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星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未知星域，上演着一场紧张的太空追逐战。 [希望]号太空船，船身剧烈晃动，在上一波攻击中，[希望]号被击中好几下，驾驶舱中耀眼的红灯一闪一闪的，提醒船舱中的人现在岌岌可危的情况。 “R-one，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女子坐在位置上，担忧地看着荧幕，因为有安全带牢牢固定住，没有被船身的晃动甩出去。荧幕上显示着扫描的结果以及各种数据，追兵共有十三架轻型护卫舰，护卫舰是短程作战速度最快的战舰，一般情况下护卫舰会处于防御模式围绕在大型战舰周围，在有需要的时候便会改装成进攻模式进行索敌、追击或者拦截任务，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公主，我们的护盾就快撑不住了，[希望]号拥有紧急折跃功能，请立即启动紧急折跃。” 被称为公主的女子叹了口气“想不到他们居然能把区区护卫舰的速度提升得这么快，能够追上我拥有[新月]帝国最先进技术的[希望]号，难道只剩紧急折跃这一个办法了吗？” “公主，紧急折跃有可能损坏一部分[希望]号的设备，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我们活着，我有办法将飞船修好，我没有折跃的权限，请公主立即启动紧急折跃。” “好吧，R-one，把紧急折跃的控制程序调出来。”话音未落，控制程序便显示在公主眼前，显然R-one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随后传来没有感情的机器声音，“警告，警告，飞船护盾已经被击破，船身受到损害。” 公主伸出雪白如玉的右手食指，点向紧急折跃的控制程序。 “身份识别，[希望]号主人，新月帝国公主Nancy，身份确认，紧急折跃场准备启动，倒数，5，4，3，2，1...” 一阵空间扰动过后，[希望]号内部的红灯终于停止了闪烁，整个世界恢复了平静。 “R-one，这里是哪里？[希望]号还好吗？” “bibibi...bibi扫描中，公主请稍等。” “公主，[希望]号能量消耗过半，受损严重，需要紧急迫降维修和充能，我们所在的恒星系，并未收录在帝国的星图里，就目前的情况来判断，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 “你是说我一个人来到了银河系的蛮荒地带？” “公主，别担心，这或许是一个好消息，这样一来追兵要发现我们就很难了，另外我扫描到了这个恒星系有三颗行星，一颗气态行星两颗陆地行星，其中一颗行星上有生命反应，我们可以在那里暂时落脚。” “去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红石星某处昏暗幽闭的地下设施，为了节约宝贵的能源，研究所通常只会打开照明必须的灯光，四处摆放的培养皿里种着发光的草类，这是研究所的所长杨琪博士费了很大功夫搞到手的，为了维持地下研究所的生态循环，研究所里每个人都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力，与其说是研究所，不如说这里是避难所更为贴切，整个研究所里包括所长在内，共有四十七个居民，而其中只有所长杨琪博士一个人在进行研究工作，其他人几乎都在维持这个避难所的正常运转，只偶尔有几个人在被需要的时候协助杨琪博士的研究工作。尽管过得十分辛苦，但每个居民心里都明白，这里的生活比在“地面上”那些人要安稳得多。 失落的红石星，人类早在数万年之前就已经在此殖民，很久以前这颗星球科技十分发达，后来红石星发生一场极大的变故，大部分红石星人都死了，文明和科技就此衰弱、倒退，幸存者们在挣扎中求生，生存成为人们活着唯一的目的，这颗星球乃至整个银河系的科技，文化，历史都已经被人们淡忘，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曾经拥有过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那场变故是怎么发生的。 如今红石星早已没有政府和国家，作为原红石星政府秘密机构的生命科技研究所自然更不会有经费和支持，巨变之后，研究所就这样利用相对先进的设备和科技，一代又一代传了下来，到杨琪博士这一任，已经过了二千余年，迫于生存的需要，研究所不再需要那么多科学家，先贤们当时不知道地面上到底是什么情况，经过商议之后一致决定封闭研究所，靠现有的设施和科技打造一个可供生存的生态循环系统，经过严格的计算，这样的系统可以容纳五十人，若非必要，研究所的人数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研究所的前辈们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一方面出于自身生存的需要，另一方面是考虑到最差的情况，红石星如果已经没有人生存的话，他们要保留红石星人的火种，即便是苟活在地下。 除此之外，研究所还有许多严格的制度，第一代的幸存者中，大部分是科学家，少部分是工作人员和保全人员，当时每个人都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录入数据库保存，规定研究所未来只有所长一个人有权限了解所有的知识和真相，也只有所长一个人可以利用有限的资源继续研究所的研究工作和处理研究成果，其他人都变成各司其职的居民。所长虽然不用从事生产和维护工作，但身上的责任比其他居民都重，除了研究工作之外，还要协调整个研究所的事务，维持平衡，最重要的是从居民中挑选出下一任所长的接班人来接班，这关乎整个研究所是否能延续下去。 也就是说，除了历任所长外，后来几乎所有研究所的居民，实际上都不知道研究所具体的研究项目，也不知道研究所被封存了多少设备。 在大约两百年前，因为某些原因，那一代的所长终于决定开启封闭了一千多年的大门，也就是那个时候，研究所里的居民才得以渐渐了解外界的现状，尽管星球的环境已经变得十分糟糕，但仍有一些人生活在地面上。 23号，VR游戏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全知的杨琪所长在办公室里盯着眼前的萤光幕出神，荧幕显示的是每一个居民的资料，他看着这些资料，似乎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杨琪在桌上按了个按钮，门便自动开启了，走进来一个精瘦的年轻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瘦，但并不孱弱，这个时代的红石星人普遍比[大破坏]之前的红石星人要瘦小，因为在极端环境下，瘦小的人需要维持生命的能量比较少，换句话说需要的食物比较少，所以更容易生存，这也算是另一种自然选择。 “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年轻人的态度十分恭敬，因为大家都知道是靠着每一任所长的智慧，研究所里安稳的生活才能延续至今，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研究所的所长是这个只有四十多人的小型社会里的独裁者。 杨琪所长的办公室要比公共大厅要亮一些，门口有扫描系统，未经允许，普通居民是没有权限进入这里的。 “23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研究所这么多年以来，究竟在研究什么？”杨琪所长的语调十分平淡，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注：研究所每一个居民都有名字，但是在研究所内部除了所长之外通常是用编号来称呼） 23号有些惊讶所长会问这个问题，其实每个居民都会想到这个问题，但碍于规定，从来没有一个人向所长证实过，而且只有所长一个人拥有权限学习所有的知识，所以就算知道了答案，居民们对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所长这么问，难道有意要培养我做接班人？”23号心想，这句话直接说出来的话似乎不妥，于是23号回答道：“我想应该是研究如何增加人类寿命的研究吧？因为我发现研究所的居民似乎比地面人的寿命要长些。” 杨琪淡淡说道：“我只是随口问一问，碍于规定我不能告诉你答案，今天把你找来是为了别的事情，跟我过来。”说罢杨琪关闭了眼前的荧幕，站起身来，走向办公室的后门，23号有些紧张地跟在所长背后。 杨琪穿过几个房间，来到一个过道，在过道尽头有一扇门，识别了杨琪的生物特征后，那扇门也打开了，通道内的照明是全自动化的，23号左顾右盼地看着各种设施，所长使用的地方对居民来说是禁地，平时难得一见，杨琪没有阻止23号乱看，也就等于默许了他的行为。 跟在所长背后走进过道的门以后，23号大吃一惊，这里是一个相当大的大厅，虽然灯光只开了一点点，就着灯光看过去，比居民们平时生活的公共区域还大，23号心想，支撑这里运转恐怕需要消耗很多电力。 杨琪带着23号来到一个房间，23号小心翼翼地问道，“所长是要我协助研究工作吗？” 杨琪模棱两可道：“算是吧，这里有一台计算机，和一些装置，你先看计算机里的资料，看完以后你就知道要做些什么了，以后每天你都要来这里一趟，我已经决定下一次的[地面任务]由你执行，适当的时候我就会放你出去。” [地面任务]通常是指研究所派人出去和地面上的人做一些交易和资讯搜集的工作，这任务看似简单，但是大破坏以后的地面，不论是生存环境还是人，都早已变得十分狰狞，大破坏以后研究所第一次开启大门那时遭受了不少挫折和损失。每隔一段时间，研究所便会开启一次，执行地面任务，频率是不固定的，有时候一个银河标准年需要出去十几次，有时候几年也不用出去一次，一切都是看所长的安排。 虽然地面任务有生命危险，但是听到自己被指定为下一次地面任务的人选，23号心里的喜悦远远大于害怕，地下的生活平安、稳定，但呆久了之后，那种日复一日沉闷的感觉可太难受了，在地面上可以碰见很多人，听到很多故事，并且还能把这些“新鲜事”带回来跟居民们分享，外来的资讯对居民们来说是十分珍贵的，23号甚至无法想象以前的居民们是怎么能忍受终其一生呆在地下的。殊不知平安、稳定的生活是多少地面人终其一生也想要体会到的感觉。 “我知道了，谢谢所长。” “23号，这可不是儿戏，到地面上不是为了去玩的，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对待。” “所长，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会认真对待的。” 说是这么说，23号还是高兴地打开计算机，查看里面储存的资料，很显然，杨琪并不会把多余的资料放在这里，计算机里的资料是23号可以接触的部分。 对知识严格管控制度的初衷，并非为了维护研究所所长的独裁管理，所长会把生产和生活需要用到的所有知识都适当的传给居民，居民们也大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 计算机里的资料有两个文件夹，23号先看第一个，第一个文件夹里的资料又分为两个部分，大致上其中第一部分是关于军事训练的资料，第二部分是关于特殊行动部队的资料，这两个资料都是大破坏之前红石星还有职业军人的时候的，可有些年头了。 看到这些资料，23号明白自己应该是和下一任所长的位置无缘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每个居民心里都想成为下一任所长，因为每个居民都好奇所长有权限知道的所有事情究竟是什么。反过来说，其实唯一知道所有事情的所长心里十分痛苦，因为他没有办法和任何一个人分享这一切，当然所长有权力打破这个规定，甚至制定新规定，但是每一任所长都毫无例外的都选择遵守规定。 训练资料大都用不上，因为这里不是军事设施，没有客观环境培养出一个真正的军人或特工，23号推想这些资料是封闭研究所那一代人里的保全人员录入的，能够被指派为保护秘密研究所的人肯定是杰出的人才，多年以来这份资料有很多人接触过，因为不管是封闭后的研究所还是重新开启大门的研究所，护卫工作都一直存在，所以23号一看就明白自己被所长任命为护卫了。比较重要的是一些武器装备的使用方法，资料里保存的绝大部分武器装备以及各种机械、交通工具的资料都是闻所未闻的，这些都是大破坏之前星球文明的产物，不过资料里注明这些使用方法一定要学会。 大破坏之后，工业不复存在，文明的衰弱蜕化，幸存者们之间的科技水平天差地别，有的人幸运的拥有大破坏之前的科技造物，有的人却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不过幸运者都是暂时的，没有工业，意味着有科技含量的东西无法再生，过于依赖高科技产品会导致有一天失去它的时候，也就等于失去了生存能力。研究所会重新开门也有这方面原因，虽然以研究所的高科技设备能够自己生产足够的食物，有可控核聚变反应炉提供电力，但是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临。也就是说，被指派去执行地面任务的23号，有可能会在上面碰到一些大破坏之前存在的科技造物。 这些资料一时也记不完，23号打开了第二个文件夹，内容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原本以为第二个文件夹会是类似的资料，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游戏的说明和游戏程序。 从说明上来看，这是一个体感游戏，需要穿上专用的套装，这些所长早已经准备好放在旁边了，23号转过头，想问所长为什么要让他玩游戏，发现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这个房间。 电子游戏在研究所里并不是奢侈品，每个居民都能够使用生活区的电子娱乐设备，当然，和其它的资源一样，每个居民使用的额度是有限的。研究所里的计算机里保存着数量众多的上古电子游戏程序，想必当年的研究人员里有一个游戏迷，托他的福，居民们才拥有这么一个不需要消耗大量体力也能够获得精神满足的娱乐项目，研究所里当然也有健身设备，但是除了担任护卫工作的人以外几乎没有人会去健身房运动，在食物配给份额固定的情况下，多余的运动只是让自己的肚子变饿而已。反过来说，被指派为护卫的23号也等于得到更多的食物分配。 电子游戏不稀罕，体感游戏还是第一次玩，23号穿戴起了专用套装，启动了游戏程序。 进入游戏之后，23号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顶上，俯瞰而下，青山绿水的，风景非常秀丽，这样的地方在其他的电子游戏或者学习资料里都有看过，但是置身于此还是第一次，轻风吹过而过，23号用力大口呼吸，感觉到的是十分清新的空气。 “这么真实的感觉，我跳下去不会摔死吧？”23号不由得心想。 就在这时，画面里出现了控制菜单，就出现在23号面前，提醒着他这是在游戏中。 第三章 模拟战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23号伸出右手，触碰了一下眼前的新手教程菜单。 系统响应很快，23号立即被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房间，房间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和装备，一个穿着全副武装的陌生的男子站在面前看着自己。 “你好啊，23号。” “你是NPC吧？你知道我是谁？” “我是这个游戏的虚拟管理员，不过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玩的，这个系统是为你定制的，我会引导你在这个系统里学习。” 23号低下头，看着自己伸出双手握拳，测试了一下真实感，随后好奇的问道：“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虚拟管理员回答道：“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 23号问道：“我想要知道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虚拟管理员回答道：“我说过了，你要在这个系统里学习，我会引导你的，不用着急。” 23号心想，这个程序应该也是两千年前的东西，因为研究所里没有程序员这种职业，没有办法开发出新程序。 “没错，我是一个很古老的程序，可是我的功能很强大，在这里我可以随意修改物理规则，创造世界，你刚才已经经历过了。” 23号大惊，喊道：“你...你竟然能够知道我的想法！？” “很奇怪吗？通过你穿戴的装置，我们可以掌握到你身体神经系统的电子信号，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够模拟出真实的感觉反馈到你的身体里。” “所以你可以控制我的一切感官？也能够控制我的生死咯？”23号显然有些被吓到。 虚拟管理员十分诚实的回答道：“从功能上来说，我确实可以在程序里轻易将你杀死，不过我并没有被授权这么做，我只是一个程序，虽然我功能很强大，但我是死的，没有意识，我只能够根据设定和你的行为进行反馈，如果你想要死亡的感觉，我可以模拟出最真实的感觉，实际上在即将开始的学习过程中，你会不断的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所以这个程序是要我进行军事训练的程序吗？”23号心想开发程序的人真聪明，用虚拟的环境来模拟真实的环境，这样即使这里没有任何设施，也能够培养出优秀军人。 虚拟管理员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仿佛它在进行“思考”一般沉默了一会。 “可以这么说吧，这是一个战斗模拟游戏，你会在这个程序里学习战斗技巧，和敌人战斗，并且取胜。我会创造各种各样的客观环境，包括场景，装备，敌人类型，情景等等让你练习，训练的过程中可能会有点痛，但不会真的死亡，所以你可以放心。” 23号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 23号沉浸在VR游戏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精神力超过极限，断开了连接。回到现实世界里，自己早已经满身大汗，脱下装备后，23号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觉得自己的神经都麻木了，在虚拟世界里死亡的感觉，竟然如此真实，好几次都觉得像是在梦见自己从高空掉落，在落地的刹那便突然惊醒。 所长杨琪适时地走进了房间，问道：“23号，感觉怎么样？” “呼~感觉？感觉很奇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回到现实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游戏里拼杀的23号在现实中并没有做什么动作，但是人体的感官是非常主观的东西，就算精神上知道那是虚拟的世界，肉体记忆也还是存在，模拟的电子信号让身体感觉十分疲倦。 杨琪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小时候杨琪也曾经奇怪为什么所长每天都是这种面孔，后来自己当上所长以后才明白要克制情绪维持这副面孔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只有这样伪装自己，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 “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要让你玩这个游戏？” “我大概明白这是要把我训练成为一个战士，可是训练的内容似乎又有点...应该怎么说，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以前的护卫都玩过这个游戏吗？” “以前的护卫都玩过类似的游戏，你的游戏内容是我调整的，程序可以自定义，很方便。” “游戏里的管理员也和我说过，那个系统是为我定制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别人的训练内容不一样？” 杨琪在房间的转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地上的23号，回答道：“很简单，因为培养的方向不同，23号，你有权利拒绝我的安排，我会在居民里另外找一个人，不过如果你接受的话，接下来会协助我进行研究所的研究工作，这个虚拟实境的训练，就是研究的一部分。” 23号沉默了一会，大脑飞速运转，一般来说，在这个研究所里，就所长最大，他的话就是命令，只要他强制要求自己配合，自己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反抗的意愿，现在有一个可以拒绝的机会，要不要拒绝呢？所长所说的那些话背后的涵义，是在暗示自己有机会知道研究所的真面目，虽然自己可能会成为“被研究”的对象，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研究所的真相无疑是十分诱人的讯息。 “我...接受所长的安排。”23号经过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做出了决定。 “很好，以后你每天都要来这里复习资料和训练，直到完成第一阶段为止，系统会识别你的生理状况，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第一阶段完成了以后呢？” “第一阶段完成后，你就有资格到地面上执行任务，第二阶段的事情以后我才能决定。” “所长，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样虚拟的训练真的有用吗？” 杨琪很想笑着回答，但不能破坏自己建立起来的形象，还是忍住了，只得淡淡回答道：“目前来说，没什么大用，以后我会在计算机里补充一些以前搜集到的地面上的资料，有些是你已经知道的，有些是你不知道的，这些资料对你将来会很有帮助。好了，你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回去以后要好好思考你看到的东西。”说罢杨琪站起身来，意思很明显，要23号跟着他出去。 23号一下接收了太多信息，又在体感游戏里受到摧残，现在精神有些不济，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四章 福祸总相依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这一觉睡了很久，不过反正地下的生活暗无天日，没有早晚的区别，23号没别的事，睡再久也没关系，只要能完成所长交待的事情就行了。 23号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过来，梦里的他在虚拟世界里拼杀，醒过来以后一时分不清哪一边是现实，房间因为有种植发光草的培养皿，有微弱的光芒，23号伸手在床头按了一个按钮，打开电灯。 研究所使用的可控核聚变反应炉堪称人造小太阳，就算供电上万年也不是难事，但是先贤们一致觉得电力这种东西要像其它资源一样限制居民们使用，把节约两个字刻进未来居民们的基因里，才能更稳健的持续生存下去，所以作为研究所最富余的资源电力也是有额度配给的。 灯光打开后，23号完全清醒过来，门口的地上摆着铝质餐盘，看来是自己睡过了用餐时间，食物被送到房间里来了，毫无意外的，食物的分量是平时的两倍，显然食堂那边得到了所长的授意。 现在研究所居民的食物种类要比以前丰富得多，这是因为大约两百年前某次地面行动，有一个人从外面带回来不少种子。 房间是标准的单间，除了床以外，还有桌子，沙发，浴室，从前还有不少电器，现在大都因为年久失修废弃了，能用的电子元件都被拆下来。在这一点上研究所和地面没什么区别，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星球的工业产物只会越来越少，直到有能力产生新的工业。研究所里会保持着大约五人的维修团队，他们会用学到的知识和现有的工具，尽可能的对研究所里开放的所有设备进行检查和维修工作，即便如此，也只是将设备废弃的时间延长而已。 23号一边用餐一边想事情，养足精神后脑子灵光不少，开始回想在VR游戏里的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在这时，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吧。” 