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壹香楼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夜色正浓。这条远近闻名的街上，有一处此刻正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语嫣然。此处丝竹之声此起彼伏，****一波高过一波。没错，这里就是天下最有名的青楼“壹香楼”。 这条街是花城里就有名的烟花巷子，一到夜晚，来此地寻欢作乐的人不计其数。尤其是这壹香楼，来这里的人差点没把门槛踩破。 要说到壹香楼为何如此吸引人，那不得不说说这里的姑娘了。这里的姑娘名字里皆带一个香字，比如桃香、荷香、梅香、兰香等等，在这里的姑娘个个才艺双全，貌美如花。这里的老板根据来客的喜好来安排姑娘，每个姑娘的出场价格不一样，当然越是名贵的花价格就越贵了。只要你有银子，在这里就能找到你想要的姑娘。 这里有小家碧玉型的姑娘，有狂野豪放型的姑娘，有出水芙蓉型的姑娘，更有如天上仙子般的姑娘，不论是哪种，只要你想要的，这里都能提供。 最有名的就要数昙香姑娘了，目前身价排名最高的就是这位昙香。据说出得起价的不是王孙贵族，就是富甲一方的首富，一般人连影子都别想看见，而且想见她还得排号，她一天只见一人。 昙香姑娘有多美？有人用句诗形容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她的美已经是世上少见，因此有人称她为天下第一美人，也有人觉得不妥，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怎能让一个青楼女子得去？两派纷争一直不休，各不相让。 此刻，在壹香楼的一间豪华包厢里，来了两位客人。一名男子白衣胜雪，相貌俊美不凡，玉面含笑，左拥右抱，乐不思蜀！另一名男子红衣似火，面容冷峻，宛如一座冰山，相貌刚毅，英俊无双，那一身酷酷的冷意，不但没有破坏一点美感，还更令女人趋之若鹜。白衣男子身边的女人就是不停地偷偷瞄着，时不时抛个媚眼过去。这种男人谁可以把他征服了那都是值得骄傲的事。 “木头，过来喝两杯！”白衣男子对红衣男子喊道。 红衣男子眼也没抬一下，只是抱剑立于窗前，也没出声，就如老僧入定般，波澜不惊，如一潭静水，沉静冷漠。 “无趣！”白衣男子不雅地翻了翻白眼！表情与外貌严重不符，给人的感觉像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身旁的女人见他这副模样，虚掩嘴而笑，伸出纤纤玉手掂起一颗硕大的葡萄送到他的嘴边。 “啵～”他张嘴咬住葡萄吃了下去，顺便在美人脸上啵了一个。“还是我的美人善解人意，来，来，来，再喝一杯！满上满上，干了干了！”说完一口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光！ “咳！咳！咳！”白衣男子被酒沧得满脸通红，红衣男子瞬间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把他手中的杯子夺下来！ “咳！咳！木头，这是什么破酒？难喝！”话没说完，红衣男子已经端了一杯茶到面前。 白衣男子抬起头，被酒熏得发红的脸此刻显得格外妖娆，粉面桃腮，媚眼如丝，朱唇轻启，如此颜色，另身边的两个女人看直了眼！这简直是人间绝色，身为女人也自叹不如！ 他一把抓住红衣男子的手，把脸凑过来他的怀里蹭了蹭，吐气如兰地说：“木头，还是你了解我！”说完，手也不抬，就着红衣男子端过来的茶张嘴喝了起来。 他没看见红衣男子的脸，此刻脸上飞起来一朵朵红云，被他亲昵的动作搞得手足无措。他瞅了一眼同样因为这两个大男人亲昵的动作而看得发愣的两名青楼女子，性感的双唇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冷飕飕的两个字飘进耳朵，让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再加上红衣男子释放出来冷冰冰的气息，让两名女子如掉进冰窖，双腿直打哆嗦。两人狼狈地起身，稳住脚步，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还不忘随手关上门。 红衣男子低下头，凝视着怀中人的头顶，眼神温柔，仿佛藏着深深的爱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温柔宠溺。 怀里的白衣男子动了动，自己坐好，脸上不见一丝醉意。“无趣！”吐了吐粉色的舌头，狡黠的神情再次让人仿佛见到了一名古灵精怪的少女模样。 红衣少年已经恢复了原来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孔，与刚才的神情判若两人。如果刚才出去的两个女人还在的话，估计是会惊掉下巴，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什么情况，怎么说变就变的呢。 “木头，四个人里面，我觉得你最像我家那个老头子了，一样的无趣！整天板着个脸，有什么意思！哼，就说让你别跟着我吧，你非要跟着，谁愿意带着一个大冰块出门啊！” 他拿起茶杯，端起茶再喝了一口，对身边始终站着不肯坐的红男子继续说道：“你说我家那个老头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创建什么组织不好，非要创建什么“空空谷”，人也活得像个出家人，还学人家四大皆空。你说这有啥意思？你听说没？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上神仙，世上空空”。这是什么话啊，笑死人了！”自己说着说着还真笑了起来！ 接着神色一顿，瞪了红衣男子一眼。“无趣！”他在那里说了这么多，这家伙一个字也没说过，纯粹是他自言自语了。 “你说，这天上的神仙也不见得比我家老头子清心寡欲。你说他管那么多江湖上的破事干嘛？这次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我也用不着出谷，来这种地方。什么壹香楼，你看见没，那女的脸上的粉都可以做包子啦！还什么天下名花荟萃，百花争艳，简直是浪得虚名！木头，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昙香给我弄来，见她还得预约？开玩笑，没把这里给拆了算是给她面子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却没人嫌他是话痨，听着他珠玉落盘般清脆的声音，让人觉得是种享受。红衣男子听得入神，脸上的冰雪也稍稍融化了不少。听到他说要见昙香，红衣男子二话没说，只是轻轻点点头，转身从窗户那里跃了出去，瞬间消失无踪。 “哎，有门不走干嘛跳窗啊！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了？”人虽然走远了，但是他确定以红衣男子的听力，还是会听到他说的话。他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不用多久就会见到传说中的昙香姑娘了。 第二章 白衣使者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此刻昙香姑娘的房中正好有客，客人正在如痴如醉地听着昙香姑娘弹琴。两眼直直地看着眼前千金难见的妙人，如此美人，莫说千金，就算是万金也值。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极好，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眯起眼睛，醉眼迷离，起身走向前面的佳人，尽力控制住自己骚动的心，不能唐突美人，让她觉得自己过分猴急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她是自己的，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品尝这朵四海闻名的名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可不能搞砸了。 “公子，这首曲子好听吗？”声音一出，令男人的半个身子都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到脚就好像是躺在棉花上的感觉。这声音，实在是美妙。 他连忙点头，“好听，只要是美人弹出来的曲子都好听！”挨着昙香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昙香莹白嫩滑的小手，温润如玉，丝丝香滑，让人忍不住想抚摸更多。 “那奴家为公子再弹奏一曲。这可是为公子您专门弹奏的！希望公子能喜欢！”说罢，她把手放进一旁的香汤里浸泡一下再擦干，然后在桌下取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香点着，插入桌上的小香坛上。一切虔诚而神圣。 旁边的男人已经深深地着了迷，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动作仿佛都带着魔力，让他意乱情迷不可自拔。 那根香慢慢燃着了，气味很香，让人闻着舒服，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耳中传来幽幽琴声，眼皮却越来越不听使唤。“轰！”一声响罢，男人倒在地上，脸上还挂着奇怪的笑容，估计在梦里幻想着这个美妙之夜。 正在弹琴的昙香停下拨动琴弦的双手，收起刚才妩媚娇俏的神情，脸上厌恶的神情表露无疑。她站起来走到男人的身边，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男人，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浓。 “就凭你也想打我的主意！呸！”刚说完，她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像一团火焰向她袭来？来人身手之快出乎她的意料，没反应过来就让人点住了穴位。 “你是何人……”话没说完哑穴也被点住了。 紧接着，来人把她拦腰提起，从窗外跃出，几个回落来到一间看起来豪华无比的房间里。从房间的装饰来看，她还是在壹香楼内。 冷不防红衣男子一把松手，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她心中恼怒，但是神色平静，没搞清楚对方是何方神圣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扑哧！”一声银玲似的笑声响起。房中还有一人。 昙香费力地抬头一看，心中暗暗吃惊。如此俊美之人在此地很少见，再加上抓她过来的红衣男子，一下子出现两个如此卓尔不凡的人实属罕见。她口不能言，只能安静地等对方说话，才能知道他们有何目的。 “啧啧啧！说你是根木头你还真是一根冷冰冰的木头啊，有你这样对待女人的吗？尤其还是一个闻名天下的美女，你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啊！”说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昙香的跟前，一边用手轻挑地抬起她那精致的下巴，一边说道：“昙香姑娘，久仰大名！传说中的第一美女，的确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这么多男人争个头破血流也要一亲芳泽。” 说完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来，对红衣男子说道：“木头，解了她的穴道，让她坐下，我有事找她聊聊。记住，下次可不能对美女这么粗鲁了！”接着还拿出一把白色的扇子打开来，装模作样地扇了几下，自命风流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眼角抽了几下，嘴唇微微翘了翘，心中暗道：这个世上除了她，有哪个女人他看在眼里，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堆白花花的会行走的肉，她们的五官他一个都没记清，大概都长一个样。天地之间他眼里只有她一人，生是如此，死亦然。 他依言走向昙香，抬手解了她的穴道，然后没有多说一句话，习惯性地走到白衣男子身后，自然得像是吃饭睡觉一样，在他身后默默地保护他，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本能。 白衣男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昙香说：“坐吧，受委屈了！怪我没说清楚，我代他向你道个歉。” 昙香恢复自由后，试了试自己的功力，确定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之后，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动作优雅，神情不慌不忙，仿佛刚才那个在地上的人只是个错觉。她一直都是那么的优美无暇，并无半分狼狈。只有她心里清楚，从被抓过来到现在，她无时无刻在寻找着脱身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只可惜，以她的实力想轻松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对方并无恶意，且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再说。于是她慢慢地走向椅子，挥挥衣袖，动作优雅地坐下，还是不发一言。 待她坐下来后，白衣男子再次说道：“你不必紧张，刚才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 昙香哭笑不得，什么人会如此开玩笑，把人从房间里虏过来，自己还毫无抵抗的能力，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江湖上都没几个。 “我叫空灵，空留老儿是我爹！这个你应该认识吧。”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红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空”字。 昙香在看到令牌的那一刻，脸上终于动容了，她神情肃穆恭敬，离开椅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白衣参见谷主，参见少主！”原来昙香是空空四大使者之一的白衣使者。 “起来吧！你可觉得委屈？白衣使者竟委身青楼，老头子这次有点过分了。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空灵看着白衣，语气平和地问道。 “属下不敢。承蒙谷主看重，白衣不敢忘记谷主的嘱托。”白衣站起身来，神情恭敬，并没有坐下。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做出出格的事，不然后果很严重。没想到少主这次亲自出马，空空谷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谷主爱女如命，少主的美貌也是世间少有的，平时深入简出，其真正容貌极少人见过，这也许是她此次乔装打扮出来的原因。 “少主，不知谷主有何吩咐？” “江湖传闻空空谷中有绝世宝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再加上南宫世家的掌舵人被人暗杀，老头子让我来查一查，是谁在那煽风点火，到底有何居心。听闻南宫世家唯一的接班人是你的入幕之宾，就来找你了，看你有什么线索。” “这些年我在这里也收集了不少情报，最近江湖上暗潮涌动，有不少人在寻找空空谷的所在之处，还有一个地方令人不解，静王爷的八大侍卫频频在各大武林世家和各大门派之间走动，这点我无法查明。静王爷是一个非常自制的人，他身边的人也是，没人来这种地方。” “哦？有这等人物？红衣，我们是不是要去见识一下？”空灵摇摇手中的扇子，调皮地笑了笑，问了问站在身后的红衣男子。 “嗯！”红衣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白衣心中一惊，原来他就是四大使者之首，武功深不可测的红衣使者。四大使者各司其职，平时受谷主派遣，各不干涉，只凭信物相认，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红衣。 传闻果然不虚，红衣使者的武功确实是四个人当中最高的，也难怪谷主让他做少主的贴身侍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谷主眼光独到，白衣心中暗暗佩服。 “少主！白衣有事禀告。” “请说！” “静王妃是谷主夫人的发小，她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谷主与她算是旧识，谷主夫人去世后才疏以联系。” “这事老头怎么没和我说过？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白衣你在这继续当昙香，有事到云来客栈找我！我会在这呆上一阵子。红衣，我们去会会静王府的人。”说罢站起身率先走了。 “恭送少主，万事小心，少主！”白衣弯腰抱拳恭送空灵离开。当她起身时已不见两人的身影。她收拾一下自己，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回到她所住的地方，方才睡着的男子还在继续着那场属于他的春梦，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第三章 空空谷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江湖盛传：天上神仙，世上空空。空空指的正是空空谷。 空空谷是至今为止江湖中最为神秘的组织，世上无人知道空空谷具体在哪里，有的只是道听途说。有人说空空谷在一座终年被雾笼罩的山谷里，那里面四季如春。有人说空空谷建在海岛上，四面环海，深不可测，无人能达。有的人甚至说空空谷那就是建在天空之上，是一座天空之城。总之传闻有很多，真相只有一个。 空空谷的谷主空留近二十年来甚少踏足江湖，年少时的闯荡至今让人难忘，毕竟当时的他少年英雄，自小是一个武学奇才，武功无人敌，最后与花城第一才女霍惜君相恋，退隐江湖创建空空谷。 空空谷创建以来，一直维持着武林各派及各大世家之间的秩序，平息各派别之间的争斗，无人不服。近二十年来，江湖上一派平静，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阴谋事件与流血事件，空空谷当功不可没。 空空谷当中高手如云，谷中有红、黄、蓝、白四大使者，四人尽得谷主空留真传，武功深不可测，各有所长。他们全部是由谷主带回来的孤儿，谷主对他们的培养是分开的，成人后各自负责不同的领域，几个人甚少见面，均是直接听从谷主的命令，每人手中持有令牌，令牌代表他们的身份，也代表他们的命运，谁是谷主，谁就是他们的主人。 红衣是四大使者之首，从小与谷主的女儿空灵一起成大，他手中有一把被称之为“红魔”的剑，是由与空空令同样材质的千年玄铁所制成。剑身全部为红色，无一杂色，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杀人时剑是滴血不沾。江湖中有一个传闻：在红衣十八岁那年，江南有一处闹土匪，据说共有108人的组织，杀人越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一年，空留派他前去处理这一方的祸害，只有他一人前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除掉那帮人。没有人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在一个月后把当家的十八人全部杀掉，把整个108人的寨子全部解散，听说还把里面的不义之财全部分给了当地的百姓。那一战之后，红衣的名字在江湖上传开了。“红魔一剑，斩妖除魔”！这句话在江湖上人人耳熟能详，无人不称赞。只是经过这一战之后，就再也难见他的踪影，因此，无人能摸清他的底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现在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要保护少谷主空灵，她到哪，他就在哪。 黄衣使者并不擅长武功，但是他的谋略无人能敌，更可怕的是他精通各种阵法，无论任何一样普通的东西到了他手里，都能摆出一个精妙的阵法。据说无人能找到空空谷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在空空谷周围布置了无数个阵法，千变万化，无人能破。相传江湖上有人得罪过他之后，被他的阵法困了几天几夜，到最后走出去的时候衣服都全没了，羞得差点当场自尽。因此江湖上有句话“宁得罪阎罗王，莫得罪空空黄”！可见黄衣的阵法是如何的恐怖，简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啊。 蓝衣使者手中一把蓝冰刀，刀身薄如蝉翼，通体雪白，刀中还带有阵阵寒气。他就擅长的就是玄冰内功，运出的气可以让人冻结成冰，蓝冰刀所到之处皆会结冰，敌人在结冰之后再被处决，那是一点痛苦也没有，因此大家送他一个称号：蓝冰公子。“蓝冰一出，无处可逃”！只要是功力不够的人都会被冻结成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对方消灭。蓝衣在江湖上的威名很大，主要是由他来执行谷主的命令，相当于谷主的手与脚，代谷主清理江湖上的败类。 白衣使者是四大使者里面唯一一个女性，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据说谷主当初意外得到一本从扶桑传过来的秘籍，然后就只传给了她。她主要是精通易容术、暗杀术及幻术，负责收集情报，无人知道她身在何处，除了谷主。江湖传闻她是一个大美女，时而妖艳，时而清纯，时而甜美，时而冷酷，总之是没有人能猜透她的身份及年龄，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无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而且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她的身份就是一个谜，一个大大的谜。 整个空空谷中人员不多，弟子也不多，架构简单，除了四大使者外，其他人加起来不到百人。现任谷主空留个性随和，性情潇洒，这辈子最紧张的人就是妻子和女儿，如今妻子已逝，自然是视女如命。 当初建立空空谷只不过是想远离江湖纷争，给妻子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之所以维护江湖正义和稳定也是因为妻子说不想看到有更多的人流血，所以他才视江湖稳定为自任。幸好他在江湖中的地位较高，众人皆为信服。 借用少林方丈怀远大师的话：“空留施主胸怀如佛祖，心慈如菩萨，是江湖武林之福！” 也正是因为空留的威望，江湖平稳二十年。只是如今，江湖各派人员新老交替，各方势力参差不齐，风起云涌，隐隐有作乱之势。安稳的日子过久了，有些人的野心开始遮掩不住了。 空灵离谷的前几天。这些天空留时常喊她过来一起聊天，她心里一直有种预感，好像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正在悄悄地进行着。也许爹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所以才会在这几天里面找她谈了那么多的话。也是她主动请缨要出谷去查明真相的，因为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空空谷，所以爹自然处处不放心。 “灵儿！”空留目光慈爱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空灵，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他心里有太多的话想对女儿说，但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脸上露出不舍的神情。 “爹，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爹，从小到大我都在谷里，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呢，女儿知道您只想保护我，但是您总不能把我一辈子放在跟前吧，相信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空灵微笑着对自己的老爹说。 其实她的爹爹一点也不老，还是当年的英明神武，还是那样的丰神俊朗，一身宽松的白袍穿在身上，就真的有点飘飘似仙的感觉，风采一点也不减当年。