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殷总不魂淡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帝都,罂城市繁华的一块地皮。 室内开着鎏金水晶灯,26度的空调,舒适中透着燥意。黑色系列的卧室,三尺银蛇缓缓爬入男人的镶金边的袖口,脖颈,它通体冰凉缓解男人额头上细细密密的热汗,粗喘的热气变薄变冷…… 竹桃刚洗完澡换了件粉色睡裙,顶着湿漉漉的发丝,有些忐忑,和往日不同,今日殷寒回来了。 缩起光洁的脚丫,思索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哥哥,我吹风机找不着了,你的吹风机能借我用下吗?” 半晌屋内没有回应,竹桃以为屋内没有人,打开门这才发现殷寒赤裸着上身背对她,他上半身动作有些急促,收拾好了东西沙哑着冷音三字:“自己拿。” 殷寒居然连门都没锁! 竹桃不敢瞥一丁点儿殷寒的近乎挑不出瑕疵的身材,冲进了殷寒卧室的专属卫生间。 一阵呼啦啦风洗刷发丝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她便开始东张西望,她的东西应该在殷寒的房间里没错…… “哗啦——”吹风机在地上摔成不堪入目的几截! 男人走进浴室,拔掉电源,粗重的动作不留情义地握在她的腰上。 “为了让我不抢你家产,连投怀送抱也愿意,桃桃啊,你可知三更半夜闯进男人的房间意味着什么?” “……我之前经常这样也不见你说什么呀,”竹桃朝后退了几步远离这片狼藉,故作镇定,“你这么敏感做什么呀。” 想起她九岁遇到他至今,他坑蒙拐骗,她屡次三番的投怀送抱,殷寒在这方面没有客气过,第二天一早她龇牙咧嘴扶腰,他玩闹似的总捏得她在地上打滚。 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没有见过女生的腰哇? 思及此处,某双柳眉倒竖:“哥,你怎么样对我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不许动我妈妈的东西!” 殷寒松开她阴恻恻地勾唇,懒懒抬起她的下巴,“哦?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她睁大明亮的狐狸眸,殷寒左手手腕处是上万的专属定制而成的劳力士表,轻弹着佛珠。但右手手中拽着串稍显廉价感的手链,显然是从她那里“偷”拿过去的。 藏在保险柜里的除了这手链,还有她写给商刑的悄悄话! “那也是我的东西,还给我!”竹桃小脸一紧,来不及掩饰,双手双脚并用夺去。 这串手链半透明的翡翠绿,虽然有些年代感,但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不像是个祖传宝,倒有点像是讨女生欢心的小玩意儿。 竹桃起身的时候,流出泪水的眼尾好巧不巧地碰到了男人的唇角,她神经一紧,浅色水晶灯下粉黛衣领上的扣子突然开了两颗。 男人抹了下唇:“很甜。” 本就诡谲的气氛安静如鸡。 殷寒若有似无地瞥了下,棕黑色的瞳孔骤然一深,再抬眸神色冷清中透些灼烈:“不用这么急着以身相许,你还小,仍需要成长。” “你胡说,我哪里小了。”她恼的挺起胸脯就要证明,全然不知此举多么欠妥…… “嗯,你不小,长大了。”他将她的发丝放置耳后,墨黑的瞳孔加红,大力一扯纤长的身段落进他怀中,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她闭上瞳孔的时候腰被大掌扣住,挣扎却又溜不掉。 她的脸悄然红润,第一次觉得心猿意马,凌乱无解的衣服被他几下整理好后才放她下来。 头顶的光芒刺入竹桃的眼瞳,竹桃有些散乱的眸渐渐变清,对上他深如海的眸色,这双眼睛无疑是带有攻击性和深情的,他墨黑的睫毛微敛凝着她眼尾的泪痣。 外界都传言她是殷寒掌心宝,但只有竹桃知道,这双眸看着深情,实际上隐藏着究竟怎样的巨大野兽无从所知。 正如这里原本是她的家,如今却变成这个男人的所有物…… 竹家易主,姓氏改为殷,爸爸离世不久,殷寒立马签上了继承公司的协议,从之前的小企业变成现在日收入百万、在帝都首屈一指的私企。 而对于竹桃,除了每个月五千左右必要的生活开销,其余的钱都进了殷寒的口袋。 竹家供吃供喝款待了殷寒近十年,爸爸走后,殷寒逮着机会就将竹氏吞并……如今居然还把她从户口簿里除名了! 从自己可以依赖的家变成别人的家,只需短短五年…… 冷不丁地对上殷寒比刀都绞利的眸,只听他薄唇间一字一句:【警察哥哥,今天你扫荡黄色的时候真的帅呆了,顺手拍了几张你穿制服的照片,不要嫌弃。】 “照片呢?”这次,殷寒已经不耐。 冷白的手指夹着那些纸条,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打火机将纸条点燃烧成灰烬。 “你凭什么管我………我爸爸当初真的瞎了眼,收养了你。” “年纪不大,废话不少。” 殷寒壮硕的身躯笔直,挡住竹桃的视线,衣角带风地拉着竹桃进了隔壁。 果真,在竹桃的书桌上不仅看见了商刑的手绘图,还有实体照片。 “呦,还有意外收获。” 竹桃捂住他手里的东西求饶,我见犹怜:“哥哥,我的好哥哥……还给我东西好不好。” 殷寒捏捏她:“叫爹也没用。” 然后俊脸微侧,眼神上挑:“桃桃啊,没想到你对男人的渴念那么强,其实我也可以满足你不是吗?” “别……” 在她的面前,画像和她花了一小时偷偷排队打印的照片在他修长的指尖下变成了落英缤纷。 无论是样貌还是才华,他都如同站在金字塔顶端俯视众生,正如他现在毫无顾忌地羞辱她,也有足够的实力说出这样的措辞。 那画的是她记忆中的商刑。 她失去双亲的车祸现场,商刑背光而立,他穿着沁蓝色警察制服,有力地抱着她,告诉她别怕。 商刑承诺他会一直保护她的,只是商刑给予的这份温存没有停留太久,胳肢窝被冷冰冰的手缠住,接着托起。 她钩织好的幻想如绚丽的泡泡被破灭,只听那时的殷寒凶巴巴地道:“不许哭。” 思绪回溯,他在独角沙发上慵懒半躺着,“他扫黄,你为什么也在现场?” “几个朋友出去玩而已,碰巧遇上。” 她漫不经心,正想点一个烟烧上。 殷寒立即夺走扔进碧金烟灰缸,难得脸上写了两笔严肃:“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跟谁学的?” 竹桃也不想再装,轻蔑一笑,看了眼他手中开封了的一根烟意有所指,“你觉得呢?” 男人叹出口好闻而清洌的烟味气息,灭了烟蒂,愧疚自责的语气,但仍是灭不了骨子里的邪肆:“桃桃,这几年我因为公事不经常在你的身边,疏于对你的管教,对不起。” 疏于管教? 而他的对不起令她眼眸略掀起波澜,咬紧牙关,没有说出他擅自吞掉爸爸妈妈财产的事实。 但换个角度来说,父母留下的公司,也只有殷寒在,才会那么风生水起。 如果殷寒真想,没有得不得到,只有要不要。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也不需要你的管教。” 卧室门甩飞。 刚出门她就后悔了,自己这脾气怎么控制不住呢? 殷寒性格阴晴不定,难以琢磨,如果她玩的太过…… 竹桃不敢往下想,但还是走到了大门。 男人步入纯黑色系列的卧房取出嘶嘶作响的银蛇。 余光瞧到小姑娘眼角的泪花一朵接着一朵,可怜兮兮地冲着司机刘叔道:“刘叔,可不可以带我去商家,这里是姓殷的地盘,不是姓竹的!” 商家,帝都谁人不知,商家是迄今为止唯一能与殷寒匹敌的家族。 殷商两家之间的商业竞争不说,据传言,殷寒暗藏黑道势力欲灭了商氏。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小姐,没有寒爷的吩咐,我不敢让您出去。” 刘叔为难地搜刮一眼殷寒,对方脸色狠戾。 “宝贝儿,站住,我让你走了?” 多年来,他对她的支配早已经形成一种反射,竹桃停下脚步。 “真那么喜欢商刑么?”男人的下颚线清晰,轮廓分明,鎏金灯光从他乌黑的发丝上倾泻而下,站在楼梯的最高的台阶处。 柔荑似的手攥桃白色的佛珠,他的指尖微热,目光平和,谁也不会知道他刚才生生捏死一只蛇。 更不会想到正是这一双轻松捏死蛇的手,前一秒在抚她。 不得不说,这男人帅得耐看。她刚想点头,腰间一紧,她被拥搂入怀。 第二章:心理问题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夏日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她甚至连内衣都没穿就急着要出去,烟草味浓郁得让她咳嗽两声。 身上落一大衣,竹桃凝向殷寒,似是惊讶。 “所以这手链是他送的,不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是吗。” 她趁机夺回手链:“是又怎样。” 不难看出小姑娘的心里只有商刑,殷寒一只手捏紧手中的佛珠,另一只手夺回手链摔碎! 噼里啪啦的翠珠四分五裂在大理石地板铺洒开来,温和的语气如把剜刀:“宝贝,既然你想去找商刑,那你自己去找他,刘叔年事已高,别麻烦他了。” “……” 他叫的分明是宝贝,但她除了毛骨悚然,没有其他感觉。 他这是赶她走了吗? 终于,她被殷寒扫地出门的日子降临了。 或是始料不及,或是早已预知,竹桃指尖揪紧他的大衣,初秋的冷风灌在嗓子眼,呛了,咳嗽两声。 纤瘦的身影显得单薄而孤僻,夜色渐浓,观望四周有种不知真假的飘渺感。 — 屋檐下的殷寒不语。 静默约五分钟。 刘叔终担心地低头:“寒爷,小姐她什么也没带,连穿的衣服都是睡衣……” “让你多嘴了?” 刘叔立马消声,寒爷是不近仆的主儿,虽然他是看着寒爷长大的,但寒爷对任何人都是冷漠如冰,甚至手段残忍。 据说背叛者被他扔进蛇窝,关进笼子,忍受蛇毒之苦,器官缓慢衰竭而死…… 而这对殷寒来说根本不是手段,传言寒爷有个刑室,传来的是男男女女的尖耸哭嚎声。 “寒爷。” 周柏齐寻着光进来,竹家和周家的婚约在即,没想到寒爷今晚回了竹苑,周柏齐往别墅内探着脑袋。 殷寒作势抖烟:“找桃桃?” 在殷寒面前,周柏齐战战兢兢的,用手替殷寒接住了烟灰:“不,不是,我是来看看寒爷的……” “哦?看我?”殷寒笑意渐浓,眼角却多了丝杀意:“每天晚上都来看我?” 可寒爷只在今天来了竹苑…… 周柏齐神色一慌,只好搬出自家爹:“我爸想问您,殷周两家联姻,这边的彩礼要多少?” — 窗外漆黑的夜斑驳陆离,罂粟绽开,花团锦簇好不艳丽,几只黑白相间的蛇从罂粟的花蕊中央钻出。 罂城有个著名的特点:蛇多,她自然是不会再害怕蛇的了。 祸不单行,手机和钱没有带就出来,与流浪乞讨压根儿没有区别…… 但好在她现在不饿,夜风也不算很冷,她不知道商家在哪,要怪就怪她死鸭子嘴硬,讨不到糖吃。 就连唯一可以与商刑相认的手链也被殷寒摔毁,时隔五年,他恐怕早就忘记她了。 纸醉金迷的帝都繁华,她刷脸进入那家酒吧,和往常一样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小姐姐热情招呼:“哎呀呀,殷寒的小公主来了?来的正巧,你的朋友也在呢。” 竹桃对殷寒的小公主这个称呼已经见怪不怪。 白巧巧目光落向竹桃,上下打量,睡衣短裤,披头散发,黑压压的长卷发散在肩膀处,脸色微红,喘着娇气,娇弱的肩膀上披着男款大衣。 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白巧巧笑的像是个贼,来回周转了一圈儿拍了下她挂着空挡的上半身:“桃子,你家的那位还是对你下手了?啧,那位占有欲还真强,上次见面我就碰了你肩膀一下,我感觉他要把我噶了。” 竹桃裹紧大衣摆摆手腕:“净胡扯,白巧巧,你看男人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包间里的几个男生要么太瘦地像一只猴,要么个人卫生整理不到位,恻隐地笑着,给人莫名不适的感觉。 她脑子里闪过殷寒的脸,表情划过一抹无趣,果然颜值高的看多了,什么也提不起兴致,连平日里最喜欢的地理位置莫名觉得燥。 竹桃在一个独角沙发上坐下,其中一个男人曲着背给她倒酒。 “嫌太丑?我说你贱不贱?家里刚好有位可以免费观赏的美男子,可摸又可撩,你非要来酒吧花钱看这些丑男是不是!”白巧巧忍不住蹙眉数落她。 竹桃小脸一板就挨在白巧巧身边的小沙发上,倒了口酒当水解渴:“别提他,就是他把我赶出去的!” “他赶你?”白巧巧眼睛一转:“你打算写给商刑的东西被发现了?” “……你是不是傻,殷寒养着你,你却挂念着别的男人,要我,我也把你赶出来!” 竹桃郁闷极,白巧巧碰了碰她,笑容仍旧贱贱的:“别急,那个帅哥看起来不错。” 剑眉星目,眉宇微低,绯红的薄唇轻抿,蓝色的制服下包裹着健硕的肌肉……与包间门擦肩而过,应该是先去查隔壁套间。 虽是一瞬,但竹桃已经认出他了。 突然,包间门被大力撞开! 白巧巧脸色一变:“你未婚夫来干什么?” 周柏齐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还那么精准地找到顶楼最偏僻的一隅? 与白巧巧不同,竹桃淡定从容地端着酒杯。 前来的男人仿若头上染上绿色,面如猪肝:“竹桃,你居然背着我干这档子事?你对得起我吗!” “怎么,来个包间都不允?”竹桃眼瞳了无畏惧之意,“你衣衫不整地跟女人’喝酒’,我还没多说什么呢!” 碍于殷寒,周柏齐不敢对竹桃太过放肆。 看见那些男人跟竹桃还有段距离,周柏齐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正要开口…… 门再次地被推开,周柏齐的背部一疼,接着就看见以一个男人为首的队列进入。 “哪个不长眼的?”周柏齐捂着疼痛的脊椎。 商刑举着证件,周柏齐只是刷了一眼,瞄到了姓氏,刚准备破口大骂的嘴封了起来。 “商,商刑?啊不,商二爷。” 很快,商刑一队人就来到了她们包间,几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人嫌恶皱眉:“这都打哪儿来的男人,一屋子的汗臭味儿!” “……” 威尔士倒了个精光,桌上人配合地一饮而尽。 “你说,那女的看起来好奇怪,把头发扎到了前面?” “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跟在商刑身后的民警动作有些强势,上手散开竹桃的头发,顿时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深灰色的瞳仁大而深邃,卧蚕微张,红唇小而薄,透着清澈的红润,几根黑色的卷发不识时务地遮挡于额前和脸颊前。 隔壁间不嫌事儿多的路人:“哇…靠。” “怎么,果然还是个小年轻,见到美女说话都不利索了?”身边的老大爷喝了口酒。 “不是,这样的女人长的跟明星似的,在酒吧这种地方有点可惜了。” “你小子长脑子没?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出现在酒吧!” 商刑作为队长无疑是最冷默的一个,而竹桃看起来是最可疑的一员。 一团小弟们把她围住,审讯犯人似的,竹桃仍旧是吊儿郎当地抽烟,长腿一翘,半句话也不说,仿若他们这一档子颇具威严的人不存在。 “老大,这个女人虽然好看,但太古怪了。” “是啊,问了半天屁都没有,不如先把她抓去警局审问?” 竹桃盖好大衣准备跟商刑去派出所继续睡觉,商刑走了过去目光垂直盯着她。 竹桃从软儒儒的沙发上鲤鱼打挺,“警官,您今天下午不是才查过这家么,怎么又来?” “突击检查。” 女孩笑笑,张开手臂对着商刑道:“警察哥哥,我的脚扭伤了不能动,能不能抱我去嘛!” 周柏齐觉得头皮绿的油亮,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憋着火气。 五人:“……” 警员们恍然,原来这个女的并不是哑巴,话说他们老大这几年没少被女人撩,无论是多漂亮的都被拒绝了。正当他们不屑地以为眼前这个美女也是其中之一时,商刑穿着制服的手挽起竹桃的腿,全身重量一轻。 “你们继续查。” 周柏齐看着竹桃窝在商刑的怀里,有苦难言。 若不是怕有失警察风度,五人组来一波哈士奇尖叫也不是不可以。 “遵命!” “遵命老大,我们一定好好审查,绝不摸鱼。我感动啊……老大这么大把年纪终于不拒绝美女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很难想象他们老大面对美人也会动恻隐之心。 商刑仍然有些不放心地皱眉:“别出什么岔子。” 如愿上了商刑的专属警车,她透过笼子,蜷着光溜溜的双腿在后座上看风景。 竹桃睫毛颤抖着,惋惜那未给出的信和被殷寒撕了的素描画像……时隔五年重逢无法相认,他忘了她也很正常。 他的脸如五年前一样,温柔又冷沉,时不时地看她一眼,似乎是在确定她有没有老实地在后面待着,警车哪里好坐,硌屁股,说实话不如刘叔的车。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那个,警官,刚刚听下属说你拒绝很多美女,照您这年纪,以我多年的学术经验来看说不准……” 竹桃借着夜色壮胆意味深长地一眼:“你心理有点问题。” 第三章:身体原因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他沉沉的眸子对上她:“你对警察很感兴趣?” “单纯好奇。” “可能是身体原因。” “??”这是能说的吗。 她给点阳光就灿烂:“那…….” “闭嘴。” “……” 帝都警局。 竹桃商刑进了询问室,有人看见商刑怀里的女人:“商队长,这是……” “可疑人员。” “……” 陈怀义不解,什么时候可疑人员允许那么近身了,难道只是对方是个妙龄美女,所以就可以被队长抱着进警局? 碍于商刑富二代加队长的身份,陈怀义没有继续肆意追问下去。 少女柳眉弯弯,模样清纯但行为放肆,他看得清楚,那双腿是勾着商刑的腰进来的…… 他只觉得很眼熟,随商刑凑上去瞧个明白。 审讯室,威严又冷清,空气间还是那股淡淡的烟味儿。 竹桃全身放松懒懒躺椅子上,接受男人严肃的目光洗礼。 “竹桃,帝都人,19岁,14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双逝,被养子哥哥殷寒扶养长大,对吗?” “没错,没想到警官那么了解我呀。”竹桃靠在询问室的真皮椅子上轻扭着左脚,白如羊脂的手腕上套了根黑色皮筋。 黑卷发散下,五官有种惊艳的美,看着商刑的眼睛直勾勾的,商刑却视如空气。 陈怀义敲了敲门,商刑也仿若未闻,从容淡定解释道:“刷脸识别到了你的身份证,自然也就有你的个人信息。” 接着他问出关键的问题,“为什么那么多男人聚在你们包间?” “我朋友不是说了一起喝酒的吗,人生须尽欢,没有点异性的参与,光是两个女人喝多无聊~” 竹桃微微站起,腰间轻低:“下次,邀商队长同饮如何?” 被一道大力推进了椅子里。 搁一张桌子,她的腿逐渐向对面靠拢,但桌子很长,她的腿勉强碰到他的球鞋,确保他能感知到她的触碰,微微撩拨。 “你知道那些男人是干什么的吗。” 竹桃摇头。 “那些男人都为酒吧的女人或者男人提供包夜服务,你却请了那么一堆人在包间?” “好吧,既然事情败露,我认了!” “那么警官队长,你现在可以去陪我睡觉觉了么?” 陈怀义踏进审讯室的时候正是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差点儿栽了个跟头。 竹桃翘起二郎腿,刚才商刑的鞋没有闪躲,说明他并不厌恶她的触碰,她还是有机会的,所以随便搪塞个理由继续呆在局子里就好,眼下将错就错正是最好的时机…… 商刑皱了皱眉,在纸上写了什么东西,然后对她道:“拘留三天,写份检讨。” “警察哥哥,你不陪我去拘留所吗?”竹桃有些失落。 商刑依旧威严着脸色,在办公室里他习惯于生人勿扰,听到女孩的恳求他甚至一步也没有多停留。 竹桃低头一眼,几个人就把她拖到了门外,然后到了一间小小的室内。 还没有她卧室卫生间的一半大的拘留室,一木桌一只笔。 她头疼地检讨,扭扭脖子,大学生早已经不碰笔了。 目送商刑的背影,竹桃想到了殷寒,突然发现他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差劲,有点像远在异乡才明白自家最好的感觉。 一分钟不到,陈怀义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着:“商队长,殷寒来了,好像是来要人的。” 竹桃拇指一顿,扔掉刚刚拿起的笔。 毫无疑问,殷寒是尊佛,屹立不动地站在警局门口,驻守警员纷纷低头,局长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林丰举着电话发怒:“那群小崽子绑了殷家小公主??!tm的他们是不是活腻歪了,老子才上任两天不到,215队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这是殷寒第一次来帝都警局,他只要动动口,警局未来的经济来源就没了着落,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了他。 殷商两大家族牵动着国家经济金融贸,整个帝都都得罪不起,所幸商家少爷商刑懂事严谨,从不滥用身份特权,但眼前的殷寒就说不定了,看样子绝非善茬,这也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见到殷寒。 “殷总光顾小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林丰擦着汗从新买的黑色雪佛兰下车,顶着半苦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官位尽头:“额…不知道殷总拨冗而至可是找小人有什么事儿?” “无事,送份礼物。” 话落,殷寒的冷眸睨了眼殷九,殷九毫不留情将他们踢了进去。 地上几个人有的仰卧在地,有的趴在地上,不是别人,这五人不正是酒吧跟在商刑身后的队员? 刘汕、马峰、唐烛、常风林、常风雪,常风雪是队中唯一的女生,也是相对其他四人来说身上衣服最完善的,剩余的几人,衣服被扒了个干净。 地上的每个人鼻青脸肿不说,甚至有些地方还在出血。 最爱调侃的小队显眼包马峰笑不出来,扯住商刑的裤腿,远远看着有些滑稽:“老大,殷九的脚法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也没练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对不起,给您丢脸了……呜呜。” “阿刑,阿刑,我们真的都是在例行公事,您了解我们,我们从未有过举止不妥之处,求您帮我们讨回公道!”常风雪我见犹怜的模样,啜泣得很小声。 商刑脸色也不太好看,却听殷寒笑道:“阁下几位专业功底还需加强,五个废物扛不住殷九的花拳绣腿,而且查事儿到了我的地盘……我做点好事,替你们管教。” 殷九低头谦虚,腰杆却笔直:“比起寒爷,九某的武功只是冰山一角。” 殷寒凝了眼商刑,淡淡的眼眸落下,仿佛高高在上地主宰众生,捏着桃色佛珠走向里屋。 警员头也不敢抬,识趣地把关锁竹桃的钥匙递给殷寒,碍于资本的权威没人阻拦。 “敢拘留殷家的人,你局长是当腻了。” 林丰抿唇挨骂,职员挨打成了这样,他半句反击的话也没有,大半辈子下来,他当局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颤抖着双脚:“是的是的,以后我会让他们注意。” 吱呀—— 微黑的房间里终于透出一丝光亮,从外面射过来的光束洒在女孩恬静的睡颜, 男人帅气逼人的侧脸和散乱的碎发,白色的充满少年感的衬衫,背光而站,完美的惊心动魄,喉结轻动,眼底闪过柔光。 竹桃见到门口身材魁梧的男人,冷淡疏离的模样。 “桃桃别闹,跟哥哥回去?”殷寒向床上的她伸手,素来冷硬似冰的声音温柔如水,商刑轻微皱眉拦住殷寒。 “殷总,不到三天,竹桃不可能回去。” 竹桃下床,目光流转于商刑和殷寒之间,身体不自主地靠向商刑的一侧。 林丰目光不敢多瞅,原来是罂城警局动了殷家的掌心宠。 这妮子不仅是殷家的人,还是罂城殷家的心尖尖,周家四少爷的未婚妻。 商刑公然把这妮子给撸来,殷寒不触怒才怪! 他暗暗地捏了把汗,虽说殷商两家族实力不分上下,但殷寒是殷家掌舵者,商刑只能说是富二代,接手商家的是商家大公子商桀。 论权力,商刑根本不是殷寒的对手。商刑这小子平日里最分大局,这下子怎么糊涂起来了呢! “商队长是要我踏平你们帝都警局的意思?”话锋骤转在电光石火,殷寒嘴角的笑意殆然消失。 即使来人殷寒,商刑也不示弱:“殷总大可这么做,用殷氏十年打下的名声换。” “哥哥,别!”竹桃一听就慌了,“哥哥放心,我在这里会照顾好自己,保证不会让你担心,你不用接我回去哒!” 为了让殷寒放心,竹桃说完披着他的大衣,小鸟依人靠着商刑:“警察哥哥,你肯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对不?哥,我只是换一个地方住着而已,每天肯定依旧是吃香的喝辣的。” 商刑说出的话差点气竹桃一口血:“别人吃什么,你吃什么,在我这里没有特殊对待。” 商刑是个硬骨头,竹桃知道人不好劝。 而且她现在穿着睡衣,在殷寒面前不敢造次。 所以殷寒看不惯她住这种地方也正常。 殷寒脸色一变,拉住竹桃:“听话,我不可能让你住这样的地方,要空间没空间,要光线没光线。” “这样的地方?”商刑眉头一凝,“有些人从’这样的地方’出生,现在反倒嫌弃这里不好了?” 出生? 竹桃对上殷寒的视线,莫非他的身份有什么来历? 当年父亲身边多了个男孩儿,她就好奇来着。 她明显觉得殷寒的气息冷下来了,但他的讽笑却依旧不减:“不是所有地方都配让我嫌弃。” 竹桃只见殷寒俯下身体,从白色的小床上抱起她,“商队长,抱歉。” 想到趴在地上的队友,商刑单手捶放在殷寒的胸大肌拦住殷寒的去路:“刚瞧见殷总的威风,不如我们比试一二,谁赢,竹桃跟谁走。” 第四章:猎杀八只狼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商刑素来谨慎,从小健身习武,武艺远在警察应有水准之上。 帝都警局出了名的辽阔,一听说两人要切磋,吃瓜群众在大厅中绕开条道。 商刑率先出脚,殷寒单手拧住了他,两道飞快的闪拳落下,未来得及躲闪,胸口还是落下一击。 商刑吃痛,俊脸皱成一团,殷寒身手明显比商刑快的多,他非但没有被商刑碰到,还补给商刑一脚。 竹桃眼看着商刑处于下风,只用一把小刀同时将八头狼猎杀的魔鬼,商刑怎么可能打的过他? 不能因为她,让商刑受伤…… “我跟你走,你别打他了!” 殷寒停下动作,嗤笑传来:“呵,小白眼狼。” “他对你无恩无惠,我守护你长大,但你现在却护着他。” 接着贴紧她的耳垂轻语:“讨好我,我就放过他。” 电流刺麻了耳蜗。 竹桃心里泛酸,唇角动一动最终没说什么,黑暗让她的双眼适应不了强光,从地上站起来拉住殷寒的手。 软乎乎的小手拉住他的那一刻,殷寒冷峻的脸色逐渐缓和,反客为主地抓紧她的手,甚至有些变形。 远远看,两个人怎么都不像是正常的兄妹关系。 “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他。” 商刑被一记力拳打翻在地。 殷寒瞅着她,观察她的脸色。 很白,好看极了。 马峰看不下去刚上前半步,林丰一个眼神让他知难而退。 殷寒虽是在笑,却冷漠如冰,“商队长,你常年的对手都是那些嫌疑份子,那些人不敢袭警,实力又太弱。只有敌人强大,自己才能强大,不是么?” 商刑捂着痛感仍在蔓延的身体,“殷总教训的是,作为警力,我们确实应该跟更强大的人打,比如您。” 趁众人不注意,一个吻落在殷寒的侧脸。 她双眼闪躲,脸色泛红。 “警察哥哥,你好好休息哈,改日再见!” “再见?”殷寒好不容易温和的眸子冷了,捏住她的脖颈:“再多嘴,信不信我继续拿商刑活动筋骨?” “……” 他动手把竹桃的大衣纽扣扣好,竹桃推了推殷寒,示意与自己保持点距离。 殷寒的动作更为亲密,拉着竹桃越过商刑。 215全警队无一幸免,纵使商家实力超群,商刑确实不敢拿殷寒怎么样。殷寒不需要任何理由,光是动动拳脚就能让罂城警局服输。 出了警局,阴云散去,枝头的月悄然挂上黑漆漆的树梢。 殷寒只穿了件短袖T恤,光是臂膀上雄硕的肌肉让路人看得移不开眼球,竹桃的手被他紧紧攥在手掌心中,莫名心慌。 他不是赶她走了么,为什么还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他解释了她的疑问:“等人。” “哦。” 竹桃低下头,像个小孩做错了事。 “改日再见?”殷寒眼瞳依旧锋利,“再去一次酒吧,冒充嫌疑人吸引他的注意,死皮赖脸地继续留在派出所?” “桃桃,一个月不见,你越发放肆了,酒吧来去自如,对男人是说处就处。” 殷寒褪去笑意,一记力下,她的后背贴着粗糙的树茎,“不是说讨好我?” 夏日的大树枝繁叶茂,被他带一个翻身来到背光一处,要不是有他的大衣,她的背怕是要被这树刺儿划伤。 未来得及多想,火热的唇压下很快让她羞恼又窒息,除了罂粟的香鼻尖全是殷寒专属占有的气息。 触碰到了深喉,竹桃忍不住干呕一声,瞬间,暧昧又窒息的气氛冻住。 抬头看殷寒,果然他的脸色沉如凉白开。 “脏。” 她闭闭眼睛,向长满罂粟的草里唾弃,殷寒似要动怒,竹桃接着道:“殷总有未婚妻,却对自己妹妹动嘴,殷总,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你。” 殷寒:“这就是你所说的’讨好我’?” 竹桃张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据说殷寒夺取竹氏的企业,不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女人。 那白家的大小姐白欢是殷寒的白月光,媒体都说少年时的殷寒对她一见倾心,也正是因为白欢,殷寒才来到竹家,率先士卒带领竹家发展。 可不就是抢了她的家,去追别的女人? 现如今,白欢是殷寒的未婚妻,是整座罂城都知道的,这段读来美好的佳话被罂城人赞扬,夸他执着勇敢,夸他专一深情。 夸他殷寒不忘根本,饮水思源,把竹家独生女宠成公主,更是彰显了他懂得感恩,恩情泉报竹家的形象。 呵,还真是名利双收的好计策! 下巴被板正,虎口正对着她的唇。 殷寒淡凉如水的眸子:“你呢,不也乐意投怀送抱,现在为什么一脸拒绝的样子?” 竹桃凉薄笑了笑,嫌恶得擦干净黏糊糊的唇,叹口气:“殷总是不是误会什么,要不是为了找回那条手链,我甚至闻见你气息都觉得反胃……” “还有殷总是没碰过女人么,捏的那么狠,力道那么重,得到点便宜就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至今都是处男呢!” 一想到白欢的存在,竹桃心里隔应的不行,尤其是那双唇触碰她的时候。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难不成是活该她爸爸收养了他。 每一句都在殷寒的底线上蹦迪,殷寒面色如覆盖层霜,“那你呢,不是处?” 拇指摸上她的喉咙,似在观摩怎么掐死的最快。 “你不觉得哥哥跟妹妹讨论是不是处的话题太过暧昧了么?” 夜色下殷寒掩盖去眸中的火光,指尖用力一分:“我在问你话!” “滴!” 车光洒过来的时候,竹桃扯掉殷寒握在她下巴上的手。他双手青筋粗壮,眼神狠戾而狂妄,与竹桃拉开一段距离。 白欢探出脑袋张望,看到了殷寒,她把宝蓝色玛莎拉蒂停在路边。 “寒爷。” 娇滴滴的女音,听得竹桃肩膀上长个疙瘩。 女人的美不似竹桃那般张狂,内敛而具有古典美的淡颜系。 竹桃盯着她,不过是个穿旗袍的美女。举止与外貌风格有些出入,白欢收紧殷寒的手臂,嘴角一抹得意的占有弧度,灯光下闪烁着水光肌的手向竹桃伸出。 “这就是竹妹妹吗,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妹妹在警局,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竹桃不着痕迹地瞥过眼,整个人慵懒地靠着刚才殷寒吻她的那棵大树。 “问你话。” 殷寒冷声。竹桃看殷寒面对美女的示好并未拒绝,她的心里更加笃定,只是暗暗嘲弄,嘴上多说不了什么。 在殷寒冷冰冰的目光下,竹桃站直起身,冷冰冰的掌心拂过白欢的手。 但并未握住,扭扭身体嘴角笑意盈盈,明目张胆的挑衅,在白欢看来不过也只是个叛逆期的孩子做的幼稚之举。 “没什么事儿,就是警察扫黄的时候被逮着了,下次注意一点就行。” 白欢一脸惊讶:“扫黄被捕?”话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暗示:“妹妹,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不提防着点警察。” “是殷某管教不严,不怪桃桃。”殷寒黑眉低压,冷眉蹙着,那全球独有一块的表闪过寒芒。 竹桃盯了眼殷寒和白欢交织在一起的手臂,碰了碰自己泛着水光的唇角,隐隐暗欲了什么。 “应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白欢一愣,看了眼殷寒,似乎是没想到竹桃会这么说,讨好似的拉住殷寒的手腕,在竹桃看来是让殷寒不要动怒。 殷寒果真没动,鹰眸仍漆黑低垂看着竹桃。 白欢连忙半带愧疚地打圆场:“对不起啊妹妹,寒最近都在陪我,疏忽了对竹妹妹的教育。” 一口一个竹妹妹,她听着都快成“猪妹妹”了。 白欢温柔的声线对殷寒低说了两句,软软娇娇地指责殷寒:“你也真是,怎么不回去多看看妹妹,她正是根正苗红的好时候,不能被那些野孩子带坏了!” “姐姐你又说错了,都是我带坏她们。” 女人脸色一变。“这……” 竹桃想,白欢要是知道她男朋友前一秒还跟他妹妹接吻,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殷寒白天见他的时候是翩翩风度的衣冠禽兽,可到了晚上,捏她腰的手有多不知轻重。 这些她都急迫地想要告状呢…… 竹桃这才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儿。 有些眼熟。 等她向那身影走近时,殷寒冷眸微眯。 周柏齐虽然气恼竹桃去了酒吧,但在殷寒的面前至少要做做样子:“桃桃,你还好吗?” “去了那种地方。” “桃桃,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周柏齐坚毅的目光。 “我是说你去了那种地方,对吧?” 周柏齐整理了下衣衫,他不过是与那女人辗转缠绵了一小会。 “脖子也不遮遮,丢人现眼的。” 竹桃摆着手,周柏齐紧张地看了眼殷寒,不确定殷寒听没听见他们俩的对话。 殷寒正忙着陪伴白欢,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没有听见。 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让竹桃顿时觉得如果她把殷寒对她做的事情说出来,她就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笑柄,殷寒也不可能放过她的。 无意间对上男人的眸子,她立即移开视线。 这双眸子伶俐地像可以将她四分五裂。 片刻,殷寒终于从白欢旁边走过来:“桃桃,回家。” 第五章:威胁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笑着对周柏齐挥手,脱下肩膀上的大衣归还给殷寒。 迫于殷寒身上的戾气,周柏齐退了两步,让竹桃先走。 黑色路虎SUV揽胜车前,镌刻着不合风格的璧翠色玉竹和粉红色的桃花的贴纸刺绣。 殷九一行人卑躬屈身打开车门。 竹桃犹豫了一下,白欢正盯着她,眼神有些不友好,似乎在责备她不明事理,把殷寒带走了。 可分明是殷寒下达的命令,她也不能违背吧。 竹桃刚进入车厢里就被大掌捞过。 她浑身一惊,他竟然就这么把白欢给撇了下去…… 修长的指节摸索着全身至下,她脸颊发红,全身发冷,被周柏齐看见殷寒自是无所谓,但是他也不怕被白欢看见吗?! 因为车里贴着膜,从里面能清楚地看见外面,对上白欢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推开殷寒。 望向推搡她的手,殷寒眸色更为狠戾,惩罚性地更深入了一分。 “你疯了?” 安静的车内响起了一道巴掌声。 前面的殷九不敢吭声更不敢乱瞟,立马拉下手刹,让车启动。 “啪嗒!” 打火机和一盒新烟掉落在地。 竹桃还没弯腰,殷寒抢先一步扔进前面车厢内的垃圾桶。 将她的腰肢禁锢,接着她觉得脖颈一热,浑身着魔般的变得颤抖着战栗。 她打了殷寒,这无异于自送性命,他性格一直飘忽不定,要是看她不爽殷寒想怎么处置都行。 “有病。”竹桃推开他小声咕哝,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打火机和烟,眸子红红的,像只受欺负了的兔子。 这莫名其妙的吻让她惶恐又气恼,偏偏地,她还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巴掌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甚至后悔动了手。 因为殷寒的脸色实在不好,似乎下一秒就会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刀将她就地分尸,想起殷寒恐怖的折磨人的手段,她更为后悔。 刚想动动嘴唇,说些什么讨好类的措辞。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有男人碰过你的身体吗?” 竹桃一愣,这才敢与他对视。 他说话喷出的热气在竹桃的耳边厮磨,问这样的问题,她有些受不了:“嗯。” 她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瞬间燃起的杀意,都怪自己这右手,逞一时之快,她今儿可能就要交代在这车里了! “谁。”他指尖完整的烟粉碎成渣。 “你啊。” 竹桃轻轻握住他充满青筋的大手。 竹桃小心脏突突的跳,这个时候殷寒更像一座火山,在爆发的边缘。 气压缓和了些,殷寒眸子却深了下去,捏住她粉嫩的脸蛋:“你觉得我那叫碰过你?” 竹桃很会察言观色,殷寒没有之前那么气了。 “你觉得叫就叫,不叫就不叫咯。” 殷寒把她的烟和打火机双双扔出了车窗,速度快准狠,草丛间掀起波纹,随即捏住她的下巴:“以后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碰。” “我其实也不用知道……” 竹桃咽下口水,半开玩笑:“其实吧,我刚刚应该告诉白阿姨的。” 细细观察男人脸色,白阿姨,这么叫,他会不会生气。但是男人表情岿然不动,好似没有听到她的那一声白阿姨。 冷静到仿佛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一样。 “告诉什么。” “你这么对我,不怕白欢看见?” 他的大力拽动下,她竟坐在了他温热的腿上,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她身体僵硬住了。 姿势很危险。 虽然竹桃平日爱看帅哥,大大咧咧的个性,但在殷寒的面前,她更多的是个怂包。 接吻这件事情还是第一次,那种微妙的感觉,如电般快把她电麻痹了,似乎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为她敞开…… 她觉得可以换个其他男人试一试,至于殷寒这样的冰块,谁亲了谁的嘴不得冻裂?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殷寒的眸子看的人心慌意乱,他捏紧她下巴,在她的耳边轻轻吐气。 “桃桃,亲口说出来,宣示主权。” — 留下的白欢和周柏齐大眼瞪小眼了良久。 白欢不屑:“跟你那小情人玩的可还尽兴?” 在殷寒未婚妻面前,周柏齐不想露出马脚,准备离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猜这些照片给寒爷看了会怎么样?” 那些五花八门、各种奇怪姿势的照片从周柏齐的头顶上落了下来。 周柏齐咬牙,拳头就要落在女人的颧骨:“找死是吧!” 白欢看向周柏齐的后方,面露慌张:“寒爷,你怎么回来了?” 周柏齐收回了拳头,刚要开口解释,可身后哪里有什么人? 鬼影儿都看不见! 意识到自己被耍,他死死压抑怒火。 照片上的女人的乌黑头发遮挡住了半张脸,但可以看清楚的是那个在上方的男人,不是周柏齐是谁? 这些照片都是针对他的。 白欢是个爽快人,直接开出了条件:“想不想让竹桃彻底成为你的?” 周柏齐的背影一顿,转过身。 — 竹苑。 玄关处展开了白昼般的光亮。 竹桃的目光落向窗外那一闪而过的星星,斑驳陆离,她的睡裤变成了超短裤,腿丫子白花花地裸露在外。 脚丫子刚落地,殷寒就给她穿上袜子。 “不许光脚踩地板。” “天气还不冷。”殷寒指尖有些微烫,她缩起了脚丫。 然后,她整只脚都裹挟在了他的大掌里。 竹桃吓得抽回了脚丫,却被殷寒拽住脚踝。 男人茂密的发丝洒下来,难得的严肃模样,尤其是对上她眸子的时候,竹桃感觉心头加快了节奏。 “不听话,嗯?” 殷寒捏了捏竹桃的下巴。 她知道有钱男人都喜欢在外面偷吃,但没有想过殷寒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她已经不是殷家的人,但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面对很久之前就敬慕又有些胆怯的人,她甚至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 男人默默放下她的裤管,将她的鞋也一并穿好,近两米的身高压的她喘气费劲儿。 殷寒吩咐,“明天乖乖去上学,帝都的酒吧我全都打过招呼了,你已经被拉进黑名单,如果他们再看见你出现,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竹桃忍痛咬牙:“嗯。” 殷寒贴紧她的耳廓,轻轻一咬:“你如果再去那地方,惩罚不止如此,如果你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大可以试一试。” 竹桃的裤子都握出了褶皱:“不敢。” 直到殷寒上楼,竹桃才如释重负地瘫软在沙发中。 如今在殷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荒诞了,她走不掉,也不能走,想起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外婆,竹桃鼻头酸涩到胀痛。 除非殷寒赶她走,她不能离开殷寒半步。 跟平常一样,她洗漱过后就上楼,只不过时间是凌晨两点。 折腾了一个晚上,竹桃晕乎乎地又冲洗了遍自己的身体,准备入睡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殷寒发了消息,霸道两字:过来。 不轻不重的语气让竹桃有股不好的预感。 自从他回来住,她一成不变但自在的生活似乎变化了种轨迹…… 她望了眼客厅玄关处,漆黑一片,刘叔应该是去睡觉了,她如果进去了遭到什么不测岂不是叫天天不应? 即使知道殷寒有的是办法治她,但她能磨蹭就磨蹭,在心里编了个理由。 甩开手机,第二次洗澡她没有再洗头,手机扔在一边,头发散下之后倒头就睡。 天还没有亮,甚至静谧地让人心惊,她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她的门旁,淡淡抽烟。 烟味抢入了她的嗓门,她咳嗽几声。 以为和以往一样,她没有回忆起白天的事情,揉着眼球:“哥,有什么事情吗?” “桃桃,你不乖。” 她抬眸,还没等她的头从枕心上离开,他单手将她捞起,竹桃这才想起晚上的殷寒对她做了什么…… 她把殷寒的信息当做空气,现在他生气了。 悬空的感觉只是一瞬,透着光洁的大理石璧,后背传来一阵寒凉,他细密的吻从竹桃的脖颈间倾泻而下。 地上是一个个烟头,其中一根火光未灭,竹桃没有穿鞋袜,在脚底接触火心的前一秒殷寒拖住了她的腿,上提。 他刻意控制了力道,所以竹桃一声都没吭。 墙上的钟指着凌晨四点半,竹桃不知道他在她的身边站了多久…… 他晚上不睡觉,白天不会困吗。 而且她没有见过他的黑眼圈,他莫非是什么异能人? 殷寒从她的颈窝里探出头:“不要再喊我哥,否则,这就是惩罚。” 竹桃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有种可怜兮兮,却装模作样的感觉:“殷寒,你能别这样吗,我难受。” 腿被他强行分开抵在墙壁上,双脚落空。 而她的腿间正是殷寒的腰。 这感觉,竹桃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亲疼你了?”他看向她的脖子,就要打开房内的灯光。 “不是……” 竹桃阻止。 不想以这样的姿势暴露在灯光下,被殷寒看。 黑暗中殷寒的目光深邃如海,“下次忽视我的消息,我会带给你毕生难忘的感受。” 竹桃急忙点头。 “你明天还有课,睡觉吧。” 竹桃心里早痛骂殷寒百八十次了,殷寒的手松开她,她这才可以完整地落入大床。 不能喊他哥,不能忽视他消息,不能光脚丫…… 这一桩桩都透着霸道却甜美的窒息感。 第六章:降温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分不清哪里是胸哪里是背,竹桃却见殷寒在她的身边躺下。 宽阔的怀抱将她拥抱入怀,动作像是已经干过百八十遍,自然极了。 自从爸爸妈妈归亡,她自我封闭形成一堵墙隔开了殷寒,甚至父母生前最信任的刘叔她也渐渐疏离。 这一刻,若是殷寒稍微远离一点她,倒有些像小时候殷寒拥她入睡的时候。 但,男人和十年前的男孩儿不同,他的身体滚热…… 竹桃向前面挪了挪,脸颊酡红:“要不你去洗个澡降温?” 以为殷寒会发怒,或是嘲弄。 本以为要几番周旋,竹桃没想到身后的男人出奇地听话,不久身后的热气就消失了。 竹桃听到啪嗒地关门声,殷寒应该是去自己卧房的浴室洗澡。 门外。 殷九的声音惊到了她:“寒爷,当年的事情您也是迫不得已……不必自责。” 沉默。 门口是一段冗长的静谧。 后来听见殷寒小声几句,她没有听清。 当年…… 竹桃嫌恶地闭上眼睑,爸妈出车祸惨死,外婆一蹶不振,殷寒掌管了竹家,她的性格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殷九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责什么,责怪是殷寒杀了她的爸妈吗。 不会,殷寒不会做那种事情…… 噩梦如梦魇般,直到罂城的钟声敲六下。竹桃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因为学校离家实在太远,家在罂城之南,学校在罂城最北边,所以每天早上刘叔准时送她,她不能迟到。 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竹桃起来的时候重心不稳再次落回床上。 门手转动,殷寒走进她的房间:“学校那边帮你请了半天假,把觉给补足。” 他的皮肤一如既往地发白,甚至在竹桃迷糊不清的眼中白的发光。 殷九心想,昨晚寒爷是战到了几点才会把竹小姐累成这个样子? 但他只能在心里想想。 殷九道:“寒爷,咱们该走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面见。” 女孩面色酒红,呼吸紊乱。 还未来及看清五官,殷寒的温暖的掌心盖在她的脑门,目光中难以见得的焦灼。 “桃桃发烧了。” 殷九站在门口看了眼床上的女孩,“我去请私人医生!” “站住,我自己来。” 殷九站住了脚,只见殷寒动作很快,从他的卧室拿来医药箱打开后为竹桃贴上冰宝贴,空调温度打高。 殷寒弯腰亲了亲她的脑门,似乎在感知她的体温。 “桃桃,是不是很难受?” 语气温和下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 “殷寒,哥……” 竹桃这才发现自己连话都讲不出来了,嗓子哑地厉害。 拿着台前的梳妆镜一照,双唇红的滴血,全身都跟烧开水一样。 “我说了,以后再说这个字,会有惩罚,这次老天爷替我惩罚过你了,下次不许了。” 他啄了下竹桃的唇,尽管昨天已经见识到两人暧昧关系,殷九还是看傻眼了。 寒爷这个语调太不正常了! 他一个男人听得一身鸡皮。 而且,小姐这个模样,以昨晚寒爷的气势,八成是被寒爷给……咳咳。 殷九脸色一红,想象那些个情景,以至于殷寒冷眸扫过的时候他还没有发觉。 直到他活生生被殷寒踢了一脚,甩在了卧室外的栏杆上,所幸只是杆子坏了,他人没从二楼滑下去。 殷九慌不择路地从培养箱中端来四只小蛇。 “公的母的?” 殷九一滴冷汗下落:“都是母的。” 殷寒接过冰凉丝滑的动物,殷九不敢多看,积极地跑到楼下等殷寒。 卧室。 四只不大不小的银蛇缠绕在竹桃的腿上,它们的舌头并不外伸,而是很乖巧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得到冷意的竹桃眉头渐展开,殷寒语气却比她腿上的蛇还要冷:“昨晚上就穿睡衣到处晃荡,下次再闹脾气,可不止发烧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 竹桃在被窝里嘤了两句,不敢见殷寒。 “下次还光脚在地上乱蹦哒么?” 殷寒也不急,等她认错。 “不敢了……” 听到服软,殷寒这才抱起她。 她的腿就这么岔开,在殷寒的左右腰两侧。 顾不得社死,她把死死埋在殷寒的怀里。 刘叔第一次看见殷寒这么抱着竹桃,想到某种可能不敢多说什么,开车就往附近医院赶。 路上,竹桃盯着殷寒的下巴看了好久,似乎在想这久违的温暖。 殷寒不是经常回这所房子,昨天晚上就是偶尔想起她,怜悯她了,才屈身过来看看。 但是他现在对她这样又是为什么。 如果他没有抢走爸妈的财产,如果能在爸妈死后,能多表现出一丝伤心,她或许会相信他的目的不是整个竹家…… 现在竹家不复存在,殷寒也没有理由继续养她,她只能寄人篱下。 所以养着她,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为了报恩。 他们“兄妹”之间早已经没了最初的感情,她也不知道殷寒对她的情水多深。 殷寒不让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她也从不多问殷寒一句,大概是她害怕知道更残忍的,更怕对他感情消失,转化成仇恨…… 所以,五年前的惨案一直尘封成茧,落上一层时代的灰,直到现在真相是什么谁也未知,但她知道,能控制舆论导向的也只有那一人——殷寒。 大家知道的一定是殷寒想让众人知道的。 “桃桃,你永远是我的。” 霸道窒息的语气,令温度渐升的竹桃打了个哆嗦。 撑大好看的双眼皮,整个人显得有些无助,他这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她想多了吧。 窗外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冷空气来临,暖洋洋的医院病房玻璃上水雾点点。 “妈妈。” 竹桃脸色白中透红。 白巧巧捧着水果,在床边对殷寒叹口气道:“竹桃这丫头也是命运多舛,十四岁就失去双亲,那时候这丫头肯定伤心死了。她还好有殷总,不然竹桃这丫头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 “那个商刑她怎么认识的。” 殷寒坐在竹桃的床边,半个身子把竹桃嵌在怀里。 白巧巧脚趾一紧,果然寒爷知道商刑的存在,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商刑给捏死。 商刑作为竹桃的白月光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个不清楚……不过殷总,都是桃桃在单相思,其实他们俩之前连面都没见过!这场竞争,稳稳地是你赢啦!” 殷寒没有说话,眸子垂落向床上的人。 竹桃动了动手指,如小猫般嘤了两声。 见此白巧巧想要把竹桃从床上捞起来,殷寒阻止了,她知道殷寒的占有欲只好放手撇嘴:“好吧,那我先走了。” 白巧巧走了,竹桃第一眼就是殷寒的俊脸。 “是你?” 她从床上掀起了腰,殷寒一手将她整个人抱在他的腿上。 危险的眸子眯了眯,“那你想是谁?” 这个姿势糟糕又危险,竹桃生怕屁股一挪动就会碰到什么东西。 殷寒现在的语气,潜意识里她要说些好话。 “我生病了……殷寒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殷寒脸色好了点,竹桃动嘴赶人:“那个……你不上班吗。” “赶我走?” 殷寒冷笑,见她醒来就灭了烟蒂。 “照顾你这只小白眼狼。” 竹桃眉心微动,眼底若有似无的波澜,看到门口焦急等待的殷九,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羞愧低头,“谢谢你,我没事,烧已经在退了。而且殷九在等你……” 听到她的道谢,殷寒笑了:“算你有点良心。” “好好休息。” 他高大又带着疏离的背影远去,竹桃叹了叹,她刚梦到爸爸妈妈了,可梦的尽头,撞死爸爸妈妈的是殷寒的车。 竹桃知道梦最不可信,但看到殷寒的冷眸时,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 下午她挂完点滴就联系刘叔去了学校。 白巧巧立马趴在竹桃的耳边:“小公主啊,殷总对你可真是无微不至~” “巧巧,我想去查那件事了。” 白巧巧吊儿郎当的神色一僵,“桃子,你总不会是在怀疑寒爷吧?” “唉,都那么多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就算是寒爷做的,你知道又有什么用?” 竹桃知道殷寒的手段,光靠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真相的一边一角。 她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白巧巧从小就认识竹桃,两个人穿一条裤裆长大,竹桃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拦你。” 说完这一句,就带着竹桃的本子去交作业。 回来的时候,竹桃的桌子边多了个男生,还靠的那么近,这要是被寒爷看到还得了? “桃子,你上午怎么没来?是身体不舒服了么。” 学委谭卓宏坐在竹桃身边的位置,因为精致的外貌吸引了一堆女生的注意。 他一直都是班级的第一名,而竹桃是第二,所以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人起哄。 他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竹桃下意识地脖子缩了缩。 白巧巧想到殷寒给她的卡,立马挤在两个人中间:“嘿嘿,桃子今天有点发烧,不过没事的,桃子哥哥给她用的是上好的药水,下午就没有症状了呢!” 谭卓宏点点头,起身弯腰伸出手探探竹桃的脑袋:“药效果真好。” 竹桃淡淡撇开谭卓宏的手。 谭卓宏有些尴尬地收回,接着他又交代了一些老师布置的任务,临走时递给竹桃一些学习计划。 “如果这些东西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如果帮不到,就扔掉吧。” 竹桃一愣,接过东西向他道谢:“麻烦学委了。” 一些男生不着边地起哄。 竹桃尴尬地双颊粉红,谭卓宏朝她笑:“不用管他们。”然后指着那群人,语气转了一个调:“还不赶紧回位置?” —— 玉色大理石教室的另一边。 “你看那竹桃,刚来就把你家谭哥哥给勾走了,他都不理你了。” 王琴啧啧摇头,不满地对前排李湘道,语气里不知是妒忌还是羡慕。 第七章:把戏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原来在竹桃来之前,李湘一直是班里的班花,而且跟谭卓宏相处的不错。 竹桃后来考进这个班后,她发现谭卓宏在疏远他,众心捧月的班花待遇也没有了,准确的说,是已经移位了…… 一个男生听到王琴的话,对李湘吹着口哨,表情不屑极了:“就你的脸,也配跟竹桃比?” “9494,还是竹桃好看。”男生旁边的一小弟表示赞同。 “该死的,那竹桃有殷家仗着,我除了家世没有殷家那么好,其余的我哪里比竹桃差!?” 李湘忍不下去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叉着腰的表情有些扭曲。 王琴瞪了男生,立马用手拍着哄她:“哎呀,别听他胡说,我们湘儿最美了。” 竹桃殊不知教室外的玻璃窗,透着一双视线。 还是白巧巧眼尖看见了殷寒,“桃子,你哥来了!” 竹桃第一眼看见了殷寒,下意识坐地更加端正。 而老师见殷寒来了,也跟在校长的后面恭维。 这场面早已经见怪不怪。 现在又是下课,外面的走廊拥堵得很。 他来干什么?来看她有没有旷课,有没有好好学习吗。除了那刚被禁足的酒吧,他还要禁止她去哪里…… 人人都知道竹桃是殷寒的手心宠,家世好,学习好,所以竹桃在学校一直很受重视,拿到奖学金也总被人说是靠殷寒。 毕竟殷寒是帝大的最大股东,比帝大校长的权力还大,这学校中的每个人都知道。 虽然每次竹桃被那么说,她就会拿着成绩单堵同学的嘴。 但她真心不想跟殷寒扯上关系,尤其是在学校里…… 殷寒并没有进教室,淡淡扫了一眼谭卓宏,而校长盯着竹桃旁边的谭卓宏,心想:要是发现竹桃在大学谈恋爱了,殷寒会不会就此踏平这学校? 对于学校造成的损失,谭卓宏拿什么来赔? 正急着,只见谭卓宏径直走向殷寒,校长地中海的头发冷汗直流。 眼神示意谭卓宏,但对面的男生视若不见。 他的目光没有回避殷寒的冷眸,而且硬硬的语气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错觉,连快古稀的校长心脏病突发—— “竹桃哥哥好,我是竹桃的同学——我叫谭卓宏,平时会辅导竹桃的功课。” 殷寒挑眉,透过锃亮的窗看向教室里的竹桃。 竹桃紧张的目光落了过来,看样子这男生说的不假。 “继续说。” “竹桃跟我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您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随时都可以尽绵薄之力。” 殷寒呵呵一笑。 竹桃暗叫不好,这谭卓宏的心思未免太明显了点。 通过她的关系让殷寒认识他,变相地让殷寒用他。 殷寒捏捏眉心,单手插兜:“嗯,说的不错,我会考虑的。” 竹桃屁股重新坐在椅子上,目送着等殷寒走。 校长脸上推着笑意,结巴着道:“要不我把竹桃喊出来?” “既然我们家桃桃要好好学习,就让她认真学,要是丢了跑了……” 语音一转,气温逐渐变得森冷。 校长和老师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 殷九打量眼谭卓宏最终冷声警告:“如果某些人再敢逾矩一步,休怪我动手。” 殷九是殷寒身边的人,他的功夫谭卓宏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据说见识过的人非死即残。 谭卓宏没有放弃,紧跟在殷寒身后还想说什么。 校长整个肥胖的身躯堵住谭卓宏,指着他的鼻尖痛呵:“你小子还想不想活了,殷总作为我们学校的第一投资人来学校参观浏览,耽误他的行程你赔得起?!” 谭卓宏见竹桃出来,眼睛仿佛多了一丝光,对竹桃喊道:“桃子。” 竹桃一僵,平时没有太在意这称呼,今日听起来却是刺耳极了。 “你喊她什么……”殷寒突然出声,耳朵凑过去,“桃子?” 一时间,走廊里所有人没有吭声。 殷寒似在若有所思,“这名字不错,我怎么没想到!” 陆陆续续地有学生出来,谭卓宏被推到人群的另一侧。 别人不明白,但竹桃知道殷寒快生气了,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告诉自己在外人面前至少要保持平静:“你怎么来了……” 殷寒轻笑,勾住她的下巴:“头不疼了吧?” 竹桃摇头。 在校长和谭卓宏还是一班人的目光下,殷寒吻了吻她的额头,眼底宣告主权一般。 谭卓宏对上殷寒的目光,没来由低头闪躲。 若不是这里人多,白巧巧就差拍手欢呼了,寒爷除了有钱有颜,还又man又温柔! “嗯,不烫了。” 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亲了她的额头,可在他们眼中,他们只是兄妹。 她浮上那软软的地方,虽然他碰过更逾矩的部位,但额头这块地方,只有妈妈亲过。 就在竹桃放松警惕,以为殷寒会就此放过她的时候,下一秒竹桃的表情变了。 她的腰被一只大掌搂住。 殷寒渐渐灼热的呼吸打在竹桃的人中,竹桃一下子涩了脸,一股不知名的感觉像一口井,在她的心底涌出,越来越多。 “当然是没病了,都把人家小男生给吸引过来了。”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竹桃掰开他肆意在腰间的手指,脸颊红红的,哀求:“下次不会了,我会跟男生保持距离,不谈恋爱,好好学习的!” 这姿势……仔细看,就能看出几分暧昧。 殷寒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贴上她的耳垂…… 她回头一望,除了校长和老师,能看见他们俩的人其实不多。 “晚上我会慢慢算账。” — 心神不宁了半天。 等到放学的时候,她被谭卓宏叫住。 白巧巧眉宇间一丝不耐,开口利索:“学委,你总是找我们家桃子有什么事,还有桃子跟你也不是很熟,你没事叫什么桃子啊,桃子只有我能叫!是不是啊桃子。” 竹桃应了一声:“学委,桃子这个称呼确实有点亲密了,容易引起误会,不如你就叫我竹桃吧。” 谭卓宏脸色僵硬一分,看着竹桃,他有些无辜,被污蔑的感觉,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竹桃冲他笑笑,缓和了下气氛:“学委是要给我讲题吗,今天恐怕没空,我哥在家等我呢。” 谭卓宏不死心地问:“你跟你哥关系很好吗?” “何止是好,寒爷对桃子的溺爱整个帝都都知道……” “可等他成家,怕是不能继续对你好了吧?” 听到谭卓宏的这句,竹桃左侧的某个地方忽然一抖。 白巧巧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寒爷即使有未婚妻,他也会继续对桃子好的。” 竹桃逃也一样地离开,脑子里闪现“等他成家”这个字眼,等他成家,他跟白欢不会联合起来欺负她吧。 到那时候,她说不定彻底被赶出竹家了! — 回到竹苑。 殷寒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刚从学校那边回来就去了公司。 刘叔躬身:“小姐,不如您去给寒爷送个饭?” 竹桃点头。 发烧的时候殷寒一直在照顾她,她确实应该去表达一下谢意。 竹桃不会做饭,刘叔把饭已经买好了,她道了谢就坐上刘叔的车。 “小姐,除了你,寒爷从没有带别的女人上过他的车……他的心思你应该明白。” 竹桃看向刘叔,明白刘叔肯定是看出什么。 最近的殷寒一下下地突破她的底线,击败她为他建造的厚厚一堵城墙,他到底是个可以让女人溃不成军的首领,也确实是他应有的资本。 和别的女人不同,她甚至不贪于他的身份地位,只会偶然回味于他只对她一人的温柔。 但现在,显然不是了。 没有带女人上过车,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跟其他女人做过什么。 “我知道的,刘叔。” 刘叔欣慰地点头,将车驱离竹苑。 路过的风景在竹桃眼睛里逐渐模糊,她捏着手里的饭菜,精致的小竹筐里,都是殷寒爱吃的。 她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多了丝涟漪,只是她有些消受不起。 “竹桃?” 白欢看见竹桃的时候,华丽的妆容多了丝裂痕,不在殷寒面前也懒得装了。 “怎么不叫人?” “白姐姐。” 竹桃看着白欢的装备,白欢的短裙撕裂开,露出黑色的打底裤,她的头发很乱,有些像是从床上刚爬起来。 成年人看一眼就都懂。 竹桃捏着手里的篮子,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那专属她一人的暖意和偏爱一点点地从心尖散去。 白欢裹紧了衣服,保持得体,“你去干什么?” 竹桃一愣。 她好像真的没有见过殷寒吃过外卖。 白欢绕过她走了,走路的姿势甚至都透着怪异。 电梯门前,竹桃摁了开门,从电梯里出来准备回头。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上来,否则惩罚翻倍。”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惩罚,竹桃看向上方的监控,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过他的视线。 撇了撇嘴,还是到了顶层。 在殷九的带领下来到他工作的地方,办公室的位置被改修过,整栋楼都重新装修过,现在的空间大的出奇,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帝都。 夜晚间,帝都已经灯红酒绿,闪烁的光芒刺痛竹桃的眼球,殷寒贴心地帮她将窗帘拉上。 殷九关上竹桃身后的门,两个人好像隔绝了整个世界。 自从爸妈出事,她鲜少来这里,很容易勾起小时候的回忆。 “过来。” 殷寒的命令就是口谕,她把竹篮放在他的桌子上。 “今天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殷寒瞅了瞅这餐盒,碰都没碰,喝了口生椰拿铁,“就这谢礼?” “还是王叔事先买好的,对吧。” 竹桃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狡辩,“我礼轻情意重嘛!” “那不得让我看看你的情义?” 竹桃退后的一刹那,绊上了殷寒的脚,冷不丁地摔在他的办公桌上,腰硌地很疼。 忍住快要飙出来的泪,竹桃刚要起身就被殷寒压住,痛觉神经麻痹了整个腰部。 他的掌心有魔力一样帮她按揉,很快就不疼了。 殷寒指着她的左侧胸:“这里真的有情么?” 竹桃凉飕飕地笑:“自然没有尹殷总有情,还很泛滥。” 竹桃没有闻见自己话中的味儿似乎有点不正常。 殷寒倒是笑了,“何以见得?” “您自己心里有数。” 竹桃从他宽大的双臂间穿过身体,殷寒没有拦着,任她走了。 观赏她一脸嫌弃的表情,殷寒再次拉住她:“说说怎么了?” 本着不浪费,又是小家伙亲自送来的原则,他打开那竹篮,开始动筷子。 如果殷九看见肯定又要惊愕了,这是寒爷第一次吃外卖。 竹桃唇轻轻抿着,想到他有可能与白欢结婚,她突然觉得有些气短心闷。 但她把这一切原因归结于,舍不得从小陪她长大的哥哥离开她罢了,如果离开了,她唯一的靠山也没了。 说不定还会被白欢指着鼻子骂出族谱。 有一瞬间张嘴的冲动,但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在别人婚姻线上蹦哒的小丑。 白欢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她算什么呢?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他对她的亲密,他从不解释,难道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么。 还就是说殷寒变了,玩起了有钱人的把戏。 第八章:叫阿姨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殷寒拿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不说?” “白欢姐姐来过了。” 殷寒点点头,嗤笑地看着她,“白欢姐姐,你之前不是叫阿姨的么。” “不管叫什么,我们这样你也不怕她看见。” 竹桃小声责怪几句,去里面的办公室倒了一杯水下肚,这才发现自己混混沌沌了一下午,一滴水都没有喝。 “这样,哪样?” 他卷走她刚进入唇中的水,竹桃低头看见衣襟已经湿了大片。 然而他并没有放过她,深入,直到他彻底占有她的整个口腔。 “殷寒,你疯了……” 离她半公分不到的距离,殷寒嘶哑着声音威胁她:“说出来,嗯?” “你娶了白欢,会不会不要我了。” 殷寒大手停留一瞬,眉宇冷意褪去。 她紧张的神色落向他的眼瞳,依旧是那种感觉,深不见底,不可揣测,她只想要个回答罢了。 她赶紧把头低了下去,看见他的手放的位置,再往下一分,就快摸到她的屁股。 殷寒尾音几分愉悦,勾住她的腰肢,“哪种不要?” “把我赶出殷家。” 殷寒指尖捏了捏她的脸,“乖,只要我在,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凝重的话题一语而过,竹桃点点头,虽然得到肯定答复,但她并没有好受半分。 胸前的衣服湿了,殷寒拨了个电话。 不过十分钟,有人敲了敲门,是殷九。 殷九不敢擅自闯入,殷寒自然不可能去开门的,竹桃只好去开。 殷寒盯了眼她若隐若现的内衣,冷眸一闪:“去内室。” 开门时殷九的表情实在有些拉胯。 寒爷的时间,未免也太短了点。 放下衣服,叹了口气。 竹桃没想到殷寒这里居然有女士内衣,幸亏,她和白欢的尺寸差不多,刚好能穿上。 出来的时候殷寒仍在办公,竹桃不忍心打扰他便要离开,这白欢的内衣,她穿过之后直接给白欢,还是替殷寒留在休息室,好让他下次更“方便”呢? 思来想去,她不如直接扔掉,虽然有些浪费了这昂贵的布料,但最终不是她的,穿着也难受。 被一人拦住,殷九小脸微红,“其实寒爷身体很强的,一个人赤手空拳地打死八头狼!” 竹桃点点头表示明白,不理解殷九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寒爷的身体素质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上了电梯之后,把事情脉络理了一遍,她才意识到不对。 正想回去辩解一二,电梯已经在下行。 手机新闻第一条,殷寒与白家大小姐下周四订婚宴。 竹桃捏了捏机身,订就订吧,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也躲不过。 — 深夜。 她翻翻手机,除了殷寒和白巧巧的的手机号,还有商刑的,那天去派出所,想搞到队长的电话也很容易。 只是她现在给商刑打骚扰电话的想法也不太强烈了。 新闻上的事情却占据她的脑海。 今天殷寒吻她的时候,把水也吻给了她,那时候她很渴,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 唇边仿佛残留着殷寒的体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竹桃用脑门磕了磕手机。 第二天见到殷九的时候,他跟往常一样正站在外面等殷寒。 竹桃拉住他:“昨晚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误会……了。” 他不知道他误不误会,只知道他如果不把竹桃小姐甩开,寒爷就要误会了,迎接他的可能是进那个黑屋或者是驯兽场。 永远也回不来了。 但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我跟他什么都没干。”她辩解。 “嗯,没干?” 殷寒从她身后搂过她。 轻轻抚摸她的腰肢,指尖上的温度穿过衣服触碰到她的皮肤:“分明干了。” 竹桃:“……” 她知道他说的是他手中的衣服,衣服干了。 她扯开殷寒的手,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扭头就去刘叔的车。 车尾气呼啸而过,殷寒脸上笑意散去。 殷九的动作僵硬在原地,不由分说地去领罚,谁让刚刚他站那么近,让小姐都碰到他的袖子了。 — 下傍晚,天色骤变,车窗氤氲了一层薄雾,路上雨水混着泥土的香味。 因为殷寒在家,竹桃打着把小花伞不敢再耽搁一点就匆匆回了竹苑。 到家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殷寒在沙发上等她。 她悄咪咪地把伞放在玄关处,在他的视线死角举步维艰。 殷九杯子敲击在玻璃茶几上,似乎是在指责她回来的太晚,可她分明一放学就立即奔回家了,谁让学校离家太远了呢。 “今天没有去夜店?” 殷寒嘴里抽着烟,看到她来了,这才缓缓把烟头丢进烟灰缸。 “夜店?你不是都把我拉进黑名单了么,我那还敢去。” “还以为小猫会挠我。没想到那么听话。” 他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竹桃没有回答,扯动了下唇角:“殷总,你不去陪着白欢,早早回来做什么。” 他跟白欢举止亲密,一看也不是一般的朋友的关系,再说,异性之间哪有什么纯洁的友谊,而且殷白两家联姻,过几天还要订婚了。 没见过要结婚的男人,还回家那么早的。 而且这个家,只有在以前和最近的时候,殷寒回来的很勤。 竹桃觉得殷寒听到白欢的名字指尖微顿,刚要喝茶的水杯摔下,水珠溅落一地。 她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完全将她的头顶笼罩。 “你那么急把我推开,是为了找他吗。” 竹桃从沙发上站起试图减弱他的压迫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照片给了她,是她跟商刑在学校外时候拍的。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警服,宽肩窄腰,高大威猛,女人一袭卷发,虽然遮挡住了半边脸但从照片的清晰度来看,是她没错。 竹桃摊手,“他在我们学校讲座,我只咨询他一些问题而已。” 只不过是关于五年前车祸的事情。 硬要说答案,那就是父母意外车祸离世。 什么也没问到。果然只有殷寒才知道答案吧? 殷寒凝视她眼尾的黑痣,静静地,就好像在一点点地侵蚀她的心理防线,“竹桃,你居然让别的男人走进你的心里,好样的!” “……”殷寒鹰眸闭了闭,他吐出的是淡淡的酒气。 竹桃知道,殷寒一般不会喝酒,他一定是心情郁闷才喝了酒,至于为什么郁闷,说不定是跟白欢闹了什么别扭……心情不好罢了。 所以他今天才回来的那么早。 莫名奇怪的感觉在心脏的每一帧血液中流动,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她有点无力,“心情不好能别跟我闹好吗,哥。” 最后一句哥,彻底激怒了殷寒,他扣住竹桃的脑袋狠狠一吻封缄,旁边还有殷九,而对方则是稍息立正,背过身躯。 殷九溜地比冰都快。 玻璃渣碎了一地。 动静有些大,挣扎间她摔倒在地,却被殷寒一手挡住护她的头颅,而他的手扎在了碎玻璃上。 殷九要来帮忙,殷寒冷眸一敛,殷九吓得待在原地听候发落。 “晚上去我房间。” 她盯着殷寒转身而去的背影,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两个人之间变化,而且还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寒爷真的关心您。”殷九低头告诫,“小姐,您昨天上午生病,寒爷辞了两个亿的订单签约,那天下午因为担心您的病情,退掉工作美其名曰去A大视察……其实就是想看看你在学校身体怎么样。 小姐,寒爷养您那么大,您那么气他,去私会那个商刑,您难道没有一点感恩的心?” 竹桃欲言又止。 什么,私会? 殷九又说:“寒爷为你掏心掏肺的,你就试着爱他,去相信他好不好!” 掏心掏肺? 殷寒没把她的心和肺都掏出来就不错了。 至于相不相信,她目前能信的只有自己。 如果她的父母是殷寒杀的,殷寒当时又这么顺利地继承竹家遗产,这一切会不会太巧合了。 她那时还小不懂,但不代表她会一直懵懂下去。 朝最坏的方面想,殷寒只是对她愧疚才留她住下,养她成人,还想要控制她,让她绝无反叛殷寒的心。 她冷笑,对殷九的话视若无睹,反驳:“你管不着。” — 今晚上竹桃乖乖听话,来到殷寒房间,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在于今晚上她带了手机,录制点什么都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殷寒浴室里的水声刚刚停止,他啪嗒地开门出来,紧接着人鱼线,标准的大腹肌,比女人的胸还硕大的胸部,A4公狗腰,身体写的魅惑,而眼神中尽是淡冷。 "带手机来拍我?” 洗完澡之后他似乎酒醒了大半,语气也淡了几分。 竹桃正在玩游戏的指尖一停,他已经把手机抽走了。 然后,他把她从床上捞起来…… 他居然自拍。 只不过自拍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她…… 照片里的竹桃巴掌大的脸蛋,冰肌玉骨,害羞地捂住脸。 而殷寒没有露脸,只露了两块硕大的胸肌,估摸着,比她的胸都大。 “口水都流了那么长,馋了?”殷寒的手就要从那浴巾下拿开,“要不给你尝尝?” “多谢美意,不用了。” 若是其他女人,早就迷的神魂颠倒缠上去了,只是她不是别的女人。 竹桃收回视线,殷寒的调侃越发越肆无忌惮,也越发没有底线可言了。等她拿到手机的时候,里面什么照片都删了个精光,只剩下那几张她和殷寒胸肌的合照! 商刑的制服照,侧脸照,正脸照呢? “殷寒,你……” “不满意,那我们再拍两张你满意的。” 殷寒此刻更像是一只毒蛇正向她示威。 竹桃默默把手机放在一遍,“不用不用,我很满意,很满意,呵呵。” “乖。” “会的,不然寒爷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 她眼神轻勾,指尖默默地从他的手中抽回。 “这么怕我不要你?” “你不要我了,我就没钱上学了,不得喝西北风。” 殷寒寸寸逼近,她退无可退。 “所以,你只是缺钱。不是缺我,对吧?” “怎敢呢,都缺。” 她的手臂横在殷寒的腹肌与她的柔软之间,明亮的眸子一抹失望划过:“但是,殷寒,我们这样做,对吗?” 她不傻,殷寒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从来不会有赔本买卖,但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 白欢可比她看起来有滋味多了。 “我养你至今,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从哪里想出来的词汇,配合了这此情此景,“难道是睡我?” 露骨的词汇,听得殷寒眼神一眯。 他低头精准拿捏住她的唇角,狠狠深入。 竹桃的双手被擒拿在一起,放在头顶上方,根本没有机会掏出手机,她试着挣扎一下,殷寒果真放下她的手。 随后,下方,她的两只手被他温柔地握住,迁就她的动作生怕弄疼了她。 这样的殷寒让她有些沦陷。 正当他再次低头俯身准备攻城略池,竹桃娇软的声音带着一丝蛊:“你能告诉我父母死因吗?” 火热的吻戛然而止。 停顿一秒,殷寒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声音暗哑:“意外车祸。” 竹桃抿唇,凭着殷寒当前的势力,黑的也能被他说成白的,就连媒体新闻也都听从殷寒的安排。 他专有的气息一直往她的口腔里钻,竹桃心不在焉,殷寒看出了端倪:“竹桃,你不信我。” 肯定的语气,冰凉的双眸,火热全部褪去。 下一秒,竹桃抽离了那个温热的怀抱,被推倒在墙上。 那种感觉就是从天堂掉落了冰窟。 殷寒冷眉微抬:“我真的是闲的才那么早回来看你。” 随后他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温柔的女音,殷寒看了竹桃一眼,那种声音她从未听过……不,只有她在生病时才听过。 第九章:慢慢算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白家。 一楼的酒红色为主调的大厅。 白欢对着江慧琴双膝跪地,她面前的女人大概三四十岁。 “没用的东西。” 白欢咽了咽口水,卑微地为自己解释着:“妈,我真的尽力了……” 她身上的裙子仍然破碎着,就连头发也没有打理过。 她在殷寒的办公室里,把衣服都脱了,没想到殷寒动都没动,还直接打电话给江慧琴了…… 殷寒的原话是,“白夫人,白家的教育都那么开放的吗么?” 江慧琴随即就派人把她接了回来,而她知道面对她的,是比殷寒本人还要可怕的折磨。 “因为你的手段不够独特,吸引不了男人。”江慧琴冲着后面的手下摆摆手:“带下去领罚,让她好好感受感受!” 女人瞳孔轻缩,如果她被带下去,那就是皮软鞭的折磨,那种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还有些像X达到最高点的感觉…… 一次舒服,两次爽到极致,三次就开始疼了,如果是很多次,她除了发出厉鬼般的尖叫,被绑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 不光如此,还有更多变态的手段,她都要一一经历,而且那些人让她全身没有任何伤痕,她报不了警。 这些事情,只因为她的妈妈—江慧琴的偏爱。 另一个女儿白巧巧就不一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保护地挺好。 而她却要为了白家的利益…… 白欢跪地时间太久下半身麻的很,膝盖向后拖动,“我再试一次。”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殷寒,对方不到五秒钟就接通了,她心头一喜,好像看到了希望,用最甜的声音说了几句男人爱听的。 挂断电话,“妈,我成功了,寒爷他答应出来陪我!” 江慧琴狐疑皱眉,黑压压的手下退了下去:“真的?” “千真万确,妈,我先上去打扮一下。” 如一只欢快的熬出头的鸟儿,她去了自己的一处隔间。 如果不是因为殷寒,她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扫卫生,连去学校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在所有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千金大小姐,实际上她连个帮佣都不如。 再次下来的时候是一身完好的红裙,“妈,好看么。” 江慧琴淡淡看了她一眼,“时候不早了,别让寒爷等太久。” 白欢低头抿唇。 刚一出门,却见殷寒在白家大院的门前,他坐在驾驶室里,左手搭车窗,右手抽着烟,眼神清心寡欲。 这如佛子般的人,的确有让无数女人心动的资本。 她乖乖坐进了后座。 “委屈了?” “不敢。” “做好自己的事情。” 白欢泪水一滴两滴地开始下落,“寒爷,今天下午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求求您,跟我待会再走吧!” 殷寒没有说话,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泪如雨下,一个沉默寡言。 “今天的账,以后慢慢算。” 白欢捏皱了红色裙摆,他当真那么无情么? — 竹桃起来的时候,殷寒不在了,听殷九的意思殷寒昨晚一直没有回来,因为他暂时没有等到寒爷,让她自己先吃早餐。 等白欢嫁进来,她在竹家的日子也到头了。 必须要为自己早做打算。 应了竹桃的要求,刘叔将她送到了离学校大门二百米的栏杆处。 她下车的第一眼竟然是谭卓宏。男生穿着一件简单不过的白色T恤,碍于身高优势,给人清爽利索又是个帅哥的感觉。 刘叔也一愣,他第一次瞧见有人在校外蹲小姐,莫不是……男朋友? 避免误会,她远远叫唤:“学委好!” 谭卓宏看了一眼刘叔的车,眼底涌动了什么,递给她一瓶牛奶和几个包子:“桃子,吃早饭了吗。” 竹桃笑了笑拒绝:“我吃过了,谢谢学委。” 刘叔正准备掉头走,谭卓宏喊住了:“叔叔!我是谭卓宏,是桃子班上的学委……” 竹桃拉住了他,“学委别那么激动哈,刘叔是司机,勾搭上了以后帮你家开车如何?” 谭卓宏呵呵笑笑。 刘叔尴尬地朝他点头。 场面一时间能抠出三室一厅。 刘叔对自家主人心思他多少明白几分,内心OS着:完了,寒爷要是知道竹桃有个男性朋友不得炸了这学校? 这事儿还是先保密。 竹桃拉住谭卓宏,“别追了,车都走了。” 阳光下的车尾皇冠玛莎标志耀眼极了。 谭卓宏这才将目光收回,俊逸而秀朗的俊脸面带微笑,自然牵起竹桃的手腕:“桃子,看你病好了,我真开心。” 竹桃抽出手,也不卖关子,甩开他的手:“学委,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对我,不太好吧!要是被我哥知道……” 谭卓宏的举动看似自然,而竹桃骨子里是敏感的人,爱看帅哥是真的,但她不习惯跟除了殷寒以外的男人接触。 尤其是目的性太明显的人。 “长时间接触自然就熟了啊,你哥不会那么小气的吧,连你交朋友都要干涉?” 竹桃语塞,不得不说这茶里茶气的措辞。 “最关键的是,我可欣赏你了,桃子。” 第一次被人说欣赏,竹桃来了兴致,“你欣赏我什么?” “与众不同。” 竹桃想了想:“你是想说我之前经常逃课去夜店吗?” 谭卓宏摆着手:“我知道你去夜店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们是去卖的,你去就是图个开心!” 竹桃看着他,连她去夜店也知道,看来他也没少接触那种地方。 看破不说破,她举手发誓,“但是我以后也不会去夜店了,我哥回来了,我已经改邪归正。” 到了教室,同学看着两个人成双成对跨入门槛,竹桃在前,谭卓宏在后。 后方的谭卓宏笑得有些暧昧,不明所以,他的好兄弟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起哄。 纷纷朝他们俩投入各种各样的眼神,有震惊的,有暧昧不明的,有担忧的…… 而白巧巧就是担忧的那一个。 “桃子,你怎么跟谭卓宏一块来了!?” 审问犯人似的,竹桃说了前因后果,两手托腮,“我还说,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以后不要叫我桃子,也不要跟我套近乎呢!结果他一路还是跟着我……” 白巧巧一身冷汗,看谭卓宏正盯着竹桃:“靠,什么变态!” “桃子,要不你告诉你哥,只要你开口,那个变态保证立马消失在你眼前!” 竹桃没劲地耸肩。 “我也不能再陪你去夜店了。” 再去,殷寒动起火来可能直接把外婆医药费给断了。 而且她最近惹他不高兴,放学了得立即回去。 白巧巧看竹桃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精气神比平时都少了几分,心疼极了,把自己外套给竹桃穿上:“我知道,你哥管严。” 等谭卓宏出去,白巧巧啧啧一叹,“那谭卓宏,肯定对你没安好心。” 竹桃撅着小嘴想想,“算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目的,我们小心点就行了。” 等到辅导员过来的时候,刚才哄哄闹闹的整所教室鸦雀无声,听说今天来阶梯教室演讲的是一个大人物。 辅导员转身在上黑板写字的时候,下面的同学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竹桃正在写字的笔划了一道,白巧巧在她的耳边道:“听说了吗?李湘失踪了。” “听李湘父母说,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竹桃回头的时候刚好和谭卓宏的视线对上,一股寒意从脚底延伸。 辅导员在上面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内容她不知道,后来班里出现一个男人,个头至少一米九,穿着一身亮眼而威风地制服,宽肩窄腰,脸庞深邃又冷沉。 居然是商刑! 他作为反诈反黑的代表,在黑板上写下“全民反诈反黑”几个龙飞凤舞的特色字,瞬间吸引女粉无数。 他先是目光扫过全班,然后摁出了PPT,投影仪的光打在五官上一片阴影。 而竹桃,因为商刑的出现,她却没有过多关注。 殷寒昨晚上去了白欢那儿,是不是就意味着下周四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今天周二,也就是说还有一周的时间,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以上次白欢对她的态度来看,什么事都可能干的出来。 白欢对她做什么,她倒是无所谓,外婆没事就行,最好是把她最关心的外婆移到远一点的处所。 瞧着竹桃魂丢了的模样,白巧巧看在眼里:“出息。” 演讲结束后,很多女生都站起来鼓掌,更多的是欢呼与尖叫。 有点不像是演讲,倒像是演唱会的氛围。 辅导员最先要了签名,然后一群群女生便要蜂拥而至,辅导员严声禁止。 “商队长的演讲还没结束,同学们稍安勿躁!” 因为下面是问答环节。 白巧巧每次都在举手,但商刑都没有看见,无奈她只好看着那群女生明目张胆地调戏这现代社会为数不多的老实人。 “商队长,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您避免上其他女人的当,只成为我老公呢?” 此话一出,有人取笑,有男生暗骂这女生不要脸。 一阵唏嘘,辅导员敲了敲课桌,全场又立即变得安静。 男人却是面不改色地回答女同学的问题:“抱歉,我不会上任何人的当。” “商队长,您那么帅,能力又那么强,找对象可以考虑考虑我吗,我爸是王氏集团老总,您应该知道……” 商刑立即打断,“不太了解,抱歉,这位同学请自重。” 竹桃盯了眼商刑的脸,很冷,但很帅。 怪不得很多漂亮女生都蠢蠢欲动地想要撩他。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一阵爆笑,辅导员在一旁脸色羞红:“麻烦请同学们提一些正经的问题,队长的时间有限。” 竹桃鼓着小嘴,一只手拖腮,闷闷不乐的样子…… “行了,你再举,别人都以为你是美术班人体模特了!” 白巧巧不服了,“该死的,商刑压根儿都不看我们这里啊!唉,桃子,今天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竹桃眨眨眼睛,还没有下课就开始收拾东西。 谭卓宏来到她的身边,竹桃站起身余光都没留给他,背着她那件灰色单肩包。 一圈女生围着商刑,没有话题硬是找出来一个,说的大概就是李湘失踪那件事情—— “商警官,李湘是我的好朋友,她平时温柔淑静,从不惹是生非,平日里也就竹桃跟她最过不去了!” 第十章:冰释前嫌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商刑听到竹桃两个字眼,头才微微抬起来,“竹桃?” 竹桃震住了身。 接着迎面一通口水…… “是啊,就是她!” 王琴食指指着人群之外的竹桃,女生让开一条道,整齐一致的目光都落向了她。 女孩大眼细眉,浓眉有型且长,绝美的长相无疑是带有冲击性的,让人看了一眼就毕生难忘。 挎着灰色的单肩包,与淡绿色长裙的优雅风格迥异。 莫名被cue的竹桃无辜:“我怎么了?” 王琴带头冷哼:“别装了,整个班级都知道你跟李湘的关系最差,谁知道李湘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呢!” 竹桃呵呵地笑,“你每天在她的身边,她失踪,你是首要嫌疑人,所以你就赖到我头上了?” 王琴一脸百口莫辩,看了眼商刑,“你血口喷人!” 白巧巧暗戳戳地瞪着王琴和她身后的一群装腔作势的女生,也学着她们的动作,指着她们的鼻子道:“昨晚上桃子都跟寒爷在一起,你们这些人污蔑到寒爷家宝贝的头上,小心寒爷让你们几个全部倾家荡产!” 一提到寒爷,在场的所有人都噤声不敢多言,这时候商刑开口。 “这案子,你们不说我也会调查。” 王琴梨花带雨,娇软动人的样子就差在商刑面前磕头下跪了。 竹桃嫌极了,没有注意到后方有一对淡然的视线。 — 她看着商刑在人群的簇拥下向她走来,她本能闪躲。 商刑就这么朝她的方向走过来,换作以前她肯定心动的不行,但今日,似乎没有那么悸动。 甚至,眸光闪着淡定。 与商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身上的气息是好闻的,与殷寒的烟草清香不同,他带着古龙香水味。 他出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竹桃打着一把小花伞,脚步跟随他。 大概是他的步伐大,竹桃跟在后面有些吃力,走了一阵子她发现商刑的速度渐渐变慢,然后停了下来。 竹桃找准了时机出现在商刑面前,这里烈日炎炎,果然对方没有拒绝她这把小花伞,“那个,商队长,还记得我吗。” 商刑背光而立,接过她手中的伞。 “竹桃。”他唤了一声。 这一声,竹桃微怔,他记得她的名字。 五官清隽,鼻梁高挺,比例完美,这样的男人他不跟其他人一样同流合污,也从不仗着身份办事,与别人不一样的是,他更是英雄,献身于人民的超级英雄。 他虽是她年少的光,但有些事情,也只能时过境迁。 既然她拍了照片,就给他,有些事情早应该放下。 “商队长,我想送些东西给你。” 商刑鬼使神差地接过她的照片,是上次他扫黄时候拍的,他嘴角上扬:“技术还可以,照片我收下了。” 他这是笑了? 竹桃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跃,本来还想解释自己是五年前他救下的那个女孩,但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 中午艳阳高照,此刻,马路上一辆蹭亮白的警车停在商刑和竹桃的旁边,商刑把伞还给她,“后会有期。” 但比警车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前面的一辆黑色玛莎拉蒂。 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竹桃认识,这是刘叔平日接送她的车,这辆黑车横停在路边,挡在警车前面。 造成交通堵塞,很快有人摁喇叭,骂骂咧咧。 是殷寒。 他在这里,看到了多少。 她不敢多想。 竹桃正要上车,只见殷寒的半张俊脸出现在了视野。 警车看见殷寒一向是绕道而行,直到白色的警车没了踪影,殷寒唇角若有似无的冷意:“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不如让他送你。” “刘叔,我们走。” 刘叔还是心疼竹桃的,毕竟竹桃是他在竹家看着长大,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寒爷,这里和家相距百里,开车都要一小时……” 竹桃步子一顿。 刘叔都知道关心他,而且她也没做什么,他就这么把她抛下了么? 她默默看着车尾消失在眼前,背着书包,嘴里一声轻嗤。 这个时间点,学校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而且中午时分,学校又处于比较偏离市中心的地方,根本打不到车。 “寒爷,午间的太阳又高又热,小姐皮肤那么白嫩……” 殷寒脸色一黑,笑了笑:“刘叔,念在以前的情谊我不跟你计较,再多嘴,不如也去太阳底下洗个澡。” 刘叔头顶冷汗不断:“我是说,小姐上了一个男生的车。” 晃噹! 殷寒的拳头砸在玛莎的玻璃,紧接着落在副驾,可怜的座椅失去韧性,身体无力地耷拉在前面。 竹桃真的好样的。 本来以为竹桃会服软,会试着讨好他,试着对她撒娇求欢,说些下次不会了的语句,没有想到她一声不吭地进了别的男人的车。 因为这商刑,她已经两次跟他闹了。 刚才有些戏谑的声音冷然极了。 “把那男人的车给撞废。” “要是伤到她,你在司机这个行业里别想混下去。” 刘叔手指一抖。 寒爷这飞醋吃的…… 吃醋归吃醋,能不能别拿他开刀啊! 车内,谭卓宏看了眼竹桃,后者心不在焉极了,好像魂被抽走一样,他已经问了她几句话,都没有听见回复。 “桃子,你家在哪,我好送你回去啊。” “桃子,你实在不想说,就先去我家吃一口饭,吃完之后再把你送到学校自习怎么样?” “桃子……” 竹桃眨了两下眼睛,报出一个地名,谭卓宏温柔笑笑,从驾驶室伸出一只手就要抚摸竹桃的头:“今天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手还没有落在竹桃的发丝,车身颠簸,一阵巨响从外面传来。 无奈之下谭卓宏低咒一声,眼底柔光消失不见,只好停车。 竹桃下车只见那熟悉的皇冠玛莎发动了更迅猛的攻击,只几下,被撞的汽车五菱已经散架在马路肩上。 而车内的人倒悬着。 黑色车门打开,竹桃没来及开口,手被扯住,跟拐卖小孩的姿势差不多。 竹桃掉落进一个烟草味的怀抱,却熟悉又让人安心。 当着刘叔的面,竹桃的唇被精准擒拿,她推着,脸颊羞红不止,直到口腔里出现血腥味,才累瘫了一样窝在殷寒的怀里,鼻翼间是他好闻的烟草味,闻惯了,她甚至会本能地贪恋。 “他怎么办?”她闷闷的声音从胸间传来。 殷寒腰板很直,屏罩一样将竹桃保护起来:“他对你图谋不轨。” 竹桃最终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殷寒见她休息差不多了,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一时间,原本车内冷气低压,到让人脸红心跳。 “桃桃,你什么时候让我彻底放心。” “随便上陌生男人的车,真有你的。” “谁让你把车开走了?” 提到这儿,竹桃来气了。 把车开走,还反过来怪她上别人车…… “全身上下只有这小嘴儿是硬的,不会说说好话?” “什么好话。” 她有些委屈,只不过给了商刑原本属于他的照片,他就不要她,把她给抛下了。 至于后面为什么上了谭卓宏的车,也完全是因为心里有些气,谭卓宏正好来了,天气又那么热,她就上了。 她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不见了,堆积,一片雾气。 “委屈了?” 想到那天晚上他抛下她去找了白欢,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不太好受。 他绯红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淡淡啃噬,目光集聚在她的泪花,吻寸寸而落,一下比一下轻,柔。 窝在他的怀中,他一下下地拍她,跟拍小宝宝似的。 盯着她方才给商刑打着的小花伞,“你不是有伞么。” “有伞也热啊。” “乖,晚上去给你买些护肤品,嗯?” 刘叔憋笑,刚才这位爷气的有多狠,现在就有多煽情。 或许是两个人重归于好,她眯着眼睛,开始有些贪婪他给的温暖。 因为她以后可能不会再体会到了。 闷闷地一声:“好。” 竹桃是被殷寒抱着进入别墅的,殷九见怪不怪,刘叔却是老脸通红,一直低着头。 午餐的时候,殷寒出乎意料地也没有提及商刑的事情,给她夹了菜和肉,命令她吃完,“你这身板太瘦了,经不起折腾。” 竹桃快要把脸埋在饭里,不如这脸也一并吃了算了! 她把殷寒给她亲自夹来的菜肉都吃了个精光,然后一溜烟地跑上楼午休。 刚吃饱就躺在床上还有些难受,身后的门开了,她盲猜是殷寒,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出乎意料,殷寒动作温柔极了,将人从床上捞起来,半躺着在他的怀中,然后用两个软乎乎的抱枕给她垫背。 他的一只手轻搂在她的肚子上。 她看不见,但感觉到殷寒在吻她,这种吻不似前面几次的狂劣,他只是在她的唇上啃携,滚热的舌头隐隐约约碰到她的舌尖。 但这样的吻,竹桃隐忍双睫颤动,让自己看起来很像一个熟睡的人儿。 她怕睁开眼睛面对殷寒,坦白的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种事情不是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做吗,他把她当做什么。 他本就没有义务养她,她的户籍也早就被殷家踢除,难道现在住在他的家里,只是为了这样么。 她逐渐开始放松下身体……可是这类事情,白欢难道没有满足他么? 他上次深更半夜去找了白欢,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她实在想不出两个人除了那种事情,还会做什么了。 身体一种本能的排斥,殷寒从上而下,然后轻笑,“不装了?” “你知道……” “肌肉绷地那么紧,快要把我夹断了。” ??! 糟糕的汇词吓得竹桃肩背一抖,从床上坐起,然后,殷寒的手从她的胳膊下抽出。 她有些害羞,不好意思极了:“我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夹的那么紧?” 或是殷寒语气暧昧,像是在暗示或是气氛太过于尴尬,竹桃扭头,“反正不是那档子事情。” 第十一章:要什么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殷寒搂住她的肩膀,手也没有乱放乱摸,很是安分。 要不是前几次殷寒的逾矩,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殷寒陪着她稍微休息了一会,本以为她要解释两句,令竹桃感到意外的是他对商刑的事情一字不提。 吩咐刘叔把人平安接送后,他才离开。 被窝依旧是温的,竹桃平躺在他那块位置,仿佛这里有他的温度。 谭卓宏人没有什么外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并且车已经报废,这车不到十万块。 他看见竹桃的时候,眼神中并不像以往那样,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竹桃,然后走自个儿的路。 第一次,竹桃主动拦住他,不好意思地鞠躬:“抱歉啊,今天中午都是我哥的错,他说给你赔偿!” 竹桃拿出殷寒给她的二十个月生活费,有些肉疼,“这卡里面是十万块人民币。” 谭卓宏眼睛一亮,就算是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那种新车也只要七八万,竹桃却给了他十万…… 他默默收下那卡,面露羞赧:“这不太好吧,桃子,你哥出手那么大方?” 竹桃心里凉凉一笑,还好之前殷寒给她钱的时候她存款了,不然她哪里拿的出十万块? 殷寒的锅,她来背。 “他一直都很大方。”竹桃扯了扯唇角。 等谭卓宏离去,白巧巧担忧的神色不隐藏在心里。 “桃子,你要去警局的话别忘了带上我,我支持你去查当年真相!不能让你的父母死的不明不白……” 白巧巧盯着谭卓宏的背影离去,皮肤一阵鸡皮。 竹桃从包里拿出计算机十级证书和编程大赛的一等奖:“这些,我觉得商队长应该不会把我赶出去。” 毕竟因为她去了警局,他们队员身上都挂了彩。 不会从此之后拉她进帝都警局的黑名单吧? 白巧巧递了杯啤酒给她,竹桃一饮而尽。 两个人坐在学校公园里的石凳上乘凉,竹桃嘱托:“你别去,你去说不定会陷入危险……” “为了你,这点危险算什么!只要警局要我,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查清事实,要真是殷寒那小子设计的,我就不撮合你俩了………唔呜。” 对于白巧巧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磕的cp都be了。 但要凶手真是殷寒,倒也无话可说。 竹桃在地面上搓着鞋,一道道鞋印把水泥地刷白,小声呢喃:“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 趁上课时间,两个女生翻出学校的墙头,因为晚上殷寒要回家视察她,所以她不得不白天去警局。 下午更为燥热,小花伞下的两个女孩儿早已经汗流浃背。 熟门熟路地来到警局,竹桃感受到了空调的凉意,甜甜打了声招呼,“嗨咯,商刑哥哥在吗?” 陈怀义盯了半天。 这女孩前不久才来过这里,还把警局搞的鸡飞狗跳,当时还害的215队全部受伤了,今天是什么水逆日子,这丫头又来?! 正当陈怀义在犹豫要不要让女孩儿进来的时候,一向冷漠的商刑居然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竹桃本以为见商刑不容易的,没想到刚进来就能看见他。 “有什么事吗?”冷漠疏离的语气,不愧是商队长的作风。 想见他笑一下都难的很。 竹桃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一样,将书包甩在了商刑办公桌上,各种计算机奖项证书全都拍了出来, 陈怀义拖着肩膀盯她很久:“那你能帮我们什么呢?” “追踪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干过,殷寒公司失窃都是我匿名帮忙找到凶手。” “我可以帮你追踪李湘失踪前。” 陈怀义再次吃惊的眼神盯着她,追踪被恶意破坏了的录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专业的程序员都破不出来的谜题,一个毛丫头大学都没毕业,莫不是找个借口还是来勾搭商队长的吧? 怀疑的眼神赤裸裸的。 作势要赶她们俩出去。 竹桃拍了拍陈怀义:“兄弟,看好了。” 进了机房整齐划一的电脑监控室,竹桃敲击几个键输入了五串代码,传送了一些数据之后,被破坏的监控录像已经复原。 一顿操作后,竹桃将视频存在U盘,然后改善了画质,随意暂停一个画面都是高清。 商刑目光落在她在电脑前灵活操纵的手指间:“殷寒知道你来这里?” “不知道,商队长记得帮我保密。” 她没再像之前那样没大没小的,若有似无地触碰商刑。 保持着一段距离。 商刑盯了她良久,似乎在重新审视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的能力惊人,或许是因为她的刻意疏远…… “你可以暂时留下来。但必须要回去去上课。” 竹桃对白巧巧眨了眨眼,成功了。 白巧巧收到竹桃的目光,一脸义正言辞地胡说:“今天下午没有课。” “我今天看了你们课表。” “………” 果然商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殷寒一样,该管还管。 接通电话。 “竹小姐,你外婆好像有苏醒的迹象了!” 声线尾音颤抖。 竹桃手指一用力,捏成猪肝色。 激动的泪控制不住地从泪腺流出,竹桃避开了商刑,找个人少的地方:“谢谢,谢谢医生,我这就去!” 不用他赶,商刑目送着她仓皇离去。 白巧巧听命地回了学校,但竹桃没有,出个校门并不容易,她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 租了个自行车,她踏上去帝都医院的路。 除了看外婆,她心里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外婆对殷寒那么不待见,是否跟父母的那场车祸也有关系。 而且最近殷寒总能让她心神不宁。 视线穿过人流,黑色路虎停靠在路肩处,她找了个隐蔽处凑近看,是殷寒车牌没错。 她这次出校没有通知殷寒,但是他在这里干什么? 左手打着把伞,右手握着把手,竹桃心里暗暗骂殷寒,手里动作没停,她只能拖着自行车去了小路。 石子小路有些颠簸,骑的车头歪歪扭扭…… 直到一个石头垫了她的车轮,她摔进了草丛,一只蛇从草丛里缓缓而出。 竹桃头也不回就撒开双腿开溜,不知道骂殷寒多少遍了。 似乎只要有殷寒在,她运气都差到极点。 帝都市区医院。 竹桃熟门熟路地摸到顶层楼最里面的那一间,病房里的人是她的外婆,年过八十的老者…… 殷寒替她请了最好的护工,用的也都是最完备最先进的设施。 而这一切的费用不可能是小数目,只有殷寒才能担负地起在帝都医院长久治疗的医疗费。 倘若她走了,殷寒也会把她的外婆也一并赶走。 总之,殷寒结婚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之前外婆并不喜欢殷寒,对殷寒步步紧逼……殷寒这样的人,更不可能念及旧情。 “外婆!” 竹桃走了上去,殷寒只允许她每一个月来一次,每一次他都带着殷九在门外监视,到了点立马就关上门。 她不止一次恳求殷寒可以给她多一点点时间。 他无动于衷…… 是啊,外婆之前对殷寒的态度,看在她的薄面,殷寒给外婆提供医疗费已是至仁至义。 外婆没有醒来,但她的眼中含着泪水,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眼泪。 竹桃帮她擦掉眼泪,心尖刀割一样的疼。 她轻轻在外婆的耳边,语气哽咽:“外婆,你终于要醒了……我还以为……” 哭的像个孩子,她跪在病床下,又怕吵醒了外婆。 最终走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我外婆她什么时候可以彻底醒过来?” “病人情绪状态不稳定,海马体有些受损,可能造成失忆,但按照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快就能醒来。” 失忆? 肯定不会的,外婆知道自己进来她的病房。 “哗啦!” 门被大力推开。 随后一阵眩晕感,震的竹桃分不清东西。 医生从椅子上起来让座,卑躬屈膝。 “不乖的小孩是要被罚的。” 竹桃掉头的一眼是殷寒冷冷的笑意。 她突然有些无力,这里是殷寒的地盘,外婆一旦有什么迹象,主治医师一定是第一时间告诉殷寒,所以殷寒出现在这里也解释得通。 那时她苦苦哀求,让他救救外婆。 他给出的条件是,她进入外婆的病房,必须要有他的允许,她答应了。 殷寒板正她的下巴,“不守信用的小骗子。” — 接近傍晚,灿烂绚丽的晚霞铺满了天空,温馨又迷人。 一路无话。 车内。 竹桃轻轻扯了扯殷寒的黑色长款风衣,她租来的自行车也一并被殷寒没收了去。 “我错了,这次那医生告知地太急,我这不还没来及的通知你嘛!” “倒是医生的错了?” 殷寒抚了抚她的脑袋,笑意明显,却是冷冷的。 “竹桃,你知道我都怎么对待背信弃义的人么?” “四分五裂,丢蛇窝里喂蛇。” 背后一冷,竹桃知道这些都算时手段轻的。 厚着脸皮贴上去,“我这不算是背信弃义~我就是一时间激动,单纯地忘记告诉你了。” 冰冷的薄唇上突然一软。 殷寒眸子一动不动,瞳孔黑又深。 与平日的她不太一样,女人羞着脸蛋儿,攀上他的肩头。 可能在学着他的样子,令竹桃惊诧的是,这男人一动不动,一脸等待她继续的样子…… 两个字,羞耻。 她悻悻地退出,低着头,不敢看他了。 “呵,这也叫吻?” “对不起。” 她居然主动逾越了…… 更可怕的是,以讨好他为目的,她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吻上去。 还没来及继续想下去,思绪就已经被打断。 殷寒戏谑的目光和勾起的唇让她羞愧难当,“只教这一次。” “不要攀住我的肩膀。”他像个教书先生的语气,把她的手拿上他的宽厚的肩头,又带到了他的动脉管那处。 “手要扣住后颈,唇贴过来的时候要含住……深入。” 竹桃烫了一样缩回手。 殷寒也没强迫她。 看殷寒的表情,试探性地问,“你现在还生气吗?” “气什么,气你不守承诺,还是气你连吻都接不会?” “……” 他仍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她,思绪都快扭成一团乱麻了。 她怕他断了外婆医药费。 天色渐渐昏暗,白天静睡的城市开始点燃闪烁的灯火。 开车的人是殷寒,但他躺在驾驶室里,表情风轻云淡。 “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买护肤品,小没良心的。” 竹桃嘀咕:“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护肤品。” “那你想要什么?” 第十二章:婚纱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我……” 想要钱的。 为了赔谭卓宏的车,她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给砸了进去。 虽然这些都是殷寒搞的,但最初原因在她身上。 殷寒带她来了一家帝都最繁华的市场。 “缺什么,今天给你一并买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莫名的是,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竹桃自知理亏,毕竟犯了错,有些拘束。 商场里面的工作人员因为殷寒的到来显得有些拘谨。 但他们不知道,身旁的这位小姐正是殷寒捧在心尖上宠溺的公主,导购多看了竹桃几眼,从两个人之间的举止看,以为竹桃是殷寒带来的未婚妻。 殷寒的手背碰了碰她的双颊,“嗯,确实晒黑了。” 化妆品导购:这还算黑,那只有死人的皮囊才能算白了! 笑着,依依不饶地介绍道:“您未婚妻的皮肤可以用带着烟酰胺成分的面霜,这款面霜是最新款……” 竹桃捂着脸,以为自己真的变丑了。 “那你给我买吧。” 导购说什么,殷寒便买了什么,看的竹桃一阵肉疼。 但想到这些化妆品可以折算成钱,她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殷寒提着慢慢一袋子化妆品,这副样子有点像是妻子购物,老公在帮妻子提东西,自然地不像话。 她目光垂向殷寒,对方没有不耐心,低头询问,“没有想买的了?” 手提袋有些细,眼尖地看见殷寒的左手勒的有些红了。 暗暗嗔怪,“你的手……,殷九不帮你提东西了么,太不称职了吧。” 殷九躺着也中枪:我倒是想跟上来,可寒爷直接给了他一脚。 “呵,心疼?” 殷寒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小东西,这点算什么,能有你不信守承诺的时候疼么。” 重回旧事,竹桃凝塞,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微微的讨好姿态:“下次不会了。” 再温暖也不过只有这几天。 她从他的怀中退出,既然殷寒想给她买东西,不如这回就一并买了。 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跟他这样单独出来了。 拉着他的大手,走向一个首饰店。 殷寒笑,“真会替我省钱。” 竹桃小脸一红。 确实,这种地方,随随便便的一款珠宝都是上万,而一般的项链根本挑不起殷寒的眼皮。 殷寒直接让导购来了一最贵的。 粉红眼泪。 粉色的钻石。 钻在白色的灯下耀眼极了,粉的色调并不匀称,微偏的那一小块仿若一颗闪烁的星辰,刺目的紧。 分明是美景,但窒息感却一点点地将她慢慢吞噬。 导购笑的眼都睁不开了:“这款就是最新出的,国外首席设计师Mark亲手雕刻,这水滴形状也是偏向左侧的,寓意是’你是我一生的偏爱’。” “额……” 这寓意,不是应该送给未婚妻的礼物么。 虽然这心形钻很漂亮,但也不能随便瞎送不是? “那个……有没有其他的项链?” “就这个吧。”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而出,导购看看殷寒,又看看竹桃。 到底是导购,她察言观色一番,选择对竹桃道:“哎呀,小姐,您先生都为您选了,这个啊买回去不会贬值,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贵!到时候能翻几倍的价格卖出去……” “他不是我先生,是我哥哥。” 导购面色有点尴尬:“这样啊,这款哥哥送给妹妹也合适的,妹妹也是哥哥的偏爱嘛!” 竹桃被她说的眉心一动。 转头扭看殷寒,他依旧看不出喜怒,淡然中带着些慵懒散漫,却又给她一种冲击的感觉。 偏爱。 她会成为他的偏爱么? 等到他订婚了,她自然会淡出殷寒的世界,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 有了这些殷寒给她的东西,应该够她坚持很长一段日子,最重要的是,外婆的医药费…… 被说服买了这款项链,戴在脖子上,或许是因为太贵,感觉脖颈又酸又疼。 突然,后面被灼热的大手捏住。 “脖子难受?” 没等开口,殷寒的大掌指节律动,暗暗的舒适感从脑后传来,麻麻的…… 还有点痒。 “捏捏就不难受了,实在不行,摘掉。” 竹桃护宝一样,近一百万的项链,摘下来要是掉了怎么办。 但是这么贵的项链,会不会有人为了钱砍下她的头? 她悻悻地拿下项链,放在盒子里。 如果殷寒哪天真一气之下断了外婆医药费,她至少有个首尾相救。 “喜欢?” “喜欢……” 缺钱的时候,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一低头,支吾了半晌。 殷寒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怎么了。” “那个,你订婚的那天,我能不能不去?” 头顶一声淡笑。 “礼都收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竹桃拽着小小的盒子,紧了紧,淡淡哦了一声。 没心情再买东西,也没好意思再花殷寒的钱,不得不说殷寒给她的已经很多了。 车稳稳行驶在开往竹苑的大路上。 一个男人正站在竹苑下偌大的水池边,车灯照过去的时候,殷寒开了远光。 周柏齐眼角一黑,眼神经有些刺痛,接着殷寒下车,嘲笑的声音在夜风下逐渐泛凉。 “又来找你未婚妻啊,一日不见,这心里就痒痒?” 半嘲弄,在手心深处点燃一根烟。 在殷寒面前,周柏齐从来不敢造次,还好他早有准备…… “给桃桃送些吃的。” 毫无疑问都是竹桃平日里爱吃的东西,鲜虾片,海苔还有些其他的,比如女生爱的彩色糖果,棉花糖。 与今天殷寒送的倒是对比的有些鲜明。 暗暗瞅了眼两个人,一个气宇轩昂,一个缩头缩脑。 哪个对她有用,她自然分的清。 站在灯光下,她觉得殷寒的声线跟那飕飕的冷风合而为一。 “你是觉得殷家缺这些?” “可是桃桃喜欢吃……” 烟味让竹桃有些咳嗽,殷寒肯定是故意的,她识趣婉拒:“我最近减肥,吃不了这些,你还是带回家给你妹妹吃吧!” 周柏齐似乎没想到竹桃会拒绝,脸色难看极了:“这……” 殷寒走了老远,竹桃则是捧着殷寒给她的宝贝,像个跟屁虫一样凑了过去。 一时间,他被冷落在了竹苑门前,甚至连杯茶都没有人请他进去喝! 好歹他也是周家大公子,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 竹桃,你给我等着。 — 与往常一样,她洗完澡准备睡觉,明天是周末,她去商刑那里应该没有问题吧? 戳开商刑的手机号,在消息框里输入:商队长,你明天有空么? 门外有人敲门,毫无疑问是殷寒。 最关键的是,她还没来及把消息发出去,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竹桃摁了熄屏。 脸颊微红,“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啊!” “敲了。”他抬了抬手,把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有点烫。” 如葱白的左手指节纤长,指肉间有些红润,显然是被牛奶烫了。 这殷寒亲自送过来的牛奶,纵然温度适宜,她喝着也觉得烫喉咙。 自知理亏,竹桃握住他的手,吹了几口凉气。 “要不你放水下冲冲?” 殷寒抽回手,说着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话,“你帮我含着,自然就不烫了。” “………” 今天收了殷寒不少“贿赂”,竹桃最终没有把殷寒“赶”出去,将被子蒙在头颅。 殷寒很自然地在她旁边睡下。 头顶乌黑,某人长手把吊灯给关了。 殷寒身上一直都是很淡雅的烟草味,但今晚上他身上洗发水的味道香的迷人,竹桃克制自己别心猿意马,脑子里想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殷寒带着笑意的眼瞳。 喝完了他亲自端来的牛奶,身后人握住她的肩膀,她整个身子栽进他的怀中。 身子一僵。 背对着殷寒,竹桃立即闭眼装睡,不知道是殷寒的怀抱很舒服,还是今日思想波折很大,一直紧绷身体的她,后来真的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早上。 身边已经没了人,看了眼钟……九点半! 鲤鱼打挺似地坐起,猛然想起昨晚上,她的信息还没发出去。 所以她今天得去趟警局。 换下睡衣就去了衣帽间,穿了一身白色长裙,和黑色小皮鞋,进卫生间洗漱。 屋外。 细细碎碎的声音令竹桃驻足恭听。 “寒爷也一起去嘛!” 是白欢的声音。 她居然已经来竹苑了。 虽然知道白欢迟早都要来,但没想到这么快,这里是她一直住的地方,殷寒最近回来的勤,可能是想要宣示房子的主权,赶她走的吧。 竹桃开了房门,白欢立即如蝴蝶见了花儿一般迎了上来。 可白欢前天见到她,看着她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 白欢娇着发红的脸,拽住竹桃的手臂不放。 “竹妹妹,还有三天就是我和寒爷的订婚宴了,婚姻打算在游轮举行…… 全媒体都要来,很隆重的,有几款婚纱我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可以一起去帮我看看婚纱么?” “这……”竹桃拂去她的手,“你的婚纱你自己穿的,我帮你挑不太好吧?寒爷也可以帮你挑啊。” 白欢责备似的:“有什么不好的,婚纱太好看,寒爷也挑花了眼,寒爷最宠爱的就是你,现在他要结婚了,就帮他看看婚纱嘛……” 客厅内除了白欢,还有殷寒,江慧琴、白巧巧。 白巧巧在殷寒和江慧琴的面前不敢多嘴,看起来拘谨极了。 她见竹桃这样,站起来扯开白欢的手:“桃子不想去你还拽她,真是的。” 面对亲妹妹,白欢咬牙,放下手。 殷寒仍是抽着根烟,神色淡淡的,看见竹桃下来,带着火星的烟熄灭个彻底。 白欢这一招很高,把殷寒给卷进去,如果不去,就是让竹桃骑虎难下。 竹桃求助的眼神落向殷寒,对方也在看着她,但好似,并没有帮她的意思。 “我还要去……” 除了帝都警局,竹桃一时间想不起要去哪里别的地方,就连最好的朋友白巧巧在现场,其他的理由编不了一点! “别去了,今天周六,难得所有人都在,一起去呗~” 竹桃点点头,默默藏好“粉色眼泪”,左侧心脏跟被一根银针戳过一样,不是很疼,雾气般的天空压下来似的难受。 第十三章:不喜欢?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 警局,内室,商刑的办公桌前。 商刑垂着眸看电脑上的监控录像。 陈怀义在身边,探问:“老大,你这看了半天了,这录像能找到线索么?” 商刑抽着一根烟,雾气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不得不说,这层雾气仿佛给商刑蒙上一层纱,怪好看的。 怪不得,那几个学校里小女生总是朝他身上贴,倒也情有可原。 对方吐出一口烟,懒散地坐在办公椅,“李湘当天失踪的时候是一个人,所以没人帮她及时报警,失踪地点是在学校附近,时间又恰好是放学后半小时,这时候值夜班老师也还没来,恰在那个时间段人走了很多,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陈怀义想了想。 “你是说,凶手可能是学校里的人?” 商刑:“脑子还不算笨。” 断定了这个,商刑文件一甩,冷然,“这么说就简单了,李湘圈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人。” 商刑敲了一个键,阴翳的表情豁然,“到底是只兔崽子,脸露出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陈怀义被商刑一个眼色盯得冒汗。 不得不说有了竹桃这一招,直接把人给锁定了……他真小看了这殷家的小姑娘。 “去通知他们几个,逮捕询问!” 陈怀义尬吹,“呵呵,还是商队长最厉害啊。” 商刑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怀义觉得,肩膀那处就快要断了! 下一句令他有那么点无地自容。 “一个拿着月薪过万的专业职员,技术被没毕业的小女孩摁地上摩擦,陈怀义,我觉得警局养了个废物。” “不是……“ 陈怀义冤枉极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 突然灵光一闪,“队长,那小妞我们不如把她收纳麾下?” 正当他以为商刑会把“拒绝”两个字眼毫无犹豫地说出口时。 “交给你了。” 陈怀义傻眼了,真的假的? “唉,队长,你干什么去啊?” “锻炼,你过来陪我练练。” 陈怀义吓了一跳,找了个比较靠谱的理由,“我就不了……我等会还得找竹桃小姐的!我这张帅气的脸可不能挂彩啊,要是丑了残了,竹小姐会嫌弃就不答应……” 一边说着,商刑单手捉着他的衣领带到了训练间,除了他,训练室中站着215队的其他几个人。 陈怀义松了口气。 “这是?” 商刑一声令下,“一起打吧。” 六个人面面相觑,马峰早就想跟商刑比画拳脚了,冲着常风林小声:“记得掩护我。” 马峰冲在最前面,硬拳打在商刑的脖颈处,他的手臂被商刑捏住,扭动的声音响起…… 这,马峰这小子疯了,打脖颈是下死手啊。 常风林非但没有帮他,还给了马峰一脚,“马峰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颈部要是伤了,队长可能会死?” 马峰胸口震疼,吐了一口热乎乎的血,语气幽怨极了,“老大不是防御了么,你怕啥。” 陈怀义悻悻的。 “是啊,队长要是躲不过,也不是队长了不是?” — 帝都婚纱摄影楼,优雅的《A thousand years》音符律动。 百合的香气沁满了房间,分明是浪漫的情调,浮着一层紧张的气氛。 二层试衣间。 白巧巧跟江慧琴先回家了,眼下只剩下殷寒,竹桃和白欢。 白欢在试衣间中,因为殷寒的出现,几个服务员都在身侧站着。 她想要去对面的沙发,殷寒没让她走,“乖,坐。” 多了几双视线,竹桃更加不自在了,她坐在殷寒的旁边,却恨不得离他千米之外。 她的身子躲了又躲,殷寒把她的衣襟给捏过来,“怎么,昨天才给你买了东西,今儿就不认人了?” “哪有不认人了。”竹桃也不再躲,故作不解。 “我会吃了你还是杀了你,吓成这样?” 大手钻过她的手心,又将她的手在掌心饶了饶,她这次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是冷汗津津。 罪魁祸首不但没有消停,反而变本加厉,隔着她薄薄的衣衫,火热的温度从腰线处缓慢上移。 耳朵听着试衣间传来的动静,竹桃心底一急,“啪”一声脆响打掉了殷寒的手。 店员的眼睛不知道瞟向何处,比竹桃还要慌,齐刷刷地看向衣帽间。 除了花香味儿,屋里瓜香味儿也挺浓厚的。 竹桃不敢看殷寒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哗”站起来,在狭小的屋内踱着小翠步。 这时候,白欢正从试衣间里面走出来,嘴角洋溢的是幸福的笑意,而殷寒则是坐在试衣间正对面的沙发。 竹桃暗自庆幸,还好她反应快。 立即传来店员奉承阿谀声。 害怕被白欢发现了什么似的,她们聚集在白欢的面前,笑脸盈盈。 “太好看啦,白小姐,这婚纱不穿在您身上简直是明珠蒙尘啊!” “是的,这款露背,显您的腰很细呢。” 白欢出来,一群人围着夸赞,包括竹桃在内,白欢瞬间胸脯挺得更高了。 竹桃帮着白欢整理下裙摆,看着镜子里的淡颜系美人儿,不由得感慨,果然每个女人穿了婚纱都会变得好看又温柔。 倒是殷寒,自从白欢出来以后,屁股没离开过那张沙发,唇齿间夹着根烟,什么也没说。 整理好了衣服,白欢忸怩地走到殷寒的身边。 “寒爷,这款式……您喜欢么?” “还不错。”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目光所向是窗外。 店员的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流动,循环流动,再继续流动…… 白欢尴尬极了,并不敢多言,点点头继续换下一款式。 说是让竹桃来帮看看婚纱,实际上是想让殷寒帮她挑选一二,顺便,让竹桃知进退,明白自己的身份。 可最后,想到自己和殷寒“订婚”的目的,她颧骨处的笑意散去,指甲互相擦了擦。 原来戏演多了,也会当真。 竹桃有点忐忑,殷寒的脸色有些变天的感觉。 难道就因为她拍掉了他的手? 缩着小手,最终选择在离殷寒最远的一隅坐下,那边离空调最远,温度最高。 怕什么来什么,竹桃再次抬眼的时候,殷寒顶天立地的身躯遮挡住了白色吊灯……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原地抱起,因为脚离地的惧怕,她下意识抱住殷寒的颈处,她整个人贴放在了沙发角和墙壁之间。 屋内安安静静,竹桃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殷寒的呼吸。 两个店员目瞪口呆,嘴空张着,不知道说什么话。 “滚出去!” 吃了一顿瓜的两个人恨不得立马开溜,临走时还顺手帮他们带上门。 她的脚仍然没有落地。 双手在他的一只手里,他的吻也落地毫无征兆。 尝到了咸味,他慢慢放下,抹去她的泪,指尖却含在了他的唇间。 轻柔的声音和他粗鲁的动作极为不符:“哭什么?” “坏人。” 竹桃只能骂,又不敢骂的太脏,在殷寒的绝对优势面前,她无法抵抗,经过前面几次的较量,她早已经放弃了。 “选个婚纱。” “啊?” 话题转变的太快,竹桃愣了愣。 思绪从他吻寸寸回笼,她跟周柏齐的订婚宴还没订,殷寒就这么着急把她给嫁出去? 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迈出去的,迈到了哪,她从眼花缭乱的一墙壁上挑了一件。 随着他的命令,她指尖碰了碰其中的一件。 殷寒叫那两个服务员过来直接打包买下来,望殷寒手中的东西,竹桃问:“这也要送我?” “不喜欢?”殷寒语气骤转,冷眼锋利。 似乎她敢说不喜欢,她会被恶狠狠地掐死在原地。 她最终说了“喜欢!” 白欢出来,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她擦了擦。 “就这件吧。” 殷寒点点头,付了钱,坐在主驾驶,从地下车库将车开了过来。 竹桃在白欢的前面,车在眼前的一刻,她对上他的眸子,车窗打开,还是那一如既往命令的语气,“坐旁边。” “啊?”向后看了眼正兴冲冲地冲向副驾驶室的白欢,竹桃突然觉得心头梗塞。 这俩人是闹了什么矛盾,非要拿她来开刀是吧。 夹在这两个人中间,竹桃原本酸涩的鼻头更酸了,鼻头有些红,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 碍于殷寒的逼迫,她率先进了副驾驶室。 为了掩饰,竹桃甚至开始了茶里茶气的调儿,“对不起啊,白姐姐,我晕车,你……介意么?” 擦完了鼻涕,她不知道把垃圾往哪里放。 殷寒一手把她刚制造的垃圾捡回来,以一个优美的线条扔进车外左侧垃圾箱。 她有些惊,他居然,不嫌弃么。 那可是她擦了鼻涕的纸,殷寒不是有严重洁癖么…… 白欢看在眼里,记在心尖,“不介意的,竹妹妹你坐在前面吧,我不晕车。” 这关算是过了。 竹桃搞不懂殷寒在想什么,或许是殷寒和白欢间闹了别扭,殷寒为了让白欢吃醋,才出此下策? 不过这听起来有些离谱,不太像是殷寒做出来的事情,但放在谈恋爱的任何男人身上,幼稚中又有些合理。 心烦意乱极了。 到了白家,白欢提着婚纱优雅地从车上而下,江慧琴见了,带着笑意点头。 看见竹桃在殷寒的副驾,她眉头一皱,却仍然保持着熟悉老练的笑容,“小女给寒爷添烦了。” 殷寒笑,“不巧,正好今天没有什么事情。” “……” 话说的很怪,但殷寒的话无论有多欠揍,都没人敢出来说上一二。 就见白欢挽着江慧琴进了大门,而竹桃却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瞬间逼近。 她推开他。 “你看,你的小女朋友向你挥手呢。” 除了白欢,江慧琴也看着殷寒,似乎在等殷寒的回应。 第十四章:求我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殷寒冷眸一收,向他们摆了摆手,但这动作从殷寒这里出来,不像是在说再见,倒有些像是赶人。 直到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彻底消失视线。 车内有些尴尬的气氛飘起来。 刚才白欢他们应该没有看见吧,这刺激的感觉,跟偷情没什么区别…… “你现在不去上班的么?” “今天周六。” 竹桃眨眨眼,老板也有星期? 她然后心中暗叫不妙,殷寒既然不去班上,那肯定就是监视她了。 那股灼热又熟悉的气息缓缓将她逼到了副驾驶室的最里处,她深呼吸一口清气,咽了咽,“我会乖乖在家,不会乱跑,真的。” 他这个姿势,从外面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 透过前车窗才警觉到自己身在何地。 白家。 只要有白家的人经过,他们就……不,他们不可能责备殷寒,甚至都不敢跟殷寒多言,只会指责她勾引他。 火热的气息夹着烟草味,让她逐渐沉沦。 可怕的感觉自脚底涌起,清醒起来的意识让她遍体生寒,她为何不抗拒,甚至贪婪,这种贪就如无底洞一般。 都说人的欲望像个潘多拉魔盒,一旦触碰了,就如洪水开了闸。 这罂城遍地都是罂粟花,开的艳丽,掌权者正是眼前的人,正如这座城市的名字,殷寒更像是罂粟,让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别开了脸,自嘲笑笑,“渣。” 殷寒狭长的眸微微眯着。 “什么?” 想到外婆和以后的生活,她到嘴边的话语转过来。 伸出宛如无骨的指尖,轻轻触了触他的下巴,在有些糙感缓缓摩擦。 “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湿润的吻落于手面。 殷寒捉住她的小手,喉咙间一声低低的笑意,让竹桃心口更疼了些,“嗯,等会帮我刮下胡子。” “……” 话题结束。 殷寒从不解释他的行为,就像是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人热情一样,通常冷情的令人发指。 他还算良心,没有真的让她帮他剃胡子,刚到家竹桃就逃也一样地上楼,妄图减少与殷寒接触的时间。 殷寒洗了下手,视线透着镜子,不知道这小家伙忙什么去。 “寒爷,训练时间到了。” “走吧。”他方才柔和的目光变冷变黑,殷九抬了抬头,每次看寒爷训练,都是一种近乎可怕又变态的折磨。 驯兽场,足足五个操场的广度。 笼子锁开了,几只饿了一礼拜的南亚野狼相继蹦出来…… —— 已是傍晚时分,枝头的蝉鸣越发响亮,竹桃在睡梦中接了电话。 “竹小姐,好消息!您的外婆快要醒来,我们已经给她换了药,这几天其实也可以来看看,说不定可以加快将病人唤醒……” 那边的王医生显然有些激动,虽然病人不是殷寒的血亲,但好歹也是殷寒的家属,如果病人成功苏醒,他的职业生涯就会光明一片了…… 同样激动不安的,还有竹桃。 她喉结滚了滚,颤抖的声线有些疼,“好,我这几天会去的。” 挂了电话,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了殷寒。 踉跄着,冲了出去, 腿一软,直直跪在一个男人的眼皮子下。 “行那么大的礼做什么。” 男人发丝微微扬着,嘴唇轻弯,似乎看见了什么好玩的宠物,“殷寒的小猫?” 忍住膝盖骨间的疼,她擦了擦裙摆,撇开男人的手掌。 竹桃打量了一番,这男人气宇轩昂的姿态,面生的眼熟,与商刑几分相似的脸蛋,想来是商刑的兄弟,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跟殷寒谈合作。 从地上爬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失态的尴尬。 道了一句,“寒爷在哪?” “巧了,我也在等他,不如跟我一起等?” 他二郎腿翘着,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试图拽她的手。 “小姐。” “刘叔?” 她奔向刘叔跑离这个男人,男人瞧着空空的手笑容依旧,“小猫怎么连手都不给捏?真无趣。” “商先生请自重,否则寒爷回来,一切都不好说。”刘叔将竹桃护在身后,然后低头。 对竹桃小声地恭敬:“寒爷让我接你过去。” 竹桃心头一喜,连连点头。 男人似乎不乐意了,“怎么,不接我一起去?” “寒爷说,怕您去了,您看到现场会感到自愧不如。” “呵。” 男人仍然半躺在主厅的沙发上,燃起一根烟。 坐上熟悉的车厢,竹桃乖乖坐在后座,无意看一路斑驳陆离的景色,暂且把商刑的事情抛之脑后,现在要紧的人是外婆。 一刻也不耽搁,车停下的瞬间,竹桃窜了下去,甚至不知道此地是哪,她只知道,远远的某处,出现了殷寒的身影。 已经瞧见了殷寒,竹桃飞奔过去,正面扑在了他的怀中。 呼吸紊乱异常,她鼻尖嗅到他的气息,只觉得安心极了。 “寒爷,我……“ 殷寒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的小下巴一挑,吻寸寸而落,搂住她的腰,似乎垄断她的命脉,她退无可退。 力道一下比一下重,狠…… 直到口腔里全是他的气息。 直到他卷走她大部分的甜。 竹桃脸颊通红,心跳快的她要发疯,偏偏她还逃不掉,离不开! 她今天出来太急没有换睡裙,这倒便宜某人……虽然没有伸进去,却在这边缘磨蹭。 刘叔老脸羞涩,猛打方向盘掉头就走。 殷九敲了敲车窗,他身上还残留一些血迹,一脸的欲哭无泪,“快,载下我。” 殷九上了车,脱下除了狼毛就是狼血的脏外套,在车厢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也只能对刘叔诉下苦了,“寒爷杀狼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我清理个尸体都至少要半小时。寒爷美其名曰是训练他,怕都是在练我吧!” “你跟我嚷嚷有啥用。”刘叔目光朝前,淡淡的开车。 “我要是朝寒爷嚷,把我当狼也一起杀了!” 殷九捏着手腕摇摇头。 不远处,殷九瞅着殷寒恨不得把人儿吞食入腹,“寒爷也是匹饿狼,不,比饿狼还饥渴。” —— 今日的殷寒眸子里残留着杀戮之后的兴味。 她的腰肢似乎就要被他的一只手给掐断。 “唔……疼。” 连叫了好几声,喊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他才缓缓将她放开,大手揉着她发疼的部位。 “疼了?” “嗯。” 不敢拒绝殷寒,况且等会还有事情求着他,她没有闪躲开他的触碰。而且她明白就算她躲,只会引起殷寒的不快,并不会有其他的好处。 一下下地,有轻有重地捏着,身上的痛意才慢慢消散。 “想我了?”头顶上方,男人肉眼可见的愉悦。 夕阳下的殷寒皮肤很白,眉骨高立,威猛高大的身躯,宽肩窄腰,他今日穿的是新衬衫,整个人透着挺拔利落的干净。 跟早上的那件不一样,他洗过澡了,与之前的沐浴露味道也不同,他身上全是陌生的清香。 竹桃皱皱眉头,殷寒注意到,“怎么了。” “你洗过澡了。” “嗯,刚刚在训练。” 观望四周,是复古型建筑驯兽场,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来自森林深处野兽的咆哮。 若是夜里走到这里,怕是会被吓个半死吧。 方才在生死边缘挣扎,差点儿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瞧着她忸怩,他也看出来了,倒是不紧不慢地牵着人往里面走。 “有事求我?” 竹桃咽了咽,毕竟现在跟殷寒的关系有些微妙,似乎不像从前了,他应该会答应吧。 “寒爷,这几天能让我一直陪着外婆吗?外婆要醒了,我想跟她说说话,让她早点儿醒来……外婆虽然之前待你有些刻薄,但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外婆,这么做肯定有她的苦衷……” 殷寒的态度不清不楚,提到外婆,他掏出了一盒法式烟。 “桃桃,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忘了么?” “没忘,但是最近情况特殊。” 头顶男人的笑言让竹桃有些不适应,这还是往日的殷寒吗。 “我让专业的心理学医生去诱导你外婆醒来,怎么样。” “而且桃桃,你忘了你已经违约一次,但因为我没有追究,所以让你更加得意忘形了是吗?“ 他唇触碰她的耳垂,密密麻麻的电流好像要烫到她似的。 竹桃薄唇微抿,膝盖处很疼,她忍下热泪。 颧骨被他两根手指的第二指节夹住,仰视他。 抬头,他虽是在笑,却让她骨头发冷,她鲜少见殷寒笑,他笑的时候不是在杀人便是在折磨人。 所以,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但她没有死心。 — 殷寒怀里的香味她不适应,她躲开他的怀抱。 后来被调遣来开车的司机刘叔感觉到这车里的温度直降十度。 竹苑,男人仍大言不惭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好像这里是自己家一样。 商桀,商刑的大哥。 五官跟商刑五六分的相似,跟商刑同样的是威武高大的身躯,但是气质跟商刑全然不同。 一个刚硬冷直,一个却是慵懒散漫。 她望了一眼,眼睛被男人的大掌遮挡地严严实实,鼻尖传来淡淡的烟草味,毫无疑问,殷寒灭了烟蒂。 另一只手单手环住她的腰肢,向上一提,她整个人落入他的腰间。 殷寒似乎不满,“你怎么还在这。” “呵,一笔大单子不要?” 商桀一手插兜,眉头微微挑着。 殷寒甚至都懒得没理他。 他身躯遮挡住了竹桃,捏着她身上薄薄的布料,顺便给她一件衣服:“只穿了睡裙就来?” 在商桀视线下,殷寒手指夹住竹桃的下巴,狠狠一咬。“这次算了,下次不准。” 第十五章:随遇而安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玄关处,商桀站起身,“寒爷,无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不打扰您撩妹了。” 殷寒邪恶又冷峻的笑意蔓延,半搂她的腰肢,湿热的唇亲了亲她的下颚。 竹桃冷汗津津,如电流一般酥麻。 “把我近三个亿的单子给搅了,是否该赔偿点什么?” 竹桃舌头打结,“三个亿?” 谁家谈这么大的单子,在家里谈啊。 现在吹了,把责任都赖她身上,让她搁一屁股内债是吧。 她的两只腿遏制在他的掌间,看殷寒这架势,像是在说,不还钱就她永远也逃不出他的股掌。 她向外伸了伸腿,试图挣脱却无果,“我……那你要我怎么赔?” “用这个。” 掂量掂量她不盈一握的腰部,殷寒一字一句:“不如这个来的实在。” 竹桃仿佛明白了,他不爱开玩笑,但这句话显然不是玩笑。 她手中有股温凉:“真的要这样么。” “怎么?” 殷寒又亲近了她几分,危险的气息更加逼近了她的耳蜗,那种不清不楚的神经冲动,正肆意横行。 客厅的落地窗帘轻拉,挡住了两个人惹人遐想的暧昧气息。 感受到大手的更加为所欲为,竹桃抿着红唇:“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寒爷对有夫之妇感兴趣。” “有夫之妇?” 他铐着她的下巴,“怎么,那么快就想要嫁给周柏齐了?” “我不想嫁,但也不得不嫁。” “求我,不让你嫁。” 这就是她的好“哥哥”,她面前的好“哥哥”顶着一身温柔的羊皮,又接着说,“我说到做到。” 也是,她嫁不嫁也只是殷寒的一句话的事儿,虽然她嫁给周四公子是前辈立下的婚约,但只要殷寒出面,给周家多些好处,周家也会放手,竹桃自然也不用嫁了。 而且对于周柏齐,这男人又渣又爱玩,她嫁过去别说没有在殷家舒适自在,更不会她好日子过了。 “我要怎么求你……” 她甚至已经不想跟他进一步沟通,自尊似乎在他的手里一下下地瓦解。 她突然发现,她求的事情很多。 而且每一桩桩,这需要殷寒。 既然争不了他的权和钱,爸爸的公司在殷寒的手底下经营地红火,她就带着外婆,安安稳稳地落在一隅,随遇而安,也挺好。 如果殷寒知道她正生着远走的想法,八成是要发脾气。 她正勾勒着未来,殷寒打横抱起她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不是说求我,不去卧室怎么求我。” 竹桃:“……” 在他的缠绵不绝的攻击下,她最终吐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外婆那件事,这是我唯一求你的……” 殷寒的掌心一如既往地滚烫,从上到下,烫的竹桃全身战栗。 “哦?” 不知何时泪水朵朵地往外面冒,殷寒屈身舔了舔她的眼角,卷走她的伤心。 她语气软软:“寒爷,你允许我在外婆那儿跟她说说话吧,如果你讨厌外婆,我和她都可以去樱都,正好樱都里帝大也很近……” 帝大坐落在帝都的郊区,帝都与樱都之间便是帝大,虽是不远,却跨越了一座城。 而樱都的主要掌权人就不是殷寒了,而是在殷寒之后的商桀。 下巴狠狠被捏起,第一次看见殷寒这样的表情,浓黑又略皱的眉头令她心尖一动。 “樱都?” 殷寒睫毛戳在竹桃的脸颊上,有些痒,又有些疼。 她忍受着,尽力把话音转变正常的语调。 “呵,这是要到一个没有我的地方?” “寒爷您的实力超群,找个人还不几秒钟的事情。再说了,我只是想跟外婆说说话,又没真的去樱都,是不是。” 竹桃低着头,攥着他的衣领,眼眶红的让人揪心:“你不答应?” 沉默半晌,殷寒安静地眉宇低垂,像在抚摸一只乖宠。 “看你表现。” 竹桃没有吭声,因为殷寒停止了动作,抽了张干净纸巾帮她擦眼泪,“就你这表现,就是求人的态度?” 嘴上那么说,殷寒则是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竹桃。 见有希望,竹桃不好意思地接过水喝了起来。 喝到一半,被他夺走了水杯。 对上她红通通的眼角,如小兔子,殷寒笑:“我突然想喝了。” 但杯子里的水已经空荡荡了,他想喝水,谁能阻止呢。 在他的唇凑上赖的前一秒,竹桃已经把水全都咽了下去,殷寒失笑,放开了她,“真不乖。” 他只要跟白欢订婚,白欢就有可能插手她的私事,既然躲不过她嫁入殷家,那不如换作她走。 她这个不里不外的人是时候避一避了。 她也悄悄存了钱,这些钱足够她在樱都买个百平米的小房子,而在樱都,殷寒的写字楼和商场不是很多。 “改日再表现,今日我困了,你也快睡觉吧。” 殷寒在床边躺下,他胸前是她的手,她试着动了动,越动越紧,根本抽不回来! 但他似乎已经很累了。 不得不说,他好看归好看,邪恶归邪恶,他睡颜难得的安宁,有种遗落人间的天使。 只是世人看,他仿若恶魔。 但她看,复杂的不像话,更多的时候,殷寒都是披着天使的白衣的。 他怀抱是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洗发水的清香,熟悉的味道,跟小时候一样。 不由自主地勒紧他的腰。 如果荒唐…… 竹桃叹一口气,以后就见不到了。 “勒那么紧?” 殷寒眸子微抬,比竹桃更用力的是他的腿,竹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殷寒固定在床上不得动弹。 她有些羞赧。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用力。” “那么用力搂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图谋不轨。” 竹桃心底莫名一慌,说不出来的嗓音,低低的嗓音有些娇有些软,“到底是谁最图谋不轨,寒爷想必心里也明白。” “嗯,我明白。”殷寒点点头,模样有些欠揍:“某人要趁我睡觉要把我勒死,然后卷走我的钱,带着外婆可以逃去樱都,是吧?” 夜深人静,除了蔓延到处都是的体感,就是殷寒壮健的心肌搏动。 “这……” 她不知道殷寒可以那么洞察人心。 说实话,她也想过这么干,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殷寒要是死了,她都不一定能管控好公司的一帮老古董们,据说殷寒当时管辖公司的时候,耗的时力可比原先爸爸创业的时候多得多。 而且,他要是没了,她肯定也会伤心好久。 记忆里还留着他十来岁初到她家的记忆,可转眼,眼前的男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哥哥”了。 他的大手好像就搭在她的心脏处,她真怕他指尖微微一个发力,她就可以顺利归西。 毕竟,她搅了他三个亿的单子,虽然在殷寒面前只能是个数额,但是她要为这一串数字,不知道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竹桃抖着心眼在他的旁边睡下。 和想象的不同,殷寒睡的很安分,他关了灯,她就这么躺在他的身侧。 扬起苦笑的唇角。 想着想着,躺在床边上睡不着,又不敢乱动弹,不知何时,殷寒冒出这么一句。 “明早上有课?” 想起明天要做的事情,竹桃有些心虚,不确定殷寒是否知道他们的课表。毕竟他在帝大那么大的权力,想要个课表,校长都亲自抄给他。 “有啊。” 忐忑极了,殷寒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然后正当她想闭眼的时候,他竟然从侧面抱紧了她。 “有课,所以睡不着?” 竹桃哽了哽,随口一编:“那个课老师有点凶,我怕我回答不上问题,正在脑海里复习呢。” 头顶一声轻笑。 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她有点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我的好大学生,没想到我还没有上课有魅力呢,在我的旁边,想的却是那些无聊的东西。” “啊?我不是怕老师……” 他雄壮的肌肉包裹着她小小的躯体,夜深人静,又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我……”或是习惯了他的吻,她这次主攀上了他的脖颈,“新学的内容没复习,明天怕老师提我回答问题。” 听着她胡言乱语,殷寒竟生出几分兴味。 他的手勒着她的腰,试图将她向上提起,然后他坐直,将她抱进了他的怀中,这个姿势像是在抱小孩,“那起来,我给你讲。” “额……” 殷寒长手一伸,灯已经照亮了室内。 竹桃满是胶原打包的脸俏红,像个樱桃,啃一口似乎就有水出来。 她甚至不喜欢这种亮,说实话,她比较心安理得于两个人在没人的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对恋人般亲密。 可能因为殷寒的情况,而这种光给她的感觉,有些不适。 殷寒松开她,将她放在软绵绵的床上,睡衣下肉眼可见的看到他手腕上的青筋。 人食色性也。 竹桃忍不住咽下口水。 床边一塌,殷寒从她的书包里拿来了书本,在她的旁边,似笑非笑的。 很想摸摸这块筋肉到底弹不弹,竹桃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殷寒鹰眸一黑,反握她的手,“很想看?” “不想。” 嘴上说的敌不过实际行动。 或是殷寒的力道大,又或是她本不想松手,她能触摸他的手臂上的条条脉络,甚至感受到汩汩热血在韧性血管中沸腾地流动。 第十六章:巫婆?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殷寒最终松开她,翻到了她记笔记的那页,坐上了床,将她朝怀里一搂。 竹桃愣愣的,他们现在这样子,倒有些像是小时候。 那时候夜色渐浓,他给她一边讲故事,一边递纸巾给她,好像无奈极了。 隐隐约约地记得,那天好像是爸妈要出差了,然后殷寒奉父母之命,就过来陪她睡觉了。 那时候还跟这个莫名多出来的一个“哥哥”不太熟络,她瑟瑟发抖着肩膀,习惯性地蜷缩在大床的角落一处,跟一只猫一样。 用殷寒的话说,可怜,好像被世界抛弃。 “乖妹妹,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他的影子矗立在床边,向她招手。 她哭的更凶,因为他有点像爸爸口中的人贩子。 用最温柔的语气让她贴近他。 殷寒把她搂进了怀里,三十七度的体温一点点暖她的身体,“再躲,巫婆来了。” 她怯生生着嗓音。 “是那个诅咒长发公主到十八岁就死去的那个巫婆吗?” “是的,你的哭声很动听,会吸引她。” “……” 她立马不再哭闹,而是窝在他的怀中擦干眼泪。 “对不起,我不会再哭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殷寒面前从来没有哭过,因为殷寒会让巫婆过来拐走她。 。 思绪万千,突然她的右侧脸颊有些烫,不知道有意无意,她的耳朵正是他心脏的位置。 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和以前一样的姿势。 冷不丁,某人讲着讲着开始提问。 “想什么?神游到哪儿了。” “啊?”竹桃摸摸秀发,仰着脑袋问,“在想,为什么旋光性和物质的构型没有关系。” 殷寒捏了捏她的鼻梁,耐心解释。 “因为一个构型是人为规定,操作的,旋光性是物质本身就有,自然也就不同……” 专业性的术语,竹桃听的多了,眼皮子也就逐渐耷拉下去。 — 被单旁边已经是一片冰冷的温度。 习惯了,竹桃也就见怪不怪。 从暖呼呼的被窝中钻起来,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挠挠秀发,嘟囔几句埋怨这一天天的真是荒诞至极…… 下次觉绝对不这样了。 这是最后一次。 一开门迎接她的就是殷九的俊容,殷九似乎已经等候多时,靠在墙面,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寒爷让我给您的早餐。” 竹桃小脸红的发烫,接过早餐放在自己卧室里,洗漱穿衣了。 待殷九完成任务后离去,竹桃通了商刑的电话,听说他们已经到了犯罪现场,跟随地址导航,让开车四司机一路狂奔这才到目的地。 