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就像是开灯关灯,仅仅是经历了一个夜晚,人类的生活就被不可避免地改变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真的有一个创世纪的神,把太阳关掉了,那么再次把太阳打开,会发生什么?太阳还是以前的太阳么? 地球上的灵气开始复苏,所有的动物植物开始改变,谁都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好或者坏。 现代社会崩溃,大量精密仪器丧失作用,人不再是地球上的霸主,复生的魂灵、噬人的妖兽,我们又该如何生存? 本文通过对李禹哲和多个人物进行描写,面对千古一帝、西楚霸王、洪武大帝等等这些历史上的人杰,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又成长到什么地步? 各地复苏的历史上各个朝代的人杰,在末世般的现代的故事,诸葛孔明、周瑜小乔、岳飞、于谦能否不再留下遗憾,武学境界以中国武术协会发布的兵道境界为参照,同时书中会重现部分历史事件和故事,结合史实来讲述我眼中的历史人物。 我不希望大家闲聊时侯话题只有明星八卦、只知道吃明星的瓜,或者去看甄嬛传、如懿传这类清宫剧,或者追求美国的好莱坞大片或者英剧,我不否认这些影视剧的杰出,我承认甄嬛传、权力的游戏是影视剧上的丰碑,给观众带来很多收获。 我承认足球、篮球,世界杯、欧洲杯、NBA这些丰富了我们的生活、锻炼了我们的体魄,但是我们不应该只了解他们! 电影中的人生智慧、球星的信条影响,中国历史上无数伟人、文学著作同样值得我们去了解。我们不应该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看一些博主评论诸葛亮没有三国演义那么伟大就觉得诸葛亮被神话,我们应该有自己的思考,自己去了解一些史料再来分析判断。 我始终相信一句话,读书的作用其中之一就是让我们更加清醒,与其在网络上和别人辩论,不如我们亲自去了解一下历史,与伟大的古人灵魂交流。 同时小说里所牵扯到的佛教、道教、武学功法、包括国外的预测和理论,都是尽最大可能引用了真实数据,比如说牛顿先生预言的2060世界末日、美国NASA预测的太阳耀斑爆发导致全球断电、《圣经密码》中预言的黑日危机等等。 金庸古龙先生创造的武侠小说中的武侠招式,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之类的已经备用了太久了,修真的境界统一的筑基、金丹、元婴,请问是规定么?跟1+1=2一样,就不能改?又有多少人除了上世纪末的武侠电影还了解中国功夫,不只是咏春,我也尽可能结合史料来写,如果有不完善的地方还请各位指点批评,多谢! 西游记、三国演义是否在正史的基础上夸大了?史记里面关于赵高密谋篡位的描述,难道司马迁是穿越过去听见了么?参照于达芬奇密码的写法,我会尽可能建立在一定的事实基础上,通过我的想象来描写,武学招式、历史人物、包括人性,我尽可能刻画。 之前在抖音上刷到一些主播讲学生时代和步入社会以后的不同,他们只会说几个干巴巴的词汇、所谓的勾心斗角、所谓的阿谀奉承、所谓的不容易,只会说这些广而宽泛的词汇,就像是学校的主题班会或者国旗下讲话,大部分都是空谈。我追求最实际的描写,我不会一眼带过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我不会写他心思缜密什么什么,人物是怎么样的,你们要自己好好看,人是很复杂的,历史上诸如唐玄宗那样年轻时励精图治、晚年荒唐的皇帝不少,上到天子、下到黎民,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喜欢给别人下定义,有的人看起来面相凶恶就觉得不是好人,但可能他却有着菩萨心肠。 读书就读的仔细一点,就像是小说里面,很多网友比较不同的小说彼此间主角强弱,这无疑是很无脑的行为。难道我写一句话,我的小说主角能开天辟地、逆转阴阳、一拳打出去能破碎宇宙把所有物质打成奇点就是好小说了?不是的,小说也是书,读完一本书,你应该有所收获。 我希望我的读者通过我的小说可以了解中国的历史、历史上的人物、了解人性。但是在面对无数的黑暗、见证了无数的惨绝人寰我们始终坚持着我们信仰的正义和心中的光。 不啻微茫,造炬成阳。 引言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周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秦朝: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汉朝: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唐朝: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明朝: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圣经》中没有具体预言在哪一年哪一日,但是预言了末世的征兆:世界上有战争。民要攻打民,国要攻打国。多处地震,饥荒假基督,假先知,许多人爱心冷淡。 根据岁差效应的解释,岁差又叫大柏拉图年,一个大柏拉图年大约是两万六千年,玛雅人将大柏拉图年分为五季,截至2012年刚好是一个太阳纪的结束,随后便进入一个新的太阳纪也就是第五太阳纪。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伴随着一个旧的太阳纪消亡,但是进入一个新的太阳纪肯定会产生一些变化,就像我们从冬天到春天,会有一个万物更替的循序渐进的过程。 一份此前从未为世人所知并研究过的牛顿手稿,日前在耶路撒冷的一家博物馆中被研究人员发现,让人惊讶的是,这份手稿内容研究的根本不是有关宇宙和地心引力等科学问题,而是有关《圣经密码》和虚幻的神学。 尤为耸人听闻的是,在这份秘密手稿上,这位英国最伟大的科学家竟将世界末日定为2060年!这位被一只苹果砸中脑袋就悟出地心引力的科学天才,竟将后半生的宝贵时间全部花费在神学上,研究起所谓的《圣经密码》来。 手稿上,牛顿预言世界末日的到来将伴随着瘟疫和战争的爆发,并预言圣人到时将再次降临地球,他自己可能也将成为圣人之一。研究人员由此认为,晚年的牛顿对神学的痴迷程度显然已“病入膏肓”了。让研究人员目瞪口呆的是,这位严谨的科学家在复杂枯燥的算式最后,竟在一张字迹潦草的纸上将世界末日定于2060年! 第五个太阳纪是指玛雅历法中记载的第五个太阳纪结束,太阳会消失,大地剧烈摇晃,灾难四起,地球会彻底毁灭。按照玛雅历法,地球由始到终分为五个太阳纪,分别代表五次浩劫,其中四个浩劫已经过去 。 来自3036年的未来人预测,2025年将迎来世界性大停电,时间长达十年。美国航天局也随之发布了一则报告,在未来几年,太阳将爆发强大的耀斑,从而导致世界大停电。 自22年3月29日来,太阳已经出现了二十多次耀斑活动,大部分为C级耀斑,但是也有X级大耀斑。耀斑发生时,会产生大量的日冕物质抛射,以及强烈的太阳风冲击。如果发生直面地球的太阳耀斑,各种光学射线会以光速冲击地球,整个过程只需要几分钟。这些来自太阳的攻击会引起地球电磁场发生变化,引起电离层爆和地磁爆,各种通讯器材都会无法使用。 至于塞巴斯蒂安和NASA提到的大停电就和带电粒子流有关,当带电粒子以超快速度产生电磁能量爆发时,就会形成电磁脉冲,并且对人类电网带来毁灭性打击。 不啻微茫,造炬成阳,当我们失去了所依仗的电力系统,我们能否为子孙后代打下生存的疆土? 1 爱在日落黄昏前 - 第5纪元 - 李钰哲 云孤惨惨地飘着,日照黄昏时分,透过紫红色的光,像极了烟霞。楼下的花坛旁两个女生举着手机对天空拍照,靠窗的男生收回了目光,懒洋洋地将头偏向教室里。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轩轩若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 教室桌子的黄色是很难形容的,柠檬?没那么亮,橙子?没那么深,一侧的窗户全部开到了极限,天花板上数台开到最大档位的电风扇在头顶呼啸,其中更有一台可能是有些松动了,一边晃荡一边转,给人一种不时就要掉下来给你脑袋来个旋风斩的感觉。 老师在讲台上,两鬓的头发贴在了脸上,主深红色调的花裙有些松垮垮的在身上,教室的前三排都空着,大家乌泱泱的挤在了中间和靠后的位置,即使前排不仅人少还有电风扇也没有吸引到这些学生。 通过小蜜蜂的声音陆续经过轻声交谈的学生,呼呼作响的风扇声,在闷热的空气中传递到最后几排已经有点软了,似是滚烫的空气将声音都给煮软了。 周围已经响起了收拾东西和拉书包拉链的声音,哪怕老师特意站直了身子,声音更是大了些许,还是被盖住了。男生面前摊着的课本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还附纸笔记,字不好看但很工整,他却连看一眼都欠奉,扫了一眼腕表‘17:21’,把耳机摘掉拿在手上,看了一眼手机,QQ特别关心刚好来了震动,扭头看向旁边穿黑色T恤的男生“我晚上要去找小蒋,就不跟你吃饭了。” 黑衣服的男生愣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有点不情愿的说“你可真行,真就不吧兄弟当人看是吧。” “那咋办嘛?她突然给我发消息说她从图书馆出来想跟我一起吃饭,我还能拒绝?”男生有点无可奈何,肩膀一耸,收拾书包的动作却不见停,“再说了,你对象不是也在学校吗,你刚好接她回家,我这可是成人之美” “啊对,那刚好我接我对象,你别坐我车”黑衣服的男生笑得贱贱的,一边把他桌子上的平板和书往男生书包里塞。 “你真不要脸,平板这么重要我给你背,还不给我坐你车是吧?”男生疑惑微笑,把书包拉链拉上。 下课铃断断续续的,不如往日响亮,老师的PPT也放到了最后一页,布置下周要交的作业,拍了几下讲台,示意同学们停一下手上的动作,教室里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每个同学本周写一篇2000字的论文分析一下当前国际国内双循环发展格局,手写在学校信纸上,下周交给各班学委然后送到汇文楼B211办公室,听清楚了吧?” “好”,回答的声音七七八八但是很响亮,伴随着老师手一挥,学生们鱼贯而出,教室的椅子啪啪合上加上学生的步伐和交谈更是淹没了老师最后说的几句话。 男生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把书包往背上一甩准备起身,黑衣服男生一边戴耳机一边扭头问:“老师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太吵了,把作业写了就行了。”男生吭着头,看着对话框里显示的红色感叹号,眉头皱了起来“我服了,我现在网都卡死了,音乐也加载不出来,消息也发不出去。” “我都习惯了,我手机也没信号,苹果手机本来信号就不好,现在人又多大家都在开流量,你等出去了再发吧。欸,我耳机好像没电了,焯,都没声音”黑衣服男生把耳机摘下来,塞到充电仓又重新戴上“不是,有电啊,怎么会没声音呢?” “可能是有人不小心连了你蓝牙吧,你等会人少一点了再试一下呗。” “行吧”黑衣服男生皱着眉,语气很不爽“真是脑瘫,他自己都不看一下是吧。” 楼梯上的人更多就好像节假日的旅游景区,两人热的脖子上都起了汗珠,男生突然停了一下,有人踩到了他的鞋,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白色的鞋身后侧登时灰扑扑了一块,后面的男生连连道歉,“没事没事”男生若无其事的扭头继续下楼,拍了一下黑衣服男生“你先去找你对象吧,我去上个厕所,我吃完饭买了信纸带家里去,你就别买了。” “OK OK”后者点点头,把手机举起来拨了个电话,然后点点头算是道别。 男生反向走向厕所,掏出包里的湿巾先把鞋上的污渍擦了,洗手照着镜子理了理乱了的头发,也拨打了电话“喂,小蒋...喂?”男生看到米色T恤下摆沾上的水渍,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没声啊?喂?”他忙把耳机摘掉,把手机贴着耳朵才传来了声音。 “小李小李,我在食堂给你买饭,现在人还不是很多,等会人多了就要排队了,你想吃啥呀?”‘小蒋’带着一股雀跃的欢快劲。 “嗯”‘小李’甩干了手上的水,思考着说“烤肉拌饭吧,我要玉米粒、豇豆、土豆丝,跟师傅说多加点饭嗷。” “好的。”‘小蒋’清脆的答应了,然后声音低了些许的女声传来“我要一份烤肉拌饭...在这吃...对...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多加点饭...多加点饭...谢谢...我买好啦!我去有空调的地方等你哦。” “好,我大概三到五分钟就到”‘小李’瞥了一眼腕表‘17:27’。 黑衣服的男生骑车很快就停在了宿舍楼下,已经有不少男生站在那儿等人,三三两两的女生从宿舍楼里言笑晏晏地出来,不时还有女生开心地跑过来挽着男生的手走开。黑衣服男生盯着手机屏幕,随便的滑动,不耐烦的情绪几乎溢了出来,就好像散发辐射的核反应堆,哪怕隔着十米都能从他紧皱的眉眼看出他的坏情绪。 刚好一个女生向他这跑来,他抬了抬头,眉宇稍微舒展了些许,女生关切地问道“小成成,你怎么啦?我也没有让你等很久啊,我看到你快下课了,我就往下跑了。”说到最后竟是有些许委屈的情绪。 “不是,我手机连不上网了,给你打QQ电话都不行,还只能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午摔了一下搞坏了。”言语中透露着几分懊丧。 “没事的没事的,你重启一下估计就好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呀?今天是端午节喔。”女生笑着宽慰。 “现在都下课了,估计食堂肯定全是人了,我们去学校外面吃吧,吃小龙虾?”‘小成成’挺了一下后背提议道。 “好耶好耶,那我们晚上再去超市里买点粽子,我想吃粽子!”女生欢心雀跃地答应了。 17:30,小李进了食堂边走边环顾四周,很快就看到靠窗的角落里一个米色T恤的女孩举起手冲着他挥动,他带着笑意快步走了过去,“我们等会吃完饭买个西瓜吧,刚好我们俩买一整个,一人一半,晚上洗完澡吃,你觉得嘞?”一坐下便感觉一阵凉风袭来,不远处正是一台空调对着他们的位置吹。 “西瓜我昨天在美团优选上下单了一个,我们等会去学校超市拿就行了。”小蒋放下手上的勺子,随后带着点委屈的语气道“我刚刚想去买小米粥,他跟我说没有了,我只好买了点南瓜粥。”话不停歇就闷了一大口粥。 “那你先喝着呗,学校没有咋办嘛,我们等会骑车出去买吧。”小李半是宠溺半是无奈。 “嗯嗯!我还要买粽子!我想吃甜粽子!”小蒋答应的干脆,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刚刚我买完饭付钱的时候,一直付不起来,我还以为是我支付宝没钱了呢,然后我发现给你发消息没有发出去才知道是网不好,后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小李挖了一勺饭又挑了一片肉混着玉米豇豆和土豆丝才满足地吃了下去,有些诧异“你手机也没信号啊,我在教学楼地时候网也不好,要不然都不给你打电话直接发消息了。” “不止是我,打饭的阿姨说今天晚上好多学生都付款不起来,我都是拿学生卡里刷的钱付的。”小蒋有些恨恨地说。 “估计是学校信号基站出问题了吧,还说大学城这边有5G基站嘞,该卡还是卡的要死” “欸,费师傅呢?你不是跟他一块去上课的么?怎么就你一个来食堂吃饭啦。” “那我们俩在一块吃饭,你让他跟我们一块吃?那他不得尴尬嘛,刚好他也要接他对象。” “哦哦,今天好像大四拍毕业照诶,明年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了诶。”小蒋恍然地点了点头。 “嗯哼”,小李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掏出手机看小说,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小成成’也就是‘费师傅’带着女生停在马路沿子上,扭头是两家饭馆,招牌闪着彩灯,店面都不大。一家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电瓶车,关着门,玻璃上全是雾气可以看到人影绰绰显然生意不错。另一家开着店门,一个围着围裙的阿姨坐在门口望着马路,店里面也感觉没什么生意。“就这家吧,这么多人来估计味道不会差,你觉得呢?”虽是疑问,但是‘费师傅’已经示意女生下车。 “您好,两位吗?里面请”生意冷清的店面里,原本坐着的阿姨走了过来,冲着‘费师傅’笑着,伸着手邀请两人过去。 ‘费师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进去。店里面坐在收银台的阿叔看到客人来赶忙打开空调,阿姨跟在两人身后关上了店门,‘费师傅’迈步走向角落的冰柜“老板,我先拿瓶可乐,吃完一起付钱。” 收银台前的阿叔点头应下,抽了本菜单递给了女生,笑着“你们看看吃点啥?” 女生刚坐下来正用纸巾擦着桌面,忙双手接过菜单,连声道谢,还没打开便问道:“老板,小龙虾多少钱啊?” “108,五斤,十三香、麻辣、蒜香都有。” 女生看了看‘费师傅’,看到他点了点头便望向老板,“那我们要五斤麻辣的吧~” “还要点什么吗?”一开始迎客的老板娘走了过来,笑得有点讨好,老板则走向后厨。‘费师傅’想了想说:“再加一份酸辣土豆丝,然后一份米饭就行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再来个萝卜排骨汤吧。” 阿姨连声应下,先给两人上了凉茶,然后跟着一块走向了后厨。 2 乱在黑日降临时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江南的夏,天黑得很慢,老一辈的人早就习惯了吃完晚饭坐在屋檐下,跟邻居唠一些家长里短。一位老奶奶穿着中袖大褂躺在门口摇椅上,灰蓝的大褂被洗得似是有点掉色,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间杂着几根黑发,黑意淡的就像是一滴墨水掉在一小杯酒里,淡不可见。 几位头发黑意更多的奶奶,倚着马扎坐在躺椅旁边,说着自家孩子在城里的工作怎么样、上个月拿了多少薪水,自己的孙子孙女在学校成绩如何、还有多久就要升学...奶奶们虽是聊天,手上的工作也不曾停,择干净的菜一把一把往篮子里放。老奶奶躺在摇椅上轻微地晃着,一言不发的听。 屋内的桌子四周围着一些头发花白的爷爷,要么光着膀子,要么穿着汗衫背心,虽已上了年纪但是看着并不瘦弱,也在讨论,聊的却多是哪边工地还招散工以及之前在哪个地方做小工工资怎么样。 就在长辈的聊天中,天黑了,黑得那么快,就连日食都不会这么快,像是关灯,按了一下开关,灯就关了。没人知道什么是最极致的黑色,哪怕之前人类研发的Va tablack梵塔黑号称世界上最黑的物质,可以吸收99.96%的光线,也不敢说。但是这次的天黑让人心里清楚了,这就是世界上最极致的黑,没有之一。关的不只是太阳还有村子里的灯,瞬间,整片村子全部陷入了这片黑色当中。 美国探险家维克托熬过此夜后如此记录“就好像处于水下11034米深处的马里亚纳海沟,黑暗幽闭还有那高达海平面处1100倍的压力,那股压力直接作用在你心理上,你想开口呼救,又像是在真空中,连声音都无法传递。” 黑暗席卷的不只是江南,更不只是中国,所有人的眼前都被黑色所笼罩。无论是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叱咤商业的巨鳄,还是官场沉浮的政要、智珠在握的长者,为这黑所笼罩后,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何谈出声呼救?更何况向谁呼救? 此时无论是男女老少,无论是宦海沉浮的当权者还是叱咤商场的金融巨鳄,连不明事理只知道哇哇乱哭,平时吵得家长头疼欲裂的婴儿此时都不敢发出声响,所有人就像是被被顶级猎食者盯上的食物,你不能逃跑,不能反抗,只能装死希望猎食者看不上你。 黑暗终会过去,黎明终会来临,但是没有人知道,黎明降至之前会有多少伤亡? 天朦朦得泛起了蓝灰色,像是老奶奶的大褂,小村庄里的老人们好些个都已经晕厥了过去摔下了凳子马扎,惟有几个强壮些的老人还能勉力坐着也是背后惊出一身冷汗,额头上密密麻麻布着一层汗珠。有一位爷爷尝试着想要站起来,直接摔倒在地,旁边的老人想要搀扶也是有心无力。 有一位奶奶从马扎上摔了下来,滚到了躺椅旁,顾不得一身酸痛,便去问老奶奶怎么样,半晌见没有动静。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去探老奶奶鼻息,已经不见了生息,奶奶嘴角往下一咧,就哭了出来,唤道“阿娘、阿娘”还未清醒的老人登时也是齐齐看了过来。更有几位挣扎着就要往这来,摔在屋内的爷爷颤抖着身子跪地爬了过来,握着老奶奶的手,嘴颤颤巍巍的嘟囔着“阿妈、阿妈”... 饭馆里的情侣也是呆住了,两人刚吃完饭坐着休息准备离开,便被黑暗笼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有傍晚的光扫进来。 女生声音有些发抖:“刚刚那是日全食吗?好吓人啊!我小时候也见过日全食,也没见这样啊。我到现在都觉得呼吸好难受,都呼吸不过来。” ‘费师傅’也是被吓到了,忙拿出手机想要看看网络上对此事的议论,却发现手机一直黑屏,一边死死按着开机键,反复试着,一边急说:“你赶紧看看你手机能不能打开,我手机打不开了!真是焯了。” 女生忙应道:“好的好的,费敖成你别吓我,不会有鬼吧!我很怕鬼的!” 费敖成死活开不了手机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幽闭的黑色带来的后遗症,他到现在都呼吸不过来,已经是不耐烦到了极点。脸色黑得如同积年烧炭,狠狠地将碗在桌子上一掼“不是,我就让你看一下你手机能不能打开,你怎么这么多批话?你快点看去,行不行啊?” 女生眼眶有点泛红“我就是害怕啊,我问问你嘛,你别凶我行不行啊?”她同样发现手机也没法打开,冲着费敖成摇了摇头“我也打不开,怎么办啊?呜呜呜”说话间已经哭了出来。 费敖成扭头看了一眼后厨方向,黑压压一片,老板和老板娘已经没有了声音,他尽量壮着胆子向后厨走过去。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狭窄的后厨过道搁了一张小桌子,放着两碟子菜,他扫了一眼却实在是没胆子过去查看情况。更何况刚经历完那幽闭的黑色暗,早就吓破了胆子,脑袋也晕沉沉的告诉他需要赶紧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回家睡一觉,蹬蹬倒退两步就要往外逃。 女声带着哭腔“费敖成,怎么搞的,是不是出事了?” 他赶忙停下,拉着女生“张娅蕾,快跑,我估计是出大事了,我们赶紧出去。” 说罢,直接冲开了店门,冷气夹杂着两人冲了出来。倒也奇怪,一般来说刚出空调房出来肯定是感觉热浪袭来,但是这次却不觉得环境温度变化那么大,两人倒也没有在意许多,只是出个门竟有重返人世之感,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但是只是一次黑暗,街上早已乱成了一团,无数车辆竞相碰撞,妈妈抱着孩子沿着街边哭泣,行人急匆匆地避开慌乱的马路往家走去,车主或是挣扎着离开车辆然后往街边奔逃或是去拯救还在车里的亲友。 张娅蕾扭头看了一眼没进去的那家饭馆,依然是人影绰绰看不真切,正想要过去求助。费敖成一把拉住了她,可能是休息了一会清醒了些,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我先进去把人救出来,然后你赶紧去报警,旁边不就有一个警务站么?” 张娅蕾忙点头正要举步过去,费敖成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按倒在地,身后没有进去的那家饭馆发光了,黄色、赤红充斥着费敖成的余光,接着轰隆的声音传到了两人耳朵里,地面都好像为之震颤,无数砖石四散被炸开伴有残肢断臂飞出。 女生直接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哪怕她从来没有见过爆炸现场,但感谢于无数影视片的熏陶,她也知道这就是爆炸。 费敖成似是有些晕乎,因为两人趴下的及时,没有被怎么擦伤,但是爆炸的声响和冲击还是让两人有些不适,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先走,我们先回学校。” 让我们将目光转向食堂,许是多是学生而且正是年富力壮的时候,大部分学生还是维持在黑暗降临前的动作,没有摔倒在地上。只不过那些正在吃饭的学生可是一动不动的抓着筷子或者嘴里咀嚼着食物,这一番‘123木头人’的锻炼可是不好受。 且不提惊出的一身冷汗,光是那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在黑暗中不知坚持了多久就是痛苦的折磨。 两人正是好吃完饭打算将餐盘端到收餐处,便遭遇了黑暗,男生看了一眼腕表18:18,这个时候手表的夜光指针倒是可以看得见了,一想到刚刚黑夜不知时间流逝的不安他便浑身又是一阵颤栗。 扫了一眼窗外。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还是夏天,不应该会黑,更何况刚刚的黑暗属实有点不对劲,太压抑了,让人都不敢呼吸。不过可能是有些夜盲症的缘故,他到没有觉得这个黑暗有太黑的地方,反正哪怕是一般的午夜他也看不太清楚。再加上黑暗将至未至的那一瞬,女生福临心至地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在一块,身边有同伴倒也没有那么害怕。 反正不对劲,他又看了一眼天空,当即拉着女生就要走,“蒋蒋,我们先回家,我们屯一点食物在家里面,这两天就先别出来了,感觉跟他么末世降临了一样。” 同时,不少三三两两来就餐的情侣、朋友也都破开了‘植物人’状态,也不管有没有吃完饭便往外跑。但是还有大多零散坐在各处的学生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站起来,只能对出去的人报以目送。 许是两人个高步快,已经走在了出食堂部队的最前头,男生扭头望去只听砰得一声。食堂的厨房一般紧挨着售菜处,而且玻璃也都是透明的,视线毫不受阻得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团火光的绽放,先是强烈的红光再转为黄色再转为红色,像是一团炸开的焰火。随之而来的爆炸声和地震更是轰隆作响,宛若雷鸣。吓得男生是直接拽着女生连滚带爬地滚下了楼梯,也不管身上磕碰疼痛,衣服鞋子沾上的灰脏。 两人的行径引发了更大的混乱,后面的学生有样学样也不管往日同窗情谊,推开旁人的双手就好像是杀人犯那般穷凶极恶,不少学生更是直接从楼梯旁的栏杆上或被推搡或主动地跌下,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大概就是逃兵的坏处了吧,一颗老鼠屎败坏了一锅粥,先不论战时逃兵走后破坏队形,单是对士气的影响就已经罪不容诛!那李姓男子奔逃的模样直接带乱了原本只是或快走或小跑的队伍,众人纷纷抢先伴随着推搡辱骂,加上又有几个体弱的学生倒在楼梯上、甚至还有不幸者正好倒在最后一级台阶,一片混乱。 3 乱世已至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伸手把一个女生从栏杆上推了下去,然后自己也翻过栏杆打算原处跳下,似是想拿女生缓冲。 被推下去的女生刚好摔在电瓶车上,虽是挣扎不起,但也没性命之忧,但要是这高壮男生跳到她身上,性命堪忧!‘小蒋’给吓得在原地尖叫一声,想要过去劝阻。正巧那高壮男生刚要翻过去,也不知被哪只手一推,直接从楼梯上跌下,以面抢地,只来得及在空中喊一声“啊!”然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再也没了生息。 靠近楼梯周围不少学生瘫在地上,从二三层楼的高度跌下来,伤得不轻,一个个抱着受伤的部位在地上滚动,表情因疼痛而扭曲,大声哭嚎;伤势轻微些的和最早一批冲将下来的,则是离得远了些,大多在楼下空地上站着,茫然无措,小部分则是已经走开想要逃离这噩梦般的地方。 一个是大学之后消防演练早已遗忘殆尽,没有指挥、没有看管,当然是各谋生路,谁管你陌生人死活。当然有聪明的学生想要劝阻管理,一来是大学时期,你这个人出了班级可能就无人认识,你让别人服从你?你当你是谁啊;二来就是长大以后,人的阴暗程度也增加,凡事先虑己再顾人,只想着先保护好自己哪管别人死活;再者就是人都有从众之心,大家都慌乱之下,能有几人平心静气去解决问题而不是盲目从众、随波逐流? 那姓李的正要拉着女生往外跑,突然被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叫住:“李禹哲。” 姓李的侧身,有些讶然:“鹏鹏?”招呼着走向了一个带着圆眼镜的齐刘海男生。 “哦哦,本来想发消息给你让你带,结果消息也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刘一麟刚在寝室开了盘英雄联盟就掉线了,估计是网线断了,还得找人来修。只能我来给斌斌他们买饭,卧槽,这也太吓人了吧,跟你码生化危机一样,卧槽!”鹏鹏又看向了楼梯,脸上掩盖不住的慌张“而且我手机还打不开,贼可怕。” 李禹哲点点头刚要回答,看着逐渐被黑色慢慢浸染的天空,心头升起了名为惊慌的情绪,不同于第一次宛若天狗食日般的黑暗忽至,这一次就好像是你把一张餐巾纸摆到了墨水里面,看着墨水被餐巾纸吸食直至铺满纸面。 可能就跟杀人一个道理,你一刀把人家头砍掉了,死也就死了,人还少受点痛苦,你要是没砍掉,还要补上第二刀,人也知道自己会死但是多遭罪了,会觉得更可怕更痛苦。 17:45,一个头发已经黑白参半的中年男子坐在满是监控屏和按钮的主控室,脸上有不少岁月刻下来的印痕,眼角的鱼尾纹极深,眼袋也是有些肿。他把鞋脱了,盘脚坐在老板椅上,向后靠着,一只手搁在脖子后面当作靠枕,一只手抓着手机低头看着今日的K线图走向,读着某投资顾问撰写的建议,看着持仓里头几只冒绿光的股票叹了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屏,画面有些不稳定,他想打个电话问问技术部的同事怎么处理?已经五十岁的他,对这种电子化、智能化管理的故障实在是让他抓瞎,光是钉钉打卡、还有各种二维码什么的就已经让他很不适应。 他刚刚起身,看了一眼自动运行的履带和设备,叹了口气,诺大的车间仅需要寥寥几个工人便可以操控,他走出主控室,想去安静些的厂房外面给儿子打个电话。打算问问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还有没有牛奶喝,缺不缺零嘴,以及儿子什么时候可以放暑假回来。 说来还真奇怪,每次儿子回家吧待不了三四天,双方就会因为一些矛盾产生冲突,儿子喜欢晚睡晚起啦、他不给儿子点外卖啦、儿子对他每次烧菜放姜蒜的意见啦...每每这个时候恨不得赶紧把儿子赶得远远的。但是这儿子上了大学以后,离家又远,回家又少,一年也就在家里待上寒暑假三四个月,再想想儿子没几年毕业了,慢慢走上工作岗位,以后见面也越来越少,心里的思念也越来越重。 中年男子刚推开门,黑日就降临了。 18:21,距离第一次黑暗结束仅仅三分钟,天又黑了,没有第一次那种让人置身深海的幽闭和压力,就好像只是正常的天黑。 李姓男生把手机掏出来发现就好像没电了一样,“不可能啊,我每次出门手机都是满电,就上了两个小时课,我都没玩手机怎么就没电了?!”同时示意女生也试试看能不能开机。 女生无措地摇了摇头,“我也打不开。” 食堂不远处是学校内小河,平时晚上学生吃完饭,顺着路回寝室的路上,要是一阵风席卷着水汽吹来倒也非常清爽,但是今晚的风不一样, 水寒风似刀,北风切切吹衣冷,女生直接打了个哆嗦。 鹏鹏眯了眯眼睛,刚刚刮过来的风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双手抱在怀里然后扭头看向李禹哲:“那你现在是要跟蒋雨婷去哪?” 姓李的有点楞,看了一眼腕表,18:22,对鹏鹏说道:“我打算带小蒋先出去,我感觉现在学校太吓人了,往北边走不是有一个警卫站嘛?我觉得还是得报警。去你把斌斌他们也喊上,跟我一块出去吧,现在学校里面太吓人了。” 蒋雨婷也插话:“是啊是啊,我们人多也安全一点。” 鹏鹏想了一下,“那我去把朱凯斌他们喊上,他们刚刚在拿快递,刚好离我们不远。” “行,一起去吧。” 费敖成拉着张娅蕾跑向了电瓶车,“赶紧上车,我们先回学校应该就安全了,外面太危险了。” 张娅蕾慌忙点头,“是的,好吓人啊!我们先别在街上了。” 正在此时,费敖成猛地按下张娅蕾,大喊:“卧倒!” 砰!一辆仍在行驶地油罐车被前面惨烈的现场掀翻在地,轰!猛烈的火焰蹭的烧起来,浓厚的黑烟先是围着油罐车炸开,接着张牙舞爪直冲云霄,黑云压城城欲摧。 费敖成感觉越来越惊慌,心脏疯狂的给全身供血,砰砰砰地响声像是擂鼓,不由分说一把拉着张娅蕾赶忙跑远。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两人跑远,浓浓的黑烟一下子又被点燃,通天火光扶摇直上‘怒爆响原野,滚滚照日月’。 爆炸的焰火吞噬了整条街道,本来还望两眼车祸现场的人一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抱着孩子的母亲有些踉跄地往前奔着,孩子许是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到了,哭声震天。 一个刚弃车而逃保全性命的男人全力往火场外奔去,第一次的热浪将他掀翻在地,但是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很快站了起来继续往前狂奔,身上的白衬衫早就灰扑扑一片,油光发亮的头发也乱了发型,西裤的裆部更是被撕出了个口子随风飘摇。 刚好看见一个母亲挡在他前面,婴儿的哭喊更是让他烦不胜烦,想到原本体面光鲜的他竟然逃得像一条丧家败犬。一时间,恶向胆边生,他从这个母亲的身后侧狠狠的一撞将她掀翻在地,继续夺路狂奔。这个母亲来不及动作,二次爆炸的热浪就将她和还留在火场里的一切吞噬。 那衬衫男可能是许久未曾锻炼,从车上挣扎着下来再到夺命狂奔,让他气喘吁吁,弯腰撑着膝盖正要回头看一眼,呼得一下也被火场吞噬,张娅蕾呆呆地望着直冲脸上卷来的热浪,连喊叫都不会了,许是认命了吧。 “鹏鹏他们过来了,在那儿!”蒋雨婷兴奋地指着靠过来的四个人,“走吧,小李,我们赶紧过去,然后我们去报警。” 一行六人汇合之后,便打算往校外跑去,路上已经有同学抱着一样的想法,六人正走在跨河的桥上,约莫着有二十米吧。此时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大家都表现出了二十年来培养的素质,没有推搡争抢。 六人里走在最前面的男生说:“我们刚刚拿快递的时候,就一下子,漆黑一片,我都给吓得不敢动也不敢讲话。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亮了,大家都抢着跑,我差一点都给撞倒了。” 鹏鹏发文:“斌斌你刚刚不是和陈民翔、刘若璘一块么?你们没有一起走么?” 朱凯斌想了一想回答道:“没有啊,一开始拿快递在一块,但是后来天不是亮了么,然后好几个女生就在叫,然后大家都在跑,我在快递点房子里面有看不清,周围人都在叫喊,我是先跑到路上才看到他们的。你问刘若璘害?我真是烦死了,我还订了今天晚上高铁票回南京,这下好了。” 带着方框眼镜的男生点头称是,补充道:“那个时候,陈民翔刚好跟我在朱凯斌后面,他在给我看他手机,我俩挨着知道吧,然后后来我俩想找朱凯斌但是给冲散了,我们就讲出去等等吧。” 4 妖蟒杀机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周围的人也在讨论刚刚的遭遇,不少人都在说学校食堂发生了爆炸还有学校锅炉房也发生了爆炸,热气烫伤了不少周围路过的同学,估摸着今天晚上呆在学校都没法洗澡还是出去也安全点。 鹏鹏忽地皱着眉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好臭啊!” “就学校这条沟真要换水了,这夏天一到真的是太臭了。”挨着鹏鹏的一个头发锡纸烫的男生回答。 走在桥上的学生或屏住呼吸,或掩住口鼻,快步通过。 蒋雨婷突然握住李禹哲的手腕,声音中透露着悸动“小李,我觉得不对劲,我们走快一点!” 日沉西山之后,月光的清辉撒在了大地上,灰银皎月印在河里,更有微风拂面。真是‘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可惜河岸边湿地上躺着几条肚子鼓胀的巨蟒打破了这份景色,只是懒洋洋趴在那,鳞片在月光下反射出了黯淡的光辉,却不为人察觉。七八米长的身躯伸直了躺着,蛇身中央鼓起来一块,就像拉面师傅搓出来的面棍中间给砸扁了一样,还有数个人体软塌塌的不成形堆在了桥下的阴影处,那是连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 令人作呕的臭鸡蛋的味道和浓重的腥臭味被风吹了过来,蒋雨婷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握着李禹哲的手越发用力。 蒋雪婷感觉有一股非常不舒服的粘腻之感包裹着她,本就怕蛇的她赶忙走得和五人更近了些,李禹哲侧头正要安慰,只感觉余光中一道黑影唰得刺了过来,李禹哲连忙定睛看去。 可能是肾上腺素?或者别的什么体内分泌的激素,李禹哲觉得蛇头如此清晰,大概是有正常女子腰般的粗细,蛇头上的纹路纤毫毕现,一对竖瞳紧紧地盯着她旁边的姑娘,很纯粹的进食的欲望。 李禹哲看着蛇头离的越来越近,但是却不合常理的慢,就像是慢动作下的捕食?这是高端猎食者的戏弄么?巨蟒后面的身躯藏在桥侧的阴影中,蛇头直接张开,两根毒牙沾着血色,分叉的舌头就像是长矛刺了过来。他甚至还能注意到蒋雨婷脖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走在前面的四个男生还在讨论今天校园里的异变。他赶忙把蒋雨婷往巨蟒左侧推去,自己在推力的反作用下则是靠到了桥侧扶手,余光更是直接看到了桥下的画面,险些尖叫出声。 巨蟒扑击不到,蛇头摔到了地上,似是有点晕乎地晃了两下。此时,蒋雨婷看到了这宛若妖魔般大小的巨蟒,一边尖叫,一边往后倒退,周围人更是一片慌乱,想要避开。 巨蟒偏向了右边,盯上了李禹哲,它知道就是这个家伙让它没有成功?它把尾巴提了上来,蛇鳞刮过桥面上来的声音就像是指甲擦到了黑板一样尖锐,声声挠在了李禹哲心头,他害怕的往桥头倒退,下巴和牙关抖得磕磕巴巴发出声响,只觉得浑身凉意大起。 “我的天啊!这是妖怪吧。”一个女生低声惊呼。 月光撒在了桥上,也撒在了妖蟒之上,它哪怕是弯曲着的也占据了桥一半的长度以上,爬行的动作似是有些不太熟练,像是康复阶段的病人般举止有些不自然。蛇头死死盯着李禹哲,一对竖瞳更是眯得如同细针,却闪着择人而噬的光,但是它也很享受这种猎物死亡前的惊惧,原地盘了一圈正准备扑上去,绞死这个坏它好事的人类。 只听‘叮’的一声,众人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来到了妖蟒身上,更是大骇,以为这妖蟒还会法术。李禹哲反而站在原地没有倒退了,甚至还迈步往前,连蒋雨婷都以为李禹哲是要舍身饲妖,当即也不管自己安危就要扑过去,却看见李禹哲冲她摇了摇头,又愣在了原地。 可能旁人还是迷瞪,但是离这妖蟒最近的李禹哲倒是看了个真切,那是一把剑,一把从天而降的剑。他摸了块身旁的石头砸向了妖蟒,妖蟒却没有反应,而且身上那股凉意也是散去,便小心翼翼地从侧面想要往蛇头靠过去。 蒋雨婷担心之下,也不管会不会引来妖蟒攻击,“李禹哲你快跑啊!”急得在原地便是一步迈出就要过来拉李禹哲,她想不明白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李禹哲怎么还敢靠过去,这妖蟒都不动了,还不赶紧跑?这是给吓得失了智? 李禹哲伸手虚挡,坚定地摇了摇头,而周围同学看到这么大妖蟒在那早已吓破了胆,早已远远跑开,生怕惹得妖蟒不快,自己成为妖蟒长大的养分。一晚上连连惊吓倒也让李禹哲此时麻木了些不至于被骇破了胆,再说了就他哪有以身饲妖的气魄,他也不知道这妖蟒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者只是诈死?平素里遇到麻烦事的他永远是先把自己摆到安全位置,绝不会多事的人,但是那把妖蟒钉在桥上的长剑在吸引着他。 携剑而来的白芒散去之后,剑身似是溶于夜色,不自显不自彰。妖蟒被贯脑钉于地上,却仍维持着那蓄势待发的动作,加上夜色深重,也难怪旁人不知道有飞剑斩妖,都还以为妖蟒没死。 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似有巨龙盘卧之感。李禹哲一时失了神,鬼使神差地竟然想要伸手握剑,却见长剑空鸣,一下腾空而起,消失于空中不见踪影。 而巨大妖蟒的蛇头此时也重重砸到地上,顿时吓得李禹哲直接跌倒在地,连连后退。 蒋雨婷一把拉过,泪眼朦胧“小李,你没事吧。”赶紧抱住李禹哲。 “没事没事”李禹哲惊出一身冷汗,“我们赶紧走,桥下面还躺着好几条蛇。” 周围的同学听到了这句话,当下哄拥着便向校门奔去,眼见大路平坦通直,想来也是没什么危险。此时鹏鹏一行四人也靠了过来,关切询问,李禹哲示意自己没事以后,六人打算赶紧出去,离巨蟒尸体这么近,光是远远看着那粗壮的身躯就让人惊惧。 六人已经落后在了大部队末尾。没过桥的同学,看到桥上趴着那么大一条巨蟒,早已大呼小叫往回奔逃,已经过桥的更是直接奔着校门就要出去。 李禹哲看着沿路栽种的树林,想起来这一圈都被河流环绕,急忙拉住已经迈步的陈民翔,“先等等,我们走慢点。”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过了桥之后的道路大概也就两百米左右,走得最快的几人更是将要走到树林的尽头,校门正中是仅供机动车辆通行的抬杆。这要是平时,大家遵守纪律也有基本的素质晓得绕一下从旁边窄一点的人行道走。但是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谁还管你纪律什么的,保全性命最重要。 最前面几人不约而同地直接撞完了抬杆,还没来得及为逃脱生态高兴,其中一个娇小一些的女生望向大门的保安室打算寻求帮助,只觉一个黑影袭来。 站在后方的李禹哲看的真切,倒也奇怪,往常夜里就看不清的他,此时在这朦朦月光下倒是跨越百米看到了另一条巨蟒张开大口将那个娇小的女生一口吞下!然后仰头抬身,像是要吞咽下去。 如果说刚刚看到的巨蟒就算妖蟒,那么这一条还要粗了一圈!大概就像550ml的绿茶和330ml的绿茶,李禹哲闪过了这个念头,赶紧护着蒋雨婷便要往后跑,在一扭头两边的树林里隐隐探出几条小上不少的巨蟒,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队送上口中的大餐。 门口的妖蟒吞下了娇小女生之后,发出极度让人心寒的嘶嘶声,像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随即抬起身子,往桥上看来,随即怔住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一个男生看着面前抬起头便有两米多高的妖怪,竟不顾安危的哭跪在地上。妖蟒看到小一些的同类没有动静,面前又有个血食聒噪,当即冲天长嘶一声便扑将过来,那男生以为自己死里逃生刚止住哭声想要逃离,却被蛇尾一记横扫连同旁边几位直接被扫飞。 被击飞的几人,在空中直接被打爆,就像是打爆了一个面粉包,区别在于后者飞出来的只是血肉,前者则是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一瞬间,空中红的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部位,肉块混着血落到了地上或者前面的人群。 残肢断臂横飞,甚至不知是谁的心脏更是落到了一个男生怀里,“啊!”这引发了更大的骚乱。两边树林里的巨蟒也见势袭了出来,就像是平原上的骑兵分割步兵,热刀切黄油,上百名学生眼看就要化为巨蟒饱腹的血食。 李禹哲拉着蒋雨婷想要从桥上逃跑,却感觉浑身凉意更甚,再扭头,那妖蟒直接冲将过来的目标就是他们几人,相视一眼只能苦笑。 妖蟒还未行到百米,一道闪电突然划过,李禹哲猛地抬头,“没看错吧?” 妖蟒似是察觉到不对劲,但是愤怒让他管不了那么多,蛇身快速游来,轰隆隆的雷声传来,妖蟒不舒服的感觉也是愈发强烈。它发现锁定的血食竟只是一个劲盯着天空,恼怒更甚,蛇尾狠狠地抽飞了几个避之不及的血食。感受着旁边血食热量愈发减少,以及距离复仇的接近,凶厉的眼瞳里竟是露出兴奋的感觉。 蒋雨婷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她居然觉得蛇类的眼睛里有感情色彩!不对,哪有这么大的蛇类,搞不好都是妖怪了,进化出来神智也很正常吧。 5 紫袍道长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一名紫袍道长就这么出现在了空中,手持拂尘,背后悬剑,脚踏芒鞋,紫褂白衫,肩披白玉灰带;白须白眉白拂尘,一双杏眼,明眸皓齿,面颊红润。明明须发皆白,但是近看脸庞却像个肩扛清风明月的少年郎,哪怕已经是现代社会,除了影视片就没怎么见过道士的一众学生,心里都想起了一个成语‘仙风道骨’。 “太乙救苦天尊”,道长口诵圣号,左手捏了个印决,右手拂尘一挥,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越发接近,再有闪电刺破黑暗;道长再挥拂尘,清风席卷吹散了那呕人的腥臭,‘昨宵殷其雷,风过齐万弩’。 妖蟒死死盯着眼前浮空的老道,他身上有如此旺盛的热量,远胜于刚刚百余个血食的总和。它的眼里充满了对老道的渴望甚至压住了报仇的目标,探出了蛇信,慢慢将身躯盘成一团,想要蓄力冲上去一口吞下这份美食。 紫袍道长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虚捏印决的左手猛地按下,掌间一团紫蓝相间的光飘下。如此的慢,轻飘飘的,但是妖蟒没有躲避甚至连盘起来的动作都停下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再挥拂尘,身后的长剑出鞘,冲天而起‘一箫一剑平生意,剑光照空天自闭’。林间的、桥下的巨蟒尽数伏诛。 紫袍道长看着眼前的惨况,嘴唇微抿,双手一抬,众人只觉清风拂面,心中的无助悲痛也是暂时被压了下去。一众学生或跪或拜连声道谢,道长低眉诚颂圣诰“...亿亿劫中,渡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青玄上帝。”引来一片“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请求道长斩妖除魔”等等一阵哭诉,更有甚者合起双掌,跪地磕头请求哭诉。 李禹哲双手行子午决,行抱拳礼冲道长深鞠一躬,“道长慈悲。”紫袍道长虚抬“施主免礼,敢问施主是识得此剑?”说罢一挥袖便将那柄钉杀妖蟒的长剑从空中找下悬在李禹哲面前。 李禹哲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道长“小时候似是在家祖祠堂里见过,爷爷告诉我,那柄剑叫龙渊,‘观其状,如登高山,临深渊’与道长这柄似是有点相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把。”说罢壮着胆子看着道长。 紫袍道长微微颔首“我与你高祖李斌旧时曾互为知己,十一年前,他的后人,名晖骏,携剑上山交予老道。” “正是祖父。”李禹哲有些激动“爷爷去世之前一年,不顾我父亲、大伯、姑妈等人劝阻,执意要去江西,怎么说也不听?回来后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龙源,贫道也只是代为保管,等李家后人前来,自是物归原主。” 李禹哲目光更是炽烈,方才这剑斩妖蟒、冲云霄可是映入眼帘,若是能... 道长微微摇头,“此剑名为龙渊,你现在还拿不起他。” 李禹哲倒是忽地想起,十五年前,他还只是个六七岁稚童,端着小板凳坐在树荫里。听爷爷给他讲述的故事,爷爷的蒲扇给他驱走了骄阳的灼热,‘欧冶子奉楚王命令,走遍江南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直到他来到龙泉’...顺着回忆,念了出来:“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龙渊”顿了一下,补充上爷爷说的最后一句“非诚信高洁者不可佩” “龙渊剑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你,我且将他摆于某处,你一会再去寻他即可。这戒指和玉佩你且收好,刚刚贫道已将一抹神念灌入,需要告诉你的均已灌注其中,你凝神握玉自当明白。前方还有妖物存活需要贫道诛杀,这番休息刚刚御剑斩妖的消耗倒也恢复了八九,万不能再耽搁,徒添伤亡,孩子,我们就此别过,福生无量天尊。”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道长便已腾空而起,驾云雾而去,龙渊剑颤了颤,咕噜噜转了个圈也是冲天而起。李禹哲六人面面相觑,旁边一个男生带着讨好的笑容凑过来,“兄弟,你是不是也会法术啊,要不我们跟你一块走吧,你看可行?我们一定听你安排!” “别别别,我就是个普通人,我爷爷之前去道长的道观里烧香,算是认识,不好意思啊。”说罢就要走过,那男生还要追问,却猛地被身后一个黑T恤男生一把推开,摔倒在地。“捏玛德,都说了不带你不带你,非过来舔是吧,不要脸是吧,滚!” 倒在地上的男生羞了个脸蛋通红,正要起身理论,看到李禹哲一行人围了过来,连狠话都没有撂一句,起身便从旁边走开。 “费师傅,你们也在这啊!”蒋雨婷惊喜道。 “我们刚刚在路上碰见了那个老神仙,他看我跟费敖成差点被火灾吞噬,你都不知道,那个火都扑到我脸上来了,突然就没了。然后我就看到那个老神仙袖袍一挥,把火都收了进去,真的就跟西游记里面一样,好帅!然后他问我和费敖成要去哪,我想他那么厉害,我就说跟着道长,然后他把我们往袖子里一收,我就感觉黑乎乎的,再一睁眼就看到你们了。”张娅蕾语气里抑制不住的喜悦,说罢还扭头看着道长离开的方向双手合十正要鞠躬。 李禹哲忙抬手制止,“这是佛教的动作,道教的是抱拳礼,这可不能乱用的,对人家不尊重。” “哦哦好。”张娅蕾恍然地点点头。 “我们先离开学校,然后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有事。”李禹哲紧了紧抓着玉佩和戒指的手,提议道。 刚刚离他最近的蒋雨婷一行几人自是听见了紫袍道长说的几句话,都知道李禹哲的意思。周围学生此时倒是没有急着向外跑,刚刚道长那神仙般的手段,实在是让他们惊讶,而唯一和道长交谈甚至还被道长赠送了不知什么东西的李禹哲自然是当下最让人心安所在。反正本来也不知道离开学校应该去哪,此时好歹晓得跟谁跑,起码人多还安全点。 校门正对着的体育会展中心,一众学生席地而坐在塑胶跑道上,压低声音交谈着刚刚发生的惊魂场景。再往里的台阶上,坐着几个学生,其中一个米色T恤的男生靠着柱子吭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 上方的建筑挡住了月光,阴影给男生的脸蒙上了面纱,挡住了望过来的视线。挨着他的女生推了一下眼镜,跟一个黑色T恤的男生和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女生轻声说着什么,另一侧的柱子下,四个男生抱膝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 18:42,李禹哲努力控制着呼吸稍微平静一点,稍微平静一点,他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忙于工作,每逢寒暑假爸爸总会把他带到爷爷那里,爷爷很严厉很喜欢板着脸,对他这个唯一的孙子也没有好脸色,他想看哆啦A梦,爷爷都不允许。 有的时候带他去钓鱼,他看不明白,爷爷奶奶包括他都不喜欢吃鱼,而且钓上来的鱼最后又会放生掉,他看不懂,觉得很无聊而且没有收获,多半是跑到一旁模仿着武侠剧里面的拳脚。 爷爷说这就是花架子,他觉得很委屈,明明尽可能模仿着电视里面的动作,他嘴上不服气,爷爷跟他说想练武得吃苦,他嘴硬着说他当然吃得下来这苦。之后的日子里,爷爷端坐在椅子上继续钓鱼放生,他要么在旁边扎马步,要么被喊到旁边的山上去跑步。 爷爷也开始教他打拳,跟每天早上晨练的老年人打的太极拳还有影视剧里的那些武打镜头完全不一样,没有小说或者电视剧里那样开山裂石或者飞檐走壁。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小学生之间打闹,他永远都能当那种‘大王’的角色,别的小朋友三五个都打不过他,还去跟他妈告状说他在学校里欺负人,然后被老妈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6 历史迷离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随着年岁长大,因为父母忙碌的工作没有时间,他为了考试升学频繁的补课和学业还有他内心说不上来的抵触,去看望爷爷的次数越来越少,在爷爷去世之后的几年时间,他甚至都有些模糊了印象。 爷爷生命的最后那段时间躺在病床上,那个时候将将要到了年关,医生说如果给爷爷割开气管能挺到过完年,他让爸爸拒绝这个提议,他觉得爷爷不愿意这么不体面的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后来啊爷爷下葬那天,他没有哭,他没有觉得这个躺在冰棺里的老人对他有多好,他觉得别人的爷爷都会给孙子留下房子,留下很多钱,他的爷爷只会板着一张脸说教他。 后来啊,爷爷去世了,爸爸告诉他,给他买房子的那笔钱有十万块钱是爷爷攒下来的退休金出的,不是什么大数字,也就十万块钱。 一个脾气不好、也没什么文化的老头,每个月只有两三千块钱退休金,就算这样,他还是攒下来了这笔钱。和奶奶不一样,不会说什么‘我的长头孙子诶,奶奶想死你咯’,爷爷从来没表示过对他的喜爱,最多就是提前知道他要来了,会做红烧肉、炖一锅鸡汤留给他吃,自己只是啃工厂食堂打的一块钱四个的馒头。 但是那仙风道骨的道长,那从天而降钉杀妖蟒的七星龙渊,那掌心聚雷、腾云驾雾和道长说的那番话,一下子又让他记起来。 一手握着玉佩,李禹哲有些出神,玉佩通体深绿透青,男子持剑正坐于龟蛇之上,心神浸入。 “孩子啊”道长只是一身白褂站在前方,李禹哲忙抱拳行礼,道长笑了笑等他起身再说道:“我与你高祖李斌相识半生,你的名字还是我取得,无需如此拘束,坐下来说。”抬掌指地,变化出两张圆垫和一方茶桌。 李禹哲却没有立刻坐下,抱拳便是跪拜而下,“道长不辞万里拯救晚辈于水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老人笑意盈盈,倒也没有抬手制止“你且坐下,还有不少时间,足够我们交谈。” 李禹哲点头称是,学着老人盘腿坐下。 “会沏茶么?” “略知一二,祖父晚年喜欢喝茶,教过一些。” 说罢,见老人首肯,端起最大的瓷瓶冲淋茶壶,这一步叫做‘温壶’。 “1911年,记得那一年发生过什么吗?” “1911年是?额...”沉吟了一下“1911年10月10日夜湖北武昌起义?” 老人接过话“1911年10月22日,江西九江宣布独立并宣布封锁长江水域。” “您?”李禹哲惊得‘投茶’的手直接一哆嗦,纷纷洒到了桌案上。 “你高祖李斌追随的是‘天下为公’的思想,当年四月孙文孙载之先生在广州发动黄花岗起义,半年以后,反清的风传到了江南。”老人眼中闪着的追忆故人的光“军舰拦江,他穿着素色长袍,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拎着剑,开口告诉士兵想要渡江前往南方。一些士兵戏弄他,开枪打到他身旁,想要戏弄他。” 李禹哲‘润茶’之后,正倒水‘冲茶’,老人看着氤氲而上的水汽,继续说:“后来啊,明明他握着的是剑鞘,那剑却离鞘而出,铮鸣于空。若古琴弦断之声,拦江的船被斩成两段下沉,那些士兵掉到了水里。” ‘倒茶’的手很稳定,茶水却越添越多将要漫出,老人扣了下桌子,李禹哲赶忙止住“后来呢?我是说,我高祖他就这么走了?” 老人似笑非笑,搓了搓手上的空茶杯“旁边的几艘军舰看到了,数百名士兵齐射还有大将军炮也开了火,你说呢?”摇了摇头“你高祖放下了行李箱,握住了那柄剑。”老人顿了顿,岔开了话题“你看到我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 李禹哲将倒好的茶放在茶案上“仙人。”回答得理直气壮。 “嗯,我看到你高祖,只有一个念头,剑仙。所有射去的炮火枪弹在空中就化为了齑粉,当他握住了剑,没有人敢有动武的念头。没有所谓的杀气,也不是被吓到了,他们只是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 “那您呢?您没有出手?” “我?我可不是斌的对手,我在船上坐着,他们邀请我过去想让我祈福。再后来啊,就是几个月以后,他来了龙虎山,师父让我提前在山下等他”老人抿了抿嘴“他跟师傅在后山静坐了七天,七天之后由我送他下山。” “我不知道他跟师父聊了什么,只是后来,每隔三个月他就会来住七天。和师父在后山静坐论道,跟我说说天下的风景、天下的人、民不聊生的世道...和他的剑。” “再后来啊,是十五年之后了,你知道么?”老人有些唏嘘。 “1927年8月1日凌晨两点,江西南昌起义,河山统一”李禹哲回答得庄重。 “跟你高祖一样”老人伸手指了指李禹哲,脸上绽出了一抹笑意“整整十五年,不论是我还是我师父,没人见过你高祖出剑,他养剑养了十五年啊。” 老人收了收笑意“7月30日,他上山静坐于莲台,凌晨四点,那柄龙渊腾空而起,不知去向,第二天共产党拿下南昌城的消息传了过来,国民党万余守军尽数伏诛。”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李禹哲端起茶杯起身走到老人侧面俯身,双手将茶杯递给老人。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其实在你十来岁的时候,你高祖曾偷偷去看过你。”老道看着吃惊的男生笑道“自1949年之后,他就封剑入鞘,上山结草为庐,不论是你的曾祖还是你祖父都以为他已经逝世。” “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李氏到了你这一辈就剩你这一根独苗,属于你李家的责任,你必须要扛起来。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有些事不能告诉你,因为当你知道了,我们所希望瞒着的人也会知道你,而现在的你还承受不起后果。” 李禹哲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腔。 “2012年12月21日,神州各地共计108人,抵御外敌、血战苍穹,无人生还!” “2012?世界末日?这外敌是外国人么?” 老人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面色凝重“参考玛雅人的说法,地球的生命只有五个太阳纪的时间,也刚好分别代表了人类的五次浩劫:第一个太阳纪——洪水浩劫,世界遭受大洪水所歼灭;第二个太阳纪——风蛇浩劫,世上的建筑物被风蛇吹毁;第三个太阳纪——火雨浩劫,大地面临天降火雨的灾祸;第四个太阳纪——地震浩劫,地球遭到剧烈地震而灭绝;第五个太阳纪——世界末日,太阳会消失,大地剧烈摇晃,灾难四起……当第五个太阳纪来临,地球会彻底毁灭,按照玛雅历法为3113年,换算成公历便是2012年12月21日。” “在神州奇书《推背图》中也有一句‘乾坤再造角亢’,‘角亢’是东方青龙七宿,意指龙年(2012年);‘乾坤再造’正是指‘天地更新’的意思,这预言直指2012年有难。” “如果只是外邦蛮夷,我神州怎会付出如此伤亡!他们是我神州千年来武学传承至今,我这一辈的集大成者,更是各个门派传承的中流砥柱,包括我师傅和你高祖,全部战死!” “而我们付出这样的代价,却连敌人一具尸体都没有见到。”老人的声音里第一次夹杂着情绪。 “什么!?是打不过么?”李禹哲惊叫出声,失手打翻了茶杯。 “我天资驽钝,我等只能聚集于珠峰之巅充作第二道防线,却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老人苦笑。 “那是外星人?” “不知道,珠峰之巅再往上七千米才是他们交手处,我神州一百零八位位顶尖修士,汇合其余六洲五洋共计五百一十五位,当时人间最高层次的战力,仅东瀛一位忍者逃离出来。” “肯定是这个小日本鬼子临阵脱逃!”李禹哲义愤填膺,拍桌而起。 老人微微摇头“不是的,他是被你高祖送出来的,参战的五百一十五名高手中,唯有东瀛的遁术堪称最强,而且他的怀里抱着的正是你高祖的龙渊,如果不是你高祖授意,光是那龙渊的剑气就能斩了他!而这玉佩也传递了你高祖的一抹神念。” 老人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以你高祖养剑七十二年的剑意,以他深不可测的修为,集聚各国五百多位顶尖高手,其中不乏匹敌你高祖的强者,竟然全军覆没。最好还是我等里应外合,穷尽人族百年积累,勉强封印住了那道空间裂缝。” “究竟是和谁作战呢?那个日本鬼子不是活下来了么,没说么?”仅是言语中的描绘,李禹哲便切身处地的感受到了那种悲壮。 7 道长论武 - 第5纪元 - 李钰哲 老人敲了敲桌子,白眉微皱:“百年以前,东瀛犯我神州,罪行罄竹难书,但要明白对事不对人,这位忍者值得你去尊敬,也正是他舍命带出了消息。就算有你高祖佩剑护身,也落得个全身脉络尽断,刚出来便很快失去了生命迹象。” “就算如此,我们也只得知是异兽来袭,说要应对也无从下手。” “近十年来,地球各地灵气复苏愈发迅速,老道也是静修于齐云山,方便照顾你同时处理我辈修士的事务。”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您,我们这些学生早已沦为那些妖蟒腹中食物。不过晚辈有疑问,为何您们都知道了乱世将至,却不提前告知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现如今乱世降临,我们连准备都没有。”李禹哲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 “修行的功法之所以不外传,一是门派家族敝帚自珍,普通人求学无门;二是历经千年传承,许多典籍业已失传;最重要的则是地球上灵力早已衰败殆尽,就算将武学功法公开示众,绝大多数的人也无法入门产生气感。我等家族武学或者门派武学以往走的一直是少而精的路子,收徒传承慢慢找合适的苗子传承下去,但是如果想要支持全员修行就需要找到最具有普适性的功法实在是极难。” “而且贸然提起此等大劫,实在是耸人听闻,唯恐大劫未至,人族先乱。加上各个国家政要心思不齐,此事也就只能一再耽搁。我神州乃至世界能做的,只能是通过影视宣传末日危机的概念,并且引导一些社会舆论,让人们慢慢适应这些论调。” “索性任何国别门派,武学的基础均是打熬自身,各个国家倡导体育运动、全民健身。同时鞭策我等修士编撰试验全民修行,只可惜时间不等人呐,我们以为你高祖等人” “老道一路赶来,路上发现不少野兽怪植都发生了变化,你当要小心。我神州名山大川、江河湖海,降千年以来受人祭祀者,灵脉自生,周围的妖物怪植也会更多,凡是你途径山川湖海皆要小心。” “受教。” “这玉佩中有你高祖留下来的血脉封印,等你修为到了,自是可以打开,十年前那一战老道也只是从师父那里知道了冰山一角。这册剑诀是你高祖为你所著,这并非是根本功法,仅是杀伐武学,你自是习练,极为不凡。” “对于你想走哪条路,你高祖或是老道觉得当是由你自己决定,但万不可修外邦之法,我炎黄子孙可借他山之石,以攻自山之玉。万不可背祖离宗!你可明白?” “晚辈知晓。” “我神州自古以修武御夷狄、斩妖蛮,我辈习武者皆可称为修士,除传统武学之外还有我道家和佛家等修行之法。以派别理念为根本,施展各派手段只是表面,倘若根本功法与你心中念想不同,则终身难以在修行上难有作为。” “各派功法之基石均凭仗你自身打磨,这也是我辈修士第一层境界,外练筋骨、内修脏腑。在这一层次,各门各派均是相同,最重要的是对未来道路的思考,明心见性以观己身。你本就天资不错,身高臂长,加上你高祖曾在你幼时为你洗筋伐髓,凭你的根骨在这一段应当进步神速,不用担心。” 李禹哲拱手发问:“敢问道长,晚辈好奇这武学境界是如何划分?应该是有不同层级吧。” 道长颔首,“现代中国定义武道境界从低到高分别为:隐元、洞明、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九大境界,又以甲乙丙丁戊划分每个境界的修炼成都,甲为圆满。” “前三个境界便是锤炼自身,从开阳境开始修炼神魂,玉衡境则是平衡神魂与肉体,在灵气复苏之前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便是凤毛麟角,至于继续往上的境界便只能在古书中窥其一二威能。你高祖当年和我神州寥寥几位顶级修士便是站在了玉衡甲等的境界。” “至于兵器或者武学功法,此类外物境界很难划分,由你施展武学和你高祖随意一剑,威力天差地别,但是不能代表武学强弱。就算是同样境界,修炼武学的熟练,是否把握了武学真意,都是不为人所知。其次不同的武学,相生相克、相生相制,水能克火但不意味着火系武学功法就弱。兵器也是同样,我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根据名气来简易判断。” “可惜,唉...我神州百年积累,也只能拖延十年光景。倘若再假许我等十年光景,那普世的修行法门便可问世,我人族也人人有所基础,断不会如此紊乱。”老人顿了顿,转而提醒: “修武,没有传说中的突破或者顿悟,贵在持之以恒,好高骛远者可以争得一时领先,绝对不会有所作为。至于打熬筋骨什么时候为止,这取决于自身天赋和毅力,历史上的霸王项籍便是引得天地灵力自灌方能成就那力能抗鼎之体魄,等到了那个关头,你的身体自会告诉你,你已经积蓄到了巅峰。” “这是三千年来的大劫,我们都是应劫之人,现代社会灵气不足以修行,加上我神州明末不少传承断绝。连你高祖那般惊才艳艳之辈也只是根据古书中的一鳞半爪摸索,但是现在灵气复苏,已经达到古书中记载秦汉年间,天地通灵的境界,老道也不知会有什么麻烦。” “灵气由衰而盛,我等修士参访古书记载,倒也有一些猜测。一是地球上原生动植物变异,不过此类变化多应发生在灵气丰厚或天地灵脉处,须得注意,人类聚集的越多、血气越年轻旺盛越会吸引妖蛮来袭。二是那些人杰的真灵复兴,此事难言利弊,一心护我中华佑我河山还好,倘若只是生前执念徒有其型,唉。”老人叹了口气。 “说来你需要小心,那妖蟒能在一个小时之内便如此之巨,非同寻常,但是老道斩杀之后神念寸寸搜寻,竟是毫无发现,倒也奇怪,你须得注意。” 李禹哲心里记下,“晚辈晓得了。” “龙渊你且拿着,你高祖的剑道乃是蓄意养剑、闭关参悟的路子,在这大争之世,难免有些不适用。但是其内蕴藏的护主剑气,和高屋建瓴的指点,也能免得你走了弯路。” “那枚戒指是你高祖遗物,名曰灵戒,内部自成一方小空间。想来里面应该是存放着一些为你准备的物品,滴血认主后便可打开。” “关于武道和还有你未来的一些方向,由你高祖来说,比老道我更合适。小家伙,愿这乱世之中,我们还能再见,福生无量天尊。”老人的身影慢慢散去,嘴角挂着慈祥的笑意。 8 胜却人间无数 - 第5纪元 - 李钰哲 ‘独立天地间,清风撒兰雪’,拙政园进门第一景——兰雪堂,傍晚时分刚好天上淅沥沥下起小雨,最后一班游客纷纷躲进了亭子下或者抱着头往前跑,想要抓紧时间赶紧逛完,倒是有一个男生慢慢地走,任由雨水温柔得打湿他的头发。 他就这么慢慢地走,纵然被雨沾湿了衣服,没有像别的急匆匆的游客那般对这小雨避犹不及,雨飘得很轻,像是怕吓跑了他。 身后两名刚买了雨伞的女生刚刚进来,淡红头发带着几分紫意的那位扯着她闺蜜匆匆经过“走快点,马上就闭园了,我们赶紧看完,明天还要看苏州博物馆呢。”左边的女生只顾捂着小皮包,埋头向园内走去,嘴里嘟囔着。 感觉到打伞的闺蜜走路慢到跟停下来一样,甚至让她淋了不少雨,她有些纳闷,却看到闺蜜压根没有看路,只给她留了个后脑勺,顺着闺蜜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大概二十来岁、高高帅帅的男生踱在她们后面。 尽管没有打伞,却也是不紧不慢的,只顾着细细地欣赏风景,但是偏偏没有拿起手机拍照,就只是那么仔细地看,哦不,欣赏,对,欣赏着园里的风景。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她肯定觉得是故意做作吸引目光,从小到大对于这种男生的伎俩,她早已是屡见不鲜,少不得嘲讽一句装腔作势。 虽然这个男生确实挺帅的,但是那也不至于吧,我的好宝,你这么盯着人家看,真的好丢人的哇! 她跟身边的闺蜜从小学到高中,依靠家里找关系安排,一直是同班同学,大学也是都考到了同一个城市,眼看着端午假期两人约着来苏州逛一逛。两人都是大众眼中的美人长相,从小便不缺乏追求者,她高挑、闺蜜娇小,每次一起出去压马路,都会感受到许多人或偷窥或明目张胆的目光,她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高挑的她初中便跟男生开始了交往,几年间也是换了好几个男朋友,但是始终维持好跟闺蜜的友谊。而闺蜜虽然外表看起来娇小可爱的,说话也软软糯糯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却非常坚定传统,甚至可以说有一点守旧。从小到大,问她有没有暗恋学校的的男生,答案都是很坚定的没有。 不管是188的校篮球队帅哥还是六块腹肌、剑眉星目的体育生小哥哥,还是班上学习顶尖的阳光白净书生,都或明或暗的对闺蜜表达过爱意。 有男生绕路跟她们后面只为了能搭上话,有球场上故意把球踢过来想让闺蜜踢回去,还有人胆子大到想摸闺蜜的头发,那是她见过闺蜜发的最大的一次火,那么娇小的女生拎着椅子就抡向了后座男生,打得他头破血流的,连她都吓了一跳,从那以后很多蠢蠢欲动的男生倒是都规矩了不少。 因为闺蜜不喜欢社交软件,不少喜欢她的男生写情书的方式来表达爱意,甚至还给她发消息拜托她转达爱意,呕。桌子上多出来的奶茶零食和小卡片,倒是给她占了不少便宜。闺蜜统统只是把情书收好带回家,连她想看都不给,说是要尊重别的男生的隐私,她嘲笑闺蜜肯定是回家偷偷看却不带自己分享,不仗义,闺蜜也不生气,冲她甜甜一笑,她装出来的生气也只能不翼而飞。 但是不至于吧,我的宝,就算你春心萌动了,就算你一见钟情了,你稍微克制一点噻,这可是公众场合诶!你这么直勾勾盯着人家看,我都不好意思好吧。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男生,我呸,男狐狸精!这一蹬,让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男生注意到了,他抬头友善地冲她笑了笑,接着继续闲逸地观赏。不是吧不是吧,明明都是游客,为啥你就像走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那么自然!这拙政园不会是你家的吧,女生心里吐槽。 而且这里两个大美女,你是真没注意到还是装的啊,不过这么帅,也没有装的必要吧,她陪着闺蜜干脆就停了下来,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起来手机壁纸上的那个漫画贵公子,旁边配的文字是啥来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事无其二’。达咩!这可是我宝看上的男人,朋友夫不可骑,朋友夫不可骑! 眼看着闺蜜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连路都不晓得走了,她戳了戳闺蜜,闺蜜才缓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她。心底一阵无语,一手捂着头发怕雨水弄花了她的妆容,一手捂着包,干脆地小跑着到了那男生面前。 诶嘛,以前那帮男生咋跟我搭讪来着?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只能站在男生面前盯着对方看,“...” “您好?”清冽的男声响起,周號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漂亮姑娘也是纳闷,他也不乏被人搭讪的经历,但是这话也不说就光盯着你看的属实是头一遭。 打着伞的姑娘此时也踱步靠了过来,‘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倘若有喜欢红楼梦的读者在这,脑子里必然会想到这句话。 三人站在一张伞下,竟是一时间没有一人开口,尴尬的气氛在这兰雪堂酝酿着,好像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干脆利落地喊了一声‘Cut’,直接拉下了帷幕,让黑暗接管了这片舞台。 父亲手指重重敲了几下桌子,身子从靠在老板椅上变到坐起来,“我现在完全不明白,你所说的独立到底是什么!花着我的钱,一再违背我的意志是吗?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听了我的话,你就丧失了自我,只有反抗我,你才能找到你的存在感。” 父亲身子前倾,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怒火宛若择人而噬的猛兽,最后敲击桌子的声响更是像要凿穿桌面。“你哪一天只要有本事,完全不用我们提供任何经济帮助,你才有资格来跟我谈独立和自由” 他没有搭话,只是偏头看向了窗外。 “我现在告诉你,你这是虚妄的独立!虚弱的自信!你只要哪一天有本事,完全不用我们提供经济帮助,你才有资格来跟我谈独立和自由!总而言之,一切不建立在经济独立基础上的所谓个性独立,都是扯淡!你现在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空中楼阁!” 他往后靠着,语气郑重“我会向您证明,就算没有您的帮助,就凭我自己,我也能获得成功。” “到时候你怎么证明,你达到的高度不是踩在我的肩膀上取得的?”父亲偏头问他。 站在一旁的母亲听到此话不由打断父子俩的谈心,轻轻拍了一下父亲“你跟儿子说话何必这么刻薄呀?” “我是要告诉他,现实和真理会比我说这话更刻薄!”说完父亲转头再次看向他,“我很清楚,你这年在美国,每天都是在想一件事,就是想如何摆脱我。坚持你所谓的个性独立和自我实现,对不对?” “那我请问,我过去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事情没有帮你摆脱困境、度过危机,我为你提供的种种便利,又有哪一件事情没有帮你事半功倍。哪一次害了你?你说,我阻碍你前进了吗?” “培养个人能力和接受父母扶持,这两者矛盾吗?不矛盾!我奋斗了大半辈子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你提供一个更高、更宽的平台,你去看看”父亲摊了摊手,“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同龄人,他们抱怨自己出身寒门,父母让他们输在了起跑线上。他们羡慕嫉妒恨,没有你这样的一个起点,无大腿可抱。” “我只是想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一直依赖于您的庇护来成就我的人生,我不想过您给我规划好的人生,我不想我交的朋友,我去的学校,甚至连我未来的工作、房子和车子都是您安排好的。” “每个经过奋斗、受过挫折,吃过苦、挨过累的父亲,都会天真的希望他的孩子能够免于生活的困苦,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不为斗米折腰、不为金钱媚骨,我之所以奋斗就是希望你能够幸福,我辛苦是希望你能过的轻松一点。”父亲语气终是有些缓和。 妈妈充起和事佬“什么是父母啊?明明孩子,以瘦为美,不吃不喝,在秋冬季节,单衣单裤,要风度不要温度。父母只会担心孩子是不是缺衣短穿、饥寒交迫。有一种冷,叫爹妈觉得你能;有一种需要,叫父母觉得你需要。儿子啊,你也要理解你爸,但是我们之间观念肯定有差异,爸爸刚刚说话有点重,你也别往心里去。老周啊,你也是,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刚见面就说这些话。” 也不知过了许久,又隐约感觉到了光亮,此时小雨已经停歇,只留地上噙着绿意的砖石被水打深了颜色。 手中握着的伞跌落地上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娇小些的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高挑些的女孩担忧地看着她:“瑞瑞,没被吓到吧,刚刚好吓人。”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姐姐,我还好。”说着她转身看向面前的男生“你好。” “你好,刚刚是挺吓人的,很像日全食那样,但是又好瘆人的感觉。”周號回应道,想了想补充道“我叫周號,你们是来苏州玩的嘛?” 高挑些的女孩接过话头“对的,你叫我颜梦就好,我跟我妹从连云港过来的,现在不是刚好端午节嘛。”看着三人还是傻愣愣站着,指了指入口处供游客休憩的桌椅“我说,要不咱找个地方坐一会吧,刚刚都不知道站了多久,又热又累的。” 颜梦从包里掏出纸巾,把桌椅上的水擦干净同时把剩余的纸巾递给周號“呐,把水擦一擦,这上面全是水,脏死了。” “谢谢啊”周號道谢后双手接过,趁着他擦水的功夫,颜梦扶着闺蜜坐下,“瑞瑞,你没事吧,从小到大也没见你这样呀,今天是不舒服么?是不是太热了呀。” 瑞瑞摇了摇头,挽着颜梦道:“姐姐,我真的没事,就刚刚日全食的时候,我头很晕,我感觉就像是蹲久了突然站起来一样,头晕目眩的,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就别担心我啦,” “那就好,那就好。”颜梦松了一口气,看向对面坐着的男生“诶,‘周浩’是吗?我刚刚听你说话,你是苏州人嘛?”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许是本就是夏天,加上刚刚下了些小雨,反而给人一种闷热感,毫无想象中江南傍晚的惬意清凉。女孩将餐巾纸轻轻贴在脸上,轻轻地拍打让餐巾纸把脸上的汗水给吸掉,而不至于弄花脸上的妆容。 周號回过神来,接过了女孩的提问:“啊,对的,我现在住苏州。” 瑞瑞坐直了身子,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男生,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你好,我叫乔紫瑞,幸会。”接着把双手支在桌子上“那你之前不住在苏州么?” “嗯,我是安徽合肥出生的,小时候爸爸妈妈做生意去了湖南娄底,我就一直在那边念书,现在家里条件好些了,就搬到苏州来了。” “这样啊,不过湖南娄底我都没听过诶,我就知道长沙,我跟我妹还去玩过嘞。”颜梦笑吟吟地也加入了话题。 周號笑了笑道:“娄底名气不是很大,但风景也很美,有三联峒、涟源湄江,还有大熊山,不同于江南的秀美,娄底更类似于和桂林的山水风光。” 就在此时,园外的人声哄然大作,伴随着尖叫、哭喊,惊得三人是一头雾水。 9 高祖留影 - 第5纪元 - 李钰哲 18:48,李禹哲再是睁眼,看着蒋雨婷担心地望着他,拍了拍她的手以宽慰,他顿了顿,摸了摸背后靠着的那柄古剑,心神不由得安定下来。随后再度定睛汇神观想玉佩,只见一短发蓄须的老先生正坐于前,身着浅白长衫,单手拄剑,笑着看着李禹哲。 “晚辈叩见高祖。”李禹哲当即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一时间竟也不知从何说起。 老先生示意李禹哲起身,一边旋转着剑身,一边开口道:“当年逃出去的那日本人可曾传出来什么消息么?” 李禹哲愣了愣,“禀高祖,方才道长告诉我那日本人逃了出来只传递了一句‘异兽’便死去了。”随即又发问“高祖,您这些年未曾和那位道长交流过么?您都能和我交流..” “这道神念也仅是依托于这玉佩维持,将一些消息告诉你,那位道长现在应该是龙虎山这一代天师了吧。他姓张,与我当年交情极深,你以后见到他不妨称呼他一声先生。” 李禹哲心头巨震,纵是未曾接触过这修行,也知道龙虎山天师是何等分量。 “与我们作战的是只存在于各种古籍之中的异兽,山海经、死海古卷、约旦铁书、魔鬼圣经等,其中所涉及的种种异兽,甚至是异人。”老先生语气有些沉重,说话说的很慢。 “我们没有办法抵御住他们的冲杀,数量繁多,成群结队的扑杀过来,不给我们丝毫喘息的机会,他们足够的狡诈,甚至每个族群还有领头指挥。最后时候我们引爆了所能携带的全部当量的核武,才能勉强毁坏空间裂隙,以拖延十年。” “我们刚踏入战场,所有的电子设备甚至是电子表全部失去反应,甚至于最终的核武引爆都只能手动完成。至于热武器,如果不依靠火药的爆炸来影响气,仅仅只是子弹的动能,没有办法穿过异兽护体的灵气和鳞甲,很难造成杀伤。” 李禹哲发问“那倘若异兽突破您们留下的封印,我们又该如何抵御?绝大多数普通人能凭借的只有枪械炸药,倘若这都不能造成杀伤,那岂不是...”说着说着声音低不可闻。 “想要破开他们的防御倒也不难,聚灵气以凝锋芒,灌注于剑身刀刃或者子弹上都可以。当年那一战也有不少人活了下来,有些时候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我们战死了也就不需要再去操心后世安稳,而他们不仅背负了传承还要撑起我人族的天,在你们年轻一代没能成长起来,他们必须得活着,倒也是苦了他们。” “我本不想过多干涉你的未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和观点,我毕竟是上个时代的人,难免陈旧教条。但是在武道一途,你不能走我的路子,以体魄为主,你甚至可以不学剑道,也许在你的时代,刀枪更能帮你活命。”老先生难免有些唏嘘,他一生最长便是剑道,却要在重孙面前承认剑道的不足,见李禹哲不解地望着他。 老先生旋转剑身的频率慢了下来,琢磨着慢慢开口:“我练的剑道讲究的是养意纳气,追求出手时那一刹那的石破天惊,战术当中属于斩首的路子。但是这一套并不适用于接下来的世道,你可能每时每刻都处危险当中,时刻需要拔剑杀敌。” “在战场中的确有万人敌的存在,但他们凭借的是无双的体魄。我一刀砍下去总要抬起来才能再砍下一刀,你一枪刺出去总要收枪,而那些异族可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你根本没有收刀的机会,他们不要命的攻击你,以死换伤。” “以那些异族庞大的数量,通过不同的空间缝隙入侵,便不是捉对厮杀,注定是军团间的交锋,你能凭借的便是兵法、军队和体魄。” “恃人不如自恃也,明于人之为己者不如己之自为也。永远不要小看别人的觊觎之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倘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他们把你圈禁起来逼问,你又该如何?在乱世当中,你没有实力就是最大的罪!” “高祖,您能给我一些建议吗?在我对未来的选择上。”李禹哲问道。 老先生顺了顺山羊胡,开口道:“以金刚体魄为主,修一身横练功夫;兵器的话以长枪为主,剑为辅吧。” “长枪?” “嗯,军团交锋以骑兵为首,长兵器是你冲杀的最优选择。而且也可以用来遮掩你的剑道,帮助你更好地养剑以斩杀强敌。同时,尽可能地组建属于你的势力,以功法、生存吸引别人加入,我不奢求重现李唐,但是如果有强大的势力,你可以在做一些选择的时候更为从容。这方面我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你一直是个机灵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晚辈知晓,谢高祖指点。”李禹哲再度感激大拜。 “空间裂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而异兽体型越大,也会愈发强大,如今不过初入乱世,你需要抓紧机会,掠夺那些异兽身上的资源。它们以我们为食,我们也可以猎杀它们,鳞甲可以做成装备、血肉可以饮食强身。最重要的是气,不论我人族还是兽族,修行便是修这灵气,都是汲取这天地灵气纳入身体为己所用,不论是我们斩杀妖兽还是妖兽斩杀我们,甚至是同类相残,都会导致对方所修最精纯的灵气伴随着对斩杀者的恨意灌入其体内。” 李禹哲愕然“那倘若我等同类相残怎么办?倘若杀人者还能在此过程中更加强大,又有谁来制裁他?” “随着杀伐数量增加,当你斩杀某一类数目达到上百基本上就会凝聚相应的煞气,它们的同类感知到了,实力不够的自会远远避开,实力够的自会杀你报仇。我人族也是如此,同类杀伐十人者、百人者皆有煞气。” “你厌恶滥杀无辜之辈,昔日太平年代,普通人由政府管辖,武修有龙虎山、少林寺与我等几位实力资历还算受人认可之辈监管。你有你心里理想的世道,那你只能先成为拳头最大的,才能让别人坐下来听你说话做事。” “明白了,但求高祖原谅,晚辈才疏学浅、胸无大志,只想着照顾好我自己,照顾好我父母和我在乎的人,看到恃强凌弱、滥杀无辜之辈,我会气愤,但是您让我奋起反抗,建立太平盛世实在是高看我了。”李禹哲苦笑着连连摆手。 老先生沉默了一会,“我的坟墓修在了江边,旁边的祠堂里埋了我准备的一些兵甲武器和粮食,你且去取了。我李家这一辈只剩你一人,也只能由你担着往下走,苦了你了。” “没事的,高祖,我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好?”李禹哲应了下来。 “择日启程吧,凭你现在的实力对抗异兽实属困难,而且灵气复苏也会对地球上原生的生物造成影响。当年张老天师甚至推测那些受人追忆、供奉不绝的英杰真灵复生,我神州可曾少豪气?数千年来又有多少英杰受人追忆祭祀,复兴再为我人族,为子孙后代打下疆土。” “高祖我不求你在这乱世中成就一方诸侯,但是如果你有能力,在你能保护自己的前提上,尽可能多帮帮那些生活的不如意的人,如果不行,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晚辈定不负高祖嘱托!”李禹哲坚定地点头答应。 “灵戒其内有约莫五立方米的空间,有一套天丝内衫可以隔绝大部分的灵能冲击,还有一套贴身软甲给你阻隔兵刃,一些基础性的各派武学功法和金块财宝供你收拢人心。我留给你的几门枪剑武学,全部留在了玉佩之中,自可以凝神细观。” “你不妨一路北上前往山东,一是一路历练枪术武学,二是去我李家宗祠。我李家此脉先祖乃大明宁远伯李如松,枪剑双绝,家族兵法也是极好。我当年因为一些矛盾离开了家族,余生未曾北还,龙渊与你灵性不合,还望你帮我带回去归还家族,代我回家。” “至于你的兵器,灵戒当中为你存了一杆绿沉枪,枪长一丈一,重六十八斤。此乃蜀国名将姜维掌中宝枪,机缘巧合流传到了我的手中。后来我去姜家换来了七七四十九路枪法,你好生习练,切莫辜负了此枪之威名。” 李禹哲喜不自胜,“多谢高祖!” “玉佩中存放的武学招式多是我修行过的或者要来了一些修行感悟,说不定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我修行过的招式我留下虚影,你每次进去便会觉得如同看电影一般,希望你能感受的更加直观。还有一些武学招式放于灵戒当中,都是我平生搜集到的,你也可以修行,但是需要多加注意,毕竟没有老师斧正你的错误。”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千万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好的根基。不过这些武学招式在乱世当中都有他的局限性”望着李禹哲不解的神情,老先生继续解释道:“所有古人留下来的武学招式,攻击的都是人,而末世当中,你们最大的危机是那群异兽。但是不管是谁都没有搏杀那些传说中怪物的经验吧,也别因此瞧不上这些武学,凭冷兵器攻击的招式,我神州先辈早就为你总结好了。” “不管是剑的撩挑刺拨还是刀的砍挑躺缠,再复杂的剑法刀谱也不过是招式的组合,再强大的异兽,你把他头颅斩掉也不能存活,而你杀他也不过就是砍的伤口再大一点,再深一点,明白了吗?” 