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爱上吸烟的女人宛如一朵曼陀罗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嘈杂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道,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腰肢和臀部,打扮娇艳的女子用轻佻的眼神挑|逗着那些无法自制的男子。 酒吧的一角,昏暗的灯光下,程筱寒迷离的眼神在彷徨,犹如那飘忽不定的魅影般无方寸。 手中的红色血腥玛丽,在轻轻荡漾,如同她的心在滴血。 音乐虽劲爆,她的内心却冰凉得犹如一朵凌霄花,她轻启红唇:“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却背着我爱别人?” 她举起手中的血腥玛丽送至嘴边,连同苦涩的泪水一并咽进肚子里。 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男子坐了过来:“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我陪你喝两杯?” 程筱寒微微侧了一下脸,双目杀气腾腾地对上男子的眼睛,死人般地停滞不动,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拿――开――你――的――脏――手――” 男子看着她那双阴森可怖的眼睛,心一颤,不禁缩回了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转身潇洒而退,临走前还不忘回了句:“这里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你神气个什么劲?” 她收回了视线,淡漠地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前一放,拍击着台面对前面的调酒师说道:“再来一杯血腥玛丽!” 心,是澄澈透明,还是浑浊不清?谁又发现她在偷偷落泪? 她扬起手,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 爱是一种伤害,她却在伤害中寻找快乐。烟也是一种伤害,但同时,烟又让她忘记了伤痛。宋子烨给她的竟然连一支烟都不如! 烟雾缭绕,安静燃烧,就是这么简单,可以不用思考。 是谁说吸烟有害健康?烟对她而言是个好东西!可以暂时麻痹她的理智,减轻她的痛楚,不去回想那些锥心的过往。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上了香烟。 如果说不吸烟的女人是一抹胭脂红,那么吸烟的女人就是一朵曼陀罗,而她就是。 她抿灭了烟蒂,弹落的烟灰如此的寂寞,寂寞如她。 又点燃了一支,只是看着它在两指间静静地燃烧,她的眼角流出那一抹潮湿的晶莹,是为它的即将消失,还是为了自己?不知道!只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也像烟圈那样飞向了远处,最后消失在夜幕中。烟圈逐渐没有了痕迹,只能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她扬起手,又一次将手中的香烟送进嘴里。 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的手,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蹿了上来,她头也不回地吼道:“听不懂人话吗?我再说一遍!拿开你的脏手!” 男子死死地钳住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你已经成为过去式,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个男人自甘堕落?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却从不正视一个爱你的我?” 她诧异地回过头,轻轻地唤了声:“文昊,怎么是你……” 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原本妩媚灵动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孤单,那样忧郁,宛如一朵泪水化成的娇嫩花朵,让人无限怜惜。 男子心疼抚摸那张憔悴的脸,轻声道:“想哭就哭吧!但是请答应我,哭过之后要记得坚强起来,不管怎样,你还有我。” 滚烫的泪水划过眼角,顺着泛红的脸颊悄然滑落,不曾拥有,只能徒徒蓦然回首。 回忆是一柱檀香,漫不经心地点燃,悄无声息地燃烧。那袅婀娜飘渺、随风曼舞的是如梦如幻的青烟,也是渐渐远去的逝水年华,香尽,烟消,灰飞,烟灭,梦魂断。 是心在痛吗?一定不是的!从爱上宋子烨开始,她大概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 新开坑啦,欢迎跳坑……喜欢的话请动动鼠标支持一下知心哟,请赐予知心力量吧!爱你们…… 一场惊悚的梦魇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夜,静谧得很诡异,时而传来风敲击窗台的声音,给这个寂静的夜晚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若有似无的声响渐渐消逝,继而恢复了平静,程筱寒似醒非醒地一个辗转反身,继续酣睡。 忽而,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周身洋溢,头昏昏然的,骨头软软的,她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晃然间竟感觉呼息困难,仿佛有一双大手无形地掐住她的脖子,令她快要窒息。 黑暗将整个房间包围,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推开门,高挑的身影投入房间,冷俊的目光如猎人寻找猎物般犀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阴森森的眼神停留在她在身上。她不禁缩了缩瘦小的身子,嗅到一种危险的味道正慢慢地向她袭来。 男子肆意冷笑一声,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直至逼到墙角,她的呼息变得急促起来,感觉房间里的空气就快要被他抽干怠尽。 男子一个跃步上前掐着她的脖子,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达她深邃的眼底,仿佛要将她立地凌迟。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想死……放开我……”程筱寒像只受了惊吓的猎物,双手无助地在空中胡乱挥动着,只觉得呼息越来越困难。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发丝紧贴绝美的瓜子脸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男子噬笑一声,阴森森的脸又一次向她逼近,掐脖子的手在一点一点地增加力度,每一下都要置她于死地。 慑人的目光从她的头顶浇灌而下,她的心一抖,惶恐不安地尖叫一声: “不要啊!” 程筱寒从梦中惊醒,迅速坐了起来,打开台灯惶恐地向房间里四周巡视一番,顿时只觉喉咙嘶哑不已,她低头,竟然发现她的双手正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原来是在做梦! 程筱寒倒吸一口气,扬起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下了床。 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一咕咚全灌进了肚子里,喉咙间一股冷流浇灌着她那颗受到惊吓的心,整个身体瞬间从头顶凉到了脚丫子。 额前发丝被汗水打湿,黏稠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她捋捋披肩的粟色长发,索性从衣柜里拿了件浴巾赤脚走进浴室。 她裉去身上的衣物,纤细的长腿如腿蜻蜓点水般试了试水温,跨入浴缸内,水慢慢地渗进每一寸肌肤,身体内的细胞开始亢奋地跳跃起来,她闭上眼睛将整个身体潜入水内,刚刚那惊悚的梦魇仍在脑海里律动。 水漫过浴缸,顺着边沿缓缓流向低处,她从水中浮起,顺直的长发往后盘了起来,痴痴地靠在浴缸的边沿回想着刚刚的惊悚的画面。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感觉是那样地真实!好似冥冥之中就经历过似的。 程筱寒揉揉太阳穴,公司研发的新产品即将上市,推销部送了好几份推广方案她都不满意,全都原封不动地打回原形,她这个蓝天集团的市场部经理为了新产品推广策划方案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愣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推广方式,这几天来寝食难安。 可能是近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吧?才会做如此奇怪的梦。她想。 她裹上浴巾走出浴室,高度紧张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顿觉睡意全无。 随手捧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白开水,星星点点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在房间里,她缓步走到落地窗前,“哗――”地一声拉开米黄色的窗帘,天边泛起鱼肚白,看来她是睡不着了! 她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下了楼。 *** 满地打滚,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重要的客人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筱寒本想下楼找点好吃的恶补一下受到惊吓的心灵,下楼便看到了正在翻看报纸的杨天华,她笑盈盈地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爸!早安!” 这声音,轻轻的,甜甜的,犹如春雨过后那般洁净,她很爱这个爸爸,尤其是在妈妈离开以后。 杨天华拉低了眼镜框,透过眉宇与眼镜框之间的缝隙打量了一下精神抖擞地站在面前的程筱寒,着实吃惊了一顿:“筱寒,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平时若不到日上三竿她是不会轻易起床的!若要见她早起,这机率比火星撞地球的机率还要低!今天她是怎么回事? “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所以下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程筱寒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地回答。 “难得你有这样的雅致!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身体!”杨天华取下眼镜放到一边。 他是在程浩天的强势逼迫下入坠到程家,对公司的经营从不感兴趣,却对这个宝贝女儿一向疼爱有加,从小就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供着。 程筱寒无奈地浅笑,在现实的压迫下,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尤其是在赵文昊离开以后。 想想也觉得好笑,她这一辈子不是窝在学校里拼命读书就是窝在公司里拼命工作,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去散步? 程浩天穿了一套简单的休闲装走进大厅,程筱寒视而不见。 晨练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他总说,人老了,总得有一两个爱好才能活得充实。 程筱寒对他说法却不以为然!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估计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当初若不是因为他非得讲究什么门当户对,极力反对爸妈在一起,他们就不用四处逃亡,而妈妈也就不会因为那场意外葬身于车祸里! “爸!”杨天华看到程浩天进来了便站起来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程浩天一直将女儿玥瑶的死强加在杨天华身上,对他一直没有好感!若不是他的出现,玥瑶也就不会离开这个家,最后葬身于那场车祸里!若不是女儿临死前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让他承认杨天华这个女婿,估计早就将杨天华轰出程家了。 程浩天没有理睬杨天华的问候,笑盈盈走向孙女,道:“筱寒,怎么今天都起得这么早啊?” 大厅里一阵沉默。 杨天华咳嗽几声,小声道:“筱寒,怎么还不懂事?外公问你话呢!” 程筱寒只当他是透明人,站起来:“爸!我还有新产品的推广方案没完成,先去公司了!” “哎!早餐还没有吃呢!” “这个就是我的早餐!”程筱寒说着瞥了一眼程浩天,拿起水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向空中抛出一条完美的弧线,伸手一下子接住狠狠地啃了一大一口,顺手拿走了墙壁上挂着的外套。 “筱寒,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来!记得中午回家吃饭!”程浩天再一次提醒刚踏出门槛的孙女。 重要的客人? 能被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爷爷列入重要客人名单内的不多,看来这个人还真不是小人物!程筱寒对他那所谓重要的客人一向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程浩天脸色铁青地愣在原地,杨天华站起来想要解释:“爸,筱寒她……” 程浩天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失落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他知道,筱寒还在为她妈妈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是你记忆中那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公司写字楼里静悄悄的一片,程筱寒站在电梯前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七点二十七分,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还早。 电梯门开了,提脚之际,意外地发现两个职员正在电梯里热火朝天地拥吻着,她错愕地站在电梯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两人抬头看到了她,很快停止拥吻,顿时脸色一片煞白,说了句“程经理早!”后两人匆匆离开。 程筱寒进了电梯,按下关门键,两扇门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透过门缝看着那两个落荒而逃的身影,一阵冷汗从背后袭来,凉飕飕的,最尴尬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早晨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气息,她缩了缩身子向电梯角靠了过去,那对情侣的拥吻,唤起了她的回忆,脑海里掠过那张温柔帅气的俊脸。 他总是在天冷的时候温柔地将她拥入怀里,在她的耳边喃喃诉说着甜言蜜语,在这个微凉的春天早晨里竟有些怀念他的温度。 三年前,他为了他的理想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从此,她的心上了锁,要打开,谈何容易? 这三年来一直没有关于他的音讯,或许他的身边已经有另一个女人相伴,而她卑微得如同他记忆中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可有可无! 他一定不爱她的!如若是爱她的,又怎会为了一个理想就这么弃她而去?已经离开三年!她都快要忘记他的样子了。 她推开挂着“市场部经理”牌子的门,走了进去,门上的牌子晃动了几下,归于平静。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又是新的一天!程筱寒加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平复着那不安定的小情绪。 三年都熬过来了,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她已经渐渐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习惯每天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 公司的新研发的电子产品马上就要上市了,时间紧迫,已没有过多的时间容她去怀念过去的喜怒哀乐,完成新产品的推广方案才是首要任务。 她坐在电脑前忙碌起来。 太阳慢慢升起,赠与这安静的办公室几缕温和的阳光,她站起来活动活动坐得僵硬的身体,倒杯温开水喝了几口,又忙碌起来。 门轻叩,程筱寒停下手中的笔,说了句:“进来。” “程经理,这是您要的市场调查报告。”小张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放在这里先吧!下班之后我再带回家里细细研究研究。”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小张放下手中的文件步履轻盈地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铃――铃――铃――”电脑旁的电话响起打断了程筱寒的思绪,她拿起听筒。 “程筱寒,来我办公室一趟!”命令式的,不可反抗的声音。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已挂断,只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程霖瀚,你到底想干嘛?我是你妹,又不是你小秘!干嘛整天对我呼来唤去!”她对着话筒吼道,气得咬牙切齿。 **** 矮油~宝贝们,喜欢要记得收藏+推荐哦~~么么哒~有道具的尽管砸过来吧!不用客气哦!知心不怕疼哦~~~ 欲擒故纵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筱寒推门而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程霖瀚!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他总是这样,每次打电话说不到两句就挂断了,而后就是她屁颠屁颠地跑来问有什么吩咐。 她能容忍的惟一理由是程霖瀚是她哥,又是她的顶头上司。 “筱寒,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前要先敲门,并称呼我为程总经理!若有客人在,这样急急忙忙闯进来有损你的完美形象。” 话说得在理,她压抑着暴戾的情绪,嫣然一笑:“好!那请问程总经理,找我什么事?” 程霖瀚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笔,点了一支烟悠悠地站了起来,缓步走向落地窗望着一角,两指间的香烟送至嘴边吸了一口,娓娓道来:“去机场迎接一个重要的客人。” “什么?要我去接机?”刹时间她又一次暴跳如雷,完美笑容维持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消逝在空气里,“哥!我是市场部负责人!接机这种事情应该让接待部去啊?再说了,我还有新产品推广策划方案没有完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事事要求完美无暇,光是新产品的推广方案足以让她忙上好长一段时间,现在接待部的事情也要她包办,心中自然是不满。 “你看你,又来了!还没结婚就快成一泼妇了。”程霖瀚太了解这个妹妹,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请不要用‘泼妇’这么不入流的词来形容我!OK?也罢,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笃定不去!” “不去是吧!行!”程霖瀚这次回答得倒是相当爽快!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难得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程筱寒没有多想,便提脚要离开。 “但是……”程霖瀚嘴角划过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波澜不惊地语调在程筱寒的耳边悠扬响起:“上次你刷爆信用卡的事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跟爷爷说!别忘记了我的钱也是爷爷的!如果你想让他知道的话那就尽管走好了!” 程筱寒停住脚步,她算是明白了,欲擒故纵! 自从妈妈去世后,程筱寒就在程浩天面前信誓旦旦发过誓,她绝不会花程家的一分一厘,她要靠自己的实力养活自己!她要证明爸爸妈妈即使没有他程浩天强大的后盾依然可以生活得很美满!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这种花钱大手脚的人一个月的工资根本不够花,结果把信用卡刷爆了被银行追债,最后还是程霖瀚把钱给还上了她才逃过这场金融风暴。 钱事小,面子事大,她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这么泡汤了!那她不成了笑柄吗? 