居然是在帝大?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可学校这里的交通有些堵,按照常理,这边远之处,应该荒无人烟。 帝大围聚了很多人,这些人全部戴着口罩,捂着口鼻,一副嫌弃的样子,众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但奇怪的是他们不嫌人多一样往里面凑,把学校西南处的一角隅堵的水泄不通。 学校周边人多口杂,这起案子的发生甚至轰动了有些媒体。 现场被封,竹桃进不去。 见一个男人正朝着她招手,。 迎接竹桃的是陈怀义,他今儿梳了个发型,为了遮挡伤,脸上也涂了粉,阳光下整个人看起来白的发亮。 “哈喽!今天变帅了。” 竹桃多看了他几眼,陈怀义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还记得我么,小妹妹。” “记得,你是商队长的部下,请问,商队长在哪里?” 对方突然有些礼貌,竹桃不自在,陈怀义也不自在,毕竟自己当初怀疑别人的能力,对她说的语气也挺冲的。 正头疼着到时候怎么邀请她加入。 一个专业的干不过一个大学生,说出去倒是有些丢人了。 压下这些想法后,陈怀义笑着,“他自然是在的,这里也是他发现的。” 起初学校附近的这个巷子里的人家很多,逐一地找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今早才接到报警,这男人也够毒,监控录像地点和作案地点完全不同,我们都被忽悠住了,那女人被泡在水缸里整整三天。” 一边吐槽呸着口水,一边捉襟见肘地带竹桃往里面进,只是越接近现场,那令人反胃的气息越来越重。 这女人的外衣已经被扒,几乎没有一片隐私是可以遮蔽住的,整张脸浮肿,嘴唇肿胀地裂开,早已经看不清五官,狼狈不堪。 竹桃不敢相信这是每天都画着精致妆容的李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儿是得罪了谁,她这千金大小姐的下场未免太过悲惨。 这时候,商刑从里室缓缓而出。 竹桃问,“鉴定报告出来了吗?” 商刑接过陈怀义给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说,“是李湘没错。法医鉴定结果,致命伤是一刀捅进了心脏,但在被杀之前,下体出血撕裂,甚至腰间有皮鞭,烧伤,折断,砍裂的痕迹。” “最后的抛尸地点就是穿过学校,对面那水缸,他对学校里面的监控布局很熟悉,按照时间推算,他精准走在监控死角,就算拍到,也只是背影,没有露脸照片。”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李湘居然被人先女干后杀,凶手对学校监控系统很熟悉,很大概率是学校里面的同学或者是工作人员。 “那李湘是怎么被发现的。” 说到这个,陈怀义脸色不太好,做了个yue的动作。 “那里面的水,还是某些宿舍的饮用水,几个女生喝出了味道。” 竹桃胃深处也有些酸涩。 解释完,商刑咕噜几口,瓶子已经见底,他高大身躯过来的时候,竹桃往后躲了躲。 然后,他将空瓶子扔进她身后的垃圾箱。 商刑注意到了竹桃的闪躲,闻了闻自己,“有味?” “没,没有。” 竹桃低下头,商刑冷硬的唇角多出一丝笑意,“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没啊。” 竹桃东张西望,对上陈怀义的笑脸,神态有些不自然。 “某人初去警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那小腿儿,都是勾着商队长的腰的,最近儿是发生什么了,对商队长突然这么彬彬有礼?” 陈怀义的调侃,竹桃脸浮上一层粉红,不知道从何解释,“胡说,我什么时候非礼商队长了,我那时候腿扭折了……” 突然想到,她腿折也是装出来的。 最后殷寒带她光明正大地从警局出去,她都是双腿在地上走路的。 陈怀义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凑上商刑的肩膀,鼻子里全是尸体的腐臭味,陈怀义替他扇风,嫌弃极了,“老大,你也别太尽职尽责了,跟尸体靠地那么近做什么。” “那凶手查出来是谁了吗。”竹桃这才想起来的正事。 人证物证齐全,才能下达逮捕令,只是这时候,商刑给了她一个不明所以的答案,“呵,只怕他已经逃了。” 竹桃了解情况后,向商刑告别。 “那个,竹小姐!” 陈怀义追上她,给她递了自己的手机号,喋喋不休推销,“考虑一下加入我们一起么,有工资的!商队长考虑到你情况特殊,只要你参与案子,每起这个数。” 竹桃瞅了瞅,“两百?” 陈怀义嫌弃地凝了她一眼,摆摆手,看她眼神跟看乞丐似的,“两千!” 竹桃知道商刑不缺钱,没想到出手那么阔绰,刨去殷寒给她买的东西不提,若是一个月能处理那么四五件案子,加上殷寒给她的生活费,自己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 但问题是,她很快就要走了,时间就在三天后。 这事儿要是放在前天,她肯定开心坏了,可命运弄人。 竹桃叹一口气,压抑看见钱的星星眼,“还是算了,我还有点私事,怕是不能去了。” 以为竹桃是在“三顾茅庐”,让他来个“程门立雪”,陈怀义立马继续好言相劝,“老大让我来招你,可见他很欣赏你的才能,你加入我们,既能为民除害,又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外快,这两全其美的好事怎么能错过呢!” 陈怀义搓着手,呵呵地笑,“而且还可以见到天天见到商队长喔!” “额……” 竹桃被说动,她松了口,“好,我答应。” 但是她不是为了商刑,看陈怀义一脸激动的样子,她也不想解释了。 陈怀义完成了任务,心情大为畅快,拍两下她的肩膀,“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 “有案子会告知你的欧~” 临走时,陈怀义向竹桃打了个手势,示意后会有期,副驾驶室的商刑依旧是冷冰冰谁也不待见的样子。 向他也挥了挥手,只有她知道,他以前,在她失去双亲时表现是怎样的温柔。 — “唔……” 目送警车离去,竹桃隐隐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脚步越来越大,还没等她冲向路边,就被捂住了双唇。 第一个想法是掏出手机给殷寒发信息。 “住嘴。” “你是…?” 这声音怪耳熟的。 竹桃试图看清人,她恶狠狠地踩了他几个高跟鞋,“你是不是要钱,要钱的话,我这有,我哥哥多的是钱!” 她反手拿出手机,作势给他转账。 男人躲开她的攻击,踢掉她脚上的白色小高跟,然后不忘毁掉行踪,扔进了巷子里的垃圾桶。 第十七章:喧闹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男女力量生性悬殊,她的腿连带着她整个身体,被男人重重地踢向了前面,膝盖已经渗出与泥土混杂一起的血液。 头皮又麻又疼,一声痛呵之后,她这才缓缓意识到不对。 突然想到什么,她心中更凉了,黑布下面的脸,不会就是凶手吧? 没有谁穿的比他更像凶手了,一纯黑色的面罩只让他露出两只眼睛,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更加壮硕,一只臂擒拿住她的两只胳膊。 她脚丫磨破了皮,疼的紧,连在地上走一步都龇牙咧嘴,别提跑了。 摁了SOS紧急联系电话,心存侥幸,殷寒应该会看见的。 “大哥,你最好有话好好说,我哥是殷寒,你要是敢动我………” 之后又说了很多威胁的话,男人油盐不进。竹桃想,男人要么是压根不知道殷寒是谁,所以无惧无畏,要么就是认识她,早就对她有所了解,也有所防备。 弯曲狭窄小巷子里的尽头,是一个脏兮兮的酒店。 这酒店透着一股油烟味儿,分明是白天,厅中却黑漆漆的,一看就是做什么不法勾搭。 竹桃咽了咽口水,“大哥,你信我,我真的可以给你转账,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都可以!” 男人淬着欲望的眼睛露在外面,却像看傻子一样望着她。 拽她就将她塞进酒店一楼的一个包间。 她挣扎无用,嗓子都快喊哑了,但这巷子太深,人迹罕至,酒店的那个老板只是看了一眼,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继续擦拭眼镜。 另一男人给她送到房间里,就走了,看起来有些像是保镖,怪不得对她的钱毫无所动。 这到底是哪家少爷? 眼看着她手被粗鲁地绑起来,男人猴急的模样,连门都没关。 找准了出口,她与他周旋。 小嘴喋喋不休地乱飞,“我家开了好多夜店酒吧,里面什么样的美女都有,一晚上NP都可以~我身材干瘪,要胸没胸的,没有手感,还不会伺候你,你抓我干什么。” “闭嘴,我老子就要你!” 男人目光猩红,体温滚烫,这样子,看样子好像是磕了药。 被压在身下,裤子也要被扒了下来,竹桃肾上腺激素飙起,一个脚踢中了他的脆弱。 “你……艹!表子。” 男人破口大骂,扯下了黑色口罩,就将唇贴上她的脖子,牙齿咬了进去。 竹桃还没来及第二脚,就被他的手捉住了脚踝,随即一扭,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头部一阵滚热,只听见她的心脏在蹦蹦乱跳,黑衣人也变成了重影。 “哗啦!” 酒店的玻璃门不知道被什么砸地稀巴碎,里面的老板头上多插了冰渣子,刚在看好戏的老板被打的门牙尽散。 看清来人,老板吓得不敢哆嗦,只是用手指着他。 下一瞬,手也被掰断。 屋内,是男人的泼骂声。 “妈的!你个贱人,TM的怎么那么多事!” “老子上你,是给你脸,你还不知好歹,你不知道后面有多少女人排着队上我的床……” 男人喋喋不休,竹桃娇嫩的皮肤印下一道道红痕。 屋里的男人暴着粗口,竹桃只觉得头皮要被硬生生地从骨头上撕扯下来,“小贱人,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醉生梦死。” 竹桃笑呵呵的,不忘刺激他,“都硬不起来了,还让我醉生梦死?” 这无疑是对男人的一种最好的羞辱。 捂着受伤的脆弱,迟来的后痛让他差点儿倒地打滚。 正想对着她的脸一巴掌再扇过去的时候。 殷寒单手提起他的脖子,缓缓上移,将人如丢废物一样摔在了墙角,然后,精准地碰到他的颈部,殷红的血液从管里倾泻而出。 “寒,寒爷……” 这个人竟是周柏齐。 他捂着颈椎,在地上蜷缩一团。 竹桃想不到居然要强暴自己的居然是周柏齐。 殷寒一把抱过竹桃,倒是对眼前这个人是谁没有在意,直接对殷九道,“处理了。” 殷九拖走了人,身后传来一阵七上八下的殴打声,殷寒挡住竹桃的眼睛,背过身。 用不着殷寒动手,这一个人,殷九他游刃有余。 进了其他的房间,殷寒觉得床不干净,脱下大衣铺在椅子上,暂且让竹桃坐着他的外衣。 下面是殷寒的体温,竹桃睁开眼睛,将他的脖子绕的更紧,心中只知道她安全了。 “呜。” 她如藤蔓一样地缠绕住他,她不要放他走。 可要如果殷寒要给她止血,他就必须先松开她。 殷九处理掉了人,那人的下半身立着一把光影,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殷九贴心地帮他叫了120。 他知道,寒爷不允许他杀人,若是杀了,被竹小姐知道那个人是因为她死的,多少心里会有些芥蒂。 这狗杂种就留他一口气先喘着吧! 他向地上的人吐了口水。 找到了殷寒,动作流利地从衣服上撕扯半截,可他人刚靠近竹桃一分,殷寒的眼神仿佛已经明确了他的死期。 他真没有那个意思,都这时候了,寒爷怎么还是那么爱吃闲醋呢! “寒爷,我绝无二心,就是想给小姐止血。” … “乖,松松,给你包扎,嗯?”殷寒没有理他,对竹桃道。 竹桃还算听话,真的把手松了一点,但也没松太多。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知道自己的衣服还不是很体面,她拉不下脸在殷寒面前整理裤子,所幸就抱着殷寒的身体,让他帮她挡着。 殷九听到寒爷这声音,除了起鸡皮,心中暗暗嫌弃,只敢默默哔哔两句,恋爱的男人真骚。 声音都快融化南极的企鹅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寒爷在干那什么。 两个人暂离了一秒,殷寒快速脱了上衣,给她的受伤的头部包扎了几道。 她又贴了上去,暗自庆幸,将殷寒设置为紧急联系人还是有用的。 殷寒褪去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似生气又似在疼痛,冷冷的感觉让他瞬间不亲和了。 他上衣脱下后露出精壮的肌肉,外套又给她坐屁股底下了,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她低头一看,开了拉链的裤子已经被拉上了。 一想到是谁干的,暗暗责备自己。 为什么她都撞成这样了还不晕过去? 一路上因为殷寒的身材吸引了一堆蝴蝶的目光,而殷寒脸色也不好,毕竟没有在街头裸上身狂奔的经历。 “你身体都露出了。” 低头一见,小女人抱着他的腰,身体盖在他的身上。 他抱起她向车里冲,“别闹,给我撑着。” 霸道的语气,竹桃听得反而更安心她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乖地出奇。 “寒爷,寒爷……”随着殷寒快跑的频率,娇的发颤的声儿。 “你很喜欢叫?” 她这其实也不是娇,只是很正常的有气无力的声音罢了,只是落在殷寒的耳朵里,活脱脱的一层婉转的娇媚。 车内,某女人喋喋不休着,完全没有顾及这损伤的头颅,其实她这样子,头裹得像个粽子。 倒也像是个脑子被撞的人。 摸了摸殷寒的喉结,痴痴的眼神,“就摸这一次,以后摸不到了。” “能不能去跟我外婆说说话,好像看你们俩和好啊……” “寒爷,求您了,让我看外婆最后一眼吧。” 哭了一阵子,安静了会。 但是不过几秒又响起来某人的哭闹,殷寒头疼地蹙眉。 他光裸上身,竹桃的脸快要贴到了他的腹处。 小手戳了戳,碰了碰,摸了摸,到最后就直接整只手放在他的人鱼线上。 “哥,寒爷,你要结婚了,祝你幸福啊,只可惜我看不见了,白欢应该对你挺好吧,但是你不在的时候她对我可不好,我寻思着,以后把你给我的东西都卖掉,然后去樱都租个房子陪外婆。” 殷寒笑得邪恶,“敢死,我让你外婆跟你一块死。” “……” 额头的青筋暴起,他咬牙,加速油门,一路上闯红灯才到了附近的医院。 殷寒来了,医院顿时鸡飞狗跳的,领导们该过来奉承的奉承,该过来送礼的送礼,该抢救人的抢救人。 竹桃自然被第一时间送去了急诊室。 —— 一波喧闹,直到手术室里的等熄灭。 主刀医生擦了擦汗,打开室门,战战兢兢地推了把眼镜。 倒不是病人有多严重,而是殷寒舌头顶腮,一副要活动筋骨的架势。 “病人没有大碍,都是皮外伤,没有脑出血,脑震荡的情况。缝几针就好了……” 殷寒果然抬起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大动脉,发力,“再测一遍,要是有误,饶不了你这种庸医!” “是是是。” 她默默回去,关上手术室的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鉴定了三四次的结果,殷寒这才点头,坐在了手术室的椅子上。 殷九咳嗽几声,“寒爷,要不您找个衣服穿上?” 几个女护士走过,飞红了脸颊。 殷寒这才注意到,刚才自己的衣服给她包扎了,那衣服丢在手术室门外,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 进竹桃的专属病房,竹桃对上殷寒冷冰冰的视线。 第十八章:把握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本能地攀住他,她知道这是种落差感,不然为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都那么弥足珍贵呢。 她不敢乱碰,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人扣住她的手,“强逼”着她去探索更多。 突然,上面的人不动了。 竹桃也缓缓睁开水润到不行的双眸。 他的掌心落在她的脖子上,大拇指指腹处摩擦着。 她也觉得不舒服,摸上去一看就是一丝血迹,虽然咬伤了脖子,但比起磕了头,这点儿伤根本不算什么。 她脸颊发白,“这个不打紧。” 殷寒冷声,眸色由黑变红,“应该杀了那杂碎。” 如对待一件收藏至久的艺术品,他为她脖子上的伤口,清洗,消炎,消毒,然后在涂抹药膏之前,他吻了上去,下嘴的位置正是被那个人咬的地方。 “嗯…” 力道有点重,她不自觉地哼哼,抓住他的肩。 这确定不是在为她的伤口雪上加霜? 而这吻,从一开始的焦虑慌张变得有些旖旎。 一想到她自以为的“临终遗言”,她更加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分开的时候,她撇开脸不去看他,那小脸蛋如春天的罂粟,刚开出来的嫩苞一般。 气氛尴尬极了。 终于她找到自己的音节。 开始为她的“碎嘴”买单,“我胡说呢,您不知道我的脑子被磕了,自然也就信口雌黄,口无遮拦,还请寒爷别当真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忘了,忘了吧。” 她摆着手,借机跟他保持安全距离,但殷寒却不乐意了。 想起这丫头临死前还在操心他的婚事,他不知道该发笑还是该生气。 在她的身边坐下,重新裹好她的被褥。 有些调侃,“一天天的,你上个学,怎么那么多幺蛾子?” 竹桃红了脸,自从殷寒回来,她一成不变的作息渐渐被打乱,就连属于她自己的心脏,殷寒也有时候会控制它的跳动。 不由担心,“那个人是周柏齐,你这么对他,周家不会叛变么?” “敢叛变,我就收购了周家。” 观察竹桃的表情,殷寒继续道,“怎么,心疼?” 竹桃白了一眼,声音更细柔了些,“怎么可能心疼他,我只是担心寒爷,如果他们想要报复……” “这么多人都想让我死,我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殷寒食指堵住她的唇,缓缓吐出,“敢报复,除了周家不想存活了,把他送进牢里,难道不能算是为民除害?” 周柏齐,据说养了很多情人,罂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如果这丫头知道周柏齐之前对许多贫穷女大学生进行侵犯,怕是会觉得恶心吧。 毕竟周柏齐暂时还是竹桃的未婚夫。 但现在已经彻底除名了。 想到此处,殷寒的脸色好了点,铲掉周柏齐这个草根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那牙印,看着有些碍眼,他在她伤口上贴了创可贴。 冰凉的感觉从脖子处传来,底下传来小女人的夸赞。 “你好厉害啊,寒爷。” “呵。” 下颚线清晰明显,劲舌顶腮,有些性感。 竹桃迷晕了眼,她家的寒爷为什么可以长的那么帅,做事还那么man?以前只知道他帅,还没有发现原来寒爷也有暖人的一面,还有这么性感的一面…… 尤其是当周柏齐想要对她图谋不轨时,殷寒挺膺而出,再周柏齐对她下手的时候,一下子就掐住了周柏齐的命脉。 救了她,殷寒就把定制的风衣垫在她的屁股底下,柔声细语地给她包扎。 越来越近的俊容,但这次与以往不同,换成了竹桃微微前倾。 殷寒倒是来了趣儿,眸子里几分看不出的兴味。 “巧巧?” 见到门口来人,竹桃立马缩回了头,模样老实极了。 突然远离的竹桃,殷寒微微蹙眉,反扣住了她的脖子,向前一拉,吻不轻不重的落下。 “殷寒,巧巧来了。”她撑开双臂在两人之间,表情甚至开始扭曲。 门口的白巧巧更加傻眼,她听说竹桃出事儿了,这才翘课逃出来。 她跟着殷九窜进了门,就见殷寒光这上半身,而自家闺蜜抱着他精瘦的腰,摸得滑溜。 哪里像是个病人?! 最关键的是,她看到了死神在向她招手。 还好殷寒没有在别人面前亲密的癖好,很快就松开了她。 殷寒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来的真巧。” 那外衣从男人乌黑浓密的头发上快速套了下去,遮挡住精瘦有型,堪比健美的身材。 比白巧巧更僵硬的是竹桃,尴尬地想从地缝里钻进去,白巧巧等殷寒走后啧啧赞叹,摇头晃脑着,“哎呦喂,真行啊,竹桃,都勾搭到我姐夫身上了?” 她勾着竹桃的脖子,兴师问罪又幸灾乐祸。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她内心很希望竹桃先下手为强,殷寒跟竹桃才是她磕的cp。 竹桃沉默良久,张张嘴,不知道这从何解释。 “我们其实不是……” “我知道!暧昧关系是吧,这年头很流行这种关系的……” 白巧巧很懂她似的扯过她的腰。 “我看看,伤着哪儿了。” 掀衣服到一半,她又把竹桃衣服放了回去,要是被殷寒知道她对竹桃动手,还不先对她动手啊。 竹桃摇摇头,“就是后脑勺磕破了点皮,流了点血,没什么大事儿。” 白巧巧望着她裹了一层白纱的脑袋,都要开颅了,居然没有失忆,没有别的问题。 “命真大。” 想到了正事,她道,“我听殷九说是周柏齐那个杂种居然敢妄想你,我呸,还好这次寒爷去的早,把他给发配了。” 竹桃笑笑,刚才甜蜜里慢慢清醒过来一样,这感觉就像是扑冷水在她火热的心上,“是啊,多亏了寒爷。” 想到什么,白巧巧也叹了叹气。 握住她的手,“桃子,去表白吧,凭我女人的第六感,寒爷肯定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他也不会吻你,也不会去救你的。” 竹桃眼神不可控地亮了亮,却很快又熄灭。 “我只是她的妹妹,他照顾我,对我好也是天经地义。” 白巧巧真想看看竹桃都在想些什么。 这丫头平时做数学题的逻辑推理能力也不知道哪去了。 “用嘴照顾你?”白巧巧的眼神儿根看白痴没什么两样,她继续提点她,“寒爷和白欢的婚礼可是在下周四,你呢,只剩下三天时间了,能不能让寒爷阻止订婚,就看你了。” 竹桃摇了摇头。 殷寒和白欢会结婚这件事儿,虽说是联姻,但没有殷寒的点头,谁也不可能逼着殷寒娶谁,媒体也不会宣布两个人的婚礼。 显然这一切都是殷寒的手笔,他准备娶白欢了。 想至此处,竹桃认命一般地,“他决定好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改变的了。” 白巧巧耸肩,看着竹桃甚至有些病入膏盲无可救药的感觉。 “谁家订婚连个戒指都不送?” 竹桃惊诧地抬头,“寒爷连戒指都没给白欢?” 虽说有些惊讶,但心里却加速跳了半拍。 难道说殷寒本意并不是与白欢订婚么。 想起上次殷九对她说的话,“你就不能相信寒爷,好好爱寒爷么。” 殷寒对于这些事情从来不解释,她思绪跟团麻似的。 “何止啊,连个手链都没给她送过,我都怀疑,她要结婚对象是不是寒爷了。” “总之吧,你好好想想吧,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了,这要是真订婚了,照白欢这脾气,你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咯。” 殷九正站在门外,高高瘦瘦的,皮肤还很白净,乍一看跟小白脸没什么区别,但白巧巧知道他可是殷寒身边的人,这一外貌也只是表象罢了。 白巧巧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殷九问她,“白家二小姐跟竹小姐关系好,看来你也不待见白欢小姐?” 白巧巧打了个哈气。 “这么说吧,娶了白欢,以后可有你好受的,她最喜欢看部下憋屈了。” 撞了一下殷九的衣服,擦出了一道声音。 她道歉,“不好意思,你的衣服太硬了。” “……” 。 白家。 江慧琴从阁楼缓缓而下,盯着白欢,眼角处的皱纹都透着审视。 白欢手心紧紧攥着手机,而没有来得及关的屏幕,是周柏齐被送进急救室的消息。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不死? 他没死,殷寒就能从他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想到此处,白欢闭了闭满是怒意的眼瞳。 江慧琴穿着酒红色的睡裙,显然是从床上刚下来。 她喝了口桌子上的温水,斜视了眼白欢。 “你怎么总待在家里。” “我养你是让你白吃白喝的?寒爷到现在对你还不上心,这正要明媒正娶来的妻子,他连白家的门都没进过,这传出去,白家已经是整个罂城的笑柄了!” 耳熟能详的谩骂,白欢揪着裙摆,精修的指甲扣进了皮肉。 “妈,等我马上嫁给寒爷,就不会待在家里了。” 说到这份上,江慧琴坐在白欢身旁,叹了叹。 “你现在是他要订婚的对象,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要与寒爷培养感情。” 第十九章:亲密又得体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只是坐了坐,江慧琴显然有些不耐了,她端着佣人刚泡的茶,轻抿,“我不希望你整天呆在家魂不守舍的,再这样下去,不妨让他们好好教教你规矩……” 白欢脸上浮过恐惧,她原以为只要能攀上殷寒这条高枝,便会脱离了江慧琴对她非人般折磨。 或是太过畏惧江慧琴,又或许是做贼心虚,她吊着心尖儿。 “别,我等会,等会儿我就找寒爷。” 白欢轻眨掉眼角的泪,掩饰自己的情绪。 转身就要离去。 “站着。” 白欢心神一抖,可不能让江慧琴看见她哭,否则非但不能换来安慰,反而会变本加厉地讨责她。 “怎么了。” 她向后退了两步,强装镇定。 但事实证明她多想了,对方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 “寒爷说要给白家的彩礼,怎么还不打我卡上?”江慧琴的语气不耐极了,涂着指甲油,吹了吹。 视线猛地刺向白欢。 白欢掩去讽刺的笑意,毕恭毕敬地低头,“这是寒爷的事情,以他的做事风格,应该是订完婚之后才会把钱打你卡上吧,再说,寒爷怎么可能赖账呢!” 江慧琴面露尴尬,语气渐软,“小欢,你等会跟寒爷好好说说彩礼的事情,记得好好说,别让我像卖女儿一样。” 白欢心间一层冷意。 可不就是在卖女儿么。 江慧琴要的数字可不低,想殷寒要彩礼六千万。 只可惜,江慧琴应该拿不到这六千万就要要哭着求她,让她施舍一些钱。 想到此处,白欢调过头的脸颊上已经是满脸泪痕,表情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这次周柏齐失手,寒爷,应该不会怪罪到她身上的吧。 … 白欢战战兢兢地到殷寒公司总部,殷寒刚开完会,楼下的工作人员有些认识白欢的人主动跟她搭话。 无非就是来奉承讨好的人,白欢笑得甜,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突地眼前一抹黑色的高大身影,白欢得意洋洋的脸色没来得及收。 “殷总!” 几个穿着职业服装的女人打了招呼就溜走了。 殷寒跟殷九两个人正急着朝门口走去。 殷九不友好地看着白欢,“你来有什么事么?” “我……”白欢掐着手臂,低头,尾尾可怜道,“我妈妈不让我在家,让我来找寒爷。” 因为白欢堵在会议室的门口,那一些股东都议论纷纷。 有那么一刻,白欢难得觉得傲慢,以最完好的姿态站在那些股东面前,仿佛她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殷寒俊脸微扬,唇角勾起,却给人的寒意十足。 白欢打了个哆嗦,不由怀疑殷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周柏齐没有醒来,殷寒不可能知道是她指使的。 下巴一抬,白欢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下去。 “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当然……知道。” 白欢差点咬到了舌头。 恐惧流在言表。 而两个人这个样子,在外人看别提有多亲密了,股东们笑着打趣儿:“殷总要订婚了就是不一样,单身这么多年了,终于要开枝散叶了!” “是啊,祝殷总和白小姐喜结连理,早生贵子!这周四我一定准时到,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白欢脸蛋儿更红了,服了服身,白家好歹是豪门末流,她还是认得些人物的,“谢谢方总抬爱。” 再对上殷寒的视线时,他笑着叮嘱,“祝福收到了,各位别忘了准时参加。” “那肯定肯定……” 唏嘘了一番,会议室的人逐渐消散。 三个人进了董事专属电梯,周围突然很安静,不知道怎么,白欢觉得有些像濒临死亡的窒息。 白欢想要靠殷寒近点,再靠的近些,正要靠到殷寒手的时候,他抬起了手臂,整理衣袖。 那抬起的腕,肌肉微微鼓起,线条明显,仿佛她要是触碰了上去,她就会被掐死。 白欢颤着手,眼睁睁地看见殷寒率先而出。 白欢出电梯的时候冷不丁撞到了殷九,她白了他一眼,“没长眼睛?敢跟我撞。” 殷九向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否则……” 白欢心底抖了抖,连忙追问,“否则什么。” “你看看周柏齐就知道咯。” 殷九一个意味深长眼神,这眼神中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白欢愣在原地,直到电梯门合上,她仍然在里面。 殷九知道周柏齐的事儿跟她有关联,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殷寒也知道…… 难道周柏齐醒了? 不可能,那家医院有白家资助,里面有些自己人,是不会骗她的。 所以只要不承认,殷寒也就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白欢压住颤抖的膝盖,从电梯里开门而出。 殷寒早就没了人影,也好,这样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只是那竹桃,她和寒爷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现在又被殷寒移出了殷家,所以理应不是殷家的人,可是殷寒却养她那么久。 只可惜,这次没能弄脏她的身体。 …… 竹桃捂着头颅,照着病房的落地镜,白花花的绷带缠在脑袋上,模样有些滑稽。 还好没把她头发给剪了,否则她应该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屏蔽所有人。 自然也包括殷寒。 门外有人敲了敲,没等她开门,锁已经自动打开。 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殷寒西装革履,还没有来得及换掉一成不变的工作装,墨黑的头发微微散着,眼神还是如刀一样锋利。 想到白天白巧巧的话,她站起来唤了一声,“寒爷。” 只听见某人微微调侃。 “不叫我哥,也不喊我名字,现在改口叫寒爷了?” 他脱下西装,随手搭在一个架子上。 再靠近她的时候,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这样喊才显得您高大威猛嘛,只有寒爷这两个字才配得上您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 竹桃一波彩虹屁下去,脸都红了一圈。 “嗯,喊的不错,我很喜欢。” 他想到她救她的时候,或是理智不清,或是真的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她那小嘴不停乱叫。 暧昧不明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常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期待他每次的到来。 什么叫喊的不错。 竹桃装作什么也不懂,“寒爷吃饭了么。” “饿了?“ 她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 因为发型的缘故,她不能出去,虽说有护工,但他们看起来也挺忙的,她伤的不重,但殷寒非要让她在医院待着,她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给她送饭。 而且她真的想试探一下,他对白欢是怎样的感情。 如果她说不想他结婚,那岂不是太自私了。 殷寒养她到现在,供她上高中和帝大,如果说要报她的恩情,也差不多报完了,现在他要娶妻,而她却为了一己之私…… “想什么?” “在想,我们吃什么。” 殷寒握住她的腰,有些邪意的笑,“好,我们去吃你最爱的小龙虾。” 他从身后拿出一顶女士帽给她戴上。 她感激的眼神投来。 寒爷是真的懂她! 殷寒给她戴好帽子,一米九的身高让她仰视。 “别这样看我,我以为你对我情难自拔。” 类似看玩笑的话,竹桃心里跟撬走一块似的,他这话,是对她没意思的意思吧。 殷寒说要带她吃龙虾,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龙虾。 这家的龙虾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在水中爪子乱舞,触角除了有点甲壳素的橙红色,还有些发蓝。 竹桃咽了咽口水,“寒爷,我不吃……” 殷寒指点江山似的,在服务员面前自然地搂她的半腰处,“就这只了,要蒜泥的,烧好吃点,我家小孩喜欢吃。” 竹桃眨眨眼睛。 我家小孩? 他只是把她当小孩儿? “是。我们家虾都是剥好皮的,到时候直接吃肉就行,很方便!” 经理多看了竹桃两眼,识趣地带竹桃和殷寒两个人去了一包间。 门声敲在了竹桃的心上,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心口有些发凉。 白欢顶着精致的装扮,扬起笑脸,有些诧异的样子,“竹妹妹也在?” 是她未来的嫂子。 她应该欢迎。 可是她怎么都笑不出,连唇角就好像上了蜡,沉重极了。 那个殷寒口中的“他家小孩”应该是白欢吧,毕竟现在最流行把男女朋友一口一个宝贝儿,一口一个小孩儿的叫了。 “寒爷,我来了。” 白欢如一只脱了绳的风筝飞到了殷寒旁边,因为殷寒的压迫感太重,她悻悻地收回了手。 保持跟殷寒既亲密又得体的距离。 “天啊,这是我爱吃的大龙虾!谢谢亲爱的。” 她夹起一口放在自己嘴里,又夹着一块,递给殷寒的唇。 竹桃:“……” 她坐回了座位,本来她就是在殷寒对面的,现在白欢来了,两个人坐在她的面前,怎么看怎么有些不舒服。 想到这不舒服以后可能要持续很久,她全身像虫子咬一般发麻。 目光垂着落向对面女人紧张的目光,殷寒撇开了头,“我不爱吃这些。” “吃一个尝尝,很鲜的。” 白欢的不依不饶,殷寒笑得露出森冷的牙齿。 她明白自己已经惹怒了殷寒,心底猛地一塌。 正要收回筷子,再抬眼望去的时候,筷子间哪有什么龙虾肉。 第二十章:嗓子疼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拿着自己的筷子,将肉从白欢那夹到自己嘴里,边吃着边眉飞色舞的夸赞,“挺好吃的,但寒爷不爱吃这些,白姐姐你也真是,这么好吃的肉不如给我吃呢。” 殷寒眸色像是覆盖了一层霜。 瞧着这丫头,刚出锅滚热的虾肉吃在嘴里,一个烫字也没说。 可难为她了吧。 白欢心里有些气恼,却也暗自庆幸这肉被竹桃吃了,不然今儿这台阶是难下了。 “等过三天寒爷举办订婚宴,菜都是按照寒爷的口味点的,到那时候,寒爷您可不能嫌弃了啊。” 白欢给殷寒赠酒,哗哗地倒满。 殷寒点点头。 扭头叫来了服务员。 “送份冰淇淋上来。” 竹桃正烫的眼泪汪汪,嗓子尖里冒着火,她把嘴巴向下撇了撇,避免殷寒看见她的窘迫。 眼前突然多了份冰淇淋,她不顾左右而言他。 吃完后口腔虽然清凉,但还是有股被灼烧之后的疼,像要火山爆发一样。 心里后悔了。 正当她不知道殷寒为什么表情突然那么阴鸷,某人发话了,“再点一份龙虾吧,要辣的,我喜欢吃。” 对于殷寒的每一个字,服务员都不敢怠慢半分,那么大一只龙虾动筷子才不过九牛一毛,怎么那么快又要一只了? 所有人都搞不懂殷寒想要做什么。 很快,一盘香辣味的蒜蓉辣酱大龙虾肉就展现在三个人的面前。 换作以前,竹桃肯定第一个上去吃,但现在嗓子仍然微微做疼她有些犹豫。 这虾跟旁边的那盘菜的一样,只是口味不同。 竹桃咽了咽,筷子刚要触碰到虾肉,殷寒的筷子替她挡了下去,“啪嗒”一声,竹桃的一只筷子落了餐桌。 她一愣,再次咽下条件反射来的唾液。 殷寒跟没事儿人一样,好像刚才把她筷子打掉的人不是他, 竹桃只好忍下口水,抽出现成的湿纸巾擦脏筷子,眼尾带着股幽怨。 谁知,殷寒将整盘冒着热气、刚出锅的、香喷喷的虾肉偏袒地放在白欢面前。 背靠沙发椅,十指交握,像是在谈什么单子。 “你不是爱吃这口味么,吃吧。” 白欢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殷寒直接重新点一盘只给她吃的大虾,这份专属的宠溺会让每个女人为之沉沦,似乎忘记了殷寒的警告,“记住你该干什么。” 正想要欣喜若狂地靠近他,离他近点儿,再近点儿,殷寒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决不能就让这快到嘴的鸭肉飞走。 殷寒后面的话,如一盆冷水泼下。 竹桃听见殷寒在说什么之后,也愣了愣神,以为听错了。 “三分钟之内吃完。” 这一句,更像是一道死令。 冒着红油的锅底,甚至最上层还在冒着气泡,美味的虾肉已经剥光了皮,白花花的整肉上面是红褐色的浓厚浆水,隔个老远竹桃被里面的花椒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要命的辣。 白欢瞳孔一白,似乎没想到殷寒会这么要求。 结巴着,“寒爷……这太烫了,我们冷一冷,好不好。” 再软绵绵的声音,殷寒跟没听见一样。 看了看劳力士,如道催命符一样,“你还有两分钟。” 殷寒把手表摘了下来,餐厅的光反射而来,闪烁危险的光泽。 虽然她不知道不吃的后果如何,她咬了咬牙,开始左一口右一口啃了起来。 “啊,嘶!烫,我好烫啊,寒爷····”白欢边吃边喊着,想要夺取殷寒一丝可怜与同情,可恨的是,殷寒依旧不为所动,竹桃摸了摸嗓子口处,移开视线。 眼看着手表指针要到了12.,白欢手一抖,汤顷刻间洒在了衣服上,刺骨的痛觉如电麻痹了她的脑神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疼痛,瞳孔涣散。 洒下去的不是汤水,更像是她的死期。 殷寒那么整她,想必他已经知道了。 心里的寒,身上的烫,似乎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四表现的好点儿,饶你一命。” 女人凌乱的头发成了一绺,耷拉在额头,油腻腻的汤汁映红了她的眼睛。 殷寒阴鸷的眸子不变。 顾不得龙虾的汤汁流进她的衣领,白欢的心更冷了,脸部的肌肉因为滚烫的汤水痉挛,狠狠点头。 这一刻风光不再,自尊也被殷寒踩在脚底下,不,是被竹桃踩在脚底。 竹桃没再看她,而是被殷寒拉出去了。 殷寒牵着竹桃的软软的小手,就从包间里走出来,对服务员吩咐,“菜都端出来,换个包间。” “好的。” 吃瓜服务员也看不懂了,到底哪个才是原配? 看的他们恨不得两只眼睛当四只眼睛用。 顾不得地上的白欢了,他们收拾收拾碗筷,将饭餐都端进了隔壁。 “嗓子疼么?” 殷寒躺坐在沙发里,扯过了她的身子。 “呵,我是夸你勇气可嘉,还是蠢得可怜,为了不让我吃她夹的菜,直接朝自己肚子里灌?” 或是第一次,他的语气透着直白,竹桃迟疑了。 “才不是,我就是想吃那肉而已,谁也不能跟我抢。” 竹桃不承认,她当时的举动,压根儿没有经过脑的思索,她归结为完全是神经纤维抽搐才会做出来的举动。 白欢肯定怀疑她跟殷寒的关系了。 当时没想到,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刚从包间出来的时候,殷寒是牵着她的,所以白欢肯定也看见了…… 殷寒烧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无所谓一样,吸了一口之后就扔掉, “你还真是,除了嘴,没有一个地方是硬的。” 竹桃咽了咽火辣辣的喉咙,摸上自己的唇。 “来,过来让我看看,小孩儿。” 坐在沙发上,这个姿势,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哥哥。 一如既往地,是危险的感觉。 掏出手机,帮她检查了下喉咙深处,眉头舒展,“其实不是很严重,吃点东西就行。” “嗯,我会吃润喉片的。” 见丫头蹙眉,殷寒灭了烟蒂,“吃润喉片哪够,吃蛇皮才有效果啊。” 竹桃捂着喉咙离他远远的。 让她吃蛇皮,这种事情也只有殷寒会想的出来。 她知道他爱蛇,喜欢养蛇,尤其是白蛇大部分都成了他的收藏品。 “不太好吧,蛇这种东西,我今生有幸能品尝一二就够了。” 有些刚过去莞尔的事已经消退,封尘的画面记忆犹新,那奇怪的味道已经从味蕾冒出,胳膊上鸡皮生长。 记得之前有次殷寒让大厨烧了孜然味的蛇肉,和红烧肉差不多的造型,挂着羊皮卖狗肉,那时候孜然是她最爱的口味,当时吃了好几口,后来才从主厨那得知是蛇肉。 呕吐了半天,嗓子都呕干了,半分都没有吐出来,从那之后,她再也不吃孜然味的食物了。 殷寒绝对是故意的,如果可以剖殷寒的心,那毫无疑问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她用着这么点儿的专业知识反驳,“蛇皮治惊痫、疥癣,对咽喉的作用很小的。” “那就多吃点不就够了。”不知道殷寒是不是开玩笑,她半信半疑的。 被殷寒这么一吓,顿时就不觉得嗓子疼了。 两只健长的手臂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姿势有些危险,她不敢动也动不了。 竹桃下意识环顾四周,有了殷寒前面的吩咐,服务员刚上好菜就走了。 殷寒所说的星期四好好表现是什么意思。 她只觉得有一团迷雾在眼前,似乎只要轻轻挑起,就可以感觉到。 难道,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 “那个订婚礼物我选好了,要一起看下吗。”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趣事。 他脸朝竹桃这边靠靠。 “礼物?” 他的视线穿透性太过强,似乎可以刺穿她的心窝。 “我去参加你的订婚宴,总不能什么也不带吧。”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这礼物非但不会从她手里送给殷寒,反而会讨殷寒欢心。 想到外婆,殷寒显然是不想让她跟外婆多做接近,暂时只能顺着他心意来。 殷寒左腿搭在右腿上,“嗯,也对。” “带上这个就够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竹桃脸蛋红不说,脸颊也晕晕的。 最近真的是被殷寒迷晕了眼。 导致她下意识地抵触去查当年的真相。 她摇了摇头,再次抬眼时,殷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或是戏谑或是深情的眸子总能让人琢磨不清。 然后,吻落下。 全身如被人抽了筋骨,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抵抗。 她本来就对帅哥没什么抵抗力,何况面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殷寒。 一番纠察不清。 “味道如何。” “啊?” 问的具体指什么。 不管他问什么,她所幸装傻到底,“虾,挺好吃,一点儿也不辣,我的口味!” 似乎凝聚了这么几秒,又或许是她在他的怀中几分钟,时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松开了她,只是道,“这会儿可以吃了。” 他松开她的时候,竹桃的脑壳依旧嗡嗡的。 正如这温暖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来不及思考太多。 她不是提到礼物的么,难道殷寒不好奇是什么吗。 殷寒依旧落了座位,优雅地吃了起来,虾肉在他的下颚处,有节奏的律动。 竹桃只好端着碗去吃。 这一幕,别的不说,到真的有些像是大人在带着小孩来下餐馆。 第二十一章:保密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的模样狗腿极了,终于可以开吃了。 殷寒怀疑是不是自家厨子做饭太难吃所以来了饭店,她才吃的那么没有形象。 怕他抢一样,他夹什么,她便会也夹什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整盘虾都进了竹桃的肚子里,摸了摸脑袋,绷带在殷寒的手下成了一个蝴蝶结。 才想起自己还是个病人。 什么辛辣,油腻食品都要忌口的。 悻悻坐到一边,喝了一杯清汤寡水的汤,殷寒挑着她吃下的残羹剩饭进了口。 竹桃红唇微抿。 也是,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点口水算什么。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不去看殷寒。 想到上次殷寒喝了酒,质问她为什么和商刑在一块的时候,她内心确实有点鼓动。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些许狼狈,却是因为她。 那贵气的不可一世,举止言谈随性的一个男人,嘴里吐着酒气,对她道,“我真闲的才这么早回来看你。” 但他从来不会解释。 她找回了自己的声线,沙哑着声音。 “寒爷,吃完了么,我有点困。” 殷寒眸子微微撇了过来,“小没良心的,我付的钱,却吃的是被某只小猫啃过的肉,现在催我赶紧吃,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 竹桃想想确实如此,摇了摇头,看了眼有些惨不忍睹的肉,更没良心着,“那您继续吃,我不着急的。” 他今天应该不会去医院陪她了吧? 两个人相对坐着,竹桃看着他,他很少在她面前失礼,即便是以前被家长骂,外婆打,他依旧是跪着,一动不动地杵在那。 眼泪更是从来都没有见他掉过。 甚至是在她爸妈死的时候,他也只是冷漠的几个字对她说:“不许哭。” 那时候她抬头看着他,觉得殷寒陌生,但她没有想到,殷寒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她后来确实很少再哭了,殷寒对她可以算是很好。 这些事情也就随着往事淡去,却不会随着时间泯灭。 空间里是殷寒淡淡的呼吸声,和时不时两根筷子间相触碰的声儿,落地窗外是灯红柳绿的酒楼,一个比一个高挺繁华。 屋内两个人,女人的目光专注地看向男人。 桂花的香气夹着风,卷到了落地窗前,她突然有些悲秋,就像青树上的嫩叶快要吹落一样,他很快是别人的未婚夫,就像她很快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人。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殷寒。 如果殷寒没有那些令人误会的举动,她到现在都会这种感觉归结于,妹妹对哥哥成家的不舍。 这也在人情世故之中。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会痴迷他的气息,她逐渐明白了那种感觉,显然不是纯净如白开的兄妹感情。 准确的说,现在也不是兄妹,她早就被踢出殷家的户口了。 “寒爷,你喜欢我么?” 不经过过滤筛选的话,直到殷寒筷子停顿在空中,那双凌厉的眸色似乎要洞悉她,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 “喜欢啊。” 殷寒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唇角。 或是回答地太过快,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真情实意。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吃好了,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那我和白欢,你更喜欢谁?” 显然这句话只能卡在心里,嘴上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从她口中抛出的问题总是可爱又可笑。 都说女人是多巴胺动物,只要陪着宠着爱着,她必定会为你挂一分心。而殷寒从她九岁的时候就闯进她的世界,对她好是真的,喜欢玩她也是真的。 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从最初的抵抗到顺从到贪恋,似乎只要那么一秒。 “不喜欢你,我给你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是最好的?” 竹桃低了低头。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球鞋,最终问出了口。 “……只是对妹妹的那种喜欢么?” “嗡!”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起来。 殷寒掏出了手机,在她面前划开,殷九的声音带着尴尬:“寒爷,那个什么,周家来找您麻烦,周柏齐现在算是一个废人,他们家说是要报警处理。” 周家与白家的地位持平,家里的四房又只有周柏齐一个儿子,他废了,周强海气的直接昏死过去。 刚醒来就带着一帮保镖杀到了竹苑。 但这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报警?” 他轻嗤笑。 “那好,给他儿子再送十年牢饭。” 他修长的指节在玻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 “我知道了,寒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您报备一声,要是今天竹苑门口太过血腥,您不要怪我们就是了。” 殷寒挂了电话就丢掉了手机。 挽起她的腰,吻砸了过来。 临别时,竹桃还没从这片旖旎之中回过神来。 “周四记得准时参加。” 竹桃凝了几秒,心却凉了半截。 最后她的那个提问几乎是跟手机铃声同时响起的,他可能是没有听见吧。 或是听见了,才做了这个回答,算不算是个体面的拒绝? — 殷寒去处理竹苑的事情了,她只身一人去了医院的VIP病房,护工小姐朝着她温和地笑笑。 那发丝吹起晚风的形状,她的身形微微低沉,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 殷寒将她送进了病房,她又跑了出来,站在医院门口吹风。 殷寒现在去了竹苑,那么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上楼,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目含春似的,跟刚谈恋爱的小女生一样。 而殷寒从来都可以生在万花丛中,她也从来不知道他的私生活如何。 护工姐姐给她换了绷带,又简单地梳理了头发,很快便目送护工姐姐离去的背影。 竹桃看了眼手机,殷寒的消息,“今晚自己休息,我不去陪你了。” 简短几个字,竹桃想了很多。 她心里藏不住太多话,刚才对殷寒的那一句算是表白了。 除了手机屏幕上的字,他没有别的回应。 可能是没听见吧。 她想着,躺在床上,伤口上的纱布刚换掉,撒上盐一样地疼。 夜色暗涌,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翻身下床独自来到楼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警笛声长鸣。 看来竹苑那边并不太平。 事情虽小,却也很遭人心烦。这次她被周柏齐盯上,如果没有殷寒,她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知道不管周家闹得如何,殷寒总会有解决方案,殷寒如今位高权重,没有点异于常人的手段,在如今这个位置只会高处胜寒。 她早已经提前了解好外婆的病房,是一楼,她翻窗而入。 病房透着微弱的光线,外婆脸色祥和地安静地躺着,天色微凉,竹桃给她盖紧被子。 “外婆,我是桃桃,您最爱的桃桃……” 外婆之前待殷寒不好,所以殷寒都不许她来见外婆,就算可以见,也必须在他的监视下。 有些事情,只能等外婆醒之后才知道。 医生说外婆只是有苏醒的迹象,什么时候能彻底醒来尚未得知。 在这里,用着最上等的药材和仪器设备,每一天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只有殷寒才能给的起的数字。 踉跄着身子,喉头哽咽。 “外婆,求您醒来,我是桃桃……” 自报了家门,她坐在黑暗深处的一个小沙发上。 “从前都是您骑自行车载我,现在我可以开车带你环游世界了。” “外婆,从前您看不顺眼的孙子现在可厉害了呢,把我们家从豪门末流发展成了A国的顶流,我现在也是占了他的光,成了大小姐。“ 她顿了顿,握住外婆的手,黑暗中的眸色微微闪动。 就算是竹家改了姓,又怎么样呢。 外婆花的,和她吃的用的,不是别人的钱,而是殷寒的。 “外婆,您要是听见就赶紧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我现在长开了,比以前那个黄毛丫头漂亮多了!” 老者并没有说话,每一条皱纹都安静地沉睡。 只有那床前昂贵仪器的规律的心电图,才能看出老人还在人世。 “外婆,我还等你告诉我,为什么您那么不待见寒爷呢,我觉得您是因为培养他,才对他那么严苛的吧……” 想到殷寒,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他要结婚了,我很开心,您不好奇孙媳妇是谁吗?” “您不想抱重孙么……” 勾勒未来,描绘地越完美,她上扬的唇角下垂一分。 从窗户翻出去的时候,她的眼眶红红的,看见了一个黑影。 她正要逃跑,男人拦住了她,她不小心撞到了男人,面前的男人反应很大。 “是我。” 她停住呼吸,仔细看清来人。 “殷九?” 看出了他的想法,竹桃语塞,“你最好是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 “寒爷知道么?”她亮晶晶的眼神投射过来。 “不知道,我只是来这所医院送人的。周家不自量力,跟殷家斗,他连怎么灭族的怕是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豪门之间的水有多深,但周家这莽撞的举动无异于在自掘坟墓,做事冲动鲁莽,在帝都能混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替我保密。” 殷九挠挠脑袋,“额……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寒爷知不知道。” 第二十二章:老相好?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她虽然跟着殷寒练过几次脚,无外乎是花拳绣腿,上不得台面,自知肯定打不过殷九。 果真暗箭难防,竹桃阴戳戳地道,“要是你敢说,我就告诉寒爷你不但要搂我,还亲我抱我!” 殷九脸色又红又白的。 寒爷要是这点谎言辩识能力都没有,那就不是寒爷了。 但他的心比镜子还亮,寒爷可不是个圣明的主儿,寒爷心中想一套,现实做另一套,放在古代绝对是被红颜祸害倒台的昏君。 他知道,竹小姐这话一出口,他怕是要被发配去小黑屋捞尸体去了。 “属下知道了。”第一次被姑娘家家威胁,殷九咬牙低头,“要我送您回医院么。” “不必。” 在殷九身边,很容易就撞见了殷寒,现在凌晨两点,被寒爷看见,她还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转头消失在了夜水中。 第二天,竹桃从淡淡的百合花香中清醒,那花儿是昨天白巧巧带来的。 一抬头就见殷寒坐在沙发上,“醒了?” 吓得竹桃浑身一阵冷汗。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身雾汗。 小嘴一张,“大早上的,您每天忙的案徒劳行,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庙?” 这句话,说出来的味道不知为何有些酸。 殷寒黑眉微挑,“不欢迎?” 他作势要走,竹桃也很给面子的去留住他,挽着他的手臂,乖顺又听从着道,“寒爷……” 和其他女人不同,她只是一句娇滴滴的唤他,就能让他为她停留。 殷寒回头,看了看她赤着脚触碰地板,一只大掌拖住她的腿弯,微微一提。 她整个人就如双肩斜挂包一样缠在他身上了。 “我的意思是,您那么日理万机,来医院看我,是有什么事情嘛?” 她可不能说,“是不是因为想我?”那未免太过直白,即使她再不要脸,也说不出这么麻的话。 “呵。” 他每次对他这么冷笑,她内心都有些发怵,思索自己做过的错事。 总不可能是发现昨天她私自逃离医院了吧? “你的老相好找我,要你。” “要我?” 竹桃指了指自己,只剩下一只胳膊挂着他的腰,由于重力身体从他的身上猛地下垂。 他双手托着她的腰,阻止她的下滑,顺势就把她抵在墙上。 而殷寒在意的是,她没有问他口中的“老相好”是谁。 而她是下意识地发出疑问,这说明她真的认真喜欢过商刑。 想到这儿,殷寒的眸子更黑更深。 殷寒握住她的大腿,她腿在他的手中大小刚好,往上抬了抬,快到了他的胸,语气森冷,“说说,你跟商刑发展到什么关系了,他跟我说等你伤口好了,就立即去找他呢。” “我……” 小嘴一张,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商刑找她,是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 凶手应该找到了。 眼下棘手的不是这些凶杀案,比这些案子更可怕的,是殷寒。 难道她要说,她想着日后他结婚了,她就去住校,离他们夫妻俩远远的,不想继续再花他的钱呢。 “嗯?” 殷寒耐心地等待,换来的只是女人的沉默。 “我跟商队长只是朋友,我最近写论文,正是刑事方面的……我请教请教商刑。” 这话不假,最近确实在写一篇这种类型的论文,还好跟这件事情连接起来,算是能勉强解释得通。 “朋友?” 像是听见好玩的,他的手掐在她的腰上,力道重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擒拿住她的唇角,仿佛要把她吞了一般。 “那你是凭什么让商刑来专门找你,钱?说说,你给了多少?” 她如一只船来到了大海,无边无际中的迷雾中,随他沉浮。 很快,她脑壳缺氧,殷寒却根本不放过她。 耳垂,耳洞深处,都充斥他的气息。 她支吾,“他不会要我钱的,他也不缺啊,但他是我们学校的讲师,所以也承担起教我们写论文的义务啦。” “不要钱?” 殷寒似在诧异,“呦,还无私奉献?我倒是小瞧他了。” 他松开她,她脸色如猪肝,红的发烫。 心里泛起了小抱怨,商刑本可以直接打电话通知她,干嘛非要经过殷寒来转告她,难不成是担心她太过专注工作,荒废了学业,所以特地告诉殷寒。 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黑名单里多了两个人。 是谁做的,用鼻子都能想出来。 她捏着手机壳,怪不得最近那边没什么消息…… 她微怒的眸子抬起来,冷不丁对上他的视线。 殷寒就这么看她,跟捉奸一样。 她刚要出口成章的说辞咽了回去。 头上多顶了两件衣服,殷寒道,“别愣着了,收拾收拾起来吧。” 从头上扒拉下来,是一套全灰运动服。 上面印着香奈儿的背靠背相互交叉的CC标识,看起来价格不菲,虽说殷寒给她买的衣服很多,但大多都是直接放在衣柜,这么亲手送给她还是第一次。 殷寒没有动,她只好悻悻地把衣服全部拿进卫生间,动作利索地打理好自己。 绷带仍然缠在后脑勺上,女护士给她换了药,竹桃才慢吞吞的跟着殷寒出去。 “脑壳破了,人傻了不少。” “我……没有吧。” 她试图反驳,但反驳从来无效殷寒说她傻,那就傻,犯不着这方面以下犯上。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鞋。” 她低头瞅了瞅,拖鞋,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她也是穿着拖鞋,一习惯之后就忘记换鞋了。 “…我喜欢穿拖鞋!” 到了车上,殷寒宽大的背影消失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给她扔了一双鞋和一只袜子。 今天只有他和殷寒两个人,殷九不在。 “换上。” 他发丝已经开始出汗,早上的天气闷热,殷寒卷着袖口,露出发达的小臂肌肉,气息却异常平稳。 果然把她带到了一个训练场。 她看着这硕大比几个帝大操场加起来还大的训练场,依稀地可以听见枪声。 要是不下心被子弹打中,这得多吓人啊。 “寒爷,我不是您手下,犯不着来这种地方吧。” 殷寒的部下确实会来这种地方操训,但条件远比这艰苦的多的多。 这不过是已经荒废的训练场,殷家部下都离开,设备几乎没人再用,只有每周钟点工阿姨会定时打扫。 “先练体能。” 竹桃刚要拒绝,她就被抱着进了玻璃门。 观光四周,都是玻璃和大理石修砌而成,还有四面八方的落地镜,不太像是训练基地,倒是很像电视剧里的间谍片里的场景。 刚才路上她看见了几条毒蛇,绿莹莹的竹叶青向她吐着黑色蛇信子,但是殷寒的皮靴踩在旁边,那蛇怂的很,跟见了鬼似的逃离了。 殷寒让毒蛇畏首畏尾,这野狼见了也敬畏七分。 这么算算殷寒对她的手段简直就是普渡众生的活儿。 就算是她做错了什么,通常他都是给她点惩罚,但那惩罚不会过分,事后他还会让她吃吃甜头,变着法地哄她。 身后一凉,她的背靠在玻璃上,呼吸被无情剥夺,一寸一寸地,吸走她肺内少的可怜的氧气。 像是孜孜不倦的吸血鬼,又像是深情款款的恋人。 灼热的气息。 打在她的唇上,嘶…… 烫。 “肺活量不行。”殷寒松开她,似乎在嫌弃,又似乎在回味。 竹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就是所谓的练体能么……幸亏这个女人是她,要是像他这么吸,没几个女人能喘过来吧? 是射击馆。 冰凉如尸体的温度,刺的她浑身一颤。 身后紧挨着一片温暖。 “握着。” 她听命地握住他手里的东西,电子枪,那手面上的一层温热,纠正了她的姿势。 然后又将她领去了另一个地方,这把是真枪。 殷寒长腿微岔,弯下腰,右眼对着目镜,压迫着枪,连带着她的身体一起压了下去。 他的气息太过浓郁,竹桃一心二用,还没来及认真看,他已经扣动扳机。 殷九出现在门口,而殷寒枪对着的正是殷九的位置,竹桃看见那红色十字正是他的眉心。 “砰!” “不要!” 她吓得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哈哈哈,竹小姐?” 听到殷九的取笑,她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这是气枪,发射出去的是气流。 殷九完好无损着,因为竹桃的反应,嘲笑声不可能控制像是要上了天。 殷寒一脚把他踹到了室外,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磕出血的唇角。 “继续。” 小姑娘的眼泪吓落了一滴,她拿过手枪,学殷寒刚交给她的姿势,朝着靶心猛地发射几声。 “这枪,不太好使。”殷九踉跄着过来,啧啧摇头。 “脱靶。” 殷寒站在她的身后,眸子带着些笑意。 竹桃脸颊有些红,这是第一次,练得不好也没什么的,只是她刚才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打了个全脱,还真是有些丢脸。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认真学。” 殷寒眼神总是带着一抹洞察。 “没认真,你在想什么?” “想商刑?” 殷九觉得自己来了就挺多余,早知道寒爷陪竹小姐,他就不来了。 每次跟他们俩在一起,他不是当电灯泡,就是当冷凝住的空气,就如这会儿一样。 第二十三章:心里没数么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他故作镇定地站到一边,在一线吃瓜。 “老相好来找你了,所以激动的都不听我话了是么?” 殷寒刚才的明朗又宠溺的笑意,只在一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唇角弧度偏冷。 她这次很果断,“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是因为你靠我太近,让我分心,这才忘记听了,对不起教官,本人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毕竟在这里规矩应该分明严格,她却走神。 殷寒屈身,墨色的瞳孔深处划过一抹光晕,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鼻尖,“哦?你的意思是,我很让你着迷?” “……谁让寒爷长的那么帅呢。” 竹桃向后微微弯腰,跟他拉开距离。 殷寒看了眼她,单手插在工装裤兜,撂下一句话,“呵,十环中九环才可以吃饭。” “……” 她想收回夸他帅的话成么。 有些发浊的汗液顺着黑色头发滴落。直到子弹发射到第100发的时候,她放下电子枪,瘫坐在地,任由酸疼的肌肉瘫着。 殷九斜靠着栏杆,“竹小姐,第一次练枪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与殷寒的目标还存在不小距离,但竹桃十环中六环,甚至有时候更多。 射中这种靶子,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数一数二的水平。 他第一次练这种东西,一发都没有中过,因此还被同类排挤了许久。 勤能补拙,后来摸爬滚打地才到如今的这个位置,这才可以成为寒爷的左膀右臂。 “谢谢。” 竹桃没有偷懒,歇了一口气之后就继续拿着枪抗在肩膀处。 这么个高高瘦瘦的身体,好像就要被枪压坏了似的。 但事实不是这样,竹桃的腰板挺得很直,难得目光中透着专注,入神。 殷寒在外面等她,她去洗了个澡,换了殷寒给她准备好的衣服出来了。 “怎么样了?” 竹桃低头,羞愧着脸,“还差那么一丢丢。” 殷寒点点头,抽了口烟,似是在意料之中。 “肩膀酸不酸。” “有点儿……” 实际上麻的不能再麻了。 端着殷九给他从家里带过来的饭菜,还热着,殷寒撕开一次性筷子,“嗯。” “………” 竹桃动了动酸疼的肩,咽了咽口水,坐在一边。 阴沉沉的云压着天空,她从远处看到一个人影,竹桃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居然是商刑。 殷寒给了她一个眼神,坐在沙发椅上。 “商队长,你怎么来了?” 商刑来殷寒的地盘,如果不是来找她,那就是别的重要的事。 “呦,今儿什么风,还把商二少爷给吹来了。怕是上次在警局,打的还不过瘾,这次特意来找我练手了?” 殷九倒是回答了一句,插了句,“寒爷,今儿吹得是北风,商家在北面嘛。” 殷寒也是呵呵笑了笑,眼眸深处的黑色逐渐加深,深如渊谷。 商刑抿唇。 殷寒则是上下打量,这看起来确实是个礼仪矜持的料,小孩都喜欢这款? 左腿自然放在右腿上,托着腮,“既然不是你自己想来,让我猜猜……是商桀让你来的?” 他就如上位者桀骜不驯的样子,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右手间仍然握着那佛珠,语气却散漫随意。 话落,商刑猛地与殷寒对视。 “但是他为什么要让你来呢?” 竹桃也有些疑惑,但商刑不愿说多,便也没有多做思考。 商刑开门见山,对殷寒道,“殷总,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望您顾全大局,明白一句话,合作互赢,排挤共损。” “活这么久,第一次瞧见被我踩脚底下的人,为我讲大道理,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啊?” 相对于商刑的怒气,在近一米九的商刑影子下,坐着的殷寒姿态慵懒散漫。 “那商队长可曾听过四个字,优胜劣汰,意思就是没能力的就朝边上让让咯。” “你……” 商刑胸口起伏两下。 “殷总,如果因为私人恩怨扼杀我们家,大可不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明着说要合作,暗地捅别人刀子。” 看来是殷寒对商家动手了,而殷寒的手段从来都不限。 竹桃并不意外,早有媒体爆料殷寒会对商家出手,殷家势头猛撞,首当其冲甩了商家一大截,商家虽然位居老二,但实力怕是连殷家一半都不如。 所以捏死商家,跟玩死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一山不可容得了二虎,殷家灭商只是早晚的事。 她面前的男人口中吐出的雾气,烟草味更加浓郁肆意,竹桃呛了几口烟气就到别处去了。 “桃桃,你跑什么?” 他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像是在召唤一只乖宠,这让她感觉不是很舒服。 殷寒捏着竹桃的脖子,指尖发力,疼的她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掐入她的大动脉。 指尾穿过她的衣领,缓缓下滑,在旁人的视线盲区,给她揉肩。 当着商刑的面,另一只手将她娟细的腰肢搂紧怀里。 “我们家桃桃喜欢你,听说一直暗恋你呢。” “她之前说是要给你照片,给你了吗?” 商刑看向竹桃,“什么照片?” “偷拍你的照片啊!” 不顾怀里人的反抗,殷寒将竹桃抓的更紧。l 上面殷寒的声音愈发轻奢。 “啧,看来我家桃桃还没表白啊,商队长毕竟万花丛中过,众星捧月,是美女们趋之若鹜的对象,你这速度,活该追不到商队长。” 殷九暗戳戳的发笑,没想到寒爷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儿,看着在夸商刑,实际上背地里败坏竹小姐对商刑的印象呢。 商刑正开口,殷寒下一句直接让他把话堵在嗓子间。 “我还听说你已经藏在她心里五年了呢。” 殷寒下巴处有些尖锐的疼痛,转头对着怀中的小猫。 单手抹了把被利爪挠伤下巴,勾起她的下颚,专注地观赏她的表情。 “对不起,没出血吧?” 小猫意识到下手过重,变得可怜兮兮的,好像在乞求主人不要怪罪。 “看到你这样的神情,出血也值了,毕竟也只有在床上才能看见你这样的表情不是么。” 殷寒下巴处的血印儿平添暧昧。 殷寒的口不遮拦,竹桃巴掌脸从内而外红了个透。 殷九向后退了退。 这修罗场是寒爷的地盘,寒爷是不会吃亏的。 但是寒爷要是动了干戈,可能会误伤到他。 他倒是担心竹小姐不会护着那奸夫吧?如果那样子,他最近难得雨后初晴的日子又要打回原形。 竹桃拍掉他的手,不知道殷寒是抽了哪门子风,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雾色,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她,她或是羞耻或是气恼。 商刑表现的云淡风轻,“没想到殷总跟自家妹妹关系那么好,好到可以躺在一张床上。” 不敢直视商刑的目光,竹桃红着脸低头。 殷寒停住了手。 而商刑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僵硬。 “既然这样,竹小姐不如好好待殷总,殷总要是不开心了,受害的还是我们家,所以我跟你提的那件事当我没说好了。” 竹桃张张嘴,最终一个音节也没发出。 殷寒却笑。 “带上来,商队长今儿来找我,可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啊。” 重力感觉到了明显减轻。 殷寒一个公主抱将竹桃带入了一间玻璃房,玻璃贴着防窥膜,从内看到外,却不能从外看见内,所以竹桃能清晰地看见商刑被困在外面,没有保护的样子。 身后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她的右肩膀,右侧这才有些知觉。 “这样的狼,我一次打死十只。 放心吧,你家商队长不会让你失望的。” 几只灰色的饿狼,饿了将近一个月,他们正从孤零零的黑笼中出来。 竹桃仔细一数,是四只。 盘旋着商刑,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将这人类一口吞噬。 如果腿一个不小心被咬了一口,估计整只腿都得残废。 而商刑一次次回合都在下风,手被咬伤了,她看见他的衬衫袖口上红印越来越大。 殷寒多年寂冷的怀里多了只软玉,声线都在颤抖,“寒爷,你要是把他伤了……” “把他伤了,你就伤心了不是。” 拨起她额前的碎发,他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挑起她的脸。 她其实想说,商刑如果受伤,殷家和商家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那商家那里的生意也不好做。 她已经不想辩解了。 她会用行动来表示的。让他相信她。 “寒爷,商刑除了商家二少爷的身份,还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的人,如果让他因为我受伤,我会愧疚的!”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爱心了。” 她的头发很软很细,上方的头皮甚至可以感受到殷寒拇指间常年握枪而形成的粗糙。 殷寒明显不信。 竹桃蹭蹭他的怀,亲昵极了,嗔怪着他,“我什么时候没有爱心了,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呢~” “呵呵。” 小丫头学生化的,杀兔子宰鸡,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殷寒笑了两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狡辩,心情似乎不错,让竹桃仿若看见了希望。 “寒爷,他还有好多案子要处理的,就别折腾了,等会一地血也殷九都不好收拾,而且我最喜欢谁,您心里没数么?” 第二十四章:养着我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哦?” 殷寒怀里像是多了只猫,他撸了撸她软软的秀发。 习惯性地挑起她的下巴,殷寒的侧脸被她的利爪淡淡的三道血印。 下巴上也有些磨皮的预兆。 伸手望了望自己的手指甲,到底是她的手指甲太长,还是殷寒的皮肤太嫩? 他淡淡擦了擦脸上的伤痕,痕迹衬地他愈发妖,音色如蛊,“桃桃这是喜欢我的意思?” “寒爷养着整个殷家,养着我,我肯定喜欢啊。” 竹桃舌头都快打结了,但她也看出殷寒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野兽的嘶吼和屋外的打斗声,打破诡谲的静。 竹桃有些担心。 从商刑的招式来看,显然对狼的习性了解不够,吃了好多回合的亏,才渐渐地,他的拳头能触碰到狼毛。 “寒爷?” 拉了拉他的衣袖。 小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脆耳。 “我断了和他的联系,也不去帝都警局了,你放过他行吗?” 当着他的面儿,竹桃兜里的手机翻了出来,从黑名单里把商刑的联系方式彻底删去。 删好了给他看,电话簿里“商刑”这个名字彻底滑出他的视线。 殷寒的唇向上方翘了翘。 拉回来他的注意,打了个电话给殷九,“门口几只狼解决掉。” “啊?”殷九看见这几只张牙舞爪的狼,气血上涌起来堵他一头脑子。 狼还没死,他怎么来解决? 寒爷太忒懒了吧。 灵机一动,从仓库里端来了几大块的肉干投入院子里,几只狼不约而同地收起锋利的爪牙,跨出健壮发达的后大腿,争先恐后抢吃的。 狼也是懂生肉还是现成的熟肉,哪个更好吃的道理。 而且这肉还是加工过的,味道可香了,闻的他都馋了。 把狼全部关回笼子后,殷九抹了把头上的汗臭。 “商队长,练够了就回去吧!别不自量力了。” 商刑没有说话,默默地从衬衫上撕扯一块布,一层层地裹在流血的胳膊上。 “你管不着。” 殷九撇嘴,“我可是救你的人。” “那我就谢谢你。” 虽说是谢,要不是商刑连背都直不起,他都怀疑商刑会原地给他一巴掌。 “……” 竹桃见商刑一瘸一拐的模样,走两步,跌倒在地上,手上的血迹更加由最初的鲜红逐渐加深。 “心疼坏了吧?” 从殷寒的方向飘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呢!” 竹桃从商刑身上刚移开眼球,目光转向殷寒,就见着一米九的人儿站在她的视线下,又双叒开始脱衣服…… 她捂住眼睛,两关节下意识留一条缝,殷寒只脱了上衣,依旧是她看的垂涎欲滴的身材。 只能看,不能摸。 她注意到了他的四条疤痕,在光洁的皮肤上,可以说是吓人,但疤痕长在殷寒身上,绝不会丑陋。 胸前还有很多伤,枪伤,咬伤。 殷寒就这么把他的背展示给她看,除了肌肉线条的美,她甚至能感受到男性的雄浑…… 接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小洞,那伤明显是差点儿被人击中了心脏。 由于多种因素,她之前一直逆着他的心思,更从未过多关注过他,更别说他的身体状况了。 殷寒低头的时候,胸口一暖,底下的人声线有些哽,“寒爷,这儿怎么弄的?” “一个洞罢了。” 殷寒也没有立即穿上衣服,面容风轻云淡。 就好像眼下的不是他的身体一样。 “疼么?” “早就不疼了。” 殷寒笑了,似是在嘲笑她。 “你怎么不告诉我。” 殷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某人天天去酒吧泡帅哥,哪儿有时间回家?” “我……” 她想着要不要把那损友供出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她只是被带着跑的那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但想了想,一开始确实是白巧巧带她去夜店,但后来她去着去着就习惯了,又加殷寒不经常回家,所以她都把作业拐着去夜店,一边喝酒一边写了。 想想这样的生活,那叫一个荒淫奢侈…… 狡辩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了,“对不起嘛。但你受那么严重的伤都不告诉我,就是你的不对了!” 什么叫把错误矛头转移? “还挺会赖。” 殷寒摇了摇头。 松开桎梏她的下巴,“这张小嘴能说会道的,希望你周四那天也能这样……” …… 帝都警局旁边的一所公寓,约百平,黑白相间的风格,透着冷然的色泽。 屋里充斥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 商刑冷眉皱起,喉咙间发出声音,“嗯……” 常冉冉胸口起伏几下,不忍心看下方的那块血肉模糊,移开眼睑。 室内诡异的宁静,压抑地让人难受。 她微微靠近,露出身前的一抹线条,“二少爷,你还是去医院包扎吧。” “滚!” 一瓶完整的酒精砸在常冉冉的脚底,四分五裂,有些碎片可能扎进商刑的眼瞳。 “二少爷!你没事吧?” 她刚上前一步,商刑推开了她,肌肤相互接触到一瞬间,常冉冉红了脸。 “别让我说第二次。” 商刑音调略低。 常冉冉眼底的痴迷散走,恭敬地退了下去。 “家主。”见到男人,她沉着下巴唤了一句。 一个男人从屋内出来,桀骜不驯的样子,眼瞳微微眯着。 “被殷寒揍了?” 商桀拍了拍商刑的头,看了眼,“他还真是下得去手。” 又看了看这片地的狼藉,商桀摇摇头,啧啧两句,“弟弟,把气发泄在这破玻璃瓶上,可不对哦。” “是你让我去的。” 不难看出商桀只是想要他恨殷寒。 商桀走到他的跟前,直视他,黑发下的头皮传来刺痛。 “你喜欢这么多年的女人,现在却承欢在殷寒身下,你受得了?” 商刑卧室房间里的照片,下面写的日期已经是五年前了。喜欢五年的人可不就是喜欢到入了骨髓人。 “所以你想让我杀了他,是吧?” 商刑甩开商桀,处理好了伤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了一瓶紫色鸡尾。 “我可没这么说。” 商桀笑笑。 一杯下肚后,商刑又道,“行了,你的心思收收,在商家住宅好好待着,殷寒给你制造的麻烦不少吧,我该去也去了,没事别找竹桃的麻烦,也别再来管我。你在这,晃悠的我难受!” “……” 商桀一手插兜,仍是笑嘻嘻的,自顾自地道,“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丫头刚从卧室里刚起来的时候,脚都站不稳了……” “这一整个细软的身子,就摔在我跟前,殷寒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脚底下是一只玻璃杯,毫无意外地五马分尸的惨状。 像是意识到什么,商桀缓缓住嘴。 “走咯。” 向商刑挥挥手,一只脚踏出了门槛。 “你也滚吧。” 商刑的这句话是对门口的常冉冉说的,常冉冉是商桀身边的佣人,商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养成了一身孤僻的性格。 “少爷,你这一屋子血和玻璃……我帮你收拾一下再走吧。” 常冉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抬头瞄了眼商刑。 他在给自己灌酒,紫色的液体有些顺着他的喉结,滑进他的衣领。 她心中陡生醋意,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个竹桃。 常冉冉一边打理着地上的杂物,戴着一次性手套,将碎玻璃渣倒进垃圾桶,而垃圾桶的旁边,就是商刑。 她更接近商刑了,不受控制的心也在砰砰作响,要跳出来一样。 小心的摸上他宽厚的肩膀,“二少爷?” “桃桃。” 低低的呢喃,似乎是许久的思念。 如果这双唇,刚刚叫出来的是她的名字那该多好。 常冉冉这样想着。 “二少爷,你喝多了。” 商刑不爱喝酒,自然也不会喝酒,平日里滴酒不沾,连烟也几乎没有抽过。第二杯的时候就已经神志不清的样子。 她的手从他的衣服摸索到他的袖子下的肌肉。 “……桃桃,你之前不是说要来找我的么,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然后,他半死不活似的趴在餐桌上。 “殷寒不是个好人……” 指着墙壁上的时钟,嘴里振振有词,“给我离开他!” 有些幼稚,但可爱的没话说。 与平日里的商刑完全是两个人。 常冉冉放在手中的东西,想要两只手抱住他的身躯,触碰到他的一瞬,一阵电流好像麻痹了她的整条神经。 羞的要滴水。 “……嗯,我知道,殷寒不是个好人。” 她想要挤进商刑的怀抱,但他的身子太沉。 怀里的异性气息刺激到了男人,商刑之前居住部队一两年,一向对外人的靠近十分警觉,他一下子推开了常冉冉。 一下子,常冉冉的头磕在了柜子的角。 男人怒吼的声音把常冉冉吓得快要跪在地上,身体就要瘫痪在地。 带着酒气的脸色,“你TM过来干什么!以后这房子你再踏进来,我赏你牢饭。” 不顾伤势,隔衣服拽着常冉冉的手臂将她托了出去,摔在地上,险些摔下了楼梯。 然后关门,倒睡在室内的沙发上。 一门之隔的商桀站在角落,手指尖上的一根雪茄燃的火红,“呵,有意思。” —— 第二十五章:忒爱做梦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转眼间,三天已过。 白家大厅。 喜气洋洋的景象,灯火高悬,灯笼花挂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有些格格不入。 新娘子坐在梳妆镜前,身后是化妆师,“放心,今儿一定让你成为惊艳全场的新娘,无论是颜值还是气场保证碾压女明星!” 白欢的手一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框,“还是妆容朴素点的好。” 都要订婚了,殷寒那边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仿佛他不是这宴席的男主角。 也是,戏也多了,谁都会代入。 白欢擦了擦眼角的泪,“还是给我化精致点吧。” 化妆师也喜笑颜开,“肯定没问题。” 妆成之后,在外头迎接宾客的江慧琴看了眼白欢,把接待客人的活儿留给无精打采的白巧巧。 “妈……” 见江慧琴来,白欢叫了一句。 “这都订婚了,寒爷什么时候打钱?不会真的赖账吧,这可是你的彩礼,你怎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是啊,我的彩礼……难道不应该给我么。” 江慧琴皱纹更深了一分,刚才亲和的嘴角冷了下去,“你别忘了,是谁能让你嫁给寒爷的,到了殷家,寒爷的钱就是你的钱,这些彩礼能提的起你的眼皮?” “……” 白欢坐在红色的床上,有些得意的样子,“既然这样,我一定会在寒爷枕边多美言我们家。” “那是最好,到了那,别忘了你是谁。” 江慧琴没有再多给她一个目光。 客人们集聚在大厅,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时间差不多了,一个接着一个就去了酒店,要不是西装礼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行军扫荡。 足足一公顷的酒店会场,到处都充斥着白色的浪漫和红色的火艳。 巨大的粉色气球高高空悬,竹桃握着杯奶茶,她的头部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摘掉了线,坐在宴席上吃小蛋糕,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跟殷寒提住校的事情。 见着了殷九,竹桃挥了挥手。 “你今儿看起来真帅。” 第一次穿的那么体面,被女生夸,殷九也怪不好意思。 “小姐,寒爷让你去换套礼服。” “哦。” 竹桃跟着殷九去了更衣室。 碰见了白巧巧,白巧巧很欠地来了一句,“哎呀,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竹桃哼哼了一句,“谁要跟你一家人了。” 对方笑得越来越贱嗖嗖的。 “哎呀我知道,你想跟殷寒一家人,想重新进寒爷的户口簿里!” 殷九站在门口,竹桃看见更衣室里摆着两件衣服,一件是给她准备的礼服,还有一件是为白欢准备的婚纱。 关键是那婚纱,还是她选的。 心里正想着为什么都接近晌午了,新娘子还没到。 今儿的男主角就来了。 “寒爷。” “不想换?” 小丫头在这看这两件衣服半天。 白巧巧见到殷寒就像老鼠见了猫,撂下竹桃一人,自己很快就没影子了,。 “不是,你的订婚宴,我肯定要穿的得体点儿啊。” “用不着,不换就算了。” 殷寒依旧难辨喜怒,他今天穿的比以往还要正式,一身纯白色有棱有角的西服,闪着银光。 灯光从他头上洒过来,一片阴影笼罩了她。 底下的温热,竹桃低头。 殷寒指尖划过她眼下的一层,“昨夜没睡好?” 昨晚殷寒并没有跟她在一起睡,应该是去布置婚礼现场了,也是,谁在订婚前不激动呢。 竹桃遮了遮黑眼圈,撒谎,“还行吧,熬夜刷了会手机。” “去休息室睡会?” 竹桃便乖乖去了一包间。 既然殷寒不想让她抛头露面,这订婚宴她也不太想参加。 遵从了内心,进了一间休息室。 只是那休息室到处是玫瑰的香气,或许是因为婚宴的包间,所以里面都那么香,氛围感那么浓吧。 昨夜晚睡的疲惫如跟弹簧一样松了她的神经,她没有多想,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困意倒头就来…… — 与卧室内不同,外面喧嚣一片,或是热闹,或是躁动。 到了吉时,舞台光洒了一片,所有人都期待着这对新人的出现,两大豪门联姻,少不了记者的蜂拥而至。 而今天,殷寒请来的不止有记者,还有电视台。 可见殷寒对这场订婚宴的重视。 帝都所有人都再传殷寒订婚的消息,殷寒的迷妹们自知没有了希望,只能“含泪退出”。 商桀轻晃着酒杯,“那小可怜怎么没来?” “……你是说竹桃?” 商刑坐在商桀身旁的座位。 “昨晚上还桃桃,桃桃的叫个不停,怎么今儿就改了?” “……” “哎呦呦,我是没有寒爷会享受,家里养两个都光明正大的。” 靠着背椅,吸了口烟。 “看来是我下手力度不够啊,商总都有时间在这儿说闲话。” 商桀回头一望,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殷寒似笑非笑地,他周围绕了一圈贵族,都是来送贺礼的。殷商两家不和,殷家和商家,他们应该站那条队,心里自然也是明白。 但又不敢随意惹触商家,毕竟能制裁商桀的也只有殷寒。 “寒爷的手段越发肆意了,又是毁合约又是断芯片的,商家想不破产都难!” 殷寒向前一步,“所以你这是放弃了?” “可能吧,殷总给我们发请帖,我们按时到了,希望寒爷能给条活路!” 那么贵族和媒体的面儿,一向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商桀将酒一饮而尽。 殷寒嗤笑地一下。 转头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商刑。 问道,“不知道商队长的伤还好吗?” “有劳殷总挂念,无恙。商某今日是知道了,怪不得殷总身手异于常人,原来平日里都是和狼殊死搏斗,商某着实敬佩。” “敬佩谈不上,殷某人也险些死在狼的嘴下。” 自知殷寒在开玩笑,大家也配合地哈哈大笑。 殷寒目光垂着商刑,耐人寻味的意味深长。 — 新娘子出场的时候,变成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们夸白欢貌美如花,祝贺殷寒好事逢双,夺取江山,又抱得美人归。 这样的男人,都是成功的人仰慕的对象。 “寒爷。”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以为能博得他的一眼。 “嗯。” 殷寒笑了笑,只是那笑意看起来有些慎人。 接着,白欢站在舞台中央,托着礼服的裙摆,低头对着话筒,“感谢大家的拨冗而至……” 话还未落,台下一大片掌声。 “首先,我想给大家讲的是……” 她看了眼手机信息,额头上的冷汗下滑至眼尾。 “白家的一些勾当。” 100寸的大屏上,摆放着一些阴阳合同,贪污受贿的聊天记录,和一些上流社会都会玩儿的富人游戏,多人play,圈禁…… 甚至就连江慧琴的私宠,如何折磨她的视频都流放出来。 以及一些更大尺度的照片,矛头都指着一人,江慧琴的老公,白海峻。 台下唏嘘不已。 “我为白家做过的这些事情感到羞耻……身为白家的人,我配不上殷寒。” 一滴汗水从额头落到了眼角,混合着乳和粉底,流进眼睛,腌的发疼。 口中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是她想说的,若是她说漏了一个字,舞台之后的扳机就会扣动。 PPT一张一张的自动播放,跟看电影似的,富家女们脸红不已,有些男人围团起哄。 一张张的丑照爆出,台下那闪光灯快刺瞎了白欢的眼睛,她为了自己的命,生生的忍了下去。 江慧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刚从卫生间出来,远远地朝白欢这边看过来,见白欢被一群记者众心捧月似的围绕着,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对,就应该这样,白家借着殷家的权势壮大,最终一定会成为帝都首屈一指的富豪。 她回到卫生间,照着卫生间的半身镜子,重新打理好自己,检查一遍之后才没入人群中。 见了江慧琴,媒体记者更加势不可挡。 “江夫人,没想到白家干过那么多勾搭,这可能牵扯到上流社会的风气,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您和您的老公双双出轨,你们彼此之间互相知道吗?” 一个个问题问的江慧琴头大,“什么,什么出轨?” 这么多人围着她,她自是能感受到他们对白家的热情。 但是问出的问题,就很奇怪了。 揣着最不好的想法,她被人挤人地带到里大屏近点的位置,看到还没有播放完的“电影”。 江慧琴差点晕死过去。 这里的人纷纷识趣地给江慧琴让道。 以至于江慧琴倒在地上也没有去扶一把。 商桀拖着下巴,“弟弟,证据确凿,也该你动手了。” 商刑语塞极了,“我不是什么勾搭都管的,让他们自己报警去吧!” 盛世婚礼,转眼就变成一通闹剧。 众人唏嘘,网上更是一片谩骂,毕竟白家虽说次了点,但名声还算不错,没想到白家夫妻两人那么会玩。 再会玩也就罢了,丧心病狂的事儿也是一堆。 白欢在殷九的“掩护”下从舞台上下来。 “脱了婚纱,你可以走了。” 白欢捂着胸部,“凭什么要我脱掉这件婚纱。” “是寒爷的意思,你要是违背了……” 一听说是殷寒,白欢刚才嚣张的气焰立马淡了下去,“好好好,我去换,行了吧。” “大家静一静!” 是殷寒的身影,大家纷纷禁言,不敢多说一个字。 “感谢大家参加我和竹桃的订婚宴。” 此话出口的时候,白欢已经穿好了便装,身子站在门口处,眼神掩饰不去的愤恨。 果然啊,她没有猜错,这两个人的关系本就不纯。 只是周柏齐这个不争气的,非但没玷污了竹桃,反而把她的性命也差点搭进去! — 玫瑰花香混杂着眩晕的感觉一起飘如脑海,竹桃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困过。 衣服像是被人换过了,上面的一些珠宝硌的她腰疼。 她试着出声,却发现自己在环境很吵的地方。 她低头,是她上次漫不经心选的那件婚纱,半露着腰肢,她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是个精美的盘发造型…… 手机也不见了。 她心有点慌乱地抬头,看见殷寒站在她的对面,而她手握着粉色的鲜花,殷寒一身纯手工订做的白色西服。 他今日做了发型,头上的发丝微微扬起,更显得妖而帅。 声音有些嘶哑,“殷寒,我怎么会在这?” “宝贝儿,今天是我的订婚宴。” “我知道……” 因为太过震惊,她没有反应过来殷寒在叫她“宝贝儿”。 今儿确实是殷寒的订婚宴,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舞台的边上,还有她手里的鲜花和身上的婚纱…… 最重要的是,现在全场的目光交集处正是她和殷寒。 心脏这一块小小的位置,像是要跳地飞出来一样。 她也忒爱做梦了。 “我的订婚宴,新娘怎么可能是别人?” 竹桃空着张张嘴。 “寒爷,你,我……” 找回自己的声音。 竹桃又惊又怕,就算是在梦里,她也第一时间想到她与殷寒的关系,这么公之于众,有影响的只会是殷家。 “宝贝,别傻愣着了,赶紧过来。” 竹桃一步步地朝他走,或是几秒钟,又或是很久很久,她拖着裙摆,这才踱步到了舞台聚光处的中央。 这身裙子很重,她不小心一个踉跄栽进了他的怀中。 冷冽的烟草味席卷了她的口腔,台下的人有多少她不知道。 人口声音的嘈杂刺的她耳朵疼。 困意让她沉沉闭上眼睛。 既然是梦,那肯定很真实了。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双手间交叉的东西是殷寒的脖子,等到彻底睡饱了,从殷寒怀中醒来的时候。 她一个激灵从殷寒怀中爬起。 左手感觉凉凉的,中指的位置是一颗银白色的戒指,还怪不适应的。 满屋子的烟酒味儿和她睡前的玫瑰花香混合在一起,竹桃意识逐渐清醒了,殷寒果然手上也多了一枚戒指,跟她手上的那只是同款。 白欢呢? 她为什么会睡着,为什么会出现在殷寒的对面? 其实这一桩桩问题,只要仔细思索答案就在嘴边。 第二十六章:危险迷人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台下,白巧巧还沉浸在白家倒台的失落中,现在她嗑的 cp he了,下巴惊的脱臼。 这一波戏码,她都看不懂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靠,寒爷这是……强取豪夺啊!” 作为竹桃的死党,兼殷寒小迷妹的头号粉丝,她激动地咬着袖口,眼泪汪汪。 “那叫骗婚。” 殷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白巧巧的身边,横插了这么一句。 白巧巧多看了他两眼……泪水挂在眼睫毛,眨了眨。 “哼,可没见过哪家的下属这么说主子的,就不怕我告诉寒爷?” “我只知道某人见了寒爷就开溜。” 殷九是拿捏准了她怕殷寒,不敢跟殷寒说话是吧? 白巧巧压了压一肚子火,点点头,默认了。 一个白眼翻了过去,问,“那你杵在这干什么。” “等寒爷。”殷九看了她一眼,言辞安慰,“放心,白家就算倒了,但你是竹小姐的朋友,寒爷不会亏待你的。” 白巧巧不说话了,白家倒台是它自己作的,她倒也不会去怪殷寒这次掰倒白家。 只是她本来就生于这样的家庭,若是吃抄她家人的饭,她会不会被诅咒啊…… 玫瑰包间内,这味儿迷人又危险。 竹桃不适应这喧闹之后的静,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她抓了抓身后的大理石墙面。 愣了许久。 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殷寒,眼睛像两只圆圆的鸡蛋,受惊吓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寒爷,刚刚不会都是真的?” 被迫洗了把脸后,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 手心里是殷寒温热的手,一只大手裹着一只小手,相互交叠。 糊涂的思路逐渐变得条理清晰。 殷寒难得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呆瓜,这都睡傻了吧?” “……” 殷寒的声音真特么的柔!她不适应地挠了挠耳朵。 这比在她生病时候的声音还酥,还麻,隔着空气,她打了一个激灵,肾上腺素刺的她双耳嫩红。 竹桃想到自己睡觉前的状态。 柳眉倒竖,看着殷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加气了,不知道哪里敢来的口气。 “还提,是不是你在那间房里点了安眠香,害得我倒头就睡着了!” “就是普通的,让你放松身心的香料,是你自己昨晚上太想我,没睡好,所以才那么困。” 殷寒这么说着,很快就在她的正对面,皮鞋正对着她的高跟鞋尖尖处。 竹桃也不是没有穿过高跟儿,之前在夜店,难免会穿些这类的鞋。 她一米六八的身材本来就高挑,穿上高跟之后,配上过饱和又均匀的身体,更加妖媚。 当时她记得,那些男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但现在身边的人是殷寒,她断然不会再去夜店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殷寒看她的眼神,与别的男人的眼神不太相同…… 她开始质问,“我的衣服,谁帮我换的。” 这婚纱换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起码也得两个人帮她换吧。还有头饰,打扮,在这么短的时间,给她穿衣,化妆,当时身边到底多少人啊!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毫无察觉。 殷寒眸子闪了闪,“佣人。” “真的?” 竹桃盯着殷寒的眼神,耳朵却一阵发红发烫。 他的眼神真的让她不敢不相信。 但她更不相信的是,自己是他现在的未婚妻。 要知道这放在整个国度都是炸裂的新闻。虽然她早已经不是殷家人,但她在大家眼里毕竟是殷寒养大的,妹妹一样的人设,媒体一波画蛇添足后,大多人都接受不了。 若是因此影响到了殷家的生意…… “放心,我做的事情自是考虑过后果的,你用不着担心公司的事情。” 看出她的想法,殷寒挠了挠她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遮住她裸露大半的肌肤。 心思总被戳中,她的担心有那么明显么?那之前,毕竟是爸爸的东西。 好闻又熟悉的气息,让她刚才躁动不已的心跳逐渐正常。 男人将她轻轻从地上提起,两只水晶色的高跟鞋随着重力掉落在地上,“啪嗒”,动听的两声。 双脚得到了释放,她这才觉得脚有些酸涨。 坐在床上,男人将她放在枕头上,她的脚就这么搭在他的双腿间。 她吓得缩回,殷寒制止住。 “别乱动。” “哦……” 她也就没再乱动。 殷寒的暖手抚上她脚背的时候,她心中跳着朝鲜舞。 她刚刚在台上出了不少虚汗,高跟鞋也不是很透气,她琢磨着自己的两只小脚丫,这应该不会有味儿的吧? 她每天按时洗澡泡脚的…… 她屏住呼吸,静静观察殷寒的表情。 但殷寒没有什么表情,给她捏脚,递给她一个眼神,“怎么,想我亲你?” “没有!” 竹桃直接把背后的枕头挡在脸上。不管怎么样,殷寒都没有嫌弃她不是。 “婚纱换了。” 他依旧很爱下指令,只是这指令比往常要柔了些,她更加愿意听从了些。 “可是……” 没有衣服给她换! 殷寒大手一捞,她就跟吸铁石一样,磁场作用下,便入了他的怀。 熟稔地为她褪去背上的束缚,竹桃还没有反应过来,背后胸前一凉,那层仅有的婚纱就这么被他从她的身体上,如剥鸡蛋一样扒了下来…… 就连那可怜的两个胸贴也不见了。 “殷寒!啊……” 她大叫一声,羞赧极了。 想要钻进被子里,可她更羞耻的发现,这张床上根本没有被子,空留一只枕头…… 她拉起薄床单的一脚就要往里面钻。 殷寒却在这时候,恶趣味地挑着她的下巴。 导致她,光着身,就这么无所遁形,避无可避,暴露在殷寒的视线之下,灯光也怪刺眼的,竹桃睁不开眼睛,两脚发热。 她亲眼看到他眸色的变化,殷寒眸光赤红又裸着,带着蚀骨的欲,那双眸子如又红又黑的海水,叫人分不清颜色。 弯腰低身,制服贴紧她的柔软之处,虽然品牌定制,质感细腻,但还是磨的她有点发疼。 他尽力索取,狠狠剥夺,竹桃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十根指尖用力攥着他的脖子。 这样也好,省的他用那样的目光看她,那种感觉,她羞愧之中莫名的有些难受。 再松开她的时候,他一向清润的眸子有些浊了,“真想弄脏你。” 第二十七章:要我教?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的脸像是灌了虾青素,又烫又红。 弄脏? 脏? 正琢磨着殷寒的用词。 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处境多么尴尬。 殷寒似笑非笑,向下望望,“桃桃,要不要穿穿衣服?嗐,算了,我来帮你穿吧,以前也不是没有穿过……” 给她披上女士长袖衫,拎着两边的衣领。 慌乱中,殷寒没有放过她,将她朝胸前一带,湿润的吻席卷而来。 她别无他法只能再一次被迫承受殷寒给她带过来的狂热。 这么想着,殷寒确实有一次帮她穿过裤子。 那时候她大腿受伤了,不得不脱裤子擦药,当时人还年幼着,没有什么性别意识,更别提什么羞耻了。 一想到十来岁的殷寒,见到她只穿着一条内内坐在板凳上,然后殷寒在她感激的眼神中帮她上好药后,又帮她穿好裤子…… 她恨不得撞墙。 竹桃一口气提在嗓子里,肺部憋的发干发疼,推开殷寒。 她还有一肚子话没说—— “抛开别的不谈,寒爷,你也太不厚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就办这场婚礼,还设计这么一场戏来跟我订婚?” 两个人的距离差不多一根汗毛的长度,殷寒岂是她想推就能推开的? 他健壮的双臂撑在竹桃脑袋之间。竹桃起初凌厉认真的语气变软,她知道这些都被殷寒亲的结果。 整个人主打的就是个意乱情迷。 殷寒真的很会…… 鼓起的小臂将她向上提至他的腰腹部。 不由得想到正大光明地看过他的身材的画面,现在只贴着一层布,想到那几块完美的腹肌,凡是个正常女人,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咽下口水,却冷不丁碰到他的唇。 殷寒薄唇撬开她的唇,从下面吸吮,“谁不告诉你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下周四是我的订婚宴么?” 竹桃低头垂眸。 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但你不是跟白欢吗?”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 殷寒的眼瞳,笑意很浓,让竹桃觉得被耍了,她还是很开心的被别人耍了。 竹桃气结,狡辩是吧,她当时可是亲眼看到新闻的…… 拿出手机就要给殷寒看证据。 殷寒更加肆意,不顾她正在看手机,该亲就亲,该搂就搂,动作虽然用力,但他能拿捏好分寸。 指尖滑进她的肚皮,精准抓住她的命脉。 他对她身上的敏感部位再清楚不过,怀中的女人咯咯笑着,殷寒趁虚而入,唇齿相依间,竹桃如一只树懒攀住那高枝。 只是那“高枝”在不停地吸取她的氧份。 很快要把她给吞入腹中。 “寒爷,你好过分啊,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是吧?”竹桃憋气,不可置信的目光微微仰起:“新闻上写的都是疑似……” “那你发这个新闻干什么!” 只要有疑似的词汇,纯纯是造谣的,博取流量。 这些新闻本不可能入她的脑子,可当时的自己,因为有些紧张,只抓取了一些关键词。 殷寒无辜似的笑,要多欠就有多欠。 “谁说是我发的,那些媒体发的啊。” 环着竹桃的腰肢,他将下巴搁置在她雪白的脖颈,呼吸喷出来的时候,烫的像灼烧了一百度的酒。 她有种掉入狼窝的感觉。 “寒爷,你这属于骗婚,我要去告你!” 除此而外,她的身份转变太快。 从前跟殷寒在一起的时候别提多紧张愧疚了,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今夜订婚宴的女主角。 而且当时白欢说,和殷寒定下的婚宴在游轮上举行,可现在的婚礼举办现场哪里是什么游轮。 驴唇不对马嘴的,她这才后知后觉着那天白欢说的都是用来骗她的。白欢的出现,是殷寒安排好的,引她步步入钩,引她沉沦,引她嫉妒…… 真一手好牌! 另外,殷寒没有打算把她嫁给周柏齐,却让她选了件婚纱,给她买项链手环…… 只要她稍微动动脑子,答案就呼之欲出,在眼前的薄纱,她非但没有揭开,而是选择逃避。 但凡她静下心思索,也会发现这些疑点。 “告?” 殷寒眼眸冷了下去,转过下巴,“又去警局找商刑?” 竹桃心虚地翻了个白眼,急忙为自己辩解。 “当然不是!我可以找其他人嘛,警局里面的人又不止商刑一个……” 环住她,搂紧她,禁锢她,全身上下和他的身躯贴的没有缝隙,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男人与她身高差的有些多,他一米九的个子,她只能攀着他,双唇每次相触碰,竹桃都迫不得已地抬起脚尖,殷寒则是挽着她的背。 从来没有过的如此亲密接触,竹桃已经如高压锅一样,那盖口本是要喷出热气,却被殷寒给堵了回去。 滚烫的热量聚集在体内,她快神志不清了。 他鼓励的语气像是在诱惑一只小羊羔,“嗯,去吧……可以试一试有没有用。” 她双手横在她和殷寒之间,拉开了些距离。 转身,背对着殷寒,小嘴儿两侧鼓鼓的。 “寒爷,我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的我白担心那么多天!不管怎么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 一秒,两秒…… 直到竹桃心里数了七八下,殷寒还没有回应,她就有些怵了。 但想到这件事情的原则问题。 她便耐心多等了几秒。 殷寒坐在沙发上,带过她的软软的身体,灼热的视线与她平齐,“告诉你,你今天会乖乖来这儿?” “告诉你,你能跟我订婚?” “告诉你,你就不担心了?” 几个问题,犀利地戳在她的内脏上,竹桃一句也回答不出来。 “……” 仔细斟酌,答案还是,不会。 父母死因的真相未出,外婆还在住院,她对殷寒了解的不算很多……无论是哪个原因,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应该与殷寒有半分私情上的牵扯。 若不是白欢的出现,她连自己对殷寒是什么样的感觉都不知道。 如果殷寒提前通知她婚礼,她怕是要吓得连夜逃出殷家,找一个安静的地儿待一会。 而现在不一样了,如今水到渠成的订婚,的确是让她少了很多心理压力。 分明是人生大事,但她觉得这婚订的草率。准确的说,是对她来说很草率。 她知道殷寒是早就开始准备了的,宾客是他请的,饭店是他订的,戒指礼物也都是他买的,局也是他设下的。 婚宴的操办人都是殷寒,她也没怎么参与,就是最后露了一个脸而已。 “还生气?” 殷寒的脸贴着她。 “等下,最后一个问题!” 竹桃后退两步,规避殷寒的视线。 “小家伙,哪儿的那么多问题。” 话说这么说,殷寒还是耐心等了她开口。 “白欢……如何了?" “看来我还是不够魅力,某人在我怀里想着别人啊。乖,明天早上看手机。” 他笑得爽朗,显然今日是真的开心了。 所以才没跟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殷寒规划好的,他对她仅有一个要求,她只需要跟着他。 他让殷九应付完了宾客,已经是下午四点。寒爷赶人,除非是想死的,不想死的人都有多远滚多远了。 来殷家的宴席,都是吊着一条命来的。 毕竟殷寒要是想灭口,那肯定是滴水不漏,想让你知道你就知道,不想让你知道那你得一辈子活在编好的局,踏入殷家的门槛,那感觉跟进入了黑社会没什么区别。 所以,殷家的事情,非必要都不会轻易涉及。 令她诧异的是,殷寒带她来的地方是小时候就在开的游乐场。 现在这游乐场被殷寒买了下来,所有权都归属殷家了。 某个小女人依附在殷寒的身上,怎么扒拉都扒拉不下来,无奈殷寒只好让她挂在自己身上。 揉着她的脑袋。 “桃桃,那么多人,你确定要扒在我身上?” “我还晕着。” 她的确脑子昏沉沉的,真应该查查,殷寒是不是在那间房里下了什么药! 腿软发麻,浑身无力,无精打采。 但她不知道,从殷寒的视角里看,她便成了双腿发软,含情脉脉,如滩春水。 “娇气。” 殷寒拍了拍她的腰。 嘴上是这么说,却将她更紧地拥着。 “既然这样,改天再来这里给你玩个够。” 小时候,爸爸虽然宠她,但从不会花费多少时间陪她来这里玩,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殷寒奉命陪她去的。 所以这家游乐场,也算是他们开始的地方。 “谢谢寒爷……” 小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像一只丢失多年的流浪猫刚找到了主人。 “想谢我,你该知道怎么谢。” “怎么,谢……” 她故作不解。 殷寒把她朝自己身上托了托,“要我教的话,那可不止是’谢’了。” 第二十八章:没良心的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那我不谢了。” 竹桃气的埋进他的颈窝里,偷偷吸他身上好闻的气味,无论他怎么撩,她都一动不动。 殷寒则是气的发笑,有规律地拍打她的背,“好,小没良心的。” “……” — 几公里外,白家已经闹个天翻地覆。 主厅沙发上,江慧琴眼圈红了一层,精致的妆容脱落后,蜡黄的皮肤上的每一道沟壑都写上恨意。 拳头紧握,握出了殷红的血液。 “那小贱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属下这就带她上来。” 保镖退下。 一个女人被带了上来。 女人胳膊上血迹斑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江慧琴有些嫌恶。 “你从哪儿招来那么多虫子?离我远点!” 见白欢不动,几个保镖拖着她,把人儿扔在一个小旮旯里。 白欢喘着粗气,唇角撕裂,她其实可以一走了之的,谁知江慧琴的人速度太快,她一不小心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见到白欢,江慧琴气血上涌,在小辈面前险些语无伦次,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喊声。 “tmd老娘养了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给我上家伙伺候!” 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过来,当着江慧琴的面,扒开白欢的衣服,破烂的上衣和内衣,被当成垃圾丢到了一边。 酮体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眼前,黑暗中,他们狠狠咽下口水。 女人嘴中呢喃,“殷寒很快就会给我钱了,他很快就会给了,你要是虐待我,寒爷就不会给你钱了。” “呵,殷寒要是想让你活着,他就不会给我这个了!” iPad扔在地上,上面是一个GPS定位软件,白欢眼瞳陡然增大…… 这是她的位置。 只是殷寒从未靠近过她,唯一可能的原因是,殷寒的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所以她才这么快被江慧琴抓到。 殷寒本来就不想让她好过,说放过她,给她一次机会,也只是说着玩玩。 美甲断裂手中。 几只皮鞭在空中共同飞舞,毫无节奏规律抽打在白欢的身上,除了女人的哭喊,没有其他人多说一句话。 “给我拉下去。” “不,不要……妈,我是您女儿啊。”白欢打亲情牌,她拉着江慧琴的腿,苦苦哀求,“我是被殷寒逼迫的,要是我不这么做,殷寒会杀了我的……” 在江慧琴面前,她死也不可能说她跟殷寒之间的交易。 说好的,殷寒给她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白家在帝都从此消失。 但现在,殷寒是把她往死穴里推。 江慧琴淬着毒液的眼睛射向她,“那你怎么不去死?拉着白家一块下水,你好狠毒的心!” “不,妈……” 就这么被保镖拖了下去,进了那间熟悉的小黑屋,她蜷缩身体。 本以为是跟前几次一样的折磨,但这次,好像不一样了,前几次是电流震痛,而这次…… 白欢向后一退再退。 “不,你们不要过来。” 那几个保镖已经脱下了裤子,有的甚至露出荒淫的笑,看她为着寸缕的上半身馋的流口水,白欢呕了一下。 周围低嘲了嘲,开始四面八方探讨。 “哎呀,这是嫌弃兄弟们的意思?” “等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爽!” “小姐,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你只管躺着好好享受,我们包您满意……” “是啊,您只管享受,那江夫人这么一把年纪,不是也被我们伺候的好好的?现在一天还很多次呢,现在免费给你用用,好好享受,嗯?” “什么,你们还……” 指尖吊在半空,怎么都放不下手。 白欢绝望地擦眼泪,趴在门槛上,感受到男人的手伸过来,胃中翻山倒海。 对着外面,“江慧琴,我是殷寒的未婚妻,你要是把我弄脏了,你不怕殷寒杀了你吗!” 其中一个男人面露不屑。 “别嘴硬了,殷寒可没闲工夫管你,不如来看看我们?” 转头对其他男人,轻佻极了,“哈哈,今儿是个嫩的,兄弟们可以换换口味了!” 白欢捂住眼睛,先是两个男人过来,她看见那个男人在她的目光下,而另一个男人的腿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脚踝…… 自从认识了殷寒,这些男人跟下三滥三个字几乎没有差别,白欢险些恶心地吐出来。 但,渐渐地,痛苦不堪的叫声逐渐变得婉转。 江慧琴开门,来的人却是白巧巧,她的眸子里闪了闪,在白巧巧看不见的地方使了个眼色。 “你回来了?” 白巧巧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妈,你和爸做的那些事情,我劝你还是去自首吧。” “自首?我跟你爸钱还是存的很多的,可以保释,这点你放心,你的吃喝住宿和在帝大的学费我们都能供应的起。” 白巧巧头疼地躺坐,揉揉眉心,“妈,殷寒想让我们家倒,我们家就一定倒,要怪就怪你做的恶事太多,惹怒了殷寒吧。” 江慧琴递给她一个眼神,“你这丫头,都这时候还帮殷寒说话,都是他逼着你姐这么做的!” 说到这,她胸前气的抖动两下。 “逼?呵呵,我看白欢恨不得趴拉在寒爷身上,谁逼着谁还说不定呢!” 江慧琴没想到女儿这么向着殷寒,一个女儿不争气,另一个女儿更不争气,她指着门,“既然你向着殷寒,你以后就别回来了。” 白巧巧见江慧琴认真了,她语气软了下去,毕竟她都是吃白家饭长大的,如果白家干了什么人血馒头的事情,她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说什么呢!白欢呢。” 白巧巧与白欢素来不和,虽说是生活在一起,但白巧巧经常在外面,今儿去夜店明儿去酒吧的,所以两个人基本上连句话都很少说。 江慧琴脸色一变,“你找她干什么!她早就拿钱跑了。” 白巧巧反应倒是淡定。 耸着肩头,“意料之内,寒爷这招实在是高,谁让你平时对白欢的态度那么差,现在人家跟反咬你们一口。” 江慧琴恨不得把白巧巧脑子剖开看看里面装什么,“你这孩子,刚帮殷寒说话也就罢了,现在又帮那白眼狼说话!我看你是欠打。” 白巧巧正要躲,一个棍子就抡到自己身上。 江慧琴红着眼睑扔下了棍子。 愣了半晌,她瘫坐在地上,“对不起,巧巧。”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本来就欠揍,劝你们自首的事情再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无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江慧琴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起身,推开了那隔间的门。 此刻,那间房里正颠鸾倒凤… “行了,你们别玩了,放了她吧。” “夫人,我们这一次还没结束呢!”其中两个保镖大着胆子开口,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最不想被打断了。 保镖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得服从命令。 本以为江慧琴大发慈悲真的会放过她。 江慧琴一步步地往里走,在一个角落处,一个摄像机支架在散发着微弱的红灯。 白欢如抹布一样躺在地上,没人去搀扶,江慧琴坐在里面的小沙发上,发号施令,“把她给我扔出去,从此之后,我白家可没有这号人,你们谁要是敢给她一口吃的……” 保镖穿好了裤子,立即应声,“是!” 刚才正在为白欢运动的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然后把人给拖了出去。 好一阵,两个人都没有回来,去做什么了不得而知。 剩下来的黑衣保镖则是表示衷心,“夫人,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江慧琴别提多头疼了,“我自己都养不活了,哪还养的了你们!” 一阵阵假惺惺的叹息。 然后其中一个男人壮着胆把手滑进江慧琴的衣服里,每次江慧琴想要,便会坐在这沙发上享受。 江慧琴攀着男人的腰。 那人也知道他赌对了。 “哼,要是她再敢做出什么对白家不利的事情,我就把这视频给放出去!” “放心吧,夫人,小姐等会就会来求你了。” 直到全身的衣物褪去…… 刺耳的手机铃声让江慧琴下腹一紧,她春意顿时散了,一把推开身边的人,手机上面写的人是“老公”。 第二十九章:换杯香茗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江慧琴出了房间的门还不够,找了一块空地,这才接通了电话。 不出意外的听到骂声,“臭表子,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糟蹋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 江慧琴哭着嗓音,“你可别忘了,你在国外谈合同,是谁帮你打理事情的!而且,你在那还养了女人是吧?” “胡扯,回去再找你算账!” 白强峻气的冒烟,掐断电话。 另一头正是一天的早晨,白强峻一起来就看到自家公司要倒闭的新闻,心脏病差点重犯,胡子都被吹起来了。 旁边的女人捶打他的背,金发碧眼,异国的容颜,给他喂下一粒药。 说的却是地道的A国语,有些担心,“怎么了,嫂子那边是出什么事儿了?” “可别提了!晦气! 还是你好,不给我惹麻烦,安安分分的。” 白强峻不愿把白家名声尽毁,濒临破产的消息告诉女人,一早起来血气正旺盛,他捞过女人就狠狠亲了下去。 这是他死去的表弟给他留的女人,别人的女人真越睡越香,他哪里想回去! “……大哥这是要走了吗?” 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胸。 “回去找那贱人算账,打理一下公司,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了……” 女人楚楚可怜,像是要落泪的芭比娃娃。 “大哥不能带我去帝都么?” “这……”他犹豫了一下,“好吧。” 。 。 商刑卷了卷眉心,陈怀义和和215队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只言片语。 只能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儿。 暗戳戳地瞅了瞅商刑,最可怕的是,自带森冷气场的人一旦不说话,那肯定是有人要遭罪了。 马峰缩着手,“这都第二天了,怎么老大还是这样子,究竟是咋了。” “我听陈怀义说,是被女人伤了心。” “啊?”马峰抓抓脑袋,“我们队长那么英俊潇洒,居然被绿了?” 常风雪皱眉,一个白眼下去,“什么被绿了,是心上人订婚了。” 马峰更加震惊,差点喊出声来,像是吃到什么世纪大瓜,“老大居然有暗恋对象!” 猫着腰,眨着眼睛,细细追问,“可是你不是一直喜欢老大的么,怎么,这会不吃醋了?” 常风雪看了一眼坐在窗口,那是正在低气压办公的男人,他旁边放着一杯香茗,还是她亲手给他泡的。 但男人从不会在意是谁给他的茶,甚至连头也不会抬一下,只向她道一声“谢谢。” 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漠如冰,教她练武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把她当做女人来看,常风雪叹了口浊气。 “哼,反正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最后还不得是我的,只有我陪他的时间最长。” 马峰不懂女孩儿家的心思,点点头。 “……那祝你早日把这尊大佛拿下,省的他总压榨我们。” “马峰!” 窗口的某人突然叫他。 马峰一个激灵立马狗腿儿地跑了过去,想到商刑的遭遇眼底多了一丝同情,“队长,您有什么吩咐?” “换杯香茗,这杯太甜了。” 常风雪皱了皱眉头,她只是想让他开心点儿,所以在里面多加放了点糖。 一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听见了,商刑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暗示这什么,常风雪攥着衣袖。 扯过马峰手里的被子,对商刑道,“队长,这杯不好喝,我给您换一杯吧。”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商刑和常风雪之间流转…… 一声戏谑的男音让所有人提了口气。 “哎呦!弟弟,忙着呢?” 商桀看了眼正“拼命”工作的下属,随意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跟这儿是自家地一样,“啧啧,这氛围有点压抑啊,弟弟你是骂他们了吧。” 商刑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谁都不敢造次,该整理关系图的整理图,该找线索的找线索,就连商桀来了他们也不敢去打招呼。 常风雪为商刑打好了咖啡,被商桀叫住,“怪不得,有美人在身侧磨咖啡,这生活可相当尽兴啊!” 常风雪撇了商桀一眼,就回办公桌了。 商桀挑了挑眉,果然是商刑这小子带出来的人,这美女都这么高冷? 商刑抿一口,这次味道偏苦,他便没说什么。 移开目光,“你不去处理那堆破事,来这里干什么。” “这不是来向你报喜了么,殷寒也没再刁难我。这多亏了弟弟做出牺牲啊。” 商刑捏紧手里的茶杯。 “我来就是问问你,知道周柏齐么?” 周柏齐是周家四房少爷,可被周家宝贝着呢,却被殷寒打残了在医院。 殷寒陪了钱,又加那周柏齐强女干,在这件事儿上,想要捏住殷寒的命脉根本不可能。 不等他回答,“周家可是一心要杀了殷寒,弟弟,你看我们要怎么站队呢。你应该学过那什么……《六国论》吧,该怎么取舍可拿捏的住?” “灭殷?”商刑笑笑,指着派出所的字眼,“你在我跟前谈这种勾当?” 商桀倒是无所谓,一根烟燃的正旺盛,也笑了,“反正殷寒就要跟她结婚了,你也应该死心了。” 马峰耳朵竖了个老长,只恨为什么他妈妈只给他生两只耳朵。 搞了半天,他们家队长是跟殷寒抢女人? 今天殷寒订婚婚训登上热搜,白欢自曝,白家涉及多项犯罪被暂时封门,那订婚典礼上的新娘子,就这么成了殷寒一直从小养大的女人,竹桃。 虽然很荒谬,但放在豪门这么水深之地,倒也说的过去。 商刑抿了抿唇,“你可以滚了。” 对面传来刺耳的笑声。 商桀临走的时候多看了常风雪一眼,挑起她的下巴,作势就要亲上她的唇,“美女,考不考虑跟我走?做我的女人,就不需要坐在办公室敲键盘了。” 这句话,没有哪个女人听了不心动,就算是男人,可能也就点头答应了,毕竟没人不想往上爬。 但令商桀意外的是,常风雪并未有什么反应,撇开脸。 看了看商刑,后者面不改色,或是因为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或是她根本不值得让他掀起眼皮。 “做你的女人,难道不是当你的情妇吗?” 商桀笑得更大声了,插着裤兜,吸了两口常风雪身上喷的香水。 “可以这么说,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嘁。” 商刑冷然笑了笑。 插了颇有深意的一句话,“你大可不必为你的白月光收集替代品。” 常风雪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脸…… 商桀眉眼骤冷,刚刚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收了收。 商刑把商桀朝门口的方向推了推,“商家的命脉被殷寒扼住,自身都难保,就你,还给她荣华富贵?” 一句句如利刃一样捅商桀心窝。 他提醒,“弟弟,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商刑也道:“这句话同样送你。” 商桀拂袖离开。 马峰凑了上去,似在为他的安危考虑,“哎呀呀,商队长,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上了殷寒的女人,他上次来警局把我们害的多惨啊,这样恐怖的男人…他要是看你不爽,能把我们的窝都端了。” “闭嘴。” 商刑淡淡一眼,但魄力十足。 马峰悻悻的到常风雪面前,“姐,我尽力了。” 常风雪无奈地把自己的饭劵给他,马峰笑眯眯地给她一个飞吻,“谢谢姐咯,以后请你喝香茗~” “我不会再喝香茗。” — 竹苑。 “殷寒,寒爷……” “嗯?”磁性的音,让竹桃颤颤的。 “那个……到家门口,能不能放我下来?” 竹桃攥着小手。 殷寒都洞察竹桃多少年了,自是能看出她的心思,“怕被王叔看见?” 王叔是看她长大的叔叔,就跟长辈一样,可她现在身份却一转成了殷寒的未婚妻。 说实话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略带嘲笑的声儿,“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叔早就知道了。” ?? 殷寒帮她回忆,“你忘了,我们以前亲的时候,王叔可都在前面,现在怕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竹桃认真地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当时殷寒跟她亲热,她甚至都没注意有没有人。 某人拍了拍她的屁股。 “腿夹的那么紧,要把我腰给夹断?” 第三十章:检查腰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大腿一松,“对不起……” “没夹坏你吧?” 殷寒朝前走了走,猛地停住。 “不如让你看看到底夹没夹坏?” “刘叔在门口。" 竹桃有点心虚。 “哦…也就是说刘叔不在门口,你就可以检查我了是么?” 检查腰。 这要怎么检查。 殷寒火热的手臂肌肉鼓鼓地,在她的屁股底下。 “好了,不管他怎么想,你都不许动摇半分。” “怎么可能……” 娇娇滴滴的声音,竹桃如朵玫瑰般低头,“我是你的未婚妻,放心吧。” 看到小家伙那么有自知之明,殷寒温润的眸子漾起笑意,那双雪白的腿在他的眼前晃啊晃的,可见她的愉悦。 夜幕低垂,花香暗涌,枝头的蝉鸣逐渐微弱。 她喜欢的保加利亚郁金香花园里种植了一片,还是小时候殷寒带她一起种的,后面因为学业繁忙就交给佣人打理了。 但殷寒舍不得换掉这批花,所以一直都留在这里。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殷寒对她是这种感情,在这种事情上,她是不是还要谢谢白欢? 但,今年她才19,他已经24了,而且他的吻技那么娴熟,又那么会,长相还那么优异,怎么可能只亲过她一人? 一想到这儿,竹桃整个人跟断电似的,不舒服。 怀里软软的人儿,突然变僵硬了。 “怎么了。” 灌着醋意的脑袋尽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殷寒亲过多少女人,睡过多少女人这些个事情,毕竟殷寒都一把年纪了,这些个事情也正常不过。 而且殷寒还很有钱,合作方为了讨好殷寒,肯定往他床上送过女人。 虽然刘叔说过殷寒没有带女人上过车,但她也不会全信。 “没什么。” 小脑袋一垂,就栽在他的脖子弯里。 明显是心情不好了。 他很顺利地把人抱进自己的房间,竹桃好心提醒,“寒爷,我房间在隔壁。” 殷寒清冽的气息忽然凑近,“怎么,洞房花烛夜,还想跑哪去?” 洞房花烛夜? 这也算吗。 竹桃拉过枕头想要盖一盖自己潮红的脸蛋。 枕头被扔了出去,殷寒的气息替换了她口腔的剩余部分。 终于,她忍不住了,殷寒稍微松开她时候,“寒爷,你这双唇亲过多少女人,老实交代!” 他吻她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她在间接跟多少个女人接吻。 这语气,活脱脱像一个抓着丈夫问责的妻子。 殷寒倒是被逗笑了,故意探问。 “你猜。” 竹桃掰着手指,认真思考一样,“你今年都二十四了,算你十八岁开始谈恋爱的话,每年换两个,亲过的女人起码得有十几个吧。” “所以呢。” 他答非所问,竹桃更急了。 “寒爷,别给我卖关子,快公布答案!” 殷寒脸上出现那么一丝欣慰,被竹桃捕捉到了,对,就是欣慰。 “我谈没谈过女朋友,你不清楚?” 竹桃一阵发虚,她其实也没过多关注过殷寒,只看见他每天都扮的那么帅,一副风流的样子,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就算没有女朋友,追他的人也数不过来。 一语双关,“谁知道你?整天隐藏的那么深……” 殷寒喉结上下滚了滚,“我们现在只是订婚,你占有欲就这么强,以后要是结婚,还不得把我栓在裤腰带上啊!” “……” ,殷寒吻了吻她的额头,想到这些年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内心一阵酸。 青春期的时候他不敢离她太近,怕自己的反应会吓着她。 稍显成熟了之后,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男女之间的感情暂且不急…… 直到他发现了这丫头居然在偷偷暗恋别人,关键是那人根本比不上他,他心中更为难熬。 即使二十多岁有需求的时候,只会对着她的视频…… “只亲过你一个,我好不容易等你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怎么可能会始乱终弃。” 他把她的手搭在他的腰,灯光暖黄下,他的下颚线清晰又俊朗。 竹桃微微收紧,“等我?” “等你长到二十岁。” “等你二十岁生日,我们就结婚。” 竹桃更吃惊了,“……这么赶?” 她咽咽口水,二十岁就结婚也太早了吧,在没有周柏齐之前,她甚至给自己的人生规划是不婚呢。 “不赶,你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竹桃更加握紧他的手,表露衷心,“我现在是寒爷的未婚妻,没人可以抢的走我。” “但结婚之前,寒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殷寒刚才润着宠溺的眸子淡了淡,捏了捏她的腰肢,“什么事。” “我父母的死因。” 殷寒对着她的眼睛,她甚至看到了一丝跳跃的火焰,“桃桃,你为什么不信我?” 竹桃急忙辩解,“不是不信你,只是我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殷寒顿了顿,温热的大手从她的脸上滑下。 对着她的唇,吐出微热。 “蹊跷,你是在蹊跷为什么你父母刚死,我就拿到他们的遗嘱,继承家业了是么?” 殷寒的语气很冷,冷的她全身战栗,但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吗,她只是在说出内心的疑惑。 但她忘记了,殷寒从来不屑于解释,即使她的身份变了,也变不了殷寒。 “好吧……” 她垂了垂头,殷寒亲她的动作不停,从里而外的,贪婪地掠夺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有点疼,指尖嵌入殷寒的肱三头肌。 殷寒的眸子肉眼可见的赤红,吓得竹桃一跳。 攥紧了殷寒的建厚的肩膀,竹桃红着脸,“能关灯吗?” 殷寒像是被摁了暂停键,关了灯,也不再跟她亲热,“不早了,睡吧。” 竹桃其实都准备好了的,她碰了碰发烫的脸蛋,暗骂自己是个不争气的恋爱脑。 殷寒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倒是她,幻想了很多不该想的。 灯都熄灭的一刹那,殷寒虽然没有再亲她,但他抱着竹桃的力道不减,在他的怀里,她能睡个好觉么? “寒爷,你勒的我有点疼。” “不疼,不长记性。” 竹桃张张嘴,“寒爷,我不问了。” 这样的问题,她已经问了两次,就像是个雷区……一旦踩到就会炸掉,她自然也不可能再问。 “乖。”他跟哄宝宝一样。 怀里的小女人翻来覆去地根本没有要睡觉的样子,反倒是精力充沛。 在他的身上处处惹火。 他薄薄被褥下的手臂青筋凸起。 她面对他,见他双眼微闭着,养神似的,“你给白欢多少钱,她才愿意帮你做这事啊?” “这个数。” 殷寒从被窝里出来一只手。 “一万?” 殷寒眼睛睁开,表情像是在看傻子。 “一百万?!” 竹桃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一张嘴都能塞得下鸡蛋了,她刚想出声,堵住了她的骂声。 她在他的身下又哭又闹的。 “一百万还不如给我……你却给其他女人,坏蛋!” 约莫半小时后…… 被吻的全是酥软,浑身无力地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困意逐渐上了眼皮。 某个男人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听的很清晰。 “让你明白自己的心,骗你订婚,这点钱都舍不得花怎么行?” 竹桃还是心在疼的滴血,攀住他,两只大腿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呜,寒爷我心疼那一百万,你不如给我。” “而且你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多钱,他以前可从来都是每个月给她五千的生活费,在帝都也算勉强够用。 可眼前的这个坏男人转头把这一百万巨款,给了白欢! 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谁,她肉疼是真的。 她背过身体,不理他了,准备睡觉。 “气着了?”男人有些嘲笑的感觉。 “不敢。” “矫情。” 殷寒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冰凉凉的。 竹桃掏出来摸摸,这纹理,是张银行卡没错。 扭头,“你随身带着卡?” “准备给你的,省的某只小猫没钱用,专门挠人。” 竹桃心里好受了点,抓着卡不松了,现在自己是他未婚妻的身份,收张卡应该没事吧? “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啊,先替你保管着。” 某男人抛下一根橄榄枝,“下个生日跟我结婚,我的卡都给你保管。” 第三十一章:吃不饱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也就是说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可以过上富婆一样的生活? 竹桃说不心动是假的,脸上装着随意,“这……我考虑考虑。” “里面的钱随你刷,刷完了也没事,钱可以再赚,公司的董事位子你要是想要,也可以拿去玩。” “玩?” 挑她的下巴,“你不是最想管理员工的么?我看你这么想当老板,就满足你这小心愿了。” 猛然思绪拉回小时候,她玩过家家的时候吵着要当老板,殷寒只好同意。 最后殷寒扮演在公司矜矜业业还被老板批斗的员工,而她就是高高在上,每天只需要吃喝玩乐的女CEO。 挥苍蝇一样摆手否认。“才没有!” 竹桃心咚咚打鼓,这诱人的陷阱…… 这么大的公司,说给她玩就给她玩? 她稀里糊涂地被骗婚,现在难道也敌不过金钱的诱惑,稀里糊涂地跟他结婚? 竹桃撇撇嘴,“你最好不是画大饼。” “拟个合同,我现在就签字。” “别……我说着玩呢,我怎么会不信寒爷呢?” 屋内又恢复了初始的静廖。 刚和殷寒接吻了半天,她脑子缺氧,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而身后的殷寒可没有那么好睡了。 黑暗中他眸子雪亮,就像在品尝一杯咖啡,圈住她的腰肢,撬开她的嘴继续啃咬。 第一次觉得原来接吻真的会上瘾,比烟草还难戒掉。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旁空荡荡的,跟之前与殷寒同床共枕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眼底不自主地划过失落。 身上已经换了睡衣,在酒店时候的烟酒味儿没了,是好闻的沐浴乳和洗发水的味道。 嘶。 殷寒帮她洗澡? 这个画面太过惊悚她压根不敢想。 昨晚上的梦也异常古怪,自己在游泳,却抱着一块软软的木头啃啊啃的,那木头像是用502胶水粘在她手上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昨晚上,她只是忘了洗澡,殷寒不会觉得她是个很脏乱的人吧。 踩着地板就出去,搜寻那抹身影。 殷寒果然在家,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厨房,有点忙碌的样子。 都说男人下厨的时候最帅,她迎着从窗外射下的那抹光,悄悄的从身后环住他,“寒爷,怎么要你亲自下厨了?” “想给你吃顿好的也不行?” 殷寒转身,在看到竹桃光着脚的时候,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还是改不了陋习。” 竹桃伸了伸舌尖,“太急着找你了嘛!”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忘记穿鞋子,还是想让殷寒这么跨腰举着她,她三番五次地不穿鞋。 下意识便不想穿鞋了。 竹桃忍不住笑了,她平时哪里看见殷寒做过饭,自是信不过了,“你的意思是你做的比大厨做的还好?” “吃了就知道了。” 殷寒在煎的鸡蛋上面撒了一层胡椒粉,给她准备了牛奶和面包。 虽说每天都是这样子的早餐,只不过今天是殷寒亲自动手的,两个人之间的竹桃心里还是有暖流划过。 “寒爷,我昨晚的衣服不是你帮我换的吧?” “是。” 这次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竹桃脸涨红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倒是提醒,“桃桃,你今天要回学校了。” “嗯。” 他给她喂了口牛奶,温柔地替她擦嘴,“不要再跟商刑有牵扯,听见没?” 竹桃愣愣地,点点头。 回想起他以前的威逼利诱,殷寒今日的态度已经算是上上+了。 家里有这么温柔的殷寒,她哪里还会去想商刑啊。 第一次见到殷寒“初为人夫”的样子,竹桃下巴托腮,盯着他不想把眼睛松开,真的不想松开! “寒爷,我要上学了就不能陪你咯。” 谈恋爱的感觉不就是这样么。虽说每天都会见面,但还是不想跟他分开。这种感觉,甜蜜却牵绊的她难受,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殷寒一脸教育她的样子。 “好好学习,要是被逮着去酒吧……” “肯定不会!” 竹桃对殷寒的嘱托不满意,“不许让我好好学习,我自己会发奋图强的,你这么说搞的我很蠢。” “我们家桃桃最乖了。” 嘶! 殷寒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跟中邪了一样。 从一个满口教言的哥哥变成了奶狗未婚夫。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怎么破?那殷寒可狼可奶的样子让她的心里却化成一摊水她第一次谈恋爱,难道恋爱中的男人都那么酥那么柔的么…… 这根本不是她记忆的殷寒,但她却喜欢的紧。 殷寒自觉地收拾好了碗筷,回来时见竹桃向他求抱抱,“寒爷,抱!” 女孩儿的主动让他喉结一滚,再也不想忍,殷寒把她往怀中揽,盯着这双唇那么久却亲不到,心里正难受。 “宝贝儿。” 他痴喃一声。 竹桃看看他不粘油渍的唇,“你不吃早餐么。” 将她的身子放在餐桌上,殷寒笑得越发肆意,“你不就是?” 她收回夸他奶的话。 毫无疑问的,这次又是无法呼吸的旅程。只是这段旅程,虽然窒息难缠,但大多时间都是痛并快乐着,她如一道佳肴,却更像是鱼肉,在刀板上任他品鉴。 一只舟,在大海上抓着舵方可以稳定重心,而那上面的帆,也只能借着风向前。 竹桃现在的感觉无异于那舟和帆。 今天是殷寒亲自送她,殷寒说刘叔放假了。 车内仍旧是低压的空气,竹桃摸了摸唇,“寒爷,你刚刚是没有吃饱么。” “没有。”殷寒坦白,“那种程度的吻怎么可能吃得饱。” 竹桃揪紧了手。 临走时,她被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浅浅吻了上去,“乖,我下午来接你。” 竹桃细软软的声,闻着彼此交缠的气味。 “不了,跟以前一样刘叔去接我就行。” 但殷寒想的是,现在竹桃是他的未婚妻,她的前面怎么能坐着别的男人。 “乖,我接你不好吗。” “你接,我们学校堵起来了怎么办?” “你是在担心这个?我还以为你要见商刑,所以才不让我来呢。” 撇了她一个眼神,殷寒靠在车窗上把烟从竹桃口中吸出来。 殷寒威胁她的同时,口中左右不离商刑,竹桃欲加解释,但想想觉得这些个问题解释吧,解释的不好就会越描越黑。 再说了,殷寒可是亲眼看到她给商刑的那些话…… 心底叹气几声,看来在他的心里她不可能洗白了。 想要获取他的信任,仍然是革命正在进行中啊。 副驾驶室的车门被竹桃微微打开一条缝隙,她回头,刚确立关系在一起就要分开,这跟分开一对正在亲热的鸳鸯没什么区别。 帝大不缺有钱人,但殷寒的玛莎拉蒂还是引起很多人的围观。 竹桃绕过人群,向殷寒摆摆手,男人目送她进了学校,这才缓缓退离。 口袋里手机震动。 挂了电话。竹桃更加难抑胸中得狂喜,是外婆醒来了! 发了个消息给白巧巧之后,她就从操场的那个小栏杆上面翻了过去,手不小心被尖锐处脱了层皮,嫣红的出血。 到了医院,一路快走到了熟悉的病房,她询问那医生,“寒爷知道我外婆醒了么?” “我还没通知。” “谢谢医生。”竹桃松口气,这医生可以处,懂人情世故,会把她擅自到医院的事情瞒着殷寒。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窗帘拉了全开,阳光打进来,床头是几束正开艳丽的百合,而她的外婆在百合的旁边,身体一起一伏着。 那张面容上的斑斑丘壑,写满了岁月的煎熬。 她痴痴叫唤,小着音量,“外婆,我是桃桃,您最爱的桃桃。”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手链打在了床单上。 医生不可能骗她的,外婆肯定醒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叫她罢了。 外婆嘴角动动,“桃桃。” 第三十二章:那么弱?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泣不成声,这是外婆重病不起后,她第一次听见外婆唤她的名字。 “我在呢,外婆,你要喝水吗?” 竹桃去桌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外婆,把她扶起来,缓缓把水倒进外婆的唇齿间。 喝完了水,外婆嘶哑着声音,握住她的手腕,“桃桃,今年是几几年?” “43年,是43年的10月3日!” 老人的脸上闪过迷茫,叹下气,“43年……时间过得好快。” 竹桃的头伏在外婆的怀里,往里面钻了钻,猛地想起什么。 “外婆,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想不想吃水果?这边的医生护士平日里对您好不好……我没能经常来看您,对不起……” 说着说着,又要抹眼泪。 “傻丫头,你让我先回答哪个?”她颤抖的手轻轻爱抚她的头发。 竹桃失笑,“那就先回答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我怎么会不舒服呢,人到了终年本来就应该落叶归根…… 你们何必费尽心思救我?你爸妈死的时候,我也在现场,这么多年了,原本我也随着他们一起去了,没想到还在医院啊。” 竹桃故作生气,“外婆,我准您不许胡说!” 老人攥着那床单,缓缓松开。 “外婆,乖,我现在要上课,以后再来看您。” 老人点点头,安详的闭眼。 竹桃流过一抹心疼。 她说的是“以后”,而不是今天下午或者明天,被殷寒知道,她怕是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到外婆了。 虽然不知道外婆为什么不待见殷寒,她张张口,算了,在外婆面前还是不提殷寒了。 竹桃特地嘱托了医生要帮她保密,而且不能告诉外婆她和殷寒订婚的消息。 那主治医师擦擦地中海的头发。 “放心,放心,一切按您的要求去办。” “虽然您外婆刚醒来需要休息,但病人大脑沉睡的时间太久,所以需要人来陪她说说话……” 竹桃点点头,犹豫几秒,“我会抽时间来陪她的。” “寒爷那边不许吱半声,听见没?” 竹桃临走时,再次回头叮嘱。 “知道了……” 这医生为难极了,钱是寒爷给的,竹小姐现在是寒爷的未婚妻,按理说,付给他的工资是不是就竹小姐的钱? 竹小姐才是这背后的大BOSS啊。 听命于竹小姐的,应该没错。 医院狭长走廊的尽头,竹桃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廊上云雾缭绕,烟气逼人,钻入竹桃的口腔和鼻,竹桃原以为习惯了烟味儿,这次咳嗽了好几声。 商刑没有立即灭掉烟头,“怎么不去上课?” “商队长管的太多了些。”她语气还算委婉。 “那篇论文不想过了吗?” 竹桃步子一顿,停住,“我以为商队长是大公无私的。” 她语气中带些冰渣,如果细细品鉴,那怕是要伤人唇舌的。 商刑依旧是那般冷硬,但说出的话却让竹桃有些羞,“上次去警局的时候还勾住我的腰不放,今儿怎么这么冷漠?” “哪有冷漠,分明是商队长跟踪我……” 猛然想起殷寒让她不要靠近商刑,她瞧着这地还算隐蔽。 “商队长,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那些事儿都忘了吧?” 略带幽默的语气,“忘了?难道竹小姐是卖孟婆汤的么?” 商刑凑近地一瞬间,竹桃的心跳都漏了下去。 倒不是因为商刑的靠近心动,而是如果像上次有人拍照给了殷寒,她两张嘴也不会解释的清。 更何况这里是医院,殷寒禁止她出入的地方。 事情重重叠合,她怕是要被殷寒制裁了。 对面的商刑似乎在说一件家常事,告知她,“那起案子,已经查明了。” “凶手是你们班的学委。” “谭卓宏出身贫寒,家庭教育缺少导致了心理扭曲,长大后渴望和长的漂亮家境又好的女性交往,李湘正符合这条件。 又加上她喜欢谭卓宏的相貌和成绩,两个人正准备交往,谁知谭卓宏力道没控制好,在做的过程中弄死了她。” “现场有挣扎,反抗的痕迹,在谭卓宏的手机上搜到了强女干李湘的视频,都是些折磨女性的下三滥手段……” 竹桃诧异,想起谭卓宏对她无缘无故的示好,顿觉毛骨悚然。 “人怎么处理了?” “有期徒刑十五年。” “哦……” 她不敢在这里多待,想要就此结束话题。 不等竹桃道再见,商刑坐在了一处阶梯上,手指摁了烟头,转移这个话题,“你上次问我的那场车祸,我有印象。” 竹桃瞳孔深处微亮,却没有料到商刑的下一句话。 “那个在高速公路旁边哭的小女孩,是你吧?” 竹桃猛地抬眼望商刑,他居然还记得? “五年过去了,变化还挺大。” 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的。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她,也就是说那日在酒吧,他知道他们是重逢的。 眼底不知何时湿润,竹桃攥着手心,顿了不知道多久,“不瞒您说,你是我小时候的英雄。” “现在主心骨换人了是吧?” 竹桃的沉默,倒是让商刑轻轻地笑了笑,靠在岐灰色的墙头,他眼底一丝落寞。 在竹桃不备之时,冷眸中划过平时从未流出过的锋芒。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殷寒为什么不告诉你真相吗?” “因为知道车祸真相的你,会更加痛苦绝望……” 撂下这一句话,商刑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竹桃咬着红唇,一把拉住商刑,“这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 商刑的表情宛如银蛇,平时一向刻板严肃的脸,不知道何时变得有些狰狞可怕,还带着笑意。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看在五年前就认识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解真相了,否则你会后悔和殷寒订婚。” 若是说商刑前面几句竹桃没有相信半分,但下一句话戳中她的心窝,“不然他为什么这么着急骗婚呢?” “你的话我一个标点不会相信,商队长讲话都不说证据的么。” “但当你刚刚拉住我的时候,你就已经信了。” “……” 青灰色的墙头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嗡!”地一声,手机铃声震动,竹桃吓了一跳。 一看是殷寒的名字。 压着内心的慌乱,立马切换成正常又娇滴滴的声儿,“寒爷,怎么啦?” “在上课?” 竹桃一边回话一边往医院外面冲。 “嗯……马上就到教室了,已经要上课了,先不跟你说了啊。”不忘添两句殷寒喜欢听的。 “拜拜,么么哒,亲爱的~” 掐断电话的同时,一抹细长的身影跑到马路肩头,召了一辆开往学校方向的出租车。 隐约地觉得有双视线在盯着自己,她上了车后四处张望一番,除了在走廊上来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再也没有其他人。 车内,竹桃在思索商刑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什么叫后悔和殷寒订婚。 她心中猜忌那个最坏的答案,但还是被她坚定的否决。 