的玩笑了?” 任华笑道:“这可不是开你的玩笑,你们小两口的感情那么好,乍一分开,肯定会受不了,嘻嘻。” 这个jīng通蛊术的苗家女子真是一个妙人啊,高山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微现红晕:“这两个多月以来,承蒙姑姑照顾晓燕,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老人家呢?” 任华脸sè一变,惊惶失措的摸了摸了自己的脸:“我老人家?晓燕,快,快把镜子给我拿来?我真的很老了么?” 江晓燕又气又好笑,白了高山一眼,拉起了任华的手,笑道:“姑姑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个人从小就说话没有分寸,后来在我们家那边当了兵,一天一天的上前线打仗,每天面对的都是和他差不多少的大老爷们,二十多岁了也没学会怎么说话。” 高山连连点头:“对对对对,我媳妇说的对,我有时候也发现真不会说话。刚才我明明想说,其实任华姑姑并不老,如果和我并肩走在街上,碰上不认识的人,肯定以为你是我的妹妹。” 任华兀自不放心,到底拿过了一面镜子,左照右照,照了半天之后,才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就这么油嘴滑舌,居然连我的便宜都敢占,长大了可怎么得了?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免得晓燕将来受你的欺负。” 高山大惊失sè,这个女人jīng于蛊术,她要想办法,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刹那之间,脸sè惨白,冷汗直流,呻吟道:“我和晓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算姑姑不想办法,我也这一辈子也会好好的爱她,怜她的,姑姑大病初愈,身体要紧,这办法么,rì后慢慢再想也不迟。” 既向任华表达了对江晓燕的忠心,又借机讨好了江晓燕,顿时将两个女人都哄得心花怒放。江晓燕红晕上脸,既娇且媚的瞟了他一眼,低下了头。任华则笑嘻嘻的拍了拍高山的肩膀:“小伙子,你可比我们寨子里的小阿哥们会说话多了,将来一定能迷死不少小姑娘,到时候你可不能乱来。” 高山连忙拍着胸脯对她表了一番决心,末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姑rì理万机,不知道怎么这么有时间来看我们两个小辈?” 任华叹了一口气,握住了江晓燕的手:“这两个月以来,我和晓燕相依为命,现在听说她要走了,心里舍不得,想和她多说一会话。”言语之中,充满了落漠。高山心中也是一阵恻然,任华虽然身为宝华寨主的亲妹妹,可是自幼习蛊,众苗人对其敬而远之,多年以来一直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难得江晓燕和普通苗人不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得格外迅速也是在情理之中。 高大连长也随着任华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们娘儿俩就先聊着,我还有点事,要找慕容兰商量一下。” 任华轻笑一声:“人前叫将军,人后就直呼其名,看来你这个小子真不是一个君子。” 不是君子就不是君子吧,反正本哥们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是个君子,只要不是一个小人就行了。高山哈哈一笑,径直出门。 …………………………………………………………………………………………………… 找到慕容兰的时候,这个美女将军正和江文碧站在寨子外面的一块空地上望着远处的山头出神。江文碧本来不是这么一个安份的人,但是和这个美女将军在一起rì久了,慢慢的也学会沉默,虽然这种沉默是被逼出来的,自己很不适应,但毕竟是做出了沉默的样子。 四周没有苗人随行,只有这两个汉人美女,四周苍山翠竹,映托得这两个美女就像是两个美丽的雕像般的恬淡动人。 高山看了半天,心里也被这种恬淡的美打动了,实在不忍心破坏这种难得一见的美感。可惜的是,江文碧自幼习武,虽然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头,耳朵却对身边的动静了如指掌,哼了一声,回过了头:“偷看了这么久了?看够了没有?” 美女逼问,高山哈哈一笑,一张萝卜脸不红不白,曼声长吟:“娉娉袅袅双十余,豆蔻梢头二月初。chūn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像我这种粗人,很难见到美女,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会。” 两个女人听了他吟出来的诗之后,都是眼睛一亮,江文碧更是目瞪口呆:“你这个家伙还会吟诗?” 吟诗算得了什么?本哥们还会背文言文呢。高山一脸的谦虚,搓着手道:“野狐禅,野狐禅而已,上不得台面,姑娘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在下脸皮薄,万一紧张得过了头,把找二位的目的忘了可就坏了大事了。” 慕容兰掩唇轻笑:“高统领如此谦虚,还真是少见,看来定是有要事找我们姐妹了。” 一说到正事,高山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谦虚,正sè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非要慕容将军出马才能解决不可。” 江文碧适才和慕容兰登高望远,虽然有点不适应,可是却也感到心旷神怡,渐渐的被苗疆的美景打动,却被这个家伙无端端的坏了好心情,虽然他吟出一首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好诗夸自己和慕容兰,心里也着实不爽。沉下了脸:“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让人讨厌,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在那里拐弯抹角的。” 高山点了点头,看了一脸希冀的慕容兰,道:“刚才我和银珠将人手召集起来了,一共有九十余人,按照我们家乡那边的编制,编成了三个队,九个小队。这些人明rì就随我们出发,一来以此和朝廷讲理,二来这些人rì后将是一支不可小窥的军事力量。但是战斗力方面还有一些问题,所以我想找你借一个人。” 江文碧猛地想起在边陲小镇上高山对她说的话,心里一阵紧张:“借谁?” 高山坏笑道:“姑娘明知道我要借你一用,又何必明知故问?” 果然被自己料中了,江文碧就知道这个家伙如此费心的帮助自己,肯定有自己的动机,恨得牙根直咬,昂首道:“你是这些人的直接统领,把我借过去干什么?” 这个丫头不但不感谢自己说好话让她留下来,还如此嚣张,高山心中颇为不满,慢条斯理说道:“缺一个教官,姑娘武艺超群,是最合适的人选。”又看了一眼慕容兰,道:“慕容将军如此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到我们那里看看,我们那里还缺一个指导员,我看没有人比慕容将军更合适的了。”说完哈哈大笑。 慕容兰皱起了眉:“指导员?何为指导员?” 第一三九章 美女将军的无奈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慕容兰不熟悉现代部队的编制,再加上指导员又是一个特有的称谓,高山一说出来,这位美女将军也感到迷糊,在没有得到高山的回答,自己又苦思未果之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江文碧拉长了一张俏脸,嗔道:“姐姐,这个家伙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处处和别人不一样,时不时的就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一次肯定又是突发奇想,问他做甚?” 高山挺了挺腰杆,正sè道:“这可不是我突发奇想,而是我们家乡那边经过无数血与火的代价换来的宝贵经验,所谓的指导员,说穿了,就是一支部队实际上有两个主官。一个是军事主官,一个是政……呃生活主官,分工不同,级别相当,平时互相帮助,有事大家一起商量,免得一人坐大。” 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向她们讲解政治工作的重要xìng,更不能提出“党指挥枪”的理论,只好简单扼要的介绍一下,没敢深说,免得把这两个丫头吓到。 慕容兰眼睛一亮,喃喃的说:“一支部队有两个主官?一个管军事,一个管士兵的生活,这个提议倒是挺新鲜的。” 江文碧撇了撇嘴:“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乱了套?遇到事情,到底听谁的?” “军事上的问题,当然要听军事主官的,至于士兵的思想工作,比如说士气问题则是听那个生活主官的。这样的好处一是防止一人坐大,另一个好处就是抓军事的可以放开手抓军事,不会被一些诸如士兵思乡等问题弄得焦头烂额。” 叹了一口气,恨不得马上组建一个政党,然后来一个“把支部建到连上”,免得这两个丫头再追问。可是此地非同彼地,如果组建一个政党的话,捅到皇帝那里的话,三传两传,说不定就会变成谋反大罪,虽然自己的九族不在此地,诛连不到,可是自己的江晓燕两颗大好人头恐怕立马就得挪个地方不可。 慕容兰突然一笑:“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到你这一百来人的队伍里当一个生活主官?帮你管理那些婆婆妈妈的琐事?” “慕容将军此话差矣,两军交战,打的是什么?一个是后勤,一个是士气。士气再旺盛,后勤给养,也就是粮草和后续兵源跟不上,迟早也得输。可是后勤给养再充足,如果士兵没有士气,没有强烈的求胜yu望的话,这仗也没法打。而这两个方面,都与你这个指导员有着直接的关系,怎么可能说是婆婆妈妈的琐事呢?” 慕容兰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若有所思的说道:“后勤?这个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却是大致能理解。你把它排在士气的前面,难道说,一场战争之中,粮草等方面比前线的士兵更为重要?” 高山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个话题越扯越远,越扯越难以解释清楚,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理解的。偏生这位美女将军又如此好学,不弄个明白绝对不会罢休。 头痛之余,只好简单的解释说:“理论上来讲,任何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打的都是整个国家的综合国力。很多候,战争就像是赌博一样,啪的一下子,将整个国家的命运全押下去了,打赢了,皆大欢喜,打输了,呜呼哀哉。历史上有多少国家因为一场战争没有打好而亡国灭种的?所以才说‘兵者,国之大事’。而且还有一个规律,那就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要强的话,打仗即使打得不顺利,也很少有被人家亡国灭种的。所谓的后勤,就是通过国家的经济动员,为武装力量提供保障。这是一个庞大而又系统的工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 慕容兰越听越是心惊,高山的这套理论在现代战争中早已得到了验证,可是此地毕竟落后了几百年,后人总结出来的理念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得到发展。现在经高大连长口中说出来,顿时让慕容兰有茅塞顿开之感。可是心里虽然明白了,却总是抓不住中心,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发的深不可测,让这位美女将军第一次有了一种恨不得钻到他的肚子,看看他心里面究竟还有些什么惊世骇俗的理论。 高山见她还没有理解,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有一句老话,叫‘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将军总该听过吧。其实最早说出这句话的,就是一个对后勤工作有着深刻认识的行家里手。” 慕容兰心中一震,总算是恍然大悟,苦笑道:“可惜这句话传了无数年,却并没有人真正的把这句话当成一回事,难得你从这句话上引出了这么多的话,真是难为你了。” 高山终于拒绝再和这两个丫头谈论下去,只因为他发现慕容兰虽然出身军事世家,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差了点火候,只能慢慢的来,如果跟她讲多了,恐怕会造成消化不良。当下紧紧的闭上了嘴巴,静静的看着她们。 江文碧插口问道:“那我那个‘教官’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解释起来就简单得多了,高山哈哈一笑:“这些苗人可都是经过战火筛选留下来的宝贝,一个个都是打仗不要命的主,只可惜素质方面差了一点。姑娘武艺出众,负责教授他们一些格斗本领,要简单实用,最好能达到一击毙的程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训练成一群杀手。”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高山的话里隐隐透出一股杀气,脸上的表情更是冷峻得可怕,就连慕容兰看了,心里都不禁一寒:“将他们训练成一击必杀的杀手?” 高山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目的,对于他们我只有两点要求,一个是明天上路之后,就不会再回头。另一个是经过江姑娘的训练之后,任何一个人都能以一当十,而且最多三五个人就能dú lì完成一次暗杀任务。” 江文碧吓了一跳:“我的乖乖,你要将他们训练成这样的人?高山,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该不会是准备到了京城之后去刺杀皇…”激动之余,“皇上”两个字差一点冲出而口,急忙捂住了嘴巴,越想越害怕,声音微微发颤。 她虽然自幼在江湖上行走,但是家庭背景的原因,让她对“皇上”这两个字代表的身份敬畏有加,想当然的认为高山的做法有点不对头之后,当然会感到害怕。 