房间门被推开，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两个人一进来就毫不客气的坐在23号的床沿，显然他们两人和23号是很熟的朋友。 “17号，33号，你们的工作忙完啦？” 17号是两人里的男性，平时负责的工作是研究所的农业，而33号则是研究所里的医护人员，研究所里的医护人员一般都没什么事可做，大部分时候会兼任带小孩的保姆，很奇怪的一点就是，这里的居民很少生病。 “23号，听说你被所长指派为护卫。”17号直接了当的说。 “我正想晚点去告诉你们，确实如此。”在这里但凡有点新鲜事，很快每个居民都会知道。 “你在所长那里待了超过8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事？” “8个小时？有这么久？我都没发现，因为我回来的时候精神已经恍惚了。” “精神恍惚？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状况？”33号有些关心道。 “没事的，只是有些精神不济，睡醒之后好多了，你看我现在不是精神百倍了吗？反倒是你们看上去有些疲惫。” “你在禁地那边的事情，有什么是可以透露给我们的吗？”17号问道。 23号想了想，所长说自己是帮助研究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些细节不能对外面透露，但有一件事是确定可以说的。 “所长要我去执行地面任务，所以我在那边进行了学习和训练，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地面任务？真的吗？太好了！23号，你可以出去了！”17号有些开心。 33号皱了皱眉，两手撑在床沿上。“17，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当然值得开心啊，能够执行地面任务可是莫大的荣幸，每个出去的人都是我们的英雄！最好23号在外面能够得到别的种子。”17号越发的兴奋起来。 33号冷漠道：“上一次地面任务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23号回答道：“银河标准时间来算的话，应该快5年了。” “哼，23，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隔了这么久都没有人上去过？从前频率最高的时候一年可以上去十几次的。” 17号也冷静下来，说道：“因为那次上去的人没有回来，我记得是44号和45号吧。” 房间里一阵沉默。 33号打破了沉默，“44号和45号失踪以后，研究所就封闭了，外面的情况可能十分恶劣，所以我们最好要严肃看待这件事情。” “可是我们为了研究所和所长付出生命，是本来就应该做的事啊？难道23号没有这个觉悟吗？”17号争辩道。 “觉悟是一回事，危险是另一回事啊！我只是不希望你们用嬉皮笑脸的态度去面对，我只是希望...23号到时候能平安回来。”说完这话的时候，33号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23号赶忙说：“你们别争了，17，33，我有觉悟，也会认真对待这件事，我答应你们，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 17号和33号齐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只要你还活着？” 23号认真道：“这件事我有想过，只是一直没和你们讨论，44号和45号没有回来，不一定是死在外面了，也有可能是背叛了我们又或者是被迫困在什么地方，所长是害怕我们遭到背叛者带外人进攻，所以才会关闭了一段时间，我们都知道，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外人入侵的事件，由于没有准备，研究所死了很多人。” 这段惨痛的历史是所有居民都熟知的，自那以后，研究所便加强了安保工作。 33号毕竟是女生，心思比较细腻，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好吧，但是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们明明有现成的5号，9号和21号三个护卫，为什么地面任务不派遣他们三人里的一个人去，要派你去，当然我这么说不是质疑所长的决定。” 23号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也在我脑海中闪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直接问所长本人吧，说实话，虽然会有危险，但是我一想到可以出去，心里是很兴奋的，我们从小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长大，小时候我们都津津有味的看着前辈们留下来的影集和资料，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觉得44号和45号可能还活着，说不定他们出去以后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不愿意再回到我们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了。” “就算真的是这样，仍然是对我们的背叛！”17号有些忿忿道：“23号你将来出去以后不会故意玩失踪吧。” 23号笑道：“怎么会，研究所里每个居民都是我的家人，你们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走不远的。” 这个时候没有人想到，23号这么一个渺小的存在，以红石星为起点，在不久的将来会影响到整个银河系的兴衰。 第五章 光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一晃眼过去了一个多月，23号顺利通过VR模拟战斗第一阶段的训练，是时候执行地面任务了. “你比我想象中要快。”杨琪满意的说道：“只用了40天就通过第一阶段，原本我还在想，如果你超过100天还没有通过的话，就要换一个人去了，这个VR游戏不单单是给你训练的，同时它还在测试你的精神力和意志力，结果很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23号一边脱下游戏装置一边问道。 “系统模拟了电子信号，让你的身体产生了和现实几乎一模一样的感觉，虽然痛觉是真实的，但是你的个人意志很快就发现了虚拟的本质，所以你才会在游戏里不惧伤痛和死亡，越战越勇，如果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很可能你会因为虚拟的伤痛，死在游戏里。” 听所长这么说，23号的背脊不禁冒出一丝冷汗，没想到还没走出研究所，人就差点没了。 “所长，这个测试的意义是什么呢？我有点不懂，游戏里我可以复活，现实中可没这种好事。”23号好奇道。 “所以游戏最后的关卡要求你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才能过关，这一点你也做得很好，另外的部分关系到第二阶段的研究，至于第二阶段的详细情况，等你成功执行任务回来以后再说，到时候你会得到一切想要的答案，我很看好你。” “地面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所长把一叠老旧的材料递给23号，23号接过了。 “这是...手写的资料。” “这是从前某个去过地面的居民写的材料，是他在上面的见闻，这份资料并没有录入电脑，你的任务是到地面上找一个人，这很重要。” “找人？是以前的居民吗？” “不是，我想要你去找一个叫做阿万的人，在这份资料里提过到这个人，你好好研究这份资料，然后记在脑袋里，至于其它的细节......”杨琪说着，又递给23号一块电子手表。 “这是一个智能的电子设备，你应该在研究所的资料库里看过，在大破坏之前的年代，这是很落后的东西，本来应该要对你进行改造植入一个芯片到你脑袋里的，只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只好用这个落后的东西替代，好在它具有很多计算机的基本功能，用起来十分简单，内置的微型核融合电池可以供电供到它坏掉。我已经把研究所里关于地面上的资料都输入了进去，有些资料可能已经过时很久了，所以一切仅供参考，你上去以后要见机行事，自行判断。” 23号把电子表戴在左手手腕，问道：“如果我找到了那个叫阿万的人，然后要做些什么？” “如果你找到了那个人，尽可能的把他请回来，我有事情需要和他面谈，这件事万分重要。” “万分？” “万分。”杨琪凝重地重复了一遍。“这关乎到我们所有居民的未来。”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去完成所长交待的任务，找到那个叫阿万的人，然后把他带回来。”23号郑重说道。 “23号，我知道已经过了这么久，要在地面上找一个人，机会很渺茫，但是只要存在一点可能性，就不能放弃希望，或许你不明白，我们的研究就是靠着理论上的可能性，失败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放弃的精神，才能得到结果，好了，扯远了，你今天回去研究一下地面上的资料，我会准备好你需要的装备送到你的房间里。” 最后一天23号并没有去和朋友道别，而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研究资料，这些资料他越看越是心惊，原来他以为地面上只是生存环境恶劣，没想到真实的情况，除了环境恶劣以外，还有如此多的险恶、血腥和黑暗，如果自己不好好汲取前辈们的经验，恐怕真的没办法在地面上活下去。 “人，真的是那么恐怖的生物吗？” 23号惊奇的发现电子表里居然有两千多年前红石星的卫星地图，虽然经过大破坏和两千多年的变迁，很多地方都面目全非了，但仍然有很大的参考意义。 正当他在翻阅资料的时候，所长把准备好的装备送来了23号房间。 装备比想象中简单，一把匕首，一把9MM手枪，一套深色帽衫，一个电子护目镜，一个军用水壶，一些干粮。 23号将东西收下，问道：“所长，我们明明有威力巨大的武器，为什么只给我这么简单的装备，而且连背包也没有。” 杨琪解释道：“背包太引人注目了，别人看到你的背包就知道你所有的东西放在里面，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贪念，这套衣服是以前留下来的，上衣里面有很多口袋，你可以把东西都放在里面。匕首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明白，至于这把古老的手枪，虽然只是普通的动能武器，但是在大破坏之前，地面上有许多人配备有这样的武器，所以你在上面找到可用子弹的可能性比较高，我们研究所的武器当然威力大得多，但是你想要补充就难了，除非你能找到以前红石星的军事基地。水壶里的水记得常常补充，这袋干粮，一定要收好来，它是超高能压缩食品，只需要吃指甲盖这么一点，就能提供一整天的能量，研究所里的居民一般是吃不到的，17号自然知道这个东西，不过他没有被授权可以告知你。” 结合自己刚刚看到的地面资料，23号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回来之前，恐怕很难像今晚一样睡个好觉了。 “出去以后，你就不是23号了，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吧。” “嗯，我记得，我叫莫小雨。” 第二天，莫小雨没有和朋友们道别，吃完最后的早餐，一个人默默走向地下研究所的大门，21号护卫看莫小雨过来，微笑着打开了暗门，莫小雨向他点头示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研究所，深吸一口气，向上走去。 甬道很暗，很长，莫小雨接着电子表发出的光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如果灯光再亮些，莫小雨会发现甬道的阶梯和墙壁有一些不太自然的暗迹，那是流过血的证明。 研究所在地下五十米左右，莫小雨走到顶部，小心翼翼的缓缓推开头顶的盖子，盖子上堆着厚厚的沙土顺着缝隙流了下来，在确定没有异常以后，莫小雨终于推开盖子来到了地面上。刺眼的光芒照的他有些头晕目眩，差点让他睁不开双眼，有记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被自然光照耀，过了十几秒钟才适应过来。 当他适应了光线之后，放眼看向四周，眼前所见，只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到处都是枯萎的树木和杂草，没有一点生气，阳光没有任何阻碍地照在自己脸上。 第六章 农场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小心翼翼地把研究所入口的盖子盖好，并在上面铺了泥土作为掩饰，其实居民们都不知道这里只是研究所的逃生门，大门的位置从来没有打开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走在荒芜的树林里，脚下踩到的枯枝发出清脆的声音，莫小雨一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VR游戏训练的时候曾经模拟过相似的环境，看来在外面就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第一次走在如此广阔的土地上，莫小雨很快就适应了，这也是他从虚拟世界中提前习惯了的缘故。 寻找阿万，莫小雨唯一的头绪是那份手写的资料，线索指向一个叫做天穹的地方，天穹在研究所西方偏南差不多五度的方位，自己要去天穹，首先得想办法活下来，有研究所带出来的压缩食品，大约能够吃三十天，足够支撑到自己走到天穹，问题是水的补给，而且压缩食品也是能省则省，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来得更快，在地面上可找不到更方便携带的食物，总要为未来做好打算。 幸好有前人留下来的行动路线，以及大破坏之前的卫星地图，应该能够勉强应付过去，但由于没有卫星定位，判断自己的位置也变得困难起来，莫小雨找到了变通的方法，用智能电子表记录自己的行动路线，外界的环境虽然沧海桑田，但距离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不知道算运气好还是不好，秘密研究所的位置在十分偏远的丘陵里，莫小雨花了半天的时间离开丘陵，这段时间既没有遇到一只动物也没有碰到一个人，这是当然的，红石星上面大部分的生物都灭绝了。到达平原以后，已经是下午了，这一片广阔的平原从前是一座农场，现在只有稀稀疏疏的杂草，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地方休息，农场有一些房子，说不定还能在这里找到食物和水。 这个时候电子护目镜就排上了用场，莫小雨戴上护目镜，开启了远视功能，在地平线上寻找建筑物的痕迹，没过多久，很容易便找到了疑似建筑物的小黑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小黑点的轮廓也变得清晰，从远处看过去，共有五栋破败不堪的屋子，有三栋在中间，应该是主屋，一左一右不远处各有一栋屋子，多半是杂物房和货仓，不过不知道那里现在有没有人，所以也不能冒冒失失地过去。 莫小雨一只手按在手枪的位置，同时开启护目镜的热能扫描功能，慢慢靠近屋子，扫描仪上没有看到生物的痕迹，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很可能会有一些简单的机关陷阱，这些情况在模拟战中都经历过，现实不是游戏，生命只有一次，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院子里有一个大坑，里面有些泥水，莫小雨在研究所的百科里看过，这叫游泳池，是以前的人在家里游泳用的，研究所里有功能强大的净水器，但也不可能让居民们游泳，只可惜游泳池里的泥水十分浑浊不堪，不能饮用。小心翼翼的排查过后，确定这座废墟没有危险，于是莫小雨开始在这里搜寻可用的资源。 一般来说，农场附近肯定有水源，要么有河流，要么有地下水，根据卫星地图来看，这座农场附近没有河流，所以多半是从地下抽水，莫小雨首先要找的就是抽水装置，也不知过了那么多年还有没有用，在西边的小屋找到了抽水器，然而根本无法启动。大破坏之前，可控核聚变技术在红石星十分普及，所以这座农场的电力也是可控核聚变装置提供的，然而抽水器早已年久失修，核聚变发电机也早就被拆走了。 天无绝人之路，莫小雨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抽水泵，这玩意不需要电，只需要用蛮力就可以从地下取水，看来农场当初也考虑到没有电的情况下的取水问题，想干就干，莫小雨按着手把上下摇动起来，不一会儿，听见滋滋的声音，从喷口喷出一滩泥水，莫小雨没有灰心，继续摇动手把，喷口喷出来的水越来越清澈。 搞到清水之后，莫小雨再仔细搜索农庄看看有什么可用的物资，五间屋子都是两层，二楼都已经被时光腐蚀，屋内长满了杂草，主屋的环境有些违和感，地下有火堆的痕迹，恐怕最近几年内有人在这里留宿过，甚至有可能住过这里，厨房有可用的餐具，腐烂的木头上长了白白的真菌，莫小雨没有在图鉴上看过这种真菌，所以不敢冒险摘下来吃。 彻底把农庄搜了个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想来也是，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落脚，如果有可用的物资也早就被拿走了，怎么会轮到自己？天色也渐渐晚了，自己累了一天，还是快点准备休息的地方。 莫小雨十分细心，经过思考后，出于安全考虑，打算睡在破败不堪的二楼，搜集了一些杂草，铺在主屋二楼的地上，二楼的墙壁和屋顶大半都没了，莫小雨挑了一个刚好被仅剩的墙壁和屋顶挡住的地方休息，吃了一点点压缩食品便躺下了。 入夜了，四周安静得可怕，没有其他人，没有动物，没有灯光，只有淡淡的星光，莫小雨第一次产生了孤独和寂寞的感觉，黑暗，寒冷，空虚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让他有些不适应。这个星球没有月亮，莫小雨只能躺在草堆仰望星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仰望星空，他知道一些基本的天文常识，知道那些发光的星星和太阳一样是恒星，还知道一定有很多星球围绕着那些星星运转，宇宙如此广阔，为什么研究所的居民同胞们一生只能龟缩在地下那一小块地方？如果能在空中飞翔，如果能遨游宇宙，该有多好！想着想着莫小雨的心思逐渐开阔起来，这个时候莫小雨还不知道银河系里的总人口有十亿亿之多，而红石星所在的星系早已消失在银河联邦政府的星图数据库里。 莫小雨仰头看着星空，意识渐渐模糊，睡了过去。 人在危险的环境中潜意识里睡眠是睡得很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瞬间惊醒，而惊醒莫小雨的是一阵刺耳的枪声，枪声很远，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突兀。 有人来了！ 第七章 救人，杀人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听到那么刺耳的枪声，莫小雨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起来使用护目镜的热能感应图像来确定情况。只见在南边有几个小小的红点在移动，枪声的源头正是那里。心里一紧，莫小雨默念道：“不会是往农庄这边走来吧。”结果那几个红点还真就往自己这边靠近。 这不是巧合，那些人是知道这个屋子的存在的，恐怕以前曾在这里落过脚，这可难办了，黑暗中也不能分辨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对方是好人的话那自己要怎么证明自己也是个好人？要是在这种情况被发现说立即就会被打死，现在要从另一边离开这座农庄吗？如果现在离开的话，自己也不会变得更安全，因为外面都是没有掩体的平地，因此莫小雨只得把半个身子隐进楼梯里稍作隐蔽，同时做好掏出手枪和匕首的准备。 对方越来越近了，莫小雨从热能图像里看到，往这间屋子里过来的一共有五个人，对方果然轻车熟路的径直往主屋过来，在靠近屋子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打起了手电筒。 “对面明明有手电筒，为什么不早点用？对了，在黑夜的平原里有光的话目标会特别明显，他们是有经验的人，我不能掉以轻心，那几声枪响又是怎么回事？”莫小雨暗暗心想。 几个人就这样进了屋，莫小雨听到“呜呜呜”的声音，随即一个男人叫道：“臭婆娘，老实点，别乱动，否则我今晚就把你烤了，为了你竟然损失了我们三个兄弟！TMD！”说到恨处，男人一巴掌甩向女人的脸颊，女人的右脸顿时肿了起来。 女人嘴巴被封住，喊不出声来，她被扔在靠近楼道的角落，手脚也被绑着，强忍着泪水的眼睛流露的眼神中充满恐惧，仿佛知道他会说到做到，只能呜咽一下停止了挣扎。 另一个声音说道：“BOSS，好像没有人追来的样子，追兵的尸体要不要现在去检查？” “现在天太黑了，敌暗我明，恐怕会有埋伏，明天天亮我们再去取尸体，如果尸体还在说明他们没有后续的追兵，他们的装备如果能搞到手也不错。老三，你去放哨，老六，你去打水，还记得在哪吧？” 老三听到命令默默地走出了屋子，老六也随后而去。 “老四，生火，今晚我们可要饱餐一顿。” 几个人各自动作，莫小雨就着手电筒的光偷看大厅里的人，只见一个男子坐在地上检查身上的武器，口中骂道：“MD，这种绑人的活，我可干腻了。” 老四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好在总算可以交差了，BOSS，他们到底为什么要绑那么多人？” “我怎么知道，总不能是绑回去吃了吧！”老大在一旁擦拭着枪管。 老四叹了口气道：“听说他们要的人，从此就失踪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说不定真的给吃了。” “吃人算什么，饿起来我们也一样吃人，反正和[提亚]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除了[劫掠者]以外。” 女子闻言打了个冷颤，眼中的恐惧之色更浓了。莫小雨在资料里看过关于[劫掠者]的资料，他们是地面上纠集起来的一伙暴徒，这伙人专门对落单的人掳掠，对于有一定生产力群居的地面人则是不定时的搜刮食物和货物，如果不照做，都会被杀掉或者抓去贩卖，在这种末世里，人本身也是一种货物。劫掠者除了组织力之外，更厉害的还有他们的武装，除了各种武器和弹药之外，还能配备少量的外骨骼机甲和地面载具，根据研究所前辈的推测，劫掠者恐怕无意中发现了大破坏之前红石帝国的一处军事基地，甚至有可能占据了军事基地作为大本营，所以才会形成那么强大的势力，因此有小贴士警告，若非必要，不可与劫掠者直接敌对。而[提亚]则是闻所未闻，研究所的资料里没有，或许这是一个新兴的组织，又或许是自己看到的资料不全，但既然所长要自己上地面来，应该不会再隐藏相关的资料，多半[提亚]是最近才形成气候的。 “BOSS，我总感觉劫掠者也不一定是提亚的对手，劫掠者横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人们都怕他们，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也有不少劫掠者被反抗的人所杀，而提亚那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神神秘秘的，我想有没有可能他们是统一了别的大陆然后把势力延伸到我们这里了。” “老四，你想得太多了，我们才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只要付给我们足够的报酬就行了。” 被绑的女子距离自己很近，就着光源只能勉强看到头发不是黑色的，人是年轻的，不多久被叫做老四的人在地上点燃了篝火，老六也打了一桶清水过来，火光很亮，莫小雨不敢再看，把身体缩了回去。 “BOSS，有一件事很奇怪，水泵出来的是清水。”老六开口道。 