虽然她想知道真相,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到了学校已经快到中午。 因为新闻上与殷寒订婚的缘故,她一路上饱受注目礼。 刚到了教室,导员正站在讲台上上课,见到迟到的人是竹桃,放狠的语气缓了缓,“好了,去位置上吧。” 在这导员的课上,可没人敢迟到早退,连玩手机的人都没有。 一旦有人明知故犯,迟到早退的,那迎接他的除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可能还有期末挂科。 鸦雀无声的阶梯教室里。 竹桃刚到座位,白巧巧戳了戳竹桃,还是贱兮兮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家里出了变故的人,“今儿怎么迟了,昨天晚上是不是跟寒爷颠鸾倒凤了?” “胡扯什么!我和寒爷可没有到那地步。” 白巧巧像是听到了什么瓜,“你们还没做?寒爷都二十四五的年纪了,不应该啊……” “他该不会是不行吧?” 竹桃被问住了。 “不,不行?” 白巧巧煞有其事,“你生理学学的那么好,怎么就对男人不懂呢?都快二十五的男人不纵欲,八成是不太行……” 苦恼极了,拖着腮帮子想象前几次见到殷寒的画面。 “但我看寒爷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不行的,反而我觉得他能做上七天七夜~都订婚了,怎么可能不动你呢。” 竹桃低着头,“可能他觉得时间还没到!” “也许吧~”白巧巧换了换话题,投了个羡慕极了的眼神,“你瞅瞅,你现在是殷寒的未婚妻了,导员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竹桃皮层微红。 一节难熬的心理教育课终于结束。 竹桃想着殷寒会不会真的是不行?每次亲她的时候,每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殷寒就停下来了。 那感觉,她也怪难受的。 而且殷寒说他没有过女朋友,但殷寒的条件,前任女友应该都排一条足球队了。 不会正是如白巧巧所说,殷寒不举吧。 “发什么呆!臭脚拿开,挡着我道了。” 王琴尖锐的嗓音在空教室里格外刺耳。 白巧巧缩回脚,“这路那么宽,你的鞋是太大了还是身子太肥了,走不过去吗?” 王琴不但没有绕道走,还在白巧巧的白净的球鞋上踩了两个纯黑脚印。 竹桃眉头一拧,王琴指着白巧巧的鼻头,“真晦气呢!你还有脸来上学,白家丑闻都满天飞了,你也配在教室上课?” 白家的丑闻确实一夜之间惊撼众人,白家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虽然白巧巧不在乎这些,但班里的同学很多人都关注名声。 他们都不想跟白巧巧扯上关系,能离白巧巧远一点,就远一点。 竹桃挡在白巧巧的前面。 “烂的人看什么都是烂的,我家巧巧一直都是跟白家分开住的,白家干白家的事儿,跟巧巧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白家就算破产也能拿到保险,比你这王家不知道富有多少倍。在帝都,你这个王家连前百名的挤不进去,也丢人的是谁呢!” 王琴五官扭曲变形,指着竹桃却不知道骂什么,“你……” 她随后又拿白巧巧撒气,“竹桃可是抢了你姐夫,你跟这样的人为友,你心可真大!” 白巧巧冷冷一笑。 “抱歉,我可讨厌我那我姐夫了,一副高高在上谁也不理的样子。” 竹桃,“……” 王琴一哽,“……” 熬到下午最后一节下课,竹桃果真在校门口看到熟悉的玛莎,示意殷寒可以再朝前面开,离学校远一点。 见殷寒的车始终不动,她就钻了进去。 “唔……” 殷寒掐住她的后脊柱,索喉深吻,逼得她无法呼吸。 宽敞的车内,火热温度上升,而车门外人流很大,很容易有人看见。 竹桃撇开脸蛋。 殷寒配合地松开她,目光残留愉悦,“怎么还是不会呼吸?” “我已经在练肺活量了。” “跟我练就可以。” 他的吻还是带有这么强烈的攻击性,她总是能被击败的节节败退,一点儿的主动权都没有。 试着想让自己占领上风,她回应了他。 男人睁开漆黑如墨的瞳,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小女人的第一次回应…… 他猛地收紧竹桃的腰,没有浪费这一难有的主动。 等到她口中有些血的味道。 竹桃后悔了……她的回应非但没有让她居于上风,反而更加被动,她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裹挟,即将击垮她的理智。 这波吸的她口干舌燥。 出来的声音也更加动人,“寒爷,你弄疼我了。” “疼了?疼就对了。” 竹桃心里一咯噔。 “今天为什么迟到?” 竹桃捂住了小腹,“有点着凉,去上厕所了。” 殷寒不再说话,开了发动机。 竹桃为了撇这问题,东张西望了好久,“最近好像不见得殷九……“ “想他了?” 竹桃立马否认,“没有,只是你身边没有人保护,有点担心而已。” “呵。” 殷寒咬着后槽牙。 “没想到我在你的心里这么弱?” “不是的,寒爷,想杀你的人那么多,你应该防着点,把保镖带在身边。” 第三十三章:再叫一声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殷寒修长的指尖在她的红唇边,眸色隐忍又克制,“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我家宝贝儿能把自己照顾好,我就很满意了。” 这一口一个宝贝儿,宝贝的,哪个女孩听了都会动心,何况叫的人是殷寒。 竹桃感觉到他的手指又深了一分,成了她含住他的指头,带有些惩罚的意味。 她含糊不清,“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真的?”殷寒收回湿漉漉的指尖,“那我就放心了。” 男人动作猛然顿住。 “怎么了?” “桃桃,你身上为什么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竹桃这心里跳的噼里啪啦的,她低头闻了闻,确实有一股烟味,而且这烟的牌子跟殷寒的不一样。 怪不得殷寒那么敏感…… 竹桃眼观鼻,鼻观心,“学校有人抽烟。” “在学校抽烟啊,这可不好,以后我们家桃桃要离他远一点。” “……” 竹桃语塞,第一次听到一个抽烟的人说抽烟不好,还让别的抽烟的人她离远一点。 “那寒爷呢?” “我尽量不抽。” 竹桃的目光回到殷寒身上,自从父母车祸离去之后,殷寒也逐渐不太回家了,几次节日回家,他也只是在阳台上抽烟,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少年殷寒抽烟,当时她以为殷寒学坏了。 竹桃不信任的眼神,殷寒暗了暗。 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口腔里吸索。 还好她的嘴里还是香的,不像这一身的烟臭味。 殷寒红着眸子松开她,“下次再让我闻到这种烟味,可不止这么简单了。” 竹桃点点头,把头塞进他的怀中。 “我的衣服上只留你的烟味。” “小东西,在你面前,我尽量不抽烟。” “你看我信么?” 竹桃给了个眼神给殷寒,让他自己慢慢体会。 殷寒失笑,“小白眼狼。” 想到五年前的车祸,如今殷寒和商家关系有些迸裂的迹象,所以她不会蠢到真信商刑的一面之词,但是她也不能问殷寒。 那她到哪儿去查真相去? 一会儿舒眉一会儿展眉的,玛莎拉蒂已经停在竹苑门前,殷寒拉过她,把她整个人都扣在方向盘上。 已经临近傍晚,天边彩霞被云雾吞噬,竹苑本就偏僻,透着森冷的水雾感。 车窗玻璃啪嗒几声,豆大的雨点儿落下…… 沾着殷寒体温的方向盘硌的她腰疼。 “疼…” “娇气。” 疼痛缓解,殷寒的大掌铐住她的腰。 她双腿被迫分开坐在殷寒面前。 这个姿势,很危险,不仅仅是心肌,竹桃紧张的觉得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 殷寒并未多做什么动作,一只手拖住她的背部,一只手掐住她的后脖颈,渐渐滑从她的衣领处滑了下去。 “桃桃,怕么。” 怕么? 她的脑波慢了半拍,好久才反应过来殷寒在问什么。 竹桃脑子里回想起白巧巧跟她说的,寒爷看起来像是能做七天七夜的人。 在殷寒这种魁梧到让人腿软的身材面前,她实在联想不到殷寒在那方面会不行。 而且,男人在这方面不能问。 她颤抖着声音,“怕……” 殷寒的手如着了火一样,她的皮肤被映的又烫又红。 头顶传来叹息声,竹桃眨了眨眼睛。 “那就等结婚。” “你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们去领证,晚上,让你彻彻底底属于我的。” 吻落下,她就如一颗珍珠被捧在手心,耳边除了殷寒低低的喘息,就是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她更加抱紧了男人。 他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她前面的衣领,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嗓间透着愉悦,“今儿戴了我送给你的项链?” “嗯……但不敢拿出来,这么贵重的物品被人盯上那就不好了。” 粉色眼泪,订婚前殷寒送给她的,那时候她还以为是他的送别礼。 但殷寒此刻还在她的身边,更为荒诞的是,他正抱着她与她亲热。 殷寒把那滴“粉色眼泪”从她的胸前拿出来。 “那块位置,这石头不配占有。” “……不是钻石吗?” 殷寒并不是很在意,“东西丢了就丢了,再买一个就是了。” “不行,这是你送给我的。” 取悦了殷寒,他作乱的手从她的衣服里拿出来,放在鼻尖,看着她,“很香。” 都说喜欢上一个人,那肯定也喜欢他身上的气味。 竹桃羞红,“……” 猛地想起殷寒给她的卡她还没有用,她下次要去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再考虑考虑结婚的事儿。 外面已经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天空暗沉,下傍晚的墨色一点点的吞噬整片天空。 竹苑后的那片树林这会儿去不得的,帝都罂城的蛇出了名的多,而竹苑后面专养了很多毒蛇,不过那些东西都在箱子里被殷寒饲养着。 殷寒将她用外套裹起来,一只手抱着冲进了雨里。 竹桃想要举手,她不需要被抱着的,总被他抱着,就感觉自己像个不会走路的小孩一样…… 二楼卧室,依旧是殷寒的主卧,黑的冷沉的色调。 在里面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配着窗外的大雨倾盆,竹桃心里有些闷燥。 殷寒去洗澡了,刚刚抱着她,他自己的身子淋湿了半截,有殷寒抱着挡着,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沾水。 殷寒的手机震动了许久,是殷九打来的电话,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她犹豫着,要不要接通电话,在殷寒手机旁看了会。 啪嗒!殷寒就从浴室出来了。 “想看就看,我手机不像某人,没什么看不得的东西。” 什么意思,隐隐内涵她手机不让他看? 可他上次把商刑拉进黑名单,她也没多说什么啊。 “是殷九的电话,你要回过去吗?” 殷寒擦了擦额头和发丝上的水滴,这次殷寒没有赤裸躯体,反倒是披了件浴袍。 靠近她,“你帮我回。” “……” 她怕尴尬才不接电话的好吧。 殷寒自顾自地擦头发,她在殷寒的目光下拿着他的手机回拨了过去。 殷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寒爷,新基地这边出了点事情,合同因为价钱没谈拢,基地原主正带着一帮人闹呢。” 殷寒身下是软绵绵的身躯,他薄唇微上扬,“闹?那就先由着他们。” 上方人的使坏,竹桃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那边的殷九似乎没有意识到这边的情况。 “寒爷,这真的没事?听说这基地原主跟即墨家有些关系。” 身上的男人动作暂停,吻也戛然而止。 竹桃却耳朵尖的听到了“即墨家。” 殷寒看小女人的反应,表情深了下去,将她的手双双背铐在后面,惩罚性的咬上她的唇。 “唔……” 猝不及防的叫声。 殷寒凸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键下去掐断了电话,扔在地上,可怜的手机在地上翻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的跟头。 被殷寒挂电话的殷九也懵逼了。 完蛋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嘤嘤嘤,寒爷不会盛怒之下杀他灭口吧! “这会儿叫的那么浪?” 女人嗔怪了一句,“那寒爷你刚刚掐我那么狠干什么!” “对即墨家那么感兴趣?” “没……” “再叫一声,嗯?” “桃桃乖,再叫一声……” 殷寒壮硕的身躯跟一坐山,压的她快无法呼吸,缺氧的同时,他的唇划过她的侧腰,她的腹部,她的脖,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直到她意识涣散,浅浅昏睡,男人离开她,“你只能是我的。” 。 。 下了车,殷寒打了把伞出现在了办公楼,殷九低着头,自觉认错,“寒爷,我要是知道您和竹小姐在亲密,我死也不会打您电话的。” 殷寒绕过他。 “自己领罚。” 殷九点头,无非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格斗,正好很久没有人给他活动筋骨。 追了上去,“寒爷,他们说要是价格不到位,即墨家家主就会亲自到访帝都……” 殷寒看了眼合同上的数字,笑得残忍,“真是狮子大开口。” “那该如何?” 寒爷的实力完全可以与京城的即墨家相匹敌,在商业战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可谓是常胜将军。但每当遇到和竹小姐有关的事,之前的爽气便褪去了。 “给吧,不缺这点钱。” 殷九提醒,“可这次给了,下次他们会要的更多,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更加贪婪。” “你在教我做事?” 殷寒挪了挪中指处的戒指。 殷九吓得哆嗦,“不敢不敢。那小的下去办事了。” 那群人是商家的,商家要钱,居然拿即墨家来威胁寒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殷寒在办公室里看了会文件,揉了揉眉心。 有人敲门。 “进来。” 进来的人是商桀,殷寒淡淡地凝他一眼。 “殷总,看到我不开心?” 殷寒坐在老板椅上,头轻轻靠着枕头,“不错,卖地居然要那么多,商总果然无奸不商。” “比起寒爷,商某这招只是道小菜。” “但偏偏是这道小菜,就能震住这无所不能的厨师呢。” 商桀不见外,把鞋脱了就在殷寒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下,“让我也来感受感受殷总的沙发,怪不得那么多女人想要躺在这里,却一直没能成功。” 若有似无地看了眼那秘书,女秘书一个紧张,手中的玻璃杯竟然没有拿稳,打碎了。 “小妹妹,我只是说着玩,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不敢,我下去给等会开会的高层弄点茶。” 商桀从地上帮她检碎玻璃,殷寒却微笑,“没想到商总对我们家员工那么体贴,我都被您感动到了。” “殷总说笑了,我来呢,是想问问即墨家想跟您交和,不知……” 殷寒冷眸寒霜遍布,“绝无可能。” “好吧,当我没说。” 商桀溜出了门槛,心中暗嘲殷寒夜郎自大,居然连京城的即墨家也看不上,总想着独霸一方,被很多家看成了眼中钉。怕是以后不但没有殷寒好果子吃,还要几家联手,把横行帝都的殷家铲除。 第三十四章:说谎打不打草稿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商桀走到会议室。 勾起那女人的脸蛋,“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秘书低头,“不了。” 商桀哈哈大笑,女秘书看到殷寒,她吓得脚底抹油,就溜走了。 殷寒拿出手机,是小猫的电话,他唇角微微勾了勾。 据说恋爱中的男人都期待的这么一刻,殷寒也不例外。 “寒爷!” 小女人的语气有点不对,他本想着调情两句,“桃桃,你怎么了。” 现在夜色有些黑了,竹苑安保虽好,但还是在帝都偏僻的地方,也有发生不测的可能。 “寒爷,楼下草丛里好像有一团东西,还在动……” 竹桃本来是看窗外的烟花。 这偏僻荒凉的地方,绚烂的良辰美景倒也罕见,她跑到窗台那边张望,无意间发现楼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偶尔一团糊糊的黑影,她想喊刘叔,但想到刘叔被殷寒早就调遣走了…… “你呆着别动。” 殷寒下电梯后直接来到地下停车场,发动引擎点火,呼啦一声,黑色的玛莎拉蒂如射出去的箭。 竹桃甚至隔着屏幕都听到他发动机的呼嚎。 电话没有挂断,那边传来竹桃细微的呼吸声,“寒爷,你不用那么急的,我没事。” “怪我,晚上让你一个人待在竹苑。” 竹桃撇撇嘴,“寒爷这不是回来陪我了吗?我又不是胆小鬼。” 殷寒没有像之前那样故意吓她。 诱哄着,“乖,宝贝儿,你先去卫生间洗澡,记得把门锁上,我很快就到。” 殷寒细细柔柔的声音跟哄小孩儿睡觉一样,竹桃内心软成了一片。 “把自己洗香香的,等会我要检查……” 竹桃举着手机,听殷寒说要“检查”,窗外已经是一阵车鸣。 这里到殷寒的公司好说也有十几里路,没想到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殷寒就到了。 殷寒的车速很快。 竹桃多了丝安全感,听从殷寒的话收拾衣服去了卫生间。 殷寒车钥匙一拔,从车内而下,唇角带着残忍的笑意,他长腿迈开,径直进入草丛,扭开一个旋钮。 竹苑的蛇悉数被殷寒用箱子保存起来,而这时候,箱子的门被打开,几只长蛇出来。 那背后的花纹,褐色的圆形斑,倒三角的头型,让人不寒而栗。 “啊!”一声尖叫。 女人受到了惊吓,跪在了银行面前,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衣衫褴褛的,像极了一个要饭的乞丐。 而这个女人,脸上又黑又脏,谁也看不出她是谁。 “寒爷,寒爷……救救我,救救我,有蛇要吃我!” 女人往殷寒这个方向跑,蛇在后面穷追不舍,那蛇的三角形头覆盖她光洁的小腿,咬穿了她的皮肤。 一声惨叫,“啊……” 疼痛的同时,心里的恨意更加浓郁。 她死命在蛇头拍打,学电视里的样子,把蛇甩甩抖了抖。 可对面的蛇还有很多……解决了一条,蛇闻到了血腥味似乎更加兴奋,吐着嘴中的蛇信子。 她指着殷寒。 “殷寒,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报酬你还没给,一百万!” 殷寒一只手撑在玛莎车顶,静静欣赏人蛇大战的画面,戳着左侧的眉。 “不急,等会儿就会给你了。” 白欢没有搞懂殷寒是什么意思,直到那几只蛇再次朝她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本来他就对这些爬行动物很惧怕,周围接二连三的出现同类型的蛇,白欢觉得自己快疯了, 殷寒看戏似的观赏了一阵子,然后缓缓掏出手机,“120吗?帝都竹苑后花园。” 唤来大冤种殷九,殷九把人给拖进了竹苑后花园,蛇最多最毒的地方。 殷九拍拍手,对白欢,“怪就怪你自己太作了,还跑到了竹苑,竹苑是你想来就来的吗?” 女人想要从如沼泽的蛇窝堆里翻出来,这里面很滑,脚踩着还很疼,“我错了,我不应该指使周柏齐做那样的事,我真的知错了,你们要我做什么都愿意,真的什么都愿意……” “现在才认错,太晚了。” 脚下的刺痛,和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皮肤,如一把利刃,又哭又叫的声音凄惨十分。 殷九贴心的给她一块抹布塞在嘴里, 120的急救车声响起。 殷九摇了摇头,现在寒爷还挺仁慈,还帮人家叫个救护车,如果换作几个月前的殷寒,没把人搞死就不错了。 二楼主卧。 殷寒洗了洗手,去一手的蛇腥味。 竹桃蹲坐在浴缸,委屈巴巴的,“寒爷,你让我先洗澡不会就是想进来偷看吧?” 他手中的动作未停,眼角的泪至上扬半分,“你哪里我没看过?十年前就了然于心了。 隐含有意捉弄,继续邪笑着反问,“就说你记性这么好,为什么偏偏我把你洗澡的事你忘了呢?” 竹桃一个沐浴球花砸在殷涵身上,粉粉的脸蛋像颗水蜜桃,暗暗骂道,“变态。” 满脑子都是14岁的殷寒在帮她洗澡的时候,他会想些什么? 钻进满是白色泡沫的水中,其实人站在浴缸边,从上往下看并不会看透太多,但竹桃还是羞耻极了,殷寒或是故意,或是蛇腥味真的很难洗,搓手了几分钟…… 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她,就与竹桃的目光对上。 白里透红的光泽,明亮的眼睛里如缀着星辰一样,闪闪的。 “怎么,想让我跟你一起洗?” 关掉手龙头,他捡起地上的沐浴球,就朝竹桃这边走来。 这还是第一次竹桃清醒的时候,未着寸缕地待在殷寒身边。 “你先别急,等我洗好……”她只差头没有钻进水里。 殷寒没有刻意控制笑意,把沐浴球扔在了她的旁边,“什么也看不见,你怕什么。” 他走了。 但又回来了。 带上了他自己的浴袍和毛巾。 竹桃心中警铃四起,“你不是之前才洗澡过么。” 大掌捞过她,脱掉上衣坐在离竹桃一尺处的浴缸,说着不对题的话,“洗干净点,我家猫才会喜欢。” — 白欢被送进了急诊室,打了三针纯血清,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医疗处理。 要不是她命大,抢救的及时,眼镜蛇还比较年幼,毒性不是很强,她早就归西了。 呕了几嗓子,蛇的臭味熏的她到现在还想吐。 她要报警! 攥着手机就打了110过去。 白欢刚想要睡觉,外面有人悄然打开她的病房门。 漆黑中,白欢的手抖了抖,看那人的样子不像是护士,黑色卫衣,黑色紧身裤。 她掐准时机从床上逃跑,摔倒在地上,她呼吸困难,“谁,谁让你来的……” 男人凶狠一笑,“你的话真多。” 锋利的刀刃已然划开她的大动脉,她感觉到血液流淌时,她的全身在变硬变冷。 “不许动!”商刑率先进入病房,他穿的是一丝不苟的制服,大声喝令。 随行一行人都进了病房,灯光打开,一片血烈的场景。 白欢松了一口气,像是看到了光,死死揪住商刑的裤腿。 “商队长,救我,救我,那个人想杀我,杀我……” 常风雪捂着鼻子,“我们知道,这一地血都是你的,别脏了队长的裤子,他今天才换的。” 商刑给了她一个眼神,常风雪不再说话。 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白家大小姐沦落至此,商刑皱了皱眉头,脚挪开了她。 人多势众,黑衣人被压住双肩,带了下去。 白欢则是被移去了外科。 “到底谁想杀我……” 脑袋里突然搜索出一人,江慧琴。 她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紧了紧。 “商队长,求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医院,这里不安全,我求你了求你了……” 眼前的人洗去脸上的污渍,倒也算的上清新利落,美人一枚,她哭的梨花带雨想要博取商刑的同情。 215队,除了常风雪,其他人都带着同情又渴望的目光盯着商刑。 不得不说,白欢还是很会哭的,知道怎么拿捏男人对女人的同情心。 常风雪压下心底的怒气。 商刑薄唇动了动,“行,你先跟着我吧。” “这怎么行,难道她还要住你的房子吗?” “先把白欢带去警局。” “我,我要跟商队长一起……”白欢见事有转机,忙答。 常风雪的肺都快气炸了,生怕商刑真的对白欢有了好感,指着白欢,在商刑面前揭示她的罪行。 “你少在我们队长面前装可怜,谁不知道你那档子勾搭,那个周柏齐差点害了竹桃这件事,是你背后指使的吧?!” 马峰听得眼睛一眯,竹桃,不是商队长的苦苦暗恋的对象吗。 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插着腰,从裤兜里拿出眼镜戴上。 商刑冷眉微拧,退开了半步。 白欢看见商刑眸中的质疑,慌了,矢口否认,“这位美女,你不能血口喷人,怎么断定是我指使的,分明是竹桃那小贱人想嫁给周家,勾引周柏齐的!” “哼,竹桃有殷寒,怎么可能看的上周柏齐?你说谎打不打草稿?” “行了,人先带去警局。” 商刑头疼地阻止这场闹剧,白欢被暂时扣押。 马峰悄咪咪地道,“你怎么知道是她指使的。” 常风雪一脸看智障的样子,“当然是审问出来的。” “你小子,审问出来也不跟我说下!这么大的瓜自己一个人独享是吧。” “帮我追到商刑,我天天请你吃瓜。” “这……”马峰戳着小手指,“这有一丢丢的难。” 常风雪没多看他一眼,估计是盯着白欢对商刑下手去了。 是啊,她怎么会允许商刑被其他女人碰,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舍得把他给别的异性接触。 “唉,真是的,强扭的瓜不甜,强行撮合的爱也不长久啊,你也不回头,还有一个人也再看你啊。” 。 。 “寒爷?你睡了么。” 竹桃翻来覆去的,似有心事。 事到如今,外婆已经醒来了,她不得不提一嘴。 但每次提,都是被拒绝的…… 殷寒的嗓音带着蚀骨的魅惑,将她抱得更紧,“还想要?” “……当然不是!” 竹桃不知道殷寒在说些什么,什么要不要的,分明他们也没做什么…… “我是说,外婆醒来了,你可以去陪她说说话。” 殷寒咧嘴微笑。 “陪她?” “你怕是忘记了她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吧。” 殷寒语气虽冷,但十分平缓,好像在谈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头,一下下地,轻轻拍打。 “可外婆说不定是有苦衷的,再说了,我不是对你很好嘛,还有爸妈也对你很好啊……” “嗯。” 殷寒顿了顿,“那我就大发慈悲,去看望她。” 竹桃知道他在半开着玩笑,他顺着她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心里跟裹了糖一样甜,“好。” 第三十五章:二哥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那个,周家怎么处理了?” “能怎么处理?本来我也不想让他坐牢的,他自己作,我这人一向大方,赏他两碗牢饭。" 竹桃发着呆,任由思绪云游。 腰间的浴巾一紧,带子散落开来,想躬身捂住,却撞到了殷寒。 偷鸡不成蚀把米。 竹桃眼梢潋滟着薄红。 “宝贝儿,周柏齐对你不敬,我没有抽到他的骨头给蛇制作标本,就算仁慈了。” 竹桃在他的怀里打了一个冷战,用人骨头做标本? 观察怀里人的反应,为避免竹桃产生怜悯之情,殷寒此刻必须点火,“周柏齐活该断子绝孙,好几个女大学生都为他流产,在家养着一个,在外面养着好几个,见到了美女模特就上,这些你都没有了解过半分?” 那指头划在她的下巴边,痒痒的。 竹桃摇摇头,殷寒现在管她那么严,她哪里有时间关注周柏齐。 胃中有点泛酸,责备的眼神,“这些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不知道周柏齐的实情,要是被那人赤足先登了怎么办。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你嫁给周柏齐。” “倒是周家的彩礼给的挺多……” 竹桃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彩礼?” 怪不得周家要来找殷寒算账,原来殷寒不但揍了周柏齐,而且还拿了他们家的钱……不愧是商人,为了搞钱不择一切手段,连她的彩礼都能惦记上去! 但是,她好奇的脑袋探了过去,“多少彩礼?” 一说到钱,竹桃的眼睑下如同淬了星星光。 殷寒算不上清淡的声儿,“还行,也就五百万。” “五百万彩礼?你向周家要了五百万彩礼?!” 竹桃心中呼嚎,一只手戳他胸口,嗔道,“寒爷,你为什么这么坏?” “不坏一点,你会喜欢?那钱,不还是给你了吗,你也挺喜欢的啊。”殷寒盯着她。 “……我很喜欢。” 感情她上次从殷寒手里好不容易搜刮来的钱,都是周家给的彩礼? 生怕以后也被殷寒坑蒙拐骗,竹桃纠结着,一只手爬上他的衣领,“你只要不对我坏,我就会很爱的。” “只在床上对你坏,可好?” 磁性的嗓音,毫不遮掩的措辞,让竹桃的心开始软化,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她的未婚夫呀。 最初她的目光只望向他只对她一人的缱绻,即使那一点恩惠少的可怜,但对刚失去双亲的她来说已经是阴天微雨下的暖炉。 想想自己那少的可怜的零花钱,竹桃就一阵肉疼,抱住他的腰身不让他动,委屈巴巴的,“寒爷,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多给我一点零花钱呢?” “给你那么多钱,媳妇儿跑了怎么办?” “……” 好吧,一开始她确实是因为没有钱才留下来跟殷寒周旋。 悄悄松开那双手,半路上被他压在身下不让动了。 他虎视眈眈地逼近,她下意识远离,“现在满城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了,看你怎么跑?” 竹桃娇娇地轻哼哼一声。 说,“又不是只有帝都,我可以到京城去,那儿可不是寒爷您的天下。” 许是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是男人的眸子还是深了下去。 殷寒拍了拍她的屁股,占有欲的眼神让人看着有点害怕,“胆敢逃去京城,翅膀硬了,应该折断了。” 竹桃关了灯,亲了亲他的脸蛋,圈住他的脖子,低声地安慰。 直到她又被罚掐住腰吻,直到她可能已经分不清上下左右,难分东西。 崩溃的认输求饶,“……我开玩笑的,你也信。” — 警局。 白欢来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却见房间里有个女孩儿,对方手里拿着一个iPad,正对着屏幕咯咯的笑。 女孩唇红齿白,头上系着一根蝴蝶结,见到商刑来了,立马起身去迎接他,二哥哥,你可算回来了,这游戏陪我打一下呗, 商刑冷淡地拂去他的手,没有多说什么。 她有些不乐意了。 “二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我刚取得双硕学位回国诶,难道今晚不应该为我庆祝吗?” “你的庆祝宴大哥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顿了顿说,“你不去找你大哥,来警局找我,只会耽误我工作。” 马峰见商刑脸色不好,赶紧拉住商思思,“哎呀美女姐姐,我们家老大就这样,工作狂一个,咱们不跟他计较,我我和你玩儿吧。” 哪知道商思思只是看了马峰一眼,用了一句流利的外语,大概意思就是说,“你算什么东西?” 马峰愣在原地,常风雪踩着高跟到马峰面前,对商思思道,“小姐,这里是A国土地,您那洋话我们可不在行,但马峰是商队长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自是不能与商小姐像您这样的金叶子相比的。” 商思思多看了常风雪几眼,在商行的眼底下,她捂着眼睛,“你们都欺负我!” 泪含在眼眶里夺门而出, 常风雪不屑的一笑,“我还以为从哪里冒出来的硬胚子呢,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儿。” 马峰拽了拽常风雪的袖子,感激地道,“谢谢。” “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这大小姐跋扈的样子。” 马峰咧唇一笑,笑容有些苦。 商思思来了之后,一向冷冰冰的警局竟然十分热闹。 “这就是白家大小姐,你的英雄事迹网上都知道,所以我看到你这么一幅惨象,也不觉得奇怪。” “多谢商小姐关心。” 白欢知道商家两个兄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只不过这妹妹是商老爷子领养回来的孙女,一直送到国外念书,这会怕是已经毕业回来了。 看到她眼底就快泼洒出去的恨意,商思思笑意更大。 捏了捏她脸蛋儿,“这又是犯了什么罪,才会被商刑哥哥带到这里啊。” “商小姐多想了,我只是受害者。” 门口一喝声。 商桀踏着肆意的步伐,“哎呦,今儿人多,可真热闹啊!” 商思思想是见到了主心骨,趴在商桀身上,软乎乎地道,“大哥!” 抱着怀里的人转了一圈,商桀的唇上扬的更大,“我的好妹妹,你怎么那么偏心,一来就去找商刑,都不来找你大哥。” “这不是二哥的警局里有好吃好玩的嘛!” 撇了一眼215所有人,笑,“看来他们没有亏待你啊。” 眸子里扫过常风雪,只是笑,没有说什么。 局里人都各忙各的事儿,自是没空管他们俩。 “那是,我二哥可是他们的领导,他们不敢亏待我的~” 商桀跟商思思的举动有些亲密,商刑皱了皱眉头,“你们二位要叙旧外面请,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疼。” “哎呦,弟弟可真高冷,走吧,妹妹,他不欢迎我们诶,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商思思赖着不动,撒娇嚷嚷求商桀,“我想陪二哥,等他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 商桀眼神划过无奈和宠溺。 “好吧,既然你那么喜欢你二哥,那我们就一起等等他吧。” 两个人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一个比一个慵懒,全然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瞧着一个人从审讯室里出来,接着又换白欢过去,商思思好奇地扭头探望,“白欢不是说他是受害者吗?怎么也进去了?” 商桀笑得更大声了,“她?白欢可不是什么受害者。”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动了动,“命令人糟蹋殷寒家的未婚妻,你说该不该死,殷寒可能放过她?“ “竹桃?“ 虽然人在国外,但他还是看了新闻的,现在竹桃是殷寒的未婚妻谁人不知啊。 “以后你会发现更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更有意思?” 商桀笑而不语,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她抱着商桀,眸子里都是渴望,“哥,告诉我嘛,到底是什么?” “你们话太多了。” 商思思回头一看,商刑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商思思一惊,接着又一喜,“二哥,这是又忙完了吗?” “你们吵得我头疼,思思乖,先跟你大哥去吃饭,我很快就回去了。” 商刑难得软下的话让她有点犹豫,眸子里一抹失落,“好吧。” 坐在商桀的副驾,商思思知道商桀来警局可能专门接自己的。 “大哥,谢谢你啊,专门来接我。” 商桀垂眸,接着一笑,“自家大哥还客气什么。” “思思啊,有多久没回家了?” 在商思思看不见的角度,商桀的眼眸中多了丝如毒蛇般的狠辣。 商思思沉着眸子想了想回答,“大概有4,5年了吧。” “这4,5年,说不定很多东西都变了呢。” 商思思是个聪明人,“你是说……” 商桀笑而不语,转移话题,“走,今天大哥带你去玩。” “大哥,我今天刚回来,有点累,还不想出去玩呢。” “我明白。” 目的达成,他心情颇好地捏了捏商思思的头,“我们家思思真乖,现在都成快成一只猫懒了。” “我才不是猫呢。大哥,你这个月生活费什么时候给我?”她若有似无地撇开商刑的手,眨巴着眼线上的眼睛。 商桀有些责备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哪个月缺你生活费了?商家被殷寒压的最紧的时候,钱不是照样打你卡上?” “唔,大哥你真好,没有你我哪里活的了~” “呵呵。" 商刑笑了两声。 到了商家大院,把车停在地下室就带着商思思上了楼,“放心,你的房间每天有人打扫,房间里东西没有人碰,被子这几日我命人换了新的。” 商思思一直都是被商桀宠在手心里长大的,吃的喝的分毫不差,受的是国外的开放教育,过着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 “大哥,你真好。” “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商思思撅了撅嘴,有些失落,“二哥对我就没你对我那么好了。” “傻丫头,你二哥那么忙,能把自己公事忙差不多就不错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别去打扰他了。” “好的,我听大哥的。” “乖……” 第三十六章:听不懂?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商思思扑在商刑的大床上,鼻尖嗅了嗅专属于商刑的清香。 这间灰白色相间的风格,大屏电脑屏上落了一层薄灰,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户上,岁月安好在这间房子里油然而生。 窗台的百合花骨朵垂下脖子,蔫了似的,皎白中带着枯黄。 这是商刑的房间,她之前经常来玩的地方。 商桀竟推门也跟着过来,解释,“妹妹,你二哥平日里可不在商家大院里住,这间房子都滞留很久时间了。” 商思思有些错愕,她知道商刑会忙,但没想到连来商家大院的时间都没有。 失落地从床上爬起来。 “这样啊……” 本来想问问现在商刑会住在哪里的,但商桀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接着她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商刑不回来,那这间别墅里除了佣人,那岂不是只有她和商桀? 她对这个大哥,向来就是有点怕的,即使商桀对她更无微不至,但始终都没有二哥商刑有安全感,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心意于二哥吧。 笑容花朵般的甜,“大哥,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了。” 商桀却抱住了她,商思思的手停在了半空。 下一秒,商桀放开了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去吧,今天洗洗早点睡,过几天挑个好日子,专门为你接风洗尘,我们家妹妹回来,当哥哥的再怎么也要庆祝。” 商思思抱他更紧,有股依赖,眸子湿润了。 “谢谢大哥……” 他依旧是笑,“乖,去吧。” 。 熬到下班时间,马峰挤了挤常风雪,“今儿晚上打算去哪儿吃?” 她把资料整理好了,白欢涉嫌威逼周柏齐,也被关进拘留所,留几个人值夜班。 “还能去哪,回家吃。” 马峰点点头,“哦……要我帮你带包子么?” “那谢谢你咯!” “都是同事,不用客气啦。” 常风雪喜欢吃马峰家旁边的包子,两个人因为那家包子结识,也是因为包子才混的那么熟。 常风雪刚踏出警局的门,只见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拉风地对她鸣喇叭。 她从一侧绕道,车窗下移,露出商桀痞气的脸蛋,常风雪眉头一皱,那人问,“嗨,弟弟的女下属,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麻烦商总了,我骑电瓶车骑习惯了。” 她冷冰冰的拒绝,前脚刚要去车库取车。 “今晚上我送你回去,明早上我没时间送你,让我那好弟弟商刑送你来警局,如何?” 后面的半句话如个钩子,她后脚怎么迈也迈不出去了。 常风雪咬着唇,似乎在盘算商桀的话是否可信。 路上没有多少人,马路上的灯光垂直落向商桀的脸,帅气是帅气,可就是让人觉得瘆。 这时候,警局正大门声音一响,是商刑出来了。 常风雪满怀期待地看向商刑,但商刑没有看她,似是猜出来了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问,“我大哥要送你?” 她仰着头对商刑解释:“嗯,我想骑电瓶车的,不然明早上没法来……” “嗯,那你去吧。” “……” “放心吧,我车很安全的,我会骗你,我弟弟可不会骗你的吧。” 话都说到这份,常风雪只能低了低头答应,每走一步,都看一眼商刑,直到指尖触碰到帕拉梅拉的车把手。 商桀抽了口烟,习惯地朝窗外吐出,戏谑的笑意。 “这么舍不得我弟弟,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你一眼呢。” 戳破了心事,常风雪也没有羞赧,“他很忙,自然没空看我。” “对啊,他忙着看他手机里的照片。” 常风雪被烟呛的手指紧紧,“什么照片?” “自然是竹桃的一些照片,幼年的成年的都有,连卧室里相框都是呢……” “……” “生气了?” “不敢,竹桃已经订婚,商队长单相思罢了。”常风雪将目光移至外面的风景。 “你难道不想更加靠近他,爬上他的床吗?” 对方直白的话,常风雪气恼地敲了敲车窗,“放我下去,商总还请自重。” “那么贞烈,我更喜欢了。” 按照商刑之前说的,如果非要说喜欢,商桀喜欢的只是跟他初恋长的几分相似的脸。 “跟着我,我让你爬上商刑的床。” “商总,您有病吧!” 骂声不但没有让商桀生气,他笑得越来越放肆。 常风雪再一次被商桀震惊到了心坎上,跟着他是跟他睡的意思?跟他睡过之后再爬上商刑的床…… “你别急着拒绝,商刑这个人我知道,只要你上了他的床,他这个人此生非你不可,我这也算成全你的心意吧。” 常风雪抓了抓裙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蹦,咬着牙,“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是……穿着婚纱,给我上一次。” “啊!” 常风雪的头磕到了车顶,捂着头颅,泪水滑落下一滴,“你……” 商桀打断她,“没事,你好好考虑,给你两天时间。” 常风雪没有说家庭住址,但商桀已经把车开到了她家小区楼下,直到她踉跄着走到小区门口,男人打开车窗,向她挥了挥手。 她舒了口气,冷不丁地回头,触碰到一个男人的视线。 马峰提着一碗打包好的水饺,神色愣愣的,带着一抹打量,“那个男人是谁?” 常风雪动作快速地接过那饺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你怎么那么快就……” “这路上堵,小电驴骑的可比那帕拉梅拉快多了。”马峰不屑。 “哦……谢谢你的饺子啊。” 是她最爱吃的馅儿,白菜包肉。 捕捉到一抹惊慌,马峰盯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商桀车上?” “不会是……” 常风雪咽了咽。 “你要拉着他帮你追商刑吧!”马峰捂着心脏,“小雪雪,你不要我了吗?我也可以帮你追商队长啊!” “要你?你什么时候帮我追了?” 常风雪扫完钱给马峰就进了小区,。 那商桀说的话到底几分可信度,如果真的嫁进商家,那岂不是要给夺取她初夜的人叫哥? 但,那可是商刑啊,曾经救过她,教过她的商刑啊。 即使是商刑赐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她都能醉眼震动。 … 周柏齐在病床上,嘴唇发白,一口水呛在了嗓子里不停咳嗽,“你们这群废物,他妈的怎么倒的水,那么烫!” “是不是看老子不是男人了,就的对我那么不尊重?!” 男人的自尊没了,他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冲谁发泄,只有周家那一群可怜的下人,瑟瑟发抖地跪坐在地上。 “四少爷,其实那水也不烫啊……”其中一个女佣尝过这水,都是刚温的。 那水带着杯子,砸在那佣人的身体上,杯子碎了一地,屋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反驳半个字。 突的这时候,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排山倒海地来了,来了也就来了,还带着一群记者。 堵在门边,把他当猴儿似的看。 周柏齐本就有损下体,可能下班辈子再也做不了男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胆敢闯老子病房!” 直到商刑把出警证明拿给他,“你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进监狱了。” “……” 周柏齐看见商刑就不敢吱声,想到他上次酒吧当着他的面就抱他未婚妻,右手砸向床榻。 “竹桃那个贱货,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商刑冰冷的铁铐扣住他的双手,视线一沉,“这儿记者拍着呢,等会殷寒要是看见你骂他未婚妻……你猜你的结局会如何?” 周柏齐一听到殷寒,出于本能,他全身吓得一个激灵。 殷寒猎豹的速度把他的脑袋往地下磕,手里刀子从上飞下,精准地捅进他的要害…… 他连忙捂着嘴,疯狂摇头,“不,不要。” 铁链声晃啷几下,他这才看清这里是医院,不是那个破酒店,殷寒也没有在这里。 逐渐恢复平静,“我不见殷寒,不见……那人是个疯子,就是疯子!” “乖乖跟我走,就不会见殷寒了。” “不,我不去……我不去见殷寒!” 周柏齐精神失常,媒体记者们对着他一阵匡匡地拍摄,这个月就靠这个新闻养活自个儿了。 几个人从外面进来把人拖了出去,医院里的小护士第一次见到商刑,屁颠屁颠跑过去观赏,有的还拍照要签名。 虽然结果都是拒绝,但他们还是眼巴巴地观赏穿着制服的商刑,人长的帅又有钱不说,还是帝都警局的,制服真的很戳她们的少女心啊。 “寒爷?” “殷寒来了?” 一阵唏嘘,她们向后一看,殷寒果真鹤立鸡群地傲立在人群,一米九的个子头颅微微低着,仿佛在俯视众人。 看到殷寒本人,叽叽喳喳的妹子们立即不叫了。 声音在这一刻,从最大分贝到肃然无声。 至于殷寒,她们能避就避,生怕一招不慎惹了他,怎么死的怕是只有墓志铭上才会刻。 “哎呀,周四少爷出院了,恭喜恭喜!” 看到殷寒,周柏齐腿差点扭了,要不是别人搀扶,他已经溜了个老远。 颜面上全是恭敬,“寒爷,您怎么有空来看小的?” 殷寒扭扭手上的戒指,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来看看你伤的如何,毕竟那东西都没了,不能再玩女人了,怪可惜的。” 周柏齐唇角发白,“呵呵,都怪我被白欢贱人陷害,才……如果知道竹桃是您的未婚妻,我打死也不碰她一下!” 记者眼睛都瞪圆了,周柏齐不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居然对殷寒那么恭敬谦卑? 他可是之前竹桃的正牌未婚夫…… 现在竹桃的未婚夫却变成了殷寒。 果然,殷寒就是万恶的资本源头,该夺妻夺妻,该索命索命,一样不落。 “我知道,都是误会,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今儿来就是跟你道歉的来着。” “道,道歉?” 他眨巴眨巴眼睛,就听见殷寒在耳边轻轻的一句“对不起啊”,这声音像来自天堂,但更像来自地狱…… 周柏齐更结巴了,伤口被扯地生疼,想到对面男人的狠。 “您不用说对不起,我都是被那贱人陷害的,我当时被下药……被揍也是应当的,应当的。呵呵!” 当着众人的面,殷寒幽幽地笑笑,问。 “所以我们算是交好了不是?” 第三十七章:不像她了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周柏齐紧缩的肌肉放松,眼中精光一闪,殷家素来独善独行,从不屑于与哪家交好。 如果周家能跟殷家联盟,那就是相当于在帝都跟殷家平起平坐,提到周家势必会想到有殷家撑腰。 所以,殷寒是在向他发邀请函? 如果真是这样,他这一顿也值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拉住殷寒的手,“当然了,当然。” 殷寒的下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坏了下巴。 “既然已经交好了,那我和桃桃订婚的礼要随么?” “啊?” 周柏齐嘴张了半天。 “听不懂么?” 殷寒抬起左手,病房外的照明灯管下,那只钻戒闪烁着独特的淡蓝色光晕,刺的周柏齐眼睛一闭。 “礼?” 周柏齐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殷寒在向他要钱?心里欲哭无泪,可他彩礼的钱殷寒还没退呢…… 众人目光汇合一处,他只好点头,“好,我随,随……” 殷寒点点头,动作随意极了,“那行,改天我和桃桃请你吃饭。只是那礼,我要什么时候收?” “您请客吃饭的时候。” 周柏齐感觉心在滴血,这送出去的彩礼泼出去的水,现在还要他这个前未婚夫给竹桃和殷寒送婚姻的礼金…… 这里面也蕴含了一层意思,他随礼,殷寒就会把他从监狱里放出来?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周柏齐觉得自己不是被殷寒捅死的,是被他给气死的,还不能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殷寒颇为满意地弹弹烟灰,向他身后的商刑道,“好好照顾我们家合作伙伴,听到没?” 商刑勾唇笑笑,“这个殷总放心。” 在这一方面,商刑跟殷寒还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像拍皮球似的碰了碰周柏齐的脸。 摆摆手腕,“一路走好。” “殷总回见……”周柏齐欲哭无泪。 周柏齐走了之后,病房走廊里万籁俱寂,记者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把目光聚焦在殷寒身上,但又不敢拿摄像头对着他。 他步子动了动,从角落里拉出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海藻般的头发,一层层的自然地松卷,在女人羞红到快要滴出水的脸蛋上,殷寒拥住了她。 “拍吧,这是我养大的女人,容颜自然姣好,扛得住你们的镜头。” 竹桃心律不齐,左心室的地方突突地跟打机关枪一样,瞄了一眼身后的记者们,殷寒虽是那么说,但是没有一个敢拿摄像机的。 尖尖的下巴在他温暖的大拇指下,缠绵的吻快要让她脚软,全身发麻。 殷寒高调地宣誓,他对她的主权。 殷九却忙着遮住两个人。 众人,“……” 脸红心跳的声音从某一处传出,他们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悄咪咪地走了。 “老婆,怎么不说话。” 赌气似的小脸,比刚出锅的包子还要鲜嫩,小嘴轻张,“不要脸。” 刚说完这三个字,男人就压了下来,抑制住眸深处的暗黑,“要脸哪能娶到老婆。” “我还没同意结婚呢……” “嗯?” 男人眼睛危险眯着,情绪翻涌,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捧着她的后脑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从竹桃的视线里,跟以前相比,他如同换了一个人,变得更加黏人更加流氓。 只是那原本粗劣的动作逐渐变柔,咬她红唇的动作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疼惜。 她如碧海的眸子抬起。 殷寒抹她的唇,“疼了吗?” “疼……” “好了……乖,不哭,我错了,嗯?” 可是竹桃再次看那双眸子,全是笑意,哪有一丝的愧疚。 “我不应该把你拿出来显摆,嗯?” “哼。” 那样子就差把怀里的人娃娃抱起来哄了。 殷九觉得自己此刻比电灯泡还要亮眼睛,刚想溜开就被殷寒叫了回来。 “还不滚去开车?” “是是。” 殷九腹诽,真是的,寒爷的老婆发脾气,寒爷怎么还把这气转移到他身上呢。 寒爷不愧是是奸邪的商人,那算盘珠子打的哔啵哔啵响,一顿饭换一份礼,这种黑心生意也只有寒爷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谈了。 想想周柏齐那哭不像哭,笑像不像的面孔,他心里比自己打怪升级还要爽! 殷寒半拥着她,慵懒地提及,“小乖,你们学校的事情我听说了,很不太平,据说那个杀人犯还是跟你玩的很好的学委。” 竹桃心底一沉,他不会是要…… 急忙撇清关系,“我跟他不熟!” “是嘛,那那个一口一个桃子叫着的,是谁?” 竹桃被折磨地溃不成军,男人的醋味很大,却又把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不敢弄疼她。 吐吐舌头。 “反正我跟他不熟啦。” 想到她的十万块钱给了那男人,她心底一阵惋惜。 这钱她还不如不给,她这卡在谭卓宏手上,要是被警方搜刮到了,她怕是要卷入这场案子里,警方也会指认是她雇佣指使杀人的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 额头吃了一爆栗,怪疼的。 她幽怨又委屈,摸不清男人的套路。 “小东西,这下知道怕了?” “怕什么……啊?” 见她依旧嘴硬,他继续往里面啃,咬住那软软滑滑的舌头不放了。 这小女人,有那么怕他知道么。 殷寒见她不示弱,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这卡眼熟的紧,就是她给谭卓宏的那张! “跟他不熟,那这是什么。” 殷寒呵呵笑笑,晦暗不明的语气,暗深又幽灵,“包养他的钱?十万块,竹桃,你真有出息了。” “不是……” 竹桃越是这种情况越要保持镇定,撞了撞他,殷寒却一把将人扑在怀中,竹桃戳戳他的坚硬的胸口。 “谁让你直接把人家的车撞坏了!” “我当初应该把他人也撞了,这惨案也不会发生……” “寒爷别自责,你岂能未卜先知?” “小东西。” 两个人腻歪了多久,殷九整个人僵直不敢乱动,只能朝前看,看后视镜的时候只能斜着一只眼睛,脖子都快麻了。 憋屈的紧,这眼神哪敢乱飘,要是飘到竹小姐身上,他可能就被寒爷罚小黑屋了。 “寒爷,谢谢你。” 依偎在他的怀中,温热的气息排过她的耳廓。 要不是殷寒把这卡拿了回来,她现在可能就身在警局了。 只听某人傲娇地说,“哼,要谢就谢我抠吧,你前一秒刚送出去,后一秒我就把这卡要挟回来了……” “……” 夜色昏暗,月牙皎洁地悬挂树梢,公园喷泉广场鲜嫩的荷叶“啪嗒啪嗒”水珠滴落。 漆黑的湖面荡漾,好像轻轻一个风浪会把人席卷进万尺深的水底。 夜深时分,玛莎拉蒂孤落地停在这湖边,殷九把车到了殷寒指定的地点,他突然道,“寒爷,我能暂时离开你一会吗?” 接着他解释,“我看到了白巧巧,她醉了,我怕那人占她便宜。” 一提到白巧巧,竹桃也想去看,殷寒冷眸到一样的刺向殷九。 摆摆手。 得到许可,殷九忙道,“竹小姐,我去看看就行,您陪寒爷继续玩……” 殷寒的手一根根地勒紧了她的肩膀。 “不必管她,嗯?” 竹桃担心地望向殷九的身影,乞求,“我有点担心,想去看看也不行吗?” “不行,殷九已经去了,两个男人打斗,你去的话会受伤。” “好吧。” 竹桃被说服。 殷寒的语气不像是商量,“在家有老师会教你,帝大的学退了。” “不行!”竹桃想也没想。 车里原本很平和的氛围不知道为何变得凝固。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 “白巧巧,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殷九一把抓住她身后的这个男人,狠力推开,仔细一瞧,好像是最近生意刚红火起来的黄总。 虽然在酒局中是不起眼的位置,但作为殷寒的左膀右臂兼助理,他差不多把这行业的人记全了。 殷九上下打量那男人,一阵鄙夷,年过四十了,穿着一身西装,肚子像是怀了五六个月的胎。 “你TM手往哪放!” 殷九没来由的火气,“白巧巧,这男人你认识吗?” “殷九?”白巧巧缩回了手,酒在冷风中清醒了些。 “这是黄总。” 那黄总张着一口发黑的牙齿,自以为力气很大,“你谁啊,这TM我的女人你也敢抢?这帝都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你这细胳膊给我滚远点儿!” “什么你的女人!?” 殷九听不过这油腻男人骂自己“细胳膊”,揪他的衣领,把男人拖到一边,一阵子拳打脚踢。 男人根本扛不住打,一拳下去,本就摇摇欲坠的牙都掉了好几颗。 一串血挂在嘴边,男人指着殷九的鼻头。 “艹,知道我是谁吗,我跟你说,他妈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你在帝都死无葬身之地!” 殷九拽着他的手指外掰,一个狠力下去,他如一根体型硕大的弹簧插在地上。 “啊!” 男人的惨叫惊的周边鸟儿飞起。 等把人打的奄奄一息,白巧巧制止他,对他摇了摇头。 “不值得,殷九。” “人渣!我呸。” 殷九心底虽气,但还是很心疼白巧巧的,转秋的季节,她却穿着一身薄裙,被一个男人抱着揩油…… “你冷吗?” 他脱下外套给了她。 “不冷。”她缩了缩脖子。 “谁叫你这么做的。” “啊?” 白巧巧也不是平常一副要强又洒脱的样子,自从家道中落,她好像越来越不像白巧巧了。 殷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第三十八章:有男朋友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什么。” “你家不是流行让女人勾引男人来上位么。” 殷九毫无保留的措辞,还是让白巧巧低下头。 她披着他的大衣缓缓起身,脱下。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一圈暖意,从她的身后而来,白巧巧的眼眶瞬间就湿透了。 殷九的眼色也不好看,眼圈兔子般的红,“我猜中了。” “殷九,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也不指望你会理解。” 殷九气的砸墙,眼泪却一滴滴地往外面掉,“我能理解,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你之前一身反骨哪去了?” 夜色已加深,风中白巧巧的声音逐渐随着风扩散。 看着宽阔马路上一辆辆的车飞啸而过,就算她再糊涂此刻也明白殷九对她是什么心意。 只是多少有点不是时候。 “如果还带着这身反骨,在白家只有死路一条。” 殷九从背后更加抱紧了她,“对不起,你家受害,我也参与其中。” 即使隔着衣物,对方体温传来,心尖好像要跳到了对方的心上。 “你说对不起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这是白家应得的。” 白巧巧擦去他眼角的泪,哭笑不得。 殷九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沉默半晌,他道,“白巧巧,我娶你吧。” 他的话在凉风中,没过会儿就散去。 白巧巧,“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娶你。” 半晌,白巧巧才从殷九的话中回过神,他把大衣给她披好,只听她道,“我们没有可能。” 如果她嫁给殷九,她爸爸只会更加变本加厉从殷九身上搜刮钱财,殷九只能求寒爷,可寒爷从不是个近仆的主。 连累的只会是殷九。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白家碰你半分,白巧巧,你怕什么。” “我爸即使对我再不好,好歹我也是吃白家的米饭长大的……” “所以你就活该这样,穿那么露的裙子到处晃悠?” 白巧巧住了声,撇撇嘴,“我到时候自有办法应对他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别说什么方法了,就算有,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殷九指责是指责,但眼里全是心疼,就连白巧巧都看的不真切。 “殷九,你突然对我那么好干什么。” “该不是……” 殷九一向白俊的脸悄然落红。 “竹桃让你来的吧!” 她也只是打趣,明白男人对她说娶她,意味着什么。 殷九没有回答,继续手里的动作,给她把大衣纽扣一颗颗地从上往下系好。 “话真多,走吧,送你回家。” 知道白巧巧不住在白家大院,殷九将她送到白巧巧住的小区楼下。 “不上来坐坐?” “不了,寒爷还等我。” 白巧巧,“哦……你去忙吧。” “我说要结婚的事情,考虑一下?” 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再次提到结婚这件事,白巧巧比第一次从殷九嘴里听到结婚触动更大。 白巧巧倒是笑了,“不可能的。” 殷九大着胆子,白巧巧瞪大双眼,男人已经将她靠在他的肩头,“先别说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两个人这小路上,这径无灯,唯有星和月的薄光洒在两人身上,留下成双的影。 “谢谢你,但不用。”白巧巧率先挣脱开,擦干眼泪,“你快去吧,别让寒爷等急了。” 殷九犹豫一下,回头看她几眼,高大的身躯消失在眼色中。 白巧巧再从兜里掏出手机,眼睛打湿了一片。 “妈,你怎么了。” “闺女,来大院一趟,可以么。” 电话里都是打斗的声音,江慧琴虚弱无力的声音,白巧巧通体发颤。 她回去,事情就会解决么…… 她除了跟妈妈一起被白强峻责打,没有其他用处,警方已经在查白家了,最后她掐断电话报了警。 白巧巧是跟着商刑一块进白家的。 隔着百来远的距离,白强峻咄咄逼人的声音,“那个贱货不好管,要不是你心疼你闺女,当初我也不会收养那个贱货!” “可她也是你女儿啊……而且你找小三,我不也没管吗!” “别跟老子扯那些,你那些私下里的恶心事儿我也不抖出来了,现在是白家生死存亡的问题,那些个破事都解决不好。” 屋内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阵阵的,女人的惨叫连连。 白巧巧冲上去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是江慧琴,她苍老的脸上都是斑斑点点的丘壑,两天内好像老了十岁。 那漂亮的水墨色裙子下面,全部是棍子刚印刻上去的痕迹,裙子上还沾了一丝血迹…… 看到白巧巧,女人眼底一抹精光,但商刑挡在最前面,江慧琴都巴掌就打了下来,白巧巧的脸倾斜一边,“白巧巧你疯了,带警察来咱们家?!” 商刑及时拉住了江慧琴,江慧琴没想到白巧巧直接把警察带进了家,嘴里一直嘟囔着,“完了,这下完了……” “我不带,你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样了!” 白巧巧再也控制不住表情哭了起来。 女人也坐在地上哭,白强峻见警察来了就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差点儿吓得跪下,“不是我打的,我刚刚才拿棍子,阿不,我没有拿棍子!” “甭管谁拿的棍子,现在都带走!”商刑喝令。 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就闯进白家,把白强峻和江慧琴都带走了。 常风雪从内室里带出一个女人,“她也带走吗?” 这女人长相偏向于外国人,她对女人问,“你是谁。” 那女人也吓个半死,在里面睡觉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她看白强峻和江慧琴都被带走了,改了措辞。 “我是佣人,佣人。” “你是我爸的新欢吧。”白巧巧直截了当。 “胡说什么呢!”女人拽了拽胸前的浴袍,心里发虚。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照片一张张从女人头上飞落,因为都是洗过的照片,散发着好闻的油墨味儿。 “我爸床柜子里的,除了byt,还有就是这些了,都是和你做的时候拍的。” “做什么?”女人脸红一阵紫一阵,试图装傻。 捡起地上照片差点被吓死,这高清像素,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生理课的教学照片。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但物证确凿。 白巧巧每前进一步,女人就倒退一步,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娘子。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白巧巧努力回想,从几年前的记忆里翻出白强峻参加在国外的弟弟和弟媳的婚礼,而那个弟媳,跟这个女人几乎一样。 “我是不是该叫你阿姨?” “……” 女人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商刑一个眼神示意把女人也带了下去。 白家人一夜之间都进了警局,帝都四大家族没落了一家,倒也很正常。殷家想跟哪家作对,这家绝对祖上三代都冒了白烟。 白强峻的骂声滔滔不绝,喉咙里有股子血腥味,走一路,呦呵一路,“靠,老子养你们两个白眼狼闺女,一个当众举报,一个打电话报警是吧,真的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玛莎外,星光点点,森冷微寒。 殷九坐上了车,里面人已经不见了,他也不敢随意给殷寒打电话,只能坐在车里等。 发了个信息给白巧巧,“怎么样了?” 对方静默几分钟,急的殷九想开着这玛莎去找白巧巧,终于白巧巧发来一条信息。 “我去白家大院了,但你放心我没事,已经报警了,但你有办法把我妈救出来吗。” 江慧琴做的丑事可不比白强峻的少,白强峻和江慧琴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死就得一起死。 他回了过去,“应该不行。不过你先别灰心,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那边沉默一会,发了个“嗯。” 酒店泊岸,百合花开,一看这是殷寒的手笔,知道她喜欢百合,殷家投资的每一家酒店为了讨好殷寒,都在楼前面种植了成千上万的百合花。 远远的闻到清香,心惊的却是竹桃。 “也不知道白巧巧怎么样了呢。” “在我的怀里想别的事儿?” 某只小猫作势要发怒了,腮帮子像被触怒了的河豚,“白巧巧不是别人,是我的好朋友!” 殷寒捏了捏她皱起来的小眉头,“乖,有殷九,她能有什么事儿,看你这心,尽瞎操。” “有这心思,不如替我操一操。” 最后他还是把那“给”换成了“替”。 竹桃摸不着头脑,“啊?你要我操什么……” 殷寒用唇堵住她,也不回答。 竹桃也不好意思追问他究竟什么意思。 在酒店楼下的百合花园里,他收回痴迷的眼神放开她,“桃桃,谢谢你接受我。” “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呢,被卖到酒吧里也说不定,哪里能安安稳稳读帝大呢。” 竹桃靠着他,往他怀里使劲钻,这是她从小就依赖的男人。 “寒爷,咱们还不回家么?”竹桃缩在殷寒的怀里,汲取那点暖意。 “回什么家,去酒店岂不是更好。” 殷寒带着她来到四个8的房间,金碧辉煌形容不过如此了。 看样子是去见什么人,四大家族一共就这么有几个重要人物…… 第一个出现的人是商桀,他依旧满面春风地笑,几分和商刑相似的脸,展现出来的风格迥然不同。 搓着手,“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约到殷总,还带着令夫人,真是商某的荣幸。” 殷寒也笑,搂着自家的老婆,宣告主权,“那走吧。” 继续往里,殷寒看到了一个人,眉头一紧。 即墨的人。 殷寒低声在竹桃的耳垂边,舌头轻轻刮过她的耳廓,“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你用不着问好,也用不着礼貌。” “……” 揣着好奇,她进了那双帘子。 一个少年的模样,整个人穿着打扮的有点像是个爱豆,那双碧蓝的眼睛透过她,就像要直射她的新房,吓得竹桃撇开眸子。 “姐姐?” “嗨咯,弟弟。” 两个人姐姐弟弟的称呼,殷寒的脸微沉。 倒是商桀,反而笑哈哈的,“这是我新合作伙伴,即墨年,他住在京城,年纪虽小,实力可不在寒爷之下哦。” 殷寒也勾唇一笑。 那人把茶具轻轻一丢。 “姐姐这是有男朋友了?” 第三十九章:扣押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更懵了,这弟弟看着高冷,没想到是个自来熟,才见第一面就叫姐姐,不过倒也可爱的紧。 只是她这个想法是不会和殷寒交流的。 她正回答,殷寒已经抢先把话说出口,吻了吻她的太阳穴,“看不出来她一直扒拉在我身上么,跟自己没腿似的,不过这都是我宠出来的,我高兴受着。” 商桀嘴角一抽,单身狗活该被虐一万年。 竹桃重新看了看自己的腿,她也没有扒在他身上啊。 “姐姐,我就是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商桀看出了殷寒眼神中的警告,收起笑,语气也从来没有这么冷漠过,“你承诺不说一句逾矩的话。” 少年好像才想起来什么,欲盖弥彰,伸出左手,“啊对对,我想起来了,竹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连姐姐都叫了。 突然改口叫她竹小姐。 她正要握住,殷寒拒绝了,对竹桃道,“听说即墨总很想见我新婚的妻子,这不今儿巧了,正好都在,就来聚聚。” “既然都认识了,何不来京城玩玩。” “京城和帝都离的太远,我还要读大学,以后放暑假再去……” 一边说一边瞄殷寒的脸色。 一说到京城,她想要回避,殷寒似乎对她到京城都很敏感。 殷寒喝了口酒,酒杯“噌”地放在桌上。 自然挽起竹桃的手,“走吧,我们俩还有事,不奉陪了。” “殷总,来都来了,一起玩个小游戏再走呗?” 即墨年在殷寒站起来的后一秒也起身,一具身体堵在门口。 殷寒却笑,“什么有趣的游戏非要四个人玩。” “掼蛋啊,商桀这家伙太菜了!” 殷寒也没有着急走,“你输了,撂下一百万,我输了把帝大旁边的楼给你。” 帝大的房产,小高层公寓,平均每平方三万,一套房子就三百万了,更别提一栋楼。 即墨年轻笑一声,“跟殷总玩,可会挣大钱啊。” “还没说完……”殷寒坐下,想摸烟的右手滑了下去,“如果你们输了,撂下一百万之外,还要脱衣服在每间包厢里走一遍,你看如何。” 即墨年笑得更加放肆。 “好好好,我还从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现身材。” 商桀也表示没有问题,毕竟都是脸皮厚的主儿。 殷寒亲了亲竹桃,没有避嫌的样子,竹桃则是拉着他的手,有点担心的样子,“寒爷,你会玩牌吗。” 长那么大,她从来没见过殷寒玩牌。 过年的时候亲戚长辈们会打牌,殷寒也从不参与。 殷寒不答,“桃桃不玩,就我们三个斗地主。” 刚想反驳,她的唇被一张更软的唇堵住,现场还有两个人,好在殷寒没有在不别人面前亲热的习惯,很快松开她。 她含情的眼睛中可幽怨了,她很会打牌了,干嘛不让她参与? 三人打成协议,“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竹桃只得坐在旁边,静静观摩,毕竟她上,也只有让殷寒给她负责的份儿,谁让她没钱呢。 瞅着这三个人的脸色都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竹桃倒是担心起了殷寒。 几张花花绿绿的牌在男人的手里几番轮转,竹桃观察殷寒的脸色,后者没有什么表情。 她想去看,被即墨年制止,“哎,姐姐,你可不能帮殷总啊,我们缺钱,正等着殷总的长线大鱼呢!不能耍赖喔~” “……” 她默默坐下,看来殷寒是真的没有在他们面前打过牌,倒是她,整天去夜店,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 等了几分钟,三个人都整理好了牌,默认殷寒是地主。 殷寒骨节分明的指节夹着牌,一张张的整齐有条,错落有致。 不像是不会打牌的样子。 竹桃暂时放松了些,却见那商桀得意的笑,“寒爷,这牌还是得往小的出吧,上来就玩那么大?” “要不要?” “您走。” 他们倒看看殷寒究竟什么有什么大牌,接下来殷寒就是往小的出,然后他们压,但殷寒的牌每次都很大。 殷寒手里的牌少一张,竹桃心中的大石松了一分,殷寒手里牌少了一摊,竹桃脸上多一分笑意。 最终竹桃的唇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殷寒在她眼前晃晃手指,“乖,口水收收。” “寒爷真棒!” 竹桃扑进殷寒的怀里,开心的小模样,不顾形象地在殷寒怀里转了几个圈儿。 挑挑眉,“这可是你们逼着我们家寒爷来的啊,这一人一百万输的不亏!” “是是是。” 即墨年盯着女孩的发梢,抿唇憋笑,还是笑弯了腰。 “我家寒爷”这四个字取悦了殷寒,他嘴角噙笑,看向即墨年的眼神带着警告。 她本打算看殷寒今晚怎么输一栋楼的,没想到直接坐收二百万。 不愧是寒爷的脑子,即使没学过牌,也不可能输。 “寒爷万岁!” 即墨年看了眼身后的少女,“姐姐,你刚刚还想教殷总怎么打牌,水平应该远在殷总之上吧,这回没能和你切磋,会不会有点可惜?” “不敢不敢,我的菜鸟技术跟寒爷不能比,不能比。” 这时候还是要谦虚谦虚的,人在江湖中,一朝大意怎么被这群男人坑死的都不知道。 直到殷寒手机里多了两笔转账,收到汇款之后,殷寒直截了当,“好了,别跟他废话,我们走吧。” 竹桃美滋滋的看这些红色的收款,好像钱都掉进自己口袋似的。 “那两位,我们先走咯。” 商桀也笑,“慢走,我们就不打扰寒爷和竹小姐的洞房花烛了。” 殷寒头也没回就把人带走了。 竹桃向后看了看,小声叨叨,“他们怎么不遵守承诺,脱衣服啊。” “怎么,是你想看吧?” “哼,我才没呢,寒爷的身材已经很好了,他们都是小叭菜,一看就知道不如寒爷。” 只是那即墨年,长的真的有点可爱,给人奶奶甜甜的感觉,可惜是跟商桀一伙的。 殷寒依旧不想放过她,“也可以给你看看,对比一下嘛,看看哪个身材更好,毕竟没有对比,谁知道我的身材算不算好。” 竹桃死也不回头,不管他们兑不兑现承诺都跟她没有关系。只知道如果她看,眼珠子指不定会被殷寒咬下来。 贱贱一笑,“那必须算好的哇,寒爷那身材比健美模特还有看头,比男明星都有线条感,寒爷的身材,我的最爱咯。”竹桃拍起彩虹屁,跟打广告一样。 “既然那么好,今晚让你摸个够如何?”殷寒抱着人就回到了玛莎。 “不太好吧,寒爷……” 。 那边的两个人从人山人海的包间里一个一个地经过。 幸亏身材够好,一路上不是妹子要联系方式,就是一些男的也盯着肌肉看半天。 但是两个人一路上被当着ji看,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即墨年哀怨的目光砸了过来,“你不是说殷寒不会打牌吗!”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运气好。” “再运气好,一个不懂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顺子和火箭,我都怀疑你们帝都人是不是联合起来骗我钱!” 即墨年抹了抹他的头发,向上吹了一口气。 商桀急忙辩解,“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殷寒这种人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过,您这么说可伤害到我了。” 即墨年翘起二郎腿,冷哼一声。 “不知道那傻姐姐记住我了没。” 即墨年收起脸上的愤怒,指节在牌桌上律动。 商桀在旁敲击,安抚即墨年情绪,“输不输钱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们今天目的达到了。” … 抱着殷寒的宽肩亲了半晌,累了,她就松软了下去。 殷寒及时打捞起她的腰肢,诱惑的声音,“不是想收款么。” 竹桃拿出殷寒的手机,手机没有了密码,她点了两个收款,人生中点开的第一笔大款。 