李禹哲闻言自然是知道这是高祖的倾囊相授,牢牢记在心里。 10 地动 - 第5纪元 - 李钰哲 老先生看着眼前稳重的青年,心中慰籍,忽地一怔“阿哲,你是不是觉醒天赋了?” 见男生有点茫然,解释道:“伴随着日常生活中对五感或者身体的强化,通过不间断的练习和训练,经历了某次危机便会导致该部位得到灵气强化,也有不少绝世高手嫡系血脉可以觉醒一些修行上的天赋,诸如元素掌控之类。只不过天赋必须在正式修行之前觉醒,能伴随修行不断成长,一旦踏入修行便再难觉醒。古时,飞卫教纪昌射箭,锥末倒眦,而不瞬也;以睹余物,皆丘山也。在佛教这叫天眼通,在道教这叫千里眼,我观你双瞳炯炯有神,眉心凝练灵印,想来是觉醒了这般天赋?” “禀高祖,晚辈确实觉得自黑日以后,在危急时刻看东西速度慢了一些,就像是慢动作放映一样。这天赋好么?” “倒也怪哉,一般开了眼部天赋,其灵印绝不如你闪耀,但是不乏眼部天赋者觉醒的是慢放这一方面,自己的天赋还需要你自己多挖掘,而且对战中你这天赋大有裨益。平时可以进行相关训练加强,训练自己究竟可以把多快的攻击放缓到多慢,等到看清以后,再加快攻击的速度,再尝试着看清。还有别的训练之法,你自己平时多琢磨。甚至可以触类旁通,尝试一下能不能望清楚远处的物体等等。” “多谢高祖指点。”李禹哲再度拜下感谢。 “这道神念也不足以再说些什么了,孩子,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本不应该由你来承担这些。高祖无能,我这一辈没能完成的遗患要你们来处理,苦了你了。” 李禹哲有些动容,伸手想要拉住老先生逐渐消失的身躯,而老先生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耳畔:“孩子,生离死别乃大自然之规律,有些事情是必定要经历的,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烦恼的。偏偏人生充满离别,人总有一死,我能苟延至今再见到你一面和你说上许多,已是天幸,孩子,往后的日子里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你自己,倘若你能活得安稳,我李斌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蒋雨婷正和费敖成和张娅蕾聊着之前的遭遇,在谈到饭馆爆炸的一幕时,蒋雨婷感慨说:“那你们运气真挺好的,我妹以前跟我说,像萝卜啊、绿茶啊都是能缓解煤气中毒的,像你描述那个情况,就很像煤气泄露,真是福大命大。” 李禹哲听着耳畔的女声,心中的悲伤倒也是宽慰了些许,旋即握紧玉佩,脑海中接连浮现《五虎断魂枪法》《太乙玄门剑法》《青萍剑术》《八极拳》等数篇武学,缓缓看过每一页上遒劲的文字,他知道这是高祖的笔迹,上千页工笔书就的武学,甚至仔细望过去眼前还有虚幻人形为他演练招式动作。 李禹哲知道现在不是学武的时候,旋即将心神投入戒指中,李禹哲看向了戒指中那杆长枪,一时间摒住了呼吸。绿沉枪静静地斜靠在那方黑蒙蒙的空间里,枪身通体碧绿,状若亭亭孤笋。 李禹哲想要拿出来,旋即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这凭空摸出一长杆枪实在是骇人听闻,便也勉强压制住了这招摇的念头。目光偏向旁边,枪下枕着平平整整、厚厚一层金砖,上面摆着一套乳白色的衣衫,想来应该是那老先生所说的天丝所制衣衫。此外还有一堆装订好的书册,以及数十个贴着标签的小瓶,更有一套银闪闪的锁子甲悬立着,就像是夏季短袖,只不过由布料变为了细小的铁环,同时胸膛和背心等处还镶嵌满了细密鳞片,显然不是为了好看而装饰。 李禹哲正思考着怎么找机会穿上这些宝贝,蒋雨婷便拉着他胳膊使劲摇晃,他忙收敛心神,警惕地扫视四周“怎么了?” “小李,你没有感觉到地震了么?” 与此同时,位于东三区的耶路撒冷时间正好是下午14:00整,尘封数百年的牛顿手稿静静躺在档案室内,数千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贴满了整间屋子。 ‘现代科学之父’艾萨克·牛顿晚年沉迷神学已是人尽皆知,他曾屡次自谦:“我只是一个在海边拾取到了贝壳和小石头的孩子,真理浩瀚如海洋,远非我们所能看到那么多。” 基于对《圣经密码》的研究,牛顿预言世界末日的到来将伴随着瘟疫和战争的爆发,这位现代科学家最杰出的代表更是用他宝贵余生中的50年光景,约4500页研究手稿的计算分析,在无数复杂枯燥的算式背后,他在一张笔记潦草的纸上写下了2060. 方才李禹哲全心神灌注在玉佩当中,此刻一经提醒便是立刻感觉到了那股剧烈的晃动感, 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便听闻有一条地震带北起济南、南至合肥与南京交汇处。 就像是睡觉在凌晨两三点突然被叫醒,李禹哲此时还是有些迷糊,加上地震带来的强烈地晃动感。此时身后的整栋体育会展中心也是摇摇晃晃,原本靠着的几根柱子表面更是龟裂不止,不停地抖落下来大大小小的瓷砖石块。 围绕着整个会展中心四周的玻璃全都片片碎裂,如雨落人间,大块玻璃落到地上炸开,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铮铮脆脆,钢架像是被人从建筑物上撕下来一样,扭曲的不成形状,给地面开了个大口子。稍远一些的高层建筑,几栋公寓或者住宅楼在夜色中像喝多了的醉汉,摇摇晃晃地跌倒了,接着便是轰隆若雷的震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李禹哲有些晕沉沉的,明明想要逃得远远的避开,却始终迈不开腿脚,走路都有些打飘。蒋雨婷在一旁看出了李禹哲的不对劲,几个箭步冲了过来,让李禹哲手搭在她肩膀上,拽着李禹哲往前跑。 眼见都跑到了开旷的空处,蒋雨婷只感觉气力一松,自己就是摔倒在地,粗喘着气:“我去,累死了,啊,你搞什么啊,我们喊你好几遍地震了地震了,你不跑,你有病是吧!” 李禹哲趴在地上,频繁的晃动让他一再无法站直身子,好不容易拄着剑勉强站了起来。只听后面一阵砖石坍塌的声音,就好像是有施工队在会馆内部对外进行爆破,也像是水库开闸放水,砖石灰土一股脑地炸开,覆盖住了不少学生刚刚休息的地方。只能庆幸这回撤退倒是及时,一两百人的队伍倒是没人伤亡,李禹哲环顾四周松了一口气。 “还好费师傅刚刚一直在喊,有危险,让我们去空地上,要不然这回得出事。”蒋雨婷靠着李禹哲缓缓撑了起来,“小李,你没事吧,你不会被吓傻了吧?喂!” “没事,你说费师傅提前预知到了?”李禹哲冲着蒋雨婷问的话,却偏头看向了身旁不远处的费敖成。 费敖成走了过来“就我不知道怎么说?就刚刚天黑以后,你知道吧,我跟张娅蕾吃饭的时候,就我们当时不是跑出来了么?然后吧,额,那个时候反观发生爆炸、还有后面一点有一辆油罐车爆炸,我都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就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我就已经躲好了。刚刚也是,就我心里很慌,然后想着得跑出去到空地上,然后我就喊他们一块跑。” 李禹哲看了看费敖成的眉心,仔细端详,看的费敖成感觉到臆怪的很。此时,地面的晃动感已经减弱了不少,李禹哲招呼梁鹏鹏、朱凯斌等人一并靠过来,八人围拢坐在地上。 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接着,李禹哲将他从两位长辈那里知道的事情挑选着,尽量将和武学修行和这般末世景象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但是隐瞒了他高祖以及那枚灵戒。 “...那个道长跟我家有点亲戚关系,然后我家亲戚小时候抱我过去找这个道长起的名字,后来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也是靠他给我治,我爷爷奶奶那个时候姓这个,沾了点光。刚刚告诉你们的,也都是道长给我传音告诉我的,他还把那柄剑留给我了,喏”说着,将靠在身后背阴处的连鞘宝剑取了出来。 “卧槽,这么叼,新手期神装了属于是。”梁鹏鹏打趣道。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那个道长还给我留了一些用于修行的武学功法。周围那些同学我也打算教给他们一些,但是肯定不是人人都教,你们觉得怎么样?因为毕竟是武学传承,我们几个朋友之间还是得商量一下。” “不是,这都是你的东西,跟他们商量个几把啊,你就不给他们还敢抢?带了还不晓得能不能干事,到时候像你说的功法不合适,出了问题还要怪你。”费敖成特别不耐烦的开口。 11 初步组织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李禹哲有点无语“现在这个世道已经开始乱了,就我们八个人,独木难成林,我们得把更多的人跟我们绑定到一块。他们现在跟着我们,是因为刚刚那个道长的手段以及跟我说了几句话,他们觉得跟着我们一块安全,否则早就四散跑光了。” 顿了顿,李禹哲压低声音补充道:“而且人越多,不管是再遇到这些妖兽还是什么的,我们也能更好得去应对。这些人跟我们毕竟都是同学,跟以后路上遇到的陌生人肯定不能比。我们组成一个小团队,不管是面临大势力的招揽还是我们自己去找我们的家人,都更有底气。你们觉得怎么样?” 见李禹哲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而且想到自己家乡的父母安危不知,觉得不乏道理,再想到本就是别人的东西,也就都答应了下来。 19:19,随着震感减弱,八人商量了一番也有了个结果,李禹哲拎着剑站起来看向了周围坐着的同学,而周围同学随着他的起身也将注意力放了过来。 “各位,安静一下,我是李禹哲。之前的那位道长乃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和我祖上有旧,特来救助于我。”说着举起手中宝剑“并且将这宝剑赠与了我给我护身,告诉了我这些妖兽从何而来,并且留下了一些武学功法在我脑海中。” 简单介绍了一下乱世已至,异兽袭来和修行的事情,李禹哲听着周围的同学小声纷纷议论着这宛若小说或者影视剧中的知识,但是刚刚那些巨大的蟒蛇和飞天招雷的神仙道长再到李禹哲手中的那柄剑,分明证实着他所说话语的真实性。 “我们大部分都是从外地来马鞍山念书,纵使我们之前互不相识,但是如今!末世已经降临!我们的同窗当着我们的面就死在了那!”李禹哲用剑狠狠地指向了那道桥上。 “这是全人类共同面临的危机,如果不是张天师的援手,我们早已化作了妖兽的食物!但是我们可以懈怠了么?不!我们的父母不知道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父母养育我们长大,如今乱世降临,该轮到我们去庇护他们了!” “蒙天师垂青,不仅教给我武学功法,还将这柄宝剑赐予我!正是希望我能带领你们活下去,我不想建功立业!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我可以把这柄剑扔掉,我可以不告诉你们天师传授给我武学功法,我可以带着几个朋友在这乱世躲起来苟且偷生。” “我没有这么做,我希望能活下来的人更多一点,我希望你们,我的同学、我的朋友、我的恋人,我希望你们都可以活下来。我希望我们能够团结在一起,我们一起去寻找拯救我们的亲人,更好地抵御这些异兽。” 李禹哲拔出长剑,晚霜切玉剑,落月明珠袍,连天上黄澄澄的圆月也忍不住洒下月华垂青。他举剑高喊:“我愿将天师传授我的武学功法全部传给大家,天师更是在这宝剑上附上灵力可以斩杀妖魔。诸位可愿随我一起在这乱世中杀出一条生路?” 梁鹏鹏、费敖成等人不经意间四散到了人群里面,拍手答应“好。”,坐在后面的同学还没有听清楚也是被带着附和,一边戳了戳前面的同学,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禹哲停顿了片刻,现在最要紧的是确立他在队伍里的领导地位,他必须要先掌握这一百多人的队伍为他所用,继续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现在没有东西可以防身,等会若是又有妖兽来袭肯定死伤惨重,张天师也跟我说这里的妖兽变异极快,需要赶紧离开。我们先去附近的超市拿上一些食物和水还有菜刀之类的,大家先用来防身。同时我们也需要赶紧撤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也好将武学功法传授给大家。” “所有人,全部站起来,男女生分开,一排站五个人,从前往后站好。我们统计一下人数,不要讲话了,站好!”李禹哲指挥着,“鹏鹏,小蒋,你们分别去统计一下男女生人数。” “算上我们俩,男生刚好是20排,也就是一百个人。” 李禹哲听到,点了点头,“女生呢?” “等一下,等一下,额,是15排,然后有两个女生站在外面,是77个人,哦哦,还有我,78个女生。” 李禹哲点了点头“各位,我们现在先离开这里,根据道长所说这里还有连他都没法处理的危险,至于学校里的同学,我们这有没有哪位同学背书包了?给他们留下一些消息,我们先去前面的超市那,保护好我们自己,有问题嘛?” 有一个男生从队伍里面举起手,李禹哲望过去“兄弟,你说,咋了?” 男生看到周围的视线都向他投了过来,有些紧张,“我...兄弟,我想问一下,就是,我室友还有我对象还在学校里面没有出来,我们能不能等等他们,或者我们进去一起带他们一块离开...” 他话还没说完,站在前面的一个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女生便打断:“不是,你这个人也太自私了吧,你朋友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吧?你没听‘李宇哲’说么,刚刚那个老天师都说了,这边有危险,劝我们赶紧离开。刚刚那么多妖怪,我们几十个同学就死在那,我室友就在我面前被一条蛇给吃了!你现在还要我们回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要是想回去,你就自己回去,不要拖累别人,行不行啊?” 旁边的不少同学也都是站在那个女生这边,“就是,你要是伟大无私你就自己回去救人,人家天师诶,都告诉我们这里有危险,嗷,你不走,你还要会去救人,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是吧。” “你要去救,你就自己过去,别拖累我们大家,真尼玛自私,怎么上大学上出来你这种人渣。草。”乱七八糟的谩骂,把提问的男生给怼的哑口无言,赶紧低下头又缩了回去。 “先别吵,大家听我说,要不然把凶兽引过来就不好处理了。”闻言,众人纷纷赶紧安静下来,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太平世道了。 “我相信我们中很多人的朋友还留在校园里面,我们都很担心他们,但是我们之所以先走,不是因为我们害怕,更不是放弃他们!我们肯定会回来的,但是我们现在手无寸铁,就我手里一把剑,那我也不可能照顾的过来178个人的安危。大家都从巨蟒那活了下来,我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所以我更不能看着你们去冒险。” 李禹哲走到提问的男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朋友还留在学校,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去拯救他们,只会把我们也给搭进去。我向你保证”李禹哲接着转头看向同学们,抬高了声音“我也向大家保证,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学,我们现在做的只是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为我们的朋友找到一块安全的根据地。我保证,我们会回来的,这些妖兽杀了我们多少同胞,我们就会数倍杀回去!以牙还牙!” “我们现在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收集充足的食物饮料和武器,然后我也会将武学修行的功法告诉你们,我们有能力了才能去拯救他们!要不然只是让我们自己也深陷进去,到时候又有谁能来救我们呢?” “是!”这回的声音无疑整齐响亮了很多。 “那边就是我讲的那个叼油罐车爆炸的地方,到现在还在烧嘞,卧槽,当时你都不知道...”费敖成指着超市对面的马路,眉飞色舞地描绘着之前危险的一幕。 李禹哲觉得有些听不太清楚,他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身影,吭着头,怀里好像抱着个什么东西。已经如同焦炭一样,远远地只能看出来个人形,稍微近一些的地方一个人昂着头趴在地上,脸上还留着几分人的痕迹,一只手扣着地面,一条腿弓着。 “呐呐呐,就是这个人渣,就是他把那对母女一推,自己跑还没跑出来,该!”费敖成还在骂骂咧咧。 "小李,你看那边警卫处!”蒋雨婷不可置信地说道,顺手看过去哪还有什么警卫处,破碎的红蓝静等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上还压着无数细碎的砖石。 旁边几栋足有百米高的房屋垮塌下来,碎石砖瓦直接冲到了马路上,满地狼藉。好些个居民住户被砖石压在了下面,独独露出一部分身体,破衣烂衫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掉了,像是菜板上躺着的猪肉,没有哀嚎、没有唉吟。就好像垃圾堆里躺着的死猫死狗,被扔掉的变质臭肉,你会去捡起来给入土为安么? 李禹哲收回了视线,周围同学只是感叹于刚刚地震的威力,感叹于他们运气好而没有受伤,他们没有看到这惨绝人寰的画面。许是高祖所说开了眼窍觉醒了天赋,许是有得必有失,他获得了超过旁人的视力,那他也要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作为代价。你问他感觉到悲伤?感觉到同情?好像没有,他眼里只有恶心和厌恶,丝毫没有悲悯的情绪。 12 宁可我负天下人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大家先把巧克力、软糖硬糖,还有大米面条和饮用水啊,这些一定要拿上,膨化类食品不要有先拿,每个人拿个推车和背包,尽量都装满,能拿多少拿多少!”梁鹏鹏在超市门口指挥着同学们去拿推车“不要挤,这么大个超市,我们慢慢拿,不要抢!小心地上的玻璃碎片啊,别摔跤了!” 可能是21世纪初?可能是90年代?说不好,低矮的超市只有两层楼那么高,跟如今动辄十几层的中央商场或者高逾百米的居民楼不同,旧时代的残党终究撑住了风吹雨打,也可能是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吧,真是辛苦那些‘大人物’了。当然,强震肯定不会让商场毫发无损,掉到地上、失去作用的吊灯,东倒西歪的货架还有打碎的罐头等等,无一不在告诉这一批光临的客人,刚刚的惨状。 不时有同学停下他们扫货的双手或者对着月光,向李禹哲挥手示意,李禹哲嘴角挂着笑,一一点头回应。 蒋雨婷将手上四盒巧克力摆到了手推车里面,“小李,你为啥要把武学这个事情告诉他们啊?就刚刚路上,已经有好几个女生都跑过来问我了。” 19:45,李禹哲推着车往前走,手上拿着一包葡萄味软糖,抽空往嘴里塞两颗“问你什么?” “就是说到时候你发武学功法,找几本厉害的给她们啊,还有就是问问你那把剑这样。”说着,蒋雨婷艳羡地看了一眼李禹哲横在怀里的那把剑。 李禹哲带她径直上了二楼,撇开了大部分学生重点照顾的甜食和主食区域,接着朝安全出口方向走过去。 “你去哪啊?咱不拿东西啦?”眼见偏离了大部队,担心等会只能拿别人残羹剩饭的蒋雨婷有点急。 “超市有仓库的啊,我上次来就看那些员工从这边往外拿货,何必跟他们抢呢?我们进去慢慢挑好了。”李禹哲轻轻推开了门,一手横着剑慢慢探进去“没人注意到吧?” 蒋雨婷看了一眼人员寥寥无几的二楼,翻了个白眼“没有,大家本来就都在一楼,谁上二楼啊?更何况我们跑这么偏的地方。” “进来慢慢挑吧,把门开着,要不然有人摸过来发现了不好看。”李禹哲从拐角掏出来个黑色的背包,思考外面的包装袋,打量了一下背包容积,示意蒋雨婷跟进来。 “小李,你还没告诉我呢。”蒋雨婷接过李禹哲递来的蜡烛和火柴。 “告诉你啥?”李禹哲把巧克力的包装盒扔掉,“你拿一点八宝粥,那种罐装的,摆推车里面。” “就是你为啥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啊,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有武学功法,太招摇了,而且你还搞得跟领导人一样,好小学生啊。”橙亮的火光驱散了仓库中原有的黑暗。 李禹哲扫了一眼四周,贴过去跟蒋雨婷一起找需要的物资,“很中二是吧?但要知道,沧海横流显砥柱,万山磅礴看主峰,我不愿意把我活命的希望寄托于一个不如我的人身上,也接受不了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凌驾在我的头上。” 蒋雨婷点了点头“有一点,主要我觉得太招摇了。” “我不是那么无私的人,我也对拯救这些同学没有兴趣”李禹哲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不是蒋雨婷靠的近都听不清楚“龙虎山那名道长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跟我说话了,还给了我什么东西。” “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如果我不交代出来一些东西,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抢我的东西?足足一两百号人,我打得过?” “你不是说那个道长给你这把剑里面有法力么?他们也不敢啊。” “假的。”这句话李禹哲说的格外的轻。 “什么?” “假的”李禹哲指了指这把剑“我没有说实话,这把剑没有道长赋予的灵力,他也没有要我去拯救这些人。我说等我们安全了就给他们武学功法、就回学校救人也是假的,我现在只是想争取时间让我能把留下来的武学入门。” 蒋雨婷担忧地说“那你到时候把武学给他们,他们也学会了,你不还是?” “给他们不完整的或者干脆给个假的不就行了”看蒋雨婷不理解,李禹哲补充道:“给他们个假的拖他们个几天时间,只要等我能够武学入门,我就不怕他们了呀。我的天资根骨连那龙虎山天师都称赞,我高祖给我洗经伐髓、留影传武,我难道还担心被他们超越么?我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 “等我确定我可以驾驭得了他们,将武学传授他们,甚至亲手教他们都无所谓”这回李禹哲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道“小蒋,叔叔阿姨还在山东吧?” 蒋雨婷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了一丝忧色,李禹哲握着她的手说:“我们还算运气好,我祖上有本事,我们才能得救,叔叔阿姨怎么办?谁去救他们?现在手机开不了机,连电灯都亮不了,你怎么联系他们?外面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道长说的异兽来袭可不是假的,那跟妖怪一样要吃我们的蟒蛇可不是假的,我能救你,谁去救你爸妈!” 蒋雨婷眨了眨眼睛,眼泪便是直接淌了下来。 “难道我们俩就能去山东了?从安徽到山东,你坐高铁都要七八个小时!更何况是现在,沿途的妖怪、异兽你想过么?” “就算是这喊上我们的朋友也不行,费师傅、鹏鹏,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人家上辈子欠你的?为了陪你一路跑到山东去?而且我们俩朋友全部凑在一块,能有一百个人么?就刚刚校门口死了几十个人?我们需要一只军队!”李禹哲挥着胳膊,语气狂热。“我们需要一支军队,我需要团结更多人的力量才能帮到你,我需要你跟我统一战线,才能帮助我们实现这个自私的个人的愿望,你明白吗!” 蒋雨婷泪眼婆娑地吭着头,靠在李禹哲怀里“那我们怎么才能让更多人加入咱们呢?而且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而且,而且到时候人越多,万一有人比你强甚至超过你怎么办?到时候人家不愿意跟我们去山东,和我们决裂怎么办,而且山东跟安徽隔了这么远,人家凭什么跟咱们啊?” 李禹哲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好了,不哭了,别到时候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在仓库里面欺负你。我有高祖教导而且天赋也不差,凭啥会让别人赶上我?” “我家祖上上溯可以到大明名将宁远伯——李如松,在山东有他的后代留下来的宗祠,里面有他留下来的大量高深的武学秘籍、金银财宝之类的,等到咱们聚集了几千人以后,找个人在我们这散播这种消息,然后由他们‘逼迫’我去,由他们来主动要求,我们不仅达到了咱们的真实目的,还可以找出队伍里的逆党,而且我们自己还有一个好名声。” “至于路上遇到的危险,你再是异兽吃人不过就是饿了,就像是两个人同时被老虎追,我只要把跑的比我快的绊倒留给老虎吃,我就安全了,明白吗?他们实力不如我的,自然就是咱们的弃子,他们本来都应该是死人,应该感激我把他们救下来,我还教他们学武,给他们吃的喝的,这就是一场利益交换。” 望着蒋雨婷还是犹犹豫豫,李禹哲继续补充:“小蒋,你要知道,他们现在跟着我也不过是因为我看起来拳头最大,跟着我最安全,仅此而已。如果有比我更厉害的今天过来了,你看他们跟谁,如果张天师不走,他们会跟我吗?不会吧。” “我没有跟他们谈什么同学感情吧,我说的很实在,跟着我,我保护他们安全,我给他们吃的喝的,,我还无私地教他们练武,我都觉得我自己伟大,我都快感动我自己了,草。而且你要知道,可不是我想去山东,对,我李家祖坟在那,那跟我没有一分钱关系,我从小到大没去过,我看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嘛?我去山东,纯粹是为了救你妈,如果你自己不在乎养育你的父母,你说你觉得我李禹哲办的事情不地道,好,那我李禹哲闭嘴,再也不谈拉拢人心的事情,你爸你妈自生自灭,反正又不是我爹妈?” 蒋雨婷给说得低着头,她觉得不应该以出卖同学的利益换取这些,但是你问她陌生人或者同学甚至朋友跟养育她长大的父母比,谁更重要,这个答案不言而喻,哪怕这家天平的左端放上数以千计甚至数以万计的筹码,也不能撼动分毫。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你不会骗我的对么?”她说话带着哭腔。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的宝贝蒋蒋,你好好想想这些东西对我有好处么,我有龙渊、我有武学传承,我现在随便找个地方一藏,我是不是活得潇洒自在,我之所以要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你考虑啊。”李禹哲看着她,语气真切。“只要我们俩活得好不就行了么,照顾好我们的亲人,如果有能力我们当然可以保护好这些同学,我肯定不会随便放弃他们的,不要有心理负担嘛?” 蒋雨婷红着眼眶,紧紧地抱着李禹哲,应了下来“嗯。” 13 首战告捷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喊,李禹哲拍了拍她后背,“我出去看看,你继续收拾东西。”李禹哲提着剑,轻手轻脚走到库房门口,将剑护于身前,正要斜身看向门外。 猛然感觉心头泛过一缕凉意,当即连连后踏两大步,一只很可爱的萨摩耶扑在了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支楞着俏皮的耳朵歪着头看向他。本来可爱的微笑天使,整个嘴巴附近的毛发全部是血色,整个身形也远比寻常的萨摩耶大了一圈。 李禹哲按着剑,弓下了身子,萨摩微微屈膝便撞了过来,口中的腥气、牙齿上残余的血肉近在咫尺。空中的萨摩耶就像是卡顿的电脑放映的动画片一样,一帧帧地闪过,李禹哲侧身移了一步,拔出了那柄龙渊,明明是昏暗的仓库,却闪耀着一汪银月。 福临心至一般,拔剑上挑,划过萨摩的面部,登时便绽开了血花,往前一踏,双手握于剑柄,弓步下劈,银月斩切断开萨摩的身躯,随后便是坠地的声音。 蒋雨婷只看到萨摩冲着李禹哲扑了过去,还没等她看清楚,李禹哲已经拔剑腰斩了萨摩,内脏和鲜血流到了地上,李禹哲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提着剑向外走去。超市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比正常大小还要大上些许的猫狗四处扑咬,不是没有人反抗,有一个男生想要伸脚踢一只银渐层,转瞬便被银渐层咬住脖子撕下一块血肉。 李禹哲提着剑快步赶到一楼,吸了口气,空中都弥漫着血腥味,龙渊上的血珠顺着剑身淌到了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吸引到了邻近的猫狗,但是却没有贸然上前,绕着他圈行打量。 十年磨一剑,霜刃不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一抹寒芒划破了阴暗,转瞬之间便是三四只凶兽一分为二,没了声息。周围同学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往他身边跑来,李禹哲斜剑指地,眼瞧着十余只凶兽追赶着扑了过来,剑身一斜,一剑横扫,又是四只凶兽身首异处独独一团落在后面的金渐层免此厄难,跟在后面只感觉前脚往后、后脚往前,吃吃摔了个七荤八素。 旁人只能看清一道银芒闪过,甚至在空中留下残影呈扇形,最后六只凶兽见此情景刚想逃返,只感觉眼前的‘血食’唰的一下出现在了自己前面,还未及动作便和刚刚几位兄弟前后脚赶去黄泉路上作伴,一家子整整齐齐来自然也要整整齐齐走。 李禹哲上前看到了那只笨手笨脚的小金团子,小家伙也是呆萌萌地望着他,摔了个屁股墩之后倒也不起来,同类被杀了也是憨憨地坐着。李禹哲从后脖子那里拎起来小家伙,毛发上粘上了不少血迹,掰开嘴巴牙齿里倒是干干净净,不过有点口臭,要刷牙了。李禹哲嫌弃地往地上一丢,狠狠地呼吸了两下,小家伙咕噜噜滚了两圈,也不恼,屁颠颠凑到了李禹哲脚底下。 李禹哲提着剑,任凭剑身上的血淌过剑身,顺应着重力掉在地上。不同的是,水滴淌过玻璃也会掉下去,但是玻璃上会留下水滴流过的痕迹,剑身上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李禹哲看了一眼围过来的一众同学,看到鹏鹏、费敖成等人都在,也是松了口气。扭头对跟出来的蒋雨婷说:“把伤亡人数统计一下,我先回仓库里面休息一下,刚刚打累了。”接着压低声音,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附耳说道:“我去二楼仓库里面休息一下,刚刚打完有点不舒服,等会你在门口等我,我没事的。” “受伤的同学拿纸巾什么的包扎一下,女生帮忙照顾一下受伤的同学。男生把这些凶兽的尸体扔到外面去,还有把地上的血什么的处理掉一并扔出去,扔到离超市远点的地方,出去的同学拿上菜刀或者平底锅什么的防个身。已经去世的同学先摆到二楼的” 冲被他护在身后的一众同学点点头,“辛苦大家处理一下了,我有些不舒服,去休息一下。”说完,拎起脚底下的小金渐层便走,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同学纷纷给他让开道路,目送着他顺着楼梯上去,直至李禹哲背影完全消失不见,一楼才有了人声。 李禹哲回到仓库,将门从里面反锁,走到仓库另一头踩在梯子上反锁好窗户,用后背顶过来一个空货柜,又勉力抬上去几个满是罐头、八宝粥的纸箱,挡住了窗户,咬着牙在地上爬行着拱着一箱罐装粥品卡在了门后,刚靠着门便再也坚持不住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蒋雨婷紧张得看着周围的纷乱,她想要喊人去救治伤员,想要喊人把地上的血肉、兽尸处理一下,但是周围人都各忙各的,伤员的哀嚎、嘈杂如清晨菜市场般的吵闹、还有那让她作呕的血腥味和满地的红色,哪怕没有光亮,她看得清一个男的直挺挺躺在地上,腹部破开了一个大洞,周围散布着不知道身体什么器官,还有那一节节肠子,血液在男生周边漫开,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身上能流出来这么多血。 邦的一声,梁鹏鹏拿着两个平底锅狠狠地敲了一下,站在一张桌子上,近乎是吼了出来, “李禹哲怎么说的,没听到么?男生还能走的,把这些猫啊狗啊的尸体扔到超市外面去,你留在这里面到时候血腥味传出去,马上来更多的这种吃人的畜生怎么办?女生去找点水啊布啊什么的,给手上的同学包扎一下,处理一下伤口。你们再哭再讨论,活还是得干,难道要李禹哲等会下来看着你们干么?啊?” “大家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咱们把已经死掉的同学遗体摆好,我们等会把他们抬到楼上去。”蒋雨婷感觉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不少,感激地冲鹏鹏望了一眼继而补充道。 张娅蕾拿着一沓餐巾纸按着一个男生的肩膀处,男生的一只手已经消失不见,鲜血染红了半件白T,痛的脖子上是青筋暴起,躺在地上奋力昂着头,牙关咬的嘎吱嘎吱响,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扣着地面,手臂上也是有抓痕。 “不行,血止不住。”张娅蕾忧心地看向旁边帮忙按住男生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陈民翔,衣服已经破成了披肩一般,条条缕缕的,只是勉强蔽体,身上还有不少伤口也在往下淌血。女生伤势倒是轻微些,轻轻抚摸着男生健全的那只手在一旁慌忙撕开几包餐巾纸递过来,“按住伤口还在流么?” 鲜血已经透过约莫七八公分的厚厚纸巾沁了出来,张娅蕾轻轻拍着男生面部“同学,你要坚持住,同学,不能睡,我们马上就有救了。”语气悲切,男生挣扎的力道已经减弱了许多,巨大的出血量已经快要让他失去知觉了,一旁的女生握住他的手:“同学,你叫什么?你想想你叫什么?你不要睡,好不好?我们肯定会活下去的,龙虎山老天师还有‘李宇哲’会保护好我们的,我们一起活下去好不好,我们会得救的。” 善,是人性中所蕴藏的一种柔软,但却也是最有力量的情怀。不管多么艰难,总有人坚持着善良;有人无论多么孤独,始终坚守人格的高尚。 人性的光芒啊,终究在这漫漫黑夜中绽放,哪怕他们甚至彼此不认识,如果是太平年间这些人可能彼此都不会打招呼不会认识,但是现在三人却紧紧围着断臂的男生为他虔诚的祈祷,甚至远超于他们去寺庙或者道观为自己求前程的认真。 就像‘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的祷告,教室的课桌刻着广深过海的情话’,不止是这里,不止是中国,全世界不计其数的人在这一夜都在默默地祈祷,为自己也为他人只为生存。 然而奇迹终究是没有发生,女生只感觉男生的手再也没有了一点握力,当即脑袋一空,轻轻的推晃着断臂男生,却没有了一点反应。 14 战后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梁鹏鹏抱着垃圾桶,伸直着手臂让垃圾桶尽可能远离他,“卧槽,现在这野猫野狗都这么叼了么?你看这叼猫,它那牙跟锥子一样,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跟它一样变异?” 提着一个水桶的朱凯斌停了一下,把手中的水桶往地上放了一下,“你滚嘿,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哎,要累死了。” 刘一麟手中各拿了一个叠起来的大垃圾袋,也是塞得鼓鼓囊囊的,“要我说,咱就扔这里吧,再走离超市就太远了,不安全。” 梁鹏鹏看了一眼周围,周围的树木七零八落地躺着,“那就倒这里吧,我们赶紧回去吧。”指挥着跟在后面的五十多名男生,把东西全部扔在这里,有两三个男生打了声招呼,跑到前面灌林处解手。 朱凯斌搓着手,看着手上勒出来的红印,开口道:“你们讲李禹哲他会不会武功啊,刚刚那几剑跟武侠电影样的。” 梁鹏鹏蹲在地上一边等几名过去方便的男生,一边打量着周围垮塌的建筑,“也没见他之前说过啊,想那么多干啥嘞,他不是说了会教我们吗?我们跟他的关系,难道还怕?对吧。” 刘一麟把眼镜摘下来哈了口气,拿衣服下摆擦了擦,“等他们上完厕所,我们就赶紧回去吧,这外面也不知道是啥情况都,万一有那种凶兽过来,大家都有危险。” 22:22,李禹哲眨了几下眼睛终是从昏迷中醒来,从肩膀到小臂、从髋关节到脚踝还有腰腹都传来无力的空虚感,如果不去动倒是感觉不到有多难受,但是现在的他连把自己靠着门支起来都很是费劲,刚刚能支撑着自己强忍着走回仓库也不过是为了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头靠在门上砸出砰的一声响,门外传来了蒋雨婷关切的声音:“小李,你没事吧?”李禹哲靠在门上觉得舒服了很多,“好很多了,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小李你开门让我进去啊,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用,我有点累了,要休息一会,别人我信不过,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他们进来。” “我都不能进去吗?我进去陪着你啊,你开开门啊,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处理不好伤口什么的,我也能帮上你的忙啊。” 李禹哲苦笑着“我刚刚挪箱子把门堵住了,我现在搬不动箱子,放心吧,我没事,应该是刚刚动作太剧烈有点拉伤到肌肉了,我休息一下,我现在这个状态不敢出去。” 说罢也不管外面说什么,意识进入灵戒扫视那些高祖留下来的瓶瓶罐罐,遒劲的楷体写在小纸条上附在瓶上,介绍着药物的作用。 强打着精神扫过一瓶瓶或用于外伤或用于辅助修行的丹药,心中急切更甚,脑中还是伴有晕眩感的袭来,好不容易看到一瓶八珍散可用于治疗神疲乏力、头晕耳鸣,感觉自己和方子上所写的气血不足有点像,哪管他三七二十一,掏出身下一罐白米粥,同时服下一粒旁边标注着缓解肌肉关节僵硬疼痛的芍药甘草丸。 勉力挪着胳膊将玉佩贴着胸口,强打着精神跟门口的蒋雨婷说:“小蒋,我刚刚吃了高祖留给我的药,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再休息一会就能出来了。” “你高祖留的药嘛?那都多少年了,不会过期吧,别吃出来事了。” “没事的,我不是给你说了我高祖给我留了一个空间戒指那种东西嘛,在灵戒里面,时间流速是和外界不一样的,我高祖不会害我的啦,宝宝放心吧。你先去处理好外面的事情,然后安顿大家休息一会,我等会好一点了就出来,有事情我会跟你说的,戒指这个事情你别说出去嗷。” “好,那我等会就回来,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 李禹哲没有继续回应,他不想也不敢去赌别人对他的相信和依赖,他拒绝将自己最虚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他现在没有能力承担发生意外的风险,也不愿意给意外发生的机会。 往往在我们成年以后对孩童时代的事情都会印象不深,但是又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来一两件你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李禹哲想起小时候也曾跟爷爷一起钓鱼,他很反感没有丝毫反馈的湖水,没过一会便会砸下一团饵料。 后来爷爷教了他一套《玄意决》的法子,他还欢天喜地地以为是什么武林秘籍内功心法,也不过就是深呼吸而已,只不过复杂很多,一会口呼鼻吸,一会口吸鼻呼,一会又是鼻呼鼻吸。更是惹得他十分不快,一开始倒是碍于爷爷的严格,勉强坚持下来,后面便是一度荒废了十年光景。 此时想起来这套法门还可以调节身心和精神,便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尝试起来,随着呼吸的次数,脑海中的晕眩感也是缓解了不少,心烦意乱的情绪也得到了遏制。 一个天罡之数后,李禹哲扫了一眼手表,刚好五分钟,呼出一口浊气。感觉到那种身心俱疲的空虚感消弭了不少,脑中的思绪也理清楚了些,刚刚挥剑斩兽的整个过程他其实用的不过就是最寻常的动作,下劈、横扫、斜挑,而他能大获全胜的愿意不过是凭仗于他的动作之迅捷。 哪怕是他丝毫不了解所谓的天赋,他也明白,单单一个所谓的眼部天赋可不会让他能获得如此迅捷的爆发力,但是他现在也不想去深究自己究竟觉醒了什么。 他只需要明白,这个天赋是有代价的,等到安全的地方他自然会测试出自己的极限,用多长时间还保留基础的战斗能力,又能把敌人的速度放到多慢?转眼间便是好几个念头浮了出来。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握住玉佩再度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拳谚当中有一句话叫‘拳轻掌重肘要命’,何谓拳轻?拳头汪汪击打形成的只不过是外伤,是淤青或者让你破皮流血,但是伤势还不算危及生命。掌法就不一样了,一掌推过来,往往会寄到你的脑部或者胸腹导致你内脏出血。肘则是外伤内伤同时产生,因为肘部距离身体核心距离更近,发力自然会大上许多。”一头白色短寸、脸上散布着老年斑的老人坐在小马扎上一边钓鱼一边轻声跟身后的孙子说着。 一个小孩子顶着个寸头,穿个小白汗衫,浚白的小脸上给太阳考出了红晕,身上的汗浸透了衣服,白色衣服变作透明,灰色短裤化作深灰,饶是这样,小孩还是维持着马步的架势。 老人余光瞟了一眼,继续开口说道:“中国大部分门派都不是很注重膝肘的运用,但也有小部分不相同,其中比较有名气的叫作八极拳。这肘啊,在离敌人远的时候,可以伴随着步伐的交汇使出冲肘。但更长于贴身缠斗,近身时可以使出切肘的招式,这种短距离发劲极强,阿哲你要学么?” 小孩维持着姿势不动,响脆的开口答应:“要!” 老人哈哈一笑,“那爷爷就教你几招,这套拳呐,不能全教你,你现在还小没有轻重,你学几个表面动作你以后防防身就可以了,如果你以后真感兴趣,还想学,爷爷就算躺在床上起不来也教你。” 老人鱼竿一震,胳膊上举,七八米长的杆子弯出了个鱼钩的弧度,“走,过去给我抄一条鱼,这条大,像是条鲢鳙。” 小孩倒也听话,抱着个抄网就过去了,小孩看着足有半个他那么长的的大鱼有些嘴角发苦,却也硬着头皮上了,然后便是一个不慎给鱼拽到了水里,恼羞成怒的小孩就那么抱着鱼在那角力,河边还有无良老人的笑声, 15 不可天下人负我 - 第5纪元 - 李钰哲 23:23,这个时候放在平时也没几个大学生会这么早就休息,哪怕寝室断电熄灯,多半也会抱着手机在床上玩一会。这一夜却是不同,一百多人挤在超市里面,半躺半靠在地上,有讲究的往地上摆了些纸板垫了垫。 李禹哲推开仓库的门,靠在门外的蒋雨婷直接往后一滚撞到他腿上,他轻轻扶起,递了一罐八宝粥过去,“吃点吧,守了一夜,肯定累坏了。” 蒋雨婷还没起身便先紧紧抱住李禹哲,李禹哲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没事的,我还会骗你呀?我没事了这不就出来了么。” 大概是担心再度有危险,所有同学都来了二楼,李禹哲环视过去,原本接近两百人的队伍,一下子稀疏了不少,就算是活下来的,大多身上也都拿纸和胶带包裹,像个没包好的木乃伊。“少了多少人?” 蒋雨婷站起身,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呼之欲出的惊恐“男生这边有12人死了,女生那边也有8个,然后还有20多个重伤的,现在就是还能呼吸但是也快不行了。” 他拍了拍蒋雨婷后背,“好了,我在呢,我来处理这些,好好休息吧。”身子一抖,蒋雨婷没有抱住被他放下来,他将手上拎着的小金团子随手丢给蒋雨婷,可怜的小家伙涉世未深跟着几个熟人跑过来,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眼前这个大恶人把带它过来的朋友杀了个片甲不留,之后还拿那把剑压着它,关了它三个小时禁闭,此事是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你拿着玩玩,这小东西怂的很也没有伤过人,你先吃点饭嗷,这边血腥味这么重,不能多呆,等一会我们把物资带好还是得离开的。” 之前那个怒骂想回学校同学的女生不管身边两个男生的阻拦,冲着李禹哲过来,离他还有十几米远又被那两个男生拉住了,当即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臭煞笔,你不是能杀死那些猫狗吗?你踏马为什么不去救人?你明明可以把它们都杀掉,就看着我们这些人给你送死是吗?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欺骗我们?你明明有能力可以保护好我们,你为什么不来!” 李禹哲眼帘微垂,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我可以对付他们,也是巧合...” “你放尼玛狗屁,你就是想让我们死,你这个野狗日出来的杂种,如果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们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你踏马有没有人性啊!啊?我闺蜜就死在我眼前,如果不是别人救我,我都没了,你这个臭煞笔,你要是没本事就把剑给别人,自己没本事还拿着...” 费敖成撑着货柜站起来,怒骂道:“你这条母狗叫什么叫,你当你爹眼睛瞎了是吧,当时老子就在你旁边,明明那条狗冲上来要咬你,老子亲眼看见你把你旁边女生推出去的,你狗叫尼玛呢,谁不干人事,自己心里多少有点逼数好吧。” 拉着女生的一个男生此时出言劝阻,“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大家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再说了,‘李禹哲’他自己明明有能力,他刷刷几下就能把那些凶兽都砍死,明明能救却不帮我们。仗着杀了点凶兽,不得了了,打完了还要我们去收拾烂摊子,自己跑去休息。” “我草泥马,公主的‘骑士’是吧?她篦里面能塞下你们两个寄吧嘛?我滴乖,‘骑士’是吧。两条公狗?啊?能不能要点脸,你们之前被那些猫啊狗啊追着啃的时候怎么不叫呢?你有本事你去啊?你砍死了,老子拿嘴舔都给你把地舔的干干净净的,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搁这酸。” 另一个男生开口道:“他不过是仗着那个道长给他的剑,他自己有什么本事,你有本事把剑交出来跟我们单挑,你要是输了就把剑给我们,你自己不配。”说着挑衅的看了一眼李禹哲,又补充道:“一看你瘦不拉几的,挥几下剑还要休息,你这个菜逼也不配拥有这柄宝剑,你服不服?我拿剑肯定会更好的保护所有同学,不会像你一样做个懦夫。” 鹏鹏等人围了过来,眼看着两方就要爆发激烈的口角,李禹哲扫视了一圈周围彼此互相小声讨论的一众同学,望着发难的三人眯了眯眼睛,搓了搓握剑的手指,语气很平静:“好。”说着,把剑朝三人那里丢去,那女生赶忙挤开两个男生,就像一条饿了很多天的流浪犬朝新出锅的筒子骨一样扑过去。 两个男生却没能在乎这许多,快步朝李禹哲跑过去,一左一右向李禹哲发起了‘骑士’的‘单挑冲锋’。 李禹哲一步未出,仅是微微朝左侧身一让避开了从左边扑过来的一个人,接着右脚一踢直直跑过来的第二人,一脚正中下阴,那男生疼的赶忙弓腰,李禹哲往前一个弓步顶肘正中那男生面门,当即在脸上绽出了颜色,仿若是屠夫剁猪肉的案板一样,红的白的硬的软的齐齐炸了开,惨叫着弓腰摔倒。 另一个男生冲过头,好不容易等落地便见联手单挑的‘骑士’已经躺在地上嚎叫,只好握着菜刀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搞。李禹哲可没含糊,心头窝着一团火起的他,两步并作一步迈了过去,还没倒下的‘骑士’右手高举想要一刀爆头,打出KO。 可惜剧本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李禹哲一记右腿横扫,正中他腰腹,他那拳头还没落下来便失去了劲道,接着双手连续掌拍‘骑士’头顶。真是可惜了,人家真‘骑士’好歹还有个头盔,他只有个脑壳,接连两掌打得他眼冒金星,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吭着头,李禹哲倒是不客气,再是一个幅度更大的抡臂,又是一掌重重拍下,当即打的‘骑士’是直接跪在地上,还是那种种种磕了个头的跪姿。 扇顶提打劲力整,似如猛虎把山爬,八极拳,猛虎硬爬山。 哪怕没有运用‘慢镜头’天赋,打翻两人也不过是三五秒的时间,此时那女生甚至还只是刚握住剑,想要拔出来,一看守护她的骑士双双把家还,把剑护在身前指着李禹哲,声音惊恐到发颤:“你别过来,你就站在那,不许动!你敢过来,我就拔剑杀了你!” 李禹哲没有理她,一个箭步往前一迈,眨眼间临至‘公主’面前,左脚蹬地,双手虚抓肩膀,右膝直攻腹部。‘公主’想要拔剑却发现,剑身和剑鞘就像焊死了一样,拔也拔不出来,只能看着李禹哲直撞过来。 裹着疾步的动能,虽是一脚点地,却只是前冲速度更快而没有半点腾空,‘公主’直接被撞倒按在地上,李禹哲右手弯肘侧切,只一下是直接把‘公主’捶得七荤八素,左脸从唇角到耳根的皮肉齐齐绽开,隐隐可以看见雪白的牙透了出来。 捡起地上的剑,李禹哲微微低着头望着众人的方向,目光却停留在地面,冷冷的出声:“还有谁想来打吗?赢了我,剑是你的,所有的武学功法也都给你,一个人打不过我,可以一起上啊。难道你们跟着几个想法不一样吗?” 李禹哲看到有大概六七个站的比较靠前的男生似有些意动,也不废话,心头冷意更甚,握剑双手一分,剑鞘直飞偏角的一个往前微踏出一步的男生,接着冲跑一阵赶到站一块的四个男生那里,大概是一个寝室的,刚刚在他说完那番话之后,四人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彼此之间互相看了看,估计早就有想法了。 眼见李禹哲提剑赶到面前,这些人脑中终于起了恐惧的念头,有两人当即往后退并且把另外两人往前推了一把,只是一剑,两颗大好头颅齐齐去脖颈分开,面部表情尚且停留恐慌,连身体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脑袋咋就不下令指挥了?脑袋咕噜噜地在地上滚,冲天的血柱直直打到天花板上,然后身体才后知后觉地跌倒。 鲜血溅到了周围站着的几个同学身上,有女生感觉到脸上突然有温热的液体袭来,先是一怔随即不敢置信的大叫起来,李禹哲走到她跟前,拿剑指着她,“你再感发出声音,我削下来你的舌头,让你吃下去。” 女生惊恐地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疯狂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李禹哲没有继续管她,提着剑走到两个摔在地上的男生面前,两人连连求饶:“老大,我错了,我们没有想着抢您,我们只是被他们俩蒙骗...”话还没说完,李禹哲便是一剑,这一次倒没有刚刚那么血腥,仅仅只是一剑抹喉,刚好两人离得挺近倒也省事。 16 凶威赫赫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整个超市此时安静的堪称吓人,连明尼苏达州的全电波暗室都不会让人主观的觉得如此安静,仿佛又回到了傍晚黑暗降临的场景,连呼吸都控制着微不可闻。 只有李禹哲转身的脚步声,面前的男生直接跪了下来,“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绝对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了,求求你...” 又是一剑,刚刚惊叫的女生给吓得打了个哆嗦,原本就安静的气氛更是将要凝固的感觉,连地上原本还在哀嚎的两人也不敢发出动静。 李禹哲一把拎起弓着腰在地上装死的‘骑士’,丢到‘公主’面前,扭头看着众人“不服气是吗?”一剑削掉了‘公主’一根手指,一时间惨叫声再度刺耳。 “你不是很会骂嘛?”一脚踩着‘公主’的手臂,又是轻轻一划,又是一根手指脱离了原本生存了二十年的土地去感受尘土的芬芳。‘公主’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推开,李禹哲当即一剑,一整条手臂直直掉了下来。 有一个女生看不过去了,愤怒地站了出来“你这样过分了吧!人家又没错,你还是不是人啊!” 李禹哲偏头看过去,那女生给吓得直接闭嘴不敢再发声,他提着剑走过去,啪得一下,横剑呼了她一下,登时脸上就浮出一道红印,边缘处还破开极细的裂口,微微透着血色。 扫了一眼众人,李禹哲语气森冷,“我希望你们能保持安静,这回只是警告,如果还有人敢出声,都会死。”顿了顿,语气平淡了些,“你们也可以试试一起上,看看能不能打得过我,如果不敢就不要死嘴不怂。” ‘公主’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哀嚎,李禹哲拿剑拍了拍‘骑士’的脸,‘骑士’跟条被人踢断了骨头的哈巴狗一样,“把她舌头割下来,她声音太难听了,我不喜欢。” ‘骑士’呆住了,又跪了下来,乞求道:“兄弟,哦不,大哥,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是畜生,我们不该不听你话,我们该死。”说着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下。 又是干脆地一削,落难‘公主’的最后三个手指也没了,“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李禹哲语气愈发森冷。 ‘骑士’捡起掉到地上的菜刀,嗫喏着朝‘公主’那走去,伴随着失血,躺在地上的女生已经有些疯狂了,只是躺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谩骂,也听不清骂了些什么,不过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李禹哲怎么怎么样。 ‘骑士’握刀的手有些颤抖,捏住女生两颊,逼她张开了嘴,手中的刀怎么也下不去。啊的一声叫喊,竟然起身握刀砍向李禹哲,李禹哲不避不闪任由菜刀划破了衣服,兹拉出铁器摩擦的声响,‘骑士’一愣,李禹哲偏身一让,‘骑士’没能收力打了一个趋咧,李禹哲一剑劈下,竟是和方才在楼上斩那只萨摩一样,切肉如断水,腰斩了这名还算有骨气的‘骑士’。 ‘骑士’在地上哭嚎着,甚至上半身还挪动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肠子和脏器流了出来更是惨叫连连,李禹哲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剑让‘骑士’不再忍受痛苦。 他踩住‘公主’的脖子,将龙渊对着‘公主’嘴巴插了进去,‘公主’仍是在扭头想要摆脱,却只是让脸上嘴角撕开的微笑更大了一些,李禹哲狠狠地一搅,再是一挑一块鹅卵石大小的肉便被挑飞出来,接着又是一剑捅入咽喉又迅速拔出同时挥剑斩断女生下腹。 腰斩之后人不会立刻死去,从上腹一刀砍下人死得更快也会少受许多痛苦,但是从下腹砍断,就会延长痛苦的时间让其蒙受更多痛苦,李禹哲并不想花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个泼妇身上,能动手就不动嘴,能虐杀就绝不给她体面。 猛地掷出手中龙渊,将开始只是被剑鞘砸到,此时起身想要逃跑的男生钉死在地面上,“对不起,大哥,我求求你了,我都什么都没做,你不能杀了我,这是犯法的。”他像是个被钉在地上的乌龟,稍微动作分毫,都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李禹哲拾起剑鞘,走过去拔剑再刺心脏,男生脸上还挂着乞求的表情,就此凝滞下来。 回身走到一开始站的地方,路过的时候顺手给跪在地上的男生补了一剑,感受着手中长剑的震鸣,李禹哲眉间轻轻一皱,靠在立柱上把剑收回剑鞘敲了敲柱面。 “我知道你们当中还有很多人跟他们抱着一样的想法,只不过刚刚没有表现出来,没关系,你们可以藏着这种心思,一直藏在心里,但是不要表露出来,否则我会杀了你。” “你们要搞清楚现在的规矩,是因为我,你们才能活下来,不被那些巨蟒吃掉,不被刚刚那些猫狗杀死。我完全可以不管你们,我不欠你们分毫,我完全可以保护好我的朋友就一走了之,但是我没有吧。我带你们来超市,只是因为我没能及时救下所有人,就要治我的罪?你们看看自己的嘴脸,你们配么?” “我救了你们,你们有一句感谢么?刚刚这群人朝我发难,你们有人帮我说话吗?难道我只能为你们付出?保护你们安危,还要传授你们武学?有危险不仅要我解决,还要我来抗?” “好,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保护你们,明白吗?超市门就在那,想滚的现在就滚,你们大可以去找警察,试试看能不能将我绳之以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要学会承担责任了,如果你背叛了我,还给我发现了,那么不好意思,我会把你的手指顺着一根根指关节剁下来,把你的肉一片片从身上切下来,塞到你嘴里。” “对,老天师让我保护你们的安危,但是对他而言我比你们要重要得多,而保护你们也不过是我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的顺手而为。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想过贡献出我的一些能力,现在看来我错了,那好,我重新定下规矩。”李禹哲整理了下破口的T恤,里面的锁子甲透过破口亮了出来。 “你们不服我的,我给你们个机会,你们可以一起上,我给你们这个机会,打赢了我,所有东西都是你们的,武学功法还有这柄剑。或者你们滚,你们去找警察也好,去找政府也好,我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样的危险,但是如果你们留在这,你们肯定会死,我会亲手杀了你们,还会在你死之前折磨你。” “其他的人愿意跟着我的,你们表现出你们的价值,除了你们的父母没人会无私的付出,你们表现出你们的价值,我提供给你们庇护和食物,如果你能拿起武器作战我还可以教你学武。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个超市就这么大,东西早晚会被吃完。别的野兽都在变化,还有外来的凶兽,我不会为没有价值的人付出。” “我没有跟你们谈理想也没有跟你们谈未来,我说的东西很实际,你们跟着我能获得什么,我说的很清楚了吧。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我们这一代人没有信仰,我曾经觉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们相信科学,我们相信逻辑相信计算,我一度以为这是正确的,我们不需要对任何事物怀有敬畏。” “我们总是爱怀疑,直到事实摆在眼前还要嘴硬,我一贯不喜欢这种人,倒也好,现在世界不一样了,真的有仙人般的修者,真的有猛兽,平时你们的言论可能只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而且不需要承担任何代价,但是你们别惹到我,你想批评我?可以,你看这个‘公主’,人都凉了嘴不还是硬着的么?”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不愿意跟我的现在出列,我给你们拿上食物和水还要防身用的武器,如果你暗怀鬼胎的留下来,只要被我发现,你可以回忆一下我刚刚是怎么对付这些人的,我向你保证,你的死相绝对比这个躺在地上的‘公主’还惨。” “古代凌迟听说最高记录是切了三千多刀,片了三天,最后一刀刚好人死,我可以学习一下,我还很想喂你吃你的肉,刚从你身上切下来还带着余温呢,再新鲜的刺身也比不上吧?” 李禹哲双手抱在怀里,挑衅地看着周围的同学,没有人敢迎他的目光,也没有人真的敢动,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还在流着鲜血,超市里的血腥味再度弥漫出来。 他朝几个朋友靠过去,轻声说道:“我去仓库里面,你们跟在门口,把背包推车拿过来,这超市也不能呆了,咱们准备一下走吧。” 接着朗声朝众人说道:“想跟我的就留在这,不想跟我的先滚到一楼,我们也算相逢一场,这超市也留给你们。”说罢,领头向仓库走去,为了给他让道,一路上还跌到了不少同学,生怕惹到他被一剑砍了。 蒋雨婷从身后跟过来,她没敢提刚刚的事情,她能感觉出来,身前的男人情绪非常糟糕“小李,我们为什么要把超市让给他们啊?这么多食物我们都不要了么?” 李禹哲脚步不停,扭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几个朋友,解释道:“超市里面血腥味太重了,我担心继续留在这会有危险,而且现在没有电,很多食物也很容易腐烂变质,更何况这只队伍里太多人不听话,先踢出去一部分,这种乱世如果一个队伍人心散漫只会拖累我们。” “顺便商量一下教你们武学功法的事情。”最后补上了一句。 17 变幻无穷、刚柔并济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李禹哲靠门坐了下来,也方便看到外面的动静,等七人坐好,斟酌了片刻开口道:“我的武功是家传的,名字你们可能听说过叫八极拳,只不过我之前学的也不完整,很多用肘发劲的杀招都只见其形,没有相应的发力技巧和运劲法门,加上八极拳由我家几位老人添加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在里面也算家传,不方便交给你们。” “为何近些年我国的传统武术受到质疑呢?一个是如今国家安定昌盛,功夫啊,都是杀人技,现在一下子没有用武之地了。而且还有现代枪械,你再厉害的高手也不不一定能躲开子弹啊,更何况两者的培养时间不是一个级别的还有天赋的区分。” “二来,很多学个一招半解的老头子装作大师出来招摇撞骗,自己又没什么本事,给那些学搏击、散打的打的稀里哗啦的。在1954年的时候,太极宗师吴公仪与武术冠军陈克夫在澳门进行了一场擂台比武,也就是那场比武把中国传武的脸彻底丢没了,两个人在擂台上打的就宛若是小学生互殴。” “第三个是现在的很多武学表演成分居多,外行人看,觉得就是花架子,但是人家精着呢,老祖宗的智慧给你学到么?到时候给别人录下来,搞个慢镜头,给外国人偷师?再加上规定的‘八打八不打’,什么是八不打?” “不能打太阳穴,不能打正中咽喉,不能打两肋,不能海底撩阴...,你只能打别人不致命的地方。然后很多不知道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大师就开始卖弄了,什么闪电五连鞭啊还有各种丑态百出的大师,多亏了他们招摇撞骗的人把我们古武的名声给搞臭了。再加上西方那帮文化灌输,很多国人以为功夫就是传说。” “但是我们中国传武如此羸弱么?被人嘲笑成王八拳?我来讲两个人:1912年,五十出头的孙禄堂应邀到伦敦参加世界大力士格斗大赛,以百战不败的成绩夺冠,轰动全球。后来他回国以后,受小日本那边一个学柔术的,叫版垣一雄的挑战,不仅按照日本人方式比武,还让人家先出手,打赢了,小日子过得不好的日本选手拔枪射击,但是给孙禄堂躲掉了子弹,厉害吧。” “1937年,孙禄堂古稀之年,面对五个当时所谓的日本高手过来挑战,孙禄堂应邀全部打败,而且是五个单挑他一个嗷,被人家打得心服口服,想要拜师被他以‘不收外国弟子’给拒绝了。号称‘虎头太保’、‘天下第一手’,是民国武圣,这可不是造谣,历史中记载的。” “第二个人呢叫吕紫剑,是蒋瑞元侍卫‘十三太保’的武术教练,在1945年,蒋瑞元和美国五星上将马歇尔谈判的时候,双方商讨各派一个人比武,马歇尔派出了他的保镖叫汤姆·纽汉的,当然名字不重要,反正在美国那边挺厉害的,号称美国拳王那种,蒋瑞元派出来的就是吕紫剑。过程也很简单,吕紫剑一记八卦掌把他拍死了,一掌嗷,拍死了美国拳王。” “我们从小到大看的很多小说或者影视剧里面的武学招式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可能现在大家比较耳熟能详的有咏春拳、太极拳包括八极拳这种,我简单说一下各路武学,当然也仅仅只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你们先听。” “武学呢按照我爷爷的说法,在明末时期开始分为外家拳和内家拳,外家拳讲究的就是横练功夫,所谓外练筋骨皮,内家拳呢讲究的就是意气神,又叫内炼一口气。后来呢,在民国的时候,两方拳法有所交融,不在分得那么彻底。” “拳法练的不止是你一双拳头,更是你整个身体,步伐、关节技都包含了,因为很多情况下,我们不一定来得及拿出武器跟别人作战,而且按照老天师所说,随着灵气的兴盛,我们所修炼的横练功夫对子弹这种动能武器也会有一定的抵御作用。” “所以我们以后大概率会借助冷兵器,通过在上面附着灵力的形式来和凶兽作战,那你学刀也好,练剑也罢,你都需要本身的身体基础来支撑你施展,这就是为什么我想教你们学拳。” “中国四大名拳分为三个内家拳:太极、形意和八卦掌,还有一个外家拳是少林拳法。我拿八卦掌来举例子吧,我对这门武学了解的相对多一点。”接着他偏头望向蒋雨婷,“小蒋,你跟张娅蕾你们俩认真听,八卦掌这门功夫比较适合女生,现在这个世道必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认真点嗷。” 李禹哲拉过朱凯斌,让他坐到门口,自己则走到仓库中央的空地摆出要演武的架势“斌斌,你盯好外面的情况,别到时候真全跑过来跟我打,你盯好了嗷。” 接着正色道:“八卦掌,以掌代拳,出手交十字,所谓十字当中求生存。出步必循圈。走起来,那是似马趟泥、如鸡踏雪、鸡腿龙身、鹤形猴像。” 马步一扎,向外摊的双手逐渐内合,左手横于胸口,右手成掌推出,正对面前。看到脸上挂着揶揄的笑的两个女生,一皱眉“认真一点,你现在不认真,到时候被凶兽突袭,没人能救你。”一顿厉喝,骂的两人是噤若寒蝉。 “动则变,变则化,幻化无穷,那是如鱼撞网。”双手在空中与假想敌交手,一双长臂挥得那是密不透风,围绕着中央空圈绕步而行,一脚落地待得稳稳扎住方才半转身再落一脚。 “迎门三不过,削、兜、探,出手成招,踢打摔拿融为一体;慢、柔、轻,刚柔相济。看似有,摸着就没,手似行云,步如流水,身杰步灵,如龙游空。拧翻走转,掌法端的是变幻无穷。” 蒋雨婷举手,蒋雨婷提问“我没有看清,你动作太快了。” 李禹哲结束一套动作,差点没给搞岔气,没好气地说:“先演练一遍,告诉你们,这就是你们要学的,也就几套功夫我能模仿个身形。其他的武学,我也就是停留在听说过的程度,架子都摆不出来,让你们对着书学?你知道丹田在哪吗?” 蒋雨婷一拍肚子,抱着小金团子,自告奋勇道:“肚脐眼!” 李禹哲翻了个白眼,“在肚脐眼下方三寸的地方,好了,刚刚我打的这套动作,你们有个印象就行,你们俩去门口守着,斌斌你回来,我来讲我要教你们的拳法。” “除了八极拳以外,对形意拳的招式我了解的相对多一点,这个,目前咱也就只能先学形意拳对付一下,其他的拳法我不是很了解。你们连武学都没有接触过的,跟着书本去练,几乎很难有长进,而且练武走错路甚至会损伤身体,所以先拿形意拳练着,如果你觉得跟你不合适,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更换拳法。” 李禹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学武的有一句行话叫‘十年太极不出门,一年形意打死人’,太极拳跟形意拳呐,都是内家拳。太极拳,你慢慢练,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劲断意不断。练十年,你不见得能出徒。”李禹哲念的摇头晃脑得像个被老师点起来背课文的小孩。 突然一整神色,兴奋的神情跃然脸上,就像是听到打了下课铃的小朋友“可是形意拳不同,这要是以前你们跟我练一年,你出来下手都狠,都可能把别人打的非死即残。形意拳没有任何的花哨表演的部分,你打我我挨着,我不闪也不躲,我们追求的是一两招之内解决战斗,所谓‘不招不架一拳拿下’,我一出手你就完蛋了。你要不完蛋咋办呢?那我就完蛋了。”双手往后一摊,室内伴随着笑声轻快了不少。 李禹哲有些按耐不住,又摆起了架势,“八卦掌我也就模仿了个形似,但是形意拳里面的炮拳我还是练的小有心得的,你们看好。” 18 形随意走,意由形生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李禹哲分开抱在一块的双手,周身一震,口中闷哼出声,右手向外一荡,弓着左臂往外轻砸,右臂向下直坠,接着双手依次收于胸前再是一震,左手虚握击出再回,接着右手如重炮轰出。“这套拳麟麟来配合一下,要不然你们看不明白。” 李禹哲左手直攻刘一麟小腹,左脚同时往前一踏,沉若雷鸣,震得室内灰尘都为之一荡,右手一挥架开刘一麟攻来的手,接着右脚往前一迈,双拳顺势再度轰向刘一麟的小腹,却收住力不曾伤害分毫。顺势双手逆挥挡开刘一麟砸下来的手臂,双拳再砸向刘一麟颈部,然后一拳直击正胸。 力道恰恰好好,送稀里糊涂挨了一顿假打的刘一麟又坐了回去,“形意拳炮拳发劲讲究‘生横克劈拗步活’,你们刚刚应该都注意到了我拳头打到了麟麟,但是你们也要注意我的膝盖也用到了,只不过因为腿上收力我还不熟练,所以我控制着没碰到麟麟,但是如果是真正对战的时候,伴随着上半身的拳掌击打,腿部也要进行攻击。” “而且练武包括战斗的时候,我刚刚准备的时候不是会发出声音嘛,这个是挺正常的,有一句话叫‘三分功夫七分声’,你想李小龙,‘我打!’对吧?古武里面注重以声练气、以气催力,吞吐浮沉、因式发声、以声助威,当然这个还是要看具体情况,我打架的时候就会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但是也有的人训练时候就习惯了,这个都无所谓。” 李禹哲一边说一边动作演示:“形意拳基本步型为三体式,拳法为五行拳,所谓脱枪为拳,有:顺步炮拳、退步钻拳、提步横拳、落步劈掌和进步崩拳,最为讲究拳法和步伐的一致,一气之伸缩。” “形随意走,意由形生,八卦在天、龙拳在地、追云赶月,气走丹田、意贯全身。宁可一思进,莫在一思停。” “今晚只是想让你们对这两门拳法熟悉一些,一招一式等明天我再教你们,我们去看看外面情况吧。”李禹哲拍了拍手,往门口走去。 外面居然还站着不少人安静地杵在那,李禹哲挑了挑眉,他其实都做好了被人围攻的准备,所以一直保留着体力没有激发‘慢动作’天赋,他也想过所有人走的干干净净或者留下几个,唯独这留下来的数十号人让他吃惊,这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一个带着圆形无框眼镜,个头一米六几还蛮可爱的女生站了出来,看着李禹哲:“我是吴宗凡,我们想留下来跟着您”侧身好让李禹哲看到一众站好的学生,“一共留下来了72名同学,48名男生24名女生。” “吴宗凡是吗,你整合的他们?”李禹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 “一开始确实有一点混乱,然后蛮多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就简单分析了一下,然后我们这些人都觉得跟着您才是出路。”吴宗凡微笑着回应,悄悄站到李禹哲身后,让出位置。 李禹哲看着安静站着的学生,开口道:“我更愿意将我们之间的形式称为利益交换,你们需要我来提供保护、需要我提供的武学,我也需要你们,我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不想我作战完了之后还要做饭洗衣服甚至面临危险拖着一堆行李搬家。”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因为我承诺的庇护留下来的,但是我不可能保护的了七八十个人,而且我也不能保护你们一辈子,这个团队只会人越来越多,我不会因为你们最先跟着我就对你们有多优待。你愿意作战那你就享受最好的待遇,你只想白嫖别人的劳动成果,那对不起,你得干杂活,做饭洗衣服搬运杂物都是你的活,同时待遇也更差,但是能活命。”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跟你想象中留下来的生活不一样,那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李禹哲伸手指向大门的方向。 超市陷入了沉默中,就连蒋雨婷怀里的小金团子都不敢撒娇地动上一动,数十秒钟过去,连有张望动作的都没有,他愈发好奇这个叫吴宗凡的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问道:“别的人呢?” 吴宗凡回答道:“都在楼下,还有之前受重伤的同学和一部分同学的尸体也在楼下。” 李禹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朗声说道:“每个人半个小时时间,每个人至少携带一个背包和一辆推车的食物和水还有你能想到的全部杂物,不要拿占空间的膨化食品,拿一些高热量的食物:巧克力、糖还有纯净水一个都不能少。” 见周围人都散开搜集物资,李禹哲看到吴宗凡还站在旁边,疑惑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笑了笑,一头棕金色的头发微微泛卷,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敢动手杀人,就算现在是末世了,如果警备力量还在怎么办?你能扛得住子弹?而且为什么要冲同学说那么重的话,你稍微语气委婉一点,哄骗一下,可能都不会有人走。” 李禹哲挥手让看着这边的蒋雨婷进去收拾物资,同时喊梁鹏鹏下去告诉一楼的学生,他们马上就走会把超市留给他们,方才看向吴宗凡,他仔细地审视着这个毛遂自荐的女孩。 “从末世降临到现在多久了?”李禹哲提问道。 吴宗凡迟疑了一下,“五六个小时?” “有警察、医生出现吗?连个保安都没有,你再看看外面,有任何一处亮着灯吗?” 见吴宗凡没有说话,李禹哲不依不饶:“你认为我做错了么?的确,太平世道有言论自由的权力,她如果隔着网络甚至可以说得更难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评我,但现在是末世,而你们所有人加一块都打不过我。那你们还想批评我?凭勇气么?” “那你这不是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吗?”吴宗凡不甘地反击。 “别人批评我,我是会听的,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那我承认我的浅薄并且尽可能改正我的错误,但是如果你说的没道理,如果是网络上,我可能会用事实说服你或者干脆把她归作无知的泼妇一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 “我觉得她说的不对,我嫌她烦,我不会跟她争辩浪费时间,直接把她杀了多简单。”李禹哲无所谓的耸耸肩,接过支着耳朵听两人谈话的蒋雨婷递过来的一包QQ糖,顺手又是一顿怒搓狗头。 “再回到刚刚的话题,不管是巨蟒还是刚刚的猫狗,我们的伤亡人数都在一半以上了,那为什么就不能死更多的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乎你们呢?你们对我有价值吗?我都能轻松把你们全部杀掉,到时候凶兽来了,这群毫无纪律的蠢猪只会干扰我,这样看来,我也不需要你们了吧。” 看着面前女生一脸的不可置信,李禹哲往嘴里塞了颗软糖,笑道:“其实刚刚我也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你知道吗?我除了杀第一个之前,有点紧张,心跳的有点快,后面的几个我一点不适都没有。就现在看来,目前供电系统起码是瘫痪了而且还是非常彻底的那种。就算真的又恢复了法治,凭我自身的价值、凭我能为他们创造的利益,要他们既往不咎很难吗?或者我只是带着我对象找个地方一躲,有问题吗?” “更何况,我把你们全杀了也行啊,反正现在也回不了头了,这边凶兽应该不会少吧,食物都省的它们自己动手,不挺好的吗?”李禹哲平静的声音让女生狠狠地颤栗了一下。 吴宗凡跟在李禹哲的身后,往前迈了两步,不甘心地继续提问:“你相信拳头最大的就是领头羊,那如果有人比你实力更大怎么办?” 李禹哲推着车,路上的碎石让推车有些艰难,“那我认输啊。”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啥?”吴宗凡有点不可置信,她觉得服软的想法不应该从这个刽子手嘴里说出来。 “打不过,我不认输干嘛?”李禹哲很无所谓的耸耸肩,“凭我的实力还有我掌握的一些知识,对大部分人而言,我还算蛮有价值的。不管是软禁我还是招降我,我总有一天能打得过他们?” “而且不是我自负,就这个年纪,同龄人里面,武学和天赋都比我强的应该寥寥无几,那比我老的我就算一辈子没打过,他死得也比我早啊。我比他年轻,熬到他死,等他死了,他的后代也能压得住我?” 吴宗凡沉默了一下,“那假如别人打算废了你呢?或者说不给你活下去的机会,对,就是把你价值榨干以后也把你杀了。” 19 明月几时有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那没办法了,我哪有那么多主意,最多死之前拼一下,也就这样了。我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如果不能活得精彩如流星,那么获得让我自己开心就好,你觉得呢?” “对,我可能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我努努力甚至可以尝试着当一个军阀那样的人,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你们这群我之前不认识的人?牺牲我的利益,要我流血流汗换来你们嘴上的感激或者内心的爱戴,无所谓。” “对我最重要的是我的父母,他们养育我长大,是人不能不孝。其次是我对象和我的好朋友还有跟我关系好的血亲,他们大多跟我关系很好,我也信任他们。至于别的人,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死去活着我不会掉一滴泪也不会少吃一口饭。” “认怂装孙子我觉得很正常,人总有失魂落魄的时候,等到他最脆弱的时候我会痛下杀手连带他的父母子孙还有他的朋友势力。祸不及家人这句话,在我这里并不适用。” “当然可以直接把我杀了,一了百了,那我更应该快快活活的为自己而活,活得自私但是洒脱。要不然到时候被人家砍了,回头来发现我这辈子始终为了个没实现的目标奋斗,为了别人去战斗,那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怜,我不需要后人的赞美,我只求我自己和亲友的快乐。” 李禹哲没有控制声音,话语传到了队伍前部所有人的耳中,浓浓夜色覆盖之下,静谧又一次将队伍所笼罩,蒋雨婷重启了个话头:“小李,我们现在去哪啊?” “去学校西门,北门那边全是尸体,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异兽,不知道会不会引过去别的异兽。两三万学生,总有能跑出来的,就算他们想躲着,但是学校里面才能有多少食物?最迟三天,我们也就等三天,这个时候跑出来的多少还有点脑子。” “那剩下来的人呢?你就不管了么?”吴宗凡发问。 “两三天,学校里面的食物应该吃的差不多了,那种把自己饿到虚脱再想自救的怂货,招进来了也只是垃圾,要他们干嘛?西门那边有一栋还没竣工的住宅楼,我们过去,调整一下状态。” 李禹哲走到一处还没有竣工的工地,抬起揽在前面的红带子,示意身后的同学进去,对着吴宗凡说道:“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帮我留下来了这一批人,而且还组织好了,节省了我时间。”点点头示意一下,留着吴宗凡站在红带子那发愣,先走了进去。 蒋雨婷靠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墙壁上,抱着一个麻辣鸭脖在嘴里啃得正欢,李禹哲走过去坐在一旁,把剑横在身上,“一坐下来就开始啃鸭脖子是吧?” 蒋雨婷翻了个白眼,加速把鸭脖子啃完,还吧唧了两下嘴巴,看着李禹哲横在身上的剑有些意动,“小李小李,我能看看它吗?”手指上还沾着鸭脖子的辣油,李禹哲嫌弃地一把拍开伸过来的手腕,“滚滚滚,把手擦干净再讲。” 不提某人翻箱倒柜的找湿巾纸,梁鹏鹏靠过来坐下,看他有话想说,李禹哲倒也明白是什么意思,问道:“因为我杀了那几个同学的事?刚刚跟那个吴宗凡说,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吧。” 李禹哲看见鹏鹏没有答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那就不是法律的问题了,心里过不去?” “是觉得我下手有点狠了?那我怎么知道今天的无名之辈、剑下亡魂,来日会不会名震天下?假如有一天,他们真的名震天下了,我如果不杀他们,我会不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而追悔莫及?如果今天他们不死,我将寝食难安。” 李禹哲站起身环顾四周,高声道:“治乱世当用重典,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人,我也不是圣人善人。但我可以保证,跟着我的人肯定比普通人要好,治沉疴需用猛药,我可以跟他们辩论说服,但是我不想花这个时间。” “对他们而言可能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但是对我而言,不解释就明白不了的东西,即使解释了也明白不了,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管不好每一个人,只能管好跟我的人。”李禹哲挑了挑眉,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道:“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跟着我带你们练武。” 喊上梁鹏鹏、费敖成几人又叫了几个男生,拿出蚊香和杀虫剂喷洒房屋,自己则是悄悄摸出几颗具有驱虫功效得药丸,碾碎成粉末纷纷扬扬洒在房子里面。 沪武高速上,面容俊朗的青年驾驶着一辆白身黑顶的一台路虎揽胜行政,Autobiog aphy LWB 加长版,红棕色的内饰和青年白T上的点点红晕,相得益彰。 明明是辆SUV却给看客以行政轿车的豪华舒适感,驾驶座正后坐着的是一名高挑的女生,哪怕是揽胜加长版都有点不够塞下她的腿,仪态万方得枕在车窗上扭头看着外面。另一名娇小些的可爱女生则是婉婉有仪得端坐着,小手紧紧地握住一旁的女生,眉宇间缭绕着一抹忧愁,让人心生怜惜。 正是苏州拙政园的三人,周號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掰开车载冰箱拿出冰袋递向后座的乔紫瑞,身上晕开的点点深红正是不知从哪沾上的血。 乔紫瑞道谢接过搭在颜梦的腿上,小巧的鹅蛋脸上白白的没有血色,平添了几分动人,当真配得上‘吐纳樱唇、氤氲兰气,玉纤握处堪怜’。 “你这个座椅躺不起来!”颜梦按了几下按键,暴躁地锤了一拳前面的座位,腿跟着一晃露出了膝盖部位约莫拳头大小的紫色血肿。 周號苦笑,“车都差点没打着火,车子里面电路肯定是出了问题,显示屏都打不开。”目光扫到启动装置位的挡板给破碎的惨不忍睹,周號心中一痛,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通过启动装置的短接,他们都跑不出来,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颜梦倒是坚强,腿上肿的跟个厚了一层也没有叫唤一声,心有余悸地开口道:“刚刚太可怕了,一堆人乱叫着‘妖怪啊’,我屁都没看到一个,就给裹挟着往前跑。” 乔紫瑞软声开口:“还不得感谢周號啊,要不是他拉住你,你都跟我们走散了。” 颜梦耳朵上缘微微泛红,也不知是残余的夕阳还是什么,嘴硬道:“那能打着火还不多亏了我?” “那你还要赔人家修车钱呢,你一脚把人家车顶烂了都。”乔紫瑞戳了戳姐姐,没好气呛道。 “诶?你咋回事啊?胳膊肘往外拐是吧?”颜梦眼见嘴炮打不赢,单手抓向乔紫瑞腰间。 周號避过高速上几辆追尾的车辆,严肃地说道:“车坏了没啥事,不过今天很不正常,我们一路上追尾的车辆、停在路边熄火的都快有两百多辆了吧。而且现在手机也开不了机,沿路的路灯商店全部黑灯瞎火的,等快看不见了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天亮了继续走。” 颜梦发问:“去南京吗?”坏笑着戳了戳闺蜜的脸蛋,“你不是有个哥哥在那吗?” 周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嗯,我爸妈今天下午坐车去南京,要去跟人家谈业务,五点多也应该到了,现在没有联系,我不放心他们,我得赶过去。” 乔紫瑞没好气地拨开一直戳她脸蛋的葱葱玉指:“那我不找我哥我还能咋办,我爸妈都在国外,我们开车去成都投奔叔叔阿姨?” 颜梦闻言也不再嬉闹,“我也担心他们,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他们。” 乔紫瑞见姐姐有点伤心,轻轻抱住姐姐:“好啦,姐姐,我们会找到叔叔阿姨的,等到南京,我去跟我哥联系上,有他帮忙肯定没问题的。” 颜梦有些意兴阑珊,点点头勉强挤出了个笑脸,“希望吧。” 20 一代宗师 - 第5纪元 - 李钰哲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些,回到1921年8月的香港。 是夜,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路灯将栅栏的影子映在地上,黑丛丛得像是刺出的利刃,黑云翻墨未遮,白雨乱珠跳入。数十道奔着的黑影将一个头顶浅白圆帽、身挂玄色罩袍,双手背于身后的青年团团围住,摆出架势。雨虽赶得急切,倒也叮叮脆脆,打在地上也落在青年身上。 青年嘴角挂着漫不经心得笑意,右脚轻轻往外探出一步,双手掌心朝内递出,紧接掌心双双下压,摆出了咏春膀手的架势,任尔东西南北风。 周围的人影也不耽搁,操起手中的斧头、砍刀或是铁链一拥而上,青年右脚一点,往前一踏,右肘一切直接砸飞了面前一片。 一个半转身,正撑脚直直蹬飞了下一位,伐手、标指直取咽喉,连续几下正、侧撑脚,清脆的膝盖、小腿断裂的声音连雨声都没法盖住,攔肘、正掌、横掌、劈肘直打得周围是躺了一片,周围攻势也是为之一阻,青年重新摆好姿势,一番打斗,那帽子在头顶待的还是稳稳当当,嘴角的笑那么挑衅。 眨眼的功夫,又是一人冲上前,便被一套日字冲拳糊脸,打的昏躺在地。恰恰此时,旁边的小楼里一名猛汉跳将下来,皮鞋周身包铁,落地无声无息,踏水无痕,青年也跟着神色一整,嘴角的笑意彻底收敛。 两人各递出一脚,夹在中间的人力马车就仿佛是被五十年后的冲压机锤过了一般,自装上以后再也没能摸过彼此的两个轮子紧紧相拥。 铁脚男接连两脚上踢皆被压下,又是一记横扫虽是被青年避过,但是余力也是直接踢碎了后面的水泥砖石。青年侧身再避一记踢腿,横掌推出正中铁脚男下颚。 铁脚男手臂一撑,侧身摆了个架子,见青年渊渟岳至,也不客气,欺身上前连逼两脚又是极快的旋身鞭腿,威风赫赫连周围的雨水都被凌空抽爆。青年避过几下,待他新力未生贴身一肘,拳打中线、先消后打、连消带打最后一击正撑脚更是直接踢飞了五六米远。 铁脚男没有认输又是凌空跃起一脚直奔面门,青年只是合掌一按,带的他以面门抢地,见他还不死心继续起身袭来,也是起了火气,贴身两转肘击面门,以及侧撑脚直接从侧方蹬断了铁脚男的膝盖,再接一脚扺手将铁脚男踢飞连带着身后的铁门也跟着遭殃躺倒在地。 