高山又气又好笑:“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皇上是想刺杀就刺杀的么?我只是想要一群指哪打哪,一点也不会犹豫的士兵。这些士兵,要够狠、够忠。狠,是针对敌人,忠,是针对自己人。” 直到现在,慕容兰总算是明白了高山的真实意图了。最早的时候,她只道高山只想挑出一批jīng兵来带,然后将之带成大宋国的jīng锐之师,可是听了高山的话之后,她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能带出一批如他所说的士兵,单凭这些人,就足以翻江倒海。 可是,高山的想法虽然很另类,但是这么一群虎狼之师如果存在世上,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她是军人世家,遇到事情,首先考虑的是国家的安危,虽然也想看到有这么一支杀气十足的部队在大宋国土上出现,但一想到这支部队一旦兵变所造成的威胁,又不禁忧心冲冲。 高山脑袋反应极快,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眼神,微笑道:“早就料到慕容将军一定会考虑这支部队会不会对大宋江山构成威胁了,所以我才斗胆让慕容将军来到我这里当一个指导员,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卧底,监视我们。如果发现我们有什么异动的话,随时可以就手将我们解决了。” 慕容兰没想到他说得如此坦白,不禁脸一红,脸上忧sè顿去,轻笑道:“高统领太客气了,如果你手里真握着这么一些人的话,就算是我看出你们有什么异动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逃出你的手掌心?” “当然了,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提议,坦白来讲,我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有两个,一个是看到交趾国这样的国家都敢和胡人联手,不将我们大宋放在眼里,心里窝火得不得了。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和晓燕遇难来到这里,苗人对我和晓燕照顾有加,无论如何,我也要带着他们闯出一个名堂来,要不然连我自己都对不起了。” “高统领胸怀大志,看来我以前还真就小看你了。” “慕容将军眼光独到,在天口关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我的些许想法,想尽千方百计的试探我,而且还竭尽所能给我提供便利条件,让我脱颖而出,终于成了一只即将被人打下树的出头鸟。将军可不能把我捧起来之后就不管我,任我摔得七零八碎的。” 慕容兰“噗嗤”一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我也真是倒霉,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么一位脸皮厚到如此程度之人?” 高山也是哈哈一笑:“慕容将军这么说,看来是答应我的提议了。” “你把兵都找好了,又是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我可以不答应么?” 两个聪明人对视一眼,又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第一四○章 江山如此多娇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这两个聪明人心照不宣,更像是一场豪赌。高山押的是自己的脑袋,慕容兰押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脑袋?整件事情里,最感到委屈的就是江文碧,本来只是在自己老爹潜移默化的教唆之下,再加上自己自幼就叛逆的xìng格和慕容兰的影响,才想着要从军的,没想到刚刚踏上从军之路,就碰到高山,稀里糊涂的就被慕容兰卖给高山了,这丫头心里当然不服气,大声提出了反对。 反对无效,江女侠的反地被慕容兰毫不犹豫的驳回了,看着高山得意洋洋的样子,江文碧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秀气的小嘴高高嘟嘟,肚子里自然将高山骂了个体无完肤。 慕容兰既然答应了到高山的部队里充当指导员,高山自然有必要将整支部队的组成构架详细的解说一番,好在天底下的部队都是一级套一级,虽然宋军采用的是“五五制”,可是和高山的“三三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慕容兰倒是很容易就理解了。 江文碧仔细听了一会,甚觉无趣,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两个说来说去,只是围着这一百多人作文章,难道这个熊包就是这么大的出息,只想着把这一百多人带好?” 高山摇头笑道:“以江女侠的荤荤大材,只让你当这一百多人的教官,岂不是屈了材?目前这止,部队只能是这个规模,至于以后会发展什么样,一切都还是个未知之数,你、我、她,谁也不能预料。但是可以肯定一定,就算是将来要发展的话,人数也不会太多。” “自己升官就说自己升官的呗?还偏偏弄出‘发展’这么一个古怪的词,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就不能说一些人话?” 高山顿时尴尬无比,一个人的语言习惯是需要长期在一个语言环境下才能转变过来的。高山来到此地之后,连气都没有喘一口就马不停蹄的东奔西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的熟悉这里的语言环境,情不自禁的说出一些令他们费解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慕容兰瞪了江文碧一眼:“又在那里胡说八道,高统领久居海外,虽然没有忘了自己是个汉人,可是风俗习惯早已和我们不相同,要是他说的话你能全听得懂的话,才是奇怪之极。况且,他的有些用词虽然古怪,却是极为的贴切,你应该好好的跟他学习才是。” 江文碧瞪大了眼睛:“姐姐,我没有听错吧?你为什么如此维护这个家伙?现在是他求我帮他训练部队,应该是他向我学习才是,我有什么可向他的?” 高山和慕容兰相视一笑,均是缓缓摇了摇头。这位江女侠果然是xìng情中人,抱定的想法,很少有能让她转变的客观因素。她心里早已认定高山是个熊包,那高山恐怕这一辈子就是熊包了。 针对高山制订的部队建制,慕容兰研究了一会,大加赞赏:“其实现在大宋军队的划分有很多的不足之处,都以下分为队,每队又分为伍,五个人一伍,虽然表面看起来易于管理,可是让五个人一组,打起仗来,难免相互照顾方面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现在高统领这样划分,每一伍的人数大大增加,队与队之间的实力又和以前差不多少,打起仗来就顺手了许多。只不过,像这样划分的话,以后部队要是壮大了的话,是否会存在着队与队之间的照应问题?” “将军的意思是说,三个队的数目少了一些,害怕将来顾此失彼?” 慕容兰点了点头,道:“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大宋现在是‘五五制’,打仗的时候,面对着敌人的四面八方的进攻,防守起来已经很吃力了,如果换作‘三三制’的话,势必会有很多地方防守不到。” 原来这丫头担心的是这个,高山微笑道:“我认为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咱们划分的比较细,随时可以从别的队里面抽调小队,也就是所谓的‘伍’,组成一个新的作战部队来应对别的方面的压力。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随机应变的问题。比如我们家乡的编制方面是按照军、师、旅、团、营、连、排、班的方式来组建部队的,采用的是就是我所说的‘三三制’,可是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那就是加强的问题。” 看见慕容兰还是一头雾水,只好又详细解释说:“从理论上来讲,每一级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三个下级单位。也就是说,比如说一个营的组成,是由三个步兵连组成的,可是在这三个连的基础上,还有一些特殊兵种的编制。如果咱们要组建的话,也可以采用这个方法。这一百多人分成三个作战单位,而这三个单位完全由步兵或者骑兵组成,可是可以适当的编入一些诸如弓弩手之类的特殊兵种,虽然归于咱们这支部队的建制,但是却是dú lì的作战单位,与那三个队不发生直接的关系。另外,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加强人数,随着需要,可以灵活的转变为‘四四制’或者是‘五五制’。” 一连串的话,说得慕容兰和江文碧头大如斗,几如天书一般,最终的结果是消化了不到三成,剩下的七成由于语言障碍无法理解,这两个女人最后长叹一声,放弃了和高山继续讨论下去这个念头。 慕容兰双眉紧锁:“这方面的东西就不是我的专长了,rì后有机会,你会碰到一个人,这个人和你差不多少,都是胆子极大,想法也与众不同,到时候你们两个再好好谈谈,我是不行了。” 江文碧在一旁接口道:“姐姐,我有时候真怀疑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人,你都不行了,我更不行了。” 高山心里一惊,刚才太过激动,话说得多了一些,让这两个丫头有些接受不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只怕再说下去的话,早晚得穿帮。穿帮之后,恐怕就连银珠这个对自己无限崇拜的女高中生都得将自己和江晓燕当成怪物来看待。当下嘿嘿笑了几声,闭上了嘴巴。 慕容兰结束了谈话,又倒背着双手,望着远处的山峦出神,良久,幽幽的说道:“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万里河山居然如此的壮丽,就连这偏僻的苗疆,也是别有风情。” 高山在一旁应了几声:“正因为这万里河山如此的壮丽,才总会有人不停的惦记着,想要将它据为己有,我不是圣人,也不是皇上,江山到底归属谁与我不发生关系,我要的,只是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能有一个和平安乐的环境,我的子孙后代能在这个和平安乐的环境里快乐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慕容兰双目闪动,低声道:“可是想要这种环境,又谈何容易?” “简单也好,容易也好,都不是重要的。我和晓燕的家已经没有了,只能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了,现在的苗疆、以后的大宋,只要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如果有谁胆敢sāo扰我家里的安宁,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其诛之。” 江文碧对他的话却并不感冒:“如果是大宋皇帝不想让你安宁呢?” 高山的脸上现出一丝戾气:“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就算大宋皇帝九五之尊,号称受命于天,我也不会让既寿永昌。” 慕容兰心头一震:“你疯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高山心里对这位美女将军深入骨髓的忠君思想颇感不快,沉声道:“他是皇帝不假,可是将军别忘了,这天下,其实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他一家的天下。” 看着慕容兰古怪的表情,心中忽觉和她说这些话,无异于对牛谈琴,叹了一口气,又一次闭上了嘴。 慕容兰也跟着叹息一声:“高统领,京中环境要复杂得多,有些话,只能藏在肚子里,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来无妄之灾。” 这已经是很不客气的jǐng告了,同时也包含了善意的提醒,高山心中一阵感动。刚才他说这番话只不过是从心里反感忠君思想而已,说出口之后就暗暗后悔。 他和这个美女将军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刚才自己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勃然大怒或者是暗记于心了,而这个美女将军却不但没有怪责自己,反而还好心的提醒自己,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暗暗提醒自己,此地不同彼地,有些自小就根深蒂固的想法,绝对不能说出来,免得一个不慎让人抓到了把柄,造成万劫不复。 三个人闷葫芦似的站了好一会,最主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实在找不到话题,高山傍着这两个美女,不但没有感到风光旖ni,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说了几句相当没有营养的话之后,终于还是记挂着江晓燕,告辞离去。 江文碧望着高山的背影,好奇的问慕容兰:“姐姐,刚才那个家伙出言不逊,你为何没有生气?反而还如此维护他?” 慕容兰双眼一阵迷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第一四一章 最后一次狂欢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和上一次出征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出征生离死别的意味少了许多,更多的则是抱着一种对未来的憧憬,送行的人也多了起了,不像上一次,出征的战士都是静悄悄的出发的。 银珠一身的盛装,打扮得像一只凤凰一样,脸上笑靥如花,小脸蛋红扑扑的,稳稳的坐在一匹小马上左顾右盼。卓虎和蒙迪也各自领着自己小队的人,稳稳的坐在马上,倒也是英气逼人。 