自从娘走了以后，爹把所有的心血放在她的身上，只要关于她的事，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在她的心中，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虽然她有时调皮捣蛋不服管教，还私底下偷称他为“老头”，就算是老头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老头”。 这些年来，爹爹愈发的清心寡欲，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他一直看得很清，但是为了当初对娘的承诺，他一直视维持江湖安稳为己任，初心不曾改。只是世上的人心他无法看透，平静的生活过久了，有些人起了祸害之心，想把这趟水搅混，从而满足自己的私俗。 与空留相熟的几个门派掌门人，从上个月开始陆续传来失踪或遭人暗算的消息，江湖上还盛传空空谷里有着惊天宝藏，说是谁得到这个宝藏不但可以夺得天下，还可以长生不老。人心总是贪婪的，不管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在蠢蠢欲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以夺得天下这一点已经够吸引人了，再加上一点说是可以长生不老，那些被野心吞噬的人，就如飞蛾扑火般像空空谷寻来。目前是还没有找到空空谷的位置，也难保以后不会找到不是吗？ “灵儿，为父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实力。毕竟这么多年来你已尽得我的真传。我只有一点要求，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可动怒！哪怕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在了……”空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空灵打断了。 “爹！您这什么话啊！我家爹爹英明神武，像天上的谪仙一样的人物，会出什么事啊？能让我爹出事的人恐怕在这个世界还没出生呢。”空灵蹦蹦跳跳地跑到空留的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老爹的脖子撒骄起来，小脸蛋白里透红，长发从两边落下，落在空留的胸前。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似精灵般的女儿，空留心中柔软一片。他拍拍空灵的小手，再顺手帮她顺了顺头发，眼中的爱仿佛可以溢出来一样。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爱人，转眼间，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经长成这般模样，应该是很高兴吧。他眼前仿佛看到了妻子那美丽飘逸的身影，她也许就在他们的身边正看着呢，也许也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呢。 “灵儿乖，记住爹的话！你的身份与众不同，体质也与众不同，一定不能发怒，否则会酿成大祸的。记住了吗？” “嗯！灵儿就听爹爹的话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其实说真的，连她都有点害怕发怒时的自己。曾经试过有一次，一个丫鬟把娘亲留给她的东西打碎了，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玉佩来的，那次她是真生气了，还记得那次，她发怒时双眼变得通红，身上仿佛燃起了红色的火焰，连自己的头发都变成了红色，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差点把那个丫鬟的脖子掐断。到最后那个丫鬟虽然没死，但是人却疯了。这件事她一直很内疚，从那以后她每天都嘻嘻哈哈的，见人都是笑眯眯的，也没人可以猜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反正就是没有再发过怒了。 “灵儿，你出去要带上红衣。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他，有他在，爹才能放心得下你。” “爹……”空灵不依，她摇了摇爹爹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他。 “爹，你让我带根木头出去干什么？他那个样子多惹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往那儿一站啊，冰冻三尺啊。谁要带他出去啊！”说完那小嘴还往上噘起来，不情不愿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呵呵！从小到大也就只有红衣才能治得了你。这事没得商量啊，一定要带上红衣。他可是你的福星啊，这个以后你会明白爹说的话的。灵儿，听话啊！”空留笑呵呵地看着自己闹别扭的女儿，心里充满了不舍。也是到了放手的时候了，该让她出去见识一下，小鸟总有一天是想飞向外面的天空的不是吗？ 父女两人在书房内谈了一个下午，晚上休息好了之后，第二天空灵就带着红衣离开了空空谷。除了谷主，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往何处，所为何事而出谷。 第四章静王府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清晨，静王府里头的丫头家丁们都已经开始忙活了，但是府中却是静悄悄的，大家都是轻手轻脚地在干活，也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或交流，只有各做各的，谁也不敢多话一句话。 清晨，轻雾还没有散尽，静王府的一切皆在朦胧之中，红墙绿瓦，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高雅，但是又尽带辉煌，两者又是那样恰好地融合在一起，不让人觉得唐突。 静王，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的母妃曾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只是红颜薄命，在生下静王后的第三年就香消玉殒，圣上把对他母妃的爱全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圣宠不断几十年。 静王一生淡薄名利，也不管朝中之事，为人清高，极其自负却极具才华，年轻时享誉花城，而且此人极其自爱，身无陋习，极其自律。如果说他有弱点，那他致命的弱点就是静王妃。据说他爱妻如命，男人通常都是三妻四妾不嫌多的，但是他却除了静王妃之外，再无其他女人住在王府当中，因为静王妃喜静，所以王府里的人都是不得大声暄哗，不能打扰到静王妃的清静，每天都会陪着静王妃用餐，这么多年来风雨无阻。 他们一共育有两子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也是各自有府邸，只是偶尔回来一次王府相聚，所以偌大个王府其实就是两个主人，说白了也就是以静王妃为主，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王妃在打理。幸好，静王妃除了喜静之外，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主子来的，也没有虐待下人的说法，反而挺受下人爱戴的，比起王爷的清冷，王妃就和悦颜色得多了。 这天，王妃已经起身，正对着镜台梳妆。她一向喜欢自己上妆，喜欢拿着画笔细细地描画着自己的眉毛。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里面那个女人眉目如黛，肤如白玉，五官柔美，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年近四十，但是她却看不出任何的与年龄相关的东西，那纤纤玉指拿着一把黑色的檀木梳子，黑白分明，显得手指特别的好看，此时正在轻轻地梳着头发。一头青丝如布，柔顺而富有光泽，像一匹上好的布料，让人爱不释手。 她一生生活优越，从未受过半点委屈，更没有吃过半点苦，一生都是生活在蜜罐里，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无波无澜，无惊无险。只是在她的眼里看不出一丝的欢喜，也看不出一丝丝的难过，就像是平静的湖水，但是却缺少了一点生机。 她的动作很慢很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身边的丫环们也是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不敢弄出半点动静来。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她的思绪又飘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某一天，这几年，她越是安静，就越是想念起以前的日子。她不是不知道静王对她的好，只是她的心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遗失在某个角落，再也找不回来了，这此年，她与静王同床共枕，但是却同床异梦，两人的交流欲发的少了。有时她心里会有一点点的难过，但是却无法勉强得了自己，无法把自己的心收回来放在他的身上，这辈子，只能是欠他的了。如果有下辈子，她再也不要再遇到那个人，只对他好。 “王爷！”屋里的丫环对着刚走进来的男人行半跪礼。 进屋的男人身材高挑，身形偏瘦，身穿白袍，面容清俊，虽然年过四十，却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他进屋之后直接走向正在梳妆的静王妃，把她手中的梳子接过来，帮她梳起了头发。 镜子里的女人轻轻地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呆着。 “思思，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可好？要不去看看孩子们？也好久没有去看过他们了。”男人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轻声问道。那一头冰凉柔软如上等丝绸一样的头发，那他爱不释手，他手上放轻了力度，生怕把头发扯断，动作自然得像每天都有干同样的活儿似的。他心里轻轻一叹，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始终还是没能走进她的内心深处，心中一痛，手中的动作也同时一顿。 “好啊，确实很久没去了。吃过早饭就出去。”静王妃拍拍他的手，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梳子放在桌上，让丫环过来帮她挽发。 “王爷，你先让早饭上来吧，我们在这吃还是去大厅吃？” “就在这吧。来人，传早饭！” 外头有人应了一声，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早饭就上来了。 第五章 静王妃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早饭传上来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外面禀告说在外有人求见静王妃。 “进来说话，是谁求见王妃！”静王放下手中的碗筷，对外面的人喊道。 “启禀王爷、王妃，门外有两位公子求见王妃！说是王妃故人之子，那人叫霍惜君。”家丁进门行礼后恭敬地向二人禀报着外面的情况。 “哐当！”一声，王妃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静王脸色一变，心潮涌动，脸上一瞬间过后就恢复了正常。“来人，给王妃换一双干净的筷子。把两人请进客厅，王妃稍后就到。”静王说完之后就挥挥手让下人先去忙了。 “王爷，我已经用好了，去看看就回。也不一定就是你我认识的那个人，你先慢用！”静王妃说完已经起身往外走去，她的步子比平时迈得要大一些，人也比平时那云淡风清的样子多了几分急促，静王没说什么，只是目送她离开。他手中的筷子差点被折断，看着满桌子的东西，感觉自己已经再也吃不下去了。干脆叫下人全部收走，他拿起一杯茶，在那里慢慢地喝着，人也深沉得厉害，没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静王妃远远地看到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身穿红衣，面容冷峻，如松柏般挺直地站在另一位白衣男子身边。她的目光停留在白衣男子身上，眼神如痴如醉，久久不能收回目光。真像啊，真像当年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样子，那样的如诗如画，像从画中走出的人儿，那五官，那神情，那姿态，让她觉得自己身处梦中，像在梦中见他千百次那样，他仿佛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过一般。 “王妃，就是那两名男子。王妃您可认得？可是要小的去把他们打发了？”家丁的声音传过来，把她的美梦打碎。 她收回自己的目前，整了整衣服，再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神色恢复如常。 “不用，确是故人之子。去给客人上茶吧，上最好的茶！”说完她已经抬脚走向那两人。 “两位公子，找我何事？”静王妃温柔的声音传来，那边两人刷一下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身上。只见她优雅地笑着，面容清丽，神情和蔼可亲，让人如沐春风。 白衣男子如弯月般秀气的眉毛微微扬了一下，脸上挂满了笑，笑得连天上的太阳都显得黯然失色。神彩飞扬四个字在他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红衣男子则面无表情，无波无澜，只是飘来一个眼神，再无其他多余的表情。 “晚辈见过静王妃！”白衣男子弯腰向她行了一个礼。 她抬手扶了一下，仔细地再看看他。只见他眉目如画，肤如凝脂，身上还隐隐传来一阵女儿家的香气，怎么看也应该是一个俏女娃才对啊，心里已经明了。她也是听说他们只有一个女儿的，没有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啊，暂时也不拆穿她，且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你是……”静王妃故作疑惑。 “晚辈姓空，我娘叫霍惜君。我想静王妃应该认识我娘的吧？这次只是想来看看当年与我娘情同姐妹的静王妃，代我娘向您问声好而已。也没什么大事，我这次可是瞒着我爹偷溜出来的呢。”说完还眨了眨眼睛，神情活泼又可爱。 静王妃掩嘴一笑，如清风明月般，万般的风情。谁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静王妃。 她挥挥手让在身边侍候着的人全部退下去，拉着白衣男子的手，两人一起坐下。 她拍拍男子香滑白嫩的小手，微笑着说：“你也不要太见外，以你娘和我的交情，你叫我一声姨，我也是受得起的。好好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这般打扮？你娘不在了，你爹也不管管你？” 白衣男子一愣，然后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笑得眉毛弯弯的。“姨就是厉害！您可是我见过的最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一眼就看穿了我，我还以为自己扮得万无一失呢。”嘻皮笑脸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那我就不客气了，堂堂静王妃成了我的姨，那我多有面子啊是不是？”说完还要对着红衣男子把头一扬，得瑟起来了。 “这位是哪家公子？怎么不向姨介绍一下?”静王妃爱怜地看着她问道。 “他啊，就一个小跟班，哪有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他叫红衣，是我的小跟班。他人就这样，往那一站，可以冻死个人呢，姨，咱不用管他的。他这人就两个字可以形容：无趣！”说完还要哈哈一笑，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红衣已经见惯不怪，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依然笔直地站着，只是双眼冷冷地扫了过来，让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你啊，就是调皮。这个性格可一点也不像你娘。”静王妃点了点她那小巧如玉般的鼻头，脸上满满的笑。 “你爹他还好吗？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惜君可惜了，天妒红颜啊。”说着说着，她自己也伤感起来，双眼红红的，眼泪差点控制不住，她连忙用袖子轻轻擦了擦眼睛。 “姨，你别难过。我娘很幸福，虽然去得早，但是我爹一直没忘记过她，你不也没有忘记过她吗？我爹为了她一辈子都没有再娶，爹也挺好的，就是有点看透红尘，四大皆空的样子。” 那身穿白衣的男子其实就是女扮男装的空灵，此时，她正抓住静王妃的手，给她安慰。她看得出，静王妃跟自己家的爹娘感情好是真实的。虽然此次前来静王府打着看望她的名号，实际上是为了打听静王府的虚实，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这位柔弱似水的女人，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 她与这位静王妃一见如故，两人在那里聊了将近一个时辰，大多数是空灵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讲着，静王妃在那里认真地听着，听到好笑的地方，她配合地掩嘴一笑，大家闺秀的风范一览无遗，与空灵的跳脱灵动正好成为两极，一位极静，一位极动，两个人都成为了大厅里最美的风景。站在空灵身旁的红衣也在认真地听着，他知道空灵这样子是略有点夸张，但是他还是很喜欢看到这样的她，那样的真实，那样的活泼，那样的美好。 静王爷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空灵两人离开都没有出现，这让她有点小失望。但是她在与静王妃聊天时，一直感觉到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射在她的身上，是那种可以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的热量。估计在她看不到的某个角落里，静王爷正在静静地看着她，死死地盯着她。她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个静王爷可真是不简单。 出了王府，她与红衣并肩走着，两个俊俏的男子走在路上，一白一红，一冷一热，成为了街上最美的景色，路人纷纷侧目。空灵心情好，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看到美女还时不时地点头微笑，害得那些姑娘脸红心跳。红衣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跟着她。如果不是红衣在身边的寒气太重，估计已经有不少女人要往这边扑过来了。 第六章 往事如烟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木头，发现没？静王妃听到我爹的消息好像特别的开心，每次我说到爹的糗事，她就特别的认真听，脸上还有一种很奇妙的表情，好像是很向往，又好像有点难过，还好像有点后悔。啧啧，我看我家那老头肯定是跟人家有一腿。哦，不，有过交情，而且还是不浅的交情。木头，这个王府，咱们还是要再去一趟。要不，咱们来个夜探静王府，你看怎样？”空灵一边走，一边唠唠叨叨的。 红衣还是那一脸酷酷的表情，从头到尾就“嗯”了一声。反正无论空灵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哼，无趣。就不会多说两个字啊。我还没有见识到静王府的八大高手呢，找个机会去会会他们，看看是不是如传闻那般厉害。”说完之后还自认为潇洒地挥了挥手中扇子，然后转身对着红衣说：“走，咱们吃饭去！”说完就率先走进了一家酒楼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再说静王妃，在见过空灵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连静王也不得入内，对外就说是身子不适，当天所有的行程全部改期。 静王也没有说什么，就是离开的时候满脸的乌云，隐隐有种雷电交加的恐怖，下人们大家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只想离两人越远越好。那一天，静王爷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曾外出，只是召见了府内的八大高手来议事，其他的人一律不见。 静王妃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扇子有点久远的样子，上面的笔墨已经有点退色，扇子上面的纸面可能被主人常常抚摸的缘故，已经有了细细的磨损，但是看这扇子的成色估计也有个一二十年了，保存成这副模样，看来主人也是很花心思去保管了。 她轻轻地打开扇子，里面画了一副荷花图，上面还盖有一个印章，隐约看出应该是一名叫空留的人作的画。她的手轻轻地放在那个印章上，小心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这个是他唯一还在她身边的东西，这个东西还是她偷偷捡来的，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曾经少了一把这样的扇子。 那个人是那样的风华绝代，是那样的多才多艺，又是那样的有英雄气慨，仿佛世间所有的用在男子身的词语都在他的身上体现了出来。她至今记忆犹新，脑海里还深深地印着当时那个白衣胜雪、一人一骑一把剑踏歌而行的画面，那个画面太美好，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回味。 十八岁那年，林思思青春亮丽，刚登上花城第一美女的称号，人生的路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让她觉得恼心的事。在家里她是排行最小，爹娘从小就惯着她，兄长从小就爱护着她，一家人都视她为掌上明珠。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未来的静王妃，是圣上亲自赐的婚，她这一生也逃不掉的命运。 林思思有一位最要好的发小，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出门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个人就是当年的花城第一才女霍惜君。霍惜君出生于书香门第，十八岁那年凭着自己的才华登上了花城第一才女的宝座，只不过好景不长，在她二十岁的那年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内，不知生死。 那一年，林思思在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一年，她的心不再属于她，从此她的心再也装不下任何的人，就是在那一年，他们两个人都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在花城，两个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记得那一天，霍惜君神神秘秘地来找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袱，支开婢女之后，惜君打开包袱，拿出两套男装，一套白色，一套蓝色，然后笑着对她说：“思思，我们出去玩点别的，每次出去都是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堆人，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次就我们两个出去，而且还要乔装打扮一下，我们悄悄溜出去怎么样？” 