一后面加了六个零,一共七位数。 “寒爷真厉害啊,不算公司的利润,一晚上净收入两百万。” 果然,大佬的圈子们就应该多去玩玩儿,他们给的小费够她吃一辈子的了。 当然,真正的大佬是她面前这位。 殷寒哑然失笑,“要不这些给你吧,小财迷?” 或许这就是她等了半天的意义,在殷寒脸色啵唧了几口,恭敬不如从命,“嘿嘿,真的么,谢谢寒爷。” “小财迷,那五百万都在你手上,现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想存款呗,钱多,我才有安全感嘛……” 殷寒愣了愣,安全感? 女孩子的安全感是钱来给的? 他正反思着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对她的钱财管的太过苛刻了……小丫头平时吃的穿的用的,他都会帮她买好,而且都是上上等的东西,说实话需要她用钱的地方不多。 为了限制她出入酒吧夜店,他只好从她的经济上扣押。 竹桃毫无犹豫地点开她的微信对话框,在星级标签联系人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账号,然后给她发起了“请收款”。 思索之际,殷寒被一只小胳膊戳戳。 “殷总,输入密码吧,我不会偷看的哦。” 小女人一只手捂着眼睛,留着两三根缝隙,可殷寒却知道这小女人肯定在看他的密码。 殷寒笑了,“不就想看我输入你的生日吗?” 竹桃半信半疑,靠在他的怀里,那一串数字盯的她眼睛发直,“尊嘟嘛?” 她输入完整生日,钱真的发在她的手机上了,这次竹桃抱着殷寒,怎么也松不开手了,香了好几口,“muma,寒爷,你就是我的财神爷啊~” 第四十章:眼泪哗哗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那你还不得供着?” “供着,要供着的……” 竹桃心悸,眼泪哗哗的。 “怎么,给你这点儿小钱就哭成这样?”殷寒抹去她的热泪,笑意很浓,“……那这以后我还怎么敢把我的卡都交给你?” 湛凉的手指擦过脸颊,他似笑非笑的眸底下,是如大海般的宠溺和深邃。 与她的视线相吸,那葡萄似的眼睛有些发肿,成了粉红色的核桃。 竹桃捂住自己的手机和放在手机壳里的卡,“什么呀,寒爷今天赢钱了,我就是有点感动而已。” 殷寒在物质上没有苛待过她,吃的穿的都是殷寒亲自买的,如果她不去那些酒吧点那些男模,钱应该还剩下好多。 突然就有些对不起殷寒了。 殷寒抹去她的泪,在她的眼下吻去那抹灼热新鲜,“小哭包,以后不许因为我哭,嗯?我不会让你哭的。” 竹桃结舌,“…我” “床上除外。”殷寒强调。 她刚想跟殷寒表白一番,来弥补她心中一丢丢的愧疚感,这一句话让她作势推开他,眼尾梢处薄薄的红润,“谁说我哭是因为你了。” 殷寒遮住她头顶的车灯光,头往她衣领里钻,她觉得胸口处湿湿的,朝后面一退再退,直到她钻进一个三角处被殷寒包围。 在那小小的包围圈里,男人砸下来的唇,吻到她已经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了。 男人声音暗哑低沉,“我们回家还是出去玩?” 殷寒把这个问题抛给她,竹桃当然是回答出去玩,如果选择回家殷寒每次都像是要把她吞掉了一样,每天晚上在那漆黑的床单上…… 她难受,他更难受。 “好。” 夜,寂寥又深,窗外的鸣笛声把夜色拉的更长。 车旁边的湖水肃静而沉重,黑夜给这水笼罩了一层烟气,世界安静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殷寒给殷九一个电话让他不必来了,他转身进入驾驶室。 “那边的工程早就好了,这几天完成了装修,正好带你去看看。” 大晚上带她去看工程…… 好奇归好奇,但困意压不住她的眼皮。车开了,竹桃没过两分钟就倒在窗户上。 殷寒用毛毯给她包裹起来,放在副驾驶室,那小嘴微微张着,他的火舌趁虚往里面深入,越来越深,两个人的体温都像是高压锅,一个染着一个。 “呜,别闹。” “别闹了,行……” “不行”两个字还未落,她的头就磕倒在那窗户上,竹桃捂着头,呜呜的低语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晚喝了几瓶威尔士。 “刑?” 殷寒嗓音低下来的时候,竹桃已经差不多清醒了。 殷寒的眼睛很好看,除了漆黑高挑的眉形,琥珀的眸子有那种鹰的凌厉和压迫。 而这一刻,殷寒靠她近的离奇,竹桃有点发懵,“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男人不答,她反而慌了,摸了摸脑袋,把殷寒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放,“怎么了?我这儿好疼,寒爷,你的车窗户为什么那么硬啊……” 可是殷寒的眼神很不对,那感觉,好像要把她给吃掉。 仔细想想,她有些愧疚的戳戳手指。“sorry,我不该睡觉的,你要带我去哪里?这到达目的地了么。” 殷寒直戳问题关键之处,“刑是谁?” 竹桃扣住殷寒的后脑勺,亲亲他,“什么行,我错了还不行?” 亲了半天,男人纹丝不动,甚至连唇都不张一下给她往里面亲,竹桃却不乐意了,松开殷寒。 殷寒那眼神像是在观摩一个打扮奇怪的陌生人,直到竹桃被他眼睛看的发毛,后知后觉意识到,“我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过来。” 殷寒勾勾手指,她就靠了过去。 下一秒,身体腾空而起,坐在了殷寒的腿上。 衬衫被扒开,从她的脖子缓缓下滑,他唇的灼热烫的她哆嗦。 她压住他的头颅,不想让他继续。 抑制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声音,“殷寒,你有病啊,在大路上呢……” “不会有人。” 她这才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一片沙滩上,借着车灯,是粉红色的沙滩,应该是个景区。 殷寒解释,“我把这买下来了。” 竹桃刚松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衬衫被撕开扔在了后座,而他如高压锅的双唇堵她的唇齿,竹桃什么也说不出了。 天边下了雨,砸在车窗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如车内的肆意张扬。 殷寒关掉里面的灯光,和外面照着的车灯,两个人陷入黑暗中的暧昧…… 她压在方向盘上,胸口挤的生疼,掉了一滴泪,“殷寒,你个坏蛋,你欺负我……” 殷寒看她疼,他就让两个人转换位置。 那吻落在她的眉心,鼻梁,灵舌好像吸了她的灵魂,直到她的意识抽离。 “乖,这不是欺负,是疼爱……” 竹桃用她最后的力气怒骂,“滚!” 车里的声响惊了深夜,和这大雨声一起更为喧嚣。 或是过了很久,她在他的主驾驶室一动不动,那小猫一般的睡颜窝在他的怀中,一语不发,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在他的怀里乖极了。 用湿巾替她擦干净。 脱下自己的衣服,但没有着急给她穿上,钥匙一扭,车里暖黄的灯光照下来,他赤红的瞳仁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寸肌肤。 一块珍宝地捧在怀里,她未着片寸。 不知何时入了神,暗暗轻声,腰间发狠,“体力真差。” 她时而皱眉,偶尔叫唤,“殷寒,混蛋!” 瞧,做梦都在骂他。 再次堵住她不听话的唇,刚他让她喊的“我爱殷寒。”直到最后一秒她都没有开口,“混蛋”这两个字倒是一口一个,真是好样的。 平反自己的心绪,私念皆空,他为她扣好了每一个纽扣。 — 殷寒的“扫人令”一出,殷九就去找白巧巧,随着记忆他踏入她的小区。 保安看了他好几眼,打着一个手电,看这小伙子长的还算一表人才,看了好几眼才放他进去。 那是一栋小公寓,白墙赤瓦,有点年代感。殷九找了很久,最终寻着她之前带他走过的路,在一个角落处,隐隐听见哭声。 殷九无奈又自责,要是他有足够的能力,说不定白巧巧也用不着受这罪,“你说你,没事非要去白家大院,这下好了?” 传来女孩儿无助的声音,“她是我妈,不能不管她。” 殷九心疼又无奈,每场商业竞争下都会有牺牲品,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告诉白巧巧这个事实,好像说出来更扎心了,只好道,“别哭了,好吗,我……” 他不会哄女生,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说些什么。 女孩儿低低地抽咽,从膝盖里抬起头,“殷九,谢谢你想为我开脱,说要娶我之类的,我很感动,但不需要。” 殷九蹲在她的身前,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悬停在半空。 她接着说的话就如炸弹一样扔在他的心头,“你放心,寒爷不过是加速白家这些事情被发现,所以我不怪寒爷……” “所以,殷九你回去吧,我没事。” 她叹了叹气,这些都是白家自作自受,这些罪也是理所应当的,她又怎么会把这罪责强加到殷寒他们身上,殷寒做的不过是催化剂的功效。 “不是的。”殷九顿了顿,“我不是因为愧疚,我是……” 他那手一根根地握成砸在地上,语气砸着怒意,“白巧巧,我怎么可能因为愧疚随便娶一个人!” 白巧巧看他流血,眉心一动,“你有病吧,动不动就砸墙,你的手是铁烙的么?” 她骂他,他却笑了。 有些欠揍和自恋,“你还是关心我的嘛。” “哼,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关心的好吗。”白巧巧反驳,她不哭了,从地上站起来,蹲太久脚都麻了,栽在了殷九怀里,要有多像投送怀抱就有多像投怀送抱。 羞赧着小脸推开殷九,“我不是故意的。” 殷九不放手了,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搂着她,生怕她扔下他,跑了丢了。 贪婪地吸取她的气息。 “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有意的。” “有病。” 她甩开他的手,没想到殷九也那么幼稚,殷九一米八几的身高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把那受伤最严重的那处面向白巧巧,“我手都受伤了唉……” 白巧巧没办法,“行,那你跟我上去吧。” 殷九在后面跟着,白巧巧不但没有放松身心,反倒更加紧张了,毕竟自己的房间也不是经常收拾…… 她朝后面看了看,“要不你先在外面等会,我再来迎接你?” “不用那么隆重,平常一点就好。” 抢在她的前面,殷九已经坐在了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好像在等她给他来一杯茶什么的,白巧巧便秘性地语塞住了。 他可真把这儿当自己家。 白巧巧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巧巧同学家都是白开水,没有茶么?” 白巧巧眨了眨眼眶,“我平时也不在家,都是去夜店喝酒,所以只有白开水了,你将就一下……” “夜店?”捕捉到关键词,他想起来好几次追踪竹小姐的行踪都是在夜店,他都不敢向寒爷汇报…… 现在这么想来,他后悔当初没有揭发了! 不经意地吹了吹白开,“你去夜店干什么。” 第四十一章:难听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白巧巧大言不惭,“去玩儿啊,看男人呗。” 话都到了这份上,他只能故作不在意,狂压心头一股接着一股醋意,“那些男人,好看吗。” “嗯,还行……看多了也就那样了。”白巧巧给自己也砌了一杯茶,添了一句彩虹屁,“自然没有寒爷好看。” “看不出你那么爱玩。”殷九暗戳戳地,“但我可要提醒你,寒爷是竹小姐的。” 白巧巧知道殷九可能误会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寒爷是帝都女人的理想型。” 殷九点点头,咬着腮帮子。 “所以我的手你就打算在这里晾在这?” 竖着那一只手,露出微微挣扎的表情。 白巧巧小脸微微一红,这才想起来殷九的手,默默从房间里拿出来了一箱缠布和药箱,“呐,自己缠吧。” 白巧巧把东西放在客厅上,就去餐厅煮饭了。 殷九跟了上去,脑袋快要凑到锅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会煮饭?” 白巧巧打开煤气灶,系上围裙,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简短两个字,“还行。” 白巧巧这一副“夜店女王”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拿得起锅铲的人。 殷九在旁边看,碍于这布缠在手腕上,不能沾水,他就放任她在厨房里造作了。 厨房里雾气袅袅,看样子效果还行,殷九就出去等候,在沙发旁边踱步,他期待的目光落在厨房和客厅间隔的那道门上。 闲着无趣,就到处转悠,脚步停顿在白巧巧卧室门口。 见那边的白巧巧正在忙,他就悄悄踏了进去。 小女孩子家的装扮,内衣都扔在了床上,他眼睛不经意地划过那些东西,不善害羞的他脸皮红了一层。 床头相框里除了竹小姐,就是她自己了。 初步判断,白巧巧应该没有初恋,白月光什么之类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殷九回到原来的位置,在他的视角门打开的时候,随着雾气,白巧巧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他鬼使神差地打了下招呼,“嗨咯,仙女姐姐。” 白巧巧从身后端出一盘,“你的馒头。” “……” 搞了半天,就是蒸了包子? 凭着厨房里的雾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 殷九自然也不嫌弃,拿着一个馒头大口啃了起来,出声模糊不清,“你不会真的喜欢寒爷吧?” 不等她回答,道,“可别想用这些馒头收买我,我不会帮你追寒爷的,寒爷已经是竹小姐的了。” 隐隐觉得不对,白巧巧敏感地伸伸头,八卦之魂被激起。 “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是被寒爷给赶出来的,他们俩现在应该在月光湖的沙滩上……” 白巧巧脸蛋红红的,“不会吧,我们家桃子被人拱了?” 殷九不满地看了白巧巧一眼。 “什么被拱了,那可是寒爷!” “寒爷怎么了,我们家桃子人美心善,活脱脱的菩萨转世,被寒爷看上也很正常。” 殷九扯扯嘴角,那样子像是在说,你就扯吧! 已经到了晚间,殷九也不好在白巧巧家多待,就算再舍不得这小破庙,他过会儿也只好走人。 客厅沙发,白巧巧坐在殷九旁边,越过殷九想要拿包子。 包子很白没错,卖相挺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烫。 五根手指一个没有拿稳,砸在殷九的双腿之间…… “白巧巧!” 殷九红着脸,站起身来,包子顺着他的腿滑落到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白巧巧又在看手机,没有发觉到她干了什么,看着地上落了灰的包子一阵肉疼,“嘶!我的包子……这个包子我最爱吃了,而且一个五块钱呢。” 倒是殷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尴尬到脸色发紫,“我……白巧巧,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殷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她差点害死他了,那过分灼热感觉仍旧在腿间无法排散,让他急需用凉水来冲冲。 白巧巧想要捡起地上的包子,手指烫的发红。 殷九从厨房端来凉水,把她的指头放在里面。 “还疼吗?” 白巧巧半只手沉浸在水里,对上殷九算不上好看的脸色,沉默了半晌。 她只是手稍微烫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殷九这副表情,就好像被烫到的人是他。 殷九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受不住了就扭头要走,“明天见。” “谁要跟你明天见。”白巧巧推着殷九出门,不忘附带一句,“记得好好照顾我们家寒爷。” 殷九更气了,什么叫我们家寒爷,寒爷虽然很优秀,是帝都女人第一个想要嫁的人,但是寒爷已经名草有主了。 难道白巧巧仍然痴情一片,即使寒爷要娶竹小姐,别人都可以劝,就是寒爷不行。 唉,要是真的输给了寒爷,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寒爷是他第一个打骨子里都敬佩和尊敬的男人。 一个软软的片状物贴在她的唇上。 男人带着凉水的手挽住她的脖颈,水滴从她的脖子上流下,划过胸膛。 殷九咽下口水,只觉得刚才发疼的那处更加疼了,又疼又灼热,要烧起来了一样。 学着寒爷亲吻的样子啃了又啃,松开白巧巧的时候,白陶一般的脸颊红的粉嫩。 “再见!”他猛地关门,他怕看见白巧巧的表情,可能是失望,可能是嫌弃的擦拭嘴唇? 刚关门,凭着多年保镖的直觉,身后定有什么动静。 他突的后转,除了那狭隘的楼道,哪里有一个鬼影。 他不动声色,站在白巧巧家的门前,约莫五分钟之后,除了静静的下水道的声音,安静的小道上透着一丝不同寻常。 “谁在那儿?” 殷九向前面探寻,除了隔壁邻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他不放心就敲了白巧巧的门,他不知道白巧巧这时候已经在洗澡了,敲了半晌,打开门的时候,女人刚刚洗完澡,甚至裸露着香肩,还裹着一个浴巾。 殷九从那迷人的香气中抽离出来魂魄,“你家这恐怕有点危险,我……” 白巧巧裹着浴巾紧了紧,向后退了几步,“我看现在危险的人是你。” 殷九知道今儿就算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了了,除非他能把这个人给抓到,但对方在暗,他在明,那人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不被发现。 “我守护你。”他直接抵在门上,就要进去,直摆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巧巧笑得大声,“殷九,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一个被我迷倒,却要欲盖弥彰的弟弟。” 欲盖弥彰,他没有那么明显吧! 殷九心中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没有再开口,默默看着她,女人虽然裹着浴巾,可她害怕的情绪也只是刚才开门那一瞬间才表露出来,看见他后,反而豁然大笑。 他心乱神迷,第一次觉得不安。 半分责怪,“女孩子家家晚上不要随便开门。” 殷九移开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面前的那扇门。 这次,他坚定地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一脸清心寡欲的样子,端坐在沙发,“我守着你,你去睡吧。” “殷九,有没有人说过你还很像个老父亲。” “……” 白巧巧探头看他,“你确定不回去?” “我说过我会守着你的,你门口有人。” 不知道何时女人到了他的跟前,她除了浴巾外没有再穿衣服,一条深色的线在他的晃啊晃的。 然后,他觉得自己眼前的天空都黑了。 那红唇,正对着他的唇…… 两相交缠,呼吸进一步混乱,殷九只觉得心跳的可能是越来越快,也可能是越来越慢,这一刻,他整个人好像扔进了火堆里,燃起来了。 她的身体被扔在沙发上。 他在上,那躯体锁着她,白巧巧笑出虎牙,“守着我,你要用什么样的姿势守住我?” 只听见上面的男人咬牙半晌就喊出来三个字,“白巧巧……” 他额头的汗珠更多了,白巧巧再他的耳洞里吹气,“不如更放肆点?” 她平躺着,那浴巾,就要掉了一样。 殷九的手颤抖着,在触碰到那条浴巾的时候,突然发力,浴巾像一个蚕蛹,把里面的人裹得更紧了。 白巧巧低头瞅瞅自己的前面一团,捂着,可委屈了,“我疼。” “疼就对了,还放肆,我担心你受不了。” 他起身,变得离她很远。 白巧巧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埋怨,“殷九,你是不是不行,我都那么邀请你了。” 殷九舌头打结,气的嘴唇发抖,“你……我行不行,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对上白巧巧的无辜的眼神,再过分的话也咽了下去,毕竟男人谁都不能被说不行! 他觉得今儿,可能要被白巧巧给气死。 白巧巧走向卧室,从里面拿出一杯酒,喝了一口,叹叹气。 “你确定?过了这村没有这店了,客官要谨慎做选择啊。今儿姐姐心情不好,你才有机会的。” 殷九在裤缝处的手指一根根的蜷缩,“所以,仅仅是因为你今天心情不好,才会亲我的么。” 白巧巧又痛饮了一杯,叹了一口浊气,攀上他,“谁知道呢。” 殷九推开她,动作很轻,也有点无力,像是突然间就没了力气,“你去睡吧,我没有骗你,外面可能有人,你一个女孩儿在家不安全。” “所以,我守着你,不会伤害你的,我如果伤你,你明天可以跟寒爷告状,把我处死。” 白巧巧眉头一皱,扔下手里的酒,那薄薄的一层浴巾在他的怀里都快被蹭掉了,殷九只好帮她提衣服。 要掉了,他帮她提,再掉了,再提。 “对不起啊,我醉了,这些话你不信就是了,还有,什么死不死的,多难听!” 她知道殷寒想要谁死,那人就不可能苟活,除非她真的没有良心,她怎么舍得跟殷寒告状让他把殷九处死呢! 第四十二章:没病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对面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她安心极了,在他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睛。 他圈着她,搂过她的腰,殷九把人扶正,擦擦汗,哪有醉酒的人说自己醉的,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除了狡黠,还有一丝窃喜。 她抱着他,在殷九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眼角划开。 谢谢你,殷九。 — 月遮不住最后一抹黑夜。 黎明到来的时候,竹桃在殷寒的肱二头肌上醒来,他肩膀硬又宽,脖子硌地生疼。 外面冷风吹着车窗,车里打开暖气。 但比脖子疼上千百倍的,还得是身体。 不管如何,她动一下就涌出来的刺痛让竹桃先开骂,“人呢?你懂不懂克制两个字怎么写!” 谁知那人说,“老婆,我不懂,要不你跟我仔细讲讲?” 这“老婆”都喊出来了。 竹桃秒变怂,几乎是一瞬间,再怒的气都蔫了。 他“老婆”两个字叫她肚子里的脏话怎么也吐不出来,而且殷寒已经睁眼了,只能得他睡着时候再骂。 殷寒观察她的小表情,把她的唇挤出一个微笑,只觉得可爱,不知道是在问什么,“舒服吗?” “昨晚,舒服么?”他强调。 竹桃打掉他的手,气鼓鼓的,“下次把你摁在方向盘上,看看舒不舒服。” “没想到桃桃喜欢这么玩,好,下次为夫一定奉陪!” 殷寒真的在想象如果他在方向盘的那一边,竹桃在椅子那一边会是怎么样的,半晌望她,“不如现在试试。” 竹桃故作没听见,一个字也不想多跟殷寒掰扯。 看了下自己的衣物,还好没有什么露出来的部位,突然想到什么,吓得唇都白了,“你戴那个了吗。” 殷寒伸了个懒腰,“什么。” 竹桃气的想打人,“避孕套。” “要带那东西?” 殷寒轻飘飘的一句话砸的竹桃就要分不清东西南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十几天之后要是有了宝宝怎么办? 她右手放在小腹上,眼角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可更气的是殷寒居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混蛋殷寒,你怎么那么混蛋,让我生小孩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生小孩这件事不应该跟她商量商量么,她一直都觉得殷寒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且他明确说过等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啊…… 现在违约了不说,还打算让她年纪轻轻带孩子么。 女孩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模样惹人心疼。 看她要哭,他眼中的笑意快溢出来了。 殷寒知道自己玩脱了,把人放在怀里哄着搂着,“好了,我说过要让你生了么。” 竹桃挪开他的手,抽泣地更凶狠了。 “你不打算生?这好好的小生命就被扼杀在子宫了!他好可怜的。” 殷寒无奈至极,刮了刮她的鼻梁,“小笨蛋,我怎么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怀上,你这颗心就收回肚子里吧!” 哭笑不得地拉她下车,伴着嘲笑,“两人世界还没过完,要小孩做什么,你用你的大门牙想,也比你脑子想的快。” 嘲笑的声音让竹桃心中大石下落。 刚刚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中招,急的她想原地跟殷寒打一架。 只要她挠他,他放水的话,她就敢。 竹桃低头瞅瞅自己的肚子,失落低头,平坦小腹里除了咕咕的叫声,“我还没准备好呢。” 殷寒从车厢后面拿出牛奶和面包扔给她。 自己不吃,就看着她。 “寒爷,你就没有多余的面包了么。” 殷寒摇摇头,“只给你准备了早餐。” 刚刚误会了殷寒,竹桃的脾气来的快收的更快,“那还是寒爷你吃吧……” 殷寒张嘴,示意让她喂。 “对了,巧巧有消息吗。” 她心里一直担心白巧巧怎么样了,毕竟白家一朝颠覆,就算白巧巧撇的再干净也会有所波及。 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殷寒不耐,果不其然,“宝贝,你昨晚就问过了。” 跟了殷寒那么久,竹桃深知,殷寒最讨厌的就是在他的身边她却关心着别人。 “哦,那我不问就是。”反正有殷九在,白巧巧又那么聪明,肯定没什么事儿。 “乖,以后就算你想要,我也要考虑考虑。” 竹桃知道殷寒说的是孩子。 听他这语气,原来殷寒不喜欢小孩,是她多想了。 也是,殷寒这么冷的性子,独来独往的,怎么可能会想要小孩。 她把担心收回了肚子里,只见殷寒带着她下了一管隧道,那隧道幽深又长,越向下,那一抹蓝色越深。 是海里的一套房。 给竹桃的第一感觉是不真实…… 海星闪闪烁烁,上面的一些形形色色的荧光生物照亮了整个水系。 连带着没开灯的房间,也变得暧昧不明。 “寒爷,这海底世界还挺浪漫,您还挺有浪漫细胞嘛。” 那些小鱼,就像看见什么饵料一样,争先恐后地朝他们俩这里飞过来,似乎要跟他们亲吻。 她的唇印在玻璃上,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玻璃落上一层水雾。 在这里的图画,彩色漩涡,绚烂异常。 “喜欢?” 竹桃口是心非,那鱼的眼睛很大,笔直地盯着她,她戳了戳,鸢尾鱼就飞走了,“我就一学生物的,这些对我来说就是小菜。” “那大菜岂不是要给只鲨鱼给你研究?” 竹桃戳了戳脑袋,眼底一抹精光,“真的?” “可以给你买个鲨鱼模型,里面鲨鱼的骨头,皮肤纹理,内脏都是仿真的,要么?” 竹桃呵呵地笑,“不必了。” 随着隧道,走到尽头,上了台阶就到了一坐离海岸不远的一片小岛。 海风打在脸上,有种很疼的刺激爽感,“呜呼!寒爷万岁。” 殷寒从背后搂住她,“掉下去被鲨鱼吃了我不负责。” “放心,鲨鱼不敢吃我,我会在它的肚子里把它给剖了观察结构。” “好,属你学习最认真。” 竹桃也反手搂住殷寒,拍了两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反正现在关系都曝光了,那她的朋友圈也就不必避讳殷寒。 她感谢她的父母赐给她一个那么好的寒爷,世界上唯一的殷寒。 她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虽说殷寒这么些年住在她家,也有很多人说,这是父母给她安排的童养夫。 她一开始不信,反驳了那些人。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说他们俩的关系,她越来越不安,到了青春期甚至想从殷寒身边逃离,离的他远远的,就不会有人乱说了吧。 当时殷寒正处在继承家业时期,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自然,她更要离他远远的,不能干涉他。 最初的情感到了什么程度,她也未知。 可那天,他突然亲了她,不是哥哥对妹妹的亲吻,男人对女人的凶猛如没有驯服的兽亲吻让她心底更为惧怕。 可身体告诉她的是纠缠,继续纠缠上去! 两个矛盾体在心里不断碰撞,竟擦出来火花。 这是女人会对男人才有的感觉,而她到最后,就任由它发展去了。 反正两个人也没有血缘关系,反正现在殷家全是殷寒做主,反正殷家在帝都已经无人匹敌,她也就不在意这层关系了了。 “寒爷,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再要我…” 殷寒挽起她的秀发,“呵,今儿把你二十岁的礼物抢先收了,省的你以后给我惹事生非。” 隐隐觉得不对,什么叫把她二十岁礼物收了,搞的她的礼物就是他一样。 心底一笑,没想到这男人看起来清风霁月的,没想到那么肉麻自恋。 “我能惹什么事儿?” 殷寒的手法很轻柔,她的发丝在他的手里圈了一道道,最终卷发在她的脑后纶成一团。 居然没有扯掉一根她的头发。 “你还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思变化的最快。” “什么心思?” 女人身体的那抹白和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交织一起,正如那海浪汹涌流动,她就如那一只小小的船,没有舵,掌握不了方向,只好跟着浪潮的涌动…… 他沉,她也跟着沉,浮起之时,她也快从快要窒息的水里冒出头颅,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空气。 与之前不同的是,她更加融入这片海域,不再陌生。 殷寒不答,只是那沉沉浮浮快让她崩溃,要接近溺水的死亡边缘,一个海浪将她打在岸边,贪婪的呼吸空气,再又把她卷入水中,如此反复…… 后来,喉咙干的疼。 风呛在她的嗓子里,她咳嗽了好几声。 殷寒让她喊“竹桃爱殷寒。”,他不让停,她就得一直叫,让她喊一百遍,她不敢只叫九十九次,否则她就要迎接更加猛烈的暴风雨。 最后,沁蓝色的海水晕开浊液。 竹桃看着那液体消失,托腮,“寒爷,海里的鱼儿不会怀你的孩子吧。” 殷寒,“也可以啊,我正好想抱一条美人鱼。” 竹桃颧骨红了个透,“你想的挺美。” 竹桃脑袋窝在殷寒的脖子上,心里想着白巧巧跟她说的。 男人过二十四五,还不纵欲,那就是不行。 但是殷寒不像是不行啊。 “寒爷,你那么娴熟,之前应该有很多小白鼠吧?” 殷寒懂了她的意思,“我要说没有,你下一句肯定就是’不信’。” 殷寒这个男人,别的不说,还是挺懂她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小白鼠!” “有啊。”殷寒看着眼前的小猫耳朵垂了下去,上手撸了撸。 竹桃顿时觉得殷寒的怀里也不暖和了,正要起身,殷寒就强摁她下去,调笑,“嫌弃我了?” “你骗人,你说过没碰过别的女人的,你都碰过那些人了,谁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病呢!” 殷寒也挺想给她一个教训,刮她的鼻头,“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太晚了?” 她不理他,只是静静看着平静的海面,海水并不是蓝色的,而是深蓝中带着黑。 这四周无人,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要不是她亲眼下去看过,她不信这是真的海。 海水静的像是一幅画。 半晌,她出来一句。 “寒爷,我信你肯定没有病。” 第四十三章:在他旁边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开启自我安慰。 “要是你有病,怎么可能还那么持久,身体还那么棒。” 跟殷寒时间久了,说话也越来越不遮拦。 一时间,男人竟然觉得这话是在夸他。 殷寒不怒反笑,点点头,“我算是知道你跟白巧巧都学些什么了。” 涉及到白巧巧,竹桃自然要护着,“只是我的小猜测而已,你信不信男人生理结构我都比你都熟络?” 涉及到专业知识,自己也算的上学习不错的,每学期凭着自己努力拿到一等奖学金,在画专业构图方面还是很自信的。 但是在殷寒眼里,她跟一只小色鬼没什么区别。 女孩儿昂头自信,一副要带殷寒长长见识的样子,“A4纸拿来,我给你画画。” 敢吩咐殷寒的人,坟早就落了灰。 殷寒舌头顶着腮,“忘了我家丫头是学生物的,那我在你面前,自然更不用害羞了。” 害羞? 她从未知道殷寒会害羞,他脸皮厚的能砌个大理石,几发子弹也穿不透的那种,估计就算她闻他内裤,他也只会调侃她几句。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上不得台面的。 竹桃亲亲他,去那宽阔的房间里摸出一只笔和纸。 小丫头满脸期待地落进他的眼睛,“寒爷,那时候我没看见,不如你再脱一次衣服,我为你画专属画像,如何?” 殷寒倒是笑了。 “画什么?” 往怀里带了带,女人软软的身子就贴上他的钢躯。 隔着那黑裤,她都能感受到形状的诡异,竹桃不敢造次。 “画…寒爷的轮廓,怎么样。” 殷寒长的英气立体,阳光洒在眉骨间,给他的脸镶上金边,高高不可攀的样子。 她盯着他,展示那微薄的美术生功底,还好她小时候跟着妈妈学过一点画画。 “寒爷意下如何?” “也行。” 殷寒大方地给她画了,便宜都占了那么多,他大发慈悲,当免费人体模特给小丫头玩玩吧。 十五分钟说快也不快,带着咸味的海风渐渐起,殷寒刘海上吹露出额头,女孩的发香吹入了男人的鼻息。 小丫头把画给了殷寒。 画中的男子高大,肱二头肱三头肌肌肉鼓鼓的,里面男人穿着制服,殷寒俊眉一皱点点,“这是什么制服?” 他从没有穿过什么制服,穿制服的只有警员和一些公务员。 “就是我喜欢的制服咯。” “你喜欢的什么制服,警服么?” 殷寒的眼神说明一切,竹桃再傻也知道殷寒指的是什么了。 强大求生欲作祟,竹桃一边瞄着线条,一边跟殷寒扯说,“当然不是了,警服是蓝色的,我这不黑色的么。” 她从殷寒的视线下抽出那张白纸,在板上继续描绘,制服的颜色就是那铅笔的颜色。 殷寒瞅着女孩,她上身也只是穿了吊带,栗色卷长发披肩,一双白花花的腿露在外面,手底下压着的纸随着风哗哗作响。 刷刷几笔,呈现在殷寒面前的是一副美男图,画中男子黑色制服长裤,制服纽扣未系,人鱼线腹肌尽数露出。 画中人高挺的鼻梁倒是吸睛,更引人注目的是男人精心雕刻好的身材。 “画的不错。”殷寒不知是夸奖还是什么,看了会,开始像个老师对竹桃指点江山,“画生理结构呢,结构在哪?” “自然是不错,都是抄着寒爷的身材来的……” “只是那结构……”竹桃角质层实在太薄,颧骨稍微一红就看出来了,目光下滑,“寒爷,你确定要我画你的?” 说来也可怜,现实中见过的完美无瑕疵的肌肉,也只有殷寒的了。酒吧里那些男人,质量真的不行,连腹肌最多也才六块,而且还是用眉笔画出来的。 至于那生理结构,她实在要画的话,要么就是照着教科书自行想象,要么就是登浏览器…… 当然,她不可能看浏览器的,要是被殷寒发现,她怎么噶的都不知道。 殷寒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起来。 “为了你更好地实践,学好生理学,我牺牲一下怎么了。” 瞧,说的多义不容辞,竹桃知道他脸皮厚到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是算了,画在纸上多不美观。” 殷寒就是笑笑,越过她,通过那隧道进了房。 “装,你又不是没画过。” “……” 果真殷寒什么都知道。 好吧,她确实画过,而且不止一次。 记得白巧巧跟她一起学习男人生理结构,放学后两个小丫头在卧室探讨地兴奋,往后面一看,殷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了卧室门口。 吓得白巧巧差点把“叔叔”扔出了口,支支吾吾着,“殷总,寒爷!” 然后殷寒把画给收走了…… 为此白巧巧可心疼了,毕竟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男性人体结构图,考试也是要考的。 不说这事儿,竹桃都差点忘了。 当时,她甚至以为殷寒要拿这画,对着上面的标注研究自己的身体结构呢。 没想到几年下来,殷寒还记得这件事儿…… 这也忒丢人了吧! “寒爷,你说海里真的有美人鱼么?”竹桃抬头看天,拿这画纸思索出一个天真的问题,“如果有就好了,身材肯定比人类要好,细腰鱼尾,关键还有胸肌和腹肌。” 殷寒塞住,把幻想的人从外面的风口处拉进了屋子。 竹桃很自然地勾起男人的腰,清脆的笑声在风中清晰动听,扛她到了肩上,“寒爷,你走慢点!我头好晕。” 他几个大步走下去,她像个泥鳅从他的手臂里滑下来。 “不走快点,我家宝贝移情别恋的怎么办,还细腰鱼尾,我看你口味是越来越独特了,怎么,我满足不了你了?” 竹桃成功停止幻想。 后来她在里面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满足”,殷寒明显报复的动作让她一直喊疼,关键这家伙还越喊疼,他越兴奋。 真够变态的。 她小嘴里也唤着“寒爷”,叫的不停。 毫无怀疑这是殷寒要求的。 “满足的了,必须能满足的了……”连骂带喊,责备,“疯子,有你那么心疼宝贝的么?” 殷寒勾住她的腰,始终没有要松下去的意思。 “只有这样,你才能切实感觉到我爱你,不是么?” “………” 本想在这时候邀功,为外婆多谋一些打算,但是每到关键之处她魂舍分离,除了殷寒让她说的话,她一个别的字也脱不出口。 两米宽的床上,竹桃主动攀上他的腰。 殷寒倒是诧异,手腕擒拿住她的光滑的足,上提,“还要?” 竹桃看到殷寒要起来的架势,连忙摁住他的腰和肩膀,“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就是我的外婆……让我见见好嘛。” 她从背后,看不见他的神情,所以也没带怕的,“我好久没见她了,作为外甥女,我还想孝顺孝顺她。” 殷寒出奇没有拒绝,转过腰身,“好啊,那再来一次。” 没管她表情怎样,她的脚在他温暖的大掌下,被生生地抽到殷寒肩膀上。 雾霭漫漫,天边升起一朵黑云。 。 平野大厦,商家承包了两层平台给商思思洗尘,顺便给她办一场毕业宴会。 商家举行的大型宴会,帝都的殷家,商家,周家几名阔少都会参加。 商思思在国外的同学都来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们听说今儿殷寒也会来,这大名鼎鼎的帝都霸主,谁看了不得敬畏三分。 有人慕名而来,有人是想见识见识传闻中的殷寒的未婚妻,据说只是一个大学生,更谈不上什么出名人物。 而商思思就不一样,在国外读了硕博,算是学业有成,又是海归,算的上是社会尖子层。 殷寒来的时候,全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他。 他身边的小女人红唇皓齿,眼角一颗泪痣,那张浓颜美的惊心动魄。 现场没有媒体没有记者,只有众人的注目礼。 男人身高一米九几,鹤立鸡群的存在,即墨年在一边笑,插着裤兜,“终于把人等来了。” “嗨咯,姐姐,还记得我吗。” 竹桃冷不丁地被男人拦住了路,在那么多人面前,竹桃也不好拒绝,“你不会是来向我要回这一百万的吧?” 即墨年奶呼呼的娃娃脸闪过一丝尴尬,捂着心脏,“姐姐你在说什么啊,那一百万是我愿赌服输给寒爷的,可别搞错了,我即墨年从来不赊账!” 即墨年。 身为女人的敏感,说到即墨两个字,殷寒似乎总是会绷紧神经,没有平常那么自然了。 正如她手里的大手,青筋凸起。 商桀紧随即墨年身后,作为今天宴会的主办人,他穿的西装革履,还上了妆,比往日都要干净利落。 “今儿一见,寒爷变帅了,竹小姐更为纤细苗条,那表情,像是被疼爱过的。” 即墨年方才弯弯的唇角暗了下去。 竹桃也眨了眨眼睛,要是别的女人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肯定镇不住场子了,“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同么?” “竹小姐说笑了,这被爱过和不被爱,自然是不一样的。” 竹桃想要开口。 “啪嗒。”酒杯在商刑手指碎了个透,玻璃渣有些进了皮肤,一桌子人都站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 商桀笑得弧度更大,他那弟弟商刑总是寡淡的样子,没想到他只是动动嘴皮子,在众人面前就这副德行了。 坐在商刑旁边的商思思心疼极了,“二哥,你没事吧!” “蠢货,还不赶紧的给二哥拿医药箱,站在那儿发什么呆!” 作为今天宴会的主角,商思思的喊声惊了一批人。 服务生几下鞠躬就去找医药箱,场面一度混乱,众人在商刑面前他们不敢多言,纷纷避让。 只剩下商思思心疼地抱着商刑的手腕,周围人的目光几番流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意味。 今儿竹桃穿的是个高贵色淡紫礼服,透着张狂的美。 商刑轻擦过竹桃的肩膀,一阵沁人的体香传来,又随着风淡去,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商桀和即墨年。 即墨年是盯着竹桃不放,商桀是盯着他不放。 因为商思思在他旁边。 第四十四章:光会哭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服务生想帮商刑处理伤口,但是商思思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医药箱,为他夹出碎玻璃。 竹桃皱眉,与商刑近了一步,“商小姐,还是我来吧,你这么夹,商队长怕是要在众人面前失态了。” 商思思脸有点白。 在殷寒和商桀大哥和其他一些大佬的面前,商思思忍住骂人的话,让竹桃给商刑处理了。 女孩儿身上的香气若有似无地传来,抓着他的手,将那伤口用碘伏消毒后,一颗颗的碎玻璃渣从他皮肤里挑出来。 这一幕,人人都夸竹桃的手拿的稳,到是方才乱了心神的商思思不满意了。 商桀鼓掌夸赞,“真不愧是寒爷的未婚妻,手法细致又周到,不像我们家思思,光会哭了,什么也干不了了。” “才不是呢,我心疼二哥而已。”商思思反驳。 商桀擦过商思思的泪水,即墨年看在眼里,打趣,“看来令妹和哥哥的感情很深厚啊!” 一直沉默的商刑垂着眸子,看那只小手将他混如血肉的玻璃一个个取出,放在盘子里。 这一刻,他的眼底下都是她。 殷寒攥了攥手心,“商队长这么看我们家桃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故事呢。” 商刑收回目光,“殷总想多了。” 殷寒明晃晃的吃醋,有人调笑,有人打趣。 即墨年哈哈大笑,“寒爷,您可别吃醋,商二少爷的伤才是最要紧的啊。” 说到殷寒,竹桃背后何曾不是冒了一层汗。 因为殷寒知道她以前偷偷给商刑写过信,所以他对商刑格外敏感,可能商刑对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可能误会。 她这是往雷区里踩坑啊…… 她只是见商思思什么也不会,非要给商刑上药,出于职业病,她就接过了那盘子和镊子。 他会生气吗? 竹桃握着商刑的手,每一秒钟都在颤抖,冷汗淋漓。 在一圈商界大佬围攻下,她又不能抽身而退,不然也太没风度,损了殷寒面子。 好不容易把伤口处理完,指尖的温热褪去,后脑勺一股热,殷寒的大手把人儿捞进怀里。 “替你忙了半天,商二少爷不说句谢谢?”殷寒的眸光带着刀子,比商刑手中的玻璃渣还锋利。 意识到了失态,商刑道,“多谢了。” 商刑收了收目光,也收回手,商刑旁边的商思思擦干净心疼的眼泪,“二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杯子给弄碎伤到了手,以后可不许了!” 即墨年觉得有趣,只是划破个手,小丫头就哭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商刑淡淡道,“不妨事,就是最近锻炼,一时间没控制好力道,惊扰各位了。” “搞不懂为什么商队长商家二少爷身份不要,非要在警局那么苦。”有人在人群里嘀嘀咕咕。 “你能懂什么,靠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是真男人。”那个小姐姐赞赏的目光看着商刑。 商刑还是那样一个人,独善其身,看什么都淡淡的,金钱这种东西,好像跟他早就脱离了关系。 竹桃心疼了疼,他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应该是人人敬仰的存在,但没有了商家二少爷的身份,他都没有资格来这场在帝都主办的盛宴。 她也一样,没了殷寒,她在帝都像可以被随意踩踏的一根草。 道了歉的男人落座,商思思警告地看了竹桃一眼,眼神攻击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殷寒将竹桃朝身后拉拉,“商小姐对我们家宝贝儿有什么意见?” 商思思一见殷寒,自家大哥都害怕的存在,收敛了气势,尴尬一笑,“怎么会,这次多亏竹小姐,殷家未来少夫人了,否则我二哥可能要被我弄得疼死。” 竹桃也冲她笑笑,“举手之劳而已。” 商思思点点头,重重踩着高跟鞋离去。 气氛有点尴尬,商思思脑子转的快是快,但到底还是没经过帝都商人圈的人,表情不知道收敛一二,就跟像陌生人吐露心水没什么区别。 即墨年率先打破气氛凝固点。 “姐姐,你们先去吃点东西,等会有舞会哦!” 殷寒托住她的腰,“好了,都别聚着活热人了。我们自会去吃的,该跳舞也自会跳舞,礼都出了,总不能亏本吧。” 欢笑声中大家先落了座,桌子上有几块包装精美的小蛋糕,是帝都顶级面点师所做。 商桀往这里倒了杯酒,常风雪想要起身去找马峰,商桀拉住她的手,“不喝一杯?” “我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可谈的。” “这么说,你拒绝了我的提议?” 随着常风雪的目光,商桀看向商刑的方向。后者目光没有看向这边,像这场酒席与他无关一样。 商桀的眼睛似要戳进她心底的深洞。 “还是说你不信我,把你送上商刑的床上?” 人来人往的,常风雪甩开他的手,小声道,“你换个要求。” 跟商桀上床,还要穿着婚纱?什么特殊癖好。 “我只有这个要求,能不能玩得起,还得看你。” 商桀双手十只合拢,常风雪垂着的手腕缓缓蜷缩起。 “为什么是我?” 他让她抬头,眉眼间的恨意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人。 她朝后面退了退,为避人耳目。 商桀意味深长地一笑,“别不好意思啊,就当满足我的一个心愿,如何?” 常风雪闭上眼睛,她穿着婚纱,一步步地走向商刑,商刑搂住她,薄唇动了动,“我愿意。” 这幅图中几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在她的脑海里不知演变多久了。 还好现在商刑忙于工作,商家二老过世,是商桀在掌家,否则商刑早就被催婚,现在怕是要急着要孩子……不管将来嫁给商刑的是哪家千金小姐,反正总不可能是她。 而现在,眼前有个大好机会。 只是这个代价…… 常风雪用了全身力气,“你不要告诉他。” 敬她一杯酒,与她相碰杯,“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女人。” 颤抖着喝了酒,高跟鞋后移,踩到了一人,商刑及时扶住她,“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常风雪抓住商刑的手,“没什么,我今天有点闹肚子,去趟洗手间。” 她走了,逃也一样。 这小水晶玻璃桌上只剩下商刑和商桀,商桀笑,“我那小助理是常风雪的姐姐,好似也喜欢你呢……” “我寻思着我到底比你差哪儿了,怎么身边那么多人喜欢你。” 身边。 商刑警告,“你的助理我不管,但你别打常风雪的主意。” “她是我的员工,而你这个人,就别祸害她了。” 商桀呵呵地笑了两声,被自家亲弟弟插刀,他也够心寒的。 也没多说什么,等着一出好戏即将开演。 竹桃跟着殷寒去了另一边,借着这场宴会讨论商业合作的人很多,殷寒这边一直都有很多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往他们这个方向凑。 即墨家除了即墨年,甚至还来了其他人,竹桃久了就发现,殷寒没有带她靠近即墨家那里。 可越是殷寒不让她碰的东西,她越是想要去探究一二。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纯羊皮垫的高椅子上,一绺发丝低低地垂下。 殷寒应该没生气吧,他生气向来都表露出来,还惩罚她许久,但今天半个字都没说。 “寒爷,等会有个蒙面舞会,你打算戴什么面具?” “走,看看去。” 殷寒高大的腰身一站立,竹桃的光线被挡住半截,她冲了上去抱住殷寒。 他仍旧没什么反应,竹桃这下笃定他一定是生气了! 拉着殷寒去了一迪士尼玻璃房,各式各样的面具整齐地摆在镶金边的架子上,灯光下刺眼的紧。 “我想戴个小猫面具!” 隐隐觉得身后有人在看她,她回头是个面具,那只小熊猫正在萌萌哒地看着她。 面具下的白欢手指缩了缩,还好面具戴的快,没有被发现。 看两个人相爱的画面,她恨的唇咬都破了,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溢出。 “真可爱。”竹桃夸了一句,扭头从架子上拿那个小橘猫面具戴在脸上给殷寒看。 甜甜软软的声音就快把男人的心融化掉,“寒爷,你想戴什么?” 她依偎在殷寒怀中,活像个黏人又讨人喜欢的猫儿。 殷寒看她那么开心,没有再跟她计较她和商刑的那件事情,无奈,只好自我中和掉心底的醋味。 男人就没有女孩儿那么精挑细选了,只是随便挑了个银狐面具。 原因就是,跟她的小猫看起来很搭。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那面具的边,竹桃彩虹屁吹了上去,“那银狐是我喜欢的一个动漫人物!它是暗恋一个小女孩儿,却一直默默守护女主的一只小狐狸。 动漫上,山里的劫匪来了,小女孩拼了命的守着奶奶,而那只小银狐为了保护女孩死去了……当时哭的我稀里哗啦的呢。” 殷寒摸了摸面具,没有想到区区一个面具底下还有那么多故事,指尖划过她的眼角。 “故事挺感人……但是。” 男人语调一转,挑起她的下巴,吻去她的热泪。 “我家宝贝那么爱哭,怎么一到床上的时候就能咬牙忍着不哭呢?我怎么都吃不到你的眼泪……” 第四十五章:好玩吗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小脸一僵,殷寒这脑子,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床上。 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室内大灯全关,夜色趁着空隙流进高大的落地窗。 人流挤着竹桃把她往前推,一群人哄哄闹闹地进了硕大的舞厅,竹桃的右手牵着殷寒的左手,交叉的手被人流冲走。 竹桃回头,看见了一个小银狐面具。 “寒爷,你怎么丢了?跟着我,下次可不能丢了我哦。” 男人遮住她的光,她抓着他的手腕。 殷寒不说话,竹桃知道他嘴上不说,但心里还在芥蒂着那事儿。 “我错了,寒爷,我不应该去帮商刑的,当时出于职业病就接过盘子了……我们已经为商刑吵过几次,以后你不许为他生气好不好?” 女孩儿服软的话一字一符敲在男人的心尖。 “嗯。”他点点头,一只手用力握紧她的手。 前奏变快,音乐进了主旋律。 她的手自然地搭在男人腰间,随着音乐的节奏走动。 一个服务生端来一杯酒,“小姐,这是您和您舞伴的酒。” “谢谢。” 以为是舞会的一个流程,她顺手接过,准备喝,“殷寒”将她的酒杯打翻。 枪声如同那催命符,厅内所有人闻声都蹲下了。 竹桃拂着腰,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搂住她的肩膀,男人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被压到一个墙角。 她呜咽两声,被迫靠近,可他身上不是殷寒独有的气味……… 心中警铃四起。 “放了我,多少钱都可以。” “我在帮你,你别出声。” “我……” 男人食指堵在她唇边,“嘘!” 这男人淡淡的烟嗓,她心里的猜想印证了七八分。 殷寒左手是黑色劳力士手表,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左手只是一只电子手表。 她僵直不动,不让身后的人发现端倪。 混乱中,有人想要抓她的手,她吓得抽开,面前男人动作更快,将要伤害她的男人踢翻在地。 分清哪个是敌,哪个是友,竹桃躲在那戴着银狐面具男人的肩膀后面,仔细打量。 男人跟殷寒的身高差不多,因为殷寒今天穿的是西装,难免撞衫。但是发型是不一样的,那时候太黑了她也没有在意,忘了这个圈子里更多的人是想致殷寒于死地。 她更加担心…… 那子弹的枪声,不会是为了杀殷寒吧! 抓着男人的手臂,眼眶红红的,“你知道殷寒在哪么?” “你猜。” 男人拂去她的手,从这几句话的的音色上,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商队长,好玩吗。” “……” 没有被发现身份的窘迫,他把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摘掉银狐面具,扔在地上。 五官露出,灯光从眉宇流泻。 即使刚刚被那个妄图伤害她的男人踢了一脚,还是最脆弱的胃部,商刑也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吭一下。 只是那唇白的离谱。 “商队长,你没事吧?”毕竟是因为她,她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可她靠近一步,男人就往后退一步。 握了握手心,女人方才的体温仿佛还在。 “我没事,现在可能有事的是你。” 竹桃心底一个咯噔,顺藤摸瓜看到旁边的包间。 想到了什么,她心中那根筋一绷紧。 就算里面是殷寒和某个女人,她也要保持镇定。 “你……” 接过男人手里的房卡,竹桃保持难有的理智,犹豫半晌,里面女人的声音很尖锐,“寒爷,你真棒,再往里一点点好不好……” 男人没有说话,但粗重的喘息她也不难听到。 已经这时候了,枪都响了那么久,两个人在里面快活的浑然不觉,可见有多投入…… 竹桃像是僵住了,理智告诉她不能相信,她应该推开这扇门的,但这手如灌了水泥。 最终放下了。 “里面不是他,不可能的。” 竹桃眼神凌厉射向男人,“就算是,也都是你们算计的,寒爷不是自愿的。” 在商家,商刑就算在怎么正义,也会被商家的浑水给淹没了。 “所以这是你自欺欺人的一种方式么。” 他接着道,“商桀邀请了白欢,你觉得,殷寒会对他的白月光无动于衷?” 白月光,又是这词汇,虽说她以前确实认为白欢是殷寒的白月光,但是殷寒从没有承认过,白欢的存在只是殷寒用来验证她的感情的。 这是场鸿门宴。 看似为商思思举办接风宴会,实际上这里面不少子勾当。 “既然你那么相信他,不如推开门。” 竹桃紧缩拳头,“既然我确定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开这门。” “你只是不敢而已。” “胡扯。” 竹桃不屑地一笑,四面八方地看了过去,在人群中搜寻那抹身影。 人仍旧很多,为了安抚人心,在主持人领导下,大家都蹲在了桌子底下。 可她绕了很久,撞到了即墨年,即墨年拉住她,哈哈一笑,“姐姐,怎么了,惊慌失措的可不像是你啊。” 竹桃定了定神,不管心里怎么想,也绝不能被人看出来。 “没什么,我去上个洗手间。” 蛇鼠一窝。 她本能逃离,可她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在即墨年和商桀眼里有些滑稽。 单看这个宴会,除了殷寒,好像真的没有可以依靠的。 镇定住了脚趾,问了几个聚集在一起讨论的小姐公子们,“你们看见寒爷了么。” 每问一群人都是摇头,她心越来越凉,“好的,谢谢。“ 殷寒可能受伤了。 她焦灼地站在原地,那枪声来源不清楚,她也摸不清方向,至于商刑的话,他虽然救过她,但她半个字也不信。 被人带到一个房间。 “即墨总,这次可便宜你了!” “哈哈,话不能这么说,她跟着我也吃香的喝辣的,不会受委屈的。” 传来商桀得逞的笑声,“那恭喜即墨总抱得美人归!去京城的飞机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出门便是。” 耳边是私人直升飞机的轰鸣,把外面的草地压弯了下去。 她捂着肚子,脑子越来越晕,直到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舌头咬出了血液,拼命地保持那理智。 即墨年和商桀的话像石子落进了耳朵,恶心难受。 她试图挣扎,却无人能应。 商刑拽住了即墨年和商桀,“你们在干什么。” 商桀见商刑推门进来,脚底一慌,但很快又镇定了。 看了眼即墨年,对方沉浸在得到竹桃的开心中,商桀厉声提醒,“小子,我们的事情你可别插手,否则伤害到的只有你自己。” “我在这里,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 竹桃低喘着一口气,汗已经流满了脸,妆也花了大半。 眼看即将失去意识就要昏睡过去,竹桃直接把唇咬破。 商桀沉了口气,想去劝劝这不听话的弟弟,他上前几步挡在即墨年和商刑之间。 一帮人把她的身体拽走,她轻飘飘的,使劲撑开眼皮,商刑拉住了她,将她丢在屋内椅子上,抓住黑衣人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在了即墨年身上。 “唉,一个个,真够无耻的。” 他活动筋骨,边打边骂。 商桀一看即墨年坐着的椅子都翻了,心哀念,完事儿了! 跑到商刑旁边,啐啐念。 “你快走,即墨年这次带了不少人,你一个人怎么搞的过,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确实有病,还病的不浅。” 没想到商刑对竹桃的感情那么深了,既然感情这么深,怎么还把人拱手让给殷寒呢? 不对,是商家干不过殷家,所以商刑才会选择放手来着…… 商刑一手推开商桀,一手把那些个人都解决了,自从上次败给了殷寒,他就一直在练拳击搏斗。 商桀也是第一次看自家弟弟的身手,平常商刑一声不吭的,倒是低估他了…… 即墨年丢开身上的尸体,气恼地对商桀,“你TM连你弟都管不动?” 商桀百口难辩。 “我管了,没想到这家伙是个情种,对竹桃忠心耿耿的……” 即墨年擦擦唇角,嗜血一笑,“反正这人我是要定了。” “那肯定,肯定。” 商桀吓个半死,他要是不把人给即墨年,那他的合同岂不是也凉了,商家衰退,殷家靠不住只能靠即墨家。 要是把即墨家得罪,这次可算是坑的死死地。 关系到商家未来的发展。 厅中人都被黑衣人赶出去,商思思一脸懵,脸色发紫,毕竟是自己的宴会,怎么会发生这档子事? 只好甜着声音对姐妹们解释,“抱歉啊,宴会不幸遭遇恐怖分子袭击,为了大家安全,你们还是先回家避避吧!” 一听说恐怖袭击,一个两个千金小姐也不管什么蒙面舞会了,小命都快丢了,谁还想男人痴缠,男人算什么。 不一会儿,舞厅里人都不见了。 楼上,商刑把那些黑衣人都砸向即墨年,即墨年全程黑脸,商桀戴着痛苦面具,被即墨年放在前面挡着。 “弟弟,我们向来以和为贵,别动粗!” “我坐下来跟你们好好谈,我不会被人绑起来吧?”商刑一米八几的个子在门槛边,把狭小的房间堵的很死。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随便绑架,除非迫不得已啊!” 商桀嘴皮子都说破了,商刑还是没有停手的架势,关键的是,他真的撑不住了,迫于即墨年示威,自己跟个伞一样护着他。 常风雪和马峰听到了动静都赶过来了。 常风雪看到椅子上捆着的人,又见商刑堵在门口,凡是来的人都要被他狂揍一顿,大概理清了脉络。 一看见常风雪要来帮忙,商桀大呵,“停手!好了好了,闹也闹过了,可以停了吧。” 第四十六章:给点教训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常风雪拽了拽商刑,想劝他放弃竹桃,借此表露忠心,“队长,外面那么多即墨家的人,你一个个解决多麻烦,你也会体力不知,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那他妈怎么办。”他浑身是汗,汇流成一起入了他的眼睛,怪疼。 “额……” 恢复了些理智,自知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竹桃从这群人手里捞出来。 见商刑收手,两个黑衣人抓准了时机就擒拿住了商刑。 即墨年从商桀身后出来,如蝶出了茧,“久闻商队长大名,现在重新认识一下你,够野。” 他奶呼呼的笑脸下是一把黑色的枪。 商刑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两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压在背上。 扼住了商刑,即墨年用那冰凉的黑色羞辱性地碰了碰他的脸,动作和语气跟他奶萌的长相形成对比。 “敢在我这儿放肆,不知道它能不能驯服你呢。” 看到枪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毕竟没有人想英年早逝的。 即墨年很享受这一刻的感受,嘴角轻狂地张扬。 “不要!” 常风雪看到枪的那一刻,吓得跪下。 众人视线转移,即墨年大大的眼睛射向那个女人,注意力给了常风雪,所有人都为常风雪捏一把汗。 包括商桀。 但他归结为,常风雪是他见过女里面最像她的,所以自己心中才为她悬石。 “我求你,不要动他……求你。”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头上男人笑了两声,好像这里他就是蔑视众人的王。 “好吧,那我想想,要你为我做什么呢?” 他半靠着那墙,认真想这个问题。 众人禁声,看到了枪,一些胆小的服务员吓得尿了。 即墨年嫌弃地摆手,“拖出去。” 服务生被人拖了出去,然后来了一个清洁员把地面上的污秽给清理了,除味儿之后又撒了消毒水。 接着,即墨年一只手搂着竹桃,一只手用枪勾着常风雪的下巴。 那场景,要有多荒淫就有多荒淫。 常风雪求助的目光射向商桀。 早知道,当时商桀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就答应了。 要是有一场露水情缘,她相信商桀会选择救她,就算不救她,也该救救商刑吧。 只是那商桀移开了目光,什么态度一眼了之。 枪口对准了她的下巴,接着挑起她,乐悠悠地,“不如你跟我回京城,我就放了他,如何?” 马峰咬牙,把常风雪从地上拽起来,“傻蛋,不是什么人都值得跪。” 即墨年眼神有些戏谑。 奶奶的脸上本该是纯真的笑容,现在却跟毒蛇一样,有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唉…果然是商队长教出来的人,全TM硬骨头跟老子对着干,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即墨年神色得意洋洋,完全没有把马峰看在眼里。 没了殷寒,所有事情都变得顺利多了。 即墨年也没有什么顾及,毕竟现在他才是老大。 商桀咽口水,“您甭跟他们计较,他们都随商刑,都是一身子护主劲儿。” 即墨年呵呵地笑,咬口手中的冰淇淋,胜利者的姿态把竹桃搂在怀里,“正好今儿没事,我就要打到他们放手。” 马峰和商刑他们被扔在地上,连带着常风雪,黑衣人手里的棒子哗哗地落下。 一阵比一阵还尖锐的惨叫。 “马峰,你能不能别叫了,吵得我头疼!” “这不能怪我啊,这个大叔对我下手太狠了。” 马峰敢肯定这个保镖被即墨年吩咐过,打他的时候要狠点。 “大叔你轻点,回头给你钱还不行吗!嗷呜……” 竹桃被抱着无法挣脱,即墨年身上的烟味刺激鼻孔,痒的她想打喷嚏。 “怎么,想干嘛了,姐姐?” 她辿辿一笑。“我跟你走,放过他们。” 捏捏她的脸,“笑得真可爱。” 她不知道这药五分钟就见效,药效很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个奇迹。 在人的痛苦的惨叫中闭眼。 她到底招谁惹谁,摊到了这个疯子。 直升机呼啦啦地在外面等候,商刑棍棒下失去意识。 商桀叹了口气,捂着脸说,“给这些恋爱脑一点教训也好。”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恋爱脑,一个喜欢的明目张胆却卑躬屈膝,两个暗恋成疾,有始无终。 常风雪和马峰的情况不比商刑的情况好到哪去。 马峰第一次那么被人欺负,痛哭流涕地骂道,“作为一个警察被打,简直耻辱!呜呜呜,商队长,我能报警么!” “他们是京城人,帝都奈何不了他们。” 马峰急哭了,地板捶的嘣嘣响。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迟早要端平了这京城!” 即墨年自是没有功夫理会他们,将人儿抱着就往外走。 商刑欲动,被商桀摁在地上,膝盖将受伤的双腿朝下面摁了摁,一阵难以言说的痛感让商刑嘴唇发抖,“再打下去你就残了,你找死啊?” “简直神经病!” 商桀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候即墨年应该把竹桃上了飞机,松了他。 “别再干这蠢事,这顿是给你的教训。” 血淋淋的地板,未凝固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商桀差人把商刑给带了下去,“关进商家大院禁闭。” 相信商刑禁闭去商家大院,有人就会开心了,这么来就有一个人陪商思思。 他还有别的事情做,落向常风雪的眼神有股深深的笑意。 万里云空,竹桃头靠在软绵绵的座位上,完全失去意识昏迷。 即墨年拿出一块帕子给她擦汗,“我这傻姐姐,到现在还被那人骗。” “她被人骗,可她还是幸福快乐,你直接让她面对真相,拆散了鸳鸯,太残忍了。” 万离叹了叹。 即墨年帕子扔在他的脸上,“你懂什么,那不是她的生活,活在殷寒的桎梏下像什么样子!” 万离不服输,“可是她很快乐啊,跟爱的人在一起,再被桎梏着也是快乐的。” 即墨年嫌弃,翘着二郎腿,“说的好像你很懂。” 下一句万离的话让他沉默,“再说,就算你带她回到了即墨家,你确定她就不会被桎梏吗。” 即墨年反驳,“她缺少的爱,难道不应该给她补回来吗?” “姐姐,这次带你去京城玩玩,你个可怜虫,没有出离过罂城对不?” 万离看向后方,冷汗划过,“你还别说,殷寒好像带人追过来了……” “慌什么,我这飞机是国外最新款时速最快的。你给我好好开,被追上了小心我刀你。” 尾音刚刚落下,那两架飞机已盘旋在他们旁边。 万离抹了抹汗,“咳咳,难走。” “唉,废物。” 从驾驶室里扔走了万离,即墨年亲自上阵,方向盘扭动好一个200度的空中旋转。 万离还没站稳,就被甩在了机尾,脑壳子上全是一闪闪的星星。 胃里酸液吐了出来,“你慢点!” 即墨年高低上下都试过了,寡不压重,四五架直升机呼啦啦地,像将军领着士兵过来。 万离活的清澈通透,“那个,少爷,我们要不还是投降吧,把竹小姐丢下留给殷寒,否则殷寒要对我们下杀手了怎么办。” 这次“出游”罂城,即墨年都没经过他爸妈同意,后来家主和夫人知道后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 要是出来玩一趟,把小命给玩没了,他怎么像家主交代? 即墨年适时纠正,一字一句,“什么叫’投降’,我们这最多叫寡不敌众暂时屈身!” “而且我姐姐,他配的上么?” 即墨年轻嗤,即使已经被团团包围,上下左右已经如一张三百六十度的网笼着,他依旧狂傲,没有一丁点即将被俘虏的自觉。 殷九拿一大喇叭向印着“即墨”二字的直升机吼着,“再不放人,炮弹伺候。” “…” 即墨年瞅瞅四面八方的直升机越来越多,真搞不懂殷寒都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个直升机。 他长这么大,父母才给他买了一台。 果然罂城还是殷家的天下。 见对方默默降落,殷九摸摸兜里的枪从飞机上下来,揪着他的衣领,“干嘛啊,大白天的抢人?” “看好了,这里是帝都,不是京城。” “喂,你搞什么,那是我亲姐姐,我还不能带她回家了?你们这才是绑架!” 奶狗的声音配着奶呼呼的长相,可能刚残留的一点震慑力也荡然无存。 万离忍住不笑,忍住不笑…… 即使即墨年在帝都首屈一指,又揣着枪,但殷九经过了层层选拔,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刚,自然不怕他。 被即墨年颠倒黑白的说辞弄无语了,“那你有本事继续开啊,没本事就不要瞎逼逼,耳屎都要被你震掉了。” “你,你你你……” 他空指着殷九,圆滚滚的眼睛瞪个老大。 即墨年瞅着周围四面楚歌,他怎么开啊。 殷九毫不遮掩的嫌弃,“麻烦让开,我家小姐坐惯了软椅子,你这椅子质量太差了。” 殷九身手利索地上了飞机,端着殷寒的毛毯,把女人用这条毯子裹起来。 “喂!我这椅子可都是专门定制的,屁股陷进去都要吵着开花儿,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只知道要是你再不让开,这里将塌为一团废墟。” 即墨年还是让了,小命要紧,姐姐的命更要紧,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哪边都不好交代。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竹桃被男人抱走。 咬牙切齿的,话说他家爸妈到底什么时候来领姐姐回去! 竹桃刚刚擦过汗,一脸的疲惫,苍白的小脸上甚至写满抗拒。 要是这一幕被寒爷看见,即墨年不可能活着出帝都。 只是现在寒爷的情况有点危险…… 要是知道竹小姐被折磨成这样,寒爷肯定病重惊坐起,把那些伤害竹小姐的人玩弄鼓掌,然后再杀死。 殷九不敢多看,抱着竹桃就撤离了,要是他完不成任务,估计一向冷冰如霜的寒爷在病床上深夜抹泪了。 虽然他很想,但是他没有那命看。 看竹桃被抱走,即墨年气的想要摔手机。 第四十七章:做他女朋友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面对殷九,他一个手枪也不敢掏,他怕掏了,对方会掏出一个机关枪把他扫死。 罢了罢了,这里是殷寒打出来的天地,他就让殷寒得意一会儿。 眼睁睁自家姐姐飞走了,只好拿万离出气,“你个没用的蠢货,你但凡飞机开的快点,姐姐也不会被逮着!” 万离是虽是家佣,但也是跟即墨年从小玩到大的,多少有点感情基础在。 暗戳戳地撅嘴,“你姐姐也不愿意跟你回京城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即墨年快起冒烟了,自己人还要来戳他心窝子是吧。 万离小奶狗样的蹲在椅子前面。 大狗欺负小狗的样子滑稽极了。 小狗,“那人也没捞到,咱们该回去了吧?” “回去个屁!我即墨年从来没有空手回去过。” 还带婴儿肥的脸上全是愤怒,跺着脚下了飞机。 医院病房。 殷九不敢耽搁时间,直接把竹桃交给了一个女医生。 竹小姐嘴里一直出血,小脸惨白的像是要死了。 紧张道,“医生,她怎么样,要吃药么?” “没什么要紧的,给她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她嘴里一直在出血。” 医生已经拿来了药膏和棉签,“这个没事,破了层皮而已。” 殷九松着气,就竹小姐这副样子,寒爷看见了估计要把他杀了。 谁让他没有把人保护好呢。 他连带着毯子把人放在病床上,就匆匆去看殷寒了,殷寒半坐在椅子上,有了医生的帮助伤口已经缠绕起来。 “寒爷……” 殷九就要落泪。 殷寒横了殷九一眼,“这点小伤死不了。” “可是寒爷,您中弹的部位可能是腰腹的位置,我怕……” 殷九没有继续说下去,殷寒倒是笑了,“怕桃桃没有性福了?” 殷九不敢言,脑袋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呵。”殷寒冷冷笑,嗓音带着沙哑,不太像是刚受过伤,“这就不劳你挂心了,让她满足,我有的是办法。” “……” 好吧,不愧是寒爷。 他担心太多余了。 “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 玩笑开完,殷九抬起头,立马变得严肃,“寒爷放心,竹小姐没什么皮外伤,就是舌头和嘴唇咬破了,睡一觉就好了,我已经把人放在隔壁的床上。” 捕捉到了关键词,殷寒气压骤低,“舌头和嘴唇被咬破了?” “额……我也不知道,我从即墨年手里抢回来的时候人儿已经是这样。” “小的未能及时赶到,求寒爷责罚。” 殷九提着一口气说完。 毕竟竹小姐那唇,血迹已经结痂了,可想而知当时的战况是多么激烈。 完蛋了,寒爷不会要因此大开杀戒吧? “寒爷,您还伤着腰,不能动!” “……老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能动!” 殷寒收了收衣角,他已经脱去全是血的衣服,换上干净整洁的风衣。 在殷九的注目礼下,殷寒走到了隔壁房间。 虽是刚受过枪伤,位置还是在腹部,从背后看,哪里像是个刚被子弹打中的人。 他在后面看着,生怕寒爷逞能栽倒在地。 将殷九隔绝门外,殷九摸了摸鼻子,也不再跟上去了,一边凉快的地方放哨去了。 房内的一张单人病床,竹桃唯一能看见血色的是她那结痂的唇,有点刺眼。 那处已经被抹上了药膏,殷寒则是一步步地坐在她的旁边,目光缱绻又温柔,“小乖睡的真香。”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殷寒温热的大手拂过她的秀发,脸颊,唇峰,脖颈,最终停留在胸前的一隅天地。 手顿了顿,还是没有落下,继续摸索了下去。 “寒爷?” 手指一顿,他从她的骨盆上方抽离。 “醒了,小乖?” 声音沙哑又性感,低沉迷惑极了。 但她怎么听着有点危险。 想到可能是在即墨年的飞机上,殷寒把他救下了,泪瞬间浮了眼眶。 “寒爷,你怎么才来,我想死你了!” “乖,我不好,没有及时去救你。” 指尖拂去她的泪,含在嘴里,“苦的,看来我家宝贝儿真的伤心了。” 竹桃小下巴动两下,眼睛对上他,“寒爷,你最后赶到了救我,我不怪你的。” “我睡了多久了。” 殷寒想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作乱的手。目光闪动了几下。 “也就一会吧。” 竹桃想从床上起来,“哦……那即墨年呢?” 提到了即墨年,殷寒作势要拿出根烟。 竹桃知道他心烦,阻止他的动作,“我不问了,你不要抽烟好不好?” 殷寒对她笑了笑,可能在笑她的天真。 那镶金边的烟包掏出来后,空空的。 含笑看她,“都说我不会抽烟了,就不可能抽烟的。” 有烟瘾的人只放个空烟壳丢身上,可见殷寒上次跟她说要戒烟的话是真心的。 接着回想,“他啊,应该是走了吧,对你死皮赖脸的叫姐姐,却想带走你,也该害臊一下。” “寒爷,抱抱。” 女孩的声音娇娇的,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 她扒拉上殷寒的身体,殷寒也哄着,“乖,宝贝儿。” 殷寒的瞳孔越发的深,竹桃腿夹的位置正好是刚才受伤的部位。 人被扒拉下来,被狠狠摁在床上。 她有点错愕。 毯子在她的身上列开一条缝,像是个将要被剥皮的鸡蛋。 “趴那,背对着我。” “啊?” 