青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就此作罢,扶了扶帽檐消失在了雨幕中。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生。 “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嘛?” “什么誓言?”上唇留着胡须、梳着背头的西装男人冷冽地望着眼前的小胖。 “余誓以至诚,效忠领袖、服从组织,为达成使命、甘劳任怨、不辞牺牲,如违誓言者,愿受任何严厉之制裁。” “焯,八宝街、朝天宫的东西,现在还能用么?” “可是,我们的纪律还在,生的进来、死的出去。”小胖仍是半死不活的说着话。 “我现在出去,你能怎样?” 小胖低着头,从怀里摸了根烟想要点上,听到此话斜了下眼睛看着西装男“你试试看。” 随着砰的一声,木窗给撞的粉碎,西装男单膝单手压着一个戴帽子的打手坠在地上,狠厉地一抬首吓得周围围过来的打手齐齐后退,伴随着口中怒喝,直接冲出双臂一架震飞了两个持刀客撞到墙上,生死不知。 转身又是一记抬肘直击下颌,咔嚓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让听者头皮发麻,嘴里喷出来的有血有牙,脖子软绵绵的向后仰去也就剩着点皮肉连着,要不然这头估计已经掉了。 左脚一踏,双手直直打开,左右袭来的两名刀客还没跑过来挥一刀又不约而同地飞了回去,有没有意识还能不能动那就不知道了。 接着抬肘,往面前袭来的敌人脖颈一砸,一脚同时朝后一蹬,一个想偷袭的体验了人生中最后一次飞行的感觉,鼻子嘴巴齐齐往外淌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见周围刀客不敢上前,西装男往前奔了两步,右手一砸刀客肘弯处,左肘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袭了上来正中刀客面门,直挺挺栽下去,生死不知。 这回刀客学了乖,前后左右围着西装男持刀直攻,西装男周转腾挪,担推撑靠,一记‘阎王三点手’,齐齐整整飞出去三人。刚扎好立地通天的架势,见最后一人想翻身后撤,一记炮拳便轰出,那人直接飞了头十米远,连带着压趴了不少刀客。 猛虎硬爬山、大缠丝崩捶,咵晇几下又少了几人,此时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留给刀客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还有什么底牌呢?没有,那么结局显而易见。 一脚正蹬踹飞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刀客,接着扭头避过一个偷袭的老六,也是发了狠,握着这个老六,连着五六七八下硬肘,老六倒也硬气愣是不吐血不掉牙,西装男一记膝顶老六腰眼,老六就像排球一般被抛弃,然后被西装男一记落肘重重砸在腰腹,死活不知。 西装男狂奔疾步,纵然是街上雨深触踝,那爆发的速度也不亚于猎豹狂奔,噌的一下凌空跃起,明明天空不见雷声,却轰然两声雷鸣炸响,虎啸雷鸣之间,双膝一扣下颌一撞胸膛。 西装男未曾回首一眼,抽起一柄短刀,随身丢回去,正好将楼上看戏的小胖子钉死在墙上,街上雨水混着血水,已经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水了,一震外套,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在我们的生活中,能陪伴我们十年甚至以上的朋友,大多是家境、学历和性格爱好多能聊的到一起去的朋友,我们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你是普通人,那你会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你从上学到工作,最终跟你说话最多的是你的同事,一群学历、能力、家境跟你差不多的人。而你找的妻子或者丈夫,如果你们能在一起几十年,你会发现,你们的各个方面都是非常相同的或者说能尊重彼此的,不管是工作、爱好还是你们的父母。 你是天才,你考入了清华北大或者世界名校,你以前可能有玩的很好的同学朋友,但是随着时间大多数人会遇到新的朋友,而和老朋友断了联系,而天才们往往大多就读于顶级名校最后去世界百强企业工作,可能兜兜转转又会相遇。 你是富二代,从幼儿园开始就在贵族学校上学,幼儿园都要七千到一万三一个月,高中一年就要二十三四万,你会发现你从小到大身边没有穷孩子,你的高中校友能以百分百的几率升入世界名校、出国留学。 这是缘分吗?所有的天才、富豪那么巧被你遇到了?不是,你遇到什么样的人甚至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你天赋有多高、家境和背景又怎么样,再加上你自身的努力决定的,当然还有社会大背景的宏观影响,可能你就是幸运儿站到了时代红利也说不准。 你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跟星座啊、烧香拜佛啊还有占卜啊,无关!难道世界上就只有十二种人格么?你要明白,你能接受星座并且痴迷它不过是占了时代的红利,如果不是互联网不是九年至义务教育,在古代,大部分人是庶民,你老子如果不是当官的也不是经商的,你连上私塾识字都困难。还星座,你不去地里面把麦子收好,你妈把你屎都给你打出来。 现在去寺庙求财求功名,不就是心理安慰吗,还哪个地方灵不灵,真要有灵验的地方中国那么多富豪会不会包场封山?要考试了、工作岗位要换了,家里人去花几千块钱烧个香你就能考上?算命占卜更是无稽之谈,古代帝王比你有权有钱吧,明朝嘉靖天天修仙,龙虎山天师都喊到皇宫去了,明朝不还是灭亡了么?他不也就修仙修到六十就嗝屁了么? 也不需要去跟别人辩论,说别人信仰不对,有的人就信佛,很多老太太买个木鱼买个菩萨在家敲啊拜啊,大多为孩子祈福求平安。老人受困于那个时代,知识有限,认知能力不足,给老人找个心理寄托也挺好。对于信星座的,也不用去跟他们争辨,浪费你自己时间,你永远去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那些小丑只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 古代道士欺骗皇帝,看云识天气搁那瞎蒙还能中两条呢,人家贾谊不说了么?可怜夜半虚前时,不问苍生问鬼神,有的人脑后的辫子剪了,心中的辫子还留着,没办法。 就是这么巧,也不止是巧合,八极拳和咏春拳的两个高手在一家还开店的茶馆碰了面,两人先是一怔再微微点头,同步朝店内踏去,再是一愣,白帽青年摘下帽子微笑着伸手一请,西装男也是同样动作,相视一笑。 看着茶馆里对窗的一套座位上放着盘象棋,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那走去,又是一愣,青年揣着帽子笑道,“先生,您请。”西装男点点头,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坐下。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抹布擦了擦手,翻了个面去擦拭西服上的水珠,“我姓李。” “叶问。”年轻人解开外面的玄色长袍,搁在身旁的椅子上。 “咏春?”西装男手上动作一顿,把抹布轻轻放在桌子上,“听说咏春有个八斩刀,号称‘棍无双响,刀无双发’,听着吓人。” “你想看?” “想听。”西装男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柄一百年后还有很多理发师用的剃刀,而刚刚哪怕面对二三十个人持刀包围,他也不过是赤手空拳而已,“‘千金难买一声响’,我这把剃刀已经有十年没人碰过它了。”说完,轻轻往桌子上一搁。 叶姓青年依旧是面若平湖,波澜不惊“我试试。” “你拿什么听我的刀?”面对西装男的提问,青年只是从身后抽出了一双铁筷。 大雨淅淅沥沥终于停了,茶馆老板靠在门口打着哈欠,青年又披上了长袍,西装男在柜台搁了几枚硬币,跟了出去。 烟笼寒水月笼沙,暗白的灯光印在水里,小路窄窄而平平,小河涞涞而粼粼,伴着不知何处飘来的箫声,有了几分江南之美。 青年背身握着银筷,一副宗师风范,西装男踱步过来,皮鞋磕在地上,滴滴也哒哒,猛地一转,人呈虎踞之姿,单掌探前迎向青年,另一手持刀背于身后,如毒蛇藏身,一时间竟有刀剑的刃鸣之声回荡。 过了几秒,西装男见青年还是一副渊渟岳至的模样,也明白了,青年的意思是起身踱步走到青年跟前,右手往外一探,剃刀跟着出鞘,明明不过一寸长短的刀片竟然发出了连绵近十秒的吟吟的刃鸣之声,青年和西装男脸上浮现了笑意。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猛地一偏头,筷子上迎护住脖颈,而西装男连着躯干和手臂在空中挥出一抹亮银,刃鸣之声未决又起,平添了几分震颤和锐利。一时间,惊得打瞌睡的茶馆老板连忙起身,离得不远的几个眼中晏晏若有神光的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凝神谛听。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青年先开口道:“李先生,练拳最忌无师无对手,有师父、知分寸,有对手、知高低,知己难求、对手也是一样。” 李先生扭头望了青年一眼,继续背身离开,而青年却没有继续走而是停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相逢一笑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列车运行前方到站是南京南站...”高铁里的播报惊醒了靠在椅子上戴着眼罩睡着的一个青年,男孩看了一眼手机17:35,他听着前面继续坐着的小妹妹抱怨网速真慢动画片加载不出来,不禁莞尔,少有的晚点和路上时速的不太稳定倒是让他有些不安,但是也没有多想。 刚下车门,感觉头上淅淅沥沥的雨点,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把雨伞打上。脑海中还在回忆他和太爷爷的对话,“那您们谁赢了呢?”小时候的他撒娇着晃太爷爷的腿,太爷爷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说着关于知己又是对手的回忆。 “那晚之后,江湖再无‘千金难买一声响’,后来我开了家武馆,他在对门开了家理发店,偶有切磋,1945年10月,他离了香港回了南京,落叶归根呐。” 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一百年前,有人风雨出金陵,一百年后有人持伞入南京。 21 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 第5纪元 - 李钰哲 蒋雨婷轻轻戳了戳李禹哲胳膊,见没有啥反应,加重了几分力道,嘴里嘟囔着“你可真能睡,我真的是服了。” 如果是正儿八经睡着的给这么戳啊搞得,多少会有点反应,或是把作怪的手给拨开或是干脆翻个身离得远些。 李禹哲就不一样,跟个死猪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戳进去会有皮肤的温润和回弹感,她都要以为谁搬来个蜡像把她对象给替换了,“我的天呐,真是睡死了。” 一把抓向李禹哲腰间痒痒肉所在,瞬间清醒!李禹哲立刻瞪着大眼睛醒了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闪闪又亮晶晶~ 捏了捏眉心,李禹哲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可真行啊!一睡就是两个小时,还不让我睡,我都快困死了!怎么喊你都喊不醒,我真是服了,你在床上睡得死也就算了,这靠在地上你咋也能睡得着啊。”蒋雨婷连珠炮似的抱怨没有一秒停歇。 李禹哲挥了挥手打断,按着蒋雨婷肩膀让她靠到墙上“好了好了,你该睡觉了,辛苦你了嗷,你睡够了我给你做好早饭。” “哼!”蒋雨婷头一扭,背过去。 李禹哲也不搭话,摩挲着掌心的玉佩,在别人看来我是什么姿势进去就保持什么姿势吗?还是我哪怕站着看玉佩都会变成睡着的状态? 正了正腕表的位置,调整了一下皮质表带,火光的照耀下,金色指针映出玫红色的诱人的光芒。2:30,指针不偏不倚地指在了整点的数字上,李禹哲感觉身上说不出来的烦躁,就像是有蚂蚁在咬他的皮肤,就像是轻微了几十分贝的蚊吟,你看不见听不到还摸不着,可能只是你的主观感受,就是无法控制的烦躁,大概是男生的大姨夫吧。 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理解一下。 揉了揉蒋雨婷的脑袋,站起身子轻手轻脚地想往外走去,掀起的微风吹动了燃烧的焰火,发出木头给炙烤的噼里啪啦的脆声。 感觉一道道目光投向了自己,也对,平时大家再怎么吐槽宿舍环境不好,不是上床下桌啊、水泥地面啊、没有独立卫生间啊...那好歹还有私人空间,好歹还有张床,现在就睡这工地上,没垫毯也没被子,属实是有些为难他们。 走到门外,李禹哲把自己藏在了月光也找不到的阴暗处,握着剑才感觉到心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平复了一些,白天杀的人脸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现,就是简简单单的死亡场景的一次次回放。 他以为他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陌生人的死去,他不知道他们叫什么,甚至没有去看他们的长相。除了动手之前,心跳的很快,但是刀刃撕开肉体,看着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他竟然觉得很平静。但是当周遭的一切静下来,只有头顶那一圆明月,脑海中的景象不断重复展现!紧紧握着剑柄的指关节甚至发白,真的做得对吗? 不知过了许久,伴随着数道拂空的流星划过苍穹,这份静逸也随之打破。李禹哲吐了口气,龙渊不知何时出鞘一寸,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三分啸成了剑气,便是孑孓而行,又有何妨? 暮云收进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星辰顿觉去人近,风雨何曾拜月明,距离马鞍山不过六十公里的南京故宫遗址,少有的迎来了他的游客,还是在如此深夜。且不提此时已是黑日降临,便是平常日子里,大晚上逛南京故宫的也是少有,说不定就给人当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给绑了? 嘿,这位爷倒不一般,身后还带着四名保镖打扮的壮汉,大摇大摆地在午朝门公园外面望着,身后四人拱卫着居主位的中年男子。英武阳刚,岁月流逝的刀刻斧凿更是平添了几分魅力,下颌上蓄着一点胡须,约莫一指长短,倒是跟现在大多数剃须的大叔们有些不同。身材谈不上多高大,但是那股子上位者的贵气着实凌人(上貌奇伟美髭髯举动不凡)。 “文皇少长习兵,据幽燕形胜之地,乘建文孱弱,长驱内向,奄有四海。即位以后,躬行节俭,水旱朝告夕振,无有壅蔽。知人善任,表里洞达,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六师屡出,漠北尘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明命而入贡者殆三十国。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 他突然念出了这段话,身后的四个人没有听清楚也不敢自作主张的回答,就好像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今晚董事长不顾安危,非要来这故宫遗址一样。 英武的中年男子也没在乎,“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残垣断壁罢了。” “是。”四名保镖面面相觑,也只好点头称是。 两辆通体深黑色的车隐在夜色中,月光打在上面的光都更加柔和,迈巴赫S680防弹警卫版和奔驰AMG GLS63 黑武士版。守在乘客座位外面的司机,看见中年男子走过来,赶忙一手拉着车门一手护着车顶,笑着问道:“朱董,现在是回家还是?” “去公司。”说完,朱董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司机谄媚地笑着应下然后绕了个半圈回到驾驶位,歉意地说道:“朱董,车现在电器组件还有问题,一件躺平还没修好,您受累了。”朱董闭着眼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重达二百公斤的车门在液压机的带动下缓缓合上,半开的窗户上足足有四五层玻璃和聚酯碳酸脂防止玻璃碎裂划伤乘客和司机,V12发动机在夜幕下缓缓奏响,这辆重达五吨的庞然大物开始了行动。 后面的AMG GLS则没有这么快,等迈巴赫平稳开出一段距离后,三名壮汉下车推了一段距离方才给车打着火,伴随着宛若野兽嘶吼般的咆哮自车身响起,三人助跑一阵赶忙跳上车,开车的壮汉骂娘道:“技术部那帮煞笔,修个弼车子都修不好,随便搞个电工都会。打火也打不着,连个大灯也没修好,这怎么开啊!” “好了,老四,少说两句,看好路。”坐在副驾驶的壮汉拍了一巴掌,从口袋里摸了包烟,敲了敲烟屁股,摸了根火柴,刺啦一下给点上。 道路上给震开了不少裂缝,迈巴赫S680却行驶地异常平稳,朱董突然开腔问道:“小汪啊,我记得你本科学的是历史吧。” 司机小汪愣了一下接着应道:“是的,朱董。” 朱董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那你对哪个朝代比较喜欢?” 小葛瞟了一眼后视镜,见中年男人还是闭着眼睛,也就当朱董只是没事干闲聊,不过平时老板也不咋感兴趣历史啊?心中有些纳闷,转念一想老板大晚上的不顾危险非要来逛逛故宫,啧,难不成老板还是个明朝迷?心中思索归思索,嘴上回答倒是不慢,“明朝,朱董。”这个回答倒是出自内心、发自肺腑。 “明朝?” “对的,朱董啊,我记得您就是安徽人吧,那朱元璋,明朝开国皇帝,那可就是安徽凤阳人呐。您瞧瞧,明朝天子跟您一个姓,而且您儿都是安徽的,都在一块。依我看呐,您就是明朝皇族血脉,准没错。难怪给您当司机以后,我妈都说我过的好了,都是分润了您一毫贵气啊。”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喜欢?”朱董从后座中间的扶手上端起一杯茶,在手中旋转着茶身。 小汪咽了口唾沫,再从后视镜一看刚好跟朱董对视上,额头上冷汗就有点往下冒,赶紧解释道:“因为明朝...明朝得国最正啊,您想啊,不管是唐朝还是宋朝基本上都是篡位啊那种,汉朝跟明朝那可都是凭实力实现大一统啊。太祖朱元璋乞丐出身,平定四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小汪越说越激动,畏畏缩缩的语气几乎消失殆尽,“而且明朝的气节还要胜于汉朝,终明一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您别看我这样的,就算是我要是能活在明朝,我也想去参军啊,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先登夺城那可是光宗耀祖的荣誉啊。” “明朝也许不像现在很多网友吹嘘得那么厉害,有皇帝昏庸,有太监干政,有太多为人诟病的所在。但是仍有很多君主、文臣武将,他们的气节和血性。就像西楚霸王项羽一样,哪怕最终败亡了,仍然还有无数后人追忆他。您应该知道杨涟吧?” 朱姓中年男子手上动作一顿,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低声说道:“杨涟受阉党迫害,作为顾命大臣,惨死狱中,留下绝笔‘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唯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持此一念终可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 小汪感觉有些诧异,“那您知道汪文言吗?” 朱姓中年男子双手拢住茶杯,微微摇头,“有点印象,你说说看。” “和杨涟同一时期入狱的还有汪文言,和杨涟为首的东林党、魏忠贤手下的阉党不同,他是那种墙头草类型的人,投机取巧,左右逢源,当时阉党想让他诬告杨涟。他不听从,阉党就用刑,用拿铁刷子在他身上刷,一边刷一边浇开水,然后往铁刷子上撒盐,一下一下刷,把皮肉都刷成一丝一丝的,不成丝的肉用碎瓷片刮下来。直刷到肉尽白骨出。这一套也被用在杨涟身上。” 小汪感觉面部肌肉有些颤动,平时只晓得卖笑的他,突然想掉眼泪,“经历了十几次拷打审讯,仅仅要他做杨涟的伪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您说他干嘛不答应呢?他拒绝了,说杨涟绝不会贪污,他的一生唯利是图,一生都在虚伪和圆滑中度过,但是他最终没有妥协与黑暗。在世人叹息于杨涟的舍身取义,又有几人还记得汪文言!”小汪愤怒地锤了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嘶吼着。 过了一会,小汪的道歉传来“对不起,朱董,我失态了,您别见怪。”朱姓中年男子摇摇头,一言未发,迈巴赫依旧平稳的驾驶着,然而他身前大半茶杯的水却染深了地毯。 22 传武于众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张娅蕾戳着腿上枕着的平板,抱怨道:“没有电真不方便,想看剧都看不了,这怎么所有人都没电了啊!” 费敖成正切着火腿肠夹在面包里,没好气地说:“哦,有的懒哔自己不干活,说太累了,看电视就不累了是吧?” 张娅蕾没接话,拨弄着平板的开关键,脸上有些阴郁,显然已经起了情绪。费敖成不依不饶,把早餐往她面前一放,立刻就说起来:“早上一起来就要看电视,人家那么多人不也开不了机吗,就你高贵些是吧?就你非要看,我在做早饭,你就看着是吧?就不关你事,我做的你别吃好吧,就往这一坐,就等着我伺候你是吧?” 张娅蕾反驳道:“那你也没要我来帮忙啊?我平时吃饭都看剧不可以吗?” 话还没说完又被费敖成打断,“哦,我不说你就不干是吧?你看不到是吧?” “那我不吃行了吧!你饿死我行了吧!” 眼看着战端就要升级,蒋雨婷忙跑过来,“小李喊你过去锻炼呢,快去吧,快去吧,别吵了,别人都到了。” 费敖成没再说啥,拿了块饼干抓着就出去了,张娅蕾坐在地上,情绪低落的就差把不开心写在脸上了,蒋雨婷搂住她肩膀,“好啦,费师傅脾气一直不是很好,现在大家情绪都不好,别跟他计较啦。” 张娅蕾立马大吐苦水,“我也没有不干事啊,那我本来就没有休息好,早上起来没有劲,想休息一下还被他讲,你说气不气人!” 未等蒋雨婷回答,吴宗凡跑了进来,“你们俩在这啊,李禹哲喊我们都过去,从今天开始就训练了,快去吧,别迟到了。” 张娅蕾把手中的面包狠狠地一握,显然是当作昨日如胶似漆的‘小成成’了,一口狠狠地咬下,跟着蒋雨婷快步跑到门口站好。 “八十个人都到齐了,好,我们开始今天的训练,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是地球上的动物植物会进化,还会有外界的异兽,我们想要活下去,就凭我们现在的状态是不行的。” “就说在场的各位,能有多少人能做三十个俯卧撑?能拉五个引体向上?现在讨论男生做俯卧撑,女生做仰卧起坐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些畜生把你们按在爪子地下,还带着血肉的牙齿缝冲你张开的时候,你看看你跟它说‘我是男生我肉糙,你去吃女生’,‘我是女生,我肉少骨头多你别吃我’,你看看它搭不搭理你。” “关于训练,也就今天早上是集体第一次,你不想训练,没有人会逼着你。我拿学习来举例子,学习很苦,苦怎么办?不学就好了,你学不下来的课程有人能学下来,你刷不完的练习题有人能刷完,你考不上的学校有人能考上。你拿不到的奖学金总会发掉,你爱恋的漂亮女孩或者帅气男孩总会结婚,你想从事的工作岗位总会招满,只不过不是你而已。” “一样的道理,你练不下来的武学有人能练下来,你吃不了的苦有人能吃,你没办法活下来有人能活下来,而你,死了就死了。冬练三伏、夏练三九,你可以一天不练甚至一年不练,你可以拿你的命去赌,赌你运气好,赌你命长。所有人,不想练不需要请假,不想来就不来。” “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说一下我们八十个人的管理,除我以外,无论男女,半个月后公平决斗一对一,打出来最厉害的八个人当小队长,我们人会越来越多,我一个人直接管管不过来,我也不想花那么多时间在这个上面。” “另外!不战斗的人你先练着,颠大勺、搬东西给人家洗衣服也是要两把子力气的,半个月后,根据我们到时候的情况来决定,谁来当后勤人员,谁来当战斗人员。现在第一批队长就是蒋雨婷、吴宗凡、陈民翔他们八个人,半个月后你们直接挑战他们就行了,省的搞个全军大比武,咱没那时间。” “每个队长可以自己选择一名副队长,帮助你管理队伍,这个人可以是你对象、是你朋友,你甚至路边捡一条狗过来,说这是你选的副队长我都认。从半个月后开始,队长副队长不需要搬物资行李,优先供应食物饮料,衣服也不需要自己洗。并且以后的这种全体训练随着规模扩大肯定是不可能了,到时候我会直接教各个队长,然后队长再去教你的队员。”李禹哲挑了挑眉,接着说道: “现在先由我来教你们武学,男生都跟我练形意拳,女生都跟我练八卦掌,不是因为我搞什么性别对立。形意拳刚猛,讲究阳刚,女生普遍来说力气一般要比男生小,当然,你要觉得自己孔武有力,臂力过人,我教完以后你们自己练动作的时候,啊,你就跟着男生一块练就行了。女生呢学八卦掌,八卦掌走的就是阴柔的路子,讲究以柔克刚,适合力气小点的人,诶,有男生想学,没问题,你到时候跟着女生一块练动作就行了。” 李禹哲摆出架势,“形意拳呢,分为:钻、劈、横、炮、崩,有两个说法一个是明初少林寺,一个是南宋岳飞,所谓脱枪为拳嘛。拳法着重一打、二拿、三摔,要求动如飞龙、定如卧虎、迅如狡兔、灵如飞猿、轻如云鹤。我先教崩拳,杀伤力比较大。”李禹哲往前迈了一步,左臂回收右拳打出,震出凛凛拳风,“口诀记好了嗷,崩拳似箭性属木,进步近身全凭步,发功全凭一寸丹。” 帮跟练的同学摆好出拳的身体架势,“注意,形意拳注重外三合,手和足、膝和肘还有肩和胯。梅威瑟应该蛮多人知道的,他的后肢拳就有点半步崩拳的味道,不过半步崩拳的上步和打拳是分开的,他的后肢拳是同时来的。” “八卦掌呢,创于清末河北廊坊,是内家三大名拳之一。取法于刀术,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含胸拔劲下榻腰,拗步合膝抓地牢。沉肩坠肘出前掌,二目须从虎口瞧。后肘前叠肘掩心,手再翻拓向前跟,前后两掌一团神。” “八卦手黑,讲究偏门抢攻,穿掌暗腿最为狠辣,发动时犹如连珠箭离弦,穿鼻刺目,防不胜防。脱胎于罗汉拳的,直出直入,发力以‘冷弹脆快硬’为宗,脱胎于跤术的龙形掌则是走螺旋劲,利用穿掌近身,打投一体。” “穿掌,尚巧不尚力,其精髓在于‘避实击虚’,天下精术怕三穿,不走外门是枉然。他走外兮我走内,伸手而得不费难。” 时近正午,一群人是晒得跟非洲难民一样,黑里透红,挨到李禹哲宣布解散,众人纷纷跑回屋子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很多人本就一夜没洗澡,捂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又是给骗出去训练,屋内那叫一个难闻,估计也就会招苍蝇喜欢了。 蒋雨婷把衣领子提起来,一闻身上那股子发酵了的酸臭味,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记穿掌直中李禹哲腋下,给一把夹住,给李禹哲反手切向她腰间软肉。“啊!嘎嘎嘎!”蒋雨婷怪叫连连,夹着腰往后腾,给李禹哲笑得不行。 “小李,我都臭了,我要洗澡。”蒋雨婷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你去洗就是咯,你往东边走就是学校,那些蟒蛇的尸体还摆在那呢,你要去你去,我不陪你去好吧。”李禹哲手往东边一指,连抽两三张餐巾纸擦拭身上的汗水。 “诶,我昨天就想问,你身上怎么搞的硬邦邦的,你搞了啥?把铁皮裹身上了?”蒋雨婷伸手摸了摸李禹哲腹部,只感觉到铁器的坚硬和凉意,好奇的问道。 李禹哲轻轻掀开一点,宛若银丝缕缕缠绕编织的锁子甲白天更加晃眼,“我昨天就穿上了,可能你没有在意我当时动作,张天师留给我的。”说完冲着蒋雨婷轻轻眨了眨眼睛。 蒋雨婷余光看见不少同学都把余光看着这边,懂事的点点头示意了解。 23 易筋洗髓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当天中午,眼见骄阳实在是毒辣,李禹哲便宣布:“我们下午就在屋内训练,做力量训练,上午的武学招式是为了帮助咱们在用兵器的时候可以更得心应手一些。” “如果还有凶兽来袭,他们不会跟你谈仁义道德。数倍数量于我们的异兽袭来,我们需要的是能支撑我们长时间战斗的体魄,也需要我们强大的力量。你能一刀把它脑袋砍掉,就不要只是划伤它,反而会刺激它的凶性。” “俯卧撑,跑步,深蹲,每个人控制好自己的锻炼节奏,每一组动作做到感觉到累为止,重复几组。”李禹哲拿剑身在墙壁上敲了敲。 “各位,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个小房子,我们有自己的父母,我们才二十岁,我们好歹活了下来。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怎么办?” “他们呢?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头发都已经花白了,都已经是再熬几年都要退休的年纪。你让他们怎么去面对这些凶兽?你们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请想想你们的父母,他们把你们供到大学,你们有回报给他们什么吗” “我们并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活,我们有不得不承担的义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等到接收下一批成员,我就会离开这里,我们学校大部分同学的亲人应该也都在安徽,我们到时候会一起去解救他们,如果你在外地,比如说云南、西藏,我很抱歉大部队并不能跟你一起去,但是你也需要有足以自保的实力才可以。” “开始锻炼吧,女生也不要忽视力量训练,俯卧撑尽量坚持着去尝试。”李禹哲拍了拍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看到很多女生刚做了两三个俯卧撑身子就有些歪歪扭扭,甚至还有的一个都下不去,李禹哲也意识到了很多女生力气还是比较弱的,赶忙示范道:“力气小的同学,尝试着做跪姿俯卧撑,不要用脚趾撑地,用膝盖,你把腿弓起来锻炼,自己督促自己。” 他自己也没有闲着,走到昨晚休息的地方,五十个深蹲然后接三十个俯卧撑之后坚持一分半平板支撑最后拉伸一下韧带,然后休息一会,循环往复。正在他重复到第三组的时候,旁边锻炼的蒋雨婷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旁边加油打气的小金团子差点一屁股坐死,蒋雨婷头发黏在脸上,一颗颗汗珠凝结在额头上,顺着光滑的脖颈往下滑。 李禹哲有条不紊的做着俯卧撑,余光扫到这一幕,“坚持不了就休息一会,给自己留一点体力,万一来了什么凶兽,起码得有力气反击,别一股脑把自己练伤了。” 蒋雨婷相当没形象的大坐在地上,也不管这水泥地脏不脏,双手撑着地,抱怨道:“小李,我要洗澡!我都馊掉了,我衣服上好重的汗馊味。” 李禹哲点点头,等到拉伸韧带的时候,“等一会说。” 等到第三组动作做完,他没有继续坚持,看了一眼室内还有很多同学仍然在锻炼,他便走到屋外,按照昨晚玉佩中所有的《易筋洗髓经》开始修行。 高祖在《易筋洗髓经》的首页写下:“此法乃是《易筋经》和《洗髓经》的融合,洗髓练气,脱胎换骨,乃是少林达摩祖师留下来的武功。讲究‘一体、两面、三线’修炼后便可达到骨髓饱满的状态,强壮筋骨内脏,还能伐毛洗髓、脱胎换骨。易筋洗髓实为一体,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两者必须同时练习。” “《易筋经》中称易筋和洗髓皆是人修成正果的根基,以洗髓而内清净,以易筋而外坚固,先清虚再脱胎换骨,《洗髓经》中也有类似的道理。” “练习易筋,不仅要练习‘筋’和‘膜’,更要洗髓练气,也就是要在极难处立定脚跟,洗髓练气的原则是‘培元、守中、保正气’,即用意识去控制行为,两本书中也记载了如何锻炼意识、如何锻炼精神,是我已知的能最快帮你达到二段洞明境的功法。何谓洞明?周羣尝学山中,忽有白猿化为老人而至,授羣书一卷,乃黄帝而下历日也。羣遂洞明阴阳。” “在《洗髓经》中,明确指出‘须候易筋后’,在你幼年之时,我曾为你洗经伐髓,应该能为你节约一些苦熬功夫。你不妨可以两功同修,注意身体和精神的高度合一,待你臻至圆满的时候,就像小鸡会啄碎蛋壳,婴儿出生会哭一般,自会有一种感觉,顺其自然就好。” “《易筋经》偏重于外在身体上的锻炼,《洗髓经》则更注重于精神上的锻炼,前者是后天修行,后者则是先天功夫。有这五个练习的方向:拉筋、垂吊、拍打、吐纳和打坐,切记此功法不可示众,修行时最好寻一无人处,或者将其中的动作隐藏在别的动作中。” “修行中注意‘调身、调息和调神’,通过调节六识,进而达到精神平和的清虚状态。魏晋时期的《汉武帝内传》中便记载了:一年易气、两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骨、八年易发、九年易形。内润五脏內腑,外滋皮毛,气机充斥全身之间的脉络,运通气血、交通阴阳、沟通内外” “无始终气、四大假合、凡圣同归、物我一致、行走坐卧、洗髓还原,此乃《易筋洗髓经》第一篇,须得将穴位、筋骨和呼吸之法三者结合,并且利用肢体的活动引导气血的运行,调整阴阳、修残补缺,借此来达到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之功用。” “修炼《易筋洗髓经》可以同时修炼隐元、洞明和瑶光的境界,北斗九星、七星二隐,隐元和洞明两个境界便是武学的基础。何谓隐元境,天地灵气又称为元气,在先秦之时,天地成于元气,万物成于天地,修武之人纳元气充斥周身,藏天地元气于身。这一阶段便是隐元境。” “洞明境取洞明博晓之意,此境界便开始了神魂的修行,所谓‘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此境界便可以达到目盲可使、耳闭可听的境界‘以我知彼,以表知里’ 而瑶光境则讲究灵魂与肉体的统一,也就是知行合一,亦如《黄帝内经》所言:‘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此境界修到极其高深之处,甚至能对肉体的掌握程度精至纤毫,出手使七成力便不会多少一分一毫” “《易筋洗髓经》便可以让你同时修炼这三个境界,并且改善你的天赋根骨,让你在武道一途可以走的更长远,而且在第五纪元天地灵气复苏日益昌盛,修武之人将不再受困于灵气匮乏的环境。此功法外功倒可以传出,但是内功心法乃是家传,万不可告诉他人,切忌!” 李禹哲先按照《易筋经》习练,从第一式韦陀献杵到第十二式掉尾摇头,虽然说高祖给他洗经伐髓留了个好底子,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继续习武,早已荒废殆尽,还是从基础修行扎实些。演练了足足五遍《易筋经》动作之后,感觉到周身关节的僵硬生涩消除了不少,看了眼腕表:13:00,便也没有继续练习。 屋内不乏有同学看到李禹哲的动作,大多只当作是广播体操,以为他是去拉伸筋骨,少部分则是留心记下他的动作。李禹哲看到屋内基本上大家都在休息,其实锻炼也好、学习也好都会受到别人的影响,你去图书馆学习累了想玩手机,看到别人仍然在埋头苦学,便也就不好意思玩;你锻炼的时候明明还有力气继续坚持,看到旁边很多一起的朋友已经跑去玩手机,你也很容易就会想放弃。 见众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李禹哲说道:“大家休息一下,等会跟我去搬一些物资回来,我们昨天晚上搬走的水都不知道能撑我们几天,大夏天的不洗澡确实不舒服。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也会去抢物资,所以要先去搬一点食物饮料再回来。” “我先带四十个人过去,其他人找找工地周围有没有自来水管道或者去看看通学校的那条河的情况,自来水跟河水先不要接触皮肤,找到周围有水源了,你们等我回来再安排,把周围拿石头转头围起来,假如又有凶兽跑过来袭击我们,我们有个可以依靠的防御工事也轻松很多,开始干活吧。” “费敖成、张娅蕾、斌斌、陈民翔,你们先跟我去一趟吧,鹏鹏,你们几个留下来把我刚刚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如果有凶兽过来了或者学校里面跑出来几百个人,东西放这不要你们先走,以防万一好吧?我们就去北边那个苏果搬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你们尽量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一定不要直接拿手去碰。” 24 取水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凶兽横行,家家有丧亲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或覆族而丧。 李禹哲一行人行经过一处一楼的小院子,透过栅栏望过去,银发的爷爷和奶奶连带着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爷爷的手护在奶奶的脸上,两人紧紧相拥。老人家头发上的银色被血色所晕染,衣服被撕扯开,腹部、手臂、腿部处处是血色,白骨隐约可见。 离两人不过几步的位置,是一对还很年轻的夫妻,丈夫在后妻子在前,男人的腹部变作了中空,地上凝结的血块见证了他的死亡,一块砖石刚好砸碎了他的脑袋,只能希望他死于砖石而不是兽口,那太残忍了。 妻子的高跟鞋一只穿在脚上,一只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侧躺在地上,臀部、大腿连带着腹部的血肉全部消失,残留着的带着血色的白骨就那么露在外面,手上抓着很小巧的一只童鞋,再往前,那是离院门最近的地方,约莫小香瓜大小的头就那么插在栅栏的尖刺上,小脸痛苦地皱在一起,头发还很稀疏,脑壳上的皮肤隐约可见。 一家三代,一室五人,阖门死矣。 李禹哲拉住停下来的蒋雨婷继续往前走,低声吼道:“走!” 身后的三十几人连忙跟上,本来路上还在商讨等会应该拿些什么的众人纷纷沉默下来,李禹哲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搭在剑上。烈日焦灼地烤着大地,哪怕是穿着鞋子也能感觉到路面的烫脚,眼下才是五六月份的光景,天气便有了以往七八月盛夏的炙热。 身旁无数砖石掩埋下还不知有多少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没有人敢去辨认砖石中隐约露出来的骨骼有多少,血肉块有多少,三十多人不敢,蒋雨婷不忍,李禹哲也没看, 脚下的路上有圆圆的兽脚印,平时人类养的宠物竟然在一夜之间将它们的利爪尖牙伸向了它们的主人,可能萨摩耶的主人仍像往常一样,让狗子把脚脚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双手怒搓狗头,下一秒就被狗子一口咬碎了他的喉咙。 运转着体内修武得到的淡淡气机,右手持剑蓄势待发,路过昨天晚上离开的超市,看见大门紧闭,众人纷纷瞥了两眼,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李禹哲望了一眼,大门给尸体堵住,他只当作剩下来的学生把尸体搬到那把门堵上,不屑的扭过头领着一行人继续前进。 又走了四五百米,到了另一家仅一层高的超市,门口侧面有两个人趴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衣衫稍有些破烂,也不知是死是活。 李禹哲没有多事,只是带人走了进去,正好有四五人在里面抓着吃的就往身前推车里塞,看见一下子涌进来三四十人,一个个手上动作都有些放慢。 倒是有一个手推车里面装着巧克力粉、燕麦片,上唇和下颚冒着铁青色的胡渣,看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开口问道:“你们是安工大的学生?” 见没有人接话,他自顾自笑了笑也没说啥,只是走到另一边搜东西。李禹哲把剑拔了出来,银光耀耀,别的人看见这三四十个人几乎人手一把菜刀、剁骨刀,干脆直接拿着东西跑开。一时间超市只剩下俩伙人,一伙四十人,还有一伙仅仅一人,李禹哲搓了搓剑柄,转身说道:“把水果都带走,还有这边剩下来的水和推车,膨化食品和零食如果还有空间再带。” 朱凯斌补充道:“还有毛巾、被子、脸盆和锅,不能一直睡地上啊!” 不过众人都有意识地避开剩下来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男人也不恼,干脆在超市里拆了袋干脆面往嘴里倒,顺便往嘴里灌了点冰红茶,冲着李禹哲点点头,“你是他们的头?” “嗯”李禹哲一手持着剑,一手拿起几包旺仔QQ糖就摆到了推车里面,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皮肤呈赤铜色,此时坐在地上短袖往上褪去,胳膊上倒也没有出现色差,“我叫李禹哲,您是?” “我安徽蚌埠的,常博仁,当民工的。”男人把裤腿卷起来,臀部的布料已经给磨得有些掉色,显然没少给糟蹋,把领口往下扯了扯,“热死老子了。” 李禹哲看了看常博仁鼓鼓囊囊的手臂肌肉,和不是很在乎形象的做派,没有接过话茬,看众人收拾得差不多便喊大家离开,自己则留在后面拿余光扫视着这个叫常博仁的男人。似乎是隐隐有所察觉,常博仁举起不剩多少的冰红茶遥遥敬了一下,然后一口闷掉,还咧了一下嘴,显然喝饮料远远比不上喝酒痛快,李禹哲也不尴尬,点了点头便算作道别。 工地上面,刘一麟跟梁鹏鹏带着几个人看着十几米外的河正发着呆,梁鹏鹏跳起来望了一眼:“我不敢去,万一又有昨天晚上的蛇怎么办?太吓人了。” 刘一麟转头看着他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敢吧?” “还是等李禹哲回来吧。” “嗯。” “卧槽,他居然会武功,以前都不教我们,等他回来,是吧,得好好逼问一下。”梁鹏鹏拄着一根工地上遗留的铁锹,坏笑着提议道。 感觉到背后给人拍了拍,一扭头便是刘一麟的坏笑和李禹哲的白眼,“不是不教你们,我以前自己都不信呢,以为我爷爷忽悠我练的。现在什么情况?找到水了?” 刘一麟一指前面的河,“就在那边,但是不敢去啊,怕有蛇,那玩意太吓人了。” 李禹哲示意他们在这边等着,自己持剑往前摸过去,骄阳似火,不过十来米宽的小河,反射的阳光刺眼,李禹哲弓下身子在离河边还有一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吓得后面几人以为又有什么凶兽,慌忙捡起丢在地上的菜刀、木棍,足足等了两三分钟,看见李禹哲收剑回来才放下一口气,梁鹏鹏气得一拳砸到李禹哲胸口。 “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河里面还有凶兽,没事你也不说一声。” 李禹哲笑了笑,“我也害怕这不是,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但是拿上来?” 陈民翔提议:“要不我们拿盆子下去舀?” 梁鹏鹏先摇了摇头,“不安全,这水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除了李禹哲厉害一点。我们几个遇到像昨天那种那么大的蟒蛇,肯定是没了,而且估计也没多少人愿意。” 刘一麟问道:“你们带回来多少水?” 李禹哲连连摇头“喝的话应该够,但是你说洗漱洗衣服那肯定不够,带回来的可都是能喝的水,就这河里的舀上来你敢喝吗?这可是学校里的内河,平时就翻臭味,而且昨天还有蟒蛇。这河水肯定是不干净,我也就是打算烧开了以后,洗洗澡洗洗衣服。” 身后跟过来的蒋雨婷也说道:“而且按照小李的说法,过两天,我们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一下子接纳几百个人,我们吃的喝的都不一定够。” 李禹哲摇摇头,“没事,我刚刚跟斌斌还有费师傅说了,喊他俩招呼之前留下来的四十个人再去搬一趟,超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进去搜东西了。” 梁鹏鹏打趣了一声“是的啊,零元购谁不喜欢啊。” 李禹哲突然想起紧闭的超市大门,“不对啊,小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昨晚呆的那个超市大门今天这么热,门居然是关着的!” “我没有在意诶。” “算了,不管他们,我们先想想办法把河水搞上来,这大热天的不洗澡确实不是个事。” 刘一麟抱着两根PVC塑料管走了过来,见众人一脸不解,他解释道:“我爷爷以前种地的时候,挑不动水,就会拿管子从溪水里面引上来。就那个物理实验引水向上,你们没玩过吗?就那个拿根吸管,插到水里面,通过大气压给它压上来。” 小蒋举手,小蒋表示自己知道,小蒋回答:“那个我知道,但是你这么高的高度差,能压的上来嘛?” “我试试去。”刘一麟提着水管就往河边走去。 李禹哲喊人递过来一双塑胶手套,递给刘一麟“别碰到手上了,万一水里面有什么寄生虫、细菌什么的。” 刘一麟接过戴上,把管子插入水中,一只手扶着管子,一只手在管口半开半合,李禹哲持剑侧立在旁边以防万一。 约莫半分钟,水流就从管道中喷出来,撒在地上给沙石色的水泥地浇上了水墨。 刘一麟摇了摇头,“不行,这样蓄不了水,太慢了。” 旁边看热闹的张娅蕾倒是有了主意,“你们知道无动力虹吸泵吗?” 看众人表情有点茫然,她解释道:“就是拿一个油桶,然后里面装满水,然后刚刚那样引水入桶,然后桶下面接一根排水管,桶上面安一个进水管,就可以接水了。” 李禹哲不懂装懂地点点头,“那你会做吗?” “应该行。” 很快张娅蕾和费熬成两人滚来了个大油桶开始忙活,李禹哲则带着几个人抱着工地上的油漆桶小心来到河边灌满。 25 彼方尚有荣光在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刘一麟戴着塑胶手套重新引水向上,胖胖的油桶开始工作了,大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水从下面的出水口涌了出来。 “快堵上啊,这玩意自动的?”刘一麟急了,一双腿舞得跟跳霹雳一样生怕给这河水溅到身上。 张娅蕾也有点慌张,“不是,我,应该有一个阀门控制的,但是我没有找到,要不把它塞住?” 费熬成赶紧甩了块抹布过去,刘一麟忙不迭接过,塞住了大出水的口。 李禹哲喊蒋雨婷去通知留下来的同学端来水盆之类的过来接水,笑着把众人感谢的位置让给了刘一麟和张娅蕾两人。 招呼着梁鹏鹏和陈民翔又带上了几人去周围树林里捡了些木柴,就在油桶旁边架起了篝火堆,又拿来架子固定好,放上水壶。 刘一麟在那边喊道:“小心点,不要把水弄到身上了,水烧开了以后再用,一个个排好队过来打水,不要抢,这都是洗衣服洗澡的水,不能喝的!千万不要碰到身上!” 李禹哲在火堆旁添着柴火,嘱咐蒋雨婷道:“等会把水烧开了,组织女生去旁边那处空地洗澡,中间拿小推车隔起来,这边不是很多纸箱子嘛,驾到车上面,隔开。然后把衣服写好了,晾起来,等晚上就差不多干了,这个水烧开了,拿毛巾把身子抹一下。” 蒋雨婷问道:“你等会去哪啊?” “我去看看学校的动静,已经一天了,好歹看看他们的反应,世界上肯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是特殊的,他们可都是我内定了的兵源,可不能给别人抢了。” “没事啊,我们到时候沿路上吸纳那些受欺负的人就好了呀。”蒋雨婷有点不理解。 李禹哲摇摇头,给开水壶盖上盖子“不一样,我们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是安徽人,但是普遍不是马鞍山人,所以我们肯定会出马鞍山。但是如果吸纳本地的难民,他们大多已经不是学生了,在这里有他们的家庭亲人,给一帮不能跟我们走很远的人付出水和粮食,我没这么无私。” 李禹哲双手抱着,眼中闪着冷意,“我不是慈善组织,我冒着危险得到的东西,不会无偿的跟别人分享。” 蒋雨婷点点头,“那你小心点,望一眼就回来,这边也离不开你。” 李禹哲点点头,提着剑小心地窜出营地,左点一下右点一下,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已跃到十米开外。调整了一下呼吸,李禹哲再度长剑出鞘,运转体内灵气,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他便能感觉到体内灵气又有了不小的壮大。 心中不免有些唏嘘,近五百年天地灵气衰竭,有多少年轻人受困不得在武道一途有所建树,又有多少像高祖那般天资绝顶之辈受制于灵气不足无法难以寸进。 得益于高祖留下来的武学功法,更是在他年幼便为他洗筋伐髓为他打下上好根骨,如今距离黑日降临一日还不到,他就已经正式踏上了修者的隐元境。 至于灵魂的增长,他暂时还没有感觉到精神上的变化,可能还是有些细微,但是身体内游荡的气机那可是实打实存在的。 眼中笑意盎然,李禹哲跑到学校西门外,左右两栋教学楼已经垮塌下来,如同山洪暴发冲了下来,将从西门出来的道路完全堵住。而西门离学生几栋宿舍楼的距离都不近,李禹哲本想进去看一看情况,但是犹豫再三还是退了出来,原路返回回到了工地处。 水还没烧开的功夫,见李禹哲便去而复返,蒋雨婷一脸诧异,“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禹哲点点头,脱掉上身的T恤,露出贴身穿的银环镶玉锁子甲,上着金丝缕缕细细穿过银环相勾连,胸口两肋和背心等要害处皆有玉片淬金镶嵌。 亮银锁子甲,日灼色如金。灼灼日光逼上了甲身,似要将他融化,明明是白银环寸寸圆圆相勾结,却在日光下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蒋雨婷不由得伸手摸了上来,只觉入手一片寒凉,刚想开口,李禹哲便回答了她“这是我高祖留给我的护身内甲,外面还有一套铠甲的,现在不在我手上。” “那你一直穿着它不累么?这应该不轻吧。” 李禹哲无奈地点点头,“是不轻啊,但是我怕死啊,万一有刁民想害我怎么办?” 蒋雨婷翻了个白眼,“那你洗澡也穿着?这个护身甲怎么洗啊?” “洗澡往身上浇点水冲一下就行了,高祖跟我说是把这个护身甲泡到沙子里面就算洗了,回头有那个条件再试试吧。” 蒋雨婷点点头,询问道:“诶,你刚刚去学校,情况怎么样?” “西门那边全是砖石,我没进去,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就没有冒险了。” “那他们会从西门出来吗?” 李禹哲将戒指贴于水面,看着有些疑惑的蒋雨婷,回答道:“这戒指有检查毒性的作用。”然后将毛巾放于开水中浸泡后拧干水分擦拭身子,“学校一共三个门,北门有妖蟒的尸体,说不定还会引来别的凶兽。选择从北门走的人应该最少。” 李禹哲用剑在地上刻画着学校的地图轮廓,“大部分学生宿舍都离西门最近,而且那边也没有明显的血迹或者凶兽的痕迹,当然不排除他们从南门走的可能。” “但是南门那边还有一个内湖,光是这条小内河都有那么多条妖蟒,而且南门离学校最远。你要是说翻墙出来,那哪里都可以,西边还离宿舍最近。” 蒋雨婷点点头,问道:“那我们就继续等着?” 李禹哲把水倒在盆里,把上身的T恤扔进去泡着,“嗯,等到明天上午,不能继续浪费那么多时间了,现在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谁也说不清楚。” 看见很多男生有想要洗澡的打算,蒋雨婷也赶紧抱着个盆去了女生那边,李禹哲脱下裤子扔到盆里,把毛巾搓了搓把下身都擦了擦,然后倒了点公用的洗衣液,把裤子T恤都搁在水里面泡着。 摸了摸有些泛油光的头发,正有些犯难,费敖成端个水盆刚好过来,怀里还揣着瓶洗发水,“帮我端个水盆,我洗个头。” 李禹哲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水溅到身上怎么办?” “反正都脏了,好歹把头洗干净吧,腿脏了再擦一下就是咯。” 两人互帮互助各自洗了个头,费敖成倒是不讲究,拿个还没洗的干毛巾搓了几下头就结束了。李禹哲又把毛巾搓了搓,把刚刚溅到水的小腿给擦了擦。 李禹哲又烧了一壶水打算用来用来给衣服过一遍水,把上面的洗衣液泡沫过滤掉,心中则是寻思起来,这大夏天的不能一天到晚就一件衣服换来换去啊。 而且让同学找个小草丛、小树林上厕所也不是个事,他们又不敢跑多远,到时候不论是在吃饭还是睡觉,风一吹一股子屎尿味传过来。 李禹哲打定主意,明天不论那些同学能不能出来,他们都得离开这。用力把衣服拧到挤不出水来,便将潮闷闷的衣服套在了身上,靠体温和太阳捂干。 第二批搬运物资的人也回来了,小推车把工地外面堆了个满满当当,还有很多很多鼓鼓囊囊的背包躺在地上。随着夜色降临,梁鹏鹏招呼众人分分架起了火堆,经过了第一夜的死寂,一行人也算是经历了生死,有了些聊天的生气。 太阳的明亮渐渐被黑色所取代,黑日降临后的第一天似乎就要这么平淡的过去了,直到宁心打坐的李禹哲给一阵猛烈的震动感惊醒,他立马抓住横在腿上的剑拉着蒋雨婷跃出了屋内。 其他同学也感觉到了强震的袭来,纷纷跟着往屋外跑去,还好这是栋没有安装门窗的建筑,要不然又得发生推搡踩踏的现象。 这一次的震动强度相较于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李禹哲已经算是踏入了修武一途,更是修行了《易筋锻骨经》,按理说和昨日已经是有了本质的变化,但是仍然很难保持住平衡。 更别说旁边的一众学生了,或爬跪或摔躺在地上,李禹哲勉强蹲在地上拿手拄着剑,保持着可以发力的姿势。火堆也受震动的影响散了架,带火的木柴在地上不听话的滚动,凋零的碳灰木屑撒了一地。 浇筑的水泥地裂开了口子,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墙壁开始震颤,不管是工地上还是远处传来的一阵阵轰隆的垮塌声响一下子又将众人拉到了慌乱之中。李禹哲看了眼天上发暗发昏的月亮,狠狠地咬着牙发力撑住自己和蒋雨婷,两颊勾勒出肉和下颚的分界。 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等到震感逐渐减弱,众人纷纷瘫软在地,在天地的威视下,人类的脆弱一下子展露无疑。 李禹哲松开剑,半跪在地上,喊蒋雨婷拿瓶水过来,自己则是大口的喘着气。其实如果他模仿别人爬在地上或者躺倒也许根本不用这么累,但是他拒绝,他相信自己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他是头,所以他不会服软。 还未等李禹哲喝上第二口水,又是一阵晃动袭来,剩下的大半瓶水就这么洒光刚刚站稳的同学再度被掀倒在地,李禹哲将剑插在地面,运转着功法勉强站稳,他感觉到这一回的震感稍微减弱了些。 等到震感结束,李禹哲握剑的手都感觉到一阵乏力,身上的汗水把好不容易捂干的衣服又潮了,下午算是白忙活了。 豆雨声来,中间夹带风声。地动之后便是细密急雨,似针似箭,众人连忙往屋内跑去。 众人冒雨把掉下来的碎砖碎石拿到外面充当屏障,又将零落的木头架好点燃了火堆,甚至都不顾自己刚刚磕碰出来的身上伤口。为什么那么急着架起火堆呢?也许是光总是能在深夜给人以慰藉吧,也许在夜晚,只有火光才能给他们活下去的力量吧。 光,就是希望啊。我们始终相信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困境,迈过了一个又一个挫折,每个人都怀抱着希望,憧憬着未来。 负责守夜的同学缩在屋内的角落透过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烧着,却让人睡得安稳了些。 26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第5纪元 - 李钰哲 翌日清晨,李禹哲踩在还有些湿气的地上演练《青萍剑法》,身边已经有十几个人开始打八卦掌和形意拳。 屋内的同学有的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继续睡,眼不见心不烦。就像是宿舍室友为了去图书馆学习,早起弄得叮铃哐啷的你也不好意思说啥,毕竟你不好意思自己摆烂,还不让人家变好,更何况外面还有个真动手砍人的杀胚。 你跟他来一句,动静小一点,我们还要睡觉呢,估摸着下一秒就真的可以一睡不起了。 也有不少同学在等新交的朋友一块出来,可能是社恐心理,可能是想着法不责众。 李禹哲倒是完全不在乎,你实力好,那对他而言有价值,他逃命的时候还会告诉你一声。你实力差劲,最多当个苦力,他不在逃跑的时候给你腿上来两剑都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了。 李禹哲昨夜足足在玉佩内研读《青萍剑术》五个小时,勉强将剑谱招式记下,但是这剑一上手,就感觉到吃力。 最早醒来的他,趁着众人都没有醒来,轻身来到屋外完整的演练了一番,生涩无比。如果动作单节分开进行他倒是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但是连在一起只觉得各个关节就像是锈死了一般。 毫无青萍剑术所追求的,轻灵转折,迂回巧妙,潇洒飘逸。李禹哲做起来,动作轻而浮,沉而僵。 哪怕深夜在玉佩中,他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十数回,真要自己持剑,不光是剑身的重量还有各个关节的不到位的动作都在困扰他。 李禹哲宣告自己幻想练武的计划破灭以后,便扎扎实实地从剑法的基础开始做起:刺、挑、砍、劈、挂、斩、撩、拨、截、绞、点、崩、拦、架等。 脚下步伐也是先求形似,步型以:弓、马、虚、歇等为主,配合步法包括进、退、开、并、插、绕、跳等。 渐渐的,天空已经从碧青之色转为了亮黄,太阳明晃晃地招摇在天上,周围演练武学的同学又有第一次聚集的气势。 李禹哲正好打完一套《易筋经》十二式,全身自然放松,气定神皆敛,心澄貌亦恭。正运转着体内又略微有所粗壮的气机,此时感官正是极端敏锐之时,感觉脚下微微传来震晃。 耳边有些微不可闻的兽吼声从东边传来,李禹哲出声:“各位,停一下,学校里面人应该要出来了。”见众人望过来,他接着说道:“我听见了凶兽的吼叫声,是从学校那个方向传来的,” 吴宗凡拿胳膊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我听你的,你想救他们,我就去。” 环视着都在看着他的同学,李禹哲说道:“马鞍山算是皖南,而我们中大部分同学的家人应该都在北方,我们想要离开这里,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太平。就凭我们八十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你都死了还指望别的刚认识几天的朋友帮你去拯救照顾你父母?” “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八十个人但凡遇到一次前天的妖蟒,起码得死掉一半以上。更何况我们难道只是追求活下来吗?” “我们凭什么不能活得更好?你告诉我职业不分高低贵贱,真的吗?还记得我们父母的耳提面命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上人这个概念已经根植数千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我们现在有能力,我们就应该做规则的制定者而不是服从规矩的人。” “美国的有一个脑洞大开大家都知道吧,随便找一个枪手就可以办到了,不是吗?那一个枪手就比总统还厉害吗?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李禹哲慷慨激昂“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毕业出来能挣多少钱?实习生工资五六千,背负房贷车贷还要养育小孩,你们是为了谁活着的? 我承认有不少富贵家庭培养的孩子很优秀,但是更多的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吗?连他们也比我们强吗?就因为他们的父母努力过就能一直凌驾在我们头上嘛?他们配吗?不是的!” “好,法治社会保护着我们,其实不也是保护着他们,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修炼武学可以保护我们免受子弹的伤害。你们还甘愿做他们的狗吗?当狗当出来奴性了么?” “你们还敢抬起头来做个人么?看着我!”李禹哲咆哮出声。 “不!绝不!”众人的情绪被点燃。 “我们努力读书是为了什么?有多少人是为了建设祖国?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就是为了钱吗? 我们痛斥特权阶级的不合理,为什么我们挤破头去往里面挤?甚至会出现两万多个人竞争一个岗位!我们的亲人朋友都鼓励我们去考,为什么?他们都是麻瓜是吧?因为我们并不仇恨这份特权,我们仇恨的只是我们自己不是特权阶级!” 李禹哲张开双手,像是拥抱众人,又好像是拥抱的是这个世界,“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跟着我,我保证你们会活下来!而且你们会活的很好! 我们会成为掌权者,我们不是为了保家卫国,我们没有那么崇高。我们只是要自己活下来活得好,同时我们有能力照顾好我们的亲人就够了。” “我不跟你们谈理想,我不跟你们谈未来,龙虎山老天师跟我高祖形同莫逆,不辞万里特地前来救我,而他老人家乃是当世第一强者! 我李家武学传承、金银珠宝无数,我高祖更是给我留下了无数神兵利器!我不想追求当皇帝逐鹿中原,我只想成为一方诸侯,而你们也将跟着我成为赢家享受荣华富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禹哲干脆脱下身上的衣服,展露那副亮银锁子甲,龙渊剑指苍穹,高喊着。 众人的情绪也被点燃,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所有人都高喊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禹哲意气风发,挥剑指向学校的方向,“出发,鹏鹏你带二十个人留下来看着,其他人跟我去接纳我们未来的同袍!” “是!” 六十个人持刀拿锅,造型属实有点可笑,他们在李禹哲带领下冲到了学校西门,看着李禹哲站定,也都纷纷停下脚步,等待他下令。 李禹哲侧身对着他们,“所有人一排12人,站成五排。” 没有经过任何排练,也没有按照身高,李禹哲刚刚默数完二十秒,所有人就站好,这是在古代行军打仗所难以想象的效率。虽然不如军队的效率和齐整,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能做成这样已经足够了。 李禹哲点点头,左手提着剑身斜在身前,右手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跟上,并且指挥两翼的同学往后退,队伍以他为尖头站成三角形。 接过梁鹏鹏递来的大喇叭,虽然没有通电状态下扩声那么大,但是放大声音的功用还留着。 “安工大的同学!往西门跑!西门这边有救援!”刘一麟声嘶力竭地喊着。 李禹哲右手搭在剑柄上,弓步站在队伍的正前方,放开五感,仔细关注着周围环境的变化,感觉到人声和兽声的逼近,他出声提醒:“所有人注意,来了。” 仓皇奔跑的一众身影逼近,已经可以看到那些学生脸上的面对凶兽惊慌、恐惧和终于看到救星的欣喜,还有为什么这些救援队很像同龄人的疑惑。 领头的男生戴着金丝圆眼镜穿着白色衬衫,杏色九分裤,也是难为他能跑得这么快。除了头发有些乱,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身上倒是没什么血迹,比周围那些和难民差不多的学生体面不少。 陈民翔和朱凯斌各指了指队伍两翼,示意他们躲过去,就像是中学时代的大课间跑操一样,李禹哲等人以教导主任的视角看着约莫一两百米的队伍从旁边经过。 约莫一两分钟的功夫,队尾的兽影已经隐约可见,缀在队伍最后的大多是女生和伤势较为严重的男生。身侧的刘一麟有些不忍,往前迈了一步,见李禹哲摇了摇头,他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有一只橘猫高高跃起,扑到了队尾的一个女生的肩部,很像女生宿舍楼下的那只经常被女生投喂的大橘。只不过此时体型几乎已有原来的两倍大小,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女生的喉咙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无力地躺下。 费敖成也按耐不住了,碰了碰李禹哲,李禹哲摇了摇头,只是弓步更低,指关节更加白了几分。 那只大橘将头埋在倒地的女生腹部,俯首啃咬的两口,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的一回头,和盯着它的李禹哲对上了视线。猫脸上的黄毛已经被鲜血所泡透,它停下了进食,而是在在原地徘徊着同时嗓子里发出示威的吼叫。 旁边的十几只普遍大了些的猫仿佛在等这只大橘下令,大橘声音忽然尖锐了一下,约莫十七八只猫就齐齐扑了上来。 李禹哲沉肩坠肘,右手持剑自左下斜撩至右上,手腕一转,发力下劈!劲如崩弓,发若炸雷,赫然是用上了八极拳发力的招式。 宛若快刀切豆腐一般,历经两千年时间的磨砺,龙渊断破凶兽皮毛如若无物阻拦,就好像李禹哲对着空气挥剑那般。 倒也是理所应当,李禹哲虽然没有使用眼部天赋,但是身修神功《易经洗髓经》,一日便初窥门径。宝剑龙渊更是中国十大名剑之一,历经千年灵气洗涤,本身根骨便不差加上其高祖在其幼年耗费修为为其洗筋伐髓。 其余的猫倒也聪明,知道李禹哲这边连老大都打不过就从别人那边下手,只可惜李禹哲瞬间激发天赋。 蓄龙渊之势,尚未消耗殆尽,动指之间,一步一杀。 27 威慑千人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李禹哲屈指轻弹剑身,将剑身上附着的兽血震下来,又看了一会学校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才收剑走到宛若难民般的千余学生面前。 问道:“学校里面就剩你们活下来了么?”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走过来,回答道,“我们前天晚上就想往外跑,但是当时有同学说北门那边全是大蛇,昨个白天有人远远的跑过去瞅了一眼,发现还有很多鸟在北门那边。” 李禹哲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两个门呢?” 这时旁边一个碎发,戴着微椭方框眼睛的高壮男生回答道,声音害怕得打着颤:“我昨天白天往南门那边想出去,全是尸骨,肉都给啃完了,我就没敢继续过去。” 金丝眼镜的男生接过话,“西门这边您也看到了,楼全都倒了,我们一开始就没想从这走,但是南门和北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说着,他咽了口口水,补充道:“其实如果不是学校食物给我们吃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不会今天就往外跑。” “学校里面没东西吃了?这么快?学校超市呢?” 金丝眼镜的男生面相有点发苦,“倒了,食堂直接压在上面,好多学生还在里面吃饭,就给压死了,我们还组织了一批救援,但是。”说着打了个寒颤,没有继续说下去。 稍微靠后的一个扎着马尾,顶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女生从地上站起来,解释道:“那些死猫就来了,学校里面还有两只变得很大的狗,比那只橘猫还大的多,只不过追从南边跑的学生了。” 李禹哲诧异问道:“除了你们还有人是吗?” 高壮的男生点点头,“还有一两千吧,从南门那边跑了。” 李禹哲点点头,喊道:“所有人,跟我过来,我们休息的地方有食物和水,我也是安工大学生,我们休息一下再说。” 随即领着这群难民回到工地上,原本还算空旷的场地一下子有些拥挤,见到上百辆推车的食物和水,那眼睛混似是连着跌停了的几天的股票K线图,噌噌往外直冒绿光。 当即有人往推车那边跑去,伸手就要抢,李禹哲一个闪身拦在推车前面,直接拿剑锋指着想抢东西的几个人,声音平静,“东西是属于我们的,我可以给你们,给你们了,你们可以拿着。我不给,你不该怨我,更不能伸手来抢。听明白了吗?”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缩在人群中鼓噪道:“我们都是同学,你凭什么不给我们吃喝,我们又不是买不起,大不了给你钱就是咯。大家不要怕他,难不成他还敢对我们动手?我们上千个人,随随便便...” 唰的一声,李禹哲瞬间消失在原地,身形爆发出破空声响,下一刻便闪到了他的面前,还未及他表情错愕变化。 李禹哲回想起八极拳的一式发力,干脆直接拿眼前这挑拨之人练手。‘搂膝拗步,野马分鬃,沉肩,坠肘’,砰得一下,左手一招,右手呈开口拳的姿态,一记顶心肘正轰其胸膛,直接把他砸的飞出两三米远,连带着身后几人一齐摔到地上。 痛苦得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跟条被人踢断脊梁的狗一样,李禹哲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上前拿剑挑起一块砂锅大的砖石。 以手运八极拳崩劲,挥石直接砸到他的头上,也不管他阿巴着臭嘴想要鼓噪些什么,挥石如挥拳,也不知道究竟咋了几下,直把脑壳从凹陷砸到破了个洞。 李禹哲起身又补了一剑把他脑袋斩了下来,踢飞到了几个想抢的人群里面,声音很平静,扫了几人一眼“都给我规矩一点,想抢的可以试试。” 正当他将要穿过那五个人的时候,突然有个男的蹲下一记扫堂腿踢了过来,同时其他四个人扑了过来,三个人想扑过来抱住他,一个人则是盯着他手中的那柄剑。 李禹哲心中冷意更甚,一剑横扫,三颗人头还带着狰狞便冲天而起,血柱从脖颈处碗大的缺口中泉涌而出,洒到了李禹哲和周围几人的衣服上。 还没等周围殃及的几人发出尖叫,李禹哲再是变招,化扫为刺,反手握剑使出用匕首的招式,一剑将夺剑的那人穿胸而过,随后便反握着从那人的胸口直接划破到下阴,一肚子脏器、肠子什么的下水全部掉到地上。 箭步一跟,反握剑的手向上一挑,剑直没入最先发难的那人咽喉,力不留手,最先发难的人最后一个死。 李禹哲挨个对着心脏又补了一剑,生怕没有死透,再度横剑拦在那千余人面前,依旧是平静的声音,“继续。” 一千余人就像是被齐齐切了舌头,捅了喉咙,不敢作弄出半点声响。 李禹哲挥剑在地上划上一道约莫三米长的裂缝,“所有人在这道线后面等着食物和水,还是那句话,我给你那是你的,我不给,你不能抢,当然,你也可以试试。”说完很无所谓的耸耸肩,提剑守在裂缝的一端,剑尖甚至还在往下滴血。 ‘难民’们以为自己已经得救了,以为他们回到了原来的社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以为别人会把他们当人看,但是看看眼前的屠夫,斩首、开膛破肚、割喉,就像是杀鸡宰牛一样的干脆,浑然不觉得自己杀了人一样,你看看他那眼睛,就像踩死了蚂蚁一样的无所谓。 李禹哲喊道:“所有人排成四列,两个人拿一瓶水,不需要按身高,每个人拿一块糖,两块饼干。”对身后的蒋雨婷说道:“喊他们把食物和水拿过来。” “我知道给你们的很少,但是这些食物是我们冒险得到的,你们想要吃饱喝足,可以,拿出你们的价值,我这里不是救济灾民的慈善组织。” “现在我问,你们举手抢答,回答我问题的那个加两片面包或者泡面。” 李禹哲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第一个问题,学校里面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之前那个金发圆眼镜的女孩蹭的一下把手搞搞举起,紧接着无数手臂跟着举起来,就像是誓师大会一样,李禹哲冲她点了点头“你来说。” 女孩规规矩矩站起来,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第一天夜里,抱歉,我不知道时间,大概是地震以后,就有蚊子出现了。” 李禹哲提问道:“蚊子?” 女孩紧张的点点头,意识到自己没有说清楚,赶紧补充道:“不一样,它们咬人很凶,我们给蚊子叮一个包以后鼓到现在都特别痒。而且我拍死了好几只在我身上吸血的,吸的血特别多。” 女孩指了指自己身上还残留的约莫硬币大小,两三毫米厚度的蚊子叮的包,遍布女孩的手臂和腿上。 李禹哲点点头,冲身后吩咐道:“给她拿一袋泡面,把饮用水烧开给她加泡面那个袋子里面给她吃,再给她自己选一瓶饮料。” 说完冲女生点点头,示意她越过裂缝进去,看见千余人的大队伍有些骚动,他只是把剑扬了起来,一个个又乖的像兔子一样。 “学校里活了多少人?有谁清楚么?” 这下倒是没人抢着回答,等了几秒钟,有一个卷发带着亮面眼镜的男生才举手,等到李禹哲授意之后,瘦瘦高高的男生站起来,有点犹豫的开口说道: “我们其实分了好几波人往外逃的,北门、西门还有南门都有人走,从南门走的人应该是最多的,可能比这边还多一倍。 不过还有很多人在学校里面没有走,守在食堂和超市的废墟上面,寻找食物,他们是打算等待救援。 因为那些猫和狗每一次来可能就杀几个人,就走了,所以运气好一点其实也可能活下来。” 李禹哲点点头,宣布他享受同样的待遇,“最后一个问题,学校里面这两天有什么不一样的怪物吗?” 那个高壮戴着微椭眼镜的男生急忙举手连带着站起来,见李禹哲首肯,赶紧回答道:“我去了北门一趟,我看到有那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的鸟,很多种我觉得,在那边吃有一条好像死了的巨蟒的尸体。 就死在桥上面,特别大!很长!真的,我感觉可能得有十几米,然后身上好多地方都停留着鸟在吃它的肉。 而且桥下面还有很多蟒蛇躺在地上,不过肚子给破开了,里面还有人,已经面目全非了,就能看出来个人形,上面一块是红肉一块骨头都露出来了。” 李禹哲点点头,让他先进营地,看着有些骚乱的人群,直接拿剑冲着人群头顶一扫,一道絮雾状的剑气顺着他画的半圆便荡了出去,足足扫到了三米外的位置才散开,这下不光是身前的千余人,连带着身后营地里的七十多人也是瞠目结舌。 28 建军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李禹哲拄剑看着千余人,“你们先坐,你们边吃东西,我边说。” 蒋雨婷从身后递来一瓶康师傅绿茶,李禹哲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着她又挂着笑容地跑开,看着千余人也顺眼了些。 “你们有人不服吗?就给你们这么点东西吃,有吗?”李禹哲往嘴里灌了一口绿茶,有些戏谑地看着他们。 见到这帮难民似的学生连头都不敢抬,他也没有为难,继续说道: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各位,现在没有电,我们没法打电话,没法看电视甚至连开灯都办不到。警察?喏,你往北边看看,那边就是警察局,你看那边还有楼吗? 更何况到今天为止,两天了吧?死了多少人?两三万人的学校能活下来一万个人吗?你们在学校里面过得啥日子? 给一群原来在学校里面流浪,被投喂的流浪猫狗给圈养起来?他们来了吃几个人然后又走了?你们还真是贱骨头啊,几千个人都没反抗? 现在跑到我面前来讲人权?舔着个脸要吃的要喝的?你们配吗?一群怂逼,以为我好欺负是吗?知道那群畜生不讲道理,你们就以为我讲道理了? 劳资告诉你们,这些吃的喝的是我跟后面的冒着危险拿回来的,你们现在嘴巴里面吃的喝的,都得感谢我们。一个两个还敢给我摆脸色?我数到三,我要听到你们所有人给我说谢谢!谁不开口说,我就弄死谁。” “一!二!三!...唰!”李禹哲捡起两块石头射出去,直接打碎了一男一女的脑壳,两人的嘴里还塞着没嚼完的饼干。 李禹哲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说了,别指望跟以前一样,我把你们当人看,你们尊重我,我才会考虑尊重你们。我现在告诉你们第一条规矩,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谁不做就得死。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点点头。” 看到千余人都在小鸡啄米,李禹哲抛了抛手上抓的几颗小石头,“我上中学的时候,老师只要去那种学生成绩不是很好的学校上公开课,回来了总会批评我们说我们上课沉闷,回答问题不积极。 说那些学生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是老师让他们讨论他们就会讨论,也会积极举手回答问题。 我曾经以为我们这些人都会很冷淡甚至是社恐,原来你们不是啊,只不过老师没有威胁到点子上啊。你看你们不是蛮听话的吗?” 有一个稍微有些胖的男生站起来,双手抓着衣服两边,生气的喝道:“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学!你不可以这么侮辱我们!你难道一点教养都没有吗?” 寒光掠影,肥肥圆圆的脑袋咕噜噜滚到地上,小胖子的身子跟着向后栽倒,周围的人刚想尖叫,李禹哲把手指竖起来,做了个嘘的动作。 “嘘,别吵哦,谁发出声音我就杀谁。我没有跟你们讲人权,也没有跟你们讲情意,我把你们当作以前养的猫猫狗狗的,你们知道吗?” “你们想让我把你们当人对待吗?可以!拿出你们的作用:你会打铁,可以;你会做饭,可以;你洗衣服洗的快还干净,可以。 我这里不是开善堂的,我们冒着危险得到的食物和水不会免费的供给。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会武功,当然这个估计你们也看出来了。 但是我的祖上跟龙虎山这一代老天师至交莫逆,甚至留下神兵武学给我,那北门的数十条妖蟒便是被他斩杀。 你们跟着我,我会带你们修武,你们愿意持刀作战的,可以享受我身后那群人一样的待遇,吃好的喝好的。 如果你害怕战斗,也可以,只要我们战斗的人员还活着就少不了你们一口饭吃。那我也建议你学点武,真到了生死关头,我们修武的可以跑掉,你们跑得慢的只能被吃掉。 跟着我,你就算不敢战斗,就算当条狗,我保证你还能跟条狗一样活着,那你就不要指望我们还拿你当人对待。 但是,我不搞任人唯亲那一套,你说你厉害,比我都强,这老大的位置给你来做。你有价值,你在这里就能过上好日子,我保证你能吃饱喝好,还能带上整支队伍陪你去救你亲人。 你做饭好吃,我算你有价值,你洗衣服洗的又干净又香,我算你有才能。我可以毫不顾忌的告诉你们,龙虎山天师,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给我说了,现在天下大乱,全世界都是这样,乱世已至。 肯定不只是马鞍山这样,你就算去南京、上海或者北京也都这样,反正在哪里当狗不是当呢?在我这,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们吃肉,你们还是能喝点汤的。 当然,包括营地上的都听好了,你们都可以选择不跟我,外面的凶兽可不少,学校里面多的是流浪猫,外面养的更大的猫啊狗的也不少,你们自己决定。 你们要是想留下来就留下来,现在你们地位肯定是最低的,因为你们现在就是混吃混喝,卵用没有。 想走的,吃完这顿饭,我看在我们都是同学的份上管你们这一顿,从此以后,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长短,好吧?放心,我也不会报复你们,这点容忍我还是有的。” 李禹哲说完,提着剑走到营地内,背着众人,声音依然稳稳传来,“给你们四十分钟,现在8:18,九点之后还想走的就只有死着出去了。” 李禹哲拍了拍蒋雨婷脑袋,把上衣脱下来丢给她,“给我拿水泡着然后喊人给洗了晒起来,我休息一会去,你去我旁边守着。不管是谁靠近,你先喊我起来,并且警告他,靠进一步,格杀勿论。” 然后靠在墙壁,感觉到没有把后背暴露给别人才放松下来,就算是刚刚让蒋雨婷站在身后。 他虽是冲着身前讲话,却始终把一半以上的注意力关注于身后,连剑都不敢放回鞘中,生怕有人偷袭他,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症晚期了。 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摆出《易筋经》的起始架势:两腿开立,头端平,口微闭,调呼吸。含胸,直腰,蓄腹,松肩,全身自然放松。 刚刚也不知是为了人前显圣,还是装哔装习惯了,将灵气用剑挥出荡成剑气,这可是他前夜才学会的剑招--青萍剑术,白鹤亮翅。 体内修行的气机更是挥散的一干二净,不过兴许是有了第一次的基础,此时第二次吸纳灵气的速度只感觉快了很多,而且隐约感觉脉络流转间的滞涩感也少了很多。 半个小时以后,还未等蒋雨婷喊他,李禹哲感受着体内再次充盈甚至隐约有所壮大的气机,眼中不由得闪出一丝兴奋,搂住面前女孩,吧唧亲了一口。 蒋雨婷嫌弃地拿手背擦擦脸蛋,“糊我一脸口水,呐,衣服洗好了。” 李禹哲笑着接过穿上,“你洗的?” “不然呢?你让谁给你洗衣服?” 李禹哲当下神情一冷,“小蒋,这些人可不是吃白饭的,打架又不能打,洗个衣服还不能洗?别那么照顾他们,你要是不听话,我连你一块揍。” 气的蒋雨婷一拳砸到他背上,倒是给自己拳头痛得泛青,李禹哲抓过来揉了揉,“走吧,出去看看这些人怎么样了?” 刚好见着吴宗凡在门口张望,他便招呼她一块过来,看着营地外几乎没怎么变化的人数,心中也不由一松,嘴上说是那么说,但要是真让人全给跑光了,那他今天可就白忙活了。 看到李禹哲走过来,千余人赶忙起身,声音也安静下来,这要是中学大课间,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非得教导主任拿着麦克风穷嘘鬼叫一番还得派几个检查纪律的记下来各个班级谁是害群之马。 “所有人,十人一排,不分身高,迅速站好。”李禹哲指挥道,蒋雨婷倒是奇怪男朋友声音咋一下子大了这么多? 同时李禹哲指挥吴宗凡和蒋雨婷两人都去统计人数,足足等了五六分钟,眼前的队伍才勉强站好,因为没人敢靠近的缘故,还险些导致了一番推搡。 吴宗凡办事还是快,率先回来汇报道,“我这边统计是九十四排,还多五个人。”李禹哲点点头示意她站到身侧,看蒋雨婷回来费劲地掰着手指头告诉了一样的答案“945。” 李禹哲点点头,让营地里的79人和新加入的千余人站在一块,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团队,总计1025人。 中午我们选拔出来25人管理队伍,其中20人为大队长,还有4人直接对我负责,每个人管理5名大队长。 一千人混编为20大队,每大队50人,男女比例给我统计好尽量保持每个队伍都相同。每个大队选拔2名中队长,同时每个大队分成三个16人小队,每个小队选拔一名小队长。 自我以下,一共是有4名主管,20名大队长,40名中队长和60名小队长。每个主管管理五个大队长,每个大队长管理两个中队长和三个小队长,中队长分管小队的武器物资和纪律刑罚。 主管和大队长每周由我来传授武学,中队长每周二四六七跟我学武,小队长每周一三五来。 这个职位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够强,你就可以把上一任小队长打倒,如果你还是很强,可以,下一次再去挑战大队长。俩周一次挑战,同时各个小队,大队之间进行排名,武力越强,贡献越高,待遇越好。 具体的后面还会完善,今天我们把所有队长和主管确定好,大家也不要担心自己出不了头。你说大队长实力一直比你强,后续肯定还会有新人加入,我会选战力最强的大队长过去重新编队,同时战力最强的小队长递补上大队长空缺的位置。 同时,每两周,大队长管理的队伍进行一次轮换,按照1~20编号,这周1号大队长管理1号大队,那么过两个礼拜,1号大队长管理20大队去,20号大队长管理1号大队,小队长学武的对象也跟着换。 当然这只是我粗浅的一个想法,关于我们这支一千人的队伍具体怎么管理,还需要各位在日后给我建议。 同时我也会进一步完善咱们的奖惩制度,你出言献策也好,洗衣做饭也好,上阵杀敌也罢,都是为我们这个团队做贡献,你现在拿一张红票子擦屁股都嫌硬,我们需要重新确立货币计算体系。” 李禹哲顿了顿,停下了他的畅想,一群人更是给说的云里雾里的,坏笑着说道:“各位,想法就先到这,我们先把队长选出来吧。” 29 剑指南京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黑日降临后的第二天,才过斜阳,又是黄昏雨。 下午的骄阳似乎烘烤得公路上都为之绽开了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只不过对来往车辆来说估计不算什么好事。 宁芜高速上,二十多辆大客车前面有四五辆越野车为其开路,撞开路上其他抛锚的车辆,开道的福特撼路者上,开车的正是连驾照都还没考到手的蒋雨婷小姐。 车身前列的金属格栅、镀铬石条已是破烂不堪,随着剧烈的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已经尖锐得无法忍受。 副座的李禹哲只好从车窗探出身子示意后车停车,然后赶紧下车将车轮下卡住的不知道哪辆倒霉车辆的哪个地方的倒霉铁皮扯了下来,从高速公路边上丢下去。 正是昨日马鞍山的一千余人,在花了两个多小时选出来了队长和主管以后,李禹哲也有点记不清是谁的提议,打算124人单挑一下李禹哲。 其中以蒋雨婷跳的最欢,那李禹哲可不得大开杀戒?挥着剑鞘给一帮人展示了一番,什么叫,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一百多人对一人,给打的一个个鬼哭神嚎的,罪魁祸首蒋雨婷更是给拍板子似的狠揍了一顿,不过李禹哲倒是对那青萍剑术的寄身流波,随风摩倾,来去飘忽,任其自然之感有了点体悟。 李禹哲冲着身后坐着的两人,接过了一包乐事原味薯片往嘴里咔哧咔哧,其中一人正是前天李禹哲去超市搬物资遇到的常博仁。 李禹哲将众人收拾一番之后,也让他们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差距,震慑了队伍中一些人抱有的幻想。 拍了下蒋雨婷脑袋,喊道:“我们第一次划分组别就按顺序来了,之后的组别,就要根据小组的功勋来核算了,你们组排名第一,吃喝玩用就应该享受最好的。” 看着此时已经逼仄拥挤的营地,李禹哲冲选出来的四位主管:费敖成、梁鹏鹏、蒋雨婷和高钰坤。 高钰坤是那第二批加入的学生里面的一个,最后的比试中和刘一麟对拼,两人当时都已经打出了火气,最后李禹哲考虑到得给新加入的人一个往上爬的念想。 跟刘一麟商量了一番,把主管的位置让给了高钰坤,除了张娅蕾表示自己不喜欢管理以外,开始的八人组全部都当上了大队和管事的职位。 在经历了刚刚的食物分发之后,原本留存的食物也只剩下一半,特别是水,夏天本就喝水快,如今剩下来的也就仅仅几箱,再加上营地也太狭小了。 李禹哲吩咐各个队长去协调好队伍,每个小队分成两排,每排八人,往前前进。前三小队都是由第一批跟李禹哲的人构成,更是有五个当上了大队长。 自己则跑过去找高钰坤,一千人有四分之一等于是直接归他管辖,而且一个纯靠身体素质就能跟学了两招的刘一麟打的不相上下的人肯定不会是平庸之辈的。 “你好。”李禹哲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男生有点拘束,把眼镜摘下来,想了想又赶紧戴回去,伸手出来想握手发现李禹哲没这个意思,又不好意思地收回去。