她笑盈盈地回过头,拉着程霖瀚的手撒娇道:“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这件事他是势在必得,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他吐出一口烟圈:“去接机记得带上‘热烈欢迎Mr.John来访中国’的牌子以代表我们公司的诚意。” “哥!要不要这么俗啊!再说了,我这一个大美女举着个牌子站在机场迎接一个外国人,多没形象呐……” “你可以选择不!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你自己考虑吧!”程霖瀚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程筱寒咬咬下唇,脚一跺:“好!去就去!” “这才乖嘛!你去接机,我帮你保守秘密,两全齐美!”程霖瀚两手一摊,说得理所当然。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的笑容僵在脸上,都过去多久了,还拿这事来威胁!难怪刚刚答应得这么爽快!谁知竟然在背后阴她一招,欲擒故纵是他惯用的伎俩,她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心口上那道撩人的伤疤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在赶往机场路上,程筱寒脑海里不时响起程霖瀚嘱咐她一定要带上欢迎牌的话,虽然不知道他用意何在,可是从他的话里不难得知,不带欢迎牌后果很严重!她没敢忘记带上那个很俗气的欢迎牌。 为了迎接这个重要的客人,她还特意去花店订了一束红色郁金香。 她手捧郁金香站在机场出口处,一直以为以她的身高在人潮中可以略战优势,直到置身其中才知道她的想法大错特错了!她不由地地踮起脚尖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希望能早点看到那尊大佛。 郁金香那淡淡的幽香一阵一阵朝她粉嫩的小脸扑来,她惬意地闭上眼睛,这淡淡的清香如同刚柔相济的青草味道,带着醉人的大自然醇香。 她笑自己想太多了,接机有何不可?可以缓解紧绷的神经,如果幸运的话,对方可能是位帅气的外国男人,说不定两个人见面后还可以擦起爱的火花,然后展开一声轰轰烈烈的爱情之旅。 手表在嘀嗒嘀嗒地转动着,热情洋溢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消沉起来,她挽起衣袖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半。 程霖瀚说客人下午四点钟左右就会到达,于是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了机场,傻傻地举着个“热烈欢迎Mr.John来访中国”的欢迎牌整整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该不会他已经离开机场了吧? 程筱寒抗战了一个多小时手脚已经发麻,她耐不住性子了,放下手中的欢迎牌,捏捏酸痛的手,又低头揉了揉发软的细腿。 一个戴着墨色眼镜的男人从出口走了出来,看到了她手中垂下的欢迎牌,向程筱寒挥手打了声招呼:“Hey!” 程筱寒怔了一下,要不要这么巧?她不过小小地偷懒了一下下,这窘样就暴露无遗地呈现在这个重要的客户面前。 还没有来得及抬头,一双亮锃锃的皮鞋停在程筱寒眼下,她缓缓地抬起头,视线停留在那块瑞士表上,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赵文昊?”程筱雅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脸上的歉意继而转化为愤怒。 John?赵文昊?原来是同一个人!赵文昊是程霖瀚的铁哥们,他们正是通过程霖瀚才相识的!难怪哥指定要她亲自来接机,原来他们早就已经串通好了! 男人取下墨镜,两手摊开:“surprise!” “还真是surprise!”程筱寒轻启红唇,冰冷得如同冰山脚下一支含苞待放的腊梅,她举起手中的郁金香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就走。 赵文昊握紧她的腕心,轻轻地唤了声:“筱寒……对不起……” “Mr.John,你认错人了!”程筱寒拨开他的手,轻描淡写,心口上那道撩人的伤疤正在一点一点地撕裂着,她努力平得那颗隐隐作痛的心,从他离开以后她已经努力学会不去在乎。 他回来了?三年后,他又一声不吭地回来了!就如三年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留给她满屋的寂静,心好不容易慢慢地平定下来,他的出现又惊起一身的波澜。 *** 昔日恋人回来啦!接下来会怎样发展呢?请继续关注哟!呼呼…… 心若是湿的,撑不撑伞都一样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墨色的浓云无可预料地遮住了九天之外的太阳,沉闷地翻滚着,不时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仿佛要坠下来。凌厉的风在人群中地来回穿梭着,掀起一地的尘埃在空中飞扬。 暴风雨即将袭来临,大多行人脚步匆匆。 程筱寒抬头仰望昏暗的天空,心中一片悸动,身后依然传来赵文昊熟悉的声音。 独自沉沦了一年多,两年前她已经慢慢地学会释怀,难过的时候她总喜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她告诉自己:一切都很美好,没有他也一样美好! 她就是这样傻傻地欺骗自己,而他的出现又一次击破了她的谎言。 赵文昊追了上来,握紧她的手心,温度依旧,只是被他狠狠地伤了心以后,她已经开始讨厌这种被他握在手心的感觉。 “赵文昊,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可以在我的生命中走了又来,我也一样可以选择接受或是不接受!” 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残忍地破坏了她努力维持的美好,仅仅是一瞬间,那些努力维持的美好已经不复存在了。 “筱寒,我这次是特意回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原谅我好吗?过去都是我的错。”赵文昊的声音越来越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对不起?你以为你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换取这三年来你带给我的伤害吗?赵文昊!你未免太高估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了?” “筱寒,我离开是有苦衷的,这三年里,我真的很想你!想念关于我们的一切。”他极力想要挽回却拗不过她的倔强。 程筱寒咬咬下唇角,肆意地浅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从三年前你离开的那天起,我程筱寒的生命中便没有赵文昊这三个字的存在,以后也不会有!” “文昊哥!我找你好久了,原来在这里!”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连她一个女人都会为之动容。 程筱寒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赵文昊!这就是你所谓的解释吗?” 这三年来,他变了!变得成熟了,稳重了,变化最大的是三年前他还属于她,三年后他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筱寒,你听我解释好吗?” 赵文昊没有理睬身后的女子,紧追程筱寒的步伐。 这声音越是靠近,心里就越是抗拒,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天空颤抖着下起雨来。 程筱寒驻足片刻,举起手挡在额前逃也似地冲进雨帘里,任雨飘洒肩头,任泪纵横面容。 曾经,他是她的阳光,只要有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是晴天,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掀起她疼痛过往的陌生人,能躲多远她就躲多远。 泪水混着雨水从她白皙的脸颊划过,她跨进阶梯,脑子一片空白,到达最后两个阶梯一只脚踩空,身体直直地撞入一个坚实的臂弯里,男人手中的手机重重地撞落到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程筱寒慌乱地蹲下身子拾起手机,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你没事吧?”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看她一身狼狈相有些心疼。 程筱寒抿紧嘴巴拼命地摇头,双手捧起摔碎的手机,一片黯然浮于眼眸,“对不起,你的手机……” 清澈的双眸触动着男子的心弦,他将手中的雨伞举了过去:“坏了就坏了吧!下雨了!雨伞给你吧!女人应该要学会爱护自己。” 程筱寒心力交瘁地笑笑,推开男子手中的雨伞:“谢谢,但是我不需要,或许淋淋雨可以让我更加清醒些。” 她抬起头,任凭雨洒落在身上渗入肌肤,直达灵魂深处。 心若是湿的,撑不撑伞都一样。 女人应该学会爱护自己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筱寒呆呆地坐在车里看着挡风玻璃前的雨刮器不知疲倦地来回转动着,每刮出一个半圆,就被雨水不停地冲刷着。 就像他们,各自本是一个半圆,拼命地想要组成一个圆却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最后还是没能拼成一个圆。 终于,她放弃了。 于是,他带着他的另一个半圆回来了,还活生生地在她的面前上演这场甜蜜,赵文昊,你要不要这么滑稽?为的只是向我证明这三年来你过得很幸福吗?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驾驶座上,一滴又一滴,没有间断。她打开车窗,顶着一片心酸,倾听着外面的雨声,希望还能听到另一种声音,譬如,他的脚步声。 她静静地等待着,除了雨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他还是没有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刚刚一直在抗拒,现在却又期待。 时间冲淡了记忆,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能得到的不想要,想要的得不到,原来,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他没有追来,而她还是有些期待,期待能在下一个转角看到他出现在雨中,她笑自己的天真。 或许他已经牵着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离开了,若她是赵文昊也会选择那个既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吧?不!应该说所有男人都会喜欢那种温柔似水的女人。因她是个糟糕得连自己也找不出一个优点的女人。 滴滴细雨映入眼帘,仿佛回到他离开那天的悲痛欲绝,她高高地仰起头,忍住眼泪听那雨水哭泣的声音,只是不想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还放在刀的尖口上,她以为这样可以摆脱三年前那种离别的忧伤。 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过?难道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她的双手趴在方向盘上,头慢慢地靠了下去,不得不承认的是,当听到那个女人亲密地叫着文昊哥时,她居然心狠狠地刺痛着,早该预料到这种结果了,不是吗? 不知道脸上流下的泪水还是雨水,她抽出挡风玻璃前的纸巾擦拭着精致的瓜子脸,回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女人应该要学会爱护自己。 她的嘴角泛起盈盈的笑意,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已经可以释怀,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手机“嗡嗡嗡”地震动着,继而传来悦耳的铃声。 程筱寒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备注,她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爸,什么事?”说话的语气很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筱寒,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家里,你爷爷让你回家一起吃个饭。” “好,我马上回去。” 程筱寒挂了线,拧动车钥匙发动引擎,地下停车场里放射出一道耀眼的光线,车子缓缓地退出停车位,向出口驶去。 * 亲们,喜欢记得收藏哈!有荷包啦,票票啦,花花啦……尽管砸来,嘻嘻……** 是惊喜,还是惊吓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程筱寒拖着湿透的倦容一身狼狈地走进大厅,发梢间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湿衣服紧贴**,在熤熤生辉的吊灯下呈现出完美的玲珑曲线。 看到程筱寒像只落汤鸡站在门口发愣,田嫂很快迎了上去:“小姐,您怎么弄成这样?赶紧进来!” “没事!就是心情不好淋了下雨。”程筱寒苦笑着。 田嫂关上大门,走进卧室拿出一件浴巾裹在她的身上:“来!赶紧披上!别着凉了!老爷会担心的!” “他会担心?呵呵!最不可能担心我的人就是他。”程筱寒收紧了浴巾走向大厅,拿起身上的浴巾拢到头上,双手不停来回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对了!田嫂,我哥呢?” “少爷他在楼上。” 一想起这事程筱寒就气急败坏!说是接什么重要的客户,结果接到的却是那个负心男人,还在她的面前上演一场甜蜜秀,他到底想怎样?她有时候真心怀疑他们俩是不亲生兄妹! 程筱寒在楼下对着他的房间位置大吼:“程霖瀚,你给我下来!” 程筱寒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坐,柔软的沙发陷了进去,留下一道湿痕。 田嫂捧着一杯热茶放到她的手心:“小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别感冒了。” “谢谢田嫂!”程筱寒双手捧着热茶喝了一口。 田嫂照料程家将近十年,做事永远都是这么体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地无微不至,每次看到田嫂就有种看到妈妈的心酸。 程霖瀚听到楼下有筱寒的声音,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回来了?是不是赵文昊送你回来的啊?雨中漫步应该超级浪漫吧?……” 程霖瀚嘴里描述出来的甜蜜情景,应该是赵文昊和那个女人的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吧?怒气转瞬消失,继而涌上来的是难过,她听着听着,眼泪就跟着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 “筱寒,哥不过是精心准备一个惊喜给你,你要不要感动得这么痛哭流涕?”程霖瀚完全不知情还在一边谈笑风生。 程筱寒吸吸鼻子,拭去眼角的眼泪,沉默着没有回应。 “这家伙也真是的!前两天还要死要活地求我安排你去机场接他,现在来了也不进来坐坐,真是见色忘友!”程霖瀚并没有注意到程筱寒脸上的微妙变化,继续道,“如果雨中漫步的时候再来个KISS那就更完美了!”程霖瀚自我陶醉在那些浪漫的情景,不时还发出啧啧的笑意。 大厅里一片沉寂,见久久没有听到程筱寒的回应,程霖瀚感觉到浑身不对劲,他低头,这才注意到她那双快喷出火焰的怒目正正死死地瞪着自己,那犀利的眼神狠不得把他杀死。 伤口上撒盐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霖瀚停止所有的幻想,回到现实,迎上程筱寒那着实令人恐惧的眼神,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筱寒,你这是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瞪着我?” 程筱寒酝酿许久的坏情绪终于爆发了!她倏地站起来,将手中的热茶往前面的桌子一放,气愤地扯掉头上的浴巾扔到沙发上:“程霖瀚,平时在公司里你要我做这做那的我都没有意见!因为你是我的上司!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拿你蓝天集团总经理的头衔命令我去做工作之余的事情!” 程霖瀚愣愣地看着突然发飚的程筱寒,完全蒙了!精心准备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她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才是!怎么会看起来如此气愤?他大概不知道突然对他发飚的妹妹究竟忍了他多少次! “你怎么回事啊?我精心准备了个这么大的惊喜给你,不过就是想让你开心!你怎么能说我以公徇私呢?”程霖瀚平白无故地挨了一身骂,也感觉很莫名其妙。 “惊喜?还真是惊喜啊!让赵文昊和他的女朋友在我面前上演一场甜蜜秀,让我在他们面前无地自容!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你可真是我亲哥!” 程筱寒噬笑几声,眼睛酸酸的,果然是一对好兄弟!都说想给她一个惊喜,敦不知是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伤痛正在一点一点地腐蚀她那颗受伤的心灵。 程霖瀚算是体会到好心做坏事的滋味了!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赵文昊这家伙!前两天还说想和筱寒复合,硬是在电话里死皮赖脸地央求他安排筱寒和他见面,现在却又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筱寒面前,害得他莫名其妙地挨了妹妹一段批,他想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 “发生什么事了!一回来就争执不休。”程浩天听到楼下的有吵闹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程浩天的出现,整个大厅都变得安静起来,他站在楼梯口如同居高临下的君王俯视大厅里的一切,他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砖石,涟漪四散。 程霖瀚向来畏惧程浩天的强势,见他发话就适时地闭上了嘴巴,程筱寒却仍然不依不饶道: “爷爷!你不知道哥他有多过分,他居然……”程筱寒欲想说下去,抬头却看到站在程浩天身后的那个男人。 是他!那个告诉她要好好爱护自己的男人,程筱寒吃惊地瞪大眼睛,难道……他就是爷爷口中的重要客人? 雨中狼狈地撞进他的怀里,然后两袖清风地一挥而去,想不到再次见到他居然会是在家里,她一怔了,没有了下文。 男人注意到程筱寒的异常,深邃的眼眸上投射到她身上,程筱寒看了他一眼,很快抽离了视线,想起机场的窘境,她只想挖个洞钻进去,只能祈祷他不要将机场那些难堪的事情说出来,否则爸爸又该担心了。 平起平坐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淡定的目光在程筱寒素净的脸上一掠而过,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不过一瞬间的时间,他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落入程筱寒的眼里,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宋子烨挑挑眉,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是在机场,狼狈不堪地撞入他的怀里,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想不到第二次见到她居然是在程家,而且还是程浩天的孙女!也就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大厅里一片沉寂。 杨天华走到他们兄妹俩面前打破沉寂:“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况且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家里吃饭,你们兄妹俩就安分点吧!” 一家人?在程家,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他杨天华!程浩天以盛气凌人的气势瞥了杨天华一眼,扶着楼梯把手一步一步向下挪动着步伐。 杨天华回过头接触到程浩天不满的眼神,发现自己有点先入为主了,只得退至一边不便说话。 程筱寒扁扁嘴巴,硬是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在她心中,爸爸永远是她最爱的人,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她便不再争执,忤逆他的意思是她坚决不会做的事情。 程霖瀚刚好与这个妹妹相反,他一向听从程浩天的话,没有他便没有现在这个蓝天集团总经理的位置,谁比谁重要只要心里那把称稍稍一量方可知晓。 “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田嫂一切准备就绪后向程浩天报备。 程浩天点点头,发布施令:“先去吃饭吧!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先是重要的人,然后是重要的事,程筱寒不难联想到这件重要的事与这个重要的男人有挂勾。 “我先去换件衣服。”程筱寒不太喜欢这气氛,借换衣服这理由推辞掉了。 那个儒雅的男人很绅士地绕过餐桌走到程浩天身后拉开椅子,直到他坐下后他才走到程霖瀚的对面座位坐了下来。 