林思思一向没有什么主见，从小她就非常听霍惜君的话，在她的眼里，惜君多才多艺，性格开朗大方，有种江湖侠客的豪爽，从小就是她保护着柔弱的她，因此在她的心里，惜君就是她的一个偶像，一个独一无二的偶像。当时她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天改变了两个女孩子的命运，改变了她们的一生。 第七章 缘起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林思思二人偷偷换好了衣服，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穿上男装，难免闹出点笑话，各自取笑对方一番之后，霍惜君发现由于林思思容貌过于柔美，就算是穿上的男装，那也掩盖不住她的绝美气质。她苦恼地拿着手中的扇子，学着男子的动作轻挑地抬起林思思的下巴，然后语气轻浮地说：“看看，这是哪家的小娘子？今天是不是穿错了衣服走出门呢？世上哪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啊？分明就是个美娇娘！来，抬起脸来给哥哥看看！” 林思思羞红了脸，瞪了她一眼，只是那个生气的模样也还是那样的柔弱，一点杀伤力也没有。霍惜君皮皮地笑出了声。“这样可不行，不用走出门，别人就发现你是个女子了。这样吧，咱们先来练一练。”于是她拉着林思思走到铜镜前面，给她模仿一下男子的动作与神态，让林思思自己对着铜镜练习几番。直到她满意为止，两个人才偷偷摸摸地从侧门溜了出去。 繁华的大街，各色各样的小摊小贩，千奇百怪的东西，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吆喝声，让两个暂时获得自由的千金小姐感到万分的新奇。这边看看，那边瞧瞧，还时不时地买上一两样东西，一边走一边吃，完全没有了之前大家闺秀的样子。反正作这一身打扮，估计也没人可以认得她们两个，索性放开自己，两个人疯狂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走着走着，林思思首先觉得累了，于是走到一家酒楼前面的时候，她的脚再也无法挪动，眼巴巴地看着霍惜君。没办法，霍惜君有点心疼这样的她，毕竟是自己拉着她出来玩的，于是她大方地拉着可怜兮兮的林思思走进了酒楼。 这个时候，酒楼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霍惜君找了一个相对偏僻但是足够幽静的位置坐了下来，还一把将林思思按在一张椅子上坐好。然后把店小二叫过来，回头问道“林公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有点滑稽。 林思思忍住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你拿主意就好！” “那好吧，那小爷就请你吃大餐。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再来两壶好茶，记住了，是最好的茶。”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称是，接着还问了一句：“这位客官，要不要来一壶酒？上好的竹叶青，够劲儿，够烈！这可是我们这最出名的酒了！两位公子，来一壶尝尝？” 霍惜君看了一眼林思思，估计她的酒量是一口就倒了吧，自己也不善于饮酒，还是不要的好，于是就拒绝了店小二的提议。“我们哥俩等下还有事情要办，喝酒误事，不要了！上菜、上茶就好。”说完挥挥手，让小二下去准备，没给他有机会再开口。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都懒懒地不想动弹，反正也觉得累了，干脆就坐久一点，休息够本了再说。这个时候酒楼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了，大家吃饱之后也都散开，小二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脸来问道：“两位公子吃得可好？还有没有需要加点什么？” 霍惜君摆了摆手，话都懒得说。 “那二位客官是不是该结一下账，让小人可以去交差了呢？” “一共多少两银子？”霍惜君站了起来，伸伸懒腰，然后再拿起放在桌上的扇子装模作样地摇了摇。 “客官，这席菜我家老板说了，二位是生面孔，咱也想加两个回头客，给二位打个折，一总一百九十八两银子，还多送了一壶好茶给两位公子呢。”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价钱倒也公道。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小爷我下次还来。”说完往腰上一摸，再摸，然后前后左右地摸了个遍，顿时脸色大变。她尴尬地朝林思思笑了笑：“思爷，你有带荷包了吗？借你的荷包一用。看来小爷今天是栽沟里了，哦，对了，刚才在街上让人给撞了一下，没想到把荷包给撞没了。”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自己缺了个心眼，身上的银子都没了。 “君爷，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带荷包啊！”林思思可怜兮兮地看着霍惜君，如受惊的小鹿般，眼里泛起了阵阵的泪光。 霍惜君一看，怕吓着她，连忙安慰说：“没事，没事，咱回家去取得了。你在这里等我，不，我在这里等你，也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要不这样，小二哥，我们两人回家一趟，把银子取来，你看可行不？” “你们两个耍小爷我玩呢？你们当小爷是傻子吗？快点给钱，没钱装什么大爷？害小爷在这里站了半天，腿都酸了。我可不是在看你们演戏的，快给钱，没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店小二的脸说变就变，刚才的笑容一扫而光，换上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仿佛在他前面的两人犯下了滔天大罪，也不再给他们一个正眼，就凶巴巴地瞪着两人。还叫上了酒楼里的打手，把两人围了起来，生怕二人赖账逃跑。 林思思未尝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此刻的她双腿发软，手心里布满了细汗，双手紧紧地攥住霍惜君的衣服，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 霍惜君心里也暗暗着急，她本来是可以向家里求救的，但是她们两人今天穿成这样偷偷溜出来，让家里人知道了不被打断腿才怪呢。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向四周环视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相熟的人在酒楼里，可以伸出援手。但是令她失望的是，此刻酒楼里除了在楼上窗边的一名白衣男子之外，就再无他人。那人正看向窗外，脸都不能看清，哪里有相熟的人啊。她不禁心里后悔今天的决定。 她只能强作镇定地对着前面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放高声音说：“怎么，还怕小爷没钱给吗？我的钱让人给偷了，只不过是想回家去取钱而已，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跟着，看我是不是骗人。怎样？这样总行了吧。” 哪知店小二冷笑一声：“别怪我心狠了，今天不给钱，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说完，他向一名打手递了个眼色。其中一名高大的打手抡起拳头朝两人冲了过去。 第八章 相识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霍惜君一看不好，马上把林思思往她的身后一拉，自己挡在了林思思的身前。林思思吓得惊叫了起来，眼里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当拳头即将要落下来的时候，当霍惜君闭上眼睛，在心里哀嚎的时候，当她以为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脸将保不住了的时候，如风的拳头却在眼前顿住了。 没有预料当中的痛落在脸上，霍惜君听到了身后林思思一声浅浅的轻喘声，然后她悄悄地睁开闭着的双眼，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嘴巴悠地张大，大得可能吞得下一只鸡蛋，双目瞪得圆圆的，哪里还记得什么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 天啊，世间竟然有如此风采的男子，他如那踏云而来的天人一般降落在霍惜君的面前，轻松地挡下了挥向她的拳头。那飘逸的白衣，那满头的乌发，随意地往后一绑，几络头发落在前胸，衬着那如画般的五官，好看得让人觉得不太真实。这是一个会发光的男子，只要他站在那里，轻易地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就如此刻的霍惜君，她呆呆地看着他，再也听不见周围其他的声音，眼里只剩下白衣墨发的他。 而她身后的林思思，此刻已经像喝醉酒的女子，眼神迷离，双颊泛起红霞，愈加美得惊人。林思思看到白衣男子的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这个人的美好，向来柔弱害羞的她，此刻已经悄悄收回了目光，不像霍惜君那样直直地看着对方，她甚至不敢看向对方的眼睛，只知道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那个身影从此住近她的心里，再也无法磨灭。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翘起，放下握住对方拳头的手，对店小二说道：“这两位公子的账，我帮他们结了。这里是二百两，不用找了，尝给你们的。”说完就拿出几锭大银宝放在桌上，那种云淡风清的神态，那好听的声音，再一次俘虏了两个小姑娘的心。 店小二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赶紧换上笑脸，对着那些气势汹汹的打手们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下去。”然后双手抱拳对着眼前三个人脸上堆满笑容：“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几位客官慢慢吃、慢慢聊，我再让人送多两壶上等茶水上来。”说完拿起银子，眨眼间不见了人影。 “算你识相！”霍惜君挥挥拳头，装模做样起来。一看到眼前的男子转身想离开，她一时心急，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再也不想放开。 白衣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也没有拒绝。看了看那只纤细白皙的小手，心里有了阵阵笑意。刚才她是那样的勇敢，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弱女子，却把另外一个女子拉到身后保护起来，对自己的那娇美的脸一点也不在意，怎么就不怕一拳下来把脸给毁了呢？他实在是看不过去才出手相助，此刻他倒想听听，她拉住自己想说些什么。 “这位大侠，这位恩公，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啊。你刚才那样的英明神武，见义勇为救了我们二人，怎么也得留下名号让我们改日登门拜谢才对啊。”霍惜君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双眼发光地等着他的回答。 看着她，白衣男子突然觉得她好像自己养的那只小狐狸，那样的狡黠，却又那样的真诚。他不忍心说出伤人的话。只能答了一句：“我叫空留。” “空留大侠，那你住在哪里？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啊！”她双手合什，不停地拜着，看来不达目的是不肯罢休了。 “我住在云来客栈！我只是游历至此，说不准什么时候离开。咱们萍水相逢亦是有缘，二位不必太在意，就当我请二位公子吃这顿饭也未曾不可。在下告辞了。”说完他转身离去，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但是却带走了两个青春少女心。 林思思向他轻轻行了个礼，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声：“多谢公子！”霍惜君却朝着他离去的身影喊道：“空留大侠，咱们后会有期，我一定登门拜谢！” 回去之后，林思思一直失魂落魄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那天的情形，空留的身影未曾消失，反而在脑中越来越清晰。只是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有损家风的事，她与静王的婚事，是铁铮铮的事实，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亦无力去改变。空留的身影只能留在她的内心深处，只能成为她一个人的秘密。 第九章 缘定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因为那天的出行，回到家里的林思思与往日变得不一样了，常常自己一个人发呆，有时会面生红粉，有时会眼神哀怨，有时会独自叹气，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大家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有一天，不知道她从哪里拿来的一把扇子，如获至宝，从来都不让任何人碰过，只是每天都拿出来看上一会儿，然后才满足地放好在她的珍宝箱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霍惜君最近常常过来找她聊天，从她的口中得知，她自那天起，几乎每天都找机会去见一下空留，不管是死缠烂打也好，还是死皮赖脸也罢，反正就是每天都在他面前露一次脸。当然还是作男装打扮，只是不知道空留是怎么识破她的，这点让她很苦恼。如果作为一个女子，不可能这样大方地到一个男子住的地方登堂入室，她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她每次碰壁就想到了林思思，来这里吐一下苦水，并且表示自己的决心，决不放弃对这个男子的追求，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霍惜君只顾着自己说，没有发现林思思的脸上奇怪的表情，是那样的向往，是那样的羡慕，又是那样的妒忌。她只是安静地听着，有时笑笑，有时插插嘴，但是却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的意见。她只是做为一个看客，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霍惜君渐渐地来得少了，林思思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个家里，她是多么的想出去见见他，她是多么地想像霍惜君那样大胆地去追求，大胆地去表达自己的爱，只可惜，她身不由已，没有任性的资格。 终于有一天，霍惜君又来了，这一次她兴高采烈地来，整个人如沐春风，散发着令人侧目的光芒，整个人像掉进了蜜罐里一样。林思思心里一突，已经明白了。霍惜君拉着她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住了，只知道一件事，空留已经被她打动，同意与她走在一起了。当时的林思思就如被一道闪电击中，心里在偷偷地淌着血。她愣愣地发着呆，只是霍惜君沉浸在恋爱的喜悦当中，没有发现她的苍白。霍惜君走了，林思思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谁也没有想到，那一次竟然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霍惜君为了空留，不惜与家族反目。她那样骄傲的女子，怎么会服从家族的安排呢，不顾家里的反对，她义无反顾地抛下从前拥有的一切光芒，跟着空留走了，从此消失在花城人们的视线之内，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她的付出没有被辜负，空留当年在江湖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但是却为了她激流勇退，两人做起了神仙般的眷侣，空留为她建立空空谷，为了她退隐江湖，为了她安隅一方。两个人的爱情传奇至今让人津津乐道。 林思思的心思从来都不为人知，只是纸包不住火，静王爷终于还是知道了，但是他是真爱这位柔弱似水的女子，一直想感动她，想把她的心给捂热，想让她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子。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却徒劳无功，从此由爱生恨。 林思思这些年来一直在想，如果当初自己可以勇敢地走出去，可以像霍惜君那样义无反顾如飞蛾扑火般地拼了命去争取自己的幸福，那会是怎样的光景呢？如果当时自己可以大胆地表明心迹，对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说出自己对他的爱，而不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那又会是怎样结局呢？但是她又想，这个世上只有像霍惜君那样自带光芒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那样风采绝伦的他啊，自己确实是比不上霍惜君的勇敢果断和干脆利落。她只能把曾经的那份心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把它们全部都放在心中最底层，然后贴上封条，遮得严严实实的，不再去碰触。 只是有些事不去想就不代表不会想，这些年，她无时不刻想着见他一面，霍惜君真是幸运，人不在了，但是空留的心里却永远只有她，旁人再无机会走进他的心。她也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到一些他的事，只能自己慢慢地回味体会，细细地收入心底。他们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今生恐难再相见了。 第十章 南宫悠然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邀月酒楼，是花城水最大最豪华的酒楼，这里的东西很贵，但是却客似云来日进斗金，令人眼红。据说在这里有你所有想吃的东西，只要你能叫得出名字，他们就能提供，而且做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全，但是却没人知道这里的厨子是谁，也没人敢来这里生事。据说这个酒楼幕后的老板是静王，没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此时酒楼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吃饭的、喝酒的、还有听戏的，酒楼已经是坐无虚席。 空灵自从王府出来后就进了这家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上酒菜一边吃一边听着别人讨论的话题。 “哎，听说没？南宫家的继承人南宫悠然又去找那位叫昙香的青楼女子了！死活不肯回家，你说是不是要气死他家老娘啊？哎，南宫家也真够倒霉的了，刚出了事，家里也没个可以支撑的人！”旁边的一桌子上坐着几个人，看着不像江湖中人，但是却喜欢说着江湖中事。说话的正是一名身穿深蓝长袍的书生模样的人。这些斯文人就是这样喜欢咬舌根。 空灵慢慢地挟着菜，慢慢地品尝着这酒楼的特色酒菜，小口小口地喝着浓茶，红衣坐在对面，默默地看着她。对面秀色可餐，红衣舍不得移开视线，看她吃得开心，他的心里也甜丝丝的，但是别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半分。 “就是，就是，自从南宫大侠遇害以后，好好的南宫武林世家就这样散了，南宫悠然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好文不好武，还爱上青楼。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同桌的另一名男子也发出感叹，一代大侠后继无人了。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在南宫大侠遇害了前些日子里，静王曾经派人去过南宫家，但是没有人知道是所为何事，没过几天，南宫大侠就死了，听说死得离奇，官府都查不出原因。哎，你们说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那位的意思？”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插嘴道。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很小声，还四处张望了一番，生怕被人听见。 “你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了，来来来，我们喝酒，吃菜，说说我们接下来要应试的事。”刚才发话的身穿深蓝色长袍的男子错开话题，招呼两人吃菜，不敢再继续下去那个话题。 空灵放下筷子，拿起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巴。她的一只手拿起茶杯慢慢地喝起茶来，一只手轻轻地有节奏地在桌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发出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她的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衣不敢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突然，空灵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还溅出少许的茶水。她向红衣扯嘴一笑：“木头，那个南宫悠然有点意思，静王爷更有意思。咱们今晚去静王府逛逛。”说完她伸伸懒腰，拿起扇子摇了摇。用脚踢了踢红衣的脚，“去，结账走人。回去睡觉，这里吵死了！” 红衣听话地找店小二结账去了。 “看，那位不是南宫悠然吗？他怎么舍得从青楼出来了？”一个男声响起，接着下来是一阵哄笑声。 再看看空灵所坐的地方，人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 第十一章 阴谋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你就是南宫悠然？”一个清脆的声音猛地在南宫悠然前面响起。他一下子刹住脚步，抬头就看见了一位白衣公子，玉冠粉面，生得俊俏非凡，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只是，他何时认得一位有这样风采的人呢？ 南宫悠然顿时愣住，努力在脑中回想，到底在哪里认识一位这样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纠结的模样看起来傻傻的，神情也是真实的，并没有装模作样，看到他苦苦思索的样子，空灵觉得他很是可爱。 空灵把手中的扇子一收，“啪”的一声，惊醒了苦思冥想的男子。他双眼清澈无比，干净无垢，看起来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为什么一个如此干净的人会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难道是真爱？这点还想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请问我们认识吗？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的记性不太好，请这位兄台多多包涵!”南宫悠然苦思无果后，主动请罪去了。 空灵再向前走进一步，面对面看着这个有点腼腆害羞的男子，直到他脸上染上红云，看起来呆呆的，不过还是挺可爱的，看起来还是眉清目秀的，不知道昙香怎么想的，两人会不会有戏？