李禹哲看到了,刚克制住自己去跟别人握手,就发生了就像躲迷藏的一幕,倒是好笑。 男生回答得有些磕巴,“啊,额,你好。” “你身手不错啊,以前学过武术吗?”李禹哲递过去一瓶可乐,问道。 男生接过去,没有拧开,思索了一下说道:“额,嗯...以前,我小时候,额,我爸教我打太极拳的,嗯。” “太极拳?”李禹哲有些吃惊。 “其实就是我爷爷奶奶平时锻炼的那一套,额,其实我觉得没啥用,嗯,我能打的差不多,可能是因为我平时经常锻炼,嗯。”男生自己给自己点点头表示肯定。 李禹哲感觉他说话语气不像作伪,“好,那这样,兄弟,因为你刚加入我们,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的管理思路,我喊我朋友朱凯斌还有陈民翔去你手底下当大队长,你看怎么样?他们配合你处理些事情,你也轻松点。” “额,我随便,嗯,我意思就是,我都行,其实我也不会管理,还几百个人,我其实都有点害怕。”男生有点拘谨。 “没事没事,总要有个锻炼的机会嘛,就算是古时候的名将也不可能刚出生就能率领几万人的部队啊,都是不断学习和磨炼。”李禹哲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宽慰。 他自己也安心了不少,队伍的大小管理层都有跟他的学武机会,有他在,一时间,这套管理体系倒也能运转,保证了上令下达。 唯一的新人高钰坤,还安排了自己室友去他手下也算是个监控,至于四名高管,蒋雨婷是他对象,费敖成是他同学,梁鹏鹏是他室友,三个人彼此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他。 而且还让大队长轮流监管各个队伍,减少了背叛拉拢的可能性,至于更多防范现在还很危险倒也不急着安排。 李禹哲下意识的摩挲起剑柄,盘算着自己的分配有没有大的缺漏,直到蒋雨婷跳过来惊醒了他,“嘿!亲爱的小李,我们去哪啊?” “去高铁站,我们要去南京”李禹哲根据印象,指了指西北的方向,见四人有些不解,解释道:“我们现在自身安全了,难道就可以忘记我们的初衷了么?我们的父母呢?我们现如今有了能力就可以不管他们了么?” “把这个消息传下去,我们得去南京,不管是交通,还是再度恢复通信,那里都比马鞍山要更适合我们。” 见李禹哲下定了决心而且说的那么坚决,听起来就很有道理的样子,四人跑过去告诉自己的大队长,然后再转达给小队长。你问我中队长?中队长是文职啦,一个是生活委员,一个是纪律委员,瞎掺和是想要夺权啊? 蒋雨婷握着李禹哲的手,关切的问道:“叔叔阿姨在杭州,我们不直接去找他们吗?” 李禹哲摇摇头,闷声道:“太远了,不管是我们两个去还是一千个人我感觉都不够,这么长的路上难免遇上几个凶兽,而且就算见到了又有什么用?寄人篱下?给别人当狗?” “而且我不相信我爷爷什么都没留给我爸,放心吧,我爹妈我肯定最急,但是凡事得考虑周全,救他们是肯定的,杭州我必须去,但不是现在而已。”李禹哲吭着头往前走,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父母带他的一幕幕。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高中时期,他因为长期的篮球训练,加上剧烈运动导致受伤,关节腔积液、滑膜增生,他幻想着自己出车祸了,已经是弥留之际。 他把自己的幻想告诉了父母,父母说他是乌鸦嘴,就晓得自己咒自己,他却问父母,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办? 爸爸妈妈斩钉截铁地回答,治!砸锅卖铁也得给你治! 他再问,那如果医生说不一定治得好呢?可能你们倾家荡产了,我还是走掉了,那怎么办?你们不是人财两空吗? 妈妈只是抱着他安慰他,说他是她生的,就一定会管,有些事情不应该考虑值不值得,要问心无愧。 他挣脱妈妈的怀抱,跟爸爸妈妈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们放弃治疗,我绝对不会怪你们,我不害怕死亡,我不希望我的死亡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 “我不想你们前半生为了我奋斗,后半生还要为了我还债!你们拿一点小钱,让我还活着的时间里快快乐乐的就行了,没必要为了多活几天落得个人财两空。”这是他的原话。 他知道,只要他不死,爸爸妈妈就不会舍得死亡,总想着活下来,就能见到他。但是如果他死了,死在了找他们的路上,如果父母知道了,他相信他们会崩溃甚至自杀的,他自信他的爸爸妈妈就是这么爱他。 路过第一次去的超市,想起在那边发生的团队分歧,李禹哲扫了一眼仍旧是紧闭的门窗,他已经感受到了不太对劲,而且伴随着周遭墙壁遍布着裂缝。 街对面的树丛也有些渗人,李禹哲握了握剑柄,最终还是没有多事,只是再望了一眼便继续向前看见了昨天搬空的超市。 门口板板正正四具尸体躺着,李禹哲倒也没在意,正要继续走,嗯?又死了两个?李禹哲定睛望去,一个尸体诈尸般站起来,往后仰了仰,双手撑开,伸了个懒腰。 不正是昨天那个邋遢汉子常博仁?李禹哲遥遥冲他点了点头,也没打算过去招惹,他倒好,瞅见这一大批人浩浩荡荡,也不害怕,通过拍打、捶打等不常见的喊魂手法,架着另一具诈尸的跑过来。 常博仁哈哈笑道:“兄弟,你今天又来啦?” 蒋雨婷还以为两人多熟,黑人问号表情打在脸上,李禹哲愣了一下笑道:“老哥这是想?” “我跟我这兄弟都是农村人,土里面刨食的货色,种地赚不到钱娶媳妇,我们就出来当民工。这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吗?超市里面吃的也没了,我兄弟背上搬东西受了伤,现在还不能动弹。您看看可能带我们两个?”男人苦哈哈地笑着说道。 明明笑声是那么的爽朗,但是看着那黝黑的脸庞,脸上的刻痕就像是把肉分开了一样,一笑起来,眼角的肉便切了开。 蒋雨婷心中不忍,但是想到李禹哲的性子,估摸着两人可能会被拒绝,正打算留点水什么的下来,却见李禹哲一下子热衷起来。 “你这个兄弟叫什么?我看他有点面熟。”李禹哲侧着头看着被搀扶的男人。 “我兄弟叫徐天德,安徽凤阳的,跟我一块工地上做工认识的,不过他身体一直差一些,不能干很累的活,一般都是做小工。”常博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只是个民工有些跌份。 却看到李禹哲,这个昨天看见的俊小伙走过来扶住他兄弟另半边身子,“常大哥,您这份心意我敬重您,这样,我喊您一声大哥,你兄弟也就是我兄弟,您要是不介意,我们就一块走,怎么样?我们要去南京的,等到那边看看有没有政府或者通讯设备。” 常博仁感觉到这俊小伙帮着他搀扶兄弟的架势不似作伪,更是感觉到十分诧异,这小伙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倒不嫌他们这种干苦力的脏,他俩可都两三天没洗澡了! “常大哥,我昨天来好像就您一个人?” 常博仁的思绪被打断,只感觉眼前这小伙心地不错,而且还很尊重他,连带着帮忙照顾他兄弟,心中更是涌起了感动,“我今天也是没办法了,我跟我兄弟连水都没了,只能在这门口看看能不能等到好心人搭救一下,还好遇到了你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样,我代我这兄弟给你磕个头。” 说罢,作势就要跪下,李禹哲慌忙架住,“别别别,常大哥,我是真的敬佩您这种关心朋友的好兄弟,您就别那么生分,咱都是安徽的,理应互帮互助才是。 还请常大哥见谅,我昨天带着这帮朋友,加上常大哥您身材魁梧,是我小人之心了,还请常大哥原谅。” “兄弟,没事没事”常博仁听到这,这大老粗也讲不出来个子丑寅卯,要不是周围连个树都没有,恨不得就要学刘备桃园结义了。 外出打工这么多年,少有的被人家当人看,被人家尊敬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而且这小兄弟讲话也有条有理的,这大学生就是跟大老粗不一样。 “常大哥,您受点累,我们把徐大哥架到推车里,您看可行?我们这一千多号人还在等着呢。” 看着青年真挚的眼神,常博仁要是有点文化,士为知己者死都冒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来,看见人家还在为自己考虑,忙不迭的点头,感觉无比受用。 过了一会,后面的同学拾掇了一下让出一辆空推车,满脸嫌弃地撞给两个乞丐样的民工。就这样,常博仁还是低着头,连连道谢,推着徐天德赶上队伍前列“小兄弟,你姓李是吗?” “常大哥,你叫我禹哲就好。” “好的好的,‘宇哲’,好名字啊,大气得很。我这带个兄弟,不会害你被人说闲话吧?”常博仁担心地问道。 “常大哥别担心,我是他们的头,他们都听我的,带上您一个对我们有啥影响。我看啊,您要不就先跟着我们,南京那边医生也好,设备也好,到时候去南京给徐大哥再检查一下。” “诶诶好。”常博仁也没了什么主意,听到‘李宇哲’说法,连忙答应下来。 “常大哥,我去告诉他们接下来往哪走,您先往前推,我马上回来。”李禹哲拍了拍常博仁肩膀,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常博仁看着李禹哲嘴唇上也是给烤的起皮,连连摆手,“兄弟,你喝,你这嘴都干的掉皮了,你喝,我不渴。” 李禹哲直接往他身上一丢,“后面有水,我刚刚忙忘了,您先喝,我处理完就回来。” 李禹哲扭头看着常博仁没再看他,让蒋雨婷从包里抽了张湿巾,细细地把巴掌从指尖到指缝挨个擦拭了一遍,又取了张湿巾,背在旁人的视线死角中,喊蒋雨婷把肩膀上给擦了擦。 蒋雨婷好奇道:“小李,那俩大叔是谁啊?你认识么?” 李禹哲嫌弃地把湿巾团团丢在路边,冲她眨了眨眼,开口指挥道:“把沿途所有小超市、冷柜,所有吃的喝的包括烟酒全都带走,除了特别站地方的东西,全都带上。” 等到一千余人收刮完再来到高铁站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沉的时候了,沿路上看着这声势浩大的队伍,也有不少人缀在了队伍的尾巴上。 不是没有人卖惨祈求想要加入,但是在发现李禹哲全部都拒绝以后,甚至拔剑将一个老奶奶当街砍死以后,这种声调就没有出现过了。 常博仁有些不忍心,犹豫了再三还是憋不住,开口问道:“兄弟,你刚刚,杀人了。” “嗯。”李禹哲点点头,“常大哥,我不喜欢被别人强迫,那个老太撒泼非要进来,我就不让,我们又不欠她的,她还想道德绑架我?对不起,那她只能死了。” 李禹哲借口要去商量怎么去南京,躲开了叨唠,常博仁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心,把老奶奶的尸首拖到了一边的草坪上。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是打不着火?”李禹哲看着数十个学生围着大客车商讨,走过去问道。 “对,我们在尝试调整电源,按照道理来说,电瓶里面应该是有电的,但是放不出来。”张娅蕾有些苦恼。 费敖成提议:“我以前看人家那种电影里面,那种偷车贼把几根电线短接一下就有电了,我们要不试试?” 李禹哲指了指旁边的五菱面包车,“你拿那个车试试吧,别把大巴弄坏了,到时候我们走不掉。” 李禹哲没有掺和一群学机械、电气的同学的讨论,他非常信奉:不在不擅长的领域指手画脚,既然选择相信别人,就给予别人足够的信任。 注意到那名首先回答问题的女孩望着他有些欲言又止,自觉现在没什么事,干脆便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女孩显然也没有想到李禹哲会真的过来,不免有些慌乱,有一些语无伦次,“我,我想问一下,就是,我们,嗯,我们是去南京吗?” 李禹哲点点头,有点疑惑,这事早就通知了呀。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女孩有些哽咽,眼中酝酿起了几分水意,“我爸爸,我爸爸在南京,我们能去救他吗?”说完有些期盼地看向李禹哲。 李禹哲看着她点点头,他没有借此机会再次喊什么口号,他不喜欢老是通过言语来笼络别人,说多了,就像个画大饼的,轻声说道:“我们把这些车打着火,我们就去了,别担心,我会把你们所有人的亲人全部救出来的。” 身后的人群传来欢呼,发动机打着的声音是那么迷人,李禹哲松了口气,冲女孩点了点头,回身喊道:“试试看能不能行驶了,如果可以把怎么办到的告诉别的同学,会开车的同学过去学怎么点火的。其他同学,把物资全部收拾好,准备走了!我们去南京!” “现在往哪走啊?”蒋雨婷开的一肚子恼火,没有卫星定位,纯靠李禹哲对着一张陈旧破烂的地图口播,实在是遭罪。 山东女人表示实在听不懂南方男人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两人的沟通搞得跟两个不同国家的人一样,都要指手划脚了。 “前面左转,进那个机场路,然后直走再右转,然后一路直走就行了。”李禹哲捧着个地图,手扭啊扭得,似乎打算凭借这种方式帮助蒋雨婷理解。 身后的常博仁凑过来问道:“那是不是快到了?” “常大哥,马鞍山离南京很近的,我们可能刚上高速开了半个小时就算进南京的地区了,只不过那边都是南京的郊区,没有什么人,我们去南京主城区。” “好好好,还要多久啊?” 李禹哲无奈地耸耸肩,冲着两人说道:“这我也不确定,不过天黑之前必须得到,前两天晚上七点左右都开始地震了,我们现在可是在高速上,万一地震把路搞断了,我们集体凉凉。” 30 兵临南京城 - 第5纪元 - 李钰哲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自内环东线向下望去,便是闻名遐迩的秦淮河,再向那边望去是名气远大于可玩程度的夫子庙景区。 蒋雨婷抱怨的撇撇嘴,不好看、不好吃更不好玩,此时已是接近傍晚,秦淮生暮潮,晚霞温柔,风也醉人。 眼看着便要穿过通济门隧道,直杀入南京城区,却见隧道口两侧堆好了屏障似的墨绿植草袋,还有两挺黑黝黝的机枪架着,约莫五六十名身披黄绿混色迷彩服的军人持枪在那镇着。 隧道上方的路面上也是架了一挺机枪,也有几十名士兵在上方把守,三挺机枪构成品字形,更是有一挺居高临下遥指众人。 一名面容朴实、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走过来,随后立定敬了个军礼,正要凑近说些什么。 李禹哲注意到他的肩章是两杠两星,而且看着隧道上下约莫百人的队伍在这,倒有些奇怪,一个中校咋就领了一个连的兵力? 李禹哲下车冲领首的军官笑了笑,说道:“您好,我们是从马鞍山跑出来的学生。” 那男人点点头,看着身后庞大的车队疑惑道:“你们这么多人跑出来了么?” “我们一开始可能都得有一两万人,一开始都躲在学校里,躲了两天,后来地震的没办法还有很多猫啊狗的吃人,又没有军队保护我们,我们只好往南京跑,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人。”李禹哲摆出一副伤心的架势,声音带着悲意。 中校军衔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二十来岁的男生,看着跟他儿子一样大,说话也是情真意切的,心中也起了对儿子的担忧,也不知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语气柔和了许多,“你们是想进城是吧,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们每辆车的东西,只要没有什么危险品就可以。” 说完还拍了拍李禹哲肩膀,李禹哲面露难色,“叔,我们为了保护自己,几乎人手一把菜刀铁锅还有棍子之类的,这个算违禁品吗?” “刀就留在这里吧,毕竟是上级安排,我们这些军人也只能服从,要不然给查到了,我这边不好做。”男人也有些为难,他当然明白现在这情况,没有武器等于断人生路,只可惜他只是一个校官,没权左右高层的意见。 “没事没事,谢谢叔,我就怕我们不能进去,那就白跑一趟了。还是党和国家好啊,您们真是人民子弟军,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您们辛苦了!”大声的说出这番话让前面的上百名军人听到,李禹哲眼眶泛红的鞠了个躬。 中校扶住他,宽慰道:“保护你们,是我们军人的天职,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是学生,是年轻人,是我们中国的希望,保护你们是应该的,孩子。” “叔,现在南京安全吗?您可能不知道马鞍山那边又是地震又是妖兽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李禹哲拿袖子撇了一下挤出来的眼泪。 中校欲言又止,手指握拳又松开好几次,“孩子,有些事我们也不能乱说,你进了南京,得小心一点,城里面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太平。 不过应该要比外面好一点,但是城内现在也有一些混战,有些家养的宠物变了性子,再加上之前大断电和地震导致了非常多损失。” 随即示意身后的士兵出来了四十个往前去检查车辆,自己简单打量了下李禹哲乘坐的车,拍了拍他肩膀,“孩子,跟你的同学注意安全,你们都是大学生,又年轻,肯定不愁没饭吃的。” 李禹哲看着前面的机枪手松开了握枪的手,眼中的神光也渐渐淡去,只是右手仍保持着虚握的姿势,方便他随时取剑。 用充满感激的声音回答道:“谢谢叔指点,叔,您贵姓?因为我们这些学生几乎都是安徽来的,等我们安定下来了,我们去部队给您送一面锦旗,感谢您。” 中校连连摆手,“别别别,孩子,我就和你说两句话,这是我们军人分内之事。” “叔,您不知道,自从黑日降临以后,我们这些人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东躲西藏的,还给那些畜生圈养起来过一会杀几个。 如果不是还抱着南京这种大城市有活路的念想,我们这些人根本坚持不下来这一路,叔,就算不送锦旗,您告诉我您住哪,等我安稳下来,我想来看看您,叔。” 中校见李禹哲言辞恳切,再顾念到儿子,心软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孩子,我叫李瑞,木子李、祥瑞的瑞,你要是在南京有需要帮助的或者只是来找叔谈谈心,叔都欢迎你。 叔现在住夫子庙这边的军区大院,15号房,你跟他们报我的名字,说你是我江西的侄子,就行了。” 李禹哲做出一副喜悦的表情,“叔,我也姓李,我叫李禹哲,大禹治水的禹,哲学的哲,等到我安定下来了一定去看看叔。” 中校笑着还想说些什么,前去查看的士兵匆忙跑回来,脸上掩饰不住的慌乱,李禹哲还以为是有人告密还是怎么样?眼中冷意一闪,余光瞟了一眼机枪手,就准备爆发天赋动手。 “营长!河里面,河里面很多蟒蛇还有鳄鱼在往路上面扑!” 中校也是神色大变,赶紧带队就要跑到隧道下的防线,顿了顿,拍了下李禹哲胳膊,“孩子,赶紧走,我们给你守着。” 李禹哲慌乱地连忙点头应下,中校也赶紧举手示意士兵们放行,跟上车的青年招了招手道别。然后赶紧背过身去准备起防御,李禹哲更是一直挥手到穿过隧道,嘴里还大声重复着感谢军人,感谢他们的付出等等。 因为李禹哲上路之前就下令,不论前面有什么困难,只要不是没路走了,车子就不能熄火。因为就算通过短接点火以后还是要推着车子走上一段路才能打着,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个时间就是生与死的距离了。 蒋雨婷好奇道:“小李,你跟那个军人认识啊?” 李禹哲瞟了一眼后视镜“家里亲戚,也姓李,我喊他喊叔,在部队里当官。” “乖乖,那可不得了啊,那手下管了得有一两百号人吧,还有那三挺子机枪,小兄弟,你这亲戚混得肯定好。”身后的常博仁羡慕地夸赞道。 李禹哲领着车队穿过隧道,继续沿着内环东线行驶,此时身后爆发出来的火药的轰鸣声已经是震耳欲聋,李禹哲看到地图上前面又是一个西安门隧道,斟酌了一番说道: “小蒋,你等会带他们在西安门隧道那边停一下,我估计那边也有军队驻守。 你就下车说,刚刚那个通济门隧道的军官李瑞跟我是亲戚关系,说是我表叔,让他们放你们过去。 如果他要查我们物资就给他查,假如他们要是拿了我们物资,给他们拿,多给点,只要能放你们过去就行,知道吗?” 蒋雨婷点了点头,“你现在要下车?” “没事,你慢点开,我不放心我叔那边,我去看看情况。”说完,李禹哲一推车门,就地一个翻滚便落了下来,滚到公路旁边的草地上。 冲着驶过的客车比出继续前进的手势,他则是狂奔回去刚刚的隧道口,连天的子弹声和士兵的吼让他听不真切战况怎么样。 使出《易筋经》中‘三盘落地’的功夫,贴在隧道旁的坡道上宛若四指蜘蛛般快速爬了上去,将身子藏在杂草中,仅仅露出个头来察看战场情况。 也只能瞧见隧道上方此时也仅仅留下了十几名士兵,两个个人守着那挺重机枪,还有一个人帮忙把足有食指大小的子弹压上膛。 远胜过年时候鞭炮的噪声的数倍,枪口不断的绽放出白黄的火光,震动和炸响声响彻不断。 李禹哲也看不见他们打的怎么样,估摸着以他们的火力应该没问题,按照这火力覆盖的程度,这就算是第一夜的妖蟒来了,也十有八九得给轰碎成蛇肉块块。 李禹哲看到了面前躺着的两个箱子没有关上,其中一箱有几十把手枪,底下则是摆放着一些枪套,另外一箱更是装满了黄澄澄的子弹,看了一眼箱子上的型号QSZ 193。 李禹哲看了一眼楼上热火朝天的十几名士兵,估摸着他们应该不会用到手枪这种小家伙,小心摸过去直接将两箱宝贝收到了灵戒中。 发现这边也不需要自己帮忙,而且自己还摸走了一箱手枪和子弹,满足地就像是看到数十平米屋顶布满了松果的松鼠一样。 看到周围还有不少武器箱,但是对那个李中校印象还不错,也不能坑人家,在这种乱世丢一点手枪倒无所谓,要是不小心偷走了重武器,还害了人家。 来回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李禹哲直接化剑法为身法,以身为剑,使出青萍剑术中灵猫扑鼠的姿势闪身上车,险些没吓的蒋雨婷来个托马车回旋。 车至西安门隧道前,李禹哲一脸慌张的告诉这边的军人,“那边那边打起来了,那边的军官说有凶兽袭来,你们快去救他们啊!” 驻守隧道下方的七八十名士兵,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慌乱,坐在隧道靠后的一个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安静!李瑞那边有一个营的兵力,你们慌什么?他打不过难道不晓得撤退吗?守好我们自己的地盘。” 接着看向李禹哲,眼睛微眯,“小伙子,说话做事不要这么慌慌张张的,一点城府都没有,男人做事要有静气。既然李瑞检查过你们,你们就进城吧。 记得规矩点,难民得有难民的样子,别一天到晚见风就是风见雨就是雨,真没见识。”一边对着吭着头的李禹哲不停嘲讽,一边示意士兵们放关通行。 看着唯唯称喏的李禹哲,就像别的巴结他的狗一样,他掸了掸肩章,同样都是中校的两杠两星,他可稳压李瑞一头。 想他进部队晚,军衔便已经和李瑞并列,军队职务更是他这个年轻些的当了正团已经是县处级,年长他几岁的李瑞还只能给他当个乡科级的副手。 要不怎么说这社会想往上爬得有关系呢?那李瑞戍守边疆三年有用吗?还跑去抓毒贩,自己给打的差点殉职,年近五十了还没他汪羽爬的高,真是个废物。 现在,最危险的第一道防线让他这个二吊蛋去守吧,他李瑞不是能么?号称南京第一营吗?怎么现在就剩一个连的兵了? 汪羽正想到得意处,一想到今天白天路过的那个逃难来的抱着六七岁的女儿逃命过来的母亲,就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赶紧结束工作,回家好好告诉一下那个年轻的少妇什么叫照顾生活。 汪羽压抑着自己脑子里已经沸腾的欲火,浑然没有注意到刚刚那对他唯唯称喏的年轻人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从事了几十年的屠夫看着五花大绑的猪,有人要吃肉、肉能卖钱、屠夫要生存,所以猪就得死,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开车的蒋雨婷听到自己男朋友被羞辱,随着这几天李禹哲造成的影响,她恨不得直接开车撞死这个狗军官,李禹哲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常博仁出声宽慰道:“小兄弟,别往心里去,当官的都这样,咱们老百姓能躲着就躲着,反正骂咱们两声也不会掉块肉,小兄弟?”看到李禹哲没有回话,常博仁有些担心。 李禹哲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道:“没事,我不会跟死人计较什么的。” 31 红颜薄命 - 第5纪元 - 李钰哲 王鑫悦大口的吞咽着米粥,站在身后的卫兵拿手指背剐蹭着她的脸颊、脖子,然后从松松垮垮的衣领当中伸了进去,手指在她身前的珠圆玉润上画起了圆圈。女人呼吸声愈发粗重,朱唇微启,拿勺子的手一下子没有抓稳,些许稀饭从嘴角滑了下来。 卫兵把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有些粗糙的手指携着流下来的米粥顺入了她的嘴里,“现在食物可金贵着,别浪费了。”她听话的张开嘴,任由手指的侵入,灵巧的舌头包裹着刚刚入口的米粥和手指打转。即使卫兵的动作愈发冒犯,她仍只是始终保持着乖巧,吞咽着口腔里的稀饭和什么别的东西,突然外面传来‘踏踏’的走路声响。 卫兵连忙收回泛着湿润水光的手指,向后连退几大步,守在门口站好。女人轻手轻脚地把勺子放好,拉开椅子,乖巧地低着头跪在地上。 走进来的男人身穿黑灰色夹克,深灰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浑身上下哪怕是拉链都没有半点商标露出来。两鬓头发有些花白,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面貌周正,一米七几的个头,这要是让导演看到了肯定得挖掘过去饰演优秀干部。 汪羽挥了挥手,卫兵点了点头守在门口站着,他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来,把桌上的粥碗往前推了推,看着跪在地上的乖巧的女人,伸手勾住她的下巴。 王鑫悦温顺地将脸凑过去,贴合着他的手掌,汪羽问道:“搜过身了么?” 守在门口的卫兵回答道:“报告中校,保姆搜过她们身子了,然后给她们穿了身衣服放进来了。” 汪羽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保镖出去,把碗端在手上,拿起勺子。很体贴的喂给跪在地上的女人,装模作样地给稀饭吹了吹,“这儿的吃住还习惯吧?” 女人默默点头,伸着舌头灵巧地把食物送到嘴里,就像是小猫喝水一样,看得汪羽一阵眼热。看得汪羽是一阵燥热,随手把碗往桌上一搁,大力地将女人拽过来。女人很懂事得拿脸蛋滚蹭着,虔诚的姿态就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成就感,口鼻的吐息更是让他越加燥热。 王鑫悦今年三十四岁,多漂亮也谈不上,只能说姿色不差。从小身材发育得就比较好,小学开始就有男生追去,她也没什么读书改变命运的想法,享受着追求者带她出去玩,去见那种地的母亲和做民工的父亲没见识过的豪华。 在寄宿制学校的时候,在同龄女孩在乖乖上学读书的时候,她会翻墙或者钻狗洞跟着男朋友们跑去酒吧喝酒,她可以画着眼影、戴着耳钉、嘴唇上涂的Dio ,穿的衣服鞋子起码都是Aj、Yeezy,这些都是她的追求者的贡献。在素颜、校服的年代,她是那群男生的女神,她美艳性感,宛若一朵牡丹,不可方物。 她想要维持她的体面,只靠男朋友们的礼物是不够的,她开始明码标价,而对于看得到结果的追求,男生们都很乐于付钱。她从不让土里土气的父母去接她,她想让同学都觉得她是个公主,是个富贵家庭的女孩。直到有一天,母亲卷着裤腿,冒着大雨从几十里外的农村赶过来跟她说父亲在工地上摔死了,农村大雨天没有信号,她只能走过来,她舍不得做巴士的五块钱。 她在班级门口气得发抖!这个土气卑贱的女人!怎么敢打搅她的生活!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身材臃肿、常年劳作导致身材有些佝偻,、在这个年代还穿着一身毫无名牌logo的自己缝制的衣服。母亲以为她是伤心,还想走过来摸摸她,她生气地一把将母亲推倒在地,跑出了学校。 参加完父亲的葬礼以后,她没有继续念书,反正也就是个混日子的地方,她相信凭她对人心的把握、远超同龄人的成熟肯定可以风生水起。她离开了,不过一个礼拜,就已经头发花白的母亲,那个时候的她不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只是觉得眼前这个村妇又老又土。 但是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她,在南京可谓是寸步难行,她只能去做服务员、给人洗脚按摩,但是低廉的薪水在支付完房租以后,完全不够维持她的生活,还要面对同事和一些恶心油腻客人的骚扰。 她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又跑回了酒吧,她想着赚点本钱就去投资做生意,然而股票证券大跌、想开店的房价越涨越高,加上她大量LV、Give chy、A ma i的购物,入不敷出。她卖的越来越频繁,也许是运气站在她这边,南京汽车城 BMW的总经理看上了她,问她想不想做一个人的金丝雀,她自无不可。 风言风语终归是难听的,每次过年回家,穿的那么招展,村里的姑婆每次在她背后指点,其实说自己也没什么,就当一群畜生叫唤,但是那个生她养她的女人,她不能不在乎。她麻烦主人给她入职当了个销售,一呆就是四五年,妈妈说,“妮啊,你都快三十了,找个男人嫁了吧,跟你差不多年龄的都结婚了,给妈添个外孙。” 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我已经快三十了啊,她本想拒绝,就她这样的货色结婚真的不是害人吗?但是看着眼前已经垂垂老矣的母亲,她有些难过,默默点头答应。后来啊,妈妈在乡下给她说亲,她自己外表好、还有个城里的工作,找了个看着老实的男人,两人见了几次面,她觉得也挺好,就结婚了。 原本随着她年纪渐长,加上更年轻的小姑娘入职,她也就好好地做起了销售的工作,只不过老板从她结婚以后对她的兴致更甚,她不想以前的事情影响到了现在的婚姻甚至丢掉工作,反正自己也不是啥贞洁烈女,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继续听老板的话。 直到她怀孕然后生下来,她偷偷跑去做了亲子鉴定,孩子是老板的。她想不明白,虽然老板为了舒服,一直都是让她服用优思明,但是她也有好好做防护工作,可还是中招了。老公以为怀的是他的孩子,欣喜若狂地想把孩子留下来,她想着索性老板和老公长相比较接近,以后再给老公生一个补偿就可以了。 可是接下来的五年,也不知道是她年轻时候不注意,吃了太多紧急避险药物还是老公身体不行,五年,他们始终没有生下来一个孩子。婆婆觉得她没能生出来个儿子,倒是对她冷嘲热讽的。老公倒是觉得无所谓,对这个女儿无比呵护。 哪怕自己一年到头跟着工地到处跑,连家都没时间回,哪怕他自己一天只舍得买一块钱三个的馒头,她问老公一顿三个馒头应该吃不饱吧。老公说,一天吃三个馒头哦,不攒钱没办法。但是女儿要富养!给女儿喝四五百一罐的进口奶粉,上五六千块钱一个月的双语幼儿园,她知道自己可能不爱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很爱他的女儿。 老板每个月还会多给她发七八千块钱,算是养女儿的费用,她男人也不懂,只以为妻子有个好老板,还想着端午节送点自家腌的咸鸭蛋感谢人家。 然后?没有然后了,两天前,不管是男人还是老板都随着地震失去了联系。王鑫悦表情乖顺地恭敬着眼前的男人,两天,她光着脚背着、抱着女儿走了两天。躲过了地震,躲过了吃人的凶兽,却落到了汪羽的手里。 直到下一刻,汪羽昂着头享受着女人的服侍,嘴里却突然冒了一句,“你女儿躺在房里吧?我们三一起吧。”虽是问句,但他却是不容置否的语气。说着便拖着女人推门闯进了房间,吓得缩在角落的小女孩一阵发抖,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小女孩亲了一口,“宝贝乖。” 一手将女孩压在身下,一手将女人的头往身下按去,王鑫悦听着女儿害怕的叫声,眼中闪过恨色,除了父亲以外,这辈子对所有男人几乎逆来顺受的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曾经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听话,为什么父母还会供她上学,她在南京过得不开心,不管多晚,只要打电话回去,妈妈总会安慰她,甚至会第二天拎着老母鸡过来给她煲汤。 啊!汪羽发出了一声尖叫,守在门口的四名卫兵赶紧举着手枪闯了进来,就看见了令他们心寒的一幕,还混着一小滩血迹。 汪羽则是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王鑫悦跪坐在床上,将女儿护在身后,惶恐却又坚定地看着这些保镖。 汪羽从地上抬着头,脖子上的动脉疼的鼓起来一跳一跳,脸色酱红如同猪肝一般,“医生!给我找医生!” 一名卫兵匆匆领命跑出去,剩下三人也只能把母女俩踹到地上看着等汪羽的命令,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跑出去的卫兵满脸惶恐的跑回来,“来人查了,快!外面来了好多人,快收拾一下。” 这哪还来得及?可能是黑日降临后的第一个太监,正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哀嚎。站一边的三个手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就看着他在那拿手捂着创口,血止不住地往外奔。 稀有的太监就像是被展览的大熊猫一样迎来了他的游客,由部队政治部、装备部和后勤部十几名高层领导组建的观光团,看到眼前的景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名身着正装,身材高壮的男人,梳着油头,发丝精光瓦亮,趾高气昂地走过来俯视着地上的太监,朗声宣判道:“现经南京临时指挥部批准,现纪检委员会对原南京城防军、414防卫营营长汪羽同志的严重违纪违法问题展开调查。” 本就承受着巨大生理疼痛的汪羽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但是看到眼前这些往日里的军队高层齐齐出现在这,肯定不是想就他新纳入房内的女人展开友好交流的。 一下子,生理心理上的压力呼啸而来,他直接昏倒在地上,那名宣判汪羽政治生涯死刑的男人看了眼房间情况,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冷哼一声,指挥身后跟进来的士兵,“把人都带走。” 32 军火大劫案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汪羽!我问你,你把西安门隧道的军械卖给谁了!?”剑眉明眸,面相英武刚毅的士兵厉喝道。 桌子上的烛火抖了抖又恢复了平静,虽然是夏天,但是这间清冷的审讯室还是很凉快,焊死在地面上钢桌、钢椅,唯一能活动的就是把犯人锁在椅子上的两串手铐。 汪羽下身裹扎了一些纱布,姑且算作治疗了吧,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手铐将他锁着,都让人担心他会滑下去。 见他没有答话,士兵重重再是一拍桌,“汪中校!现在可是装备后勤部和参谋指挥组的联合审议。”一指身后的玻璃“后面就是三方的全部高层领导,你如果如实交代,我们还能考虑给你争取宽大处理。” 随着拍桌的震响,汪羽才像是刚回魂似的幽幽叹了口气,拿胳膊肘勉强撑着自己,“贩卖军火?”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有着浓厚的不敢相信。 “今天晚上18:00,换班部队检查发现,军需存放处,10把05式微声,30把95式自动步枪,2把88狙击步枪,4把ZH-05突击步枪,八箱5.8mm子弹在414营换防后,全部不翼而飞。”士兵慷慨陈词,指关节有力且迅速地敲击着桌面。 汪羽深吸了一口气,这要是在平时就算出现这种事,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可是自从黑日降临后,城里暴力事件频发,不乏有暴民捡到了枪械,加上地震和那些凶兽,造成了全城性的恐慌。 他尝试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纵然医生给他注射了利卡多因和多芬 tai i给他镇痛麻醉,但是自下体传来的阵痛几乎让他理智崩溃,他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 徒劳地说了一句,“我没有。”,纵然脑子里有思绪,但是已经快要宕机的大脑并不足以帮他处理这在平时都算大事的场面。 另一个士兵握着圆珠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仅靠烛光照亮的审讯室内只有笔尖摩擦着纸页的沙沙声和汪羽疼痛的嘶嘶声混杂。 起先发问的士兵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昨天下午16:35,通济门隧道,李瑞中校的战术营126人面对接近五百数量的凶兽进攻,阵亡袍泽72人! 甚至如果不是七公里外的武定门部队听到声音前去支援,都会全军覆没!而距离他们仅一公里的你!你的414营干了什么?你拒绝副营长的支援建议!致上百名袍泽于死地!” 汪羽此时已经有些恍惚了,而在英武的士兵看来,这是对他的挑衅,当即起身,冲上前去便是一拳把太监的下颚打脱臼,嘴一歪,还掉下来俩三颗带血的牙齿。 一个戴着方框眼镜、头发虽是黑色却泛着灰白,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衣服也是一身不起眼的黑灰色。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小永,注意分寸,这就是审讯室。” 名叫小永的士兵赶忙后退几步,站定敬礼,“是!首长。” 首长摘下眼镜哈了口气,从桌子上抽了张餐巾纸,靠在桌子上,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显得他的挑眉的动作很奇怪。 “调查组成员刚刚在你家地下室搜到了10柄03式自动步枪,20柄05式,还有近十箱手雷弹药和数十把冷兵器,汪羽,你是想拥兵自立吗!?” “私自持有、贩卖枪支弹药,与城内暴民勾结?外面凶兽还在攻城杀人,你在部队里面,违反军纪,大肆安插亲信、排除异己,对同胞见死不救! 平时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投资钻营、利令智昏!为达到你的个人目的那是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现在是什么时候?亡国灭种的危机! 你作为一座城市的守卫,不顾全城百姓安危,压迫部队军人为你的个人享受提供便利!你看看你干了什么!拘禁妇女,剥夺她们人身自由!生活奢靡享乐,你可知道现在城内有多少灾民!” 首长的声音没有很大,但是任谁听见都能感觉到蕴含在声音里的怒火,“你已经完全背叛了加入组织的宣誓,彻底丧失了做人的原则!野心膨胀、品行卑劣,在战时擅权专断、恣意妄为!” 看着一身骨头都像是化掉一样,绵软无力地躺在椅子上的汪羽,一直做笔录的士兵站起来,冰冷地宣判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经临时指挥部联合会议决定给予原城防军、414营营长、汪羽中校,革除组织处分,按规定取消其待遇,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所涉案件物品一并移送。” 自地下审讯室而上8米回到地表,再往西北方向走上大学约四百米的距离就是汪羽白天所守卫的西安门隧道,李禹哲正伏在地上,摆弄着一枚约莫一个指节大小的子弹。 戴着蒋雨婷啃鸭脖子剩下来的透明手套,他微眯着眼睛凝视着临时指挥部的方向,通过隧道以后,他故技重施回到西安门隧道。 也不看枪械型号,看到箱子就往戒指里塞,直到感觉啥也装不下了,还揣了几把子弹把空隙填了填。 他本想留下来把汪羽做掉,但是想到对现在形式一无所知,就想着绰着汪羽回家以后,打听出来情况之后再杀人灭口。 可是这汪羽也不知是谨慎使然还是作威作福惯了,一路上身边始终保持着荷枪实弹的十几个士兵。李禹哲自问不敢保证自己能在十几把枪械的射击下毫发无损,也就按捺下出手的欲望,等待时机。 先是跟着去了西边一公里外的粽统府,他还在纳闷,就发现这府邸已经被汪羽占据成了私宅。 由于高祖追随的便是孙先生,李禹哲也对这位先生格外敬重,见到此情景,气不打一处来。纵身一跃跳了进去,摸到屋内藏了起来,本来听到汪羽那令人作呕的举动便想出手。 却发现外面又传来大批人员走路的脚步声,又只能按下自己情绪,接连按捺住自己三次杀意,李禹哲也感觉很是郁闷,直到汪羽被带走。 李禹哲兜兜转转忙活了半个小时,啥也没逮到,心里一发狠,埋伏在西安门隧道处的高坡上监视着原东部战区医院,现临时指挥部的方向,数以百计的岗哨让他不敢冒险。 想到跟队伍约的时间也快到了,此时也没有通讯工具,心下犯难,究竟是继续蹲守汪羽,还是去汇合队伍,再晚了也害怕蒋雨婷他们镇不住一千来号人。 说曹操曹操到,四名军人押着汪羽现身朝着北边走过去,李禹哲也干脆,沿珠江路东行想要截住他们。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名英武的青年士兵似有所感,朝着西面望了两眼,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感觉刚刚的不适有点莫名其妙。再看到旁边的死太监更是来气,一脚直接踹到太监膝盖后面,把他踢得跪了下来。 “人渣,你怎么没死呢?像你这种垃圾就应该拖出去给畜生吃了才是。” 其他三名士兵连忙拉住,“永哥,好了好了,别跟死人一般见识,这狗九十八种肯定是活不成了,别影响你的前途。” “一想到这种人渣还能糟蹋几天粮食,我他么就焐燥,外面多少难民缺衣短食、无家可归。 那姓赵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黑日降临前这杂碎巴结那姓赵的最欢,俩人没一腿我是不信。 说什么让我们押送,不就是保护他嘛?就他还他么配当少将?每次喊他首长,我都觉得恶心。” 说着就要再踢一脚,只感觉一阵破空声响起,他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当着他的面,汪羽的的脑袋给钻出了两个血洞,弹头去势不绝地还撞碎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看着鲜血从汪羽脑袋上的血洞中汩汩流出,李小永睚眦欲裂,直接冲着西边狂奔过去,手中的枪更是连鸣三声,申请更多的战友过来帮助。 李禹哲以八极拳撑捶(崩弓窜箭急),甩出弹头之后,看也不看,抽身便退。不过四五分钟,便已经跑到了北边两公里外的玄武湖公园——古阅武台。 一千多人的队伍以五十人为一大队,二十个小方阵规规整整排在阅武台上,看到李禹哲点了点头,蒋雨婷这才放下担忧,跟张娅蕾还有几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李禹哲则是各个大队,挨个挤进去聊一会,然后又眉飞色舞地走出来,跑到下一个大队。蒋雨婷虽然挂心男朋友,但是看他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便也强行忍着,按照李禹哲之前的吩咐在这边装着样子。 李禹哲注意了一下时间,七点还差一刻钟,周围很多同学又都没有戴表的习惯,时间观念不是那么深刻,那他就可以凭借刚刚的表演来伪造他的不在场证明。 33 古阅武台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刚来南京,就杀掉了一名军队实权领导,你要说不慌肯定是假的,李禹哲虽然坐着跟周围的同学有说有笑,余光却一直盯着外面,直到感觉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走到队伍最中央的位置,搂住蒋雨婷肩膀,附耳说道:“我们发财了。” 看着脸上挂着坏笑的男朋友,蒋雨婷没有问他搞到了什么好东西,而是关切地问道:“没有受伤吧?” 李禹哲摇摇头,反而问道:“我看大家好像还没吃饭啊?这不是有玄武湖嘛,打点水就是咯。” “不敢啊,我们学校那点大小河都有妖怪一样的蟒蛇,更何况是玄武湖这么大的呢。” “不会有事的,两公里以外就是南京临时成立的指挥部,这里就算有危险也肯定处理好了,要不然那些当官的哪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办公。”李禹哲老神在在地说道。 “那万一呢?万一没杀干净,留了几个大怪物,我们跑过去打水,哦豁,完蛋。”蒋雨婷仍然秉持着贪生怕死的不服输精神。 李禹哲从灵戒中把龙渊召了出来,老实说,不握着剑,他始终没什么安全感。摸着地上给太阳肆虐的皱巴巴的小草,“未来一段时间,我们就先在这生活。” 看见女朋友脸上立刻做出忧心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们不能居无定所地四处飘荡,往自己脸上贴金来说,我们是一个军队,我们不能一直居无定所地飘荡。 你看这里,离临时指挥部很近,这附近的危险肯定是在可控范围以内的,而且我们左边是玄武湖,右边是钟山、紫金山,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们一千个人往山里一藏。” 蒋雨婷仍然表示不服气,“那这地方这么好,怎么就我们来呢?我们过来的时候这边破破烂烂啥也没有,那南京人也不傻,他们不来?” “虽然前两天我不在,但是我肯定两天前这里绝对爆发了很激烈的战斗。就像你说的,我们学校那点大的小水沟子都能有巨蟒,这边名山大湖肯定也有。 我甚至怀疑指挥部设置的这么近也考虑到担心这边情况反复,好随时镇压。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别人三三两两的就算想在这,他们也不敢啊。 如果这里还有危险,那群普通人能活的下来吗?很难,而军队的兵力可以看出来,是捉襟见肘的。我们下午连着遇到的两个营,满员兵力应该在五百人左右。 你要知道,他们可是扼守要道的城防军,都不能把兵力补满,这两天来的地震、凶兽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电力系统崩溃,现代化作战方式肯定不在适用。” 看到小蒋已经给说的晕乎乎的,他咂了下嘴,还有些意犹未尽。蒋雨婷恼火道,“行行行,听你的,就在这安营扎寨好吧,到时候有怪兽,我们就是第一个死的。” “别那么小看我嘛,我也是考虑了实际情况的。”李禹哲装出来委屈巴巴的声音。 “你考虑到啥情况?我们一千多个人,除了你能打,我们不就是装样子的么?”蒋雨婷没好气的呛道。 还未等她一展雌风,李禹哲变出了一把枪,作为多年吃鸡玩家和影视剧爱好者,哪怕她现实中从没有见过,她也能认出来这就是枪。 她有些不可置信,“你哪来的?” 李禹哲自信地晃了晃手中的家伙,“95-1式自动步枪,5.8mm口径。” “那就这一把也不够用啊。”蒋雨婷继续嘴倔。 这下李禹哲笑的更得意了,他就喜欢在对象面前浅装一下,让蒋雨婷去通知然后把20名大队长和4名主管聚集在一起。 当几人看到他手中抱着的枪械,一下子炸开了锅,这可是枪啊!你从小到大别说摸过了,在现实中能见到吗?如果不是马克沁,游牧民族又怎么会载歌载舞?如果不是枪械,传统武术又怎么会那么快没落! 李禹哲示意几人安静下来,“这些枪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的用,你们回去以后找队伍里面视力好、臂力强的人过来,把他们混编成一个大队。 我现在有40杆枪,子弹的话,我刚刚看了一下应该都是5.88mm的,子弹应该通用,这边有六箱子弹,回去以后你们自己注意观察别大张旗鼓的选人。枪肯定会越来越多,没必要抢这第一口肉,别引发哄乱。” 随即喊他们各自去找下属的小队长打听情况,唯独朱凯斌和费敖成两人留下来,像是有事情想问,李禹哲将存放枪械的箱子封好,看着费敖成 “你的意思,我大概猜得到,这个大队到时候我给你来率领,肯定少不了你的枪,放心吧。你好好练练枪法,别最菜的就是你,到时候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当。” 听到此话的费敖成不由眼前一亮,舍不得的摸了摸箱子,给李禹哲呼了一巴掌,一步三回头地走开。 李禹哲坐在箱子上,看着朱凯斌,“你咋啦?你想当这个大队队长?”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来南京了么?我想去找我爸。”朱凯斌笑起来多少沾了点憨厚,有点像小熊维尼看到了蜂蜜。 李禹哲手指轻轻敲着武器箱表面,“我知道,但是这个队伍里面,家就在南京的肯定也有,现在还不能解散。 如果我给你开了这个先河,而且你自己也是大队长,老是不出现不现实,到时候别人知道我让你回家找父母,把他们控制在这里,队伍会分裂的。” 朱凯斌也明白李禹哲的担忧,正想解释,李禹哲便补充道:“这样吧,等会吃完饭,我们俩个人去一趟,你带路,我陪你,我们去把你父母救到附近。 然后明天装作巧遇,我们再把他们带到队伍里面,因为我们刚来南京,现在这边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还是得小心一点。” 朱凯斌等李禹哲说完,憋在嘴里那句话让脸都涨得发红,“我家开公司的你忘啦?” 李禹哲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问道:“我知道你家开公司啊,所以呢?”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担心我爸,他保镖很多的,而且他在南京这边认识不少人,知道的情况肯定比我们多,离这边也不远。” 李禹哲有些不敢置信,“你家做啥生意的?咋还要保镖?我姑妈也是做生意的,也就配个司机,你这还有保镖。” 突然他脸色一怔,“那些保镖靠谱吗?万一他们趁这种时候,绑架叔叔谋财怎么办?我们现在出发。”李禹哲没敢说更坏的想法,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没事的,那几个叔叔跟了我爸好多年了,十几年前我们家在宣城,家境还很普通的时候他们就跟着我爸了。说是保镖,其实都是拜把子的兄弟,跟我们一样,没事的,我都是他们带大的。”朱凯斌信誓旦旦的担保,试图打消李禹哲的疑虑。 顾虑到兄弟父母的安危,李禹哲也不耽搁,找个练武的借口拖着透明大队长朱凯斌消失在了队伍里。 “往哪走?”李禹哲拽着朱凯斌,往南边狂奔,为啥之前不问?因为之前西北边是湖,东北边是山。 “往西走,到鼓楼那边。”朱凯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慢点慢点,还有好远。” “就两公里多,很快的,你看你这一身肥膘,刚好减减肥。”李禹哲一巴掌拍在了朱凯斌肚子上。 望着沿途垮塌的楼房,李禹哲有些担心地问道:“我们是去你家还是你爸公司?” 朱凯斌喘着粗气,狼狈地回答道:“去我爸公司,他一般都是在单位里面休息,除非我回家他才回家,要不然一回家就跟我妈拌嘴,他嫌烦。” 片刻功夫,两人便到了昔日繁华的鼓楼公园,此时已经静谧破败得如同乱坟岗一般,甚至有鸟雀啄食着地上的尸体,浓浓的尸臭味让两人捂住口鼻。 朱凯斌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拖着李禹哲又跑了一段路,指了指和地铁站仅隔着一条马路的磅礴建筑群,对,建筑群,哪怕已经出现了破碎,但是仍然可见其占地之广、气势之恢宏,李禹哲就像是土狗进城一样,阿巴着嘴。 “这是你家的?” “昂” “你这么有钱还上什么学啊!?回家继承家业啊!我给你当保安!”李禹哲发出恨铁不成钢的吼声。 “别贫嘴了,过去吧,中间那栋主楼,你别看它不高,全部是花岗岩和大理石盖的,就怕出现地震的情况,你看它还蛮完整的。” 李禹哲只能木然的点头,和朱凯斌并肩走到建筑物前,大门忽然打开,跑出来四个保镖摆出来欢迎的姿势。 李禹哲冲着这些保镖一个个问好,顺手捣了捣朱凯斌小肚腩,“这些就是你爸的兄弟?” 朱凯斌拉着他往里走,冲着屋里头喊道“爸,我回来了!” 李禹哲则是被吓住了,起码有两三百个身着正装的保镖,就背手站在那,也不说话,就盯着他死看。 34 重生之我爸是朱棣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少董好!” 你见过几百个黑衣壮汉对你毕恭毕敬地鞠躬,还喊你少董是什么样子吗?没见过吧,李禹哲也没有。 自认为也算见识过世面的李禹哲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握了握手中的剑,总算是有了些底气,抬步追上前面等他的朱凯斌。 低声问道:“朱少啊!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么有钱,以前跟我们吃饭你还要AA?” 朱凯斌翻了个白眼,“你滚嘿,那又不是我钱,我又没钱,那是我爸的钱。” “你爸做什么的?这么牛哔?还养这么多保镖,混黑道的?”李禹哲狐疑的问道。 “我爸什么东西都做,搞得挺杂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家里面生意我姐管得多。” “叔叔还缺不缺干儿子,认我当干儿子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大哥,我喊你打狗,你不许撵鸡。” “你滚嘿,别哔哔了,额行啊?我爸脾气不是很好,赶紧问完我们就跑。”百米健将朱凯斌表示他跃跃欲试。 两人谈笑间已经穿过了保镖们让出来的通道,不知多少盏烛火油灯,将室内照的亮若白昼。走过辉煌明亮的大厅,哪怕是在如此末世,不到一公里的外面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房屋垮塌破败得像是被哥斯拉踩了一脚,不知道砖石下面掩埋了多少尸体才会酝酿出那远胜垃圾填埋场的恶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场剧变中失去了打拼一生的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知道算不算合时宜,李禹哲莫名地想到这句话,一众黑衣保镖左手提刀,站姿魁拔,气势摄人,配得上:朱门列虎士,列戟何森森。 步入会客的偏厅,一名魁梧的中年男人身着封建时代的鹰始至之承色的碧城蓝色长袍,腰缠素金嵌玉白环带,手戴大雨时行之色的菉竹象牙扳指,凤眼剑眉,面颊丹红,微微有些福感,一身贵气。 “郑伯”朱凯斌打了个招呼,身边朱凯斌小声提醒,“这是我老师,也是我家管家,我家跨国贸易的生意都是郑叔负责。” 李禹哲会意点点头,稍作欠身作揖,“郑伯父好。” 贵气逼人的男人冲两人和善地笑着,示意两人进去,李禹哲有些紧张,掌心微微往外冒汗,本来是想着过来救人,这下子倒是落差有点大,加上不管是外面的保镖还是这贵气的管家都有些让他吃惊。 屋内只有只有两人,身着黑色僧衣的男人伸手在壁炉里烤火,另外那名身着腐草为萤之起色的的葱青长袍的高大男人背着两人,听烤火的那人说道: “西安门汪羽今天给抓了,说是私售枪支弹药,随后就被人给杀了,离军区只有一两百米的地方,现场没有弹壳。”见到两人进来,也就停下了话头。 朱凯斌先冲葱青长袍的男人打了个招呼,“爸。”,然后转身冲着烤火的那人,鞠躬直成九十度,“老师。” 然后伸手指向李禹哲,介绍道:“这是我室友,李禹哲,我跟您们提过。”李禹哲也向两人依次作揖,问好:“朱叔叔,姚叔叔好!” 烤火的那人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走到小茶几上倒水喝茶,扫一眼的兴趣都欠奉,葱青长袍的男人冲李禹哲点点头,吩咐郑管家,“三保,带两个孩子去卧室,我和少师有事在说。” 李禹哲此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直感觉对不上,管家姓郑叫三保,郑和原名马三保,这个对得上。孩子老师和自己幕僚,姓姚,是黑衣僧人,这个也对,黑衣宰相姚广孝何人不知? 但是孩子这块对不上啊,朱凯斌名字里也没有五行做偏旁,老朱家自朱元璋开始后代名字必须要有五行作为偏旁啊,而且朱高炽可是长子啊,斌斌还有个姐姐。 看着朱凯斌,李禹哲面色古怪,重生之我爹是朱棣?没法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如果猜的对,这可是永乐大帝啊!拉住朱凯斌,也不管室友疑惑,说道: “汪羽是我杀的。” 这一下,室内四人目光都看过来,郑、姚和朱三名中年男人是讶异,朱凯斌则是懵懂的小猪仔一般左看看右瞅瞅,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黑衣僧袍的男人望过来,“你?” 李禹哲望着对视过来的男人,一双三角眼形如病虎般逼人,吸了口气,心中猜想更加应证,“是的,弹壳我提前卸下来了,用手甩出去的,所以没有留下来弹壳。” “杀他干嘛?”姚姓男人抿了口茶水。 “他得罪了我。” “得罪你的人就要杀吗?” “是的。” “不论他是好人?不论他是好将军?不论他是国家栋梁?”姚姓男人轻轻扣了扣桌子,眯着眼睛审视着李禹哲。 “不论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有能力的人,对我都不重要,得罪我的人就得死。”李禹哲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如果我要杀你呢?”葱绿长袍的朱叔叔一拍椅子,明明声音不大,李禹哲却感觉就像面临着山岳一般,他甚至不敢和他对视,那双眸子里的杀意不似作假。 李禹哲微垂眼帘,既然不敢对视,他也不强求,一言未发,只是握住了龙渊作出回应。 姚姓男人哈哈一笑,房间内的凝滞无形间散去了不少,小猪凯斌还没闹明白咋几句话,自己的兄弟和父亲还对起来了。 姚姓男人伸手邀请道:“坐下来慢慢说。” 四个人分坐在两边沙发上,郑姓男子守在门口,一时间五人都没有开口,好像是秉持了声音越小气势越强的道理。 朱凯斌先打开了沉默,抱怨道:“爸,我兄弟跟我回来也是想看看你,不放心你,你这对人家喊打喊杀的搞么子啊?” 朱叔叔只好歉意地点点头,看着李禹哲问道:“叔叔对你冒着危险将凯斌送回来,衷心感谢,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助的尽管开口,叔叔在南京还算有几分薄面。” 姚姓男子闭目喝着茶,郑姓富贵男人虽是站在屋内但总是让人潜意识地忽略,朱凯斌此时只觉得受到了侮辱 “爸!我兄弟送我来不是为了你那两个钱,在我们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家情况,人家只是顾虑你,为我考虑来的。” 李禹哲按住正要拽他起身的朱凯斌,开腔道:“晚辈有一些疑问想跟叔叔请教。” 朱叔叔笑着起身摸了摸朱凯斌,“儿子,你先出去吧,我跟你朋友说点事情。”看到儿子有些犹豫,脸色一板,房间内的氛围立刻变得有些压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朱凯斌忍住对父亲的畏惧,拍了拍李禹哲肩膀,“我就在门口,有事情你就喊我,没事的,我爸其实也就是脾气不好,你是我朋友,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姚姓男子笑眯眯地冲李禹哲问道:“主动把汪羽的事情说出来,是想?” “我确信您们和汪羽绝不是一路人,在见识到了您们的实力以后,我想跟您们进行一些正式的合作。 而不是看在斌斌的面子上,施舍我三瓜两枣,我所想要的是两方势力之间的联盟,是平等的资源互换共享。” “你应该是刚来南京吧?人生地不熟的,凭借什么来确定汪羽不是我们的下属呢? 至于合作,个人的武勇可不能代表一个势力,更何况除你以外,只是一千名普通学生,跟你学了一招半式而已” 李禹哲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他认为已经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因为我相信,永乐大帝朱棣、黑衣宰相姚广孝和引万国来朝的郑和先生,凭借您们现在所拥有的实力,还看不上他汪羽来作为部下。” 本以为面前的三人听到此话,都会大惊失色,他甚至做好了一副如何在皇帝和内阁首辅的面前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却发现三人都异常平静。 这回是郑伯开口了,“孩子,汪羽确实是我们的下属,我们的部下有很多。我们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对于现在的我们,重要的是人的才能和作用而不是他的品格。” 这下轮到李禹哲沉默了,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他居然做掉了人家的下属还跑到人家老巢里面显摆出来,这就算拿巨大号老虎钳夹脑袋都不一定能干出来这事。 不过你说他有多后悔?那倒也不一定谈得上,末世的危机需要他争分夺秒发展,他不能坐视跟一个大势力结盟的机会擦肩而过。更何况,这可是永乐大帝啊!封狼居胥,永乐大典,肃清漠北... “我们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我们都恢复了自己本名的使用”朱棣开口了,“不过你能这么快想到,倒是让我很意外,就根据我们的名字?” “晚辈高祖和龙虎山天师,告知过关于历史上的英灵复生的预测,我也没想到这么早就会遇到。”李禹哲苦笑着说道。 35 清夜谈话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黑日降临的那天,我安排了手下去接凯斌,能把凯斌安安稳稳得带回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感谢你。” 朱棣捋了捋胡须,看着李禹哲说道:“我的消息是你带那一千个学生驻扎在古阅武台,我可以将那块地的所有权划给你,连带着钟山和玄武湖。” 李禹哲眼前一亮,朱棣没有明说,但是他明白这句话的重要性,就类似于刘备的皇叔身份,类似于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于中国人来说名义和正统是极为重要的。 说难听一点,他现在不过就是带着一千个难民强行占据了那块地,甚至可以归为刁民那一类。 即使身处乱世,那一纸证明也可以让他所做披上道德的外衣,他不是带着外省的难民来逃荒的还抢占了别人的土地,他是救世济民的大善人,收留了大片难民,甚至拥有了一个稳定的基本盘。 李禹哲正要感谢,一旁的姚广孝插了进来,“我作为殿下的老师,也应该有所表示。” 从身上摸出一本书往前推了推,《道衍集》,李禹哲知道道衍是姚广孝的法号,那这是姚广孝写的书?现在写的还是明朝传下来的? “这是原书的誊抄本,记载了一些对于修行的看法,对你自己的路,说不定可以达到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作用。 这两天我还补充了一些关于末世的推测,结合了一些对于空气、地质和尸体的分析,你不妨可以看看。” 李禹哲连忙起身谢过这一对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君臣,但是他知道今晚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两个小时前他才刚到地,这边的朱棣就收到消息了,那么对于他的到来,朱棣肯定也做好了准备,刚刚进门那两三百个壮汉说不定就是朱棣的吓唬。 “有功当赏,有罚当惩,你救下凯斌不假,但是你杀了汪羽导致我们计划出现了纰漏,我们的损失应该由谁来承担?” 面对姚广孝的逼问,李禹哲只好讷讷喝茶,刚承了别人的好,而且还有求于人。被人家说就说呗,纯当乌龟放大屁好了,反正说我也不会掉肉赔钱,不听不听。 “汪羽在部队内部为我们***械和火药,而且也给我们提供南京城防军的风吹草动,现在,他死了,你说说该怎么补偿叔叔我?”朱棣双手叉腰喝问道。 “我看不如这样,这孩子事先也不知道汪羽是我们的人,汪羽的为人我们也清楚,也不能把所有责任全推到这个孩子身上。 但是孩子啊,你的莽撞可是导致了我们的损失,我们之间原本应该是友好的关系,如果我们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让我们的部下如何看待我们? 我儿子的朋友因为愤怒杀了我们势力的人,我们还给他奖赏?我知道这不是事情的过程,但是这样的风言风语肯定会传出去,你又让我们如何服众?” 未等李禹哲搭话,姚广孝开始了他的表演,“那作为惩罚,我们原先的缺口你得给我们补上,你意下如何?” 李禹哲只好答应,毕竟是他先动手杀了兄弟家势力的下属,姚广孝表演不止。 “当然,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汪羽城防军的位置会留给你来做,至于舆论会由我们来处理。 而你也有合乎法理的名义来保留你那千人的队伍,否则军区那帮人会看着他们旁边有个定时炸弹? 而你要做的一个是守护好南京防线,我会将你的防线调到钟山和玄武湖一带,另一个就是把冗余的军火给我们,你看怎么样?” 李禹哲听到这里,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名义上说是让他去顶替汪羽的位置继续供应军火,但是他却从中获得了官方的身份。 不管是灵戒内的军火还是武装后的部队都有了明面上的解释,虽然不至于借势压人,但也不会被别人以不合法的名头,强行导致爆发冲突。 而且不管是军队内所供应的武器军械都是他的队伍所欠缺的,他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一群受过教育,会思考,有过一定纪律和素养的民兵,没法转化成即战力。 “好。”心中心思流转,李禹哲揣度再三,朱棣加姚广孝的组合,想坑他简直别太容易,与其跟他们比拼智商,还不如乖乖的听话。 最后他还是咬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您等已经复生,那斌斌他是仁宗?” 他知道的只是历史上伟大的英灵会复生,却没有想到是以这种附身一样的方式,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朋友身上。 姚广孝双手慢慢搓着茶杯,“我们的复苏算是记忆的觉醒,而并非突然融合或者被外来灵魂占据了身体。 在黑日降临之前,我就是一个信仰佛教的医生,而我本就是朱隶的私人医生,私交颇好。 随着黑日的降临,曾经的记忆也都想了起来,而我这一生的性格面相甚至和六百年前一样,倒也无甚偏差。” “那斌斌他?” 朱棣说道:“他不叫高炽,他叫朱凯斌,无论他是不是高炽的今生,他都是我的儿子。” 李禹哲默然地点点头,如果真是那位明仁宗,那就当兄弟多活了几十年,多了些记忆,如果只是记忆复苏,不导致现在的憨宝斌斌消失就可以了。 就算不是,那有什么关系?朱凯斌的父亲可是货真价实的永乐大帝,朱凯斌的老师是明朝唯一一个以文臣身份入明祖庙的。 就算明仁宗伟大、仁善,那又关他什么事?就算朱凯斌大开杀戒了又怎么样?那是他的兄弟,他李禹哲就是帮亲不帮理了,怎么样吧?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存在某种东西是贵于法理和道德的。 姚广孝问道:“既然我们把复苏的秘密跟你分享了,那你有什么别的有意思的吗?” 李禹哲沉吟一番,“我知道的只是说历史上会有很多英灵复苏,但是没有告诉我会有多少。 同时,地球上的动植物会伴随着灵气的兴盛和第五太阳纪的进程而发生改变,还有就是我高祖跟我说的记载于各类古书中的异兽可能会入侵。” 姚广孝轻轻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道:“对于这种停电的现象没有提到吗?” “额,我高祖和张天师年纪都比较大了,可能他们玩不明白手机?” 这一下,全屋陷入了死寂,李禹哲余光瞄到了飘窗上躺着的HuaWei 13 P o Max 冷锋蓝,伸手扯了个抱枕揣在怀里,盘算着等会姚广孝泼他茶的时候怎么挡住。 要不咋说出家人定性好,姚广孝表情不变,继续说道:“这两天,陛下也安排了一些人在调查电力系统崩溃的问题,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 首先,电力方面很大可能是波及全球的大断电,初步推测是太阳表面爆发的X型超大耀斑导致的,大量精密仪器瞬间被破坏。 其次,电是仍然存在的,但是很多极端精密的产品,比如说芯片这种,我们对上千枚芯片进行了检测,都发生了大面积的熔毁,也可能是现在的电非常不稳定。” 李禹哲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姚广孝继续说道:“相对于电力系统的崩溃,我更担心气态环境所发生的变化,我们检测到空气的组成成分发生了变化,原本大量的氮气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我甚至怀疑有部分的氮气已经被灵气所取代或者说同化,空气中的反应都会变得更加剧烈,像手雷的爆炸和震荡的威力都有了不少提高。 同时,精密物品的破败速度也大幅度加快,不管是现代的高精度枪械还是红外成像等等损坏速度尤为严重,机械式的兵械所蒙受的锈蚀相对小很多。” “所以我想将我的队伍建设成一支冷兵器军队,只不过暂时还需要通过枪械来度过他们没成长起来的阶段,至于未来的方向和框架我心里大概也有个规划。” 李禹哲如是说道,至于你让他对朱棣、姚广孝等人坦诚相待,请恕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朱棣滚转着指上的戒指,提议道:“既然你想跟我们结盟,我们也想看看你的实力,栖霞区有一处马场,原身是南京的国际赛马场。 既然你要组建冷兵器部队,马匹对你的重要性也不用我赘述了,按照现在的磨损速度,车辆的报废是早晚的事,现代马匹本来就少,去的晚了没汤喝。” 李禹哲目光一动,他本就有组建骑兵队伍的想法,你两条腿追的肯定赶不上四条腿跑的,这个消息对他可真是久旱逢甘霖了。 随着枪械的杀伤能力减弱并且伴随着零部件锈蚀老化加快,不管是制造成本还是维护成本都无比高昂。 而且随着末世的进一步演变,在没有机械化作业的帮助下,开采矿石并且冶炼的效率一下子跌回数百年前甚至都可能在技艺上有所不如。 而在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部队只有一个--骑兵!凭借远胜于步兵的机动性,进可冲杀分割,退可突出重围,再加上配合远兵器的骑射进攻和携带着马匹的冲击力。 啧,李禹哲已经馋的恨不得连夜点兵就出发吃下那批马群,朱棣作为历史上最能征善战的名将之一自然懂得他的渴望,笑着摆摆手,让郑管家送客。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李禹哲恍惚地站在门口,后知后觉地感到难以置信,他打量着旁边的微胖男孩,越看越觉得像。李禹哲试探性问了一句:“朱高炽?” 朱凯斌没听清楚,摆出经典斌式疑问表情,“你讲啥?” 李禹哲摇摇头,“没事。”领着朱凯斌沿着回去的路走去,心中则是暗中复盘今晚的种种,单单只是朱棣、姚广孝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就足以让他瞠目结舌。 而身边的朋友,还有不小的可能性是明仁宗朱高炽!这就是传说中的,重生之我爹是永乐大帝?帝二代? 绞尽脑汁得回忆着记忆中对明仁宗朱高炽的印象,那尼玛都是画像,谁来了都画那样,美其名曰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在李禹哲看来妥妥的江湖骗子假大师。 回去的途中,由于心中思绪繁多,速度不免得慢下来许多,不过刚刚走出大约六七百米,就可以看到零星的几具尸体躺在地上,衣服上沾满了尘土,背心处直接给掏出了一个大洞,内里已经给吞成了空无。 淡淡的血腥气和腐肉败坏的味道萦绕在了空中,李禹哲拿手轻遮住口鼻,朱凯斌看着这一幕有些感伤,唱道: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禹哲,你说,天下大同、太平盛世真的会有么?”朱凯斌如是喃喃道。 李禹哲默不作声,不过三天时间,原本繁华热闹的街上已经到了白骨露于野的程度,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反观刚刚的朱棣、姚广孝和那些健壮的属下,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困难,吃苦受难的大多是底层的百姓。 突然想起来疫病期间,被迫封城的魅力魔都,一个住在江西农民嘲讽魔都城里人吃不上小青菜,结果被一个在魔都的有钱人回怼,人家奢侈品店做好饭菜送上门服务。 但是魔都的每个人都能享受那样的服务吗?那送餐上门的外卖员有给自己家里备好菜吗?大多外地过去务工务农的底层百姓,在没有新鲜蔬果吃的时候,他们只能鸣冤。 有一句话真的很现实,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 朱棣是好人吗?不是,但他是好皇帝,开疆拓土、万国来朝的功业彪炳史册,天子守国门,定都北京,以后六百年内北京的战略地位从未发生过动摇。 的确,有些仗必须打,为子孙后代打下疆土,让子孙后代不受战乱之苦;近代也有啊,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何等气势磅礴?何等让人神往。 但是我们不能忽略一个根本问题,我们的身份!我们现在是站在后人的角度,对,伟大。那你考虑过那些战死的士兵、死在路上的运粮民夫和他们的家人么?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的确,总有人要为国捐躯,那为什么死的不能是别人?偏偏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兄长?是你的丈夫?为什么不能死的是别人?你会不会这么想? 朱棣发动靖难,四年双方战死士兵多达五十余万,五征漠北史料中仅记载一笔“耗费人力、物力无数”,最直接的后果导致大明国库捉襟见肘,宣宗朱瞻基为发展经济,被迫放弃安南(越南),而后世再未收回。 远征之时,红色一军出发时约八万六千人,结束时仅剩约七千二百人;红色四号军出发时约有八九万人,结束时仅剩一万人。在抗鹰援泡菜中,更是阵亡183108人、负伤383218人、25621失踪、21400被俘。 朱棣和湖南人的功绩的确彪炳千秋,那那些尸骨又该怎么办?他们自己也真的想牺牲么?哪怕打输了也不过是换个统治者而已,屠刀挨个砍也不一定砍到我头上不是吗? 元朝时,蒙古人把人划分成四等,汉人作为第三等,不得从事盐铁等任何高利润行业,也不能从政,不也活过来了么? 清朝时汉人也作为第三等公民,不过就是被迫满汉文化交融而已,从服饰到发型都让汉人满清化,剃头剃成金钱鼠尾巴那般,细细长长。不过就是满人享有的特权汉人都没有,不过是做奴隶,能活就行了对么? 不!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临近古阅武台,心思流转千般,那些繁杂的念头一闪而过埋藏在心底,李禹哲望着朱凯斌,回想着路边的尸骨,说道: “我中学时候很喜欢历史,读了很多历史的小说,从春秋战国到民国,都有所涉猎吧,我最喜欢的人是明朝的一位官员,他叫张居正。 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他被公认为明朝最伟大的政治家,他算得上是一名权臣,一手操纵了“万历新政”,使垂危的大明王朝得以延续。他执政的那十年间,明朝几乎是他一人的天下,日月并明,万国仰大明天子;丘山为岳,四方颂太岳相公。 在黑暗之中,张居正接过了前人的火把,成为了又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他在年幼的万历皇帝在位期间担任内阁首辅,而且皇帝的母亲还对他无比信任,他所拥有的权柄不需要我赘述。 直到张居正开始了改革,实施跨时代的考成法和一条鞭法。他本可以在首辅的位置上舒舒服服的坐着,和那些官员一样享受着既得利益,却偏偏搞什么改革使得官员不能再随意鱼肉百姓,不能随意逃税、偷懒。 官员何苦为难官员?因为张居正跟他们不一样,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公理和正义。他相信,所有的人,无论贵贱,都有生存的权利。 对于我而言,我也有自己所坚守的理念,之前有一个选择题说火车司机行驶在轨道上,禁止通行的轨道上有九个孩子在玩耍,另外有一个孩子在允许玩耍的轨道上孤零零的玩,司机必须走其中一条路。 这个问题当时可能都是我初中还是小学时候看到的了,我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撞死那九个破坏规矩的人。 无论是九个也好还是九亿人,既然违背了规则就要受到惩罚,如果他们相信着法不责众,我不管唯一在轨道上玩的孩子是被排挤还是真的守规矩,我只知道,他那一次的选择做对了。 我永远不会追求于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绝大多数人是谁?老百姓,他们想的是什么?钱!难道我要把有错没错的富豪们全部咔嚓,把钱给他们平均分了? 对,绝大多数人开心了,他们有钱了,绝小部分人死了,死了就死了?不,我坚信我所追求的世界是相对合理公平公正的,如果有人试图反抗,大可以试着说服我。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一己私欲,对不起,杀!把不听话的人都杀光,全部杀光!死亡,可以让绝大部分人乖巧听话。世人皆知秦皇暴虐,路上只敢使眼色交流,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在张居正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也依然坚持操劳国事,他经常晕倒,有时还会吐血。然而信念依旧坚定,他相信国家的前途,相信太平盛世的奇迹,相信那伟大的抱负终会实现,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但是他有自己的欲望,有过犹豫和挣扎,有过贪污和污点,人性的真实在他身上毫无例外的体现了出来。 张居正有一个很大的轿子,大到要32个轿夫扛抬,内分卧室及客室,还有小童两名在内侍候。一有里外套间,二有随侍人员,三有厨房厕所。而他却要当朝天子勤俭节约,不能助长奢靡之风。 正是这个双标的男人,不顾一切顶住压力坚持改革,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国家,以及那些和他毫不相干的平民百姓。 他用他的人生告诉我,良知和理想是不会消亡的,不因富贵而逝去,不因权势而凋亡。不是好人,不是坏人,他是一个有理想,有良心的人。 我以前在书中读到过有人如此评价那些封建时代的大臣:所谓封建士大夫,如王安石、如张居正、如杨涟、如林则徐。 其精神就是没落,守旧,不懂变通,不识时务,给脸不要脸,瞧不起劳动人民,自命清高,即使一穷二白,被误解,污蔑,依然坚持原则、坚持信念、坚持以天下为己任的人。 他们坚信自己的一生与众不同,高高在上,无论对方反不反感。 坚信自己生来就有责任和义务,去关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无论对方接不接受。 坚信国家危亡之际,必须挺身而出,去捍卫那些自己不认识,或许永远不会认识的芸芸众生,并为之奋斗一生,无论对方是否知道,是否理解。 坚信无论经过多少黑暗与苦难,那传说了无数次,忽悠了无数回,却始终未见的太平盛世,终会到来。” 李禹哲停下了,看了一眼朱凯斌,最后说了一句“我相信太平盛世会到来,在那不会有人横尸街头,不会有凶兽敢去侵犯,只要我在一天,那就有一天太平!所有的反对者都将臣服于剑锋之下,共勉。” 36 钟山风雨起苍黄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黑日降临后的第三天,约莫早上四五点钟的光景,李禹哲将玉佩重新挂在胸口,望着清晨的玄武湖,薄雾蔼蔼,水波不兴。 钟山紫影入平湖,玄武紫影比画图。 演练了九遍《易筋锻骨经》之后,身上密麻地浮现出了一层薄薄汗珠,毛孔中隐约可见一丝黑意,像是体内的脏东西被排出。 趁众人还没有醒,干脆脱了衣服,将内甲放在水里浸泡着,搓了条毛巾细细擦了三遍身子。随着阳光已经逐渐兴了起来,周遭醒的人也越来越多。 李禹哲调息一番之后,开始演练起《青萍剑法》,模仿着昨夜玉佩中高祖留影的演武,身行剑法越来越顺畅。 已经有了几分如同浮萍一般漂浮于水平面之上,寄身流波,随风摩倾,来去飘忽,任其自然,点点青翠溶于起伏荡漾之中,雍容坦荡,悠然陶然,洒脱无羁,轻松明快。 等到七八点钟,阳光隐隐有了几分刺眼,加上醒来的人越来越多,动静声响更是吵醒了更多的人,也有约莫几十个人开始做俯卧撑、深蹲锻炼自己。 李禹哲也不影响他们,冲着几个跟自己打招呼的点点头算是回礼,从背包里拿了几片面包挤上了些炼乳充作早餐,望着玄武湖发着呆。 蒋雨婷跟几个女生耍着八卦掌,看到李禹哲坐下来休息,屁颠屁颠跑过去,“呼!累死我了,小李,我也要吃早饭。” 李禹哲递了一片面包过去,揉了揉她小脑袋,冲着众人喊道:“大家互相转告一下,十五分钟以后,所有小队长、大队长和主管全部来我这边集合,中队长管理好队伍,维持纪律组织锻炼。” 不到一刻钟功夫,4名主管,20名大队长和60名小队长集结在了他的面前,李禹哲转身指向钟山,说道: “练功习武不可能一朝一夕就看得到成效,但是我们一千个人现在几乎没什么战斗能力,而我不可能一直保护你们每个人。 的确,我们现在运气好,团队里几乎没有折损什么人手,但是我们不能将自己的生命寄托于上天的眷顾。 钟山北部的紫金山,我们现在出发,我高祖给我留下了大量的护甲兵械,取到那些装备可以开始武装我们,形成即战力。 同时,我们和南京本地的一伙势力,建立了联盟关系,他们支援了我们50杆枪,现在,各个大队长昨天选出来的同学重新编队,组建枪械第一大队,归属费敖成主管。” 当看到李禹哲身后的那几箱打开的军火箱,面前这些队伍中的管理层更是直接一片哗然,示意费敖成将枪械分发给昨天经过选拔选出来的队伍里面,参考各个小队长报告的信息,队伍中相对而言较为稳重、老成的人,再经过身材比例和身体协调性以及视力的比较,优中选优。 李禹哲吩咐在一旁有些拘束的常博仁,“常大哥,我看你肌肉比较好,力气应该挺大的吧?” 常博仁有些讷讷地道:“啊,还行,有什么活要我干吗?” 李禹哲点点头,指了指剩下来的八百多个人,“等会我要带一批人上钟山,我怕我不在队伍会出什么乱子,能麻烦常大哥帮我看着么?” 黝黑的高大汉子点点头,答应下来,对于青年的信任有些感动。 “徐大哥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还得谢谢兄弟你,队伍里有一个小姑娘叫李钰凤的,懂针灸按摩那种老中医的法子,给我兄弟腰上按了按,这两天天德已经不喊疼了,腰也不用一直弓着。” 李禹哲点点头,暗自将李钰凤这个名字记下,冲众人高喊道:“各位!马上我要带队去钟山上取我高祖留下来的兵械,还需要一两百人的加入,有没有人主动参加?” 一声下去,只有一百来人当即响应,而且其中女生的数量更是十不足一!李禹哲不免有些失望,看着眼前冷眼旁观的众人,心中的最后的隐忧也消失不见,就算等会有学生顾虑面子不好意思当面答应,等会私下里能跑来找他的又有几人? 而剩下来的这些人抱着的念头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别人流泪流血是别人的事情,只要不让他们去牺牲自己就行,之所以谈不上尸位素餐之辈,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地位不够而已。人天生并将永远是自私的动物,李禹哲明白这一点。 如果说一群清官来管理这批人可能还真不一定好管理,就好像海瑞去淳安做县令,手下的那帮老油条给他下马威,不干活磨洋工,怎么办?海瑞的选择是不管他们,自己干活,一个人带着一个老仆处理政务。朱元璋也有办法,全杀了,杀到六部官员可能一部只剩一人,杀到有一年录取的进士第二年全部入狱。那活谁来干?朱元璋自己干,通宵达旦处理。 那李禹哲会怎么选?同样的,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放弃眼前这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好,念在同学这身份的情面上,他也就不出手全部杀了。 李禹哲还是心软了一下,仍然给了一次机会,最后喊了一声:“十分钟以后,我们出发,还有想加入的同学可以过来。每个同学携带一些食物和水,携带好武器,登山之后,你们将编入前五大队,优先享受队伍中的福利和物资。” 他找到常博仁,拍了拍汉子的肩膀,“常大哥,我想了想,你还是跟我们一块走,你跟着我能帮到我更多,行吗?” “都听你安排,那营盘子谁给你看嘞?”汉子爽朗的答应了。 “不重要了。”李禹哲摇摇头,“徐大哥怎么办?” “我把他留在这应该没事吧,我们身上又穷又脏的,平时也没几个学生愿意靠近我们。” “你背得动徐大哥吗?带徐大哥跟我们一块吧。” “嗯,行。” “那个李钰凤小姑娘在哪?我去喊她。”对于这种有技术的人才,在李禹哲现在兵少将寡的时候,那可是绝对不可放过的。 清越的女声传来,笑意吟吟“你好。” 视线望过去,正是之前率先回答问题的那名清瘦秀气的小姑娘,之前因为脸上沾了些尘土,衣衫有些褴褛,李禹哲倒也未曾在意,只是有些印象。此时她梳洗打扮之后,定睛再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李钰凤?” “嗯。” “我等会要去钟山上。” “我知道,我也去。” “谢谢。” 李禹哲迈步来到湖边,望着玄武湖的波光粼粼,昨夜没有地震的发生,不同于众人的欣喜,期盼着灾难的结束,他打心里觉得不安。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 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州。” 部队出发之际,望着几乎已经收拾好的营盘,李禹哲只能以沉默相对。对于此次钟山之行,几乎没有敢战之士想要缺席!先不提李禹哲立下的赫赫凶威,他们也怕李禹哲回来给他们穿小鞋啊,这货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他是拿石头把你脑浆都砸出来的啊!再说从众效应也是可怕的,当周围人都再商讨准备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很难克制住自己不参与。 而真正胆小想要求生的那群人,早在马鞍山便已经跟他们分道扬镳了,李禹哲不免有些意气风发,内心浅浅傲娇一下吧。“出发!” 37 决战紫金之巅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同一时分,玄武湖西北处的后湖映月亭,正有四人坐于亭内小憩。正是从苏州一路西行200多公里的周號、乔紫瑞三人,还有一名中学生面向的清秀少年。 乔紫瑞抱着膝盖靠着亭柱,头枕在颜梦的肩头,闭目小憩。 周號伸手给亭中的火堆又添了几根柴,望着少年说道:“你在这守着她们,我去找点食物来。” 少年有些过意不去,这一路几乎都是靠周號帮忙解决三人的困难,“我可以跟你一块去吗?其实我也可以帮上忙的。” 周號摆了摆手,先指了指少年,再指了指两名尚在小憩的女生,“你还是个孩子,她们俩是女生,我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小孩和女人保护我。” 正东望去,山影朦胧绰绰,隐约可见。钟山龙蟠,石城虎踞——紫金山。 紫金山主峰头陀岭,摩崖石刻,青年盘坐在石刻前,静气凝神地修行,青绿色的衣衫上微微凝结了露水,他也不恼,身前银雪似两柄尖刀插在地上,多少有些煞风景。 “枪械大队、第四大队、第五大队,三队出列。”费熬成的命令声响起,“每一名枪械大队的持枪手配合四队、五队各一人,组成临时三人小组,由四、五队的成员负责近战和掩护,枪械队成员负责远程火力。” “10柄05式持有者从人行栈道的两边林间行走,单边各五组呈扇形面展开,近战队员一人居前开路、一人护住侧翼。 4柄ZH-05持有者居中开路,两名近战士兵居于前列。 30柄95式持有者,三组一行,共计十行,阵列式前进,近战士兵护住队伍侧面。 