莫小雨心道不妙，右手伸进衣服内握住手枪的手把，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有这个破绽。 “附近可能有人，老六你去看看老三那有没有发现。” 莫小雨坐在楼梯上不敢乱动，随后大厅里传出滋滋的声音，再过一会，还飘来一股肉香，不知道他们在烤些什么，总之味道诱人得很，如果可以得话莫小雨恨不得冲出去和他们一起吃。肉烤熟以后，老大把手下都招了回来一起享用，老三和老六表示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众人也就安心了。 四人里老四颇为心软，开口问道：“BOSS，要不要给这女人吃一点东西？” “饿一两天不会有事的，把她饿没力了正好省的她反抗。”老大有些怒意，毕竟为了绑这个女人，潜入某个营地，不料被发现，只好杀了他们好几个人，自己这边也损失了三个。 听老大这么说，老四也没有意见。 四人吃饱之后闲聊了一会，老大安排老三守夜，然后就各自休息了，莫小雨仍然神经紧绷，拿出电子表看时间，到了后半夜，守夜的老三终于犯困，忍不住打起盹来。 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摆在莫小雨的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趁机逃离这个农庄，一个是顺便解救被这伙恶徒绑架的女子，带她一起离去，理性告诉自己此行的任务是去天穹寻找阿万的线索，多余的事情不用管，但是感性告诉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莫小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要救这个女子离开，因为他不希望将来不断回想起这件事不断的后悔。 只是，要救这个女人，就要杀一个男人，那个守夜的老三。莫小雨咽了口唾沫，动手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在VR游戏里他训练过很多次杀人的技巧，可是不管游戏模拟得多么真实，都只是游戏，在游戏里他可以干净利落的下手，现实中没这么容易。回想起以前执行地面任务的前辈们的生存记录，知道在地面上常常会面对事关生死的选择，终于下定了决心。 莫小雨轻手轻脚下了楼梯，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被绑的女子，女子在这种环境中本来就睡不着，肩膀突然被拍，一颗心差点从喉咙跳出来，莫小雨赶紧打手势示意她安静不要动，女子好不容易镇静过来，点头示意了解，莫小雨随后用匕首割开了绑住她的绳子。 本来他可以用手枪解决掉四个人，以自己的能力，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尸体了，这样还能够搜刮他们的随身物资，可是第一次杀人的莫小雨实在没法大开杀戒，只杀一个已经是他的底线，为此只能选择颇具风险的方法。 他悄悄绕到老三的身后，左手捂住老三的嘴巴，匕首从后面直透心口，然后用手轻轻地将老三的尸体放在地上，擦拭匕首，放进口袋，干净利落，熟练得看不出是第一次，做好这些后，莫小雨招手示意女子跟他一起轻轻离开，女子的嘴巴还被封着，看到这个神秘人如此杀人，还是条件反射的按住了自己的嘴。 莫小雨拉着女子的手，两个人蹑手蹑脚离开农庄，星空下，女子看不清神秘人的脸，而神秘人没有意识到，拉住她的手上全是汗液。 第八章 庇护所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呼，这里应该没问题了，我们休息一下吧。”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天还没有亮，莫小雨考虑到白天休息的机会应该很少，最好趁天还没亮的时候尽量保存体力。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女子扯下封口的胶布，发出灵魂提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绑架？”莫小雨用问题回答问题，寻思着好不容易走出农场的范围，恶徒应该还在睡觉，短时间内是追不上他们了，自己的内心也终于从第一次杀人的紧张中平静下来。 “我...我叫安（Ann），我只是在房间里休息，他们突然出现，就把我给绑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打死了我们好几个居民，呜呜呜。”脱离险境之后，Ann也冷静下来，想到平时一起生活的朋友遭到无妄之灾，压抑了很久的悲伤终于决堤，流下眼泪。 莫小雨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只能转移注意力说道：“我叫莫小雨，原本只是打算在那里休息一晚，没想到突然来了人，我只好暂时躲起来，就躲在楼道，本来打算等他们休息以后我再偷偷溜走要不然天一亮我就可能被发现，后来，我在旁边听到他们说的话，觉得你很可怜，于是决定顺手救你离开，差不多就这样。” Ann停止哭泣感激道：“谢谢，谢谢你救我一命。” “你家在哪里？我顺便送你回去吧？”莫小雨心想好人做到底，把Ann送回去，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补给，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犯了一个大禁忌。 在地面上通常是不能问别人藏身处的，不仅仅是礼貌问题，在秩序崩坏的世界里暴露自己的藏身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样会把自己的伙伴都置于危险的境地。站在Ann的角度来看，虽然莫小雨救了她一命，但这仍然可能是一个骗局，不能贸然把藏身处告诉他，更不能直接把他引过去，Ann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短暂沉默了一会，为避免对方看出尴尬，Ann脑筋急转，赶紧说道：“我从被抓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途中晕过去几次，已经不记得来路是什么地方，一时之间恐怕回不去了。” 莫小雨虽然简单了解过地面上的情况，为人也细心，善于思考，但毕竟江湖经验还很浅，不疑有他，说道：“这可有点麻烦，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带着你有些不方便，那些绑架你的坏人应该还会在附近搜索你，他们说背后是有一个叫[提亚]的组织在绑人，你对提亚了解多少？” “提亚，是最近这些年才出现的一个传说，和高调的[劫掠者]不同，没有人见过提亚的人，可能绑我的人见过吧，我不知道，反正不断有人失踪是事实，大家都在传是一个叫提亚的组织在到处绑架居民，失踪的人也再也没有回来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提亚比劫掠者更恐怖，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还好有你救了我，谢谢你。” 莫小雨忽然想到，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女的，不如趁这个机会从她嘴里套出地面上的情报，自己救她一命，她说话的可信度应该会很高。 “我想，通过你的经历，可以推测出，提亚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从来不直接出手，而是雇佣一些亡命之徒替他们做事，所以才能保持神秘，不管怎么样，既然你被绑架，肯定有原因，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Ann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很少离开营地和外面接触，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原来你也是个医生。” “嗯？” “没什么，我想起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也是一个医生，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天穹吗？” “天穹，当然知道啊，难道你不知道么？” 莫小雨觉得有些挫败，自己居然又问错了一个问题，不能在地面上暴露自己经验不足的缺点，要假装自己非常有底气，这也是很重要的生存技巧。于是赶紧回旋道：“我当然知道天穹，但是还没有去过，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对这附近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想问你一下。” “难怪你没听过提亚的传说，好吧，天穹是这里唯一的城市，坐落在沙漠的深处，里面住了很多人，有一千多居民，难以想象吧。” “一千多人？这么多？那里安全吗？劫掠者不去抢劫吗？” “天穹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的武装力量很强大，劫掠者从来不敢和天穹起冲突，所以很多人都想成为天穹的居民，只是天穹的管理十分严格，想要成为那里的居民难之又难，必须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你这次出远门是要去天穹做交易吗？” “算是吧。”莫小雨把Ann告诉她的情况和研究所的资料在脑海中进行印证，顺着话瞎编道：“我也只是在家乡听说天穹很繁华，所以被派出来看看能不能买到需要的东西，我只是好奇，天穹在沙漠深处，居然能够养活一千多人，是怎么做到的？” “据我所知天穹里的科技能够让他们自给自足，传说他们能从空气中直接取得水，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以确定的是，天穹是这附近方圆几千里内的商业中心，很多人像你一样从很远的地方去天穹拿自己手上的资源交易，我们营地也常常派人过去，大型的商队也会在天穹落脚，毕竟在那里交易是最安全的。” 莫小雨心想，说不定因为这样的制度让天穹形成了良性循环，天穹靠着繁华的交易搞到大破坏之前的技术，同时仰仗这些技术让天穹更加安全。根据研究所方面的资料来看，天穹本身就是大破坏之前的科技造物，从外表上看像是一个巨型的玻璃罩子所罩住的世界，天穹建立在沙漠深处，说明它是大破坏之前政府研究设施的一部分，多半是在进行生存环境方面的研究，在大破坏发生之后，这个研究设施戏剧性的给一部分幸存者提供了生存环境。如果是大破坏之前的科技造物，能够提供一定程度的生态循环也不足为奇，自己所居住的研究所就是一个例子，只是天穹在规模上要大得多，因为和生命研究所不同，它本身就是为了研究生存环境而打造的。 天穹的情报对上了，在那里说不定真的能找到阿万的线索，接下来要考虑怎么安排Ann的去向，看情况自己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可是带着她的话，首先是安全问题，自己足够自保，打不过可以跑，带上一个没有战斗力的人等于战斗力减半，自己开溜的话救她还有什么意义？其次则是补给问题，看情况Ann的身上是不会有食物了，自己的食物和水都要对半分，这样的话，能不能撑到自己到达天穹还是个问号。 两人聊了一会，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莫小雨终于看清楚Ann的样子。 第九章 血案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Ann的样子比莫小雨想象的更年轻一些，上身只有一件深色长袖T恤，下身是一条皮裤，虽然天还没有大亮，但仍然能看到她单薄的衣服下勾勒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棕色的头发，肤色偏白，脸颊上的红印还没消，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个弱女子，要赶她走终究不忍心，不妨听听她的打算再做决定。 “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Ann的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要去天穹的话，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上路？只要呆在天穹，过一段时间我所在的营地就会派人到天穹交易商品，到时候我就能跟着他们回家了。”Ann表达了自己想要跟着莫小雨去天穹的想法同时不着痕迹的替自己圆了谎。 果然，对方的意思是要和自己一起走，自己索性好人做到底吧。何况Ann也不单单是个累赘，地面上的现状她比较熟悉，可以当作自己的向导，再加上她是个医生，说不定能派上用场。莫小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内心深处，有点害怕昨晚那种孤独的感觉，所以潜意识里是希望有个人在旁边的。 “好吧，我们一起去天穹，在这之前还有些事要做，你会开枪吗？” “我有练习过，怎么了？” “我们得先去给你找一把枪，可惜昨晚走得太急，应该偷偷拿他们一点东西的。” Ann对此没有异议，因为她很清楚这世界的生存法则。 “我们走吧，天亮了，那伙人可能还在附近找你。” 两个人就这样踏上旅程。 距离天穹还有很远的路，卫星地图里可以看到西边有一片沙漠，这片沙漠是几千年前就存在的，天穹就在沙漠的某处，在去天穹之前，得先去距离天穹最近的橙星市（Orange Star city）作准备，当然，这里的橙星市指的是两千多年以前存在的城市，现在已经是废墟了，在那里应该能搞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毕竟根据记载，那座城市在以前可是有超过一百万居民的城市，莫小雨没法想象一百万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总之光靠地面上寥寥无几的幸存者肯定没法把那座城市的可用资源都搬走，仍然有不少人依靠城市的废墟生存。 这附近没有任何山脉，只有丘陵和平原，掩体很少，莫小雨住的研究所就隐藏在其中一个丘陵的地下，这种情况下，走平原太危险了，平原上除了草就只有零星的树木，所以莫小雨选择带着Ann走丘陵的路线，虽然会消耗更多体力，但是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呢？ 莫小雨在路上捡了一根比较强韧的树枝，用匕首将树枝削尖，把它交给Ann，聊胜于无，自己暂时不能把匕首或手枪给她。赶了半天路程，两人一路上聊着闲事，莫小雨从中了解到不少地面上的现状，得知除了劫掠者之外，还有更加臭名昭著的[游荡者]的存在，游荡者指的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类人，他们是地面上的闲散人员，通常是几个人为单位，靠烧杀抢掠其他人生活，同时他们讨厌秩序，不愿意加入劫掠者，相当于没有秩序的劫掠者，就连劫掠者也是他们下手的对象。游荡者数量不多，但是他们居无定所，到处杀人，杀完就跑，防不胜防，绑架Ann的人有可能就是游荡者。 Ann对莫小雨戴的护目镜很感兴趣，莫小雨告诉她这护目镜有望远镜的功能，所以要一直戴着，随时侦擦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运气突如其来地来到，就在聊到望远功能的时候，莫小雨看到远处有一只吃草的羊。 莫小雨原本不想对Ann暴露自己身上有高压缩食品，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分给她，这下食物有着落了，在用护目镜不断确定附近方圆之地没有危险之后，莫小雨凭借自己的身手很轻松的捉到了山羊。 大破坏以后，和人一样，大部分动物都死掉了，活着的动物其实非常珍贵，一般情况下会在基地或营地等聚集区把动物圈养起来，研究所里就养了不少动物，现在莫小雨可顾不了许多，先吃饱再说。当下和Ann两个人就地生火，烤起了羊肉，为了节约用水，两人还各自生饮了一大口羊血，然后再喝一口清水漱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生火，莫小雨在现实中用掉了第一颗子弹。兴许是太久没吃肉了，虽然没有任何佐料，羊肉还有很重的味道，两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之后，莫小雨把剩下的部分都烤熟了，Ann把上衣袖口的布条撕了下来，勉强当绑肉的绳子。在这个时代即使没有冰冻，熟肉的变质速度也是非常慢的，这已经成为一种常识，实际上大破坏以后就连大部分细菌都没了，整个红石星自然界的循环都变得很慢。 两人继续上路，莫小雨仍然全程戴着护目镜，想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适合过夜的地方，Ann跟在莫小雨身后，经过一天的相处，Ann和莫小雨的距离拉近不少，在傍晚的时候，莫小雨又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有烟。”莫小雨站定不动，把护目镜调成热成像模式。 “有人在吗？”Ann问道。 “好像有人，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先从远处观察吧，搞不好是游荡者。” “好，我们慢慢靠近，注意隐蔽身形。” 借着丘陵的坡度，莫小雨缓缓靠近冒烟的地方，热成像显示的情况让他有点不安。 “我看到了帐篷，好像是个营地，还有...我想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出于对护目镜的信任，莫小雨大着胆子来到了冒烟的地方，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有男有女，从现场情况下来看是发生了一次火拼，地面上有些弹痕，这个营地像是被突袭了，营地的人反击，然后不敌。营地的篝火还在烧着水，开水咕咕地滚着。Ann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了，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毕竟她是地面上的人，对残酷的事务接受能力很强，反倒是莫小雨突然看到这么多尸体有些不适，不过他不愿意在Ann面前露怯，只能强装镇定。 “应该是游荡者做的。”Ann说道。“他们不会还在附近吧？” “我（用护目镜）检查过了，现在周围没有人埋伏，现在我们要拿这些尸体怎么办，要安葬他们吗？” Ann有些诧异地看着莫小雨，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莫小雨会有这种想法，地面上的生存法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Ann不知道莫小雨出生的避难所仍然保持着两千年前的风气，对逝者仍有尊重。 忽然，其中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动了一动，低声说道：“救...救我。” 第十章 仇恨的火苗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Ann被呼救声吓了一跳，莫小雨则早有心里准备，热成像里显示了这里有一个人体温还在，要么是刚死不久还没有凉，要么可能还活着，本来他就打算去检查一下那人是否生还。 那人倒在血泊中，看上去有些可怕。 “Ann，你去看看他，有我在没事的。” Ann点点头，小心靠近呼救的男人，问道：“你伤在哪里？” 那人脸色惨白，看来失血很严重，喘息着回答道：“我右边大腿和右手上各中了一枪...” “可是你身上沾了那么多血。” “那...那血是托马斯的，唉。” “好吧，我先帮你止血，你们这里有没有医疗用品。” “有...有一个塑料箱子...你们找一下...” 莫小雨左顾右盼，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箱子，提了过来。Ann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些基本的药物和纱布等工具，这可帮了大忙了，于是乎Ann熟练的帮伤者止血。检查后发现他的动脉被打到，血流不止，他应该意识到这点，所以尽力压住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为了止痛，Ann还给他打了一剂兴奋剂。 一切搞定之后，莫小雨将伤者移到旁边，说道：“算你运气好，我们刚好有一个医生。” 伤者很虚弱，但由于兴奋剂的关系，精神健旺不少，感激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唉。” “你暂时应该没有性命危险，现在我们要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我们，首先说说你是谁，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死了？”莫小雨没意识到，潜意识里把Ann当成了伙伴，说的是我们。 伤者回答道：“我叫李尚佑，我和同伴们一直到处迁徙，一边搜集物资和游商交易，一边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家，这里是我们的临时营地，我们在这里驻扎休息，没多久就被游荡者突袭了，大家都被杀害了，装满物资的箱子也被抢走了。” “幸好他们没有拿走药箱，要不然我们也救不了你，不过这种情况，我们可没法带你离开，你能一个人活下来吗？”莫小雨已经带了一个女人了，没法想象自己再带一个伤员上路。 尚佑也明白，对方肯救自己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别说是救自己了，在这个世界就算对方把自己杀了再抢走剩下的东西也不足为奇，自己没办法提出更多的要求。 “麻烦你把我移动到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帮我准备好水和食物，这些营地里都有。” 于是尚佑和莫小雨就人员安排和物资问题进行了公平的交涉，交涉结果，莫小雨把尚佑移动到丘陵里一处较为隐蔽的位置，这里既不避风也不躲雨，仅仅只能阻挡一下视线，这也没办法，附近没有任何建筑，就算有，建筑废墟也会成为过路人的落脚点，将一个不能动的伤员放在建筑里更危险。而莫小雨和Ann可以在营地被抢剩下的物资里任意取用自己想要的东西，多余的都留给尚佑。而尚佑同伴的尸体，尚佑不好意思再麻烦莫小雨，只说自己好了之后再处理。（反正腐化速度很慢） 尚佑说他们有两匹驮运物品的骆驼，直接连同装物资的箱子和包裹被牵走了，剩下的大部分是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 “那群混蛋，我记得他们的脸，只要我能活下去，将来遇到他们一定要报仇。”尚佑躺在毛毯上恨恨的说到。 莫小雨自己其实没什么需要拿的，帮Ann挑了几样需要的东西，一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帽衫，一个背包，一个水壶，一把10MM手枪，三个弹夹。原本研究所的所长希望他轻身上路完成任务，有背包目标太大，所以才没有给他背包，没料想才出去没多久就有了跟班。之所以要帽衫，是考虑到将来可能会遇到需要遮蔽身体的情况，那个药箱自然毫不客气的放在了Ann的背包里。尚佑伙伴们的私人物品，莫小雨都搜集起放进盒子里留给了尚佑。 幸运的是，营地里的食物储备都还在，有风干肉，饼干，蔬菜干，以及面粉。出于携带方便，莫小雨把自己的烤肉留给了尚佑，换了一些风干肉和饼干。 搬完物资，天色也渐渐暗了，择地不如撞地，两人只好在丘陵的角落陪尚佑过一夜。 由于害怕被人盯上，所以这次没有点燃火堆，三个人只能就着黯淡的星光聊天。 “再次...再次感谢你们。”兴奋剂效果褪去后，尚佑的伤口痛得不行，加上失血过多，有些虚弱。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莫小雨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死了...我本来也要死的...可是，我还活着，如果我能康复，我想找那些混蛋报仇...”这句话有点长，尚佑说得颇为吃力。 莫小雨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倒不性急，听他说完后，淡淡接话道：“我直话直说，游荡者在这地面上到处跑，你报仇的希望只怕有些渺茫。” “我...