空灵想到别处去了。南宫悠然不敢乱动，只是脸上却越来越红。“ “我们不认识。我叫空灵，很高兴认识你。我只是好奇昙香姑娘的入幕之宾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是一个她的爱慕者而已。”空灵说完就掉头走了，留下呆愣住了的南宫悠然。 空灵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站在酒楼门口等她的红衣。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冰冷的气息几米外都能感觉得到。空灵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谁欠你钱了？谁敢惹你？我替你出气去。麻烦你把气息收敛一点，我可不想被冻死了。”说完还夸张地抱紧双肩，做出一副很冷的样子。 “其实没必要靠得那么近的！”红衣冷不丁地吐出一句话，空灵发为自己耳朵失灵了，“啊？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红衣脸上有些可疑的红色，被空灵看得有点不舒服。他干脆抱起剑，率先走了出去，第一次没有站在空灵的后面而是走在了她的前面。红衣的脚步有点乱，气息也乱了，不像刚才那样的冰冷。他只是看到空灵跟南宫悠然走得那样的近，心里像是有了一根刺，一向冷情的他，自己一时也控制不好情绪。没办法，他就是看不得她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样的开心，那个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口不择言。 空灵在他身后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爱别扭的男人，不过比以前可爱了那么一点点。好吧，她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空灵加快脚步，跟上那个埋头急走的男人。 深夜，静王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静王与八大高手同聚书房，旁人不得靠近半分，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讨论什么事，一进去就是几个时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打下了一更的声音。 就在这时，两道黑影掠过，瞬间不见踪影。那更夫擦擦眼睛想再看清楚，但是到处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他惊出一身的冷汗，加快脚步赶紧离开。 两道身影在静王府落下来，悄地声息地靠近书房外面。八大高手齐聚的地方，一般人只要一靠近马上就会被察觉的。可是这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人来一个倒挂金钩，一点声音没发出来，静静地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另外一个人在外面的灌木丛里隐身起来，不留半分痕迹。 “王爷，此次计划进行得很是顺利。除了南宫世家暂时没有收入麾下，其他几个世家都已经同意与我们合作。少林寺方丈还没有接触，但是据我所知此人与空留的关系较为密切，恐怕很难收服。”八大高手之首青龙首领向静王汇报情况。其余各人都安静地在一旁听着，无人插话。 “无妨，只要他不插手，对我们没有影响。对外散布的消息有没有什么成效？有没有人找到那个地方的入口了？”静王的目光扫过坐在下方的几个人，等着他们的回答。这几个人的办事能力，他很是放心，他也是花尽心思才把他们真正地收入麾下，真心为自己办事的，对他们的动作很是满意。只是他心太急，不想再多给他们时间，他想要对方尽快消失在这个世上，连同属于他的一切都要在这个世上消失。 “回王爷，目前这个事进展顺利，已经有不少武林中人去寻找入口，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有好消息。另外我们的另一个棋子也接近那边，照原本的计划，这个棋子应该是个突破口。我们安插在那里的人也会前来接应，这次决不会失手。只是那两位想亲自来会见王爷，想当面与王爷谈谈。王爷你看，这事如何处理？见还是不见？”青龙继续说着。 “见，怎么不见，只要是可能让他难过的事，我都很有兴趣。”静王这个时候看起来阴森森的，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幽灵一样。 “什么人在外面？”话还没有说完，八大高手之一的玄武就如一支脱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接下来的七个人马上行动，各自拿起武器如闪电般向七个不同的方位掠去，对玄武所在的地方形成包围，一般人是不可能从他们手中逃脱的。只是这次他们失算了，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着，人已经不见踪影。 静王自书房里走了出来，向八大高手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他站在那里对着黑暗的天空看了一会，缓缓地转过身，对着青龙说道：“这件事事不宜迟，一切按计划行事，越快越好！” “是，王爷！青龙领命！” 夜已经很深了，王府的一切都陷入了静谧当中，一切都被黑暗包围着，一切都那样的模糊不清，只是有些人在这个夜里不得安眠，有些人在这个夜里各怀心思，有些人在这个夜里心怀鬼胎。夜被初升的太阳驱散了，王府里又恢复了忙碌。 第十二章 安排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云来客栈内，空灵与红衣两人一身黑衣，看起来都有点狼狈，黑衣上破了几个洞，两人都是发丝凌乱，让人感觉得刚才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才脱身。 “静王的八只狗，可真是名不虚传。他奶奶的，把小爷搞得这么狼狈。下次见到非把他们给宰了不可。”空灵一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倒水喝，一边骂着，一杯水恶狠狠地喝了下去。 小爷？红衣安静地呆着，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是那样的生动可爱。 “红衣，你安排一下，我要与昙香碰个面，还有找上那个南宫悠然。静王这次是畜谋已久，看来这场大战是勉不了了。我得留下来摸清他们的底细，你明天出发回去空空谷，与谷中的两位使者一起商议，加强防范，还要带话给老头，让他小心点。他这是怎么招惹上了静王的，那个男人看起来真他妈的不好惹。”噼哩啪啦地说了一通，空灵停下来看着红衣。 “我不能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哪儿也不去。”红衣面容冷竣，想也不想就回答。 “你是木头啊，现在情况紧急，你得听我的。”空灵气急败坏，差点拍桌子。 “没得商量，我不走，不离开你。”红衣还是那句话，不可能离她而去，保护她是他的使命，也是他存在的意义，无论如何，这次他也不会听她的话。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罢了，罢了，见到昙香，让她想办法传个消息回去。那就这样，早点歇着，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就赌气地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过了头，也不再想听红衣的说法。 红衣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默默地退出了她的房间。只要不是离开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城外的一家小酒楼里，这里比较隐密，一般无人问津，就是偶尔有三两个过路的人进来，这天这里却先后来了几名神秘的人，因为客人都是头戴围帽，无人得见他们的容颜，只是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及气质上来看，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几个人要了一间房，吩咐除了上菜上酒之外不得打扰，里面的人门一关，就是一个上午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只是门打开后，一个男子勿勿走了，后面跟着一位姑娘。剩下两名男子，则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的。小酒楼里依然平静，客人依然是三三两两。 “希望南宫悠然不会让我失望。”空灵对着他消失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一句。 小酒楼里的几个人正是空灵等人，他们在小酒楼里经过一番坦承相见，达成一致共识，南宫悠然只要是见到了昙香，万事好商量，只要不是要他做出伤害到家族利益的事，他都全力支持。南宫悠然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要简单，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外人没有发现而已。空灵知道南宫大侠与空留的关系，不肯同流合污才会遭到毒手，也知道南宫悠然一定会想办法复仇的，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想复仇确实有困难。她让他帮忙去找少林寺方丈怀远大师出手，赶往空空谷，助空留度过难关。 想打空空谷的主意，只要那些人敢来，空灵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人在利欲熏心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最意想不到的人在关键时却给你最致命的一击。她最终还是小看了静王口中的棋子，以至后悔莫及。 第十三章 八大高手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静王府中的八大高手，名震天下，虽然有人说他们是静王看门的八条狗，但是无可厚非，这八个人联手，普天之下鲜有对手。即使空留现身，也不一定能分个胜负。 要说静王何德何能，可以使唤这八个人，其实不然，他只不过是运气好了点而已。据说当年八大高手的师父遇难，是静王出手才保住一命，他答应过静王，只要有需要就可以向他提出要求，以报答静王的救命之恩。 由于静王向来低调，并无争宠之心，也是直到这几年才让他实现承诺的。八大高手尽得师父真传，并且青出于蓝胜于蓝，八人听从师父的安排效忠于静王，但是双方有所约定，只要此事一了，八大高手即可以自由选择去留。从如今这些年的情形来看，静王收买人心的功夫倒是不错的，八大高手真正唯他的命令是从了。 八大高手当中以青龙为首，成员包括有白虎、玄武、朱雀、风、雨、雷、电等人。八人自小一起长大，从小形影不离，除了听从师父的指示外就以青龙的话为首，八个人之间默契十足，从来都是一起出动，群起而攻之，从不在乎别人口中的以多欺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得罪他们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 八个人的武功各有所长，相辅相成，青龙、白虎、玄武与朱雀主攻击，风、雨、雷、电四个人主防守，八个人一起习得“雷霆八卦阵”，此阵一出，至今未遇对手。试想这个世上有谁可以强大到以一敌八而不落败的呢，也许消失已久的空留大侠可以做得到。但是就算是他，最多也是不落败而已，想胜出也是不易。“雷霆一动，鬼哭神嚎！”此阵威力无比，有如雷霆万钧，入此阵者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对付一般的高手是用不着动用这个阵法的，因为这个阵法太过霸道，虽然可以置敌于死地，但是他们八个人也会有一定的内力消耗，不是遇到顶尖的高手，他们都不会动用到这个阵法。 自他们出道以来，除了少林寺不敢擅闯之外，几乎横扫了江湖各大门派及各大武林世家。此次放出有关空空谷内有惊世空藏消息的也是他们，他们正计划着带领各个武林高手向空空谷进攻，打着与天下一起分享宝藏的旗号，打着为圣上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旗号，召集了众多高手准备进入空空谷内。只是目前苦于找不到入谷的地方而已。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空空谷内应该是有他们的接头人，只是空灵两人还没查出来。只能根据偷听到的内容来推测，这些日子空空谷中会有人出来与静王接触，但却没能查出这个人是谁，也暂时查不出他们口中所说的棋子到底是哪个。这两件事让空灵心里充满了不安。按照计划她是要查清真相的，但是没几天，她也不再淡定，这场阴谋单纯地针对空留，针对空空谷，她不放心家里的老头，只能先把事情放下，与红衣赶回空空谷。只可惜，当她回到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十四章 触不到的恋人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南宫悠然在前往少林寺的路上。只见他态度从容，不卑不亢，脚下的轻功一点也不马虎，疾步如飞，却脸不红气不喘的，这个真的是别人口中那个不爱武只爱文的南宫悠然吗？ 他的确不爱习武，但是他却是一个筋骨奇佳的练武奇才。小时候是爹爹逼着练习各种武功心法，被逼着练习南宫家的剑法，但是他却喜欢握笔，而不喜欢握剑。他不反对习武，他只是反对江湖当中的打打杀杀。因此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大家都替南宫大侠可惜，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不能继承他的衣钵。 南宫悠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在乎别人的眼里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世上他只在乎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如今的昙香。 他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爱上那名清冷的女子的。她委身青楼，从来没有在外面露过面，他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跟着另外一名世家公子去到壹香楼，那时也没想过会遇到她，不过那次的相遇，让他彻底地丢了心，失了魂。 那名女子身在青楼，可是却没有沾染上一丝丝的烟花之气，甚至比世间太多的女子来得干净纯粹。她被人们誉为第一美女，但是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喜悦之气，她就如那天上的九天玄女，高高在上，安静地看着底下的男人怎样地为她争个头破血流，每天不论价格有多高，只见一人。身为青楼女子，却让人觉得她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其实与她真正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他去壹香楼，喜欢远远地看着她，有时也只是想离她近一点而已，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为一个青楼女子丢下家族不管，也没有像别人所说的是贪恋美色之人。 记得那次他拿上全部的积蓄，只为见她一面。那次他成功了，也花光了全部的银子。那次，他可以离她那样的近，近到他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在他的心里，她就如那出於泥而不染的莲花，那样美，美得如那不应该在人间而是应该在天上的仙子。他那次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不敢言语，生怕一出声就吓到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次见到她的机会，那次他就这样坐着，看着她弹琴，两人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只要能见到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一夜，他坐了一夜，那一夜，她的琴声响了一夜。第二天，两人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当中。 其实那天他是幸运的，昙香所使的幻术对着他竟然失去了效力，那天夜里，她弹了一夜的琴，弹到自己的手指发麻，弹到自己的手指发疼流血，但是他还是那样清醒地看着她，眼里只有她的影子，世间再无一物可以入了他的眼。昙香至今也没搞明白，到底他喜欢上自己哪一点。但是他就一直那样执着地，每天必到壹香楼，为了见她，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一意孤行地喜欢着她，却从来都没有说出口。 那天空灵找到南宫悠然，一是因为南宫大侠与空留的关系密切，南宫大侠为了不出卖空留遭遇毒手，死于非命，南宫悠然想要伺机报仇；二是因为南宫悠然对昙香的这份心意，这份难得的真情。那天他终于知道他所喜欢的人是什么人了，虽然他一直有预感她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却没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空空谷四大使者之一。那一刻他自己有点自卑了，因为以他的实力，真的配不上她，于是他答应了空灵的条件之后，仓皇而逃。 他没有想到昙香竟然追了上来，那天她不似在壹香楼那样的柔媚似水，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勃，散发出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她对他说话了，说感谢他的帮忙，说与他相识一场，将来有机会再报答他，也很感谢他对她的爱慕之情，谢谢他那样看得起她。她还有说过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那样的她不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壹香楼里的昙香，一下子就感觉，她原来离自己是这么的遥远，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她。其实她不用道谢，就算不曾认识她，他也会出手帮助空灵的，因为他爹曾经对他说过，南宫家无条件听从空空谷的号召，哪怕他爹不在了，他也会对空灵言听计从。 他只有做好了空灵交待的事才能离她再进一步，他要跟着少林寺方丈怀远大师一起到空空谷去，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他也想离她更近一点，哪怕只为了再多看她一眼也好。 第十五章 谷主之死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空空谷周围这些天无比热闹，不时听到有人想闯进来的消息，但是没有一个人能顺利到达谷中，全部被挡在谷外，或是被外面的机关所杀，只是没想到还是有一个漏网之鱼被抓到。 “启禀谷主，外面抓住了一名闯入谷内的女子。”空空谷中一名男弟子向空留恭敬地汇报着。 “此事怎么没向蓝衣禀报？让他处理即可！”空留此刻正立于书房，面前挂着的正是他的亡妻霍惜君的画像，那画像栩栩如生，看得出作画之人十分用心。 “蓝衣使者也在场，是他让弟子来禀告您的，说是那名女子……”那名弟子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有话但说无妨！”空留看着画中的人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他真的很想她啊，如今却只能以画思人。 “谷主，蓝衣使者说那女子似谷主画中之人，想请谷主亲自查看一下！”那名弟子说明了原由，他知道谷主对画中人的重视，不敢多言。 空留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此话当真？竟有如此相像？” “谷主，千真万确。是弟子亲眼所见？”弟子急切地说道。 那名弟子话还没说完，空留身形一闪，人已不见踪影。 空留一生当中最重视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死去的妻子，一个是在谷外的女儿。两个人可以说是他最大的软肋，也是他致命的死穴。虽然他明知当中可能有诈，但是他对妻子的思念已经深入骨髓，那怕是一个小小的念想，他也想去看看，看看那只能在梦中才能真正见到的容颜，而不是那画中的人。他要看看到底有多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谷主！”蓝衣带着几个谷中的弟子向空留行礼，他们几个把一名白衣女子包围起来，但是谁也没有动手，那名女子是让谷中的机关所伤，腿上中了一箭，血正往外冒着，在那白衣的衣裙上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 空留缓缓地朝那名女子走去，此时的他没有发现身后蓝衣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暗芒，也没有看到其他弟子眼里的担忧，他眼里只有那名白衣女子，与霍惜君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女子。 空留走得很慢，生怕吓着她，更怕她会像自己梦里那样突然间就消失不见，再也无迹可寻。 “惜君，是你吗？”空留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手指轻轻颤抖，想去碰触一下，又怕眼前的人消失不见。 “你认错人了！”白衣女子冷冷地说道。她腿上的伤痛彻心扉，但是她却一声不吭，倔强地挽着嘴，冷冷地看着空留。 空留叹了一声，悠地出手封住她伤口周边的穴道，然后再出手如电地把她的睡穴一起封住，生怕处理伤口时她痛得难忍，他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样子。他小心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手中的温度让他的心轻轻震了一下，当年抱着惜君那冰冷的身子，每个夜里那个冷冰的感觉还是那样的如影随形，让他半夜惊醒，再习惯地看向自己的身旁，那个熟悉的人儿已经远他离去。他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唯有在他死去的时候才会与她再次相会，又也许下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每想一次，他就会心如刀绞。 他低头看了一下怀中的白衣女子，那熟悉的容颜，那温暖的体温，让他舍不得撤手，能够再见她一面，哪怕知道那个人不是真正的她，他也知足了。 床上的白衣女子慢慢张开双眼，转头看向外面，白色的垂帘向两边卷起，四周很安静，再仔细一看，一身灰袍的空留静静地坐在离床边不远的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凛，想坐起身来。但是双腿却不听使唤，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再次挫败地躺了下去。 “你是何人？为何与惜君长得如此之像？”空留起来走到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端到白衣女子身边，把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 电光火石之间，前一刻还显得无比娇弱的女子，此刻出手如电，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把匕首，狠狠地向空留刺过来。空留一个转身避开匕首，反手一挥，女子如破布娃娃一样摔到了床的另一头，已经晕了过去。 空留闪得再快也被匕首在手上划了一道痕，当即鲜血直冒。他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晕了过去的女子，眼里有着深深的失望及痛苦。