整个送别场面看起来既热烈又温馨,大小姐亲自领着寨子里的勇士出山到京城里闯荡,这在苗寨里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真正比较低调的则是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江晓燕和任华。当这两个人手牵手的出现的时候,四周的苗人有意无意的都躲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 任华知道这些苗人躲的是自己,心中一酸,松开了江晓燕的手:“人这么多,咱们两个最好还是先分开一下,免得受我的连累,这些人也躲着你。” 江晓燕哼了一声,大大方方的拉起了她的手:“怕什么,我在寨子里这两个多月,只有姑姑对我最好,别人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好了,我偏要让他们看到咱们的亲密关系。” 这个丫头可真是招人疼啊,任华感动得眼圈发红,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连连点头。她从学习蛊术之后,就为寨子里的人所不容,迫于无奈,只好自己独自一人搬到远离寨子的后山上去住,每rì里靠养些花花草草打发时间,rì子过得好不凄凉。自从江晓燕来了之后,两个人由病人与医生之间的关系发展成相依为命的关系,短短两个月之内,已经达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 平时还感觉不到什么,现在乍一分别,二人心中才知道这份感情的沉重。江晓燕心里也酸酸的,握着任华手,泫然泪下:“姑姑,你放心,等我们安定下来了,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任华重重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在一旁忙来忙去的高山一眼,低声道:“出去之后,这个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回来就告诉姑姑,姑姑帮你收拾他。” 江晓燕脸sè一变,急忙说道:“姑姑,这个家伙对我挺好的,你可千万别把你的本事用在他的身上。” 任华被她逗得嘻嘻一笑:“就知道你会心疼这个家伙,你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心太软,有时候对男人是得动点强硬手段的。要不姑姑帮你想个办法,让他只对你一个人好?” 江晓燕的脸sè还没有变过来,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拒绝了任华的好意。任华没有办法,只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笑骂了几句。 这两个女人在角落里低声细语,高山用眼角瞟见,只觉得胆战心惊。江晓燕和华任在一起相处了两个多月之后,身上的邪气重了许多,昨天回到家里,将自己一不小心失言的事告诉了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不料江晓燕听了之后,连连追问慕容兰是什么反应。 听到高山说慕容兰的反应还算是有利于己,这才出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的说:“幸好这个丫头没有表现得太激烈,否则话,定要让任华姑姑将其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山顿时吓了一大跳,从理论上来讲,他和慕容兰完完全全的战略伙伴关系,自己回京以后能否度过难关,全靠这个丫头呢,这么一位重要人物,一旦触了江晓燕的逆鳞,居然毫不犹豫的要下手除之,纵观整个大院里出来的孩子,也没有几个有这么狠心肠。 天sè大明,一轮金sè的太阳shè出万道金光,将苗疆特有的薄雾shè得无影无踪,高山纵身上马,作了一个准备出发的手势,人群顿时沸腾起来。送行的苗人自动离开了队伍,远远的望着即将远行的亲人,姑娘们跳起了欢快的苗家舞蹈,唱起了送行的山歌。 任华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江晓燕的手,变戏法一样从旁边搬过来一个小小的花盆,花盆里种着一株小小的老山兰,在晨光中微微随风摆动,递到了江晓燕的面前。 由于在老山战区呆得时间较长的关系,高山和江晓燕二人对老山兰始终有一种特殊的情结。而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自己过去熟悉的生活,这种两地都有的老山兰更多的代表了一种乡情。现在见任华捧了出来,江晓燕惊喜连连,连忙接过了手中。 在整理行装的时候,她也冒出过移植一株老山兰的念头,只是一时半会没有找到合适的容器,只得做罢,想等rì后有时间再想办法移植。任华也算是对她极为了解了,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煞费苦心的找了一个小小的花盆,昨天夜里挖了一株老山兰栽在里面,送给江晓燕做临别礼物。 看着江晓燕兴奋得通红的俏脸,任华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不理解你这孩子,送你金子银子也没见你这样兴奋过,偏生对这株极为常见的小花这般上心。” 江晓燕小心翼翼的将那株小花捧在怀里,道:“姑姑,你不会懂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和高山对这种花的感情,rì后也许你们会懂,但是现在你们不会懂的。” 硬着心肠辞别了任华,来到银珠给她准备的一匹小矮马前,翻身上马。银珠虽然和她现在是已经挑明了关系的情敌,但是这位女高中生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知道江晓燕不擅骑马,所以特地挑了一匹xìng子比较温顺的滇马让她骑乘,免得这位统领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丑。 随着最后一个领导江晓燕的上马,部队总算是集结完毕,高山一声令下,一百来人的苗人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出了苗寨。行军的时候,慕容兰总算是明白了“三三制”的好处,整支队伍由于将领导权利落实到了个人,而且以班排为单位行进,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却一点也不乱套。高山这个“连长”和慕容兰这个“指导员”所能做的,只是一个在队伍前面领头,一个在队伍的后面押阵,至于其他的事情,则由蒙迪、卓虎和银珠这三个“排长”具体实施了。 这一次出发,基本上没有作战任务,众人都是轻装上路,只带了一些简单的换洗衣服和路上的干粮、清水等物,再加上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行军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天黑的时候,已经转出了苗寨的范围,再走几十路就是大宋的宜州地界了。高山和慕容兰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吩咐就在扎营。 所谓的扎营,无非就是一百多人围坐在一起,点起一堆大大的篝火,众人在火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载歌载舞。上一次由于是出去打仗,众人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慕容兰身为一名大宋军官,看到这种场面,眉头皱得老高,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欣赏这些粗犷的苗族汉子表演的舞蹈的高山,低声埋怨道:“这些兵一点军纪没有,扎下营之后就点火跳舞,你怎么也不管管他们?” 高山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微笑道:“这些人才从天口关回来,就忙于农业生产,还没有好好的放松,今天就让他们放松一天又能如何?况且,过了今天,他们就算是想这样轻松也不可能了。” 慕容兰眨了眨眼睛:“高统领何出此言?” “明天一天,咱们就进入了大宋地界了,这些苗人又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当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况且,从明天起,每天晚上扎营之后,马上就埋锅造饭,吃完饭不管是谁,都要接受两个时辰的训练。到时候累个半死,谁还能有这样的好心情?” 慕容兰吃了一惊:“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要训练两个时辰?” 高山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叫蒙迪和银珠他们过来研究这件事了,顺便也通知了江文碧,等他们全都到齐了,咱们就具体的研究一下。” “每天晚上两个时辰,第二天一早还要赶路,这些人会不会吃不消?” “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还要请慕容将军帮一个忙。” 这个家伙每一次冒出新想法的时候,都够自己忙个半天的。慕容兰腹诽了几句,有心要拒绝,可是不知为什么,说一说出口就变成了:“要我帮什么忙?” “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都是和咱们一起奇袭过胡人马圈的,算是筛选出来的jīng华了。最主要的是他们应该都会骑马,到了大宋地界了之后,还请慕容将军想办法弄个百十来匹军马,人手一匹。一来可以让他们节省体力,二来可以加快行军速度,第三,可以让他们进一步熟悉马战。如果他们都像胡人那样jīng于马战的话,咱们那一晚上的损失也不会那么大了。”说着,叹了一口气。 慕容兰只觉得满嘴发苦:“大宋的战马本来就少,南疆的防务又不重,这一百匹马可好不弄。” 高山坏坏的一笑:“对别人而言的确是有点困难,可是对于慕容将军而言,就算是困难一点,也不会办不到吧?” 这个坏蛋就是自己命里的克星,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他的,明知道他的要求极为过份,可是慕容兰就是没有办法拒绝,瞪了他一眼之后幽幽的说:“我看看吧,尽力而为。” 第一四二章 江晓燕的作用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二人正在说话之际,蒙迪、银珠和江晓燕等人陆续的来到,最后是江文碧嘟着一张小嘴,一脸的不情愿的也踱了过来。瞪了高山一眼,气呼呼的说:“你这个熊包的事能不能少一点?人家刚才看那些苗人跳舞看得正是入迷的时候,就被你这个熊包给叫过来了。” 说完,忍不住又向跳舞的那些苗人方向看了几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慕容兰微笑道:“看跳舞的机会有的是,现在高统领手底下的兵都是由苗人组成的,你这个当教……教官的想要他们什么时候跳舞开心,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位美女将军说“教头”二字说得顺了嘴,乍一说“教官”颇为不适应。勉强说出了口之后,对高山的提议大感恼火。 江晓燕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山:“没想到你们这一百多人,麻雀虽小,五脏还是挺全的嘛,你们五大常委在这里开会,我这个外人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银珠一愣:“五大常委?什么意思?” 江晓燕向高山身边靠了靠,抓住了高山的胳膊,笑着说:“所谓的五大常委,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统称,我们家乡那边都是这样说的,你可以忽略不记。” 看到她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表示和高山的亲密关系,银珠小姐心里大为不爽,却又对这个正宫娘娘毫无办法,心中之郁闷,无以复加,寒着一张脸,将头扭向了一边。心里低低的咒骂高山,明知道自己的心事,却还要如此配合江晓燕气自己。 江晓燕此举的用意就是向银珠宣示主权,国与国之间的领土纠纷,可以“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可是高山本身资源不太多,对于江晓燕而言,“领土主权”神圣不可侵犯,让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xìng和别人共同开发高山,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情。现在看到银珠果然被自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心中之得意,与银珠的郁闷心情正好成了一个反比。 高山和慕容兰相对苦笑,这两个人都不是笨蛋,二女之间的微妙气氛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无奈之余,只好用话遮过去。话是高山对江晓燕说的:“虽然现在你的作用体现不出来,但是你也并非是外人,rì后自然有你的用处。” 江晓燕受宠若惊:“我也有用处?” 高山又气又好笑:“你是我媳妇,你男人想要扩展事业,你当然要在一旁帮忙了。” 江晓燕眼珠子转了几下,笑眯眯的说:“其实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只要你将来有出息,我就心满意足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敢说帮你的忙?” 高山见她得了便宜还在那里卖乖,可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又不能发作,只好重重的瞪了她一眼,沉下了脸,半晌不说话。 江晓燕没想到高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猛然想起现在是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以后的发展大计,可不是两个人闲着没事在屋里打情骂俏,偷偷吐了吐舌头,向高山丢过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大大方方的说道:“哟,生气啦?