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牢狱之灾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礼国,凉州府监狱。 “啥味道?” 宁无咎悠悠醒来,还未睁开眼就先嗅到一股刺鼻的尿臊味,夹杂着腐败的气息。 “我尿床了?” 他心中一惊,急忙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环境时,愣了一下。 沾满血迹的枯草上面是一双伤痕累累的脚,烂布条被血水浸过之后干得发硬。 我什么时候受的伤? 宁无咎费力地抬起头,高处窄小的窗户投下一束昏淡的阳光,落在枯草堆上,光束中尘埃飘动。 不远处,三面是用手掌般大小实木条建的栅栏,向下扎进土中,往上直顶墙壁,木头之间的缝隙不到一拳距离。 这……明显是一个牢房! 他挣扎了一下。 铁索碰撞声响动。 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及冰凉感。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铁索绑在一个木架中,看全身衣物上的痕迹,明显还被用过酷刑。 怎么回事? 宁无咎迷茫了,在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起世界观。 他明明记得,下班的时候遇到有人落水,没有丝毫犹豫就跳水救人的…… 这怎么说也算是好人好事吧,怎么还被刑上了? 不对! 他隐隐有些印象……他好像在救人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落水的倒霉蛋推上岸之后,他体力耗尽被水流冲走。 宁无咎沉思片刻,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我穿越了……” 没有任何准备,汹涌的记忆浪潮袭来,刺痛之后大脑昏昏沉沉,两份不同的记忆开始融合。 宁无咎,二十岁,凉州府明心书院的读书人,父母早亡,由爷爷带大,前两年爷爷终于熬不过病痛,撒手人寰,留下他一个人,平时靠着帮书店抄书为生。 想到这里,宁无咎有些欣慰。 看过穿越小说的都知道,主角的命运越惨,逆天改命的过程就越爽。 “终于轮到我当爽文主角了么……” “出来吧,系统”。 他轻轻呼唤。 良久,没反应…… 难道是激活的姿势不对? “天猫?小爱……” 他不断变换着口令,却始终石沉大海。 没系统? 宁无咎当场就想骂娘。 开局这么难,竟然没有系统大礼包!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算了,还是先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渐渐接受没系统的事实后,他开始梳理起记忆,很快就明白了当下的处境,还得从几日前说起—— 前几日,与几个同窗喝多后突然聊起半月前王府“恶鬼索命”的传闻,其他人对传得有鼻有眼的恶鬼深信不疑,偏偏宁无咎怎么都不肯相信。 众人争论不休,到了最后,见实在说服不了他,又加上醉意上头,索性跟他打起赌,言明他若是敢去王府后院走一趟,便赔他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普通人家三个月的花销,对于以抄书赚取生活费的宁无咎而言,那是天大的诱惑。 于是,在酒精的刺激与银子的诱惑下,他竟然半夜翻墙摸进王府,最后被吓晕在后院。 这下坏事了。 频频发生命案的地点发现活人,府衙直接把他当成嫌疑人抓了起来,在他的招供下,几个同窗也通通踉跄入狱。 原本以为这事交代清楚就没事,可事关王府,代表着皇家颜面,哪有那么简单? 秦王府频频有人无故而亡,偏偏府衙查了许久一点眉目也没有,眼看秦王不日即从京城归来,作为直接负责人的府尹早就急得焦头烂额,如今碰上宁无咎这送上门的替死鬼,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于是,也不管他认不认罪,直接把他及同窗判定为凶手,草草结案。 昨天照常来拷打他的狱卒动手完后,破天荒地起了一次好心,直言告知他,认不认罪已经不重要,案子已有定论—— 罪证确凿,他及那几个同窗都是死罪,两日后执行死刑! 死刑! 想到这里,宁无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重活一回,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又死一次。 可是,没有系统,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能怎么办? 越狱? 不行。 不说身上还有铁索绑着,就是没有,凭他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骨头撞碎了也撞不开木栅栏,而且一旦闹出动静,狱卒肯定会过来查看。 押送刑场时寻机逃脱? 更不可能! 死刑犯在押解途中都是守卫森严,何况还带着枷锁脚镣。 无解…… 宁无咎的心越来越沉。 老天爷这是在玩他吧! 前世他怎么说也是因为救人而死,既然给了穿越的机会,难道不是为了补偿他? 这怎么刚过来就又被送上刑场,背着罪名在百姓的唾弃中处死,这是嫌他前世死得不够惨? 认命? “不可能!” 宁无咎叛逆劲直接来了。 开什么玩笑,做为一个穿越者,岂能死得这么憋屈? “天无绝人之路,对,我是主角,肯定还有办法”。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分析起眼下的危机。 “首先,府衙肯定也是知道我无罪的……把我定罪,只是苦于王府的压力,把我推出来交代”。 “也就是说,只要破了案子,找出真凶,那我就可以无事了?” 宁无咎眼睛一亮。 破案,他不会。 可是作为一个理科生,他逻辑推理能力向来还行,只要有一定的线索,或许能推导出整个案情。 线索…… 想到这里,他皱起眉来,一脸苦色。 府衙这么久破不了案,想来是找不出什么线索的,所以就算有机会查阅卷宗,也没有更多的线索来梳理案情,还得另寻他法。 别的办法…… 宁无咎眯起双眼。 抛去他因为“恶鬼索命”案而蒙冤不说,仅仅论案情,他也算是受害者之一。 他那一夜虽然没有像别的受害者死去,但最后晕倒在案发地,也就是说,他有过与其他受害者同样的遭遇。 “我记得……我是被一张鬼脸吓晕的,可那真的是恶鬼吗……” 他刚要准备好好回忆,这时,大牢走廊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一名狱卒在前头带路,身后跟着一个温婉娴静,样貌绝美的女子。 她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眷。 来到他所在的牢房后,狱卒利索地打开牢门,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女子轻轻点头,越过狱卒,缓缓走到宁无咎身前。 或许是闻到了尿骚味,她皱了皱鼻子,却没有掩嘴捂鼻,也没有一副嫌弃的表情,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这是谁? 宁无咎心中好奇,他并不认识这女子,准确地说,以他这个穷酸书生的身份,压根就没资格认识这种贵人。 “你就是装神弄鬼,杀害我府上多个下人之人?” 女子轻轻开口,声音不紧不慢,让人听不出喜怒。 你府上? 宁无咎心中一动,仔细打量起她。 嗯,大概十八岁左右……还有这与俱生来的贵气,明显出身名门。 再加上刚刚狱卒的态度…… 他两眼放光,瞬间就联想到一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秦王之女,王女赵熙怡! 她来干什么? 宁无咎心中困惑。 传闻这王女避嚣习静,不爱出门,总不会特意为了几个下人的死活跑来问罪他吧? 不管了,眼下没别的活命法子,她既然来过问案子,说不定能帮他洗清冤屈。 “王女,草民冤枉呀”。 第一卷 第2章 无解困局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你倒是聪明”。 赵熙怡被点明身份,轻轻一笑: “每个进来这里的人都会说自己是冤枉的,可事实呢?” “我……”。 宁无咎噎了一下,不知如何回应。 这里可不同蓝星,讲究什么无罪推定,得嫌疑人自证清白。 可现在连官府都没线索,他更无头绪,又怎么自证清白? “我知道,你确实是被冤枉的……” “那你——”宁无咎眼中燃起希望。 赵熙怡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我救不了你们”。 宁无咎一愣,惊讶十分,“怎么会?” 她可是王女! 不说她的身份尊崇,想保下几个没确凿罪证的人轻而易举,何况死的还是她府上的人,她作为苦主,若是不追究,官府岂会揪着人不放? “此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轻轻一叹,目光怜悯,“我找过黄大人,他不同意,而且,即便是我父王来了,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宁无咎的声音变得沙哑。 他不明白,他跟同窗只是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官府为什么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你难道就没听过那里的传闻吗?” 传闻? 宁无咎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指的是“恶鬼索命?” “看来你听过”。赵熙怡见他脸色变幻,了然于心,“此案府衙已有定论……” 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宁无咎,语出惊人,“乃诡门中人所为!” 诡门! 宁无咎瞳孔一缩,脱口而出,“真的有鬼?” 记忆中确实有关于这方面的传闻,只是,别说从蓝星而来的他,就是那个土生土长的他都不信,一向认为是笑谈。 可眼前这王女何等身份?她既然提起这个,那九成……是真的了。 “有”。赵熙怡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诡门与佛、道、儒、兵不同,因为手段诡异阴毒,不被世人所容,历经无数年月的打击后,早就消声隐迹,普通人很难遇得到。 即便偶然撞见,往往以为遇到了鬼怪,民间许多闹得人心惶惶的鬼怪传闻便是由此而来。 “不过,与你想的鬼不同,这只是一种诡门修行者的手段”。赵熙怡轻轻摇头,诡门虽然可怕,却不及人心上的“鬼”更让人恐惧,继续解释道: “诡门这个流派,按修行方式不同分为两种手段,一种是拘养阴魂,称为御鬼师;另一种则是温养自身精魂,称为修真者。 “王府后院发生的“恶鬼索命”,便是御鬼师驭使阴魂害人于无形的手段,并非像传闻中一般,真的有恶鬼害人”。 宁无咎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安心,反而脸色越发苍白,内心开始颤抖。 “如果……真的是御鬼师的手段,那眼下的问题根本无解”。 他只是一个尚未考得功名的普通人,面对修行者的手段,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翻盘的机会。 “此案早已走漏风声,在市井间传得沸沸扬扬,为了避免引起恐慌,黄大人决意要把你们定罪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赵熙怡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说道: “此事毕竟因秦王府而起,所以,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遗言?” …… 凉州府衙,后堂。 府尹大人黄平章脸色凝重,手里捧着青花瓷茶杯,另一只手捏着茶盖,沿着杯沿轻轻磨磕着。 “李大人,秦王已在途中,不日即回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需得在秦王回来之前把凶手揪出来,还王府一片安宁”。 他口中的李大人是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中年男人,浓眉大眼,躯干壮实,无形间带着肃杀之气。 李勇,军伍出身,兵家五品战将,廵天监驻凉州府分部的司长。 巡天司可不同一般部门,乃是朝廷为了防止能人异士祸乱而设立,平时不干涉内政,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可一旦出面,各地官员必须无条件配合,可谓是见官高一级。 此次秦王府有诡门中人作案,两人中一个为地方长官,一人为此地巡天监司长,皆为直接负责人,若是破不了案子,估计位子都得挪一挪。 李勇一脸沉重,不确切地说:“黄大人,此案太过离奇,目前都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把方向搞错了?” “你是说……”黄平章皱了皱眉,此案梳理多日,众人已有共识,乃诡门中人作乱。 “我身为战将,对诡阴之气最为敏感,偏偏在案发现场没有半点感应,有没有一种可能……非诡门中人所为?” “断无可能!”黄平章怒喝,发泄着这些天积压在胸口的郁闷,“现场没有任何人为痕迹,偏偏受案者皆是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肝胆俱破而死,身上并无其他伤口,除了诡门之人驱鬼害命的手段,还有谁能做得到?” 李勇却是不惯着他,幽幽反问:“黄大人这是在质疑本官的能力?” “李大人勿要误会,你的实力本官自是信得过的”。黄平章连连拱手告罪,兵家战将最为血勇,脾气暴得很,他可不想触其霉头。 而且,他身为儒家贤士一脉,虽然没有君子一脉的强大手段,但胸怀浩然正气,对阴诡之气的感应即便不如兵家战将的血气、佛家金刚的佛光,却也差不了多少,自然知道对方所言不虚。 “本官的意思是,或许是那人用别的什么手段抹去了痕迹”。黄平章解释道。 “别的手段……”李勇轻声念叨,打斗他在行,可对于藏头露尾的鬼门中人的手段确实不怎么了解。 他索性不再想,摇了摇头,“算了,不提这事……那宁无咎可有什么突破?” “没有,就一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什么也不知情,就知道喊冤”。 “明知与他们无关……果真要处死?” “嗯……”黄平章揉着太阳穴,沉声道:“恶鬼索命之事掩不住,再不找个由头压下,恐怕会起大乱”。 “可惜了……都是些年轻人呀”。 “哼!也是活该!”黄平章话说得狠,目光却是忍痛,这些读书人以后考得功名,拜过夫子庙后可都是儒家的苗子。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骂道:“身为学子,不好好呆在书院读圣贤书,非要喝酒闹事,还敢潜入王府,简直是目无王法,心无敬畏”。 李勇只能在一旁苦笑,人家儒家骂骂自家的读书人也就罢了,他可不敢接话茬,便挪开话题,“既然他那里没有线索,此案还得再重新疏理一遍,王府乃皇家之人,事关重大”。 “本官明白”。 …… 遗言? 宁无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想要的是活命,可不是什么遗言! 再说了,他一个孤儿,遗言留给谁? 留给同窗好友? 都是一起死的鬼,有什么话地下说去。 他心中怒意涌出,最终化为丝丝无奈…… 这个世界,上位者对下位者有绝对的压制,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就算明知道他是无辜的又如何? 我不甘心! 宁无咎在心中呐喊。 蓝星有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可以再死,但绝不能这么憋屈,这般无关紧要! 他猛一抬头,看向赵熙怡。 “可想好了?”赵熙怡以为他有话要说。 看来,指望她是没希望了,还得靠自己。 宁无咎开始冷静下来。 可连府衙都找不到诡门之人留下的痕迹,他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办法? 除非……不是诡门之人所为! 宁无咎眼睛一亮,豁然开朗。 对! 只有这样才有活路。 之前他陷入思维误区,总要想着只要府衙之人能早点抓到那诡门之人,他才能脱罪,可摆在面前的事实是,府衙束手无策。 所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案子是另一个方向,比如——人为。 第一卷 第3章 案情梳理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我进去过王府,如果真是人为,就算手段再缜密,必定有别的没被察觉的线索”。 想到这里,宁无咎合上眼睛,清空繁杂念头,努力运转思维,那一夜的记忆渐渐清晰。 …… 乌云拢月。 秦王府后院。 “不会真的有鬼崇作怪吧……” 路道旁,每过十米左右就燃烧着一根长生烛,烛光摇曳,连绵至暗幽幽的深处。 “子不语,怪力乱神……” 宁无咎孤身行走在小道,不断小声念叨着。 据说这是儒道圣言,有震慑邪崇的作用……作为一个读书人,他虽然常常听闻世间有鬼祟,但一向是不怎么相信的。 不过,此刻他却是希望圣言真的有用…… 微风吹过。 沙沙沙…… 宁无咎单薄瘦弱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明知道那是枯叶扫动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头皮发麻。 或许是太紧张的缘故,他总觉得,这些长生烛的味道有些不太一样…… 转个角,顿时一片通明。 宁无咎松了口气。 眼前是一条圆形通道,墙壁用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光滑无比,几乎能当镜子用,仅仅是入口及出口各燃着一盏长生灯便照亮整个通道。 “不愧是王府,果然奢华……” 通道中间更无它物,干干净净,墙体又是密不透风,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宁无咎轻轻迈出一步。 咣。 脚步声清晰无比。 咣咣咣…… 声音回荡,每一步都仿若踩在心脏上。 “怎么老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宁无咎心中念头刚起,脚步的回响声更像是尾随者的步伐。 念头越演越烈。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寂静得让人发慌。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就不信了”。 宁无咎深呼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猛地一回头,顿时肝胆俱裂,寒毛直竖。 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突然出现在身后! 他吓得连退两步,缓过神来再看去时,才发现是看花了眼。 哪里有什么人? 分明是入口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面目狰狞,表情夸张的守门神画像,只是进来时不注意,未曾看到。 “吓我一跳……好端端地挂副守门神在这干什么?” 宁无咎在心中腹诽。 他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待心神平息了一些,又轻轻迈动脚步。 咣,咣,咣…… 走完整个通道,外头又是只有些许烛火的昏暗。 前方是堵墙,向右拐不远处有个院落,才走出几步。 咕咕—— 一道凄厉的叫声传来。 宁无咎本就紧崩着神经,又被吓了一跳,举目四望,很快就在一旁老树的枝头上挂着一只大乌鸦,在烛光的映照下,眼睛泛着青光。 “这鬼地方……确实有些邪门”。 想到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恶鬼索命,宁无咎内心越来越不踏实,总觉得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处,隐藏着什么东西。 “别自己吓自己,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乱传的……” 想到跟好友的赌约,他咬了咬牙,毅然朝院落子走去,离门口还有几米时,远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什么东西,这么腥?” 宁无咎耸了耸鼻子,刚要抬脚,似乎又听到里面有动静,于是停下脚步,倾耳一听。 笃笃笃…… 一阵阵像是敲门的声音传来。 敲门? 宁无咎一愣。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敲门? 而且……传说这院子里头不是王府的佛堂么,怎么有人住里面? 他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那确实是敲门声! 只是……太密集了。 他藏到院门口旁,悄悄探出脑袋,当看清里面时,瞳孔猛然扩大。 无数的蝙蝠自天空而来,奋力撞向佛堂的大门。 “这……莫不是真有恶鬼?” 蝙蝠一向被视为不祥之物,如今又攻向代表圣洁的佛堂,这不由得他不多想。 “不管了,跑!” 他惊恐万分,再也不敢多留,直接落荒而逃。 此刻他简直想狠狠拍自己几个巴掌,明知道这里传闻闹鬼,明知道这里无端死了几个人,还非要逞强。 “子……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越想越慌,一边不断在心里念叨着,一边卖力狂奔。 呱! 一声凄厉鸦啼突兀响起,如同婴厉鬼索命的声音,宁无咎顿时头皮发麻,脚步更加奋力,刚要转弯走进通道,抬头一看,直接被吓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 前面,一个獠牙恶鬼倒旋着朝他扑来! …… “啊——” 监狱中的宁无咎猛然睁眼,眸目中尽是惊慌之色。 竟然……真的是恶鬼索命? “怎么了?”赵熙怡目光有些奇怪。 宁无咎摇了摇头,一脸灰败,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如果真的是恶鬼索命……那么他再也没有脱罪活命的机会—— 嗯? 活命? 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没错,他还活着! 