她不是惜君，惜君不会舍得伤他半分，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他此生是不得再见了，是他自己魔障了，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心怀念想。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眼里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 “来人！把蓝衣叫来！”空留对着门外喊着。 蓝衣把那名女子带到刑堂进行审讯的时候，那名女子已经暴毙身亡。据说是中了一种烈性毒药，毒发的时间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回天无力。那女子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对方又有什么阴谋？这些通通都无从所知。 空留手上的伤第二天才发现并没有愈合，而且周围不痛不痒，但是伤口却愈发地深了，一夜之间，竟然深可见骨却让人不觉得疼。空留心中一紧，出手止住了整个手臂的穴道，但是看来已经有点迟了。他发现自己丹田深处的内力已经无法再凝聚，眼前已经出现了黑影，全力已经发不出力气了。看来这次他真的裁在别人的手中了，他一直觉得谷里有人私通外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公开，现在看来，那些人已经把他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也已经蛇打七寸，正中要害。他跌坐在椅子里，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他想起了在谷外的女儿，如今他这样的状况，想见她最后一面看来是有点奢侈了，但是他不能让女儿再回到这里来冒险，无论如何，他也要保住女儿的平安，这样他才对得起死去的妻子啊。 “惜君，你放心，哪怕我死，也不会让我们的女儿受到一点点伤害。这些年来，是我太过仁慈了，给我们的女儿留下祸患。我就是死了也没脸见你啊，惜君！”空留的脸上一片苍然，心灰意冷了。这些年他为了武林苍生，所做的一切竟然被人轻松击破，他还是小看了人性的贪婪。他们如此疯狂，经不起半点考验，为了自己的利益，轻易地抹杀他所付出的一切。此刻，他无比的懊悔，给女儿带来了危机。 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拿起桌上的笔，轻轻地磨着墨。他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信让他最信任的一名弟子送到谷外的空灵手中，一封信给空灵的贴身侍女保管好，万一谷外的那封信没有送到，空灵回到了谷中，那还有另外一封信，可以让她知道真相。两件事情都做得隐蔽，暂时没有被人发现。 交待好事情后，空留此刻已经有点油尽灯枯的迹象。他整理好衣物，慢慢地走到一间小房子里，那里有着他妻子霍惜君的灵位，那间房子里挂着一幅画像，画中的人栩栩如生，与那袭击他的白衣女子惊人的相似。他对着画像，手在画像上轻轻地摩挲，细细地描绘着那人的容颜。 “惜君，我要来陪你了！你在奈何桥畔等久了吧，一世英名毁在了自己的手上，实在是无颜再面对你啊。如今我只盼望我们的女儿可以平安地度过一生，什么江湖武林，以后再也与她无关了。是我错了，我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样能干，让你失望了吧。惜君，我累了！我真的很想你啊！”空留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到最后的一刻，他还是陪在了妻子的身边，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这个世上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空留给杀了呢？又是怎样的毒让他也无从发觉呢？一代盖世大侠就这样死了，让武林中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 空留已经不知道，他让人送出去的信并没有到达空灵的手中，因为那个送信的人都没能走到谷外就让人给杀了，空灵已经连续几天马不停蹄地赶回空空谷，她心急如焚地赶路，暂时还没有听到空留已经死了的消息。谷内的消息已经送不出去，此刻正山雨欲来风满楼，闻名于世的空空谷随时都有可能真的变成了空气。 第十六章 真相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空留去世的第二天，空空谷里到处都挂着白幡，气氛凝重，整个谷里看起来很是萧条。空留生前对弟子们很是关爱，这个时候所有的弟子都沉浸在悲痛当中。 没日没夜不作停留休息的空灵与红衣两人终于到达谷外。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守卫明显有所加强，但是为何黄衣所布置的阵法反而有所减弱呢？到底谷中有何变故？为何变化如此大？ 空灵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感觉压着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爹知道自己回来却没有出谷相迎？为何谷中如此安静？ 空灵再加力挥着手中的鞭子，越过早已烂熟于胸的机关陷阱，一路往谷深处飞快地前进。红衣默不作声，紧跟其后。 谷中，空灵的贴身侍女小静，一把扑到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她，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就已经从她本来就有点红肿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啊！小姐，谷主他……他……哗啊！”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哗地一声痛哭起来。 “哎，小静，你这是干嘛啊？我家老爹呢？怎么不见他出来接我啊，他也不怕我生他气了？哈哈！快，快去叫他出来，这，这也太不像话了。爹，老爹！我回来了！”空灵哈哈一笑，就往里面走去，她再怎么也没想到空留已经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已经永远不会再对着她笑，不会再对着她说“灵儿，听话！”她再也看不到她最爱的老爹了。 一路走来，到处挂着白幡，弟子们清一色地穿着素衣，头上系着白布条，看着空灵的眼里欲说还休，眼里都红红的，有些弟子前来想跟她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她一个劲地往空留的卧室跑去。她心里就想着，这是空留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她要亲自把他找出来，好好问问他，告诉他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爹，爹！灵儿回来了！爹，你在哪儿？”空灵一把推开房门，扯着嗓子就喊。 屋内安静得让人发慌，空留房里的一切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只是仿佛少了一点人气，空气当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忧伤。空灵心里慌得紧，她找遍了房里的每一个角落，一遍又一遍地找着，甚至连床底都翻了几遍。但是，却还是没有找到空留的身影。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在这个无比熟悉的房间里，空留往日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爹——你到底在哪里啊？灵儿好怕！爹——你别离开灵儿啊！”她在那里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大声地哭喊着。 一个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一把抓住空灵的双臂，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身子：“灵儿，灵儿！我知道谷主在哪儿，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空灵呆呆地看着他，突然眼前一亮，瞬间恢复了神采！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真的？快！快带我去！” 红衣神色一变，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灵堂内，一个大大的“奠”字，是那样的刺眼。空灵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就要摔倒在地。红衣在旁边紧紧地扶着她，把她半抱着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灵堂里，摆着一副朱砂色的棺木，她找了半天的人正静静地躺在里面，无声无息，脸色发青，再无往日的神采。 “爹——爹——爹——这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爹，你起来，爹，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爹，你起来啊！爹——”空灵一把甩开红衣的手，扑到棺木上面，不停地拉着空留的双手，那双手已经不再是记忆当中温暖的双手，是如此的僵硬，如此的冰冷。 空灵喊到喉咙沙哑，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可是她还是固执地拉着空留的手怎么也不肯撒手。 红衣静静地看着悲伤欲绝的她，喉咙发紧，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该如何劝她呢？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干脆静静地跪在灵堂前面，等她冷静下来再跟她说清楚空留是怎么死的。 这时，侍女小静轻轻地走了进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到空灵的身边。 “小姐，你保重身体啊！谷主最是放心不下你的，你千万别有个好歹，谷主他走得不安心啊！小姐，歇歇吧，我扶你到前面，给谷主进一柱香吧！”说完她想把空灵扶起来。只是没想到空灵一把挥开她的手，她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她“扑通”一声跪在空灵前面，声泪俱下：“小姐，小静求你啦！要爱惜自己啊！” 空灵双眼通红，猛地盯着小静，哑着嗓子问她：“你倒是给我说说，说说这天杀的是怎么回事？我爹怎么会死？这个世上有谁可以杀了他？你说，你快说——！”空灵激动得身子抖个不停，一下子扑到小静前面，拼命地摇晃着小静的身子，直到小静头晕目眩发丝凌乱。 小静双眼噙泪，心疼地看着眼前有点歇斯底里的空灵。她连忙擦擦自己的眼泪，轻颤着双手，从自己的里衣里面拿出一封信，这封信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谁也不知道。 她把信交到空灵手里：“小姐，这个是谷主最后让我亲手交给你的东西，里面应该是有你想知道的事。小姐，你先看看。” 空灵的手抖得厉害，那个轻飘飘的毫无重量的信封此刻在她手中重如千斤，重得她差点承受不住。 她跌坐在地上，手在信封上轻轻地划过，仿佛还能感受得到爹残留在上面的一点点温度。信封未曾打开，泪水已经滴落在上面，她一惊，慌忙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再用身上的衣服小心地擦拭着信封上的水迹。这个是爹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了，她不能弄坏，不能，绝对不能！ 空灵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一下心中的悲痛，再用轻轻颤抖着的双手把信封打开。 “灵儿，别难过！爹只是太想你娘，想去找她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爹娘担心知道吗？这次，爹一时的疏忽，让人有机可乘，发现时已经毒入心肺，回天无力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空空谷里有他人的内线，只是苦无证据。等发现时已经迟了。” “灵儿，空空谷就散了吧，回头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一如既往的以稳定各派纷争减少江湖争斗为己任，却没想到到头来遭人暗算不得善终。说不后悔是假的，我不想你再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用背负着任何的枷锁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红衣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也愿意，就与他成亲吧。躲在暗处的人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出手了，你当心黄衣与蓝衣二人。爹累了，想要偷偷懒，爹对不起你！灵儿，照顾好自己！爹绝笔。” 第十七章 千金散尽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空灵捧着那封信，再也控制不住，号啕大哭！看着爹熟悉的字迹，写到最后的地方，字迹有点乱，当时爹爹应该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才写完这封信的。此时她自己仿佛置身在恶梦当中，真希望明天醒来之时，爹会站在自己前面，笑眯眯地对自己说：“灵儿！你回来了！” 她吃力地把那封信整整齐齐地折叠好，然后小心地放进自己怀中，那是爹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她要一辈子不放开，一辈子好好收藏。 空灵抽噎着，双膝跪着爬到空留的棺木前面，双手死死地抠着棺木的一角，仿佛要抠下一块来才解恨。 “爹，你放心，敢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很快我就让他们下去给你陪葬！你等着，别走太远，女儿不会让你失望的。”空灵咬碎银牙，心中的恨如潮水滔滔不绝，她要把那些人杀光，给爹偿命。 这时的她，已经忘了空留的话，不能生气，否则会走火入魔。她双眼越来越红，身边的气流压迫得旁边跪着的小静差点晕眩。 红衣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神智已经开始混乱的空气。他运起功，源源不断地把内力输到空灵的丹田，他所练的是寒功，与空灵身上的内力刚好相生相克，这就是空留让他呆在她身边的原因。这个世上只有红衣的内功才可能压制住空灵身上的那股无比强大的内力，如果她彻底入魔的话，这个世上将是无人能敌的，但是这样的话她也会受到极大的反噬，会全身功力散尽甚至会危及性命。这就是为什么空留一再叮嘱她不能动怒的原因。如今她伤心过度，自身的气息不受控制，红衣只能用自己的内力先稳住她的心脉。 “灵儿，灵儿！你醒醒！快醒过来！谷主还等着你给他报仇雪恨呢！灵儿，快醒来！”红衣在空灵的耳边不停地重复着，他的心中焦急万分，再这样下去，空灵一旦入魔就再也无法唤醒了。 “爹！”空灵脑中一激灵，想起自己的爹死得这么惨，她还没有找出幕后的真凶，还没有给他报仇，她不能失去控制，不能！她用尽全身的内力，压下身体里面的骚动，气息渐渐平稳。再次睁眼的时候，她的双眼已经退去红色，恢复了正常。 这时，小静已经端来一杯水，让她喝了下去，慢慢地，她的理智回来了。 “启禀少主，黄衣使者与蓝衣使者前来拜见！他们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一名身穿素衣的弟子进来向着空灵行礼，然后再恭敬地向空留的灵前一拜。 “来得好啊！你让他们进来，然后去外面把所有的弟子召集过来，我有事要宣布。”空灵声音有点哑，说得有点吃力。但是那名弟子恭敬地领命而去。 “参见少主！”黄衣与蓝衣异口同声地向空灵行礼问好。 “二位使者好有默契！不知二位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彼此如此地熟悉的呢？我记得我爹生前对四大使者的管理方面可是不会让你们那样的相互熟悉的？你们不是应该一年没见着几次面的吗？还有就是我爹遭人暗算，怎么二位脸上一点也没看出有任何的悲痛？难道我爹的死在你们的预料当中？又或者说，我爹的死就是你们二人所为？你们两人倒是给我分析分析啊。”空灵死死地盯着他们二人，同时也死死地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很是艰难才没有一掌挥向他们。 “少主！请息怒！我们二人是谷主一手培养起来的，再怎么也不会出卖谷主的啊！请少主明察！”蓝衣率先说话，还一把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 “少主，请慎言！”黄衣脸色一变，向空灵抱拳施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们两人的帐，我迟早会算！”空灵说完，就再没说话，抬脚往外面走去。 灵堂外，弟子云集，百来号人都是身穿素衣，看起来像冬天里白茫茫的雪地。亦正如空灵此刻的心情，如雪地般冰冷。空留的突然离世，众弟子心里有着各种不同的猜测，但是由于黄衣使者对外宣布谷主是得急病身故的，所以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恐慌，就是心里有点不太踏实，主心骨一下子没了，任谁都无法适应。不过好在空灵及时回来了，大家的心里面又踏实了。不然的话空空谷如果落到别人的手里，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到了黄泉也是无颜再见谷主啊。 “各位！请大家听我一言！谷主突然离世，但是他却留有遗言，也说明了他的死因及幕后黑手。我知道大家在空空谷里有很多的回忆，在这里有很多的不舍。但是，现如今，空空谷已经成为了武林中人的眼中钉。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来这里寻找他们所想要的宝藏，就算我们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宝藏，估计他们也不会再有人相信我们的话了。我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今天在这里宣布，空空谷要散了！”空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的弟子们一下子就炸锅了，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大家都特别的迷茫，也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了。 “大家先听我说完。既然大家都以为空空谷里面有宝藏，那与其让外人进来把宝藏拿走，还不如把这些宝藏发放给大家，以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空空谷的付出。小静，你去把谷里的帐本拿来，看一下谷中的财物还剩下多少，有多少就把它们都分给大家吧。各位师兄弟姐妹们，是空灵无能，无法再保护住大家，请大家一定要听我的话，等明天我安葬完爹之后，你们就离开吧。空灵在此先谢谢各位了！”说完，空灵向底下的弟子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们不走！”底下的弟子不依。“我们不能丢下空空谷一走了之。我们要与空空谷共存亡，誓死捍卫空空谷！”响亮的声音直刺长空，底下的弟子们纷纷表态，没有人愿意离开。 “各位，请听我说！”空灵运用内力，她的声音把所有人的声音全部压下，她眼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孔，心中满是感动。“各位，空空谷就算经得起这次大战，也已经满目疮痍，重建起来也不会是以前的那个受人景仰的空空谷。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请大家一定要听我的话，这个也是我爹最后留给我的话！除了黄衣、蓝衣、红衣三位使者，其他的人都在明天离开。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也知道大家对空空谷的感情，但是现在看来，只有这样才能把损失减到最低。就当是空灵求求大家了！” 安静，没有人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刷刷刷”底下的弟子全部跪了下来，大家默默地跪着。最后一位弟子首先说道：“弟子谨遵谷主、少主之命！”话落，所有的弟子齐刷刷地一起说道：“弟子谨遵谷主、少主之命！” 空灵心中难过得像是有刀子在凌迟一样，眼泪也差点控制不住，但是她忍住了。这个时候她不能示弱，她要保护好这些人，她还要把这里的背叛者揪出来，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二天，所有的人默默地却又庄严地为空留举办了隆重的下葬礼。空灵在整个过程当中出奇的平静，除了空留的棺木入土的那一刻她紧紧地抱住不放，舍不得看到那个如谪仙一般的父亲，将要化为一堆黄土。她的内心在狂吼，内心在崩溃，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再哭下去的话怕是会流血，眼睛都快要瞎掉了。心中有万分的不舍，心中有太多的话没有对他说，却要永远不得相见，空灵不舍啊。 在场的弟子们全都在擦着眼泪，谁也没有上前去把空灵扶起来，如果再不让她发泄出来的话，大家怕她会承受不住痛楚，怕她会憋出病来。最后，红衣看不过去，上前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任她在他的怀里死劲地挣扎，把他的胸膛拍个乌青，他也不吭一声。 弟子们都散了。空空谷中静得渗人。空灵让黄衣把所有的阵法都撤掉，空空谷敞开大门，让在外面苦苦不得其门的人心花怒放，流水一般涌进了空空谷。 第十八 共赴黄泉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静王府内，两名丫环在悄悄说着什么话，连静王妃路过都没有发现。 “听说没？外面都在传了，武林第一的空留大侠让人给害死了！”身材有点偏瘦的丫环对着另外一个身材微胖的丫环说道。 “真的假的？听说那个空留大侠很厉害的啊？怎么那么容易会被人害死？江湖传闻没几个好相信的。” “真的，真的，听说少林寺的方丈大师都在去空空谷的路上了。还有人说空留是被一名长得很像他死去夫人的女子给害的！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爱他的夫人啊！哎可惜了！” “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了，我们快走吧，王妃快醒了！” 两人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静王妃。 两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参见王妃！” 静王妃的脸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双眼空空地望着前方，却看不到焦点在哪里。 “你们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空留大侠真的……死了吗？”她幽幽地问道，声音仿佛是从天上传来的一般，仿佛很快就要消散在风里一样。 “回王妃的话，这个确实是奴婢在外面听来的。那些江湖人士都传开了。奴婢不敢乱言，王妃恕罪！”身材较瘦的丫环急急答话，没想到王妃自己醒来了，不等她们梳装就自己走了出来，还听到了她们所说的话。王妃平时最不喜人乱咬舌根的，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不，这不可能。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他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死去。不，不可能！”静王妃失魂落魄地，人好像有点疯魔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自言自语地踉踉跄跄地走回房里，然后关上房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静王匆匆赶来，在外面拍了拍门：“思思！