行啦,别生气了,大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一张俏脸不红不白,向另外几人笑着说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家高山在外面的脾气可大了,我可害怕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伸出手去,在高山的胁下狠狠掐了一把。 高山吃痛,心中却对江晓燕在人前给自己留面子大为感激,强忍着装出一副笑脸,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几声,正sè道:“现在你的作用还体现不出来,到京城,如果咱们能平安度过危机的话,肯定不能就这一百多人折腾,rì后一旦打起仗来的话,你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江晓燕眼睛一亮:“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坏蛋肯定不能让我闲下来,定会给我安排一个活。不过我感觉到这事有点难度,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这么大的一个野战医院,可撑不起来。” 这丫头原来早就知道自己会在高山的队伍中起什么作用了,没用他说,自己就先提了出来。慕容兰和银珠等人对视几眼,心里都是一阵茫然,高山的奇言怪语已经层出不穷了,没想到江晓燕居然和他一个味,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老天爷可真是没有瞎了眼睛。 慕容兰奇道:“江姑娘,刚才你和高统领说什么‘野战医院’,又是什么东西?” 高山道:“医,就是治病的意思,院,就是治病的地方。至于野战这两个字的意思,相信慕容将军也清楚,简单来说,就是在打仗的时候,专门有一个地方是用来收治伤员的。现在咱们的军队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地方,只是简单的有几个医生……呃郎中跟着,很多伤员由于救治不及时而死,对我们而言,实在是不必要的损失。晓燕以前是学医的,正好学以致用,再招募一大批有经验的郎中,成立一个所谓的野战医院。这些人一般情况下都是随着中军行动,一旦打起仗来,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治伤员,争取把伤员的死亡率降到最低。” 慕容兰心中一动,宋军之中虽然也有随军的医生,但是数量都是极少,而且专业xìng不太强,更多的时候,只是对将领服务,至于普通士兵,受了伤之后,一般情况下都是简单处理一下,真真做到了“生死由命”。在这种情况下,的确如高山所说,很多伤员由于救治不及时而死亡,无形中,极大的增加了宋军的战损率。只是由于体制原因,并没有人提出来成立一个专门的野战医院给这些伤兵治疗。时间一长,众人也都习惯了,现在高山和江晓燕提出这个理论,让这个美女将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蒙迪喝了一口米酒,说道:“如果好一些的郎中的话,至少得五十岁以上,岁数会不会太大了一些?按照高兄弟的意思,咱们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队伍,而是作为一支奇兵。带着这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恐怕会对咱们有很大的影响。” 高山明白他的意思,事实上,他心里对这支部队的用途和蒙迪殊无二致,这样的一支部队,机动xìng是绝对重要的,所以他才大着胆子要慕容兰帮着弄军马,就是为了提高部队的机动xìng。如果带着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再让这些以医术自负的老头子们和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棒小伙子一起行动,的确是有点难办。 不过这事也很容易解决,高山笑了一声,道:“就我个人的看法,高明的医术,是经验的积累。那些老头的医术之所以比年轻人要好,就是他们经历的病人多,经验方面占了很大的便宜。如果咱们从医馆的学徒之中招收一批人的话,只要让他们放手去干,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医术就会突飞猛进。” 顿了一顿,又道:“当然了,这些人在初期,肯定会出不少的医疗事……嗯,肯定会治死不少的人,但是死马当活马医,总比那些弟兄们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要强得多。等他们的手法练成了,情况就会越来越好了。” 慕容兰叹了一口气:“高统领,我始终觉得这样一来,我们对士兵的生命有点不负责了。” “那至少要总比他们仅仅是简单的包扎一下伤口,得不到有效的治疗要强得多。” 慕容兰“嗯”了一声,不再言语。高山的话虽然不怎么客气,却道出了一个事实,任何反驳的语言在这个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美女将军实在找不到突破点。 高山继续说道:“咱们的事情,仅仅才开始,这些问题以后再慢慢解决,眼下有一个最要紧的问题。”说着,目不转睛的望着江文碧。 江文碧在他的注视下难得的脸红了一回:“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这些人的枪棒教头,而且已经商量好了,在进京的路上,每天晚上抽出两个时辰的时间来训练这些士兵,让他们快速的形成战斗力,不知道你这个枪棒教头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叫‘快速的形成战斗力’,又说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高山哈哈一笑:“那就说一些让江女侠能听得懂的话,我想问一下,江女侠有没有想到应该教他们一些简单实用,杀伤力又强的招术,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以一当士的jīng锐勇士?以江女侠的荤荤大才,应该不是难事吧?” 江文碧被他的上乘马屁拍得极为舒坦,道:“你这个熊包的话,我当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不过慕容姐姐吩咐下来了,我当然要给她点面子。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想出一些招术,你看看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几页纸,随手递给了高山。 高山脸一红:“坦白来讲,我对你们这些江湖武功知道的不怎么太详细,还是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共同参详一下吧。” 慕容兰笑吟吟的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几页纸:“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看看。”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翻了几下,越看脸sè越凝重,看到最后,简直是有些恼火,一张俏脸紧紧的板着,一语不发。 第一四三章 争议内容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看到她的神sè不善,江文碧内心惴惴,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美女将军,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慕容姐姐,有什么不对么?” 所有人都看到了慕容兰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只是除了高山之外,谁也不知道纸上是什么东西,居然会引得慕容兰如此大动肝火。偏生高山虽然见过,但是对于江湖功夫不怎么太了解,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江文碧问完之后,大伙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慕容兰,听她的解释。 慕容兰表情淡然,随手将那几页纸递给了银珠,转过头对江文碧厉声道:“刚才我看了一下你想出来的招式,的确简单实用,而且威力极大,可是有些招数过于yīn毒,除了那些一击必杀的招数之外,还有一些擒敌的武功,如果一个控制不住的话,轻易骨断筋折,重则断子绝孙。你一个姑娘家,居然使用如此毒辣的武功,未免有些太过份了吧?” 江文碧额头冷汗直流,她虽然对高山一口一个熊包的叫着,但是这丫头对待工作的态度还是比较负责的,按照高山的要求,jīng心设计了两套格斗路数,其中一套是杀敌招数,另一套则是制敌招数。杀敌招数固然是匪夷所思,想人所不能想,杀人于不防,制敌招数也是简单明快。 只是两者本质上有区别,杀人则是追求不让敌人有反抗的机会,所以慕容兰看到之后,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是看到那些制敌的招数之后,身受正统教育影响较深的慕容兰再也忍受不了,一股无名业火从心里面油然而生。 高山“咦”了一声:“这些招式很yīn毒么?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慕容兰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家伙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武功,当然不知道这些招数的厉害之处。”说着,从银珠手中又将那几页纸接了过来,将纸上所画的各种招数,详细的向高山解释了一遍。经过她的解释之后,高山这才知道,果然如他所说,这些制敌招数大部分都是极为yīn毒,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淑女所能想出来的招数。 高山口中啧啧数声,向江文碧问道:“这些招式,当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江文碧被慕容兰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楚楚可怜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丫头难得现出如此可怜的神态,倒是让高大统领倍感怜惜,拿过那几页纸又仔细端详了好一会,突然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些招数很不错。” 慕容兰吃了一惊,抬起头怒道:“你怎么也是非不分?这些招式如此yīn毒,你还说很不错?” 高山道:“你别忘了,咱们都是当兵的,就算你官至上将军,你的身份也首先是一个兵,我们的责任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敌人。至于这场战争到底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那是由后来来评说的,命令一下,即使明知道这场战争不应该打,也必须要硬着头皮踏上征途。” 江晓燕狠狠的掐了高山一下,低声道:“闭嘴,法西斯思想。” 高山受此一掐,嘿嘿一笑,闭上了嘴巴,不过这嘴巴闭得打了一个折扣,仅仅是闭上了不到十秒钟,又道:“我说的话,可能会有人接受不了,但是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另外,还有一点,大家心里一定要牢牢的记住。” 慕容兰面沉似水:“哪一点?” “咱们将来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可是极度的凶残的,对待这种凶残的敌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比他们更狠,更毒。我们家乡那边有一个领袖说过:‘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出三十年的和平来。’。我觉得这话说得相当的正确,只有我们比他们更狠,更毒,他们才能真正的害怕我们,才能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 慕容兰越听火越大,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烦燥,看着高山在那里摇头晃脑的侃侃而谈,气得差点没炸了肺,“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高统领果然见识不凡,既然这样,你们几个在这里慢慢的商量吧,我对这一套不感兴趣,先出去转转。”说完扭身就走。 高山瞪大了眼睛:“你是我们的指导员,怎么能说扔下我们就扔下我们不管?” 慕容兰听了之后,身子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笑不已,看来真是气得够呛。 高大连长也跟着站了起来,不住的招着手叫道:“慕容将军且息怒,万事好商量。慕容将军……指导员……指导员……” 几乎叫破了喉咙,慕容“指导员”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下,过不多久,转过了一个弯,身影消失在茫茫夜sè之中。 众人见到高山垂头丧气的样子,都觉得好笑,江晓燕更是笑得几乎弯下了腰,爱怜的伸手在高山头上弹了一个爆栗:“这回好了,把你的指导员给气走了,看你这个当连长的怎生处理。” 高山嘿嘿一笑,还没等说话,江文碧却在一旁奇道:“咦,江姑娘也知道这个熊包是怎么来划分军队的?” 江晓燕觉得好笑:“这家伙用的全都是我们那边的方法来划分军队的,我当然清楚了。不过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真的突发奇想,把我们那边的那一套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而已。” 