从记忆中知道,当时并没有人救他,而是他昏倒在王府后院,天快亮时被人发现后才抓到府衙大牢的。 所以……恶鬼为什么不杀他? 在这之前,在他晕倒的位置,可是连连死了好几个王府的下人。 “绝对不是恶鬼索命!” 他目光变得坚定。 “那么,那夜我看到的恶鬼到底是什么?” 宁无咎重新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记忆中的片段快速倒退,停在他从小院跑出来快到通道时的画面。 “就是这里了”。 他此刻如灵魂出窍,站在高处看着记忆中狂奔不止的自己。 “要拐弯了……别慌,冷静,冷静……” 在拐弯的一瞬间,恶鬼如约而至。 “停!” 这一刻,他极力运转脑子,感觉全身的脑细胞都在跳动,而记忆中的画面被放慢无数倍。 恶鬼凶神恶煞,缓缓扑来…… 近了。 更近了。 不是恶鬼! 他终于看清楚,这分明是挂在通道另一头的守门神画像。 所以,那一夜他是在惊慌失措中,被一幅画像吓昏了? 只是,那幅画明明是挂在另一头,为什么会扑面而来? 他往后退了两步,上下左右观察着光滑如镜的圆形通道。 “圆筒形,光滑……” 他看了许久,突然联想到蓝星上的光线折射的某种原理,顿时恍然大悟。 “哈哈,原来如此……” “不对,还不够”。 他想明白这层之后,又有了新的疑问。 “死去的那几个王府下人都是被活活吓死的,仅凭这幅画还做不到……除非处于极度紧张,让人足以产生幻觉的情况下”。 他抬头看了看大乌鸦,然后转头看向佛堂小院,似有所悟。 “乌鸦,血腥味,蝙蝠……” “不行,还不够,还差一点”。 他继续努力回忆,画面不断倒退,来到刚翻墙进入王府时。 “没了?” 他张望四处,一无所获,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小道上无数烛光摇曳。 “香烛?” 他看着这些烛火,灵光一现,茅塞顿开。 “难怪那夜就觉得这些长生烛的味道古怪,看来,是加了某种能致幻的药物”。 …… 监狱内,赵熙怡静伫在一旁,没有丝毫不耐烦,等见到他再次睁眼后,淡淡一笑,“这下可想好了?” 宁无咎刚解开谜题,激动万分,“王女,草民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此案我已……”宁无咎刚要说出他已破了此案,求见府尹时,话音戛然而止。 不对! 那长生烛是王府有人死之后才点上的……那第一个受害者又如何解释? 第一卷 第4章 破案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嗯?”赵熙怡眉毛一挑,目光不解。 宁无咎此刻脑子急速运转,无瑕回应。 “如果不是长生烛的问题……线索中断,无解……必须沿着这个思路才能脱罪,所以……那人必须也是受长生烛影响”。 “可在他之前,王府后院并未燃上烛火……除非他更早的时候就在别的地方接触过”。 想到这,他不再迟疑,抬头直接改口道:“草民有一事相问,此事事关重大,恳请王女勿要避讳,如实告知”。 赵熙怡缓缓点头,“说吧”。 “草民想知道,此案中王府上第一个受害者当天去过哪里?” 闻言,赵熙怡眼尾微微倾动。 这人都要死了,怎么还有空关心起别的事? 她应道:“没问题,不过我倒是好奇知道你为何问起这事?” 宁无咎如实回应:“草民对此案有些猜测,但还差一个环节,若是有线索,或许能破开此案”。 “哦?”赵熙怡有些惊讶,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府衙花费无数人力精力,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被关在这里,与外界无法交流,无法获得任何信息,竟说只差一个环节就能破案? 而且,他如果有线索,怎么不早点说,白吃了那么多苦头,莫不是知道死到临头了,想着拖一些活命时间? 她沉吟了一下,道: “死的第一个人是李婶,你既然说只差一个环节便能破案,心中想必对她的去向有所猜测,不妨说来听听”。 宁无咎不假思索,直言道:“她那天……更早一两日也行,肯定是去过寺庙或是其实能求得买得长生烛的地方,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死的那天应该在王府的佛堂呆了很长时间”。 长生烛? 赵熙怡眸目微张,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沉声道:“所以,你认为是长生烛有问题?” “正是”。 “那你可知这些长生烛乃万灵寺所制?” 万灵寺! 宁无咎内心一沉。 这是凉州府境内的一座寺庙,香火鼎盛,信众极多,其中不乏一些达官贵人,背景深厚,若真牵涉进来,只怕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那他不还是得冤死? “而且……”赵熙怡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万灵寺主持乃是业火境菩萨,佛法高明,一向慈悲为怀,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 “王女,万灵寺莫非只有主持一个僧人?真相如何,查一查便清楚”。 宁无咎不知道业火境菩萨意味着什么,更不确定把万灵寺牵扯进来后,府衙还会不会继续查下去,但他明白,这是他唯一的生机,绝对不能知难而退。 赵熙怡一时默言。 她虽然不清楚李婶去过哪,但母妃随父王上京,离开时让李婶代其到佛堂念经礼佛却是知道的。 而且……不仅仅是母妃信佛,父王跟万灵寺的僧人似乎也有些关系,按道理来说,万灵寺怎么都不会伤王府上的人才对。 除非…… 想到这,她双目浮现出一抹哀色,平复过来后,对上宁无咎满眼期待的目光,心中浅叹,道:“你……可有把握?” “有!” “好”。赵熙怡点了点头,转头对门外的狱卒道:“你去找黄大人要一份卷宗过来”。 狱卒得令,大步离去。 …… “卷宗?王女怎么问起这个?” 黄平章听完狱卒回禀,转头与李勇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困惑不已。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狱卒的语气有些不确切,“是那个宁不咎说他对案子有些眉目,只差最后一步,想看看卷宗验证一下他的推断”。 “荒谬!”李勇满是不信,冷喝道:“我们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关在监狱里,不曾了解案情,如何来的眉目?怕不是知道死到临头了,在那作妖呢!再说了,他若真有线索,为何不早说?” 狱卒不敢争辩,低眉垂首立在堂下,等待口令。 黄平章不缓不忙,“他真是那么说的?” “是”。 “黄大人,这种话你也信?”李勇有些意外。 “呵呵”。黄平章淡淡而笑,“左右胩不了多少时间,信一信也无妨”。 “罢了,那便听你的……”李勇也不是固执之人,何况案子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便转头对狱卒使了个眼色,“去!把宁无咎带过来”。 “咳咳!”黄平章干咳两下,起身收拾好正在查阅的卷宗,“李大人,还是我们过去吧”。 李勇一时心中凛然,差点忘了王女如今便在牢狱中探望呢。 两人匆匆来到监狱,还没走进宁无咎所在的牢房,远远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尿臊味,不由得皱紧鼻子,一副嫌弃不已的模样。 只是见赵熙怡就在牢房中,只好强忍心中恶寒,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赵熙怡早就听到脚步声,直到他们跨进牢房才转过头来,轻笑道: “两位大人怎么来了?” 两人心中不好气,还不是因为你在这? 想归想,却是恭恭敬敬地齐齐行礼,“见过王女”。 “不必多礼,说来还是我叨扰两位大人了”。 “没有没有,王女有心帮我们查案,我们岂是不知领情之人?”黄平章双手奉上卷宗,“这便是此案卷宗了”。 一旁的李勇却不像他这般虚伪,恶狠狠地瞪向宁无咎,“就是你说能破此案?笑话,我们苦查多日尚无眉目,就凭你?也就王女心善才被你哄到,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宁无咎懒得与他争辩,目光紧紧盯着赵熙怡接过来的卷宗,内心激动不已。 “王……女……” 他声音有些颤动,是死是活,就看卷宗中是否有如猜测的内容了。 李勇气得咬牙切齿。 可恶!这小子简直胆大包天,竟敢无视于他,若不是王女在…… 赵熙怡对宁无咎轻笑着点了点头,开始翻阅卷宗。 开始了! 一定要对上呀! 宁无咎紧张到屏紧呼吸,心中不断祈祷。 不远处的李勇眦牙咧嘴,狠狠盯着他。 黄平章则立在一旁,怡然自得,静静等候。 哗。 哗。 一时间,牢房静得可怕,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哗—— 有规律的翻书声响戛然而止。 赵熙怡目光如炬,紧盯着书页上的一行字,逐个细看—— “五日己时,死者李莲至万灵寺,申时归秦王府……” 竟然被他猜对了! 她猛然抬头,看向宁无咎。 “王女?”宁无咎更加忐忑不安,生怕从她口中说出不同的答案。 赵熙怡点头道:“你……是对的”。 “真的?”宁无咎欣喜若狂,激动得要手舞足蹈,铁索不断作响,“哈哈,对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猜错,哈哈哈……” 见他这副要疯了的样子,黄平章与李勇悄然对视,面面相觑。 李勇实在忍不住,“小子,别装疯卖傻了,你笑什么?” 宁无咎收敛笑意,他并不认识李勇,只是瞥了他一眼,转头对黄平章道:“黄大人,学生已勘破此案”。 见他自信满满,黄平章虽然心里不怎么信,却也是来了兴趣,“既如此,且说来听听”。 “不急”。宁无咎摇了摇头,故作神秘,“此案的线索有些玄乎,言语很难述说清楚,还请大人放学生出去,待学生展示一番后,大人心中自有定论”。 一旁被他屡次无视的李勇早就看他不爽,听到此话,冷冷笑道:“小子,莫不是想趁机逃脱?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思吧”。 宁无咎烦他自打一进来就抬杠,忍不住怼道:“这位大人看着身强力壮,难道中看不中用,看不住一个上了脚蹽的书生?” 第一卷 第5章 大人,你懂科学吗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黄平章暗暗咋舌,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难怪听说王府闹鬼后还敢半夜闯入,原来胆子一直都这么大的吗?竟然敢这样激李勇,他难道不知道兵家战将脾气最为火爆? “混账!” 李勇怒目圆瞪,双拳一握,手臂上青筋暴起。 “息怒,息怒,李大人何必跟一后生计较”。黄平章连忙拦住,同时频频对他使眼神,有意无意瞥向赵熙怡。 李勇悄悄瞄向赵熙怡,又看了看宁无咎,怒哼一声,总归是压下了怒火。 “区区一介书生,谅你也逃不出本官的手掌心,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要是破不了案,浪费大家的时间,有你罪受”。 “那我要是破了案呢?”宁无咎仗着有赵熙怡在,可不怂他,继续挑衅着。 李勇脾气虽然暴躁,却是不蠢,嘲讽道:“破了案你便能活下去,难不成还想要别的好处?想套本官,未免太小看于我了”。 这人都长得这么大个了,竟然还长脑子? 宁无咎心中愤愤不平。 他还想着加点码,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呢,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上当。 “黄大人意下如何?”赵熙怡这时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她虽说身份尊贵,但毕竟是府衙的事,只能一旁建议,不好专断。 黄平章点头道:“能破案自然最好,他既然有信心,本官也想看看他是怎么破的案”。 他转头对狱卒喝道:“来人,把他解开!” …… 众人来到府衙后院。 黄平章指着一片约三十米长宽的空地处,“府衙中数这里最为宽阔,可合适?” “可以”。宁无咎目测了一下,“不过,想要展示手段还需要一些物件”。 “一道说罢,府里若是有便依你,可若是太过复杂的物件,那本官无能为力”。 其实他身为一府之主,勿说多复杂,便是再离奇古怪的东西,最多费点功夫也能搞到,这般说只是打心底还是不觉得宁无咎真的能破案,不愿费浪费心思。 “不难,一个圆筒形的物件,要求内部光滑如镜,再加上随意的一幅画即可”。 “就这般简单?可确定了?” “确定!” 见他这般笃定,黄平章不再多言,转头唤人去取来他所要之物。 那人很快便去而复返,带来宁无咎所需的物件。 “你且看看,不合适再换”。 宁无咎接过圆筒型物件,那是一个用多层白色油纸卷成的长筒状物体,内部圆滑反光。 他眯上左眼,拿起来凑到右眼前试了试,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个,合适”。 说着,他把手中之物递向一个衙役,“此事还得有人配合才行,修为越低越好,就你吧”。 衙役看了看黄平章,待他点头后才接过来,“如何配合?” “不急,你先站在那里候着,我待会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宁无咎指着身前空地的一个位置,待他走到指定位置后,道:“你先把手中之物探到右眼前,然后闭上双眼,等会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是”。 “装神弄鬼……”李勇低声嘀咕着。 宁无咎冲他咧嘴一笑,气得他直咬牙,刚要发作,就见宁无咎转头到别处,只好作罢。 “你也过去,找到他对面,等一会看我手势行动”。宁无咎对还捧着一副画卷的衙役说道。 那衙役是个机灵人,自然不用再等黄平章说话,直接走了过去。 “摊开画卷,持于身前”。 衙役照做。 “对,就是这样……那个谁……” “他叫二虎”。黄平章及时提醒。 “二虎大哥现可以睁开右眼了”。 二虎闻言,睁开右眼便见一幅风景画印入眼前,还在不解时,又听到宁无咎道:“二虎大哥保持姿势别动,现在我问你,你觉得这幅画离你多远?” “两尺”。二虎脱口而出。 众人面面相觑,只因在他们视线中,对面那人明明站在他一丈开外。 李勇看着宁无咎,欲言又止。 宁无咎傲娇地昂了昂头,对着持画的衙役做出后退的手势,待退到约五丈之外后,又问:“二虎大哥,现在多远?” 二虎迟疑了一会,有些不确切地回应:“大概……不到一丈”。 “胡说八道!”李勇忍不住,气冲冲地走过去夺了二虎手中物件,“滚开,让我来!” 他学着二虎闭上左眼,把物件凑到右眼前后,才试了一下,便觉得古怪之极。 “咦?” 他不信邪地挪开,又挪回来。 “奇了怪了,明明挪开后是五丈,怎么在这玩意看来,连一丈都不到?” 他转头瞪着宁无咎,“小子,你是不是施了什么障眼法?” “大人,学生未曾修行”。宁无咎见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一时畅爽无比。 小人得志! 李勇见他笑得猖狂,心中暗骂,却还是举着手中物件,问道:“那这是何解?这玩意明明只是个普通物件,并无机关,怎么能把远处的东西看近?” “此乃科学,其中缘由一时半会与你说不清”。宁无咎有心气他,故作高深,“反正就是光线重复折射后,能把远处的景象拉近,仿若眼前”。 “科学?” 赵熙怡轻声昵喃,突然想到别处,眼睛一亮,“那此物若是用在行军打仗中,岂不是能窥敌于千里之外?” “嘶——” 李勇为之动容,拍了拍脑门,目光变得灼热无比,他是兵家出身,岂能不明白这话语的重量? 好敏锐的反应! 宁无咎啧啧称奇,都说王女赵熙怡聪慧过人,果然名不虚传,这般快就想到这点。 他摇头道:“这个还做不到”。 赵熙怡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却是不出声。 “切,害我瞎激动”。李勇有些失望,顺带着鄙视起他,“奇淫巧技,还以为有多大用处呢”。 “咳咳!李大人,别忘了正事”。 这时,黄平章见李勇的心思全在摆弄手中物件,开口出声提醒。 “哦哦,对对对!差点被这小子忽悠了!”李勇狠狠瞪着宁无咎,明显把自己分心的事怪在他头上,“小子,这玩意虽说有些稀奇,但似乎与本案无关吧?” “关系重大!”宁无咎冷冷一笑,“这位大人想必去过案发地吧,可曾记得王府后院有个圆筒形通道?” “记得,你意思是?” “提示一下,那通道光滑透亮,几乎能当镜子来用”。 李勇双目一凝,举了举手中物件,有些难以置信,“你该不会是说,那通道就是这玩意的放大许多倍的模样?” “正是!” “那又与本案何关?勿要卖关子,速速道来”。 “呵呵,不急”。宁无咎慢条斯理,继续打着哑谜,“大人是否注意到,通道的入口处,挂着一副凶神恶煞的守门神画像?” “什么画像?小子你别扯开话题!本官的拳头可不是面糊的”。 “画像!”一旁的黄平章早就隐隐约约有些念头,却始终抓不住,听到提示后,心中顿时拨云见日,惊讶出声: “你意思是说,所谓的恶鬼就是那幅画像?王府的那几个下人都是被画像吓死的?” “荒唐!区区一幅画像,即便再凶神恶煞,岂能吓死人?”李勇压根不信,冷冷道:“再说了,就算真有人胆小被吓死,难不成王府的下人个个都胆小如鼠?” “那若是这些人皆是处于极度恐慌,神智陷入迷幻中呢?”宁无咎道。 “你都说了皆是,哪有这般巧的事?” “当然不会这么巧……” 宁无咎脸色一肃,叱道: “此案乃人为!” 第一卷 第6章 出狱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众人无语,原本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人的结论呢,结果就这? 人为? 谁不知道呀,还用他来说? “不是,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惊讶?”李勇嗤笑一声,“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本事呢,原来只是一通废话,这跟我们推断的乃是诡门中人所为有何区别?” 宁无咎这才明白没说清楚,深呼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凶手用的是普通人手段,并非诡门御鬼害人!” 普通人手段? 众人一时动容。 “这怎么可能?”李勇惊呼出声,满是不可置信,“若是普通人的手段,岂会没留下痕迹?” 黄平章皱了皱眉,半信半疑,“你可有依据?” “有,大人莫忘了学生也是此案受害者之一,那夜我闯进王府后院后……” 宁无咎娓娓而谈,把经过通道后见到的乌鸦,还有佛堂中被血腥吸引来的蝙蝠都说了个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凶手精心布置的场景,为的就是让受害者更加心慌意乱?” “对”。 黄平章沉思了一会,摇头道:“还不够,这些或许能吓到胆小的,若是胆大一些的,还不至于惊慌失措中被那幅画吓死”。 “大人所言极是,仅仅如此确实不够”。宁无咎笑了笑,自信满满,“若是再加上某种能加剧惊慌甚至能让人致幻的药物呢?” “药物?” “对,大人可曾留意过走道上的香烛?那便是药物来源!” “这些只是你的猜测……”黄平章有些迟疑,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无咎,沉声缓缓道:“而且,若真如你所说,你不也吸入药物了?怎么你只是晕了过去,别跟我说就你胆子大,别人尽是胆小之辈”。 “因为学生先前不曾听说过诡门御鬼师,所以……不信鬼神之说!”宁无咎有些尴尬,谁曾想见识短也能保命呀。 “哈哈,你倒是实诚……嗯……你说的确实有理有据,不过,既然你说药物来源于香烛,第一个受害者又怎么解释?” “学生之前要看卷宗,为的就是这事,大人不如仔细回忆一下?” 黄平章原本还不以为意,想到卷宗某一处内容时,脸色突然一变,猛地提高声音,“你是说……香烛来自万灵寺?” 在一旁看戏的李勇听到此话脸色大变,神色变得十分紧张,巴了巴嘴,“小子……你可不要胡说!” “此事千真万确,两位大人若是不信,查一查便水落石出”。 “好了,勿要多说!”黄平章抬手示意噤声,他沉着脸,对狱卒使了个眼色,“把他带回牢房!” 宁无咎顿时心凉了半截,千牵万挂,府衙果然不愿得罪万灵寺。 “大人,此案已然查清,学生无罪,学生无罪呀……” 只是,任凭他怎么呼唤,黄平章始终不看他一眼,直到被狱卒拖走后,这才呼出一口闷气,“王女,我与李大人有事相商,恕不能奉陪了”。 赵熙怡明白这是下了逐客令,点了点头,“那便不打扰二位大人了”。 说罢,莲步轻移,径直离去。 至于宁无咎,她能帮的就这么多,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没人过来牢房过问宁无咎,狱卒也不再用刑,只是每天送来牢饭后便匆匆离去。 提心吊胆地来到第三天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三天了……已经过了原本定好的死刑之日……这算是逃过一劫了吗?” 寂静的环境中,时间变得极为漫长,他醒来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躺在干草上,不停地胡思乱想,然后越来越不安,直至困意袭来继续睡去。 “也不知道我那些同窗怎么样了……” 日光渐渐昏暗,等灯火燃上,又是一天。 次日。 宁无咎被牢门铁索翻动的声音惊醒,翻过身便见到狱卒正在开门。 “起来,秦王要见你”。狱卒喝道。 秦王? 宁无咎一愣,这种大人物要见自己干什么,难道是想过问案情? 狱卒不容他多想,打开门后,又是喝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走吧”。 …… 另一边的牢房中,关押着多位明心书院的学子。 “不是已经过了行刑之日了吗?怎么还不放了我们?” “放?呵呵,怎么可能,只是推迟罢了”。 “我不想死……呜呜呜”。 “王兄,你不是让你爹去奔走了吗?” “是呀,王兄,我们这些人中就你家最有实力,可全靠你了呀”。 众人口中的王兄,是一个名为王齐天的学子,出身大族,自身也是才华横溢,颇有些声名。 王齐天此刻正站在离众人有些距离的栅栏前,他一身白色儒衫,负手而立,修长的发冠即便身处牢房也依旧高耸。 他转身迎上众人投来的目光,淡淡而笑,“放心吧,诸位,此事本就与我等无关,加上我爹在外边不断奔走,定然会无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众人闻言,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还好有王兄……” “说不定我们现在还不被处刑,就是王兄家人在外头奔走的结果”。 “那还用说?” “哼!说起来全怪那宁远咎,自己被抓就罢了,还把我们都招供出来,害我们平白吃不少苦头”。 “这话我不认同!”