程霖瀚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服务倒是挺周到!难怪爷爷这么器重他!看他这架势看来是有备而来。 “子烨坐这里。”程浩天指着他左手边的位置说道。 程霖瀚有些愣怔了,程家的餐桌位置有高低之分,程浩天是一家之主,坐的是主位,他坐在爷爷的右手,左手边原本坐的是杨天华,宋子烨来了以后就直接坐在爷爷的左边位置,也就意味着他将要宋子烨平起平坐了。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子烨,是你们宋伯伯的儿子,之前一直在英国伦敦留学,后来又在一家外企担任市场部经理一职,今天刚刚从英国回来!从今以后就住在我们程家了!” “宋伯伯不是已经……”程筱寒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程浩天的话随口不过插了一句。 “筱寒!”看着杨天华骤然严肃的脸,她到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在座的所有人也猜出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爱一个人就应该爱他的全部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筱寒换了一套粉色休闲装走了出来,粉嫩的脸颊和粉色的休闲套装搭配,看起来有种清新脱俗的高雅,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淡淡的体香飘来,宋子烨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餐桌上香味四溢,色香味俱,无时不在挑衅着她的味蕾,她是只馋猫,却怎么也吃不胖。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糟糕透顶的女人,找不出任何的优点,现在想来,这一点也算是她的优点吧? 她入了座,身上的寒意还未裉去,感觉鼻尖凉凉的,捧起碗喝了一口热汤,鼻翼间闻到糖醋鱼酸酸甜甜的味道,心里居然有点小兴奋。 程筱寒以前并不喜欢糖醋鱼,又酸又甜,吃在嘴里味道太杂,感觉整排牙齿都软了下来。 认识赵文昊后发现他特别喜欢吃糖醋鱼,她爱他!于是相信了“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这种歪理,她渐渐地喜欢上糖醋鱼的味道,那种感觉跟喜欢赵文昊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咽了一口口水,举起筷子向最爱的糖醋鱼夹去。 程浩天的铁青的脸在餐桌上扫视一周,程筱寒努努嘴巴,百般不情愿地乖乖放下手中的筷子。到底她还是惧怕这个爷爷的,他要生起气来是天翻地覆般可怕。 在她的记忆深处,真正见到爷爷非常生气的仅仅只有一次,却足以让她终生难忘! 妈妈是独生女,那天下着大雨,市长亲自上程家提亲,却恰巧碰上妈妈带着爸爸还有她和哥哥一起请求得到他的成全,市长见此情景当即气愤地甩门而去,程浩天顿时怒火中烧,尽管外面电闪雷鸣还是决绝地将他们一家四口赶出了程家,当时还砸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也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刚走到马路中央迎面射来一道强烈的划破天际,妈妈为了救哥哥程霖瀚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大卡车撞飞了十来米,送进医院急救无效,离开了人世!当他们一家三口在医院里悲痛欲绝时冷血的爷爷出现了,而妈妈最后一个请求就是求他接纳爸爸这个女婿,当时情况紧急,他只得答应了妈妈的请求。 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的,她只记得爷爷生起气来很可怕,所以每次闹情绪看到他那张布满怒气的脸就会适可而止。 程浩天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在他讲话的时候有任何人在下面自顾自暇,以熟视无睹的态度对待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在女儿玥瑶这件事情上他对孙女有所亏欠的,但在工作和生活上他是一家之主,容不得任何人这般没规矩,那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衅。 在座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程浩天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子烨是你们宋伯伯的儿子,你们也知道宋伯伯是我们蓝天集团的开国功臣,不料五年前安排他去美国办事,飞机失事,他与我们天人永隔,现在子烨已经回来了,我想让他担任我们蓝天集团的公司副总经理一职,。” “不可以!” 程霖瀚和程筱寒几乎同时拍案而起。 水火不相容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霖瀚一向玩世不恭,对宋子烨这个人也有一定的了解,早在英国他已经获得多家外国企业的一致好评,不少公司董事长想挖他到本公司担任总经理一职,传闻他通天文,晓地理,实力还真不是盖的! 可是他似乎对市场部经理一职情有独钟!谁也不知道原因,或许他喜欢处在不高也不低的位置,从没有想过要跳槽!只是如今他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到蓝天集团担任副总经理一职了? 这让程霖瀚理不清头绪,他担心的是蓝天集团在他的经营下业绩平平,宋子烨算是商业界的一朵奇葩,财经杂志封面常有他亮相,像这种高材生一旦坐上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威胁,他的总经理位置也就岌岌可危。 “爷爷!宋伯伯为我们程家贡献了很多我们当然知道!可是蓝天集团是我们程家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当副总经理呢?这不是让别人笑话吗?” 程霖瀚太了解程浩天这个爷爷,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事业上都决不容许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损坏他的声誉,尤其损坏是公司的声誉,趁还有筱寒这根救命稻草,他趁机顺势点火,以浇灭他的想法。 “就是说啊!程家又不是没有人才!干嘛非得让一个外人担任公司的副总经理一职?” 程筱寒口中所指的人才实际上是暗指自己,她努力了这么久自然也对蓝天集团的副总经理一职垂涎已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经有一个令人头痛的总经理哥哥,现在又来个副总经理,若他也跟这个程霖瀚一样,她就算分身也未必应付得过来!她不想再跌入另一个深渊,那将是死咸鱼永无翻身之日了! 外人?!爸爸为了他们程家拼死拼活,最后得到的仅仅是一个“外人“的称呼?他们现在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排斥他这个外人! 宋子烨胸口间那股灼人的怒气扩散开了,感觉有一团火焰在他的血液里上蹿下跳,尽管恼怒,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他是个聪明人,更确切地说,他是一个商业奇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深知要学会隐忍必定要经历一段艰辛的磨砺过程,他没忘记来程家的使命,所以必须选择容忍。 见宋子烨沉思的样子似乎有点动摇了,程霖瀚趁机扇风点火:“再者说,哪天英国的大企业来挖墙角,像子烨这种高材生又怎么会甘愿屈身于我们程家呢?毕竟他是外人,没义务为我们程家服务!我们总不能拢断他的大好的前途吧?子烨,你说对吧?” 程霖瀚泰然处之,很快将矛头指向宋子烨,自己反倒一清二白,全身而退。还故意一次又一次地提及“外人”这两个字是想激起他的愤怒。 宋子烨至始至终都保持着谦卑的完美笑容,程霖瀚将所有的问题推到他身上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不料他却在这种情况下学会了极度隐忍。 形势如同水火不容! 早已预料到程霖瀚会这样说!他有程浩天这个铺脚石已没有畏惧,他保持一贯的淡定客套地笑道:“爷爷,您的心意我领了!不打紧的,千万不要因为我这个外人影响了您们的家庭和睦,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看不透他眼中的含蓄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餐桌顿时成了战场,硝烟的味道在程霖瀚的适当挥发下正浓郁,很快便在餐桌上扩散开了。 “霖瀚!”程浩天|怒不可遏地开口了,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子烨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程浩天,不是外人?难道他还想认宋子烨做儿子不成? 程浩天的视线越过程霖瀚停在孙女程筱寒身上,处变不惊的语调扬起:“你们宋伯伯在世的时候我就应允过要把我的孙女许配给他的儿子,现在子烨回来了!我也是时候完成我当日的承诺了,筱寒和子烨刚好可以择个好日子把婚结了,我看下个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就定在那天吧!” 什么?跟这个男人结婚?连日子都定好了? 程筱寒刚喝的一口橙汁在听到程浩天的话差点喷出来,只觉喉咙间有一种甜甜的液体流过,她一阵狂咳嗽连连拍胸口,随之将手中的杯子往餐桌上用力一放,倏地站起,“爷爷!这事我坚决不同意!” 原以为是认宋子烨做儿子这么简单,没想到比这更不靠谱!爷爷疯了,难道宋子烨也跟着疯了吗?居然要她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结婚!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瞎瓣的事。 程筱寒充斥着十万伏特的电压直直地射杀对面的宋子烨,希望他能站起来说几句话,不料他像根木头杵在原位,任凭她绞尽脑汁要推掉这结婚这门事,他却视若罔闻。 “宋子烨,你倒是说话啊!你能接受与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结婚吗?”程筱寒的声音除了急躁之外还带着些无奈。 “子烨,你觉得呢!”程浩天倒是很配合地询问宋子烨的意见,实际上两人早已在私底下讨论过这件事情。 “全听爷爷的安排。”宋子烨显得很平静,看不出抗拒也看不到喜悦。 当看到宋子烨的表情时,程筱寒很意外地怔了一下,他安静得太含蓄,她看不透,但是这种意外很快消失,被愤怒所代替。 早知道筱寒会极力反对,程浩天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娓娓道来:“筱寒,爷爷这样做,一来呢是弥补对宋家的亏欠,二来呢是完成当日对你宋伯伯的承诺,三来呢是想让子烨为蓝天集团公司提升一下业绩,这三全齐美的事情有何不可?你也到结婚年龄了不是?” “爷爷!这是你跟宋伯伯之间的约定,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多么明显的利益交易,程筱寒再一次坚定她的立场,拿人生大事去抵押一个承诺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说到公司业绩一事,程霖瀚不由地捏了一把冷汗,不禁心生凉意,这话算是说到他的痛处了,自从他担任蓝天集团总经理一职后公司业绩一直平平无奇,虽说没有下降,但是最多也不过保持平稳的趋势,一直没有出现上升趋势。 “爷爷业绩这方面我会尽力去提升,可是……” 程霖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浩天打断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已经召开股东大会说明一切,现在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是在通知你们!子烨上任蓝天集团副总经理一职势在必行!” 程浩天已经极度不耐烦,整张脸耷拉了下来,空气中飘浮着骇人的气息,刹时间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 此文似乎不受欢迎呢,亲们,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请在评论区留言,知心一定会尽全力去改进的,谢谢……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浩天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早知他们会强烈反对,这么重要的事情根本没打算跟他们商量,可见他的决定不容改观,程筱寒还是觉得心有不甘,希望能改变爷爷的决定。 “爷爷!这是当年你应允宋伯伯的事情,不要把这种事推到我身上!我没有这个义务!” 程浩天有些恼怒了,额头两侧的青筋突兀而起,他站起来“啪”的一声用力一拍,桌子颤抖起来,餐桌上的汤随着巨大的震动溢了出来,顺着桌角滴落在地上。 “我再说一次,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征询你的意见!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初八婚礼照常进行!” “要嫁你自己嫁!反正我不嫁!”程筱寒见软硬兼施还是没辙,心一横,气呼呼地推开身后褐色的檀木椅,转身地绕过椅子要离开。 杨天华说得没错,这爷孙俩人惟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脾气一样地执拗,谁也不原意服输。 世人皆知,程浩天是信守承诺的,他不可能让这件事情破坏他的声誉,结婚这件事情是势在必行。 看着程浩天|怒发冲冠的脸,沉默了许久的杨天华终于开口了,“筱寒!坐下!” “爸!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幸福葬送在这场荒唐的婚姻里面吗?”她说完,红肿的双目瞥了一眼宋子烨,执拗地离去。 这是她第一次违抗爸爸的意思。 杨天华怔了一下,他怎么忍心让他的心肝宝贝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和妻子程玥瑶的下场她也看到了,如果不听从程浩天的安排,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熬,这个世界就没有程浩天做不出来的事。 宋子烨玩味儿地随着程筱寒的步伐移动着目光,她走起路来显得无力匮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收回视线保持着原有的淡定。 *** 程筱寒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嘭”的一下又用力地将门关上了。 她靠在门上慢慢地滑下,双手捂住脸,脑海里又一次回想起程浩天说的话: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初八婚礼照常进行! 虽然她已经态度坚决地表明不会跟宋子烨结婚,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动摇程浩天的决定,他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可以改变! 到底她还是担心了,担心拗不过铁石心肠的爷爷,最后把一生的幸福葬送在他的手上。 她缓缓地站起来走向落地窗,拉开米黄色的窗帘,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就像她不可预知的未来,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坐在窗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腿,侧脸靠在冰冷的玻璃上,有一种刺骨的寒意。 她猜不透那个叫宋子烨的男人,面对自己的终生大事,他始终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是根木头吗?爷爷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他居然还回了一句全听他的安排!真心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镜子里衬出身上的那套粉色休闲套装,还有那张气得有些扭曲的小脸。 她从小喜欢粉色,那是童话般的梦幻粉,再加上在饮食和衣着方面百般挑剔,赵文昊总说她有病,有公主病! 刚认识赵文昊时,她总是喜欢穿粉色的衣服,说那是童话般的颜色。他总是笑她:筱寒,你童话故事看太多了。 然后,他会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语:你就是我的公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当年那个不经意的玩笑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筱寒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她八岁,也是她被宋伯伯带到这个大房子的第十天,她躺在床上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漂亮的水晶灯,眼里却是一片茫然。 失去妈妈以后她就像一根没有依靠的小草,不吃,不喝,不说话。 第一次见到宋伯伯和爷爷她有些害怕,退到床头缩成一团,宋伯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她面前:“筱寒,给你。” 她天真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擦干眼泪抿紧了嘴巴,“叔叔,是……是给我的吗?” “对啊!筱寒要乖,以后叔叔天天给你送棒棒糖好不好?” 她笑了,这是来到这个家后收到的第二根棒棒糖,她接过宋伯伯手中的棒棒粮糖,剥开外面的一层包装纸含在嘴里,心里甜得跟吃了蜜似的,那是她到程家后第二次笑。 宋伯伯疼爱地捏捏她的鼻尖笑道:“筱寒做宋伯伯的儿媳妇好不好?子烨哥哥会很疼你哦!” 她天真摇摇头:“妈妈说,女孩子不可以早恋。”这话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程浩天走近床边,笑眯眯地说:“那就等筱寒长大了再给宋伯伯做儿媳妇好不好?” 看到凶神恶煞的爷爷走近她又缩到了一边没有说话,却听到爷爷对宋伯伯说:“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了,长大后就把筱寒嫁给子烨。” 程筱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当年这么一个不经意的玩笑话居然会演变成现实,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大胆地站出来坚决地说“不”! 在些之前她对宋子烨并没有太深刻的认识,也没有所谓的恩怨,她只见过宋子烨两次,一次是在机场,一次是在家里,甚至连他的脸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居然要跟他结婚! 不是她有多么厌恶宋子烨,只是她还没有办法从上一段恋情的阴影里走出来,心里还装着一个人,要怎么嫁给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门轻叩,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要她不开心,爸爸就会找她谈心,在气还没有消之前她不打算妥协。 程筱寒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地回了句:“门没锁。” “筱寒……”是男人的声音却不是杨天华的,这个声音很陌生。 程筱寒看着落地窗前那个倚在门上穿着一身名牌西装的男子,木然地回过头:“宋子烨?怎么是你?” 他两手插裤兜里,说话的语气有些慵懒:“怎么?不欢迎我吗?” “我不想看见你!出去!”程筱寒举起手指着门的方向对他吼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一想到他刚刚在在餐桌上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就有一股莫名的气愤。 他停下脚步,眼睛里有些失落:“你真的忘记了我吗?孤独的天使。” 没有妈妈的孩子不是小草,而是孤独的天使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听到“孤独的天使”这敏感的字眼,程筱寒诧异地瞪大双眼。 想起了那一天,那一个大哥哥。 在妈妈葬礼当天,大雨依然下个没完没了,爸爸怕她淋雨会生病就让她去屋檐避一下雨。 爷爷的名字在商业界响当当,那时候来好好多好多的人,她不记得有哪些人了,却清楚地记得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一直流一直流,不止是衣服,连她的整颗心也都跟着湿透了。 她至今还记得爸爸脸上的那抹酸楚,他双手紧紧地抱着那个相框,仰起头看着雨拍打在他的脸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爸爸对她说:“筱寒乖,屋檐下躲躲雨吧。” 临走前转过稚嫩的小脸看着爸爸,从那时候开始,她发誓不会再让爸爸难过,她会像妈妈爱爸爸那样爱他,对他不离不弃。 雨越下越大,她抱着小小的身躯躲在角落里号啕大哭,雨水顺着屋檐嘀嘀嗒地落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个小男孩指着她脏兮兮的小脸嘲讽道:“没有妈妈的孩子像根草,你就是讨人厌的小草!” “我不是小草!”小小的身体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站起来将那个小男孩推倒在地。 小男孩“哇――”地一声哭了,扬起衣袖擦掉眼泪,很快又不服气地站了起来,直接把她从屋檐推倒在雨中,然后一灰溜地跑了。 她滚落在水泥路上,雨水拍打着她的小脸,她用小手撑起身体,小手被水泥地板擦破了皮,殷红的血混着雨水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流向远处,她坐在雨中握着受伤的小手哭得更厉害了。