竹桃咽了咽,就见殷寒已经解开了领带,将她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她粉红色的脸和微红的唇透着欲。 竹桃只好照做。 白皙的手穿过她的衣领,灵巧地把她的衣领给扯开来。 接着撕开一道很长的口子。 纽扣在地上滚转了几个圈,在地板上没了影子。 床太小,但他又舍不得让她的柔软贴着地。 他从背后揽过她的脸,亲了亲,“宝贝,告诉我,即墨年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 尾音一直在颤抖。 第一次是在车里,空间太小,限制了殷寒的发挥。 难道殷寒喜欢这样玩儿? 那她以后怎么办啊。 竹桃声音连带着身体一起颤抖,殷寒瞧着身下像是怕的不行的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腹部的伤。 无奈摇头,若是她看见包成了这样的腰,肯定以为他重伤。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颗小子弹。 以前不知道挨过多少了,这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取子弹的时候,他没有打麻药,这种痛,刻骨铭心。 也让他在这段情迷中逐渐自醒。 亲眼看着这块血肉是如何疼的。 其实之前他还给最贴近心脏的部位取子弹……自己动手,自给自足,当时取子弹还没什么经验,在心脏处留下一道疤。 带着惩罚咬开竹桃的唇上的结痂,他像吸血鬼一样,将她的血液吸入腹中。 接下来,她像是一只小小的风筝在天上,想要自由飞翔,却不得不被他操控,她向下沉些,他就更得寸进尺些。 她刚离开些,他就逼迫了过来。 退无可退,最终节节败退,惨惨收兵。 最后,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身子仍然在颤抖。 殷寒从身后搂住她,把她包裹,炽热的体温传过来,她稍微宁静了。 “寒爷,以后对我温柔点好吗。” “……若是对你温柔,你会喜欢?” “喜欢,我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摸了摸她的发丝,“我要是温柔,你现在不会是这么个表情。” 透着的女人味的蛊惑,惹的男人下腹紧起。 但他知道,小家伙不欢迎他了。 女人都喜欢男人该温柔时候温柔,该猛的时候就不要心软,有些事情本来就是痛并快乐着才有意义。 “寒爷,不陪我了么。” “上厕所,要去观摩下么?”殷寒回头。 竹桃小脸一羞,虽说已经有过两次了,但她没有一次看见的,只是感受到了那惊人的形状而已。 像一只乌龟一样缩在壳子里不说话了。 殷寒笑了两声。 门外,殷九已经拿来了医药箱。 殷寒一个眼神,“你盯着门,不要让桃桃出来。” “……好。” 寒爷突然要医药箱,应该是伤口撕裂了,刚在里面四个小时,他偶尔会听到动静,看来寒爷的功能还是很好的。 舒一口气,笑眯眯地领命。 殷寒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无奈地发笑,已经为她破过多少次底线了。 他从不接近外面的女人,是因为他觉得,感情从不是个武器,而是一把随时伤害的刃,所以他一直规避感情,规避女人。 没想到规避着规避着,倒是被近在身边的小孩儿给夺去了心。 这一次的撕裂更痛,殷寒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包完了,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出去。 “好了,我陪我家小孩儿睡觉,你可以滚了。” 殷九被告知下班却不开心了,“……” 他回去的路上,思索良久,去白巧巧小区对面的酒吧里喝了会酒。 如果有人在监视白巧巧,会是白家的人么。 他想要去看看,熟门熟路地摸到白巧巧的公寓。 白巧巧看男人醉醺醺的样子,捏住鼻子,“殷九你有病啊,喝成这样上我家来。” 正想打电话给竹桃,问问殷九是抽了哪八辈子的风。 “我有病,你就是我的药。” 他一个重力倒在她身上,压的她快死了。 “真够土的。” 白巧巧嘴上嫌弃,把人挪到沙发。 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缠着她,“白巧巧,做我女朋友吧,让我保护你,真的,让我保护你。” 从他说过要娶她的时候,白巧巧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其实就动了。 现在又一口一个保护她,做他女朋友的。 他一直闹着要保护她,她还真有种已经陷入危险的错觉。 但爱本就是害怕,怕她受伤,怕她不开心。 白巧巧无奈的要死,捂脸,“呆瓜,等你酒醒了再说。” 殷九好闻的酒气喷洒在她的鼻息,“我已经醒了,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那天来你家的时候,发现你家外面有人在跟踪你,我一直不放心…… 所以,让我保护你吧,让我踏进你的世界,踏进你的生活,让我保护你吧,好吗?” 第四十八章:晚了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让他干涉她的世界么? 她潜意识是排斥的,但对方保护她念叨个不停。 殷九长的英气,眉又浓又深,一副认真的表情。 要不是他半醉的猴屁股脸蛋,她差点儿以为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而他是骑士了。 “好啊。” 白巧巧拎住他的衬衫,有点皱,唇映了上去。 观赏殷九的大为震慑的小兔子表情,她笑出来声,亲了亲他的唇线。 他的唇线也很好看,比她见过的男人都要好看。 捏住他的鼻子试图让他清醒一点,“哎…,你说你就用这副样子保护我?” “……” 殷九睡着了,脖子扬起来,在沙发上。 喉结是他目前最显眼的部位。 她悄悄凑上去,咬住了。 殷九皱了皱眉头,奈何太困,头硬是没有抬起来。 “既然送上门了,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哦。” 白巧巧托着腮,盯着他,凑的越来越近。 。 商桀回到商家大宅,皱了皱眉头,瘫坐在椅子上。 佣人过来给他脱下鞋子,换上新拖,他摆摆手,“商刑呢?” “商二少爷在楼上。” “倒是真能困的住他。” 他上楼,商思思端着一果盘,上面的水果都是切好的。 穿着一睡裙,大半的香肩裸露在外,看见商桀来,敲着门的手一顿,“大哥?你怎么来了。” 问完才觉不妥,可商桀已经回答她了,“我今儿临时回来,就歇一会就回去。” 商桀当做没有看见她的穿着,只是扫了一眼就落在她的脸上。 “找你二哥?” 这几天商桀都没有回家,她没有想到商桀会突然回家,而商桀在的时候,她也没有给他这待遇。 她心思圈转了一周,努力保持镇定,自以为是地解释,“那个,厨房一些水果要坏了,我吃不完就给二哥多切了些,大哥,你要不也吃点?” 要是恼了商桀,自己也就会被扫地出门。 所以不管何时都要讨好他。 “不了,你给商刑亲自切的水果,我怎么能吃呢?” 看似不经意的玩笑,惊的商思思停止了敲商刑的门。 而且就算她敲商刑的门,商刑也不答应啊,还不如给大哥吃呢? 精致的果盘递给商刑,牙签挑出来一根,“吃吧,大哥。” “来吃一个嘛,好不好?” 商桀最终还是无奈的吃了下去,面前的女孩酒窝漏了出来。 “好不好吃?” “还行。”商桀敷衍两句,就要走,态度好像也没有以前对她那么热情了。 怕察觉出端倪,商思思也不敢再商刑面前逗留了,喂完了商桀水果,就灰溜溜地跑到自己的屋子。 商桀一边摇头一边笑,横生出一个想法,望着走廊两扇禁闭的门,嘴角露出邪肆的笑意。 随意坐在主厅的沙发上,跟没有骨头一样。 接通电话,即墨年向他吐槽了几句飞机,然后就一边骂他,一边匆匆挂了。 头疼地扶着眉头,要是竹桃没有离开罂城,事情变得复杂,殷寒没死的话,会怎么玩儿不知道。 但一定会玩死商家。 堵的大了……要是满盘皆输,他可怎么跟死去的父母交代。 父母三辈子人创造下来的商家不能毁在殷寒的手里。 显然,眼下不是商讨这个的时候…… 因为他看见手机屏幕上,常风雪通过他好友的信息。 常风雪接到商桀的电话,是在从医院出来的路上。 不过是被打了几棍子,腰就已经疼的厉害,拍了片子,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磕着碰着。 她路上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敢乱动,看起来像个僵尸,看到商桀的短信。 她既然答应他的要求,那电话号码也是她自愿给的。 对方发来信息,“来商家大院,自己手机定位。” 知道商刑很少去商家大院,做过几番思想挣扎,常风雪最终还是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目的地,她压着内心的躁动进了院子,这里很大,很阔气…… 若是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心底最深处的这根弦不停晃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佣人识趣地替她开门,应该是商桀提前交代好的。 她走到主厅,商刑端坐在毛毯铺着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所以还是来了不是?” “就喜欢你这种主动劲儿。”他夸赞,把殷寒会怎么玩他,他要不要逃走这些个事情早就抛之脑后。 常风雪低头,“你不会不兑现承诺吧?您要是不兑现,我也没地方哭啊。” “这你不必担心,我商桀向来一言九鼎。你想想我那好弟弟一直衷心于竹桃,可竹桃是殷家人,显然与我们敌对,我不会允许商刑继续喜欢竹桃的。” “所以,你需要商刑,我需要你,咱们各求所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常风雪被他的言辞说动。 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裂。 “好。” 商桀从椅子上起来,摆摆手吩咐佣人尽数退下。 大厅只剩下她和商桀。 商桀把准备好的婚纱拿给她。这件婚纱有点旧,感觉好像是买了好几年的,颜色也从纯白变成了米白。 但常风雪不在乎这些,商桀凝她,不让她走半步。 “你要我在这里换?” “嗯,脱吧。” 羞耻心作祟,常风雪四周观望无人,牙一咬,反正迟早要脱…… 她三下五除二地褪下衣物。 脑海中想的却是商刑在她的面前。 而看她的身体,商桀眼波连一丝纹都没有。 “换好了没?” 他不耐,一根烟都在手里烧完了,然后扔掉,就把人给拽了过来。 一身雪白的婚纱,这张仅五六分相似的脸还不太能配得上。 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有人摁了门铃,然后推开大门就进来了。 那人穿着打扮时髦,头发染了五六种颜色,刚忙完娱乐圈的大佬们的妆容,他又被差遣到老板的府邸,“商总,找小的啥事儿啊?” 商桀往他手里放一张照片,指了指常风雪,“照着上面的人给她化,要是不一样,你就被炒了。” “这……没问题!”化妆师咽了咽口水,这月薪过万的工资可不好找。 婚纱已经穿好了,只差发型和上妆。 他犹豫了几秒,“商总,发型也用照片上的么?” “发型?”商桀想了想,“就新娘发型。” 交代完了化妆师,对方打开行李箱,一大堆化妆品都滚了出来,“不好意思啊,东西有点多,小的这就给这位美女上妆。” 化妆师也疑惑着,为啥非要化成别人的样子? 难道玩替身游戏? 还没等他继续往底下揣测,就见商桀顺过常风雪的头发丝。 “记住,等会做的时候,叫我’阿刑’。” “……” 商桀就坐在边上等,化妆师不停忙,终于凭借多年经验把人整出一个差不多的样子。 “商总,这样行吗?” 商桀摇头。 几分钟后,化妆师把常风雪的脸给商桀看,商桀仍旧皱眉头。 不知道改了多少次,商桀终于不挑毛病了,支付完了小费,化妆师点头哈腰,拉起行李箱,脚底抹油立马溜走。 脸是差不多像了,但是举止言谈还差很多。 但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低了低头,恶劣一笑,有些冒头的趋势…… “去那边独角沙发上。” “那边会不会太挤了……” “你跟我谈条件?” “那好吧。”常风雪捏了捏手心,为了跟商刑在一起,为了以后嫁给商刑,商刑跟商家很少接触,所以她和商桀以后也不会总见面…… 商刑和她结婚的想象操控她的双腿听商桀的话走到了独角沙发。 “这才乖。” 一声凄惨的尖叫,惊动了楼上的人。 商思思从门缝瞄开,隐隐约约听到动静,看到大哥撕开女人的裙子,正伏在一女人身上。 她还看到了一抹艳红。 到底还是有点怕商桀的,担心被商桀抓包她不敢多看,立马回了屋。 虽然不知道商桀为什么要选择在大厅里就那么情难自禁,但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有需求的,她可以理解…… 红着脸合上门槛。 商刑门把手动了动,摇开门,嗓音有点清冷,从楼上向下看,“你们在干什么?” 常风雪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商桀。 商刑怎么会在家。 不敢发出声音,方才还潋滟着水波的眼眶瞬间变得红飕飕的。 她知道商桀肯定是故意整她的,被发现“活春宫”,商桀反而更加兴奋了。 从商刑这个角度看,男人的身体把女人的脸全部覆盖住。 商刑瞅着光着身子的男人,“大白天的做这事,你也不害臊。” 商桀的屁股被看光了,不但不羞躁反而更加肆意,“总比某些人没有体会过做男人的乐趣好。” 商刑呵了一声。 “你在外头怎么玩无所谓,但你能别在这儿恶心我么?” 底下的常风雪脸已经涨的通红,不管他怎么发力,下面的女人一声都没有哼。 但他一向胜负欲强盛,几下后底下的人最终发出叫声。 满意笑了,对商刑说,“给你看看什么叫男欢女爱,你怎么还不乐意呢。” 商刑耳朵旁是越来越熟悉的声音,他冷眉微皱。 “我出去了。” “慢着,这些天殷寒八成要报复我们,你确定这时候往外走?” “……赖在这看你们表演活春宫?” 商桀斜斜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摔门的声音一响,商桀一声爽利的痛呵。 “艹,你个骚女人,你TM把老子夹断了!” 他脑袋青筋一起,想要伦巴掌在常风雪的脸上,常风雪咬住他的手臂,很快已经渗出血。 眼皮肿了一层骂着,“商桀,你是故意的,存心让商刑知道跟你滚沙发的人是我对吧!” 看见跟心上人差不多的脸,他语气放软。 刚才的气看到这五官八九分相似的脸后,满腔的怒火差不多都褪去。 难得温柔替她擦泪。 “故意的又怎么样,放心,商刑这不没发现吗?” “他那么聪明,肯定发现了。” 商桀终于露出他邪恶的尾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老子上,已经给你莫大的荣幸了。” 第四十九章:一不做二不休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 今日商家大院的十几分钟内,弥漫着女人瘆人的惨叫连连。 商桀的时间实在不长,为了折磨她,报复她,他体力早早不支。 结束后,常风雪对商桀更加嗤之以鼻,没想到商桀看起来人高马大,却是个外强中干的。 也就前几分钟狠点,劲头足点儿。 她当时还以为有多厉害。 连“阿刑”这两个字都没来及的喊几句,人就草草完结。 大概商桀知道自己不行,提前准备了很多折磨她的玩具,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常风雪面如死灰。 知道商桀在惩罚人,但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和她长的很像的女人。 她想反悔,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扭过常风雪的头,“后悔了?” 常风雪屈辱性地点头。 商桀厉声,“你知道商刑的床有多少人要爬么?” “据我所知,凡是见过商刑的女孩儿,没有一个是不喜欢他的,而且最终能嫁给商刑的只会是豪门小姐,而不会是你。” “但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可多了……你姐姐就是其中之一啊。” 常风雪猛然抬头。 常冉冉? 不过是同一娘胎里出生,这些年各自为工作奔波,也没什么交集了,帝都真的可以小到他们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吗? 听商桀那么说,她心底瞬间产生了危机感,那么多女人想要爬商刑床却没有成功。 既然如此,不付出点儿怎么会得到商刑的青睐,甚至是跟商刑结婚…… 这么一想,她觉得是值了。 多亏自己这一张脸,跟商桀之前的订婚对象有点相似的脸。 商刑继续推磨,盯着她的脸良久,“她可是一直想爬商刑床,我都一直没给机会呢,这机会给你,你还不懂感谢,嗯?” “只要你让商刑娶我。” “必须的。” 给她的身体套上制服,打火机擦出的火点燃了血红的蜡烛。 外面的声音吵得商思思也快要受不了了,她去找商刑的念头再一次动摇。 大哥房间里好像有钥匙…… 在商桀的死角区域,她赤着脚丫找了很久也没拿到钥匙。 楼下羞躁的声音惹的她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到了下面…… “思思。” “二,二哥……” 神经纤维像是被狠狠剪断,她反射性地端正姿势。 面色羞涩,不确定商刑刚才看见了没。 他眉底夹着审视,“你在大哥房间干什么?” 商思思从凳子上下来,“大哥不是在下面那什么嘛,我肚子好饿,想拿点吃的,但是我不敢下去。” 她用胸靠了靠商刑,动作快的像是不经意的举动。 商刑敛了俊眉,面前的女人香肩半露,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二哥,刚刚我都找不到你,你在房间里么?” “出去有事了。” “阿刑,你轻点儿!”即使隔着一层楼,女人的娇呵也听得一清二楚。 “……” 常风雪逐渐在这场沉沦中迷失了自我。 她以为商刑不在商家大院,也不知道商思思在家,在商桀的引诱下,叫的要有多大声就有多大声。 商思思靠近商刑,半只拖鞋踩到了男人的皮靴,那皮靴上还有点泥,显然是刚翻墙回来的。 大几千的香水味钻入商刑的鼻孔。 “二哥,我好。想你……” 把人扑倒在了商桀的床上。 唇在亲到他的前一秒,他避开了,她知道男人一定面色铁青。 手就往他下面摸。 “商思思,胆子肥了?”商刑青绿色的筋络一跳一跳的。 商思思将大手朝她的胸前放,夹着的声音酥麻。 好像没听到他的训斥一样。 “你不要拒绝我呗,我刚回来,你不想我吗?” 37度的大手仿佛燃着火,几秒,商刑只觉得全身热滚滚的,而他刚刚喝的是书桌杯子里的水。 被一张红唇堵死。 室内灯关了,一团黑压压的躁动。 “二哥,你很不诚实呢?我都感觉到了,反应那么大。” “……” 一室旖旎。 。 竹苑。 殷寒即使是受了重伤,竹桃也没有察觉到,该窝在他怀里窝在他怀里,该坐在他腿上就坐,该摸他就大胆地摸。 只是要碰到他腰腹左侧一处,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斜了过来,“想要了?” “什么啊,动不动就说要不要的。” 她哪敢动他,不然他又要说什么她想了之类的暧昧措辞。 她甩开他,也不敢再撩了,在一边刷了会手机。 倒是换后面的男人来抱她,一米九的个子将小小的人笼罩在身下。 殷九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额,这好像是在客厅。 寒爷和竹小姐越来越不分场合了,自从竹小姐跟了寒爷,两个人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赶出世界。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不敢多看,解释,“咳咳,寒爷,即墨年在门口。” 见到殷九,竹桃像是看见救星,从他胳膊肘下钻了出来,奔向殷九的方向。 殷九吓了一跳,想到上次竹小姐主动碰他手腕,他硬生生地被罚去打扫小黑屋。 现在看见竹桃就像老鼠见了猫。 最让殷九震掉下巴的是,竹小姐刚想挪开殷寒的时候,肘关节打到寒爷的伤处。 殷九咽咽口水,这应该很疼吧? 倒是寒爷漫不经心的,跟没事儿人一样。 “小姐你慢点。” 竹桃今儿穿的很显身材的旗袍,殷九不敢乱瞟更不敢乱动,竹桃跌倒了也要让她自己爬起来。 “你说即墨年来了?” 殷九这才想起自己来干什么,“哦,对,即墨年说想要见你。” 殷寒那边的温度骤然降了下去。 竹桃却眼尖地看到一抹不正常的痕迹。 怪不得今早白巧巧就给她发信息说她要谈恋爱了。 目光透着审视和质疑,“殷九,你昨晚去哪里了?” 殷九捂着自己的脖子,尤其是喉结这个部位,红肿的像是凸出的一块蚊子包。 支吾,“我,我还能去哪里呀?除了辅助寒爷,我哪有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竹桃硬是扯开他的手,吓得他冲着殷寒的方向跑去,力证自己是清白的,是竹小姐非要追他! 可怜兮兮的向寒夜求助。 “难不成,你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求生欲让殷九立即否决,“不不……怎么可能!” 竹桃打量,搓了搓下巴。 “这么大的一个包……” “一看也是巧巧干的!那丫头,这杰作,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殷九哭唧唧地摸了摸喉结,“……” 嗐,还真别说,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欣喜万分的同时,喉结这个地方连咽一口水都觉得疼。 但从今以后有了女朋友,这点小疼算什么。 要不是怕太过招摇,他甚至像发个朋友圈公示一下。 面前的小女孩盯着他,要把他给看出一个洞来。 “殷九,你要是敢欺负巧巧,我让寒爷nen死你!” 殷九尾椎骨发疼,点头附和,“竹小姐,巧巧在白家已经受很多罪了,她爸爸待她不好,还逼她联姻…… 我殷九要是不对巧巧好,她肯定会离开我,而我早就离开不了她了。所以你放心,我一定用命对她好。” 竹桃拍了拍殷九。 “行了,别在这儿煽情了,今儿给你放假陪我家巧巧,她正吐槽你大早上不跟她说一句话就走了,快去她家哄哄她。” 殷九像是从牢笼中放出来的囚犯。 “好滴!老板娘。”殷九知道寒爷会听竹桃的,就算不听,竹小姐只要稍微哄一哄,寒爷也会点头。 目送殷九蹦跳而去的身影,脖子后面多了只大手,把她的脑袋捧了过去。 “怎么,你把殷九支走,到底想跟我做什么?” 竹桃一个白眼,殷寒每次都是明知故问,故意逗她。 “做作业。”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堆本子,摁了摁笔,“寒爷,我要写作业了,你能不能出去啊?” 殷寒没想到在自己家被媳妇儿下了逐客令。 “我看着你写作业。” “我知道你看得懂,但是你盯着我我会紧张,做不出题了。” “呦,那我更得要看看了。” 殷寒不走,竹桃也抬不动他。 他不急不缓地坐在她沙发的后半边,一只手勾住她的腰。 “你大姨妈要来了,我帮你暖暖腹。” 殷寒倒是很准确地记得她的月事,也是,她那几天不行,殷寒留个心。 暖融融的大手不听话点火,他呼吸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她的肌肤。 “桃桃,这题我讲过。” 竹桃戳了戳笔头,顶了顶浅浅的梨涡。 “是么。” 她蹙着小细眉,想了半天,草稿纸上算了算。 “这题多少个氨基酸序列?” 他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圈住她的脖颈蹭了蹭,“自己想。” “我……” 某人扰乱她的思路,她于是转行做生理学,偏偏她要写的东西是神经兴奋引起男性*。 她把本子往书包里一扔。 不知气的羞得,双耳通红。 殷寒咬了咬她的耳垂,“看来连作业都要撮合我们俩。” 只好转移话题,“寒爷,听说你去看外婆了?” “嗯。” “她怎么样?” “恢复的挺快,不久就会出院。” 竹桃亲亲他的脖,亲昵极了,“寒爷,谢谢你不计前嫌。” 毕竟外婆那时候对他确实有点严苛了,现在老了生病了,殷寒出巨资供她医疗。 两个人聊着,全然忘了门口还站的即墨年。 即墨年摁着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音的门铃,胸口颤抖地剧烈,快要昏过去了。 他都亲自到访了,居然一个人也不来迎接他! 他想开个战斗机来引起轰动,可他也知道,殷寒地下车库都放的是什么东西,听说不但有飞机,还有坦克。 吓得他只敢带着人和保镖。 万离一边吃着冰棍儿,一边囔着插刀,“别等了,你姐姐不想见你。” “怎么会,今儿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把真相说出来!” 万离不紧不慢,“再摁门铃,门铃都要冒烟了。” “该死的!” 他打了下万离的脑袋,万离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冰棍也丢了个没影儿。 蜷缩在一角,嘴里碎碎念。 “非要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人带京城去,你当时要是听我的,早告诉竹桃真相,她说不定为了解开谜团心甘情愿跟你走呢。” 第五十章:倒打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即墨年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来。 “你在教我做事?” “……” 万离不说话了,烈日当空,他选择让即墨年一人积累黑色素。 溜了个不见踪迹。 刘叔恰从外面回来,看到即墨年挺诧异的。 见到即墨年将他招过来,他刚从车上下来,没来及关车门,前者推他到门边,咬牙指着那门铃,“给劳资开门,我姐姐找我,否则,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对你了。” 枪作势就拿了出去,能威胁就先威胁一下,说不定有用呢? 刘叔颤巍巍地掏出手机。 瞪大混浊的眼睛,上面殷寒发来信息,大概意思是,要是敢放即墨年进来,他刘旺年以后就跟殷家说拜拜了。 即墨年跟小姐之间渊源很深,怪不得寒爷不让小姐知道身世。 这黑洞洞的枪口可不认人,寒爷这是为了竹小姐抛弃他的命啊。 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将即墨年的枪口向下压了压,乐呵呵地赔笑道,“您不知道,寒爷和小姐去T国旅游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真不知道。” “屁,我刚刚都看见殷九了,殷九说他要去禀报给殷寒!” 即墨年咬牙,一副“别当我是傻子”的表情。 这大太阳晒得他眼睛发黑,头发晕,也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刘叔哈哈一笑,回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神情,“殷九说的话你也信?” 刘叔的表情让即墨年更加狐疑地思索方才殷九的话真实性。 而且现在殷九消失了没影儿,说不定真是骗他的,心底痛骂殷九,下回见到他肯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得,我有的是时间跟我姐相认。” 刘叔陪着笑把人送走了,寒爷只是把竹小姐牢牢锁在殷家,不让她知道身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寒爷做的事情,向来都是为竹小姐好的…… 他只知道只要不多嘴就不会早死。 。 商刑醒来的时候,看到商桀好整以暇地望他。 身体暴露在商桀眼前,他一点儿也没有惊慌,慢条斯理穿上衣服。 “没什么想说的?” 对上商桀肆无忌惮的笑脸,看好戏的样子,商刑默默穿好了衣服,一个拳头朝着商桀挥舞而下。 “你在我水里下药,让我跟商思思扯上关系,你可真别有用心。” 商桀无所谓的擦擦唇角。 “她那么喜欢你,喜欢你十八年了,满足她一下怎么了。” 商刑动作停顿,笑容嘲笑讽刺。 反将一军,“那你呢,你那个情人最后还不是跟别人走了。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你怎么不满足一下她?” 商桀脸色血青,商刑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揪住商刑的衣领,一个右勾拳回了过去,打的商刑脑袋碰门,砸地头晕眼花。 巨大的声响惹的隔壁女人心尖颤抖。 男人从地上爬起,爆了句粗口,你一下我一下在商桀卧室里打起来,次次打的都是关键部位。 谁也没让着谁。 商桀到底是兵务出身,商刑节节败退。 拳头与商刑的眼窝只差豪里之间,直到屋内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女音让商桀停住了手,“大哥,二哥,你们能别打了么?” 里面东西摔碎了七七八八,书撒了一地,还好吊灯够高,否则这紫色水晶吊灯也要砸了个稀碎。 “我害怕。” 她揪着浴巾,语气娇软,难掩住媚态。 商刑移开视线,努力不想方才软到他怀疑人生的身体。 商桀率先出口,“思思,打的就是他这个流氓!居然敢对你……他怎么敢这么对你,他可是你二哥啊。” “大哥,你都知道了啊……“商思思有些惋惜。 男人一脸愤慨,好像这事儿的确是商刑兽性外露。 商思思对商桀摇了摇头,正欲解释。 商刑没有赤裸身体,但脸上全都是彩,也可以想象商刑下了多毒的手。 这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伤呢。 商刑什么也没说已经去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就往身上冲,里面哗哗地传来水声。 “大哥,不是二哥的错,你别打他啊,他是警察,你把他打残了,他怎么拯救人民于水火啊?” “还真匡扶正义啊!” 商桀笑笑。 “我知道你心疼你二哥,他毕竟是个气血的男人,整天憋着多难受,他让你做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拒绝。” “对不起啊大哥,我毕竟是要二哥仗着的。” 商桀一寸寸地靠近她,不要脸极了,“那大哥呢……” 话还没有说完,“啪嗒”一声。 商刑就从里面出来,没有一点儿被发现情事的尴尬。 倒是商思思,看到了商刑,立即朝后面退几步。 最可气的是,商刑居然没有看她一眼,一眼都没有。 既然没有一个正眼,那余光总是有的吧。 商刑在两个人面前淡然走过,去了自己房间。 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和商思思风起云涌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谁。 手机上是竹桃的短信,方才心里想的女主角给他打了几个字,“商队长,谈谈么?” 低骂了一句,他扔掉了手机,屏幕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收拾完了出门。 “二哥,你生气了?” 商思思站在门口,颤抖着身躯,泪水就要哗哗而下。 商刑背影高大却落寞,没有看她一眼,“对不起。” 只说了对不起,甚至没有说要娶她之类的。 难道她真的只是当了回解药? 按照商刑内敛的老干部性格,不应该立即就说要娶她么? 与心里期待落差太大,她只攥着手腕,梨花带雨着,“二哥,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甘愿当你的解药。” 她想要从身后抱住他,但商刑一身冷气,她不敢靠近,只能用泪水博取同情。 商刑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告诉商桀,我以后不可能踏入这里一步。” 他从她的肩膀擦过的瞬间,商思思哭道,“二哥,求你别走,我错了,我不该喜欢你……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只要你不生气。” 她都说“喜欢你”了,这跟表白没什么区别。 商刑表情没有什么波动,甚至夹着厌恶。 这反应仿若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左心室。 商思思望他,商桀抽去她的手,仍旧冷冰冰的脸,可他刚才在床上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他那力道,那痴缠,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就像是对待他最爱的人。 怎么一下了床,就冷漠如斯了。 难道商刑也跟别的男人一样,下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怪你,要怪就怪你的那个好大哥吧。”他瞪了一眼。 “二哥……” 她试图挽留,但走廊那头是常风雪,是那个跟大哥痴缠的女人。她见过常风雪,好像是长相跟大哥的初恋很相似的女人。 商桀在A国大学虽是风流人物,但她很少看见大哥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既然这样,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大嫂。 还有, 那是什么意思? 要怪就怪大哥? 商刑落下这一句话,他从客厅经过时,果真。见到了常风雪。 女人只一件浴巾,满面春色。 看到来人,常风雪的表情如吃了苍蝇。 四目相对,常风雪站在原地,脚底灌了水泥似的走不了一丁点儿,踉跄地差点跪了。 这要怎么解释? “队,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商家人,你说我怎么在这。” 商刑刚经过一场纠缠,他顿时领悟到为什么男人那么喜欢女人的身体了,因为很软很香。 但其实每一副身体的感受应该都一样吧。 他没有看常风雪,自动忽略了她一身暧昧不明的吻痕。 常风雪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外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队长,我是被逼的……” 商桀从楼上下来,脸上多了几个创口贴,“逼?你说的是哪个逼。” “你!你住嘴!”常风雪气怒。 男人笑得很荤,想到刚才还跟他云翻覆雨,引起常风雪生理性不适。 完犊子了,她怎么忘了商刑还会回来? 还有这个商桀怎么阴魂不散,都说这次交易之后,两个人只利益关系,他帮她嫁给商刑的啊。 但她却忘记了商桀这个人向来不安好心,也不信守承诺。 活脱脱一个年纪大点的小混混。 “我帮你干了那么久的活儿,说这话就让人伤心了。” 常风雪内心吐槽,屁,明明就十几分钟就了事。 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 这下倒好,被商刑发现她和商桀的关系反正不会是一件好事儿,她赔了夫人又折兵,离商二少夫人这个位置又远了一步。 “商队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信我看见的,常风雪,你工作之余,我是不会干涉你的,想怎么玩怎么玩。” 想怎么玩怎么玩。 这句话在常风雪的嘴里咀嚼一下,竟然有些醋味儿。 看到了希望,常风雪恳求指着商桀,“都是他,是他逼迫我的,我不是自愿的,队长,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耳朵不聋。” 顿顿,“再说了,你的事儿关我什么事?” 她张张嘴,似乎不理解他的话。 商桀笑得更放肆,一边减掉手指尖,一边吹灰,“小雪雪,你还听不懂吗,你刚才在下面叫那么大声,吵得我弟弟都睡不着,他现在来闹脾气了呢。” “忘了告诉你,我弟睡觉的时候脾气可大了。” 商桀占有的眼神刺穿她的脑神经。 她心底暗叫不妙。 确实,当时她还以为商家除了商桀没有人了,叫的很大声,那时候她是完全放开的。 没想到商刑一直在听她和商桀在…… 第五十一章:迟了就是迟了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常风雪意识到被耍,在卫生间匆忙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平时不嫌高的高跟儿今天怎么穿怎么蹩脚。 商桀看出好戏,心情颇好,常风雪瞭望四周,失望凝眉,商刑已经走了。 只剩下商桀衣衫不整地在沙发上闲着。 就在她卫生间换衣服的功夫,他身边又多了个女人,正依偎在他的怀里。 那女人很乖,看见她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商桀对常风雪道,“美人儿,刚在沙发上怎么那么控制不住自己?” 常风雪知道商刑是在责怪她叫的声音太大了,可分明是他故意的,她捏紧了牙关。 有钱男人身边女人换的勤她知道,但没想到商刑才跟她结束不长时间,又招来一个女人。 顿时胃中恶心的感觉翻了上来。 她不会得病吧? 常风雪甩了甩头发,感觉自己被骗了,眼睛噙泪珠,商桀觉得,这哭的比床上可有真情实感多了。 “你说过的,让我嫁给商刑。” 她这个语调压的很低,躲在门后的商思思没有听见。 “嗯。” “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如果她是某个公司家的千金小姐,常风雪早就发飙了,五脏六腑都具着气呢。 “食言了,你能把我怎样?” 常风雪猛然抬头。 顿觉得脑子发晕,高跟鞋鞋跟儿都要被她硬生生踩碎了。 常风雪没想到一个人可以那么不要脸,商桀吸一口浓烟喂在身边燕飞环瘦的女人唇中,常风雪觉得更加恶心了。 “不如跟了我?” “你做梦。” 躲在后处的商思思看不下去,她本就对常风雪没什么好印象,出来指着常风雪,“跟着大哥,还委屈你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她的认知里,大哥可以得到天下所有女人,更别提这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常风雪了。 全身上下,要穿搭没穿搭,空有一张脸还说的过去。 可商思思就是被她看不起的女人给怼了过去,“商小姐可真搞笑,我和商总之间的合作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你看你大哥现在对我纠缠不清的样子,小心我以后成了你的大嫂,给你穿小鞋哦?” “你胡说,大哥对你只是玩玩!” 本就是说说压一下商思思的嚣张气焰,没想到商思思认真了。 因为常风雪确实跟大哥钱包里的女人,乍一看,还挺像。 “大哥,你对她只是玩玩吧?对吧?” 商思思带着紧张的神色,商桀自然是帮商思思说话了,继续抽着那根事后烟,“当然是玩玩。” 她的烈性勾起他的兴致。 不惧权贵,倒也新鲜。 而且她的妆还没有擦干净,那张脸上还七七八八地残留这那个人的韵味。 常风雪的唇咬破了一隅,拎起小包从商家大院的门踏出。 刚踏出没几步,脚一软,就栽到了地板上,都怪那些工具折磨…… 男人则是在身后魔鬼一样的笑,“慢点跑,没人和你抢。” 想要抚她,被推开了,常风雪咬牙,“我要去医院。” “医院?”他意外,以为她会去找商刑的。 “我怕得病。” 男人呵呵一笑。 “真是不听话的。” 商桀盯着她的背影,跟他的女人那么多,就她跟那个抛弃他的狠心女人长的最像,性格也最顽劣。 他本想永远将她禁在身边,可她偏偏看上的是他弟弟。 正是这股顽劣,使得他迫切地想要驯服这只野马。 他倒不是说要娶她,就是想要占有她,弄脏她的身体,看她还敢不敢妄想商刑了。 。 殷寒摘掉金丝框眼镜,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最近忙着跟竹桃调情,很久没有那么沉浸地处理过公务了。 办公室在帝都最高海拔处,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帝都最好的风景。 夕阳跟着晚霞泼洒到了天边。 殷九在一堆文件面前,坐在旁边打盹,听到动静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对不起啊寒爷,昨晚没睡好……” 殷寒瞄了一眼他的脖子。 “嗯。” 殷九抓了抓喉结上的伤口,神情不自然极了。 “下次不会了。” “没事,男欢女爱的事儿,我可以理解。” 殷九双颊通红…… “那小孩儿呢?” 殷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殷寒说的是谁。 “竹小姐好像说是去学校拿书包了,她还有点书落在学校了。” 殷寒喝咖啡的手停在半空,咖啡的苦味蔓延到了耳后根,“刘叔不是已经帮她拿好了吗,还有漏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殷九额头的虚汗徐徐飘落。 “我付你工资是让你在这睡觉的?” “……” 刚刚寒爷不是还说他可以理解的嘛。 现在转的那么快。 他认了。 “属下现在就去找竹小姐,找到之后回来领罚。” 殷寒在舒适的躺椅上坐了会,拨通了小丫头的电话,“在哪?” 那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教室呢,马上就回去了……” “嗯?” “用不着派殷九来寻我,我很快就回去……”她看了看周围,悄咪咪地猫着腰去了一个小角落,“在家洗白白等我哦,么么哒。” 刚说完电话被挂断。 有生以来敢挂断他电话的只有她一人。 可殷寒却笑了。 办公椅绕着轴儿转了两圈。 “得。” 他从办公桌上拿起汽车钥匙,嘴里哼了首竹桃平时最爱听的曲儿。 守在门口的小秘书看呆了,寒爷这是在笑么。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寒爷一边笑一边走出办公室呢。 殷寒早早下班回了竹苑,想到竹桃俏红着脸对着他的电话,让他今晚洗干净等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几分。 吩咐刘叔,“好好打扫一下。” 殷寒拿着手机一顿,她电话挂的很快,忘记问小家伙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吃晚饭之类的。 刘叔安排了几个临时佣人前前后后地进来开始忙活。 刘叔踟蹰,最终还是走到殷寒面前,“寒爷,要不把您跟小姐的卧室也打扮下?现在流行这款,小情侣住的可浪漫了。” 殷寒瞧了眼刘叔的手机,定住了目光。 房间里全是玫瑰镌刻成的地毯,火红的一片,床单上除了花瓣,还摆放了两只成爱心形状的天鹅抱枕。 暧昧暖黄的灯光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蜡烛在白净的地上铺上一层水灵灵的光晕,除了暧昧,更多的是浪漫。 火红的主调,强调炽热而疯狂的爱。 正对殷寒的胃口。 殷寒摆摆手极为满意,”好,就这个吧,算你有眼光。” 刘叔哈哈一笑,在殷家又可以多干一天了。 得到了命令,大家七手八脚地在装饰房间。 殷寒则是挽上了袖子,“今晚给小孩儿煮个饭。” 刘叔问,“小姐说要回来了吗?” 殷寒皱下俊眉,她没说,但是他仍是想要练练手。 “暂时练习一下。” “寒爷,其实也不用勉强,毕竟有五星级酒店大厨呢。” 殷寒没有理刘叔,自顾自地开始做饭,嘴上说做着练练手,表情比这里的哪一个佣人都认真。 刘叔偷偷拍了一张殷寒煮饭的照片,思索着要不要发给小姐呢。 他拍的角度挺帅的,都不用美颜,寒爷本身就是个实打实的大帅哥…… 他默默地从厨房退出。 教室,电话的那头,竹桃掐断殷寒的来电,心里的那头小鹿砰砰乱撞,手里的书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几本。 白巧巧帮她把书拿起来,放在手腕上,有点惋惜,“你真要走了?” “不是走了,只是暂时在竹苑学习,都一样的。” 白巧巧叹口气,“虽说是为你好,但你不觉得寒爷限制你的自由了么,你又不想待家里学习。” 竹桃目光垂了垂,既然选择了殷寒,就得接受他,接纳他的好,接受他的一切。 “好了,别想了,在家也挺好的,可以睡懒觉。” 竹桃学着白巧巧往日里贱贱的笑,“反正我们俩是不会分开,毕竟殷九可是在我们家寒爷手里啊。” 白巧巧霸气威胁,“他现在算我的男人,你们要是敢欺负她,信不信……” 竹桃被白巧巧的手咯吱地花枝乱颤。 班里嗓门比较大的同学叫呼了一声,“竹桃,商刑老师喊你。” 商刑的课已经完结了,没道理出现在学校啊,除非商刑专门来学校找人…… 什么时候商刑跟竹桃关系那么好了。 不只是在班级的同学,就连白巧巧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竹桃。 这丫头不会还喜欢商刑吧? 一副“你不会是脚踏两只船了么”的样子。 “回头再跟你解释。” 竹桃看到了商刑的背影,他走的很快,窜着小碎步才跟上了他。 “找我?”商刑先开场白。 “你可以解释一下那天你说的话吗?” 商刑竟难得幽默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帝大的一家咖啡厅,“我还以为你找我,是跟殷寒分手,才想到我了呢。” 竹桃笑笑,夹着丝苦。 招来服务员,随手点了杯美式。 “你呢?要喝什么。” 竹桃没有落座,这家咖啡店的落地窗很大,而他们正是坐在这落地窗的旁边,“商队长,这个地方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我们俩一清二白,你有什么可心虚的。” “快点单吧。” 商刑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菜单放在桌子的另一边,她要是再不坐下去就像是她矫情了。 她压了压鸭舌帽,坐在沙发上点了杯咖啡。 “你喜欢喝拿铁?” “是的,商队长不知道吧” 商刑滚了滚喉结,“现在知道了。” “五年前……” “五年前我很感激你,商队长,我现在问的是前几天你对我说的话。”竹桃看了眼手机,没有人发信息和打电话这才松口气。 商刑倒是气笑了,“让我出来,就这态度么?” 竹桃脸颊枣红,“对不起商队长,五年前我确实喜欢过你,但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当时喜欢你可能只是敬佩……你现在提五年前,我有点排斥而已。” “排斥就是不愿面对。”商刑淡淡的望她,眼瞳直视她的眼球深处,“快二十的人还分不清敬佩还是喜欢么?” 想到这丫头第一次去警局的时候,勾住他腰,有一下没一下勾搭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喜欢他,压抑住内心的狂欢,没有立即去告白。 五岁的年龄差让他想要等女孩儿长大。 或许她还没成熟吧?就算没成熟,他其实也不介意的。 又加忙于公事,踌躇中一直没有迈出那步。 却不料,有些事儿说巧不巧,迟了就是迟了。 第五十二章:你走开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咖啡送了上来,商刑率先抿了一口。 掺着拿铁香气的风送到了鼻尖,竹桃也回过神儿,端起那杯子就喝。 “咖啡喝也喝过了,所以我们可以切入正题了么。” 竹桃喝的猛,滚热的液体刺进她的嗓子,不知道是原本就脸红的,还是咳嗽的。 商刑难得当回了好人,拿着纸巾替她擦嘴,“殷寒不会放你回去的,因为你的家不是竹家,而是即墨家。” “即墨?” 瞳孔微微放大,一时间忽视了商刑做的亲密举动。 竹桃后退几步躲过他的体温,椅子却倒了,人儿差点从后面栽下去,商刑帮她嘴上的奶渍也擦完。 “那么激动?” 激动个屁! 竹桃紧张扫了下四周,有了上次的前科,她哪敢跟商刑有什么过分之举,哪怕是借位也不行。 透过明敞的落地玻璃,在旁人眼里,两个人的小动作跟偷情的情侣没什么区别。 商刑捉弄完了她,觉得有趣。 难得笑了笑。 “商队长,您知道自重两个字怎么写么。” “这是只是偿还而已,你忘了第一次去警局是你是怎么捉弄我的?” 竹桃扭扭捏捏地坐回了他的对面。 对,他说的都对。 “那好,现在扯平了。” “你很少笑,应该多笑一笑,以前那张冰块脸比殷寒还要臭。” 商刑不怒反笑。 “你今儿找对人了,这可是内部消息,只有商家才知道,也只有商家才敢跟即墨家交好。” 要不是被殷寒打压的走投无路,商家倒也不会去投奔即墨家。 竹桃摸了摸刺痛的嗓子,不知道会不会烫出了泡儿。 商刑毕竟不是殷寒,每次她烫到了,殷寒都会给她买一个冰淇淋。 呜,想寒爷了。 竹桃咳嗽了好几声,才明白商刑在说什么。 回味商刑最后一句话,反应半天。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即墨家的孩子,我应该姓即墨?” 竹桃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倒是在商刑意料之外。 怪不得那个即墨年一直张口闭口的喊竹桃都是姐姐,一心要把她拐到京城。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说的过去,她还以为那个即墨年见色起意,看到个美女就往家里抱呢。 “但殷寒不会同意你去看你亲生父母,因为他怕你丢了。” “我……” 竹桃有点激动,预料了竹桃会说什么,商刑接着说,“殷寒一直知道真相,只是不肯告诉你而已。” 竹桃蜷缩了下手指。 她其实都知道,明白他不想让她走,让她待在他的羽翼下…… “我知道了。” 商刑一杯美式已经见了底,瞅了眼竹桃,肯定的语气掷地有声,“你很淡定,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那如果接下来我如果说,殷寒才是竹家的孩子,你信吗?” “……” “我能帮你的只有那么多。” 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苦涩成分更多。 心里也清楚这一别之后,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心照不宣。 一个满面愁容,一个神色哀苦。 直到竹桃面前的拿铁冷却到了室温,竹桃将这杯子见了底。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甭管是真是假,照着这条线来说,她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了大半。 殷寒是竹家的孩子,那么殷寒继承竹家的财产也是理所应当,反而是她一直占据殷家,她之前还暗戳戳地怪他抢走她的财产…… 原来殷寒才是竹家的原配啊。 她才是那个外来的。 如果说她是即墨家的孩子,为什么一开始是在竹家生活? 她的父母知道吗。 还是说生下她之后,就不要她了? 竹桃一会儿咬吸管,一会抿唇的,时不时叹口气,惹商刑发笑,“好了,别想了,我只希望以后的日子你开心。” “开心?”竹桃狐疑望着他,这感觉怎么都像一种临终遗言,“商队长,这可不像是你说出的话,不过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天天吃饱了睡的,不会因为我亲生父母不要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还有寒爷,有巧巧,有外婆,有很多爱我的人。” 女孩儿水灵灵的大眼睛 他宽大的身体突然起身,又猛然靠近她。 除了上次在警局,这是两个人相距最近的一次。 她耳边除了喧闹的人群声,就是她的心跳。 这次,他的身上没有烟味儿,而是清爽的沐浴乳香。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祝你们幸福。”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告诉她。 祝她幸福? 前几天还跟她挑拨说她家寒爷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呢,竹桃不由得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商刑走了,座位上空留她一人。 记得那天即墨年说什么都要带走她,当时商桀当了走狗,帮即墨年拐人,场面闹得不可开交,只有商刑站出来挺膺而出,为她说话。 因此那警局的一队人因为商刑的缘故,还被即墨年的手下用棍子恶狠狠的打几十板。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毕竟商刑还是她以前的光,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很多东西都变了。 她回头望商刑的背影,后者已经不知所踪,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胀的难受。 扫视间眼帘多出一抹熟悉的人影儿。 殷九? 他锐利的目光折射进她的视线…… 竹桃抱起桌子上的一摞书,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看到多少,心里没底的同时说话也变虚了几分,“嗨,嗨咯,殷九,你今天看起来好帅啊。” “竹小姐。” 出于礼貌,他还是回了竹桃。 “你不进去就站在外面啊,怎么不去找白巧巧,她就在教室里!” 殷九目光暗暗的。 “就是巧巧告诉我你去了咖啡厅。” 竹桃暗骂,那个坑队友的! 关键时候都不知道帮一把她。 殷九表情没有变动。 “竹小姐,我以为你会改变。” 竹桃连忙解释,“我已经改变了,我找商刑是因为我……” 她该告诉殷寒,她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么。 殷九倒没有揪着不放,默默低头,“竹小姐,刚才的情景要是被寒爷看到,他不仅会生气,还会伤心的,既然你决定跟寒爷在一起,就不要伤害他好不好,你们刚刚要是被拍下来,对殷家也不好。” 殷九分析的句句在理,竹桃哑口无言。 “小姐,寒爷在竹苑给你做晚饭呢,你现在回去吗?” 殷九接过她手里的书。 竹桃不得不上了殷九的车。她本来还想去见见即墨年的。 回到竹苑,果真看见男人白色衬衫上围着一只棕色围裙,他看起来很帅又耐看。 “寒爷!” 她像一只小猫见到了主人扑在殷寒的背上。 挠了挠他,又吹吹他的脖颈。 “怎么,想要了?” 竹桃全脸发红,这句是不是成了他口头禅了? 默默放下他的腰,“我只是想吃你的做的饭。” “嗯。”殷寒应声,“身上怎么一股咖啡味儿?” 竹桃看殷九不在大厅,“刚在学校咖啡厅跟巧巧坐了一会,这才染上一点咖啡味儿。” 殷寒将锅盖盖好。 把人儿抱在了厨房的大理石壁和他的双腿之间。 湿润的吻覆盖上了她的唇……深入浅出,一下下地贯穿她的喉咙,似就要将她吞食入腹。 他每一次都是这种力道。 她只能害怕,但又习惯了…… “拿铁?” 殷寒抿唇,轻笑。 他笑起来比商刑好看多了,虽然商刑长的也不赖,但她家的寒爷才是最帅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殷寒再怎么捉弄她,她也只能娇嗔一下,“寒爷,你怎么那么坏啊。”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嵌入。 “宝儿,厨房里我们没有试过唉。” 男人的话让竹桃甜蜜的心境消失了。 她裹紧了衣领,却又对男人的力道势不可挡,因为殷寒已经在脱衣服了,露出完美的人鱼线和八块诱人又性感的腹肌。 在竹桃看来,这比锅里的食物美味多了。 她忍不住诱惑就去碰了那几块肌肉,啊,还有胸大肌,这两块儿看着比她的都大。 摸起来只能用一个字儿形容,“爽”。 殷寒一脱衣服,她必然敌不过诱惑,没办法,她投降,她认输。 殷寒是懂她的,每次开始前先把自己的衣服给脱掉,方便给她摸肌肉…… 肌肤痴缠,厨房升起一片暧昧的温度。 上面有佣人稀稀拉拉的下来,竹桃娇软着声音推他,“你别动,有人。” “嗯?” 她忘了殷寒是什么样的人了,他本质上是一匹坏狼。 能给人添堵三分,他绝不给人添堵两分。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伪装的外皮被扒得干净。 加了些力道,竹桃叫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能让门外的人听见。 竹桃用唇语,“你有病啊!?” 怪妩媚动人的,但并不妨碍她冲他发小脾气。 殷寒眼尾更添邪肆,吻开她的眼泪,“不哭,我温柔点就是了。” 竹桃急的更想哭了。 “你让他们不要进来。” “他们敢进来,扔去蛇窝喂蛇。” 果真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厨房一步,甚至大厅里他们都不敢乱走乱看。 殷九也麻溜地赶人,然后自己也匆匆出去,关上竹苑的大门后才松一口气,摇摇头。 想到屋子里两个人,他突然有点憧憬和白巧巧以后的生活。 审判结果已经下达,白家人除了白巧巧都进了监狱,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她已经是一人,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这会寒爷在温柔乡里,他也没什么事儿,傻傻笑着,给白巧巧发来几条肉麻的小表情。 屋内,室温比那煮沸的汤还高。 除了在这时候,她才能开口,“寒爷,我不是竹家人是么。” “谁说的。” 竹桃环紧他的腰,表情微缩,“寒爷,你甭管谁说的,哪有不透风的墙嘛……” 她直奔主题,大理石板的寒意从她的背穿过,她夹紧他从殷寒的身上汲取热源,“我能去即墨家看看么?” 窗户外天色降落,星光撒了一片。 与殷寒的眼睛融为一体。 深邃又不可近。 竹桃缩在殷寒怀里,后者在给她喂鹌鹑鸽子汤,殷寒说是给她补身体的。 她知道殷寒不需要这些滋补身体的东西,她也没有强迫殷寒喝,自己炫完了一锅。 吃完以后,放下了那有她腰那么宽的大碗之后,浑身热烘烘的。 “又支棱起来了?那我们再来一次。” 竹桃做出“你走开”的小手势,“寒爷,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第五十三章:要走?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要走?” 竹桃眨巴着大眼睛。 “行啊。”殷寒不知是说笑还是在认真,她觉得殷寒生气了。 正当她以为殷寒会松开她。 殷寒轻轻松松的口吻在她的耳边轻语,“生下个孩子,放你远走高飞。” “生,生孩子?” 竹桃没想到殷寒这个要求,不是不说好以后再说这事么。 她哪里是远走高飞,她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当然也可以不去! 眼前的她有殷寒已经很知足了,那对光生下她就抛弃她不养她的父母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其实并不是去看自己父母的,而是调查殷寒的亲生父母死因。 她总是问爸爸妈妈的死因,没有顾及殷寒的感受。 她语气变软了。 “不要。” “不要,那就不行。” 殷寒眉眼具低,“乖,谁告诉你的,宝贝儿?” 将她的头发盘起来,露出白净的脖子。 竹桃知道这宝贝儿叫的多么瘆人。 “寒爷,我只是发现你每次听到即墨家的时候,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而且即墨年不想伤害我,只想带我走…… 我相信你,你不会杀我父母……就猜到了。” “那么聪明?” 殷寒狐疑,但也只是亲亲她的鼻尖。 竹桃躲了过去,殷寒倒也没生气,把桌子上的碗筷都收拾了。 深夜快到了凌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色。 殷寒在床上侧躺着,呼吸平稳,她不确定他到底睡着了没。 大概是累了,她在他的怀中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睁开眼睛。 想到两个人从厨房奋战到客厅,接着又在楼梯道,走廊……最终来到了卧室,房间里的每一处似乎都在透着暧昧到让人脸红的味道。 那玫瑰花海非但令殷寒沉醉,反而他更加癫狂。 总之,最后两个人确实都爽了,不同的是,殷寒是毫不遮掩地说,竹桃是默默放心里想。 从床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拿来药膏来涂。 “寒爷?” 不见人回应,她就开始穿衣服,忙活了一夜肚子饿极了。 地上是火红的地毯,铺着很多玫瑰花瓣,某个小女人心里快甜的可以酿蜜了。 楼底下透着微弱的光,佣人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嚷嚷着。 那佣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竹桃对她们的面容也很熟悉,动作成熟老练,已经在这里干过不少年临时工了。 竹桃脚步声很轻,她们并没有听见竹桃来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溜进竹桃的耳蜗。 “没想到寒爷跟竹小姐在一起了。” 另一佣人有点嫌弃的样子,“你是用的2G网?寒爷跟竹小姐在一起整个帝都谁人不知?” 比较年老的佣人摇了摇头, “不,你不知道,我听说家主是竹小姐的父母所杀。” 竹桃正准备继续下楼的脚悬停在空中。 对面的那个佣人手里的拖把落地,“不会吧,你别瞎扯!如果寒爷有意隐瞒,这话要是被竹小姐听到,我们还有活命么?” 两个佣人快速地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完了,一室的狼狈变得整齐。 看了看手表,到点了。 她们从大门口退了出去。 竹桃停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腿到沙发的。 冰冷的时钟如教堂的祷告敲在她的脑壳子上。 坐下来的时候,两只腿软的发慌。 肚子饿了,她从冰箱里拿出块奶酪,两条重要的信息在脑海里不断碰撞。 家主,指的是爸爸妈妈么。 他们不是意外身亡,杀了他们的人,也不是别人,却是她的亲生父母…… 关键是殷寒还知道这事儿,还有意隐瞒她! 所以她问他父母死因的时候他才总是那几个字的回答她,“意外车祸。” 可当时她心里想的是不是殷寒杀死她的父母,才那么迅速拿到了合同。 她真该死。 竹桃指甲镶嵌进了皮肤。 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男人踩着凉拖从楼上下来,有股慵懒的气质。 像是从黑暗中钻出来的天使。 “寒爷。” 喉头发疼,干燥的厉害。 “坐沙发上不冷吗?” 已经到了夏转秋的时候,外面的风裹着桂香飘了进来,像只只棉线虫吸收她的营养。 她看他,他也望她,给她披上了外套。 殷寒瞅着女孩儿发红的眼圈,贴心地给她扣上拉链,往怀里一带,“坐沙发上干嘛?” 专属殷寒的体香让她多了一丝安全感。 她的手在他的腰间摆动,一会儿放下一会儿抱起来。 被他捉拿住,火热的指尖在她的手心按摩,“手指甲掐成了这样,怎么,不这么招你恨?” 竹桃拼命摇头。 这个男人给她的太多,她这辈子都偿还不来了…… 胸前湿了一片,殷寒刚换的白色毛衣上晶莹剔透的泪珠,暖黄色的灯衬得她的身影越发单薄。 殷寒将她搂的更紧,让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问什么缘由,默默听她抽泣。 半天,殷寒薄唇吐出几个字,“是不是我刚太狠了?” “对不起,下次我轻点,再也不会了,嗯?” 小女人哭的太伤心了。 感觉下一秒会把肺给哭出来。 竹桃摇了摇头,泪水打湿了殷寒的睡裤,“嗯,好。” 抽泣声把殷寒的心都要哭化了。 小女人身娇体软的,确实不能太过放肆,他本以为她也会爽的…… 低声诱哄,“下次我温柔点,我保证。” 竹桃点点头,也懒得解释原因了,两只眼睛红肿肿的,哭累了,殷寒只得抱她上去。 殷寒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他还得温柔啊。 他家的桃桃不喜欢狠的,喜欢温柔的。 就类似于商刑那档子的绅士。 竹桃上了个厕所出来,殷寒已经在一张白色圆形小桌子上摆放好了蛋糕牛奶。 因为刚才哭的太猛,身体还时不时地抽气。 看到桌子上给她准备吃的,她软绵绵的心底一层暖流,止住她方才如洪水开闸的泪腺。 “寒爷,谢谢你给我准备这些,我好喜欢。” 殷寒看了眼她,又继续打量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没发烧吧?” 这次竹桃没有生气地打掉他的手,反而朝他的手心蹭了蹭。 殷寒怀疑的目光总是带着审视。 她平时有那么凶么? 殷寒一副“不太适应你这样”的表情,这几天下来,怀里的这只猫儿牙尖嘴利的,每次他试图驯服,脖子都带着一条两条的血痕。 现在这猫儿变得那么乖,还是只爱哭鬼? “怎么还在哭,吃东西就不许哭了。” 竹桃点点头,左一大口右一大口不顾形象了。 寒爷都对她那么好了,她在他的面前哪还需要端着摆着。 软乎乎的声音,“寒爷,我爱死你了。” “爱我?”殷寒目光向她,挺拔的喉结滚动两下。 最终摇头轻叹着,“女人真是奇怪,在床上死活不说爱,下了床就开始表白了。” 竹桃腮帮子鼓鼓的,嗔怪,“在床上不骂你就不错了。” “某人骂的还少了?” 殷寒一句犀利反问让竹桃说不出话了,那些骂声她哪里经过脑子,肚子里有什么货就出来什么货。 差点儿忘了她在床上小嘴儿从来喋喋不休的。 默默吃东西,对,往嘴里塞东西可以缓解一切尴尬。 天边已是白色,在回去睡个回笼觉也没什么意义,竹桃便换了一身衣服,被沙发上看报纸的殷寒捉住,“出去跑步?” 殷寒戴的金丝眼镜衬得他书卷气很浓,白衬衫从手腕第一骨节处卷起。 而不是像平常,那妥妥一个喜怒无常,又看不出悲喜的人。 “我去锻炼一下,减减肥。” 殷寒摘掉眼睛扔在茶几。 “书上没告诉你做ai才是消耗能量的最快方式么?” “……” 哪本书这么说的! 殷寒欺负她读书少是吧。 她转移了最关心的话题,“寒爷,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让我去即墨家看看吗?” 殷寒把她扯掉入怀,嗅着她的发香。 “除非你告诉我,你去那儿干什么?” 竹桃想了想,如果可以,她想亲手刃了她的亲生父母。 “就,旅游。” “嗯?小乖,我最近走不开。” “寒爷,你忙你的,我去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安排两个人监督我……” “放二十个人也不放心。” 这场对话又以失败告终,但是她并没有放弃。 殷寒扔掉了报纸也去后花园里陪她跑步。 几只小蛇从洞里冒出来,生的好看,毕竟是殷寒最爱的动物,她还是停下了步伐。 蛇是蓝白相间的,不算长,还是只嫩的。 “寒爷,这蛇你要收集吗?” 殷寒反而过来问她,“你不是很讨厌蛇?” “没有,我不怕蛇也更不讨厌蛇,我可喜欢呢,这小东西不会伤人的,摸起来舒服又冰凉,可不就是解暑的神器么! 寒爷,你想养就养吧,我没事的!” 小女人的心口不一差点写在脸上了。 殷寒倒是被逗乐了。 “行啊,那我拿回去放在我们大床房里怎么样?” “啊?哦哦好!”竹桃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她身为殷寒的未婚妻,尽量应和殷寒的喜好。 “答应那么痛快,不怕这东西晚上钻你被窝?” 竹桃牵过殷寒的手继续向前,“寒爷在,我就不怕。” 第五十四章:抛下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竹桃想着,想害殷寒的人那么多。就连商思思的接风洗尘宴会也有人从中作梗。 现在跟殷寒能这么平静地跑步,属实不容易。 殷寒撇头仔细观察竹桃。 小丫头长大了。 更懂更会了,还有亿点点撩人,殷寒的三魂六魄完全被人儿勾住了。 放在以前看到那么精美的蛇皮,他命令人去抓那只小蛇扒皮去骨制成标本,但是现在他没有。 因为他已经有最完美的标本了。 有和他相同的温度,会掌舵他的情绪。 “殷寒,你……” 后花园里除了漫野百合,就是山坡土堆。 这角度恰好也方便了某人。 “殷寒,这里是后花园,我还要跑步的。” “嗯?”他笑,“你不是嚷嚷着要减脂么?” 他的语气跟他的动作一样,没脸没皮。 所幸这里是竹苑的后花园,周围四下无人。 草地上的露水沾湿了她光洁的背,百合花也羞愧地垂下脑袋。 身下突然传来竹桃哀求的声音。 “我肚子有点疼。” “怎了,着凉了?” 他暖呼呼的手作势托住她的腰肢。 小丫头娇气,碰了不行,磕了更不行。 竹桃感觉涓涓细流汇入一处,“不是,我好像来姨妈了……” 殷寒脸色一变,将她的裤子拉开检查。 凉飕飕的风从底下钻,她的脸跟发烧了似的。 她捂住他向下探的魔爪,“寒爷,就是正常生理现象,不用紧张的。” 殷寒可不管你说什么,浓眉透着凌厉,“疼成这样,还说没事。” 她成功被殷寒抱起来,离地面一米多。殷寒的手真的很大,可以一手的长度有她的腰宽了。 “对不起桃桃,是我的错。” 他在道歉,可是关殷寒什么事? 她哭又不是因为他在床上太狠了,而是因为…… 自从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杀死寒爷父母的人,她本能地想要逃避。 她本是待罪之身,怎么配得上殷寒这么对她。 他养她至今,养父母被杀之后殷寒也从未埋怨过她的身份,没有苛待过她,而是跟以前一样,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环境。 不仅取消了她跟渣男的订婚,还送她粉色眼泪作为信物,现在又要娶她入门…… 她身上流的可是他杀父仇人的血,她怎么配。 这件事就像跟刺在她的心里埋下,稍微碰下疼痛的感觉蔓延每一寸肌肤,难受的说不出。 殷寒不知道竹桃在想什么,只见竹桃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他便知道她很疼。 殷寒将她搂的更紧,挨在怀里搂着哄着,“没事没事,小乖,我现在就叫车。” 殷寒看小女人的样子本就急,一个电话打给了殷九。 殷九是从床上被喊起来的,听说让他开车去医院,什么瞌睡啊呼噜啊全没了。 他大声,“寒爷你等着,我马上到!” 白巧巧也清醒了些,“寒爷进医院了?” “什么,寒爷要没命了?” 殷九这副样子,她还以为殷寒已经噶了。 “我也去!” “巧巧,我的工作你就不要去了,呆在家好好休息。” 白巧巧一边穿衣一边嚷着,“我必须要去,不然竹桃那丫头肯定伤心死了!” 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到了目的地。 却见竹桃缩在殷寒怀里,竹桃略带歉意的看着他们。 两个人好好的,白巧巧直接拉着嗓子,“桃子,你没事吧?” 竹桃摇摇头,“没事,就是来生理期了。” 白巧巧,“……” 把竹桃抬上了车,殷九驾驶室,白巧巧副驾驶,殷寒却道,“白巧巧下去。” 竹桃拉拉他的袖子,“巧巧可以去陪我。” 殷寒正想说什么,白巧巧干笑着从车上下去,“我正好去对面那包子店吃个早饭,那家包子店很好吃,嘿嘿,那我就先走咯……” 殷九抿唇,不舍地看了一眼白巧巧,将后面的隔板升起来。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很快就蔓延到了后面,殷寒将她的裤子扒拉下来,感受到了那抹阻拦。 “先给我看看。” “寒爷,真的没事……”竹桃快要疯了。 “没事,你跟下饺子一样做什么。” 不仅如此,眼泪还哗哗的,眼睛比兔子还红。 那小表情也是伤心的不行。 她只是流汗+流眼泪,流汗是肚子隐隐作痛,流眼泪是因为她心塞塞。 “寒爷,要不你还是放我走吧。” “闭嘴。” “殷寒,你……” 那个地方还在流血,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么来。 “有点肿。” 殷寒神色凝重,“药膏你带了吗?” 竹桃小脸一黄,“没……” 谁随身带那东西,药膏也只有床头才放…… 男人眉眼略带愧疚,可竹桃眼尖地看到他的指尖上一抹艳红。 竹桃抽出一张纸巾给他的那根手指裹起来,小脸绯红,“你不嫌脏么?” 殷寒却笑了。 “你不是说正常生理现象,脏什么?” 接着他的话恨不得让竹桃就地消失,男人痞气道,“你刚要是不擦,我就用嘴抹掉它了。” “……” 竹桃穿戴好了以后气的不理他,独自在窗户栏杆上,只是痛经而已,没想到会这么疼。 一个密闭的专属病房,医院最有权威的妇科女医生被叫过来。 推了推眼镜儿,观察了一番,“下体有点撕裂痕迹,这一两周尽量不要行房事了,下体需要上药,每天三次,不能间断。” 竹桃扯了扯殷寒的衣袖,殷寒拽住她的手。 殷寒失笑,老父亲一样地说教她,“听见没,为了避免你又忘了,以后我来给你上药,医生的嘱托,你可别害羞。” “……” 年迈女医生接着用专业性术语道,“痛经是因为这孩子本就体寒,又加青春期激素不调,这才引起了痛经,没什么大碍,吃点药缓解一下。” 竹桃点点头,小脸蜡黄。 医生收拾完了东西开溜。 殷寒撩开她的头发,亲了亲,“走,我们回家。” 见竹桃拉不走,殷寒以为她肚子疼,“我抱你?” “寒爷,我们,要不还是分开吧?” 殷寒先是一愣,四目相对时竹桃的泪流成河,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他蹲下身子,换作以往他可能会暴怒。 但今儿在医院,她肚子又疼,语气便软了下去。 “分开,为什么?” “因为……我配不上你。”竹桃哭的稀里哗啦的,黑眼圈挂在眼眶底下,像只小熊猫,殷寒知道这是她没有休息好,是他的错。 亲亲她的眼眶,语气温和,“什么配不上。” “寒爷,你实话跟我说,我亲生爸妈是不是杀了他们,当年不是意外车祸,是蓄意杀害……” 她感觉殷寒摸着她脸颊的手都冷下来了。 她没有敢跟他对视,只知道话一说出口,窗户纸捅破了那一层,什么都挽救不了。 殷寒本能地要逃,他这么一个强大的人也会有不敢面对的事儿吧? 冷气凝结的静默。 她蜷缩着手指,指甲已经嵌入进了肉里,疼的她泪闸更开了一层。 竹桃索性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我身上流着的是你杀父母的血,你不觉得恶心么? 而且,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他身上有四分之一是你杀父母仇人的基因,你还会爱他吗?” 她小心翼翼抬头。 殷寒的眼神她这辈子也忘不了,是凶怒的,是血色的,是她在床上时才看见过他这样…… 恨她吧。 其实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默默等着殷寒娶她。 可她偏偏把他心深处最烫手的毒液掏出来,重新往他的伤口上撒。 那时让她战栗,今日叫她死心。 殷寒的体温一步步从她身上抽离,最后他一米九的个子退到了门槛。 或是几秒钟,或是几分钟过去了。 “好,如你所愿。” 门关了,就像关上了时间的齿轮。 竹桃踉跄地站起身,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男人的步伐跨的很大,却很急。 竹桃没想到,第一次看见殷寒失神的样子是在他们俩分手后。 殷九在身后追,应该是在问为什么她没有出来。 她看了眼手机,快接近晌午,先去附近的餐馆吃午饭。 最终还是打电话给了白巧巧,“巧巧,我分手了……” 白巧巧差点把嘴里的包子吐了回去。 “what?!!” 白巧巧端着包子就来找竹桃,两个人坐在医院对面的午餐店。 白巧巧觉得有点不真实,今儿睡的云里雾里的,她甚至觉得自己仍然在梦里。 嘴里咀嚼的包子,就像是在嚼着殷寒,为自家小姐妹打抱不平。 “所以,他就这么抛下你走人了?” 菜也都是白巧巧跟着竹桃的喜好点的,服务员上菜,“两位小姐,慢用。” 白巧巧看竹桃生无可恋的样子,担心极了,竹桃扯着嗓门对服务员吩咐。 “拿瓶白酒。” 酒和酒杯都准备好了。 觥筹交错,有人已人走茶凉。 白巧巧想起来了,“桃子,你不是痛经么?” “我就喝一杯。” “你也别难过,离开殷寒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件好事儿,他都不让你去学校上学。他现在不管你,脱离了殷寒的束缚你还不开心?等会姐们带你去夜店看帅哥!” “有钱男人朝三暮四的,不靠谱的很,没想到殷寒也是这种人!” 白巧巧骂骂咧咧个不停,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骂殷寒,两个字,痛快! 这家小酒楼人还不算多,陆陆续续里面都是烟味。 她仿佛闻到了殷寒抽的烟,是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 但她知道不可能是殷寒。 