角落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此人身形瘦弱,抱着双膝缩在角落中,面对众人不悦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若不是你们怂恿,他怎么会闯进王府去?现在还怪他把大家都招供了出来,怎么?冤枉你们了?” “呵呵,倒是小看你李三了,还真是豁达呀”。有人冷讽道。 李三,家境贫寒,性格一向比较懦弱,因为家里离宁无咎近,加上都是穷苦人家,两人关系向来不错。 “谈不上”。若是平时,李三是不敢这么说话的,可听到这些人把过错都推到宁无咎身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幽幽怼了回去,“至少我不像某些人,只会把事推给别人”。 “对对对,就你李三了不起,你清高,若不是王兄,我们恐怕早就被宁无咎害死了,哪有机会让你在这大义凛然?” “死就死!总不能因为贪生怕死就出卖朋友……” “别吵!有人来了”。王齐天开口打断二人争执。 众人齐齐看向监狱走道,没多久就见一个狱卒走过来。 狱卒自顾打开牢门后,朝他们喊道:“都出来吧”。 牢房内开始骚动。 “这是……要带我们去砍头了?” “不行,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爹,娘,孩儿不孝……” “王兄,王兄,快让你家里人来救我们呀……” 众人哭的哭,喊的喊。 角落中的李三默默站了起来,神色悲凄。 王齐天深呼吸一口气,扶了扶头上的发冠,挺直腰板,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嚎什么鬼!”狱卒被吵闹得心烦,猛然大喝。 众人为之一静。 狱卒瞪了瞪先前哭闹那几人,道:“不想回去就继续在这里哭!” “回去?”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官爷……你意思是……放我们回去?” “赶紧的”。狱卒不回应,继续催促。 “哈哈,府衙放人了”。 众人这才确定下来,一个个相拥,喜极而泣。 李三默默流泪,王齐天又双手正了正发冠,转头淡淡道:“走吧”。 “是是是”。 “我就知道,有王兄在,肯定会没事的”。 “就是就是,王兄,大恩不言谢,我等铭记在心”。 王齐天肃着脸,昂首挺胸,他本就是极为骄傲之人,这些恭维之话对他而言,理所当然。 “谁跟你们说,是王家人救的你们?”狱卒冷不丁开口。 第一卷 第7章 王女的礼物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狱卒。 狱卒瞥了一眼王齐天,“王家是吧,你家里人确实找过人来求情,不过,府尹大人并不见客”。 王齐天一时尴尬不已。 “那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在场的人属王家最贵,如果连王家都见不到府尹大人求情,其他人更没办法了。 “你们不是有个叫宁无咎的同窗?他协助府衙破了此案,找出真凶,你们自然无罪释放”。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李三幽幽道:“也不知是谁,刚刚还在怪他呢……” 先前与他争执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其他人在心中骂过宁无咎的,此刻心情也是复杂无比,气氛十分古怪。 “走吧”。 众人在沉默中走出大牢,终于见到久违的阳光,各自忘形肆意享受着清风。 “对了,官爷,宁无咎他人呢?”李三问。 “他被王爷召见,先你们一步出狱了,若是想等到,便到府衙大门外头等吧”。 …… 府衙大堂,黄平章冷汗直冒,李勇表情僵硬地分坐两侧,居中的是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 此人气势非凡,低眉垂睑半倚在大椅上,如一头闭目养神的猛虎,左手托着腮,右手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扶手。 笃笃…… 声音仿若扣在两人心弦,两人更加紧张不安,脸色越来越白。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呼—— 两人不由得同时松了口气。 中年男子双目一睁,寒芒如星,气势变得威严无比。 很快,就见狱卒领着宁无咎走进来。 “大人,王爷,人已带到”。 “嗯,下去吧”。中年男子抬动手指轻轻一拨,打发走狱卒后,坐正身姿,打量起宁无咎。 正当宁无咎被他瞧得周身不自在时,他才开口道:“宁无咎,明心书院的读书人?” 宁无咎拱手道:“正是学生,见过秦王”。 他虽不曾见过眼前之人,不过只看坐的位置便猜到此人便是秦王赵衡。 “我听二位大人说,是你破了王府的‘恶鬼索命’案?”赵衡目中杀机一闪而逝。 好凛冽的杀气。 宁无咎心中一凛。 不过,他并未多想,传闻赵衡此人年轻时便是军中将领,战功赫赫,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即便如今现在怡养在凉州之地,但多年杀戮养成的杀气岂会轻易化去? “学生不过是提供思路,破案全靠两位大人,学生不敢居功”。宁无咎心中松了口气。 此刻他总算是知道,“恶鬼索命”案最终还是破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用再当替死鬼。 他悄悄瞄了一眼黄平章,暗道:看来这黄大人还算是个好官,敢直面应对万灵寺。 “谦卑有礼,不骄不躁,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赵衡起身走到他身旁,轻轻拍打他肩膀两下,“王府出事,却连累你受了不少罪,倒是王府欠了情,稍后自有补偿”。 “多谢秦王”。宁无咎一点都不客气,他现在穷得一批,有好处拿白不拿。 “哈哈!” 赵衡大笑,大步离去。 宁无咎等了许久,见没人说话,只好对黄平章,李勇拱了拱手,“两位大人?” 黄平章挥了挥手,“你且也去吧,记住,此案详情莫乱宣扬”。 “学生明白,告辞”。 等他离去后,黄平章一改之前心虚模样,突然开口:“如何?” 李勇望着门外远处,“看不清……” …… “咦,你们怎么还在?” 宁无咎刚走出府衙大门,便见明心书院的同窗都在门口等着。 “自然是等你这个大功臣”。李三笑着迎上去。 “什么大功臣,都是同窗,客套什么”。 “那不同,这次若不是你,只怕我们只能在九泉之下相逢了”。 其他人也走了过来,各自道谢。 王齐天走在最后,板板正正地行过拱手礼,憋了半天,最后才蹦出两个字,“谢谢”。 “呵呵,不用不用”。宁无咎从记忆中知道,王齐天此人才华横溢,高傲无比,加上家大业大,向来只有他随手帮别人的份,大概这是他第一回感谢别人,倒是难为他了。 “走吧,在牢里呆了这些久,人都臭了,得赶紧回去痛痛快快地泡个澡”。 “对对对,我娘估计都担心死了”。 宁无咎与李三率先离去,其他人纷纷随后,只剩下王齐天跟之前在牢中与李三有过争执那人。 那人撇了撇嘴,啐一口,“得意什么?就算没有他,王兄家里人也能救出大家的”。 “走吧”。王齐天目不转睛,跨动脚步,直接从他身边越过。 “王兄,等等我……” …… 简陋的木板屋,多日不住人后,角落中缠满了蜘丝。 房中此时放置着一个大木桶,上面水汽蒸腾。 “咝——”。 宁无咎下半身泡在水中,上半身却满是刚结痂的伤口,不能碰水,只能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偶尔不小心磕碰了一下,疼得他直抽冷气。 “这里的狱卒简直不把犯人当人……还好,受罪那时候我还没过来”。 他只是想想就觉得疼,也不知原身是怎么熬了那么久。 “可怜人呀……” “唉,我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前世他读了那么多书,好歹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怎么也算是小康生活了,这一来,又变成了底层人。 “唔,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日子吧……” “读书致仕?怕是不行!” 他认真考虑了一下,最终否认了这个念头。 当官大权在握,听起来不错,却不是件易事,这里的科考可不是上一世的文科,内容极为繁杂,涉及民生,策论,律法,释义等等,特别是策论,要是敢掺点蓝星的所谓先进政策,搞不好得杀头。 “创业?这个有搞头……等养好伤,看看能不能发明一些赚点小钱的玩意……不过得注意点,可不能整出发大财的东西”。 倒不是宁无咎不贪财,他也想富可敌国,一掷千金,但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他只是个普通百姓,要是真搞到赚大钱的门路,就是在找死! 府衙为了堵住流言,都差点想把包括他在内的一群读书人枉杀了,这个世界上位者对普通人是什么态度可见一斑,到那时候,权贵可不会想着与他合作发财,只会强取豪夺。 “她或许不一样……但也傍不上呀”。 宁无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倩影,可人家是王女,身份何等尊贵?他就是想给人家当狗腿子都够不上号。 “算了,慢慢来吧,反正小富小贵,不愁吃穿挺好的……” 笃笃! 敲门声响起。 “宁公子在不在?” 门外响起风铃般的声音。 “在,哪位?”宁无咎边说边从木桶中走出,迅速穿戴好衣裳。 “我是王府的,熙怡殿下让我过来送点东西给你”。 刚想到她,她就让人送东西来了,这是心有灵犀呀。 宁无咎心中臭美了一下,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快步走去开门。 拉开门后,就见一个长相可爱,像邻家小妹一样的女子候在门前。 女子见到他后,双手捧起一个帛盒,“呐,给你”。 “谢谢”。宁无咎看她长得可爱,忍不住开口,“小姐姐怎么称呼?” “你……登徒子!”女子以为在挑逗,一下子红了脸,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哎哎……别跑呀,我真不是坏人”。 看着没几下就跑没影的女子,宁无咎瞬间无语。 这么不经撩的么? 他目光落在帛盒上,用手称了称,颇有些重量。 “咦,挺重的,什么东西来的?” 第一卷 第8章 病危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回到屋中,宁无咎迫不及待打开帛盒,盒子中赫然摆着十根银条,他抓起来估量了一下,每条约有十两。 “这些银条大概是秦王说的补偿了,不错不错,不算白受罪”。 他放下银条,目光挪到盒子左侧,在那里平摆着一个精美的瓷瓶。 “这是……疗伤的药?”他突然想到电视剧中各种装药用的瓷瓶,事实上,即便在工业更发达的蓝星,瓷瓶也是保存药物最好的工具之一。 他轻轻拧开瓶口,果然,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顿感神清气爽。 “看来不是一般的药,只怕价值比这些银条还高……银条是秦王许诺的,偏偏送帛盒过来那女子报的是赵熙怡的名号,这药莫非是她私人赠送?” 这人还怪好的。 宁无咎直接给赵熙怡发了一张好人卡。 …… 秦王府。 “登徒子!登徒子,气死了!” 扎着两个长辫子的少女咕咕哝哝地走进房间,脸上还残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羞红。 赵熙怡轻轻挪开手中的书本,见她这副怨气十足的模样,笑道:“怎么啦,思思?” 思思姓秦,比她小两岁,从小就在王府中长大,与她最为亲近,两人关系胜似姐妹。 秦思思嘟囔着小嘴,委屈巴巴,“殿下,你怎么认识那种人呀,气死我了”。 “什么那种人?我不是让你给宁公子送东西去了,你又乱跑去哪?” “说的就是他!”秦思思如一只被踩到小尾巴的猫,当场就炸毛,心中委屈倾泻不止,“言语轻浮,一副淫邪样,十足的登徒子,殿下还给他送去那般好的药,简直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费掉了,这种人,就该他活受罪,免得出来祸害良人”。 “他?”赵熙怡略感意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宁无咎的模样,道:“我观他仪表堂堂,目光清明,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呀,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才没有!他……他刚见到人家,就叫人家……叫人家小姐姐”。 “或许那只是一种称呼呢?” “肯定不是!”秦思思把头扭到一边,哼哼道:“反正不是好人!殿下以后注意点,最好不要搭理他”。 赵熙怡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会注意的”。 “思思也在呢?”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浑重的声音。 秦思思回头一看,喜上眉梢,迎了上去,仰着小脑袋,“赵叔叔”。 “嗯,乖”。来者是赵衡,他宠溺地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脑瓜,“叔叔过来找熙怡问点事,你先出去玩吧”。 “哦,好吧”。秦思思气鼓鼓着腮,不情不愿地走了。 房中只剩下父女两人,对视无言。 良久。 赵衡温和笑了笑,“离开三月,王府这段时间全靠你打理,辛苦你了”。 “身为王女,分内之事,不辛苦”。 “呵呵……”赵衡想到一事,话头一转,“后院的通道,是你让人拆的?” “嗯”。赵熙怡目光平静如水,淡淡回应,“按府衙的说法,这通道害死不少人,乃不详之物,索性拆掉”。 赵衡点点头,“害人的东西拆了也好,不过,你母妃她要到佛堂礼佛,得赶紧修出一条路,免得她总在我耳边唠叨”。 “女儿明白”。 “那就好,你忙吧,不扰你了”。 说罢,果断转身。 赵熙怡见他即将走出门口,忍不住叫了一声,“父王——” 赵衡停下脚步,侧过脸,“怎么啦?” 看着他的背影,赵熙怡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什么……” “呵呵,那行吧,没事的话父王找你母妃去了……” 赵熙怡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睑低垂,眉目间忧心忡忡,最终化为一声浅叹。 …… “陈兄,王兄……” “许久不见,哈哈哈,没事就好……” 冷清许久的明心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了不起呀宁兄,我听说王兄家里人找了许多关系都没办法,还是你帮府衙破了案才没事的”。 “是呀,没想到宁兄还有这本事,以后若是当官了,宵小之辈岂能逃脱得了?” “最重要的经过此次,宁兄可是在府尹大人那露了一回脸,要是被看重,直步青云指日可待呀,到时候还望莫要忘了大家……” “过奖过奖……” 花花轿子人人抬,别人捧场,宁无咎自然不能冷着脸,一直乐呵呵客套着。 何况,谁不爱听好话? 王齐天板板正正地坐在另一边,看着这幅场面,目光耐人寻味。 这一幕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往日里,他作为书院中最有才华的学子,向来是众人恭维的对象,他打心底也觉得是天经地义,如今却是尝到新人换旧人,人走茶凉的滋味,心里竟生出一股酸意。 “哼!一群小人”。身旁有人低声啐了一下。 这人正是在牢房中怪罪过宁无咎,与李丰有过争执之人,姓常,单名易,家境尚可,家里人与王家有些生意往来,所以与王齐天比较亲近。 王齐天苦涩地笑了笑,“人之常情罢了”。 常易撇撇嘴,不屑道:“旁门小道,难登大雅之堂,怎么比得上王兄你真才实学?” 王齐天摇了摇头,对此话并不怎么认同。 “肃静!” 门口一声厉喝,书堂为之一静,众人纷纷噤声,慌忙各自回到自己位置。 王齐天看到门口之人后,也连忙站起,与众人齐齐大喊:“胡先生好——” 胡先生,是书院中的一个老夫子,专授经义,为人古板,整天挂在嘴边的便是“圣夫子曰”。 “上堂时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胡先生走到案桌前,居高临下怒视众人,目光转到宁无咎身上时停了下来,“宁无咎,帮府衙破案,好大的风头呀,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才能更胜黄大人了?” “学生不敢”。宁无咎赶紧低下头,不敢触其目光,两世为人,他仍旧是害怕老师,特别是这种上了年纪的。 “圣夫子曰:君子有九思,事思敬,疑思问你可有了?”胡先生恨铁不成钢,怒哼道: “明知王府后院有危险,不知敬畏,还敢夜里闯进去,平白引祸上身,岂非愚蠢?” “先生说得对,学生知错”。 胡先生见他态度谦卑,脸色缓了许多,目光转到其他的同窗身上,“还有你们,喝酒惹事,怂恿同窗犯错,白白在牢里呆了多么些天,落下多少功课了?” 他大手一挥,指着外面,“也别跟我说知错了,都给我到外头好好站着,晒一晒身上的浊气!” 众人耷拉着脑袋,便是王齐天也低垂着眉头,一声不吭走出学堂。 “上课!” …… 学堂中书声琅琅,外头烈日当空。 众人都是些尚未修行的读书人,身子比常人还虚,没多久就都被晒出一身汗,有几个更虚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 “还要站多久呀……” “先生是不是忘记我们了?” 众人窃窃私语。 宁无抬起左手挡住阳光,半眯着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仰望天空。 万里无云,日光生晕……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双眼一黑。 “无咎!” 隐约间,他听到李三的惊呼声。 …… 油灯火光轻轻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宁无咎悠悠醒来,首先就闻到一股厚重的药草味,口中还残留着药汤的余苦。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见胡先生忧心忡忡地守在床头,他咽了咽口水,想要开口喊人,却发现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声音微若蝉鸣。 “先……生”。 胡先生急忙凑过来,“醒啦?” “嗯……”看着胡先生的紧张模样,宁无咎心中一沉,道:“先生……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好累呀”。 “唉……”胡先生长叹气,目光不忍,“你……应该是在牢中受刑过重,耗尽元气,只怕……命不久矣”。 第一卷 第9章 登徒子追上门了?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时日无多! 宁无咎心中一惊,他可是才刚刚逃脱牢狱之灾,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呀,如今却被人告知他快死了,开什么玩笑? 只是,看胡先生的表现,明显不像是开玩笑,所以……他真的快没命了? 他目光一黯,神色悲哀,咽喉仿佛被干布条堵住,滚动了几下,沙哑着嗓子,“那学生……大概还能活多久?” “最多不到一个月”。 一个月…… 宁无咎凄惨一笑,比哭还难看。 “就没有活下去的法子么?” “有!”声音却不是胡先生的,而是从门口处传来。 “什么办法?”宁无咎激动得全身颤抖,猛地一下坐起,其实他问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希望,毕竟如果有办法,胡先生就不是这个表现了。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门口走进一个童颜鹤发的儒衫老人,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到床头后,在宁无咎急迫的目光中把碗递了过去,“来,先把药喝了再说”。 “多谢柳先生”。宁无咎顾不上药汤还烫,更不敢嫌苦,几下功夫就尽数饮下,然后目光灼热地盯着他,“柳先生,快跟学生说说有什么办法?” 柳先生是书院中的一名杏林妙手,医术高超,寻常病痛都是药到病除,他说的话宁无咎自然是信得过。 “修炼”。柳先生说道。 “修炼?” “对,你的身体是因为短时间内损耗元气过大,伤了根基,唯有修炼吸取天地灵气蕴养自身方可修复,不过……” 柳先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看宁无咎,面露难色,“想得到修炼之法却不是那么容易,寻常人家唯有考上功名,拜过夫子庙,参悟圣道方得法门,只是如今离下次大考还有大半年,想通过此法获得修炼之法已是来不及”。 宁无咎听他说的话似乎还有余地,追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 “除开此法,还有两条路,一则是问心境贤士敞开心扉,让你观摩圣道来领悟,一般都是父子、师徒之间才敢用此法,外人几乎不可能”。 宁无咎想了想,觉得自己肯定是找不到这样的人了,即使找得到,别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你观摩自身圣道? 索性直接不考虑这个,又问:“还有一法呢?” “另一条路也不容易,传闻贤士大儒达到中庸境后,胸骨间会有一块文心骨,其中蕴含圣道,即便离世多年亦久留不散。若能日夜观摩,亦可参悟法门,但此物极为珍贵,唯有公侯大户家中才有,普通人一生都难得一见,更别说拥有了”。 “这样么……” 宁无咎喃喃低语,一副失落模样。 难怪柳先生之前说“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是挺简单的,能修炼就行,也确实很难,能修炼的路子基本都被堵死了。 公候大户…… 他突然想到赵熙怡。 王府可是最尊贵的权贵,或许她家中就有文心骨,只是两人不过是一面之缘,身份更是云泥之别,凭什么帮他?何况还是如此贵重的东西。 “不管了,总要试试才行,就算被拒绝了,又没什么丢脸,倒是得先找个上门拜访的理由……” “学生知道了,多谢柳先生解惑”。他强作轻松模样,学院中的夫子们只比普通人多了些学问,能帮他的只有这些。 “嗯”。柳先生抚着长须,温声道:“你也别想太多,或许经过调养后慢慢好起来也说不定”。 “学生明白”。 “好,那我跟胡夫子先走了,你且好好休息吧”。 “是”。 …… 夜深人静。 宁无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出神地望着顶棚,火光照映在眼帘间,轻轻摇曳。 