2柄88式持有者和组员,先跟随队伍,等到上山再寻找制高点。 6名中队长督战,如果发生战斗,记下战士的功勋和过失,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一百五十人的回答声很是响亮。 李禹哲起身举剑,“我们不知道山上有什么凶兽,但是我们和它们遇到了,只可能活一个,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要么我们生,要么他们死!我们现在不是学生了,我们是军人!我们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战,只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存而战! 全军听令!战端一开,即为死战!凡我军战士,必英勇杀敌,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至死方休!”将近千人的吼声怒震山林。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 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有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李禹哲此话一出,千人的队伍中不免有人变了脸色,这是何意?一句话,你上,可能会死;但你逃,一定会死。 手中龙源发出剑鸣,像是为这股血性而兴奋,举剑直指紫金山巅,“出发!随我开山伐路、踏平钟山!” 自火器出现以来,冷兵器就消失在了历史中,前几年你走在街上可以看见十米一家餐馆、百米一家药店、五百米一家补习班,但是偌大的城市中并没有几个平方给予冷兵器。直到现在,黑日降临,想必它们会欢欣雀跃吧。 居于队伍最前方的只有三人,却那么让人安心,常博仁、高钰坤和李禹哲,他们走在枪械的前方,他们用肉身构筑了第一道防线。 一将当先陷糜阵,三军奋威破坚城。 你不可能要求一群第一次摸到枪的人就有多高的准度,也不能要求一群只是受过教育的学生第一次上阵就要杀敌,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李禹哲凭什么可以服众?他一个肆意滥杀的恶人,甚至对银发的老奶奶都能挥剑。因为他保护这些人的利益,他拒绝在他实力弱小的时候,保护一个累赘、一个拖累。 他有错么?就算人家死缠烂打、破口大骂就不能尊敬长辈吗?他一个习武的年轻小伙子,一定要杀人么? 答案无从知晓,嫌麻烦?威慑?谁知道呢,但是别的方面他做的好不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千多名学生活下来了,能吃得上饭,睡个安稳觉,不用成为路边发臭的尸骨。 对于这一千个人来说,他们凭什么不服他?他几乎救了队伍里的绝大多数人一次甚至两次,他提供武器,教他们武功,带他们寻找亲人。 战斗的时候没有喊:兄弟们上!他甚至也没有喊:兄弟们跟我冲鸭!他就是站在队伍的最前列,那儿是最惨烈的战场,他就在那,所有人都可以安心。 就算他是个恶人,那又怎么样?你的亲戚是个大贪官甚至是狗汉奸,但是他帮助你你,让你家里脱贫致富,让你有能力结婚、赡养父母。那对于你来说,可能他就是圣人,就算是秦皇汉武都比不了。 估摸着得有一米二三高的野猪直冲冲的奔向了这支锥形队伍的最尖端,那个男人的身上都被血色所染红,只可惜都不是他的血罢了。 野猪颈部和腹部尽皆被黑色毛发所覆盖,一根根猪鬃好似漆黑的钢针,后面看到的战士们只觉得内心发寒。臀部和背部的皮肤倒是没有完全被黑毛覆盖,还能看出地下赤嫩的肉色。 身旁的高钰坤提着已经完全卷刃的砍刀就要过去拼杀,李禹哲连忙一把拉住,倒不是说怕别人出风头,实在是爱才心切,他李禹哲是万万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连着捡了两个宝。 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民工似的常博仁那么好?还把他瘫痪的兄弟带上?因为那徐天德眉间灵光璀璨,那可是自他以外的第一个天赋觉醒者。 费敖成的话,他观察过却发现并没有觉醒天赋,而且两人在路上也有说过这个事情,要么是费敖成天赋尚未完全觉醒,要么就是高祖没说完全。 再说了,他们是打仗的,也不是做研究的,能用就行了,他需要冰箱制冷,难道还要研究一下制冷原理嘛?能用就行了。 自紫金山人工栈道走到现在天文台的位置,接近两公里的漫长厮杀,李禹哲身上的甲衣甚至被兽血泡透,顺着下摆往下滴血。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觉醒! 栈道走到一半的时候路过一片竹林,两条蝮蛇从林竹间跳降下来直取李禹哲后心。 彼时他正在和身前的十数只猴子交战,那些六七十公分高的恶心精怪,异常灵活,李禹哲不施展天赋实在是难以杀个干脆。 可是施展天赋的话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只能靠寻找机会,抓住精怪的破绽。感知到危险,李禹哲立刻开启天赋就要出手,只感觉身旁高钰坤化作灵气小黑洞,身遭的灵气完完全全给他吞噬。 随后,高钰坤面目神情极为认真,表情上的那种专注甚至有了几分虔诚的教徒诵经的模样。 抬起已经卷刃的菜刀,压刀一斩,两颗蛇头连着小半条蛇神掉在地上,李禹哲迅速接触状态,接着刚刚一瞬间的余力斩杀了四只猴子,放任剩下的几只带着同类尸体逃走。 嘴里似乎轻轻念了句,“集中起来的意志,可以击穿顽石。”具体是什么,李禹哲也没有看清楚,他又不会唇语。 关切地看着高钰坤,见他冲自己点点头,还是不放心地宣布队伍在此休息一番,收集好动物的尸体再继续前进。 至于之前那些猫啊狗的,他还是比较介意的,反正还有超市里面的食物可以选,只要有的选,他才不要委屈将就自己。而眼下斩杀的可都是些河麂(獐子)、艾鼬、鼬獾、草兔之类,不做食材,尝尝凶兽的肉着实可惜。 后来继续沿途前行,队伍里的伤亡也在不断扩大,后面的兵士填补上死者的位置,继续战斗,漫延两公里、接近一个小时的砍杀终于在这头野猪这达到了尽头。 李禹哲也没有继续耗下去的意思,天赋再启,一记青萍剑术-霸王挥鞭使出,足足划开了小半个猪头肉,最后关头要不是这野猪忽如其来的一扭,便是要当场授首。 野猪哼哧哧喘着粗气,血从脖颈处的伤口落下,还不等它使出祖传必杀技-野猪冲撞,眼前的男人便是消失不见。 下一刻,青萍剑术-力劈华山,犹如手术刀般精准,两处伤口完美交融环切了整个猪头。精准与否,就是屠宰和手术的区别。 仅仅是一剑递出,李禹哲的额间、背上包括两臂表面就浮现了一层细小汗珠,示意队伍原地休息,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持剑登顶。 还未等他寻找高祖留下的宗祠,便跟眼前的青年对视上,看着眼前一副高手风范的青年和他手上的双刀,不禁有些疑惑?就算想装也得去有人的地方啊,你这装给自己看啊?爱孤芳自赏嗷?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问候了一句:“你好?” “你好。”青年起身冲他鞠了个躬,“贵姓?” “免贵,姓李。” “你是南京人吗?” “算是吧,爷爷那辈从南京搬去了马鞍山,两边挨得倒是不远。” “敢问可知曾祖大名?”青年的语气越来越兴奋。 李禹哲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突然想到自家高祖都是高高手了,自己的爷爷都高深莫讳的。那高祖的亲儿子,爷爷的爹,他的曾祖又是啥样的一个人? 刚想随便编一个名字忽悠过去,看这个青年就是来者不善的样子,但是却没法开那个口,他李家不弱于人,就算是仇家又如何?站着的只会是他李禹哲,躺下的肯定是别人。 “曾祖李若轩。” 手中龙渊微微颤鸣,身上气机运转,首次突破肌肤束缚,蔓延至剑身之上,剑身吟鸣。他也渴望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老是砍一些猫猫狗狗的,他可是名剑好不好? 青年双手恭敬地递过来一张黑白照片,谈不上什么画质,但是可以看出照片里的人和他眉眼间有几分相像。李禹哲小心接过,诚恳地说道:“谢谢。” “不碍事,我从广州过来是因为我太爷爷和阁下的曾祖交过手,未分胜负,但是两人志趣相投,互为至交好友。 后来李前辈离开了香港返回南京,余生未曾南下,只是时常和太爷爷通信联系,太爷爷辞世之前还在挂念着他。 我就来了南京,想要和阁下切磋一下,未曾想遭遇了这番变故,仍然有幸得以在此遇见阁下,不知阁下能否满足在下这个愿望?” 李禹哲心中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诶,你爹就不答应你!我就不满足你这个愿望!嘿嘿,气不气?气不气?反正我不气。脸上却是挂着微笑点头答应,虚伪的小人作风。 “从广州到南京要两千多公里吧?千里求一败,可惜了。”李禹哲笑的阳光,说的话确实那么贱。 青年很想一轮日字冲拳糊他脸上,愣是默背了一遍家训方才克制住,“我自幼习武,今年24岁,足足二十年还未遇过高山,阁下可要当心了。” 双手抱拳行礼,“咏春,叶昊然。”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汁白。 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38 咏春战八极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小男孩看着甄子丹拍的《叶问》,问一旁的老人,“爷爷,咏春拳厉害吗?” “厉害啊,前前后后出了不少武林大家,陈华顺、叶问、李小龙,几个人都是一脉相承的。” “那咏春和我们八极拳谁更厉害?” 老人摸了摸他的头,“武者可分输赢,武学不论高低。 打个比方,我现在去学太极拳,你继续学八极拳,过一个月我学会了太极拳的招式,你学会了八极拳的招式,我们俩对打。 肯定还是我赢,因为我力气比你大,我实战经验比你丰富,我可以通过你的姿势判断你要进攻哪里。 但这不是刚学了一个月的太极拳带给我的,所以武学很难分出来高下,几千年历史没断过代的,谁家祖上没几个阔绰人物。” “那咱们八极拳历史上有哪些厉害人物呀?”小男孩坐在马扎上,崇拜地看着爷爷。 “我说几个近代的:清朝雍正皇帝那个时候,有一个叫吴钟吴弘升的,只身三进南少林寺,机关暗器无一沾身。 一枝大枪南七北六十三省,打遍天下无敌手,被誉为“南京到北京,神枪数吴钟” 末代皇帝溥仪知道吗?他的武术教师和警卫官霍殿阁;蒋中正的侍卫队教官和保镖叫刘云谯的,都是练八极拳的高手。还有一个叫李健吾的,我不方便说。 他们三的老师叫李书文,号称“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更是留名青史的好汉!” 在《正定沧县志》载:“李书文室内排掌击空,离窗五尺,窗纸振荡有声。李以枪刺树上枣,一枪一只。刺壁之蝇,蝇落而壁无痕。铁锥入壁,力拔甚难,他以枪搅之,锥即出。” 叶昊然左掌右拳行了抱拳礼之后,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将手中的兵器展示给李禹哲看,“八斩刀,小心。” 刀与前臂同长,可藏于袖中或靴中;刃宽厚利于格挡和反手刀。仅在刀尖前数寸开刃,利于垂直刺入人体。 李禹哲只是震散剑身上的兽血,淡然道:“此剑龙渊。” 叶昊然心中惊骇,他猜到这柄古剑不同凡响,但是没想到竟是十大名剑。这是什么概念?不妨参考一下武庙十哲,多少出类拔萃的人物都没能给选进去前十。 感受着龙渊剑逼来的寒意,他识趣地收回了刀,摆开出拳的架势。 李禹哲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真要是比武器,他可不是啥善剑之人,如果拿个剑鞘强行跟人家双刀比拼,不开天赋的情况下,他必败无疑。 对拳的话,就先打打看,实在不行开个天赋直接碾压,反正他也看过了,这叶昊然可是没有天赋的,这把,优势在我。 咏春拳分为四路,分别是小念头、寻桥、标指和木人桩。基本手法以三傍手为主,还有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桥、粘打。主要步型有四平马、三字马、追马、跪马、独立步等。 招式多变、运用灵活、出拳弹性、短桥窄马、擅发寸劲的主要特点,以大闪侧、小俯仰、耕拦摊膀、黏摸荡捋、审势记牢、曲手留中为手法,以搭、截、沉、标、膀、腕指、黏、摸、熨荡、偷、漏和“二字钳羊马”的身形步法为标志。 八极拳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手臂前后两相对,丹田抱元在中央为创门之意。以意领气,以气摧力,三盘六点内外合一,气势磅礴,八方发力通身是眼,浑身是手,动则变,变则化,化则灵,其妙无穷。 在用法上讲究"挨、膀、挤、靠",见缝插针,有隙即钻,不招不架,见招打招。 在汉朝刘安写的《淮南子》里记载:“九州之外有八寅,八寅之外有八纮,八纮之外有八极。”这里八极代表了极远之处。八极拳之名也是要本门弟子将八极拳的劲道练到极远之境。 咏春传人叶昊然,撑出侧傍手,人开俩步半,两脚与肩同宽或略窄于肩呈内八字站立,两腿微屈,双膝内钳,间隔一拳。 正是二字钳羊马,马开半步,手要钳肘,腿要钳膝,力从地起,拳由心发。 八极传人李禹哲,站身正直,十趾抓地牢,两膝微下蹲,松胯易伫腰,两肘配两膝,八方任飘摇。 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先出手,再后手破之,两人不过隔了一米远的距离,却始终没有出手,彼此交错步、相互试探。 八极拳技击讲究彼不动,我不动,彼若不动,我以引手诱敌发招,随即用崩开裹迸之法强开对方之门,贴身暴发,三盘连击,一招三用,三法,三力,而一举成功。 咏春拳则长于桥手相接后的感觉和反应,要求不“冲身”、“追手”,“追手”是指离开防守范围追着去接触对方桥手攻防、马步上落和转变都要以维持重心为原则,尽量避免因失去重心而不能保持对敌的平衡状态。 还要求“守攻同期”,即当消解对方之攻击时,在可能范围内应同一时期发招攻向对手,这样将会由被动变主动而达到后发制人。 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李禹哲欺身上前,以崩、憾、突击发劲。 崩,如山崩之势;憾,如震撼山岳;突击,为用法突然,动作干脆。须贯通於肩、肘、拳、胯、膝、脚六个部位。发力瞬间劲如崩弓,发如炸雷,势动神随,疾如闪电。 周身气机运转,始于闾尾,发于项梗,源泉于腰,行步若淌泥,气机下沉。 叶昊然桥手招架,来留直送,甩手直冲,拳打中线,先消后打,连消带打,以打为消。不过眨眼功夫,两人对拳不下十记。 何谓中线?是指人体头顶至尾闾一线,在进攻时,咏春拳要求沿着自身中线向敌方中线攻击,这是敌我之间的最短距离,同等拳速,拳轨近者当然较快击中。向敌方中线攻击,对方也很难卸力,而且受力也较重。 咏春拳的发力基于身体的中心线,这就使得拳手出拳力量直接来源于其身体背部的大肌肉群,这种发力方式与那些力量来源于腰与臂部肌肉的武术体系形成鲜明对比。 咏春拳出拳时,他的肘部也在寻求自我身体的中心线。当肘部寻找到自己身体的中心线后,身体与手臂在一条直线上的冲拳力量也是最为巨大! 八极拳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爆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特色,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八极者,无极归元。静,则落地生根,动,则山崩海啸。拳打千斤重,力从脚下发。抓地如生根,站地如立石。进步结如风,变化似蛟龙。发则金刚怒目,守如菩萨低眉。 所以闯出来了个“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拳风刚猛爆裂,近身靠打,绝招铁山靠更是其中翘楚,也是李禹哲自幼掌握的唯一一门杀招。 以“打人如亲吻”的距离接近叶昊然,用肩部撞击对方。其看似以肩部为发力点,实则结合了腰胯部的扭转力,合全身之力向他靠去,如同给愤怒的公牛撞过一般,叶昊然捂着胸膛在地上半跪。 李禹哲也是呼吸如老破风箱,呼呼啦啦,初始对拳便已经开启天赋,否则他根本跟不上叶昊然的拳速。就算是在乎形象如他,此时也累得如同累狗一般,哈巴着嘴费劲的喘息。 叶昊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再战,直接摔倒在地一个标准的屁股蹲,不甘心地说道:“你赢了,八极拳够厉害。” 李禹哲此时默默调转内息,装出一副高手风范,负手说道:“赢你的不是八极拳,而是我李禹哲,不管是咏春还是八极,拳法难分高低,但是我辈武者可以分。” 叶昊然摇摇头,倔强的说道:“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站着的才有资格说话,我输了,技不如人。” “你现在是要回广州吗?” 叶昊然有些发愣,“什么?” “现在黑日降临了,全世界可能都在面临着这场灾难,电力系统崩溃,凶兽横行,你打算徒步走回去?”李禹哲反问道。 叶昊然知道李禹哲有建议,就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表演。 “我的队伍里面,缺少你这样的高强武者,你留下来,等灾难暂时遏制住,我送你回广州,而且你留下来我们俩还能继续交手。”李禹哲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叶昊然听到这也有些意动,李禹哲见他有些犹豫,继续邀请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昊然,你武功高强,倘若你留下来不仅可以安邦定国,更可以和我日常切磋较量,还可以平定乱世重返广州,一石三鸟,有何犹豫?” 39 七亿人民七亿兵 - 第5纪元 - 李钰哲 近千人的队伍沿着来时的路缓缓下山,走在队伍首尾的约莫三百人,枪矛如林,白刃如霜雪。枪锋须短利而轻,杆须腰硬根粗稍称。 古语有云,枪头不过两,以轻便为妙。枪头通长三寸五分,内头长一寸五分,中起剑脊要高厚,两刃要薄,内库长二寸,库口径阔五分。 队伍中后部四五百人,包含原先四五大队的两队人马,左手执圆形藤牌、右手持刀。 这藤牌是采集山上老粗藤制作的,一般编制成圆盘状,中心凸出,周檐高起,圆径约三尺,重不过九斤,牌内用藤条编成上下两环以容手臂执持。 编制简单,使用轻便,加上藤本身质坚而富有伸缩性,圆滑坚韧,不易兵器砍射破入。 右手握的那是明军典制腰刀,长约三尺,刀身狭窄,尾柄短,腰刀无肩乃利,妙尤在尖,狭身而曲刃。 《武备志·军资乘·器械》:“腰刀造法,铁要多练,用纯钢自背起用平铲平削至刃,刃芒平磨无肩,乃利秒尤在尖。”腰刀多与藤片并用,故共称“腰也藤牌。” 队伍中前部的两百人则是双手持刀,刀身形似禾苗般细长,是为苗刀。 苗刀,刀身修长,兼有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并可单、双手交换使用,这样便于发挥腰背整体力量。临敌运用时,辗转连击、疾速凌厉、身摧刀往,刀随人转,势如破竹,杀伤威力极大。 程宗猷的《单刀法选》中也有记载:“古云:快马轻刀,刀三尺八寸,靶一尺二寸,则长有五尺。”这里就是正常的营造尺,单刀刃长约120cm,柄长约38cm,通长160cm。 近千人皆披一副镔铁山文叶攒成的玉龙蟒鳞雪夜护身甲,形似现代汗衫,无袖无下摆,仅在胸口背心钓嵌固防。 而这一切正是李禹哲的高祖所留的遗赠,足足一千五百套战甲及可用兵械,山中祠堂下那几乎掏空了小半个紫金山的洞穴中还留下了五百余套战甲兵械。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李禹哲望见山脚下的四个人影,不免有些错愕,快步疾行,下意识地天赋再度爆发。 近四百米的距离不过四五秒便穿越过去,直接将身旁的叶昊然惊得目瞪口呆,关于天赋的事情他可是知之甚少,佛山咏春一脉自叶问、李小龙方才兴盛,对于古武了解不多。 只当作是李禹哲还有着压箱底的身法,之所以没有怀疑是李禹哲隐瞒修为,是因为刚刚一番搏战之后,李禹哲的狼狈姿态不似作伪。更何况,你有能力碾压别人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藏拙呢? 上学的时候,你们的年级前十名会为了藏拙故意不考出自己的分数吗?不会吧,真正的高手会谦虚,但是,当需要他们展示出能力的时候,他们绝不会怯懦。 所谓的扮猪吃老虎,不过就是一帮懦弱的无为者自我安慰的话术!扮猪拌久了,人家就会拿你当一辈子的猪,甚至你自己能不能分清楚都是问题。 你究竟是为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积蓄力量还是碌碌无为者的自我安慰,一定要分清楚!如果你自己不行,那就不要死嘴不怂。 反观旁人的反应则平静很多,毕竟李禹哲之前斩杀凶兽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的使用过这仿佛穿梭空间的身法,他们只当做是武学修行到高深境界的表现。 李禹哲看着乔紫瑞等人,兴奋之余难免有些错愕,一向巧言的他此时也是化身拙舌。也不等他开口,乔紫瑞跑过来,抱住了他,温软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哥哥” 李禹哲点点头,看着眼前已经许久未见的妹妹,眼袋浮肿、脸上还粘上了些许灰迹,一改往日的体面端庄,胳膊轻轻搂住 轻声说道:“你吃苦了” 谁信故人千里,此时却到眉间 顺势轻轻拍了拍乔紫瑞的肩背,示意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看向那名清秀的少年,李禹哲点了点头,“浩浩”。 邰劲浩挥手招呼,“哥” “梦姐” 颜梦点点头,仍是靠坐在一旁的假山上。 望着不认识的俊秀青年,李禹哲善意的笑着伸手,“您好,李禹哲。” “您好,周號,久闻不如见面,见面远胜闻名。”周號也是客气地回礼。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山上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凶兽,咱们先去我这边队伍驻扎的地方,再说可好?”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乔紫瑞、颜梦经过一番梳洗后,哪怕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仍然可见其风姿绰约、美人风骨,柔情绰态、魅于语言,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你们从连云港赶来的?” “苏州,我们还没放暑假呢,这个时候。”乔紫瑞扯下小块面包,慢慢咀嚼。 李禹哲递给邰劲浩一瓶可乐,“浩浩你呢?咋跟他们遇上的?” “我刚好在南京这边念高考冲刺班,就在南京站这边,昨天晚上刚好和紫瑞姐她们碰上了。” “梦姐,腿怎么受的伤?” “我们开车过来的嘛,但是一开始打不着火,我姐一急,就拿膝盖把车里面那个塑料板顶碎了。然后这两天一直没休息好,还更严重了。”乔紫瑞的眸子里雾起了担忧的情绪。 李禹哲点点头,眼神询问周號要喝点什么?感激地说道:“承蒙周兄这一路对舍妹、舍弟的照顾,给周兄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朋友,出门在外,能帮一把就搭把手,这是应该的。”周號笑得倒是爽朗。 “周兄来南京是有亲人在南京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怕麻烦我,不管有什么困难,我李某鼎力相助。” “如果忙不过来,肯定会向李兄求助的。”周號以水代茶,敬了一杯。 乔紫瑞补充道:“周號他来南京,是因为他爸爸妈妈来南京做生意了,他放心不下才过来,我这一路也是蒙受他照顾,少吃了不少苦头。” 李禹哲点点头,“不知道周兄现在有什么计划?” 周號碾着地上几棵杂草,思索着说道:“我父母应该是去在仙林大学城那边,跟别人谈盖酒店的事情,我打算去那边找找看。” 李禹哲回想着南京地图,寻思了一番,“既然你要去仙林的话,那不妨跟我们一块,我也有这个打算。” 周號眼睛一亮,他可是看到了那近千人的敢战之士,持刀披甲,还有人手上拿着枪,不是人更是刃甲带血、面目狠厉。 只是毕竟和李禹哲刚刚认识,如今危机四伏,一见面就要人家帮忙,实在是给人以挟恩图报的感觉。 李禹哲看出他的为难,宽慰道:“周兄,我们本就要穿过钟山前往马场,至于去仙林本就在我的规划当中。那么多青壮学生,只要稍加训练便是一支军队,而且我等人族互帮互助本就理所应当。” 周號自是谢过,他又不是傻子,人家倘若真想去,刚刚都上到山顶了干脆杀下去就好了,早就到了,哪还用得着原路返回?眼下人家愿意帮他,自然是好生谢过。 至于为何要原路返回,李禹哲也有自己的苦衷,上山那一路的征战再加上和叶昊然的搏斗。实在是让他精疲力竭,倘若强行继续横穿钟山,倘若有个闪失? 至于呆在山顶更是不可!山上不过给他们开了一条道,还有多少危险尚且不知道,倘若留在山上,孤军孤地,岂不是必死无疑? “我们休息到中午时分,然后大家再出发。”李禹哲示意蒋雨婷去通知队伍。 接着好奇道:“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说到这,颜梦倒是一阵好笑,“是谁大清早搁那穷嘘鬼叫的?声音那么大,我们还以为得有几万人的大军呢~” 李禹哲不好意思地笑笑,周號好奇地问道:“李兄,你和紫瑞还有劲浩是血亲?” “瑞崽是我认得妹妹,浩浩是我表弟,他是马鞍山人,跟我妈那边一脉。” 李禹哲心底盘算着部队的规划事宜,眼下近千人的队伍也算是拉了起来,上山那一路固然两翼是承受了不少伤亡,但是也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至于要去仙林大学城,他倒也不是宽慰周號所说,在校师生超过20万的仙林大学城完全足以称得上是他眼中最好的募兵之地。 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 曾几何时李禹哲对军训这种活动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两个礼拜的出气带冒烟,明明可以享福你非要让人家吃苦,是不是有毛病? 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桌子上不能摆物品,床上不能有人?这是什么脑瘫想出来的政策?你军训期间要求学生天天六点钟起床跑操,他就能一直六点钟起来? 但是军训全是一味地不可取吗? 多年的纪律管理,不管是平时大课间还是星期一主题下讲话或者是军训,所有学生早已对横平竖直的队列式站姿牢记。 而队伍的齐整,不仅是军纪的体现,更是战力的基础,从小到大但凡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不说别的,你让一百个人在一块几分钟站个横平竖直毫无问题。 而大学生本就是一个人最为青壮的年纪,身体素质、心理素质几乎是他一生的顶峰,只要加以训练,这二十万人起码有十万可战之兵! 40 一指定江山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夏始春余,叶嫩花初 沿蒋王庙街、玄武大道绕钟山而行,仍是由李禹哲、高钰坤和常博仁开道,也许是所有人都有武器战甲,队伍中初次征伐的凝重和战友地上的沉痛都消散了不少。 “常大哥,我看你刚刚打拳的动作有点像洪拳啊,真人不露相啊。”李禹哲打趣道。 常博仁前倾着长枪,落了半个身位的距离,“小时候念不下去书,爹妈给我送到广东去学拳,拜了个老师傅,学了三拳两脚的,不值一提。” 身后的叶昊然倒是期待道:“南派洪拳?” “啊,对的,小兄弟了解啊。” “我就是广东人,佛山的。” 李禹哲有些疑惑,“洪拳还分南北?” 叶昊然解释道:“相传洪拳已有300多年的发展历史,在广东流传甚广,是广东“洪、刘、蔡、李、莫”五大拳之首,被南派武术届公认为南拳中之精华,代表人物有黄飞鸿、洪熙官、铁桥三等” 常博仁看着周围人的视线,连连摆手,神色稍微有些落寞,“不敢当,不敢当,南方小拳种,都快消亡了。” 叶昊然问道:“听闻洪拳有两条路子,一是长桥大马、长手长攻的大开大合武术;另一种是短桥窄马、短手近攻、贴身攻防的武术。” “额,都学了一点,以前心浮气躁,学的杂。” 李禹哲问道:“常大哥,我对洪拳不是很了解,能给我说说吗?” “行,洪拳的历史啥的,我这个大老粗也不太懂,讲起来文绉绉的,酸的很,我说一说拳路吧,叶兄弟,帮我拿下枪。” 说罢,把枪抛给一旁眼睛bli gbli g发太阳光的叶昊然小朋友,快走了几大步,走到队伍最前方,其实李禹哲怀疑,这叶昊然武痴不武痴他不知道?反正看起来很男铜! 双臂前后打开,双掌成爪状,独独一根食指立起,人弓步扎下。这一扎,也是有说头的,唤作 一指定江山! 李禹哲顿时就眯了眯眼,手上的绿沉枪微微坠了坠,一旁的叶昊然的眼睛瓦数一下子就高了起来,就好像冬天烤火的小太阳暖炉一下子从小火开成了大火。 “洪拳号称有三宝,是指工字伏虎拳、铁线拳及虎鹤双形拳三套洪拳套路。 工字伏虎拳传说是洪熙官改十八罗汉伏虎拳而成,路线成工字形。它是洪拳的代表套路,主要是扎桥手、桥马与气息内劲。特色在于气势雄壮,刚劲猛烈。要求沉肩展背、劲贯骨髓,以身调气、以气催力。“气吼山河动,举步风云起。” 铁线拳为洪拳的内功拳术,乃洪熙官得自少林寺的秘传武功,动作大开大合、长桥大马。以身调气、以气催力。以开合吞吐,配合十二桥手诀,刚柔互用,再加上五脏六腑的调息锻炼,使达到“内练一口气”的效果。 虎鹤双形传说乃洪熙官与方咏春武术交流后所创的一套武艺。主要取自虎之威猛与鹤之轻巧灵敏,达到“虎鹤合一、天下无敌”的功用。大致而言,本套路的特色为洪拳桥手、步法、身法的综合变化,再加上虎形拳的刚猛及鹤形拳的巧劲,使之成为一套实用、多变化的高级套路。 此三套拳术之所以称三宝,主要原因乃工字伏虎重根基,可扎桥手、桥马及内功基础,尤其它的手法及桥马、劲法可奠定学习其它洪拳的根基,所以一般都把它作为母形拳,称为洪拳的代表套路。 铁线拳主扎内功,乃洪拳名言“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的实践套路,故称为洪拳至宝;虎鹤双形则为洪拳之应用套路,故三者有互补互用之特点。” 李禹哲望着演练了一番的常博仁,看着虎鹤双形拳的虎啸鹤吟的气魄,只感觉自己运气真不错,他是真没想到救了个开天赋的徐天德还搭上个高手常博仁。 说道:“虎鹤双形拳我看到过李小龙先生的视频录像,我还以为乃是他所创,倒是我才疏学浅了,常大哥身手不凡,佩服。” 常博仁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就想回来,突然叶昊然提议道:“常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愿抽空指点一下。” 望着那目光几乎要闪瞎别人双眼的光芒,常博仁沉默了,虽然他不明白啥是男铜,但是他也觉得这瓜娃子看他看的毛骨悚然的。 李禹哲指了指身后的队伍,笑道:“想打?可以,后面队伍还在等你们呢,你看看他们看常大哥的眼神。等到马场了你们要是想过过手,再打也不迟。” 听到这里,求败心切的叶昊然提着一双八斩刀快步往前快步赶去,意思是要独身开道。李禹哲也乐得清闲,望着咏春嫡传叶昊然展现那一身武艺,一双八斩刀当真是刀无双响,出手即杀招。 手、腰、马、心、意、劲整体合一。以“心”指挥“意”,以意引导手、腰、马运动,整体合一。 李禹哲望着常博仁,说道:“常大哥看得出他的拳路吧。” 常博仁点点头,“咏春拳,出拳弹性、短桥窄马、擅发寸劲。以大闪侧、小俯仰、耕拦摊膀、黏摸荡捋、审势记牢、曲手留中为手法。 以搭、截、沉、标、膀、腕指、黏、摸、熨荡、偷、漏和“二字钳羊马”的身形步法为标志。他应该是咏春嫡传了,而且练的功夫相当到家,他是?” “他喊叶问,太爷爷。”李禹哲轻声说道。 “难怪”常博仁恍然 有咏春嫡传开路,而且李禹哲选的还是绕山而行的路,一路上的危险比初始登山不知轻松多少,大多时间还是花在赶路上,十四公里呢!可不短,15:15,众人方才赶到。 而此时叶昊然早已是迫不及待,一路上的挥刀除了让他心中的战意越来越深浓,根本没有帮他发泄分毫,早上败于李禹哲手上,甚至还没有逼出他那极快的身法,早已让他窝了一肚子火气。 常博仁也不是怯战之人,还有李禹哲鼓励他去交战,他又岂会落了李禹哲面子。 “咱就以拳法来打吧,刀剑无眼,伤了叶兄弟就不好了。” 叶昊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双刀钉入地上,探出侧傍手,以静制动。 常博仁左手护肋,暗含杀机,右手摆出一指定江山之势推出。 倒是叶昊然先动了身,右手便以伐手侧袭常博仁脖颈,左手正掌护胸以待。 常博仁含胸立腰、收腹敛臀、沉肩垂肘、沉桥坐步。蹬腿扣膝、合胯转腰,先蓄后发,猛力出击。因势发声,以声助威。 洪拳套路中有五形拳与五禽拳之分,所谓五形拳是指龙、虎、豹、蛇、鹤等五种形拳;而五禽则指虎、鹤、龙、蛇、猴五种象形武术。 五形拳主要为虎形练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龙形练神。而五禽则为虎走刚猛、练筋骨劲力,鹤讲轻巧、明角度攻守,蛇主飘缠、气沉连绵,猴则手眼明快、迅速灵敏,龙写神意、化刚柔。故虎形刚猛、鹤形清而巧、龙形合刚化柔、蛇形气沉连绵、猴态快速轻灵。 五禽诀有虎似下山出林之壮、鹤似休枝啄食之意、龙似出云游腾之观、蛇似草行急步之形、猴似上树取物之态。洪拳的套路很多取自飞禽走兽之形态,并藉由形拳以达习其形、究其意、成其真的效果。 暗合兵法中的以正和、以奇胜的道理 洪拳十二桥手是指十二诀,乃“刚、柔、逼、直、分、定、寸、提、流、运、制、订”十二桥手诀。 而十二桥手法则为“穿、沉、分、架、摸、推、寻、磨、挂、撞、锁、劈” 十二桥手诀是十二种心法,以刚为天、柔为地,配合其余十种建立起洪拳的整体劲道要领;十二桥手法,讲求桥来桥上过、无桥自造桥。故二者一为心法,讲究体会;一是手法、主在应用。 常博仁的形、意、气、力、声高度统一,以力服人,以威取胜,硬打直上,劲透过身,刚劲。叶昊然则是手、腰、马、心、意、劲整体合一。以“心”指挥“意”,以意引导手、腰、马运动。 最后一碰,叶昊然的寸肘还没来得及砸下,常博仁弓步插掌一掌将他震退八九米,踉踉跄跄摔倒在地,捂着腹部起动不得,像极了紫金山颠那一战。 常博仁VS叶昊然,一番战,常博仁胜 41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当你见到它时,一定会忍不住想摸它,感受下丝滑的触感,一身闪闪发光的香槟色皮毛,宛若绸缎,仿佛梦境中的金马。 正午的阳光照耀着,其身润滑透亮,头细颈高昂,四肢立天地,步伐轻盈扬。 李禹哲走过去,以他的身高也仅仅比这匹马的身上过了一个头的高度,当然肯定是不算上马头的部分,保守估计这匹马也得有172的肩高,也就是说从地面到坐的地方有一米七的高度。 刚刚走入马场,李禹哲就径直走向了这匹马,不管是旁边通体黑色、高大的奥尔洛夫快步马还是那些赤黄色的的身形健壮的布琼尼马抑或是毛发如土地般黄澄澄的纯血马都没有让他分心丝毫。 阿尔捷金马,又名汗血宝马,是土库曼斯坦的国马,在奔跑时汗液如同血液一样渗出皮肤。但是眼前的这一批不同,她的同类往往都因为体型纤细而不被大将选择。 普遍来说汗血宝马的肩高都会略低于别的名马,像纯血马、阿拉伯马肩高都应该在160起步,那汗血宝马可能只有一米五几。虽然这个身高也不矮了,你要明白,你骑着它就意味着你坐在了一个一米五六的板凳上,但是还是娇小了些许。 眼前这匹汗血宝马却是不同,一众马当中,就数她最为身高拔群,所有的马都被困在了马厩中,身上缠上了铁链,原本在此地看守的工人可能晚上刚下班就遭遇了灾变。 数以百计的世界各国名马汇集于此,78.7万平方里的土地上,只有这些无人喂养还被牢牢限制的群马在哀鸣。 炎炎夏日,没有食物和水源,如果不是这一支队伍的到来,可能他们会被渴死或者饿死,所幸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李禹哲吩咐众人小心解开束缚马嘴的笼罩,先给他们喝点水,还好所有马都给锁在阴凉马厩,否则真不知道李禹哲这趟会不会是白跑。 他自己则是走到那匹汗血宝马跟前,拿过她身下已经翻臭味的水桶,连续往里面倒了两三瓶农夫山泉滚了滚,清洗之后再给倒掉。 才拿来七八瓶怡宝倒进去,小心地解开她脸上的笼罩,汗血宝马嘶鸣着拿头拱了拱李禹哲,然后埋下头喝水,任由李禹哲的手顺着她的毛发抚摸。 看着一边已经给踩烂的像是吃饭的盆子,李禹哲转身到马场里像是库房样的场所找了些干草、麦子和黑豆混在里面。看着门口已经奄奄的小草,干脆送佛送到西直接拔掉混在饲料盆里,拿手搅拌好递到汗血宝马身前。 李禹哲环绕着马的周身,拿来湿巾一沓一沓地擦拭着,璀璨若细小金针的毛发黏在湿巾上掉落下来伴随着身上附着的灰尘和脏东西。 也许是饿很了,这匹汗血宝马任由李禹哲施为,自己则是埋头咀嚼着阔日已久的草料和水分,李禹哲轻轻解开束缚在她身上的链子,小心将马鞍、马镫给她戴上。 汗血宝马扭头望了一眼,抖了抖毛发,发出嘶鸣,李禹哲连忙抚摸她的侧脸,毛发给阳光晒得滚烫,渐渐的又安静下去,放下还有小半的草料和水,主动往马厩外走去。 一人一马没有动作的交流、没有语言的指挥,就是那么安稳的走出来,李禹哲抚摸着她的脸庞,右脚踩上马镫,环胯上鞍。哪怕是第一次骑马,动作的熟练就仿佛刻在骨子里那般熟练。 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周围的战士也心急了,都想把马牵出来骑上去,李禹哲喝止道:“都别急!先给它们吃饱喝足,你们找机会小心地摸摸他们,如果实在抵触你也不要强求,注意自己安全!” 然后拍了拍身下的汗血宝马,翻身下马,牵着她回去继续吞食草料、饮水。 你生命中最贵的人,不是冲着你的光芒赶来的,而是看到你在泥里艰难前行时,不顾你的狼狈,温柔地伸出了手…… 16:30,一百八十骑纷纷沓沓行于石狮路,腰间佩刀,右手执枪,身着玉龙蟒鳞,入并蝉冠影,归分骑士喧。 当先三骑正是李禹哲、常博仁和梁鹏鹏三人,不同于驾轻就熟的常博仁和无师自通的李禹哲,对于马术一窍不通的梁鹏鹏给身下那匹黑棕油亮的阿拉伯马折腾的不轻。 李禹哲笑道:“鹏鹏啊,你这技术还得练啊!我可打算把咱这骑兵队伍交给你和常大哥诶,你这样可不行啊。” 常博仁闻言一惊,便要拒绝,“这这这,禹哲啊,我一个大老粗,当民工的,哪能领导你们这些大学生呢,不行不行。” “常大哥,自古以来,高位,便是有能者得而居之。对我而言,哪怕是你拿一百个中科院院士过来都比不上一个你。骑兵交给你和我兄弟,我放心。” 常博仁还想拒绝,李禹哲挥手打断道:“常大哥,鹏鹏,关于骑兵队伍这件事情我已经规划好了,此事就算定下来了,我们先赶路,回去再商量细节。” 这一百八十骑可都是世界各国的名马好马,吃饱喝足之后马力自然不慢,而且大多也被调教的温顺乖好,从马场到仙林不过四五公里的路程不过五六分钟便到。 前方传来乱糟糟的人声,李禹哲握拳示意队伍停下,整好队容,胳膊夹着绿沉枪微抬,这杆一直藏在戒指中的名枪自李禹哲登紫金山顶之后再得重见天日。 “百八十骑,听我命令,凡挡我者,皆为死敌!冲锋一起,即为死战!血不流干,誓不休战!”李禹哲牵马侧身,枪尖遥指前方。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听过鼓声吗?不是架子鼓,是那种古代衙门门口鸣冤鼓,对,想象一下,数百计鸣冤鼓在你耳畔炸响是什么情况。 文澜路上正奔逃的数百名学生也被这声音震慑住,有胆子大的一边奔逃,一边扭头往回看。 只看见仿佛若是古代战争里的骑兵穿越到了现代,当先一骑是一名黑发青年,伏在马身上,手上提着一柄暗绿长枪在阳光下绽开寒光,胯下高头大马白金璀璨。 当的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伴着冲杀声,仅仅一百八十骑,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长枪仿佛刺破了天穹,血在地上晕染成了一幅画,遥映着天边的晚霞。 李禹哲沉枪指地,向那惊魂未定的人群中,守在队尾的那个男生问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男生戴着方框眼镜,眼睛不大却是颇有神光,宽背窄腰,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我们是南师大的学生,您是军人吗?” “我们不是国家的军队,民间武装,我们也是大学生,你清楚这大学城这边还活着多少人吗?” 男生点点头,“我知道路,我可以带您们去,我跑得快。” 李禹哲有些诧异男生的胆识,但也没有拒绝,只是点头答应让他带路,同时示意身后的队伍跟上。 身后的众人还在回味刚刚在马上冲杀起来的畅快,先是驰骋了四公里,随后马不停蹄地持枪冲锋,毕竟此前饿了两三天,座下的马匹也是粗粗喘气。 李禹哲带头跳下马,解开一瓶矿泉水,自己喝了几口,剩下来的喂给了身下的“浮光”,便是那匹汗血宝马,同时递了一瓶水给那个男生,冲他说道: “你先去跟你同学说,让他们跟在我们队伍后面,然后你再回来。” 男生点点头,也顾不得拿水,狂奔着跑过去又跑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水,猛灌了两口,呛得自己直咳嗽。 “我叫李禹哲,你呢?”李禹哲牵着马顺着文澜路走。 男生平复了一下,“吴晓凡。” “南师大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这两天好多人往外跑,死了很多,也跑出去了不少。” “我看你身体素质不错,练体育的?” “嗯对,我是体育生。”吴晓凡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没跑?” “剩下来的很多都是女生,还有跑了一半逃回来的,路上面很多猫啊狗的,我得照顾他们,我刚好学过一点武术,我不保护他们,他们就没有指望了。”吴晓凡将剩下来的大半瓶水甩到跟上的人群中。 李禹哲点点头,没有接话,“前面是哪些学校?” “我们旁边是南审,前面是南邮、南财、南工大还有南信,然后过一条九乡河就是南大还有南体。” “敢跟我们一起去吗?” “敢” “好”李禹哲将马鞍旁挂的一柄腰刀连鞘摘下来,递给了吴晓凡,“只要你能活下来,如果你想,我的队伍里给你留一个位置。” “诸位,休息好了吗?眼下,那群畜生在肆虐我们的家园,欺负我们的同胞,我们难道要放任他们滥杀吗? 还能不能握紧你手里的刀?能不能提动你手上的枪?还敢不敢随我继续上马冲杀?” “杀!杀!杀!”中国人骨子里刻着的本就是好勇斗狠的基因,被李禹哲再度唤醒,他们渴望去战斗,更何况还是背负大义的名头,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 “四方蛮夷,凡有敢犯者。必亡其种,灭其族,绝其后裔!它们敢向我们张牙舞爪,不过就是我们不够狠,现在跟我一起把它们杀服!” “全军列阵!随我冲锋!” 42 吾心安处是吾乡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月冷黄昏血染沙.野云落日黑云低 数年来一直荒芜的的马场再度涌现出胜于往日的生气,数以千计的师生坐在地上,靠北的马厩处,战马嘶鸣,披甲士兵耐心的安抚着他们的伙伴。 浮光卧在地上,绿沉枪倒扎在地上,枪尖直冲云霄,李禹哲躺着睡倒枕在浮光的腹部,蒋雨婷跪坐在身旁想要抚平男人眉间的愁意,一匹毛发雪白、杂色极少的荷兰温血马在一旁踱步。 女生轻轻吟唱着周杰伦的兰亭序,“牧笛横吹,黄酒小菜又几碟;夕阳余晖,如你的羞怯似醉;摹本易写,而墨香不退与你同留余味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谁”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小李” “嗯?”李禹哲闭着眼享受着对象的按摩轻抚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了?” “你和鹏鹏他们回来了就黑着脸,而且包括鹏鹏在内,那批人回来都呕吐了,是很恶心吗?” “死了很多人,死的有点恶心吧” “我们的人吗?”蒋雨婷的手轻轻一颤,她清楚自己男人口中有点恶心到底是什么概念,他可是能把人脑浆用石头砸出来都面不改色的,连他都觉得有点恶心。 “没有,是别的人,也都是学生。”李禹哲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勉强着说道。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捋了捋男人垂下去的刘海,她没有追问,她不想让她深爱的男人继续去回忆这一切,怀里的男人眨眨眼,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稳姿态,告诉守在旁边的邰劲浩 “浩浩,你去通知那些骑兵,两批跟我去九乡河那三百人全给我找来,跟他们说披甲上马,马上出发去鼓楼。 还有梁鹏鹏、朱凯斌、常博仁全喊上,告诉费敖成,他那边给我调六十个人、二十杆枪,集合列队等我。” “好” “我带回来的那个叫吴晓凡的呢?” “在马厩里喂马”蒋雨婷轻声回答,她对那个沉默寡言、低头干事的男生还是很喜欢的。 “你去把他喊过来,还有周號也来一趟” 周號脸上的落寞之色难掩,眼睛红肿、密布血丝,在看见回到营地的人群中没有父母的身影,他便有些戚戚阴郁。等啊等,盼啊盼的也没有见到奇迹的发生。 李禹哲坐起身子,歉意地说道:“抱歉,仙林那边没能找到。” 周號身形颤了颤,没有说话,隔着几米的地方,乔紫瑞忧心地看着这里,最终还是给颜梦拉住没让她过来。 两个男人,一站一坐,晚风寂寥也沉默,站着的那个终于开腔,“我想过去看看”是商量的话但却是坚决的语气,坐着的男人摇摇头,“那边没活人了,如果还活着应该跑出去了。” 周號听到这里就好像被抽走了脊梁一样,软绵绵的跪倒在地,双手掩住面部,无声的哭泣。幸亏思念无声,否则震耳欲聋。幸亏心痛无声,否则天地皆惊。 李禹哲冲着不远处的乔紫瑞点点头,示意周號交由她照顾,自己则翻身上马,望着已经整装待发的三百六十余骑,绿沉枪微抬,“出发,去鼓楼。” 朱凯斌骑着一匹颈部为浓密鬃毛所覆盖、鬃毛与尾毛呈波浪卷曲势的安达露西亚马,白毛黑鬃、贵气十足,颠的跟个二愣子一样,凑到李禹哲旁边问道: “是去我爸那儿吗?” 李禹哲点点头,傍晚七点多的光景,光线已经暗淡到了极点,头顶的枝条荫蔽,脸上明明暗暗交错,也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面色沉重,而这种氛围也是漫延开。 两三分钟后,感受着微弱的脆响声从地下传来,李禹哲微微撇了撇眉,示意身后骑从先别下马,冲常博仁和梁鹏鹏点头示意之后,将绿沉枪提在手上,跟朱凯斌进去。 门口守着的几名壮汉本想上前制止提枪的李禹哲,看到朱凯斌,连忙又将门打开,知会了里面的人,动作干脆利落却又不显慌乱。 等到李禹哲和朱凯斌两人赶到门口的时候,一溜道的两排墨衣青壮,齐齐鞠躬喊道:“恭迎少主” 比影视剧还中二的场景给斌宝唬得不轻,直怀疑是老爹脑子里有啥大病,冲着坐在前面的朱棣抱怨道: “爸,咱家咋搞得跟黑社会一样,你打算拍电影啊,你也过了热血的年纪了啊。” 朱棣正着脸色,挥手示意朱凯斌先退到一旁,看向一旁的李禹哲,问道:“怎么了?” 却见李禹哲直接单膝跪下,“陛下,敢问何时起兵?” 一刹那,满堂皆惊,郑和、周围的侍卫惊诧于李禹哲的恣意妄为,朱凯斌则是已经茫然无措了,熟悉的老爹和兄弟好像根据剧本在演戏一样,而他则是个局外人。 朱棣扣了扣扶手,另一侧手轻抬,眼神凝凝,“平身吧” “启禀陛下,臣近日,奔袭往返百十里,途中所见: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党派官员毫无作为、将领兵士弃战奔逃!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沿途所见尽皆是腐臭尸肉、骨血裸露!凶兽屠杀不止,如今更是有奸恶趁乱而起,放眼望去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是以臣昧死竭忠,惓惓为陛下言之。一反情易向之间,而天下之治与不治,民物之安与不安决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臣不胜战栗恐惧之至,为此舍身亲赍,谨具表闻。望陛下奉天起兵!驱逐兽禽,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李禹哲恭恭敬敬地说出了这番大不敬的话,递上前一函奏疏,由郑和接过先行查阅再转交给了朱棣,朱棣一边审阅交上的奏疏,心底里倒是有几分梦回大明的唏嘘。 坐在朱棣侧下位置的姚广孝捻了捻胡须,听完此话也是垂眉不语,朱棣叩击扶手的声音渐渐声小停滞。 挥手让围在其两边的百余侍卫退开,语气漠然,望着李禹哲说道:“朕知道。” 听到这,姚广孝连忙起身跪下,眉目平稳,但是语气罕见的带上了怒意,“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枉我还和陛下称你是块璞玉,行事竟如此浮躁! 对事还不甚了解,跑到御前胡说八道!也就是陛下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不能再有下次。来啊,拖出去。”挥手示意侍卫把李禹哲架出去。 真正的雄鹰蹲在架子上的时候,经常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它真的睡着了吗?没有,它非常警觉,只是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而已。一有动静,鹰眼马上就会睁开,它马上就会行动。 真正的猛虎平时走路很慢,一摇一晃,好像生了病一样,一点都看不出它有多么凶猛。可一旦遇到猎物,它就会箭一样射出去,在很短时间内就把猎物拿下。 朱棣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一旁,瞥了一眼姚广孝,说道:“我不聋不傻,用得着你替朕做主吗?” 随后偏头望向李禹哲,轻声道:“奉天起兵?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说说吧,怎么搞的今天跑到我这来撒野?” “禀陛下,臣...” 还没说完,朱棣打断道:“停,我说你是我的臣子了吗?你就自称为臣,是想胁迫朕吗!?” 李禹哲一时失语,给朱棣连连咄问也是有些慌神,不禁后悔不应该在朱棣这刷小心眼,恍了半晌回过神来,沉声说道: “今天去了仙林,二十多万师生啊,约莫二三成就化作了尸体留在了那,那可是好几万人啊!他们可都是您的子民啊,陛下! 而且现在更是有不少穷凶极恶之人兴风作浪,九乡河处便有一伙人都是青壮男生做起了强盗勾当。 拦截来往学生,如果是反抗他们的青壮男性就打断四肢、废除下体丢出去饲喂凶兽,如果是女生就沦为了他们泄欲的工具。 他们还将瘦弱的男生刮成人片,拿人骨、切下血肉块,炖汤、烧烤烹制,实在是骇人听闻!” 朱棣摇摇头,“如果只是死了些人,你不会如此失态,说实话吧。” 李禹哲紧了紧牙关,脸颊一下子凹扁下去,嘴硬道:“望陛下圣察!” 朱棣没有接话,捡起了一旁的奏章,冲着李禹哲挥了挥,“这道《治国疏》是你写的?” 见李禹哲点头,他将奏章揣入怀里,“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射程之内,这句话说得好,倒也难怪姚少师跟我说你是璞玉。” “不管你是真的义愤填膺也好,还是伪装也罢,甚至是逼宫。朕都能容得下你,但是你值得让朕损了颜面。 不是想要朕起兵吗?朕准了,三日之后,朕,兵起金陵!你刚刚不是自称为臣吗?大明宁远伯的后裔,可愿为朕拿下金陵?” 在听到逼宫的字眼从朱棣口中吐出,李禹哲晃啊晃的险些摔倒,随后在那声兵起金陵后,满堂陛下威武的喝彩中,他控制不住情绪狠狠喏下。 驱逐兽禽,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43 维死,汉乃终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公元214年,这年姜维12岁,他的父亲便以天水郡郡功曹的身份,为大汉战死疆场。 建兴六年(228年)八月廿八的渭水之畔,诸葛亮兵出祁山,这年姜维26岁,在防守诸葛亮大军时被领导猜疑背叛,沦为弃子丢弃在城门外,遂降汉。 建兴十二年八月二十八的五丈原,最伤心的大抵是那个来自魏国的年轻降将。七年前天水城下,那一袭白衣羽扇,青年俯首而拜,27岁的年纪,仿佛时光轮转,隆中又现。 姜维归汉,二十七岁;孔明出隆中,二十七岁。他来自天水,诸葛亮来自琅琊,也许都得见过崇山峻岭和一望无际,才不肯苟安于花重锦官城? 继丞相之遗志,讨篡汉之逆贼! 从34岁到62岁姜维先后开始了十一次伐魏(正史中记载11次、三国演义9次),时间将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侵蚀成嶙峋而立的老者,然而他从没有忘记他们的誓言,他们的梦想。 甚至为人诟病穷兵黩武!真的吗?蜀国灭亡的时候,整个蜀国只有28万户人,总人口不过94万,全国兵力仅有10多万。 反观魏国有人口450万,军队约60万,人口和军队都是蜀国4倍。 因为实力悬殊,如果魏国摸清了蜀国的虚实,主动进攻,蜀国根本无力防守。甚至你说平稳发育?魏国占据中原九州,一旦统治日久,百姓可还会记得大汉? 更何况西蜀是什么地方?哪怕是到宋明时候,流放都往那边发配,你当是现在的名胜呢?穷山恶水啊!你想要凭借这点大地方跟人家比赛发育?人家安稳了就把你给办了。 在这种情况下,诸葛亮和他的继任者姜维以自己的雄才伟略,采用战略进攻的方法,成功迷惑了魏国30年之久。 鉴于诸葛亮敢于主动出兵,包括大将司马懿在内的魏国高层都认为蜀国国力军力肯定十分强大,所以只敢全力防御,根本没有考虑主动出兵灭掉蜀国。 而秉承武侯遗志的姜维在十一次北伐中大胜两次,小胜三次,相拒不克四次,大败一次,小败一次。 唯一大败的一次,对手是邓艾,其占据地利,本应配合姜维的蜀将胡济又失期不至,导致大败。在蜀汉后期将领凋零的情况下,一人担负起统帅、大将、参谋等全部职责的情况下,仍能两次大胜!延续蜀汉气候。 到诸葛亮死后,钟会,邓艾逐步摸清了蜀国的虚实,发动了进攻作战。 邓艾率领几万人偷渡阴平,突入蜀国内部,长驱700里,根本没有遭遇什么有力的拦截。邓艾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蜀国如此不堪一击。 景耀六年(263年),姜维听闻钟会治兵关中,上表刘禅,派遣张翼、廖化分别驻守阳安关口、阴平桥头防患于未然。 宦官黄皓听信鬼神,告诉刘禅敌军不会到来,而蜀汉群臣也不知道此事。魏军五路伐蜀,等到钟会将向骆谷,邓艾将入沓中时,刘禅才派廖化支援沓中,张翼与董厥支援阳安关口。 姜维被邓艾所牵制,退驻阴平,钟会围攻汉、乐二城,又另派军进攻关口,蜀将傅佥格斗至死,而蒋舒却开城投降。 钟会见关口已经攻下,于是长驱直入,姜维和廖化只好放弃阴平,与张翼、董厥会合,退保剑阁。 钟会写信劝降姜维,但姜维不作回应。钟会进攻,但屡次被姜维击退。于是,钟会与诸将商议,准备撤还。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号哭之声闻数十里,这是姜维在听到后主刘禅的投降敕令后吼出这句让人心如刀绞的话。 纵观姜维一生,在季汉将覆的裂缝中,面对这个已经难以回天的局势,继承诸葛亮的遗志,凭着自己的信念去反抗命运,坚守了蜀汉二十九年,却换来了一个后主不战而降的结果,该何等绝望? 哪怕后主刘禅投降以后,姜维还在为了光复季汉继续战斗,他在给刘禅的密信里写道: “愿陛下受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姜维暂降钟会后,知道钟会有谋反之心,于是劝说钟会设法杀害魏将,并暗中写信给刘禅,让刘禅忍耐几日屈辱,他将利用钟会筹划复国。 钟会一方面陷害邓艾,一方面准备起兵造反,但事情败露,姜维、钟会及蜀将张翼等都被杀害,邓艾也被田续杀害。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一计害三贤”,纵然身死,也带走了魏国两员大将! 一个人要执着到什么程度,才能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在如此狭窄的夹缝中,在如此难以逆转的大势下,不断冲击命运? 最后的复国之志纵然天不遂人愿,但姜维的种种做法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可以说把兴复汉室这个信念融进了身体内的每一滴血里! 姜维以后人看来无法理解的努力为他前27年的敌国卖着命,他空有大志难以施展,诸葛亮死后的几任朝堂将他处处压制,诸葛亮时代对长安那种执念,也只有在姜维身上才可窥一斑。 每次想到季汉已灭,姜维还试图复国,“使日月幽而复明”,都不禁潸然。大汉的旗帜,是刘备和诸葛亮的日月,他本不必执着背负。 千年之后,南宋临安开城投降后,名将张世杰扶保幼主,辗转南奔,甚至在海上结起船队,立了海上朝廷。 元朝与宋崖山战后,宋朝最后的皇室悉数死去,张世杰依然不死心,带着自己的军队,企图找新的法子延续宋朝;后来大风起,张世杰溺水而死。 舟遂覆,世杰溺焉,宋亡。 于姜维,亦如是:姜维死,汉亡。 李禹哲提着那杆伴随姜维征伐中原的绿沉枪,骑在马上默不作声。两千年前魏兵攻破成都,烧杀抢掠,上到妃嫔、太子,下到黎民百姓,史书上仅记载了一句“化为人间炼狱”。 仅仅离开朱棣的明宫不过数百米,就好像从繁荣昌盛的现代社会一下子来到了战乱的古代,残垣断壁、破砖碎瓦,砖石下还掩埋着不知多少具尸体。 可能是祖孙三代、父母子女尽数压死在砖石之下,还有凶兽的残忍杀戮,同为人族同胞之间为了自己的存活而痛下杀手,这又何尝不是一处人间炼狱? 也许姜维不肯认命,不肯归顺降魏,除了秉承诸葛丞相遗志为匡扶汉室奋斗,还有对百姓的担忧吧。 44 重新编队 - 第5纪元 - 李钰哲 三天,倘若是黑日降临之前,如果赶上周五,可能是玩几局游戏、出去吃个饭逛个街就打发掉了,但是现在不同了。 自出朱棣行宫,李禹哲一路上神情肃重,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身后的朱凯斌,问道:“你应该猜得到吧,今天晚上这些事。” 朱凯斌夹了夹马腹,点点头,“嗯” 又是沉默无言,朱凯斌接着说道:“其实在你说古代英灵会复苏的时候,我就有了猜测,毕竟我爸、我老师还有我家管家都太巧了。 我爸原名叫朱隶,这事还是我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的,后来他自己长大了非要改成明朝那位皇帝的名字。” 李禹哲点点头,“上次来这里,跟叔叔他们算是初步结盟,叔叔没让我告诉你他的身份,我不敢擅作主张。 你应该也听鹏鹏他们说了,今天九乡河发生了暴动,刘一麟和陈民翔不知所踪,骑兵队光是失踪的就有16人。” 见朱凯斌悲痛地点头,李禹哲继续说道:“我们毕竟刚刚建军,甚至三天前,我们还是一群学生,一辈子没摸过枪、没拿过武器,我不是不接受我们的失败。 但是今天我们伤亡实在惨重,你看看身后的那些人,接近半数负伤!原本千人的队伍只剩下八百,我可以漠视无关者的生命,但是你让我看着我手下的人牺牲,我做不到。” 朱凯斌有些不解,“所以你要起兵?那不还是我们自己去牺牲吗?” “不一样,起兵以后,归顺我们的我们保护他们,不归顺我们的,不管是任由他们在野外死活,或者干脆当作凶兽一齐宰杀都可以。 区别在于我们现在的付出是换不来回报的,他们只是感谢我们,还消耗我们的物资。如果他们追随我们则是劳力和人力,可以解放我们的生产、建造,我可不会为无关者流血流泪。” “我爸他一直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他做好的决定几乎没有更改过,我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做好马上起兵的准备,你怎么说动他的?” 李禹哲得意地扯了扯缰绳,说道:“叔叔雄才大略,我明白叔叔为何想按兵不动、蓄势待发,包括车辆在内这些精细物件都在快速损耗、锈蚀,甚至你像复杂一些的枪炮估计也会有这种情况。 等待的这段时间,叔叔可以积蓄实力,我刚刚走在行宫外面就能听见细微的打铁声从地下传来,可见叔叔也是有所图谋。 等的时间里,只要党派还想维持统治,甚至说他们只是保护自己,那么多部队战士吃喝、弹药消耗都是巨大的。 他们没有援军,而难民现在最信任的仍然是成建制的部队,他们接纳难民,不过是加速消耗存粮,不接纳难民丧尸的就是公信力。你猜他们怎么做? 只要叔叔等到党派的公信力丧失、百姓彻底绝望打算反抗统治者的时候,他再起兵,这个时候可能已经会死掉无数难民和军队了。 军队当中精锐之师给打掉,百姓当中老弱病残给饿死,剩下来的都是青壮劳力。如此一来,军队不堪一击,而百姓一旦训练过后便是可战之师。 他们可不会管党派前期有没有救济他们?他们记不住那点小恩小惠的,只要叔叔到时候口号喊响亮一点,再把百姓当中几个聪明的、领头的一杀。” 李禹哲拳头慢慢握紧,彰显出了志在必得的架势,朱凯斌更是不解,“那你为何还催我爸起兵?不应该再等一段时间吗?” 李禹哲轻轻摇头,“等不了,变数太大,刚刚计划的那一切,建立在各个城市断联、无法互相支援的基础上,当然,这一点倒不是我最为关心的。 有个老师跟我说了个消息,她老公从宿迁逃过来,那边发生了暴乱,却在一两个小时之内被镇压下来,有青年杀了一两百维稳的党派军卫队。” 斌斌经典疑惑,正在进行时 李禹哲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江苏宿迁,霸王故里!” 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朱凯斌,摆了摆手,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不过如果他不是,那凭他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如果真是项羽的话,那其他人会不会也复苏醒来?刘邦、李世民、秦皇汉武?凭他们的能力会不会在叔叔还没积蓄足够力量的时候,就已经横扫天下了?” 谈话间,队伍已经返回马场,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无数堆篝火熊熊燃烧着,远远望去,星星点点一片,却给人以安稳的心安之感。 蒋雨婷守望在高处,打老远望见李禹哲的队伍,赶忙往前迎去,被兄长嘱咐照看她的邰劲浩也是连忙提刀跟上。 朝朝辞暮,尔尔辞晚,碎碎念安安。 日日年年,朝朝暮暮,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都祈祷你每天平平安安。 李禹哲也是望见迎来的女朋友,笑呵呵地驾驭浮光提速,轻身下马抱住贴身上的大八爪鱼,拖住对象的大腿,笑骂道:“太重了,你快下来,抱不动了。” 蒋雨婷不听不听,疯狂摇头,撒娇道:“不重不重,比那杆破枪轻多了。” 李禹哲偏头看了一眼68斤的绿沉,又掂量了下手上的一百来斤碳水化合物,扮了个鬼脸,两人正嬉闹间。望见周號、乔紫瑞走过来,蒋雨婷懂事得拍拍男朋友肩膀,示意放她下去。 “我想参军”周號表情平静到有些冷漠。 没有管一旁乔紫瑞幽怨的目光,李禹哲望着他,“确定吗?就算你不参军,凭你把我弟弟妹妹带回来的功绩,只要我还在一天,我保你一天吃喝不愁。” “参军”暗淡的眸子再度燃起复仇的火焰,周號的声音如极地寒冰般冰冷坚定。 “好” 李禹哲吹响了怀里的哨子,哨声清扬在广阔的马场,八百战士率先集结环绕在他前方,后救回来的六七千人也有样学样地围了过来,一下子有了拥堵之感。 “现在有多少人统计过了么?”李禹哲偏头问道。 “算上今天受伤的,我们从马鞍山过来的还有842人,下午救回来的这一批大概六千七八百的样子。” 望着站的倒算规整的六千多师生,李禹哲接过喇叭,喊道:“今天回来的时候,我就给过你们机会,我告诉你们南京有党派部队组建起了防御地,你们可以去投奔他们。 如果你们现在还有人想要过去,现在还是可以走的,现在不走,之后再想跑,对不起,我这里生的进来、死的出去。” 原本组建的军队中没有一人交谈嘈杂,下午刚加入的六七千人倒是传来小小的骚动和议论,甚至有些喧闹起来。 李禹哲眼神一冷,从费敖成腰间拿起ZH-05便连射七枪,枪一响,人群便要乱,却见那八百多披甲士兵已经持刀握枪对准了他们,吓得他们不寒而栗。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要撺掇煽动其他人,我不喜欢背后嚼人家舌根子的键种,想说你就站我面前来说,凡带头作乱、挑拨离间之人,我一概杀之!”李禹哲将手中枪支丢还费敖成,恶狠狠的说道。 众人更是被吓得连头都不敢晃一下,生怕惹怒了这个杀胚,李禹哲更气,捞汁费心费力救你们,合着还想跑是吧?你当我这慈善组织啊?我跟你客气客气,你还敢来真的? “我们现在大概有七八千人,不可能就靠这八百人来保护,你们新加入的也得出人,我这里不是救死扶伤的地儿。 你不想待?可以,当劳力把我们这些弟兄救你们这群孬种的损失补回来,你就可以滚了,从这到部队的地大概十公里,你们赎完身,敢走就走,我绝不拦你。” 有个愣头愣脑的男生窜出来,刚喊了半句,“你有什么权利...” 啪的一声枪响,这回是费敖成拉动了扳机,场面再度安静下来,他们以为自己是被人民军队解救了,结果发现自己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你想饿死或者被凶兽、暴民吃掉大可以自己出逃。但是别被我逮到,否则我立个架子当着几千人面把你片成人骨。 我倒要试试看凌迟能不能切他个三天三夜。”李禹哲说话声音朗朗,但是话语的冷意却宛若寒冬里的风。 “我这里不养闲人,当然你也可以像狗一样在这死乞白赖看看会不会有人施舍你一分半点,或者去做可达鸭、口水鸡。 除此以外,我给你第二条路,参军,我不会牺牲我的战士保护你们这群废物,如果有危险我会带领他们撤退,而你们只会被我舍弃。 不想这样?可以,参军,只要你参军,不管你每天有没有打仗、有没有杀敌,我管你一日一餐,我保证你不会饿死。 参军不意味着要你们过去杀凶兽、杀暴民,有做饭的炊事兵、有盖建筑的工兵还有出谋划策的,你要做的就是训练!你要付出的只不过是你廉价的忠诚和服从! 当然你们也可以试试六千人冲我们八百人,六千对八百,怎么看都是你们赢,你们不妨试试看?”李禹哲耸耸肩鼓励道。 见这群人还是埋头缩首装鹌鹑,更是不屑,二十多万人几乎逃出了一半以上的青壮,就剩下来这些分不清时事的孬种幻想着会有人来救他们。 在李禹哲看来,这些人唯一的作用就是修修防御工事、做做饭、洗洗衣服,干干民夫的活了,能选出来几百个有血性的补充一下队伍就算他烧高香了。 “战斗队伍待遇,一日三两食物配给,非战斗队伍待遇,一日一两食物配给,特殊技能人才,你像做饭、看病的,一日二两食物配给。 我们这按劳分配,每天多少活算多少功勋值,我会安排专人核算并列出功勋值作用。你想每天喝个饮料、吃包薯片,可以,功勋值来换。 战斗队伍满员一千五百人,替补战斗队伍五百人,享受每日二两食物补给。我讲完话以后开始选,你们自己报名,选满结束。 6到15,十个大队,出列!” 李禹哲一声令下,近四百人站了出来,望着减员几乎达到20%的战士们,没有枪械这种火力武器,在上山之前只有菜刀和衣服的他们,刚好出于队伍中间损伤最为惨重。 “你们五支队伍,今天损伤都比较严重,原先每个大队的三个小队长,升任21~40大队大队长!31~40大队为新兵、备战训练所设。 原小队骨干分成三份带领新人,原大队长、中队长留任。新兵中身体素质最为优秀者优先纳入原6~15大队。 另设立骑兵队十支,由梁鹏鹏、常博仁领军;设枪械队三支,由费敖成领军;设十八只步战队,由朱凯斌、叶昊然、高钰坤领军;备战队直接受蒋雨婷领导。” 李禹哲挥手示意军队筹备事项交由蒋雨婷继续负责,点出李钰凤、吴宗凡、乔紫瑞、颜梦和周號、邰劲浩六人,依次安排道: “吴宗凡,你去负责队伍的人员统计和工事修筑这个方面,缺人自己去挑;李钰凤,队伍里面我就晓得你一个人会医术,这不够,医疗队的组建交给你了;瑞崽、颜梦,你们负责物资的核算和损耗,外人我信不过。” 李禹哲毫不顾忌地当着其他人面前冲着两女说道,见几名女生都应下,转头对周號说道:“我看你,应该学过武吧?” 周號点点头,没有答话,沉默地望着他 “我带回来了一个人叫吴晓凡,我很看好你们两个,先当上个大队长吧,我才能跟你们谈未来对你的安排。” “是”回答得干脆利落,周號转身便向火热的募兵处走去。 “浩浩,我不是不想给你当个管事的,没有意义。”李禹哲指着生机勃勃的营地,说道:“他们之所以听话,一切都建立在我在的基础上,建立在我的压迫下,我甚至都不敢拿后背对着别人,生怕别人报复我。” 看着弟弟隐隐的不满情绪随之有些消散,李禹哲拍拍弟弟的肩膀继续说道:“再等等,最多一个礼拜,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组建一支精锐精兵,由让你来掌管。” “名字我都想好了,叫--白玉骑。” (本章未完,待续) 45 风起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高钰坤虚扶在双刀之上,环顾着周围搬运物资的披甲兵士,就像是一条尽忠职守的牧羊犬,帮牧民放牧羊群一样。 一旁的叶昊然坐在超市的货柜上,漫不经心的啃着苹果,一不注意咬到一块有些软黄变质的,连忙呸了出来。跳下柜架,拍了拍高钰坤肩膀,说道: “我说,兄弟,咱没必要这么认真吧?把东西带回去就行了,你这站着盯着看,我都不自在,更何况他们呢?听我的,来,咱去搞点小酒喝喝,这大热天的。” 高钰坤扫了他一眼,偏了偏身子,没让他巴掌继续落下来,换了个位置继续看守,叶昊然自讨没趣,瞥了一眼忙碌的众人,感觉没注意到自己形象受挫,放心地坐回去。 也不管人家不接话,继续说道:“你说李禹哲他好好地,把咱俩派出来就为了收集物资、当监工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你的太极拳静中有动,我的咏春拳更是得了我太爷爷几味真传!放着咱们俩过来干监工的活,而不是跟他征山伐道,我可真想不通。” 高钰坤撇了他一眼,兴许是顾及到同僚的面子,还是说了句: “想不通就别想,好好把活干完。” 与此同时的国际赛马场的跑道上,常博仁、梁鹏鹏各领着二三百骑手训练着冲锋的技巧并且保持队伍的整齐一致。马场中央的空地上则是乌泱泱站着八九百战士,跟随着李禹哲的动作,练习着挥刀劈砍和举盾格挡的动作。 居于队首的朱凯斌气喘吁吁地问道:“再过两天就要起兵是不是太仓促了?我们现在临时抱佛脚来不及吧。” 李禹哲一边挥舞龙渊上撩,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道:“等有等的好处,时间越久,部队的战斗力越弱、老幼妇孺也就越少,到时候接纳他们我们不需要承担很大压力。 但是现在的局势谁也不清楚?柴安纳统治也大几十年了,大多百姓还算活得富足,如果不趁乱,抓住柴安纳自顾不暇、无力镇压的局面。等到他们度过这段时间,我们再想起兵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不能赌每个守将都是李景隆,每个皇帝都是建文帝。” 朱凯斌手中雁翎腰刀跟着上撩,“那我们就靠冷兵器?去冲击枪炮?” 李禹哲摇摇头,变换招式,改撩为踏步下劈,“等到大后天的时候,枪械的磨损肯定会更进一步,而且我并没有说要放弃枪械的运用啊。” 说着冲靠山的位置努了努嘴,“喏,费敖成这不是带着他们在举枪吗?先保持枪械的平稳,熟悉一下握感,弹药毕竟有限,没几次练习射击的机会。” “那以后枪械就放弃了?” “张娅蕾和队伍里几个学机械、材料出身的,已经在着手研究那种枪械了,能不能精简一部分零件啊什么的,估计还要很久才能出结果。” 下劈完后立马接上刺击,李禹哲继续补充说道:“枪械这方面肯定不会放弃的,至于到时候怎么动手,我们听你爸指挥就行了。在专业的事情上,我不喜欢指手画脚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又不懂,就不瞎掺和。” 说着,表情古怪地望了一眼朱凯斌,“还是说你对你爸没信心?” 朱凯斌苦笑着跟上刺击的动作,“那不是以前嘛?以前打仗厉害不代表现在也厉害啊,现在也不是骑兵的时代了,假如部队里来个救死扶伤马克沁、大慈大悲加特林对吧,咱们这伙人不是凉了吗?” 李禹哲眨眨眼,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朱凯斌继续带着队伍训练,他则是走到了围绕马场周围修筑工事的吴宗凡和漫漫荡荡几千人的修筑队伍,问道: “还需要多久能盖好?” 吴宗凡用肩头蹭去脸上的汗,上端白色T恤已经给汗水泡透,扫视了一圈周围忙活的人群和堆砌在地上的碎石头,有些为难道:“唔,不好说,不过今天晚上很可能来不及盖完,影响吗?” 李禹哲微微有些皱眉,“先把砖石简单堆积起来吧,起码弄一个缓冲的屏障出来,毕竟大几千号人。如果给凶兽冲进来了,引发骚乱,很难处理。” 接着转身向在一旁帮忙的蒋雨婷问道:“新兵训练的事情怎么样了?” 蒋雨婷忙活得正热闹,又累又热的小脸上脏乎乎的全是灰尘,却透露出几分健康的扑扑红意,听到李禹哲问她还有点茫然,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道:“他们连个菜刀都没有,我干脆让他们过来搬砖了,也挺锻炼的是吧。” 李禹哲翻了个白眼,正想一把揪住她衣服后领,把她拎起来吊着打一顿。余光刚好瞄到派出去的吴晓凡守在一旁,也顾不得教训对象,快步走过去,问道: “军区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那边全给拦起来了,就是有兵士端着枪在那守着,根本不给靠近,有不少市民过去请求帮助、治疗都给拒绝了。那边几个学校校区给征用了,用来安置灾民,部队每天会给他们提供一些口粮,就是架锅煮稀粥给他们喝。 我听囡航的学生说,就今天有人老婆死在外面,驻军不肯给他们进去治疗,然后发起了暴动,然后驻军开枪才镇压下来。 后面我没敢多呆,他们晚上发粥要看一个身份牌,睡觉的地方也是规划好的,想要有个位置好点的睡觉的空地都要抢,要不然就得你家里有关系。 我去的那栋楼里面,据说有好个寝室四张床直接是给里面一个南菁党派领导的家属霸占了,把原来住在那的学生给赶出来了,而且这样的事情还不少。现在南菁政勿厅和军芳部兑的意思可能就是尽量少死点人,就是让老百姓别饿死就行了,生病什么的就不管。” “嗯,守卫证务厅和指挥部的兵士多么?” “很多,因为现在基本上市民全部都围在那一圈了,就是以他们为中心绕开,挡在东面,” “你是觉得拿百姓当缓冲是吗?” 吴晓凡握紧了拳头,恨恨说道:“我觉得就是这样,当官的权贵躲在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后面,真不要脸。” “西边呢?从步队现驻扎地往西是什么情况,你打听到了么?” “嗯,这些是道听途说了,不管是政界还是军界,很多高层搬到了莫愁lake公园那边构建了一道防线,然后还说要把市民都迁到th ee 山街、夫 so 庙、old 门 east那边,并且在那边重新建立根据地。” 李禹哲回忆着地图,摩挲着下巴上刺手的胡渣,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以夫 so 庙为核心卡住chi a 门,东边以军区医院卡住west 安门,西边以莫愁lake 那边为核心卡住 汉 middle 门。 这样一来想要进南菁的主要门户,四个给他们围了三个,而且他们的步队主力大概率会调往西边的莫愁lake 建立防线,那边是长江,危险肯定比市里面要大。” “我不知道,我去那边去得少,不是很了解。”吴晓凡有点跟不上李禹哲的思路。 李禹哲摆摆手也没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南菁的市民、俊队、正员全部挤在那地方不够,有问题,玄武lake 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吗?” 吴晓凡茫然地摇摇头,“之前听说玄武lake这边第一天晚上死了很多人,很多逃难的从这走全死了,具体的我没细问,我想着咱离玄武 lake还挺远的。” “嗯,吃饭了吗?”李禹哲忽然问道。 “啊?哦哦,还没,刚回来,我想先跟你汇报这些。” “走吧,搞点东西吃,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南达、赫海、东难三所学校的鼓buildi g校区此时鸦雀无声,如果不是月光下那一双双明晃晃的眼睛,甚至会让人以为是空城鬼域。 “陛下”,面相庄重沉毅、卓然老成的男人躬身冲帝王躬身问候。 “世美何须多礼,如今各军将士如何?” “回禀陛下,臣庶竭驽钝,斗胆借陛下威名,召集了三万青壮可战之兵,分别隐于鼓buildi g附近的三个校区,并且于昨日率五千新锐拿下玄武 gate(门),扼住南菁北向咽喉。” “柴安纳的军队已经占据了玄武 gate?”朱棣有些惊疑。 “约莫二三百人的队伍,我们确定了他们后面没有尾巴,才动的手,干干净净。” 朱棣点点头,“长江那边情况怎么样?” 张世美面容略带苦笑,说道:“战况很激烈,自从两天前,长江里面那群子畜生的攻势太猛了,我留在那的人就几个活了下来,我安排他们去草场 gate(门)守着消息。” 跟在朱棣身侧的姚广孝突然问道:“党派驻扎在军区的部队这两天减少了不少,东边他们以明宫为屏障,我看他们这两天不断派小股部队往苜蓿 ga de (园)那边探,应该是想扩大纵深了。 北边他们失了这一队,兵力有限之下很可能会暂缓攻势,南边可以拿百姓的命去填,而且都是公路,危险性也小。西边他们战力吃紧,本就不宽裕,往东探,那不正好跟太子他们碰上?” 三人对视一眼,大笑出声。 天涯静处无征战,兵气销为日月光 46 奉天靖难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兽禽,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 党派之祸、凶兽之难,磬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今祸迫予民,生灵涂炭,朕与凶蛮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照鉴予心!” 朱棣头顶饰金珠红缨,由莲台与真武帝君像构成盔顶,盔体饰有六丁六甲神的六瓣弧形铁片,以六条盔脊相连接。身着明光甲,前后装饰着吉祥图案的明光胸镜,下联一个硕大的兽吞腹甲。站在古阅武台的位置,右手持着雁翎刀横击胸前,朗声道: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五千兵士的兜鏊带有华丽的凤翅抹额,腰环弯刀,前部近千人跨马提枪、中部三四千人横刀执盾,更有后方千人手持各式各样的枪械甚至火炮,狂热地在中央路上齐喊道: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朱棣望向身前三人,下令道: “张玉” “臣在” “朕命你点齐五千明军,沿珠江路直接冲杀过去,占领新街口,同时沿上海路支援汉中门。” “臣领旨” “朱鸿伟” “臣在” “准你三千明军,自新街口,西沿上海路,至汉中门,拦截党派部队,战死之前不可有成建制的敌军出现。” “臣领旨” “汪直” “臣在” “准你两千明军和全部后备役,依托三个校区,为朕死守草场门,死战不退。” “臣领命” 三名身着明军将领战甲的战将,接过朱棣递来的虎符,领命之后善意地冲位于最后的李禹哲眨眨眼打过招呼,便迅速招呼队伍离开。 “李禹哲” “臣在”李禹哲连忙单膝跪下。 “打完这场仗,给你个将军当当吧。”朱棣的语气满是调侃。 “谢陛下赏赐”李禹哲打蛇上棍,也不害臊,张口就要。 “你沿东至九华山,再南下直扑明宫,我亲自领兵从西安门夹击,凌晨四点钟,准时进攻。以扰乱为主,造成百姓的骚乱,我们再趁势掩杀进去,现在很多枪械容易出现卡壳的问题,但是手雷、火药爆炸的威力还在,四点钟你从东往西冲锋,我领军自西向东,于黄浦路汇合。” “是” “一个小时,拿下明宫遗址,朕就给你个显武将军。从四品官职,比千户还高,自你之下的队伍官职,由你分封。” “谢皇上恩典!”李禹哲作揖拜下,起身点出自己的一千五百人马即刻出发。 朱棣望着李禹哲远去的身影,拍了拍立于身侧的朱凯斌,“跟爹一起吧,不见见血,怕你压不住你这兄弟。” 朱凯斌憨憨一笑,“我压他干嘛呀?就算他当皇帝了,也会给我一个王爷当。” 朱棣瞬间恼火,“和尚!” 姚广孝立马窜出来赔着笑脸,“皇上!臣在” “告诉郑和,让他把太子带上,朕领兵亲征,后方交给你了。” 姚广孝神色瞬间一正,恭恭敬敬道:“皇上圣明” 男儿事长征,少小幽燕客。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 李禹哲带着五百名骑兵堪堪到达鸡鸣寺的位置,眼见前方被熟人拦住了去路,只好停下来。苦笑着打了声招呼:“叔” 李瑞怔在原地,本应下令开火的手此时怎么也落不下去,他认出了头盔下的面庞,正是那天跟他聊的还算投机的小伙子,鉴于营长的威信,四五十人的残军无一人妄自动手。 李瑞闷声说道:“大晚上的闲逛什么?快回去吧,外面不安全。” 李禹哲望着为了救他们这群学生,人数已经锐减到七日前半数的营队,劝道:“叔,您跟弟兄们让开吧,您们就这点人,拦不住我们的。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么?只要过了今天晚上,将不会有百姓蒙受这种苦难,不会有高官富商躲在安全区,依靠军人和百姓保护他们的安全。” 能看到李锐身后的士兵也是起了不想为所谓的政要送死,但是他们都在等他们的营长做决定。李禹哲这边的战士大多对这个守城的军官没啥印象,也不明白为啥一贯杀伐果断的老大会止兵,瞄了一眼手表,已经是3:18了,心情不免有些急躁,这要是贻误了战机,可怎么办。 李瑞定定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是军人,我接到的命令是驻守这里,你不能进来,回去吧。” “大明太宗皇帝,永乐大帝朱棣,于现世复生!这些马和枪炮、军械都是由大明皇上御赐,带领我江南百姓摆脱凶兽苦难,奉天靖难!各位,我身后不过是开路先锋便有了三四千兵马,您们真的要螳臂当车嘛? 想想你们的家人,你的妻子可能抱着孩子在家里等你回去,你的父母可能已经老迈只盼望他的儿子能平安回家,你们一定要为一个注定灭亡的政权牺牲自己吗?看在李叔叔的份上,我给你们机会,你们把枪扔在地上,我知道你们的枪多半已经卡壳,何必抗争呢? 你们这都不算投降?凌晨三四点了,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睡觉不好吗?明早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新政权也不会怪你们,甚至论功行赏,我还能为你们庆功。就算你们牺牲了,也不过是拖延几分钟时间,有意义吗? 将来史书上根本不会为你们浪费一丝一毫的笔墨,没有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甚至会有人嘲讽你们阻挡滚滚向前的时代车轮,兄弟们,我一向特别尊敬军人,你们的枪口应当对准外来入侵者而不是同胞。” 李瑞没有制止青年的话语,默声不语,其身旁一个面貌青涩,可能还没成年的男孩扯了扯他衣角,细声说道:“老爸,我们走吧,他不像说假话,你只不过是站完岗了,回家了。我们别打了好不好,我们当兵的一天都只能吃一顿,他们当官的凭什么可以一日三餐,凭什么我们来卖命,他们去享福。” 李瑞的面孔板结在一块,哪怕是浓浓的夜色都罩不住他眼睛里的死寂,将儿子推滚在路旁,沙哑着说道:“特种战术营,全体都有!准备开火!” 李禹哲的反应自然比中校的语速要快,他刚刚宽慰军人的自然不只是假话,他对保家卫国的军人一直有发自内心的敬仰,整齐的军容军纪、高度的组织纪律性,如果不会成为对手那该多好。 李禹哲重新覆上面甲,手中绿沉平举,“骑兵,冲锋!” 他望见了中校神情里最后的那抹光亮,那是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光。绿沉洞穿了这名军人,他的速度快到中校甚至没来得及把枪举起来,就已经丧失了生机。 繖幄垂垂马踏沙,水长山远路多花 伴随着他的冲锋,常博仁、梁鹏鹏先后引军凿穿了这几十人的营军。倒也壮烈,营长战死之前还想过投降,营长战死后,竟是全员死战,射击完弹药挺着刺刀便要拼杀。 又哪是这帮子骑兵的对手,不过是一人两军,三次凿穿,这支战术营从满员五百人到五十人花了一个礼拜,但是最后骨血的灭亡却只是十分钟。 李禹哲看着唯一的幸存者,李瑞的儿子,他守在李瑞的尸体旁,保护尸体没有被马匹踩踏,怒视着杀父凶手,吼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还是个人吗?你这个畜生!” 握了握手中绿沉,一枪递出,男孩有些不甘地倒在地上,可能他以为李禹哲会放他一马?不过走得倒也算是解脱,没有什么痛苦,倘若真有黄泉的话,父子俩在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 “出发,明故宫,四点钟发动进攻。” 李禹哲微微吸了口气,其实挺奇怪的,他可以动手杀无论多少个不认识的人。但是只要有交情,他就会顾虑了,剑人的矫情吧,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就这种人。李禹哲真的很不想动手,特别是人家父子俩都死在他手里,但是他不想给别人报复的机会,斩草要除根! 做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3:55,第一次面对如此大场面,李禹哲直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力不从心,身上的血液流动速度仿佛都极快,拨转绿沉枪,最后一次向队伍下达指令: “骑兵队出列!最后一次检查战剑唉、兵器,梁鹏鹏领一百人从左侧绕圆骚扰、投掷炸药,常博仁领一百人从右侧绕圆袭杀、骚扰,剩下三百兵马随我正冲党派大营!” “枪械队在我冲锋之后展开火力压制,随后步战队压进,打扫战场。” “诸位,随我一起,马踏连营,随我一起,血战沙场,立万世不朽之赫赫功名!” 今日长刀出鞘,摧敌营、毙敌命、振军威! 47 利己者,马踏连营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曹操因刺杀董卓不成而逃离洛阳,途中被陈宫所救,共同来到老友吕伯奢家。吕伯奢热情款待,吩咐家人杀猪款待二人,自己前往西村买酒。吕家人拿出刀来磨,准备杀猪待客。曹操听见了磨刀声,误以为是要杀死自己,于是先下手为强,将吕氏家人杀尽。 曹操离开吕家逃跑,路上正好遇见买酒归来的吕伯奢,曹操担心吕伯奢告发自己,于是挥剑砍死吕伯奢。陈宫因此责备曹操大不义,曹操却回答:“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陈寿《三国志·武帝纪》并无记载曹操杀吕伯奢情节。裴松之注有三种版本: 魏书曰: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里。从数骑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手刃击杀数人。 世说新语曰:太祖过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图己,手剑夜杀八人而去。 孙盛杂记曰: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 终归终,李瑞父子全部死在了李禹哲枪下,可惜了,真的。就好像历朝历代末期,无论那个朝代有多腐败,无论统治的君主有多昏聩,哪怕是“举天下以奉一人”的慈禧,哪怕是杀了岳飞的宋高宗赵构,不也有忠于他们,试图救亡图存的臣子吗? 3:57,距离朱棣定下的时间还有三分钟,座下的浮光像是知道即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血战,兴奋地踢动着前蹄,按理来说,马腿都应该是非常脆弱、纤细的才是。但是浮光这一批马倒是都不同,不仅肩高比数据更高,就连马腿上也变得饱满,而不是皮包骨的瘦感, 李禹哲摸了摸浮光的脑袋,望着前方的明宫遗址,也就是现在的南菁军部部署的东边门户,不过一公里的距离要是放在平日,也就一分钟的车程而已。辛勤值夜的上百兵士守在门口,因为此时天色将亮还暗,大几百米的距离实在是为难他们了。 3:58,观察到防线内一拨兵士正有条不紊地出来准备换岗,明白了朱棣为何选择这个天色微亮的时间,而不是趁着夜色掩杀,也不怕提前了一点时间。无声地提起绿沉枪,李禹哲伏在马上,低喝一声:“冲锋!” 引着浮光,便直直朝明宫东门杀了过去,身后常博仁领着左路骑兵率先跟上,梁鹏鹏微微反应慢了个半拍,也是连忙招喝右路骑兵。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清晨的微光为骑兵们照亮了道路,一骑当先的银鞍白马指引着他们冲锋的目标,没有谁对谁错,难道朱棣就是王者之师?