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不把报仇当作...当作人生目的的话，我会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啊... 莫小雨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研究所出生、长大，为集体服务，为所长服务，大家一起互相帮助，维持研究所的运转，无非就是这样而已...望着无边无垠的星空，一个从未拥有过的想法突然占据了莫小雨的大脑。 宇宙，想去看看宇宙。 莫小雨不禁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感到好笑，在这个就连生存都很困难的世界，他居然还想上天，运气好能够完成任务回到研究所就谢天谢地了。他还不知道，人类对未知的渴望和探索的欲望是无穷的。 “这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尚佑，我也是前不久才失去了几个朋友，我可以理解你。”一直默不作声的Ann忍不住说道，毕竟她是地面人，有着相近的价值观。 “谢谢...”想到同伴在一夕之间全部逝世，尚佑的心比身体要痛得多，从今往后，自己是一个人了... 轻风徐徐吹过，莫小雨对着天上的星星伸出右手，恍惚间，自己好像回到虚拟游戏中，只要自己伸出手，星辰便能触手可及。 第十一章 遗物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第二天早上，莫小雨和Ann辞别李尚佑，继续他们的旅程，临别时，尚佑也再次表达了感激之情。 路上，莫小雨开始有了新的想法。研究所的任务当然是排在第一位，不过，自己开始有了别的想做的事情，比如... “Ann，如果我想要在附近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营地，需要做些什么？” 经过一天两夜的相处，Ann对莫小雨这个人也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有一定程度的善良，同时该下狠手的时候也十分利落，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多迹象表明，莫小雨可能真的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 “需要的太多了，首先需要的就是很多人和武器，否则你也看到了，下场就会像李尚佑他们一样，李尚佑和死掉的同伴加起来才八个人，出事只是早晚的问题。” “嗯，人手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想到研究所的人加起来也不到五十，要在地面上建立一个颇具规模的营地，确实有点难度，或许下次回去要和所长讨论一下研究所居民向外面扩张的可能性。 “怎么？为什么你突然想建立自己的营地？”Ann对于莫小雨的想法感到诧异。 莫小雨微笑道：“我真正想建立的是一个基地，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Ann瞪大了眼睛，看向莫小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看你是疯了。” “哦？你是觉得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啊！你知道维持一个基地需要多少人？多少武器和物资？天呐，我没法想象，可能也只有像劫掠者一样到处抢劫才能维持得了，实际上也没有人知道劫掠者有多少人。”Ann感叹道。 “原来...还有这个办法。”莫小雨灵光一闪，想到了建立基地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Ann不解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说到底这世界的人都太少了，很难形成规模。” Ann叹了口气，“人们如果能够聚集在一起，其实也挺多的，大部分的人都还是向往秩序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想成为天穹的居民。只是，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怎么生活是一个大问题。” 要凭空建立一个基地自然难上加难，但要将一个现成的基地据为己有，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不过要做到这点，需要非常多的准备工作，目前来说，不比飞上天要容易。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赶路，倒不寂寞，正午的时候，阳光照得人很难受，顶着烈日移动的话，水和体力都会消耗得很快，有点得不偿失，莫小雨只好找了个能阻挡阳光的地形休息。 两个人坐在一起，沉默了一会，莫小雨转头看向Ann，发现Ann在看一个小本子。 “这是什么？” “唔...刚刚在口袋里发现的，这个好像是衣服原主人写的笔记。” “哦？写了些什么？”确实，这件衣服是从死去的女孩身上直接脱下来的，衣服里的东西并没有拿出来还给李尚佑。 “别急，让我先看完。” “好吧。”莫小雨不再说话，静静看着Ann认真的侧脸。 过了半晌，Ann合上小本子，呼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自己看吧。” 莫小雨接过本子，打开来看。 映入眼帘的似乎是一个少女的心情日记。 /每次吃到香喷喷的饼干，喝到清凉的水，我都无比感恩，感恩和我一起相互扶持的同伴们，虽然我们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但是我很满足了。 /游商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消息，游商说很多地方发生了人员失踪事件，要我们多加小心，我们本来人就不多，我们是很好的伙伴，不管少了哪一个，都无法接受！ /天穹！我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天穹！只可惜我们只能在这里暂留，没那个福气能够成为天穹的居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存到足够的物资，成为天穹的居民，过上安定的生活。 /我们离开天穹了，托马斯说我们不能呆在那里太久。 /安森最近变得怪怪的，老是盯着我的脸看，他到底怎么了？ /天呐，下雨了，好大的雨！我们已经几天没找到水源了，这下得救了！ /我想往东边迁徙，可是营地的朋友们都不同意，只有安森同意。 ....... 莫小雨快速翻阅，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如此开朗的女生就这样离开了世界，只留下这本属于她的笔记，证明她曾经来过。 翻到后面，有一页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幅很潦草的地图，地图上画了一些很模糊的建筑，中间某处打了个小圆圈，旁边写了注解。 /这里有个门，我们进不去，托马斯用来复枪也打不开，说以后搞到激光枪再来试试，越是难进的门里面就越可能有好东西，这里不能多呆，我们要马上离开。 莫小雨看完小本子，同样呼了一口气，把它交还给Ann。 “好好保管吧，别弄丢了。” Ann接过小本子，将它收进背包里，想到自己的处境，发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可是看着眼前的莫小雨，想到他说的话，Ann隐隐觉得，这条去天穹的路，会比想象中更难走。 两人坐了一会，阳光没有那么热辣的时候，重新上路。 莫小雨在电子表上看着卫星地图，寻找下一个目的地，在到达橙星市之前，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好在他拥有望远功能的护目镜和拥有卫星地图的电子表两大神器，可以很方便的确认位置。 第十二章 劫掠者营地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四天后。 由于莫小雨强大的侦察能力，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只在途中有观察到一个不到十人的团队，但是距离太远，没法判断对方是什么人，所以莫小雨带着Ann偷偷避开了。 距离橙星市越来越近，两个人已经脱离荒郊野外，来到城市的外围地带，开始出现一些零星的破房子和破碎的公路。这也意味着，遇到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遇到危险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无法成为天穹居民的人，退而求其次利用城市的废墟作为掩护来生存，也是理所应当的，游荡者和劫掠者则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莫小雨好几天没洗澡，身上黏黏的，感觉特别不舒服，殊不知这是地面人的常态，这点倒从来没有人提醒过他。Ann对此见怪不怪，除非自己所在的营地能够直接取水，否则洗澡这件事可太奢侈了。 从卫星地图里可以看到，在两千多年前有一条河流经橙星市，现在不知干涸了没有。 “我们先去[桑尼]河取水，然后顺着河流去橙星市怎么样？”莫小雨提议道，其实他完全不需要询问Ann，Ann也会跟他走，只不过莫小雨还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可以，不过我们要很小心。”Ann提醒到。 “为什么？” “有水源的地方，很可能就有坏人。” “有道理。” 第一次看到桑尼河的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几十米外还是干涸的土地，可是桑尼河的两岸植被茂密，绿草茵茵，仿佛两个世界，莫小雨在研究所的资料以及虚拟游戏里见过，所以很快就平复下了心情，而Ann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水，忍不住立刻脱掉鞋子到河里淌水，用清水洗过脸后，连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莫小雨冷静得多，想到Ann的提醒，这里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人类从古至今都是伊水而居，绝大部分城市都从水边开始发源，即使在末世也一样，那么，为什么居民们不把营地建在桑尼河边呢？也就是说，河边是一个危险地带。 他想得并没有错，居民们会偷偷来桑尼河取水或食物，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营地敢驻扎在河边，因为这里是劫掠者和游荡者的重点扫荡路线，有居民在取水的时候被逮到，轻则就地即死，重则被跟踪到营地，暴露营地位置，劫掠者还和游荡者碰上的话会爆发火拼，桑尼河上偶尔有尸体飘过也稀松平常。因此居民们住的营地通常离河边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就算要来河边取水，都是偷偷摸摸的来。 “Ann，你先洗澡，我帮你把风，别去水深的地方。” “好。” Ann走上岸边，把衣服脱得精光，露出光滑的肌肤和前凸后翘的身材，在夕阳的照射下，看上去像古时候的画像一样美丽，瞟了一眼莫小雨，莫小雨在岸边的高处用护目镜仔细地搜寻着可疑情况，想了一想，Ann把贴身衣物也带下了河里一起清洗。 作为地面人，Ann从震惊回过神以后也意识到不能慢吞吞的享受沐浴时光，很快就把身体和衣服洗干净，贴身衣物湿湿的也顾不得了，穿好衣服后和莫小雨交换位置。在研究所里虽然水资源充足，但是也没到让居民们能够游泳的地步，所以莫小雨不会游泳，虚拟游戏里也没模拟过。 两个人搞定以后，把水装满，红光满面地顺着桑尼河往橙星市走，有河流作地标指引方向再稳妥不过，只是这里是危险地带，莫小雨要打起更多的精神去观察远方，而Ann则负责用肉眼看周围的盲区。 有时候，莫小雨会在河边发现一些废弃生锈的铁皮，或者某种机械的骨架，暗想这些应该是大破坏之前的文明产物，经过这么久，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东西了。 入夜后，两人在犹豫要如何过夜，河边的诱惑实在太大，这里有水，有树，有青草，在这里休息自然是最舒服的，正在讨论的时候，莫小雨并不偶然的看到了灯光。 在只有星光的夜，非自然光显得如此强烈，以至于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用肉眼看到。 “那是...什么？”Ann的声音有些颤抖。 “敢在河边扎营的，应该只有一种可能。” “劫掠者，是劫掠者的营地。” “别怕，我们没有被发现，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没事的。”莫小雨安慰道。 “我们要往回走吗？” “不用，听我的，先把帽子戴上，把头遮住。”原本选的帽衫派上了用场，看到劫掠者的营地，莫小雨反倒有些兴奋。“不过，他们应该也有望远设备，所以我们要小心点移动，Ann你躲在树下，我要靠近一点在上面观察他们，你跟着我。” 暗淡的星光下，Ann瞪大了眼看向莫小雨，难以置信他不仅不害怕离开，还要观察劫掠者营地的情况，不过她也没别的选择，自己不可能一个人逃跑，只能照着莫小雨的意思来行动。 这真是大好的机会，莫小雨心想，自己已经决定迟早要和劫掠者开战，不妨趁机先观察他们的营地是何等模样，劫掠者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称霸地面几百年，居然被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给盯上了。 现在才刚刚入夜，营地里的人还很精神，不是观察的好时机，莫小雨耐心等待着时间流逝，同时用护目镜的热成像功能确定没有劫掠者在河边扫荡，莫小雨示意Ann可以靠在树干上休憩一下。 到了后半夜，终于可以行动了，把Ann叫醒以后，就像在VR游戏里曾经做过的训练一样，莫小雨慢慢靠近营地，营地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 营地大致上呈圆形，有一个大门，外围布满生锈的铁丝网，正中间有一座高塔，最高处是探照灯，还有一个人在塔上值夜，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打盹，那人多半背着狙击步枪，不对，通常应该还有一个人负责拿望远镜的观察员，那个人在哪里却没有看到。 有六座铁皮房子围绕着高塔，样子十分粗糙，应该是手工打造的，武装情况肉眼只能看到有两座机枪塔，至于人数，距离太远，热能感应只能看到一坨一坨的，判断不出来，如果白天观察，肯定能得到更多信息，只不过那太危险了，莫小雨陷入思考中。 第十三章 初步了解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地下有发热的物品，可能是发电机或者其他设备，说明营地有地下室，可能不止一个，有一个铁皮房间很大，里面的热能反应很弱，可能是放物资和武器的仓库，有的房间里热能反应很强，住了人，还有的房间从热能图像上来看应该是圈养动物的，这样的营地在地面上究竟有多少个？在劫掠者的组织里又是属于什么规模的呢？ 而且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通讯设备，他们是靠什么方式维持联系，如果是即时通讯的话，就有点难办，因为一个营地被攻破，很有可能立刻引起他们的大本营注意，被攻破的营地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能把营地据为己有也守不住，这样就没有了意义。 更别说眼前这个营地的武装程度和人员都还没搞清楚，不用想那么远，目前情报还是太少了，自己仅有的优势有两个，一个是敌暗我明，可以慢慢研究，一个是劫掠者的守备松懈，漏洞很多。 经过盘算后，莫小雨估计，想要彻底调查清楚一个营地的情报，至少需要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进行好几天的观察记录，人员的数量，出入频率，生活作息，武装，补给等等，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条件。此次趁夜观察仅仅只是作为初次接触，对劫掠者营地的轮廓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以免日后筹划的时候，只能靠模糊的想象力去模拟。 又观察了一阵，发现得不到更多的有用信息后，趁着天还没亮，莫小雨带着Ann离开了劫掠者营地范围，绕路去橙星市，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说不定会试试悄悄潜入营地，可是现在带了一个人，要保证她的安全，就没那么来去自如了。 “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大胆子敢窥视劫掠者的营地。”Ann感叹道。 “没什么特别的，劫掠者也是人，虽然他们有比普通人更好的武装和组织，但是毕竟要分散在各地，单单只是一个营地的力量，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Ann想想也是，大家想到劫掠者的时候都是把他们当成一个整体，所以没有任何反抗的想象空间，但如果只是其中一个营地的话，也没那么可怕。 莫小雨心想，劫掠者的营地还是比一般居民的营地强得多，因为他们几乎都是战斗人员，大部分生活物资可以靠抢，一般的营地虽然他没有见过，却可以想象个大概，应该和研究所的人员结构差不多，大部分都是生产人员，只有少部分人负责守卫，除非营地里有大破坏之前的高科技武器，否则这样的营地也只能防御闲散的游荡者的侵袭骚扰，遇到来扫荡的劫掠者也只能乖乖地上缴物资。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想要去攻占劫掠者的营地吧？”Ann有些怕怕的。 “你真的觉得我疯了？”莫小雨微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情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知道的东西越多，将来进行判断的时候才会更准确。” “嗯，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和劫掠者作对。” 莫小雨心想，作对是一定要作对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还需要很多时间来谋划，至少把Ann平安送到天穹之后再说。武器方面，靠一把防身的小手枪也远远不够，到时候自己再设法搞些新装备，现实不比虚拟游戏，装备不能靠游戏管理员设定。 “我不是那种会白白送死的人，何况那会连你一起害死的，不要担心，我答应过带你一起去天穹，我身上还背负了家乡的任务，不会节外生枝。” 听他这么说，Ann也就放心了，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莫小雨。 对于地面人来说，劫掠者的凶名是深入人心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这一代地面人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发生过劫掠者大部队进攻天穹的事件，结果没有把天穹打下来，可是劫掠者的武装配备却深深地震撼了见证者。而把劫掠者击退的天穹更是成为地面人心中的圣地，削尖脑袋也要想办法成为那里的居民。 “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有没有传言说过劫掠者的大本营在哪里？”莫小雨假装好奇，实则打探问道。 Ann自然不知道莫小雨内心真正的想法，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没有听说过相关的传言，就连劫掠者的营地也是第一次碰见，反正他们的大本营一定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而且武器装备肯定特别厉害。” 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走着，莫小雨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才出来几天，居然产生了那么多和任务无关的想法，简直不可思议，会不会自己有一天突然不想执行任务不想回去了？不由得想起迟迟未归的44号和45号居民，说不定他们真的没有死。 总之研究所的任务永远摆在第一位，在这个前提下顺便做自己想做的事也算说得过去吧。 默默在内心叹了口气，莫小雨说道：“我们还是找找看休息的地方吧，河边太危险了，我们要走到距离河边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地方，一方面提防坏人，一方面可以偷偷去取水。” Ann对此没有意见。 因为靠近城市的关系，碰到建筑残骸的概率高了很多，在古时候，有些地区的有钱人常常把房子建在风景秀丽的城外。天亮以后，莫小雨和Ann就找到了一个建筑群，经过判断，在以前这里应该是一个有钱人的社区。 这一个破败的建筑群仍有不少房子的基本形状还在，房子里都长了杂草，有的甚至长了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有20栋左右的房子，社区没有围墙的痕迹，是开放式的，每个房子都有草地花园，社区里还有人工湖，现在早已干涸，社区的道路和房子的车库还有汽车的残骸。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我检查过了，附近没有人。”莫小雨希望自己一直保持最佳状态，所以并不急着赶路，虽然看上去他很平静，但是接近劫掠者营地观察的时候精神还是很紧绷的，所以他需要恢复一下精神，在研究所的资料库里有一些关于橙星市的信息，莫小雨知道那里有一定的危险。 第十四章 时间胶囊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大破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莫小雨和Ann两个人在废墟里寻找可用的物品，首先挑了一栋看上去保存比较好的房子，院子里仍然隐隐可见两千年前的轮廓，破烂的露台椅，烧烤架，几件腐烂的衣裤以奇怪的方式摆放着。 莫小雨瞧着这样的画面，默然不语，对于大破坏事件，研究所的居民知道的当然比地面人要多，地面人大都只是辛苦的生活者，两千年前的事情和神话故事差不多。 在大破坏发生的时候，这一间屋子的屋主恐怕正在招待朋友烤肉派对，就在大家开开心心放松的时候，死神不期而至，所有人都在瞬间失去了生命。 研究所方面原本推测红石星遭到了致命打击，地面已经是一片废墟，可是封闭一千多年再次打开大门后，才发现红石星遭遇的打击和想象中不一样，似乎大破坏事件只对[生命]产生了效果，地面上的一切设施都没有任何遭到武器破坏的痕迹，破败的建筑纯粹是时光的侵蚀造成的。 走进屋子里，腐朽的沙发，椅子，柜子，依稀是从前的模样，还有各种各样损坏的电子产品，生锈的冰箱门框倒在地上，墙上有一个破碎不堪的超大荧幕，大部分东西Ann都不认得，莫小雨却在图鉴里看过，甚至在研究所仍然还有很多大破坏前的电子产品。 房子里的东西一定不止如此，有些还能用的设备和零件肯定早就被人拆走了，所以里面的布置显得有些空荡。 “看来没什么有用的东西。”Ann无奈道。 “那可不一定，信不信我能在这里找到一些好东西？”莫小雨笑道。 “不知道这里曾经来过几波人，哪还有好东西可以剩下来。”Ann撇撇嘴表示不信。 “那我现在就来找找看。”莫小雨已经有所发现才选择这一栋房子，可还是装模做样的翻找起来。 这番装模作样倒还真给他发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东西，在疑似是书房的地板下面发现了一个隐藏的保险柜，地面人并不知道以前的有钱人家里喜欢装隐蔽式的保险柜藏东西，只是把眼前所能看见的有用的东西都拿走。 莫小雨在Ann满脸震惊的注视中用匕首把地板砖头给掀起来，从里面挖出一个保存还算完好的小箱子。 “你看，找到了不是？”莫小雨兴奋道。 “好，算你厉害，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的？