公鸡打鸣的声音划破晓晨,他回过神来,目眸转动,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凌晨,掀走床褥,翻身下床。 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消失在昏暗中。 …… 嗤嗤嗤。 木头摩擦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宁无咎拿着个木制的圆筒状物体凑在眼前,对着窗外远处探了探,“不错不错,加上镜片,果然看得远多了”。 这是他打造的简陋版望远镜,两头的镜头其实不是玻璃,而是玳瑁眼镜拆下来的水晶,价格可不便宜,直接花掉他两根银条,好在效果总算过得去。 “有了这个……应该能见到王女吧”。 他可是记得,之前在府衙破案的时候,赵熙怡对自己所说能看到远处的东西似乎很感兴趣,只是当时那个只是个普通的圆筒,没有镜片,用处不大。 “希望这东西能让她满意,给我指点条活路……” 他可不敢奢望对方会因为一个望远镜就把文心骨借给他救命,但对方毕竟是王女,圈子不同,眼界更高,或许除了柳先生说的法子,还知道别的办法。 “多想无益,先收缀收缀一下,免到被王府的门卫当叫花子打发了”。 宁无咎出门走到一个水缸前,对着水中的倒影整理起仪容,口中喃喃自语: “镜子倒是能赚大钱的东西……可惜了……怎么就不能穿越到权贵人家呢……” …… 王府守卫森严,虽说路道宽阔,还是青石板铺成的平路,但寻常人却是有意避开,免得冲突了贵人,所以门前有些冷清。 中午本该人多热闹,偏偏到了这里,来往的人总共才三四个,还不如门口护卫多。 宁无咎徘徊在门口十米处,看着腰间横着大刀的护卫,心中有些发怵,这玩意要是来一下,还能有命? 这时,刚好见到一个相识的身影走从府中走出来,他喜出望外,想着有熟人就好。 于是,他快步走上去,一边笑着抬手打招呼,“小姐姐,还记得我吗?” 秦思思原本兴高采烈,听到有人叫喊后,转头就见到宁无咎,被吓了一跳,嗖的一下返回王府中,气急败坏的声音远远传出来: “死登徒子,还追上门来了!” 宁无咎:“?” 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起自身。 不是,我有那么可怕吗? 难道我这帅气的长相,在这方世界的审美观中属于“坏人”? “站住!” 守卫的一声厉喝把他拉回神,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到王府大门前。 看着守卫搭在刀柄上,隐隐发力,随时可能拔刀的手,宁无咎赶紧停下脚步,谄媚地笑了笑,“大哥别误会,在下是明心书院的学子宁无咎,前来拜访王女殿下,还请通报一声”。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刚想开口,眼角瞥到别处时,立马站直,垂首拱手行礼。 宁无咎还在蒙圈时,身旁一阵风刮来,转头便见到一个气势非凡的男子出现在右侧。 那男子头也不回,只是转动目眸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对谁开口: “你认识我妹?” 你妹? 这难道是世子赵从义? 宁无咎不敢怠慢,赶紧拱手回应,“回世子殿下,有过一面之缘,王女殿下算是草民的救命恩人”。 “哦?” 赵从义挑了挑眉,这才转过身认真打量起他,看到他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粗布裳后,暗松了一口气,道: “行,那便随我进去吧”。 “谢世子殿下”。 …… 另一边。 秦思思仓皇跑到后院大湖间的湖心亭,捂着胸口一阵后怕,“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坐在石桌旁看书的赵熙怡抬头看了看,柔声道:“怎么了?” “殿下,现在的坏人太嚣张了”。 秦思思攥着小拳头,愤愤不平: “光天化日之下,那登徒子竟然敢追上门,可恶!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又要被他调戏了”。 第一卷 第10章 献宝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赵熙怡脸色古怪,“你说的登徒子莫不是宁公子?” “对对对,就是他,殿下你咋知道?” 赵熙怡抿嘴轻笑,抬手指了指她身后,“你自己回头看看”。 闻言,秦思思回过头,只见那个可恶的登徒子正朝她这边走来,被吓得惊叫出声,赶紧躲到赵熙怡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又怕又委屈: “殿下,他是坏人,快喊人赶他出去”。 “别闹,来者是客,岂能随意驱逐?”赵熙怡亲昵地敲了敲她脑瓜,起身对宁无咎微微颔首。 宁无咎不敢轻礼,加快脚步走过去,拱手道:“见过王女”。 “嗯,宁公子这是过来寻我?” “是”。 “何事?” 宁无咎不慌不忙,从袖口中取出望远镜,双手奉了上去。 “咦?” 没等他开口,赵熙怡已然发现此物与那天在府衙后院见到的不同,首尾多出两面镜片,心中隐隐有些猜测,道: “这个应该是成品罢?” “正是,此物名为望远镜”。 “望远镜?”赵熙怡呢喃着,抬手抓了过来,转身望向湖对面,寻找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那是一座耸立于山腰间的古塔。 她眯上左眼,然后把望远镜凑到右眼前,只见原本隐隐约约的古塔在圆形的视线中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连塔身砖头之间的缝隙都能看得见,仿似在眼前。 “好神奇的宝物!” 她由衷赞叹。 把玩了一会,这才满足猎奇心,收起望远镜,回头给了宁无咎一个赞许的微笑: “望远镜,果然如其名,很不错”。 宁无咎心中稍定,对方能满意,总算是不枉他费了一番心思,笑道: “一个小玩意,王女喜欢就好”。 “哦,你这是送给我的?” “是,那天见王女对那半成品似乎有兴趣,草民闲来无事,便在家打造了一个”。 赵熙怡却是摇了摇头,“看来你不明白此物价值……这东西虽小,若是用在军中,说是可抵千军万马也不为过”。 宁无咎淡淡一笑,他岂会不明白望远镜在这里是跨时代的产物?若是真能献给朝廷,封官赏爵亦有可能,就怕功劳太大,平白为他人做嫁衣不说,还白白招来灾祸。 他敢过来王府献宝,不外乎是因为接触过对方,觉得对方的人品不至于害人夺宝,而且,赵熙怡本身就是王女,只待嫁人时朝廷自会赐封郡主,尊崇无比,何须此物来揽功? “殿下,给我玩玩”。 一直小心防备着宁无咎的秦思思听赵熙怡把望远镜说得那么厉害,心中不服,来了兴趣。 “我就不信这坏人能弄出这么厉害的东西”。 宁无咎听她把自己叫做坏人,有些尴尬,“这位小姐姐……你误会在下……” “呐!殿下你听到了吧”。秦思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表情鄙夷,“他又调戏人家,叫人家小姐姐!” “没有呀”。宁无咎欲哭无泪,解释道:“小姐姐只是一个对漂亮可爱女子的称呼,哪里是调戏?再说了,在下哪里有那个胆子?” 赵熙怡一乐,“你以后叫她思思就成”。 “思思……”宁无咎尝试着开口,见秦思思瞪过来,赶紧又补上一个,“姑娘”。 “哼!”秦思思这才作罢,傲娇地把脸转到别处,“漂亮,可爱,还用你来说?” 然后伸手去抢赵熙怡手中的望远镜,“殿下,快给我玩一下”。 她学着赵熙怡方才的模样,眯着一只眼,拿着望远镜对着对岸乱看。 “哇哇哇!” 她雀跃不已,惊呼连声。 “殿下,殿下,我看到对面柳树发嫩芽了呢!嘻嘻,上面还有几只翠莺,生得好肥……” 赵熙怡宠溺地笑了笑,伸手就去抓望远镜,“行了行了,别玩坏东西,快还给宁公子”。 “不要!” 秦思思闪电般缩回手,把望远镜捂在胸口,一副小孩担心被抢走好吃零食的模样,嘟囔着嘴巴,可怜兮兮,“坏人都说送给殿下了,那就是殿下的,不用还”。 “什么坏人,不懂礼数,叫宁公子!”赵熙怡板起脸,伸出一只手,“拿过来!” “呜呜呜……殿下……”秦思思不断卖萌撒娇,只是在赵熙怡严厉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把望远镜递出来。 “谁又欺负思思啦?” 这时,廊桥上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些谑乐。 “赵叔叔”。秦思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缩回手臂,抱着望远镜越过赵熙怡,奔了过去。 赵叔叔? 宁无咎心中诧异。 这个名为思思的姑娘是什么身份? 原本以为她是王府中的侍女,只是与赵熙怡关系亲近,所以才敢恃宠而骄,可她现在又把秦王赵衡叫做赵叔叔,明显身份不一般。 叫王女殿下,叫王爷叔叔,真是奇了怪了。 “思思乖”。赵衡笑呵呵的,丝毫没有秦王的威严,更像是一个慈父,“跟叔叔说,是谁欺负你啦?” “他!”秦思思指着宁无咎。 宁无咎:“……” 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来! “嗯?” 赵衡看了过来,双目如同双把利刃,同时身上涌现一股出澎湃的气势,压得宁无咎一时喘不过气来,冷汗直冒。 “父王,你别听她瞎说”。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时,赵熙怡脚步一跨,挡在宁无咎身前。 压在身上的气势尽数散开,宁无咎松了口气,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气势,太可怕了!不愧是王爷。 宁无咎一阵后怕。 “还不快过来?”赵熙怡只是轻轻挑眉,便有一股不容人冒犯的威严。 秦思思生怕她真的生气,撇了撇嘴,慢悠悠走回来,忍痛把望远镜递过去,“给!” “以后莫要再这般乱说话了”。赵熙怡轻声斥了她一句,接过望远镜,转身归还给宁无咎。 “人家又没说错,他就是坏人”。秦思思低声嘀咕着,满是不服气。 赵熙怡不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卖乖地吐了吐舌头。 赵衡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宁无咎手中的望远镜上,道:“什么东西来的,让我的乖思思这么舍不得?” “望远镜!”秦思思抢答道,开始卖弄,“赵叔叔,我跟你说,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可厉害了,能看清很远很远的东西呢”。 “这么厉害?”赵衡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震惊,扮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配合她。 “是呢!”秦思思连连点头,“我刚刚都看清对岸的柳树了,枝头上挂着有几只肥肥胖胖的翠莺”。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这么大的一只,恐怕都飞不动了”。 赵衡目光一凝,转头看向宁无咎,“可否让本王试试?” 宁无咎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奉上,“学生荣幸之至”。 赵衡把弄了一下,很快就找到正确的使用方式,观望起对岸。 看了一会,他便收了起来,感慨万千:“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当得起神器”。 他冲着宁无咎笑了笑,“我记得你,帮官府破案的那个书生,叫……宁无咎,是吧?” “正是学生”。宁无咎一时激动无比,他哪里想得到对方一个王爷,竟然还记得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人物? “呵呵,这东西本王极为喜欢,你可否割爱?” 割爱? 宁无咎当然愿意呀。 他本来就打算送给赵熙怡的,王爷看得上,那自然更好。 拿人家的手短,只要王爷收下礼物,到时候他如果想打听治疗自身的法子,想必不会吝啬告知。 甚至……愿意出手帮他一次也说不定。 他刚想开口应下,不料赵熙怡抢过话头,“父王,你就别强人所难了,女儿之前就开口跟他讨要过,他却说此物对军中有大用,想上交给朝廷,只不过念在女儿帮过他的份上,拿过来让我把玩一下”。 “……”。宁无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第一卷 第11章 诡门:修真者?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不但宁无咎无语,就是秦思思听到这话也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她微微张口,对上赵熙怡带着些严厉的目光后,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呵呵,这倒也是,此物有大用处,确实应该交给朝廷”。赵衡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看着宁无咎,目光欣慰,道: “年纪轻轻,就想着为朝廷出力,是个忠义少年,你很不错!” 宁无咎被夸得有些不自在,“王爷过奖了”。 “唔,之前你就能帮府衙破案,现在又造出这望远镜,倒是个人才,要不要本王推荐你到兵部?” 兵部! 宁无咎眼睛一亮,内心激动不已。 虽说他是读书人,可正常情况下,他想通过考得功名,拜过夫子庙走上修行路,只怕是困难重重,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可有了秦王的举荐,在兵部那边不说直上青云,起码进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开启兵家的修炼之路,说不定能在元气耗尽之前成为一名修炼者。 “父王,你就别逗他了”。赵熙怡不合时宜地插话,“宁公子是读书人,岂能去兵部?” 宁无咎看着她,忍不住皱眉。 奇怪,这赵熙怡怎么回事?三番两次阻止秦王对他的示好,似乎是有意不让他与秦王走得太近一样。 可他们不是父女么? 赵衡不以为然,笑道:“兵部的人难道都不读书的么?” “那怎么能一样?宁公子若是想去兵部,他当初就干脆选择去逐日武院,而不是明心书院”。 听到赵熙怡这番话,宁无咎翻了翻白眼,一阵心堵。 是我不想选择么?进不去的好吧! 逐日武院,是凉州府境内唯一的一所兵家进修学院,想要进去要经过层层筛选,能进去的要么是天生体魄强大,且热血好战,要么就是深谙推演之道,痴迷于行军布阵。 这两类人,一般都是兵家后人,偶尔才有天赋异禀的普通人家,很显然,原来的宁无咎不属于偶尔那种幸运儿。 “罢了,还是问问他吧”。赵衡不再争论,对宁无咎说道:“你怎么说?” 宁无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神色有些焦急的赵熙怡,犹豫了一下后,拱手婉拒: “承蒙秦王错爱,学生考虑了一下,还是想走儒家一道”。 说实话,他是很想答应下来的,只是偏偏在心里他更加相信赵熙怡,虽然想不明白她为何阻拦,但肯定有她的原因,总不至于会害了他。 赵衡一脸惋惜,叹了口气,“罢了,那本王便不强人所难了,以后若是改主意了,可再来找本王”。 “学生铭记”。 “嗯,那本王便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说话了”。他走到秦思思面前,揉了揉她脑袋后,这才肯离去。 等他走远后,秦思思歪着脖子,认真地盯着赵熙怡。 “你在看什么?”赵熙怡忍不住开口。 “殿下好厉害,撒谎骗人都不脸红耶”。 赵熙怡:“……” 宁无咎嘴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实在是因为她那副崇拜的小迷妹模样,很明显,她是真的在夸人。 赵熙怡抚着额头,“行了,你自己玩去吧,我有话要与宁公子聊”。 “又叫人家去玩!”秦思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气乎乎地说:“人家都十六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回房写字去”。 “哎呀!”秦思思眼珠子转溜,转身就跑,“差点忘了,大黄快生狗崽了,我去看看生了没”。 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身影,赵熙怡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湖心亭的栏栅前,望着远处,“你是不是很奇怪?” “是有些好奇”。宁无咎如实回答,无论是赵熙怡的态度,还是那个思思姑娘与他们的关系,确实都挺奇怪的。 不过,赵熙怡并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她沉默了一会,侧过一边脸,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过来送礼,想必有所求,说说吧”。 宁无咎为了就是此刻,自然不矫情,“那草民就直说了,草民想知道,除了考上功名,还有什么更快地走上修炼之途的法子?” “就为这个?”赵熙怡有些意外,回到石桌前坐下,“你也来坐下吧,看来之前你了解到诡门后,对修炼更加急切了”。 宁无咎苦笑了一下,他可不是因为这个,但对方又不是他什么人,真实情况不好直说,免得给人徒增烦恼。 待他在对面坐下来后,赵熙怡继续道:“如果你指的是儒家,除了考取功名,就只有文心骨与拜得名师两条路了”。 宁无咎脸上的苦涩更浓了,摇头道:“这个草民也知道,但这两条路不敢心生妄想”。 “所以,如果你不想通过考取功名这条路,除非从别的派系想办法了,比如兵家,道家”。 她突然恶趣味一笑,“当然,还有佛家……如果你想当和尚的话”。 “那兵家,道家,佛家又怎么才能修炼?” 赵熙怡挑了挑眉,没想到他连佛家都感兴趣,于是收起玩心,认真解说: “也罢,今天就给你好好说一下修炼体系。 “无论是哪个派系,皆分为两脉,一脉主神通,实力强大,共有九品,比如兵家战将,儒家君子,道家法师,佛家金刚都在此列。 “另一脉则主要练心,皆有四个境界,比如兵家兵圣,儒家贤士,道家羽客,佛家菩萨,各种境界虽有不同,但心境过程都差不多,以兵家为例,从低到高依次是浴血境、破军境、惘战境、止戈境”。 “两脉似乎并没有冲突,应该能同修吧”。宁无咎问道。 赵熙怡点头道:“可以,只要不担心分出太多精力而导致修为难以长进,别说两脉同修,就是各派同修都行。 “言归正传,先说兵家。兵家得先感悟杀戮之意,最简单的方式是通过战场拼杀来领悟,至于别的方式,与儒家差不多,或得到师父传承,又或是止戈境兵圣的兵书”。 “佛家则与兵家正好相反,游走世间见过无数苦难后领悟慈悲之意;道家则逍遥世外,仙居于山野间,识天地之宽广后领悟大自在”。 “那岂不是更难?”宁无咎眉头皱得更紧了,儒家好歹靠才华,兵家还可以搏命,这佛道两家纯粹看运气,等一个福灵心至。 别说他最多剩不到一个月的命等不了,就是命再长也不想当赌狗呀。 赵熙怡道:“确实如此,所以佛道两家收人从来不看什么天赋,只看眼缘,看你顺眼你就是有慧根,有灵性,看不中你,你就是仙佛在世也没用”。 宁无咎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他想尽快走上修行路,似乎只剩下上战场这条路了。 可他一个读书人,又是元气大伤,上了战场跟送死有什么区别?纯粹是给敌人送人头的。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的么…… 他鬼使神差,脱口而出,“那诡门呢?” 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这是急病乱投医呀! 诡门,御鬼害人的手段他已经听对方说过,显然是个邪门歪道,他现在问起这个,只怕会让对方心生厌恶。 “诡门?” 赵熙怡目光古怪,落在宁无咎眼中,那就是质疑的眼神。 她戏谑一笑:“你是不是觉得诡门是旁门左道,觉得可能更容易修行?” “难道不是?” 赵熙怡迟疑了一下,“一半是吧,诡门亦分两脉,御鬼者你也听说过了,比起其他派系,御鬼者修炼确实容易很多,只要不断偷摸着害人,然后炼化成阴魂就能强大自身……可你知道诡门另一脉是什么吗?” “是什么?” 她一字一句地说:“修!真!者!” 第一卷 第12章 文心骨的消息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宁无咎目瞪口呆。 修真者,这不是上一世网文中最正统的修仙称呼么? 这词听着就很正派,偏偏是见不得光的诡门拿来用,合适吗? “是不是很意外?”赵熙怡似乎猜到他在心里想什么,倒不是她真的会读心术,在印象中,每一个知道诡门另一脉是“修真者”后,都深为震撼。 宁无咎从心地点了点头,他何止是意外,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蓝星。 “正如你心中所想,诡门一开始并不是邪道。相反,在遥远的岁月之前,人类还在懵懵懂懂时,诡门就已经诞生了,那时候称之为‘神道’”。 她继续说道:“所谓神道,就是人们向鬼神祈祷的一种仪式,漫长的岁月中,开始有人在此过程意外发现一种神秘的力量——魂! “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修炼之法,不断探索,推演之中,对‘魂’的理解越来越深刻。 “比如从刚死的人身上中拘束阴魂,通过特殊的手法封印后,可以随意驱使,这便是御鬼师的由来。 “在很长的历史长河中,御鬼师都是唯一的修炼法,直到某一天,有人突发奇想——阴魂可以互相吞噬而壮大,那活人身上的灵魂呢?” 赵熙怡说到这里,一副向往无比的表情,“那位前贤经过无数日的思考与探索后,竟然真的创造出了新的修炼体系——修真! “他认为世间一切皆是虚妄,肉身是枷锁,唯有自身灵魂不断壮大,方能破开枷锁,超脱凡尘,窥见真实的世界”。 宁无咎听得极为认真,不同于常见的佛道儒兵四家,诡门他这是第一次深入了解,求知欲正旺盛。 “那修真者是怎么修炼的?”他问道。 “修真者也分四境,前两境蕴魂,凝神都是在锤炼自身灵魂,而到了第三境就有两种说法了”。 赵熙怡眉头紧蹙,有些不确定,“一说是‘夺舍境’,夺舍宿主,两个不同的灵魂相互融合,纠缠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当有一天认清自身后,便可以突破到‘真我境’”。 听到这里,宁无咎心中突然生出个念头——那他自己不就是个天生的“夺舍境”么? “另一说是‘化身’境,把自身灵魂分成两半,被分出的那一半不带任何自身记忆,重新为人,当两份灵魂在某一天重逢,融合在一起,也可抵达‘真我境’”。赵熙怡突然开始激动,脸色涨光,道: “也有传闻,若两份灵魂都渡过‘夺舍境’,就有机会从‘真我境’突破到传说中的‘真神境’!” “真神境?”