开门！是我！思思，你还好吗？你别吓我！” “你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静王顾不了那么多，抬脚一踢把门给踢开了。人还没有进屋，里面就飞过来一个杯子，差点砸中静王的面门。他侧头一闪，杯子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思思，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何事让你如此激动？”静王阻止了静王妃再破坏东西的动作，轻声问她，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事可以让一向温柔的她失去控制，竟然发起那么大的火。“是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静王妃停止一切动作，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是你吧！是你派人把他给杀了吧！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静王妃说到最后已经失去控制，尖锐的声音刺痛了静王的耳朵。 “是我什么？我杀了谁？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静王还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一大早的，到底是怎么了？ “空留死了！他死了！”静王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再也止不住。 静王动作一顿，松开了扶住她的双手，脸色发黑。 “林思思，你好样的。一大清早地发疯就是为了个男人？你太令我失望了！” “没错！我从来都不是你所希望的样子！是你自己在欺骗你自己！他都已经躲那么远了，你为何还不放过他，为什么——” “他没有走远！他一直住在你的心里！林思思，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当我看到你对我笑，我就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在笑，还是在对着你心中的那个他在笑，每当晚上看着身边的你，我都会觉得特别的不踏实，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就再也看不到你，你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走不进你的心里，无论我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我耗尽全身的力气，却敌不过你心里的那一段回忆。我恨他，恨他夺走了你的心，恨他这么多年来，明明不在周围，但是却一直住在你的心里！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愿望。老天终于这次是站在我这边了。他死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这个人，再也不会有人占着你的心，再也不会了。林思思，你醒醒吧。看看我，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静王也失去了冷静，对着静王妃大声地说了一通。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这么大声对她说话的。可当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如此对另外一个男人念念不忘，那个人都已经死了，还是如此的疯狂，任谁都会受不了。 “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是我错了！是我不应该想着他，是我不该爱上他！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静王妃不再发怒，她安静地坐了下来，不再发一言。 “思思，那你静静。我让她们进来给你打扫干净，再让她们做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拿过来。思思，你只要知道，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可能给你一切的那个人。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们以后会好的。别想太多，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说完，静王不再打扰她，他走了出去，然后进来两名丫环，快速地收拾好房里的一切，接着外面有人拿了她喜欢吃的东西过来摆在桌上。谁也不敢再打扰她，房门关上，屋里恢复了平静。 翌日，一声惊叫划破静王府的上空，惊醒了全府的人。静王妃的房中，静王妃正悬在房间的横梁当中，素白的身子如风中的落叶，悄无声息，人已经冰冷。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死的静王妃，却狠心地杀了自己！静王静静地抱着她冰冷的身子，双眼通红，眼里有让人心惊的怒意。他轻轻地抚着静王妃的脸，小心地，怕吵醒沉睡中的她。他没想到她如此的狠心，舍下所有的一切就这样走了，为了那个男人，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他输了，彻底地输了！ “来人，把侍候王妃的两名侍女杀了，两人玩忽职守让王妃遇害身亡，万死也难辞其咎！”静王冷冷地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两声惨叫声传来，两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子没了。 静王妃惨遭贼人杀害，静王怒杀两名侍女，一怒为红颜，为世人称颂。世上再无静王妃，年仅三十八岁。 第十九章 大战伊始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空空谷如今倒名副其实是一个“空空”的山谷了。外面的人是进来了，可是找了几天，谷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宝藏了。 这时各派之间心中渐渐产生了疑惑？怀疑起那些传闻的虚实起来。 八大高手做为这次进攻空空谷的领头人，自然是要安抚好人心，况且他们刚刚接到王爷的密信，一定要让空空谷彻底在世上消失，不惜一切手段。他们也心中甚是好奇，这空空谷到底是怎么得罪静王的？他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来毁了它。事已至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了。 “各位，请听我说。空空谷里的人实在是狡猾，他们知道各位的到来，竟然唱起了空城计，他们肯定是把我们要找的东西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王爷刚才来信，只要大家能找到这里的财富就属于你们的，谁要是能找到长生不老药进贡给圣上，另外再赏黄金万两。各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们既然都进得了空空谷，难道还怕宝藏飞了不成。再说了，空留已经死了，谷中那些乌合之众，哪里是各位的对手呢？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八大高手的首领青龙对着那些看起来犹豫不决的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话音刚落，许多人的眼里都是精光外露。纷纷传来附和的声音：“说得对，空留死了，空空谷没什么可怕的。绝不能让他们地宝藏独吞了！” “对！没错！” 各派武林人士瞬间士气高涨，再也没有人想要退缩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个山峰，那里有两道身影，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其中一个人此刻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恨不得上前去把他们一个个地撕碎。 “好戏开始了！这次我要让他们所有的人都有来无回！敢打空空谷的主意，敢打我爹的主意，那就给我等着。红衣，南宫悠然、白衣还有怀远大师该到了！你去接应一下，别让这些人发现了。对了，把他们几个直接带到我爹的坟前。我在那里等你们！”说完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她，在一夜之间仿佛就已经消失了。 红衣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里痛得紧，就好像被人捏住了自己的命门一样，差点都透不过气来。他看了一眼谷中央那些标榜着武林正义的人，一个个把他们的脸全部记在心里。她说了，一个都逃不掉。这一点，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帮她达成这个愿望。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出去。他听从空灵的吩咐，前去接应南宫悠然一行人，只要是她说的，他就一定照办，绝无异议。 一座新坟，新鲜的黄土，看起来是那样的刺眼，里面睡着一个是她这一生当中最爱的最尊重的人。时间太过于紧急，她没有办法让爹与娘合葬在一起，等这里的事情一了，她就带着爹的骨灰，到娘安葬的地方，把他们两人葬在一起。他们一生那么恩爱，生不能共老，死理应是同穴。那也是她能为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敢来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她要让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空空谷是惹不得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 “阿弥陀佛！老纳还是晚到一步，空留施主，可惜啦！唉！”人还没到，怀远大师那纯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接着几道人影，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了空留的坟前。 “扑通”一声，一个白色的身影跪倒在了空留的坟前。“谷主，白衣来晚了！不过您放心，我就是拼死，也会为您报仇！”说完就“噔噔噔”地磕了几个响头，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紧跟在白衣身后的一个素衣男子也跪在了地上，没想到一代大侠，自己见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堆黄土，造化弄人啊。“空留大侠，晚辈南宫悠然，晚辈来晚了！父亲曾有言，南宫家无条件服从空空谷的安排，晚辈不敢忘，自当拼死捍卫空空谷！”说完也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 怀远大师看着眼前的黄土，想起当年空留是何等的风神俊朗、风华绝代，只是最终也逃不过被人暗算的命运，天妒英才啊！ “晚辈见过怀远大师！空灵多谢三位这个时候还能到来拜祭先父！只是空空谷现在是风雨欲来，摇摇欲坠，不能款待诸位。请见谅。请怀远大师来，本来是想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的，只是没想到，让对方先我一步，造成如今这种局面。怀远大师，出家人不杀生，我不想打扰了大师的清修，大师您先请回吧。我要把这个空空谷的入口给封了，里面的人是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去了。南宫少爷和白衣，你们也走吧，我不想再多搭上两条命。两位的心意，我领了。”空灵向三个行了个礼，希望他们可以先出谷，里面的出入口她都要封住，不想拖累了他们。南宫悠然对白衣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只要白衣肯离去，他必定会跟着离开的。 “少主！白衣不走！白衣留下来出一分力，不枉谷主裁培多年，如果我真的一走了之，与那些人又有何区别。少主，请您让我留下来吧。求您了！”说完对着空灵就是一个响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我也不走！”南宫悠然态度很是坚决，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衣，自己不能离开她，她在哪里，自己都会陪着她，她想做什么，他也会陪着她。 “南宫悠然，别胡闹，你不是空空谷的人，你是南宫家族的继承人！”空灵喝道。 “南宫家族除了我还有很多人，少我一个也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总之，我是不会走的。”南宫悠然目光坚定，仿佛此生他都没有那么肯定地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他却不退缩。 “阿弥陀佛！空灵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善哉！善哉！”怀远大师终究是不忍心生灵涂炭，规劝道，希望空灵能收回成命，放过他人也放过自己，不要让自己活在仇恨当中。 “饶过他们？除非我死！”空灵银牙几乎咬碎，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她要让他们都为爹陪葬。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呢？空灵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必多造杀孽呢?”怀远大师还是在那里循循善诱，试图打消空灵的仇恨之心。只可惜，他小看了空灵的恨，小看了空灵想要那些人死的决心。最后只能作罢，那些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怀远大师走后，空灵拿出空中备用的震天雷，把进入空空谷的唯一通道炸了。里面的人彻底与外界隔绝，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响声，那些人开始慌了神。到目前为止，他们连空空谷里面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更别提想抓住一两个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东西也找不着，渐渐地又有人淡定不了了。 洞中的密室里，这里是空灵日常练功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空留，就只有红衣知道。白天那么大的动静，看来晚上那些人也别想好过。空灵让黄衣与蓝衣出去盯住那些人的去向，再回来向她报告。此时，洞中那微弱的灯火，忽暗忽明，空灵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空留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把那封信拿给红衣几个一一看过，看着那几个人的脸色由白变黑再到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几个人齐刷刷地望向她。 “他们竟然敢……”白衣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谷主对他们的大恩不但不感恩，还私通外人害了谷主的性命，这样的人真的应该千刀万剐。 “那天我在静王府偷听到，谷中有两人想要见静王，应该说的就是他们。只可惜那时没能查出来，让他们得逞。不知道静王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赶回来这么快，计划落空了。这两个人，我要让他们先露出马脚，再收拾他们，一个也别想逃得了！等一下他们回来，你们先回避，我来问问他们。黄衣的阵法如此精通得益一件宝物，当时爹爹跟我提起过，只要让他不能再使用阵法，他们就无法逃脱，红衣你去找找，看看他把那个宝物藏哪了，给我把那个给毁了。记住，是一块石头，一块灵石，七彩灵石。散了吧，各自准备一下，明天大战就要开始了！”空灵说完就把那封信小心地收起来，像是在收藏一件稀世宝物一样。只有拿着这封信她才能得到暂时的安宁。 几个人听命行事，谁也没有多问。大战一触即发，各人怀着自己的心事，回到自己的空间里面，慢慢地消化着今天的事。 第二十章 清理门户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回少主，谷中目前有三十人，其中包括有静王府的八大高手，他们是此次猎宝行动的组织人，还有各武林门派及武林世家的代表人共二十三人，他们这些人现在正四处找寻着传说中的宝藏，并且是兵分四路，我们只有两人，来不及仔细地查看，特回来禀告少主，请少主再作定夺。”蓝衣不愧是江湖中的老油条，面对着空灵怀疑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黄衣则在一旁沉默着，并没有补充任何的意见。 空灵冷冷地看着二人，手里正在把弄着一把纸扇。此时的她已经恢复的女儿的装扮，那如画的眉眼，那冰冷的神情，像极了雪地里的天山雪莲，高贵，优雅，却不可亵渎，就如那冰清玉洁的仙子，让人不敢直视，怕惊动了那绝世的美。 “二位好本事啊！这么快就摸清那帮人的底细了。不愧是黄衣使者，不愧是蓝衣使者，我爹苦心裁培的人才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以二位的才干，那位在空空谷内暗算我爹的女子是怎么得手的呢？这件事，我日思夜想，百思不得其解。有什么人可以从黄衣使者的阵法当中走进来谷内？又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在蓝衣使者手中的蓝冰刀那里逃脱？就因为那名女子长得像我死去的娘？空空谷里面还有谁是不知道我娘已经死了？还有人相信这种把戏，再说了，这里面见过我娘画像的人可不多。两位是不是该好好地为我解解心中的疑惑呢？”空灵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这个时候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向那两位惺惺作态的人挥剑过去。她只是想听他们说说心里的话，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出卖空空谷，出卖了爹。 “少主，这话可是在质问我二人？少主可是在怀疑我二人？”黄衣此刻有点阴森森的，眼里的光芒也没想再藏住，精芒大盛。这时的他也许就以为空空谷已经不足为惧，只有空灵一人在苦苦支撑着，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她此刻也只能像是他们二人手中的蚂蚁，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她给捏死，就算有红衣在，他们也不怕。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阵法里面逃脱，除了那名酷似夫人的女子。 “少主，我们二人的忠心天地可鉴啊！少主可不能因为谷主身亡，把所有的过错推在我们二人身上啊！”蓝衣此时正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在那里大喊冤枉。 “喔？是吗？那这封密信作为解释？二位，我倒是洗耳恭听了！”空灵信手一拈，手里突然就多了一封信，她把信丢到那抵死不认的二人面前。 “这么重要的东西，理当好好收着，是不是看我爹死了，我奈何不了你们，所以连收都懒得收了呢？”空灵看着脸色大变的二人，嘲讽着说道。 这两个人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还在那里做出一副忠心的嘴脸，实在是让人看了觉得恶心。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静王给他们的这封密信会落到空灵的手里，一时也是乱了方寸。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是要和八大高手里应外合，把空灵等人拿下，然后再逼他们说出宝藏所在的地方，看来，他们还是小看了空灵。 “我一直在想，静王口中的内线是谁？没想到是你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直到我爹死去的那一天。他在留给我的信中提到要我小心你们两个，可见当时他已经猜到了。我回来的时候发现谷里的阵法有松动，天底下没有人可以动得了黄衣设下的阵法，除了他自己。那天抓到那名女子没有就地正法，还派弟子去通知我爹过去，就是一早设好的局，明知道我爹对娘的感情，以这个弱点轻易地除去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看看，这是多么成功的一件事，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我想，你们两人本来是想趁乱控制住空空谷的，只是没有想到我回来的那么快，坏了你们的好事。估计这个时候，你们的心里肯定是在打着主意，看看哪个时机可以将我除去吧。啧啧，那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噼哩啪啦地响啊，响得我都能听到了呢。怎么？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把我给杀了？让我告诉你们，你们想得美！这辈子你们是没有机会了。我就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说说为了什么这么做？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空灵的话音刚落，红衣等人已经把那两人团团围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确实是我们二人私通静王杀了谷主。我们也没想到会如此容易就得手。哈哈，也不枉静王准备了这么多年。那只能怪谷主太过在乎你娘，明知道其中有诈，偏偏还是不忍心杀了一个与他心爱的女子长得相像的人。如此的心慈手软，怎么能成就大业。我们两人也是良禽择木而栖，不想再躲在空空谷里度过短暂的一生而已。外面大好河山，大片江湖，为什么甘于现状？要怪只能怪空留他太过于窝囊，守住一个承诺，放弃了武林盟主的地位与财富。还要怪他偏心，为什么有宝藏也不拿出来分享，别以为那个只是传闻，那个传闻是真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空空谷好，只要找到宝物，我们就可以将空空谷发扬光大！谷主做不到的，我们两人可以做得到！你说，我们这样做有错吗？”蓝衣情绪激动，把心里的话一个劲地往外说了出来。黄衣则不发一言，只是脸色发黑，双拳紧握，死死地压抑着。 “放肆！你闭嘴！”白衣听不下去，厉声喝道！ “该——死！”红衣只说了两个字，但见此时的他衣带飘飘，随时会与那两人拼死一搏。 南宫悠然听了之后，摇了摇头，为空留的认人不清而惋惜。 “死到临头，还如此的不知悔改。为了你们的野心，赔上了整个空空谷，还敢大言不惭！是谁给了你们那么大的胆子？既然你们已经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那我也该替空空谷清理门户了。这条路是你们选的，那就好好地走下去吧。好好地在黄泉路上走下去！杀了他们！” 空灵的话如出鞘的剑，刺向二人的心脏，二人心中一惊，马上进入备战状态，只是他们小看了红衣几个人的武功。 红衣手中的剑如影随形，只见阵阵红影飞过，蓝冰刀正在节节后退，蓝衣要一边迎战一边护着黄衣，让他施展阵法。蓝冰刀所发出的寒气奈何不了红衣，他本身功力深厚，加上所练的也是寒冰内功心法，再加上手中的红魔宝剑可以压制着蓝冰刀，不到片刻，黄蓝二人在节节败退。黄衣心中着急，奈何这里四处是石壁，不好设阵，再加上他的力量之源并不在身边，还真是小看了空灵，原来她已经设好的圈套，只等他们往里面钻了。他轻声跟蓝衣说：“且战且退。”他想到外面去借用草木的力量来布阵，只要到了外面，他们几个就别想困得住他。 只可惜黄衣的算盘落空了。