银珠向慕容兰消失的方向望了几眼,心中颇为焦虑:“你们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慕容姐姐这一次可真的生气了,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见她生过这么大的气。”说着又瞪了高山一眼,嗔道:“就怪你,嘴边连个把门的也没有,从你入伍到现在,慕容姐姐帮了你那么多的忙,你还如此气她。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高山双手抱胸,洋洋不理:“她只不过是被我的话打动了而已,从来没有听过如此jīng辟的理论,所以需要时间来慢慢的理解,大家不必太过于担心。我可以保证,半柱香之内,慕容将军肯定会乖乖的回来。” 这厮如此自信,众人无不拭目以待,暂停了讨论,静候慕容兰回来。半柱香的时间转瞬即过,只闻得山风呼呼,却不见佳人芳踪,高山脸现尴尬,众人对视一眼,无不暗中窃笑。 高山脸皮甚厚,仅仅尴尬了半柱香时间,再加上原来的半柱香,正好一柱香。一柱香过后,慕容兰将军才沉着脸又转了回来,一语不发的坐在了地上,陷入了沉思。虽然还是一副阶级斗争脸,但是起码是回来了。 江晓燕捅了高山一下,示意他向慕容兰道个歉,偏生高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似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笑吟吟的说道:“好了,慕容将军散心归队,大伙继续讨论刚才的事。我还是那个观点,对于敌人,我们要无所不用其极。”顿了一顿,看了慕容兰一眼,又道:“当然了,江教头的那些制敌的招数,虽然用起来效果应该很不错,可是俘虏也是人,总不能让人家断子绝孙,所以有必要改进一些。至于杀敌的那些招数,我觉得完全可以一用。” 这话已经事实上服软了,慕容兰脸sè稍缓,低声自语道:“这还差不多。” 江晓燕脸现笑脸,道:“其实这个家伙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明的招数,所以有点情不自禁,脑子一热,就犯了糊涂。慕容将军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生他的气的,不知道是也不是?” 高山长叹一声,这年头真是没有天理了,自己这个当事人还没有想到要道歉,偏偏自己娶的这位贤内助生怕影响了干部队伍的安定团结,不经自己同意就做了一番深刻检讨。看来rì后真得好好正正家法了,否则的话,难免夫纲不振。 慕容兰对江晓燕就客气了许多,挤出一丝笑容:“江姑娘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只不过是一时想不通他的话而已,其实有些时候,他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是我堂堂天朝大宋,杀敌也好,制敌也好,凡事都要讲个仁字,使出那般yīn毒的招数,就算是赢了,又能如何?” 高山堆起笑脸,连连称是,心中却是大大的不以为然:杀人还要讲个仁字?这位慕容将军当真是迂得可以。 蒙迪适才一直没有说话,眼见现在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清了清嗓子,道:“这些都是小问题,在以后的rì子里,如果真行不通的话,随时可以纠正。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训练这些士兵。” 高山连连点头,道:“蒙迪大哥说得不错,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训练这些士兵。”说完,抿了抿嘴唇,道:“我早已盘算好了,从明天起,每天晚上都将这些人分成两拨,将他们拉到野外去,有攻有守。攻方想尽千方百计端了守方的老窝,守方则想尽千方百计消灭攻方,不能怕受伤,至于他们用什么方法,咱们不要过多的干预,只看他们的结果。赢的有赏,输的必罚。” 江晓燕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你是说,先让他们练习打夜战?” “时间上来不及,别的方面暂时先不要理会,最要紧的是先让他们熟悉在各种作战环境,至于其他方面,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的训练。” 银珠奇道:“除了打仗,难道还有别的东西要学?” 高山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心想你这个小丫头懂得什么,本哥们既然要按照我的方法训练,他们要学的东西可就多了。 第一四四章 竹哨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卓虎的年纪最小,这小子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有什么发言权,一直蜷在角落里不吭一声。现在看众人研究得差不多少,急忙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告诉他们明天要开始训练的事情,让他们今天晚上别闹得太晚了,早点休息。” 高山拦住了他,坏笑道:“你去也行,但是不是让他们别闹得太晚了,而是告诉他们,以后可能会辛苦一些,所以今天晚上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玩。”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竹哨,交给了卓虎:“另外,在他们面前把这个哨子吹响,告诉他们,以后我召集他们集合的时候,就吹响这个哨子,一柱香之内,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必须集结完毕。违者军法从事。” 卓虎吓了一跳:“高大哥,就算是他们晚了一点点的时候,也不用砍脑袋吧。” 高山刚才那句“军法从事”只不过是顺口说了出来,经他提醒,才知道这个词狭义上的理解就是砍脑袋,无奈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就依你所说,晚了的话不砍脑袋,不过惩罚是跑不了的。” 卓虎还是有点替自己的族人担心:“不知道高大哥打算怎么罚?” 高山眼睛一瞪,板着脸说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好,你要是再磨磨叽叽的,说不定他们集结的时候来晚了,我第一个就把你的脑袋砍了。” 卓虎大吃一惊,吓得面如土sè,不敢再问,急匆匆的跑掉了。过不多时,只听得那边跳舞的人群欢声大作,接着,卓虎站在人群zhōng yāng,鼓动腮帮子,吹响了那个竹哨。那竹哨也不知道高山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声音极其尖锐,而且穿透力极强。众人距离尚远,也被震得耳鸣不已。 银珠皱着眉,掩住了耳朵:“高山,你这个家伙一天到晚就不能老老实实的休息一会?偏要弄出这么多折磨人的东西来变着法害人。” 高山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心想你懂个屁,老子当年在新兵连的时候,受的折磨比他们多得多,不折腾他们,这帮小子怎么可能会成为jīng锐? 没过多久,便见卓虎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里举着那个哨子赞不绝口:“高大哥,你从哪弄来的这个哨子?刚才我吹的时候,明知道会很响亮,还是被吓了一跳。” 高山嘿嘿笑着从他手中将哨子接了过来:“这可是个宝贝,我做了几十枝,就这枝叫得最响,改天我教你怎么做,到时候你们手里一人一枝,叫起来的动静就更大了。” 卓虎连连点头,欢喜得抓耳挠腮。 “你刚才已经告诉他们从今之后在咱们这支队伍里,这个哨子吹响就代表要集结了,一柱香之内必须集结完毕?” 卓虎道:“告诉了,他们都感到很新鲜,以前随着大宋军队打仗的时候,集结全靠号炮或者是响箭,还从来没有试过用哨子集结的。只是这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一点?” “一柱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以前高大哥在我们家乡那边,集结的速度是半柱香多一点,谁要是晚了,那可有的受了。现在我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算是照顾他们了。”放低了声音,又道:“傻小子,兵贵神速,咱们集结的速度越快,将来打仗的时候,就越容易占据主动权。” 卓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只打过两仗,对于在战场上时间的概念理解得还不怎么深刻,只知道高大哥本事通天,他说的话,肯定没有错。 高山对这个小家伙心里也着实喜欢,亲切的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不早了,找个地方睡吧。”回过头,对参与会议的几大“常委”说道:“今天的讨论到此为止,大伙散了去休息吧。” 卓虎眨了眨眼睛,道:“高大哥,你们先去睡,我再和他们玩一会。” 高山拉下了脸:“不行,他们要玩,随他们玩,谁也不许管他们,你必须给我睡觉。” 卓虎大感不忿:“为什么?” “这是军令,军令你懂不懂?” “军令”二字的重量,卓虎还是懂的,望着这个在寨子里和在军中完全不一样的高大哥,小家伙的心里没来由的起了一股惧意,恋恋不舍的看了跳舞的人群一眼,嘟着嘴找个地方和衣躺了下来。 众人对视一眼,除了江晓燕之外,都不知道高山为什么会逼着卓虎去睡觉,脸上都是写满了问号。高山假装没有看到众人询问的眼神,望着那些跳舞的苗人,脸露诡笑,自言自语的说:“玩吧,玩得越开心越好。” 众人看他的样子,心里都感到了一股寒意。就连江晓燕也收起了笑容:“高山,你搞什么鬼?不是说好了明天才开始训练他们吗?” “嗯,明天开始训练。”高山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转身又委屈的说:“夫人,你能不能行行好,不要这么聪明?在你面前,我有一种被脱guang了衣服的感觉。” 江晓燕啼笑皆非:“我要是不聪明的话,早被你这个坏蛋算计不知道几百次了。不过你是我的男人,该给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今天我就假装不聪明一回,好不好?” 高山连连点头,爱怜的搂住了她的腰:“这才是好老婆,乖,现在先欠着,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奖赏你。” 这两个人直当别人是空气一般,大模大样的打情骂俏,别人看到了,表情各异。慕容兰则是脸含微笑,江文碧满脸通红,啐了一口之后转过身不去看他们,最感到不爽的就是银珠,直勾勾的盯着这对狗男女,恨不得从眼中shè出两枝毒钉将这对狗男女干掉。 江晓燕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得意洋洋的向银珠扬了扬下巴,打了一个哈欠,对高山说道:“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一觉,你玩紧急集合之前,可得先把我叫醒,我可不想让你军法从事。”说完,嘻嘻一笑,哼着小曲走了。 慕容兰奇道:“紧急集合?什么是紧急集合?” 高山眨了眨眼睛,道:“这东西说起来可就复杂了,暂时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跟你们解释,你们就先这么听着吧,反正慢慢也就理解了。现在会也开完了,玩的人正玩得热闹,睡的人一会也应该睡得很香了,咱们这几个人倒好像没有事做了。” 江文碧大大咧咧的说:“你还能没有事做?刚才我们都看了一场你和江姑娘一起唱的好戏,不如你把江姑娘再叫起来,让我们再看一遍。” 高山叹了一口气,偷偷瞟了一眼脸sè刚缓,又被江文碧说得板了起来的银珠,摇头道:“这事不是主要的,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高山扬了扬手中的那几页纸:“这纸上的功夫我看了一下,非常适合我们这支队伍,从明天起,就开始教士兵这些功夫。不过在教他们之前,能不能给咱们开个小灶,先教教我们?” 江文碧大感意外:“你也要学?” “我为什么不能说,好东西当然要学了,你放心,我这个人非常的谦虚,在这方面,我承认我不如你。而且你的这些招式比我以前所学的要jīng妙多了,我要是不好好学的话,将来战士们比我还厉害,这队伍你让我怎么带?” 江文碧噗嗤一笑:“事先说好了,想要我教你,可得正式的三拜九叩行拜师大礼。” 话音未落,只听得“扑通”一声,高山真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弯下了腰,做势要拜。 众人看了他的动作,无不目瞪口呆,这个高统领行事也太古怪了一些,全然不顾“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古训,真个就跪了下来。江文碧惊呼一声,急忙避开,面红耳赤的骂道:“你要死啊,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谁让你真的跪下来了,快点给我滚起来。” 高山哈哈一笑:“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就算是跪一下又能如何?” 江文碧酥胸急喘,过了好一会才哼了一声:“看来别人说的不错,你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这种事你居然也能做得出来。” 慕容兰也难得的大笑起来,拉住了她的手,笑道:“高统领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以为他真想跪拜你?看他慢腾腾的动作就知道了。” 江文碧回想了一下高山的动作,果然是没有多少诚意,又瞪了他一眼。 …………………………………………………………………………………………………… 江文碧总结出来的那些招式只有二十余招,看似简单,但是细细一解说,高山才知道里面包含了当今江湖上几大门派之所长,比以前自己所学的军体拳要高明不少,也难了不少,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算是大致掌握了一点门道。 这让他感到很郁闷,一脸尴尬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么简单的招式,学了两个来时辰,我还没有学明白。” 