宁无咎满不在乎,区区真神,哪有什么大帝霸气? “这可是五大流派中唯一的神境!”赵熙怡瞪了他一眼,“各流派第四境后,心性通明,神通自悟,可成就佛陀、道尊、兵仙、圣人、鬼帝,但这仅仅是圣境,比神境还低上一层”。 宁无咎表情淡淡:“哦”。 这方世界的人文化不行呀,圣境的称号,不比神境大气得多了? 赵熙怡见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修真者几乎不可见,修炼法难觅,谁不向往那传说中的“神境?” 偏偏这宁无咎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真是白白浪费她说了这么多。 “算了,就说到这吧,诡门被排挤,修真者主修魂,神通一般,在诡门中也受御鬼师排挤,几乎不见踪迹,压根就得不到修炼之法,你就别想了”。 宁无咎无语,幽怨地看着她。 不能修炼你还说那么多? 合着纯粹就是你想当修真者却当没机会,在这发牢骚呢…… 赵熙怡把头转到别处,当做看不见,“对了,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对明年春闱大考没信心?” 当然没信心! 宁无咎心中腹诽不已。 不能及时修炼的话,明年我都只剩下骨头了,谁家死人能考试呀? 他笑了笑,“就是以前没怎么听说过这些,心中好奇,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还用特意来送礼物?”赵熙怡明显不信,“你我也算是有缘,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宁无咎只能摇头苦笑。 这话听听就行了,倒不是不信她,随手就能帮的忙当然没问题,可文心骨是什么东西? 何况,这般贵重之物,恐怕她说了不算,真要开口借文心骨,还不如去找秦王呢。 “算了,还有些时日,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吧”。 想到这里,他无心再留,起身拱手道:“多谢王女解惑,草民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嗯”。赵熙怡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他不愿说,不再多问,“那我就不送你了”。 宁无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目送他离去,赵熙怡起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渐渐出神。 “风有些凉了……父王……” 声音随风而散。 湖心亭是无限宽广湖面中孤零零的一个点,亭中的人更显渺小。 …… 宁无咎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又碰到出门的赵从义。 “见过世子殿下”。 “咦,你怎么现在才出来?”赵从义见到是他,有些奇怪。 在他印度里,他妹妹生性喜静,即便是有客来访,最多也只是匆匆说完事就走。 可眼前穿着打扮明显只是个普通人的男子,偏偏进来足足有两柱香左右了。 “咳!”发现自己说错话,他赶紧用咳嗽来掩饰,“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妹聊什么了,这么聊得来?” “就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赵从义突然贴上身来,目中闪过一道狠色,“你跟我妹妹真的只是救命之恩的关系?没别的?” 护妹狂魔? 宁无咎心中会意,信誓旦旦地表示,“草民所说,千真万确,大概是王女殿下见草民之前遭难,心生怜意,所以多留了我一会以示关怀”。 “那就好!”赵从义这才满意,后退时见到他手中的望远镜,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等宁无咎回答,直接抢了过去,把玩了几下就找到了窍门,才刚刚用上,马上就激动起来。 “好东西,好东西!” 他突然转身戒备地盯着宁无咎,冷笑道:“是送给我妹妹的吧,送这般贵重的东西,真的只是为了见面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敢撒半句谎,我活活打死你!” 送礼送重了也不行? 宁无咎哭笑不得,面对一个炸毛的护妹狂魔,他不敢耍小聪明,装出一副惶恐不安,“世子殿下明察,草民确实是过来跟王女殿下请教修炼之法的,并无他事”。 “修炼之法?”赵从义轻瞥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撒谎,表情缓和了一些,“难怪我妹妹不收你礼物,你倒是来慢了,府中唯一的一块文心骨前些日子刚好给思思用过,至少还得过一年,等灵气恢复才能再用”。 宁无咎没想到在他这还能有意外收获,暗呼侥幸,还好之前他没有跟赵熙怡提起这事。 不然对方帮不上忙不说,两人之间仅有的一丝情谊也变成了交易双方,更加生分了, “无妨,世子殿下若是喜欢,那便送给世子殿下了”。 宁无咎本来就没想过交给朝廷,赵从义既然喜欢,索性送给他赚个人情好了。 “当真?”赵从义半信半疑。 “岂敢骗世子殿下!” “哈哈,好兄弟,爽快!”赵从义热情似火地搭上他的肩膀,“也别老是殿下殿下地叫了,我们以后兄弟相称,我比你大,就叫我赵兄好了,你姓什么?” “赵兄,小弟姓宁”。宁无咎压抑着心中激动,免得因太过激动而出丑。 这可是世子! 秦王的嫡长子。 有了这层关系,不说横着走,起码有了底气。 “宁兄弟,你很不错”。赵从义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俯耳道: “兄弟你大气,当哥哥的也不能藏着掖着,王府的文心骨虽然暂时不能用,但我知道有个地方有能用的!” 第一卷 第13章 狗眼看人低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什么地方?” 宁无咎语速飞快,原本他已经断了从文心骨开启修炼这门心思,这刚傍上的大腿竟还给了个惊喜。 “嘘,小声点”。赵从义警惕地看着四周,包塖门口的守卫也是防备对象。 他把宁无咎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城东破庙底下的拍卖会”。 宁无咎回忆了一下,城东确实有个破庙,因为地方偏僻,加上万灵寺名气越来越大,便渐渐没人再去上香,荒废已久。 竟然有人会在举行拍卖会,这是他想不到的,而且看赵从义这模样,明显是见不得光的。 “嘿嘿,没想到吧”。赵从义得意洋洋,在新认的兄弟面前装了一把,心情舒畅,卖弄道: “那破庙有机关,下方是一个很大的暗室,每逢初一十五,许多不方便交易的,或者特别贵重想卖个好价的东西都会拿到那里拍卖,就算是文心骨这种圣物也不少见”。 “那就不怕被府衙盯上?” “切,盯什么?府尹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摆上台面就行”。他自信满满,宽慰道: “放心好了,这一次拍卖品我已经收到消息,其中就有你所需的文心骨”。 宁无咎想到文心骨到时候只怕是个天价,一时犯了难,“恐怕价格不便宜吧……” “没事,看你穿的这身,我早知道你没钱的……” 听到这里,宁无咎一时感动,以为他说会帮自己,谁知他话头一转。 “虽然我也没钱,不过我认识个有钱的朋友”。赵从义嘿嘿邪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他如今就在京城下凉州的途中,明日就到,到时候我们互相配合,骗……赚他的钱”。 宁无咎满头黑线,兄弟,你都说漏嘴了! “真是你朋友?这……不好吧”。 “想什么呢?当然是朋友!”见他这副表情,赵从义翻了翻白眼,“那家伙家里有钱的很,不坑白不坑,况且又不是白拿他钱……你可会作诗?” “作诗?”宁无咎一时不解。 “对,那家伙赚钱是个好手,诗词方面就是个草包,便便最爱攀风附雅,卖弄风骚,最是喜欢诗词,到时候你要是能露一手,加上我的配合,他肯定会帮你”。 原来如此。 宁无咎虽然不会作诗,但会背诗呀,直接背出《唐诗三百首》其一不就行了? 于是他直接表示,“诗词尚可”。 “那就好,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琢磨琢磨,尽量能作一首好的,等明天他过来了,我派人去明心书院找你”。 “好!”宁无咎出来这么久,加上夜晚没睡,此时确实有些困惫,他拱了拱手,“那就拜托赵兄了,告辞!” “慢走不送”。 …… “胡先生好”。 回到明心书院时,正轮到胡先生讲经义的课,宁无咎站在书堂门口,心中发怵。 他是半夜溜出去的,按以往对胡先生的了解,少不了一番斥责。 “你怎么才回来!”胡先生见到是他,目光关切。 “你们先自习”。他直接放下书本,给课堂的学生丢下这么一句后,走过来拉住宁无咎往后拖,“不好好休息,瞎跑什么?跟我来”。 宁无咎心中感动不说,课堂上的同窗看着这一幕也是深为震惊,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胡先生竟然没下课就先走了? 往日里,他可不管外头是刮大风还是发大水,还是突发大事,除非是天塌下来了,不然的话,肯定的坚持上完课才走的。 “呵呵,自打他帮府衙破了案后,好大的风头,就连胡先生都偏心于他了”。常易满是不服气,对王齐天道:“明明王兄你才是书院的第一才子,凭什么?” 王齐天默默无语,只有眼中的目光不断变幻。 …… “快好好躺着”。 胡先生拉着宁无咎回到昨夜那房间,让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我先去找柳夫子给你熬药,你可别乱跑,就在这里呆着”。 他边说边往外走,到了门口,不放心地回头又叮嘱了一句,“记得,莫要乱跑!” 宁无咎感动之余,免不了腹诽。 这胡先生平日那么古板,今天怎么这般啰嗦! …… 柳先生熬的药,药效极好,白天一碗,夜里又一碗后,第二天醒来,宁无咎只觉得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疲惫。 不过,按柳先生的话来说,这药汤只是有些补元益神的功效,喝再多也修复不了根基,若是想痊愈,还得从修炼方面考虑。 而且,汤药补的那点元气远远不及他每天流逝的元气,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保持一个好精神。 对此,宁无咎已经很满足,毕竟那只是普通药,能做到这般效果全赖柳先生的医术高明。 早上醒来又喝过一碗药汤,他闲来无事,开始在脑子里疏理还能记得的诗词,然后又按不同类型标记,不断暗示自己,方便到时候赵从义那朋友一出题就能直接背出来。 等到临近中午,柳先生带着一个陌生人过来了。 “无咎,这人说找你的”。柳先生道。 那人抱拳道:“见过宁公子,在下是秦王府的护卫,奉殿下之命,前来带路”。 不等宁无咎说话,柳先生皱眉道:“你要去哪?身体不好,莫要乱跑!” “柳先生放心,学生是让朋友帮忙找治愈身体的法子呢,不会乱跑的”。 柳先生考虑了一下,“嗯,行吧,记得勿要费神费力,没事了尽快回来”。 “是,学生谨记”。 …… 惜花苑。 凉州府城的一家高端酒楼,装潢奢华无比,比之最有名头醉美楼还要更甚一分,一般富户都没进入的资格。 护卫把宁无咎带到一个包厢门口后止步,“宁公子,就是这里了”。 宁无咎点了点头,直接推开门。 包厢内原本欢声笑语,听到动静后为之一静。 “哈哈,宁兄弟终于来了,让为兄一番好等”。 赵从义热情地迎了上来,拉着他来到一个肥胖男子身前,道: “来,为兄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是京城来的钱兄,为人豁达大气,是个爽快人”。 “幸会幸会”。宁无咎连忙行礼,不出所料的话,这人便是昨日说的大冤总。 赵从义继续为肥胖男子介绍起宁无咎,“钱兄,这位便是我说的宁兄好了,别看他平平无奇,可是满腹才华的大才子”。 平平无奇? 宁无咎嘴巴抽搐了一下。 你能夸我满腹才华我很高兴,但你说我平平无奇,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肥胖男子姓钱,名多多,是京城豪商钱家家主嫡长子,从小便不愁吃穿,唯一的烦恼就是钱怎么都花不光,平时最爱结交有才华的朋友。 听赵从义这般说,钱多多却没多大兴趣,随意拱了拱手,“宁兄弟?来之前我便打听过此地各家才子的消息,似乎并没有姓宁的吧……” 言外之意,显然不信赵从义所说。 “钱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会唬你不成?”赵从义愤愤不平,对宁无咎道:“宁兄弟,这死胖子敢看不起你,你要不当场作诗一首打他的脸?” “他?”宁无咎收起拱手姿势,傲慢地瞥了钱多多一眼,“不过一商贾人家,怕是只会些浪词艳诗,岂懂得赏鉴真正的诗词?对牛弹琴罢了!” 对方看不起他,他自然不会惯着,而且有才之人往往高傲,这般姿态才符合才子身份。 赵从义悄悄给丢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不懂?”钱多多大怒,气冲冲道:“在下虽然无甚才华,却是结交过许多大才子,耳濡目染之下不说能出口成章,但诗词好坏,还是能一品便知!” “倒是你!” 他似乎好久没被人这般轻视过,越说越气,“凉州府各县书院杰出学子中,皆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恐怕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糊弄一下赵兄这种粗人也就罢了,还敢在我面前狂妄?” 第一卷 第14章 下套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赵从义幽怨地看着他,有些不服。 “胸怀山川,何须在意区区虚名?”宁无咎一脸不屑。 “区区虚名?”钱多多冷笑不已,他见过许多有才学的,这些人无一例外,从来都不敢说不在意名声。 “好,你既然这般自信,敢不敢即诗一首,若有真才实学,在下便为之前的轻视道歉”。 他冷冷盯着宁无咎,面露厌恶之色,“若是不敢,还请速速离去,我平生最恨沽名钓誉及狂傲无才之辈!” 宁无咎面色不改,只是转头看向赵从义,幽幽道:“赵兄,这便是你朋友的待客之道?恕我不奉陪了”。 说罢,佯做转身就走。 “别别别”。赵从义赶忙拦下,哄道:“宁兄弟莫气,这胖子就是这样,仗着见过一些有学问的人就狗眼看人低……” “那是他的问题,与我何干?”宁无咎态度坚决。 赵从义无奈,只好转过头,“钱兄,你这……” 钱多多冷哼一声,讥讽道:“让他去!明显就是无甚才学,心虚了”。 被他这么一激,宁无咎来了脾气,“果然是狗眼看人低之辈!好,今日我便如你意,纸墨伺候!” 赵从义对包厢中作陪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急忙取来文房四宝,宣纸平铺于桌上,磨墨上墨后,双手奉笔于宁无咎身前。 宁无咎不屑地看了钱多多一眼,接过笔就要下墨。 “慢着!”钱多多突然开口,他看了看赵从义,又看了看宁无咎,嘴巴上扬,“说好了即兴发挥,谁知道他是不是拿早就酝酿许多日的诗出来卖弄?” 这死胖子,真不好糊弄! 赵从义心中暗骂,笑道:“那钱兄有何想法?” “既是即兴,自当随意出题才行”。钱多多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楚楚动人的侍女身上,“此女甚美,却深居苑中,有些幽怨了,那便以她为题吧,如何?” 侍女听他这般说,顿时诚惶诚恐,连忙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你吓到她了”。宁无咎语气淡淡,却没回应他的话,伸手接过笔,停笔在纸上。 美人深居于苑么? 他看着一旁的侍女,若有所思,很快就在记忆中找到一首诗,不再迟疑,直接下笔。 洋洋洒洒写下几句诗后,把笔丢在一旁,傲慢地看了钱多多一眼后,对赵从义拱手道: “赵兄,告辞!” 赵从义明知他在演,却还是得配合,赶紧上去哄着,“宁兄弟莫急着走,消消气”。 钱多多却不管他,怀着看笑话的心思走到桌子前,见字写得漂亮,忍不住念了起来: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好诗!好诗!” 他只念了一半,便大为震惊,这可比他往日见到的诗,美上无数倍,对比之下,之前以为的好诗,简直不堪入目! 这等传世之诗,竟然只是那姓宁的即兴之作? 他咽了咽口水,抬头迎上宁无咎不屑的目光,一时惊为天人。 “宁兄,宁兄!” 他回过神来,急忙换上一副谄媚卖好的笑脸贴上去,抬手轻拍自己的脸,“都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宁兄,该死!还请宁兄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哼!”宁无咎傲娇抬头,只留鼻孔对着他。 钱多多深知有才学的人往往傲气,特别是像宁无咎这种有惊世之才的,偏偏他之前还狗眼看人低,也难怪人家现在这般态度。 一想到这里,他悔得心肠都要断了,自己没事摆什么谱呢,早该相信赵兄的! “宁兄,呵呵,宁兄如此大才,想必心胸如大海一般广阔,便原谅在下一回吧”。钱多多是个做生意的,给人戴高帽最拿手不过。 宁无咎脸色这才缓了一下,冷冷瞥了他一眼,挣脱开赵从义的手,慢悠悠找了个位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等闲人要是敢在钱多多面前这般表现,他早就把人赶出去了,但此时他不但不敢多说,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宁兄果然洒脱,难怪有如此大才,实在是在下羡慕呀”。 钱多多见宁无咎终于肯留下,松了口气,对赵从义的援手表示谢意后,回到桌子前,继续品诗。 “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忍不住叹了一声,看着一直跪在地下的女子,心中感慨,从胸中掏出一叠银票,皆是百两一张,取下一张递了过去,“你起来吧,这个赏你了”。 侍女感恩涕零,“多谢公子”。 “要谢就谢宁兄吧,我也是赏过他的诗,心中有感”。 钱多多轻轻摇头,他虽然觉得对方可怜,最多也是赏点银子,若是说花大价钱给对方赎身,还其自由,却是不愿的。 这惜花院的侍女皆是千挑万选的上佳姿色,买来时花的钱可不少,想赎身更是大价钱,他的钱虽多,但也不会用来这般挥霍。 “谢谢宁公子”。 众侍女好奇地打量起宁无咎,到底是什么样一首诗,才能让别人舍得好端端给侍女这么一大笔的赏钱呢? 钱多多给其他侍女都赏过一张银票后,又堆着笑脸坐到宁无咎身旁,“宁兄,此诗题名可曾想好了?” “西宫秋怨”。 本来就是抄来的诗,宁无咎当然不用想,直接闷声回应。 钱多多不知这些,只觉得他果然才思敏捷,心中更加钦佩。 “唉,枉我以前觉得自己见过不少好诗,直到今日,方知过去都是虚度年华,与宁兄相见恨晚呀”。 宁无咎被一群美妙侍女轮番感谢,又被钱多多一番恭维,心中早就爽翻了,却还是得保持狂傲形象,淡淡道: “一般般而已,当不得钱兄如此夸奖”。 “当得当得!”钱多多当然不可能信他说的一般般,夸道:“此诗说是传世之作也不遑多让,宁兄莫要太过谦虚了”。 “呵呵”。 另一边,赵从义也忍不住了,原本计划中是让宁无咎琢磨一首差不多的诗来打发钱多多的,可看这阵仗,似乎是宁无咎写的诗真的了不得。 这小子,竟然这么有才的么?倒是小看他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来到桌子前,对着纸上的诗端详了一会,只觉得字写得好看,实在不明白诗好在哪里。 诗不就是诗么,还怎么分好坏?都是吃饱了撑着的。 “此诗……也就一般般吧”。 他突然开口,转头看着宁无咎,皱起眉头,“宁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还没发挥出平日一半的水平,莫不是因为那件事烦恼,无心作诗?” 宁无咎:“……” 你见识过我的水平吗,就敢说一半? 王昌龄要是听到你这话,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不过,他却是知道赵从义肯定不会好端端说这话,估计在给钱多多下套了呢。 于是,他选择沉默。 沉默? 那就是默认呀! 钱多多凝住呼吸,双眼圆睁,看着沉默的宁无咎,满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西宫秋怨》这么一首传世之诗,竟然只是他一半的水平? 那他若是全心写作,那又会写出怎样的惊世之作? 钱多多越想越震惊,实在是之前宁无咎已经证明自身才华,所以他现在对赵从义的话一点也不怀疑。 有如此才能,总不可能对方是在骗他吧,岂不是多此一举? “宁……宁兄,何事心忧?”钱多多激动得全身颤抖,他此刻急宁无咎之所急,恨不得宁无咎立马没了烦恼,展现出全部的水平,让他一览绝世之作。 “应该是修炼之事吧”。 赵从义接过话头,叹了一口气,“宁兄弟之前就找我说过此事,只是我府上的文心骨暂时无用,帮不了他,虽然知道有个地方能买,但文心骨贵重无比,哪里买得起?” 第一卷 第15章 鱼上钩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就为这点事?” 钱多多一直在仔细观察宁无咎脸色,见他目光一黯,心中了然,当下拍着胸口表示: “宁兄无须担忧,区区文心骨,不过万金之物,我帮你买过来就是了!” 此次他过来凉州府,随身携带的银子就是三万金,一万金自然不是问题。 宁无咎心中一喜,装作难为情,又不想承人情的样子,半拒半允,“这……不好吧,如此人情,宁某怕是还不清”。 “宁兄弟,你这话为兄就不爱听了”。赵从义义愤填膺,一脸的不开心: “你当钱兄是什么人了?他与那些只会唯利是图的商人不同,钱兄他向来豪爽大气,义薄云天,为了朋友,区区一万金在他眼中还算不上什么,休要再说什么还不还得上的话”。 高明! 宁无咎暗中给他点了个赞。 这赵从义看着像莽夫,坑起朋友来,心眼是一个又一个。 钱多多有他这种朋友……真是我宁某人的荣幸呀。 “就是就是”。钱多多连声附和,被赵从义捧场的话夸得满脸红光,“宁兄弟若是看得起钱某人,愿意交个朋友,莫要再拿此话羞辱于我”。 盛情难却,宁无咎只好应下,“好吧,那宁某就先谢过钱兄了”。 “哈哈,这便对了嘛”。钱多多开怀大笑,好不容易遇上这般有才华的人,他还真怕宁无咎不接受好意,错过结交的机会,道: “再说了,宁兄今日此诗实乃传世之作,说是一字千金也不为过,算下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别人会做人,宁无咎自然不能不懂事,“钱兄喜欢,那此诗便赠于钱兄了”。 “求之不得,宁兄,还请提墨留名”。 “好,钱兄全名是?” “在下钱多多”。 于是,宁无咎重新提笔,补上诗名,加上名字日期,落款处特意写明“宁无咎赠好友钱多多于惜花苑”。 