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大哥哥撑着伞走到她面前蹲下,捧起她的小手心疼道:“你流血了,痛吗?” 她拼命地摇摇头:“不痛!可是他们说我没有妈妈就是一根小草,我不是小草,我不是小草……”她哭了,稚嫩的小脸满是泪痕。 大哥哥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一根棒棒糖递到她面前,笑道:“每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都是孤独的天使,你是天使,不是小草,知道吗?来,给你糖吃。” 她接过棒棒糖开心地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笑,虽然连那个大哥哥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起来参加妈妈的葬礼的。 程筱寒抽回思绪,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个小秘密,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他怎么会知道“孤独的天使”? 程筱寒微微皱起眉头,手慢慢地放了下来,数不清的迷茫写在脸上:“你怎么知道‘孤独的天使’?” “你觉得呢?”宋子烨脸上有一种耐人寻味的余意。 “难道你是……”程筱寒欲言又止,已经猜到几分,弯弯的眉毛下面,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愉,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 “当年那个大哥哥就是我。”宋子烨注视着她的侧脸一字一句地作答。 程筱寒这才认真看清楚他的样子,他蓄着一头乌黑的短发,灯光下的他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很阳光,有种如沐春风的洒脱,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诱惑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所有人都取笑她是没有妈妈的野草,只有他说她是天使,孤独的天使。 她喜欢他,不知道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孤独的天使”这个凄美的名字。 程筱寒的心巍然为之一动,很快跌落保持着原有的冷艳。 抛开让她悲痛欲绝的赵文昊不说,她也不想在爷爷的安排下匆匆忙忙与他完婚,那样的爱就不叫爱了,不是吗? 她平淡地应了一声:“噢……” 平淡的表情,简单的话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宋子烨愣怔了一下,他一直以为程筱寒再次见到他时会抱着他说“子烨哥,我好想你。” 即使不会,至少那种眼神应该是期待的。 可是没有!他设想过千千万万种见面的场景,却没有一个对得上号。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噢”字浇灭了他设想的所有可能,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 他怎么忘记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有了属于她的生活,而他只是当年给她一根棒棒糖的人。 或许她早已不在意,自己又何必犯贱? 他的使命不是爱上这个女人,而是让这个女人爱上他,然后利用她吞并整个蓝天集团,他要让程家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 那一抹失落很快消逝,他的脸上很快又涌上笑意, 他点点头,扫视房间一眼,转移了话题:“你的房间装饰得很漂亮。” “是吗?谢谢……”程筱寒敷衍着。 不过是抬眸的瞬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靠近了她,男人的气息正在一拨又一拨地向她袭来,她屏住呼吸,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他的眼神如第一次见面那样,还是那么地温柔,仿佛要把她消融在眼里。 多年以前,她还是个脏兮兮的丑小鸭,多年以后,她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灯光下,她像皎洁的月光,拨撩着他躁动不已的心。 他挑挑眉,微眯着的双眼透出魅惑的颜色,他俯身靠近她的脸,轻启嘴唇:“但是,你更漂亮。” 宋子烨伸手抚摸那张白净的脸,程筱寒脸颊泛起一片红晕,欲想逃。 他俯身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死死地钳在窗台间,两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程筱寒从诱惑中清醒一手撑在宋子烨的胸膛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手机响了!” 程筱寒羞涩地红着脸,低头撩起额前垂下的柔软发丝,盘到耳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幸好手机响了,差点就被这个男人给迷惑了。 宋子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玩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蓝医生?难道妈妈又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他向程筱寒笑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接个电话。” “什么?”他猛然意识到程筱寒就在身边,便退到一旁,只见他整张脸耷拉了下来,回了一句:“好!我马上过去!” 宋子烨挂了电话,冲她笑笑:“突然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我先走了。” “嗯。”她点点头。 门关上的那一刻,宋子烨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刻骨铭心的往事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工作服,白色的床单……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是白色的。 正如他的世界,只有一片空白。 时常在繁忙中修饰这段空白,却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被仇恨掩埋了。 不时有几个医护人员在身边匆匆而过,大都是因为病人家属的紧急呼救。 宋子烨继续向前走,听到身后传来三三两两个人凄凉的哭喊声,紧接着是车轮急促转动的声音。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护士推着急救车对走廊行走的病人家属说道,走廊里很快让出了一条道。 宋子烨退至一旁,医生和护士推着一辆急救车从他的身边匆匆掠过,床单上那一滩腥红的血迹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一阵晕眩,扶在白色的墙壁上。 当初,他又何尝不是同样推着鲜血淋淋的母亲进入这间急救室? 时间仿佛一下子倒退了,回到了永生难忘的那一天下午。 那一天下午,父亲接收到程浩天的命令要到美国办事,在去美国的途中飞机失事,经过三天的搜查,最后一具冰冷的尸体停在他们母子面前,当看到手上戴着的劳力士手表时母亲一下子扑了上去号啕大哭。 在后来的一个多星期里,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他只是静静地陪在母亲身旁不哭也不笑。 他清楚地记得母亲抚摸着他的小脸说过,如果没有爸爸,她的生命就不算完整,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在第二天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母亲终于承受不住父亲去世的重大打击爬到一幢写字楼的八楼跳了下去。 当时他还在教室里上课,舅舅张天翔早早地站在教室门口接他,告诉他这一个噩耗,他扔下手中的书本奔出教室,跟叔叔一起来到了那幢写字楼下面。 当时救护人员正抬着母亲往救护车里推,他扑过去死死地抱住母亲,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母亲送进急救室时程浩天带着一脸悲痛来到这间医院,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说这代表程家的一片心意,还说要送他到英国留学,并且愿意支助他的学业,直到他大学毕业。 舅舅张天翔告诉他,记住这个男人,他就是让你失去爸爸妈妈的坏人。 他记住了,就像心口上的那一道烙印,每每触及就会感觉心脏俱裂,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他一直没敢忘记。 直到后来去了英国留学,他终于明白母亲跳楼前一天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原来她早已下定决心要随父亲一起去了,只是当时的他还小,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 说真的,他讨厌来这个地方,尤其是厌恶听到呼天抢地般的哭喊声,他的心脏都快要被震碎了。 可是他又不得不来,这里有他最最重要的亲人。 “子烨,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女子刚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宋子烨正靠在墙壁上有些不对劲,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走来,眼眸里的温柔尽收眼底。 围绕身边的女人很多,真心的只有一个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宋子烨摇摇头,目光在半敞开的门中间逗留,生怕惊动了病房里的人儿,细声问道:“雅馨,我妈她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第一次听到母亲有可能恢复意识的消息,这是盼了五年才盼来的一线生机,怎么一个乐字了得? “伯母的求生意识很强,医生正在里面给伯母做全面检查,说是有恢复意识的可能。”张雅馨的笑意挂在嘴角,就如她的名字般温文而雅。 舅舅张天翔膝下无子无女,张雅馨被他从孤独院领养回来的,这些年一直陪在宋子烨身边安慰他,鼓励他,一次又一次将他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除了妹妹对哥哥的关心之外还多了一些其他的情愫,那就是爱慕之意。 推开病房的门,宋子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医生和护士正忙碌着,一个中年女人安详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双目紧闭。 氧气瓶和营养液点滴长期供应着,一刻也离不开,这么些年,宋母张琦丽就是靠这些维持微弱的气息。 宋子烨鼻间一酸,头变得沉重不已,她躺得可香了,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只要一看到病床上双目紧闭的母亲就一阵心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像个女人般动不动就触动哭腺,失落好一阵才能缓过神来。 “蓝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有恢复意识的迹象吗?”宋子烨一走进来就询问正在给母亲检查的蓝医生。 “据护士说,半个小时前张女士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证明宋夫人可能有恢复生存的意识。” “机率有多大?”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这是他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问题。 他已经盼了五年,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五年可盼?他是一刻也不愿再等下去了。 蓝医生用一贯的干练接过护士手中的小电筒,扳开张琦丽的眼帘边做检查边回答:“这个很难判定,具体情况还得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曾多次幻想走进这个房间就能看到母亲向他微笑,再度看见那张睡颜的真实程度在此刻遭到了毁灭性的质疑。 她这一躺,太久太久了,久到她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她还没是能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妈,您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您的儿子。”宋子烨一下子跪倒在张琦丽的病床前,握着她那双冰冷的手,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五年前,他在一个星期内失去了疼爱他的父亲,母亲无法接受这现实最终从那幢教学楼八楼跳下。 经抢救,医生宣布,人救活了,但是有可能一辈子成为植物人。 他当时一下子瘫坐急救室门前,也是从那时开始,他的世界变成一片空白。 迄今为止,母亲一直躺在这张病床上,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看过他。 张雅馨半蹲在宋子烨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子烨,不要太担心了,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宋子烨一下子将张雅馨揽入怀里,低声吟语:“雅馨,谢谢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知道,纵然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多,这个世界里也只有张雅馨对他真心诚意,不离不弃。 身后那个掏心掏肺的女人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他知道,纵然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多,这个世界里也只有张雅馨对他真心诚意,不离不弃。 宋子烨眼中的无限怜惜在张雅馨心底荡漾开了,他的怀抱很温暖,结实的臂膀就是她最信任的港湾。 子烨一定是爱我的,与程筱寒结婚只是为了报复而已,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张雅馨安慰着自己,明知道这个男人马上就要与另一个女人结婚,她还在自欺欺人。 蓝医生收起医学器具,放下挂在耳朵上的心脏探测器,皱了皱眉头,用沉重的口吻道:“现在这情况也只能看张女士的苏醒意识了,有消息到时我们会再通知你,这段时间尽量多来这里探望张女士,我想她醒来最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亲人们了。” “嗯!谢谢蓝医生。”宋子烨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张雅馨已经站起来柔和地向他微笑道谢。 在照料母亲这件事情上,她这个外人似乎远比他这个儿子更加上心。 有时候,她对母亲的过度关心常常会让宋子烨产生一种错觉,她和母亲很像一对母女。 如若他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张雅馨无疑成为首先对象,惟有先天性潜伏在体内的母女情结,才能让她发至肺腑地对母亲关心至极。 其实也对!他对张雅馨倾注最多的就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若与爱情牵扯到一起,心中只觉得一片茫茫然。 雅馨很爱他。 他知道。 可是,他爱雅馨吗? 他不知道。 蓝医生是主治医生,再加上宋母长年卧病在床的缘故,他与经常探望张女士的探病者已经很熟络,长年累积下来,也只有张雅馨坚持每天来看望张女士。 这个年代,在各种物质条件压迫下,“拜金女”直线增多,善良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更是少之又少。对这个女孩子他是由衷地欣赏。 “雅馨真的是一个好女孩,你在英国留学这些年一直是她在照料张女士,子烨,你也该好好地报答人家了。”蓝医生的话里带着少有的赞赏。 言外之意是,人家一个女孩子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也该回报了!毕竟女孩子的青春有限,不可能一辈子为你默默无闻地付出。 能有一个女人这样为他掏心掏肺,用老人家的话来说,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蓝医生……”张雅馨带着害羞的语气打断了蓝医生的话,脸上的红晕很快散开了,如同温室里绽放的一朵娇滴滴的红玫瑰。 这个女孩子的一颦一笑,无一不在张扬她的温柔与善良,就连他这个年过四十的小老头都会为之动容,宋子烨这种性子刚烈的男人怎么就不会动心呢?他就这么铁石心肠,忍心让一个漂亮的姑娘为他默默无闻地付出,为他伤心难过? 心中的阳光已落幕,以谅解的形式绽放微笑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这个女孩子的一颦一笑,无一不在张扬她的温柔与善良,就连他这个年过四十的小老头都会为之动容,宋子烨这种性子刚烈的男人怎么就不会动心呢?他就这么铁石心肠,忍心让一个漂亮的姑娘为他默默无闻地付出,为他伤心难过? 宋子烨对她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的,她曾无数次抱怨过,也时常告诉自己,爱一个不懂得怜惜自己的男人,算了,还是放弃吧。 过后,只要他给一个微笑,之前所有的抱怨都会烟消云散,她依然选择守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有时他给她一个简单的怀抱,她便战战兢兢,一天笑得合不拢嘴。 能做到这分上,徐雅馨也算是女人界中的一朵奇葩了。 “子烨,蓝医生只是随口说说,其实你不用放在以上。”张雅馨忙解释道。 所有人都不难看出她爱宋子烨,蓝医生说的明明是她所期待的,可是由外人提出来张雅馨总感觉变了味。 这种事情本不该由外人来提,如果他爱她,不用任何人提醒。 惟一的解释是:他不爱她,至少现在还不爱。 “哎……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世界我是越来越无法理解了……”蓝医生叹息地摇摇头,收起医学器具走出病房,陪同的护士随之紧随其身后离开了。 他的叹息蔓延了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张雅馨被他这声叹息叹得凄凉不已,心不禁凉了一大截。 宋子烨没有作任何回应,只是安静地听着蓝医生的叹息,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他当然无法理解,因为他身后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 “听说……”张雅馨哽咽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听说,你要与程筱寒结婚了……” 那只握着张雅馨的手开始松懈,深邃的眼眸停留在白皙的脸上:“雅馨,对不起我……” 张雅馨伸出纤长的食指落在他的唇间,微笑着摇摇头:“子烨,不用解释,我懂,我都懂。” 她知道,他快要成为程家的女婿,心中的阳光已落幕,她依然保持着明媚的微笑,心底的落寞藏得很深,很深。 张雅馨故作坚强地笑笑,长长睫羽伴着眼帘低沉地垂下。 爱他就要学会原谅他所有的过错,她一直努力在做到,她要做的就是绽放微笑,以谅解的形式绽放微笑。 好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这个男人投入五年的精力设计一个陷阱,对她的爱嗤之以鼻,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 说不心痛,纯属放屁。 这些年,这么坚持着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心。 可是他有心吗? 从五年前那场飞机失事事件起,他的心就已经随着宋伯伯的离去而破碎了,如今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非你不嫁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可是他有心吗? 从五年前那场飞机失事事件起,他的心就已经随着宋伯伯的离去而破碎了,如今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她是心甘情愿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可是她也渴望得到他的爱,她不是那种甘愿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只是愿意花几年的时间去俘虏一个男人的心。 盼啊盼,终于盼到他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付出换来的竟然是这种结果。 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宋子烨看着她脸上落漠的微笑,心都碎了,动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子烨,为什么你要进入程家?你明知道程浩天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程霖瀚也是出了名的玩物丧志,程筱寒更是极其尖酸刻薄。” 