就真的是为民而战?那他为何要等这么多天才肯起兵?所谓的正义本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百姓,在野心家的眼中真的太渺小了。 踏踏踏的马蹄声时隔一百年重新响彻南菁城,声响自然惊动了明宫的守军,训练有素的他们飞快架枪射击,只可惜起码有半数的兵士子弹没有发射成功,更别提还有不少炸膛的,至于剩下来运气好些的弹头还要想办法击中披甲的骑士或者战马。 “快!84式重机枪!快”有守军试图挽回局势,但是很快被费敖成用QBU-88式点射狙杀。 李禹哲冲刺的方向正是机关枪阵地,浮光一跃,阳光洒在它身上,宛若神国下凡的天马,手中绿沉横扫出手,68斤重的长枪横平直扫,汹涌若大潮来袭,枪芒一亮,便是三具尸体、人首分离,接着提枪跃向下一处,此处交由后面的步战队接管。 常博仁、梁鹏鹏任务更是简单,两队百人骑兵带上了整支队伍所有的可爆炸物品,从高浓度酒精到火药甚至连车辆内部的燃油、柴油都取了出来,灌在瓶中,没有冷却似的一股脑朝明宫内部丢去,也不管里面是百姓还是驻军。约莫一个十人小队丢完,便由队尾之人扔下燃烧着的焰火物事引燃爆炸物,一时间,明宫两侧是乌烟瘴气。 当先跟随李禹哲闯入的一百骑兵,不要命似的一股脑往里死冲,就像是磕了兴奋剂的运动员一样,有的人长枪杀脱了手,干脆拔出腰刀,顺势掩杀。 乱!乱!乱!整个明宫就像是火灾现场一般,有人在哭嚎、有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有人试图去守住缺口却被逃窜的守军撞了个正着,然后给骑兵一枪结果了性命。 八分钟,仅仅用了八分钟,南菁军部部署的东边门户便告破,上千名驻军战死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没有守军活了下来。不是没有人想要跑出来,李禹哲拒绝他们的投降,将他们杀死以后,把尸体像扔垃圾一般扔回火场里面焚烧。 李禹哲望着那名高高壮壮、带着黑框微椭形眼镜的男生,正是之前从安工大里面救出来的那位,他还回答了问题来着,刚刚的紧跟在李禹哲身后冲杀的最狠的一人便是他,李禹哲冲他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 “雷凯非”男生的声音像是搞怪版本的圣诞老人,和善的语气混合着让人发笑的感觉。 “你是大队长吗?” “前两天晚上选上的。”雷凯非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马脖子。 “等会跟紧我。”李禹哲嘱咐了一句也不再多话,调转马身准备和朱棣的汇合。 汇合完三路骑兵,身后的步战队和枪械队也赶了上来,也不含糊,拨马直取指挥所、参谋部,此时天空的亮意愈发光亮,就像是天堂的光芒,有一个不知名的神洒下光辉,驱散黑暗和污秽,裱糊着人间的真善美、爱与正义。 踏踏踏,4:18,李禹哲与朱棣率领两队骑兵会面,朱棣冲他点点头,“干得不错” 李禹哲拱手示意,问道:“我们就守在这?” “接下来就是硬仗了,不管是往南边打秦淮、夫(子)庙,还是往西打汉中、草场两门,都是面对重兵把守的,不能急于这一时,先去把新街口打下来,把他们的枢纽断掉。你想从哪边开始打?显武将军。”朱棣摇了摇头,笑问道。 “军部的大量陈兵镇守长江防线,省政要办公场所本就在那附近,更何况那边还有清凉山、吉林和国防三处开阔(公园)适合驻兵,也有楠艺、赫海、楠师大和党校四处可以容纳百姓和兵士。 不过我觉得兵力应该也不会太多,南(京)的陈兵应该也就一万左右,东边我们刚刚剿灭了应该一千人。” “西安(门)大概五六百守军。”朱棣补充道。 “死在我们手上的应该有两千人,再加上这七天来他们守卫南京的伤亡,还是缺少情报,我派人沿长江方向靠过去,根本无法接近。 他们想要获得物资、人员补给想要回来,近一点的只有三条路:玄武(湖)隧道、(新)街口、鼓(楼),要不然就得沿长江绕远路走环城公路,太远了。”李禹哲分析道。 “朕领兵去拿下新街口,秦淮交给你。”朱棣眼神透露着询问的态度。 “末将领命!”李禹哲干脆地应下。 “朕可是把太子留在你军中了,切莫让朕失望。” “末将领旨。” 4:25,李禹哲再次领一千五百骑向西南方掩杀过去,直击十民一兵的秦淮腹地 卓众来南下,金甲耀日光 腐败不堪如晚清、南宋,昏庸无能如慈禧、赵构,都有名臣勇将试图延续王朝的国祚,更何况是柴安纳。 他肯定有不好的地方,为什么出生率、结婚率年年下降?因为受过教育的人越来越多,人家晓得分析利弊了,他们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为了生孩子的、不是为了还房贷、车贷的,读书、学习是为了啥?为了钱!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当人上人!我们来算笔账,如果你说你养小孩是为了给你养老送终。 按照现在一般情况来说,大部分孩子在19岁才能考上大学,23岁才能大学毕业,甚至还要考研、考编制,这一趟读书下来可能要到25岁。这个年纪要忙着成家了,孩子忙于工作、找对象,这个时候你也不好意思喊他回来陪陪你,最多科技发达了,打个电话、视频。孩子结婚了,可能不是你喜欢的对象、甚至还不是他喜欢的,但是到年龄了,就该结婚了,你身边同事、邻居都抱上孙子了,这个时候你可能五六十岁了。 孙子孙女刚生下来,孩子更忙了,更没有时间照看你,他的小孩要上学补课、生病了要去看病,又是十几年二十几年,等到他的小孩成人了,你儿子女儿发现,爹妈不经意间就老了,已经老得要死了,甚至商量着别让你死家里面,到时候房子不好卖。这就是你的一生,你养的儿子女儿可能没办法给你养老送终,甚至还需要你帮助他建立家庭,在你想到了这些以后,你还会想要下一代吗? 大量的人才流逝到国外,都是外国间谍干的么?这其中有没有他自己的不足,讲究论资排辈、找后门、靠关系,不给新人出头。很多中年人在公司里对新人随意指使,就像是他们养的一条狗,说什么我是为你好、跟着我你能学到东西,真的吗?我不否认年长者的智慧,但是他一个学历、眼界远低于你的油腻大叔、八卦大妈能掌握的,你掌握不了?需要花几年伺候他们然后学到? 价值巨万的文物,专家说建议无偿上交,给你颁发个锦旗再给几百块钱,为什么那么多古玩文物流失到外国,全都是侵略者抢走的?为什么那些盗墓的都不愿意在国内交易,好歹兜兜转转还在我们自己国家,一群专家自以为是,搞出来什么成果了吗?不论是理工还是人文,有什么可以震惊世界的发明是我们这一代的院士、专家搞出来的?但凡有一个跟四大发明一样地位的,都可以说,有吗? 所谓的大一线城市,动辄两三万一平起步的房价,甚至琢磨出来了父贷子偿、学生贷款等等。某些地方会拆迁出来亿元户!几个亿的现金啊,所谓的一部分人先富,带动另一部分人后富,纯是扯淡!现在年轻人摆烂、躺平被批评,他还要脸吗?因为我们看开了呀,我们大不了现在就去当保安,四五线小城市一个月三四千能拿到吧,我不要小孩、我不找对象,诶,我养活自己就行了,这辈子快快乐乐混完这一生。 后果是什么?人口锐减!那关你什么事?你活得快乐吗?有闲钱就去换最新款的电子产品、有欲望就去找口水鸡、口袋鸭。快乐就行了,繁衍、生存这种事情让那些资本家、领导者去想吧,我们再来算一笔账。 就算你结婚,你找个独生子女的对象,他的爸爸妈妈一般来说,起码是有一套房子的,你自己一般来说也是有一套房子的,再加上两家的存款,买一个小房子定居没问题,你们结婚以后,还有双方父母的支持。三套房子,不愁住吧。为啥还要小孩?你自己生活不如意,没过上理想的生活,把希望和压力寄托在孩子身上?你配吗? 而且人口越少,会有什么问题?竞争没了,你会发现,名校都招不满了、编制岗位招不满了,有些工作岗位不是机器人或者人工智能可以替代的,你搞个AI机器人当领导人,你看看百姓干不干?为啥会有竞争?归根到底就是人口基数太大,你管什么国家繁荣昌盛呢?会给你年终奖还是奖学金? 再来讨论把一个孩子从小养到成家的花销,你想想你自己从小到大,父母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到现在,你给他们花过什么钱吗?别说压岁钱或者零花钱给父母买礼物,你爹妈不给别的亲戚家小孩红包,人家给你压岁钱?你以为你自己是谁?零花钱不是你爹妈给的,也别说啥情绪价值,养条猫啊狗的还能天天陪着呢,你能吗? 确认怀孕,B超、验孕、HCG检查、孕期营养、产检、孕妇装、防辐射服、待产包还有医院的挂号费、专家号、手术费。的确有人吃苦,还有怀孕的女大学生在学校就把孩子生下来呢,一分钱不花,但是别把贫穷当作骄傲。但凡有点可能,谁不想给自己小孩用好的?你想让自己老婆或者你自己吃苦?坐完月子就要上班?挺着大肚子还要干活? 婴儿床和各种婴儿用品、奶粉、玩具、衣服,你以为便宜?进口奶粉,二十年前都要几百块钱一罐!怀孕期间,女方是没法赚钱的,家里的经济负担一下子压到了男人的头上,你们做好准备了么?孩子逐渐长大,你上什么幼儿园? 小区里最普通的幼儿园,四五千一个月,孩子过去了就是睡觉、做游戏,人家就是帮你带孩子的。双语幼儿园、国际幼儿园的小孩,还没上小学,嘴里就能呱呱地往外蹦出去英文,你家小孩还没上学就已经被人家拉开差距了! 你说人人平等?放屁!你爸妈不努力,你没得靠,你再不努力,你孩子没得靠。柴安纳首都京城的王府学校,幼儿园一个月学费七八千一个月,小学一年学费11万到15万,初中一年学费19.1万,高中一年24万,高中毕业生百分百考入世界一流学府。看见这个数据了么?百分之百!人家没有一个没考上大学。 你体育课是跑步、做操,人家是骑马、射箭,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人家会失败吗?人家父母把钱全部存银行,给他吃利息,人家都吃喝不愁,你呢?九九六?还是零零七?然后你再拖累你的下一代? 所谓养老送终,久病床前无孝子,的确,十天半个月,大家都可以坚持下来。一年两年要花要花的你倾家荡产呢?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得到?等你父母年老卧病在床,你自己有工作、你小孩要上学补课接送,更别说你的另一半可能跟你貌合神离!对你不管自己家,照顾你爸妈一肚子气,这种事情没有吗?有的! 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唐氏综合症的孩子该生下来么?别说唐氏儿,嚷嚷着让人家生的人,你亲力亲为带个正常婴儿你就知道这事儿有多可怕了。我国在不鼓励人工终止妊娠的情况下,强制唐筛并允许(甚至鼓励)唐氏儿父母堕胎,就是为了降低唐氏儿的发生率,不然你以为是为了提前给你添个堵? 故意孤行生个唐氏儿出来,除了自己被累个半死然后自我感动,对身边所有人,尤其是唐氏儿本人,都是极大的伤害! 相信我,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也不会想来这个世界遭罪的。不要被虚拟中的指指点点的脑瘫们带歪了思路,有些话语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有些言论的公开发表需要资质认定! 比如认为唐氏儿生命必须被尊重什么的,请拿出在福利机构担任义工照料唐氏儿超过一年,累计时长不低于400小时的证明(捐钱不算,照料唐氏儿最可怕的是占用精力而不是经济),要不然就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鼓励一对可怜的年轻夫妇生下一一个注定一生痛苦的孩子,花费巨大的心血,把一生耗费在其中,并且大概率9在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小概率悬着一颗担忧自己骨肉的心忐忑的离开这个世界),这种人真的是其心可诛! 48 为理想世界而战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我们从建康路上面进去,在三山街的位置分兵”,李禹哲接过邰劲浩递来的地图,下达着指令,“常大哥,你带领二百骑兵沿升州路继续往西至赏心亭,然后沿凤台路一路向南掩杀至集庆路,以扰乱为主,不求杀伤。” “是” “鹏鹏,你也领二百骑兵,向东掩杀至夫子庙区域,然后转而南行冲杀至武定门区域,一样,以扰乱为主。” “随后你们俩领兵往中间靠,分别自集庆路、长乐路与我汇合于三山街南部。”手指点在东西走向和南北走向的两条主干道交汇处,常博仁、梁鹏鹏领命下去点兵。 “高钰坤,你领一百苗刀队、两百盾刀卫跟在常博仁后面;叶昊然,准你一百苗刀队、两百盾刀卫跟在梁鹏鹏队伍后面,占据冲杀出来的道路。” “费敖成,你领一百五十枪械队,再给你五十盾刀卫,占据三山街一带。” “剩下的一百骑兵、两百盾刀卫,随我冲杀三山街!” 李禹哲横拳在胸,高喊道:“各位,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众人纷纷响应:“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绿沉枪遥指西南秦淮,一千五百披甲战士长刀出鞘,以我锐不可当之军,必能击而破之! 黑暗,只是乱世的开始,血红,才是大地的主流。 5:12,三支骑兵率先交汇,柴安纳的历史第一文化名河不复往日的水粼粼,清澈河水为血色挑染,浮光享受着日光的照耀,欢快地跃动,一旁的李禹哲轻手安抚。 常博仁面色有些凝重地南望,约莫上百骑人马,正沿着中山南路杀进来,急忙喊道:“禹哲,南边有上百骑兵袭过来了。” 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刚刚经历完一番冲杀,正是懈怠之际,一听此话,李禹哲连忙翻身上马,吹响口中哨令。这种时候他哪还有时间确认是敌是友?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朱棣派兵过来杀他,但是不应该啊,朱凯斌跟他在一块,莫非是内应?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赶紧建立防御,永远不能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主宰。 五百骑整军列阵,虽然一夜未歇,虽然冲杀两番,奔袭数十里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李禹哲一声令下,他们还是上马准备作战。 近了,近了,近到李禹哲已经可以模糊的看清楚对面领头人的面孔,示意全军仍旧保持警戒,但是没有让全军发起冲锋,他叫上梁鹏鹏,两人两骑往前靠了一两百米。 来人正是三日前于九乡河一带被冲散的刘一麟、陈民翔,其身后紧挨着的是当日随他们一起消失的一十八骑,外加七八十陌生的面孔。 生死别离,一日未见便是如隔三秋,四人此时更是聚在一块诉说近况。至于刚刚李禹哲的安排也是有他的想法,首先是刘一麟、陈民翔此刻立场如何,他并不清楚,这一百人是来投奔他还是过来杀他的? 如果是后者,他就任由一百人摆好架势冲锋起来把他们杀个人仰马翻?他往前走了一两百米,给自己的骑兵留下了冲锋的距离,凭借他的实力和天赋,就算有什么不测也可以保下自己和梁鹏鹏的性命。 为什么要带梁鹏鹏一起呢?一个是几人关系好,带上梁鹏鹏试探、安抚刘一麟两人的态度。还有一个就是把骑兵全部交给常博仁领军,人家跟刘一麟、陈民翔可不熟,只要李禹哲一声令下,五百骑兵纵然是疲惫之师,冲垮眼前这空有一匹马,连身战甲都没有,还拿着菜刀、木棍的民兵不知道强了多少。 “你们这些骑从从哪弄来的?”梁鹏鹏好奇问道。 “我们那天在九乡河走散了,当时鳄鱼群扑杀在后面,我们本来想往赛马场逃跑。但是路上碰到一个人,指路,故意给指错了。”陈民翔说话有点无语的语气。 望见李禹哲投来询问的眼神,刘一麟解释道:“那个人想救他同学,指的方向不对,把我们骗上了长深高速,他那边有几十个同学在那,我后来发现我们离钟山越来越远。 也就打算离开了,那些人想要我们把马留下来,还动手抢我们兵器,我们就动手了。昨天晚上我们跑到马群枢纽那,刚好遇见蒋雨婷,她跟我们讲你们要去西安门那边。” 刘一麟喘口气的功夫,陈民翔接过话头补充道:“我们就跑到了高桥门枢纽,然后一路往西,路上这些学生想要加入我们,我们干脆就带上了。” “他们是?”李禹哲不放心地问道。 “南农和南理工的学生,我们在七桥瓮公园那边遇到的他们,我想着我们这也没多少马,就带上了。”陈民翔大大咧咧的回答道,浑然不在意这些学生会不会背刺。 李禹哲默默点头,领着这支新加入的百人骑从归队,扭头北望,跟过来的两百盾刀卫已经靠过来,冲着领军的吴晓凡点点头,问道:“都拿下了么?” 吴晓凡的脸上被血污所覆盖大半,就像是吃人一样,搞得血乎乎的,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幸不辱命,西至水西门、东至东水关、南抵中华门,全部拿下,军火库也派人驻扎,所有政要、军官全部处死。” “浩浩,你领五十骑兵,去古阅武台通知周號把那五百新兵调过来,在这练。”李禹哲先是吩咐邰劲浩,接着跟步战队众人说道:“秦淮区的武器军火统计好,等会我分发给大家。咱们这骑兵搞得跟莽夫一样,别人是骑射、拉扯,我们就是一股脑死冲。” “还有,把部队的物资粮食全部给找到,看管好,老百姓的东西现在不许抢!都给我记好了,现在刚刚变换政权,还不稳当,你现在给我激起民怒民变,我亲自动手把你拨皮抽筋、片肉凌迟!把命令传下去,给我记好了规矩,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们嚣张,但不能是现在。”李禹哲扫视着周围的战士,定下规矩。 5:30,新街口,朱棣端坐在明军临时大营,正和姚广孝执棋对弈, 朱棣落下白子,笑意盈盈,“眼下汉中门、玄武门、西安门,鼓楼、新街口尽入我手,南边的秦淮一带怎么样了?” 姚广孝执黑直挂星位,“显武将军乃是陛下圣上亲封的第一位将军,又有一千五百敢战之士,更有太子龙气庇佑,秦淮可定。” “草场门有消息了么?”朱棣持白子再落,使二角白棋遥相呼应。 “朱鸿伟领军正在云南路上激战,随着汉中门被切断,秦淮的应天大街被显武将军掌握,党派部队想要和市区残余部队联系上,最近的就是草场门,这是场硬仗,臣已经增派一千明军驰援朱鸿伟了。” 朱棣捏着白子在指尖拨弄,“朕让张玉领三千明军前去攻打古平岗,等到张玉拿下古平岗。草场门北有张玉的三千明军,东有汪直的四千明军,南边汉中门,朕点播军队、御驾亲征,今天必将告破。” “陛下圣明,然臣以为不妨让显武将军领上一路奇兵,沿应天大街、过集庆门、下云锦路,攻敌腹背,臣等三方各点兵马响应,正午时分,汉中门可破。”姚广孝敲下一枚黑子,割断了朱棣白棋间的联系。 “那可是孤军深入敌后,少师对那个孩子如此看重,舍得让他冒这等风险?” “大丈夫处世,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将这立功的机会给他又如何?陛下还容不下一个从四品的显武将军?便是他日后功高震主又如何?有陛下在,有臣在,他便是一日的臣子;陛下驾崩,老臣身死,尚有太子可以安定社稷,又何惧之? 倘若不成?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小的显武将军,不过是死了一个太子的兄弟,与大局无碍,与我军无伤。但是倘若功成,他弱冠之年便以军功当上显武将军。大汉冠军侯名垂千古,我大明何时没了任用年轻将领的气魄?” 在这里,也没必要争论,朱棣的封狼居胥在帝王里面的含金量或者他实际取得了战果又怎么样,咱也不去讨论他是不是前五,没必要,前十总有吧?不行就前二十,前五十行了吧。 我永乐大帝排在皇帝军事能力榜单前五十绝对够本了吧,别去跟一帮没见识、历史素养低下、思维绝对的蠢货争论谁第一、谁第二,没必要,我们觉得厉害就行了,有些人知识匮乏的厉害,所了解的知识片面的很,所相信的观点也就越绝对。 我们别花时间跟一群智力低下、素养极低的愚民计较、辩论,就像是大家平时在街上看到傻子或者精神病普遍会远远地躲开一样,别跟这种思维绝对的蠢货去争辩,他们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小丑,妄图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而已。 他们的父母、老师花了几年的功夫都没有给这群蠢驴开窍,你还想几句话说服他们?你一般看到那些诋毁别人的黑喷子,别去搭理他们,就让他们骂,就跟野狗一样,你越在乎他们叫唤得越欢。 这种黑喷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不懂装懂,看到老人的回马枪,自己武术也没练过就夸人家正宗,他看出来个屁包子;听到网络歌手翻唱的古风歌曲,就说人家写的词狗屁不通,结果知道是李清照、苏轼的词就不说话了;看到项羽就说人家武将第一人,你真问他知不知道彭城之战、巨鹿之战,啥也说不上来。 所以说,别去在乎那些人,网络很神奇,将原本两个世界的人可以联系到一起让他们沟通。但是你沟通的往往不一定是人,你可能学的文史类学科,又去本科、硕士阶段继续研究历史,他可能看个电视剧、小说,听点营销号就开始卖弄。 你说正史,他说小说,除了浪费你时间、把你气得跳脚,什么用也没有,所以说,他想黑就黑。时间会证明一切,再过几千年,只要中华文化还在传承,秦皇汉武、楚汉争霸、三国鼎足,这些人仍然会流传,而那些妄图评判他们的人连他们小县城的县志上都不会记下他的名字。 秦淮数十年来的承平于今日被打破了,李禹哲纵马秦淮河畔,身后跟着数十轻骑审阅着这块他们刚刚打下来的疆土,周號、邰劲浩、吴晓凡三人紧跟在他身后。将营盘建造、安抚百姓、统计军火的事项托付给了蒋雨婷、吴宗凡几名女生,无事一身轻的他偷闲跑来这跑马。 “柴安纳最辛苦的是哪些人?”他突然开口问道。 身后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好好地说这个,过了半晌,邰劲浩犹豫着回答道:“工人吧?” “农民工”,周號说的声音很轻,看着邰劲浩和吴晓凡的目光投过来,他跟着解释道: “大量农民工其实都已经失业了,柴安纳不知道吗?这些人不在统计数据里面,他们统计工人、城里人,而没有农民。” 邰劲浩有些不解,“农民只要种地不就行了吗?” 李禹哲回答了弟弟的问题,“因为他们想要更好的生活啊,他们不想要自己的子孙后代继续做泥腿子,想要走出深山、走出乡村。他们想挣更多的钱,去大城市,那里有更好的医疗条件、教育资源。” “我看现在农村也有卫生站啊什么的,不是好多人都回农村盖房子嘛。” “你看到几个六十岁以前的有钱人常住农村的?人家真回去了,那是为了颐养天年了,钱挣够了。农村的教育条件肯定是比不上城里面,的确有寒门出贵子,考清北、考985,但是少不少?农村小孩大多数甚至初中读完就春招走了,高中都没有, 再说医疗条件,生病感冒小诊所是能看的好,你能保证你这一辈子就不患重病?你身上长了个肿瘤,你相信乡村小诊所还是去省城大医院?有些人就喜欢嘴硬,如果都想着往农村跑,大城市的房价怎么会越来越高?人口怎么会越来越多?” 见弟弟沉默不语,李禹哲继续说道:“大多数人都不是傻子,人家知道一样东西好不好?如果不是末世降临,你也高考了,也要填志愿了。你父母不知道哪个学校好吗?的确,学校没有排名,那为什么录取学生是按照从高分到低分的顺序? 为什么你爸妈、那么多学生家长会研究高考报分指南,生怕你浪费了一分,他们都知道什么学校、专业好,有些东西明面上制止了,其实一直都在。你看宣扬勤劳致富,那些种地的农民、工地上打工的临时工,他们辛不辛苦?他们都成为富翁了?没有! 只不过用人家的说法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值钱,两者的价值不一样,我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些。我承认脑力劳动的价值,你比如说机械的制造发明,节约了很多工作时间。但是混吃等死的有没有,考上了编制,两三年努力冲刺一下博取一个铁饭碗就吃喝不愁了? 也许在柴安纳可以,但是在我这不行,我的兵在外面出生入死,等到他们伤残了,不得不退役,然后让他们贫穷?不行。我不跟他们说空口白话,他们跟着我,我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他们拿命跟我拼,我让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 明代戚继光一代名将,组建的戚家军,晚年退役以后因为不是官兵,等于说是自愿服兵役,只能换来个所谓的赞美和敬爱。你再看柴安纳的多少退役老兵、退役运动员,在他们结束职业生涯以后沦落什么境况。 我不看重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给他们实际的,要钱给钱、要粮食给粮食、要释放自己欲望我也放纵他们,他们想抢富豪的,烧杀掳掠都没问题。 但是只有一点,完全服从于我的命令,我满足他们的欲望但是要求他们克制住自己,只要我军哨一响,哪怕我部队里的兵,裤子都脱了,处于将要发生时甚至正在进行时,也得立刻提刀作战。我不要求他们做什么好兵,兵不犯民,凭啥? 只要不是归顺我的百姓,那就是敌人,就可了劲欺负,把别人打怕了,别人自然会归降我。我其实很不喜欢所谓的天朝上国威压四海,有用吗?你强大的时候别人给你当狗,你弱小了,人家就反咬你,逼迫你割让土地、丧权辱国! 我不同意,有朝一日我若掌握五十万大军,必将东征西讨,为我中华打下一片诺大的疆土,将七大洲、五大洋全部囊括在我神州统治之下,我就是个侵略者,那又如何!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若是待到彼时,谁敢不称赞我一声人杰?” 49 百骑劫汉中,功震天下英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李禹哲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任由身后数十骑兵都能听到,以军中的言论传播的速度,他的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彻于全军上下,等到大家心里都有了准备,他才能更好地落实军纪,也能组建更强大的军队。 寥寥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实在是太弱,手下甚至没有几个人能拍着胸脯站出来独当一面。等不及啊,真的等不及啊,他必须得迅速的强大起来,他得去杭州救他的父母啊,就凭这一千五百人,不够,远远不够。 李禹哲要把他们练成他最忠实的猎犬,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前面站着的是他们的父母亲族也能奋起屠刀。强者持刀,奋勇挥向更强者,他不会纵容他们去凌虐百姓,但是那些世家大族、贵胄国戚,那就对不起了。 最有钱的就是他们,文玩字画、金银珠宝可不在贫民老百姓手里,都被那些上流人群所囊括着,这么多年,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 “巢怒民迎王师,纵击杀八万人,血流于路可涉也,谓之洗城”,黄巢杀了多少人?《秦妇吟》言:“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意思是长安的门阀士族大多都被杀黄巢杀尽,财产也都被抢光,由此导致唐末门阀士族实力大损,之后再也没有恢复,也让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有影响吗?把那些传自东汉的世家大族杀了个精光,我看汉族没有灭亡啊。 明朝末年李自成攻入北京,他将在京的明朝大小官员,全部换上囚服,押进了军营中的马棚。根据官员品级的大小,规定所要缴纳的金额,最后李自成一共搞到了7000多万两银子!这个数目是明朝1700万两饷银的4倍。 现在知道拿出来了,早干嘛去了?穷到家的崇祯皇帝哪怕有1000万两银子,大明朝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当初崇祯皇帝要求群臣和贵族们掏钱出来平定李自成,大家都推脱没钱,最后还是太监们凑了50万两银子出来交给了崇祯。太监们虽然也贪财,但是他们清楚如果明朝垮了,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可是官员们不怎么想,他们感觉换个朝廷自己还可以继续干。 横征暴敛不得民心,得不了天下?这关他什么事?他李禹哲只求这一世活个痛快,只争这一世的不朽威名,纵然是德国的小胡子不也一样被人所牢记,甚至不缺乏追随者么? 元朝能打下那诺大疆土,的确野蛮、残暴,根本就不是统治,把人杀光了就叫占领,但是不行么?别把自己整的多高尚。看到 1945年 广岛 天气晴 6000℃,恶心得装作自己是大善人似的,说什么我不同情他们因为我是国人,我不笑因为我是人,装尼玛呢? 人家就杀光了,又怎么样?杀了两亿人,攻破了耶路撒冷,又怎么样,百年的统治不还是维持了?我李禹哲不求万世只求这一世! 动不动说什么年轻人要谦虚,还需要打磨,简直就是放你酿的大蒜屁,自己没本事,像条(老)(狗)一样不肯退位还不给年轻人出头咯? 试问有谁不想年少有为,学那霍去病,弱冠之年,封狼居胥,勇冠三军!有几人想去当那所谓的大器晚成之辈,不是没办法,谁不想年少功成? 平时那是没办法,一群尸位素餐的老不死坐在那个位置上熬着,你年轻人想上位只能等他死,现在不一样了。我李禹哲就是要打破这个所谓的规矩!有能者,得而居之! 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全部杀干净不就好了!黄巢杀干净了世家,神州也没亡啊,把那些原本的既得利益者赶尽杀绝,自然就有空间了,就能任年轻一代大展宏图! 少扯什么游行示威的,军队怕你这些?大多人还不都是软骨头,把那些硬骨头全给砍了,让那些软骨头懦弱地活着就行了。我看他秦始皇没死的时候,他项羽怎么没跳出来、他刘邦怎么没跳出来呢?还不是秦始皇把他们打怕了,打怂了,没人敢跟他们。 李禹哲信奉的就是拳头,他拳头最大,完全不需要考虑所谓的百姓啊,愚民而已,只要他能一直战无不胜并保持对待敌人全体的残忍,告诉世界,只要站在他李禹哲的对立面的凄惨下场,何愁百姓会帮助他的敌人,怕是听到他大军的动向就忍不住投降。 我胆敢成为别人眼中别人眼中不可理喻的疯子、执迷不悟的傻子、冷酷无情的负心汉,只为不负内心的热情与理想,他们说我是痴人说梦、浪费生命甚至不负责任,我是为了不愧对自己而不顾一切,就让那熊熊烈火烧掉所有道德社会的期盼吧。——《月亮和六便士》 正想到妙处,常博仁领着数员雁翎甲的骑兵靠过来,和常博仁并驾齐驱的正是郑和总管,李禹哲连忙拨马上前,拱手问候道:“郑先生” 郑和笑着回了一礼,“显武将军,陛下军令,奇袭汉中。” “臣,领旨。” “陛下想要今日之内拿下汉中门,将军可有良策?” “陛下想让我领兵奇袭?那就是从应天大街、再转集庆门、云锦路杀入敌军背部,对么?” 自修习武学以后,忆力拔群,对南菁城的地图只不过是扫了一眼,便牢记于心,此时回忆城道更是信手拈来。如果不是末世降临,凭他这记忆力,参加个最强大脑应该不成问题。 郑和惊叹于青年的军事素养,没有对照地图,仅是凭空构想,便能和陛下交代的一字不差。点头赞叹道:“正是,将军文韬武略,想来已经腹有良策?” “之前有盘算过怎么拿下汉中门,陛下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把几个交通枢纽一拿。党派部队要么放弃长江,任由凶兽屠戮百姓,与我等决一死战。 要么只能被切断身后的兵源、物资补给,与凶兽血战到底,随后被我军轻易踏平、收编。我觉得他们大概率会死守长江,对于那些军人来说保家卫国比内斗更有价值。” 郑和沉默着点点头,虽然双方互为敌手,但是这不妨碍他对党派部队发自内心的尊敬。 李禹哲压着浮光不让她乱动,问道:“陛下一定要今天拿下汉中门吗?” “将军可有良策?” “可否等到明日凌晨三点时分,趁敌军疲惫不堪、尚在熟睡之际,我们起兵夜袭。”没等说完自己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 刚刚才趁着城区守军梦中熟睡、换防之际掩杀夺城,肯定有逃出去的漏网之鱼,李禹哲这边毕竟就一千五百人,咋可能做到全歼。 朱棣那边更是不堪,号称是三万明军,实际上也都是勉强操练了一个礼拜的青壮百姓,见过血的敢战之士可能还没有李禹哲这边多。 那些青壮当个民兵还凑合,你让他打仗属实难为人,这要不是朱棣将自己的侍卫派下去充当各级军官,加上影视剧和游戏中对于武器的宣传,他们连枪都不晓得怎么用。 眼下党派部队刚刚丢了和城区的三个交通枢纽,眼下只有一个汉中门,自然是重兵云集。而且刚刚因为被夜袭丢掉了三个枢纽,此时的防范心理肯定是最强的,如果说僵持个几天,消磨他们的锐气、精神,还差不多,频繁发动夜袭就没有效果了。 更何况党派部队真正的精锐肯定会大批量的用在抵御长江防线上,对于他们而言,前方是家国社稷,只要防线失守,就注定南菁城内生灵涂炭。 后方虽说也是敌人,可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暴民叛乱,弹指间便可轻松镇压。退一万步说,就算暴民起义成功了,站在这片土地上的还是汉人,那就可以了。 李禹哲握住缰绳抖了抖,问道:“陛下规划的出兵时间是何时?” “正午时分” “正午么?” “正午时分,陛下将会御驾亲征,齐率三路大军,共计一万人马,发起进攻。” 李禹哲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说道:“中午12:15,我会领兵杀穿莫愁湖,12:30,与陛下前后接应,必将大破汉中门。” “好,将军好气魄,愿将军以锐不可当之军,一击破之,驰骋沙场,建功立业。”郑和拱了拱手,与李禹哲告别。 李禹哲叹了口气,吩咐道:“常大哥、鹏鹏,点齐兵马,五百骑兵全部带上,十一点随我出征。 浩浩,你领五百盾刀卫沿应天大街布防,高钰坤,你领三百苗刀军,驻扎在云锦路上的大屠杀纪念馆,准备接应我们,斌斌、周號、吴晓凡,守好秦淮区。” 他不敢赌朱棣能不能及时接应,万一朱棣想要卸磨杀驴,他不能不给自己留退路,更何况战场上情形时刻变化,就算朱棣及时发兵,万一被什么事情跘住了,他死了又该如何? 等这一仗打完,以他的军功地位和朱凯斌的关系,他再请求朱棣挥兵杭州,底气也更足。 就算是记载于历史上的百人斩级别的虎将也不过项羽、杨再兴寥寥四人,就算他杀了一两百小兵又如何,还有千千万万个小兵,在成规模、成建制的大兵团面前,个人武勇不值一提。 除非他李禹哲练武练成个天下第一,但是相比于那般难度,还是指挥着大军压境、摧城拔寨来的简单些,他自知自己绝不是能带兵十万的将领,所以他选择投靠朱棣。 是日,江南南菁城,李禹哲五百铁骑,于正午杀入莫愁湖,一刻钟后杀出,如入无人之境,斩杀敌军最高指挥官,阵斩一千五百余党派守军,大破汉中门! 朱棣赞之曰:“劫敌营寨,挫其锐气,以破其胆,如入无人之境。战胜群敌,斩将夺旗,李禹哲当为首功,一展江南豪杰之魄。 百骑劫汉中,功震天下英!” 50 寇可往,我亦可往 - 第5纪元 - 李钰哲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军人,要有骨气!”英武卓然的青年愤而挥拳,看着眼前的一众战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居然想放弃守卫长江,也要报仇雪恨! “我知道你们气愤!我们保护的百姓向我们挥起屠刀,但是这真的没有原因吗?如果百姓过得好!他们会反叛吗?如果他们有吃有喝、活得安生,他们需要握刀反抗吗?” “我们是战士!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疆土不被人侵犯!你们不知道放弃长江的后果么?身后的南菁城,不肖半日就会被化为人间炼狱,我们保护了半生的百姓全都化为白骨!” 面对着李小永,这位整个南部战区最年轻的大校,立下9次特等功的军中战神,数百名过来抱怨的军官兵士都低下了头。 有兵士委屈道:“我们费心费力保护他们,但是他们却偷袭我们的弟兄,死伤了数千弟兄啊,永哥,那都是我们的袍泽啊!这个仇我咽不下去。” 李小永愤怒得脖子上得动脉宛若树藤般盘匝而起,“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兵!但是一定要分清楚什么更重要! 眼下国难当头,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拿整座南菁城去赌,这满城百姓都依靠着我们,这个仇,我会报的,你们给我守好江堤,有任何差池,我惟你们是问。” 李小永肘开兵营的大门,站在门口说了最后一句:“我们和叛军起码都是中国人,无论谁赢谁输,绝不会赶尽杀绝。那些畜生不一样,我们是人,它们是兽,面对它们,唯有死战! 城内叛军的事情,我会带人处理的,你们有这个给我施压的功夫,回去检修检修军火装备,下次少死伤些袍泽更好。” 砰的一声,五公分厚的实心钢门直葱葱飞出去,荡起地面一片灰尘。 战端一开,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少,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李小永走到门外,约莫三百余穿着迷彩军装的士兵坐在阴凉处休息,望见李小永出来,一个个规规矩矩地立正站好。 领头的男人约莫三十几岁年纪,皮肤黝黑透红,干干瘦瘦的,咧嘴笑起来更像是个农民而不是铁血的军人,问道:“小永,打回去吗?这口气不出,弟兄们心里都不舒坦。” 李小永拍了拍丁世海的胳膊,“肯定要打回去,他李禹哲不是威风的很么?百骑劫汉中,功震天下英,连明朝朱棣复活这种说辞都搬出来了。 寇可往,我亦可往!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能五百骑攻破我军汉中门户,我就三百人攻破他秦淮大门!乱臣贼子,还妄图占据南菁?杀回去!” 三百军人怒吼回应:“杀回去!” 瘦小干巴的丁世海舔了舔嘴唇,自李小永、丁世海再到这支三百人,随着这声怒吼,就好像有猛兽从他们身上被唤醒,那叫铁血之师,那叫雷霆之怒! 李小永径直来到地图前,身后丁世海和几名连长、排长也围过来商议,如何实施反击。 丁世海恨恨地说道:“眼下莫愁湖、清凉山、石头城全线失守,真不知道这帮酒酿养的从哪搞出来这么多兵!” 面色蜡黄的男人有些病怏怏的,手上一把战术刀转的飞快,“一群贱民而已,奴性重的很,只要给他们画大饼,跟谁不是跟啊,要我说,当初就应该全面实行军事管制,现在哪还会出这么多事。” 李小永抠了抠桌子,拧着眉头,“我喊你们来不是说当初高层的决议的,这不是我们能干预的,眼下得想个办法出来。如果这口气不出,到时候军心涣散,就算我们往死了顶,别的军人弃战,任由南菁失守,近千万市民全部命丧于此!” 王伟手中战术刀花里胡哨地飞舞,挑了挑眉,笑道:“老大,你不会还觉得现在还能有千万人口吧,这回死伤惨重的政务厅那帮没卵子的怂蛋根本都不敢统计了,随便在市区内转转,哪边没有一股尸臭?” 李小永没有搭理他,继续研究地图,丁世海坐在后面的指挥桌上,挠了挠鼻子,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说叛军宣传的明朝永乐皇帝复活会不会是真的,不止一个两个兄弟回来跟我们说,那群叛军有骑兵、有弓弩手甚至还有那种古代的铠甲。” “要么是打劫了拍戏的道具组,要么就是挖了哪个陵寝,明朝,那都跟我们隔了多远了,你想古时候农民起义,不也给自己脸上贴金,给自己认个祖宗么?”也不知道是哪个连长、排长插了一嘴。 王伟无所谓地继续旋着战术刀,“都是一群玩冷兵器的,都啥时代了,还搞骑兵、弓箭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怕他们干嘛?不过就是仗着夜袭的优势,加上我们军队疏于对内部的防控,还吹起来了,神特么功震天下英,咋没震到我啊?” 李小永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不管怎么说,我们离市区最近的几条路被切断了这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打败仗不丢人,不服输我们可以打回来,但是没必要诋毁对手。 他们有骑兵、有弓弩手、有战甲,我们需要怕吗?就算是朱棣又如何!我们是党派的军人!一群前朝遗老、跳梁小丑,难道他前朝的剑就能砍我今朝的人吗!?” 李小永发了火,几人都不敢说话,散漫的王伟也是收起战术刀,规规矩矩地站在那,他们南靖营,能以南靖为号,战绩和荣耀能冠绝南部军区四十万战士。 如果说功劳按比例分开,无论是贴身刀法、独步东南的王伟,还是数次在国际数万人的战场上、闯下了幽灵狼名号的顶级雇佣兵丁世海亦或者是这支满员五百人、锋芒无双、冠绝南部军区的南靖营,把他们所有人立下的功劳加一块都比不上四分之一个李小永。 华夏军人威猛无双,南部战区独占八成,他李小永又独占八分! 李小永是谁?一个弱冠之年的小伙子凭什么说他是军神?前面那么多老字辈的英烈,怎么能轮得到他?他也配? 9次特等功,请注意!不是一等功,是特等功,靖南营的威名,是他弱冠之年打出来的! 抗击外敌时期,李小永所在的部队负责阻击敌人,为大部队的转移打掩护。李小永所在的部队要拦截的是列强军队的一整个师。他们的兵力是30:1000,带领三十多名战士突入敌阵地,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下,坚持战斗4小时,直到全团出击歼灭敌人。 后来的战役中,上级命令李小永阻挡敌军两个师的兵力,他的兵力是500人,敌军兵力是20000,40倍兵力的悬殊。 可结局就像你想象的一般精彩,李小永出色完成了这个任务。李小永曾在靖南营内,培养了一个队的“尖刀班”战士,一共八名军人。 这8人突袭敌军阵地,仅仅凭借八人的力量就为部队争取到了时机,硬生生在敌人强大人数基础围成的战线上,撕出了一条口子。李小永占领先机,乘胜追击。擒贼先擒王,撕开战线缺口以后,李小永率王伟、丁世海共计九人,尖刀般插入敌人心脏,完成斩首行动! 主将战死,群龙无首。虽然敌军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但是没有统一的作战计划,整个军队乱成了一锅粥。这局势就被扭转过来,李小永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李小永人物原型借鉴了张英才,真实人物!战绩也都是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张英才曾3次获特等战斗英雄称号,9次荣立特等功。在战争年代,张英才曾参加大小战斗百余次,我不敢写在作者的话里,怕你们不在意。 说句实话,这就是抗日神剧都不敢这么拍,我们后人很难想象先烈的武勇,我愿意相信他们是有功夫在身的,感觉更合理一些,就算是武侠片,我都觉得这很离谱!上文所说的战绩,在历史上都是真实存在的,斩首行动、四十倍兵力差距,大家可以去搜一下。) 作为神枪李书文的嫡亲曾孙,一身武功自然是得了老爷子的真传!李书文何等人物?又教出来了多少高手? 1895年,袁世凯开始在天津南郊小站练兵。他利用各种手段和关系笼络武艺高强之士,李书文的师父推荐弟子李书文去任教。袁世凯及众教官见他貌不惊人、瘦小枯干对他不甚重视。 卫队武道教官伊藤太郎向李书文挑战。李书文本只是迅速挥枪吓唬下他,没想到伊藤大怒,挥起日本太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朝李书文头顶猛力劈下。 李书文大枪一抖,将刀崩飞,再顺势一枪刺穿伊藤的咽喉,又大枪一挑,将死尸甩出演武大厅外。 日本武道教官秋野、井上、野田见同伴被李书文刺死,齐挥刀恶狠狠地朝李书文扑来。 只见李书文进出如闪电,退守如矢箭,大枪一抖如蛟龙出水,左刺右挑,顿时血肉横飞。顷刻间,三位日本武道高手的尸体都被甩出演武大厅之外。 厅内立刻爆出雷鸣般的掌声。袁世凯连呼:“神枪!神枪!真乃神枪也!”从此,“神枪李书文”名冠天下。 1908年,李书文赴奉天作客,奉军大帅久闻“神枪李书文”大名,亲自登门拜会,并敬聘为奉军三军武术总教师。在奉军各部队中任武术教官的主要是日本人,有一人名叫冈本,不服他的待遇,发起挑战,时年56岁的李书文与其立下生死状,并轻松一掌败敌。 清末宣统二年(1910年),俄国著名拳王马洛托夫来华,在京设擂台,贴海报,夸海口,侮我中华儿女,激起中华民众及有志之士的极大愤慨。京、津两地武术名手与其较技,均败。李书文奉师命到京赴擂,运起千钧之力将马洛托夫肋骨打裂,击下擂台。 沧州县志当中记载,“李书文长得“短小瘠瘦而精悍逼人”,在室内排掌击空,离窗五尺,穿纸震荡有声;用大枪刺壁之蝇,蝇落而壁无痕。铁锥入壁(土墙壁),力拔甚难,他以大枪搅之,锥即出。”。其大弟子霍殿阁做过末代皇帝溥仪的武术教师和警卫官,最后一个弟子刘云樵,在国民党政府警备队服役,当过侍卫队教官和警卫。而与刘云樵同时跟李书文学八极拳的李健吾。(这边两个人名打不出来,谐音都不行,大家可以自己搜一下) 李小永以一手六合大枪名震东南,辅练劈挂掌,刚柔相济, 力达四方。所谓"八极加劈挂、神仙也害怕"!世界各国军事大赛上,屡屡横扫对手,以碾压的姿态问鼎巅峰! 不光是冷兵器独树一帜,他对各种枪械也是手到擒来,不管是在两千米外的地方一枪狙杀目标人物,还是单手压住轻型机关枪开火,或者是双持枪械杀入敌阵,对他而言都是家常便饭。 乱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靖南营能屡次立下赫赫战功离不开他孤身一人实施斩首行动。更为无敌的是不光家世清白,本事高强,他还为人谦和、腹有韬略、善于听取下属建议,是难得的参谋、司令、军人集为一体的复合型人才。 持枪杀敌、捧书治军,上级无人敢于压制他,都知道他有望成为最年轻的将军,甚至是元帅,下属无人不服,知道他治军严明、却不滥用刑罚,古来名将莫过如此! 51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秦淮河畔、水西门广场、赏心亭,李禹哲独坐在亭内,远处的广场上五六百名骑手披着夜色还在训练,新加入的八十多马匹也参与了进来。 李禹哲给了那些新来的同学两个选择,拿马换取十五天份量的食物或者加入骑兵队但是只有三天的食物,事实证明,大部分同学的目光还是短浅的。 近乎七成的人都选择了换取更多的食物,有从众的影响,也有这群学生饿了很多天的原因,但是害怕死亡、不敢面对苦难,只想依附于别人的庇佑才是大多人的主旋律,他们完全没有想过凭什么军队要保护他们?他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贡献或者价值吗? 李禹哲还故作风雅得让人给他搞了个茶杯,里面可不是冲泡的热茶,就是三块钱一瓶得康师傅绿茶,他不喜欢喝苦涩的东西,能吃甜干嘛要吃苦呢?站在高位对别人批评指点。 望着没有金陵烟雨、没有桨声灯影的秦淮河,空有秦淮河,河两岸早换了旧时颜色。人事不同风物在,怅然犹得对芳樽,端起三块钱的绿茶和不知道几块钱的茶杯,敬故人。 没给李禹哲酝酿文青范的功夫,响彻的爆炸打东南边传来,没过几秒钟就是混乱尖叫的人声,在安静的夜晚传的分外清楚,还以为是军火库爆炸或是怎么的,才反应过来有人夜袭他! 毕竟他一个礼拜前也就是个学生而已,虽然了解过一些兵书、懂一点点兵法的皮毛,但是今天的以少敌多加上朱棣的夸赞,还是让他飘飘然了,那可是封狼居胥的永乐大帝对他李禹哲的肯定欸! 李禹哲甚至昭告全军,明天提拔任命此战出色的战士,甚至不去营地坐镇,跑过来观星赏月望河水,他以为打了一次胜仗,他就是个合格的将军了。如果不是常博仁强烈建议他带兵训练,不可荒废时间,他连这五六百骑都不会带。 就在他今天大破党派汉中门的时候,有人敢捋他的虎须!?一时间心头无名火起,抄起绿沉枪就翻身上马,心高气傲的他哪能受得了这个气! 常博仁、梁鹏鹏也是听见了营地内的动静,收整好骑兵队等待李禹哲下令。 怒火直冲冠顶,哪还在乎自己追求的大将之风,恨不得立刻将来敌斩于马下,军令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浮光也知道主人的心急,速度比寻常还要快上分毫。 常博仁策马紧随其后,问道:“从哪走?” “三山街,我要把他们全部杀光,胆大包天之辈竟然敢偷袭我!不把他们杀光了,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把他们带到莫愁湖当着面虐杀,焯!”李禹哲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完全被怒火吞噬。 常博仁一边示意骑兵队跟上,一边试图劝阻李禹哲速度慢一些,浮光的速度几乎甩开了身后的绝大部分战马,一心雪耻的李禹哲哪里肯听。 看见一条黯淡无光的锁链猛地拉起,李禹哲惊出冷汗,连忙纵着浮光越过,一刹那天赋开启,一时间理智又占了上风,急呼:“小心,有绊马索!” 奈何常博仁跟他身位极其接近,又没有他那般天赋,一个跟斗便从马身上摔下来,李禹哲正伸手想要拉住他,突然感觉脖颈处传来有一抹刺骨寒意,纵然是开启了天赋也只来得及勉强跃起身子。 短刀去势未改,划在盔甲上,如同劈砍腐朽的木头、泡烂的牛皮纸一般轻松,轻微的如同割裂纸张的声音,外套的铠甲上直接割开裂缝。 露出底下的银锁内甲阻挡住了尖刃的进一步破坏,出刀人立刻变斩为刺,尖刃便想挑断李禹哲的脊梁骨。 李禹哲可不会引颈就戮,双膝收力、腰身扭转,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想要废掉他的一刺。饶是以他反应的速度,但仍不可避免得被短刃刺中腰间,他本想仗着内甲的坚韧挡下这一击,却忽视了敌人已经变招。 腰腹间的肌肤还来不及感受刀刃的冷意,便是一阵剧痛,敌人这一击完全是冲着他肾脏去的,知道他的内甲坚韧,干脆以点破面,毕竟护甲没法抵挡住巨力带来的动能。 尖刃的尖端并没有刺中皮肤,但是内甲上的锁环生生扣进了皮肤内,李禹哲咬着牙忍住了疼痛没有痛呼出声,横转枪身,抡扫周身,绿沉枪呼喝破风。 哪还有刺客的身影,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是真正的杀手! 刺客先是借助绊马索取得先手优势,如果成功了,李禹哲持着长兵器摔到地上,更不利于近身作战,没成功的话,也可以借着李禹哲惊魂未定的功夫痛下杀手! 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到,刀客先斩李禹哲脖颈处,试图一记毙命,被李禹哲躲过以后,顺势斩向李禹哲后心,却被李禹哲的内甲所阻挡,没有惊讶或者犹豫,就像是数十年流水线作业的工人一样,熟练地捅向其肾脏所在。 勉强算是两招吧,全部都是要他小命的杀招,脖颈、后心、肾脏,在现在这混乱的时段,想找到一个外科医生给他做手术,那几乎不可能。 李禹哲没有接下来一招,如果不是仗着天赋强行提高自己的反应速度和敏捷程度,和高祖留下来的银锁内甲,此时的他早已经是刀下亡魂。 更可怕的是,他完全没有看到出刀人得身影,就好像是鬼魅一般,如果不是他腰间的剧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横枪立于马上,护住周身,催动天赋到所能维持的极限,警惕着周围。 身后跟来的骑兵也被绊马索拦下,幸好有李禹哲、常博仁当先停下,告诫他们减速缓行,才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 就在此时,两旁的砖石下掀出来百八十人,立刻就是朝着骑兵队伍中甩出了数十枚手雷,随着爆炸一响,慌乱之间哪还数的清人数,直晓得自己中了埋伏。 惊慌和巨响中,马匹受惊更是不受骑手的指挥,一群呆头鹅一般的新手骑兵或是被掀翻在地、或是自己没有抓牢摔了下来,任由这百八十的伏击者屠戮。 李禹哲气得睚眦欲裂,正想拍马回去救援,正巧有三个三人组成队形摸过来,手中倒提着Mad Dog ATAK,大名鼎鼎的世界十大高级战术刀之一的“疯狗”,以千金难求著称,但是在这里却是成建制的装备。 上来便是拔枪齐射随后也不管有没有打中,把枪朝李禹哲刚刚所在砸过去,横握战术直刀护在身前,三人一组互为掩护,齐齐杀向李禹哲,刚刚连老大设伏都失手了,他们更是得小心! 常博仁策马便要前来解围,李禹哲摇摇头示意他前去收整骑兵,再给人像屠猪宰羊一般乱杀,他李禹哲的家底就要给打光了,心疼甚至盖过了腰间的疼痛! 怒意再度涌上心头,奋起绿沉枪便是势大力沉一记横扫,便是三条疯狗咽喉绽血;再是一挥一震,突然发力、靠近他的一条疯狗便被枪杆砸烂了脑袋,剩下的五人没有小心谨慎等待试探,长兵器打短兵器本就占优。 借着同伴身死为他们创造的机会彻底起身上线,兵器固然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也得分场合。的确,几十个人推着个攻城锥威力多大,重步兵那种龙骑枪十几米的长度串人跟串糖葫芦似的,但是长兵器就弱在贴身厮杀之上。 眼见五人欺他越近,李禹哲将绿沉枪往前一横一推,挡住正前方刺向他的三柄利刃,随后,龙渊出鞘!吟的一声剑鸣,乍破空中,一道霜雪般的剑气扫过,五颗人头齐齐落地!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接连两拨生死之局,饶是李禹哲修行《易筋断骨经》打熬的筋骨气力也是有些吃不消,腰间剧痛愈演愈烈,让他忍不住地微微弓着身子。 战斗的时候,随着肾上腺素分泌和他的专注,倒是暂时压制住了疼痛,这一旦停下战斗,那股疼痛几乎以山呼海啸的姿态席卷过来,以他的忍耐都有些顶不住。 手中的龙渊都有些握不住,正想闭目略微调息一下再去驰援,下一刹那,杀机再现!在他最为松懈的时候,TOPS AH906 Alaska Ha poo ,全长:30.48CM,刃长:17.1CM阿拉斯加捕鲸叉生存刀的尖端扎进他的腰间。 52 首败 - 第5纪元 - 李钰哲 粗犷的阿拉斯加捕鲸叉生存刀(TOPS AH906 Alaska Ha poo )当真是入体三分,挟裹着银锁内甲就扎了进去,旋即握刀的那只手狠狠一搅,李禹哲直感觉整个腰部都被野兽啃咬了一般,刀客再是狠狠一拳砸在刀柄上,捶得刀刃更深了分毫。 闪避不及的王伟,只得扭身硬扛了李禹哲的含怒一剑,护在身前的那柄Eme so Comma de 亚特兰大指挥官战术直刀,直接被切成两段,连带着胳膊、胸口直接给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劝阻不住往外涌。 李禹哲正要再挥剑斩下这该死的(杂)(碎)的狗头,忽感背后一道凛冽寒风袭来,直袭他后心所在,逼迫他收剑。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都会选择保护好自己再做打算,就好像格斗赛场上,明明你的点数可能是优先,但是被对手抓住了机会对你的关节等部位实施了裸绞,你是要胜利还是要你下半生的健康。 现在也是一样,你想报仇,那你就得硬抗这一击,甚至会因此身死。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总有报仇的机会不是吗? 李禹哲偏不,论起好勇斗狠,他从未怕过谁。初中学校里,有很多不喜欢学习、好勇斗狠的小青年,那是真的会有校园霸凌的地。 别人都觉得他虽然高高的但是很瘦弱,以为他会很好欺负,他也打过架,也没有每次都赢,但是他保证对他的动手的人一定很惨。 在那个拿甩棍、拳头打人,最多挥挥没开刃的刀吓唬别人的时候,他每次打架都是赤手空拳、就地取材。拿皮带的铁头往人家头上抡,手指留着一点点指甲往别人眼睛里面插,挥着板凳对着别人的头砸,抓着别人的头把他眼睛往桌角磕。 他打架有的时候被打的很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挨着,因为打人是很消耗体力的,就算是一群人打一个,只要是围殴而不是一个个上,他就忍,忍到别人打不动了,他会突然跳起来,抓住带头的男生,手指扣挖人家的眼睛,拿膝盖撞人家的下体。 他那个时候还没成年,只要没杀人就算坐牢也最多判几年,大不了出来当保安、卖面条,他要欺负他的人用一辈子来忏悔,他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现在的李禹哲更成熟了也更狠了,强行发力,借着马镫使出八极拳的震脚,强行让自己速度再快上三分,龙渊自下而上划开了刀客的身体,自下体贯穿到头顶的伤口,将其切成两半。 配合执行过数十次斩首行动的王伟,李小永的左膀右臂,南部战区公认的近身刀术第一人,荣立9次一等功,参加大小战役、军事比武数十次,为国争光,靖南营少校、王伟身死。 而身后的那一击已经到来,等点到身上才传来利器破空的音障声,饶是有那身白玉银环锁子甲,李禹哲也感觉整个后背都像是碎开了一样,巨大的冲击力加上马蹬上单脚的支撑,右脚踝直接骨折。 李禹哲横扫绿沉,想要逼开对手,为自己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却见李小永竖枪一立,拦下了他的绿沉枪,正是几日前强杀汪羽的时候,看到的那名英武高挺的军人, 李小永手中那杆六合大枪,在现代工艺加持下,枪身用的乃是千炼之钢、各种合金工艺和顶尖的铸造手法为之细细打磨、雕琢,不论是坚硬程度还是重量上完全可以称得上神兵。 枪重48斤,既不会过重,像李禹哲的绿沉枪那般纯粹当棍子来使,在长重兵器的同时,完全属于李小永的掌控范围之内,不仅攻击起来势大力沉,而且挥舞起来也不会失去灵巧。 所以说有些东西,好,不一定合适,所有人都知道大重量练肌肉好,走上来给你上个一吨重的,连罗尼那种健美祖师爷都练不了几下。 更别低估现代工业和人才的智慧,继往开来这个词在现在这种信息化的时代仍然适用,在以前,你光想把那些锻造大师从全国各地聚到一块都很困难,更何况现在还有文物古籍修复技术,不知道多少宝贵的珍本得以现世。 这是中国十大名枪中的绿沉,自汉大将军姜维手中流传到李禹哲手中,历经了两千多年的时间和灵气的洗礼,那是中国现代技艺的巅峰造物之一,为了打造华夏军神,不计代价的疯狂秀技、砸材料练出来的现代钢枪! 有的战争,还没打,就注定会失败! 还记得么?形意拳,脱枪为拳!钻、劈、横、炮、崩,李禹哲也就会这五招,你说再多,他没有,八极拳都没练出个名堂,更何况辅修的形意拳呢? 反观李小永,那可是神枪李书文的嫡亲孙辈,人家太爷爷叫神枪诶,你说不传个几招给曾孙?何谓六合大枪?所谓六合,即心与意合、意与手合、手与步合、步与枪合、枪与腰合、腰与力合,也有解释为一截、二进、三拦、四缠、五拿、六直这六种主要枪法。 李小永持枪试探,眼下的等待也是为他恢复体力,毕竟他刚刚可是把李禹哲的五百骑兵杀了个对穿,李禹哲也需要这个时间来调整一下已经七处冒烟、八处冒火的身体。 李小永身势均匀,无倾跌之虚。持枪端正,免失手依斜之弊。深沉不露,则彼不能知虚实。故善用枪者,枪似紧腰索,扎手无防脚;夺门连三枪,教你无处摸;抖衣须盖面,使你无腾挪,此拿枪之法也。 不过一两次呼吸的功夫,李小永便奋起那杆六合大枪直冲李禹哲面门,使出的正是六合枪法第一合:梨花枪圈为母,后有封闭捉拿,梨花摆头救护,里八门,外八门,闪绽使花枪,名曰秦王磨旗。 步手一合,腰一转,后手拧劲向前钻,突要猛,抽要急,直出直入步相随,身如弓,枪如箭,来回抽撤不见面。 来如风,去如箭,点人头,捅人面,此使枪之道也。 这可叫李禹哲怎生是好,直懊恼自己没有下苦功夫学武,没有大将的本事,倒有大将的脾气,今日练兵不练枪,明日赏月不练枪,后日心烦不练枪。 李禹哲虽自吹自擂说是自幼习武,但是这里面的水分有多少他比谁都清楚,他就像是一块吸了水的海绵跑去称重,天赋就是他的水,等这个天赋有效期一过,水给挤干了,他就又变成了那种泡泡子水平,没有恒心、没有毅力,自大狂妄,怎么可能成事? 两人都可以吹自己是自幼习武,一个练了一两年、断了十几年、又捡起来几天,能打赢叶昊然都是开挂才办到的;一个那是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焚膏继晷、恒无穷年,各种国际军事比武、战场厮杀,跟李禹哲这种只晓得仗着拳头,欺负比他弱小的何止是天壤之别! 李禹哲是心比天高、恨不得给自己十万兵马一统全球;李小永则为人谦和、赏罚分明、对待百姓也是做到了爱民如子、还为国争光,为死守长江拿自己带出来的兵去填,有功于社稷。 硬要说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喜欢冲杀在第一线吧,眼下两军对垒,李禹哲五百骑军全军覆没,现在两将对垒,又是怎么样呢?让我们来继续实况转播。 面对李小永的一合梨花摆头,李禹哲都有些捉襟见肘,他看的见也跟的上,但是招架不住。平日里骑马冲杀,那完全就是他扶着枪就行了,依靠马匹的动能来杀死对手,要是他能像李小永这般挥洒自如,他何至于拿着把龙渊打打杀杀。 李小永战斗经验何其丰富,一眼便看出了李禹哲的弱点,丝毫不给他机会换剑,强压着李禹哲逼他对枪,此时李禹哲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否则拼着挨一枪他也得换剑再说。 明明是李禹哲居高临下与李小永交战,却被他一人之力压制住了一人一马,连千斤重的浮光马腿都有些打颤,夹不住李小永的巨力。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一招梨花摆头,眨眼的功夫,李禹哲还来不及见到六合大枪的第二式便已经岌岌可危,沦入险境。 而常博仁、梁鹏鹏等人正陷入苦战,就是想救援也是有心无力。 眼看下一秒,六合大枪第二合:先有缠枪,后有燃枪,黄龙直入,黑龙入洞,八门救护,闪绽使花枪,名曰凤凰点头。 便要取下李禹哲项上人头,以祭奠兄弟在天之灵,一杆长枪从中杀入拦了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53 大明开国第一功臣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徐达 (1332年-1385年),字天德,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市),农家出身,土里刨食。他性情刚毅,面貌清癯,颧骨稍高,身材魁伟。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好功夫。 “廓江汉,清淮楚,电扫西浙,席卷中原,声威所振,直连塞外,其间降王缚将°,不可胜数。”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死后追封中山王,谥号武宁,赐葬钟山之阴,御制神道碑文。又配享太庙,肖像功臣庙,为明朝开国第一功臣,位列开国“六王”之首 。 “受命而出,成功而旋,不矜不伐,妇女无所爱,财宝无所取,中正无疵,昭明乎日月,大将军一人而已。” 徐天德,安徽凤阳人,李禹哲军中唯二的天赋者。 紧随着徐天德赶到的是蒋雨婷领着的一众步战队,叶昊然、高钰坤两人率先领着苗刀队、盾刀卫赶到李禹哲马匹两侧布下防御,身后费敖成命枪械队瞄准施压。 徐天德手提一杆錾金枪,枪长七尺至八尺,金其锋而以木为柄,李小永见到又有来敌,也不慌乱身不离枪,枪不离中心。 錾金枪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用以临敌,矢石所不能摧。 六合大枪挥出,以腰为轴,后手拧扣合之,步手一合,腰一转,后手拧劲向前钻,突猛,抽急,直出直入步相随。 你枪扎,我枪拿,你枪不动,我枪发。枪要缠还锁,先扎手和脚,闭住五路堵港口。高不扎,旁不救,中不怕,虚枪一点难招架。圈里扎头圈外看,高低远近都要见。 他法行,随法中,中平六路上下不留情。你绕我也绕,只怕手迟了。去如箭,来如线,指人头,绉人面,扎人还不见。 奈何这木杆枪哪能挡得住能和绿沉对碰的千炼精钢,不过几下交手,錾金枪便被打的木屑横飞,李禹哲也不吝啬,奋进精气神,一道剑气挥出逼退了李小永,将手中绿沉竖着传给徐天德,喝道:“徐大哥,这杆枪重68斤,勿要小心。” 同时自己左脚一蹬,点地往后急退靠到接应过来过来的队伍里,蒋雨婷看见男朋友脚踝跟残废一样呈九十度直角,便是一阵心疼酸楚,冲上前去扶住,叶昊然横着一根六点半棍护在他身侧。 徐天德接枪谢过,再是持枪斗了起来,一开始可能因为枪身沉重,还有些劣势随后二人斗得渐入佳境,两人战作一团,也没人敢开枪或者掺和。 李禹哲挥手示意高钰坤、叶昊然领兵过去救援骑兵队伍,两人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那可是队伍里唯一的骑兵队,人倒无所谓,死了再找快得很,打几次下来还活着也就是老兵了。 马可是死一匹少一匹啊,这年头马匹本来就少,你像小点的城市根本没有养马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想找到大批经过驯养的马,无疑是非常困难的事。 周號、吴晓凡、邰劲浩三人领着剩下来的战士守着李禹哲,李禹哲单单一只左脚站立,右脚就像是畸形了一样侧歪在腿上,蒋雨婷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儿的伤势。 李小永和徐天德你来我往,交相斗了二三十回合,那边的常博仁担心好友出事,以伤换伤持一铁枪,骑而驰突,奋疾如飞,强行杀退拦住他的十几人。 一个屏风枪,势如霹雳;一个水平枪,勇若奔雷。一个朝天枪,难防难躲;一个钻风枪,怎敌怎遮。这个枪使得疾如闪电,那个枪使得凶似狂风。 这个恨不得枪戳透九霄云汉,那个恨不得枪刺透九曲黄河。一个枪如蟒离岩洞,一个枪似龙跃波津。一个枪使的雄似虎吞羊,一个枪使的俊如雕扑兔。 李小永也是遇到了棋逢对手,他是万万没想到区区一支千余人的叛军队伍,居然能有两人跟他战到如此程度!两人围着李小永,转灯儿一般厮杀,三把长枪铮铮铮战作一团,直叫两方人马都看得是瞠目结舌! 一方是队里两名民工般的苦力、病号竟是如此人物,一方是惊诧于一向神勇的营长竟然久攻不下,就在此时,咔嚓嚓几声碎响,常博仁长枪枪头直接给打掉下来。 未等李小永趁势立功,丁世海擎起两柄廓尔克劈开高钰坤那等身长度的苗刀,再是用着刀身与刀柄的连接处有一个V型凹槽,左右一架,寒光雪刃刺穿两名战士,V型槽让血液不断涌出,借着推着两人往前猛冲逼开更多的人。 却感觉周围的人越打越多,丁世海暗骂一声,阁老子弟,不塌酿的是民兵暴民么?你家暴民不怕死是吧?随即,一脚踹飞一个,怒吼道:“老大,撤!” 李小永看到自己带来的百人队伍也出现了二三十人的伤亡,更是折了王伟,虽是能保持理智,但也必不可免的想要为王伟报仇。 但是一时半会确实拿不下这两人,真他讷讷的撞邪了,这年头还有人冷兵器这么虎!?孩塌娘给他撞到了,一撞还撞到了两个。又看到兄弟们都陷入了苦战,几乎是层层包围了他们这一百五十人,不忍继续伤亡,喊道:“撤!” 常博仁趁此功夫抽出腰刀欺身向前,试图留下来李小永,谁知李小永即使是以一敌二,也能不落下风!掩护着冲杀出来的队伍齐齐回退,一杆六合大枪,或攻或守,持枪稳活,前管后锁,两手持枪,稳而不死,活而不滑。 徐天德也没有追赶的意思,眼下营盘混乱一片,百姓心思浮动,说不定还有包藏祸机之辈躲在暗处,他横捧着绿沉走到李禹哲面前,半跪奉还,道:“援救来迟,还请将军宽恕则个。徐某蒙将军照顾,不嫌不弃,愿奉将军为主,随将军征伐,立不世功名!” 李禹哲见来敌终于退去,故作强硬的姿态也有些散去,哪怕是此时得到如此虎将投诚,他虽心里高兴,但是额头、后背却是疼得被冷汗泡透,勉强冲徐天德笑了笑,说了声:“徐大哥言重了。” 便是一个倒栽葱将要摔下去,还好周围习武之人都是眼疾手快,赶忙搀扶住,这浑身一动,又是影响到了踝关节,旁人不乏注意到李禹哲一直歪着右脚站着,还纳闷为啥这种姿势。 此时都能看见小腿骨从下面露出来,血都晕开了一小片草坪,他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愣是忍到敌军退走,忍到将要晕厥方才暴露,一旁的蒋雨婷早已是泣不成声,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但是李禹哲不给她说,倘若一军主将倒下,必然军心涣散,人人思危。 所以他不能倒,再疼,他也得站住,只要他还站着,他的战士就还敢打。 李钰凤赶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乱成了一团,叶昊然、高钰坤、常博仁和徐天德分守四个方向,为了防止再度遇刺,李禹哲靠着的那棵树的树桩以上被全部砍掉,能挨在李禹哲周围的只有乔紫瑞、邰劲浩和蒋雨婷三人。 李钰凤拿着手中东拼西凑来的纱布等等,几乎感到绝望,骨头都露出来的伤口,不管是正骨、接骨还是缝合伤口,她根本没有经验,就是大概知道个皮毛。 不过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李钰凤焦急得问道:“没有麻醉药怎么办?” 李禹哲虚弱的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需要麻醉剂,你帮我把骨头正好,缝合伤口就行了。” 李钰凤连连摇头,这么严重的伤情她也是第一次看见,“不行的,你的骨头都露在外面,肯定需要清理,而且你这个情况肯定是骨折了,说不定要用固定的钉棒,我们这都没有。” 一旁的蒋雨婷听到这,愁苦着脸抚摸着李禹哲,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没事,清创的药物我有,正骨你不懂的话喊叶昊然、徐天德过来,一个个喊,别一起让他们都过来,别让士兵以为我伤很重。”李禹哲说话虽然断断续续的,不时还要拧着眉头,捂住膝盖下侧的位置,明明是踝关节位置受伤,偏偏最痛的地方在上面一点,很怪。 李禹哲装作从内甲中掏出三四个瓶罐,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灵戒的特殊性,不小心牵扯到腰腹的创伤,倒吸一口冷气。先是口服了一粒保险子,冲着李钰凤解释每瓶药罐的作用。 也不知是不是高祖他老人家以为李家的子孙个个都是硬汉、好汉,本想找瓶麻药出来,结果翻箱倒柜半天,就找到了专用来偷香窃玉的迷情散,虽然他觉得也有一定的麻痹大脑的效果就是咯。 没办法,等下切去脚腕上腐肉的时候,他就只能硬扛了。 蒋雨婷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他买了份人寿保险,受益人填的蒋雨婷名字,搁那攥紧了鼓劲加油的小拳头,安慰他:“没事的,小李,你就想想关二爷,人家刮骨疗伤也过来了,我们都陪着你呢,你要坚强。” 李钰凤表示她下不了切人肉的手,最终是有过屠夫经历的常博仁走过来,貌似靠谱地冲李禹哲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小兄弟,我的刀很快,不会疼的!” 蒋雨婷虽然很担心李禹哲安危,但是没忍住还是问了句:“你咋知道不疼?” “因为我杀猪,猪从来没叫唤。”常博仁拿着缴获的弯刀,拿火烤了烤,又搁酒精里泡了泡,姑且当作手术刀吧。 “啊!”哲式海豚音闪亮登场。 54 弃我去者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李禹哲躺坐在床榻上,面前站着的是数名新提拔上来的大队长、中队长,以明宫之战最为勇猛当先的雷凯非为首,共计6人,他们可不是来慰问伤情的。 “老大,我们过来是想向您辞行的。”雷凯非当先抱了抱拳,恭敬地说道。 “去哪啊?”李禹哲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眼眸微眯。 “我们为您也算是卖过命了,我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被您救得,您的恩情,我等铭记于心。只是我们也有父母亲人,眼下这仗也看不到赢得希望,还是跟国家作对,我们弟兄们都人心惶惶的,您看?”另一人从旁插话。 未等别人反应,雷凯非回身便是一巴掌抡在了那人脸上,打的那叫一个清脆,“老大,我是西安人,说心里话,眼下世道这么乱,我放心不下。我的功夫是您教的,命是您救得,我念您的恩德,但是父母的生我养我,养育之恩大于天,我...” 李禹哲合上了双眼,叹了一口气,“去吧。” 这话一出,不光是请辞的6人不敢相信,就连侍立在一旁的徐天德、常博仁等人也感到震惊,常博仁腰刀都快藏不住了,急忙喊道:“小兄弟,此例先河绝不可开啊!” 是啊,一旦有人能够这么轻松的脱离,谁没有父母呀?谁不想家呀?如果不是李禹哲的狠辣震慑住众人,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 眼下李禹哲受伤,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原来他也不是无敌的呀,虽说手底下有徐天德、常博仁两名虎将,但也很难遏制住众人离开的心思。 眼下不过是刚过了一夜,就有部队中的领导者想要离开,一旦李禹哲同意,这就相当于告诉别人,你想走就走,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啊,甚至会有暗藏祸心之人怀疑,李禹哲伤势是不是很重?本就是临时组建的私军,更是会人心浮动。 徐天德明白、常博仁明白、李禹哲也明白,但是他有点累了,继续依靠暴力去率领这些原本不想追随他的人,有意义吗?他毕竟不是无敌的,可以靠武力压服一切,他也就是个普通人,真组建不了军队,大不了自己去救父母就是咯。 蒋雨婷怒喝道:“一群白眼狼东西,当初给你们走,你们不走,眼下失利、军心不定,你们开始要走,你们忘了是谁救回来的你们吗? 雷凯非,李禹哲可是要提拔你做骑兵队第三号领导的,你们呢?我们对你们不薄吧,你们的命是我们救得,功夫是我们教的,现在说走就走了?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 李禹哲微微抬眸,重伤卧床的他连坐起来都费劲,仰面看着透光的黑布搭成的屋顶,“让他们走吧,别人都不想跟我们,留着他们也没什么意义,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啊。不过你们想走,不留下来点东西是不可能的,否则我感觉我白忙活一场。” 6人一听此话,脸色巨变,冲着屋外便要仓皇逃出。为啥不攻击李禹哲?你看看他旁边站着的跟门神样的徐天德、常博仁,那常博仁刀都恨不得把这几个片扎上数十个窟窿。 可是门口有那么好闯吗?叶昊然手持六点半棍、高钰坤苗刀出鞘,再往外费敖成领着数十人齐齐拿枪指着。 “想走可以,兵甲武器留下来,普通士兵五十军棍、队长以上一百军棍,叶昊然督促实行。高钰坤领苗刀队镇压兵营,如有出逃者、叛乱者,斩其四肢,挖掉眼珠,把舌头留下来,做成人彘,吊死在军营中立威,任其叫唤。” “是” 李钰凤端着承装药物、纱布的盘子走进来,经由邰劲浩的搜查,方才得以靠近床榻,为李禹哲清理腰间的创伤并且检查脚踝的恢复情况。 腰间的伤口就像是被火烧又擦伤一样,坑坑洼洼的,患处甚至往外流脓,昨夜遇刺,内甲和战术刀都插在了腰间,随后又是躲避李小永的攻击,动作幅度剧烈,强行将已经钩住皮肉的锁子甲分离开来,伤处糜烂。 就算是在平时,这种伤情都得进重症监护室,一堆医生护士围着连轴转。可惜如今末世已至,别说医生了,能逮到一个有护理经验的李钰凤都算是得之我幸了。 但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李钰凤手上只有一些酒精、纱布和李禹哲递给她的跟一些连个说明书都没有的瓶瓶罐罐,搞得跟古时候吃的那种水银啥玩意炼的丹药一样,她心里是真打鼓,这要是吃死了,不会要她陪葬吧? 再说旁边那个常博仁,据说之前还兼职过杀猪的,用来做手术刀的腰刀也很锋利,反正挺颠覆李钰凤的职业素养的。 甚至比昨夜还要疼痛的清创,让李禹哲的脚趾都忍不住使劲,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吼声,他几次想要服下那不知道是春药还是迷药的玩意,但是又害怕自己睡过去,给稀里糊涂地做掉,更不放心把整个军队的担子压到蒋雨婷身上。 蒋雨婷心疼地摸着他的脸颊,哪怕脸上的油脂和冒出来的汗水分外粘腻,她也不觉得恶心。 好不容易等到清理完创口,更换好药物,蒋雨婷关切地问道:“小李,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呀?” 李禹哲摇摇头,蒋雨婷还以为他是被刚刚要走的人气到了,宽慰道:“别在乎那些人啦,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嘛。” “他们要走,都是他们的原因吗?有没有我的!”李禹哲生气的喝道,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他救了那些人、让他们安全,在他看来,不管他做的事情对不对,受过他帮助的人就应该支持他,无论他是不是站在道义、无论他会不会失败。 就在他发火的时候,守在门外的邰劲浩跑了进来,说道:“哥,朱凯斌带着一个黑衣服的大叔想来看看你。” 李禹哲歉意地摸了摸有些委屈的蒋雨婷,刚刚没能控制好脾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把外人导致的怒气,撒到亲近的人身上,这是他一直最为不齿的事情。 男人,在外面受了气,就要报复回来,而不是憋着一肚子火气伤害亲人朋友。 示意蒋雨婷帮忙让自己坐起来一些,然后冲邰劲浩点点头,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朱凯斌和姚广孝来到床榻边,朱凯斌关心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李禹哲点点头,“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姚广孝笑了笑道:“对不起,让少师失望了。” 姚广孝摇摇头,“昨夜不止是将军遇袭,古林、莫愁湖、清凉山三处全部化为战场,草场门告破,如果不是张玉将军带头冲锋,连汉中都守不住。然而这都不是敌军主力,南靖有一支特种作战部队,号称靖南营,共计五百人,据说每一名营兵,都可以以一当十。 昨夜他们分为两拨人,一队不过百五十人,自虹桥、丁家桥大破明军,夺下玄武门。陛下甚至移驾鼓楼督战,厮杀一夜。领队的还不是靖南营营长,凌晨时分我们才知道,靖南营营长带兵夜袭秦淮,我奉命领军赶来,才知道将军守住了秦淮。” 李禹哲嘴角噙着苦笑,轻声说道:“其实我军是败了,造成了不少的伤亡,他们夜袭的目的是达到了,眼下军心浮动,那些百姓和藏起来的兵也在暗地里鼓噪,我都猜得到他们在等待机会。” 姚广孝看着脸色煞白的李禹哲,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将军能守下秦淮,寸土未丢,已经属实不易,切不要妄自菲薄、过分自谦,在下刚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听见了将军说的几句话,有些不敢苟同。 将军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虽称满腹经纶,却是鸡肠鼠肚,连几句恶语都容它不下,你且记住,为人者,有大度成大器也!夫处世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孙子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肃清万里,总齐八荒,若能一统华夏,方为当世之英雄。食少而事烦,岂能久乎!我对将军的期待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显武将军,就算是正一品的昭武将军也配不上,封侯拜相,名垂青史,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如是也。” 姚广孝笑道:“眼下先不说这个了,将军身体要保重,我粗通医术,陛下派我来也是担心将军受伤,不知将军介不介意我诊治。” “少师哪里话,就是劳烦少师了。”老实说,之前的画大饼都没有让李禹哲多激动,眼下来了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人家史书上记载的姚广孝可是出生于医药世家,这辈子又是当医生的。 这不得比屠夫出身的常博仁靠谱?也不客套两句,直接答应下来,心里还在念咕着常某人的坏话,可怜了这位铁打的汉子一夜没合眼,还守在门口哩。 55 昨日之日不可留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姚少师,抱歉,辜负了您和陛下的期望。” 你要说李禹哲多想为朱棣卖命,那也不可能,就算人家是皇帝,丰功伟绩,那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下个诏书有人听吗?他之所以选择加入朱棣的阵营,一个是对自己的认知还算清晰,知道自己能力不够,还有一个就是朱凯斌作为了双方的桥梁。 但是,朱棣能派出姚广孝过来支援他,这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心腹,靖难之役的头号功臣,太子少师啊,在朱棣自己都是艰难抵抗的时候,带上珍贵的八百骑兵跑过来支援他,拎着个备好的药箱子,大夏天的跑这么远。 你说李禹哲感不感动?历史上伟大的英杰,编篡了《永乐大典》、主导了北京城修建、策划并指挥了靖难之役的黑衣宰相,就坐在他边上,哪怕他打输了,也没有怪罪他,没有惩罚。 所以他这句抱歉,真的是发自肺腑的。 “我跟陛下都很看好你,我们毕竟年岁不小了,你还是个年轻人,第一次上战场,五百骑兵破开敌军门户,面对敌人最强的尖刀夜袭,你也没有溃败,我们在你这个年纪也做不到更好了。 未来永远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你和太子虽无兄弟之实,却有兄弟之情,我们总会死去,新人继位。在我们死后,希望你能挑起大梁,便是你要一个异姓王的位置,又何尝不可。” 姚广孝为李禹哲进行了局部麻醉,一边进行手术,一边说道。 “陛下和少师厚爱,臣实在惶恐,其实在上书陛下之后,一直到昨夜的连连成功。臣一度以为,南菁城已是唾手可得,是我小觑天下英雄了。” “我听太子提起,击败你的那位叫做李小永,九次特等功,更是武道开阳境的高手,最擅长以少敌多,进行斩首行动,你应该是他成名以后唯一的一次失败。 其实我得到李小永亲自带兵袭击你的时候,已经是今天清晨,不管是我还是陛下,根本没抱着秦淮还能守住的希望,只是想尽可能把你和太子殿下救出来。 靖南营的作战永远都是对敌军最高指挥官进行斩首,然后趁敌军哄乱之际,大军齐齐压上。”姚广孝主刀的手异常稳定,话语逻辑清晰。 “这得感谢臣旁边这两位弟兄,正是他们把臣救了下来,后续能够解围也是一众弟兄的功劳,昨夜我受伤以后,倒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李禹哲对自己忽视了昨晚意料之外的援兵而感到惭愧。 姚广孝仍是专注于手术,没有偏头看过去,“你有你的机遇,手下能人多是好事,自你以下的将领官员任命,你可以自行定夺,回头补交一份人员资料和任命情况给我和陛下就可以。” 顿了顿,姚广孝看了他一眼,问道:“对于眼下的局势,你有什么看法?” 李禹哲细细斟酌了一番语序、说辞,边说边想,慢慢道:“禀少师,臣以为如今党派的统治还是根深蒂固,百姓对他们的支持率还是很高的;其次,党派部队仍保持着相当高的战斗力,我觉得应该徐徐图谋,不能急于一时。” 姚广孝点了点头,说道:“叫我姚先生就好了,我们在党派内部也有信息来源,党派驻扎南菁的军事最高指挥官赵志明,为人刚愎自用、纵欲享乐、好大喜功却又妒贤嫉能,倒是可惜了李小永啊,先锋大将之才。” “谢先生抬爱,您的意思是南菁要乱?”李禹哲有些不解。 “李小永往日里立下功劳,在上面有人保着他,如今各个省市几乎沦为孤城,通信来往几乎断绝,他赵志明想要动手,这个时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先前被你所杀的那名汪羽跟他是一丘之貉,在末世没有降临之前,他们就已经和我们结盟,通过陛下的渠道来走私变卖军火。 如今,他作为南菁最高指挥官,重要的防御枢纽全部被我们夺下来,而李小永却能一夜之间连扳两局,连战连捷,你说这是不是打了赵志明的脸?赵志明该如何自处?” 李禹哲听到这也明白了,但还是有些怀疑,“他赵志明能爬上一城军长的位置,肯定不是蠢货,眼下内忧外患的,他会自断臂膀?” “你不了解已经老迈的当权者,赵志明今年已经58岁了,如果不是末世,再过两年也就是退休的年纪,纵观他这几年的治军为政方针,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 你看他在城区内布置的处处防线,的确,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是每处都有漏洞。如果是太平盛世,他当个裱糊匠也就得过且过了,现在不一样了。 而李小永锋芒太露,功高震主啊,以李小永如今的威势又挟裹着大胜之势回去,到时候军队是听他的还是听李小永这个营长的?”姚广孝开始了包扎伤口。 时间渐渐逼近正午,忙碌了两个小时的姚师傅终于包扎好了李氏木乃伊,顺手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起身告辞。高端的病人,往往只需要简单的处理方式。 李禹哲微微发力直起身子,和要走的姚广孝挥手告别,喊道:“斌斌、常大哥你们去送送姚先生。” 望着守在门口、一宿没合眼的常博仁,喊道:“常大哥,等一会,你直接回去休息吧,这一夜辛苦你了。” “不碍事,我还是在这守着吧,万一又有匝岁过来,好歹多个帮手。”汉子爽朗地笑了笑跟了过去。 蒋雨婷正在屋内煲着排骨汤,该说不说还得是成精的野猪好,肉多得很,顺带提一嘴,给这头猪分成块块的也是常博仁,用的刀是不是腰刀就不晓嘚咯。 “小蒋,盛两碗排骨汤过来,给徐大哥也尝尝你的手艺。” 李禹哲看向了站在身旁那名沉默的汉子,两人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他先开口说道:“徐大哥,坐,一起吃个午饭。” 徐天德不好意思地接过蒋雨婷递过来的两个碗,就那么端在手上,连声道谢。 蒋雨婷给李禹哲支好懒人桌,回头想把碗一块端上去,才放下她忘记给徐天德纱布了,汉子就徒着双手端着刚出锅的热汤,忙接过,急问道:“没烫到吧?对不起啊,是我...” 徐天德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农村人,习惯了,不烫的。” 李禹哲好笑着招呼徐天德坐下,先扭头冲蒋雨婷说道:“小蒋,我跟徐大哥讲几句话,你去那边桌子上吃好不好?如果有人过来了,就让人家等一会。” “好” “徐大哥,尝尝看,要不是姚少师过来为我清理伤口,我都有些忍不住了。这锅汤啊,我对象炖了足足六个小时,盖着锅盖我都能闻到那股排骨汤香味,也就是姚少师不吃肉,否则肯定要留他下来尝尝。” 徐天德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些,说道:“内室贤惠,将军好福气。” 说着,用手轻轻地夹了块排骨,那筷子稍微一用劲,肉就从骨头上脱落下来重新坠回汤里,孤零零的骨头给暴露在外面,溅起来的骨汤点滴间落到桌子上。 李禹哲摆摆手示意不在意,徐天德就着碗,划拉了一块肉进嘴,还没尝出来个什么滋味,肉就在口腔中绽开,连着好几天都只是抹点葡萄糖水在嘴唇上的汉子连连吞了几大口汤。 “好吃”,徐天德拿袖子擦了下嘴,随后意识到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端着碗筷,有些不知所措。 蒋雨婷抓着一小把香葱,给李禹哲汤里加上,李禹哲笑着指了指成乳白色的骨汤,“徐大哥知道这汤怎么炖的这么白吗?” “额,加了点牛奶是吗?” 李禹哲笑着摇摇头,先夹起了一片薄如纸张的山药,含进嘴里,又抿了一口汤,享受得说道:“这骨汤想要白,排骨得先炒一下,先给排骨焯水,加葱姜、料酒; 然后用葱姜炼油,让油里面有葱姜的味道,再把葱姜扔掉,用小火慢慢煎,让排骨的每一面都变黄色,最后加两三倍的水,小火慢炖两三个小时就行了。 小蒋的做饭是我教的,不过我更喜欢炖的久一点,肉会更软烂,省事,都不需要嚼,我喜欢的每块骨头也有讲究,要用只有中间一根骨头的,这样把肉吃下来会很省事。” 徐天德盛了两碗饭端过来,没有听明白李禹哲说这话的意思,只是笑着说道:“将军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很注重生活品质啊。” 李禹哲接过饭,道了声谢,然后一勺勺将饭搁进汤内,泡散,混合着骨汤就了下去;徐天德则没有那么讲究,一口饭一口菜,呼啦啦就把菜搞进肚子,但是中间不时顿一顿,生怕自己吃得太快,然后搁那干坐着,让李禹哲面上不好看。 却发现李禹哲虽是步骤繁多了一些,吃起来可丝毫不慢,舀起一勺米饭往碗里一泡,一搅一拌就下肚,吃的不比他慢上分毫。 56 为我神州再战一世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公元938年,后晋开国皇帝石敬塘为取得契丹的支持,将燕云十六州割予辽国,自此中原大地的广阔平原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中原士人不得不以血肉之躯阻挡游牧骑兵的马蹄。 两宋时期°,中原王朝曾无数次试图通过赎买和夺取的方式收回这处险要之地,可惜结局不是无果而终就是功亏一篑。直到徐达率领明军于元末进入大都,中原才再度取得燕云十六州的控制权。 