钱多多果然高兴,痴迷地欣赏起来,“好诗……真乃好诗呀,真不知等什么时候宁兄心无杂念之后,全心写出来的诗又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他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对赵从义道:“什么地方能买到文心骨,不如现在就去?” “不急,还得三天后才行”。赵从义回道。 “好吧”。钱多多有些失望,突然想起一事,拍了拍脑门,“差点忘了一事,钱某此次过来凉州府,已经发出信函,拟定邀各县才子两日后过来惜花苑一聚,宁兄到时候可莫要忘了赏脸过来”。 宁无咎眼下并无他事,点了点头,“行,我到时会与赵兄一起过来”。 毕竟这种大场面,没有个大腿,心中不稳妥。 “那就好,宁兄如此大才,若是一直默默无闻,岂说得过去?到时得为诸方才子介绍你一番,方不负腹中才学”。 “这……就算了吧”。 宁无咎有些心虚,背来的诗用来出风头,难免有些不自在。 “这可不能算,便依我的”。钱多多怕他再拒绝,赶紧挪开话题,“不说这些,今日得见宁兄,实乃大幸,当贺!” “来人,上酒菜,今日不醉不归!” …… 酒足饭饱,宁无咎与赵从义两从惜花苑走出,护卫跟在后头,时刻保持警惕,不断观察着四周。 “怎么样?我今天演得还行吧”。赵从义得意不已。 “谢了”。宁无咎由衷感谢,不管是带来见钱多多,还是最后成功得到钱多多确切的资助,赵从义功不可没。 不然的话,就算他能背诗,但钱多多这种人压根就不会见他,更别说应允帮他买文心骨了。 “你那首诗,真的有那么好?” 宁无咎无语,“你连好不好都不知道,就敢说那只是我一半的水平?” “哈哈,那不是为了蒙那钱胖子嘛”。 “确实是好诗,不然钱兄何至于那般激动?” “也对,倒是没想过宁兄弟还有这等本事”。 此时正好走到一个分叉路,一边去书院,一边往王府。 赵从义停下脚步,“就在这里分开走吧,你可别忘了两天后惜花苑一聚”。 “好,赵兄,再会”。 …… 书房中,秦思思手抓着笔,不情不愿地在纸上斜斜歪歪地画着字,一边咕哝着,“烦死了,老是让人家读书写字,人家明明都会写了,非说不好看……” “思思,又在写字呢?” 赵从义走了进来。 “哼!殿下非让人家写的”。秦思思见是他,偷懒放下笔,撒娇道:“从义哥哥,你说说殿下呗”。 “……”赵从义狂冒汗。 赵熙怡虽然是他妹妹,但天生聪慧,比他更明事理,小时候就说不过,现在哪里还敢去说? “是该说说的”。他点了点头,用着一副好为人师的口吻,“读书写字再勤快又如何?终究得看天赋的,等思思什么时候天赋开窍,还不是无师自通?” “就是就是,等我大点就行了”。秦思思不断点着小脑袋。 “就好像哥哥我,平时也不爱看书,可我今天灵光一现,不照样写出了一首好诗?” “真的?” “骗你干嘛?不信的话我给你写下来”。 “好呀好呀”。秦思思兴奋不已,她可不是因为觉得赵从义厉害,而是为了他刚刚说的大道理。 若是他真能写出好诗,那不就证明他说得有理? 她以后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来偷懒了。 赵从义记性还是不错的,回忆了一下,提笔就把宁无咎在惜花苑作的诗写了出来,然后满怀期待扡看着秦思思,“你看看,这诗怎么样?” 秦思思轻咬下唇,看着上面的字,认真想了一下,“好诗!” 实际上,她平时读书就不认真,哪里懂好不好,反正只要能写诗就厉害。 “从义哥哥好厉害”。 “那是,不然怎么当你哥?”赵从义装了一波,享受到她崇拜的目光后,摆了摆手,抽身就走,“你先忙你的,我走了”。 秦思思看着纸上的诗,又看了看他离去的身影,神情逐渐坚定,仿佛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大步出门。 她一路跑去赵熙怡的庭院,在各个厢房中寻找,终于在一个静室找到了人。 此时赵熙怡身前摆着一副棋盘,单手执子悬空,蹙眉深思。 “殿下,你错了!” 听到这话,她抬起头,看着理直气壮的秦思思,有些错愕。 这妮子向来信服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吃了豹子胆不成? 正恍惚间,只见秦思思扬了扬手中的纸,“你看,从义哥哥他不读书也是能写诗的,所以,你以后不能逼我读书写字了”。 “大哥写诗?” 赵熙怡哑然失笑,道: “什么话你都敢信,他要是能写诗,街上人人都是诗圣了”。 说着,她伸手接过纸张, “我倒要看看他写的都是些什么……” 随着目光的挪动,赵熙怡表情越来越惊讶,看了看秦思思,眼神古怪,“这……是大哥写的?” “当然,我看着他写的,从义哥哥说了,不用天天读书,等我长大一点开了窍,也可以这么厉害的”。 “……。赵熙怡欲言又止。 她不好气道:“你觉得这诗如何?” “当然是好诗了”。 “就知道说好,让你不好好读书”。见她还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赵熙怡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她一眼,道: “此诗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传世之作,你觉得大哥能写得出来?分明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 “啊——” 秦思思张大着嘴巴,渐渐失落,开始委屈起来。 从义哥哥要是骗人的……那我以后不还是得读书写字? 烦死了! “呵呵,还想偷懒,罚你今天抄多一遍《离经》!” “不要!”秦思思急得跳起来。 赵熙怡严肃地看着她。 “知道了”。秦思思撅着个小嘴,委屈巴巴。 都怪从义哥哥骗人,害惨我了! 她越想越气,跺了跺脚,转身气匆匆跑开。 “奇怪……” 赵熙怡目光落在手中的纸上。 “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首传世之诗,我怎么没听说过?” “也不知道作者是哪个大文豪,竟有如此才学……西宫秋怨,难道是从京城传来的……” 第一卷 第16章 第一之名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宁无咎自然不知道赵从义拿着他的诗去招摇撞骗,他回到明心书院后,又被两位先生看了起来。 如此过了两日,期间他不再出去,偶尔在房间中呆腻了也到学堂中坐坐。 不过,他却是发现一件事——李三已经有两天没有过来上课了。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没听别人说起?” “也不知道钱兄邀过他没……” 按钱多多的说法,邀的都是有些名气的才子,李三估计没被邀上。 “算了,他向来不喜欢热闹,就不约他去了”。 一直等到了晚上,赵从义又派上次见过的那个护卫又来接他,路口相会之后一道同行。 …… 惜花苑今日门口迎客的侍女比多了许多,过往之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往神驰。 “不愧是惜花苑,连迎客的侍女都长得如此娇美,不知里面又是何等景象”。 常易远远看着就忍不住赞叹,“都说那钱多多豪气,果然名不虚传,竟然把宴会设在这里”。 身旁的王齐天淡淡一笑。 也不怪常易这般感慨,惜花苑可不同于醉美楼,勿说普通人,就是小有余富人家,恐怕省吃俭用几年都不够消费一回,更别说举办这么大场面的宴会。 这时,常易突然发现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诧异道:“咦,那不是宁无咎么,他怎么也来了?” 王齐天轻轻笑道:“我们能来,他为什么不能来?” “这怎么能一样?那钱多多素来只邀有才之人,连我都是沾了王兄你的光才有资格来,他连我还不如呢,凭什么?” 常易观察了一下,又道: “看他身边还有个人,难道是那人带他来的?” “你管这个干什么?走吧”。 “王兄,不是我说你,你才是明心书院的第一才子,这宁无咎偏偏最近老抢你风头,就连院里的先生也偏心于他,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王齐天眸目轻转,傲然道:“凤凰何须顾杂鸟?” “哈哈,王兄说得好,这姓宁的再怎么折腾,不还是杂毛鸟,也配跟王兄比?” 两人来到门口时,突然被人在身后喊住。 “王兄!” 王齐天转身,见李三急匆匆追来,到了身前后,不断喘着大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怎么了?”王齐天问道。 李三缓过气后,刚想开口,见到他身边的常易后,欲言又止。 见状,王齐天对常易说道:“你先进去等我”。 常易看了看李三,点了点头,直接先走进苑中。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打扰王兄雅兴了”。李三一脸难为情,“实在是因为事急,原本是要去你家找你的,他们说你过来这边,这才追上来的……” “直接说事”。王齐天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欢李三的性子,太过软弱,不够果断,做事唯唯诺诺,说话啰啰嗦嗦。 “那个……那个……” 李三目光闪躲,低着头不敢看他,诺诺低声,“我想跟王兄借点钱……” 说着,又怕王齐天不答应,急忙解释,“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王兄的……我母亲病重,急需一笔钱买药……” “多少?”王齐天看他这副模样,隐隐有些愠怒,事都这般急了,还说一大堆屁话。 李三心中激动,“王兄请放心,我以后肯定会还你的……” 王齐天忍不住握了握拳,声音也有些控制不住,“我问你要多少!” “六十两,六十两”。李三忙不失迭地解释,“我娘她是大病,医生说要用许多名贵的药……” “停!”王齐天猛然打断他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解胸中郁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必须是现在要吗,晚一点可行?” “行行行,明天也行”。 “不急着现在就好”。王齐天松了口气,“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得等一会回去拿才行,你既然来了,便一起进去见见各县的同学吧,散宴后你一同与我回去取钱”。 “这……”李三有些为难,倒不是因为母亲的事,母亲刚喝完药睡下,不用一直守在榻前,主要是因为他性格内向,不爱凑热闹,但又不好拒绝王齐天。 见他为难,王齐天又道:“若是还得回去照看母亲便算了……” “不用不用,行,那就聚聚吧”。 王齐天瞥了他一眼,转身往苑中起,“随我一同进去”。 …… 桌上美酒佳肴,庭院张灯结彩,曲声袅袅,舞台上的舞者身着霓裳羽衣,身姿轻盈,翩若惊鸿,犹似仙子落人间。 众人大多是第一次见到这等盛景,皆是一副如醉如痴的模样。 曲毕,舞停。 这时,有人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宴会都开始了,怎么主人家还不出现”。 “这钱多多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看不起我凉州府文人?” “岂有此理!他再有钱,也不过区区商贾,若非是为了见见诸位同学,我等岂会过来?” 众人越说越恼怒,斥责声越来越大。 读书人大多都是这般,日子过得再惨,却还是自认比起商贾高人一等,可以与你平起平坐,但你不能看不起他。 若是大门大户的读书人,则更加傲气了。 “来了来了”。 有人眼尖,率先发现从走道过来的钱多多,在他身旁,还有两个人。 “这两人是谁?特别是那个瘦的,怎么感觉钱多多在讨好他似的”。 “都说钱多多攀风附雅,最看重有才之人,莫不是此人是大才?” “有谁认识此人不?” 其他县的不认识,但明心书院的却认得。 这不就是宁无咎么? 常易沉着脸,愤愤不平,“这钱多多眼瞎了不成?王兄你才是明心书院第一才子,他不讨好你,去讨好那个姓宁的?分明不把王兄你放在眼里!” 王齐天默不出声,微微起伏的胸口,频频闪动的目光表明着他此刻不再平静的心情。 等钱多多几人走近后,有人拱手道:“钱兄怎么现在才来,我等还以为今日不以诗会友了呢”。 以诗会友,实际就是斗诗。 文人相轻,众人自是觉得自己才能更胜别说,来参加宴会的人,别的目的不说,但肯定有一点是共同的—— 一诗力压群雄,名动天下。 不料,钱多多却是笑道:“今日就不比诗了,大家尽管吃喝个痛快”。 “为何?” 众人有些不喜。 来之前就已经特意琢磨好诗词,就等着扬名呢,现在跟他们说不比了? 这可不行! “是呀,文人相聚,岂能不诗?” “哈哈,因为没必要!”钱多多却是不加掩饰,直道:“此次我来凉州府,有幸结识凉州第一才子,已得一首传世之作,有此诗在,只怕诸位难以提笔,便算了”。 宁无咎:“……” 大哥,能低调点不? 你这么说话,谁受得了,你不怕挨揍,我怕呀。 “第一才子,谁?” 众人满是不服。 文无第一,妙句偶天成,好诗往往只需灵光一现,除非文学确实能盖压当世,不然谁敢称第一? 钱多多把宁无咎拉到身前,笑吟吟地说: “这位便只凉州第一才子,宁无咎”。 刷! 众人齐齐盯向宁无咎,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宁无咎,我连听都没听过这名,更不曾闻有何佳作,你说他第一就是第一了?” “凉州府第一,好大的口气!” “……” 其他人不认识宁无咎,最多也就是愤愤不平,可常易却是想笑。 宁无咎,凉州第一? 可笑! 他连在明心书院都排不上号。 “放屁!” 常易直接站了起来,冷笑道:“骗骗别人也就算了,这宁无咎算什么东西?在我书院中也只是中下等才能,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第一卷 第17章 抄袭?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他的话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这位兄台,你认识他?” 有人问道。 “自然认识,此人是我明心书院之人”。常易不屑冷笑。 “他之才学,果真一般般?” “千真万确!”常易指了指旁坐的王齐天,“我身边的这位王兄才是书院所有同窗共认的文才最好的,他尚且不敢称凉州第一,这宁无咎也配?” 他愤愤不平,转头对王齐天道:“王兄,平时他爱出风头也就算了,今日他这般行为,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任由他乱来吗?” 王齐天脸色阴沉,再无平日的云淡风轻。 他是一个骨子里就骄傲到极点之人,等闲小事不屑去争,近些日宁无咎出风头也好,院中先生偏爱也罢,他都懒得去搭理。 可他是谁? 明心书院公认最有才华的人,这宁无咎称第一,言外之意,连他也在其之下了么? 这——他忍不了! 他可以不去争这名头,但除了他,谁也不配! 此时,众人得到常易的确切回复后,更加不服气了。 “钱兄,你可听到了?你身边的这位第一,只怕名不符实吧”。 “就是,谁第一可不是钱兄你一句话说了算,诸位过来以诗会友,不比过一番,如何服众?” “诸位稍安勿躁”。钱多多自信一笑,无视常易,直接来到王齐天身前,拱了拱手,“王兄大才,钱某自是了解的,心生向往,只是以鄙人之见,宁兄确实更胜一筹,并非有心埋汰王兄”。 王齐天这一下脸色更冷了,鼻息变得沉重,他转头看着宁无咎,目光愠怒,沉声问: “你怎么说?你也觉得更胜于我?” 宁无咎叫苦不迭,他可没想过出这风头,讪讪道:“王兄错怪我了,或许只是钱兄更喜爱我的文风,当不得真”。 钱多多听到这话,立马不乐意了,“胡扯,钱某结识过无数文人才子,若非宁兄你才学惊人,我岂会认你为第一?” “就他还才学惊人?”常易忍不住出声讥诮,“他连我都尚且不如,更别说王兄了,钱兄刚来凉州,人生地不熟,不了解详情,莫要被他诓了”。 “你是哪位?” “在下明心书院常易”。 “常易?”钱多多想了一下,迟疑开口,“我似乎并没有邀请过你”。 “钱兄向来只结交有真才实学的,我自然不配”。常易倒不觉得比不过王齐天这类天才有什么问题,直言不讳,“常某不才,但比起这姓宁的,还算是绰绰有余”。 “绰绰有余?” “当然,在书院同窗中,我之才学勉强算中上,可这姓宁的,不过中下之才,自是比他强许多”。 “……”。钱多多有些无语,眼神古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宁无咎,“宁兄……这真是你同窗?好生有勇气!” 在他心中,宁无咎实属当世惊才绝艳之流,这常易偏偏一句一个强许多,简直是太“勇敢”了。 “嗯”。宁无咎点了点头。 “行了,姓宁的,别在这装模作样!”常易厉声冷斥,他越看宁无咎越觉得不爽,“钱兄不了解,我可是对你知根知底,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侥幸心理,解释清楚原委,与诸位同学道歉,免得等一下被拆穿后下不了台”。 “解释什么?”宁无咎深感无辜,话是钱多多说的,别人夸他,他难不成还反过来骂人不成? “不见棺材不掉泪,钱兄夸你为第一,想必是见过你文章了吧,何不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佳作’,看看是何等的惊才绝艳,让钱兄如此推崇?” 宁无咎无语,心道:我要是真拿出来,你又不高兴了。 他这可不是多想,蓝星历史上,苏轼的《明月几时有》一出,几百年来无人再敢写《水调歌头》。 《西宫秋怨》虽远不如,但也要看跟谁比,就凉州府这种偏远地区,文风本就比不上京都,只怕真看到了此诗,这些人往后几年只要一想起来,就再也没有勇气提笔。 见他不说话,常易更加确定他这是心虚的表现,冷冷一笑,“这么多同学都在呢,你若是不展示一番,只怕难以服众呀”。 “就是,我等也想看看,是怎样的绝世佳作,能让钱兄把一个书院中只中下才学的人,夸成凉州第一人”。 众人皆是不服,纷纷出口讽刺。 “你们确定要看?”宁无咎一想到他们看过之后,被打击得文心破碎的模样就有些于心不忍。 “早知道就抄一首平庸一点的……” 可这也就只能想想罢了,能流传千年的,哪有什么平庸之作? “怎么,不敢?”常易道。 宁无咎目光环视一圈,“你们……确定要看?” “啰里啰嗦,快拿出来吧!” “要是知道自己文章粗滥,不敢拿出来丢人,就趁早认错”。 “就是,凉州第一,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 那就怪不得我了。 见他们这般冷嘲热讽,宁无咎心中也有了些怒气,“好,那便让你们看看!” “哟,还真敢?”常易嘴巴一撇,满是不屑,“我劝你还是向诸位道歉吧,这样还能落得一个体面,别到时候丢人现眼不说,明心书院的名声都被你坏了”。 宁无咎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对钱多多开口:“钱兄,请吧”。 钱多多点了点头,双手拍掌一下,“呈上来!” 常易冷哼一声,“执迷不悟,我倒要看看你等一会怎么收场!” 宁无咎不再搭理他。 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期待中,两位绝妙侍女托着一个书简进场,待钱多多点头应允后,侍女缓缓拉开书简。 众人早就等得不耐烦,急忙围了上去。 “芙蓉不及美人妆,此句甚美!” “水殿风来珠翠香,妙,妙不可言,再看看后面的”。 众人摇头晃脑,看得如醉如痴。 “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好一首西宫秋怨,写尽美人悲悽,我远不如矣……” “呜呜呜……她好可怜呀!” “她可怜什么?”有人红着眼嚷道,“我等才可怜呀!今日得见此诗,以后只怕再也无法提笔下墨了!” “是呀,为何让吾等见得如此佳作?此诗一出,谁还敢再写美人?” “我恨呀!”有人仰天长叹。 “苍天不公呀!我等勤缀苦学多年,才学却终不及此诗十分之一,以后还有何颜面自称文人?”有人涕泗横流。 哭着哭着,就有人疯了。 “这便是凉州第一么……哈哈,我服了,我服了,我服了呀,快收起来,快收起来,哈哈哈……” 宁无咎在远处看着,摇了摇头,不用想都知道,一首传世之诗对于这些还在成长初期的学子而言是何等的震撼,偏偏还是同龄人写的,这更让他们绝望。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可是你们自己找的,怪不得我”。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写得出如此好诗?”常易满是不敢置信,他踉踉跄跄地跑了回来,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姓宁的绝对写不出这种诗”。 他突然疯了一样抓住王齐天的手,“王兄,王兄!这姓宁的才学竟然比你还高,快告诉我,这是幻境!” “你冷静一点!”王齐天冷喝。 “这怎么冷静,王兄你天人之姿,竟然不如姓宁的?” 听着他一口一个王兄不如姓宁的,王齐天忍不住紧握起拳头,心中的争强好胜点燃了某种莫名的情绪,瞬间吞没理智,做出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举动。 “有什么好吹捧的?他这首诗是抄的!” 第一卷 第18章 证人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一波荡起千重浪,全场的声音为之一静,接下来便是更加热烈的声浪。 “什么,抄的?” “王兄,此话当真?” “快说说,这是抄谁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一时间王齐天都不知道先回答谁。 宁无咎一时愕然,这王齐天怎么知道他是抄的,难不成是老乡? “王兄,快说呀”。众人不断催促。 看着这些人眼巴巴的眼神,王齐天嘴巴嚅动了一下。 其实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为了逞一时之强,竟忘了对于一个文人而言,若是背上抄袭之名,只怕一生都会被唾骂,不得翻身。 只是覆水难收,说出来的话却收不回来了,如今众目睽睽,他已然骑虎难下。 他目光歉然地看了一眼宁无咎,咬了咬牙,道: “他这首《西宫秋怨》其实乃不才前月所做,让诸位见笑了”。 宁无咎脸色古怪,不是,你说这话问过王昌龄了吗? “此诗真是你所作?”有人问。 也不知为何,都是同龄人,当作者可能是王齐天时,众人心中好受了许多。 嗯……明心书院是凉州府府城的书院,王齐天又是明心书院第一才子,比吾等厉害,理所当然…… 众人心里这般想到。 或许,他们更难以接受的是身份的转变,比起一个名声不显的宁无咎摇身一变成为凉州府第一,本来就有些名声的王齐天更能让人接受。 王齐天点头道:“确实是不才拙作”。 “哈哈,我就说姓宁的不可能这般厉害,原来是抄王兄的”。 常易突然就不疯了,他满眼鄙夷地看着宁无咎, “我就说呢,这姓宁的明明连我都比不上,怎么可能写得出这等好诗,原来是抄王兄的诗出来招摇撞骗,简直是胆大包天”。 “别这么说,同学之间互相借鉴,互相学习罢了”。王齐天还想着尽量把这事的影响尽量缩小。 “王兄你就别为他开解了,这姓宁的最近爱出风头,还把主意打到你头上,要是不打击一下他的气焰,谁知道以后他能干出什么事?” 常易早就看不爽宁无咎,此刻自是不依不饶,添油加醋道: “他今天敢抄你的,以后恐怕就敢把圣人们的道理占为己有,今日必须好好教训他才行”。 此时,有人终于言归正传,对宁无咎拱了拱手,“这位宁兄,王兄说你是抄他的诗,你如何解释?” 宁无咎摇了摇头,“无须解释”。 他确实是抄王兄的,王昌龄可不也是姓王? “只怕是解释不了吧?”常易尖声说道。 “这似乎不对”。赵从义挺身而出,指着宁无咎,“赵某是个粗人,不懂诗好诗坏,却是亲眼看着宁兄弟写的诗,现在有人说是抄他的,难道不是应该让他证明这诗是他原创?” 此话一出,众人纶纷点头。 “是这个道理”。 “王兄,你可有凭据证明此诗为你所著?” 王齐天皱了皱眉,一时有些为难,抄袭之话本就是他一时冲动,哪有什么凭据? 见他为难,常易深解人意,“王兄,莫不是原稿丢了?” 王齐天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这样含糊的答案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含糊,赵从义可不愿意,宁无咎是他的兄弟,自然得为其出头,“所以你没有任何凭据,就随便诬陷我宁兄弟?枉你也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这般行为,会害得他名声扫地?” “切”。常易不以为意,低声咕哝,“他本来就没什么名声……” 赵从义狠狠瞪了他一眼,煞气凛人。 常易心中一颤,不自觉地合上嘴巴,不敢再说。 赵从义转头看向王齐天,“今天,要么你拿出凭据证明宁兄弟是抄袭,要么就承认是诬陷,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赔礼道歉,恢复他的声誉,不则……” 他转目环视众人一眼,全身气势一变,兵家专属的杀戮之气全力爆发而出,四周的气息为之一冷。 “今日,谁也别想走!” 掷地有声,杀气腾腾! 落叶静止。 彩带停滞。 众人只觉得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沉重无比,气都喘不过来。 “王兄……” 众人叫苦不迭。 王齐天面对众人求助的眼神,心中后悔到了极点。 凭据,他自然没有,诗本来就不是他所著。 道歉? 即使他愿意放下骄傲,可道歉就意味着证实自己是诬告,这怎么能行? 诬告虽然比不得抄袭更能让人身败名裂,但也好不了多少,若是背上这个名声,他以后还怎么有颜面见人? 不行,绝对不能道歉! 可是,如果不道歉,这自称“赵某”的人显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怎么办……” 他从未这般迷茫过。 他知道,今天他错了,但更多的是,他害怕了。 不是怕死,死并没有多可怕,可怕的是名节不存! 他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看到一旁的李三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 “我虽无凭证,但是有人证!” “人证?”赵从义气笑了,“你的意思是,多一个诬告的同伙?” “不,此人不同,若是他来作证,想必是宁兄也无话可说”。 “哦,谁?” “他!”王齐天猛然指向李三。 刷! 众人齐齐看过去,这才发现他身旁还坐着一个李三,只是此人太过没存在感,先前并没在意过。 宁无咎一脸古怪。 他早就看到李三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与他打招呼。 这王齐天莫不是疯了,偏偏指定让李三来作证,难道不知道李三是他最好的朋友吗? “此人名为李三,是宁兄最好的朋友,他若是来作证,想必宁兄没意见吧?”王齐天说道。 宁无咎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清楚王齐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对于李三,他还是信得过的。 “好”。王齐天目光闪动,颇有意味地看着李三,“李兄,你且来说说,一个月前我作下此诗时,你是不是刚好在场?” 李三一脸茫然。 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首《西宫秋怨》,更别说在现场了。 很显然,这王齐天在撒谎。 只是…… 他看着王齐天隐隐有些胁迫的目光,心中清楚,如果他不帮王齐天做伪证,恐怕不会借钱给他。 可如果做了伪证,那岂不是害得宁兄身败名裂? “娘……” 李三痛苦地合上双眼。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母亲,只能先择一个。 选择好友,母亲会因得不到救治,病重而亡。 选择母亲,好友身败名裂,友情尽失。 “怎么办……” 他痛苦得全身发抖,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肉中,只有皮肉的疼痛才能抚平此刻的心痛。 “对不起了……宁兄”。 他猛然睁开眼睛,咬牙道:“是,我证明此诗乃王兄所作!” 此话一出,全场轰然。 “哈哈!”常易肆意大笑,“姓宁的,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宁无咎脸上血色尽褪,看着李三,满眼的不肯相信,苍白的嘴唇上下抖动着。 “为……什么?” 他心里痛得在不断滴血。 为什么? 他不在意一首诗,不在意背上骂名,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 可李三不同! 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呀! 两人都是穷苦人家,又因为家里离得近,自小便相识,一起玩耍,一起闯祸,一起摸鱼,一起偷瓜,一起上塾堂…… 十几年的感情了! 宁无咎凄凉惨笑,眼眶发红,泪珠沉沉欲坠。 “说呀,为什么?”他怒声大吼。 “还能为什么?”常易尖着声音,冷幽幽地说:“当然是看不惯你这种抄袭他人诗词还拿来卖弄的无耻行为,大义灭亲呗!” 第一卷 第19章 再诗,笔来!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你给我闭嘴!” 宁无咎如一头被激怒,随时扑上去的猛兽,双目赤红,不断喘着粗气。 “哟哟哟,恼羞成怒了?怎么,想动手不成?”常易戏谑道,他一向看不起宁无昝,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他可不相信宁无咎敢拿他怎么样。 看着他这副嘴脸,宁无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邪火,有一种忍不住想一拳砸在他脸上的冲动。 宁无咎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内心冲动,不再去理会他,转头死死盯着李三,“为什么不说话?” 李三像犯了错的小孩,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接触他的视线,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兄无须这般,你揭发他抄袭乃是正义之举,他若是敢因此对你做什么,我们绝不袖手旁观”。常易以为李三是在害怕,劝慰了一番后,又转头看向赵从义,嘴角一撇,尖声道: “这位赵某人,如今真相大白,你还在虎视眈眈,意欲何为?” “你找死?”赵从义双目寒光一闪。 “哟哟哟,这么凶,吓死我了”。常易说得害怕,脸上却是没半点惧色,一脸的不屑,“你有本事就把在场知道真相的人都杀了,这样就可以让姓宁的继续招摇撞骗了,若是不敢,就别摆出这副模样!” 说起来,常易敢这般说话,除了此时占了道理,更主要的是不认识赵从义,不然的话,只怕早就不敢吱声了。 他无视赵从义眼中的怒火,转头对钱多多说道:“钱兄,你是主人公,此刻不该管管这种莽夫吗?” 钱多多此刻脸色也是不好看,虽说抄袭的是宁无咎,可他把抄袭者当成正主吹捧,搞出这么大的一个乌龙,丢的脸可不小,日后传出去只怕会被天下人笑死。 他歉然地对众人拱了拱手,伸手拉一下赵从义,“赵兄……” 赵从义虽然气愤,也明白这场合不宜动手,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宁无咎后,只好收敛气势,退回一旁。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赵从义如此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他们只是些读书人,说心里不怵是假的。 缓过气来,众人纷纷上前恭维王齐天。 “王兄高才,我等自愧不如”。 “是呀,如此佳作,只怕我们一生也无法企及了”。 “哪里哪里”。王齐天客气回应着,却是高兴不起来。 “钱兄,你方才不是还说凉州第一人比王兄才华更胜一筹么?”有人打趣道,“现在证明凉州第一人就是王兄,你怎么说?” 钱多多苦笑求饶,“诸位就别取笑我了”。 他走王齐天面前,郑重地拱了拱手,“王兄,实是在下有眼不识真人,莫怪莫怪”。 “无事”。王齐天淡淡道。 “那他怎么处理?”有人终于想起被冷落在一边的宁无咎。 “我这便将这招摇撞骗的抄袭之徒逐出去!”钱多多厌恶地瞥了宁无咎一眼,大手一挥,“来人——” “且慢!”王齐天目光不忍,道:“算了吧,我与他是同窗,互相学习而已,想来他用我的诗,也是一时兴起,并无恶意,更谈不上抄袭,此事便算了吧”。 众人更加折服,纷纷夸赞。 “王兄不愧是能写出《西宫秋怨》这等传世之诗的人,果然心胸广阔,也只有这等胸怀,才配得上王兄的才情呀”。 “相下之下,这宁无咎就差得远了,就算学到了王兄的诗,也学不来气度,哪比得上王兄谦谦君子?” “就是,方才以为他是第一的时候,看他趾高气昂的,眼中哪有我们这些同学半点?” “不行!”这时,钱多多考虑了一番后,否定了王齐天的建议,“钱某平生最恨这等人,他若才学平平也就罢了,偏偏抄诗骗人,绝不能忍!” 他回头对赵从义拱手道:“赵兄,非是兄弟不给你面子,实在是点人行为太过卑劣,这里容不下他,还请理解”。 赵从义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别说了,用不着你赶,宁兄弟是我的兄弟,我自是与他共进退”。 他直接来到宁无咎身旁,一手搭在肩头,“宁兄弟,我们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宁无咎缓缓转身,看着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一时感动无比。 与他相识多年的朋友出卖了他,而刚认识几天的人却在他被万人唾弃之后,选择与他共同进退。 他又悲又喜,心情复杂无比,这人心呀,还真是难以猜测。 “与我一起走,他们会连你也骂的”。宁无咎认真说道。 赵从义满是无所谓,“嘴巴长在他们身上,爱骂不骂,只要别当我面骂就行,不然揍不死他们!” 宁无咎笑了笑,轻轻摇头。 “还呆在这干嘛?赶紧滚,死皮赖脸地不想走,也不嫌丢人现眼”。常易催促道。 宁无咎没管他,抬头看着王齐天,轻声道:“诗词不过是小道,你若喜欢,送你就行……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去逼迫李三!” 一首诗而已,如何能跟朋友比?何况他本就不想通过背着蓝星的诗在这异世扬名。 “怎么?李三都指认你是抄袭了,你现在还想扺赖不成?”常易冷讥道。 宁无咎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跟你怎么说话还用得着敢不敢?”宁无咎不屑之极,回头继续看着王齐天,神色傲然,“抄袭?区区一首《西宫秋怨》,也值得让我去抄?” 王齐天眼眸一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西宫秋怨》对你们而言,或许是传世之作,但对我而言,不过尔尔”。 此言一出,全场炸成一锅。 “狂妄!” “传世之作,便是前贤们都不敢轻视,你敢说不过尔尔?” “果然无学不术,估计连此诗之妙都未能领悟,这才敢大放厥词!” “哼,你若是蠢才,观此诗仅是林中巨木,跃跃欲登,你若是大才,便知此诗如巍巍高山,可望而不可即!” 宁无咎嘴角上扬,淡淡一笑,“那我若是再写出一首传世之作呢?” 众人一愣,有人皱眉,有人冷笑,有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如何回应。 “就凭你?”常易不屑冷嗤,道:“就连我也不敢妄想此生能写出一首传世之作,你也敢想?” “所以,你是蠢才!” “你!”常易气极,继而冷笑不止,“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写出传世之作,别到时候又是抄来一首,贻笑大方”。 “那你且看好了”。宁无咎傲然挺立,大手一挥,“笔来!” 四周为之一静,久久无声。 众人齐齐看向钱多多。 钱多多凝紧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非要如此?”王齐天脸色阴晴不定,在他看来,他不追究此事,宁无咎不用背上“抄袭”之名,已是最好的结局。 可宁无咎偏偏不领情,还要再写,这一写,无论写得如何,两人必有一人落得声名狼藉。 “这人会是我么……” 他不认为宁无咎还能再写出一首传世之作,但总觉得有些不安,最好就是不写…… 宁无咎不理会他,转头对钱多多冷喝,“还不让人笔墨伺候?” 赵从义此时也反应过来,走过去一脚踢了钱多多一脚,“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我兄弟说话吗?” 钱多多深深地看了宁无咎一眼,对不远处的侍女点了点头。 侍女遁去。 众人目光落在宁无咎单薄瘦弱的身上,各怀心思。 气氛有些压抑,就连最跳的常易观察了王齐天的脸色后,也默默退回一旁。 好在没让众人等很久,那侍女去得快,来得也快。 她把墨砚放在桌子上,奉笔递给宁无咎,“公子,我相信你!” 说罢,纸筒一甩拉开,挂在背上,弯腰呈作书台。 第一卷 第20章 抱歉,我又是抄的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公子,就在我背上写吧”。侍女羞声道。 宁无咎会心一笑。 这侍女他认得,上次来的时候,因为钱多多的话说得重一点,就吓得跪倒在一旁,他还是因为有感于她才写的《西宫秋怨》。 仗义多是屠狗辈,这话诚然不假。 宁无咎提起笔,作势要写。 “等等!”常易突然开口。 “嗯?”宁无咎看了过去。 “不同的诗,很难有对比,王兄写的是美人,你若是写,就应该同写美人”。常易对众人拱了拱手,“诸位觉得如何?” 他虽不觉得宁无咎真有那本事,但若是把类型限制一下,提升难度,肯定更加稳妥一些。 众人点了点头。 “有理”。 “那这位宁兄,还请你以美人为题作诗吧”。 “美人?”宁无咎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关于美人的诗,目光瞥到舞台上身着霓裳羽衣的姑娘们时,顿时了有答案,点头应允,“好!” 说罢,便开始下笔。 “不知死活,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玩意”。常易走了上去。 众人也围了过来。 “人想衣裳花想容……” 才写完第一句,众人忍不住直抽冷气。 “妙呀,用云来形容美人衣裳的华艳,又用花来描述美人的容貌”。 “云与花皆是天地自然中的绝美之景,用来衬托美人之美,巧妙融合,真是神来之笔”。 “此诗仅仅一句,便已有绝世之姿”。 众人纷纷动容,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 传世之作,可传后世。 惊世之作,惊艳一代,后世广为传播。 绝世之作,镇压当代一世,无人能出其右,纵然再过千年,依然脍炙人口。 后方听到评论声的王齐天脸色一变,悄然握了握拳头。 “嘘,都别出声了,莫打扰了宁兄!” 众人纷纷噤声,屏住呼吸,一时间,只有笔墨在纸上跃动的声音。 又写下一句后,宁无咎收笔。 “春风拂槛露华浓……” “嗯,怎么没了?” “还有后一半呢?” 众人正看得陶醉,诗句突然断开,只觉得欲罢不能,心痒难耐。 “宁兄,怎么停笔了,快写呀”。 “对呀,宁兄莫要戏弄我等了,此诗若是看不到下半首,只怕我等以后都难以入眠咯”。 “可是没墨水了?来来来,在下为宁兄研墨”。 “一边去,你才华比我差那么多,要磨也是我来磨”。 “你比我才华好又如何?在此诗面前,不都是渺小如蜉蝣?” “反正比你好就行”。 “你们别吵,为公平起见,让我来……” “滚!” 看着争吵不休的众人,宁无咎淡淡一笑,“诸位莫争了,我只写半首,自然是因为只抄了半首呀”。 “抄……抄的?”众人目瞪口呆。 常易松了口气,猖獗大笑,“我早就料到你又是抄的,果然不出意外,快说,这又是抄谁的?” 宁无咎嘴角一咧,持笔回头点向王齐天,“王兄乃明心书院第一人,自然是抄他的”。 “当真?”众人急问。 “当然,诸位不是急着想要知道后半句吗,还不快去请教王兄?” 围着的人瞬间作鸟兽散,纷纷围住王齐天。 “王兄,快说说后半首”。 “是呀,此等绝世之诗,理当让天下读书人共赏,莫要藏着掖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皆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估计若是听不到后半首诗,人就别想走了。 王齐天叫苦连天,这诗他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是他写的,哪里知道后半句? 只是看着眼前这些人眼中疯狂的灼热之意,他知道,要是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补上后半首? 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连传世之诗都作不出来,何况绝世之作?强行补上去只是狗尾续貂,不伦不类。 而且,这些人又不是傻子,一看就能看出来,到时候恐怕还以为他是故意在羞辱他们呢。 “怎么?王兄迟迟不开口,是觉得我等才疏学浅,不配听得此诗么?” 众人见他迟迟不回应,语气开始急了。 “王兄固然大才,但若是觉得我连都瞻仰一下你的大作的资格都没有,未免太狂了吧”。 “是呀,先前还夸王兄你是个谦谦君子呢,这又是为何?” 眼见众人逐渐红了眼,王齐天不敢再拖,拱了拱手,苦笑道: “诸位误会了,实在是此诗非在下所作”。 “此诗你文才最好,不是你所作,还能是谁?王兄莫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 “宁兄写的,自然是宁兄所作”。 众人齐齐看向宁无咎。 只见他双手一摊,笑道:“诸位看我作甚?我连《西宫秋怨》都是抄王兄的,又怎么可能写得出这种绝世之诗?我看呢,定是王兄觉得我们才学平平,不能领悟此诗之奥妙,不愿让我们欣赏”。 众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又回头红着眼睛盯着王齐天。 王齐天感觉被一群饿狼环伺,顿时头皮发麻,“诸位,诸位,请听我说,王某断无轻视之心,实在是此诗确非我所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无咎见他快要招架不住,继续趁热打铁,“连《西宫秋怨》你都澄清是我抄你的,偏偏这诗你又不敢认,莫非你是觉得此诗还比不上《西宫秋怨》?” 众人更加激动了。 “王兄,此诗我等皆认为有绝世之姿,你才高八斗,可以觉得我们才学一般,但若是说我们连诗的好坏都分不清,未免欺人太甚!” “就是,大家敬重你的才华,你也不能把大家当傻子吧?” “别跟他废话了,我看他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何须再跟他客气?” “姓王的,此诗的后半句,今天你说得说,不说也得说!” 群情汹涌,常易早就缩到一旁,不敢出头为王齐天说话。 “够了!”王齐天被捣得心烦气躁,厉声一喝,趁着这个空档,他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宁不咎身上。 这就是你的反击么…… 见宁无咎一脸戏谑,他心中会晤。 后半首,他做不出来,看众人这阵仗,大概是解释不清的了,除非…… 他神色一黯。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或是争强好胜,诬陷同窗。 不管怎么选,他都落不到好去。 他看了看躲在一旁,痛苦不堪的李三,苦涩地笑了笑。 原来……迫人者,人皆迫之么……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刹那间无数念头闪过,等再睁开眼,咬了咬牙,道:“《西宫秋怨》不是抄我的!” 说出此话后,王齐天只觉得胸口舒畅了许多,不再沉沉郁郁。 其实,他知道,诬陷同窗比起目中无人更加恶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李三的模样后,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是别的,他最终选择了坦白真相。 “什么?”众人讶然,不知他为何说起这个。 他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傲然挺立,“我说,《西宫秋怨》是宁兄所作,并非抄我的”。 哗! 众人惊讶万分,用怀疑的目光上下审视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是诬陷宁兄?” “是!” 听到他确切的答复后,众人怒火冲天。 “为何?” “争强好胜”。 “好一个争强好胜,就为了一个虚名,你构陷同窗,简直卑鄙无耻!” “不对吧”。宁无咎这时走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我记得你有证人的,你记错了,难道证人也记错了?” 对于宁无咎而言,王齐天怎么样他并不关心,也没想着怎么狠狠报复。 这些都是小事,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李三为什么会出卖他? 众人齐齐看向李三。 李三听到提到自己,抬头看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宁无咎失望透顶,恨恨道:“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肯说么?” 