说不定只是一个空箱子。” “那让我们看看里面有些什么。”莫小雨打开了箱子，原本箱子是电子锁的，需要指纹识别才能解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箱子的主人没有用核融合电池供电，可能没料到箱子会放置两千多年吧，那时候一般的电池也能持续给保险箱供电一百年。 将箱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看，有一些旧旧的纸质的东西，应该是以前的货币或者文书，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纯金打造的左轮手枪，一枚金刚石戒指，一条黄金项链。 “嘿，发财了。”莫小雨毫不客气地把黄金左轮收入怀里，把戒指和项链都给了Ann。 Ann受宠若惊，惊讶道：“这都是你找到的，你就这样送给我？” 要知道，在秩序崩坏以后，地面上的人们又回到以物易物的蛮荒时代，后来自然而然“发展”到使用黄金作为通用货币，那条黄金项链够支付一个人住在天穹很久的旅费，原本莫小雨就打算去橙星市找一些值钱的东西再去天穹，作为当地最大的销金窟，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打听情报。 “当然啊，反正是白捡的，到时候我们去天穹还不知道要滞留多久，总不能被他们赶出来吧。” Ann是被绑架出来的，身上自然不会带着值钱的东西，所以莫小雨从一开始就把Ann的费用也考虑在内的。听了莫小雨的话，Ann有些感动，不知道该讲什么。 “这里应该还有更多好东西，我们去看看。”莫小雨神神秘秘地说道，他原本的目标并不是这个保险柜，而是他感应到的热能。 “你真是个神奇的人，不管再发现什么我也不觉得奇怪了。”Ann感叹道，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和莫小雨是两个世界的人。 “走，我们去外面的花园，不过需要先找一下合适的工具。” 莫小雨找了一会。没发现可以当作铲子的东西，只好捡了个粗点木棍，用匕首削尖，勉强凑合着用。 “你是说这地下有东西？” “应该有。”莫小雨的护目镜清晰地看到这地下有热能反应，可能会挖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因为没有适合的工具，这一下刨土用了蛮久的时间，在地下半米的位置，竟然挖出一个保存得十分完好的大箱子，因为是故意保存的，所以箱子外面套了保护膜，箱子的完好度几乎和当时埋的时候一样。 “这...怎么会有这么完好的箱子，里面会装有什么？” 莫小雨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他只知道里面有能产生热量的东西，虽然看上去很微弱，但和冷冰冰的土地相比起来，还是能看得出来。 “很沉，总不会是炸弹吧。” 说是这么说，莫小雨还是果断地撕开保护膜，把箱子打开了。 “这些是什么？”Ann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惊讶地合不拢嘴。 箱子里几乎都是一些Ann看上去十分奇特的东西，譬如便携式游戏机、各种玩偶、积木、画册等等各种杂七杂八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对生存没有帮助，早就在地面上绝迹了，还有一封保存完好的信，莫小雨打开信看，上面写道“给五十年后的自己：这些都是妈妈送给你的礼物，要好好保存哦。” 看来信是一个小孩写的，东西也是这个小孩埋的，只不过没想到过了两千多年才被人打开。 虽然只是小孩的东西，不过莫小雨并没有失望，因为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外，还有一个没法忽视的玩意，一个目测边长大约50-60公分的金属正方体，它占据着箱子大部分的空间和质量，莫小雨从热能成像上看到的就是这个玩意。 第十五章 FADF7300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莫小雨把正方体拿出来放在地上，怎么看这正方体都不像是个寻常玩具。 正方体身上只有一些规则的纹路，没有按钮，莫小雨把右手放在其中一个面的正中间停留十秒钟，尝试呼应，没有反应，一直到第四个面，正方体终于有了反应。这很正常，因为研究所里很多设备都是触控的，地面上也仍然有。 正方体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BIBI，BIBIBI，系统初始化。” 莫小雨一惊，他知道这居然是一个还没有激活过的机器人。 Ann不明所以，有些紧张，站在莫小雨旁边，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 随后，从正方体朝天的面伸出一个透明的电子荧幕，初始化过后，荧幕上显示了一个互动界面，正方体说道：“欢迎使用本公司最新产品，家用守护机器人，商品编号FADF7300，请设置启动模式。” 然后萤幕上显示出“自定义”模式、“自动”模式两个选项。 莫小雨问道：“这两种模式有什么区别？” FADF7300：“自定义模式可以自定义我的[人格]，内有详细的各种选项，可以完美适配每个用户的个性化需求，自动模式的话则是内置默认的[人格]，符合大部分人的需求。” “好，我选自动模式。” “自动模式启动中...” “你好，我是家用守护机器人，请设定我的名字。”和刚开始冷冰冰的系统声音不同，启用人格后的机器人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像是一个普通人类。 “名字...Ann你觉得叫什么好？” 知道这个正方体是一个高科技的机器人，Ann也从紧张中放松下来，说道：“它长得这么方，就叫库柏（Cube）吧。” “好，我设定你的名字是库柏。” “设定成功，你好，我是库柏，你还可以设定我的虚拟性别来改变我的声音。” “呃...那就男的吧，这样就挺好。” “好的，一切如你所愿，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库柏，说说你的属性吧，我想了解一下。” “我是拥有宇宙最尖端科技的居家旅行必备的机器人。”库柏是机器人，不会说谎，但是它不知道自己已经过了两千多年才被开启，资料早已过时。 “你是核能驱动的吗？” “是的，我的核心内置了两颗核融合电池，还有一颗临时供电的充电电池，即使核融合电池的能量用光，也能够继续使用。” “你说你拥有最尖端的科技，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能够移动吗？” 库柏骄傲道：“可以的哦，这只是我的原始形态，你需要我移动吗？”说着库柏的底部伸出两个轮子，侧面伸出两个机械手臂。 “你动作的时候能够像人类一样保持安静吗？” “当然可以。”库柏收起轮子，伸出两条机械腿，像人类一样静悄悄的走了一段路，“回头”说道：“你看，我就说过我拥有最尖端的科技，这下你相信了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你的主人？你会不会听从别人的指示？” 库柏回答道：“开机扫描的时候已经将你的生物体征记录了下来，你就拥有我的管理员权限，如果想要你身边这位女士使用我，只需要授权将她列入家庭成员就行了，而她的权限将会是次一级的使用者权限，除此之外还有更次一级的来访者权限。” “好，我授权你扫描她，将她列入家庭成员。” 库柏用荧幕对着Ann扫描了一下，说道：“已经完成了。” “你不需要问我们的名字吗？库柏。” “名字不重要，生物体征重要，我只需要随机生成一个代码表示就行了。” “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走吧，库柏，你应该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好的。”库柏把机械腿收了起来，重新使用轮子行动。 “Ann，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莫小雨心情很好，毕竟挖到这么个好东西。 “...我只是在想，你真是个奇妙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Ann已经对莫小雨这个人感到越来越意外和好奇，明明有些很基础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有些闻所未闻的事情他却很清楚。 “肯定不是坏人就是了。”莫小雨笑道。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营地...可以吗？”Ann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莫小雨，问出了自己心中所考虑的事情。 莫小雨收起笑容，认真回答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等我完成了任务之后，就要回故乡的，所以我们只是临时的伙伴，在这之前我们好好相处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得到答案的Ann还是有些失望。 两人得到了机器人库柏后，在社区内寻找可能存在的其它物资，结果又找到了三个隐蔽式保险柜，得到了一些值钱的饰品，有库柏的帮助，很多琐事变得简单起来。 扫荡完成后已经到了下午，终于可以休息了，库柏是家用机器人，打扫是它的专长，在它的帮助下，把一个相对保存完整的房间给清理干净了，莫小雨和Ann两个人坐在木地板上，感觉舒服到不行。 莫小雨伸了个懒腰，躺了下来，突然很想念他在研究所内的23号房间，想干净安稳的生活，不知道17号和33号怎么样了，应该还是过着日复一日重复的日子吧，赶路比他想象中更累，因为在研究所里的人平时根本没有那么多运动量，这几天走的路比过去一辈子加起来还多。 Ann也想自己的营地了，那天晚上她被绑架出来，死了几个伙伴，营地的其他人一定以为她也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两个人，可是这个人并非营地的同伴，而是一个偶然被他所救然后一起上路的怪人。 再往前便是橙星市，莫小雨需要研究一下橙星市的资料，前辈们曾经去过天穹，自然也去过橙星市，回到研究所后把见闻都录入了数据库里，根据记录的描述，橙星市并非只是城市废墟这么简单，偷偷生活在那里的人，总人数比天穹还高。 第十六章 城市废墟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这一天休息得很舒服，第二天准备好以后两个人继续上路，在路上莫小雨交待了机器人库柏接下来可能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希望它保持安静跟着就好，对于机器人来说无非就是静音工作模式，只要不是机器出故障的话，一直保持静音倒没什么问题。 这是莫小雨所担心的点，因为这个机器人放置了两千多年，期间没有任何维护，说不定会有什么零件已经老化了，在关键时候出故障可能会害死他们，只是这种自动化机器人是很好的工具，在研究所里也有类似的，目前舍不得不要它，将来把它带回研究所也不错，就算是带到天穹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你们营地里没有机器人吗？”两个人相熟之后，莫小雨开始问Ann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暗戳戳打听地面上一般营地的科技情况。 “没有，我以前听说过有这种机器人，但是还是第一次见，你的家乡应该有机器人吧，真好，那一定很方便。” “是的，我们那需要维护的东西也比较多，不过机器人也有些老化了，它们自己也需要维护。” 科技含量越高的东西，维护起来也越难，好在研究所里掌握的知识是地面上的营地无可比拟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从郊区走到橙星市的外围，也就是以前俗称“卫星城”的地方。（卫星城是指在大城管辖区范围内或与市中心相距不到100km的范围内，在生产、生活等方面与市区有密切联系，人口规模在数万以上的城镇。通常把中心市区称作母城，外围的卫星城称作子城，具有吸收母城的部分人口，接纳母城的扩散企业，分担母城的某些功能等作用。） 莫小雨从卫星地图上得知，这片区域叫做“盖里（gary）”区。 看着一幢一幢的建筑废墟，莫小雨提醒道：“Ann，从现在开始要时刻做好把手枪拿出来的准备，我们已经进入橙星市了，这里随时可能碰上意外。” Ann点点头表示明白，库柏也收起轮子，采用更精密的机械腿行动，不愧是当年最“先进”的科技，把人类的轻手轻脚模仿得惟妙惟肖。 对照着卫星地图，莫小雨想象两千年前城区繁华的样子，研究所里有大破坏之前红石星的影像记录，虽然大部分都是私人的留影，但管中窥豹，对于以前星球的繁华景象仍然可以想象得到，历史记载中星球的首都居住的人口有一亿以上，那会是何等的规模？只可惜秘密研究所的选址在偏远地带，周遭只有百万人口的城市，无法亲眼见证上亿人口的都市废墟。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得以有数量稀少的幸存者能够在大破坏中活下来。 Ann一边紧张地戒备，一边好奇地左顾右盼城市废墟地建筑，大部分建筑物都长满了青苔或者藤曼，呈现出绿油油的景象，她从未看过这么多的建筑，还有摩天大楼倒塌横栏在地上，对她而言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 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莫小雨示意有情况。 “前面有人，我们慢一点行动。” Ann和库柏跟在莫小雨后面，静悄悄的。 拐角过去是一个已经倒塌的立交桥，看得出来从前这里是一个繁华的十字街道，立交桥有好几层，透过青苔和藤曼，最外层的钢架依然清晰可见，立交桥连接的公路早已断裂，但支撑柱仍然稳稳地立着，像一座孤悬半空的堡垒。 “有人住在那上面。”莫小雨往后退回建筑掩体，指了指立交桥，有些惊讶道，他原本以为是一栋高楼里有热能反应，没想到是立交桥，他从护目镜里看到很多热能，人数还不少。 “不会吧？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观察一下看看，对方很可能有狙击枪，你不要露头，帮我留意附近的情况，库柏，你跟着Ann保护好她。”对于任何遇到的群落，莫小雨都忍不住自己的探索求知欲望。 Ann表示了解，战战兢兢的躲在墙后面，库柏听命站在Ann身边。 莫小雨借着废弃建筑的掩护，仔细地观察立交桥的情况，发现从自己的视角看过去，根本没有路可以上去。断裂的公路几乎是直立在那里，像一堵墙一样把上下层的路面给挡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房间”。 立交桥上比较暴露的地方，堆砌了一些看上去很自然的废弃物，像是生锈的钢架和崩碎的墙壁之类的，和藤曼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掩体，但是这样的掩体并不能完全把里面给遮住，从缝隙中仍然偶尔能看到人头走动，抛开可能的外出人员，估计上面有十几二十人。 “他们是怎么下来的呢？”莫小雨心想，那么多人需要补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能把这种地方当作营地，也真是够聪明的，除非把承重的支撑住炸掉，要不然在上面简直稳如泰山。 周围的环境相对来说也比较空旷，也就是说，他们为了保护自己，观察能力一定很强，极有可能有望远镜和狙击手，甚至可能也有热成像的工具或者更高科技的东西。 莫小雨观察完以后，轻手轻脚地回到Ann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听见Ann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上面大概有十几个人。” “那...我们还是绕路走吧，现在还是白天，这里太危险了。”Ann有些害怕。 “恐怕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很多人，这些人都像他们一样占据着一处适合藏身的地方当作营地，你觉得他们是坏人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不是游荡者，游荡者不会聚集十几个人，不符合他们小团体随处作案的风格。” “如果劫掠者有明显的标记就好了。”莫小雨陷入思考，他来橙星市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公事，在橙星市继续搜集值钱的东西作为在天穹交易的筹码，这是研究所前辈的记录里所记载的方法，也是所长早就安排好的任务路线。 第二个是私事，关于自己先前产生的新想法，一定有很多普通人偷偷地依靠城市废墟生活，自己要想办法接触这些人，认识他们，将来自己和劫掠者作对攻打他们营地的话，这些人可以去接收他们的营地，以他们对劫掠者的仇恨以及营地本身充足的物资来看，这是很有诱惑力的。 第十七章 一回生 二回熟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万事开头难呐，莫小雨决定试一试去接触住在立交桥上面的人，经他判断，那里的人应该是普通居民，而非劫掠者。 之所以做这样的判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该位置出入非常不方便，劫掠者拥有强大的组织做背后靠山，他们的营地应该相对来说要来得高调，由于平时要常常出去扫荡抢劫，这样住在没有出入口的立交桥上太费事了。 “我打算过去和他们交涉一下。”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他们如果是坏人肯定直接把你打死了。” “没事的，根据我的判断，他们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只是普通居民，不至于直接把我打死，我们不是快没食物了吗？我过去和他们谈一下交易。”莫小雨微笑着说道。 “你总是这么有自信。”Ann叹了一口气，和莫小雨不一样，作为地面人，她要悲观许多。 “当然，我们还是要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等会我们先找一个藏身处，你和库柏先躲好等我，我一个人去交涉，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不用在程星市逗留了，和库柏直接去天穹，有库柏的帮助，只要不是正面遇上坏人，应该可以平安到达那里的，你就在那等你的伙伴吧。” 莫小雨的言外之意是自己如果死在这里，Ann就赶紧逃离这里。 Ann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担心的话也不说了，世界的残酷她耳濡目染早已习惯，不添乱就是给伙伴最大的帮忙。 莫小雨就近找了一间废弃的房子，把Ann和库柏藏好，库柏是静音模式，一直没有被授权发出声音，虽然牺牲了效率，但是走路做事都静悄悄的，倒也方便。随后莫小雨另外找了个隐蔽位置，将自己私有的大部分东西像是电子表和护目镜等等都放好。 办完这些后，他才走到街道的拐角，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向立交桥走去，他把双手举高，缓缓地走过去，他相信上面的侦察人员一定能够发现他。 一步，两步...离立交桥越来越近，莫小雨一颗心砰砰直跳，这是一个很大胆的赌博，是他第一次拿性命作赌注，就算自己在虚拟世界中受过训练，也没可能躲过狙击枪的子弹。 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莫小雨的心跳频率也到达顶峰，在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他停止了靠近，然后向上面挥了挥手，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是上面的人，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有人擅自接近支撑柱，肯定先开枪毙了再说。 过了一分钟，兴许是上面的人有了决定，终于有反应了，从立交桥上面垂下来一个伸缩的金属梯子，自上而下一点一点展开，莫小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仍然保持着一百分的警惕，小心翼翼的从梯子爬上去。 上去之后，莫小雨置身在一个隔间里，用余光瞟了一下，发现从这里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信息，他面对着三个人，其中两个人蒙着脸手持自动步枪，一个人用枪指着他，明示他不要乱动，另一个在收回梯子。没有蒙面的那个人是个年轻的男子，褐色头发绿色眼珠，他手上没有拿武器，目光炯炯地看着莫小雨。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吗？”那年轻人开门见山的问道，看来他是这里管事的。 “别紧张，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旅人，因为一些原因，想和你们做点交易。”莫小雨小心斟酌着用词回答道。 年轻人说道：“你才要不紧张吧，说说看，想要交易什么？” “那个...我是担心你们的枪走火，我的食物不够了，所以想和你们交易一些。” “你的筹码是什么？” 莫小雨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两个蒙面人瞬间用自动步枪对准他，意思是只要他有任何掏武器的行为都会被立即被格杀，莫小雨瞬间反应过来，动作故意做得很慢，因为现在进行很快的动作反而很危险。 随后莫小雨掏出一枚黄金戒指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这是他之前在郊外的社区里从隐蔽保险柜里找到的一部分财物，当时第一个保险柜里的项链和戒指都送给了Ann，这是另外三个保险柜藏品的一部分。 “我用这枚黄金戒指和你们交易，你估算一下我能换多少食物。”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们储存的食物也不算富余，不可能给这个号称是“旅人”的家伙太多，这样的隐私自然不会直接暴露给外人知道。 “你就不怕我们直接杀掉你，把你的财物都占为己有？”年轻人试探道。 “我身上只带了这一个值钱的东西前来和你们交易，就算你杀了我也得不到更多好处，大家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我还会在这附近呆一段时间，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接触的可能，我还能搞到更多的东西和你们交易，从长远的利益来看，这对你们没有任何坏处。”莫小雨淡定地说道，这些台词里的一部分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在研究所的电脑里有一些古时候的经典电影，每一个研究所居民都看过。 这一番说辞似乎起了点作用，年轻人陷入短暂的思考，莫小雨趁热打铁道：“这样吧，为了表示诚意，你们只需要给我预估价值的一半食物就行了。” 年轻人对着其中一个蒙面的人耳语了一下，蒙面人离开了隔间，随后年轻人说道：“我们暂且先相信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小雨。”对于真名，没什么好隐瞒的，私心里莫小雨反倒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名号变得响亮些，一改从前研究所人低调办事的风格，在地面上认识自己的人越多越好。” “莫小雨，我叫伊森（Eason），我们记得你的脸和名字了，希望你不要令我们失望。”说着，伊森拿出一个仪器扫描了一下莫小雨的身体，应该是记录了他的生命体征。 过了一会，蒙面人端来一个硬纸箱，看来里面装的就是食物了。 打开纸箱，里面装满了铁皮罐头，伊森打开其中一个罐头，让莫小雨验货，莫小雨尝了一口，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把金戒指给了伊森，说道：“为了表示更多的诚意，我只拿走这里的一半，剩下一半先放在你们这里。” 伊森自然没有意见，这次交易他们可占了大便宜，莫小雨爽快至极，不像游商队一样斤斤计较，不过这是当然的，莫小雨其实对地面上的“物价”没有底，第一次交易只是试试水，对于利益并不会计较太多。 