江文碧摇了摇头:“坦白来讲,你学得已经够快的了,可惜你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要是和我一样从小就练的话,一定比我强得多。” 江女侠的夸奖让高山在得意之余,又有些受宠若惊,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江文碧随手指点了他几处不错,道:“学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先把这几招练熟了,以后再教你别的。” 高山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道:“今天就先学到这里,时间来不及了。”说着,坏坏的一笑,从怀中将那个哨子摸了出来,放到了嘴边。 第一四五章 紧急集合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江文碧刚才看到高山将此物交给卓虎,自然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到高山一脸坏笑的将那个哨子放到了嘴边,心中顿时雪亮:“你……你要干什么?那些士兵玩了大半夜,现在才刚刚睡着,你就要吹哨子?” 高山赞许的点了点头:“江女侠果然聪明,我还没有说话,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看来我找你做我们的教头算是找对人了。” 江文碧这一次并没有受他的马屁:“你这个人真是胡闹,一点信义也没有,不是说了明天才开始训练他们的么?现在又折腾他们,天底下哪有像你这样带兵的?” 高山皱着眉道:“现在已经是丑时了,昨天咱们说的时候,可连子时都没到,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是昨天的明天了,我昨天已经让卓虎告诉他们了,今天可能会很辛苦,所以才让他们尽情的玩。现在到了今天了,当然要让他们辛苦一下了,否则的话,我岂不是真成了言而无信了?” 说完不再理会江文碧,神凝丹田,两腮一用力,顿时哨起了尖锐的竹哨声。那些苗人正如江文碧所说,玩到深夜才逐渐的散去,没想到刚刚睡觉,就被这哨音惊醒,很多人迷迷糊糊的起来骂了几句,翻身正要再继续睡,却听得那哨声越来越响,连绵不绝,猛然想起卓虎对自己展示过此物,同时宣布了高统领和慕容将军联合下达的命令:这个哨声就是集结的信号,一柱香之内必须集结完毕,否则军法从事。 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些人从来没有受过紧急集合的训练,顿时整个驻地乱作了一团,找不到衣服找不到鞋子之声此起彼服,高山和江文碧倒背着双手,微笑着站在事先规定好的集结地点。 一柱香的时间转瞬即过,让江文碧感到最意外的是,最先赶到的居然是江晓燕。这丫头不但最先赶到,而且装束整齐,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接着就是慕容兰和银珠,以及蒙迪三人。高山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了,向众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银珠仍处在半睡半醒这际,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跺着脚嗔道:“高山,你疯了,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吹什么哨子?” 高山双手抱胸,向慕容兰说道:“慕容将军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紧急集合么?这个就是紧急集合了。也就是在紧急的情况下,让军队快速集结,迅速投入战斗之中,而这一切,又是非得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有小成。”说着,拍了拍江晓燕的肩膀,接着说道:“我这个媳妇如果放到战场上,不管哪个方面,都不及你们,甚至不及那些战士们勇猛,但是速度却是最快的,仅仅用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穿衣服赶到集结地点一系列的动作。相比之下,咱们的这些战士们……” 真正在半柱香之内赶到集结地点的战士只有不到二十人,而且都狼狈不堪,有些人连腰带都没有系好,至于光脚没穿鞋的就更多了,九十几人足足用了两柱香才算是勉强集结完毕。超过半数以上的依然是睡眼惺忪,站在那里不住的打晃。 高山哈哈一声长笑,双手鼓了几下掌:“昨天,我已经让卓虎告诉诸位了,在上京的路上,咱们可能会辛苦一些,本来我还有点担心各位能不能受得了。不过慕容将军和银珠小姐把你们夸上了天,就连咱们苗疆第一勇士蒙迪大哥,也说你们都是一等一的战士,再结合你们你们在天口关战场上的表现,我也就信以为真了。可惜,我只不过吹了一次哨子,你们就漏了馅了。” 众苗人呆呆的望着高山,一时半会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面对着这个即有可能成为未来寨子里驸马爷的高统领,谁也不敢说话。梁海东带领着自己从京里带过来的那些宋军远远的站着,也不知道高山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高山在人群中找到了卓虎,这小子也和别人差不多少,眯着一双眼睛,站在那里不住的打着晃。捕捉到高山不善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凛,挺直了胸口。 高山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又说道:“坦白来讲,我对你们的表现很不满意,尤其是你。”说着,伸手指向了卓虎。 卓虎吓了一跳,喉头里动了几下,想要分辨几句,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银珠也是额头冒汗,长时间的接触下来,让她对高山有了一个非常清醒的认识,这个家伙平rì里笑眯眯的,什么都可以商量。可是一旦手底下的人在军营里让他不满意了,就算是对方是皇太子,他也一点情面不留,心里不禁对卓虎的命运暗暗担心,忍不住向慕容兰望了几眼,示意她帮忙说说情。 慕容兰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一语不发,这倒并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此女也算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事先已经说好了,军事上的事高山主抓,至于生活方面的问题,则才是她应该cāo心的。况且她也的确需要通过具体的事例来考察一下高山,硬着心肠假装没有看到银珠求助的目光。 高山的眼睛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放缓了声音:“在我表达不满意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才睡了一个多时辰,今天又走了一天的路,是不是都很累?” 起码从表现上来看,高大哥既然这样问了,就说明还是关心弟兄们的。卓虎心里一暖,胆子大了许多,轻声道:“高大哥,弟兄们今天的确很累。” 身后的那些苗人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纷纷点头。 高山非常理解的微笑了一下,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是你们的统领,是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才会同情你们,但是你们想一想,如果在战场上,碰到敌人袭营的人,那些真刀实枪和你们拼命的敌人,会不会同情你们?” “我知道你们回答不上来,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想回答,因为那些敌人根本就不会同情你们是不是很累。”高山的声音越来越高,“所以,你们能做的,就是练就一个本能,那就是在睡觉的时候,也要睁一只眼睛,不管什么时候遇到紧急情况,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这样,你们在战场上的生存机会才会更大。” 高山越说越激动,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指着卓虎又道:“尤其是你,不管你年纪多大,可是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带兵的,手底下有三十几名弟兄的生命要你来负责,可是你居然也和他们一样,绝对不能原谅。来人……” 卓虎吓得冷汗直流,急忙道:“高大哥……” “叫我高统领!”高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高……统领,我……我……”卓虎结结巴巴的说了这几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他也知道高山这个人在某些时候脾气不怎么太好,情急之下,不由自主的向江晓燕求援:“江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快求求高大哥,让他放我一马。” 总算这个小子反应还挺快,知道这个时候求谁都没有用,只有求江晓燕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江晓燕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到高山身边,轻声道:“这些人从来没有紧急集合的概念,今天第一次,你又是突然袭击,依我看,就先放卓虎一马。” 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说这几句话,不过高山这个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究竟能不能起作用,她心里也没底。 高山倒也不是真要罚卓虎,只不过话既然已经扔到那里了,不做做样子实在太不像话。江晓燕的一番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高大连长见风使舵,故意沉吟了一会,道:“算你小子走运,看天气,今天是一个大晴天。更难得的是到现在还没有起雾,如果我估计没有错误的话,早晨也不会起雾,我心情好,先放你一马。” 这个理由一说出来,慕容兰差点没有笑出来,江文碧则终于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可是高山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她印象中的“熊包”形象大相径庭,男人味一重起来的高山,居然令这个江女侠也心生忌惮。 只要不受罚,卓虎哪管是晴天还是yīn天,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对对对对,高大……高统领说得对,今天肯定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难怪高统领的心情如此之好。” 看到这个小子居然也会拍马屁了,高山又气又好笑,拉下了脸,又道:“既然是个大晴天,难得大家又都起来了,现在还这么凉爽,正好是远足踏青的好时候,咱们就一边跑点小步,一边好好欣赏一下苗疆的夜景怎么样?出了苗疆,可就没有机会欣赏了。”冷笑几声,又道:“大家放心,我的心情好,不会让大家太辛苦的,天亮之前,咱们跑二十里路,应该没有问题吧?” 第一四六章 高统领的诡计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听到高山的话之后,最先惊呼出声的是梁海东。这位仁兄知道站在高山面前的一百来人可以说是高山的希望所在,本以为高山会善待这些士兵,可惜的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高山不但没有善待这些士兵的意思,反而要想尽千方百计折磨他们。 江文碧武艺超群,倒是没有什么,可是慕容兰等人和那些士兵闻听高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之后,人人sè变。现在这些士兵大部分还都睡眼朦胧,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实是中了高山的诡计才会如此的。那个所谓的紧急集合虽然弄得拖泥带水的,可是实在是错在高山。 只是在场之中,除了慕容兰和江晓燕最有份量之外,别人自觉即使说情,也肯定会碰到一个大大的钉子。这两个女人不出头说情,谁敢强行出头? 高山冷冷一笑,盯着目瞪口呆,一言不发的众苗人一眼,道:“在以后行军的路上,像这种事还会发生很多次,如果有谁认为自己受不了的话,可以马上打道回府,夹着尾巴溜回寨子里去。我高某人绝对不会难为你们,还会给你们提供一切便利条件,让你们顺顺利利的回到寨子里。但是我想问那些人一句:‘你们是为什么出来的’?想通了这个问题的人,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跑,一个是回寨子。时间是一柱香。” 他也知道这些苗人和以前所带的士兵不一样,最通俗的比喻,就是志愿兵和义务兵之间的关系。以前所带的那些士兵,大部分都是义务兵,来到部队之后,只能服从命令。可是现在这些苗人都是“志愿兵”,如果像以前见到的训练新兵的方法来训练他们的话,恐怕一个回合下来,人就得跑掉一半。为了留住他们,只能从他们的心理着手,让他们兴不起回家的念头。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道:“在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现在吃的苦,就是为了以后能够成为人上之人。相信大家以前随着宋人出征的时候,也都看到了,同样是人,过的rì子却是迥然不同,在场的诸位和他们都差不多少,凭什么要在寨子里面过穷rì子?” 这几句话相当有蛊惑xìng,本来已经有二十余人悄悄挪动脚步,准备打退堂鼓,听了他的话之后,又迟疑的停下了脚步,犹豫不绝。 自古以来,没有几个人愿意过穷rì子的,更没有几个人在没富之前不仇富的恨官的,否则当年陈胜也不会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千古名句了。