第一卷 第21章 见圣,不拜!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看着不短询问老人身体状况,和老人聊得十分投机的苏杰,李雪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了。 “如果晚上有星星,那就更相得益彰了!”百合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开始思索着今晚该如何跟年与江提江雨霏的事。 她知道,今天想要赖在床上好好休息一整天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杨青走得甚急,刚跨过门槛,就差点撞上了刚从殿内出来的人身上。 她刚一说完,就将我在手里的黑色袋子往我这边猛地一抛,然后迅速的后退,笑道:“放心,这些都没有毒的,大不了就是被咬几口……”她说完,就迅速的将门关上了。 眼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了,可是,放下的这个过程,是她把心扔掉的过程。 “有什么不可能,今天早上遇到的那家伙,魏老不是说对方的赌石技术不在他之下吗?”谢光耀淡淡道。 范筱希的眸光一冷,要她嫁给陆少聪,然后再生个孩子,接着继承白家的财产,然后她就一切都被白姝紧紧地攥在手里。 后来,我再去去了一趟墓地,把苏孟还给我的东西,再次放回了原处,这会不会再有人来拆散他们了。 “不可能!”孙克明怒吼道,幼年的领袖级怎可能战胜壮年的领袖级? 突然之间,肖恩脑海中出现了一系列的疑问,其中甚至有从根本上否定肖恩能量来源的问题,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本体肖恩站了出来,身旁三个分身簇拥着,隐约间各自能量震荡,让整个虚空都产生了涟漪。 非要具体说明的话,好感度大约是“崇敬”吧……而且俞磊还有一种自己过去说两句那怪物会自动投诚的感觉。 不过亚丹含糊不清的找了个理由推辞了,毕竟亚丹现在还没有身份,他是突然出现在中国的,亚丹可不想要去警局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打算在中国待两天呢,于是亚丹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舒服些了?看来,太医的药还是很管用的。就是你身上这红点,怎么反而越来越密集了。”手顺着他的脊背滑下来,白皙的皮肤上那些红点特别刺目。红点从他的后背一直蔓延到屁股上,她摸了摸,他好像还挺舒服的。 祈的身材,谈不上有多好,也说不上多漂亮,身上永远有一种慵懒的气息。 日军的一个步兵中队比起国军部队的一个连的武器装备要多一点点,因为他们有轻机枪10挺左右,掷弹筒10具左右;有时还会加强2-4挺重机枪,或者是1-2门90迫击炮或九二步兵炮。 在那么远的距离,加上有树木的遮掩,他们如何进行射击,和反击。 谢氏老夫妻两以及傅馨儿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们才不要关注这个,至于傅馨儿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她们也能想得到。 冉明把这次庭州和楚州刺史和各郡太守人员任命的消息以邸报明发全国,当那些忐忑不安的新晋进士们看到公布的庭州从刺史到各郡太守的名录,这些新晋进士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虽然已有一座魔域要塞被摧毁,但是依旧有十一座魔域要塞,在不停的将魔界九重天内的各种魔物,源源不断的传送至人界,而两大阵营的有生力量,却在不断的消耗着。 然而,青年的回答,却一针见血的,刚好扎在了艾斯蒂尔现在最迷茫的地方。 其它诸如猛虎、野狼、黑熊、蛮牛、巨犀等等野蛮人部落,却都被雄鹰、天狼这两大部落赶到了贫瘠的大荒原东部或者紧邻中土世界的西部,不是在在万里荒原上苦熬,就是在中土军队野蛮血腥的征伐下惨淡度日。 院墙外一阵安静,但紧接着一道人影攀了进来,是一二十出头,染着红发,体型、外貌特征,均符合黄种人的标准。 虽说这商人所丢的东西已经找回,但是这飞贼却还是没有抓到,所以这城中人还是不得出城。司徒明空拉着赵灵儿和林月如,以出去逛逛为由,朝姬三娘家走来。 司徒明空见林月如行走如风,又闻着那传来的一股子可人的体香,不禁低声道:“怎么回事儿呀,刚才还在这儿呢,结果现在就走了,唉!”司徒明空嘴里抱怨,但心中回想起林月如刚才的神态表情,不禁笑出声来。 司徒明空脚踏七星宝剑,驾驭虚空,路穿云破雾,转瞬已然来到了方丈院。 司徒明空一路上也算是十分客气,每碰上一个自称“仙人”的妖怪,都会用醉仙望月步以及仙风云体术作为辅助,之后再行飞龙探云手先拿些宝贝,之后再行杀戮。就说这醉罗汉,便被司徒明空摸了好几回,偷了三瓶酒。 又气又恼的二皇子,在帝都遥控指挥,满腔的怒气不知道该往谁身上撒,勉强压抑住了怒火,他先让已经疲惫不堪的帝国军队好好休息,注意不要被偷袭就可以了。 一番换衣后,穿着厚重探险服的萧帅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之间他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微微推了一下护目镜,嘴角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被袁信这么一提醒,呼延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激动的嘟囔了一句,就再次将手指放到了云落天的脉搏上。 王萱和张楚楚俩人毕竟都是学霸,王萱在那做题,张楚楚背字典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最强学霸比赛,萧帅这边有学习功能,字典早就背完了,陪着张楚楚背了一会之后,无聊之下萧帅随便拿起一本高中数学教材,直接翻了起来。 第一卷 第22章 求助院长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葛春满脸失望的望着梵清惠,刚想再次出言。就听到远处响起尖锐的啸声,同时一片喊杀声传来,梵清惠和葛春就是一惊。 最重要的是北堂夜泫的修为足够强悍,他要是来了肯定能够看出寒月乔现在到底是什么问题,到时候出手相救也就更有把握。 这种人或许会在武道上走的更远,更适合丛林法则,但却绝非大江帮需要的人。 不知为何,一想到要和夜未央一块去逛那个暧昧的场所,心里一阵忐忑。 与此同时,失去了鱼网的阻挡,李晋的那道白光也已经到了面前,并且就是一瞬间到了对方的身边。 龙葵赶紧领命,去通知手下。让血楼所有杀手武者,准备前往齐云山跟命楼,金楼汇合。 林玄打起精神,开始积极参与竞价,最终拍下了三颗通脉丹,足足花了他两万六千元石。 “好轻功!”尽管还分不清敌友,诸位长老均是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此刻又多了一个秦越过去,何云野肯定是不会想要他过去添乱的。 寒月乔使用的兵器正是弯刀,再加上贺震天当时刚刚被杀,寒月乔在气愤之下杀了北堂叶辰也是合情合理,不管是杀人动机还是凶器显然都很符合。 玄远听得这话,胸口随即挤压起一股闷气,当下真想冲进帐中好好教训那清廷官员一顿。 真正的钱老板只感觉到背脊发凉冷汗顺着额头哗啦啦的流淌下来。一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眼睛一翻一番的。貌似随时都会晕倒似的。 三,当然是因为江秋歌了。因为江秋歌的监督、因为江秋歌的影响、同时也是因为江秋歌的谆谆教导。 徐冉冉把购物袋往床上一放,熟练的打开电脑登录作者专区开始打字。 白眉又道:“真武大帝当年在人间修行,日不食五谷,一心向道!时日长久,腹内腑脏却是不依!终日闹腾,影响了真武大帝潜心修炼。 二人恩爱如夫妻,又欢度数日。阮俊离家已有三月余,其思念新婚蒋氏,不知家中可安好,愈思家心切,觉此非久居之处,其欲携欧怡归。欧怡闻之,虽愿随其返,然心有顾忌,恐蒋氏难容也。 而且因为这灵根有能包裹灵力,让灵力极难散出去的特性,所以它会提高傀核傀弹的性能,不光是傀弩连环,甚至连齐玉白制的傀核,兄弟二人制作的八狼轰,都会大量用得到。 想到这里,吕青楼不禁有些失落。他一直都知道她爱的人不是自己,或许也只有这个优秀的好友才能配上风华绝代的她了。 此怪异之事,不胫而走,传遍安顺,街头巷尾纷纷议之。得月楼老板闻之,将此事告知官府,告有施魔法者,骗取酒席一桌,求知府查之。 如果,罗武才和余歩劲知道,他们在清风城将军府中的所有积蓄已经不见了的话,不知道他们此时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听到北极星君的话,原本还是交头接耳的众人,顿时转过头,将目光尽数留在站在广场中央的北极星君的身上。 季嘉明看到凌辰风举止优雅,谈吐不凡,就知道他的身份家世绝对不一般,一看就是豪门养出来的贵公子,气质卓绝的让他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主持人一手捂住心脏,一副我好伤心的模样。 “不是与你说过了,在家中就叫为夫夫君,不必称呼官家。”允熥见到是她,也笑着说道。 因为是金属,所以是个金字旁。因为来自食盐,而食盐是咸的,所以咸成为了另一半。 “哈哈,伤心老弟,承让了!”玉衡星君笑着对伤心陌路人说道。 过了好半天,安夏才松开欧阳婷,将凌辰风和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她。 直到坐上了飞往延城的飞机,大家伙才从刚才的茫然中回过神来,他们这是被带走了,集体去延城度假。 禁区内,甄龙一个冲刺追上皮球,抬脚就射!由于是在高速奔跑中,并且在起脚的一刹那被对方球员撞了一下,甄龙原意是要用内脚背推射远角,却因为失去重心,踢成了类似于“搓球”的样子。 因为顾流兮的容貌不会变化,所以姜陌对姜燕说,顾流兮染了病去世了,姜燕没有怀疑,而姜陌也为了守着顾流兮,一生未娶,一直到死,身边都没有一个孩子。 华把客厅里的音响打开了,放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尽管还没来人,他已经自己灌了不少高度酒,开始跟着音乐摇头晃脑了。 二人皆是盛装,沈茉语之前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但是沈从安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每年都会打发安婶帮她准备应季的衣服。 “卡擦卡嚓”两声闪光灯的微响,有人拿手机拍照。有监斋立刻上前婉言阻止,说明不能拍照。 “相公。”莉昂娜冲了过来准备扑进罗德的怀中,却看到了罗德拒绝的眼神,一时间停在远处甚至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顾流兮叹了一口气,回去洗了个澡,就趴在床上睡觉了,明天正好没课,只有晚上的时候,有一节计算机的课,她有的时间休息,各处去浪。 好几天不见了,两人正含情脉脉,玉竹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砰。”只见房门一声轻响,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停止了议论,朝着声音传来之处投去了目光。 果不其然,当他气势汹汹的冲上去时,孙悟空又是一拳将他砸了下来。 这妖祟的数量惊人,并且还源源不断的从地底下向着地面涌出来,像是源源不断的空气那般,根本已经无法用数字来计算,柳龙庭的归墟,是怎么住进这么多妖邪的? 第一卷 第23章 城东破庙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聂沛潇面色立刻尴尬,接不上话,余光扫了一眼自己右后方向的沈予。 推开了门,吕香儿便发现吕二娘脸色很难看地坐在床上,朝霞也是一副生人匆近的模样,吕洪的表现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示。可吕香儿还是从吕洪的眼中,看到了许多愤恨。 这也让天生意识到九阳火似乎拥有可以吸收火焰的能力!天生不禁好奇,九阳火到底是一种法宝呢,还是一种自然所产生的火焰? 地煞荒冢内,空气中大量的雷电交织着,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t“无官一身轻,我感觉还可以,挺放松的,正好可以好好陪家里人过个节。倒是你,被投资联盟踢出去之后,日子应该比较难熬吧。”秦风对着话筒说道,一边说一边还夹起一只龙虾大嚼起来,还故意吧唧嘴。 所以,此时,她看着李茂阳谄媚地笑着叫着她骆奶奶走过来,就很有些懵。 千年之久的爱恨情仇,直到现在墨问天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于是他就离开了师门,去寻找师妹和那位堪称大丈夫的掌门之子。 果然正如刘大可预想的那样,向薛部长汇报工作获得空前的成功。 “亚斯的野心不止在初日森林,大概是盯上我们部落了。”蕙祭司沉声说道。 众人寒暄一番,尤其是金旋和金羽二人又对着天生郑重的赔礼道歉之后,这才分别坐下。 “你怎么说话的?”习儒风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正好听到他那句话,按着他的脑袋就问了一句。 花了一些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纪元修抹了一把脸,已是红了眼眶,但还是沉声吩咐下去。 虽然郎夫人混不进官夫人的队伍,但是官夫人这个帽子倒让她也不敢完全作大。 “对了,既然昨晚李子青胖揍南宫明,那么以南宫明的脾气,绝对会在今天撤资的,一旦他撤资了,东陵国际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你也去一趟吧,好处不能让他们南宫家给占了。”张建补充道。 她带着静春到了自己母亲的布店里,想先找几匹能做中衣里衣的面料,因为未来王爷的亲事毁了,这衣服两套就不够了。 “你们要赔偿也可以,我也会代表东陵国际全额赔偿给你们!但是从今天起,你们在华夏,都会遭到我碧天园的全面阻击,再发展哪怕是一点点,我谢天魁的名字,倒过来写!”谢天魁冷笑道。 “这是人族列祖列先开拓宇宙、大战边域时的号角,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接引使第一次如此的严厉。 一分钟过去,宴会上那些还没有散开的众人,也都开始围拢上来,远远的观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云紫沐几人,脸上带有好奇,迷茫之色。 然而,他刚骂完,砰地一声,后面一辆车直接撞到他车后面,震得他一愣。反应过来后,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双莲公主瘦了八斤,特意把她叫进宫去与自己母妃说那梨子饮的事。 一心一意投靠魔君,在别人眼中的确是求荣心切,可在流火心底,便知晓事情绝不简单。 “这还用说?除了现实之中那些超级帝国以外,游戏之中能够在国力上胜过我们的帝国,根本就没有几个。”杜景涛看着老九,一脸骄傲的说道。 此次夏雷,绵延江东、中州二郡,但以江东的雷最为炽烈煊赫,也最适合渡劫。 “我们的人还传来了消息,逍遥帝国拥有的钢铁战舰绝不在少数,而且全部都是被伪装过的,初步估计在五十以上。”伊万诺维奇有些气馁的说道。 她是要和他决绝分开两边,井水不犯河水的固执之人,并不想让他这个神尊有违天命这般帮她。 从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来看,此人也是修行界的人,且德行颇好,算得上德高望重。 武帝以仁治平边关,兵强马壮,又在边关疆域开设榷市,以供外族和中原百姓互通有无,经营商贸市集。 不过,她倒是没有拒绝林东阳的手,而是任由林东阳握着,心中则是有些开心,至少此刻的她更够感受到来自林东阳的温暖。 虚空中,一阵急促的掌音,连成一片,几乎掩盖了萧炎周遭其它一切声响。 “李白!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出来送死!”惊天动地的吼声骤然从长安中央的街市爆发出来,震耳欲聋。 然而山中并没有什么回应,只一片死寂。顾然看向孙悟空的脸,后者的脸上逐渐露出一抹紧张的神情。 卓玛尔沁看向彩霓,彩霓神色紧张,把那天的事说了一下,所有人都看着江峰。 那些修士们自然是无人反对的,而且还很乐见河图来破局,纷纷让开了道来。 我惊讶之余,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我可不想说出那位前辈的死状凄惨的事情,可惜,我没有将他的骸骨带出来好好安葬。 第一卷 第24章 辱人者 - 穿越:跟我比境界?我一枪一个老祖 - 暮归君 正准备说要走,池塘边刚才秦天站起来的时候,把鱼竿放在了一个支架上,所以人离开了,鱼竿还是保持正常钓鱼的状态。这个时候,水面上的鱼漂动了一下,有鱼上钩了。 与当初在四海琼宫之中取得定海之心时的惊心动魄的场面相比,取得九阳火的过程显得平淡了许多,没有任何的激烈碰撞,也没有任何的力量抗衡,天生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就iang九阳火捧在了手心。 毛勇愣了一下,随手拉开了那个手包,身体顿时僵直住了,一万一扎的rmb,包里整整放了十扎,也就是十万块钱。 “我去,还有人长的比我还魁梧,比还帅!”胖子友亮轮着锤子比划了比划。 老头把扇子给了赵子弦之后,就把头转向丁满,丁满浑身一会儿一哆嗦,显然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了。事实也证明他确实处理不了了,只有等待老头来处理他了。 坐了一会儿,赵刚和王浩明都不怎么言声,就听孙昊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献殷勤,还主动帮着陈曼菲做家务。甚至连中午要吃的菜,都提前洗好切好了。 他傲人的身材、他良好的台上感觉,还有那张上天给精雕细刻过的脸孔,无论哪一点,都可以让他再在台上活跃上个七年八年,不成问题的。 眼前这人,是她这一世最深沉的痛,亦是最深沉的爱。在出岫心里,从没有人能比得上云辞,可终究,还是有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此时此刻,吕香儿还是感觉到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万一离开了百树村,又遇到了鞠晨思的人,那她与绿芝还要继续逃跑。运气好,可以继续逃着;运气不好,就容易被鞠晨思的人抓住。 林柯只好解释道:“我只是会一些法术。”也不知这么说完老奶奶能不能接受。 就是连道友,都是进入到这里面突破了,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这里面封印着什么东西,为何要弄这么多的法宝,放置在了外头? 因着孙茯尽心尽力地调养,百里诗菡腹中的胎儿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到底保住了,确定能生下来。 恒彦林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垫低下,见着底下也已经没有了一点的灵石,微微叹了一口气。 空气都发出刺耳的爆鸣声,万顷的空气被排开,风雪在此刻,都被这巨大的力量,轰的气化成白雾。 内心来讲,他对两人能够逃脱并不抱希望,因为他了解这座红堡,肯定的说,这里根本就是敌人的大本营,危机重重。 参加考试的人也没多高兴,我也不说话,反正就是耽误一会时间呗,去就去吧。 “老大,你如果想要研究怎么压制的话,我随时愿意来当这个实验对象。”秃鹫拍着凶脯保证。 他又稍微询问了一番何雨竹近来的情况,然后探了探她念头中的魔念,似乎没有扩大的迹象,不由放下心来。 楚楚的眸水雾涟涟的,用受伤的眼神盯着紧紧地桎梏着九儿的景厉琛。 凤奕翔见盘宇鸿这般表情,心中也是一惊,毕竟盘宇鸿很少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情,此时在这残月宫之中却露出来了,那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呢? “是的,我亲眼看到贝蒂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级变种人升级都是以吞噬为基础的,这您应该知道的,元帅自然也不例外。实际上元帅自从到达中级瓶颈位置后,已经很久没吃人了。 说罢他挥挥手摆了个psoo。后面跟着的两名助理打开了个黑色的皮箱。一个半人高的玻璃箱子露了出来,里面关着一只个头不算大的老鼠。 “可是,事实是我现在是景厉琛的未婚妻,而且我们已经领证了。”九儿懵逼了一会儿,开口反驳。 秦兰得知,李秋月之所以能够进厂子,杨国礼和黄玉芬夫妻使了不少力,还从别人那里得知,李秋月是杨国礼老家亲戚。 “解药,吃下去。”白少紫温柔的声音荡在耳边,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稍纵即逝。 看着他一点点龟裂的俊雅的容颜,九儿扑在床,狠狠地捶着被子大笑。 夏至没有听到有孩子喊“到”,也没看见有孩子举手,又喊了一遍,“王亚辉”。 这四种颜色十二分开,时而凝聚,不停的交织变化着,看的久了不禁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但是天生可是丝毫不敢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乔能登时被这精打细算的举动给秒杀到,不知该心酸还是该高兴。 “若是我攻破蜀国而玄德、翼德不死,你可否为我效力?”庞统问道。 经过前面的屠杀,葬月帮派的人数已经一百不到,看着帮派栏里的显示信息,82个,少的可怜,但是比起百花村和名门,我们帮派还是算多的。 虽然知道是饮鸩止渴,但仅仅只是这一段旅程而已,待回到京州,他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了。就让他在自欺欺人几天罢!然后,彻底释怀。 “好吧!你家住在那里,我中午就过去找你,见见你的伟大爸爸。”我回复的说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