在她的眼里,程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更确切地说,如果没有程家,子烨就不会将所有的心思花在复仇上,更不会成就这段荒唐的婚姻。 这样一来,也许他会爱上她,然后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有我的原因。”宋子烨刻意别过脸,平静地回答。 “我当然知道你有你的原因,但是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难道非得赔上你一生的幸福才甘愿罢休吗?” 宋子烨没有勇气直视徐雅馨的双眼,缓缓走向窗台,看着楼下波动的树叶淡淡地说:“雅馨,别问了……” 宋子烨越是回避这个问题,徐雅馨就越是加深猜疑!他是真的为了复仇还是另有目的? “你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还要答应跟她结婚?仅仅是为了报仇吗?还是为了蓝天集团的副总一职?”她歇斯里底地反问,以前的他从来不会看重物质,有的只是一颗善良的心。 她第一次见到宋子烨时十二岁,刚从孤独院出来被领养到张天翔家,一个小男子舔着一根棒棒糖,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疼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子烨,慢点吃,别噎着了,兜里还有呢。”张琦丽看着儿子贪婪地吮吸着棒棒糖的馋样,小心翼翼地抹去小男孩嘴角流出的口水,有些哭笑不得。 那时,她嫉妒了。 因为天生患有心脏病的缘故,刚出生几个月就被父母丢弃在孤儿院门口,从小就不知道被母亲疼爱是什么感觉。 听孤儿院院长说,那时她不过三个月大。 后来,她跟一群孤儿共同生活了十二年,直到被张天翔领养才离开孤独院。 宋伯母笑盈盈地走过去拉着她的小手对小男孩说:“子烨,这是雅馨,以后要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哦。” 张琦丽温柔似水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扬起,她怯懦地看着对面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点点头,天真地咧开嘴巴傻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到她面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根棒棒糖。 然后,小男孩拉着她的小手一起到外面的绿草地玩。 慢慢地长大了,有人欺负她,子烨总是一马当先挡在前面,将所有欺负她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那时候她就在心底暗暗发誓,她张雅馨,非宋子烨不嫁。 缓兵之计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慢慢地长大了,有人欺负她,子烨总是一马当先挡在前面,将所有欺负她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那时候她就在心底暗暗发誓,她张雅馨,非宋子烨不嫁。 只是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后来,一切都变了。 宋伯伯去世了,宋伯母也因此成为植物人,子烨变得不苟言笑,难过了就沉默,能看到他微笑的样子已经是一种奢望,更别说保护她了。 “子烨……”无奈的声音慑人心扉。 眼前这个男人渐渐变得陌生了,再也不是为了那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宋子烨。 “雅馨,子烨会去程家是我刻意安排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两指间的雪茄正在安静地燃烧,他闷闷地抽了一口,走进病房。 “爸!为什么?”张雅馨的声音在颤抖。 父亲明知道她爱子烨,比任何人都爱!为什么还要刻意安排他到程家,还让他与程筱寒结婚?难道就因为她是养女就不配得到他的爱吗? 张天翔避过她的问题,对站在窗台旁双目空洞的宋子烨说:“子烨,你明天就上任蓝天集团副总一职了,早些回去准备吧,免得程家起疑心。” 因长期与生意人打交道的缘故,张天翔说话做事向来利益分明,连绕个弯的时间都懒得浪费,干净利落,直达重点。 “嗯!舅舅那我就先回去了。” “子烨……”温柔的声音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宋子烨微笑致意,不容张雅馨开口阻止,迈着不着痕迹地步子从她的身边走过。 就像一缕轻风拂过,丝丝凉意扬起,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爸爸!这到底是为什么?”张雅馨急红了眼,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张天翔拍拍她的肩膀“雅馨,子烨和程筱寒结婚只是缓兵之计,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和子烨又从小是青梅竹马,爸爸怎么忍心夺走你心爱的人?这一切都是形势所逼!” “又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吗?” 印象中,父亲向来只关心公司的形势,其他都是次要的,他口中的逼不得已多了去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没差。 张天翔叹了口气,点点头“不过爸爸保证,结婚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子烨不可能爱上程浩天的孙女,到最后他还是属于你的。” “爸!难道非得要用这种办法解决公司危机吗?” 看着深爱的男人为解决父亲公司危机,屈身与一个弑父仇人的孙女结婚,她是心疼。 “雅馨,白云集团是爸爸花尽毕生的精力才建立起来的,难道你忍心看着爸爸苦心经营的公司倒闭吗?”声音骤然变了语调,这话听起来好似宋子烨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柔的眼眸一下子显得暗淡无光,声音越来越低。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着深爱的男人与一个不曾相爱的女人结婚,悲伤溢满心房。 你真是残忍得可以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柔的眼眸一下子显得暗淡无光,声音越来越低沉。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着深爱的男人与一个不曾相爱过的女人结婚,悲伤溢满心房。 “别总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我已经受够了家中的黄脸婆,难道你也要让我|操心吗?”仅仅在一瞬之间他脸上的怜惜消失,继而传来的是严厉的呵斥声。 “……” 张雅馨安静地低下头看着光滑的地面,咬咬下唇角,心像被一把锉刀不停来回地戳伤。 因养母李玉雪没有生育能力,养父母二人一向感情不合,更多时候她是他们吵架时发泄的出气筒。 其实张天翔本来有一个女儿的,因妻子李玉雪早产,婴儿一生下来就缺氧,出生不到一个月就夭折了,李玉雪也因此失去生育能力,为此夫妻二人不断地争吵、争吵…… 原以为收养一个女儿可以修复夫妻二人濒临破裂的感情,当初也是奏效的,他们确实好过一段时间,将所有的爱倾注于这个收养的宝贝女儿身上。 毕竟不是亲生的,他们只是把对死去的女儿的爱倾注在雅馨身上,时间一久,夫妻二人再次出现裂缝,感情也开始变得冷淡了。 自从创立了白云集团,他一心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公司的经营上,现在的白云集团享誉中外,家庭却支离破碎。 “爸,对不起……”声音细若蚊鸣。 “好了!回去吧!”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无情的冰雪,此时他已经显得极度不耐烦。 *** 黑沉沉的夜显得格外宁静,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星星躲进云层里,吝啬地泛着点点的的微光。 程筱寒呆呆地站在阳台上抬头仰望夜空,夜风拂来,粟色的长发随风扬起,侵袭着心里最后的防备,引来无限惆怅。 这个寂静的夜晚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这三年来似乎已经习惯了用强势、冷漠的外表包裹这颗脆弱的心。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剥开层层伪装,曝晒于夜空中。 三年。 终于把他盼回来了,他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回来。 心被狠狠地刺痛着,苍白的脸泛起惨白的笑容,她深深地陷进黑暗里,连获得阳光的资格都没有。 赵文昊,你真是残忍得可以! 手机嗡嗡嗡地响起,程筱寒收紧了外衣拿起手机。 “筱寒,他要跟我分手……他不爱我了……可是我真的很爱他……”电话那头谭雨莹抽泣着,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 她上一次与文成宇闹分手的情景程筱寒至今还记忆犹新,她不敢想像这一次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雨莹,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程筱寒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下了楼。 那只是一个误会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雨莹,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程筱寒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下了楼。 走进酒吧,嘈杂不已,DJ舞曲震耳欲聋,阵阵呛人的烟酒味袭来,程筱寒皱了皱眉头,挥手驱散难闻的气味。 穿过舞池,心疼地投向不远处的吧台,她疯了吗? 谭雨莹一袭性感的牛仔裙将那小蛮腰修饰的完美无暇,一头飘逸的卷发披在肩上,凄艳的瓜子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水润的红唇无比性感妩媚。 她眼神迷离地坐在吧台,此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嫣红的脸颊里依旧带着不失高傲的美丽,以她的姿色完全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谭雨莹是一典型的时尚都市女郎,交男朋友从来不用真感情,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的速度还要快。 大学期间基本上每半个月换一个男朋友,于是大学同学们都亲切地称她为“半月谈”。 她倒毫不避讳地接受了这名字,还说乐呵乐呵地说,这证明她的魅力大!她喜欢! 当时全宿舍的同学集体吐糟,故作呕吐状。 文成宇是个转学生,与她们相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家庭变故又转到美国念书,程筱寒只与他见过几次面,只依稀记得他的样子,记忆中他是位挺帅气的男生,因为相处的时间太短,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大学毕业后,在一次同学会上程筱寒再度见到了他,彼此只是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站在一旁的谭雨莹一看到他却两眼发光,主动跟他搭讪。 在他准备说话之际,程筱寒走了,于是那句“我喜欢你”落在谭雨莹身上,他们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在一起了。 不解的是,文成宇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谭雨莹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为他神魂颠倒? “筱寒,你来啦?”谭雨莹撑着吧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果然是我的姐妹!我不开心的时候只有你随叫随到!谢谢你!这杯我敬你!”她端起一杯威士忌往嘴里灌。 恨她吗?谭雨莹不知道。 她们是闺蜜,是好姐妹,大学期间什么事都一起分享,只是没想到她深爱了两年的男人居然告诉她,他喜欢的人是程筱寒。 感情再好也不至于大度到能与她共享一个男人。 “雨莹,别喝了!走!我带你回家。”程筱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往吧台上一扔,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不!我要喝……”谭雨莹夺回程筱寒手中的酒杯又往嘴里灌。 《爱情好无奈》DJ舞曲在播放着,渲染着她那失落的心情,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低谷,给这个凄凉、无助的夜晚略添哀愁。 文成宇告诉她,其实他喜欢的人是程筱寒,当初的那句“我喜欢你”就是一个误会,只是当时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心想可以尝试着相处看看。 相处两年多的时间还是发现彼此不适合,那一天他邀她到咖啡馆,提出了分手。 谭雨莹心一颤,不要! 她求他不要分手,他还是决绝地将甩开她的手离去。 闺蜜?真是讽刺!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谭雨莹心一颤,不要! 她求他不要分手,他还是决绝地甩开她的手离去。 谭雨莹看着程筱寒脸上惊愕的表情变化,她讪讪地笑着,还带着点颓废,大概连她也不知道文成宇喜欢的人是她吧? 闺蜜?真是讽刺! 她直勾勾地看着程筱寒的眼眸笑道:“你知道吗?他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他还说,我们在一起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雨莹……”程筱寒安静地听着她的倾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颗受伤的心灵。 谭雨莹扶着吧台下了高脚椅,站在地板上的那一瞬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灵魂出窍般抽空身体里的力量,她无力地靠在吧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躯体。 “呵呵!美丽的误会?!什么美丽的狗屁误会!说得这么好听!全都是骗人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谭雨莹两手在空中乱挥,一个踉跄,程筱寒快步走上前扶住她。 悲痛欲绝的话从喉咙里吼出总是那么地揭斯里底。 她总是不停地更换男朋友,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却有一种满足感!直到遇上文成宇,她显然收敛了许多,半月谈这个外号也渐渐地淡出她的生命里。 也正因为他的出现,谭雨莹的生命里又多了另一种成分,那就是颓废。 程筱寒眉心皱成一团,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雨莹,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不爱我……”谭雨莹哽咽着,手里还死死地握着酒杯,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这世界的男人这么多,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以前的你虽然总是不停地更换男朋友,至少你是快乐的。” 程筱寒不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算不算安慰,自从她与文成宇交往后她几乎成了一怨妇。 谭雨莹常常在程筱寒面前埋怨,文成宇除了帅气点,再没有其他优势,在白云集团做了这么久也只处于中层而已,尤其是根本没有办法满足她的金钱欲。 程筱寒当初并不看好谭雨莹和文成宇的这段感情,还让劝她趁早与文成宇分手,免得耽误双方的前程。 一晃两年就过去了,能交往两年已经完全超乎程筱寒的想象之外,而至今还是看不至她对文成宇的厌倦,这也算是谭雨莹生命中的一大奇迹! 不难想象,她真的很爱文成宇! 之前交往的男友基本上过都是大款,擅长使用花言巧语哄骗女人,这让她一直很没有安全感!文成宇不一样,在爱情面前他显得很白目,没有过多的浪漫却给人一种踏实感!这也是她喜欢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我很爱他……为了他……我拒绝了多少男人……现在他居然告诉我他不爱我……我的心情你不可能知道……” 她不可能知道,与闺蜜谭雨莹朝夕相处两年多的男人爱的却是她。 谭雨莹举起手中的酒杯往嘴里灌,却浑然不觉杯子里的酒已空,她将手中的杯子敲击着吧台:“再来一杯……” 被世界遗弃的人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来酒吧的人,不是心情低落,就是空虚寂寞,来这里的大都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慨。 走进酒吧,就注定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带着依赖性地在这里寻找一个支撑点。 DJ舞曲并没有因为谭雨莹的失恋而停止,反而愈发地悦耳了,舞池中央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不停地扭动着。 调酒师神态宁静,沉稳而干练地将右手的调酒器扔向半空,左手交替甩出另一个调酒器腾空,一个完美的旋转调酒器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以技巧性的手势握着银勺快速搅拌着杯中的冰块,将先事前准备好的洋酒缓慢而均匀的注入酒杯,在洋酒注入3分之2的时候缓缓抬起,丰盈而细滑的奶油顺着吧勺背面流入杯中,像天使的羽翼飘浮在酒面,在灯光下色泽辉映。 “太帅了!” “好棒哦!” 吧台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引来不少女人们的尖叫声。 谭雨莹只觉得舌头发麻,头重脚轻,这欢呼声更加重了烦躁的气息,她用力拍打着吧台:“喂!你聋了吗?给我加酒!” 被她这么一吼,欢呼声盖过了谩骂声,调酒师停止了表演,淡定的表情掠过喝得烂醉的谭雨莹身上,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也就见怪不怪,他伸手去拿酒杯。 程筱寒啪的一声用手掌盖住了酒杯口,对调酒帅淡淡道:“不用了!谢谢!我马上带她回家。” 谭雨莹毫无顾忌地推开程筱寒,对着调酒师嚷嚷:“我要喝!给我满上!” “疯女人!真扫兴!”坐在吧台里一旁的谢媛媛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谭雨莹借着酒劲上前拦住谢媛媛的去向,将她推到吧台,双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角质问:“说谁呢?贱人!闻着就一身骚!” 丹蔻色泽的指甲只是轻轻地拨开谭雨莹的手,双手交叉在胸前,就像个毒舌妇似的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都得让着你是不?我可不是你妈!像你这种人被男人甩了活该!” “你给我闭嘴!”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谢媛媛脸上,程筱寒两眼寒光凛冽瞪着她,她生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人。 继而就是一阵吵闹声,人群纷纷围了过去,不少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指指点点。 程霖瀚今天对着装格外在意,已经理过衬衫好几次了,走到酒吧前又一次整理了一下衣领,蓄起额前的刘海,还特意敞开了一个扣子,露出小麦色的诱人胸膛。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来今晚你注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程霖瀚想起谢媛媛湿润的面容,坏坏了笑开了,与生俱来的王族高贵气度在此时愈发显眼。 过气名模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来今晚你注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程霖瀚想起谢媛媛湿润的面容,坏坏了笑开了,与生俱来的王族高贵气度在此时愈发显眼。 谢媛媛还在C大时就是全校男生心中仰慕的女神,程霖瀚对她垂涎已久,难得她今天主动约他出来见面,心里自然是激动。 想当初,他也几度疯狂地追求过谢媛媛,只是那时的她身边围满了名门贵族的大少爷,高傲得如同目中无人的公主,对他的爱情攻击完全不放在眼里,仅仅是一句“本小姐对你不感兴趣”就将他打发走了。 谢媛媛曾经是A市名模,火了好长一段时间,追求者更是纷至沓来。 后来因为经常闹绯闻的关系,几年下来就变得臭名远扬,也就渐渐在A市没有了影响力。 虽然明知道她是为了争取蓝天集团新产品的代言人而来,不过以她的天生丽质与聪明才智,若想当选此次新产品的代言人也不是不可能,或许还在可能在他程霖瀚的提拔下东山再起。 只要一想到她委曲求全的样子就有一种愉悦感。 程霖瀚一向喜欢挑战刺激,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大学时她当众高傲地拒绝了他的求爱,还将送给她的玫瑰花扔了一地,这一次他要亲眼看到谢媛媛低声下气地躺在他的身上! 走进酒吧,对面吧台闹哄哄的挤满了人,争吵声一拨接着一拨,声音分贝越来越高。 听声音应该是几个女人发生了争执,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去,舞台灯掠过一张绝美的脸庞,程霖瀚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谢媛媛? 