而高山正好是抓住了他们的心理,在他们面前展示了一幅美好的蓝图,说得那些人又感到热血沸腾了。 高山看到这个情形,微微一笑,大声道:“卓虎带队,全体跑步前进,就算是摔死,速度也不能降下来。” 卓虎刚才险些没有被高大统领给“军法从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表现的机会,自然要牢牢的把握住。大声应了一声,领着自己那一队人迅速收拾行装,当先向前跑去。 寨子里的太子爷都被高山治得服服贴贴的,旁人哪里还敢再言语,默默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跟在卓虎那一队的人身后,夜sè之中,传来了一阵初是杂乱,后来整齐无比脚步声。 梁海东和那些宋军张大了嘴巴,一个个呆若木鸡,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此时众苗人早去得远了。慕容兰和银珠也大眼瞪小眼,充分领教了高山在军中的霸道一面,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突然间让这两个比一般男人还要强势一些的女人很不舒服。 高山向消失在夜sè中的苗人望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倒背着手来到几人面前,奇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咱们马上就要起程了,再晚一会的话,可就追不上他们了。那样一来,丢人可就真丢到姥姥家了。” 银珠咽了一口唾沫:“真的要他们在天亮之前跑二十里路?” 高山点了点头:“军令如山,虽然他们还不是正式的大宋官兵,但是起码也算是一个队伍了,当然要令行禁止了。到了目的地之后,吃早餐,休息半个时辰,然后赶路。” 梁海东在一旁听得仔细,额头黑丝隐现,结结巴巴的说道:“高统领这个带兵方法倒是挺新奇的,就不会那些士兵累坏了?” “梁将军过奖了,这些人不像大宋士兵,有正儿八经的教头教授,在下只能是想当然的按照我们家乡那边的训练方法来训练他们,熬过去,就是好兵,熬不过去,就是逃兵。” “高统领说话风格怪异无比,不知是何方人氏?” “海外孤岛,实在不好意思启齿。” 梁海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轻轻的说道:“从这里到京城,至少要走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如果他们能坚持下来,倒还真就是一群jīng锐之师。只是高统领这样做的话,只能是让他们的体格健壮一些而已,实战的时候,并无多大用处。” 高山他们在一起开会研究如何训练士兵的时候,梁海东没有在现场,不知道众人已经成功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高山则哈哈一笑,也没有说破,拎起江晓燕递过来的背包,背在了身上,心中一阵温暖:还是媳妇好啊,别人看我都像个怪物,只有我这个媳妇一直支持我,不但第一个打好背包集结,顺带还将我的背包给打好了。 感动之余,忘记了自己的背包根本就没有打开,江晓燕只不过是顺手帮他拎过来而已。 ……………………………………………………………………………………………………………… 二十里的山路,说远不远,说近可也不近。众人一路狂奔,跑了二十里之后,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高山心里“咦”了一声,暗道:“这些人也挺有素质的嘛,最初的打算,本以为二十里路跑完,怎么也得天sè大亮,现在看来,真是低估他们了。” 和高山等人骑着马随着队伍前进不同,这些苗人士兵是实打实的硬跑了二十里路,到达目的地之后,一个个都累得直翻白眼,幸好队伍之中大部分的人都参加过天口关百里奔袭的行动,在那次奔袭的过程中,积累了一定的强行军经验,若不是因为中了高山的圈套,玩到深夜,也不会如此的疲累。 银珠随后赶到,看到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苗人,心中不忍,一边在人群中检查有没有伤病的情况,一边偷空向高山怒目而视。就连慕容兰下了马之后,也和江文碧找了一棵大树倚靠着半闭着眼睛,不理会高山。真真正正和高山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只剩下了江晓燕一人。 高山摸着下巴,脸露微笑,权当没有看到几人的冷落,大声问道:“弟兄们,刚才咱们一口气跑了二十里路,现在感觉累不累?要说实话哦。” 此人脸皮怎么如此之厚?自己骑在马上跟在士兵的屁股后面悠哉闲哉,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咱们”二字,江文碧和慕容兰对视一眼,都是相对苦笑,彻底无语。 高山问完了之后,竖起耳朵等候那些苗人的回答,过了好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忍不住心头火起,双手叉腰,又大声问了一遍。这一遍问完了之后,才听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那里应声答道:“累!” “我也知道大家很累,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会这么累?” 我们这么累,还不是你这个驸马爷害的?众苗人里一齐涌上了这个念头,但是看了银珠一眼,却不敢说。最感到郁闷的是卓虎,从理论上来讲,他也算是一个排长,属于正规的干部编制。可是和另外几位连排级干部相比,别人骑马,他领人跑路,同样都是官,待遇却不相同,岂能不郁闷。 心里不痛快,立马就表现在脸上了:“高大哥,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累,高大哥能不能告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以后不会这么累。” “这个提议很好。”高山被这个好学的青年感动了,连声赞叹不已,末了,话锋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大家之所以会感觉到累,那就是说你们的火候还不到,按理说,应该不会感到累的,看来以后还得要加大训练量啊。” 卓虎吓了一跳,急忙说道:“高大哥,刚才大伙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们上次已经在高大哥的带领下跑了一百多里路了,那个时候都没感觉到累,现在这点小路怎么会感到累呢?你们说是不是?” 众苗人也都被高山的话惊得面如土sè,纷纷点头,连连称是。 高山长长的“哦”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觉得这点路不至于把你们累着嘛,现在终于听到实话了,我很开心,同时对你们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看来今天晚上的路是跑少了,达不到什么效果。为了让大伙能够感受到效果,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咱们再加大一下运动量,你们说好不好?” 第一四七章 人非人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 死了,死了!彻底的死了,这高统领比最狡猾的狐狸还要狡猾,狐狸虽然狡猾一点,但是在场的诸位苗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猎手,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可惜这些好猎手却很明显斗不过高统领,三绕两绕就把这些人全给绕里了。 高山也觉得自己很高明,得意洋洋的说道:“还是那句话,感觉到自己吃不消的,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挽留一句,也不会为难他。只不过再想回到我这支队伍里来,那就门也没有了。想留下的轰轰烈烈闯一闯的,那就咬着牙坚持住,我以我高某人的人格向大家保证,整个过程不会维持太长时间,最多也就是半年左右。” 我的妈呀,半年的时间还不算太长?高统领用人格保证的这个过程也太恐怖一些了。这回不但那些苗人面如土sè,就连身经百战的慕容指导员的脸sè也变了,银珠的脸sè变得更加的难看。这个丫头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得实在太少了,换句话说,以前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他百般示好,逆来顺受。现在看来,这厮就是一个白眼狼,寨子里对他这么好,甚至帮他盖了新房子,让他能有个窝栖身,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折磨自己的兄弟。 慕容兰看到了银珠的脸sè,心知肚明,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众苗人说道:“大伙累了半夜了,抓紧时间休息休息。”伸手扯了扯高山的衣袖,低声道:“你跟我来一趟。” 名义上高山和这位女指导员是平级,但是实际上两个人的地位却是相差得太多,高山在宋营之中,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卒,对这位完全有资格统领几万人的慕容将军还是比较忌惮的,本着mín zhǔ、公平的jīng神,高大统领结束了演讲,乖乖的跟着慕容兰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 朦胧的晨曦之中,慕容兰的脸仿佛是用白玉雕成的一般,和江文碧的英气逼人不同,这女子完全是一种古典的美,而这种美,则是最让男人心动的。高山虽然对江晓燕用情至深,但是也毕竟是个男人,见到美女的时候,也情不自禁的做出一些男人正常的反应。只是大多数的男人为了表明自己是个君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偷偷的看美人,而高大统领则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看,眼中欣赏意味极浓。 在他异样的目光注视之下,慕容兰俏脸微红,假意板起来问道:“你看够了没有?” 佳人的轻嗔薄怒,更是让高山心旷神怡,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吟道:“美人卷朱帷,深坐蹙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这个家伙在这种场合下居然还能吟出诗来?慕容兰怀里像揣了一只小鹿一样,心头狂跳不已,只觉得心里一阵慌乱,脸上更是烧得烫人,吱吱唔唔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微微拂面的清风,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只可惜高山下一句话,却完全破坏了这个美景:“将军不要误会,这首诗是我们家乡古代一位著名诗人所写的,并非是在下专为慕容将军而作,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将军见谅。” 这个该死的,连骗女孩开心也不会,真不知道江晓燕是怎么被他骗到手的。慕容将军恨得牙根直咬,心中旖ni一扫而空,沉下了脸,道:“我把你拉到这里来,也并非是为了听高统领吟诗的。虽然这首诗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个人认为这等好诗,高统领如果吟给江姑娘听,效果会更好一些。” 一想到江晓燕,高统领顿时心中一凛,不敢再逗她,连连点头:“将军教训得是,不过内子比我要高明不少,我有很多诗都是从她那里学来的,比如说刚才那一首。即使是我把这首诗吟给她听,也不会收到什么效果,只会让她笑话一番。” 慕容兰忍住笑,点头道:“高统领果然诚实,能嫁给如此诚实的一个郎君,我真的很替江姑娘高兴。” 高山摸不透这位女将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顺着她的话头跟了几声,静听下文。 果然,女将军在夸完高山之后,话锋一转,又道:“可是,这些苗人都是想跟你出来一起闯出个名堂来的,高统领想让其成材之心,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但他们毕竟是人,连rì行军就已经够累的了,在路上如果再如此折磨他们,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全都得累垮了不可。” 指导员果然要和自己谈工作了,高山忍不住脸露微笑。自己这位指导员年纪轻,资历高,换句话说,就是哪一点都好。以她在宋军中的职务,换到现代来,只怕不弱于自己的师长老爸和江晓燕的副军长老爸。让她在自己从苗疆带出来的一个连级队伍中当个指导员,的确是有点委屈她了。况且这个指导员现在只不过是个代理的,能否转正,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如此热爱工作的好同志,怎能不让高山心花怒放? 几百年的差距,带兵、训兵的理念果然是大大的不同,宋军虽然也训练士兵,而且在建设部队方面,和前朝相比,也有一些新奇的想法,比如说京师之禁军和守边的禁军之间数量大致相平,不致于因为地方势力坐大而对zhōng yāng政权构成一定的威胁,但是在军种划分以及士兵训练上和现代相比,可就粗犷了许多。 高山所在的侦察部队,实际上带有很明显的特种部队的影子,只不过称呼不同而已,而高山也确实想以这一百多人为底子,打造出一支大宋军队之中,第一支有特种作战理念的部队,虽然在宋军百万之众的军队之中,这一百多人只能是沧海一粟,但是自己用得顺手就行,所以才会用极其残酷的训练方法来训练他们。 不怕人走,就怕人走光了。这是高山的基本理念,只要能剩下一半的人,那就算是初步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但是慕容兰对这一切并不了解,她在军中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偶尔也去看看京中禁军们训练,成千上万的士兵或是组成一个个方阵练习枪棒,或是由领兵将军指挥演练阵法。