而此时距离崖山已近100年,距离靖康已经过去了300多年,无数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帝王、将领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中原收复了。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李禹哲让蒋雨婷收拾走了懒人桌和碗筷,望着徐天德说道:“徐大哥,老实说,我李禹哲运气一向谈不上多好,考试我只要有题目不确定,四选一,随便蒙,我多半会蒙错。 那个李小永被誉为兵王、军神的,我路上随便救了两个不起眼的民工,要是都像您这样的身手,我中国早就统一世界了。” 徐天德十指交错搁在怀里,沉默了良久,方才说道:“将军想问的是徐某的武学?我和老常是工友,碰巧都蛮喜欢武斗,乡下有人教武,学了个三招两式傍身。之所以追随将军,也是蒙受将军恩德,不嫌弃我跟老常两个苦力。” “徐大哥,其实我以前一直有一个疑问,你看,汉高祖刘邦建立大汉,小小的一个沛县居然能出那么多出将入相的,人杰地灵?明朝洪武皇帝朱元璋建立大明,身边陪伴他的淮西二十四将,大多名垂青史,难不成跟地方风水有关系?” 徐达没有说话,低着头拨弄手指。 李禹哲继续说道:“后来我明白,根据外面环境的不断变化,人其实是不断成长的。没有人天生就能成为百战百胜的将军,或者运筹帷幄的谋士。 每逢乱世,各个地区都会涌现出大量的英雄豪杰,但是往往只有一小部分人经过不断地磨练,他们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跟着他的人也获得了成功。 徐大哥和常大哥功夫好、武艺高强,我能接受,但是蒋雨婷跟我说是徐大哥镇压住军队的混乱,带兵过来支援我,你说一个农民、一个民工,哪来的本事管理好混乱的兵营呢? 我的命算是徐大哥救下来的,不管徐大哥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计较,营帐里也没有外人,徐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李禹哲环抱着双臂,摆出了自认为很是沉着冷静的架势,直到徐天德平静地说出:“我叫徐达,字天德,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市)人。” 李乃伊感觉自己的腰好像有点疼,怕不是肾坏了,不该让姚广孝走的,回头喊他过来缝两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的后代?” 这回轮到了徐天德做出一副高冷的态势,“本人。” 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已经顾不上装样子的他,直截了当问了一句:“常博仁呢?” “常遇春,字博仁,南直隶凤阳府怀远县(今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人” 李禹哲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他不止一次怀疑过两人是不是常遇春、徐达的后代这种,就是没想过重生的情况。因为像朱棣他们,原名即真名,把他思维给带进去了,以为重生者就是以原名,焯,他还想借此机会找到还没起家的豪杰,狂抱大腿,步步高升呢。 但是你说你了解点知名人物的姓名还行,现在还得推人家的出生地、字,这可就有点为难李禹哲了,无情的现实抽了他一记大耳刮子。 缓了一会,李禹哲想到常博仁对他一口一个小兄弟地叫着,那可是堪比白起的杀神啊:三屠怀庆府(河南沁阳市),屠江苏泰州多城,坑杀陈友谅降军4000人,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徐天德看出了李禹哲的紧张,还以为是被自己大明中山王的身份吓到了,带着宽慰的语气说道:“将军,这功名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徐天德既然说了追随将军,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徐大哥,您也别喊我将军了,真是让我汗颜。您上辈子可是中山王,开国六王之首,而且洪武帝就算屠戮功臣,你也是寿终正寝的,对你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是让你名垂青史、荣宠备至。 您说您追随我?我能给您什么?论品阶,我只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将军,论祖上,我祖上也不过是追随到宁远伯,一个小小的伯爵又怎能比得上您这位异姓王。 老实说,我是真不相信这番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个人武勇我都不如您,您上辈子建立的是远迈汉唐的伟大功勋和事业。 我是什么人?一个二十岁还要靠父母给生活费供我念书的学生,在古代就是百无一用的穷酸书生,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我不喜欢空话大话,我就是个市井小民,我就想安安稳稳的,我对象打扫卫生,我做饭就行了,我也不想当皇帝怎么样。” 李禹哲越说越激动,想要直起腰说话,却因为腰间伤势疼的他一下子又躺了下去。 徐天德将他扶起来,给李禹哲身后枕头支好让他靠着,解释道:“那可不行,如今身处行伍,军有军规。我生下来我爹妈给我取的名字叫天德,不叫徐达。在末世降临前,我只不过是一名农村家庭的孩子,是常博仁没有放弃我,然后蒙将军照顾,苟活至今。 救命之恩、庇佑之恩,徐某没齿难忘、感激不尽。倘若论上辈子的功绩,我是洪武朝的官,不是他永乐封的,将军明白吗?我徐达不过是能带带兵、打打仗,将军不一样,将军的眼神里有那种狠辣的仁慈。 成大气候的,少不了这种风骨,因为他们能不顾绝大多数人的反对,打破偏见和封锁。可以为心中的目标,不顾别人言语,不需要拘泥于世俗。山不向你走来,你便向他走去,将军当为立马横刀定天下的英才,我徐天德愿辅佐将军,为我神州再战一世。” 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老实说,你父母老师夸你两句,你都会骄傲一下,更何况是大明的中山王,李禹哲一时有些飘飘然。而且徐天德说的也在理,他毕竟是跟洪武打天下的,元朝都是他推翻的,人家朱棣没造反之前也不过就是一个藩王,他还从朱棣手底下做起? 不过那跟着他李禹哲不是更奇怪了?他徐天德带着徐达的身份过去,不说封王吧,搞个正一品的将军当一当是不成问题的,跑过来给他一个从四品打杂,真有他的。 徐天德看出了李禹哲的寻思,继续说道:“徐某投靠将军,一是将军有大才,必成大器,立下远超徐某之功名,对徐某更是有救命庇佑之恩; 二是如今天下大乱,徐某重伤初愈,家中父母在徐某年幼之时过世,徐某本就是浮萍一般,索性结识了常兄弟,倒是今生一大快事。而且如今在南菁,除了投奔将军,徐某也无处依靠。” 李禹哲明白徐天德的意思,也就没有说出来,有些挑明了就不好看了,他端起绿茶抿了一口,问道:“那常大哥,他也?” 徐天德摇摇头,“虽然十有八九是同一个人,但是我问过他,我猜测记忆恢复应该是有个过程。其实我本来以为我是特殊的那位,但是后来发现将军和燕王搭上关系,再加上老常。” “以后在朱棣面前,徐大哥和常大哥又该怎么办?你们认识么?” “认识的,老常走得早,那个时候燕王还年幼,我的话,也是晚年,燕王才来拜见,毕竟我是武将,他是藩王。老常稍微好一点,毕竟燕王那个时候小,不过还是尽量避嫌吧。” 李禹哲点点头,知道这要是见了面,双方都下不了台,朱棣他爹的开国大将,现在给自己的手下打下手,难免感叹道:“就是委屈常大哥和徐大哥两位了。” “其实燕王的意思是给将军保留了相当大的自由,将军别小看军队将领由你任命,这意味着你的军队是姓李,不姓朱,哪怕是你有一天要造反,你的军队会帮你,姓朱的军队就不会。” “朱棣他造反起家,应该不会不防备这一点吧?”李禹哲对此持怀疑态度。 “眼下毕竟是非常之时,对于现在的燕王来说,每一处力量都是可贵的,而最为精锐的就是将军的这支兵马,武器兵甲齐整,也有杀气,不会不战自乱。最关键的是,将军和燕王世子之间应该关系很好,想必燕王也有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才能如此放权。” 李禹哲点点头,毕竟眼下朱凯斌的位置是最稳当的,朱棣总有一天会死,霸业传给谁?他只有朱凯斌一个儿子,而自己跟朱凯斌又是相交莫逆、以兄弟相称, “那以后两位大哥在我军中又该怎么办?以二位的实力不领兵实在是暴殄天物,而且我的能力我自己也清楚,昨天晚上刚打了个败仗,如果不是徐大哥,我现在可能都不能活着说话了,让我继续带这支兵,我怕糟蹋了。” 徐天德连连摆手,拒绝道:“兵权始终要握在将军自己手中,徐某的想法是,我和老常先化名来帮助将军,等到将军日后羽翼丰满,我们再恢复本名。 至于将军的能力,已经做得很好了,将军毕竟是第一次领兵打仗,没有名将生下来就能打仗、能打胜仗的。我和老常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比将军活得久了点,见识过冷兵器作战。 如果将军愿意,不妨跟我一起探讨,互相精益,商量交流如何作战,博采众家之长,如此必然能成为一代名将。” 李禹哲不由地苦笑,说道:“徐大哥,我队伍里都是什么货色,您也看得到,我没有人跟着商量,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如果不是您还有常大哥,你说以后的日子里,我还会不会打败仗? 肯定会,我没有读过什么兵书,你说军事,可能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要是我李禹哲能带着一万人跑出去再走回来,没人死,那都够呛,以后军事方面还是得多多仰仗徐大哥的指点。” 说徐天德不快活,那也是假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知道李禹哲看重的是他的军事才能,那又怎么样?他徐天德当初昏迷倒地跟瘫痪了一样,自己兄弟憨憨傻傻的,不都是他李禹哲救下来的?如今更是对他恭维之至。 人,是需要感受到被尊重的,徐天德前半辈子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苦穷民工,无数的白眼中长大,是他李禹哲屈尊带上了他,数千人的队伍中,管他吃喝,还派人医治他。他心中受不受用? 前世再辉煌,再荣华富贵,现在看来也就像看电影一样,你可以有代入感,但是你很难真的触摸到电影中那份真实的享受和快乐。 李禹哲望着出神的徐天德,问道:“徐大哥,我感觉我现在的队伍有问题,但是我说不上来,您能指点一下吗?” 徐天德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道:“问题出在了兵源上,将军想问的是今早有人想离队的事情吧。” 明明是个问句,却是肯定的态度,见李禹哲点头,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57 戚家军 - 第5纪元 - 李钰哲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在中国历史上,曾有过无数支精锐的特种军队,比如汉代的虎贲军、三国时魏国的虎豹骑、唐代的玄甲军等等,其战斗力之强罕有匹敌,但纵观古今,能名闻天下,且以将领的名字命名的军队只有两支: 除去戚继光外,就惟有岳飞能够获此殊荣了。 嘉靖三十四年(1555),戚继光调任浙江,不久之后,年仅28岁的戚继光又接任了宁绍台参将的职务,大致相当于宁波、绍兴、台州三地分军区司令员,位高权重,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时刻盼望着大干一番事业。 戚继光刚刚上任一个月,倭寇就来了。这一次他们抢掠的目标是浙江慈溪。接到消息后,戚继光十分高兴,他决定借此机会与倭寇大战一场。根据情报,倭寇只有上千人,为确保安全,他召集了上万名士兵,准备以多打少,用胜利庆祝开门大吉。 戚继光亲自带队出发了,然而他并不知道,开门不一定会见喜,有时也会碰钉子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慈溪东南的龙山,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倭寇的主力。著名的龙山之战就此拉开序幕。 这场战役之所以著名,并非有着什么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只是因为它实在过于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 终于遇到敌人了,戚继光十分兴奋,他立刻观察地形,布置谋划,安排攻击队形,但等他忙活完了,却惊奇地发现,没有人执行他的命令——小兵都跑光了。 威风凛凛的明军果然不同凡响,遇到人数远少于自己的倭寇,竟然一触即溃,别说攻击,连逃命都顾不上。前锋溃败,中军也动摇了,连戚继光的副将也拉着他的衣袖,让他赶紧逃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然而惊愕的戚继光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挣脱副将的拉扯,取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弓箭,从容地命令部下:“此处哪里有高地,带我去。” 站在高地上的戚继光审视着眼前滑稽的一幕,人数众多的明军四散奔逃,几百个倭寇在后面穷追不舍,肆无忌惮,看来败局已定了。 然而他决定挽救危局——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 戚继光拈弓搭箭,拉满了弓弦,瞄准带头冲锋的倭寇头领,射出了致命的一箭。戚继光的箭法实在不是吹的,倭寇头目应声倒地,但这并不是结束,他把手伸进了箭筒里,抽出了第二支箭。 随着一道凌厉的风声,第二个头目倒地而亡,就在倭寇们被这位狙击手搞得人心惶惶之时,又一道风声伴随着惨叫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第三个人被射死了。这种狙击战法彻底打垮了倭寇们的心理防线,他们放弃了追赶,停了下来。 要说前面的明军也确实是耳聪目明,看见人家不追了,顿时鼓起勇气振作精神,在奔跑之中,完成了难度很大的一百八十度大回转动作,开始追击倭寇。戚继光这才松了口气,他马上找来部下,命令他们全力追击。 可是让他更加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士兵们追出一段之后,却开始陆续自动返回,戚继光纳闷到了极点,便顺手拦住一个士兵,问他为什么不追了。这位军爷毫不见外,落落大方地告诉他:这都是老传统,把他们赶远一点就行了,反正他们还要来的,犯不着去拼命。 戚继光呆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原来如此! 龙山之战就这样结束了,虽说很不体面,很丢脸,但戚继光并非毫无收获,从此战中,他认识到了重要的一点:单靠手下这帮兵油子,即使把常遇春从坟里挖出来,也是打不了胜仗的。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然而这一次,戚继光实在开了眼界,他遇见了传说中的“熊”兵集团,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一个“光荣”的集体。 戚继光决定上书,要求重新练兵。 文书送了上去,胡宗宪【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升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次年升总督,总制南直隶、浙、福等处军务,抗击倭寇】看过之后,冷笑一声,给了他一个十分经典的回答:“浙江人要是能训练出来,我早就去练了,还用等你来?!” 但戚继光思考片刻,说出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让胡宗宪改变了主意:“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全浙,岂无材勇!” 一直以来,戚继光都坚信,自己已经具备了胜利的所有要素:优良的武器装备,合理的战略战术,优秀的指挥将领,严酷的训练方法。 然而他仍然失败了,他苦心练就的新军仍然不堪一击,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还忽略了一个关键的因素。经过几天的反复思索,他终于找到了这把最后的钥匙——士兵。 在戚继光看来,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必须具备如下素质: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孙子兵法 这就是被无数军事家奉为经典的“六如真言”,兵家有云,达“六如”者,战必克,攻必取,无往不胜! 而在“六如”之中,最后两如要靠将领,前面四如必须要靠小兵。 对于自己的能力,戚继光还是有信心的,但提起手下那帮人的素质,戚继光就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关于这个问题,戚继光曾与当时的台州知府,后来的举世名将谭纶有过一段极为有趣的谈话,大致如下: 戚继光(下简称戚):虽然我已尽全力操练,但经历战阵之后,我才发现,新军有很大的问题。 谭纶(下简称谭):什么问题? 戚:我所部三千新军中,大部都是处州(今浙江丽水)兵和绍兴兵,这两地士兵各有特点,比如处州兵,作战十分勇猛,听命从不迟疑,冲锋陷阵,非常积极,是战斗的主力。 谭:有什么问题吗? 戚:但他们每次打仗之前,都要和我谈条件。 谭:谈条件? 戚:作战以前,他们要求必须知道作战的对手和人数,然后自行内部商议,如果认为能打,就作战,但要是他们认为不能打,即使费尽口舌,他们也绝不会卖力。 谭:…… 这还没完,头疼的在后面。 戚:相对而言,绍兴兵更加听从命令,无论打什么仗,他们从来不会拒绝,完全服从,而且不怕辛苦,扎营修城之类的力气活,安排他们干,他们就会尽力去干,且从无怨言。而在战场上,如果敌人退却,他们会主动追击。 谭:遵从军令,作战勇猛,这不是很好吗? 戚:但问题是,如果敌人进攻,他们就会主动撤退。 谭:…… 戚:当然,如果敌人再退,他们还是会追,但若敌人回军,他们会再次撤退,据我统计,但凡与敌相接三十步内,即将肉搏之时,他们一般会全军退走。总而言之,关键时刻实在靠不住。 谭: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沉默片刻后,戚继光用一声重重的叹息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在两人的这次谈话中,涉及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理论——地理决定论,一般说来,生活在艰苦山区的人性格比较强硬,而且民风彪悍,不怕死,而在经济发达地区,混碗饭吃实在不难,不到万不得已,鬼才愿意拼命。 处州地区多山,经济条件差,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当地人向来信奉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之类的玩命理论,绍兴山清水秀,读书人众多,且主要从事脑力劳动(如徐渭),实在不行还可以搞点旅游服务业,实在犯不着去拼死拼活。 而对于这种地区差异性,单靠训练是无法解决的,戚继光确实没有办法。 没办法就只能凑合着过了,但逢作战,戚继光只能安排绍兴兵守营,然后去跟处州兵做思想工作,劝说他们奋力杀敌。此来彼往,疲于奔命,每次打完一仗,都得累得半死不活。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战死之前,就被活活累死。戚继光决定去寻找一群勇猛强悍的人,来代替现有的士兵,组建一支真正战无不胜的戚家军。正如他跟胡宗宪所说的那句话——堂堂全浙,岂无材勇?他相信自己终究是会找到的。 一年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因为一次偶遇。 嘉靖三十七年(1558),戚继光因事出公差,事情办完后,他没有原路返回,却兜了个圈子,准备视察民情。 然而当他偶然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幕让他触目惊心的情景。 他经过的地方,叫做义乌,他看到的场景,是打架斗殴。 作为一名见惯杀人放火、尸横遍野的军事将领,戚继光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相当强的,但他依然被这次斗殴震惊了,因为这并非一次寻常的街头流氓打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次载入史册的斗殴,是一次改变了抗倭历史的斗殴,是一次光荣、成功、团结的斗殴。 事情是这样的,义乌原本属于经济不发达地区,老百姓都很穷,偏偏老天爷够意思,该地陆续发现许多矿藏,于是当地的农民纷纷离开耕地,改行当了矿工。 矿自然比粮食值钱,慢慢地义乌人发家致富了,这下子旁边的穷兄弟永康(今浙江永康)不干了,希望义乌能拉兄弟一把,有钱大家一起赚,有矿大家一起挖。 但义乌人不答应,俺们挨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熬出点盼头,现在你来吃现成的,你算老几? 然而永康的穷兄弟们依然出发了,带着农具、铁铲和管制刀具,向着梦想中的致富地点奋勇前进,反正穷命一条,当今世上谁怕谁,吃定你了! 义乌方面得到消息,立刻组织数千人前往拦截,双方在义乌城外的八宝山(偏偏是这名字)相遇,就此开始了这场惨烈无比的斗殴。 戚继光之所以有幸看到这幕盛况,绝不是人家上午开打,他下午就赶到。真正的原因在于,这是一场十分特别的斗殴,义乌的百姓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个事实——原来斗殴也是可以旷日持久的。 自嘉靖三十七年(1558)六月起,义乌矿工、乡民与从永康赶来的开矿者爆发械斗,双方参与殴斗人数累计达三万人左右,历时四个月,直到十月秋收方告结束,死伤共计二千五百余人。 那是让戚继光永生难忘的一幕,无数平凡的义乌百姓在那一刻变得如此不平凡,他们不论男女老幼,大家一同上阵,用所有能找到的武器打击敌人,农民用锄头,矿工用镢头,连家庭主妇也拿起了菜刀,眼中冒着凶光,狂叫着冲进敌阵,大砍大杀,生人勿近。 他们不但砍人勇猛,还极具牺牲精神和优良的斗争传统,父亲伤了儿子替,哥哥残了弟弟上,就连被人打到剩一口气,抬到家就死的人,临死前还要留下一句遗言:我死之后,你们接着打! 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戚继光由衷地发出了感叹。 “我自幼随父从军,转历四方,二十二岁参加会试,正遇俺答进犯,担任警戒,后驻守蓟门,曾亲眼目睹鞑靼铁骑,来无影去无踪,动如惊雷,堪称迅猛。而后奉调入浙,与倭寇作战,此类人善用刀剑,武艺高强,且性情暴戾,确为难得一见之强敌。” 然而顿一口气后,戚继光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恐惧: “征战半生,天下强横之徒,我大都曾见过,却也从无畏惧。但如义乌人之彪勇横霸,善战无畏,实为我前所未见,让人闻风丧胆,可怕!可怕!” 而对于这场长达数个月的械斗,当地政府也没有丝毫行动,既不理也不管,只是每天派几个人去观战,对这种行政不作为的行为,戚继光却没有丝毫怪罪——毕竟大家都是混饭吃,还想多活几年,可以理解。 他只是急忙赶了回去,并连夜求见胡宗宪,说了这样一句话:若准我在义乌征兵四千,倭寇之乱必平! 胡宗宪略加思索,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对于义乌人的战斗精神,戚继光已经有了充分的信心,但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决定提高招兵标准条件,只有最为精锐、最为勇敢的义乌人,才能成为这支强大军队中的一员。 在胡宗宪的幕僚郑若曾所著的《江南经略》中,有着这样一份详细的招生简章,大可以去对照一下: 凡选入军中之人,以下几等人不可用,在市井里混过的人不能用,喜欢花拳绣腿的人不能用,年纪过四十的人不能用,在政府机关干过的人不能用。 以上尚在其次,更神奇的要求还在下面: 喜欢吹牛、高谈阔论的人不能用,胆子小的人不能用,长得白的人不能用,为保证队伍的心理健康,性格偏激(偏见执拗)的人也不能用。 而被录取者,还必须具备如下特征:臂膀强壮,肌肉结实,眼睛比较有神,看上去比较老实,手脚比较长,比较害怕官府。 概括起来,戚继光要找的是这样一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服从政府,敢打硬仗,敢冲锋不怕死,具备二愣子性格的肌肉男。 事实证明,义乌确实人才辈出,虽然招聘要求如此之高,但经过海选,依然有四千多人光荣入选,可见当地群众除了极具商业潜质外,还有着相当高的政治觉悟。 新兵入伍之后,根据惯例,戚指导员又要训话了,只要听完他训话的内容,你就会彻底明白,这位仁兄为什么要搞出那份征兵标准: “诸位都听了,凡你们当兵之日,是要拿饷银的,刮风下雨,袖手高坐,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但你要记得,这银两都是官府从百姓身上纳来的,你在家种地辛苦,现在不用你劳动,白养你几年,不过望你一二阵杀敌,你不肯杀敌,养你何用!?” 其实戚指导员的意思很明白,要放到今天,用一句话就能概括: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钱! 但问题在于,这种拿钱办事的传统职业道德教育,在我国向来就没有市场,‘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已经成为了诸多兵油子饭桶们的人生信条。 所以戚继光设置了重重规定,只吸收不投机取巧、不怕死的老实人当兵,因为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在战场上是绝不能投机取巧的,怕死的会先死,而老实人终究不吃亏。 歧路驱驰报主情,江花边月笑平生。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徐天德的声音继续响起,“而有思考能力的兵,他们彼此之间认识、熟悉,甚至比将军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久,一个人想跑,会有一群人跟随。军令下达,他们会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服从,而是商议,能不能打?” 李禹哲说道:“我选择吸纳学生做军队主要是因为他们纪律比较好,你让他们站队、往东往西跑,都能听从。而且成年人往往都是拖家带口的,我们的负担也会变大。” “将军,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血腥的,我们想要更多的物资补给,我们自己不从事生产,就去掠夺。在这个过程中不仅可以获得资源,还可以练兵,而且人口越少,物资的消耗也会随之减弱。” “兵不够啊,我这就一千五百人,其他人都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人数在多了,我怕我也指挥不过来。”李禹哲面色有些发苦。 徐天德反问道:“那这一千五百人,生下来就该追随将军?生下来就是战士?” “徐大哥有什么建议可以直接告诉我。” “全民皆兵,这一点将军也想到了,因为我们不事生产,我们所有的食物配给包括武器装备都是强取豪夺来的。正因为如此,我们不需要去珍惜,死了的人把装备扒下来还能给新兵穿。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 将军的作战部队难免有些小气,管控的太细了,精确到十人为分队这种只用于特种作战的尖刀部队。以老兵带新兵,将军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做的不够彻底,反而只会导一部分队伍战力很差,全是新兵,一部分队伍战力过强。 就像是东汉的州牧,并不能真正的管理治下州郡,他们都要依靠当地的士族豪绅。 部队基层长官就像地头蛇一样,始终在那,渐渐的,追随他的老兵只知他而不知将军,只是频繁更换上面的长官作用极为有限,到时候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军令传达不下去,这仗完全没法打。” 李禹哲眨了眨眼睛,有那么点明白,点点头示意徐天德继续。 徐天德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之所以没有出现问题,是因为将军依靠武力镇压,而且现在还是乱世,朝不保夕,他们没有心思管这些,我们却不得不防。昨夜将军刚一遇袭,先不提这支军队离开将军便乱若沸粥。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比将军厉害,将军很难做到天下无敌的地步,那将军如何来维稳自己的统治?分化老兵、以老兵带新兵、以战养战,现有的一千五百人有过战场经验,绝大部分手上都沾过血,不是空谈之辈,继续培养、是他们忠诚,皆可为军官、队长。” 李禹哲有些不解,问道:“那他们当上军官以后,如果在串通好,沆瀣一气,不是会更容易叛乱嘛?” 徐天德反问道:“将军以为军队领导的层级关系是如何建立的?论能力?大部分基层的战士军事素养比那些空降的长官要强很多吧?他们为何必须要服从领导?只要给普通人一把枪,找到机会就能做掉威名赫赫的将军或者政首,不对吗?” 58 分封和计划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所以他为什么要服从上级管理?他完全可以反抗啊,基层执法人员直接一枪把局长、领导毙了不就行了。为什么不敢?因为有法律管制,杀了人会有别的执法人员将你抓捕审讯,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服从呢? 假如所有的基层人员统一发起暴动,他们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你们是领导?这位子你坐得,他就坐不得?军队镇压?军队也不听你的,你有什么办法?颁布法令?你颁布就是咯,政令估计也就你家客厅传达。 那如果每个人都不服从上级管理,军令如何下达?为什么要靠儒教治国,将军想过吗?因为要传达忠君爱国的思想,思想上的洗脑是很可怕的,你生下来就一定要忠于皇帝,你敢反叛就是乱臣贼子。 古代就是这么来维持他们的统治?神化天子的身份,让愚民们以为天子无上伟大,他们就是贱民。古书里只会记载王侯将相的故事,每逢灾荒战乱,他们只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仅此而已。 现代启发民智,所有人都会思考了,他们开始为自己考虑了,他们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渺小的普通人,所以不再敢叫日月换颜色。而将军想要彻底的掌控住军队,能依靠的便是洗脑,反复的强化他们忠于将军的思想。 将军要告诉他们,是你把他们救下来,是你给他们饭吃,是你保护他们老婆孩子不被人欺负。 将军还要告诉他们战争的红利,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来欺负咱们,要告诉他们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将军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圣人。 这样一支军队,只忠于将军,所谓的虎符、兵符,全都不需要,他们不忠于党派、不忠于大明,只忠于将军,令行禁止、战无不胜!”徐天德右手握拳,重重挥下。 李禹哲与徐天德对视了一会,扭头朝门外喊道:“小蒋!” “在呢!”蒋雨婷匆忙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个吃饭的小碗。 “你吃完饭去把所有大队长全部喊进来,还有周號、吴晓凡,乔紫瑞、吴宗凡,常大哥和斌斌他们要是回来了,也一道喊过来。” “好嘞。”蒋雨婷饭量本来就小,呼啦啦两口就出门了。 不一会人都来齐,本就不大的营帐内一下子就有些逼仄,空气也有些不流通,众人心里还在暗自嘀咕,李禹哲睁开眼睛。 “昨天的伤亡统计好了吗?” 吴宗凡说道:“盾刀卫13个大队,伤亡116人;苗刀队6个大队,伤亡34人;枪械队1个大队,伤亡6人;骑兵队10个大队,” 吴宗凡顿了两秒钟,吐了口气继续说道:“骑兵队伤亡145人,约有300匹马受伤。” 本就逼仄的空间一下子愈发压抑,半数以上的马匹受伤,三分之一的士兵战死,仅仅一个晚上,白天还威风赫赫的骑兵队几乎给打散了编制。 李禹哲合上了眼睛,粗重的叹了一口气,“真行啊,一百多个人打一千多个人,把我们撵得鸡飞狗跳,我们才杀了他们多少人?有五十个吗?” 没有人敢接话,连彼此之间对视都不敢,门口那些试图背叛的逃兵还在哭嚎呢。 李禹哲继续说道:“昨夜的损失,大家都有责任,我承认对面很厉害,但是只有一百五十个人啊。我们的军队还是不够成熟,所有人!站好!” 随着李禹哲厉喝,众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喘,他继续吩咐道: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强制从军,违令者,杀!反抗者,虐杀!叛逃者,虐杀!自今日起,我们与凶兽、敌军势不两立。战端一开,即为死战!凡我军战士,必英勇杀敌,至死方休!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有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军队重新划分层级,以十人小队、五十人大队为基础,每三组升一次级别。 每三个大队为一个连,人数在150人左右;每三个连为一个营,人数在500左右;每三个营为一个团,人数在1800人左右;每三个团为一个旅,人数在5800人左右;每三个旅设一个师,人数在18000人上下;再往上设立军,55000人上下。 建立骑兵团,营长分别由梁鹏鹏、刘一麟担任营长,封昭信校尉(正六品,大于把总、低于千总),常博仁担任团长,封武德将军(正五品初授武官);建立步战旅,下设两个团长,分别由:徐天德、蒋雨婷担任,徐天德封武德将军、蒋雨婷封千总(正六品); 下属营长以:费敖成、高钰坤、叶昊然、周號、吴宗凡、陈民翔、吴晓凡、乔紫瑞担任,其中费敖成领枪炮营,高钰坤领苗刀营,叶昊然领咏春营,封昭信校尉,吴宗凡领工兵营、乔紫瑞领后勤营和其余营长封把总(正七品),以此为基础扩军。 建立本将军亲卫——白玉骑,一百人,由邰劲浩统领。白玉骑皆封为巡检(正九品),掌军中训练、军纪、督战等职责,平时作为亲兵,战时作为奇兵,由我亲自训练。” 李禹哲十指交叉,闭着眼睛将腹稿说出来,这次的军队换血,他没有提拔任何一个新人,没有做出任何功绩,还要他承受你背叛的风险?凭啥?你脸大些? “常博仁领上现有的骑兵队伍,整合军队,即刻出发前往江宁区,那边有一个马场,能有多少马带回来多少;梁鹏鹏招募新兵,武器先用木杆子前面装个刀或者磨尖,给我尽快拉出一个千人的骑兵队伍。 高钰坤、陈民翔领两营盾刀卫负责守卫秦淮,搜刮武器、食物,凡有反抗者,杀,杀到他们畏惧,就当你们练兵了。 叶昊然负责部队训练、镇压秦淮、凡有扰乱军纪由你代为惩罚,吴宗凡、乔紫瑞保障好部队的饮食供给和防御工事修筑,蒋雨婷、张娅蕾、颜梦统领后方监管,督促武器制造。” 一众人员的职位官职分封完成以后,终于进入了重头戏,李禹哲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道: “这一仗我们输了,我服气,确实人家厉害,但是我不服输。我们现在打不过,这是个事实,但不会永远打不过,安稳训练、等待时机,党派部队的敌人可不是只有我们。” 费敖成语气有点纠结:“主要是我们现在讲难听点就是叛军,很多人他不跟我们,而且昨天晚上刚输了一阵。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没什么热武器,你想部队里面肯定有大炮、机关枪这种,我们有的都很少。” 李禹哲点点头,说道:“火力不足确实是目前的一个问题,把南京城区扫荡一遍,尽可能搜集,可以缓解一部分燃眉之急。至于党派的重火力,我有一个想法,你们都知道最坚固的城堡往往是从内部攻克的。 周號,你带上你那一营的兵分散到百姓当中,我们慢慢把南京城区的百姓往江边赶,逼迫军队。如果他们收留百姓,他们的食品补给会急剧消耗,你们也可以趁机混入,如果他们不收留,那么百姓就会对党派丧失希望,奋起反抗,到时候也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 周號皱了皱眉头,拱了拱手说道:“将军,南京城区百姓数量数以千万,我们这几千号人如果操作不当,他们很可能把我们给...” “通过舆论,首先说南京的党派部队和合肥的党派部队已经联系上了,南京高层正在将大量高管家属送往合肥,并且说南京城区即将迎来兽潮,城区里的百姓不走就走不掉了,再强调去那边人越多,部队就越不敢拒绝。 但是要注意好层次,这个消息要慢慢宣传,说的尽量绘声绘色一点,跟你的营先商量好说辞、该怎么演,然后你们作为带头的每个人领着几十个、几百个往部队那边带。但是不要带完,留下来一批民众,尽量先控制这个舆论在半数人群中流传。” 周號有些不解,“为什么?” “钝刀子割肉,要一点一点割不能,一下子把压力全部推过去,党派那边不是没有聪明人。如果只是小股百姓慢慢跑过去,情有可原,不能一下子把他们逼太狠,万一他们真不管长江防线非要跟我们鱼死网破,我们现在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这个时间不能急,因为也是留给我们训练军队用的,同时我们也不能松懈扫荡城区内部残余势力,不仅可以练兵也可以防止我们自己后院起火,还能搜集到一些意料外的物资。 等到最后决战的时候,剩下来的百姓还有用处呢,党派部队的重火力不可能不对我们下死手。到时候我们驱赶着那些百姓打头阵、挡子弹,他们敢用重武器就是丧失民心,不敢用就是被我们逼死。”李禹哲嘴角挂起了蔑视的笑,言语间的冷意实在是寒心。 蒋雨婷问道:“还有一个,就是我们部队现在这个局面怎么办?我感觉蛮多人都有点动摇,感觉不想跟我们干。” 李禹哲微微点头,首肯道:“我知道,我们现在对党派而言就是叛军,但是也是很好利用的一点。党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统治做的很不好,引发了大量的信用危机。从性别对立日益严重,到黑恶势力嚣张猖狂。 当自然环境恶劣时,动物们就会停止繁衍。 各种对百姓的剥削,强迫着百姓的生活水平居高不下,养育孩子的成本、衣食住行的成本,还有各种类似于烂尾楼盘、储户资金的问题,甚至出现了军民打成一片。这已经造成了党派在人民群众心中形象的崩塌,而且他还没有及时处理,反而采取了压制。 这已经不是鼓励民众看几部爱国电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一个国家的强大在于他纠正错误的能力,而不是掩饰错误的能力。在这个工农为基础的国家,居然把工农放到了最底层,而且你还让他们开了眼界,这是很可怕的。 对人民最好的统治手段,就是既让他们吃不饱,又让他们饿不死。 其实你想以前的百姓一辈子可能连个市都没出过,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浑浑噩噩也就过去了。现在信息量太大了,当人们见识到了原来皇帝用的不是金锄头,原来底层人过的日子真的很惨的时候。 只需要一个火种,我们就可以将人们埋藏在心里的情绪点燃。像以前,农民们没有知识,可能一个腐朽的王朝还能支撑两三百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当艰苦奋斗不再是为了人人平等,而是为了高人一等。 你们要知道,被压制下去的情绪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变淡的,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现在我给他们这个机会,既然本来就不平等,我也不会带他们追求平等,但我能保证只要他们跟着我,他们的后代就能荣华富贵,你说他们想不想改变命运? 至于部队,你以为那些百姓里面没有他们的亲人吗?他们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看着自己的母亲、老婆、孩子给推上前,他们敢开枪吗?周號,我今晚说的这些话,你整合一下散播到党派部队里面。 你说那些部队高官有没有把自己的家属已经保护好送到其他地方,我相信有与百姓、战士们共存亡的,但是我也相信更多的官僚还是自私的。那你说地下那些士兵们没有家人么?他们凭什么要受领导辖制?他们一枪就能崩了领导脑袋。 不说取而代之,但是起码可以不受别人管辖,把这个思想传递给那些士兵们。改变上下级的心里思想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到的,但是给他们心里面种上这颗种子,等到我们起兵,你们再在他们心里点燃。 除非高管个个都是来袭击我们的那种喊‘兄弟们跟我上的’,但是那些喊‘兄弟们,给我上’的,呵呵。 差不多就是这样,对部队内部进行渗透、破坏他们思想上的忠诚,对我们的部队进行洗脑,强调我们一起建立新世界,为生存而战,并且可以渲染那种被部队拒绝的人的下场,可以言之凿凿地编。 只要能忽悠治下的百姓、军队对党派的对立心理,我们就赢了。” 59 长江战役前夕 - 第5纪元 - 李钰哲 “这还是我无数先烈为之流血牺牲,所保卫的国家吗!?这一切我们不答应,法律不答应,十四亿民众更不会答应。凶兽屠戮,暴徒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只能引颈就戮吗?” “动不动就要我们认清形势,放弃幻想,我们为什么不能少点以为,多点作为!人要走马要放,千日造船一日过江。路在人走,事在人为,那位子,他赵家坐的,我万万人民皆可坐得。” “我们曾经爱戴的国家,那些官僚老爷,那些把我们当作泥点子一样的大老爷,他们什么都不管,视若罔闻,置之不理!我们反抗,不应该吗?” “百姓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利益!百姓的利益不能被侵犯,我们不为保护官僚,我们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我明军奉大明永乐皇帝谕旨,起兵讨贼!奉天靖难!” 无数条类似的宣传语,在半个月的时间回荡在了整座南菁城内,所谓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李禹哲不止一次地怀疑这敌人究竟得多天怒人怨才能这样。 不过现实可没给他发呆的时间,南菁城秦淮区,李禹哲的中军大营内,正在热火讨论着,这个时候假如敌人打来一枚炮弹,绝对就是历史上的著名转折点了。 徐天德徐将军指着地图,说道“如果说徐州是南菁的门户,那么中华门就是南菁城区的门户。根据姚广孝的消息,他南菁总座赵志明不仅没有派虎将把守,还想将一头猪,叫汪羽的。 在战时送上那个位置捞油水,之后更是因为李将军先行斩杀汪羽,导致中华门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直接导致了中华门陷落,南部城区为我等占有。 他弟弟赵静泽更是无德无能之辈,听说还抢了汪羽的女人,日夜笙歌,防守十分懈怠。敌军不是没有虎将,那日夜袭我军的李小永被安了个不服军令、肆意妄为的名头捉拿入狱,三百靖南营铁血战士大半战死。 还有张定边、黄文清等将领,不管是东征日韩,还是西伐越南,都是在战场上打下来赫赫威名的。反而重用投机钻营的小人如邱伟和赵静泽等人,他赵志明脑满肠肥之辈,偏好自己指挥,草包货色,岂有不败之理? 我们部队原本计划是在一个月内,把敌人打到浦口去,现在我想在长江以东解决问题,全部吃掉赵志明、赵静泽集团。从当前战役的进展情况看来,我觉得做这样的设想是切实可行的。当然肯定会有很多困难,所以要做一个充分的估计。” 李禹哲抬头冲着徐天德点点头,示意邰劲浩将徐提出来的作战规划,标在地图册上。 接下来发言的是蒋雨婷蒋千总:“现在南菁全局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主要城区大多掌控,玄武区、鼓楼区、秦淮区、雨花台区连成一片,战争支援也有了保障。 敌军在军事方面的优势几乎全部丧失,只能退守建邺区和鼓楼区以西,他们的物资、补给还有民意各方面也走向了全面崩溃。敌军治下的百姓在周號的营兵诱导下,于本周内掀起了五次反压迫、反饥饿的抗争,对我们也是一个有力的支持。” “我赞成徐将军和常将军的预估,长江这一仗打得好,不但南菁的问题可以解决,就算是我们渡江西进,也不会再有大仗可打。”梁鹏鹏对该作战计划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李禹哲握着笔敲了敲桌面,说道:“如果南菁做这样的设想,需要考虑他们在栖霞区、江宁区的残余敌军,同时西北边的滁州、南边的马鞍山、东边的句容,少说也能凑出来五千人,一旦我们没有及时攻克,等到他们支援过来,撑住了长江会战,情况又不同了。 弄不好会造成很大的被动,一定要想办法,把所有对我军有利的因素都推动到极致。加强对敌军内部的渗透,所有钱财、美色、房屋地段、官职名号,大把许诺出去。 一定要让敌军内部离心离德、互相猜忌,同时我军注意维持住八班倒的骚扰,不让他们休息,抓住破绽就由刘一麟、梁鹏鹏率骑兵主力出击。 雨花台区的守将由吴晓凡来当,秦淮区交给周號你来镇守调控布置军队,陈民翔、蒋雨婷也留下来驻守,叶昊然领兵支援、以备不时之需。如果真的被敌军支援过来,死守。” “李将军的意思是,由徐将军、常将军、梁校尉、刘校尉和高校尉五人领兵组成此次长江会战正面部队,徐将军任总指挥、临机处置一切,梁校尉为副指挥。”最终由白玉骑统领邰劲浩概括了这次会战的人员安排。 “战役发起以前,对割断江宁区、栖霞区,完全孤立建邺区的数千敌军,我们尚不敢做这种估计。对浦口区的守军渡江支援,我一直非常担心,现在看来,正是赵志明、赵静泽两人破釜沉舟,放弃了长江防线的驻守,长江会战才显得这样非同小可、这样有声有色。” “我讲过,对凶兽、异兽等外敌作战快不得,它们的实力、弱点,我们一无所知,只能逐步试探,而且他们毕竟是外族,人民反抗他们的心理一刻都不会断绝。 但是对内战争拖不得,一旦给敌军时间,让他们休养生息,安抚民心,我神州就此再度割裂,到时候百姓再度习惯他们的统治,再打就是我们不识抬举了。现在看来,这个话没有错。 照历史规律,兵力和装备不超过对方,绝不可进入战略决战。也不尽然,解放南菁城区这两个礼拜,我们的势力越滚越大、我们的兵越打越精,同时配合我们的舆论利导和对百姓的控制安抚,我们积累了有利决战的条件。 好比凹凸镜,像着炎炎的烈日,百倍、千倍的光度聚合在一点上,白热化咯、冒烟咯,不能不燃烧咯! 所谓战略决战,简单说就是赌将领的命运、赌军队的命运,这个赌字啊,很不好听!可又找不出一个更恰切的字来代替它,就是这么一回事,啪的一下,压上去咯。 正是因为如此,事情临到了面前,又禁不住心扑扑地跳。哪有这个道理啊?心跳的什么呢?我们不怕燃烧,我们不怕白热化,我们不怕烫着这里、烫着那里,我们的手不能发抖啊。”李禹哲环视着众人,不急不慢地做完了最后的战斗动员。 “六千对八千,这是一锅夹生饭,夹生就夹生,也要把它吃下去。”徐天德跟着扫视了一圈参与会议的众将领,手指在地图上重重点出去。 与此同时,清凉山公园, “起立!” 迎面走来的这个肥头大耳、倒八眉、香肠嘴,不伦不类得挂个方框眼镜活像头猪八戒的男人叫赵志明。他是凯申物流创始人、功德林招生办主任、日记狂魔、战场微操大师!以‘日记强国’和‘微操军队’闻名遐迩,以反向扭转战局的能力著称于世。 身着白色衬衫、但是那腋下的汗水都打出水湾,哪怕把衣服下摆扎紧了裤子里,但是肥胖的肚腩还是将衣服顶了出来,他双手不紧不慢地推出,喊道:“请坐。” 他将帽子摘下来,头也不回地扔给身后的随从,扯了扯领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靠着。 长条桌上,一名军官起身走到挂在墙壁上的地图跟前,指着地图说道:“我军原定之内线作战原则,其积极进攻精神,丝毫不受影响。 现正力解清凉山之围,同时南线各兵团,在兼程北进,以求重新占据建邺区和雨花台区。仍以鼓楼区为中心,与敌做逐鹿之争,决心始终未变。” 赵志明扶了扶衬衫都险些包不住的肚腩,晃到了地图前,背着手说道:“金陵地方,历代大规模征战五六十次,是非曲直,难以论说。但史家无不注意到,正是在这个古战场上,决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所以古来就有问鼎中原之说。 当年,我爷爷领六十万大军分三路汇合金陵,兴师北上,光复金陵的第二天,腐朽的封建王朝见大势已去宣告退位。二十一年前的七月,也正是在金陵城郊,我有幸亲率数十万健儿征讨农民割裂军阀,大获全胜。” 有一名蘑菇头军官端起茶杯,偏头小声跟旁边的人说:“奇谈怪论,满嘴放屁。” 赵志明隔那么远听不清楚,还以为部下在商讨作战细节,和气地问道:“邱伟,你在说什么呢?” 蘑菇头军官眯着眼睛,放下手里的茶杯,笑容满面地回复道:“我说总座高见!” 赵志明一番话讲完,底下响应他的人寥寥无几,唯有的声音传出来的意思也不是支持,再想到亲信跟他报告的军中消极思想。气得这位心高气傲,自认为军事谋略独步东南的总座大人将指挥棒往桌子上一拍。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讨论着项羽被困垓下,仿佛这中原古战场,对于我们注定了凶多吉少。二十年前,我从金陵踏上征途,镇压东南二十年,中华秋海棠叶遂归于一统。本派本军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二十年后,这里竟至于一变而沦为我的葬身之地了么?” “无论怎么讲,会战兵力是八千对六千,优势在我!” 60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 第5纪元 - 李钰哲 东一区的德国,末世降临后的第三周,一个头发三七分开,上唇的小胡子分外漂亮的男人靠坐在地上,哪怕是现在这宛若炼狱的时候,他也保持着贵族般的体面。 在末世降临前一年,德国的某个小酒馆内,身着礼服的主持人示意道:"让我们欢迎阿希德罗先生!" 阿希德罗曾是德意志远征军的下士,在战火的洗礼下,同营的600人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连续两场败仗让这个国家跌落到了尘埃里。 那是他第一次演讲,他有些紧张,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面颊上的肌肉都在抖动,尽管台下并没有很多观众,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当我还是个小孩子时,我听到这么一个故事。” 主持人在一旁还提醒他:“大点声!” 底下的一群醉鬼们打着盹、哈欠连天,还有刚下班的工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聊天打牌,因为国会的高压和言论管控,他们聊的只是些生活的鸡零狗碎。 阿希德罗看着这群行尸走肉一般的百姓,他的声音没那么颤,开始变得镇定:“我听到一个圣杯的故事,只有那些心灵纯洁的人才可以找到。实际上我们国家也有圣洁的历史。但是我们遭遇了困难时期,我们的军队破落不堪,我们的经济遭到破坏。但是这不是贫穷,这不是资源匮乏,这是我们自己造成的问题...这是毫不相干的。” 没有人搭理阿希德罗,侍者端着酒给客人买醉,打牌的、抽烟的、瞌睡的,独独没有一个人留意这个落魄下士的演说,主持人又提醒了一声,“大点声!” 阿希德罗生气了,怒吼道:“有人在听吗!?” 突然的吼声压住了酒馆内的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阿希德罗声音变大了,情绪变得更加激烈,“这不是现在才有的问题了,不是吗?没有人在乎,没有人想过我们要如何面对消亡。” 他做出了自己最喜欢的手势,右手摆出了手枪的造型,食指和中指对着天,他的眼神里饱含热泪,因为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所有的人都醒了,都来聆听他的讲话。 阿希德罗握拳挥出,“自尊是种武器,剑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不是用来欺骗的。他们代表着力量,比我们要强大得多,我不是说法国人,或者是英国人,我们的敌人就在我们中间。谁应该为迷住我们民众,导致道德颓废负责?” 这个时候酒馆已经不复稀疏,就像是奔赴教堂的信徒一般,围绕着他的听众越来越多,聚在他的身边,像是追随他们的神明,有听众响应了,喊道:“美国人和欧洲人!” “没错,是美国人和欧洲人!”阿希德罗挥舞着枪械手势,“他们称自己为白种人,但是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们都不受欢迎,都不受到需要,而现在他们到处都是!侵略我们的政府,掠夺我们的储蓄、家庭和遗产,他们想把雅利安人从地球上抹去! 但是他们会幸存下来,这就是他们说的,只有他们才是高贵的白种人,才能幸存下来。我们以英雄罗英格林为榜样,以瓦格纳的音乐作为我的精神支援。我们会牺牲,是的,但我们仍要努力!因为最后的胜利会属于我们!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所有群众的情绪都被点燃了,他们受够了压迫,他们受够了战败国的卑微,受够了言论不能自由,所有的福利待遇都由那些高位置的大人物霸占,他们要反抗了。反正已经过的生不如死了,为什么死之前还要考虑那么多呢?让大人物们也吃吃苦吧! 阿希德罗的煽动性演讲是国会所不允许的,他们不允许那些下民推翻他们的统治!他们把阿希德罗抓了起来,指控阿希德罗犯了叛国罪!称他为国家的敌人! 阿希德罗说出了被指控以来的第一句话:“如果小偷偷走你的钱包,你把钱包拿回来,你算不算小偷?我们被曾经的盟友背叛。国会的人宣称是我们的领袖,他们结束了战争,接受了失败,签下丧权辱国的和平条约和战争赔款! 他们才是最大的卖国贼!我只是拿回我们曾经被偷走的东西,名正言顺!这是我们抵制无能国会的意愿,这是我们的权利!如果我真的有罪,那么我的罪过就在于,保卫了德国人民的权利!” 即使是法庭上,仍然有他的信徒记录下他的言行以昭示给其他教徒,就连法官都化身为他的粉丝,给了他微不足道的监禁时光,让阿希德罗在沉淀之后,再无敌手! “我们需要有远见的领袖,这个人需要充满勇气,他能让敌人灰飞烟灭。这个人还活着!他将领导人民获得胜利!”这是他在狱中的讲话。 当你濒临饿死,已经绝望的时候,有人告诉你,只要你跟着他走,他就给你面包和牛奶,只是要你把一定现在饿死的命卖给他换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死还有可能活下来、过得更好,你愿意吗? “你有没有去过市场,你知道现在的一条面包要多少钱吗?”阿希德罗举起了五根手指,他愤怒地拍着桌子,“五十万马克,这么多钱恐怕连一部手推车都装不下!” “如果我摔倒了,我还会站起来,但我不会摔倒,这次斗争只可能有两个结局,不是敌人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就是我们踩他们的尸体。如果我死了,请用国旗包裹我的尸体。” 阿希德罗慷慨激昂的陈述着,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而横跨东三区到东十二区的俄罗斯,在同一时间,一个叫冽宁的瘦小男人,面向数千名遭受灾难的百姓,开始了他的演说: “我们保护的不是资本家的利益!,而是工人的利益!资本主义就是我们的灾难,为什么俄罗斯工人的伤病这么多,因为资源贵重,而工人的生命不值钱。 我们应该反抗,不要轻视工人团结的力量,一个指头容易断,五个捏起来就是拳头。如果我们工人阶级能够团结起来,那就能够给他们更沉重的打击!” “人死亡后尸首可以抬出去,但是旧社会在灭亡了的时候,很可惜,资产阶级的这个尸首,那就不可能一下子把他钉在棺材里,埋葬在坟墓里!” “我们让资产阶级去发疯吧!让那些无价值的灵魂去哭泣吧!同志们,我们的回答,就是这样的。加上三倍的警惕和小心,还有忍耐,大家应当守住自己的岗位。” “同志们,你们必须要记住,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还有一条路,死亡,死亡不属于我们工人阶级!” 演说场地外,有两个人朝人群中挤进去,一个瘦小些的戴着帽子,好几天没洗的头发一缕缕的,像是个腌制的萝卜头,跟他一块的男人好像受了点伤,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 小萝卜头:“我说同志,您见过冽宁嘛?” 纱布:“没有,没见过,干什么?” 小萝卜头:“听说他在这。” 纱布:“很可能的事。” 小萝卜头笑着说道:“我想见一见他。” “是啊。” 小萝卜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在乡里跟别的同志时常争辩,说他是大麻子、红头发,我想着一定不能。我说冽宁啊,准是大脑袋,一定是个大个子,很有主意的男子汉。” 纱布:“是啊,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没见着过嘛?” “没见过。” 数千名高壮的俄罗斯人簇拥着中间那个个头不高、甚至有些矮小的秃顶男人,大家都在为他鼓掌、欢呼,小萝卜头仗着身小可劲地钻,他终于看到冽宁了,他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一个普通的人。” 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呐。 还是来看看东八区的中国吧,重新回到南菁,长江战役已经打响,李禹哲因为伤病的原因只能居后指挥,但是手底下的兵已经和半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都知道一句话叫熟能生巧,可能第一天喊你去切猪肉你不会,但是有师傅教你个两三天,你自己再动手可能一个礼拜就能掌握窍门,更何况是眼前这批年轻人的学习能力都很强。 你要是切猪肉学不出来,最多也就是当不了屠夫,学不会杀人可不行,学不会杀人你就得死,队伍里可没有几个医生护士给你治病,整整半个月,原本六七千人的队伍全员皆兵。 李禹哲为了报夜袭之仇,更是歹毒得下令所有士兵的子弹、武器全部提前放在粪便、污水、锈水和有毒性的草药汤里面泡着,他要敌军不死也得脱层皮!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孔子 61 黑云压城城欲摧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按照我画的这张布防图部署,待会我会亲自检阅!给我精准落实到每一挺机枪的位置和枪口朝向,我要他们做到指哪打哪!江堤路这边的机枪排往左移五米,一厘米都不能差。” “赵总,五米,就近江了。”下属的军官有些为难。 “...” 赵静泽一向自诩为南部战区少有的军事天才,并且否认他是走裙带关系上位的,对哥哥赵志明的微操战术思想可谓是崇拜到了极点。 只不过二者的指挥方式上略有不同,赵志明因为身材臃肿、肥胖的缘故喜欢通过电话、视频的方式指挥前线作战,赵静泽更喜欢亲自在前线,直接指挥前线的团级、营级、排级部队,而且哥哥作为整个南部战区最高指挥官,所有人也都给他面子。 反正是几支小队伍,应该不碍事吧? 其实老实交代,像这种直接指挥呢,有好也有坏。微操绝对不是过错,现代战争中无数名将都利用微操打下了名垂千古的经典战役,特别是在中低级指挥员水平不足、缺乏经验的时候,赵志明能混到南部战区最高指挥官还有几十年带兵经验。 南部战区不可能人人都是蠢狗,肯定有大量的优秀将领,就算赵志明是头猪,几十年耳濡目染下来,不说实际,理论操作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他弟弟那就更菜了呀,一个靠捷径上路的半道军官,对位大明朝开国双壁,怎么打呀? 我们都知道一句话叫熟能生巧,可能第一天喊你去切猪肉你不会,但是有师傅教你个两三天,你自己再动手可能一个礼拜就能掌握窍门,更何况是眼前这批年轻人的学习能力都很强。 你要是切猪肉学不出来,最多也就是当不了屠夫,学不会杀人可不行,学不会杀人你就得死,队伍里可没有几个医生护士给你治病,整整半个月,原本六七千人的队伍全员皆兵。 李禹哲为了报夜袭之仇,更是歹毒得下令所有士兵的武器全部提前放在粪便、污水、锈水和有毒性的草药汤里面泡着,子弹表面也都抹上了这种混合物。眼下这个战乱年代,你要是只是刀伤枪伤还能治疗,你这要是感染了怎么治?他要敌军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就是现在这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六千战士的统帅李禹哲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反而是跑到了紫金山来,与他同行的还有姚广孝、朱凯斌两人。 淞沪会战中,教导总队投入13000余人,最终撤回金陵时人数不足5000。金陵保卫战,重建后的教导总队以29000余人参加此战,仅有不足1000余人突围。 什么是教导总队呢?他是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在果军中起表率作用,所有的新锐武器、特种兵团全部编纳进去,打造的全军最强精锐! 1937年12月7日,倭寇攻抵金陵光华门四个最精锐的德械师在历经淞沪会战后88师、87师、36师以及中央教导总队陆续撤出战场进入金陵休整。 88师负责守卫雨花台、中央教导总队负责守卫紫金山、87师负责守卫光华门,36师负责在江岸掩护以及阻挡溃退士兵,保障后方撤退路线。 当时果军不仅拥有德械、还有英法苏多国军械武装,然而面对倭寇的兵团,88师全体八千余人全部战死于雨花台,87师全体阵亡于光华门,中央教导总队几乎全部牺牲于紫金山、仅一个小队撤回最终牺牲,36师在此战后仅剩千余人。 自此,历经百万规模的淞沪会战和金陵保卫战,再无德械师。 也是在这段历史中,李禹哲知道了城破之后的下场,很多历史书上就留下一句民不聊生、十室九空、民生凋敝就此带过,他们所有的笔墨都在文官武将身上了! 同年12月13日,当时的首都金陵沦陷,倭寇进行了时长六周有组织、有计划、有规模的暴行!遇难人数超过三十万人次!集体屠杀案28起,受害者19万余;零散屠杀案858案,死亡人数15万余,触目惊心... 而现在,再度有一帮禽兽席卷了过来,如果说倭寇长得还像人,那现在这些连长得像人都够不到了,这不只是国与国、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战争,这是种族之间的战争! 有些人强调联合统一、一致对外,有些人强调攘外必先安内,毫无疑问,李禹哲是后者,他可以接受自己付出,但是他不能接受他费尽心力的成果被别人占据!他要打,把土地打下来,把所有权打下来,他可以让自己的嫡系部队去拼,拼光了都可以。 前提是,打下来的江山写的是他李禹哲的名字,而不是等他嫡系部队拼光了以后,给别人捡了便宜!甚至还会被后人抹杀他的功绩!这是李禹哲所不能忍受的,所以他要打,哪怕被人诟病,哪怕为此导致内战,他都不在乎。 李禹哲拉了下朱凯斌,小声跟他解释道:“斌斌,不让你继续带兵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你明白我意思吧?” 尽管他觉得兄弟之间也不会为这个事情怎么样,但是他还是得跟朱凯斌解释一下,两人的情谊不能出现裂痕。 为什么不能让朱凯斌带兵呢?李禹哲此时算是朱棣的手下,朱凯斌是太子,还是唯一的儿子,那就相当于板上钉钉的储君,你让储君给一个同龄人当手下,以后太子即位了,李禹哲该如何自处? 再说,战场可不是一对一的打架斗殴,上千号人对冲起来,人仰马翻的谁知道谁啊?他朱凯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李禹哲还混不混了? 朱凯斌点点头,他也不是傻子,“没事,就是不能和你们一块了,有点难过吧。” 走在前面的姚广孝突然问道:“显武将军,你知道陛下去哪了吗?” 半个月前,敌军与明军在草场门隧道沿线,南至莫愁湖,北至吉林公园,约莫四公里的路线上处处是厮杀。枪炮卡壳了、炸膛了就拼刀,刀砍卷了就拿牙咬、拿手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双方有什么深仇大恨。 后来还是徐天德给李禹哲解惑,朱棣的明军多用的是父子亲属关系,而且一般都是让父辈去拼杀,他们的后辈得以蒙受食物供给等等。同时一旦父母被杀,那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朱棣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拉起这么大一支军队,一方面是由于他本身就从事着军火贸易、管制武器军械交易这条路子,毕竟最能发财的路子都写在法典上嘛。 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他将追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分散到军队中充当各种骨干迅速拉起军队,同时通过舆论加上事实(人家正儿八经朱棣重生)的塑造和洗脑吸引人追随他。你跟着他,他给你肉吃、给你汤喝、告诉你你战死了他保你子孙荣华富贵。 如果不是李小永的夜袭帮助敌军提振士气,很有可能决战在上周就已经打响了,当然,这也跟敌军将大部分兵力都镇守在长江防线有关系。说实话,其实李禹哲一开始真没想赶尽杀绝,倒不是说他仁慈,实在是他最不喜欢打的就是防御战。 城市里面猫啊狗啊都能变异,长江里面的不能?鬼知道水里面藏了多少奇怪物种,那就是个填不满的深洞,你不镇守,失去民心,你镇守,失去军队。所以李禹哲怎么会愿意接这个盘,但是没办法,李小永实在是让李禹哲害怕了。 如果不把他们铲除,假如哪一天徐天德、常博仁不在,李禹哲无法承担那样的后果。 所以决战,必不可免,这是一场硬仗,没有取巧的办法,所有的动摇军心、内部渗透、武器装备淬毒全部都用上了,剩下来的就是实打实的硬碰硬! 但是李禹哲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进攻的主力,朱棣手底下三万明军虽说有许多水分,但是毕竟人数摆在那,就算是三万头猪躺在那,让敌军去砍也要砍一会把,甚至除了守御草场门隧道沿线和镇压南菁城区的必要人马。 大约有五千人的队伍,被朱棣带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甚至连在不在南菁都是问题,大战当前,明军最高的统帅——朱棣,也消失了,镇守玄武区的只是他留下来的守将张玉。 正面战场上,得益于长期舆论的侵袭,其中刻意的抹去了朱棣的存在,许多敌军已经潜意识地遗忘了朱棣这号人,以为是被李禹哲击败啦或者就是身亡了,加上李禹哲又命军队的八班倒的骚扰模式实在是让他们苦不堪言! 徐天德、常博仁两人领兵居于前线,而昨夜他们停止了维持半个月之久的骚扰,敌军凭借钢铁般顽强的意志挺住了这半个月的攻势,他们也知道大战即将爆发,但是那份长久休息不好的精神衰弱和疲惫还是让他们有些昏沉。 徐天德环视着身边诸将:“显武将军全权委托我负责此次长江会战,凌晨四点三十分发起进攻,由常博仁、梁鹏鹏各领三百骑兵,一路自南向北、一路自北向南,沿江堤路掩杀。 期间,费敖成率枪械营进行正面压制,高钰坤领苗刀营从斜侧冲击防线,邰劲浩领白玉骑督战,其余兵马暂时不动。长江会战,一刻钟后进行,诸位!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一时间,黑云压城城欲摧! 62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凌晨4:30,仿佛上天也知道今天会有一番恶战,连着半个月的酷暑之后,金陵城的天又有了些阴霾,乌蒙蒙的,像是一团墨晕染了天空,太阳也被藏了起来。 小雨如针如毛,沾湿了地面和将士们的盔甲,由牛皮、木板、贴片装合的板甲颜色变的更加暗沉,没有喊什么口号,没有狂轰滥炸,只是一支沉默的军队发起了进攻。 敌军不都是草包,有前线警觉的士兵发现了已经摸过来的敌人,迅速地吹响了防御哨令,而江堤路南北两头的常博仁、梁鹏鹏也端枪持刀,战争一触即发! “中路费敖成领枪械营进行火力压制,机枪连和炮兵队间奇数位开火随后装填弹药,由偶数位开火接管,进行接替,保持火力压制,两个枪械连持枪点射,狙击队盯好对面重火力点、指挥官。 骑兵营由常博仁、梁鹏鹏各领两个连(三百人)进行袭扰,一路自南向北、一路自北向南,跑完全程,第一遍投掷出易燃易爆物。两队汇合之后,调转方向,重新沿江堤路射击,两遍过后,高钰坤领苗刀营六百人压上。 白玉骑主要作为督战队,如果前军溃败,凡有溃退哄乱者立斩!同时等待战机,主要等敌军侧翼漏出破绽,长驱直入!刘一麟率余下的两百骑兵同时作为后备,四千中军待命。” 徐天德双手撑着桌子,仿佛一匹择人而噬的猛兽,“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受到了欺凌,受到了压迫,被别人当成下贱的泥巴种,穷尽一生只是为上层人添砖加瓦,我们该为自己而活了,打赢这一仗,前方便是一片坦途!人家爷爷雪山草地爬过去,换来子孙白手夺了别人起的家,你想改变命运,就去打赢这一仗!” “领命!”费敖成等人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徐天德仍然撑在桌子上,眼前军队虽然号称六千人马,其实也是有不少的水分,李禹哲的秦淮区、雨花台区各留了一千五百人马守御敌军援兵,还要兼顾镇压当地百姓、残余部队的暴动。 所以这号称的六千大军其实有三千是找朱棣借过来的明军,朱棣倒也大方,大手一挥给了他们除了战线以外的三千人,但是战斗力如何就值得商榷了。所以这一战,其实只能是三千对八千,敌军那有没有水分?肯定有,但是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已经不得不战了。渗透、舆论、练兵、蛰伏... 李禹哲算得上是一个戒心很重的人了,但是他却能放心大胆得将兵权全部移交给徐天德,两个人明明只是一番谈话,李禹哲就敢放权。 徐天德说是救命之恩,李禹哲说是相信他历史上的战绩威名,其实只不过是给彼此的一个台阶。有些人可能同窗数年乃至十数年,彼此之间都没说过几句话,而有些人可能认识半个小时就能相谈甚欢,志同道合者可称为同志。 李禹哲相信徐天德的战术素养,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将才,也不是一个帅才,他一本兵书都没读完,但是这不碍于他不精通打仗。他知道要安排人夜巡,防止夜袭;他知道粗糙的战术的运用,骑兵分割、袭杀,骚扰别人、炮火压制...但是李禹哲知道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半个月时间,徐天德的表现征服了所有人,两周发动了百人冲突49次,全胜,几乎整支新军都见过血、砍过人、开过枪,这已经不是一群新兵了,谈不上精锐,但是他们纪律严明(不服从就是死,李禹哲懒得安排人打了,犯错误的直接咔嚓快一点) 但是不论是李禹哲还是徐天德都没有想到,这场决战的主角不是他们寄予希望的骑兵,而是一支他们根本没有重视的队伍——苗刀营。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将中高顺。前面两句知道的人多,但是还有一句知道的人少,这个高顺是谁呢? 吕布之所以威名赫赫,并不只是因为他战斗力强,也是因为吕布手下有八员大将,分别是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注意这八员大将里面没有高顺,是不是意味着高顺在吕布阵营中没有啥实力? 其实,高顺在吕布阵容中,地位比八健将还要超然,其率领的部队是吕布阵营中最精锐的一支,号称“陷阵营”。 王粲《英雄记》: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在《太平御览》检索《英雄记》辑文,大量内容都被陈寿、范晔录入《三国志》和《后汉书》里面,还有裴松之注也大量引用,成为后人研究三国历史的重要参考。由此可见,后人著书,大都愿意采信《英雄记》的内容。以下全文引用自英雄记: 建安元年六月夜半时,布将河内郝萌反,将兵入布所治下邳府,诣厅事合外,同声大呼攻合,合坚不得入。布不知反者为谁,直牵妇,科头袒衣,相将从溷上排壁出,诣都督高顺营,直排顺门入。顺问:“将军有所隐不?”布言“河内儿声”。顺言“此郝萌也”。顺即严兵入府,弓弩并射萌众;萌众乱走,天明还故营。 吕布部将河内人郝萌发动叛乱,攻击下邳府的厅事合,吕布不知道谋反者是谁,急忙和妻子衣不蔽体的突破厕所的墙壁脱逃,到都督高顺的营内,高顺主动让出督将位子给吕布,后称吕布为将军。 高顺询问吕布有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用来判断敌人的线索,吕布只回答听到河内人的话,高顺马上就冷静判断出敌人是郝萌,并且立即带兵进入下邳府,斩杀郝萌,平定叛乱。 在深夜兵变这种险恶无比的形势下,吕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高顺不会背叛,带着老婆逃往高顺营中。高顺确实没有辜负吕布的信任,详细询问了叛乱的细节后迅速确认了叛乱主谋,严兵整甲,半夜之内就平定了叛乱,而且亲手砍杀了叛乱主谋郝萌。 布从郝萌反后,更疏顺。以魏续有外内之亲,悉夺顺所将兵以与续。及当攻战,故令顺将续所领兵,顺亦终无恨意。 郝萌反后,吕布又开始猜忌诸将,三姓家奴看谁都是脑后反骨,甚至剥夺了高顺的兵权交给自己的小舅子魏续,直到作战时才赋予他临时指挥权,面对如此的猜忌与冷遇,高顺仍然无悔的为吕布作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太山臧霸等攻破莒城,许布财币以相结,而未及送,布乃自往求之。其督将高顺谏止曰:“将军威名宣播,远近所畏,何求不得,而自行求赂。万一不克,岂不损邪?”布不从。既至莒,霸等不测往意,固守拒之,无获而还。 臧霸答应给吕布送钱,还没来得及送,吕布打算自己跑过去要。高顺劝他:“你现在威震四方,你保持住威名,什么东西得不到?自己跑过去要,万一没要到,多丢脸?”吕布那个方脑壳哪听得懂这些弯弯绕,头铁,非要,结果什么没要到。 布性决易,所为无常。顺每谏曰:“将军举动,不肯详思,忽有失得,动辄言误。误事岂可数乎?”布知其忠而不能 对于吕布这个三姓家奴的本性,高顺还是看的很清楚的,他时常劝谏吕布:"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 已经够委婉了,就差指着吕布鼻子说翻覆无常,轻狡刚愎。吕布也不知真听不懂,还是想当一个装睡的人,反正是"知其忠而不能用",估计是习惯了当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三国志•先主传》“先主还小沛,复合兵得万馀人。吕布恶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败走归曹公。” 《三国志•吕布传》“建安三年,布复叛为术,遣高顺攻刘备于沛,破之。太祖遣夏侯惇救备,为顺所败。” 建安三年,吕布感到刘备的危险,狗的嗅觉还是挺敏锐的哈,命中郎将高顺和北地太守张辽协力攻打刘备驻城小沛,曹操也不干诶,你打我小弟?我不要面子哒?他也下令,夏侯惇前往率军解救刘备之危,反被高顺所统领的陷阵营打败,刘备只好弃城逃向曹操。注意!这个时候高顺手底下大概是两三千人,刘关张手底下一万多人,三国志刘备传里面记载的,关羽张飞这个时候还是壮年,结果呢? 羽在阵前,顺将兵就羽,言“且却兵,但身决胜负”。羽、顺乃独共对战,顺以矛刺中羽,张飞前救羽,亦被刺,顺遂名震天下,号万万人敌。 关羽立于阵前,高顺领兵靠近关羽,说:“我们先让兵士退下,我们俩一决胜负。”关羽自无不可应下,战神局单挑开始,高顺一杆长矛刺中关羽,惊得张飞哪还管的了那许多,飞也似拍马来救他二哥,却兄弟双双把家还,个个给扎了个窟窿。最后怎么搞的给救了,还是高顺手下留情了,也没写,但是高顺名震天下是肯定的了,成为了凌驾于万人敌之上的更高级存在。 布令高顺领兵,袭玄德之后。玄德闻得此信,乘阴雨撤兵,弃盱眙而走,思欲东取广陵。比及高顺军来,玄德已去。 吕布又派高顺偷袭老同志刘备屁股,如何刘备撒丫子狂奔,天上下着大雨诶,都不管了,等到高顺跑过来的时候,别说刘备了,连个刘毛都没逮着。 曹公遣夏侯惇救备,惇使蔡阳为先锋击之。顺望见阳麾盖,策马刺阳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惇诸将莫能当者。惇负其力,阴欲前突顺,为顺举弓一发所中,伤左目,顺瞋目盼之,关羽、张飞皆不敢动。诸将震惊,言“将军天威也”!遂破之,虏备妻子。顺威震徐州,曹公议迁许都以避其锐。 曹操派遣夏侯惇营救刘备,夏侯惇让蔡阳当先锋,高顺看见蔡阳的旗帜,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将蔡阳斩首安然离去,夏侯惇诸将没有人能挡住他。夏侯惇仗着气力,打算突袭高顺,被高顺一箭射中左眼,高顺环顾四周,关羽、张飞都不敢动弹。 众将夸赞,“将军神威!”那他们又打不过,反正夸人又不花钱,高顺一连击败了夏侯惇、刘备等人,还掳掠了刘备妻子,有点汉高祖刘邦的风采了。高顺威震徐州,打得曹操甚至商议迁都避开他的锋芒!老实说,这个许昌真可怜,动不动就要被废。 九月,曹公征布。布欲令陈宫、高顺守城,自将骑断太祖粮道。布妻谓曰:“宫、顺素不和,将军一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城守也,如有蹉跌,将军当于何自立乎?愿将军谛计之,无为宫等所误也。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赖得庞舒私藏妾身耳,今不须顾妾也。”布得妻言,愁闷不能自决。 同年九月,曹操亲自东征吕布,吕布连三次战败便于下邳坚守城池不出。随后曹操刘备联军渐渐包围了下邳城,后陈宫献计于吕布,吕布驻守城外,而陈宫与高顺驻守城内,由吕布亲自率领骑兵去截断曹操粮道,陈宫、高顺坚守下邳城。然而因为妻子的一番话说(高顺与陈宫向来不和,万一将军出城后,他们发生矛盾、兵变,致使将军出城后则进不了城),使吕布犹豫不已,错失良机。 关于这些人物的下场,史书与演义大致相差无几,看看演义中的描写:吕布多方乞命,自然不足道;陈宫慷慨就义,然死前不免挂念老母妻小;张辽选择了良禽择主而栖,投降了曹操。高顺只是沉默、无言,在沉默中接受了死亡。 或许曹操是更好的主人,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捍卫的旗帜倒下了,自己自然没有存活的意义。简单质朴清白的武人心理,人想苟活下去是可以找到各种大义凛然的借口的,不过至少任何人也无权指责贯彻自己信念慷慨赴义的殉难者。 为将者,勇武是根本,善战是根基,能御练强兵就能算是名将,知进退、知形势、有谋略就算是帅才了。 《英雄记》曰:“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月华如水,清汉如灯,弹刀清啸,饮血归鞘;沙土扬扬,黄云漫漫,战马奔驰,乱箭穿杨;安知男儿归何处?马革裹尸死沙场,独留悲壮耳! 漆夜无星,烛光无泪,提杯问盏,醉解千愁;罪罪雨雪,瑟瑟寒风,刀舞长空,枪出如龙,安知男儿奔何方?擂擂战鼓夺城池,千古垂名耳。一曲终,胡不见君哭?夕阳晚照,血色英雄。” 63 提携玉龙为君死 - 第5纪元 - 李钰哲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你能用的你都用上了,所有损招阴招都使出来了,能不能拿下来就看你本事了。那八千敌军就站在那,他们身后就是长江,他们退无可退,他们架好了机关枪炮,你想赢?可以,打败他们。 冲锋吧,堂堂正正地打一架吧,没有人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赵志明要维持他的统治,朱棣、李禹哲是为了他们的统治,拿手下将士的命为他们打一个未来。 开战的第一分钟,骑兵的迅捷造成了敌军混乱,李禹哲连着派兵八班倒骚扰他们连着半个月,又是凌晨四五点,人最困顿的时间发起进攻。不少敌军士兵难免困顿,但是连着半个月的对抗已经让他们习惯了,敌军组织起了还击。 但是这一回打法变了,以往的交手都是骑兵冲杀,敌军根本不知道这些骑兵还有投掷类弹药,一下子前排的防线便给撕开了裂口,但是后排的敌军又迅速补上了缺口。 因为骑兵这次采取的是侧移,所以敌军机枪角度转速就跟不上再加上机枪出现卡壳的现象最为严重,骑兵队伤亡也就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就凭这六百骑兵想撕开防线?太天真了,固然造成了伤亡和混乱,但是一群职业军人和一帮子新兵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迅速的换下伤员、扑灭火势、组织防御,同时组织起了对明军的反击。费敖成的枪炮营则多是采用点射、定点投弹的发射,避免对骑兵队造成伤亡。 其实到这里,徐天德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赌,赌骑兵能撕开敌军的防线,或者做到骚乱,那他就会把全部步战旅压上去。没有别的办法,当一字长蛇阵背后是地利,两边无法施展,这就是最强的阵法,逼着你和敌军攻坚。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骑兵零星的栽下马来,马匹也渐渐倒下,敌军的防线还没有露出一丁点松开的迹象。 刘一麟有些忍不住了,“徐将军...” 徐天德微微摇头,捏着拳头观望着战场,现在就是拉锯战,双方没有留守、试探,就是拿彼此的精锐去换,拼的就是谁精锐多,拼的就是拿一口气。 骑兵的第二个来回,已经能够看出来人员稀薄了一些了,三四十匹马被军士唤回来,还有二十来具无力地躺在地上嘶鸣或是死亡。 毕竟还是一支不甚成熟的队伍,能将敌军的防线稍微扰乱一些也可以了,难能可见的,徐天德犹豫了,他很想让这些骑兵再骚扰一阵,为步战旅的压上打好基础,但是他能感觉出来这支骑兵队伍快到极限了。 已经达到10%的阵亡率,而骑兵队能没有溃散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而且这毕竟是李禹哲的家底,别人不清楚,徐天德可是清楚的很,一个骑兵营不过八百人,直系统帅全是兄弟亲信,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如果现在派步战旅压上,敌军防线仍然保存程度较高,你步兵移动速度又慢,给别人当靶子打吗?徐天德犯愁了,不过还是狠下心,家底子打完了可以再挣,仗打输了,就很难翻盘了。 徐天德望向刘一麟,说道:“领两百骑兵从中路穿插,传令骑兵营,全军突破,不在袭扰。” “是!” 但是徐天德的担忧很快收回到肚子里,因为敌军防线被突破了! 高钰坤不是安工大的学生,他学习成绩不好,只不过是他学校放暑假放得早跑来安工大图书馆自习,准备升学考试。如果不是他会太极拳,他就是个普通人,家境一般、长相平平无奇、个头不高、成绩不好,复读了两年磕磕碰碰考了个本科。 就连他的父母对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觉得自己给这个孩子花了那么多钱补课,花了那么多时间接送、陪读,就换来这个回报,对他非常不满意。 高钰坤唯二擅长的一个是LOL,一个就是跟爷爷学的太极拳,但都被父母说是不务正业,是啊,小手枪轻轻摁一下扳机比你这强多了,他被全盘否定。但是李禹哲给了他尊重,他连小组长都没有当过的人,可以领兵,号令四五百号人,所有人都喊他高校尉,所有人都尊重他。 高钰坤没有得意忘形,他踏踏实实练兵,他没有想过表现自己取代谁谁,他只是规规矩矩地把信任他的人给他的任务做好,就是这样。 李禹哲说要练一支苗刀兵,他就去练,他不会苗刀,他开始琢磨,怎么样挥出去最省力气、什么角度劈下去伤害最大,然后再教底下的兵。现在要他去破敌军,他就去,他不在乎冲锋在前的危险。 《史记》: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换一种听得懂的说法吧,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李禹哲纵兵杀伐,对待不归顺他的百姓可以允许士兵开杀戒,纵容士兵烧杀掳掠,坏不坏?坏!不管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是临盆的妇女甚至是耄耋老人,他都无所谓。 但是对高钰坤而言,这是最信任他的人,父母瞧不起他,老师眼里他是个小透明,就算是和朋友相处也只不过是他强行挤进去那个本不属于他的圈子。 只有李禹哲信任他,武功上的问题、领兵打仗的问题、后勤物资的问题,李禹哲给他管好,他只需要好好练兵、好好打仗就行了。没有人在乎他学习、外表和家境,所有人都对他敬重,他明白这是谁给他的。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士为知己者死! 太极拳的四两拨千斤为人所知,却很少有人知道,在太极拳当中这句话不完整,应该叫“四两拨千斤,千斤力在后”意思是什么呢?你想要四两拨千斤?可以,你自己得先有千斤力,你再来用巧劲拨。 高钰坤想起小时候和爷爷抱着大石锁玩的好不快活,什么时候这一切变了呢?哦,上学了,班级开始有排名了,他要补奥数、音标,还要学艺术,他开始很少爷爷那,爷爷的身体渐渐地也没那么好,没法陪他练功。 高钰坤就自己锻炼,父母不给他练招,他就在脑子里琢磨,走路的时候演练,十五年求学路,他坚持了十五年,集中起来的意志可以击穿顽石。如果李禹哲在,一定会高呼:“捡到宝了!”因为高钰坤的眉心开始亮起来。 无极之道,在他内心延续,敌人虽众,一击皆斩! 64 太极对八极 - 第5纪元 - 李钰哲 一将当先陷靡阵,三军奋威破坚城! 十五年修行,日思夜想,勤学苦练终于开花结果,高钰坤踏足开阳境! 开阳境有谁呢?东南战神李小永,往上一步,便是李禹哲高祖、龙虎山张天师的境界,往下一步便是咏春嫡传叶昊然、大明开国双壁常博仁和徐天德的瑶光境。你问李禹哲?不好意思,他还在同修隐元和洞明呢。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虎将带狼兵!高钰坤悍不畏死,激发得兵士也是奋勇杀敌,宛若恶鬼,直扑扑撕开防线杀进去,却不料有一人一枪赶到,拦住了他。 那枪杆粗拔满,长过一丈,正是六合大枪李小永,被赵志明以违抗军令、破坏军纪捉拿之后,关在监牢里每天只得以米汤果腹。方才赵志明察觉到这回可能是总攻又赶忙把李小永放了出来,可怜铁打般的汉子给饿的没个人形,便要上场作战。 兵对兵,将对将,两人境界相同,登时战作了一团,一方是为首领报仇(李小永扎伤了李禹哲),一方是为家国而战、镇压逆贼。喳喳喳,彬彬彬,刀枪相交,那六合大枪使了个通透。 这六合枪,还有一种说法广为流传(演义中的),就是六家的枪法合到一块儿。 头一家,是楚霸王项羽的项家枪:项羽使大枪占一绝,其中最绝的招是霸王一字摔枪式,项羽有举鼎拔山之力,他在枪上的功夫谁也比不了。盖顶三枪,打遍天下无敌手,是项家枪的一绝。 第二家,是三国年间刘备手下的大将,常山赵子龙的赵家枪。赵云号称常胜将军,赵家枪占着个“柔”字,以使用巧妙而驰名天下。 第三家,要算罗家枪,最出名的就是罗成,他的卧马回身枪堪称天下一绝。 