交易完成以后，蒙面人把货物用绳索吊了下去，同时放下阶梯让莫小雨离开。 莫小雨抱着半个纸箱的罐头，心情愉悦地离开立交桥地范围，因为他在这次的交易中得到了很多有意思的讯息。 第十八章 天堂？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莫小雨先是回到自己藏东西的地方把自己的财物都取了，然后才喜滋滋地抱着纸箱去Ann的藏身处。 虽然没用多少时间，但是Ann还是觉得过了好久好久，看到莫小雨平安归来，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脸上满是笑意，在一旁被禁止发出声音的机器人库柏也把荧幕对着莫小雨。 “看来事情很顺利。” “还行，交了个新朋友，我搞到了好东西，你先来看看这个。”莫小雨说着把纸箱放在长满杂草的地上，把圆柱形的铁皮罐头拿出来展示给她看。 “这是，肉罐头吗？” “对了一半，我尝过了，是肉糜、土豆、面粉以及好几种蔬菜的混合物做成的食品，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哈哈。”莫小雨想起自己藏在衣服内袋里的高能压缩食品，味道其实也差不多。 “虽说弄到了食物，你也不用开心成这样吧。”Ann有些意外，因为第一次看见莫小雨这么开怀大笑。 “我高兴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这些罐头是新的。”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附近很可能有罐头厂在运作，Ann，你们以前吃过这样的罐头吗？” “我们有时候也会把食品经过处理后存放在这样的容器里，不过远没有这么精巧...” “是的，就是精巧，只有工厂能做到这一点，嘿嘿，有点意思，这座城市可能隐藏了不为人所知的其它势力。 Ann一楞，莫小雨的思维跳跃太快，她有些跟不上。 “我...我有点不明白。” “很容易就能想到的，Ann，假如我们面前是一间食品工厂，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那这里肯定会成为战场，劫掠者和游荡者每天都会来这里扫荡。” “没错，在正常情况下，一定会引起极大的纷争，营地尚且可以搬走，工厂却是一个活靶子，能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把工厂开起来，还能搞到原料生产，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莫小雨不禁赞叹道。 “原来是这样...真亏你从一个罐头上能够得出这么多信息。”跟莫小雨混久了，Ann觉得自己的思维也活络不少。 “这只是我的推测，不管怎么样，有工厂肯定是事实，目前我无意把他们找出来，能够生产加工食品，服务地面上的人们是一件好事，这个罐头不仅携带方便和储存，而且营养还挺均衡，除了不好吃以外没什么缺点。” “好吧，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们去找找武器，我需要一些厉害的武器。” “为什么不干脆和立交桥上面那伙人交易呢？他们应该有多余的武器吧。” “这个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我刚刚谎称路过的旅人和他们接触（虽然路过是事实），第一次接触就和他们交易武器，感觉有些突兀会让他们产生戒心，所以我才和他们说要买些食品，这样比较合理一些。” “嗯，你考虑得总是很周全。” 莫小雨心想如果自己不考虑周全的话，恐怕很难在这地面上混下去，说不定哪天一个考虑不周就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好了，把罐头收一收，放你背包里，我们该出发了。” Ann迅速把东西收好，问道：“我们要去哪找武器？” “跟我走就是了，我们边走边说。” 目的地需要经过立交桥，莫小雨还是带着Ann绕了个圈子，因为他不想被上面的人看到自己在附近溜达，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Ann，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嗯···我是说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 Ann想了一想，回答道：“听说很久以前世界上有很多人，后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一场大瘟疫还是战争什么的，大部分人都没了，只留下这些城市废墟，以前我不是很确定，但是亲眼看到这么多的废弃建筑，我信了。” “大致上是这么回事，我们家乡把那场变故称作[大破坏]，大破坏大概发生在两千多年以前，在两千多年以前，地面上曾经生活着非常多人，多到超过你的想象。”说到这里，莫小雨有点想给Ann看电子表上的卫星地图，可还是忍住了，继续说道： “在那时候，我们的科技十分发达，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辛苦地生活。” “你是说，那时候所有的地方都像天穹一样发达吗？” 莫小雨摇摇头，说道：“天穹我没去过，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时地面上的人过的生活一定比天穹好得多，根据我们判断，天穹之所以发达，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大破坏之前的部分科技。” “那，两千多年以前，这世界岂不是和天堂一样？人们丰衣足食不用过着相互争抢资源的生活？” “......”莫小雨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人们相互争抢资源，甚至踩着别人的尸体生存，似乎和科技水平的高低没有关系，以莫小雨及其有限的了解，也知道在大破坏之前的社会，也还是存在很多问题。 “我不知道。”莫小雨老实回答道，“不过当时有政府和社会规则，至少是个有秩序的世界。” “可是，这么高科技的社会，又怎么会发生大破坏呢？大破坏究竟是什么？”Ann对此十分不解。 “我们也不知道大破坏的真相是什么，总之是一个能将天堂变成地狱的变故。”莫小雨心想，或许历届所长已经推测出大破坏的真相，但是没有告诉大家。 “话扯远了，我真正要和你说的是，从前我们有相当发达的社会，也因此需要相当多的官方暴力机构来管理和维持秩序，现在我想要搞到武器，除了和其他人交易，就只有从这些两千多年前的机构打主意。”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这么回事，Ann想了想，说道：“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人去过那些机构的废墟了，恐怕留不下什么东西。” 莫小雨微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不去找找看怎么会知道呢？”毕竟，他拥有大破坏之前的卫星地图，地图上清楚地标明着所有允许公开的机构的具体位置，所有的建筑废墟，都可以窥见它们曾经完好如初的模样。 第十九章 近在咫尺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莫小雨打算先去附近的军事基地运气，从卫星地图上可以看到盖里区有一个公开标示的军事基地。 和银河系里众多人类殖民地一样，大破坏之前红石星被一个统一的政府所统治，可是星球各地终究不是一碗能端平的水，因此帝国就算拥有强大的星际舰队，也仍然需要大量的地面部队来维持统治的需要，这些部队会驻扎在星球各个地方。 在一般的星际战争中，星际舰队分出胜负之后，通常也需要派出地面部队对星球进行占领和压制，如果星球受到太严重的破坏，恢复人口和生产需要大量的时间，对赢家来说反倒是个累赘，打赢了仗却要付出相当大的成本来重建和移民，因此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星际舰队对地面进行地毯式轰炸。 行至中途，从正前方缓缓走来一个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头发胡子一大把，但从裸露的手臂可以看出是年轻人，只见他一只手拿着一根木棍像是在废墟里翻找些什么，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袋子。 莫小雨立刻拿出手枪警戒，Ann也一直注视着他，然而对方却像没感觉一样，像幽灵一样路过莫小雨身边，钻进旁边一栋建筑里找东西。 这让莫小雨有些好奇，于是走过去和那个人聊了起来。 “你不害怕吗？” 那个人茫然的转过头，问道：“害怕什么？” “你不怕我会杀了你？” “你是在问这个？你不会杀我的，因为这没有意义。”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袋子，继续说道：“我只有这些破东西，杀了也是白杀。” 莫小雨瞟了一眼他袋子里的“宝物”，基本上就是一些破铜烂铁，还有一些看上去能够食用的菌类，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一颗子弹有价值。 点点头，莫小雨说道：“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那人说完话以后就继续自己的动作，简直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莫小雨和Ann也继续上路。 “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生活方式。”莫小雨感叹道。 Ann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走了一段路，时间已经是午后，两人终于来到地图上标示的军事堡垒所在地，莫小雨却有些傻眼。 眼前虽然和其它地方一样破败不堪，但是很明显这里是一大片宽阔的平地，在以前这里应当是市民广场，杂乱的环境中还能隐约看到从前绿化带的影子。 盲目暴露在空旷的地方是很危险的，莫小雨爬上附近的一栋民房废墟，戴上护目镜，用望远功能进行观察，在这片广场上，竟然躺着好几具光溜溜的尸体。 红石星的腐化速度要比大破坏之前慢许多，没法判断这些尸体是多久以前的，有可能是上周，有可能是上个月，但肯定不会是两千多年前，这些人死后身上的东西都被扒了个精光。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军事堡垒在哪里？又观察了一阵，和卫星地图比对，周围的建筑分明是一样的，惟独军事堡垒变成了广场。 从楼顶下来，莫小雨把看到的情况对Ann说了。 “这附近可能有危险，我们还是走吧。” “可是我的资料显示，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我在想那些尸体会不会和我要找的地方有关。” 就在这时，一直被静音的库柏有了反应，它伸出机械手拉了拉莫小雨。 “啊，库柏，你有什么发现吗？我允许你解除静音模式，你说吧。” “电磁波，我收到附近传来的异常电磁波。” “信号源在哪里？” 库柏指了指地下，说道：“在下面。” “信号的内容可以解读吗？” “只是一堆没有意义的乱码。” “我明白了，你做的很好，继续保持静音模式吧。” 库柏听到指令立即就沉默了，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机器。 “Ann你说得对，这附近确实有危险，不过我有点不想走。” “啊？你明白什么了？我不是很明白。”Ann又是一头雾水。 “嗯，我直接告诉你吧，如果没猜错的话，地下有一个大破坏之前的军事基地，里面恐怕有不少好东西，不过很遗憾的是，这个军事基地里已经有人了。” “那我们还是快走吧，如果你推测的是真的，那不论是谁得到军事基地里的东西，他们的实力都强大无比。”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想至少先找到入口再离开。” 岂料，直到第二天，莫小雨仍然没有找到入口，一个偌大的军事基地（莫小雨想象中的）就在地下，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通向地下的道路，库柏也无能为力，它只能接收到来自地下的电磁波，通过电磁信号的强弱判断位置最近的地方，但很显然信号源并不是基地入口，所以即使找到距离信号源最近的地方也没有意义。 寻找无果，莫小雨长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到地面以来遭到的第一个挫折，他在广场附近转了好几圈，任何可能通往地下的地方都找不到。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只能推测出，基地在建造的时候，为了隐蔽，整个是嵌入在地下的，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从广场地下冒出来，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有从地上通下去的办法，因为基地废弃了这么久，第一个找到它的人肯定有办法下去。 除非这个军事基地的人和莫小雨出生的研究所一样，从大破坏之前就一直延续到现在，可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莫小雨的研究所是不外宣的秘密生命科技研究所，本来就拥有大量和维持生命有关的先进设备，再加上幸存者大都是科学家，打造一个合适的生态循环合情合理。但是军营不一样，大部分人员都是军人，靠补给生存，就算当年有幸存者，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入口一定存在，只是自己一时之间找不到罢了，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这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莫小雨看了一眼Ann，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束手束脚的，总要担心她的安全，不如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当临时营地，把她安置好，自己一个人行动要轻松得多，但是直接说出来的话，又有自己嫌她累赘的意思，恐怕会伤害一个年轻女孩的心，看来得找一个合适的说法。 第二十章 建立临时营地吧？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Ann，我想我们需要一个临时营地作为安身之地，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再去天穹，总不能每天都露宿野外，虽然现在有库柏守夜，但总是不够安全。”莫小雨换了一个角度提出建立营地的想法。 Ann不疑有他，拍手赞同道：“好啊，我也想有一个营地能够好好睡一觉。”说完后想了想，有点无奈说道：“可是我们人这么少，怎么建一个营地。” Ann对营地的渴望比莫小雨更强烈，因为她作为一个医生，几乎一直生活在营地里，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奔波，连续不断的赶路和浅度睡眠让她的身体开始吃不消。 “我们可以像住在立交桥上面的人一样，找一个天然就比较容易防备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恐怕早就有人先占据了吧。” 莫小雨有些惊讶地看着Ann说道：“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Ann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地牙齿，说道：“这是跟你学的嘛，我发现自己和你相处久了，思维方式也开始变了。” “来到这里（地面）以后，我也变了不少...产生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要不然，我们去和别的营地交涉看看，让我们暂住一下？只要我们付出足够的代价，我想应该没问题的。”Ann提议道，毕竟他们手里有一些黄金可以做筹码。 “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我暂时没办法彻底信任别人的营地，为了方便起见，还是自己的最好。”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Ann能够理解也能够体会，毕竟相互信任的关系不是那么好建立的，自己信任莫小雨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我只想到了一半，还没有完全想好，首先我们的营地是临时的落脚处，因为你将来会回到自己的营地，我完成任务以后也要回到故乡，所以暂时不用考虑太远的发展空间。其次我们不需要准备所有的东西，我们可以向别的营地购买部分生活物资，慢慢建立互信关系。第三就是选址，我还没想好，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莫小雨在电子表上打开橙星市的卫星地图，放大放大再放大，医院、商场、商铺、工厂、民房、警局、地铁、机场一样一样建筑看过去，想象它们破败的模样，哪一个适合作为临时营地。 立交桥的优势在于它所连接的道路早就断裂了，是一座悬在半空中的孤岛，虽然作为营地那里异常高调，但是那里易守难攻，除非使用重型武器将其炸毁，要不然还真拿它没什么办法。 所以营地的选址必须拥有某种优势。 “有了！”莫小雨灵光一闪，叫出声来，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地方。 “你想到了吗？” “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地下街。” “地下街？那是什么？” 莫小雨脸上又浮现出他标志性的充满自信的微笑，在卫星地图上标注了地下街的位置，说道：“走，我们边走边说。” “简单的说，地下街就是建立在城市繁华地带的地下街道。” Ann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医院，工厂，商场这些概念她还能够想象。 “应该怎么说呢？以前城市里的人很多，在繁华地带，人员流动量很大，那时候街上还有很多地面载具，会带来交通堵塞的问题，就是我们常常在路上看到的那些空壳子和钢架，所以为了缓解压力，城市会发展得越来越立体，地下街就是建立在地下的步行道。”莫小雨耐心解释道，毕竟有很多概念自己也花了时间去理解，在到地面之前专门研究过很多资料。 “噢噢！原来是这样！”Ann恍然大悟，不过她还有另一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小雨，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大破坏以前的事呢？你的家乡到底在哪？” “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只是我们那恰好有保存着一部分大破坏之前的资料，我为了执行任务，出来之前有看过。”研究所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莫小雨只好捡自己能说的部分说了。 “你的家乡，恐怕也和天穹一样是个发达的地方吧，不像我们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历史记录，只有口口相传的传说...” “这...我只能说我的家乡是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莫小雨知道自己不能再透露更多相关细节了，赶紧转移话题。 “很多基本概念我也是花了一些时间才理解的，毕竟我们的认知大都来源于生活中的所见所闻，认知和现实是十分暧昧的东西，我们所处的环境和大破坏之前的人所处的环境是天壤之别，思维方式和常识自然也是天壤之别，呃好像我说复杂了，打个比方来说，这座橙星市在大破坏之前居住着百万以上的人口，以我们的生活常识来看，其实很难想象那么多人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为何存在地下街这样的地方。” 听了这番话，Ann连连点头，“你说得很对，就连我和你因为来自的地方不同，对很多事的认知都不同，更别说两千多年前了，一开始我还很奇怪为什么很多常识你不知道，现在我彻底明白了。” 莫小雨笑道：“这还只是百万级别人口的城市，根据我们那里的资料记录，以前这个世界还有人口超过一亿人的城市，那是何等繁荣发达的场面，只可惜我们不能得见了。” “一亿人？”Ann被莫小雨的话给彻底震惊了，“你确定有一亿人吗？我的天呐，这需要多少食物和物资才能运转？我不敢想象。” “是很难想象。”莫小雨暗想，要不是自己在研究所里看过大破坏之前的一些影片和照片，自己也没法相信有那么多人，毕竟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都不超过五十人，整个世界也就只有研究所那么大而已。 不知为何，Ann觉得自己对天穹的期待被降低了。 第二十一章 地下街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作为橙星市的卫星城，盖里区的整体规模并不大，只在区域中心最繁华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地下街，莫小雨和Ann在这一路上又看到了几具尸体，全都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尸体上有弹孔，附近的地面也能看到明显的弹痕，显然不久以前这里发生过枪战，只是不知道死的这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莫小雨心想，在这个世道，只要不是主动伤害其他人掠夺其他人的都算是好人了。 刚从研究所出来的莫小雨碰到尸体的时候还想过要帮他们安葬，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知道那时候结识的李尚佑身体恢复得如何？有没有被坏人发现？ 终于来到地下街的入口，地下街的入口通常是在马路的两侧，运气还不错，其中一个入口被附近一栋倒塌的摩天大楼残骸牢牢堵住，两人很快就绕到第二个入口上方。 “会不会已经有人占据这里了？”Ann看着黑黑的“洞穴”问道。 “根据我的估计应该没有人，因为这里并不是建立营地的好位置。” “不是好位置那我们为什么要选这里？” “对别人来说不是好位置，对我们来说就不一定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印证一下我的推测再和你解释。” “底下这么黑，我有点害怕。” 莫小雨早就想到了这点，打算用电子表的照明功能，不过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库柏，说起来他一直没时间详细研究库柏的功能，于是问道：“库柏，解除静音模式，你可以照明吗？” 库柏立刻回答道：“我是拥有最新科技的万能家用机器人，发光是小意思。”库柏把荧幕伸出来，发出炽烈的白光展示了一下。 莫小雨喜道：“太好了，我们现在下去，库柏你走前面负责照明。” 库柏毕竟是专业的，由它走在前面，借着它发出来的白光，地下街现在的样子浮现在两人眼前。 因为没有阳光的照射，地下街的环境相对地面来说更潮湿，如同又黑又湿的山洞，被腐蚀得更严重，有很多块墙壁都脱落了，其中还有一段因为被地面上倒塌的摩天大楼压迫而垮塌，把路堵了一大半。 至于地下的商铺，也早就被搬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货架，路旁还能看到被砸坏的自动贩卖机残骸，当然，莫小雨在图鉴里看过，Ann并不认识这种东西。 “小雨，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建立营地吗？感觉怪怪的，空气的味道也是很奇怪。” “是有些怪，不过这里的样子和我想象中差不多，适合藏身。”或许是从小就住在地下，来到地下的莫小雨反倒有一种熟悉感，而对于习惯了户外和阳光的Ann来说这种环境实在是有点压抑。 莫小雨在地下街深处（靠近被废墟封路的那头）挑了一间相对完好的商铺，说道：“就是这里了，库柏帮我们清理一下。” 