但像高山这样训兵,她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天下来,就已经将这些士兵累得七荤八素了,要是再练半年的话,岂不是要活活的取了这些苗人的xìng命? 对于她的疑问,高山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了,否则的话,不等士兵们造反,自己jīng心打造的干部队伍恐怕就会起内讧了。 “我也知道,如果这样一直练下去的话,他们之中很多人都会累垮。” 慕容兰见他开了窍,略感欣慰:“在天口关我们也见识过他们的战斗力了,一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的战士,比大宋禁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像他们这样的战士,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再受这种苦。” “慕容姐姐言之有理,这个家伙就是没安好心,分明是想把我们寨子里的人全都累死才高兴。”不知道何时,银珠、江文碧等人也都跟了过来。这些人都是骑在马上跟着苗人跑过来的,二十里路下来,只累马,不累人。马是累了个够呛,人却还jīng神百倍,丝毫不露疲态。 我要把他们累死?真是六月飞雪,天下奇冤啊。高统领面露苦sè:“银珠小姐的话说得太有趣了,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我心里面,他们比我的亲兄弟还亲,我怎么可能会想把他们累死呢?” 银珠哼了一声,面沉似水:“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以前总听寨子里的老人说你们汉人从来不把我们苗人当人,认识你们之后,我还笑那些老人说得太过夸张,现在看来,哼!哼!” 两声重重的“哼哼”甩了过来,慕容兰又觉得脸上有点发烧,却不好反驳,那脸sè可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 高山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很对,在没有开始跑那二十里路之前,我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但是从他们开始跑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没有把他们当成是人。” “什么?”银珠顿时大怒,冲到高山面前,抬起手来,出手如电,重重的一掌掴在了高统领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极为突兀,就连江文碧如此身手都没有反应过来。江晓燕惊呼出声,急忙跑了过来,伸出手抚mo着高山脸上被打之处,柳眉倒竖,大声质问银珠:“你疯了?就算他说的话惹你生气,你也犯不着打人啊!” 银珠打完了这一巴掌之后,怔了半晌,后退几步,盯着高山,突然放声大哭。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可以托付终身,没想到这个坏蛋居然亲口承认没有把自己的族人当chéng rén看待,大小姐内心的伤心、愤怒之情可想而知。 高山伸手摸了摸脸,苦笑道:“银珠小姐这一巴掌打得很清脆,但是力道不够,连个红印也没留下。” 银珠本来就伤心yù绝,听到他的话之后,更是理智全失,冲过来又要再打。但是高山这一次没有让她得逞,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刚才让你打一下,是为了让你能好受一些,现在不能再让你打了,因为我现在不把那些兄弟当chéng rén,恰恰是为了以后让他们在汉人眼里成为堂堂正正的人。” 第一四八章 一出好戏 - 穿越强兵 - 红颜多情剑 高山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说得诚恳一些,但怎奈银珠已经彻底伤心,手腕被她捉住了,只好像只小泥鳅一样扭来扭去,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不住的哭叫道:“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坏蛋一天到晚就会撒谎骗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谁要是听信了你的话,必会倒一辈子大霉。” 众人听到之后,无不脸浮笑意,为了给高大统领留点面子,强忍着转过头去,不去看这二位。 高山也是一脸尴尬,抓着银珠的手,将她拖到了江晓燕和慕容兰面前:“两位女英雄,女人与女人沟通起来方便得多,此人神智已失,我和她没有共同语言了,两位行行好,帮我将她劝服。” 慕容兰双手抱胸,笑吟吟的说道:“高统领一句话捅了马蜂窝,现在走水了,想起我们的好处了,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江晓燕看着爱郎的神情,心中着实怜惜,嗔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这些苗人都把你当成了兄弟,这个丫头性子又急,偏要惹他生气,你自己搞出来的,你自己解决吧,我是懒得管了。” 嘴上说懒得管,还是从高山手中将银珠接了过来,低声安慰,当然更多的还是替高山说好话。 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极其微妙,既是情敌,又是姐妹,银珠在江晓燕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流露出要与其争个山高水低之态。可惜江晓燕年纪比她大,学历比她高,再加上和高山又是青梅竹马,更有夫妻之实,和银珠比起来,底气足了许多,几次主权宣示之后,银珠锐气已敛,在她面前,比在高山手中要柔顺了许多。 江晓燕瞪了高山一眼,柔声道:“银珠妹子,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高山这个家伙不会说话,所以才会让你误会的。其实这个家伙本来的意思是想跟你说,他训练得越狠,这些士兵将来的成就就会越高。” 还是夫人明理,一下就知道了我的想法,高山眉花眼笑,暗竖拇指,凑过近前说道:“晓燕说得有理,我就是这个意思,并非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银珠余怒未消,见他凑到眼前,哼了一声,抬眼望天,看也不看高山一眼。 不管怎么说,江晓燕一出马,顿时将这个活蹦乱跳的大小姐收伏,让其省了不少的心。长叹一声,忍不住说道:“咱们这一去,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现在天口关已经打完了那么长时间,左将军他们回京的日子想必也已不短,该发生的,想必现在已经发生了吧。” 慕容兰听他将话题引到了这么严肃的一件事上,神色也是一肃:“按理说,回京之后,朝廷封赏和惩罚都是同时进行的,出征的将军到枢密院交了兵符之后,就到兵部去陈述打仗过程中遇到的大小事件,然后将功劳簿之类的东西呈交兵部,再由兵部根本簿上所记功过审议定夺之后,转交给枢密院,再由枢密院副使会同文官中的平章知事在上朝的时候呈给皇上。这一套下来,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呈交到皇上那里了。” “呈交给皇上之后,岂不是就要完结了?” “那也未必,你从未进过京,不知道其中的复杂。兵部和枢密的赏罚最后还得是皇上拟旨之后才能生效,审议定夺众人功过的时候,平章知事按理说无权过问,就算是想过问,也得先过了枢密院那一关。但是在朝堂之上,皇上还得将这个奏折交给群臣再议一遍。而平章知事,也就是丞相是百官之首,是可以对这份奏折提出异议的。到时候朝堂上一辩,就不知道要辩多长时间了。” 高山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弄不好咱们回京了,他们也未必能辩得完?” 慕容兰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你当大宋的官员都是戏台上的戏子?用得着那许多时间?估计咱们回京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结果了,咱们只要回去受着那份结果就行了。” 高山点了点头,对他而言,结果无非有二:一个是好结果,一路绿灯,过关斩将;另一个就是坏结果,弄不好到京城就得让人给控制起来,皇上老爷子一道圣旨颁下,高统领就得让人给咔嚓了。一想到那个坏结果,高大统领就神色凝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银珠虽然生他的气,但是心里还是关心这个坏蛋的,听他这口气叹得很不舒心,不由自主的收回了目光,冷冷的问道:“你又叹什么气?” 高山下意识的看了慕容兰一眼,道:“蝼蚁尚且贪生,其实我这个人也是很怕死的,不是害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我,而是害怕我死了之后,晓燕就再也看不到我的人,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这个坏蛋,明明自己怕死,却还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江晓燕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嗔道:“不许胡说八道。” 高山连连点头:“嗯,好,我不胡说八道,但是我说的可全都是事实。如果这一次咱们上京之后,碰到的是最坏的结果的话,弄不好得大杀一通,才能逃出生天。京中百万禁军,我所能依靠的就是这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果他们的战斗力不行的话,大伙都是死路一条。” 银珠心中一凛,总算是明白高山为什么这么着急训练这些士兵了,结结巴巴的问道:“难道经次进京,真的会有如此凶险?”问完高山之后,也忍不住向慕容兰望去。 慕容兰轻轻咬了咬下唇,道:“现在朝中以吕夷简为首的文官想尽千方百计要打压武将,偏生太祖皇帝又对文人宠爱有加,弄得武将一点地位也没有。文武两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是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历次明争暗斗,军方都是吃了不小的亏。这一次,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保住高统领,可是……” 可是什么,慕容兰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听他的话,似乎如果一旦发生什么状况的话,她也不怎么乐观。 银珠眼中杀气突现:“如果一切顺利,还则罢了,要是他们敢动我们一根毫毛的话,就算我们这一百余人当场战死,也不能任人宰割。” 慕容兰心底一寒,突然间觉得将这一百余人带到京中,绝非明智之举。要是真闹出点什么乱子来,无论是对于大宋还是对于苗疆,都不是一个好消息。苗人一旦和大宋为敌的话,固然会受到大宋朝强大战争机器的打击,可是大宋也失去了南疆的平稳,可谓是得不偿失。无论哪在方都输不起,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让高山从此之后隐遁苗疆,但是天口关一战,朝野震动,他就算是想隐,又如何隐得了? 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到时候别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才好。 江晓燕眼珠子转了几下,立时就明白了高山的意思。高山此举一来是在试探慕容兰的底线,二来也是间接的向银珠传递一个信息,给自己练兵找了一个借口。 现在见到银珠果然上钩了,江晓燕当然也要配合一下高山,脸上顿时布满了愁云,叹道:“可惜,不知道这些士兵到时候能不能堪当大用,若是到时候不能以一当百的话,我们就算是想杀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银珠脸色苍白,脑海中念头急转,却是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只好咬了咬牙,道:“既然这样,那这一路之上还真得要好好的磨练一下这些兄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让人家占了先机,咱们再想后悔可就晚了。” 高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表面上却不得不惺惺作态,缓缓的说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卓虎和蒙迪心疼这些兄弟,带头抗命,他们两个一带头的话,那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不说害怕银珠抗命,而是轻而易举的将重心转移到了卓虎和蒙迪身上,自然有其用意。果然银珠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情磨练,只知道一昧的袒护意中人,听到高山的话之后,这丫头立时柳眉倒竖,恶狠狠的说道:“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这里,他们两个从哪里借来的胆子敢带头抗命。” 这一回连慕容兰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刚才些许的担心立时烟消云散。凭她多年的人生历练以及带兵经验,基本上可以看得出来,刚才那一番做作,只不过是江晓燕和高山给银珠合唱了一出双簧而已。最后将卓虎和蒙迪摆了出来,更是以进为退,逼得银珠吐口,让高山放心大胆的练兵。 “这两个人事先一点沟通没有,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单以狡猾而言,恐怕没有哪对夫妻比高山和江晓燕更狡猾的了,哼,以后可得防着点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江晓燕,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骨子里却精得很,扮猪吃老虎比谁都像。”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