空灵早已发令，要把二人分开，各个击破，再说了，红衣已经找到那颗灵石，早已毁去，黄衣就算可以布下阵法，对他们来说也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况且他的武功本就不高，南宫悠然都可以轻松把他战败。只要把蓝衣拿下，黄衣自然是跑不掉的。 “啊！”一声惨叫，红衣手中的剑刺入了蓝衣的胸口，血如泉涌。红衣却面无表情，手一挥，剑已抽出。 蓝衣轰然跌倒在地，胸前的血已经把衣服湿透，口中也不断地吐出鲜红的血。“哈哈哈！我还是输了！他果然最看重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是你！他偏心，从小到大，为什么就是对你不同！我不服，我不服，我……”话没说完，空灵再补上一剑，让他彻底地没了气。 那边，南宫悠然一掌把黄衣击倒在地，此时的他已经面如死灰，自知难逃一死了。他笑了，笑着笑着，血不停地从口中流了出来。“自作孽不可活！天要亡我也。想我一生熟读经书，精通各门阵法，到头来，却要落得如此下场！天啊！你负我，你负了我啊——”说完，他运起全身的功力，挥起一掌，拍向自己的脑门，气绝身亡！ 空灵看着二人的尸体，吐出心中的那股浊气，对着洞外一拜：“爹，您看到了吗？我替你报仇了！你这辈子都与人为善，不想挑起争斗，到头来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空灵怨啊！爹！你且等着看吧，那些人都会是一样的下场！你安息吧！” 其余的的三人默默地对着洞外各自跪拜。明天将是决一死战的一天，也许明天过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自己的存在，又也许明天过后江湖将抛起一起腥风血雨，无论怎样，他们都会与空空谷共存亡！ 第二十一章 空谷大战上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快！快！抓到了一个！放信号，快！放信号！”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一个信号弹飞上了半空，“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白日烟火，分外的诡异。 正在四处寻找着空空谷里的人和宝藏的人们，看到信号发出的光芒后，有些人发出了欢呼。“快！有消息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不稍片刻，兵分四路的人全部都往那处赶去。 朱雀迎了上来，“报告首领！我们这边抓住一位女子，手上还抓着一个包袱，我们在里面找出了一些有空空谷印记的东西。但是别的她什么都不肯说。” “带我过去看看！”青龙说完就往人群那边走去。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空空谷内？这里可有其他的出入口？你从哪里进来的？如果你能配合我们，我可以饶你不死！”青龙经过这几天的寻找，除了眼前的这名女子之外毫无所获，现在连出去的路都没有找到，大伙带来的粮食本来就不多，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有意见，越来越多的人对他产生的怀疑，他只能从这名女子身上寻找一下突破口。这时他忍住火气，语气相对温和地问着眼前这名女子。看着她身上的装扮，估计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但是手上却拿了好些珠宝，实在是可疑。 那名女子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在簌簌发抖着，如同那风雨当中娇嫩的花朵，楚楚可怜。经过刚才的惊吓，她这个时候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凶神恶煞的众人，一个劲地在那里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下子就泪湿了小脸。 “哭什么哭？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土匪！我们不会伤害无辜的。只要你说出你与空空谷是什么关系？此时空空谷里还有些什么人？带我们去找他们，这样我们就放你走，还会给你一大笔钱。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青龙再次说道。 “大哥！这个女子看起来傻乎乎的，看来不是个有价值的人啊，我们是不是白忙活了？”朱雀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道。 “不管是谁，只要是这空空谷里的人，我们就有机会！先把她给绑了，等一下再细细审问。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说话！”青龙恶狠狠地说道。 “是，大哥！”朱雀听话地去找来一根绳子，把那名女子绑得结结实实。 “储位，今天我们是有所收获的，这名女子肯定是和空空谷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的，据我所知，空空谷里的女弟子并不多，这名女子不是女弟子那就肯定是在空空谷里当杂役的人。她未必知道宝藏在哪里，但是她肯定知道现在空空谷里到底有哪些人在，让我们能有所防备。这几天相信大家都有点累了，那现在大家都分散一下，咱们先歇一下，让我先问问这名女子，问出个结果之后再作打算。储位英雄可有什么意见？”青龙运起内功，声音哄亮而清晰地在四周响起，他故意说给各路人马听见，但是也故意让不曾露面的空空谷里面的人听见。 相信不出片刻，空空谷里躲起来的那些人肯定是会出来见他的。他知道空空谷的少谷主最看重感情，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抓了她的人都不出面。他只管等着就是了。 “青龙首领说得有理，但是审问的时候，我们也要有人在场才行，不然谁能保证她会不会供出宝藏的地点，然后你们几个独吞了呢？”武林人士里面有人提出意见，得到众人的点头赞同。 “你！你说什么！”八大高手里面的白虎脾气最是火爆，一点就着，只见他已经抡起拳头，准备上前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白虎！”青龙出言阻止他。“这位英雄说得有理，我一定禀公处理，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大家该分多少，绝不会少大家一分一毫，这个大家且放心！好，等一下这位英雄就与我一同去审问。大家还有何意见可以提出来。如果再无意见，那大家就早点去休息吧！” 众人再无异议，四处散开，三三两两地去休息了。只留下刚才发话的人与青龙在一起审问那名被抓住的女子。有些人也没有走远，就在旁边看着，并且竖起两只耳朵，害怕自己错过些什么。反正此时，这些门派里面各怀心事，各自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出来而已。 空空谷如今安静得可怕，四处除了飞鸟偶尔飞过发出“扑扑扑”的声音之外，就是远的山谷里偶尔传来几声猿猴的叫声，声音过后，就是死一般的安静。 山洞内，空灵正对着在外面回来的红衣问话：“有打探出来他们手上抓的人是谁了吗？” 红衣沉默了一下，最后说出两个字：“小静！” 空灵唰的一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拿起摆在桌上的剑就往外走去。 红衣一把拉住她，“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就是想把我们给引出来好一网打尽吗？你这样会中他们的计！” 空灵甩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说道：“小静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无论他们想打什么主意，我都会去救她！不惜一切代价，她是我的亲人。红衣，我的亲人已经不多了！你应该明白我的！” 红衣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她，自从谷主走了之后，他就没见她再笑过，以前那个爱嘻皮笑脸的人儿不见了。如今的她，隐忍、冷静，甚到残忍、冷酷，可是却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拼上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叫他如何能不爱她呢？爱她，胜于爱他自己，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进别人安排好的陷阱里去，除非他死！ “等白衣与南宫悠然回来，从长计议，不要冲动！”红衣苦苦相劝，让空灵冷静下来再思考对策，如今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空灵止住脚步，放下手中的剑，重新坐了下来。她不发一言，认真地想着红衣的话。不得不承认，是她太心急了，的确是有欠妥当。此刻在她的脑中不断地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短短几日，她的一切都改变了，太多的事与太多的人在她的脑子里面，不停闪过的画面让她头痛欲裂，每夜都不得安宁。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保住空空谷所有人的命，要把害死爹的凶手全部来偿命。对，她不能再意气用事，不能给别人有任何的机会将她打倒，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一定会想到的。她闭上双眼，慢慢地调整呼吸，把所有的头绪都理一遍，在脑中逐渐形成一个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第二十二章 空谷大战 中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你到底是谁？快说！再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搞不好会尸骨无存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经过一段时间的审问，还是没能从那名女子口中问出任何的话来，青龙的耐心已经用完，面目渐渐地变得狰狞起来。也不管对方是一个小姑娘，开始想到要恐吓，实在不行就动用手，无论如何也要她招出来，不然他实在是脸上无光。 小静还是默不作声，一个劲地哭着。突然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瞬间出现了五根又粗又红的指印，脸也肿得老高。这一巴掌把她彻底打懵了，她连哭都忘了，只愣愣地看着那个打她的人。 “大哥，不会是打傻了吧？”一旁的朱雀看了看小静，那模样好像是吓傻了。 “别装傻了！快说！再不说就把你扒光衣服再丢去喂狼！说！”青龙对着失神的小静咆哮道。 小静瞪大双眼，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前的衣服，人也不停地往后面缩去。她双唇发着抖，哆嗦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名……婢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婢女？是谁的婢女？”青龙一喜，终于说话了，接着继续追问着。 “小～姐～，救～我！”小静说完，人已经陷入了晕迷！她之前一直在担惊受怕，刚才的一巴掌，已经把她击溃，她已经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 “小姐？这么说这名女子是空空谷少主的婢女了。倒是听说空留有一个女儿，只是未曾见过。如此说来，这名女子还是有点价值的。”青龙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刚才一直在场的那位武林人士，心中也是一喜。终于找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的确是可以让人欢欣鼓舞。 所有听到青龙说话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大家都在那里磨拳擦掌，好像胜利已经在眼前了，大家都想快点结束这次的寻宝之旅，然后走出这个破山谷，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实在是受够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空少主，你可听好了！我知道你一定在附近的。我手上的这名女子是你的贴身婢女，如果不想让她有事的话，请你出来见上一面。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的时间一过，你就等着为你的婢女收尸吧！”青龙调整好内息，催动内力，对着整个空空谷大声的说着。 四周还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来回应他的话，除了整个山谷里的回音，整个山谷里都在回荡着他的话，一遍又一遍。 青龙也不着急，他只管严阵以待，相信空灵一定会出现的。她就像她那死去的老子一样最看重感情，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贴身婢女丧命。他只管安排好人手，就等着她的来自投罗网，只要拿下她，就等于可以找到空空谷的宝藏。 “听说你在找我？”谁也没有看到她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凭空就那样出现了一个人，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像是在一面平静的湖水突然投进了一颗小石头，瞬间荡起了水花，然后快速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众人皆是一惊，其中还包括了青龙，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空灵如此的神出鬼没，竟然可以无声无息地来到他的周围，十几丈之内都有他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发现她，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没想到她年纪轻轻，轻功却如此出神入化。 空灵身穿素衣，面容清冷，如月下的仙子一般，亭亭玉立地站在众人前面，无半点惊慌，面对这么多人，她却只身前来，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反而是这些人让她给吓了一跳。 看到她的容貌，有人倒吸一口气，呼吸一窒，没想到天底下有人可以不施半点脂粉，却依然美得惊人。她就站在那里，一身白衣，不作任何的粉饰，除了身上的那把剑特别的醒目之外，让人感觉像是看到了天外飞仙，不沾染世间半点尘埃。 “世上竟有如此美貌之人?竟有如此脱俗之人？”“太美了！”“对啊，我以为看到天仙了呢！”一下子那些人都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无一不发出惊叹。 “空少主，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空少主真是天人之姿，在下佩服！”青龙假惺惺地行了个礼，虽然他也惊于空灵的容貌，但是面上不形于色，只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她拿下。 “空空谷已经散了，这里也没有你们想要找的东西，想活命的就把我的婢女放了，然后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空灵看着眼前这些令人作呕的、假仁假义的武林正义人士，心里一阵刺痛，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一个个给杀了，但是她不能让小静有事，不能连累她。她只能等，等一个好的时机，一个能让她安全脱离虎口的时机。 “哟！这个女娃子好大的口气！”白虎嗤笑一声，笑起她的不自量力。 众人哄笑出声，大家都当做在看笑话，没有人相信她能凭一己之力可以从这么多人的手上抢人。 其中一个人大声嚷嚷着：“小美人，你要是跟了大爷，大爷可以饶你不死，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色迷迷的双眼紧盯着眼前那个美若空谷幽兰的人儿，直想把她带回家，好好地疼爱一番。 空灵闻言倒也不怒，面无表情地对着那个人说道：“西门一刀，西门家排行老二，使一把天罡刀，武功平平，浑身色胆，勾结兄嫂，弑兄夺位，如今坐上掌门人。西门家有你这样的败类也是三生不幸了，可怜我那死去的老爹还想帮着西门家那个老头子清理门户，拉回西门家那破败的家风呢，可惜啊，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也可怜那西门老头一生的清誉就这样子毁在了你这样的败类手里。”空灵轻飘飘地丢出了那么一个大丑闻，众人一片哗然，说得那个西门一刀脸红脖子粗，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晕背过去。 “你，你，你——”手指颤抖得厉害，西门一刀指着空灵，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道：“你别血口喷人！” “好了，西门兄，别跟一个小姑娘家生气，小心身体，也别上了人家小姑娘的当。空少主，好口才，好魄力！”青龙怕西门一刀中了空灵的激将法，一下子把他拉住，平息下他的怒火，不让他一时的冲动反而坏事。 “昆仑派遭到仇家的围攻，是我爹派人去解了灭派之危；天青帮多年之前遭悍匪的抢夺，血本无归，是我爹派人灭了那帮匪人，为地方除了一害；四方门掌门人中了毒差点丧命，是我爹派人千里迢迢帮忙解毒；还有你，慕容家的独子遭人绑架生死不明，是我爹派人查了几天几夜才把人救了出来。你们当中有谁没有受过我爹的恩惠？有谁没有受过空空谷的恩惠？但是就为了传说中的宝藏，轻松地把我爹给出卖了，把他所为你们付出的一切给抹杀得一干二净，你们这些人的良心通通都让狗给吃了吗？”空灵话都没有说完，有些人就已经羞愧地低下了头，有些人已经面红耳赤，有些人目光闪烁，不敢正视空灵那清澈的眼睛。“我再说一遍，放了我的婢女，我放你们出谷。”空灵语气越来越冷，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大家别听她胡说，空空谷私吞宝藏，人人得以诛之。别在那里冠冕堂皇地说着这些话了，如果当初空留真有那么好的话，就应该把宝藏拿出来，而不是一个人把宝藏放在这里。今天我们一定要找到宝藏，只要你把宝藏交出来，我就把这个小婢女还回去给你。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青龙不想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只能下狠招，逼她交出宝藏。 “这里没有你们所说的宝藏，是谁说有的你们找谁去。但是我的婢女，我今天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你们再不放人，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就凭你一个人，也敢在这里说大话？小姑娘，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想伤害你，你还是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吧！” 没有人注意到，小静在听到空灵的声音时，人已经清醒过来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时，已经挣扎着解开了手上绑在手上的绳子。她慢慢地站了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空灵的方向冲了过去。但是她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她身边的人发现了，那人一个心急想把她拉住，没想到只是拉到了一段破衣袖。就这样小静拼尽了全力向空灵的身边跑来。 空灵一看到她，立即施展轻功，如燕子掠水般向她飞过来。就在空灵差一点就可以拉出她的时候，小静停住了脚步，身子缓缓地倒下了，双眼还是那样直直地望着向她奔过来的空灵，眼睛里印着她的身影，但是渐渐地眼神已经开始溃散，嘴角慢慢地流出了鲜血。原来，朱雀向她挥了一剑，那一剑划过她的整个背部，几乎把她劈成了两半，她再也没有机会跑到空灵的身边了，再也没有机会喊她一声“小姐”了。 空灵抱住倒在了地上的小静，双手沾满了她的血，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小静就在她的眼前倒下去的，她没能保护好她，“小静，小静，你醒醒！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想止住她背后流血的穴道，但是无论她多努力，血还是在那里拼了命地流出来。她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小静，心如刀割。“你怎么这么傻啊，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啊？小静，小静啊，你醒醒啊！” 小静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她想抬手起来再摸一下空灵的脸，再看看她服侍了十几年的主子，但是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手也再抬不起来，狠狠地落在了地上，溅起了星星点点的灰尘，然后消散在了风里，很轻很轻，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小静，小静，你不要死啊，不要离开我！啊——”空灵悲痛欲绝，怒吼一声，惊起了山鸟无数，纷纷向林外飞去。 那些人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对一个小婢女动手，一时间，谁也没有动，只看着那个伤心的美丽女子，连哭都那样的动人，让人觉得想要去怜惜她。 “给我杀了他们，给我全部杀了他们！”空灵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脸上的悲痛掩去，对着天空发出命令。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明白是什么回事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啊！”“啊”“啊”惨叫声四处响起，有些残肢断臂从高处掉了下来，有人身上着了火在不停地惨叫着，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有些人轻功较好，已经逃得远远的。八大高手本身武功较高，并未有半分的损伤，只是那些武林人士就伤亡惨重了。这里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空气当中充满了火药味及肉体烧焦的味道，让人作呕。幸好此处地势较宽广平坦，没有太多的杂草，并没有造成大的火势，空灵等人手中的震天雷也所剩无几，最后几个也全部用完了。 经过短暂的兵荒马乱之后，那些人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有八大高手在助阵，空灵等人暂时也奈何不了他们。只是他们因为刚才那些震天雷的攻击，伤亡了差不多一半的人，现在大家忙着救自己的人，暂时还顾不上空灵他们几个。 第二十三章 空谷大战下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空灵把小静的抱到一棵小树下，然后轻轻地把了无声息的她放在地上。她流着眼泪伸手轻轻地擦干净那张苍白的脸上一些细细的尘土，然后再认真地描绘着那熟悉的容颜，小静那清秀干净的脸在她的脑中不停是闪现，让她心痛不已。 在百花盛开的春天，小静兴奋地捧着手中的蝴蝶，高兴地对她说：“小姐，你看，好漂亮的蝴蝶啊！”她笑着点点了头，但是小静却把蝴蝶给放了，看着蝴蝶在空中飞舞，她开心地拍着手，高兴得合不拢嘴。 夏天里山谷闷热，小静想尽一切的办法，弄了很多很多的吃食，就为了能让她吃得下饭。她手里拿着冰镇过的绿豆水开心地来到坐在凉亭里发呆的她身边，“小姐，快点喝吧，冰爽可口，消暑解热！”她拿起那绿豆水美滋滋地喝着，一阵冰凉直透她的心房。 萧瑟的秋天里，枫叶红得似火，小静拉着她要去爬山，一路上采着野花，给她做了一个漂亮的花环，一边给她戴上一边说着：“小姐，您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最像那天上的仙子一样美。