他加快步伐挤进人群,看到两个撕打在一起的女人顿时诧异地愣在原地。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谢媛媛毫不示弱地推开程筱寒,嚣张跋扈地嚷嚷:“蓝天集团总经理是我男朋友,敢打我你死定了!” 她盛气凌人的样子甭提有多神气了,孰不知程霖瀚已经站在她身后的人群里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程筱寒冷笑一声,拿她的哥哥来威胁她的,这个女人算是第一个,真是厚颜无耻! “是吗?如果你是程霖瀚的女朋友那就更该死!” 竟然敢打着程家的名号糊弄人,怒火一点一点地往胸口上蹿,程筱寒挥起巴掌。 一只大手死死地钳住了她即将甩下去的巴掌。 “你来啦!这个女人欺负我,你要帮我出口气!”谢媛媛神气地瞥了程筱寒一眼,看到程霖瀚就像块口香糖似地粘了过去,还不知死活地对着她大眼瞪小眼。 程筱寒的手被拽得生疼,甩开那只大手憋屈地说:“哥,你放开我!好疼!” 哥?她叫程霖瀚哥?难道她就是程家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也就是挑选新产品代言人的主要负责人? 完了……完了……全泡汤了…… 谢媛媛顿时目瞪口呆,拽着衣角的手一下子酥软无力地垂了下来,勉强地扯扯嘴角问道:“霖瀚,她是你的妹妹?” 偏袒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谢媛媛顿时目瞪口呆,拽着程霖瀚衣角的手一下子酥软无力地垂了下来,勉强地扯扯嘴角问道:“霖瀚,她是你的妹妹?” 程筱寒精致的五官气得扭曲不已,她凶神恶煞地瞪着那个扑进哥哥怀里的女人,刚刚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现在却装得小鸟依人,想博得男人的同情也不至于这么娇柔做作吧?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 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程筱寒吐吐舌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待着程霖瀚的回应。 程霖瀚点点头,摸了摸鼻梁,默允了他们是兄妹的事实。 谢媛媛一时咋舌,脸色十分呆板垮了下来,僵硬得如一根绷紧的弦。 “筱寒……我不是故意的……”此时谢媛媛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低着头道歉。 “啧啧,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现在怎么就垂头丧气了呢?还自称是我哥的女朋友,不过是约会见个面,还真把你当程家少奶奶了?” 话外之音,有她程筱寒在,想当程家少奶奶?根本没门!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忍住……” 看到她一脸委屈样,程筱寒反倒变本加厉了,极度不耐烦地一挥手,冷冷道:“得了!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我是不想跟你计较而已!过――气――名――模――” 程筱寒一字一句地吐出最后那四个字,眼睛里闪射着冷冽的凶光瞪着那个女人,脸上浮出狰狞的笑意。 “筱寒,这事情也不能全怪媛媛,谭雨莹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她就爱无中生事!”程霖瀚也觉得筱寒说得有些过分了,反倒偏袒起她来。 “哥!明明是她先挑起是非的,你干嘛偏袒她?这个过气名模之前传出那么多的绯闻难道也是别人无中生有吗?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她要真这么矜持,别人干嘛老报导她的绯闻?还不是她自己的私生活不够检点!我看她是男人应付多了,脑子神智不清!” 程筱寒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厌恶地翻了一个白眼,噼里啪啦地就喷出一大堆粗俗不堪的话,把谢媛媛气得鼻子都歪了。 谭雨莹全身软绵绵地靠着吧台,抚了抚额头,正当说话之际,只觉得头重脚轻,胃里一阵翻腾,倾刻间身体向后倒去。 只听到啪地一声,谭雨莹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呈一个大字形。 “雨莹!” 程筱寒看到身后瘫倒在地上的谭雨莹一下子慌了,也顾不上生气了,快步上前扶起她搭在肩上艰难地向出口走去。 这家伙看起来这么苗条,居然这么重!才走那么几步路,程筱寒已经筋疲力尽,她靠着墙壁拭去额头的汗珠,吃力地扛住谭雨莹软绵绵的身体,一步一摇晃,好不容易才走出了酒吧。 “TAXI。” 程筱寒腾出一只手向一部挂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招手,前面那对情侣见车停了下来倒是很自觉地上了车。 “SHIT!”程筱寒吐出一句脏话,要不要扛着谭雨莹,以她的性格绝对会跟那两个家伙大吵一番。 拍拖怎么了?拍拖就大晒? 酒吧偶遇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SHIT!”程筱寒吐出一句脏话,要不是扛着谭雨莹,以她的性格绝对会跟那两个家伙大吵一番。 拍拖怎么了?拍拖就大晒? 此时,趴在她肩膀上的谭雨莹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她似醒非醒地对着空气乱挥一通,嘴里喃喃道:“文成宇,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要分手……不要离开我……” 谭雨莹胃里一阵翻腾,肚子里的异物向潮水般一涌而上,欲作呕吐状,程筱寒忙不迭地将她拉到马路旁一阵狂吐。 浓烈的酒味夹杂着酸味朝脸上扑来,程筱寒拍拍她的后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抱怨道:“真是的!都叫你别喝了!还喝了这么多!醉成这个样子,每次都要我收拾残局……” 谭雨莹和文成宇闹矛盾的频率就好比家常便饭,一天不吵就没法过日子似的,每次闹完后就跑来这个酒吧喝得烂醉如泥,到最后遭殃的总是她,她都快成谭雨莹的老妈子了。 这一来二去的,她也渐渐地对这个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都很熟络,就算闭上眼睛也可以从马路走到吧台。 埋怨归埋怨,程筱寒却一点也不生气,谁让她们是死党,死党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当发扬母性光辉了。 马路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还不时传来恼人的喇叭鸣叫声,声声划破天际,无形中更加重了肩膀上的负担,她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期待能出现一部出租车救她于苦难之中。 “又是红灯!”宋子烨在红绿灯前踩下刹车,气恼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这一路下来已经连续3次排在红灯最前面,他纳闷地看着那恼人数字在一下一下地递减,那速度跑得比蜗牛还慢。 闲暇之余无意间扫视了一眼对面的马路,两个女人倚在一起的身影映入他那幽深的黑眸。 这个女人,说了要休息,结果跑来这里鬼混!未免也太不把他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了? 他不由地微眯起狭长的眼眸,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 身后的喇叭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子烨这才发现前面的红灯已经转为绿灯,身后的车辆个个跟催命鬼似的猛按喇叭。 他一踩油门,向对面那两个女人驶去。 “见鬼了!今晚出租车公司是倒闭了还是怎么回事?半天没个车影!”程筱寒喃喃地抱怨着,谭雨莹还趴在她狭小的肩膀不停地闹腾着,照顾这家伙比当保姆还在累,她已经筋疲力尽,快支撑不住了。 一道强烈的光刺痛她的双眼,疑似要将她劈成两半。 嘀――嘀――嘀―― 一阵喇叭长响后,一辆宝马车停在她们的面前。 宋子烨打开车窗探出头来:“这么巧?需要帮忙吗?” 程筱寒冷若冰霜地看着那张挂满笑意的俊脸,美丽的眼眸陡然蒙上一层厚厚的雾霭,她抬头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这个时候的出租车本来就少,她又没有开车出来,身上还扛着这么一个拖油瓶。 你吃醋了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筱寒冷若冰霜地看着那张挂满笑意的俊脸,美丽的眼眸陡然蒙上一层厚厚的雾霭,她抬头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这个时候的出租车本来就少,她又没有开车出来,身上还扛着这么一个拖油瓶。 夜风凌乱了她的粟色长发,撩起身上那套蓝色的挂脖式小礼服,像只蝴蝶在风中飞舞,她把头发紧紧地拢在耳朵后面,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细长的柳眉下那双褐色的眼睛闪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子烨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考虑得怎么样了?”宋子烨见她眉头紧锁,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问道。 识实务者为俊杰!她一直是个不吃眼前亏的聪明女人,不会笨到眼前有一个现成的便宜不占还傻傻地扛着个拖油瓶在大马路上等出租车。 “还坐着干什么?下车帮下忙啊!”淡漠的语气一下子甩到宋子烨的脸上。 要帮忙还这么理直气壮,程浩天的孙女果然不同凡响!看来有继承到他的冷血无情,还有嚣张跋扈。 宋子烨嘴角划过一抹内敛的笑意,耸耸肩下了车,绕过车头,接过她肩膀上的谭雨莹,她如释重负,随手拍拍身上的衣物。 谭雨莹迷糊中看到眼前有个男人影子像极了文成宇,一下子投入他的怀中,眼里噙满了泪水。 “成宇,你来啦?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 弯弯的柳眉如一弯皎洁的月牙,路灯给那张通红的脸颊染上一片红霞,眼眸里的泪珠恰似花瓣上两颗晶莹的珍珠。 宋子烨注视着怀里的女人,眉头锁得更紧了,投怀送抱?女人勾|引男人的办法都是这么老土吗?见到喜欢的男人就不顾一切地往身上扑,怎么就没点矜持?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女人还有几分姿色!任由她像只可爱的小猫咪在怀里一蹭一蹭的,他始终一言不发,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了下文。 程筱寒两手往纤细的小腰一叉,用尽仅存的力气吼道:“宋子烨,你发什么呆?还抱上瘾了是吗?赶紧把她放到车里啊。” 空气中卷着夜风的清凉,还伴着一股浓浓的醋意,她死死地盯着宋子烨怀里的谭雨莹,不觉得悲伤,又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宋子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嗯……好酸……” “酸吗?”程筱寒一时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以为沾了谭雨莹身上的酸味,拈起衣角嗅了嗅味道:“没有吧?” 宋子烨将醉醺醺的谭雨莹往后车座推了进去,嘭地一声关上车门,两手往裤袋里一插,俯身靠近她的脸,眼前俊俏的脸瞬间放大。 “你没闻到吗?一股酸酸的味道,你吃醋了。”他勾起一抹湿润的笑意,在路灯下映衬下有一种诱人的光晕。 模糊不清的关系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你没闻到吗?一股酸酸的味道,你吃醋了。”他勾起一抹湿润的笑意,在路灯下的映衬下有诱人的光晕。 程筱寒愣了一下,被他这话说得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她随即推开眼前那张迷人的俊脸,染上了一片怒颜:“这叫吃醋吗?吃你个大头鬼!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如果他是以小时候送她棒棒糖的小男孩身份说这句话可能会勾起她的小兴奋,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对那个小男孩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爱慕之心。 自从程浩天给她下了死刑后,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簇总会给她一种莫名的厌恶,因为他又多了另一种身份,未婚夫?!这个身份来得突然,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是吃醋吗?”宋子烨挑了挑眉,一笑而过,脸上狰狞的表情在告诉她,没吃醋?鬼才信! 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有刚刚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在吃醋!傻子都看出来了,更别想逃过他的法眼。 “真是自恋得可以!”程筱寒不满地嘟嚷了一句,撇撇嘴巴。 话音刚落,LV包里的手机发出嗡嗡嗡的声响,程筱寒不耐地瞥了他一眼,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才掏出手机。 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没去多想就接起:“你好!” “筱寒,是我……”熟悉而低沉的男人声音。 程筱寒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全身的细胞都停止了跳动,潜意识里只剩下三个字:赵文昊?! “怎么了?一脸惊异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宋子烨见她一惊一乍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程筱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努嘴,不冷不热地开口:“原来是MR.John,找我什么事?”对赵文昊她始终保持相敬如宾的态度。 这话冷冰冰地传入赵文昊的耳朵里,直直地切入心灵最薄弱的地方,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头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筱寒,我们非得要这样拘谨地对话吗?” 程筱寒可以感受到他话里淡淡的失落,偏偏她就是要架把利刀在他的心口上,保护那个接近腐烂的旧伤口。她要让他知道,你有香车美女相陪很幸福,我不会犯贱到因为你幸福了就难过。 “当然!您是我们蓝天集团的重要客户,我一个小小的市场部经理自然是不敢失礼!说吧,赵先生有什么吩咐?”她一向喜欢开门见山,省得浪费口舌,纠葛不清。 “我想约你见个面。” “什么?见面?”听到这话,程筱寒一时情绪失控,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 当初他不明不白地离开,连分手都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就断了联系,那时她有好长一段时间对着手机静静发呆,希望能接到他的电话,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那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多月,当她下定决心拨过去的时候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连手机号码都换了,该说他有多决绝? 她想,赵文昊这个男人会就此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于是,她绝望了,从没有想过他们会再次见面,更没有想过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与他说话。 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陌生人?朋友?客户?还是……恋人? 温柔的假象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陌生人?朋友?客户?还是……恋人? “我想,我们有必要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三年前我的不辞而别。”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的赵文昊终于开口了。 回到酒店后,赵文昊一直回想着在机场见到程筱寒的场景,她看起来似乎很气愤,起初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余芯蕾会突然出现在机场里搅局,结果成了泡影,她的不屑明显地刻在脸上。 经辗转反侧许久他才决定打了这通电话,现在解释希望还能来得及,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三年前的事情现在才谈,你不觉得太迟了吗?”程筱寒冷冷地质问道。 对的人永远都可以这么地有恃无恐,只是想不到赵文昊这么理性的人居然会做出先上车后补票的事情来。 宋子烨听到“三年”这两个敏感的字眼,明亮的眸子瞬间变得幽暗了下来,眉毛紧紧地皱起,眉宇拧成一团形成一个问号。 听闻三年前程筱寒的男友不辞而别,这阵子他回来了,难道是她的前男友赵文昊想跟她复合? 五年的隐忍绝不能因为一个赵文昊让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他要让这个女人只爱他一个,而且必须爱得死心塌地,他绝对不允许程筱寒爱上别的男人,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她如此心慌,宋子烨走上前适时温柔地搭了一句话。“筱寒,讲完没有?该走了。”很显然,他是故意制造程筱寒与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温柔假象。 温柔的男人声音远远地飘了过去,传到了赵文昊敏感的神经系统里,心情一下子滑到了谷底,整颗心都是噌凉噌凉的。 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变得无力了,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试探性问了句:“你男朋友?” 程筱寒捂住了手机,回过头将食指落在唇间,示意宋子烨不要说话。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就算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实际上还是在意他的看法,尤其是不想让他误会她有男朋友这件事情。 “筱寒,该上车了,你呀,总是这么磨蹭,结了婚这坏习惯可得改改。”宋子烨没打算闭嘴,又提高了几分贝的音量,话里还带着万分的宠爱。 程筱寒再度捂住手机,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宋子烨一眼结婚?谁要跟你结婚?简直痴心妄想!干嘛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松开电话之前她不忘记回了句:“宋子烨,你最好给我闭嘴!” 粗犷的男人声音在赵文昊的耳边周|旋,听到电话那头打情骂俏的声音,他还是心在不甘,不相信她就这样忘记了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筱寒,出来见个面好吗?浣涴公园的茉莉花又开了,我想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筱寒,出来见个面好吗?浣涴公园的茉莉花又开了,我想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他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与她共度过的每一个周末,朗朗晴空的周末午后,她总喜欢捧着一杯咖啡坐在后花园里谈论一些关于茉莉花的话题。 程筱寒惊讶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杵在那儿,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还记得浣涴公园,还记得她最喜欢的是茉莉花,还有那个不曾完成的约定。 三年前也就是他离开的前一天,浣涴公园的茉莉花开了,他打电话告诉她:宝贝儿,明天我们一起去浣涴公园看茉莉花开好不好? “好啊!”她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盈盈的笑意久久散之不去。 那个晚上她就像吃了打了兴奋剂似的彻夜难眠,连做梦都是带着惬意的笑容。 一觉醒来,她意外地收到一条信息,是他发来的,他说:宝贝儿,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陪你去看看茉莉花开了,对不起……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多么可笑的温柔! 一夜之间,她的世界轰然倒塌,美好的相聚演变成了别离,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去维持原来的完整,最后还是化成了一片废墟。 对不起顶个屁用啊?没有你,我的世界一片灰白。她哭了,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床上。 他曾经带给她无尽的欢乐,却忘记了他也可以带给她无尽的伤痛。 他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浣涴公园成了她永远的心结,他们说好一起去看茉莉花的约定,不了了之。 