家用机器人库柏立刻领命干活，待机了两千多年，现在终于可以一展所长。 “Ann，现在我解释给你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第一，我推测没有别人会选择这里，因为这里是一条死路，不论是劫掠者还是游荡者，只要把入口堵住，里面的人只能坐以待毙...” “等会等会等会，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选这里？”Ann急忙问道。 “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和一个机器人，在力量上很弱，反过来说，这也是我们的优势，因为我们需要维持生命的消耗比人多的营地要少很多，只要我们做好防御，坏人不敢贸然攻击这里，我们运气还不错，倒塌的大楼将其中一边入口堵住了，不过就算没有这个运气，我本来也打算想办法堵住其中一边。” “这里十分黑暗的环境，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优势，黑暗是最好的隐蔽，如果有人闯入这里，我们立刻就能够发现，反过来想的话，别人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底细，不会冒险硬闯，我是因为知道这里没有人，才敢这么大胆走进这里。” 听完这一席话，Ann这才知道莫小雨想得那么透彻，她哪里知道，莫小雨拥有长达20年生活在地下的经验。 “不过有利有弊，我们仍然有很多问题要解决，首先是空气流通的问题，你说得对，这里的味道怪怪的，在大破坏之前这里有先进的通风设备运转，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弄一个隐蔽的通风口，还有就是照明问题，除了库柏以外我们还需要另外的光源，第三是取水问题，这里距离河边有点远，我们可能要想办法收集雨水，如果能搞到一台净水器的话...” 莫小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构想中的营地渐渐变成研究所的模样。 “这些我们慢慢再考虑，首先从这一个房间开始吧，看，库柏帮我们打扫得多么干净。” 一旁的库柏自顾自地干着清理工作，简直如鱼得水一般，它的机械臂有吹风功能，有加热功能，甚至还有电焊功能，待机两千多年消耗的电量微乎其微，所以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它的电力不足。 其功能之强大，不仅是Ann觉得很奇妙，就连莫小雨也啧啧称奇，研究所里也有机器人，但是型号和品牌都不一样，库柏是家庭专用。 “我开始详细你说的大破坏之前的景象了。”Ann感叹道，“就连一个家用机器人都这么多功能，大破坏之前一定还有更多更厉害的高科技产物。” “你在这里指挥库柏工作，我再去转转。” 莫小雨打开电子表的照明系统当电筒用，随后他找到了位处于地下街角落的公厕，抱着万一的可能性尝试了一下能否使用水龙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大破坏之前这些都是全自动的，如今那些设备早就没有用了，城市的供水也早就停了。 看着那些坏掉的陶制的洗手盆，莫小雨忽然想到了如何解决取水的问题。 第二十二章 两个人的营地（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有那么一种设备，会让水自然而然流过来聚集在一起，那就是城市里无处不在的下水道。 原本下水道作为城市的排水系统，里面流动的都是污水，可是现在文明已经几乎消亡两千多年的情况下，没有大规模的工业污染和民用污染，不论是河水还是排水管道里的水要比以前干净得多，空气也远比以前清新。 莫小雨暗想，就算管道里的水不如河水干净，但这些水只要稍加处理就能够使用，排水管道城市里到处都有，即使有些管道已经堵塞，也很容易找到可以利用的管道。 从洗手间出来，莫小雨又观察了一下其它的环境才回到房间里，发现在Ann的指挥下，库柏已经用废旧的货架和金属搭了一张简单的床板，现在正在收集合适的金属做一个储水箱。 看到这一切的莫小雨心情很愉快，把想利用排水管道取水的事情和Ann说了，并且和Ann开了第一次营地代表大会，就营地的建设和发展交换了意见。 大会结果，双方达成共识，莫小雨负责在外面奔走收集资源，Ann负责指挥库柏搞内部建设，莫小雨需要空间搞事情，Ann对四处游荡感到十分疲惫，因此双方都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满意。 莫小雨和Ann用过餐后躺在库柏搭建的床上说话，尽管只是硬硬的货架做的床板，比起野外来要舒服得多。他们两人一起餐风露宿了一段时间，一路以来都没有太避讳男女之嫌，现在如此匮乏的情况下也没有必要专门隔出两个房间。 “我们，是不是要约定一下暗号什么的？以后你从外面回来，我怎么知道来的人是你还是陌生人？”Ann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关键问题。 “确实，我竟然忽略了这点，还好你细心，让我想一下。”其实莫小雨是十分细心的人，就算现在忽略这个细节，待他出门的时候肯定会意识到还有漏洞，很快他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这样吧，我们在入口不远的地方铺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踩上去会发出声音的铁皮之类的，如果是我回来就会避开，悄无声息地进来。” “嗯，还是小雨你聪明。”Ann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莫小雨了，好像在他面前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那边有一个洗手间，让库柏帮忙，我们可以把它改造成为一个浴室，只要我们能够利用城市排水管道取水，以后说不定就能在这里洗澡了。”对莫小雨这个从小过着干净生活的人来说，洗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个问题需要优先考虑。 两个人聊着聊着都觉得一阵安心，毕竟上一次躺这么安稳还是在各自老家的时候，人一旦安定下来，不免就会想到心事。 自己真的能找到那个叫做阿万的人吗？根据那份手写资料里的描述，大约二十年前来到地面上的前辈，在天穹被一个叫阿万的人救过，那时候杨琪还没有成为研究所所长。阿万看上去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说现在如果还在的话，应该有五十岁左右，当时研究所的前辈受了很重的伤，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被阿万治好了。 治疗的过程并没有记录下来，也可能被所长删去了，资料上那位前辈说经过阿万的治疗，自己不仅伤势痊愈，而且还完好如初，连伤口都没留下。或许就是这段治疗的内容，让研究所产生兴趣，所以才会那么想要找到阿万，阿万一定和研究所的研究内容有重大关联，只可惜自己并不知道研究所的真正目的。 好在所长许诺过自己如果能够完成任务，成功找到阿万，就可以参与下一个阶段的研究，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知道很多秘密。 想着想着，莫小雨进入了梦乡，久违的深度睡眠，没有注意到一旁的Ann一直默默地瞧着自己。 第二天早上醒来，伸了个懒腰，毕竟是硬邦邦的床板，睡醒后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不过这都不碍事，从今天起终于可以往危险的地方钻不用束手束脚的了。 机器人库柏不用睡觉，晚上做完安排好的事情之后就一直静静地待机。 和Ann交代完事情后，莫小雨重新回到地面，看了眼电子表的时间，是22点10分。 这就有点离谱，因为现在明明是清晨，放眼望去，太阳明明才刚刚升起没多久，电子表的时间却是晚上，从前住在研究所的时候，因为看不到太阳，白天和黑夜没区别，大家都是按照研究所内系统的时间来过生活，以为一年就是365天，一天就是24小时，来到地面上以后，莫小雨发现电子表的时间和现实有相当大的区别，为此疑惑了很久。 比方说，在地面上，莫小雨觉得一天只有大概22小时左右，和电子表上的时间完全对不上，每天都要少大约两个小时。 会产生这么离谱的偏差是有原因的，这是因为电子表上的时间设定的是“银河系联邦政府”的标准时间，并非红石星的时间，众所周知，日月年的标准来源于星球本身的自转和公转速度。而银河系联邦政府的标准时间是按照人类的起源之地[地球]的标准来制定的，在银河系联邦政府的辖区内，所有的星球都有至少两套时间系统，一个是星球自身的时间，一个是银河联邦标准时间。 这么复杂的内情对莫小雨来说超纲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得知天文学、物理学以及银河系的真相。 打开橙星市的卫星地图，找到做过标记的立交桥营地的位置，在搞事之前，他需要去伊森那里买一些新武器。 第二十三章 四个城区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没有Ann跟在屁股后头，行动速度快多了，很快就来到了先前立交桥的营地。 接触过程十分顺利，果然应了那句话，“一回生，二回熟。”不过伊森对于莫小雨这么快就到来颇有些意外。 第二次接触，莫小雨受到的待遇要好很多，至少没有人用自动步枪指着他问话，尽管他依然被挡在入口处的隔间里说话，这点莫小雨十分理解，为了营地的安全，不能轻易让外人知道底细。 “我们的新朋友，莫小雨先生，这次来有什么贵干呢？”伊森的语气也友善很多。 “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些情报，顺便做个交易。” “莫先生，可能你不知道，在这世界上，情报也是一种宝贵资源，通常是不会免费的，游商除了交易商品之外，也会出售很多重要的情报。在我们这，情报的交易有两个原则，第一个原则是情报提供者不会保证情报的真实性，第二个原则是请参考第一原则。” “嗯。”莫小雨点点头，了然道，“那我来这里只为了一件事，就是交易。” 伊森哈哈笑道：“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看在你上次那么慷慨的份上，我可以尽量回答你我们知道的事情。” “我打算去橙星市主城，所以想问问你们那里的现状。” “去主城？”伊森收起笑脸，神色恢复严肃，“我必须得警告你，那里比这个卫星城危险多了。”伊森不想莫小雨这么快就送死，不是出于交情，而是站在营地的立场，多一个生意伙伴总是好的。 “这个倒无所谓，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所知道的那边的情况就行了，我可不是送死的人，正因为我不想送死，所以才来找你们要情报不是吗？” “好吧，我告诉你我们了解的情况，让我想想。”伊森思考了一下要怎么说，因为他不可能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莫小雨，需要筛选一下信息。 “主城大致上分为四个区域。你知道的吧，橙星市被桑尼河隔成东西两个区域，然后这两个区域又各自分成南北两区，也就是说橙星市如今分为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区域。” “哦？这四个区域有什么不同呢？”莫小雨从卫星地图上看到的情况来说，两千多年前橙星市也是按城市功能分四个区域，没想到如今也是。 “四个区域都各自有势力占据，就拿离我们最近的东南区说好了，应该是居民营地最多的地区，如果你愿意在我们盖里区和东南区之间游走交易，我们会很高兴。” “居民营地最多？难道不会引来劫掠者和游荡者去扫荡吗？” “当然会，在东南区有一个超过100人的营地，算是相当强大的营地了，只不过他们过得也十分屈辱，劫掠者会定期去收“税”，每次都要带走大量的食物和物资，哼，那群狗东西。营地为了平安也只能乖乖上缴，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走运，他们占据了一片室内农场，能够稳定的生产食物，但是由于目标太过明显，又不敢与劫掠者对抗，说是普通居民，实质上就是替劫掠者种田的奴隶。” 那多半是大破坏之前的科技，莫小雨心想，研究所里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研究所里要更加发达，除了室内农场生产食物之外，还能够合成食物。 “东南区的居民营地都是公开的吗？” 伊森摇摇头，“有些是，有些不是，如果可以，谁也不想给劫掠者上供，记得尽量不要靠近桑尼河，为了向取水的居民勒索，劫掠者常常在河边巡逻，仅有的三座通过桑尼河的桥都有劫掠者的营地，所以橙星市的四个区域相对来说是封闭的，被劫掠者封锁住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四个区域的情报的？” “游商队，他们不怕劫掠者，当然，他们只是绕远路走，不至于直冲劫掠者的关卡，不过我们常常和东南区的营地接触，比较了解东南区是事实，至于其它区域的情报，正如情报交易的原则一样，我们不能保证其真实性。” “劫掠者和游荡者会对游商动手吗？” “会，毕竟游商队的箱子里拥有的好东西可能比几个营地加起来还多，诱惑太大，不过游商有很强的护卫，在野外作战的话，劫掠者不一定能打得过游商，吃了几次亏之后，摩擦就少了许多，大多时候劫掠者只能对游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想或许他们认为游商的存在有利于居民的生存，毕竟如果居民都死光的话他们也没东西可抢了。至于游荡者，他们是一群疯子，任何人他们都有可能攻击，包括劫掠者。” “我想问一个和橙星市无关的问题，关于劫掠者的，你有没有听过劫掠者的大本营在哪？” 伊森皱眉摇头道：“小老弟，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居然对劫掠者大本营有兴趣，这个问题我们不清楚，劫掠者的人员和组织结构都是谜。” 莫小雨微笑道：“我只是好奇，这么一个恶劣的组织，应该会有人想要反抗的，至少会有人搜集他们的情报。” 伊森赞同道：“这倒是，不过关于劫掠者的情报可能要去天穹打听。” 天穹啊...早晚都要去的地方。 “那我问个认真的，我想知道西南区的情报。” “西南区？嗯...据说那里十分混乱，有很多游荡者在那边互相残杀，还有少量居民偷偷摸摸的在那里生活，游商很少去那边，因为那边的营地很少，没什么交易的空间，怎么，你要去西南区吗？就个人的立场我不希望你去那个地方。” “嗯，我只是打听一下，还有东北区和西北区的情报我也想要知道。” 莫小雨和伊森进行了一番深谈，得到想要的情报之后，莫小雨又拿出一条金手链和伊森交易，这次他搞到一把7.62毫米的狙击步枪，带消音器以及30发子弹，由于他们对狙击步枪需求很高（立交桥的地形），伊森本来有些不舍得交易，可是他不想让莫小雨看出他们营地的虚实，只好从牙缝中挤出一把狙击步枪给他，最多以后游商到来的时候多买几把就是了。 除了狙击步枪之外，莫小雨还搞到几个将来会用上的小工具，正当他背着步枪袋要离开的时候，伊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莫小雨先生如果去东南区的话，麻烦替我做一件事情。” 说着他递给莫小雨一张折成方块的纸。 “纸上画着某个营地的位置，纸里包着一个东西，替我把东西送到营地，他们会报答你的。” 莫小雨接过了，反正只是举手之劳，随后立交桥降下楼梯，莫小雨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至于那些“寄放”在这里的肉罐头，既然莫小雨没提，伊森自然也不会刻意提起，营地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第二十四章 向主城区迈进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莫小雨一开始还觉得狙击步枪背着还挺沉的，然而他很快就习惯了，当初在模拟训练的时候在游戏里感受到的重量是真实的，此时唤醒了肉体记忆。 比较遗憾的是买不到照明设备和净水设备，短时间内只能靠库柏这个电灯泡来照明了，回去的路上莫小雨打开伊森给他的纸，里面包着一个黑色的芯片，不知道是数据芯片还是功能芯片，既然对方这么放心的交给自己，就算是装有数据的芯片里面也是加密的，莫小雨忍住了找库柏读取芯片内容的想法。 纸上画着一幅潦草的地图，核心地标是一个大坑，营地就在那个大坑附近，看完之后莫小雨重新把芯片包好，把纸折成小方块，放在内袋里。 回到地下街营地的时候以及是下午了，莫小雨用电子表照明，绕过简单粗暴的发声陷阱，回到了房间，Ann正在指挥库柏搜集材料，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实在是太实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库柏拆卸了很多店铺里可以用的材料，像是金属和塑料之类的，库柏还能够进行抛光打磨，它的机械手臂可以变成各种简易的工具，尽管只能做一些低技术含量的东西。 “看来今天我们都有很大的收获。”莫小雨将步枪袋往角落一放，顿时引起了Ann的注意。 “你弄了一把狙击枪？” “是啊，我们两人的手枪射程只有五十米左右，如果遇到中远程的战斗只能白白挨打，有了狙击枪以后我的攻击范围提升到了最高大约一千米的距离，明天我要去主城区，这里就交给你和库柏守护了，我发现你还挺擅长建设的。” “当然啊，虽然我是个医生，但是真正需要医护工作的时候比较少，平时都会帮忙营地的建设和维护工作。” “原来是这样，这方面我就远远不如你了。对了，我去主城区的话可能当天来回，也可能两三天不会回来，所以如果我没有回来也不用担心，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出去。” 在一个小城市，从卫星城到主城区通常步行时间要一个多小时，这是平时的速度，在危机四伏的城市废墟里，需要更多的时间。红石星一天只有22小时，就算不考虑季节和纬度的情况下，白天也只有11小时，每天都来往卫星城和主城的话，花大量的时间赶路，恐怕会相当累人。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天上有云层，或许这几天就会下雨，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和库柏要注意看这里面哪里漏水滴水的，尤其是厕所附近，说不定可以找一个取水的管道。” 莫小雨一语成谶，后来下雨的时候，果然找到了排水管道的位置，在库柏的帮助下，把雨水都引到了事前准备好的容器里，解决了营地的取水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莫小雨做好准备，背着步枪袋离开地下街营地，在临行前Ann从医药箱里拿了一管气动注射兴奋剂给他，说关键时刻可以救他一命。这个兴奋剂正是当初给李尚佑注射的那种，可以抑制疼痛，提升反应速度和生命力，有效期可以持续三个小时。 这是一趟计划中的行程，他真正要去的是橙星市西南区的一个地方，在这之前，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要先去东南区的某处秘密地点寻找研究所前辈留在那里的东西。 研究所里的人陆续来地面上执行任务已经超过两百年的时间，那些人在地面上摸爬滚打，总会留下一些带不走的物资，把物资藏在一个隐蔽的地点，给后来者接收。一方面自己不可能带着太多物资回研究所，不能浪费，另一方面有后备来到地面上接收物资可以事半功倍。 带回研究所的东西都是十分关键的东西，比如带回植物种子的那位，只是一小袋种子，就极大的改善了研究所的伙食。 从卫星城到主城的这一段路程，建筑稀稀疏疏的，有不少荒地，在这里，莫小雨看到了一间废弃的工厂。 从卫星地图上来看，这里以前是一间服装加工厂，工厂的前方还有一大块突起的平地，那里曾经是飞行载具的停机坪，在大破坏之前，红石星的科技已经拥有民用的小型飞行载具，相当于可以飞的汽车，虽然还没开始普及，只有少数家庭能用得起。 工厂旁边有一排民房，估计是工人的员工宿舍，莫小雨忍住了进工厂探索的念头，经过他的判断，里面很可能有危险，判断的理由是，这间工厂在卫星城和主城之间，就算不是必经之地，也是在两地之间来往非常有可能路过的地方，工厂里早就被搜刮过几百遍了，不会有什么可用的物资，反而很可能有人设下陷阱，如果自己贸然进去，可能性命不保。 幸亏莫小雨机智，才没有在这间服装加工厂里多添一具尸体，正如他所想的，此时工厂里有游荡者设下的陷阱。 随着看到的建筑废墟越来越多，终于一路无险的进入了橙星市的东南区，通过护目镜看到远方的建筑残骸，莫小雨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五章 隐形人？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主城区的光景和卫星城大不一样，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和数量众多的高楼垮塌形成的废墟，组成了一个及其复杂的环境，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钢筋和混凝土墙壁的残垣断壁。 对于这样的现状，卫星地图所能提供的参考信息几乎派不上用场，莫小雨决定找一个能够俯瞰地面的高楼，稍微搞清楚一下地形。 经过两千多年，仍有不少高楼大厦屹立不倒，还有穿梭在大楼之间的轻轨和走道，保存相对完整的巨型广告牌和电子荧幕，通过这些现存的设施，隐隐可以窥见当初文明发达的模样。 小心翼翼地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大楼，资料显示这里以前是一个大酒店，以莫小雨的理解大酒店就是比较高端的旅馆的意思。 戴上护目镜，掏出小手枪，从酒店的大门进入，酒店原本有着厚厚的玻璃门和玻璃墙，现在基本都破了，从哪都能钻进去。 电梯早就废弃了，穿过空荡荡的大厅，莫小雨找到楼梯，酒店很大，楼层多房间多，很可能有人藏在这里，所以莫小雨只能轻手轻脚的慢慢爬楼。不曾想，在到达高层的时候，莫小雨竟然还是一个不小心踢中了一根细线，细线连接到的地方，传来清脆的响声。 “糟糕！”莫小雨大吃一惊，心跳加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踩到了报警装置，附近有埋伏！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细心。 可是现在不是自省的时候。莫小雨心里微微一慌，便镇定下来思考对策，在这个时候盲目跑动或许更加危险。 回想自己在VR游戏里的训练，莫小雨往下退去一层，躲进了较远的一间客房。客房是个单间，布置仍然和两千年前一样，只不过都已经老旧，莫小雨没有心情仔细观察陈设，把门关好，躲在拐角处隐蔽身形，用手枪指着门口。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护目镜就侦测到了热能反应，有一个人迅速靠近陷进处，同时发出说话声。 莫小雨听不清楚那人在说什么，但是也能大致猜到他过来确认陷进情况，发现真的有入侵者，正在招呼同伴，不一会了，过来好几个人，从热能形状上来看，他们都摆好拿枪的姿势，四散开来搜寻入侵者踪迹。 “我看到你了！不要躲了！”一个下楼搜寻的人大声喊道，这诈术低级而明显，莫小雨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自己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莫小雨咽了口唾沫，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他有十层的把握能够在瞬间打死找到他的人，可是枪声一响，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自己会被堵在房间里，那该怎么办呢？ 想不到自己刚刚踏入主城区，就遇到了危机情况，是自己太依赖护目镜的热能感应了，以前都是走在比较空旷的地方，所以护目镜的功能那么实用，而这栋酒店的空间大，房间多，墙壁多，热能感应的穿透力和距离都被限制。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情况，如果自己占据着这个地方，人手又足够的话，会怎么安排守卫？对了，人会分成两批，一批在上面，一批在下面，报警装置设置在中间，这样警报声音一响，只要堵住楼梯口慢慢搜索，就能找到入侵者。 他们不防守门口，就是为了请君入瓮，除了从楼上跳下去，根本没有路可走。 莫小雨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可恶，我居然会中这么简单的陷阱，如果是高科技的话也就认了。”