不，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那时的小静笑得好甜，在她的眼里，她看到自己的倒影，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美。 冰天雪地里，她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大雪，伸手想抓住那飘零的雪花，一声惊呼声乍起：“小姐，外面冷啊，您怎么还伸手去玩雪啊，小心着凉了！”话还没说完，一条温暖的披风就已经披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时的小静气得小脸红红的，可爱极了。 爱笑的小静、可爱的小静、体贴的小静……都没有了，现在的她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身下的血也已经干涸，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空灵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小静的身上，再一次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小静，你怎么这么傻啊。好好的你回来做什么啊！我让你走，你听我的，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了。小静啊——，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报！”她擦擦眼泪，然后站了起来向那边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人们走去。她要他们全部都付出代价，她爹和小静的账一起来算，他们那些人一个也别想逃。 就在空灵沉浸在痛苦当中的时候，八大高手已经很快地作出休整，恢复了战斗力。真不愧是八大高手，“雷霆八卦阵”果然名不虚传，“雷霆一动，鬼哭神嚎”不是吹虚得来的。同出一个师门的八个人合作无间、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此时把红衣、白衣及南宫悠然全部都困在了阵中，此阵一旦启动，不死不休，外面的人无法进入，里面的人无法再出来，除非那个人死了，不然不会有奇迹出现。这时，风云变色，飞沙走石，暗潮涌动，气压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现在只剩下空灵一个在外面，刚才那些忙着救人的武林人士，现在都已经回过神来了，除了那些已经伤得动弹不得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抄上家伙向空灵这边包围过来。他们来势汹汹，经过刚才那一次之后，对空灵有所忌惮，不知道她手里还有没有那威力强大的震天雷，众人也不敢靠她太近。 空灵慢慢地扫了一圈，看到众人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嘴边扬起了冷冷的笑意。“我给过你们机会的，只可惜你们这些人都给猪油蒙住了双眼。既然如此，你们这辈子就留在这个谷里，陪着你们所说的宝藏吧！”刚说完她手一动就拨出了身上的剑向人群冲了过去。这时的她就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这些人，让他们都给爹和小静陪葬。 “君子剑”是空留的成名武器，君子剑法是空留自创的剑法，这套剑法之所以叫君子剑法，多多少少也有点他爱妻的成份，但是这套剑法完全就是为了空灵而创，适合女子来修炼。空留的一生真的是爱妻女如命，的的确确是一位正人君子。君子剑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并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可以超越的。 空灵已经完全掌握住君子剑的奥妙，除了内力尚浅之外，其他的地方都使得比较到位，凭着精妙的剑法，一下子，周围还没有人能靠近得了她的身边。但是她的内力不够深厚，长久下去，肯定会被那些人拖垮的。 红衣在雷霆八封阵中还能勉强应付，他手中的剑无坚不摧，加上他的身法奇特，一时还可以独善基身。但是白衣与南宫悠然就太妙了。目前身在阵中，白衣最拿手的幻术无法施展，只能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轻功来应付，只能闪躲，毫无招架之力。南宫悠然的剑法是不错，但是在八大高手的夹攻之下，抵抗不了多久就已经出现了松动。照这样下去，三个人都有可能无法再走出这个阵法了。 红衣心中挂念着阵法外面的空灵，此时的她独自一人在应对，不知道有没有受到伤害，他心里暗暗着急，但是被困在这个威力强大的阵中一时也脱不了身，只能先打破这个僵局才行。他心急如焚，想着只能拼尽全力，棋着险招，出其不意才能制胜了。 他到底还是小看了雷霆八封阵的威力，就在他想出其不意的那刻，已经被青龙看破。青龙对着玄武打了一个手势，玄武对着红衣虚出一掌，就在红衣想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时，青龙就在红衣身后挥出一掌，正中红衣的后心，红衣所料不及，一下子被拍飞了出来。 “红衣！”白衣惊呼一声，使尽全身的力气，只见一条白色的身影向红衣跌落的方向快速地飞了过去。 “白衣！”南宫悠然心肝俱裂，他大喝一声，全身的内力集中到剑上，小小地劈开一道口子，身形一闪，向着白衣所去的方向掠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人都掉了向山谷下的悬崖。 “红衣！啊——”空灵使用全身的内力挥出一剑，把身边的人一剑砍倒，朝着红衣几个消失的地方扑过去！ “红衣！白衣！南宫悠然！”她摔倒在地上，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没有任何的回应传来，只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在不停地回响着。 死了，他们都死了！“哈哈哈！他们都死了！都死了！”空灵悲惨的声音传来，那样的撕心裂肺，她心神俱裂，她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啊啊——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空灵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眼中无泪，但是却双眼通红，红到泪流出来都是变成了红色，慢慢地，她的头发也变成了红色，火，她的身上着火了！ “火，她着火了！怎么回事？头发也变成红色的！” “快看，快看，她变了！难道是妖女？” “妖女！” 众人看着眼那那妖艳的空灵，她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她踏着熊熊的烈火走来，脚下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烬，寸草不生，她就像是从炼狱里走出来的魔鬼，那样让人心惊，让人的心都快要停止了跳动，两腿发抖，想迈都迈不开。所有的人都由对空灵的惊艳变成了现在的惊吓，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八大高手艺高人胆大，虽然心里暗暗吃惊但是还不至于说呆若木鸡。青龙对着空灵喊道：“妖女！如今你只剩下一个人了，快点交出宝藏，可以饶你一死！” “哈哈哈！宝物，还真的是有呢，只可惜你们这些人都不会有机会再看到。我让你们见识一下宝物的厉害！”话一说完，她抬手一挥，一个大大的火团向人群中的一个人袭去，瞬间那人发出惨叫声，被大火完全吞噬，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就被烧个精光，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太可怕了！妖女，真的是妖女！快跑！保命要紧！”除了八大高手之外的人都想要抬脚往外跑，但是，让人心惊的是，他们竟然动弹不得，脚下就好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众人越来越怕，有的人甚至放声大哭起来，生死关头哪里还要什么宝藏，有的人后悔万分，当初就不应该听信谗言来这里，这下好了，宝藏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却要尺骨无存了。 “饶命啊，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的！对，都是这八个人逼的，你去找他们，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一时间，求饶声四起，众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八大高手的身上，希望空灵会放他们一马。 “放过你们？我说过，你们没有机会了！就等着被红莲业火烧个灰飞烟灭吧！被红莲业火焚烧过的你们，灵魂都无法投胎，就永生永世地陪着空空谷吧！哈哈哈！” “红莲业火？传说是真的！你真的有那件宝物！你竟然——”青龙真的是心惊不已，没想到传说中的宝物竟然是真的存在，而且还在空灵的身上。 “没错！万年血莲是真的！不过它已经在我的身上，与我合为一体了！我说过你们没有机会了，你们把我的亲人都杀了，还想着我会放过你们？做梦！只要我一动怒，就已经走火入魔，再也回不去了。红莲业火会把这里烧个精光，寸草不留！受死吧！” 第二十四章 世上再无空空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空灵的双手高高扬起，不停地有红色的火焰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然后，她双手一挥，火向四处散开。只要是火星能到达的地方，只要一点点的火星，那个东西都会瞬间被点着，被点着之后，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没有办法再把火弄灭，只有看着那点点的火星越来越大，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吞噬，直到一切都消来不见！真正的灰飞烟灭，连灵魂都被灭了，永不超生。 身边的人不断地发出惨叫，那一声声的惨叫声过后，就是一片死静，空气当中充斥着焦臭味，让人作呕，却又让人找不着痕迹，除了这里的人，就算有外人进来，谁都没有想到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到最后只剩下八个动弹不得的人了，这八个人心神已经溃散，看着刚才那一幕，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直到那些人都消失不见，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恶梦，真希望自己能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空灵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带着一团火，一团能毁灭世间一切的火。 她也不急着把这八个人杀了，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幽幽地对着他们说：“雷霆八封阵？哼！你们可知道，你们打落山崖的那个人，是唯一可以救你们的人？这个世上，只有他才能克制住我身上的红莲业火，只有他的内力可以化解我身上的内力，也只有他才能让我清醒过来不再入魔。只可惜，你们把他打落山崖了。你们说，我该样惩罚你们呢？你！尤其是你！”空灵掐住青龙的脖子，手上的火已经把他灼伤，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焦黑，可是他却不能言语，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旁边的七人心里着急，“大哥！大哥！你这个妖女，要杀要剐，随便你！”白虎话还没有说完，身上的火已经把他包围！“啊！啊！啊！”那钻心的痛，红莲业火烧在身上比一般的火要痛上千倍万倍，不一会儿，他已经被烧个精光，什么都没有剩下。 “白虎！”几个惊叫声响起，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恐惧，声音颤抖着，再也没有人可以镇定了，死亡在一步步靠近，但是他们却毫无招架之力。那种等死的感觉，让他们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哈哈哈！你们在设计杀害我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武功天下第一的空留大侠都败在了你们的手中，你说是不是一件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既然这样，就以死谢罪吧！你们一起上路，路上有个伴，也是一件美事！”空灵不再想跟他们纠缠下去，手一挥，剩下的几个人全都着了火，惨叫声再起，到最后消失无声。 天地之间，只剩空灵一人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眼流下血泪，她蹒跚地走着，慢慢地走到红衣摔下去的悬崖边。她跪了下去，她做到了，一个都没有放过。她成功了，为何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她笑了，笑得凄凉！她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空空谷没有了，只剩她一个人活着，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纵身一跳，就在那个悬崖下面，红衣在那里，白衣在那里，南宫悠然也在那里，她下去陪着他们，她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空空谷里，此时静悄悄的，连个虫子的叫声都没有。空空谷从这个世上消失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空空谷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从此江湖动荡不安，各个门派都忙着寻找自己失踪的人，久而久之又开始了门派之间争夺不休的事来，江湖武林再无平静的日子可过了。有人不禁怀念起空留大侠来，不禁怀念起以前的空空谷来。只可惜，如今这个世上再无空空谷了。 第二十五章 后记 - 粉色江糊 - 人海中的沙子 又是一年的冬天，这里是雪山脚下，此时正是万里冰封，万物尽枯的时候。在山下的一个小山谷里，炊烟袅袅，渺无人烟的地方，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有这么一处人家。 一位身穿布衣的青年男子正拿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喂给床上躺着的人。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子，此刻像是沉醉在睡梦当中不愿醒来，如果不是那微弱的气息时有时无，真的就像死去一般。 男子面容憔悴，满脸的胡渣，但是神情温柔，他小心地用干净的棉花汲着药，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那沉睡的女子唇上慢慢地挤出来，慢慢地，一点一滴地，一碗药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完成。他却从头到尾都是那样地小心，那样的轻柔，好像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年如一日。 “灵儿，一年了，你睡得也够久了！我已经打听到了，天山雪莲即将盛开，我已经让白衣和南宫悠然在那里守着，我今晚也将赶往那处，无论用何种方法，我一定将雪莲带回来。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男子轻轻地握住那只白得接近透明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他紧闭着的双眼里，深藏着那令人憾动的深情，慢慢地，泪水滴落在那纤纤细手上。他的灵儿已经沉睡了一年，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就算是赔上性命，他也要拿到天山雪莲。他把女子的手放入被子里，重新检查一遍，把她盖得严严实实的，他将离开一个晚上，明天他一定会把天山雪莲带回来。 梦里，空灵回到了小时候，那年她五岁，她瞒着爹，跑到山谷里玩，却不小心迷了路，在那山谷里呆了一个晚上。爹在外面疯了似的找她，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奄奄一息。现在她都还记得那时爹的手是抖得多么的厉害，她从来没有见过她那英明神武的爹如此失态，他总是那样的淡定，那样的无所不能，但是他却为了自己产生了恐惧。那时的她很想安慰一下他，只可惜她说不出话来，眼皮也越来越沉，直到陷入了黑暗当中。 后来她才知道，爹为了救她，给她吃了那件已经收藏了多年的万年血莲，为了能让她压制住血莲不把她的身体焚烧殆尽，爹让她修炼焚心决，还要她克制住自己不可动怒。为了能让她安全地活下来，给她安排了一个男孩跟在她的身边，要那个男孩修炼专门克制住自己内功的寒冰决，为她自创了一套君子剑法，他怕外人知道她身上有万年血莲，怕她受到伤害，不许她出谷，不许她与外界接触，把她保护得妥妥当当的。但是到他死的那天，她也没能在他的身边。 空灵梦到自己跳下了山崖，她不想再自己一个人活着，她想跟大家一起，就算是死了也要在一起。因此在她杀光所有的人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万年血莲可以起死回生，让人拥有可以焚尽一切的红莲业火，但是，那个人会受到反噬，入魔后就再也回不来，需日夜忍受烈火烧心的痛苦。当她跳下来的那天，她将自己毕生的修为全部散尽，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这具肉身已经生无可恋，还保存着那些修为有何用呢？没想到，她被救了。只是从此之后再也醒不来，只能在梦里停留，不停地在梦里走着，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那天红衣中掌摔下山崖，受了极重的内伤，如果没有白衣那绝世的轻功把他拉住的话，估计他已经是粉身碎骨了。事后想起，白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奋不顾身地追随红衣而去，在那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不能让他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死了。她花光身上所有的力气，追着他到山崖下，在他快要跌落谷底的时候，使出白凌，再找到一个最近的树，就这样把他挂住，险险地救了他一命。 那时的他已经身受重伤，陷入了昏迷。白衣看着他，心思复杂，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痕迹，也许在壹香楼他把自己掳到少主前面的那时，她就已经被他吸引了吧。无论是何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让他死了。她从身上拿出丹药，赶紧喂他吃下，再运功给他疗伤。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宫悠然也跟着自己跳了下来，哎，那个痴儿啊。 就这样，他们在谷底疗伤，不知道山谷里发生的那些事。空灵所做的一切他们也一无所知，本来是想着救下红衣之后再上去帮忙的，没想到最后在山谷底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同样昏迷了的空灵。那时白衣与南宫悠然以为她是被那些人打落山崖的，把她救了之后四个人就找了一个小山洞躲了起来，过了几天之后，才让南宫悠然上去打听消息的。没想到南宫悠然回来却说山谷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只是看到地上有烧焦的痕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还帮忙把小静给葬了。除了小静的尸体以外，其他的尸体都没看到，连血迹都没有。这件事确实是太过于奇怪，那天除了空灵在场，就没有别人了，如今两人都没有清醒过来，看来也只能等他们醒来再问。 红衣受了内伤，幸好不伤及心肺，休息半年之后，人已经康复了八分。但是空灵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一直没有任何的好转，除了那若有若无的心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红衣看着那沉睡的人儿，心如刀割。他隐约记得谷主曾经说过，空灵一旦入魔受到反噬，这个世上除了天山雪莲可以保命之外，就别无他法了。但是天山雪莲，千年难得一遇啊，如果找不到，那……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一定会找到的，不惜任何的代价。于是，他们几个来到了天山脚下，在那里建了一个家，为了找天山雪莲的踪迹，红衣几乎踏遍了天山的每一个角落。也是从一位老人家的口中得知一点线索，几经生死，才找到了天山雪莲所在的位置。 这一年来，南宫悠然的痴心换来了白衣的回应，两人于月前已经成亲，这也算是一件大喜事。只要空灵能醒来，他们几个在这红尘以外，就可以过起了神仙般的生活。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们几个都一定要把天山雪莲带回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是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但是天山雪莲终究是到手了。红衣用颤抖着的双手捧着那条圣洁无瑕的雪莲时，他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灵儿，有救了！ 空灵喝下天山雪莲后，红衣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他的双眼里充满了希望，希望床上的人儿可以睁开双眼，可以再唤他一声，可以再对他一笑，或者再对他说上一句“无趣！”，总之，无论是何种情况，都比现在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好。 床上人儿的手微微地动了一动，动作虽然很轻，但是却让守在床边的红衣欣喜若狂。他紧紧地握住那只手，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灵儿！灵儿！你快醒醒！灵儿，你快醒来！” 梦里，空灵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是谁？是谁在叫她？听起来那样的痛苦，那样的催人泪下！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 “灵儿！” “爹？爹，是你吗？”空灵大声地喊着。 “回去吧，灵儿！好好地活着！”声音再一次传来，只是比上次要远了很多。 “爹，灵儿好想你啊！你出来见见灵儿啊，爹！” “回去吧，快回去，回到他的身边！去吧！” “爹！”床上的空灵突然喊出了声，她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床前那个憔悴的人。 “灵儿，你真的醒了！”红衣声音有点发抖，害怕吓着了眼前的人，他更害怕这个是他的幻觉，伸手去摸了摸空灵的脸，发现脸上湿润一片，他手忙脚乱，用他的手指擦着她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站在门口的两道人影，看着里面的一切，相视一笑，悄悄地走开了。 江湖盛传，说是在天山脚下有看到了红魔剑的出现，也有人说看到了空空谷的人，更有人说看到了传闻当中已经死去的南宫悠然，有人还想找到空空谷里的人出来主持大局，现在的江湖乱成了一锅粥，有人怀念起空空谷存在的日子来，那些日子难得的和平，只可惜空空谷没有了，连同那个谷里的秘密一起被埋在了谷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