那段恋情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落幕了,没有他,一切都变得不再完美。这三年来她一直没勇气再次走进那个开满茉莉花的浣涴公园。 最可笑的是,即使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她仍然不知道赵文昊离开的真正原因。 “筱寒,怎么不说话?”赵文昊听电话的另一端没有了动静,轻轻唤出她的名字。 那段美好在春天开始,也在春天结束,经过三年时间的慢慢深沉化成了记忆中的一粒尘埃,当他再次撩起心还是会加快律动。 “好啊!我倒想听听你解释!”程筱寒咬咬牙,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她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三年来,心中堆满了疑问,她想知道原因,那个三年来一直猜不透的原因。 “那……我们一会老地方见。” 程筱寒挂了电话,宋子烨毫不客气地隔着玻璃地指了指倒在后车座神智不清的谭雨莹:“你是不是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你朋友醉成这样居然还想着跟别的男人幽会?” “幽会?”程筱寒刹时间脸色铁青。 为什么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就那么地不堪入耳? 好马不吃回头草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为什么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就那么地不堪入耳? 程筱寒的动作突然僵住了,显然,对于他刚刚说的话有点生气了。 她刻意不去理会宋子烨的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扶了扶肩上快下滑的手提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赵文昊还在老地方等着她! 宋子烨皱了下眉头,看到她焦急的样子除了生气以外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有些醋意,心底的阴霾慢慢地涌上心头。 赵文昊都做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执意要与他见面?真是个白痴!矜持了三年的理智到这个时候怎么就不理智了呢? “女人应该摆高自己的位置,有句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宋子烨又气又恼,不冷不热地提醒了一句。 “这道理我懂!好吧?不用你提醒!”程筱寒满脸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表情平缓却带着莫虚有的心虚。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心里明白就好,干嘛非得剖开她的旧伤疤给别人看,他就这么喜欢戳别人的痛处! “成宇……”躺在车后座的谭雨莹仍醉意未醒,车里不时传来细微的喃喃自语。 程筱寒漂亮的脸蛋上不由地多了几条褶子,照这情形看,她真的醉得不轻,躺在后车座一直自言自语,搞得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谭雨莹还在这里,赵文昊又在等她,她嗫嗫嘴巴,看来也只能求助宋子烨了!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宋子烨背对路灯的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乐。 程筱寒揉揉僵硬的脸,撇下自以为是的高傲,面带湿润的笑容走近宋子烨:“要不……你帮我把雨莹送回去?” 宋子烨依然带着处变不惊的面色,饶有趣味地挑挑眉:“你确定让我送她回去?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接近程筱寒就是为了报复程家,只不过他的提醒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程筱寒只想到他可能会对谭雨莹不怀好意,根本没听懂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程筱寒收起湿润的笑容,如一柱寒冰僵直地立在原地。 是!她承认谭雨莹确实是国色天香,身材也是一级棒!但他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吧? 程筱寒毫不留情分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警告他:“要是敢对雨莹不怀好意,你就死定了!” 宋子烨两手一摊,起到她刚刚吃醋时扭曲的小脸,忍俊不禁地冷笑几声。 “刚刚你也看到了,她抱我的时候得有多紧,就算我没有对她不怀好意,可是她有诱|惑我犯罪的资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难免会……” “笑得这么淫荡!”程筱寒冷不防地瞥了他一眼,除了淫荡,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他此时的笑容。 同病相怜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笑得这么淫荡!”程筱寒冷不防地瞥了他一眼,除了淫荡,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他此时的笑容。 身边的一辆货车呼啸而过,灰尘随风飞扬而起,留下一股暖流在空气中渐渐消散,那句“笑得这么淫荡”没有没入宋子烨的耳中。 货车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逝在空气中,宋子烨站在一旁又开始自顾自暇地说道:“况且……女人失恋的时候是最没有理智的,谁知道她一个人会不会做出傻事?你也知道,女人失恋的时候很容易想到自刎……这种滋味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宋子烨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赵文昊曾经带给她的伤害,把她内心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揭开,让她无地自容。 “宋――子――烨――”这话彻底触怒了程筱寒,她咬住苍白的下唇角,“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着,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路灯的光线穿过树叶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就像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程筱寒与他对视一眼,仅仅是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如果我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那我向你道歉。”他说话的节奏拿捏得很准,总是可以恰到好处地闭上嘴巴。 程筱寒被他这么一刺激,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好好思考!不由地收紧了手里的手机,此时心乱如麻! 赵文昊的离开确实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在那段艰苦的日子里她茶不思,饭不想,她也确实想到一死了之,幸好谭雨莹一直在身边安慰着她才不至于太过狼狈,那种感觉到现在依然刻骨铭心! 她的视线落在车后座的谭雨莹身上。 说起来她和谭雨莹算是同病相怜!上次雨莹也是因为跟文成宇闹分手差点割腕自杀,这一次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宋子烨这话虽然听了很刺耳但并不是没有道理。 更何况,见面了又怎样?三年前的事情解释清楚了难道他们就真的能回到从前了吗?那机场见到的那个女人又算什么? “算了!不去了!”她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聪明!请上车!”宋子烨打了一个响指,一手靠在车上,打开另一扇车门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待她上车。 如果是三年前,只要赵文昊一句话,她就会飞奔而去,那种深刻的感觉只适合用来怀念吧?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那种冲动! 三年来反倒是谭雨莹一直陪在她的左右安慰着她,相对来说雨莹在她心里的位置反倒略高一筹。 程筱寒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没忘记补充一句:“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决定,只要我想去。” “那是自然!”宋子烨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路,盈盈的笑意溢于言表…… 知道她好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碍于情面不愿意放低身份罢了,他仅仅是配合她而已。 嫉恨的笑脸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知道她好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碍于情面不愿意放低身份罢了,他仅仅是配合她而已。 “还有!我必须再次强调!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结婚这两个字,尤其是在我讲电话的时候!”程筱寒索性一次性将心中的不满一吐为快。她也不知道为何特别介意宋子烨在她与赵文昊讲电话时提到结婚。 “我只说结婚以后得改改这磨蹭的坏习惯,又没说是你跟我结婚!你想太多了……”他似笑非笑地敷衍着,就喜欢钻那句话里的空。 “你……”程筱寒咬咬牙,无言以对。 宋子烨扬了扬嘴角,不紧不慢地打趣道:“哎?莫非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结婚了?” “宋先生!你才想太多!”程筱寒冷冷地回了一句,别过头看着窗外。 倦容写在脸上,此时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跟这样的无厘头再继续争执下去的话估计她会气得爆血管的。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狭隘的空间里只有几缕少得可怜的空气,压抑得她沉闷不已! 见她略带生气的侧脸,宋子烨笑笑,专心地握着方向盘,索性放起了钢琴曲。 程筱寒摇下车窗,一手撑住下巴呆呆地看着道路两旁快速倒退的风景,风在耳边呼呼地刮过,她半眯起双眸,脑海里不停地旋转着赵文昊的话:我们老地方见! 爽约总感觉不太好!还是发条信息跟他说一下吧!程筱寒心里想着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很快又收到了赵文昊回的信息:没事!刚好我这边也有事一时走不开,那就下次再约吧! 程筱寒头顶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一下子从头顶冷到了脚丫子。 说得轻巧,有空再约?我又不是你小秘,以为我随叫随到啊!王八蛋! 本来吧她想到自己爽约还带着点歉意,现在只剩下愤怒! 她气呼呼地将手机塞进手提包里,一肚子窝囊气!幸好没去,不然又被他放一次鸽子,这让她情何以堪?给他一点阳光还真就灿烂了。 车子穿梭在繁华地段的路口,风一阵一阵地灌了进来,程筱寒打了个寒颤,茫然地看着外面的风景,一个福莱记的金黄色招牌赫然跃入她的眼眸。 “停,停,停车!”她突然开口。 那里有父亲最爱吃的凤梨酥,每次路过她都不会忘记捎上一两斤带回家给他尝尝。 宋子烨踩下刹车,稳稳地停在路边,一脸诧异地望着她:“怎么了?” 程筱寒没有作答,打开车门直直地向那个招牌走去,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夜幕中,瘦小的身躯被黑夜吞噬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筱寒来啦!这回要几斤?”不等程筱寒开口,老板已经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她时常来光顾福莱记,打的交道多了自然就熟络了!老板知道她每次来这里必定会买几斤凤梨酥回去,这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 “来两斤吧!”程筱寒说着从钱包里掏出钱放在柜台上,接过老板手中的凤梨酥往回走。 “你看你,腿都受伤了还笑得出来,什么时候才不让我|操心呐?”责备又带着心疼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程筱寒抬头的瞬间愣在原地,一张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底,一男一女正以暧昧的姿态迎面向她走来,女人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是她所嫉恨的。 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程筱寒抬头的瞬间愣在原地,一张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底,一男一女正以暧昧的姿态迎面走来,女人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是她所嫉恨的。 那对男女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那张突然阴沉下来的脸,相互扶持着,有说有笑地继续向前走,那个女人走起路来有点颠簸,偶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路人擦肩而过也没去在意。 程筱寒明亮的眸子暗然失色,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的笑了,当他身边那个女人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若不是看到那个女人,估计程筱寒会有点小兴奋。 在这个地方与赵文昊相遇,命运又给她出了一个难题,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有事就是为了陪这个女人,她还傻傻地以为赵文昊约她见面是为了道歉,然后跟她复合。 程筱寒原封不动地立在原地,笑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从他三年前悄无声息地离开就该知道他不会回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要约自己出来见面然后又爽约? 夜幕中一张英挺帅气的脸和一张美艳动人的瓜子脸慢慢地放大,他们是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直到只有七八米的距离时他们才停下了脚步,看到了她。 “筱寒,你怎么在这里?”赵文昊的语气依然温和,只是多了一丝惊讶。 程筱寒压低眉心,视线在那只揽着女人纤细小腰上的大手逗留了一会,最后停留在那只提着一双高跟鞋的手上。 血丝遍布她的双眼,感觉整个头皮都被揪得紧紧的,周身的血管开始肆无忌惮地膨胀起来。 揽着另一个女人的腰出现在她面前来可以如此镇定地唤出她的名字,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说真的,她有点佩服这个男人。 “买这个。”她尽量不去在意他们之间的暧昧动作,扬了扬手里的凤梨酥,最后一抹笑容停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是……” “她叫芯蕾!下楼梯时腿扭伤了,这里大晚上的不好打车,我来这里接她回家。” “你好!我叫余芯蕾。”她礼节性地欠了欠身,向程筱寒微笑。 余芯蕾身着镶着细小水钻的黑色吊带短裙,外面搭着一件小巧的白色小西装外套,看似职业装却又不失时尚韵味。 美中不足的是,她光着的脚趾头暴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尴尬。 “你好!”程筱寒收起视线回以同样的微笑。 “筱寒,你朋友吗?”宋子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凤梨酥问道。 “这位是……”赵文昊不动声色地侧过脸。 程筱寒走上前亲密地挽住宋子烨的手臂,脱口而出:“我男朋友。” 他的身边可以有女人,自己的身边也可以有男人!兴许是虚荣心在作怪,不愿让赵文昊看到她这三年来的落魄。 “错!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宋子烨扳开那只搭在他手臂上的纤纤玉手,听似说给程筱寒听的,实际上是讲给赵文昊听的。 程筱寒扯了扯他的衣角,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 “是未婚夫才对!”宋子烨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肩膀,肆意地笑声扬起,补充了一句:“下个月初八我们在圣世教堂举办婚礼,欢迎你们来参加。” 没资格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是未婚夫才对!”宋子烨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肩膀,肆意地笑声扬起,补充了一句:“下个月初八我们在圣世教堂举办婚礼,欢迎你们来参加。” 程筱寒抬头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模糊感。 赵文昊拧了拧眉心,从程霖瀚那里得知,她一直一个人,只是突然听说程浩天认定的程家女婿今天回来了,于是他从大老远的芝加哥赶了回来。 他不相信筱寒会同意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结婚,她从来就不是个随便的人,对于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是吗?”赵文昊回过头看着她低垂的眼眸。 他太了解程筱寒了,心虚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默默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也不忍心去责怪她。 程筱寒抬起头,扯着嘴角淡淡一笑,点点头:“嗯――” 因为是习惯,所以怕被看穿,她故意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好像在坚定地告诉他,她没有说谎。 “我祝福你。”赵文昊脸上带着平淡的笑,还多了几分沧桑。这三年来他备受煎熬,他想早点结束这种煎熬,跟她说明一切,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当视线再次落到赵文昊搀扶着的细腰上,程筱寒感觉心中的激流在涌动,她看了一眼余芯蕾如水的眼眸,微微一笑,“你也一样。” “谢谢!”赵文昊并不抗拒,很不客气地接受了她的祝福。 满脸的失落溢于言表,他的祝福深深地刺痛了她,她怕再聊下去会忍不住掉廉价的眼泪,她不想傻乎乎地等着他来揭穿这个谎言,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梨涡浅笑,“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宋子烨临走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扔下一句“到时一定给你发请柬。”就追随着程筱寒的脚步走了。 头顶上霓虹灯变幻着不同的颜色,整片整片地压了下来,她感觉呼吸急促起来,步伐越走越快。 坐在车上,宋子烨见她脸色不对劲,“你没事吧?” 她已经接近崩溃,仿佛所有的空气都快要被抽空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逗留下去。 “开车!”冰冷的声音冻结了车内的一切,也包括她那颗滚烫的心。 余芯蕾扬起五指在赵文昊面前摆了摆,见他没有反应,干脆推了他一下:“喂!人都走了,有什么好看的?喜欢就赶紧去追啊!” 只有余芯蕾知道,今天早上他还在芝加哥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把程筱寒追回来! “不用了。”他微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想,只是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 余芯蕾反倒急红了眼,“我说你较什么真呢?三年前离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既然是为了她回来的就应该放手去追,难道要眼睁睁发看着她被别的男人追走吗?” “放手也是一种幸福,我们走吧!”他挽着余芯蕾的手继续向前走。 也许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那个叫做宋子烨对她很好!他看出来了。 若不是三年前他的父母亲一时起贪念拿走了程浩天给的钱,或许他会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去请求她的原谅。 一片凌乱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车停在一幢公寓前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程筱寒自顾自暇地下了车,眼眶开始泛红,明明努力不去在乎,可每次见到赵文昊总是可以锉她一身的伤痛,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放不开,受伤害的总是自己。 