可转念一想，如果是高科技的话自己踩中陷阱的瞬间人就死了，幸好只是这么落后简单的警报器。 虽然没有脚步声，但是莫小雨知道搜索的人越来越近了，自己真的要开枪吗？ 就在犹豫的关口，从莫小雨的背后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神经紧绷的他立刻转过身拿枪指着前方，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难道是我听错了？”莫小雨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想到紧张，莫小雨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那时候自己紧张得手上冒汗，那是在救Ann的时候，自己用匕首悄无声息地将守夜的恶人解决掉，才逃了出来，现在如果也一样能够悄无声息的用匕首解决掉来人，说不定能够暂缓自己被发现的时间，有机会转移自己的位置。 只是这样的决定有赌博的成分在，对方如果是两个人行动的话，自己恐怕没把握能够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瞬间解决掉两个人。 没办法，只好赌一赌了，莫小雨把手枪收起来，把步枪袋放在身后，掏出匕首，蹲在墙后。 “嘭”的一声，房间门被踹开，一个人持枪走进了房间。 赌赢了！从护目镜的热能图像里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人的位置和高度，就在他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第一时间没看到地上有一个人，突然被一只神来之脚绊住，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啊”了一声，随后背心被狠狠刺了一刀，直透心口，整个人鲜血直流地倒在地上。 莫小雨喘着粗气收回匕首，用尸体的衣服擦干血迹，杀人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刚才那一下他提前知道对方的位置，在大脑里计算过好几种可能的情况，加上干净利落的动作，才能一击成功。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一边鼓掌一边赞美道：“厉害厉害。” 莫小雨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差点跳了出来，惊讶道：“你...你是什么人？不对，你是怎么出现的？” 那人“嘘”了一声，轻声道：“小声点，我从你进来这栋楼就一直跟着你，本来还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打算把你给干掉，没想到你人傻傻的触动了警报躲了起来，我就跟在你后面看你怎么办，后来我不小心发出了一点点声音居然就被你捕捉到了，那时我对你有所改观，再后来看你把手枪收起来，使用匕首干净利落的干掉他们一个人，忍不住想赞美一下你，就只是这样而已。” 莫小雨流出一身冷汗，轻声道：“可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第二十六章 猎人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关于我的事情慢慢再说，我们一起把他们一伙人搞定，他们一共有七个人，你刚才干掉一个，还剩六个。”神秘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莫小雨此时才冷静下来仔细打量他，只见他穿的是一身奇怪的黑衣，几乎把整个身体给遮挡住了，只露出和自己一样的黑色眼珠，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从声音上听起来和自己是差不多大的样子。 一眨眼的功夫，对方的身影就在莫小雨面前凭空消失了，空气中仍然传来神秘人的声音安排道，“你负责在前面吸引他们注意，我绕到后面偷袭，一下子就能解决。”从声音来判断，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房间，出去埋伏去了。 以莫小雨的理解，他之所以能隐身是因为身上穿的衣服有着模拟周围环境的功能，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他的想法来做了，假如他有恶意，要取自己的性命，早就可以动手，所以自己没有理由不配合他。 走廊上猛然传来一声枪响，是神秘人开的枪，他是故意把人引过来，此人比自己更加行事果决，压根没有给自己选择的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自己也不能甘为人后，果断把手枪拿出来。 一切和计划中一样，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其余六个人很快就赶到了这一楼层，嘴里一边说着垃圾话一边逼近，莫小雨不再隐蔽身形，开枪牵制，对方手上有自动步枪，一阵突突把房间门打烂，正要进去剿杀莫小雨的时候，连续几声哀嚎，带头的人蓦然发现自己的小弟纷纷倒下，还来不及错愕，自己也受到了致命伤害，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凭空出现的人影，倒在血泊中。 “谢谢合作，搞定！”神秘人露出身形，用手腕上的仪器对他们中领头的人进行扫描。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小雨压根没看清楚神秘人是怎么出手的，只知道那六个人一个一个应声倒地，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神秘人身上的科技装备和身手都远超自己，这对莫小雨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扫描完成后，神秘人终于开口解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的名字叫吉田英二，目前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赏金猎人，或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赏金猎人？吉田英二？莫小雨摇摇头，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会吧~~老子，不，我还以为我已经有些名气了，你居然没听说过我的名字？”吉田英二拍拍头，甚是懊恼的感觉。“看来下次得挑一些更出名的猎物。” “赏金猎人又是什么东西？”莫小雨认真问道。 “......”吉田英二彻底无语，空气安静了一小会。 “好吧......这几个人。”吉田英二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他们就是臭名昭著的游荡者，有人花钱悬赏他们头领的性命，而我就是为了赏金行动的人，大家都称呼我们这样的人为赏金猎人，简单的说就是这么回事，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他们的一份子，嘿嘿。” “所以，你打算把我怎么样？你本来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把我干掉。”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这人从来不滥杀无辜，当然也不喜欢多管闲事，本来只是想先看看热闹，后来发现你的判断力和身手还不错，是一个好苗子，所以想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狩猎行动，赚来的钱我们七三分，合理公道。”吉田英二大大咧咧的走进房间，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说道。 “对不起，你的邀约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消化一下。”莫小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被看中要当别人的小弟。 “没关系，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些人留下的东西你也尽可以取走，我都不需要。”吉田英二十分阔气地把战利品都让给了莫小雨，这让莫小雨有些意外。 “你做赏金猎人不是为了钱吗？为什么不搜刮他们的东西，要让给我？” “我只要赏金就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太重了，一个人带不了这许多，就算任你随便拿你也只能带走几样小东西。”吉田英二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显得十分悠哉的样子。 这话说得也是，莫小雨从他们身上搜了一些9MM子弹补充自己的损失，而那些自动步枪实在没法带走，毕竟自己还要背一把狙击步枪，行动已经受到影响了。 “你想要我加入你的狩猎，在这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赏金猎人是怎么回事？” “你还没去过天穹吧。” “你怎么知道？” “去过天穹的话，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走，带上你的东西。”说着吉田英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走？去天穹？” “当然是去看看这伙人有什么好东西啊，亏我还觉得你挺机灵的。” 此话说得有理，莫小雨只得背着步枪袋跟在吉田英二身后。 “有一个说法是在天穹你能买到任何东西，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在那里花钱买人性命却不是什么稀罕事，也因此产生了一些像我一样靠赏金生活的人。”吉田英二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样的话，如果有坏人悬赏好人的性命要怎么办呢？” “没这么简单，发布悬赏令要有足够的理由，并且需要通过天穹的审查才算数，况且坏人通常不会花那么多钱取一个好人的性命，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不过世事无绝对，不能排除有个别坏人在背后利用我们赏金猎人就是了。” 跟在吉田英二身后来到游荡者藏身的房间，这里是一个大套房，房间中间被清空了，烧了一个火盆，几张破烂的沙发椅把火盆围在中心，可以想象他们几个游荡者围坐在一起的样子。破旧的桌子上摆放着数把手枪和步枪以及子弹若干，角落里有几个小包。 由于游荡者都是到处烧杀抢掠，所以他们也不会携带过多过重的行李，只有这些物件。 莫小雨从包里找到一些药品，食物，还有一块金表，既然吉田英二说过他不在乎这些东西，莫小雨便毫不客气的把金表收入囊中。 吉田英二看着桌子上的军火直摇头，显然这些游荡者身上并没有什么高端的武器能因其他兴趣，至于他用来杀掉游荡者时所用的武器，莫小雨根本看不清楚，不论是他用来隐身的衣服和用来杀人的武器，虽然莫小雨十分好奇，但是都不能直接询问，毕竟这些秘密涉及到身家性命。 第二十七章 有梦想的人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全方位碾压，吉田英二的存在对莫小雨产生了不小的心灵冲击，光是站在他附近都有一种莫名的压力，那是一种生死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这感觉让莫小雨很不自在，不过莫小雨也不简单，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缓冲，已经找回了平常心。 “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吉田英二没看到什么对他而言有用的东西，把话题重新引回正题。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清楚，而且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历就来招募我这有些奇怪吧，以你的本事似乎不需要我的帮助也可以轻易完成任务吧？”最令莫小雨不解的就是后面这个问题，吉田英二的装备、身手、经验都远超自己，根本没有招募自己的理由。 “对我而言只要你不是敌人，什么来历都不重要，我虽然很厉害，但也有一个人做不了的事情，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吧，因为有你在正面牵制，让他们产生错误的判断，以为只有你一个入侵者，我才能够这么容易偷袭成功把他们一股聚歼。”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搞了半天他招募自己难道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诱饵？ “......能做诱敌工作的人你随便都能找得到吧，没有非找我不可的理由吧。” “你好像不明白一个人的价值啊。”吉田英二双手抱胸而立，俨然一副长辈教训后备的样子。“我招募你是因为看你身手反应还不错，而且看上去还有成长空间，比大部分赏金猎人强，够资格和我搭档。” 不能被他的气势震慑！不能被他的气势震慑！莫小雨疯狂给自己催眠打气，要是迫于对方的武力而被牵着走，将来说不定就身不由己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利用也是自己利用别人而不是被别人利用。 莫小雨悄悄转移话题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是说在天穹可以发布悬赏令，那么有没有人发布对劫掠者的悬赏？” “怎么？你跟劫掠者有仇？”吉田英二对莫小雨的问题颇感意外。 “不是，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下悬赏的制度以及赏金猎人。” “在天穹确实可以发布对劫掠者的悬赏令，只不过几乎没有人去狩猎劫掠者。” “哦？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就算有人成功杀掉赏金首，回去兑换了奖金，也等于和所有劫掠者为敌，除非有足够的钱可以让他呆在天穹终老，在天穹的庇佑下生活，否则一旦踏出天穹的范围，被劫掠者遇到就是格杀勿论，实际上劫掠者有一只专门负责追杀的部队。” “就算是你也不敢狩猎劫掠者咯？” “哼”了一声，吉田英二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满“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在不知道劫掠者所有的情报之前，没必要去招惹他们，再强大的个人也没法直接和盘踞数百年的势力抗衡。” 不知为何，莫小雨有些失落气馁，前几天他还兴奋的想象自己有一天要端了劫掠者老窝，可是结果像吉田英二这么厉害的人也不敢捋虎须，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你说你不杀好人，只杀坏人，我还以为是正义之士呢。”莫小雨使出激将法。 “你未免太天真了，不杀好人只是我做人的底线，但我从来不会以正义这种抽象的概念自居，我对自己的认知相当清楚，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赏金猎人，逍遥自在得很。”吉田英二忽然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你言语中居然对劫掠者感兴趣，倒是有点意思。” 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莫小雨承认道：“我觉得劫掠者和游荡者一样可恶，的确想过要和他们作对。” 本来以为会引来对方的嘲笑，没想到吉田英二听了这番话以后倒是对莫小雨有了新的认识，赞赏道：“难得难得，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啧啧啧，虽然你还很天真，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像你一样有梦想的人了。” “有梦想，很奇怪吗？” “很奇怪，我在狩猎之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观察别人。”（莫小余心想：你有能隐身的衣服，倒是很方便观察。） “据我观察，现如今这世上的人大致上有三种，一种为了生存行动，一种为了利益行动，还有一种是为了仇恨行动。” “那你就是为了利益行动的那种人咯？” “我，只能算半个，还有一半是出于兴趣爱好，因为我在天穹存的钱早就足够过下半辈子的，单纯的利益并不能驱使我做任何事情。” 听了吉田英二这些话，莫小雨倒是有些羡慕起他来，如果能像他一样有那么好的装备和身手做资本，不需要为生存和利益发愁，逍遥度日，倒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 “所以你如果不是和劫掠者有仇，单纯是出于正义感之类的东西作祟想要去惹一惹劫掠者，这让我觉得有点意思，但老...我还是要警告你，没事不要自取灭亡。” 莫小雨点点头，这番话让他想到了一个拒绝吉田英二的好理由，问道：“这我当然明白，我不会盲目行动，然而你知道我想要去招惹劫掠者以后，还想要让我加入你的狩猎吗？” 这话倒是真把吉田英二给问住了，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如果把莫小雨收入团队，将来他去接劫掠者的悬赏令，自己便会被牵连进去，虽然自己并不惧怕劫掠者，却有违逍遥自在的本意，自己一时兴起的决定有可能影响到日后的生活。 眼看气氛差不多了，莫小雨缓颊道：“所以我们都需要再考虑看看，我早晚都会去天穹的，说不定到时候会选择成为一名赏金猎人，有些事情要亲眼确认过才能下决定不是吗？” “好吧，你说服我了。”吉田英二放下抱胸的双手。“你叫什么名字？” “莫小雨。” “莫小雨，我们在天穹见，在这之前别死掉了。”话音刚落，再见也不说一声，吉田英二的身影就消失在莫小雨的视野中。 莫小雨暗叹一口气，心想这个人说走就走，干净利落，自己一点也比不上，那人消失以后，自己感受到的心理压力也消失了。 却不知道，吉田英二决定暗中悄悄地观察莫小雨。 第二十八章 幽灵特工 - 第二个天堂 - 豆芽菜牙豆 心情一松，莫小雨准备继续做自己的事，丝毫没意识到吉田英二只是假装离开。他似乎忽略了，除了作为一个一流的猎人之外，吉田英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观察，很不幸，莫小雨就是下一个观察对象。 现在不忙上楼顶，莫小雨回到游荡者的尸体旁，仔细检查他们的伤口，这是吉田英二还在的时候不能做的事情。 游荡者所流的血已经凝结，莫小雨发现这些游荡者的伤口特别细小，比用匕首或者小刀造成的伤口小多了，感觉上像是被细线一样的东西切割过，伤口有的在喉咙，有的在心口，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经过一番头脑风暴，莫小雨回想了一遍研究所数据库里记录的所有武器类型，还是找不到任何一个能与之匹配的。 能够隐身的衣服倒有点眉目，资料里提过大破坏之前官方有一种被称为“幽灵”的特殊行动部队，简称幽灵特工，毫无疑问吉田英二所穿的衣服就是从前幽灵特工的装备之一，至于这个衣服是什么样的原理，莫小雨并没看过相关资料。 验过尸体后，莫小雨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向屋顶，他所担忧的是，世上可能不止吉田英二一个“幽灵”，推开屋顶的金属门，视野顿时豁然开朗。 屋顶范围很广，眼前是一个很大的长方形游泳池，池里还蓄有一些碧绿的脏水，游泳池旁是一些歪七扭八的桌椅，以及遮阳伞的骨架，靠墙的位置有吧台和椅子，屋顶另一侧是一个巨大的停机坪，如今空荡荡的。 碍于有可能存在别的狙击手或观察者，莫小雨尽量缓慢的移动，来到屋顶边缘向外眺望。 放眼望去，城市废墟、高架桥、高楼、高楼之间的人行通道，各种广告牌交杂在一起，有些广告牌因为位置特殊，放置在人到不了的位置，所以仍然保存地很完整，除了广告牌之外，更多的其实是镶在大楼墙壁上的早就坏掉的电子荧幕。 护目镜的望远倍数和狙击枪的瞄准镜差不多，莫小雨使用护目镜对远方进行观察，整个橙星市东南区的大致轮廓进入眼帘。 静静观察了一阵，莫小雨看到有几个地方有炊烟升起，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对比了一下卫星图，找到了伊森要他去的营地的位置，那一个大坑原来是一个人工湖。 来到大楼另一边，莫小雨往河边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桑尼河的大桥旁边，有一幢特别显眼的楼房。 那栋楼并不是很高，但高调得十分异常，四周布置着明显的路障和铁栅栏自不必说，楼房和桥之间搭建了许多粗糙的人工建筑，有金属制的小屋，有混凝土搭建的碉堡，还有木头搭建的棚子，持枪人员高调的在外面走来走去进行守备工作，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除此之外更引人注意的是楼顶竖立着一根信号塔。 桥的另一边不用仔细看，也是几乎一样的情况，这样的话，就算有一边被袭击，也可以得到另一边的支援，看上去是两座营地，实际上是一座。劫掠者把持着整座桥的通行权，把城市分成了两块。河流两岸不时还有人员巡逻，所以就算有会水性的人想要偷偷游泳过去也是十分困难的。 之所以敢这么高调，就是因为劫掠者从不担心有别人敢袭击他们，守卫只是例行公事用来防一防不长脑子来送死的游荡者。 莫小雨想去西城区，看来没那么容易。橙星市一共有三座桥可以渡过桑尼河，都被劫掠者把持，倘若自己也有“隐身衣”事情就简单多了，吉田英二能够穿梭自如，实在令人羡慕。 看到高调露头的守卫，莫小雨有一种冲动，真想架上狙击枪，给他们来上一枪。不过一来时机没到，二来距离超过狙击范围，就算要打也要找更近一点的地方。 似乎又到了去“收税”的时候了，远远望过去，从营地里出来十名劫掠者，其中九个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整齐的皮甲，手上分别拿着霰弹枪，自动步枪，手枪等常规武器，还有一个人什么也没拿，估计地位比较高，是领头的，劫掠者内部的阶级体系也是需要调查的对象。十个人就这样扬长而去，不知道哪个营地今天要倒霉。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莫小雨仔细观察劫掠者营地的时候，他自己正被一直隐身在旁的吉田英二观察着，这一幕证实了莫小雨确实对劫掠者感兴趣。 观察了一阵，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莫小雨眼睛有些累了，想回到游荡者藏身的房间休息，转念一想，自己差点忽略了一个问题，于是乎他跑到游荡者之前设置的机关处，将报警机关重新设置好。这才回到游荡者先前藏身的房间，享用他们留下来的食物和水，一边用餐一边分析情势。 隐身在旁的吉田英二，默默地窥视着，他耐心好得出奇，估计也是因为他拥有的太多，不需要为各种事情奔波，才会这么无聊。 今天恐怕是不能回卫星城了，还需要在这里观察一下劫掠者营地晚上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漏洞。 按照目前得知的情报，硬闯大桥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也不会游泳，就算是在野外也不一定能游过桑尼河，更不用说在高戒备的城区里，如果没有别的办法的话，自己恐怕只能像游商一样绕很远的路，这一路可能要绕十天以上。 或者干脆和游商交涉，暂时和游商搭伙走一路，这样更安全更稳妥，也不用担心补给问题，如果选择这样做的话，只要到某个营地守株待兔，等游商上门就行。 能不能用铁皮或者木板造一个简单的船呢？以库柏的手艺应该没问题，不需要造很好的东西，只要能让自己漂流过河就行。不过这样的话，需要搞清楚劫掠者巡逻的时间和频率，还要预估漂过河所需要的时间，虽然有点冒险，但这个方法应该可以行得通。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