第四家,是六郎杨景杨延昭的枪,老杨家七郎八虎,能耐最大的就数老六杨景。他曾经写过一本枪谱,论述大枪的使用方法,别出一派,故此也占着个绝字。 第五家,是高家枪。白马银枪高思继,使大枪占一绝,家里自有枪谱,与众不同。 第六家,就是小霸王项鸿家。他们家把以上五家招数中的精华抽出来,与他家的精华合六而一,故此才叫六合枪。 “一合梨花摆头”,“二合凤点头”,“三合白蛇弄风”,“四合铁扫帚”,“五合拨草寻蛇”,“六合一截,二进,三拦,四缠,五拿,六直” 第一合:梨花枪圈为母,后有封闭捉拿,梨花摆头救护,里八门,外八门,闪绽使花枪,名曰秦王磨旗。 第二合:先有缠枪,后有燃枪,黄龙直入,黑龙入洞,八门救护,闪绽使花枪,名曰凤凰点头。 第三合:先有才穿指,后有穿袖,鹞子扑鹌虫,搭落直入,扭手枪救护,闪赚使花枪,名曰拨草寻蛇。 第四合:先有封枪,后有拿,云龙缠杆,黑虎入山,鲤鱼跌脊,闪赚使花枪,灵猫扑鼠。 第五合:苍龙摆尾,白牛转身,白猿献桃,夜叉探海,白蛇异凤,闪赚使花枪,崩退救护。 第六合:跟进赶扎,哄进自拿,骑龙上格,叶底偷桃,马上跨剑,闪赚使花枪,白猿拖刀。 这要高钰坤如何拿的住,本就不善苗刀,怎能比得上浸淫枪道多年的李小永,勉强招架了六个回合。看出李小永有些气力不足,高钰坤也果断,仗着千斤巨力,舍身侧刀撞到李小永近前,拔刀就是一撩砍,李小永心急拿下他,一记铁扫帚架住,打算先封后拿。 谁知高钰坤使出了泼皮破落户的招数,空中止势,一斩而下,想要削李小永的手,李小永只好松开一只手跑去架住高钰坤胳膊。怎奈得,高钰坤本就巨力,李小永饿了半个月,匆匆拿着杆破枪便跑来交战,哪敌得住? 为了求活,心一横,握枪那手一推,另外一手反缴,试图夺刀。高钰坤心想正合我意,右手顺势一送,左臂一揽,电光火石间,双方武器交换。 高钰坤舞了舞,抖了个枪花,李小永则是反复变换架刀的姿势,砰砰又是两下,那制式苗刀哪能比得上李小永那千炼钢枪。嗡嗡嗡给震得刀身便有了裂痕,一时间攻守易位,李小永却也果决,自己那杆枪啥威力,他自己也清楚,一扎一窟窿、碰着就伤、挽着就断。 李小永先发制人,将刀一扔便要近身绞斗,拳、肘、膝、腿、脚,往来交错,两人死缠着那杆大枪不放。李小永想着我没有你也别想有,硬抗一拳也是一递劲,那六合大枪就像穿糖葫芦一样,晇喳喳穿过了两三名苗刀营兵士。 两人赤手空拳战了起来,高钰坤心中怒火尤甚,行啊,你不仅打我上司,你还欺负我手下,你还打我!其实一个底层人,一直呆在底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让他当了一段时间高层以后,你把他贬回去。 差不多一个道理,这三个礼拜几乎是高钰坤最受人尊重的三个礼拜,会有女生暗示他想要他保护,会有男生讨好他、巴结他,虽然他不接受,但是你问他心里爽不爽?然后你现在把他上司、他自己连他下属全打了,你说他气不气? 那一身十五年的功夫,他就问你,你挡得住吗? 太极长拳者,如长江大海,滔滔不绝也。 太极十三势者,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进、退、顾、盼、定也。掤、捋、挤、按、即四正方、四斜角、八卦、五行。合而言之,曰十三势。 有诗赞之曰: 十三总势莫轻视。命意源头在腰隙。变换虚实需留意。气遍身躯不少滞。 静中触动动尤静。因敌变化示神奇。势势存心揆用意。得来不觉费功夫。 刻刻留心在腰间。腹内松净气腾然。尾闾中正神贯顶。满身轻利顶头悬。 仔细留心向推求。屈伸开合听自由。入门引路需口授。功用无息法自修。 “劲起于脚跟,主于腰间,形于手指,发于脊背",“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由脚而腿而腰,总须完整一气” 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随,乃能便利从心。精神能提得起,则无迟重之虞;所谓头顶悬也。意气须换得灵,乃有圆活之趣。 两人争斗如百炼钢,何坚不摧。 一形如搏兔之鹄,一神如捕鼠之猫。 一静如山岳,一动如江河。 一人蓄劲如开弓,一人发劲如放箭。 一人曲中求直,蓄而后发。力由脊发,步随身换。收即是放,放即是收。 一人断而复连,往复须有折叠。进退须有转换。极柔软,极坚刚。 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劈打推压得进步,搬撂横采也难敌。 钩棚逼揽人人晓,闪惊取巧有谁知?佯输诈走谁云败,引诱回冲致胜归。 滚拴搭扫灵微妙,横直劈砍奇更奇。截进遮拦穿心肘,迎风接步红包捶; 二换扫压挂面脚,左右边簪庄跟腿;截前压后无缝锁,声东击西要熟识; 上笼下提君须记,进攻退闪莫迟迟。藏头盖面天下有,攒心剁肋世间稀。 教师不识此中理,难将武艺论高低。 你以为是平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65 永乐亲征(1)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李小永和高钰坤最终没有决出胜负,因为长江守军全线溃败了,苗刀营撕开了敌军的防线固然厥功甚伟,但是这一仗最大的元勋却另有其人。 前文当中有说过,敌军是依托于长江沿岸建立的防线,这种地方在兵家来说叫做绝地,古有项羽破釜沉舟,三万破敌四十万,他赵志明也想重演。绝地,意味置之死地而后生,守军退无可退,只能英勇杀敌,而敌军也只能堂而皇之正面对抗。 而且赵志明也不傻,还是给自己留了退路,那几条渡江大桥给他牢牢握在手里,真要打不过,他赵志明坐镇后方,一看情况不对,拔腿就跑,背后还有那么多小兵给他拖延敌军,到时候再让爆破队把桥给炸掉,万无一失。 毕竟李禹哲他们这帮逆贼又不会飞,难不成还能飞到他们后面夹击他们? 李禹哲不会飞,他的部队也不会飞,而赵志明已经忘记了,南菁城中还有一个对手,现在他将体会到朱棣这位永乐大帝带兵打仗的本事了。 明面上推出李禹哲作为主攻,连着半个月淡化自己的存在,同时李禹哲接连不断地发起攻势,导致他们下意识地遗忘了朱棣。朱棣借此机会,逐渐抽调五千精锐明军,绕钟山,上宁洛高速,度燕子矶,跃八卦洲,于末世之中三天急行八十里路。 抄截敌军后方,他赵志明不是想留下逃生之路吗?对不起,现在没有了,眼下这支八千守军彻底沦为孤军,前后皆有人包夹,腹背受敌,再加上朱棣积攒的枪炮远胜于李禹哲缴获的三三两两,一时间火力也压制住了敌军。 明朝时候与朱棣交过手的将领都会发现,朱棣虽有善战之名,却喜欢用阴招。他很少从正面冲击对手,而是常常从对方的侧翼发动突然攻击。此正是兵法中所谓“以正合,以奇胜”。也是朱棣指挥艺术中最大的特点。 长江一战敌军溃败,阵斩三千余,俘虏四千余,前线草包军官赵静泽战死,其余军官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李小永率领数百人突破重围,于溃败乱军中闯了出去, 哦,说个有意思的事,赵志明也死了,没有人看到他是被谁杀的,脑袋给人砸碎了,就像是大铁锤抡到了核桃上,如果不是臃肿的身材和衣服都难以认出来。 这一仗,南菁城守军势力一举荡清,敌军主力部队全部消灭、收编,朱棣拿下了南菁城,往前七百年(公元1356 年)朱元璋亲自带兵分三路进攻集庆,用了十天时间攻破了集庆,并改集庆为应天,建立明朝。 封建迷信哪怕到现在依然存在,所有起兵的都相信要想占有天下,必须要占据王气之地,应天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紫金山纵横南北,恰似巨龙潜伏,而石头山则临江陡峭,如虎盘踞,这就是龙蟠虎踞的来历。 右临大江,左临山险,三面环水,把山当成城,把江当成池,非常有利于步兵凭险据守。 此外在应天的前方还有一条长江,皇帝也是要看风水的,应天背山面水。在明之前,已经有六朝定都于此,地势险要,钱粮富足附近不但是重要的粮食产区,还兼顾着商业中心的作用,因为这挨着长江,占有了水利。 七百年前,朱元璋自南而北进行北伐,顺天应人,舍予其谁! 七百年后,朱棣复生,重新占据南菁城,朱棣还记得李禹哲那天上的那道奏折里的一段话“定国都于金陵,可以向南拓地,若向北拓地不利,可守江淮。以江南之财力,足以保证南朝半壁的安全。” 其实赵志明输的不冤,大明开国双壁亲自正面攻坚,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封狼居胥的皇帝绕后袭击,倘若他知道他的对手身份,也能聊以自慰了。 朱棣的军事能力被很多人忽略了,都知道他篡位、迁都、修《永乐大典》、郑和下西洋,五征漠北也被后人说是劳民伤财,作为李禹哲成长途中的最重要的一枚影响因素,关于朱棣的治军治国能力,都不得不谈。 自明朝开国以来,蒙古这个邻居就始终让大明头疼不已,打仗无数次,谈判无数次,打完再谈,谈完再打,原来的元朝被打成了北元(后代称谓),再从北元被打成鞑靼(蒙古古称),可是不管怎么打,就是没消停过。几十年打下来,蒙古军队从政府军、正规军被打成了杂牌军、游击队,但该抢的地方还是抢,该来的时候还是来。 其实对于这一点也不难理解,一帮草原里跑出来的鞑子在中原地区过得有滋有味的,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作为四级民族制度中的头等人,好日子享受的正舒服呢。 平地起惊雷,也不知道哪块石头里没关紧,这回没往外蹦孙悟空,更可怕,蹦出来了个朱元璋,那些蒙古鞑子似乎不认为在自己统治下的老百姓是人,他们甚至经常考虑把这些占地方的家伙都杀掉,然后把土地用来放牧。(明史当中有记载) 从赋税到徭役,只要是人能想出来的科目,都能用来收钱,过节要收“过节钱”、干活有“常例钱”、打官司有“公事钱”,平白无故也要钱,要收“撒花钱”。 朱元璋喊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跟那帮鞑子说,咱们公平一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就是没妈也得回你自己家,不回我就揍你。 然后把原来的贵族赶到了草原上去干老本行——放牧,整日感受着风沙抚平他们脸上的纹路,然后一洗脸,脸盆里的水都得变得岐黄,一天到晚只能和牛羊打交道,又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奴隶也没得汉族娇媚女子了,反差太强烈,那帮鞑子睡着了,嘴里溏着口水,说的梦话都是杀回去。 而在那个时候还有一个经济问题,鞑子没有手工业和农业,经济结构严重失衡,一天到晚的吃牛羊肉、看大草原,那是真腻歪,北边草地跟南边草地长得都一样,可能牛马能吃出来不一样的味道,鞑子嘛,多少长个人样子,他们是不吃滴。可是物资又匮乏,想搞封闭自然经济也没法搞起来。想拿东西和明朝换,搞点跨国贸易,那明朝又不干。 我天朝上国还缺你那点牛马?而且朱元璋一想到这帮鞑子统治的乌烟瘴气就气,还互市?我给你邦邦两拳,你要不要?边境经常打仗,万一鞑子心黑,趁机潜入境内干点破坏活动,所以大规模的互市生意是没有办法做起来的。 鞑子该怎么办呢,需要的、缺少的铁、盐、布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不能通过做生意换回来,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那就抢! 明朝硬气的很,你敢抢我,我就揍你,鞑子说反正我也没活路,战死总比饿死强,说不定抢到点啥,老婆孩子一辈子就不愁了。于是就接着上演全武行,你上次杀了我爹,我这次不把你儿子杀了,我就是你孙子!仇恨不断加深。 在这样的背景下,明朝展开了与蒙古部落的持久战,两国之战就是上百年。 这个时候,鞑子哪还有昔日元帝国的风光,别看鞑子人不多,也学三国时期来了个三分天下,不过他们也就那一小块草皮分分了。其实也挺悲哀的,昔日横跨欧亚大陆、不可一世的元帝国就此分崩离析。 第一块小蛋糕叫:鞑靼,这帮鞑子自认为是正统,瞧不起其他两个部落,而且他们和明朝有深仇大恨,一直以来都采取敌对态度。 第二块小蛋糕叫:瓦剌,就不同了,他们原先受黄金家族管辖,黄金家族衰落后,他们趁机崛起,企图获得蒙古的统治权,明朝聪明人多啊,对这个问题加以利用,给予瓦剌封号,并提供援助,来扶持瓦剌,以对抗鞑靼。 第三块小蛋糕:兀良哈三卫可以算是朱棣的老朋友了,朱棣昔日靖难之役的最精锐的一支骑兵就是他们,那个时候叫朵颜三卫。 但朋友关系也不是永恒不变的,更何况是不同种族、不同国家呢?只不过是因为利益和敌人选择了暂时联盟而已,只要形势变化,再亲密的盟友也会毫不犹豫地背刺。 做蛋糕的糕点师傅就是明朝,一手煽风点火臻至化境,北元是他打垮的,瓦剌是他扶持的,兀良哈三卫是他安置的,搞这么多动作,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分解元帝国的势力,让他永不翻身。 第一块小蛋糕可能是到了叛逆的年纪,不想听糕点师的话了,鞑靼拥立可汗后,奉行了对抗政策,与明朝断绝了关系,并且在永乐七年(1409)四月,鞑靼杀害了明朝使节,他们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大明示威。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这一举动实在是利人损己。 因为明朝政府其实早已做好准备要收拾鞑靼,缺少的不过是一个借口和机会而已,而这件事情的发生正好提供了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66 永乐亲征(2)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永乐七年(1409)七月,邱福正式领兵十万出发北征,在他出发前,朱棣不无担心地叮嘱他千万不可轻敌,要谨慎用兵,看准时机再与敌决战。邱福表示一定谨记,跟随他出发的还有四名将领,分别是副将王聪、霍亲,左右参将王忠、李远。 此四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参加此次远征之前都已经被封为侯爵,战场经验丰富。 朱棣亲自为大军送行,他相信如此强的兵力,加上有经验的将领,足可以狠狠地教训一下鞑靼。 看着大军远去,朱棣的心中却有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多年的军事直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他思虑再三,终于省起,便立刻派人骑快马赶到邱福军中,只为了传达一句话。 这句话是对邱福说的,“如果有人说敌人很容易战胜,你千万不要相信!”(军中有言敌易取者,慎勿信之) 邱福接收了皇帝指示,并表示一定不辜负皇帝的信任和期望。 朱棣不愧为一位优秀的军事家,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支军队最大的隐患就在于轻敌冒进,而最容易犯这个错误的就是主帅邱福,在军队出发后,竟然还派人专程赶去传达这一指示,实在是用心良苦。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朱棣的判断是准确的,问题在于,主帅邱福偏偏就是一个左耳进,右耳出的人,遇到这样的主帅,真是神仙都没办法。 邱福率领军队一路猛进,赶到了胪朐河(今中蒙边境克鲁伦河),击溃了一些散兵,并抓获了鞑靼的一名尚书,丘福便询问敌情,这位尚书倒是个直爽人,也没等邱福用什么酷刑和利诱手段,就主动交待,鞑靼军队主力就在此地北方三十里,如果现在进攻,必然可以轻易获得大胜。 邱福十分高兴,干脆就让这个尚书当向导,照着他所指引的方向前进。这样看来,邱福倒真是有几分国际主义者的潜质,竟然如此信任刚刚抓来的俘虏,而从他的年纪看,似乎也早已过了天真无邪的少年时代,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实在是天真地过头了。 不得不佩服朱棣的料事如神,他就像是这场战争的编剧,甚至事先已经告诉了男主角邱福应对的台词和接下来的剧情,可惜大牌演员邱福却没有按照剧本来演。 在那位向导的的带领下,邱福果然找到了鞑靼的军营,但是并没有多少士兵,那位向导总会解释说,大部队在前面。就这样,不停的追了两天,依然如此,总是那么几百个鞑靼士兵,而且一触即溃。 部下们开始担忧了,他们认为那个向导不怀好意,然而邱福却没有这种意识,第三天,他还是下令部队跟随向导前进,这下子他的副将李远也坐不住了。 李远劝邱福及时回撤,前面可能有埋伏,可是邱福不听,他固执地认为前方必然有鞑靼的大本营,只要前行必可取胜,李远急得跳脚,也顾不得上下级关系,大喊道:“皇上和你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 这下可惹恼了邱福,他厉声说道:“不要多说了,不听我的指挥,就杀了你!” 邱福如同前两日一样地出发了,带路的还是那位向导,这一次他没有让邱福失望,找了很久的鞑靼军队终于出现了,但与邱福所预期的不一样,这些鞑靼骑兵是主动前来的,而且并没有四散奔逃,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看上去吃饱喝足,睡眠充分,此刻正精神焕发地注视着他们。 终于找到你们了,找得好苦。 终于等到你们了,等了很久。 永乐七年(1409)八月,远征军的战报传到了京城,战报简单明了:全军覆没。 这是一次惨痛的失败,不但十万大军全部被消灭,邱福、王聪、霍亲、王忠、李远五员大将也全部战死沙场。 朱棣震怒了,他打了很多年仗,多次死里逃生,恶仗乱仗见得多了,但像这样惨痛的败仗他还真没见过。 邱福无能!无能! 骂人出气虽然痛快,但骂完后还是要解决问题,明军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关键问题就在于指挥官的人选。邱福固然无能,但现在朝廷里还有谁能代替邱福出征呢,谁又能保证一定能取胜呢? 人选只有一个——朱棣。 于是在靖难之战后七年,朱棣再次披上了盔甲,拿起了战刀,准备走上战场去击败他的敌人,与之前的那次战争之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皇子,这一次他是皇帝,上一次是为了皇位,这一次是为了国家。 朱棣不但是一个优秀的皇帝,也是一个优秀的将领,这种上马冲锋,下马治国的本领实在是很罕有的,鞑靼已经领教过了皇帝朱棣的外交手段和政治手腕,现在他们将有幸亲身体会到名将朱棣那闪亮刀锋掠过身体的感觉。 朱棣完全继承了朱元璋的人生哲学“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次也不例外,为了给鞑靼一个致命的打击,他下达了总动员令,命令凡长江以北全部可以调动的士兵,立刻全部向北方集结,于是长江以北无数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始向集结地进发,到永乐八年(1410)一月,部队集结完毕,共五十万,朱棣自任统帅。 与此同时,朱棣派遣使者分别向瓦剌和兀良哈传递消息,大致意思是大明马上就要出击鞑靼,希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如果多事,大可连你们一起收拾。 瓦剌和兀良哈都十分识时务,而且他们与鞑靼本来就有着矛盾,怎么肯花力气替自己的敌人出头? 而此时的鞑靼却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击败明军后,本雅史里与阿鲁台十分得意,甚至开始谋划恢复元帝国,重新做皇帝。因而对瓦剌和兀良哈更加傲慢。这两位尚在做美梦的仁兄根本不会想到,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只等砍下去了。 在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后,朱棣终于率领着他的五十万大军出塞远征,目标直指鞑靼! 八年未经战阵的朱棣终于回到了战场,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熟悉,在他看来,江南水乡的秀丽和宁静远远比不上北方草原的辽阔与豪迈。 丝竹之音、轻柔吴语对他没有多少吸引力,万马嘶鸣、号角嘹亮才是他的最爱! 这就是朱棣,一个沉迷于战场搏杀,陶醉于金戈铁马的朱棣,一个真正而彻底的战士。 67 永乐亲征(3)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朱棣率领着他的大军不断向北方挺进,当军队经过大伯颜山时,朱棣纵马登上山顶,远望大漠,唯见万里黄沙,极尽萧条,二十年前,他曾经远征经过此地,那一年他三十岁,这里还有很多人家,是繁华之地,如今却变成了一片荒漠。朱棣感叹良多,对身边的大臣说道: “元兴盛之时,这里都是民居之地啊。” 容不得朱棣的更多感叹,大军于同年五月到达了几个月前邱福全军覆没的胪朐河,由于时间不长,四处仍然可见死难明军的尸骨和盔甲武器,很明显,蒙古军队管杀不管埋。 朱棣看到了这一场景,便让手下的士兵们去寻找明军尸骨,并将他们就地埋葬,入土为安,然后他看着那条湍流不息的胪朐河,沉默不语,思索良久,才开口说道:“自此之后,此河就改名为饮马河吧。” 言罢,他便率领大军渡过大河。 过河之后,明军抓到了少数鞑靼士兵,他们供认鞑靼首领本雅失里就在附近,经过仔细分析,朱棣确认了这一情报的真实性,他立刻下令部将王友就驻扎此地,自己则率领精锐骑兵带上二十天口粮继续追击。 兵贵神速,朱棣深深懂得这个道理,而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寻找已久的目标就在附近! 朱棣的判断没有错,本雅失里确实统领着大队鞑靼骑兵驻扎在附近,但他的老搭档阿鲁台却不在身边,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他们吵架了。 本雅失里是阿鲁台扶植上台的,两人关系一向很好,也甚少争吵,但在得知朱棣亲率五十万大军前来讨伐时,他们慌张之余,竟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争吵的内容并不是要不要抵抗和怎么抵抗,而是往哪个方向逃跑! 这二位仁兄虽然壮志凌云,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听说朱棣亲率五十万人来攻击自己后,他们立刻意识到,这次明朝政府是来玩命的,无论怎么扳指头算,自己手下的这点兵力也绝对不够五十万人打的,向瓦剌和兀良哈求援又没有回音,那就只有跑了。 可是往那边跑呢?这是个重要的问题。 本雅失里说:往西跑,西边安全。 阿鲁台说:西边是瓦剌的地盘,我刚和人家打完仗,哪好意思去投奔,不如往东跑,东边安全。 本雅失里反对,他说:东边的兀良哈是明朝的附属,决不肯收留自己这个元朝宗室,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两人僵持不下,越吵越激烈,后来他们决定停止争吵(再不停明军就要来了),分兵突围。 就这样,本雅失里一路向西狂跑,可还没有赶到瓦剌就撞到了朱棣的大军,不能不说是运气不好。 本雅失里发现了明朝大军的动向,他立刻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与此同时,率领精锐骑兵的朱棣也快马加鞭向本雅失里不断靠近。 这是一场战场上的赛跑,最终朱棣占据了优势,因为他明智地把辎重和后勤留在了饮马河畔,只带上口粮日夜追击,而本雅失里却舍不得他抢来的那些东西,带着一大堆家当逃跑,自然跑不快。 朱棣终于追上了本雅失里,并立刻向他发动了攻击,本雅失里万万没有想到,朱棣来得这么快,毫无招架之功,被朱棣一顿猛打,丢下了所有辎重,只带了七个人逃了出去。战后,朱棣不打收条就全部收走了本雅失里辛辛苦苦带过来,一直舍不得丢的那些金银财宝,而可怜的本雅失里就这样无偿地为朱棣干了一趟搬运工。 无论如何,本雅失里总算是捡了一条命,继续着他的逃亡之路,但他却未必知道,他的这次战败不但是他的耻辱,也会让他的祖先蒙羞。 或许是宿命的安排吧,朱棣追上并击溃这位成吉思汗子孙的地方,就是斡难河(今蒙古鄂嫩河)。 朱棣正在马上俯视着这片刚刚经过大战的土地,大风吹拂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斡难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迷人的光彩,刚发生的那场恶战似乎与这片美丽的土地毫无关系。 胜利喜悦已经消退的朱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沉思了一会,对身边的侍卫感叹道:“这里是斡难河,是成吉思汗兴起的地方啊。” 是的,两百年前,就在斡难河畔,铁木真统一了蒙古部落,成为了伟大的成吉思汗,术赤、窝阔台、拖雷、哲别等后来威震欧亚大陆的名将们环绕在他的周围,宣誓向他效忠。之后他们各自出征,将自己的宝剑指向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并最终建立了横跨欧亚的蒙古帝国。 转眼之间,两百年过去了,草原上的大风仍旧呼啸,斡难河水依然流淌,但那雄伟的帝国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就在不久之前,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孙在这里被打得落荒而逃。 一切都过去了,只有那辽阔的草原和奔流的河水似乎在向后人叙说着这里当年的盛况。 百年皇图霸业,过眼烟云耳! 本雅失里逃走了,他如愿逃到了瓦剌,然而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虽然以往与瓦剌的战争都是太师阿鲁台指挥,本雅失里并未参与过,可是瓦剌的首领马哈木充分发挥了一视同仁的精神,不但没有给他什么优厚待遇,反而从他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他的脑袋,报旧仇之余,还顺便去向明朝要两个赏钱。 朱棣击败了本雅失里,但办事向来十分周到的他并未忘记阿鲁台,他随即命令大军转向攻击阿鲁台。 此时的阿鲁台情况比本雅失里好不了多少,兀良哈也不肯接纳他,这倒也怪不得兀良哈,被人追斩的人一般都是不受欢迎的。阿鲁台只好在茫茫草原和大漠间穿行,躲避着明军。 明军此时也不断寻找着阿鲁台,但由于阿鲁台采用游击战术,方位变换不定,和明军玩起了捉迷藏,而明军粮食就快接济不上了,无奈之下,只好班师,看上去,阿鲁台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但人要是倒霉起来,连喝凉水也会塞牙的。 明军在班师途中,经过阔滦海子(今呼伦湖)时,居然撞上了正在此地闲逛的阿鲁台!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朱棣立刻命令军队摆好阵势,五十万大军随时准备发起攻击。此刻的阿鲁台吓得魂不附体,朱棣抓住了阿鲁台的这一心理,派使者传话,要阿鲁台立刻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阿鲁台十分想投降,他很清楚明军的实力,如果要强行对抗,只有死路一条,但部下们却死不同意,双方争执不下。阿鲁台急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在这情况下,阿鲁台和部下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阿鲁台以需要考虑的时间为理由,把使者打发走了,然后他接着回去和那些部下们讨论对策,会议中,有人提出趁此机会可以偷偷逃走,明军必然追赶不及。这个观点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阿鲁台也认为不错,便决定派遣部分军队先走。 然而就在他们调遣军队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喧哗声和马鸣声!阿鲁台立刻意识到,明军开始进攻了! 然而此刻的明军大营也并没有接到发动总攻的命令,掌管中军的副将安远伯柳升听到外面乱成一片,大为吃惊,马上出营察看。他惊奇地发现有数千骑兵已经奔离营区,杀向敌军。柳升大为恼火,认为是有人违反军纪私自出战,但当他看清那支骑兵的帅旗后,就立刻没有了火气。 因为那是皇帝陛下的旗帜。 这可了不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是闹着玩的,柳升立刻命令大营士兵不必列队,立刻紧跟皇帝,发起总攻! 这一幕混乱的发起者正是朱棣,自从他排遣使者前往阿鲁台军中后,便一直注视着对方的动向,而阿鲁台的缓兵之计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要知道,他自己就是搞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当年为了争取时间,还装过一把精神病人,在这方面,阿鲁台做他的学生都不够格。 而当他发现敌军迟迟不作答复,阵型似乎有所变化时,他就敏锐的判断出,敌军准备有所动作了,至于是进攻还是逃跑,那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要立刻抓住时机,痛击敌军。 于是他顾不得通知后军,便亲率数千骑兵猛冲对方大营!在他统率下的骑兵们个个英勇无比,以一当十,要知道,带头冲锋的可是皇帝啊!那可不是一般人,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贵为天子的人,现在居然拿起刀和普通士兵一起冲锋,还身先士卒,冲在前面,领导做出了这样的表率,哪里还有人不拼命呢? 跟着皇帝冲一把,死了也值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朱棣的鼓舞下,明军如下山猛虎般冲入敌阵,疯狂砍杀蒙古士兵,朱棣更是自己亲自挥刀斩杀敌人,士兵们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得更好一点,自然更加卖命。经过两三次冲锋,阿鲁台军就彻底崩溃,阿鲁台带头逃跑,而且逃跑效率很高,一下子逃出去上百里地。他本以为安全了,可是明军却紧追不舍,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追杀,阿鲁台精疲力竭,跑到了回曲津(地名),实在跑不动了,便停下来休息,可还没有等他坐稳,明军就已赶到,又是一顿猛砍,阿鲁台二话不说,扭头就逃,并最终以其极强的求生本能再次逃出生天,但他的手下却已几乎全军覆没。 在获得全胜后,朱棣班师回朝,经过这次打击,鞑靼的势力基本解体,大汗被杀,实力大大削弱。阿鲁台被明朝的军事打击搞得痛苦不堪,手忙脚乱,四处求援却又无人援助,无奈之下,他于永乐八年(1410)冬天正式向明朝朝贡,表示愿意顺服于明朝。 此战过后,北方各蒙古部落无不心惊胆战,因为明朝的这次军事行动让他们认识到,这个强大的邻居是不能随意得罪的,说打你就打你,绝对不打折扣。 朱棣也知道这次出征虽然没有能够完全解决问题,但也沉重地打击了敌对势力,他觉着为北方边界换来了一个长期和平的局面,起码几十年以内不会再有叛乱之类的事情发生,真的吗? 68 永乐亲征(4) - 第5纪元 - 李钰哲 鞑靼战败的消息,震惊了很多蒙古部落,他们没有想到,由黄金家族统领的蒙古本部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而在他们中间,有一个部落对这一结果却十分高兴,这个部落就是瓦剌。 瓦剌和鞑靼之间有很深的仇恨,甚至已经超过了人民内部矛盾的范畴,在明军进攻时,瓦剌作为与鞑靼同一种族的部落,不仅不帮忙,还替明朝政府解决了本雅失里这个祸害。 这样的功劳自然得到了明朝政府的嘉奖。作为这场战争中的旁观者,瓦剌得到了许多利益,然而明朝政府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这位旁观者就将转变为一个参与者。 瓦剌首领马哈木是一个比较有才能的统治者,他并不满足于自己的地盘,而自己的最大竞争对手阿鲁台已经被明军打成了无业游民,他所占据的东部蒙古也变得极为空虚,马哈木是个见了便宜就想占的人,他开始不断蚕食西部蒙古的地盘。 几年之间,瓦剌的实力开始急剧膨胀,占领了很多地方。此时阿鲁台却缺兵少将,成了没娘的孩子,他只能去向明朝政府哭诉,可是每次得到的都是“知道啦”“ 你回去吧,我们会和他打招呼的”之类的话。 上学时候的经历告诉我们,打小报告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阿鲁台也不例外,他告状之后境况不但没有改变,反而经常挨打,而且一次比一次狠,鞑靼从此陷入了极端困顿的境地。 应该说,阿鲁台落得如此下场,不但是因为瓦剌的进攻,明朝政府的默许和支持也是其中一个因素,眼看鞑靼就要一蹶不振,然而此时时局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现在的瓦剌变得过于强大了。 不管瓦剌和鞑靼有什么样的矛盾,但他们毕竟还是蒙古人,“攘外必先安内”也并不单单是汉族的传统,在打垮了鞑靼后,瓦剌的马哈木也动起了统一蒙古,恢复帝国的念头,他立黄金家族成员为汗,同时派兵侵占了和林。 明朝政府终于发现,这个旁观者竟然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大有一统蒙古之势。而此时阿鲁台也已经被打得失魂落魄,竟然带着自己的部落跑到长城边上来,说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要求政治避难。 事到如今,再也不能不管了,明朝政府如同古往今来的所有政权一样,都遵循一条准则: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昔日的朋友终于变成了敌人。 明朝对瓦剌说:“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瓦剌说:“我不滚。” “不滚,我就打你!” “你来吧,怕你不成!” 不再废话,开打。 马哈木敢与明朝如此叫板,决不是一时冲动,他还是有点资本的,当时瓦剌所管辖的西蒙古一直没有受到过明朝的正面打击,而在明朝攻击鞑靼的军事行动中,他还趁机捡了不少便宜,越发耀武扬威起来,这就如同一个小康之家突然中了几百万彩票,便摆起了排场,想去跟人比富。 马哈木明白,一旦和明朝撕破脸,就要动真格的了,但马哈木并不畏惧,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杀手锏——骑兵。 在当时,蒙古草原上最强大的骑兵部队已经不再是蒙古本部鞑靼,而是瓦剌。事实证明,蒙古不愧是马上的民族,他们生长在马上,血管里流着游牧民族的血液,即使不复当年之荣光,他们也无愧于最优秀骑兵部队的称号。 马哈木仔细观察了明朝和鞑靼的战争,他敏锐地发现明朝的骑兵并不比鞑靼的强,只是因为明军势头很大,而鞑靼却出现了内部分裂,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地击败鞑靼。 我不会犯那样的错误,瓦剌将在我的统一指挥下诱敌深入,然后发动出其不意的攻击,一举歼灭明军,重现蒙古的辉煌! 马哈木并不是一个只会空喊口号的人,他已经准备了一个详尽的作战计划,并预设了决战的地点,他相信,只要明军被引入了这个圈套,他就一定能够取得战役的胜利。 他几乎成功了。 敌人就在前方! 自从瓦剌表示不服从明朝的调遣,不肯回到西蒙古领地后,朱棣就下定决心,要拔掉这一颗钉子,自小以来,只有他抢别人的东西,别人乖乖听他的话,他不去欺负别人已经是谢天谢地,还没有谁敢欺负过他,而如今小小的瓦剌竟然敢于和他公开叫板,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 永乐十二年(1414)二月,他再次带领五十万大军远征,安定侯柳升等部将随同出征,大军浩浩荡荡,向瓦剌出发。 朱棣是一个十分有经验的将领,他很清楚,自己的骑兵并不能在与蒙古骑兵的直接冲突中占到多少便宜,毕竟自己手下最精锐的骑兵还是蒙古人组成的朵颜三卫,而这些人还是拿钱的雇佣兵。 如今要到瓦剌的土地上与他们作战,瓦剌的骑兵必然会全力以赴,其战斗力是很强大的。骑兵战斗力上的差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全民作战的瓦剌也必然会充分利用这一战斗兵种上的优点,加上深入敌境,敌军必有埋伏,如何应付这些问题呢? 朱棣早已准备好了对策,他演练了全新的阵型,并带上了一支特殊的军队,他相信,这支军队一定会给马哈木意想不到的打击。 大军出发后,行军四个多月,一路扫荡瓦剌势力,但让朱棣吃惊的是,即使在深入瓦剌境内后,他们也并未遇到过像样的抵抗。朱棣与邱福不同,他的直觉告诉他,瓦剌军队正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进行一场决战。 六月初三,明军前锋将领刘江到达康哈里海,无意之间发现了瓦剌军队,他立刻发动进攻,将全军击溃,并抓到了俘虏,据俘虏交待,马哈木就在此去百里的忽兰忽失温(今蒙古图拉河),且毫无准备。 走了几个月的将领和士兵们都十分兴奋,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希望能够一举打垮瓦剌,如今已经得到了确切敌情,正好可以给对方来一个措手不及。但朱棣的反应却出乎每个人的意料。 朱棣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仔细分析了敌情,他也认为敌人就在附近,但这些敌人决不是毫无防备的,而是已经做好了决战准备,所以他下令军队不可轻动。 属下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沮丧,但他们毕竟不敢违背皇帝的军令,但出人意料的是,过了不久,朱棣又改变了主意,命令军队立刻兼程前进,将领们十分高兴,却又摸不着头脑,这位皇帝陛下打的是什么算盘? 朱棣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长期以来的军事经验告诉他,从种种迹象看,瓦剌军队是有意识地诱敌深入,而刘江打败的先锋部队很明显是瓦剌故意放出来的诱饵,如果继续深入必然会遭到瓦剌的伏击。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在此地等待瓦剌前来决战,但这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支深入敌境的军队,找到敌人主力速战速决才是关键,粮食就这么多,无论如何是耗不起的。 没办法了。 敌人就在前方等着我们,那就来吧,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更何况,我也有自己的杀手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前方百里,忽兰忽失温! 此时的瓦剌首领马哈木在沉浸于喜悦之中,他看着部落的另两个首领太平和博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正是在他的周密策划之下,瓦剌保存了实力,并集结了部落最为强大的三万骑兵,在忽兰忽失温设下了圈套,等待着明军的到来。 马哈木之所以挑选忽兰忽失温为战场,是有着充分的考虑的,忽兰忽失温附近多山,有利于骑兵部队隐藏,而且将骑兵藏于山上还有着一个很大的优势。 那就是一旦发现明军,可以借助山势直冲而下,以不可阻挡之势一举冲垮明军阵型,只要明军阵型一乱,即使人再多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乖乖地仁自己宰割。 马哈木是对的,虽然他肯定没有学过物理,不会懂得势能这个概念,但将骑兵放在高处一冲而下确实有着极强的冲击作用,如果明军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阵营必然会被截成几部分,到时首尾无法呼应,形成不了强大的战斗力,就是一盘散沙。 这实在是马哈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坚壁清野、诱敌深入、居高而下、一举荡平,如同一部完整的动作片,前三个动作是准备,最后一个是结局。但这部动作片要想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必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当瓦剌军队从高处向下冲击时,明军“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明军已是我囊中之物!不久之后,瓦剌和我马哈木必将成为蒙古新的领袖! 可惜明军统帅朱棣偏偏是一个“有办法”的人,没有办法,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69 永乐亲征(5)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六月初七,朱棣带着自己的办法来到了忽兰忽失温,来到了马哈木为他安排的战场。 此处山多险峻,是伏击作战的不二之选。无论如何,这里就是决战的地点了。 当那浩浩荡荡的明军来到自己眼前的时候,马哈木感觉到了强烈的兴奋,身后的三万大军只等待他的一声号令,就可以杀下山去,把明军击溃,彻底地击溃! 离成功只差一步! 更让马哈木惊喜的是,明军打头的并不是什么精锐骑兵,而是一些步兵,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只要打开了突破口,明军必然无法抵抗自己的攻击。 虽然离明军还有一段距离,但在仔细观察了明军阵型后,马哈木已有了必胜的把握,他随即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三万骑兵自山上一冲而下,以猛虎之势扑向山下的明军,杀声遍野,马匹嘶鸣,震天动地。 马哈木得意地在山上指挥着他的军队,等待着瓦剌骑兵一举冲垮明军的景象。 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瓦剌骑兵发动冲锋后不久,这场看起来一边倒的战役局势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突击!神机营! 在发现瓦剌军队发动进攻后,明军迅速变换了阵型,原先队伍前列的步兵迅速由中间向两翼后退,中军后阵立刻涌出一支部队填补了空位。 这支部队与明军中的骑兵和步兵不同,他们手中拿着的并不是马刀或是长剑,而是火铳。 在迅速排布好阵型之后,士兵们将手中的火铳对准了不断逼近中的瓦剌骑兵,他们等待着指挥官柳升的命令。 瓦剌骑兵注意到了明军阵营的变化,但他们并未在意,而是继续纵马猛冲。 此时山上的马哈木也看到这一幕,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不同,他是见过世面的,明军阵型的这一突然变化让他汗毛直竖,血液几乎凝固,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是神机营!快退!” 已经来不及了。 中军主帅柳升一声令下,万枪齐发,冲锋中的瓦剌骑兵万料不到会有这样的突然打击,纷纷受伤倒地,损失惨重。一时间战场上人仰马翻,惨烈无比。 但仗已经打到这个地步,已经冲锋了,难道还能退回去不成,索性拼到底吧! 于是剩下的瓦剌骑兵更加拚死向明军冲去。 这也是瓦剌骑兵所能做出的最正确的抉择,因为当时明军所使用的火铳是需要装填火药的,而装填火药需要时间,因而在最初的一轮齐射之后,战场上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 瓦剌骑兵见状大喜,他们认定,只要能够冲入明军阵营,一样能够打败明军,获得全胜。 然而此时,战场上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瓦剌军眼看就要冲入明军阵营,也就在此刻,明军开始了第二次变阵! 神机营发动齐射之后,并没有出现手忙脚乱装填火药的情形,相反,他们将火铳收好,开始有条不紊地向阵型两翼迅速后撤,明军大队骑兵随即从后军冲出,并分为三部,左路由部将李彬、谭青指挥,右路由部将王通指挥,中军由朱棣亲自统帅。 在朱棣的统一指挥下,明军左右两翼分别向瓦剌骑兵发动侧击,朱棣更是神勇无比,又一次亲率大军冲入敌阵,挥舞马刀砍杀瓦剌骑兵,与敌军展开激战。 可怜从山上冲下来的瓦剌骑兵,跑了这么远的路,到了明军跟前却发现原先密集的大队人马突然分散,瓦剌军还没有缓过神来,其左右两翼就受到了明军的猛烈攻击,而自己正面的明军更是勇猛无比,四面受敌,到处挨打,之前看似不堪一击的绵羊突然变成了恶狼,这所有的一切让瓦剌陷入了极端的窘境,几万大军就此溃灭。 瓦剌首领马哈木是个聪明人,见势不妙,立刻带头逃跑,而已是一盘散沙的瓦剌军也纷纷掉头鼠窜,要知道,游牧骑兵虽然打仗勇猛,但逃跑起来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反而跑得更快。 此战明军大胜,“斩其王子数十人”(也不知道是谁的儿子),杀伤瓦剌军万余人,按说人家跑了也就算了,但问题在于这支明军的统帅者是朱棣,他秉承父亲朱元璋同志的优良传统,牢记“凡事做绝”的行为准则,继续猛追马哈木。 明军连续追击,马哈木叫苦不迭,跑了上百里地,还是没有摆脱敌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如此狼狈不堪也实在太丢人,马哈木随即鼓起勇气,整合军队,再战明军。用我们今天的话说,叫试图挽回一点面子。 可朱棣实在不给一点面子,瓦剌军整队反攻,正中他下怀,明军势不可挡,一举攻破瓦剌军阵(又败之),马哈木十分果断,转身就跑。 马哈木接着跑,明军接着追,一直跑到图拉河边,马哈木眼见逃不脱,便耍起了流氓,甩掉了难兄难弟太平和博罗,让他们去殿后,自己一个人逃走。 而朱棣这边也不轻松,虽然追击很顺利,但中途的一个突发事件,却把朱棣着实下了一跳。 在追击开始时,明军使用以乱打乱的战术,分散追击瓦剌军,本来这一战术没有什么问题,可有一个人过于兴奋,几乎惹下了大祸。 这个人就是朱棣内侍李谦,他当时也在痛打落水狗的人群之中,但由于他追击太猛,以致深入敌军之地,被瓦剌军包围,按说李谦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死了也就死了吧,但和在他一起的偏偏还有一个朱瞻基。 朱瞻基是朱棣的孙子,朱高炽的儿子,即所谓的皇太孙,朱瞻基自幼聪明伶俐,朱棣并不喜欢他的残疾儿子朱高炽(胖还瘸),却十分喜爱朱瞻基,而朱高炽之所以能够当上皇帝,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机灵的好儿子。 朱棣一直以来就把朱瞻基当成将来的接班人来培养,此次出征他特意带上朱瞻基,也是希望朱瞻基能够借此机会见见世面,锻炼一下。 话虽如此,也不过是锻炼而已,就如同今天的领导下基层体验生活,挂职锻炼,不会真的动刀动枪去上阵拼杀。 朱棣喜欢亲自抄家伙砍人,那是因为他长年从事该项运动,经验丰富,且善于躲闪,能够砍人而不被人砍,朱瞻基不过是个毛孩子,带出来转转而已,但这个毛孩子竟然不知深浅,一时头热,跟着李谦逞英雄去了。 当朱棣发现自己身边少了朱瞻基时,顿时傻了眼,冷汗直冒,这一仗胜负不要紧,输了可以重来,但要是把接班人弄没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朱棣火冒三丈,立刻派人询问朱瞻基和李谦的去向,得知他们已经追到了九龙口(地名)后,便火速派出军队接应自己的孙子回来,也算老天有眼,瓦剌军慌乱之间,也没有想到自己围住的是这么个大人物,见有人来接应,也就四散奔逃了。 朱瞻基平安回来了,但内侍李谦却不敢回来,他极为后怕,感到自己问题严重,也没等朱棣向他问罪,就畏罪自杀了(谁知道呢)。 虽然有这样的一个小插曲,但此次战役,明军还是彻底击败了瓦剌军主力,自此之后几十年内,瓦剌再也不敢向明军挑衅,边境从此太平了一段时间。 现代的一位伟人曾经这样描述过战争和和平的关系: 一仗打出十年和平。 至理名言,古今通用。 目前史学界的意思,朱棣五次北征,前两次颇有斩获,这个基本上是得到一致肯定的,不提了。 真正的争议之处,在于后三次。 大多数人都说,朱棣后三次北征,就是几十万人的漠北旅游团,连个蒙古人的影子都没看到,白白的耗费了无数钱粮。 于是就开始骂,朱棣穷兵黩武、好大喜功,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还没遇到敌人,结果二十年后人家还把你曾孙子给俘虏了,你这征蒙古征了个寂寞,羞不羞? 这就是纯粹的不懂军事。 首先,自从朱棣第二次北征,在忽兰忽失温揍了一顿瓦剌后,瓦剌就打不过鞑靼了。永乐中后期,马哈木死了,他拥立的大汗也被杀,瓦剌基本上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朱棣的军事目的是什么?扶植瓦剌对付鞑靼!这才在人生的最后三年,以莫须有的理由连续发动三次北征。什么叫莫须有? 《史记》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 我就是师出无名,我就是打你! 永乐二十年,朱棣第三次出征鞑靼。 是,阿鲁台跑了。可他为了跑路,把辎重和牛羊都抛下了呀! 朱棣在阔栾海北道发现了阿鲁台丢下的粮食,他一把火给烧了,牲畜也给带走了,回程途中顺手揍了一把二五仔兀良哈。阿鲁台失去了牛羊和辎重,这个冬天他怎么过? 游牧民族经济比农耕还要脆弱,阿鲁台虽然逃过了朱棣的兵锋,但为了躲避朱棣失去了大量的生活物资。 到了冬天,可以想象,鞑靼必然会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只要减员了,那朱棣的目的是不是就达到了? 第四次北征,甚至可以说是朱棣表现最好的一次,低投入高回报,比前两次还划算。 因为永乐二十一年,这次朱棣的大军压根就没动,阿鲁台就一溜烟跑了。 于是朱棣散出去了一批斥候,结果意外在大兴安岭发现了蒙古贵族也先土干,然后不费一兵一卒还把也先土干招降了,一共有部众上万人。 朱棣的四伐到底怎么就“劳师糜众”,怎么就“毫无收获”了? 非得打一仗才叫收获是吧?招降的不算是吧? 还漠北观光旅游团,朱棣表示我大军还没出塞呢好不啦? 关于第五次征蒙古。永乐二十二年,是朱棣最受诟病的一次北征。 他在战前不听夏元吉劝告,执意北征,结果没遇到敌人,也没有收降部落,回来的时候还死在榆木川了。看起来好像还真是白来一趟? 史料明明白白记载着:“虏去秋闻朝廷出兵,挟其属以遁,及冬大雪丈余,孳畜多死,部曲离散。” 还是那个思路。阿鲁台为了躲朱棣,冒着大雪跑路。于是,牲畜多死,部曲离散,鞑靼又一次被削弱了。只要削弱鞑靼的目的达到了,请问是否接战重要吗? 咋的?你非得打一仗,图个仪式感? (这几章虽然是水,但是也有不得不谈的原因,因为朱棣的打仗风格必须得介绍出来,而这一套也会在后文中反复出现,因为李禹哲是跟随朱棣成长起来的,领军风格近似朱棣很正常,大家就当科普看看,读一读历史) 70 战术总结(上) - 第5纪元 - 李钰哲 忽兰忽失温之战,有人说朱棣和马哈木杀伤相当。李志远的《永乐十二年明成祖北征瓦剌败绩史实探析——兼考忽兰忽失温地望》。 作为蒙古学者,李志远先生费尽心机想证明朱棣在忽兰忽失温之战是惨败而归,故意讳败为胜,然而他煞有其事的表示,朱棣大军就是有50万的时候,还是把自己缺乏常识的素养给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倒是差不多还原了忽兰忽失温之战的大致轮廓。 首先,朱棣带了不知多少人在忽兰忽失温遭到马哈木3万骑兵的埋伏,一度险象环生,后来是朱棣亲自坐镇中军,用神机营击退瓦剌,马哈木败退土剌河。 但很少有人注意一点,马哈木并不是只有3万人。而是4万人。 原来,马哈木除了在忽兰忽失温埋伏朱棣外,还派了1万人的偏师,绕后去袭击朱棣的后方大营,想来个斩首计划。 只是阴差阳错,朱棣跑到前军坐镇了,瓦剌这1万奇兵扑了个空,但却意外的把朱瞻基给困住了,并且截断了明军粮道,只不过瓦剌人不知道那人是朱瞻基,象征性打了两下就撤了。 好了,复盘一下。 马哈木在前方3万人埋伏朱棣主力,派1万人袭击朱棣粮道和后方大营。 明军主力被马哈木埋伏,一时猝不及防,但朱棣很快反应过来,让神机营打开了局面,在正面战场上击溃了瓦剌骑兵,马哈木连1万偏师不管了,直接跑路。 但是,这1万偏师却超了神,断了明军的粮道。 朱棣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了优势,想要追击,但粮道被截,倘若真要继续深入追杀,不确定性太大了,于是只好听了好圣孙的建议,撤军回师吧。 这就是忽兰忽失温之战的全部过程。 这一战的战后统计,明军和瓦剌战损比差不多。 那请问这场战争明军和瓦剌谁赢了? 认为明军赢了的,理由是主线战场上,明军打退了瓦剌,并且在事后瓦剌入贡,达成了目的。 李志远认为瓦剌赢了,理由是你50万大军嘛,打个4万人的瓦剌,还打成这样,你不输谁输?而且强行证明,瓦剌此战之后依旧兵强马壮。 但问题是,朱棣的第二次北伐(忽兰忽失温)有50万大军吗?没有。 《鸿猷录》中表示:“命选为京诸省卫骑兵共十余万,各赐钞给行粮,期明年二月集北京随征。” 永乐十二年,朱棣尚未迁都北京,考察周边卫所总兵力,朱棣根本无力带出50万大军,所以《鸿猷录》中的十余万更为可信。 朱棣每次出塞作战,走到一地,都会筑城存粮,留下一部分士兵看守。 可以说,朱棣的部队人数,是随着持续深入而逐步递减的。 真正到了与鞑靼、瓦剌接战的时候,没准剩下多少人呢。 龚志刚和刘洪涛还表示,朱棣第二次北伐,直接参战人员只有3万多人,其他人要么留下筑城存粮,要么都是后勤大队,明军和鞑靼的对阵兵力比是差不多的。 这战前,瓦剌还可以按着鞑靼的阿鲁台揍。这战后,瓦剌就开始打不过阿鲁台了。你非要告诉我瓦剌实力没有受损,我真的很难信服啊。 所以,我只能说,忽兰忽失温之战,朱棣在正面战场上赢了,但在后方战场上被瓦剌偷袭翻了车,导致双方损失居然差不多。而朱棣因粮草不济无法继续追击扩大战果,只好撤军,但最终还是达成了让瓦剌朝贡的战略目的。 下面我们就这次战役开一个总结大会,在召开总结大会之前,有必要先说一下这次会议的必要性和议题,毕竟把朱棣和马哈木同志请来开会并不容易,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们现在开始: 这次忽兰忽失温战役虽然并不是什么决定性的战役,但却很值得分析,因为这个看似普通的战役中蕴含了一些明军作战的秘密和规律,是应该认真研究的。 这次会议主要探讨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明军能够战胜? 先说一下,马哈木同志不要站起来了,不用激动,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知道了,战败是事实,具体分析还是交给我吧。 要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负是有很多决定因素的,之前我们介绍过,明军的骑兵个人能力不一定能够胜过瓦剌骑兵,但为什么明军却能在瓦剌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情况下击败瓦剌呢? 这是因为朱棣统帅下的明军有一套极有技术含量的战法和几支高素质的部队。战法问题过于复杂,我们下面再讨论,先说说明军的高素质部队:三大营。 三大营是朱棣同志组建的部队,这支部队也是明朝的最精锐部队,它们分别是: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 先说五军营,五军营并不是指五个军种,实际上,五军营是骑兵和步兵的混合体,分为中军、左军、左掖军、右掖军、右哨军,这支部队是从各个地方抽调上来的精锐部队,担任攻击的主力。 下面说一下三千营,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五军营是明军主力,那么为什么还要单设一个三千营呢,这是因为三千营与五军营并不相同,它主要是由投降的蒙古骑兵组成的。也就是说,三千营实际上是以雇佣兵为主的。 之所以叫三千营,是因为组建此营时,是以三千蒙古骑兵为骨干的,当然后来随着部队的发展,实际人数当不止三千人,三千营与五军营不同,它下属全部都是骑兵,这支骑兵部队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朱棣手下最为强悍的骑兵力量,他们在战争中主要担任突击的角色。 最后我们要介绍朱棣手下最特殊的一支部队,神机营。 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这支部队使用的武器是火炮和火铳,在明朝时候,人们称呼这些火器为神机炮,许多游牧民族的骑兵就是丧命于这些神机炮下,马哈木同志就不要哭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 可以说,这支部队就是明朝政府的炮兵部队,朱棣同志之所以要组建这样的一支部队,那是有着深刻原因的。 我们看到朱棣同志沉痛地点了点头,没有错,在靖难的时候,朱棣同志主要使用的就是骑兵,但是却被守军大量使用火器袭击他和他的军队,造成了极为不好的影响,朱棣同志自己也几次差点在战场上被干掉。 这也使得朱棣同志深刻吸取了教训,在他后来组建军队时,便专门设置了这样一个以使用火器为主的部队,正是这支部队在忽兰忽失温战役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好了,以上我们介绍了朱棣的高素质部队,但这并不是他获得胜利的根本原因,明军获胜的真正秘诀在于他们的战法。 下面我们就探讨第二个问题:明军使用了怎样的战法? 可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明军的战法是非常先进的,那到底先进到什么水平? 客观地说,明军的战术虽不能说领先世界几百年,但放眼全球,至少在当时,绝无可望其项背者。 这并不是信口胡说,是有着充分的证据的,请大家坐好,下面我们将详细介绍明朝军队先进战法的发展过程。 在朱元璋时代,明朝有徐达、常遇春、李文忠等十分优秀的骑兵将领,这些人使用骑兵作战堪称不世出之奇才,连靠骑兵起家的蒙古人也被他们打得狼狈不堪,但除了他们率领的骑兵之外,明朝在军事上还有另一招看家本领,那就是火器。 事实证明,中国人在发明火药之后,并不仅仅用它制作鞭炮,经过上百年的演化改进,明代时候朱元璋的军队中已经开始大规模使用火器,包括火炮和火铳等,而相应于擅长使用骑兵的徐达等人,朱元璋的手下也涌现出了一大批善于使用火器作战的将领。这些将领中的佼佼者就是邓愈和沐英。 邓愈是偏好使用火器的,在洪都保卫战中,他的部下就曾经使用火器重创过陈友谅的军队,但朱元璋时代,对火器战术的运用达到登峰造极程度的,却并不是他,而是沐英。 在那将星闪耀的年代,沐英并不如徐达等人那么耀眼夺目,但他也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将领,洪武十四年,他随同傅友德、蓝玉攻击云南,虽不是主帅,但他的排名仅次于蓝玉,可见绝非等闲之辈,一年之后,云南平定,傅友德、蓝玉先后奉调回京,朱元璋下令,沐英暂不回京,镇守云南。 按照当时的说法,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安排,然而沐英却迟迟没有等到调动工作的机会,慢慢地,他由临时工变成了合同工,他留在了云南。 他死后,他的子孙也留在了云南,接着执行祖辈与朱元璋签订的那份长期镇守合同,从此沐氏就成为了云南的镇守者,而这份合同的年限也实在有点长——二百六十年,直到明朝灭亡。 但也正是在这片土地上,沐英创造出了他独特的火器战法。 沐英时代的云南决不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所谓春城和旅游胜地,实际上,当时的云南还是一片蛮荒之地,少数民族众多,且以造反为日常主要活动项目,云南之地少平原,骑兵没有多大作用,大部分的军事行动要靠步兵。 本来毫无组织的少数民族应该不是训练有素的明朝步兵的对手,可偏偏当地有一种特产,而这种特产又是少数民族喜闻乐见,并极其乐于使用的。 这种特产就是大象。 话说大象这种动物,身高体胖皮厚,虽不惹事但也不好惹,连山中王老虎见了也要给它三分面子,当年象牙也没现在这么值钱,所以大象数量很多。当地少数民族造反时,总喜欢使用这种当地特产。 明军骑马,反军骑大象,这仗怎么打? 克制大象的方法还是有的,那就是火器,火铳和火炮不但能够有效打击大象,在开枪时发出的响声还能起到威吓的作用。事实上,这也是当年明军唯一可以克制大象军团的方法。 但事实总是不如人意,沐英时代所使用的火铳是洪武火铳,这种火铳射程不远,且每次发射后都需要换黑火药和铅子,无法形成持续的杀伤力,发射火铳的士兵往往射完第一发子弹后就会被大象踩死,这种赔本买卖沐英是不会做的。 在经过无数次失败和思考后,沐英终于创造出了一种先进且足以克制大象的火器战法。 这种战法根据敌军大象兵打前阵的特点,将火铳兵列队为三行,发现敌象兵前进后,第一行首先发射火铳,然后第二行、第三行继续发射,在二三行发射时,第一列就可以从容装好子弹,形成完备而持续的强大火力(置火铳为三行,列阵中……前行退后,次行继之;又不退,次行退后,三行继之)。 这种开创性的战术克服了当时火铳的局限性,三行轮流开火,没有丝毫停歇,足以将任何敢于来犯之敌人(包括大象)打成漏斗。 正是凭借着这种战法,沐英彻底平定了云南境内的叛乱,这种战法由于其使用的地域性,并没有在明军中广泛流传,但这并不能否定其在军事史上的伟大意义。 在沐英发明三行火铳战法的百年之后,普鲁士国王菲特列二世经过长期钻研,发明了与之类似的三线战法,其排兵布阵方法与沐英如出一辙,后来,他凭借着这一战法称雄欧洲。 当然,这位普鲁士国王认为自己才是三线战术当之无愧的首创者,如果此事发生在发明权和知识产权制度十分清晰的今天,我们是很有理由向这位国王收取专利权使用费的。 沐英的三行火器战法虽然并没有在明军中得以广泛流传和使用,但我们不需要为此感到遗憾,因为就在不久之后,一种威力更大,更先进的战法将代替它的位置,在明朝乃至世界军事史上写下辉煌的一页。 发明这种战法的是一位优秀的军事家,他就是我们熟悉的朱棣同志。 71 战术总结(下)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我们也很荣幸地把这位发明者请到了我们的大会现场,喔,朱棣同志,你不用站起来,坐着就行,下面我们将继续介绍这种新式战法的使用方法。 在明朝永乐时期,由于早期的徐达、常遇春等一群猛将都已故去,新一代的骑兵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其吃苦耐劳精神有所退化,不如他们的先辈,明朝骑兵对蒙古骑兵的个体战略优势已经失去,想要克制整日游牧抢劫的蒙古骑兵的冲击力,必须配合使用其他武力手段。 朱棣同志根据其长期武装斗争的经验,设置了三大营,并正式将火炮军队引入了明军的战斗序列,他希望用火器来压制蒙古骑兵的冲击,但问题在于,骑兵不同于象兵,其速度极快,由于当时火器杀伤力和射击距离以及换火药时间上的限制,即使朱棣使用沐英的三行火器战法,也是无法抵御骑兵冲击的。 在总结经验教训后,明军终于找到了一套能够有效克制蒙古骑兵的战法。 首先,在发现蒙古骑兵后,神机营的士兵会立刻向阵型前列靠拢,并做好火炮和火铳的发射准备,在统一指挥下进行齐射。这轮齐射是对蒙古骑兵的第一轮打击,也就是第一斧头。 神机营射击完毕后,会立刻撤退到队伍的两翼,然后三千营与五军营的骑兵会立刻补上空位,对已经受创的蒙古骑兵发动突击,这就是明军的第二斧头。 骑兵突击后,五军营的步兵开始进攻,他们经常手持制骑兵武器(如长矛等),对蒙古骑兵发动最后一轮打击,这也是明军的最后一斧头。 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完整的战斗系统,明军使用火器压制敌人骑兵推进挫其锐气后,立刻发动反突击,然后用步兵巩固战场(神机铳居前,马队居后,步卒次之),这一系统的具体使用根据战场条件的不同各异,其细节操作过程也要复杂得多,比如多兵种部队的队形转换等,但其大致过程是相同的。 以冲击力见长的蒙古骑兵就是败在了明军的这套战术之下,无论多么凶悍的骑兵也扛不住这一番组合拳,蒙古鞑子们被搞得痛苦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此外明军使用的武器也是很有特点的,据考证,当时的明军骑兵使用的兵器与蒙古骑兵也多有不同,某些明朝骑兵使用的不是马刀,而是另一种威力更大的独门兵器——狼牙棒。 虽然骑兵多数使用的是弯马刀,但据现代科技人员研究表明,高速移动中的骑兵在与敌方骑兵对交锋时,使用狼牙棒的一方是占有优势的,这是因为狼牙棒的打击范围广,使用方便,马刀只有单面开刃,狼牙棒却是圆周面铁刺,无论哪一部分击打对手都会造成伤害,此外还兼具棍棒打击功能。 而且狼牙棒的批量制作费用低廉,没有统一标准,在棍棒上加装铁钉铁签等物体,几十分钟即可制作完成,简单方便,还可自由发挥创造力,如个别心理阴暗者会加装倒钩倒刺等,不死也让你掉层皮,实在让人胆寒,正是所谓价格便宜,量又足,他们一直用它。 综合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明军的胜利决不是侥幸,在他们辉煌战绩的背后,是对先进武器的研发、战术的科学分析和战斗过程的细节编排,是无数军事战术科研人员的辛勤汗水的结晶。 所以在我看来,科学技术是第一推动力这句话实在是极为正确的。 和我们前面介绍过的沐英三行战法一样,朱棣的这套战法在后来的时代里也有很多近似品。 三百多年后,一位矮个子开始使用与朱棣类似的战法,他的战术可以用三句话来概括:先用大炮轰,再用骑兵砍,最后步兵上。 可以看出,他的这套战法和朱棣时代的明军战法是比较类似的,正是凭借这套战法,他征服了大半个欧洲,并最终找到了一份和朱棣相同的工作——皇帝。 这位矮个子就是法国的拿破仑,他威震天下的资本正是他那独特而富于机动性的炮骑结合战术。 天才总是有某些共通点的。 会议开到现在,也该散会了,希望大家能够从这个总结会议中了解一些明朝的战术思想和技巧,也算没白开这个会。 对了,差点说漏了最重要一点,以上我们已经概括了明军的战术思想和战斗方法,虽然这些都是明军取胜的重要原因,但先进的武器和战术并不是影响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事实上,古往今来,所有战争的胜负关系都遵循着一个最根本的原理: 最终决定胜负的是参加战争的人。 马哈木失败了,他的挑衅行为终于换来了教训,明白自己没有与明朝对抗的实力后,他也步阿鲁台后尘,于永乐十三年(1415)向明朝朝贡称臣。 不过总体看来,马哈木这个人还是比较守信用的,至少比阿鲁台强,或者说他很识时务,可能是那惨烈的一仗给他的心灵以沉重的打击,他终其一生再也没有侵犯过明朝边界,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但从史料来看,他也并没有闲着,此后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子孙的培养中。 很明显,他认识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以瓦剌目前的经济实力和科技实力,绝对不是明朝政府的对手,但他也明白,先进的武器和战术从来都不是胜利的保障,统帅和参与战争的人才是最为关键的。 事实证明,他确实培养出了堪称英才的下一代。 他的儿子叫脱欢,二十年后杀掉了鞑靼首领阿鲁台,最终统一蒙古。 他的孙子叫额森,这位仁兄比他老子还厉害,干出了更加惊天动地的事,他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也先。 嗯对,就是那个导致土木堡之变的元凶。 72 死于征途的宿命 - 第5纪元 - 李钰哲 朱棣对待蒙古部落的这种指哪打哪,横扫一切的军事讨伐有效地震慑了瓦剌和鞑靼,自永乐十二年(1414)征伐瓦剌得胜归来后,明帝国的边界终于安静了下来,瓦剌奄奄一息,鞑靼心有余悸。 “不打不服,打服为止”这句俗语用在此处十分合适。永乐大帝朱棣就这样用武力为自己的国民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此时永乐大典已经修成,边疆平安无事,周边四夷争相向明朝皇帝朝贡,大明帝国可谓风光无比。 永乐二十年(1422),欠收拾的阿鲁台又开始闹事,他率军大举进攻明朝边境,其本意只是小打小闹,想干一票抢劫而已,估计明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这一套理论用在别人身上有可能行得通,但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从不妥协的朱棣。 朱棣听说这个十二年前被打服的小弟又不服了,也不多说,虽已年届花甲(当时五十五岁),好勇斗狠的个性却从未减退。 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 同年三月,朱棣又一次亲征,大军浩浩荡荡向鞑靼进发,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到了七月,大军抵达沙珲原,接近了阿鲁台的老巢。 阿鲁台实行不抵抗政策,是否有什么后着呢? 答案是没有。 阿鲁台不抵抗的原因很简单,他没有能力抵抗。 这位当年曾立志于恢复蒙古帝国的人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小蟊贼,只能抢抢劫,闹闹事,他没有退敌的办法,唯一的应对就是带着老婆孩子跑路。 荡平了阿鲁台的老巢后,朱棣准备班师回朝,由于当时兀良哈三卫与阿鲁台已经互相勾结,所以朱棣决定回去的路上顺便教训一下这个当年的下属。 他命令部队向西开进,并说道:“兀良哈知道我军前来,必然向西撤退,在那里等着他们就是了。” 部下们面面相觑,人家往哪边撤退,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皇帝说话,自然要听,大军随即向西边转移,八月到达齐拉尔河,正好遇到了兀良哈的军队及部落。 兀良哈十分惊慌,朱棣却十分兴奋,按照现在的退休制度,他已经到了退休年龄,虽然按照级别划定,他应该是厅级以上干部,估计还能干很长时间,但中国历史上,皇帝到了他这个年纪,还亲自拿刀砍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值此遇敌之时,他横刀立马,以五十五岁之高龄再次带领骑兵亲自冲入敌阵,大破兀良哈(斩首数百级,余皆走散)。 此后他又率军追击,一举扫平了兀良哈的巢穴,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永乐二十二年(1424)元月,阿鲁台又开始重操旧业,在明朝边界沿路抢劫,侵扰大同等地,此时朱棣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但为了彻底解决问题,他还是十分勉强地骑上了战马,第五次率领大军出征。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子着想,帮他把对头收拾干净,将来才好安心做皇帝,就算留不下多少遗产,也给你留个太平日子吧。 古往今来的父爱,大抵都是如此。 六月,大军出发到达达兰纳木尔河,这里就是原先阿鲁台出没之地,然而此刻已经是人去楼空。抢劫惯犯阿鲁台早已收拾好包袱,逃之夭夭了。 经过反复搜寻,仍然不见阿鲁台的身影,朱棣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最终他选择了班师。 朱棣也厌倦了,从少年时起跟随名将远征,到青年时靖难造反,再到成年时远出蒙古,横扫大漠。打了几十年的仗,杀了无数的人,驰骋疆场的生活固然让人意气风发,却也使人疲惫不堪。 还是回家吧,但朱棣想不到的是,他已经回不了家了。 可能上天也学习了朱棣这种凡事做绝的作风,他注定要让这个喜爱战争和打仗的皇帝在征途中结束他的一生。 大军到达榆木川后,朱棣那原本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于军营中病逝,年六十五。 六十五年前,在战火硝烟中诞生的那个婴孩,经历了无数风波,终于在征途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获得了永久的安宁。 在我看来,在远征途中死去,实在是他最佳的落幕方式,这位传奇帝王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这似乎也是一种宿命,生于战火,死于征途的宿命。 后人诋毁朱棣,无非就是弃地、缩边,北部防线整体南移,没有战略眼光,穷兵黩武! 有人笑话,天子守国门,本来北平就不是国门,朱棣一弃地,反而成国门了。 他们这个弃地,指的就是大宁和东胜。 关于弃守大宁。 最初的说法,是朱棣为了酬谢朵颜三卫在靖难中的帮助,割地给了兀良哈。但是朵颜三卫并没有参与靖难,他们入驻大宁周边,那都到了土木之变以后了,而且在俺答汗兴起之前,他们一直都很安分,并没有入寇行为。 最新的说法,是说靖难之役把河北、山东打成了无人区,朱棣不得不将大宁卫所南挪,充实北京周边人口,结果造成了明朝北部防线的南迁。 靖难是造成了明朝在北方人手短缺,只能暂时浓缩一把。 那请问,永乐之初弃守大宁,是明朝在北方没人。但二十年后,北方人口日渐恢复,晚年的朱棣为何还不恢复大宁?难不成朱棣的战略眼光就这么短视,看不透大宁拱卫边疆的重要性? 大宁啊,这个前哨卫所有多重要,他爹朱元璋可以看出来,后世人可以看出来,就偏偏身经百战的朱棣看不出来?你认为可能吗?说白了,就是后勤压力太大。 朱元璋初设大宁,除了散出银锭和征发民夫外,单是粮草就耗费了123万石。 这是个什么概念?朱棣北征,每次才耗费40万石左右。即使是耗费最巨的第一次北征,才用了95万石。换句话说,养一个大宁,所花费的粮食,相当于可以让朱棣北征两次了。 换你是朱棣,你是继续养着个孤悬塞外的大宁,还是主动出击干蒙古啊? 洪武年间,老朱是顷开平甘肃诸地养一大宁,才让大宁的粮食储备短暂的充足了一把。 到了永乐年间,大宁的战略意义其实大不如前。朱棣就觉得,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于是,做出了南撤大宁的战略调整,把节省下来的人力和物力,用到了五次北征上。 “今灭此残虏,惟守开平、兴和、宁夏、甘肃、大宁、辽东,则边境可永无事矣。” 朱棣把大宁和兴和、宁夏、甘肃等地相提并论,可以看出,朱棣并没有真的想要永久放弃大宁。 叶向高(明朝内阁辅臣)在《皇明四夷考》中说过,朱棣是想打算消灭鞑靼后,再恢复大宁,只是他本人猝然驾崩榆木川,于是“雄谟莫究,遗憾可知”。这属于蒙古未灭身先死,恢复大宁的后续就这么太监了。 的确,朱棣重视权宜之计忽视结构平衡,属于是一次“失误”,但是朱棣通过“广设羁縻卫所”和“主动出击”的方式,以战术上的主动弥补了战略上的被动,只是由于“后代君主缺少朱棣的雄才大略”,这才导致明朝中后期边疆出现了重大危机。 换句话说,这个锅,是后来明朝皇帝的,甩不到朱棣的头上! 跟着大宁一起回来的,还有兴和,也是同样的原因在永乐元年回迁。之后兴和就成了朱棣北征的中转站。 严从简《殊域周咨录》载: 洪武末,调大兴卫左所来守兴和,是为兴和所。至是,以兴和无援,置移镇城。所微不书,兴和必书者,弃地也。或问兴和之所以弃,曰余闻之土人云新兴伯谭某者,镇守兴和,尝出猎,守备王涣候之郊中酒,为伏虏所缚,因胁其从人乘昏呼门,守者不察,纳之,城遂陷。问其年不知,曰国初事也。今考成祖北征,每驻兴和,而所卒不复,岂以其孤绝难守,鉴涣事邪?然自是遂失兴和矣。 说阿鲁台在永乐二十年攻陷兴和所,打了朱棣的脸云云,那时候兴和连个人都没有,你阿鲁台唱戏给鬼神听是吧? 不过是永乐十九年,阿鲁台因不知名原因流窜到了兴和一带,引起了朱棣的警惕,这才有了后来的第三次北征,你还真当阿鲁台敢故意挑衅朱棣啊? 至于弃守东胜,是因为没人。这里的没人,是指没有敌人。 在明初,河套地区根本没有蒙古人驻牧,这一带就是无人区。 所以,东胜最早只是一个拱卫大同的中转站,在设立之初,它就与河套地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因为河套无人,你在一个无人区放一个卫所,除了让后世的网友看着地图上的涂色印记激动一把外,只会凭空给开中盐商增添麻烦。 东胜卫士兵的日常,就是种种地,管理民户,偶尔吹牛打屁,没了... 没仗打啊…… 恰好,此时河北又缺人,朱棣就干脆把东胜挪到河北了。 就可以把河套划出明朝版图外了? 明朝没在这里驻军,那鞑子们难不成就在这里驻军了? 一个三无地带,颜色能涂到蒙古那边的? 难不成阿鲁台的牙账就驻扎在长城脚下了不成? 蒙古人真正大批进入河套,是在土木堡之变后。 在成弘之际,他们和明军玩起了“搜套游戏”,河套一直在两家之间反复易手。 直到嘉靖年间,俺答汗崛起,入住河套,不走了,这时明朝才算是“失了套”。 可问题是,这时候距离朱棣死球都一百来年了。 请问他是开了天眼了还是咋,知道后世子孙能把河套玩丢了? 关于五征蒙古,朱棣晚年对鞑靼重拳出击,导致瓦剌坐大,漠北均势失衡,最终酿造了土木堡之变。先不说这个时间线和逻辑链有多么离谱。 鞑靼被灭,瓦拉崛起,本就是朱棣想看到的局面。 因为这就是他晚年的真实战略目的,而不是维持什么狗屁的“漠北均势”! 法国历史学家勒内·格鲁塞的《草原帝国》说道: 明朝伟大的永乐皇帝所贯彻的政策,即为了打倒忽必烈家族而扶持年轻的发展中的卫拉特势力,是在他死后才见效的。 朱棣贯彻的政策,就是灭掉北元正统的鞑靼本部,而瓦剌就是他寻找的帮手。 只可惜朱棣天不假年,他的这一伟大构想,在他死后才得以实现。 这也可以看出,为何朱棣在最后三年每年一征。 他不听夏元吉劝告,不计后果的打击鞑靼,很可能就是朱棣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好了,想着趁自己活着,一劳永逸的把阿鲁台问题解决掉。 只是没想到还是没看到那一天,但他的好圣孙看到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宣德时期是明朝收复蒙古的好机会,不说类似清朝那样盟旗制度外加联姻牢牢把控,毕竟清朝有民族buff,但是明朝最起码可以和唐朝那样羁縻漠北或者漠南,但是朱瞻基对此战略失误太大。 宣德六年,阿鲁台被瓦剌各种吊打,放弃了呼伦贝尔草原,逃亡漠南。 此时,阿鲁台就在明朝近塞,并且已无法约束麾下的永谢布十营,跑都跑不动了。 这个剧本熟悉不? 西汉时,南匈奴被北匈奴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到了漠南,于是在汉宣帝的招降下,呼韩邪单于归附汉朝,从此成为汉朝的北方门户。 唐朝时,颉利可汗因为遭到铁勒诸部和薛延陀汗国的排挤,不得不驻守漠南,于是被李靖闪袭,唐军一战灭亡突厥。 清朝时,外喀尔喀三部因为遭到噶尔丹的进攻,不得不南下归附满清,于是康熙兵不血刃,白捡了一个漠北。 基本上都是一个路数:草原霸主遭到另一个霸主的追杀,穷途末路之际,归附或者投降中原王朝,无奈成为中原王朝掌控大漠草原的工具人。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明朝也出现过。 就是在宣德六年。 朱棣穷尽毕生心力,就是为了现下这个大好局面。 只是他有生之年没有看到,就把这个良机给到了朱瞻基手中。 汉宣帝、唐太宗、康熙帝都抓住了这个机会。 结果…… 你朱瞻基干了个啥? 当时就有廷臣建议,趁机出兵阿鲁台,彻底收降鞑靼的永谢布十营。 结果你猜朱瞻基咋说的? “乘人之危而击之,岂仁义之师。” 然后还遣使鞑靼,告诉阿鲁台不要怕,我们不会趁机打你们的,同时勒令大同总兵郑亨不准出兵。 有明一朝二百来年,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机会可以吞并蒙古、整合草原,那么就是宣德六年。 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朱瞻基错过了。 关键在于,你朱瞻基就算不趁机收服鞑靼,好歹扶植一下,遏止一下瓦剌的发展,也不失为次要选择吧? 可问题是你朱瞻基啥也没干啊。 整个仁宣时期,朱棣的好儿孙就坐视瓦剌脱欢暗杀太平、把秃孛罗,整合瓦剌三部;然后击败阿鲁台,吞并鞑靼;掳走哈密王,控制关西七卫;收服兀良哈三卫、侵略海西女真……真就全程眼瞎,没有做任何的干预! 他眼睁睁看着,绰罗斯部从偏居西北的小老弟成长为统一整个蒙古高原的瓦剌汗国。 朱棣用一生心血,把饭嚼碎了,眼巴巴的喂到了好孙子嘴里,然后……他就这么给一口吐了。跟这个比起来,朱瞻基弃安南那都算小事儿,顺便提一句,安南自此以后再也没能收复,啊对,现在改了个名字叫越南了。 土木堡之变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朱瞻基。 他不但浪掉了自己爷爷一生的基业,还给自己儿子挖了一个大坑,的确,主观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王振和朱祁镇瞎指挥所致,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在土木堡之战打响前,在猫儿庄、鹞儿岭明军已经遭遇了两场野战的惨败,阵亡数万人。 这两场战争总没有王振和朱祁镇瞎指挥吧?可为啥明军还是打不过瓦剌兵? 还不都是仁宣时期,武备松弛,放任卫所制败坏,明军的野战能力彻底退化了呗。 外加朱瞻基的放任,土木堡之变前的瓦剌,版图已经不下于当年铁木真刚统一时的蒙古帝国,也先的铁骑都扫荡到乌兹别克了。 此消彼长下,你把朱棣本人放在正统十四年,怕不是也得先避其锋芒,你的好圣孙都把爷爷留的精兵给玩烂了,这还打个锤子啊? 土木之变,这锅说到底就是朱瞻基的,还想甩给谁啊? 土木堡之变的源头是朱瞻基,早在明朝时,就有人提出类似的观点了,如弘治时期的治理边疆的大臣马文升: “言天下之安危系武备之修否,我太祖高皇帝以武功定天下,凡私役一军,私借一马者,皆有重罚,虽有兴造竟不劳军,三十馀年海内晏然。太宗文皇帝迁都北平,于武备尤为注意,故出塞千里,胡虏远遯。宣德以来武备渐弛,迨至正统,民不知兵,所以有土木之败迩。” 嘉靖时期,参与张璁变法的霍韬: “世传三杨入阁,极一时勋名之盛,不知三杨坏我太祖之法已多矣。上下要安,苟且度日,卒始正统之乱。” 这里谈的是三杨,一看就知道是为尊者讳,故意给朱瞻基留面子,谁都知道真正拍板的还不是你朱瞻基啊? 《宣德皇帝传》: “王振的专权和明英宗的无能导致了土木之变的惨败,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瞻基那些能干的老臣和经过调整完善的社会制度,几乎无力阻止这一惨败。从这个意义上讲,土木之变是宣德时期政治隐患(边疆、武备、阉祸)的总爆发,既是封建制度的悲剧,也是瞻基个人的悲剧。” 所以,朱瞻基才是导致明朝由盛转衰的罪魁祸首。 有人惋惜朱瞻基怎么才在位十年,幸亏这货只在位了十年,他要是继续活下去,等到麓川思任发叛乱的时候,以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大概率又要撤军弃地,到时候西南能不能保住这还两说呢。 好圣孙好圣孙,他好个鸟的圣孙!明仁宗朱胖胖就撇得了干系? 安南事坏,就是朱胖胖擅自给前线将领下命令,在大优势下要求用仁义招降,这个微操秀得跟当年隋炀帝一征高丽似的,真特么将从中御,还是从北京往安南御,你倒是御的够远啊?后世也有一位微操大师,遥遥电话指挥,然后给人赶到台湾去了。 至于有人说朱棣的盛世,一半的功劳都在朱高炽,什么永乐大帝,那是朕的征北大将军。 你尬不尬? 朱棣只是在北征途中,才会让太子监国。 而且朱棣五次北征,后三次都集中在最后三年,前两次出塞也就是个把月就回来了,五次北征总共也就两年。 永乐一朝二十二年,你朱高炽监了两年的国,就要把永乐盛世的功劳分走一半,你脸咋这么大呢? 朱棣好大喜功,仁宣不得不战略收缩,这就是扯淡。 永乐时期,说来说去不过一个唐赛儿起义。 这场起义,参与者够不够一万人还两说呢,波及范围就两个县,这么小规模的起义怎么就代表永乐一朝民不聊生了? 反观“休养生息”的仁宣之治,在十一年的治理之后,正统初年就爆发了邓茂七、叶宗留以及东南矿工大起义,每一个都是数万人,波及数省的那种。朱胖胖父子这两位“仁君”,又是怎么把这么大的起义给“修养”出来的。 在财政上,都说朱棣花钱如流水,还是仁宣父子懂得勤俭持家。 然而,宣德五年,工部尚书黄福却表示: “永乐间,虽营建北京,南征交趾,北伐沙漠,而供给未尝乏绝。近年以来,无大营造、征伐之费,当有数年之积,而仓粮每岁仅足,设有水旱之灾,征调之用,将何以给之?” 自己看看这脸蛋打的响不响?到底谁在位期间的国库更穷啊? 以前,当人们谈到明代治理较好的时期时,常常提到所谓“仁宣之治”。但是战绩有时会说谎,战线永远不会说谎;国力有时会说谎,但人口和土地永远不会说谎; 而仁宣之治期间,山西,北平,大宁行都司故地被蒙古人占领,奴儿干都司和交趾布政使司被放弃,明朝战线全面收缩,首都直接暴露在边境线上。 实际上,仁宗只在位一年,算不上一个时代,即使他再英明,也不可能在一年间将国家治理成盛世;宣宗只在位十年,基本上只是个守成之君,其统治期间的相对太平也是永乐朝鼎盛的余绪。 为什么要吹宣德之治,不过就是休养生息,与民更使,重要文官罢了。武将们大多丘八一个,史书还不是那些文官来编?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当然不吝啬笔墨吹嘘咯。 但是我们后人要清楚! 正是在明成祖永乐年间,出现了郑和下西洋的空前壮举,在东北设立了奴儿干都司,组织三千文士编纂了《水乐大典》;他五征漠北,八十万大军下安南,大规模营建并迁都北京,浚通大运河,使大运河一年的漕运能力由不过50万石提高到500余万石。 永乐时还陆续兴办了一些浩大的工程,却国力不绌。这种盛世景象,是明朝其他时期见不到的。因此,称“永乐盛世”更合乎历史实际。这一切都是以永乐时的经济发展为基础的。 永乐年间,朱棣因后勤压力做出了南撤战线的战略调整,为了弥补卫所后移的短板,他开始寻求战术上的主动,采用抑强扶弱的方式,先后两次出击大漠,使得瓦剌和鞑靼在名义上称臣。 在永乐后期,因为阿鲁台的桀骜不驯,让朱棣下决心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鞑靼本部,于是采取扶植瓦剌的办法,在晚年三次北征,一步步削弱和压缩鞑靼的生存空间,试图达到彻底灭亡鞑靼的战略目标。 但是朱棣出师未捷身先死,驾崩在了榆木川,但他的战略规划还在继续,脱欢正如朱棣生前的剧本所料,慢慢将阿鲁台逼至绝境,为明朝收服鞑靼创造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只是朱棣万万没想到,他选择的继承人时走了眼,所谓的“好圣孙”中看不中用,“善于作秀而并无多少雄才大略”。他不但错过了这个控制草原的良机,还坐视瓦剌一天天的壮大,成为横在明朝北部的心腹大患,最终酿造了可怕的后果:土木堡之变。 所谓的仁宣之治,不过就是在吃朱棣的老本,为永乐盛世的余绪罢了。 平定天下,迁都北京,修成大典,沟通南洋,威震四海,平定安南,打压蒙古。 以上就是朱棣同志的主要政绩史。在执政的前十几年中,他不停地忙活,不停地工作,付出了许多心血,也获得了许多成就,正是这些成就为他赢得了一代英主的名誉。 对于朱棣的评价,我实在是不敢班门弄斧,而《明史》固然有很多缺漏,但是我认为,在对朱棣的评价上,纵观诸史,无出其右者: “文皇少长习兵,据幽燕形胜之地,乘建文孱弱,长驱内向,奄有四海。即位以后,躬行节俭,水旱朝告夕振,无有壅蔽。知人善任,表里洞达,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六师屡出,漠北尘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明命而入贡者殆三十国。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然而革除之际,倒行逆施,惭德亦曷可掩哉!” 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 得评如此,足当含笑九泉!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