宋子烨从驾驶座下来,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幢没有一丝亮点的公寓,轻薄地看着她的侧脸问了句:“她住这里?” “嗯!” 程筱寒打开另一扇车门,谭雨莹正躺在后车座睡得正香,折腾了这么久,总算安宁了。她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看她这个样子应该可以熟睡到天亮,醉了也好,省得她晚上胡思乱想。 谭雨莹失恋的时候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爆炸,程筱寒总是小心翼翼地守在她的身边,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不是她自己吓唬自己,是凭经验而论。 程筱寒正愁着怎么把她搬上三楼时,不等她开口,宋子烨已经率先把谭雨莹抬了出来,扛在肩上。 宋子烨可以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位绅士,这种生活自然落在他的肩上。 “走吧!” 程筱寒走在前面开路,她和谭雨莹关系一直很好,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她住的地方。 宋子烨凝视那个玲珑的背影,如同大雨过后整片天空开出了彩虹,他的心也会为之动容。 出了电梯门,左转,直走。 一、二、三、四、五、六……程筱寒边走边在心里默念,走到第十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她疲惫不堪地开口。 打开谭雨莹的手提包里翻看了一阵,掏出一串钥匙,银色的金属在她的手中摇晃着发出悦耳的丁当响,她拿起其中的一根对准钥匙孔开了门,按下灯的开关。 漆黑的大厅里一下子变得明晃晃,她撑着门的把手站在一旁,“进来吧!” 站在身后的宋子烨面无表情地托了托怀里的谭雨莹往里面走。 两室一厅的套房,一片凌乱。 沙发下东倒西歪地横放着几个啤酒瓶,还有一支没有喝完的红酒,桌面上放着一个空了的红酒杯,衣物乱糟糟扔在各个角落。 “天啊!”程筱寒无可奈何地抚了抚额,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她眼前看到的一切:乱! 谭雨莹是个很有生活规律的人,与文成宇分手后的生活完成变了样,看来在她去酒吧之前已经喝了好多酒,难怪醉得一塌糊涂。 她真心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做老妈子做得真有点上瘾了,一看到这乱糟糟的大厅就忍不住想去收拾。 宋子烨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大厅,初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公寓有些茫茫然,他只想把肩上的负担放下,“她的卧室在哪里?” “穿过大厅直走,第二个房间。”程筱寒将手中的钥匙往台面上一扔,坐倒在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痴痴地坐在那里。 她一向高傲,从来不曾见过她如此地脆弱,眼里的泪水已经快溢出眼眶。 谁都有过去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宋子烨从卧室里走出来时便看见她目光停滞地坐在沙发上,像根木头般一动也不动,“看你的样子像是有心事,你没事吧?” 程筱寒是个含蓄的人,说话常常不着痕迹,从来不轻易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心事,她只是抬了抬眉,将手中的抱枕扔在一旁,耸耸肩,“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 宋子烨的脸很快沉了下去,继续问道:“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的前男友?”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程筱寒揉揉僵硬的面部,站了起来,边拾起四散在角落的衣物边说:“我实在想不明白文成宇有什么好!值得雨莹为他这样自甘堕落。” 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她有意岔开话题。 “傻瓜,谁没有过去呢?我也有啊!” 这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这么亲昵的动作也只有在三年前才拥有过,自从赵文昊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与其他男人接触过,这话寒暄得程筱寒心里一片悸动,她突然好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凝固。 宋子烨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头,抿着嘴巴笑了,他的笑就像一口深潭,让她无法看通透。 带着小资情调的气氛总是可以很容易让他回想起那段伤感的过往,回想起那个女人,那张天使般的面孔,恶魔般的心肠。 “在英国工作的时候我与一个女孩交往过,她很漂亮,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那时候我们是外企里公认的男才女貌呢!” 程筱寒听得入迷了,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 宋子烨耸耸肩,直摇头,“后来,因为工作调配的关系,她回国了,异地恋对于恋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煎熬。回国后她无意间认识了一位模特公司的老板,她说她喜欢众星捧月的优越感,这是我无法给她的!于是我们争吵的次数变得更加频繁了,大都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她为了名利放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成了那位模特公司老板的地下情人,也因而顺利进入模特公司,成了当红的模特。” “好可惜。”听到这里程筱寒竟觉得有些惋惜。 她安静聆听着,眼皮越来越重,隐隐的睡意浮上心头,她欠了欠身,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真把她忙得够呛,因为工作的关系她每天都要走访许多地方,再加上还要策划新产品推广方案,几乎将她的脑细胞耗尽。 宋子烨顿了顿,“自从知道她与那位模特公司的老板在一起后,我们几乎断了联系,偶尔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了大都一笑而过,后来听说她的绯闻越闹越多,名声渐渐消逝,大概现在也只能算是个过气名模吧!现在想想,我跟她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地平线,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平缓的呼噜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宋子烨回过头,程筱寒已经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沉沉入睡。 他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转身步入房间拿了一件毛毯给她盖上,“累了吧?好好睡吧!” 长长睫羽微微颤动,宋子烨忍不住把脸靠了过去,唇与唇之间相离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他猛地一惊,定住了。 他是个理智的人,居然差点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不行!绝对不能爱上这个女人!他提醒自己。 旧相片,永远的伤痛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太阳越过地平线,将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撒落在“蓝天集团”四个璀璨的大字上时,蓝天集团大厦前挤满了各界媒体记者。 宋子烨在英国念大三时就研发出一项新电子产品造福了人民,年仅22岁就已经享誉全球。 光是听到“宋子烨”这个名字已经足够让A市的各界媒体人士热血沸腾,更何况他的父亲宋南风的死与蓝天集团的董事长程浩天有一定的关联,他上任蓝天集团副总经理一职自然引来了不少非议。 很多人不理解像他这种人才为何要埋没在外企的市场部经理一职上,他应该发挥自身的聪明才智研发更好的新产品出来才是。 各界媒体收到宋子烨回国的消息,并即将上任蓝天集团的副总经理一职,纷纷闻风而来,他的出现足以引来广大媒体的关注,各界媒体记者整装待发,手握话筒伫立在蓝天集团大厦前,如一群吸血的魔鬼般时刻关注着路口来往的车辆,等待目标出现。 司机杨伟才敏锐的察觉到一群记者好似饿虎扑食般堵在公司大门前,随时都有可能气势汹汹地扑上来把他们大卸八块。 他回过头请示:“老爷,一群记者堵在公司门口,要开过去吗?” 程浩天眉头深锁,媒体传播信息的速度果然惊人!公司稍一有点风吹草动总是躲不过这群记者的耳目,宋子烨昨天才回来就在路口被一个记者堵住采访,今天才上任第一天又引来了一群记者,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冷俊的目光一扫而过,落在前方的记者上,他用一贯淡定的口吻回答:“尽管开过去!” 应付这种事情他已经颇有经验,宋子烨上任公司副总经理一职早晚会被八卦记者挖出来的,只是与他的预算有差异!既然这帮记者不请自来,早点报导也未必是件坏事,也省得事后召开记者发布会解释一大堆。 宋子烨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钱包里的一张旧相片发呆,她美丽的容颜定格在那里,成了他永远的痛。 分手一年多了,直到现在依然记得分手那天这个女人坚决离去的背影。 她说,宋子烨,我们分手吧! 他问,为什么? 她说,原以为,以你的才华可以带给我荣耀,可是你什么都没有给过我,宁愿憋屈你的才华窝在这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我对你太失望了! 他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放弃现在这份工作,它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她说,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只有模特公司的老板可以带给我荣耀,身份,还有地位! 他笑笑,没有说话。 那一天他们在共同居住的出租屋里大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收拾好所有的东西,不带任何表情的扔下一句“再也不见!”后决绝地转身离去。 他挽留过了,可是没有用! 他气急败坏地掏出钱包里的那张亲密照撕得粉碎,狠狠地摔进垃圾桶里。 让他又爱又恨的虚荣女人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他气急败坏地掏出钱包里的那张亲密照撕得粉碎,狠狠地摔进垃圾桶里。 那一晚他彻夜难眠,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甜蜜。第二天他就后悔了,匆匆跑到垃圾桶前将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小心翼翼地用胶水粘回原样。 他已经很用心地想要维持原来的美好,可撕裂的白色纹路依然清晰可见,就像他心口上的那道伤疤。 他到底输给了现实,那个女人可以潇洒地甩手离去,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去追求她想要的荣耀,身份,还有地位。 原来真正放不开的人是自己,他和程筱寒一样,都是被爱情玩弄的可怜人儿。 宋子烨轻轻抚摸照片里的绝美笑脸,安静得出奇。 “那宋少爷这边……”杨山峰欲言又止。 在程浩天手下做事首先必须做到心思缜密!应对记者更是不得有一丝纰漏,否则后果很严重!做为手下这事本不应该由他询问,可是他又不得不提醒他们这事情的严重性。 他是担心程浩天事先没有与宋子烨沟通好,到时应对记者提出的问题各出一辙,只有稍一出错就百口莫辩了。 程浩天捋捋下巴,转向他,“子烨,昨晚交待你的话要记住,一会不要说错话了,只需点头微笑就行。” “好!全听爷爷安排!”宋子烨收起那张斑驳的相片,似笑非笑地回应。 离蓝天集团几十米的地方,一辆红色跑车停靠在路边,谢媛媛扶了扶墨镜,勾起邪魅的笑容。想不到程霖瀚昨天才答应让她做新电子产品的代言人,今天大厦前就围了一堆记者,看来离东山再起的日子不远了。 她刻意停下来补了妆,一踩油门,向蓝天集团大厦驶去。 与此同时,一辆加长版的迈巴|赫正以同样的速度向蓝天集团大厦驶去,两部车几乎同时到达。 记者看到目标出现,一窝蜂拥了上去,将车辆团团围住。 “哪个龟孙子!”谢媛媛在心里怒骂那个抢她风头的人。 几名保安很快跑上前打开车门。 一双锃亮的皮鞋率先着地,宋子烨身着一套名牌白色西装下了车,理了理衣领出现在记者面前。 保安打开另一扇车门,程浩天也随之下了车,两人双双出现在记者面前。 十几个话筒几乎同时举向程浩天与宋子烨,将他们挤得水泄不通。 “程董事长,听闻宋南风五年前是为程家办事途中飞机失事,今天您让宋南风的儿子宋子烨担任蓝天集团副总经理一职是因为亏欠吗?” 程浩天两手摊开,用君临天下的气势俯视记者,“大家稍安勿躁,这些问题事后我会一一为你们解答。” “宋子烨先生,对待你父亲去世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宋子烨先生,听闻你之前一直在国外工作,现在突然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 宋子烨只是微笑点头,并没有作出回应。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保安极力拦住往前涌的记者,为他们开了一条路。 谢媛媛身着一袭黑色长裙,性感的锁骨凹凸有致,她下了车站在前方凝望那个被记者团团围住的高大身躯,表情瞬间僵在脸上,那张熟悉的俊脸恍若梦境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宋子烨陪同程浩天微笑着公司大门走去,人群也跟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起移动。 “宋子烨?”谢媛媛取下墨镜,倚在车门上,惊愕地愣在原地,久久没有了动作。 宋子烨抬头,看到了前方那个曼妙的身姿,一下子怔住了。 他记得她!谢媛媛!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虚荣女人!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前一秒还在想她,下一秒就遇见了。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他记得她!谢媛媛,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虚荣女人!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前一秒还在想她,下一秒就遇见了,让人想躲都躲不及。 梦里总是出现谢媛媛那张满面桃花的笑脸,他拼命想要抱紧她,醒来后却什么也没有。 一年多的时间不曾见面,那位能带给他荣耀、身份、还有地位的大老板估计现在正在牢房里帮别人种菜呢!身后那个强大的靠山倒下了,她独自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年,现在的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脸上还多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大概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成熟与沧桑吧! 不可否认的是,她风韵犹存,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依然散发着掩饰不住的诱人光彩。 一位记者借题发挥,三两步蹿到谢媛媛面前将话筒举向她,“听闻宋子烨先生与谢媛媛小姐曾经是情侣,不知道你们现在发展成什么地步了呢?” 其他记者抓到这一亮点也跟着围了上来,纷纷将话筒举向谢媛媛。 “谢媛媛小姐,请问你跟宋子烨先生现在是什么关系?”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又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无聊问题。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就这么面对面地相互望着,没有回答记者提出的任何问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程筱寒冒冒失失地撞入人群,吸引了所有眼球。 她昨天晚上在谭雨莹家里睡着了,早上一睁开眼睛已经是十点多!虽然极不情愿参与这样的场面,可做为市场部经理兼蓝天集团董事长的孙女却又不得不来,她洗漱完毕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她站在程浩天身旁拍拍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仅仅看了一眼程浩天严肃的脸随口说了句“董事长好!”便很快转移了视线。 程筱寒一向称呼程浩天为董事长,她自认为是实力派的,最不能容忍别人滥说她攀龙附凤,与这位董事长保持生疏也省得别人借题发挥,说她借着爷爷的董事长身份往上爬。 况且,她和这位董事长爷爷本来就关系不好,天天爷爷前爷爷后的她也不乐意。 此时,程霖瀚也无声无息地走进人群,站到他身旁。 程浩天绷紧眉头,显然对他们二人的失态有些生气,碍于情面又不能在记者面前训人,只得把话憋了回去,面带微笑地面向记者。 对于程霖瀚和程筱寒这两个不重要的人物出现并没有引起记者们多大的反响,记者继续追问:“宋先生这次回来是因为昔日恋人的关系吗?” 程筱寒抬起头看着宋子烨的侧脸,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谢媛媛。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头顶上盘|旋,他们是昔日恋人?宋子烨昨天晚上说的那个人就是谢媛媛吗? 宋子烨笑笑,一把揽过程筱寒的腰用淡定的口吻微笑道:“我想大家误会了!我和谢媛媛小姐仅仅是朋友,我这次回国是为了筹办我与程家孙女程筱寒的婚事,下个月初八我们将在圣世教堂举行婚礼,届时一定邀请各界媒体朋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一年以后的他 - 繁花凋零暖城寒 - 知心十八 宋子烨笑笑,一把揽过程筱寒的腰,用淡定的口吻微笑道:“我想大家误会了!我和谢媛媛小姐仅仅是朋友,这次回国是为了筹办我与程家孙女程筱寒的婚事,下个月初八我们将在圣世教堂举行婚礼,届时一定邀请各界媒体朋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程筱寒惊愕地瞪大眼睛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神给她一种抗拒感,欲想甩开他的手反抗。 话未说出口,宋子烨一把钳住她浮躁不安的小动作,搂得更用力了,他冲记者们微微一笑,硬是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暧昧的神色浮于眼眸,“我身边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程筱寒。” 记者们争先恐后涌上前给他们拍亲密照,宋子烨搂着她的细腰,面带微笑,泰然处之。 程筱寒看着身边这张虚伪的笑脸,要不是这群狗仔在这里,真恨不得把他掐死在这里! 在众多记者面前程筱寒逼于无奈只得扯扯嘴角,笑得脸都扭曲了。 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滋味。 她还没有打算跟程浩天妥协!她记得昨天就警告过宋子烨,不要在别人面前提到结婚这两个字,谁知他又一次在记者面前提到这么敏感的问题,一想到明天的新闻头条,就头痛不已。 程筱寒从来不敢低估狗仔的能力,他们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绝技,死的都能编成活的,程家宋家联姻这事肯定又得闹得沸沸扬扬了。 想说的话哽咽在嘴边,她礼貌性地向在场所有人微微一笑,神色复杂地随同他的脚步挪动。 谢媛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慑人的目光很快锁定前方那两个人,心情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结婚?!他要结婚了?! 谢媛媛怔在原地,犹如晴天霹雳。 一年前,这个男人曾经无数次对她说过:媛媛,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她总是一笑置之,从未答应过,也从未拒绝过。 一年以后的今天,当他真正在记者面前宣布他要结婚的消息时手里挽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命运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宋子烨已经很绅士地挽起程筱寒的手迎着笑脸向她走来。 他们走到谢媛媛的身边停下脚步,似笑非笑,“我们很盛情地邀请谢媛媛小姐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媛媛是我的好朋友,一定会来的,对吗?” 呵!好朋友!从恋人沦落成好朋友的好朋友。听到“好朋友”这三个字从他冰冷的唇齿间吐出她总觉得很可笑。 谢媛媛微笑着点点头,“做为好朋友,我一定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这话像是说给记者们听,又似说给程筱寒听的。 宋子烨淡淡一笑,憋了她一眼,仅仅是一眼,没有多一秒的停留,然后亲密地挽着程筱寒的手在她耳边呢喃几句后大步朝蓝天集团大厦的前门走去。 就如一年前她为了所谓的荣耀、身份、地位而离去那般同样决绝。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