对上白巧巧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是我抛下他。” 白巧巧捂嗓子瞪着眼睛,觉着这个世界都颠倒了,“什么,你提出的分手?” 第五十五章:理解你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对面的人情绪不太稳定。 皇帝不急太监急,白巧巧可担心了,一边帮替她擦眼泪,“这是怎么了,桃子,你甩了殷寒还哭?换我,我直接爽死了,我白巧巧居然在有生之年甩了殷寒!” 竹桃知道白巧巧在开玩笑,“嘴贫。” 白巧巧跟哄小孩儿一样,把竹桃摁在胸前哄。 心底虽然惋惜的要死,毕竟寒爷这种人,大白天打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着。 白巧巧总算说句正经话了,那样子好像她痛失一百万,“桃子,我理解你,不管你为什么跟寒爷分手,我都支持你的选择。” 竹桃来大姨妈了不能继续喝酒,白巧巧连带着她的那份也喝了。 竹桃内心暖融融的,昨晚没有睡好,刚才喝了一杯酒,脑子也跟着里面的烟气晕乎了起来。 这小店确实不怎么样,烟味浓的熏人,竹桃咳嗽了好几下,肚子也越来越难受。 她觉着底下好像要水漫金山,站起来想走…… 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男人身高很高,跟殷寒一样,快了,就快看见轮廓了。 从白巧巧的这个角度,竹桃是一个标准到不行的投怀送抱。 她看见竹桃扑了上去,白巧巧被竹桃的动作吓个不轻,扔掉酒杯就挽住竹桃的手臂。 这要是被寒爷看见,估计这男的坟头草都看不见。 白巧巧抱歉地对男人道,“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醉了。” “姐姐。” 男人的嗓音让她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男人不是殷寒。 男人是即墨年,他好整以暇地望她,狭长的丹凤眸里面全是戏谑。 夏渐入秋,竹桃落向窗外,如同秋天的叶子缓缓飘落,凄凉而寂静。 “咦?姐姐你在这儿喝什么闷酒?我猜猜…… 是被殷寒抛弃了吧?” 白巧巧在两个人之间目光流转,被竹桃抱在怀里的男人一个小奶狗,跟寒爷完全不同的一个风格。 “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 即墨年把怀里的人揽了过来,暧昧的语气,“姐姐,醒醒,我带你回家!” “别……等下!”白巧巧阻拦,只是作为当事人的竹桃没有拒绝的意思,整个身体软绵绵地贴在即墨年的胸前。 这点酒,竹桃也不至于神志不清。 但竹桃显然不抵抗男人的动作。 白巧巧更呆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巧巧,你先吃着饭,我待会回来给你解释。”竹桃匆忙地给她打了个招呼。 即墨年向白巧巧释放眼波wink,“解释什么?你看到的就是现实,她可是心甘情愿跟我走。” 他右手搂着竹桃的腰肢,两个人的身躯紧紧贴合。 “小可怜姐姐,今儿终于把你搞到手了。” 白巧巧瞪的更大了,她家的桃子不是那样的人好不好! 可自家闺蜜有了男人忘了她,刚才还为殷寒哭哭啼啼的,现在就跟着其他男人溜了? 白巧巧夹桌上价格不菲的菜,鼓着腮帮子一口一口往嘴里炫,这样的桃子虽然很坏,不过她喜欢…… 外面,女人挣脱开了他。 即墨年像是知道了什么,“怎么,拉着我陪你演戏啊!” 耸耸肩,“殷寒可不在那。” “你管的着吗。” 竹桃离他几尺宽,看来殷寒真的不在这里,否则他肯定出来会出现的。 目光转向一直博取她眼神的人儿,不愿接受这个男人是她亲弟弟的事实。 感觉……怎么萌萌哒的脸蛋下是一肚子坏水? 感觉只要她一靠近,就会被他冷不丁地咬住。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是我亲姐。” 凉风打在身上,竹桃酒也差不多醒了,在陈述一个不愿接受的事实,“我知道啊,身世我早就知道了!你别贴的那么紧,离我远点儿,虽然你是我弟弟,但你懂不男女授受不亲?” “刚才投怀送抱的可不像是你……”即墨年撇嘴,天生的血脉压制,即墨年闭嘴了。 “……” 即墨年将她拉进车里,“所以你就跟殷寒分了?” 涉及到了敏感话题,她眼睛垂了下来装死。 跟殷寒在一起,上不了正常的大学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身世,注定两个人不会在一起的。 女人很瘦,嘴唇泛白,宛如一片枯叶。 眼前的景色如同心境一般灰暗,以前跟殷寒再怎么亲密如今也只能变成回忆。 “给你。” 竹桃接过,好奇,“这是什么?” “唇膏,”即墨年担心她多想,“新买的,没有别的女人用过。” 她接过即墨年手里的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 确实有些…… 过于惨白。 不化妆也是一个原因,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生理期就像是把刀,在肚子上划来划去落下一道道口子。 确实是从牢笼里刚走出来一样,但心那块儿完全空了,灵魂也好像被抽走了似的。 她接过唇膏描绘了下唇线,“谢谢。” 即墨年晃着脑袋,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减。 片刻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好了,我的好姐姐,他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金银珠宝,随你挑,而且保证不比殷寒的差!” “胡说什么,我还要在帝都上大学的!再说了我不缺钱,不需要你的东西,你的钱你自己存着吧。” 竹桃立即拒绝她暂时不想离开帝都,离开帝都了,两个人就彻底断了。 可…… 她揉了揉自己左心房,这孽缘本就该断的啊! “还真当起我姐了,都开始管我了。” 即墨年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那有什么,每天你弟弟我的专车接送!” “这……不必了吧。” 突然多出来的弟弟,让竹桃有些措手不及。 “竹桃,我的好姐姐,你就答应嘛,你到我们家去肯定受不得一丁点的委屈,我一闹,爸妈肯定受不了。 而且我可会疼人了啊,你一天到晚就那个殷寒殷寒的,他都选择离开你了,你还惦记着他干什么,跟我回去,我保证你每天都有殷寒的好几倍的呵护!” 即墨年看到竹桃那带着犹豫的脸,忍不住又开始磨了。 其实竹桃不是在犹豫,她只是在想,她那狠心的亲生爸妈见了她会怎么样? 惊讶,还是气怒。 她不由得好奇了。 为什么他们杀了殷寒的父母,没有被绳之以法? 是殷寒偏袒么? 不可能,她知道殷寒不会这么做,怎么可能是因为怕她将来恨他。 “送我回……” 竹桃顿了顿,没有道出竹苑,去了帝大。 纵使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即墨年尊重她的想法送她去帝大,临走时,他突然拉着她的手,“姐姐,虽然你能认我这个弟弟我已经很幸福了,但如果你能跟我回去,我们肯定会对你好,你的待遇保证比我在家的待遇好十倍,不!好一百倍!” “得了吧你,这事儿以后再说。”竹桃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再说了,谁说她已经认他当弟弟了。 告别了即墨年,她开始盘算住宿的事情,零花钱她从未缺过,简单买了几件内衣外套凑合着用。 又去商场她买了个行李箱,踏入帝大的门。 “我办个入住手续。” 工作人员戴着眼镜,看了看竹桃的学生证,“入住?” 办理入住手续的那个男人留着大胡子,像个考官一样从上往下的打量她。 肥胖的指节在键盘上敲了敲,扶着眼镜框,“竹桃……没有你啊,你没有住宿资格吧。” 竹桃皱着小弯眉,想要去看电脑,“怎么可能?您再仔细看一看。” 问了好几遍,答案依旧一个样。 “叔叔,您再看一看,肯定有什么纰漏。”竹桃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笑脸。 肥胖男人不耐烦地赶人,把她往外面推,“都说了这系统上没有你这号人,这丫头怎么那么倔?!” 男人都这么不礼貌竹桃也没有继续客气下去。 她耐下性子,“那您可以跟我说说,凭什么我没有住宿资格?” 男人气恼摆摆手,一个大力,竹桃一个踉跄推到了大厅。 摔在了地上,手心磨蹭掉了一层薄皮。 对面的男人大叫,“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名单上没有你,你让我怎办?” 男人正准备合门,眼尖的看见地中海中年男子。 周围还有不少人在看她,竹桃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校长闻声赶来,笑得灿烂,那敦厚的身躯从门缝里挤了过来。 她早就习惯了校长这个态度,对她道,“这不竹小姐么,竹小姐,您这学号是录不进去入住系统的……” 竹桃不死心,“为什么你们都不给我办入住,难道这都是殷寒的意思吗?” 校长也不说话了,提到殷寒像是太监见了皇上,熄声了。 竹桃明白了,自己的一堆行李还在这儿,眼中有些嘲讽,“本校待人一向公平,那你们先给我安排一个房吧。” “啊?”校长挠了挠少的可怜的头发丝,凭殷寒一出现他就紧随其后的模样,一看就是人精之精。 这样的人能坐到校长这个位置也挺讽刺的。 “哦,行,这个没问题,没问题……” 寒爷之前只是交代了竹桃用不着住校所以才没有把竹桃录入系统。 但不妨碍她住在宿管阿姨那吧? 毕竟竹桃是殷寒的人,虽说不懂为什么竹桃忽然要住校,但仍然不敢怠慢了竹桃。 竹桃弹了弹裙子上的灰,轻轻捂着肚子跟着校长。 帝大的宿舍三人间,作为帝都最好的大学每个宿舍都像是酒店的装潢。 宿舍楼下的保洁阿姨住地方明显就差了很多。 校长沟通了宿管工作人员,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最终将她领到楼下,第二个小门门口。 应该是某个宿管阿姨的房间。 几个女生手挽着手从她面前走过,瞅着她的眼神有点变味。 “她是被殷寒赶出来了么?” “八成是吧,不然谁放着大别墅不要住这小宿舍啊!” “…别说了,人家也挺可怜的,拖着大行李箱,咱们帝大宿舍都不敢收她呢!” “……” 好在,因为她和殷寒的关系可以暂时在这地儿歇下。 房间不算大,但是能有一间单人间给她,已经很人性化了。 收拾完了东西,魂不守舍地吃了个简单的晚餐,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除了白巧巧没有任何人的消息。 她跟白巧巧随意解释了一下,大概意思是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让她先不要多想,回头细说。 放下了手机,繁杂的思绪逐渐在脑海里云游,才确认一件事儿。 她跟殷寒分手了。 第五十六章:让你满意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分开两个字原来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口…… 床没有她原来的床软,也没有殷寒的床大。 那一身软软的躯体躺在上面怪硌人的。没办法,竹桃踌躇了会儿,最后只好在下面加了层毯子才勉强入睡。 攥紧了被子,就像给她一个可以随意宣泄的安全窝,卸下所有的伪装可以放声痛哭的暂时避风港。 夜风无声,纱窗半耷拉在窗户上,震的啪嗒啪嗒响。 风丝丝地吹进来,她打了个寒颤。 她更睡不着了,黑色瞳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中愈发透亮。 说实话,她想他。 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想的是他给予的温暖,想要爱她的癫狂。 感受被爱的过程,刺激又狠辣。 深夜,帝大宿舍没几个窗户透光,但是她屋里的灯仍旧亮着。 她这才发现这灯泡已经旧了黄了,明天找人来修修吧,她息了灯,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 殷寒给她的影响太大,只是他离开她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罢了。 她这么一遍又一遍想,去了卫生间几次。 这次完全她自己作的,但也真的没法子,谁让他们上一辈的瓜葛那么深。 夜晚的寂寞她也只得受着。 耳蜗传来一丝声响,寂静夜中声音被无限放大。 她没有动,五脏六腑都紧绷起来。 外面诡异的夜风吹得窗户啪啪作响,她还听到有人在试图开她的门…… 竹桃更冷了,缩着手,打开手机,翻到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 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击,发了个求救的小表情。 还好殷寒没有把她给拉黑,消息顺利多地发送了出去。 “哐当!” 门被打开了。 竹桃裹着被子看向来人,房子里的结构还不太熟悉,她一直摸不到灯的开关。 那个人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 黑暗中,她肾上腺素狂飙到了大脑,从被子里爬起来,一声不响地躲在一个小旮旯处。 可以判断那人是个男人,听着床咯吱的一响,她就知道那个男人径直上了她的床。 稀稀拉拉的,在被子上翻找什么。 “翠翠,你人呢?翠翠,都那么长时间了,还跟我玩儿捉迷藏游戏呢?真讨厌~” “翠翠?我的翠翠呢?你快出来陪我,我难受死了,你忍心看我那么难受?…” 翠翠? 竹桃一身鸡皮,没想到这些个肉麻的语气是从一个成年男人口中吐出来。 她的手没歇着,又不敢开手电,摸索半天才摸到了开关。 “啪嗒!” 大灯骤亮,床上的男人却烂醉如泥。 男人的躯体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挨近了一瞧,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把她赶出办公室的肥胖男子,算是办公室值班人员。 出于素质,竹桃忍气吞声不敢靠近,捂着鼻头,“你……没事儿吧,哪儿难受?” 男人喝醉了,双颊红的很,像个巨型水蜜桃。 “有事儿,翠翠,你怎么今儿那么冷漠,你以前都是迎上来就巴不得把我吞了,难道你喜欢这么玩儿?” 男人伸出手,露出荒淫的笑,两只肥硕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着。 他庞大的身子突然从床上站起来。 声音离她越来越近,竹桃摸准了把手就要打开。 他从床上跳起来拉住她,想把她往床上拽,“以前也没见你这小骚货那么矜持啊,今天晚上跟我玩欲擒故纵?” 竹桃本就肚子疼,听到这话全身都不得劲儿了。 脑子里那一根筋抽抽的,她胡乱地拍打,疼的她手红彤彤的。 似乎没想到站的那么远,还能被胖子拉到了手。 这只油腻腻的肥手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 为了避免跌倒在床上,竹桃使着吃奶的力气捏着床沿。 好家伙,这胖子醉了力气还那么大? 冷不丁地,房间中灯骤然关闭。 竹桃也被吓了一跳,这是跳闸了? 不对,她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风,将她的头发都掀起来了。 接着听到胖子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吓得满身鸡皮的竹桃开门走到了门槛上,出来了,她松口仙气,尽力呼吸新鲜空气。 跟着出来的,还有殷寒,他仍旧是早上的那件衣服,还是她帮他挑选的。 他风衣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尖夹着发红的烟,烟头对着女人。 而后者衣衫不整,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想要揉碎她。 走廊里的灯光很微弱,借着夜色,竹桃的眼眶“刷”地一下,红了一层。 颤颤呼唤了一句,“殷寒。” 他只是“嗯”了一声,但她受了惊吓,还险些被胖子揩油,殷寒就这反应? 他对她冷漠如斯,没有多余亲昵,更没有抱抱她,也没有出言语安慰安慰她。 这感觉像是从天上跌入了地狱,心里像装了发酵瓶一样,涨着气,说不出来难受。 竹桃甚至觉得还不如殷寒从未对她好过。 她想要伸手触碰他的风衣,不知有意无意,他已经走了。 竹桃死死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有点丢人。 虽然她也不知道在殷寒面前,丢人过多少次了。 在身侧的手指缩了又放,“谢谢你啊。” 殷寒没有说话,他又从口袋里掏出烟,一套点燃烟的动作熟练极了。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等着那男人出来继续占你便宜?” “不是,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竹桃紧随其后,一路上被这烟气呛个不行。 但他的烟味混杂着他的体香,是一种独有的香气,闻着倒也不熏人。 他也说过,说他不会再抽烟的。 “介意?”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殷寒目光转向她。 竹桃摇摇头。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承诺只在恋爱的时候有效。 殷九摇摇头,寒爷的烟今儿已经抽了两大包了,这么抽下去肺迟早得坏。 但听说烟可以麻痹神经,或许是寒爷缓解头疼的一种方式。 更让她意外的,殷寒居然给她解释了,“帝大是我投资的学校,这种下三滥的风气确实应该治治了。大半夜的你又给我发信息,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还没有冷血到对帝大受害的学生见死不救。” 殷九,“……” 他就听着寒爷睁眼说瞎话吧,他家寒爷分明从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全身凝聚了冷气,一直盯着门。 但是家里大门一直没有动静。 他坐在客厅沉思的很久,寂寥的烟雾不知疲倦地燃起,窗台上云雾缭绕,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云,那烟气淡了又浓。 殷寒没说话,屋里人谁也不敢多嘴,自顾自地在做自己的事情。 “给我查,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殷九点头,但还是说了一句,“但小姐不可能一辈子蒙在鼓里。” “哗啦!” 刘叔的眼睛都直了。 殷寒杯子打在殷九的膝盖弯处,“噔”的一下,殷九单膝落地,下跪的姿势呈现在殷寒面前。 杯子自然不用说,四分五裂。 “你在质疑我?” 殷寒冷呵呵的笑,“跟我做事,我让你干什么便干什么,多嘴什么?” 自知触碰逆鳞,殷九面无表情,“是,属下知道,等会自己下去领罚。” 即使几厘米厚的玻璃渣刺激了膑骨他也没有哼一个字。 他一直在地上跪着,地上的血一点点地蔓延,直到殷寒的灰色拖鞋边。 临时佣人擦干净了血液,殷寒突然发问。 “你说她除了回家,还能去哪?” 女佣吓得低头,她的指头上掺着热血,“我,我不知道。” 要不是这儿工资高,一小时一千的打扫费,根本没有人敢来殷寒的身边做事。 听说要是惹了他,丢进小黑屋之后遭受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 正经打工人谁愿意挣钱的时候还丢了命? 刘叔见女佣吓得抹布要掉殷寒裤子上了,让她退下自己上前,“小姐可能是去外面散心了,寒爷你也不用不太担心,小姐都二十了能照顾好自己。” “你先下去。” 女佣如释重负,脚底生油。 “我倒希望她能照顾好。”殷寒感知不到疼一样把烟捏在手里。 但是她过的好,自然也不会想起他了。 越想着,越焦急,殷寒坐不住了,去健身房散打搏击。 最关键的是,还把殷九拿过来练手。 虽然他已经练的很多了,且不说他的腿受伤,但对手是寒爷,他手都发软。 殷寒的靶子打出了沙,有些真皮沙袋上还有血迹残留。 结果就是,他被拉着当靶子了一下午。 直至晚上,殷寒眼尾处还残留着运动之后的兴奋。 他可遭罪了,打不到殷寒的一寸肌理,还老被单杀。 竹桃的话拉回殷九的思绪,“谢谢……” 殷寒吐出一口烟圈,灰蒙蒙的烟气闪的竹桃眼圈红了,“先回去住吧,以后再想办法租房子。” 听到殷寒这么说,竹桃倒是放松了。 她回头看了看。 “那个大叔怎么办?” “他不是一直念叨了那个宿管翠翠么,我当然是喊上翠翠过来,与他共度春宵。” “啊?”看殷寒黑色淬着邪恶的眼瞳,竹桃就知道他肯定没有安好心。 这是殷寒一贯的作风。 因为殷寒对她温柔,她差丁点儿忘记了殷寒的本质。 她不知道殷寒怎么安排的,就被拉进了黑色玛莎。 殷九坐在驾驶室,看着她的眼神极为不友好。 竹桃盲猜肯定是因为她,殷寒又耽误了什么事儿。 竹桃对视了回去,碍于跟殷寒的关系今夕不同往日,她没有对说什么。 殷九派两个女佣去了她刚住的那间房,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刚买的东西都运了过来,放在了车厢后面。 她怎么又回去了? 这车里的气氛,怪尴尬。 竹桃率先出口,“寒爷,你不跟我说话了吗?” 殷寒只顾着自己抽烟,“怎么,抛弃我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我犯贱?” 竹桃心尖一抽。 “对不起,寒爷,我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上学期间我其实也可以住校。” “嗯,随你。” 他心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面子上却淡淡吐出一口烟气,语气平的像是在讨论要吃什么。 谁能想到早上还在亲密无间,拉扯着要亲亲的人,不到二十四小时连句话也搭不上。 “那个……你能把我的学号录入住宿系统么,我寒暑假假期租房子,上学就住宿舍就行。”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哪里帮的了你。再说了我今晚已经帮你一个大忙,你要怎么感谢?” “……要不请寒爷吃东西吧。” 本觉得殷寒会不屑地怼她,拒绝她的邀请,但是殷寒却问,“请我吃什么?” 竹桃攥紧手机,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多钱,只好尴尬一笑,“烧烤行吗?” 第五十七章:不叫老公?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行,我只吃你铐的,要是焦了糊了或者没有熟……” “不会不会的,保证吃的寒爷满意!”竹桃暗戳戳咬牙。 万恶的资本家,干什么事儿都求着回报,但今儿他帮了她,她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他,请他吃一顿好的。 要不,现学现卖给他烤一段? 到时候如果烤焦了就把那一段焦的部位给切掉。 再多涂点酱料遮掩气味,殷寒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没吃过这些烧烤,定然不会吃出来。 看她那么认真的表情,殷寒今天下午憋在腹中的气也少了一半。 玛莎内自从有了竹小姐的出现,气氛缓和了不少,殷九稍微松了神,他应该不会再被揍了吧? “那我们就去竹苑前面的那家小烧烤店怎么样?” 女孩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这一刻给他的感觉回到了以前。 殷寒没有意见,“好。” 殷九办事儿去了,因为她兜里没有什么钱,她只能带着殷寒去了一家排面不是很大的店铺。 夜空坠落,满天星在黑暗中闪着独特的光晕。 这条小吃街很香,远远的竹桃就被烧烤的香味给吸住了魂。 这人间烟火气很浓的地方,好像并不适合眼前这个男人。 而且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她,抬头看着男人的侧颜。 殷寒不会吃不惯这里吧? 见殷寒没有抗拒的样子,她倒是放心了。不像从前,现在她对殷寒的每件事情都小心谨慎,怕他发怒。 来了中间一家小店,竹桃倒是跟老板娘熟络的很,那老板娘看了一眼殷寒,贼贼地拿菜单,“哎呀,今儿来了稀客,总算见到殷寒活人了!” 竹桃作势捂住老板娘的嘴,“你找死呢?公共场合呼殷寒大名,要是被寒爷听到我可救不了你。” “噢噢噢,我错了。” 还好这里人不多,听到的人寥寥无几。 “这是你男朋友,对不?” 距殷寒虽然百来米远,但是她仍旧脖子僵硬地摇了摇头。 “不是。” “当真?媒体都说你们俩订婚了呢。” 老板娘看竹桃没有戴戒指,竹桃缩回手,有些心虚,殷寒并没有往这边看。 但她的直觉殷寒肯定在听她说话。 不想解释,她悄咪咪地小声,“媒体上的话怎么能信……” 那阿姨似懂非懂地点头,暗暗瞟着殷寒,周围人来人往,但这男人自带贵气,跟这烟火之地格格不入的。 “也对,毕竟是哥哥嘛,怎么可能娶从小一块长大的妹妹呢?那些媒体尽瞎扯博流量的,我懂!” “……” 老板娘拍了拍竹桃,眼神泛起花痴,“哎呀,那么帅的男人,又有钱,要是我女婿该多好。” “女婿?老板娘,您女儿不是有对象了么。”竹桃心里一紧,连忙问。 “别提了,她那对象出轨把她绿了,她都不相信爱情了,还说什么以后男朋友要不是寒爷就不嫁呢!这丫头,标准那么高,可急死我了!” 竹桃语塞,匆匆向老板娘要了几式菜样。 看了一眼在门口边坐着的殷寒,因为他的气质和颜值太过拔众,吸引了一波妹子和小伙子的目光。 她们知道他是殷寒,才没敢要联系方式。 否则,殷寒光是不说话坐在这都可能把小饭店门给堵了。 “寒爷,我们要不去里面坐吧。”她弯腰下来,毕恭毕敬的样子。 “我就坐这儿,这里靠门近,还可以看风景,多好。” 竹桃胡乱编了个理由,“这里生意好,等会儿门边全是人在排队,我们去里面偏僻的角落坐吧!里面有窗,可以看到风景的更美呢!” “床?” 竹桃哽住,加重字音,“是窗。” 竹桃在旁边站着劝了半天,某位大佬才动了下腿。 暧昧不明的眼神传来,“哦,妹妹下次可要咬准字音,不然我不知道可能误会什么了。” 竹桃,“……” 两个人这次选了个僻静的位置,竹桃缓缓落座,指着那铁架为殷寒介绍道,“这是烤肉的地方。” 还好这地方的烧烤摊还算干净。 殷寒也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应该还满意吧? “打开电磁炉,把东西放上去就可以烤了。” “嗯。”殷寒淡淡的。 过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不过端菜的不是老板娘也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件翠绿色花裙的女孩儿,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 她原本是端上菜就走的,但女孩儿迟迟不动。 怕殷寒不满意别人对他骚扰,竹桃正要开口驱赶。 “寒爷?你长的果真好帅啊!” 少女直言不讳的赞美,听得竹桃小细眉头一皱。 竹桃立即看殷寒的反应。 只见殷寒居然接过她的菜,拿着一根签子放在嘴里吃了一口。 “谢谢。” 竹桃正要借盘子的手顿在半空,好半晌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谢谢? “哎呀,殷先生,不是这样吃的!这个要放在架子上面烤的,生着怎么吃啊。” “不好意思,第一次吃这个。” “殷先生可真会说笑,居然说是第一次吃这个!” “是真的。”殷寒再次强调了一下, 女孩显然不信,娇笑着,自来熟地把这一根签子从殷寒手里夺回来,打开电磁炉,把这些菜和肉原料尽数放在了上面。 竹桃眼尖地看见少女的手背碰到殷寒的指头了。 她还发现殷寒没有吭声,默许了她的靠近。 他不是从不允许女人靠近的么?尤其是这种勾搭意思不要太明显的女孩。 女孩冲着殷寒露出明媚的笑容,“没事,以后常来我们家吃,我可以给寒爷免单~” “这怎么好意思?” 见殷寒乐意跟她搭话,她的脸红了。 原来一直风评不太好的殷寒,也那么平易近人嘛。 “如果实在不好意思的话,给我们打个宣传也行,反正寒爷来我们家店不用付钱的!” 竹桃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无奈了。 正好她零钱不多。 女孩的目光这次落在了竹桃身上,试探着开口,“这位姐姐……应该不是您女朋友吧?” 竹桃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媒体上虽然宣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她的照片媒体不敢放一张,所以这姑娘不认识她也正常。 殷寒摇头,“不是。” 竹桃也尴尬地笑笑,“当然不是,我只是她妹妹。” “这样啊……” 那女孩窃喜的表情不加掩饰,“殷先生,我来帮你烤这些东西吧,看你也不太会。” 不太会? 这世界还有殷寒不会的东西么。 她端来一张椅子往殷寒旁边插,坐在竹桃的对面,就把这些菜品和肉给放了上去。 “挺好吃的,我保证这是你吃过最好吃的一顿烧烤!” “麻烦你了。” 殷寒轻轻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 不仅仅是竹桃才馋肌肉,女孩也显然被殷寒有条理的肌肉给迷住了。 本来应该是竹桃烤端来的蔬菜和肉,现在成了对面的女人在忙活,而且技艺肯定远超她之上。 她尴尬地只能玩手机,装作听不见两个人的对话。 “殷总,网传你要订婚是真的吗?” 殷寒看了一眼对面在努力缓解尴尬的某人,“女朋友都没了,订什么婚?” “什么,是她跟你提分手?” “是啊,不要我了呢。” 女孩惋惜地皱眉,“那个女的可真没有眼光!” 说话之间,开到最大功率的烤炉已经亮了。 殷寒要去拿,两根纤细的手指率先捏起一根签子,得知殷寒不吃辣,她配了酱,等那肉冷的差不多了才递给了殷寒。 那女孩讲了段自己的爱情故事,大概就是怎么被渣男甩的,试图博取同情。 小姑娘穿着裙子,一头黑长直,哭的梨花带雨的,换作别的男人早就安慰她了。 但殷寒只是在一边听着,目光不知道落向对面的哪个角度。 “这是什么?” 殷寒被桌上的一根肉串吸引了眼球,有点发白,他记得这种样式的东西某个小女人最喜欢吃。 “骨肉相连。”女孩把东西拿到殷寒嘴边,“现在不烫了,殷先生要不吃一个尝尝?” 在竹桃惊异又掺杂着怒气的眼瞳中,他吃下了女孩的投喂。 可这以前是跟她才会有的亲密举动。 现在茶还没凉透就急着换盏新的?不对,好歹等她走了之后再……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殷寒在惹她生气。 更让竹桃大跌眼镜的是,女孩把殷寒刚咬过一口的烤肉送到自己嘴边…… 竹桃喝住了,从她手里夺回那块肉,“唉,美女,这有黄又脆的骨肉相连怎么只能你们吃啊?!” “上面还有啊。” “没有酱,腻味。” 竹桃嫌弃的表情。 她快速地吃完那根串串,竹桃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妹妹,我跟寒爷还有话要谈,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这样嘛。”有点惋惜,那纤长的手臂更加得寸进尺,要攀住殷寒了。 竹桃一个走神把筷子弄掉了地上。 看到桌底下的那双腿裸露,翠绿长裙掀起了大半,朝殷寒这个方向靠近,竹桃捡起筷子的时候,那双腿已经靠在殷寒的休闲裤上。 紧紧贴合,都没有一丝缝隙。 但殷寒只是笑,那茶一直在手里晃啊晃的时不时抿上一口。 “可是我正好没有事做,要不就在这儿服侍殷先生和你吃烧烤吧?保证很好吃!” 她的手作势往殷寒那边摸。 因为隔着桌子,竹桃看不清,只是猜测她可能是要摸殷寒的那个地方,这种事情但凡成年人都懂。 “服侍”一词说出,殷寒一直爱理不理的神色收起,似乎是失去了兴致。 也没有之前那般任由美女勾搭的样子。 殷寒抽回了手,“行了,肉也烤好了,菜也烤好了,你就下去吧。” 这是把这姑娘当服务员了? 同情这姑娘一秒钟的同时,竹桃憋住笑,莫名感觉有点爽。 殷寒突然变冷,这小隔间里没有人敢说话了,电磁炉升起来的热情把殷寒的五官扭曲了。 “我……”殷寒都这么发话了,她也不敢久留,“你们如果再点单的时候可以叫我,我随时都在!你们先忙,先忙。” 到底还是个小孩,性子急,想追不,睡殷寒的想法就差写在脑门子上了。 “没事,这么多我们吃的完。”竹桃挥挥手送别她。 回到了座位竹桃狠狠松一口气,对上殷寒虎视眈眈的眸子,心虚着,“……你怎么不吃了啊?” 殷寒懒懒地倒在小椅子上,“你把人都支走了,我怎么吃?” 竹桃小脸一囧,“不就没有人给你配酱嘛,我来帮你!” 学着刚才小姑娘的样子,在殷寒面前展示一波,就把成品送至殷寒嘴边,阴阳怪气着,“殷先生,要不您赏个脸,吃一口吧?” “殷先生?” 殷寒故意调笑,接过她的串串,“不叫哥,不叫寒爷,更不叫老公,现在改口是殷先生了?” 第五十八章:介意什么。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所以我喂的,你到底吃不吃?” 面前的女人嗔着眉目望她,眼底的小火苗要淬出来了。 “我如果不吃呢?” 没想到殷寒会这么回她,竹桃左右两望,“你如果不吃,如果不吃…… 我喂你不吃,难道你专吃别人喂的?” “怎么知道我就不吃你的,专吃别人的?” “你简直无赖。我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就不吃我的,尽吃别的女人喂的?” 语言有点绕,竹桃一时间气血上头,没注意到她这话放在现在多少有点逾矩了。 她扭动着腰肢,长裙落地,那巴掌大的小脸涨红,气好像从耳朵里钻出来一样,“我亲自喂你吃如何,殷先生?” 那一句“殷先生”,学着刚刚那女生的语气,“生”这个字拖个老长。 “这要看你怎么喂了。” 殷寒眼角虽然挂着笑,但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竹桃攥着手,一时间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能玩脱了。 殷寒一步步的朝她这边走来,但人多眼杂,她跟那些人只相隔着一个隔板,还是透明的。 所以那群男人只要向后抬头一看就能看见她。 她顿时后悔带殷寒来这家店了。 这小旮旯地儿,殷寒施展不开手脚,他只好手放在她的身上。 他一米九的身高把她逼在那一处,竹桃为了回避众人的视线,蹲了下去。 瞳孔无节奏地缩起,目光落着殷寒隐晦不明的眼神,他骨节分明的手落上她的耳垂,身体缓缓靠近她,好听的声音刺激她的眼瞳。 “乖,你想怎么喂我?” 她的腿在空中一个掌心给拖起来了,连带着她的屁股。 这就意味着,只要那边的男人听到动静,她的半截身子连带着脸都会被透明隔窗外的那头男人看见。 还是以一个这样的姿势! 湿重烟气的吻就落在她的上唇唇珠…… “这么喂好吗?” 她连抵抗的动作也不敢,只是把手撑在胸前她都觉得窒息。 熟悉的感觉、让她毕生难忘的气味,却让竹桃的唇带动脸部肌肉,脸带着身体战栗。 她口中的肉还没有咀嚼下咽,他从她的唇中裹挟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很好吃。” “要不,再喂一个?” “别,你等下……” 看出她在发抖,殷寒没有再逼她,任由她的屁股沉下去。 竹桃的悬在空中的大石也跟着下落,光线全部被殷寒遮住,最起码现在没有人可以看见她了。 这一个吻像是一个泪闸,湿热的泪珠从下睫毛处汩汩而下,很快殷寒就尝到了咸味儿。 “疼了?” 殷寒目光变狠,“疼就对了。” “我不想吸二手烟。”竹桃找个理由避开他的吻,“你的肺里都是烟味儿,呼出来的气也是烟,我受不了。” “那宝贝儿,你再猜猜我为什么会吸烟,猜猜我今抽了多少。” 竹桃不说话了,指尖扣着他的硕大肩胛骨。 他的唇与她轻轻咬合,那一刻世界的色泽仿佛都褪去,只剩下她和他的温暖。 她最终率先离开,擦了擦嘴上的液滋,那味道好闻是好闻,但是再好闻也毕竟是烟。 但殷寒根本不听,她只得一边咳嗽一边被殷寒的攻城略池……他伸手把她给揽入怀中,裙子上面的白色开衫扣子被他一颗颗地解开。 稳了稳气息,最后把她肩上的带子给咬断了。 竹桃瞪大眼睛看他…… 提了提胸前的束缚,弹力让这薄薄的束缚差点滑下去了。 她心惊,还来不及张口,又被他夹着欲望和情感的吻给蒙蔽。 她承认她贪恋, 她痴迷,甚至他熟悉的气味喷洒至她的鼻息处时,她想要去呼吸。 那双唇缠在一起的时候,每动一下电流便更强烈一分。 然后整具身体都在发颤。 唇齿交织,这种感觉让她依赖,发软,攀附。 都说这是生理反应不可避免的。 所以殷寒的一个吻对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扣住她的脑袋,他的唇逐渐下移,殷寒哪里肯放她走,看他的动作趋势,不会是想要咬断她另一边的肩带吧? 意识和动作各找各妈,好不容易思想才回进脑子里,竹桃好半天才从殷寒的吻中恢复意识。 她捂着肩头。 “哥…” “喊什么?” 殷寒从她的颈窝里抬头,像一只刚做完美梦,睡醒的猛兽。 “寒爷。” “你有病吧。” 竹桃耿直,殷寒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好了,刚才都走过去好几个人了,现在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晚了?” “啊?” 刚才她跟他吻的难舍难分,好像生离死别的样子,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了。 推开殷寒。 那女孩一瓶酒就端了上来,她换了一身吊带短裙,胸口开的弧度若隐若现的,“殷先生,今日天气烦闷,不如弄点酒喝,助助兴。” 没等殷寒和竹桃的答复,她端庄着姿态就将酒放上了。 “我崇拜殷先生很久了,听说殷先生早前是孤儿被竹家收养,现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今把竹家发展成了帝都首屈一指的家族。属实令陈妍敬佩!” 给殷寒赠酒,全然当竹桃是空气,当然竹桃现在也不能喝酒,看着殷寒喝酒也是个享受。 因为他喝酒的时候,头扬起一个恰好的弧度,喉结鼓起来了。 那拿着酒杯的手纤长,在往上,是骨节分明的手腕和袖章。 殷寒端起酒杯,朝陈妍的方向。显然看呆的不止竹桃一人。 “谢了。” 殷寒放下酒杯,从陈妍手里夺下了酒瓶,陈妍以为他要给她倒酒,空掉的酒杯放在殷寒的前面。 殷寒笑着接过她的酒杯,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打火机上面点燃了。 在陈妍满怀期待的眼神下,他将烟朝酒水里沾了沾。 “喝吧,这烟很贵,也就勉强配上这酒吧。” 陈妍脸色一变。 “不喝?那就喝这个,喝这杯也行。” 跟刚才的配料没什么区别,这次换成了酒水加完整的烧着的烟头。 还正燃着火星,这喝下去,嗓子不得废了。 “殷先生,这怎么可以喝啊,里面都落灰了。” “我给你赠的酒,你喝不喝?” 陈妍两手一抖,刚才殷寒还很好说话的,怎么突然这么为难她…… 殷寒茭白的齿间含笑,目光淡淡划过她露骨地穿着,“这还不满意?” “满意,满意。”她听说殷寒混黑道的,吃枪子都跟玩似的,她接过正要喝,竹桃替她接过了。 “好了,人家小妹妹一片好心赠你酒,你别玩的过火了,哥。” 殷寒见小女人挺身而出,倒是有些诧异。 陈妍知道殷寒的可怕,麻利地溜走。 竹桃嗔怪,“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会配酒?” 扶起她的下巴,丢了那杯带着烟的酒进了垃圾桶,“叫哥?” “那跟以前一样,寒爷。” 男人显然不满意,“这个称呼勉强接受。” “那……宝宝?” “……”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殷寒这些问题,只知道根据殷寒的性格,要是不回答他定会记恨上去。 她自己脱口而出的宝宝,她笑了,殷寒脸黑了。 她又喊了一句,“宝宝?” 殷寒喉头一紧,眼尾一处红。 猛地五根手指拍上她的屁股。 “找死呢。” 殷寒三下两下的把桌上的饭菜吃完,擦了擦唇,“等会回竹苑收拾你。” 竹桃腰被掐疼了。 她姨妈还没走呢。 打包了剩下的菜,然后给老板娘付了钱,还好吃的不算贵,一百块钱不到。 陈妍眼睁睁瞧着殷寒抱着他那个所谓的妹妹,跟风一样划过她的眼前。 要是没有看见桌子上的凌乱,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心有余悸,她没有再去恼殷寒,刚才殷寒的举动让她着实脚底生寒,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殷寒妹妹的劝阻,她现在怕是已经在医院割喉了吧。 “小妍,你怎么穿一身睡裙就下来了?这儿男人那么多,你快回去!” “妈,殷寒危险又迷人,我的菜!” 知女者的亲妈石锤了,老板娘没看见那女人的脸,但光从外形来看肯定是国色天香,“得了,你没看殷寒怀里抱着个女人,就你还妄想人家?殷寒可以选的女人都排到了喜马拉雅了。” “我不管,妈,下次你得帮我留住殷寒啊,我下次肯定拿下他!”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老板娘无奈,嘴上答应,心想着殷寒还是别来了,再来女儿小命怎么没了都不知道。 “宝宝。” 竹桃戳了戳殷寒的侧脸,他旁边其实是有小酒窝的,但因为殷寒太少笑了,再深的酒窝也淡了。 “你皮肤怎么那么嫩啊,用的什么护肤品?” 殷寒刀子的眼神刮了她一眼,“我用的什么你不知道,整个竹苑除了你的护肤品,还有其他护肤的东西?” 竹桃在他的腰上晃啊晃,胃翻滚的难受。 但她真的不太舍得专属于她的这片天地,索性就吊在殷寒身上了…… “好吧,不公平!凭什么同样的东西,你用起来效果那么好?” 殷寒拍掉她作乱的手,一把将她整个人像抱小孩似的单手拖在他的小臂,“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 “……”竹桃这回彻底熄声。 好,她反驳的声音在殷寒的衣服底下都没了。 殷寒不知道喝酒的到底是他还是竹桃。 所幸竹苑离那小菜馆不远,殷寒把她带回了家。 被放下来的竹桃有点愧疚,“手酸么……你还行吧?” “不酸。” 殷寒活动了下筋骨,“至于行不行,我觉得等会你可以验证一下。” 竹桃要是觉得殷寒不是话里有话,那她白跟着殷寒到现在了。 “不用不用,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殷寒擦了擦手指,脱下了衣衫,“好。” 折腾了大半夜,竹桃累的快要散架,倒在客房的小床上就昏睡了过去。 客房里的灯已经关了,殷寒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发现有什么异物在门口。 气笑了,客房里除了一个孤零零的茶几什么也没有,这小妮子居然放了茶几在门口堵着。 那茶几说实话怪沉的。 殷寒推开一条缝,半截身子进去了,等到他全部进去的时候,他额前的虚汗流了一层。 他穿了灰色睡袍,修长的身躯比例显得更加有料,若是竹桃见了是要流口水的。 殷寒在她的身边缓缓躺下,与她面对面这么盯着她,这时候的小女人没有任何防备,安然地睡着。 原来她没有他,也能睡得那么香。 小没良心的,说离开就要离开,从不问他什么想法…… 大手捂着她的肚腩,缓缓摩擦,薄唇在她的耳洞里吐出,“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呢?” 第五十九章:等你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叫宝宝,亏你想的出来……今晚先放过你。”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宝宝,他以前觉得情侣之间互相喊宝宝很恶心,却发现是真香定律了。 即使他不愿承认,但那感觉,很好。 深秋的早晨,天气雾蒙蒙的。 她依着往常的时候定了闹钟,就跟以前一样,她赤着脚来到了客厅,殷寒在餐桌上。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光线下模糊的不可方物。 她步伐很轻,男人没有看见她,她也没有迈开脚,就这么站在那一直望他。 如果就此冻结一切,时间凝固在这一秒钟该多好。 她伸出手,向殷寒的方向。 或是一分钟,或是十分钟,她看的眼酸了也花了。 殷寒,谢谢你。 与她记忆中的殷寒重叠,她脱口而出的一声“哥”咽了下去,养父母去的早,他一个人支起了家。 那时候,她因为初失去父母,就把责任全推在他身上。怪他没有爸爸那么疼她,怪他不陪她去游乐园,怪他不陪她去逛小吃街,只把她一个人丢家里。 那时候他整个人透着闷气和无聊。 然后她闹,说要去找商刑,那个偶然间给她拥抱的男人。 她只记得那怀抱很暖,别的记不得了。 倒是能回忆起殷寒冷冰冰的声音和抱她有力的大手。 殷寒不允她去找商刑,但那时候本就看殷寒不顺眼,她更加想去找商刑了,他越不让,她越想要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跟殷寒之间的矛盾就成她想去见商刑的一个执念。 她一定要去见商刑,就是要跟他对着干。 殷寒只好陪她,陪她去了游乐园,陪她逛小吃街,除此之外还要养活竹家上下,忙活一天下来已经疲惫不堪。 那时候公司经营艰难,有时候她亲眼看见刚二十岁的殷寒晚上应酬喝醉了,去吃了醒酒药继续在台灯底下办公,一坐就是到凌晨。 那时候她不懂什么是心疼,“哥,喝点粥吧,明天再办公也不迟啊。” “用不着,我眯会就好。” 他强制让她先去睡觉,她只能去了。 这些她看在眼里,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跟殷寒闹要去见商刑的次数多了,殷寒就越来越少回家,然后渐渐的,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生疏。 再见面的时候,殷寒褪去了少年的稚气,精致的外形条件让他斯文中平添一丝风流,她暗戳戳地想,这么帅,还那么努力优秀,不知道交了多少个女朋友呢。 她暗暗垂下脑袋。 那时候她已经得知他要娶别人了。 自从警局外两人的亲吻,就如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她对他的想念和哀怨…… 现在再想想,怪不得外婆对殷寒很抵抗,是外婆心疼她,不让殷寒接近她吧。 可殷寒才是外婆的亲外甥孙啊,但外婆早已经把她当做她的亲外甥女,可能是接受不了她亲生爸妈杀了外婆女儿和女婿,才一病不起了吧。 她自然也没有脸去见外婆了。 欠殷家的太多,她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还。 难道真的要无视上一辈的关系,跟殷寒在一起? 掌心的肉已经渗出了血液,收起思绪,万千言语只汇集了几个字,竹桃最终只张了张嘴巴,“你起的好早。” “嗯,坐下吃。” 竹桃倒是不自然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坐在她的身边,“寒爷,你要不还是归还我的住宿权利吧……” 殷寒刀叉落下,吓得竹桃没有敢拿碗筷。 “桃桃,我都不介意了,你还怕什么。” 他在叫她桃桃。 亲密的称呼倒是让她心里更加说不出的涨。 ,竹桃低头,“寒爷,你真的能接受吗?我配不上你的爱,你亲我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恶心,我身上可是流着杀你爸妈的血,而且你的父母也我的再生父母……我想到这个,有时候我难受的想要杀了我自己! 而且我最近在做一个项目,要是做成了,可以获得去研究院实习的机会……” 最好的研究院,不在帝都罂城,是在京城。 聪明人不难看出竹桃一心想要往外飞。 关于她亲生父母杀害她养父母的案件被殷寒压的密不透光,除了殷家的以前几个比较年长的帮佣,再没有人知道。 殷寒没有反驳这事儿,那就说明这十有八九是真的。 看殷寒的反应,她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 但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她相信自己是对的。 殷寒却说,“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爱你。” 爱虽然可以迎万难,但这显然不是难……是无奈,就像打断筋骨,还要逼她站起来一样。 “我……”竹桃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分钟跑完一千米后的颓唐。 殷寒等她回答的同时等着粥凉。 “寒爷,我对不起你,也配不上你。”说完是说完了,她觉得肝胆都凉了。 鸡蛋和桌面碰撞,竹桃觉得这碎了鸡蛋就像心口。 “好,你配不上我。”殷寒冷冰冰的一笑,那抹笑容竹桃从没有见过,或是寒凉或是失望。 她让他失望了。 但她说的没有错。 爱虽然可以奋不顾身,但是殷家和即墨家上一辈的牵扯是闹出人命的。她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更不会傻傻地问他,这是真的吗。 因为殷寒肯定会骗她,让她一辈子都被他欺骗,活在他给她的世界和爱中。 所以她一直在用肯定的语气质问他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她喝完最后一口温热的粥,放下了勺子。 她知道这是殷寒亲自煮的,没有什么咸味,里面也只加了最简单的配料。 早餐的营养很丰富,鸡蛋,芝士吐司,火腿和温热好的牛奶…… 但,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最后一顿餐。 “谢谢你,殷寒。这项目我是负责人,如果做成功了,我会把导师写你的名字。” “你真的不要我了?” 殷寒冷直的目光多了一丝可怜无助。 那只是那一瞬间,她有这殷寒仿佛是在乞求她的感觉……但她觉得她肯定是看错了,殷寒那么高傲的人,她从未看见他放低姿态过。 “你放心,我会认真学习的,你不用担心我,还有,我离开了,外婆应该就不会再苛待你了,你如果有空的话多去看看她吧,她腰不好,有点驼背,要到阴雨天的时候会疼,还她有点高血压,也要时刻注意,如果脸红了就要观察留意,立即给医生检查……” 说了那么多,措辞再煽情动听,也是要离开。 殷寒气笑了,一直点头,“说的好,只是竹桃,你特么以为我请的护工是吃白饭的?” “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她。” “呵,那你爱她吗?” “爱。”竹桃没有犹豫。 殷寒却鄙夷的笑了。 倘若她有真正的爱,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他还是养了一只小白眼狼罢了。 说到此处,他发现面前的女人已经泣不成声。 他猜她的泪水很甜,但这时候她的泪应该是苦的。 不然为什么她的泪流到了唇上,她五官几乎皱成了一团。 “好了,甭在这哭了,早上的大好心情都被你哭没了,要走就走,别那么多废话。” “还有最后一件事。” 她从脖子上取下那粉色项链,“粉红眼泪”,寓意着你是我一生的偏爱,那是他给她的订婚礼物。 “还有一些卡,一分没用,还给你了,我估计以后也用不上……至于我之前的那些开销,以后慢慢还可以么,哥?” 都是她跟殷寒交往的时候,她从他手里捞来的,少说几百万了,但是她一分也没用。 以前没用,今后只有她一个人,也用不着那么多的钱。 而且,她亏欠殷家的太多,怎么还能从殷寒手里捞钱。 “竹桃,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手里的牛奶被摔碎了,殷寒镜框下的眼睛透着火苗,他掐住她的脖子,勒的她咳嗽几声。 然后,对上她渐渐要闭上的眼睛,他就松开手。 男人唇齿间透着笑,掐着她的下巴,厌恶地别开她的脸。 “好好好,看你那么想走,我放你走就是了,现在从这门滚吧。我殷寒可养不起你这白眼狼。” 放你走,这是我对你最后的爱。 今后,再也不会有以前那个深爱你的殷寒。 … 刘叔是亲眼看着竹桃从竹苑里出来的,她跟被人抽了魂一样,摔倒在了百合花的边上。 那白色的百合上多了一抹艳红。 刘叔上前搀扶,竹桃阻止了,“刘叔,可以最后一次送我去帝大么?” “啊?” 刘叔摸不清头脑。 在路上,竹桃坐在副驾驶室里嘴不停地叨叨。 “刘叔,寒爷虽然看着冷,人其实挺好的,他对员工下属严厉,却也是为了他们的生计,因为只要事情在殷寒手里,从没有什么失败过……” 刘叔笑,“小姐,我知道的,寒爷一向体贴我们老员工。本以为竹家换了主人,我们这些旧人就要失业了,没想到还能继续干下去。“ 陡然想到竹桃说过的话,“小姐,你刚刚说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寒爷要炒了我吧?” 窗外的风打在脸颊上怪疼的,竹桃关上了车窗。 “当然不是,是我要去研究院了,时间可能很久……” 刘叔拍了拍方向盘,“这样啊,又不是不回来,没事,刘叔可以永远当你的司机!” “谢谢刘叔……” 路上不是很堵,竹桃感觉喉头有一点血腥味,忍着晕倒的冲动下车。 拖着行李箱向刘叔挥手告别,竹苑房间里她的东西都收拾在行李箱里了,如果殷寒还不把宿舍对她开放,她只能去租房子去了。 今晚先去酒店凑合一晚上。 但她打开地图搜了搜附近的酒店,没有一个不是殷家控股。 一个陌生电话打来,那边谄媚地笑,“是竹同学?我是帝大的朱校长,那个你昨天不是要住宿么,今天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包您满意,要不今晚就过去吧,我派同学去接你!” 竹桃手紧了紧,松了下去,“不用,您告诉我房间号,我自己去就行,麻烦你了校长。” “不麻烦,不麻烦,应当的!” 竹桃没有立即去教室,照着校长给的房间把东西放在了宿舍。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殷寒的命令。 白巧巧听到竹桃又回学校了,高兴的要起飞了,但后来听到她跟殷寒今后再无瓜葛的时候,蔫了吧唧的。 “好吧桃桃,虽然我挺替你惋惜,但是你值得更好的!我们家桃桃以后是要嫁给比殷寒更好的人!” “比他更好?”竹桃目光放远,似乎一下子沧桑了十岁。 她目光最后径直落入白巧巧的眼瞳,白巧巧看到她瞳孔中的坚定,“找不到了,找不到比他还好的,他就是最好的,巧巧。” 白巧巧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桃桃,你要知道刚分手的人都会像你那么说,以为前任是最好的,其实,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你……” 三年后。 第六十章:不是给人当靶子么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三年后。 京城,最大的生物研究所。 今天是癌症药上市的日子,癌症威胁人类生命安全,一向顶风作案的媒体记者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风头。 白巧巧也没想到,竹桃的这个项目起初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那些病入膏肓的患者,因疾病的折磨瘦骨嶙峋,已经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舆论的风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在药饱受争议的同时,确实有效缓解了患者的病痛症状。 直到竹桃论文发布,正式将药物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推广市场,如热水一般搅开舆论的一阵正面风评热波。 大家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亿万豪门家的千金小姐会那么体恤疾苦民众,一波波好评刷的像水军。 据白巧巧初步了解,这药物好像是利用了什么酶的竞争性抑制原理,具体的什么她也不明白,等会逮着机会一定好好审问竹桃。 “桃子,桃子!我在这里!” 人群挤的她的脸都变形了,好在她跟竹桃是同班同学,这才有机会跟她一起来京城。 “这丫头,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没想到一晃就是三年了。 白巧巧刚从帝都回来,人逢喜事好事将近的时候,脸上都透着红光。 竹桃远远地看见她,就知道她最近过的不错,看来殷九这小子对她很好。 转念一想,殷九来了,会不会意味着他也来了? 竹桃已经二十三了,依旧水灵的眼睛下藏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锐利。 一头黑色长直发,因为今天要被电视台采访,她化了精致到跟电影明星匹敌的妆容。配上一袭镶着白钻的鱼尾裙,和六厘米的高跟,一米六八的身高变得更加挺拔。 顺着人群的方向,白巧巧在看到竹桃的黑色纱帽时,放声喝,“桃子,我爱你!拯救痛苦的神,活菩萨,么么哒,我永远爱你哦,我永远是你忠实的小迷妹~ヽ(*´з`*)ノ~” 在白巧巧的带动下,一群妹子也都过来,都是崇拜的眼神。 “竹桃姐姐,听说你不仅研发出了药物,还给没钱治疗的患者捐款,你这么善良又有才华的大美女,我真的哭死!怪不得殷寒喜欢你!” “今天发布会我们家竹桃大神真的很美!呜呜,以前看你霸占着寒爷我才不喜欢你呢,现在呜呜,黑转粉了!” “竹桃小仙女,我爱你~” 竹桃笑着一一回应,举止之间是干净利落。 小溪有点担心,“桃姐,这么多的人你能撑住么?你今天忙着上妆采访都没来及吃药,不如我们先去车里吃药吧,这点还早。” 竹桃淡淡拂过她的手。 “不用,这点时间我能撑完。” 她的坚强让小溪暗自心酸,“可是你昨晚也没睡好,这一天天的,你身体越来越差,如果哪天撑不住了怎么是好!” “哪差了?只不过之前忙着做研究有点累,没缓过来罢了,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你今天忙的都没吃早饭。” 话落,眼尖的瞧见一个人,是即墨年。 这个人的出现引起了骚动。 “我的好姐姐,现在穿成这样都快成女明星了。” 竹桃嘴角一抹笑,“谢谢夸奖了。” 即墨年不止一次带着亲子报告,让他的父母来见她。 她都委婉拒绝了,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即墨年的父母,也就是她的亲生父母都比不上她已故养父母的一根头发丝。 “姐姐,今天开完发布会有时间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妈让我告诉你的,你不许不听。” 萌萌的大眼睛下带着一丝恳求,他一向高傲嫌少,用这么低三下四的语气跟她说话。 “到时候再说。” “姐姐,说实话,这些年你在京城,整个人都跟变了一样。” 竹桃心底一酸,心尖被锋刃开了一道口子,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流着血。 “其实你幸福才是我最想看到的,回去吧,回帝都。” 竹桃眼角藏着泪,但不能花了她五点起来打扮的妆容,从眼睑里生憋了下去。“尽瞎扯,我还要背稿子,你先走吧。” 后台很吵,她闭着眼睛顺了一遍稿子,头有点疼, 出现了一阵混乱的骚动。 竹桃顺着人流撇开的地方望去。 殷寒无疑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在人群中挺拔的像是一座山,上身下身都是白色的西装西裤,发型也是专门打理好的。 舞台的灯光洒在他的优越肩角,嘴角噙一抹狂肆笑意,七三分的刘海碎发遮不住他望向她的视线。 那一瞬间,竹桃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行的,你不用担心我。” 小溪点点头,那边正好有人在喊她帮忙,她就先走了。 那边的主持人在介绍殷寒,殷寒倒是很自然的上去了,标准的普通话侃侃而谈,没有之前吊儿郎当什么也无所谓的模样。 反而是她有点局促。 主持人具体的就是在说殷寒和她的佳话。夸虚了一波殷寒白手起家,事业有成,而她作为她的名义上隔了三年的未婚妻,自然是夸她孜孜不倦,苦心孤诣,最后还祝福了两个人并肩而行…… 殷寒没有向媒体宣告分手的消息倒是让竹桃挺意外。 还是说,他在等她? 这个想法让她冰冷已久的心突突直跳。 但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竹桃了。 虽然她整个人都透着女强人的干势,看起来精神利落,挺拔妩媚,有很多追求者。但只有竹桃自己知道,她骨子里是空的。 攥在手中的手机覆上一层汗,今天的发布会,她要和他一起站在那儿。 只因为她论文的导师写的是殷寒,当时老师是有意见的,但毕竟是殷寒之前投资的项目,也理应归功在殷寒头上。 所以这就意味着,她跟他对话,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她不是一次想过,三年之后他会是什么样。 白巧巧见竹桃好像不太开心,可是马上她就可以见殷寒了,她一直都想见面的殷寒啊。 竹桃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今日可以互诉衷肠了吧…… 女人虽然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还戴着纱帽和黑色手套,说真的淑女范儿很足,虽然不是男装却很斩女! 要不是殷九不给,她真的想抱着竹桃一顿猛亲。 一开始去京城的时候,竹桃每天泡在研究所里,都没怎么梳妆打扮,看起来憔悴万分,她还为此担心了好一阵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振作起来,雷打不动的朝六晚六,其余时间锻炼身体,虽然有十几个不自量力的追求者,但都被拒绝了。 她跟男人的交往也少之又少,一心放在研究上。 今天她不是以殷寒未婚妻的身份登上头条。 而是以她自己的名字,竹桃。 放在哪里都是爽文女主的剧本,可是白巧巧却看出来桃子并不开心。 如今功成名就了,即将见到以前的爱人,会是怎么样呢? 只见主持人念到了竹桃的名字,竹桃提着裙摆,踩着小高跟去了闪闪发光的舞台。 浅浅看了台下,除了即墨年,连商刑都来了。 她才走到了殷寒面前,短短十米距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她没有急着拿话筒,“殷先生,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又变好看了啊,我猜猜,是不是交了不少男朋友?” 殷寒看她的眼角挑着轻浮,心骤然一痛。 他的声音如一股暖暖的清流,柔中带着利刃,更是一段纫,将她的喉头圈圈围住。 “我交没交男朋友殷先生真的不知道么?” 殷寒侧眸,“那你可真高估自己。” “谢谢夸赞,不过,我更关心的是,殷先生今日一个人来?” 两个人距离不远,在台下看起来像是恋人间的厮磨。 就连主持人也尴尬的擦了擦眼镜。 他呼出的鼻息打在她的耳洞,竹桃的脖子感觉到痒痒的,“是与不是,跟竹小姐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了吧?竹小姐要不还是想想,你关心的问题符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 竹桃拽着裙摆的手有点僵硬,“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妹妹吧。” 殷寒森冷的气息更逼近她,“抱歉,竹小姐,我不跟妹妹滚床单。” “………” 某人单手插兜,气质慵懒而随和,向她解释道,“今天我只是担了个名过来,省的有些事情不好开脱,不然我也不可能来京城。” “我知道了,我不该问这些的。” “不,你该问,如果竹小姐还对我心存幻想怎么办?” 竹桃僵硬在原地,玛德,还真被他说中了。 男人的气息才逐渐远离。 她也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竹桃站在他宽大的身躯面前,她拿过话筒念起事先背好的词。 今天本来是她的风光时刻,却因为殷寒的出现,多年未动变得沉如老井的心从底部开始升温,开始幻想,但她知道,不可能的…… 背完了台词,台下一片轰鸣的掌声,舞台的灯光让她变得头晕目眩,但顾不得那么多了,刚刚还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好不容易看到他的一抹剪影。 “殷先生!” 殷寒高挺宽大的身躯停在原地,却没有回头看她。 她主动走到他的跟前,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最近过的怎么样?” “很好啊,你不是看见了吗,有胳膊有腿,还能呼吸。” 竹桃垂眸,“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脸颊被两根长指夹住,殷寒的瞳孔红又深,像蛇的毒液,“竹小姐现在装什么深情,当初不是死活要走么,现在放你走了,你还缠上来做什么?” “我……对不起,殷先生,我冒昧问一下,你今天就回帝都了吗。” 按道理说实验工程结束,她也应该回帝大的,可研究院的老师说愿意给她一个工作岗位,她可以带薪实习毕业。 所以,这一别,可能是永远。 一想到这点,竹桃眼泪在眼眶转圈圈没有流出来,殷寒的脸逐渐变得模糊。 “住一天,明天再走,顺便看看你这京城有什么好的,当初背井离乡非要过来,不惜离开我。” “……” 殷寒手重新插回了兜儿,殷九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似乎在传递什么讯息。 殷寒自顾自地坐在玛莎后座,但竹桃没有追上去。 小溪眼眶红红的,“我就说这个男人不靠谱,三年了他没有一次来京城找你,今天也是一直在怼你,哪有半点和好的意思!” 小溪是她的实验助理,她整天待在实验室,小溪自然也成了她无话不说的朋友。 “好了,没关系,当初是我放弃的他,我不怪他恨我。” “可是……好吧。”小溪叹了口气,抱不平归抱不平,她只是个旁观者,引导不了两个人的感情。 “好了,收拾收拾东西,也该回去了。” 她从后台的凳子上站起来,没想到这场发布会就这么草草完结,她还以为会跟殷寒多一点的相处时间呢。 头晕了好久,她捂着肚子拿出包里的药吃了。 殷九向后看了一眼,“寒爷,真的不去看看竹小姐吗?她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不准去。”殷寒周围的空气冷却了下去,每次谈到竹小姐都成了殷寒的一个禁忌,要是今日非必要,寒爷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京城。 京城的很多人都想要殷寒死,而殷寒却在京城公然露面,还是现场直播的。 在这儿多待一秒,都是一分危险。 最近即墨家为首的一些小头势力又起来了,他们必须马上就回帝都。 但是怎么他刚才听寒爷说,要在京城住一天? 白巧巧也没有敢去,因为她怕殷九会因此被牵连,而且竹桃身边有小溪陪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余光一黑。 白巧巧瞪大了眼睛,指着竹桃的方向恳求,“寒爷,桃子好像晕倒在地上了!” 跟一阵疾风似的,白巧巧还没有把那句话说完,殷寒已经没影儿了。 再睁眼的时候,殷寒正单膝跪地,方才还无所吊谓的样子变得冷峻严肃,“小白眼狼,白眼狼快醒醒,别TM给老子装!” “寒爷,要不我们直接把人抬医院去吧!” 殷九则是安慰,“你先别急,寒爷有解决办法。” 周围人越来越多,有的看热闹,有的在拍照,真正上去帮忙的人并不多,反而还还把路给堵了。 殷九却护在殷寒身后,皱眉。 这场轰乱是暗杀寒爷的最好时机,而寒爷把躯体暴露在那么多人的地方,不纯纯给人当靶子吗? 殷九拨了120,地上的殷寒准备给人儿心肺复苏,则是把她胸前的裙子撕开了…… 第六十一章:我想你了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踏入,将竹桃和殷寒两个人围起来,人群有序离开,谁也不敢多言。 殷九和保镖如一堵墙背身而立。 竹桃露出白皙的皮肤,他的瞳孔为红红,给她做按压胸口。 唇触碰到她唇上的一瞬间,她竟含住了他冰凉的上唇瓣,羽翼般的睫毛动了动。 “寒爷,我想你了。” “该死的!你TM在跟我装?” 她扯着他的领结,不得不说他今日穿的有些不一样,挠痒痒般地戳她。 而且他黑衣黑裤,她也不约而同地黑裙黑高跟,岂不是就是情侣装? 可怜兮兮的声音,捂着头,“才不是,我才没有装呢,肚子真的疼,头也晕。” “你怎么发型也变了,我的评价是,不如从前。” “……”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温热的胸口,她又呢喃出他这些年一直魂牵梦绕的声音,身体很诚实的做出反应,眼角充血,做出最本能的举动。 狠狠咬起她的嘴唇,只想展开城池狠狠掠夺,将她唇舌据为己有…… 像是发泄想念,像是在惩罚她的不乖和顽皮。 很快救护车来了,她被抱着上去。 殷寒给她的胸口上的布料给裹了回去,脑门子青筋明显,扔在了那小床上,“给她看看,究竟得了什么病晕在我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讹人呢!” 竹桃扯了扯他的袖子,葡萄的大眼睛看她,“……殷先生,三年不见,你变得好暴躁。” “人家检查,你TM别说话。” 殷寒的语气真的很凶,小溪则是被吓到了。要不是竹桃知道他的脾性,可能也要害怕了。 殷寒修养一直很好,这左一句右一句的粗口足以想象殷寒对她有多不耐烦了。 在救护车上的护士给竹桃注射了葡萄糖,检查一番,摘下口罩道,“寒爷,夫人只是低血糖,注射葡萄糖就没事了,而且夫人有严重的胃病,务必提醒她每天按时吃早餐,否则如果胃养不好,可能会得……” 殷寒揪过女医生的衣领,“说下去。” “……癌症,或者短寿。” 小溪为竹桃不平道,“研究所的工作那么辛苦,桃姐作为带头人每天都五点多起来根本没时间吃早饭,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习惯。” “而且工作时间紧张,吃饭时间有限,桃姐暴饮暴食,还常喝冷水,这两年的胃一直不见好转,有时候食欲不振,吃了就吐了,这几天就更加严重了些,怎么现在还有低血糖了……呜呜。” 每多说一句,殷寒手上的骨骼就响了一分。 “其实也没有啦,当时天气热就贪吃了几个冰淇淋,为了节省时间才吃的很快,怎么能说是暴饮暴食呢?” 越说,她越心虚。 殷寒不说话了,望向躺在小床上满脸无辜的竹桃,气笑了,“好好好,小没良心的,得了个癌症来讹我是吧?” 竹桃抿唇,垂下脑袋。 “也不是要讹你,谁让你刚好就在我面前呢?” “对不起啊……”竹桃央求,怕他嫌弃她然后把她甩开,“只是胃病而已,何况项目已经结束了,我每天都按时吃早饭,喝温水,少操劳,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得癌症的。” “说的好。”殷寒坐在她身边,表情森冷恐怖,却给她倒了杯热水,“在那医院好好躺着。” “你会去陪我么?”她眼神发愣的看他。 “陪?”殷寒不屑置辩,“一只白眼狼有什么好陪的,公司那边可还有很多活等着我干。” “哦……” 换作以前她就会说,“我才不是白眼狼呢,等我以后自己赚大钱养你!公司的活?公司那边的活也用不着你干,你不一向都是怡气喝指人的么,有什么活需要您老亲自动手呢?” 再多的话也被竹桃摁回去了。 竹桃接过杯子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触碰到了,那感觉就像带了电。 “谢谢。” 竹桃乖乖喝了水,心里暖融融的像是要泡姜茶。 “桃姐,手机响了。” 竹桃看了眼屏,是即墨年。 见竹桃犹豫不决的表情,殷寒眼眸淡淡的,语气越带嘲讽。 “呦,哪个野男人给你打的电话?正好,要是让他知道你刚刚还跟我接吻,会是什么反应?” 竹桃淡看了他一眼,直接当着殷寒的面划开手机,自觉开免提。 “姐姐。” 男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今晚有空吗?” “额……现在没空,等会要去挂吊水。” “你这些年一直魂不守舍的,跟换了个人似的,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知道真相吧……” 竹桃在杯子里呼出的气息打到她的脸颊,“知道真相有什么用,更打击我吗?” 男人抢过她的听筒,“不劳烦你了,弟弟,我来告诉她就好。” 殷寒? 她现在跟殷寒在一起,那他就放心多了。 即墨年放心归放心,但心中的怨气可不比殷寒的少,“好好好,我姐就交给你了。她这三年在京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怎么都不来看她!” “谁说我没有看她?” 竹桃呼吸一窒,他真的来看过她? “小姐,寒爷在京城其实有很多宿敌,谁知道寒爷他都偷偷摸摸来,不让我们知道。每次寒爷一没了消息,我们快急疯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寒爷去了京城……” 白巧巧戳殷九,“少说两句。” 而殷寒去京城干什么,自然也不用说了。 被当众揭穿,殷寒瞪了殷九一眼,眼前多了一双小手,“寒爷,谢谢你啊,不过你来找我,我怎么都没见着你?” 殷寒不愿意承认,依旧嘴硬,“见你做什么,我只是来京城办事。” 竹桃突然捂着肚子,泪水要溢出来一样,神色有点痛苦,“寒爷,我肚子这边有点疼,你能帮我暖暖吗?” “过来。” 意料之外,殷寒没有用脏话把她给堵回去。 白巧巧殷九和小溪三个人自动躲在了前车厢,给两个人久叙的机会。 殷寒带着体温的手捂住她的肚子,轻轻在上面打着圈儿。 “好受了点么?” “还行……” 被他这么揉两下,肚子好像奇迹般地不疼了…… 小孩儿的眼睛里全是泪花,脸蛋粉扑扑的像个瓷娃娃,粉雕玉琢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 那没有任何装饰的手腕攀住他的脖子。 “寒爷,我想抱你了。” 殷寒心一片软了下去,“你背井离乡,可还好?” “我只是……不知道做什么罢了。” 自从她离开帝都,曾经殷寒是她的一片天,现在天塌了,她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而正是这个项目给了她动力,从悲伤中走出来……夜以继日的一次次的实验,夜深了她倒头就睡,睡不到六小时她就得起来继续干活,渐渐也不回去想他了。 “寒爷,你可以再抱抱我吗?” 殷寒的手是僵硬的,没有动。 “我真的好累,离开你我真的迫不得已,如果没有那个项目,如果今天你还没有出现,我可能就抑郁了……” 殷寒捏了捏她的鼻子,“还抑郁,就你这小没良心的?专门抑郁人还差不多。” 他这捉弄她的语气好像回到以前,但现在不是以前,他们已经不是他们。 “寒爷,你真的不抱我了吗?你嫌弃我了吗,因为我得了很严重的胃病……”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三年,几乎为了逃避想念,她用足了一切手段,还是无法洗灭她骨髓里对他的爱恋。 一说到胃病,殷寒神色凝重了几分。 他将问题灵活地抛给她,“我只抱我的女人,你是吗?” “我是……过。”竹桃抿唇,小脸绯红,“再说了,我身子都给你了,怎么就不算是你的女人,现在顶多也是你以前的女人。” “嗤,之前可没见你那么能说会道,整天把分手挂在嘴边,今天怎么赖足了劲儿要缠着我?” “我……” 竹桃再一次被问住,对啊,他们俩个人本该形同陌路,她怎么还缠他不放他走呢。 说难听的她脸皮还真的挺厚。 “寒爷,我就一个要求,你抱抱我,你就可以走了。” 殷寒依旧不愿意抱她,刚才那个在地上的吻,应该说是人工呼吸,要不是她加了点戏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他误以为她出事,应该是厌恶极了她的唇吧。 “既然我要走,那为什么要抱你。”殷寒露出雪白的牙齿咬住烟,“我来都来了,不如就把即墨年还没跟你说的给说了。” 他不愿碰她,她只好把头依靠在车窗。 周围灯红柳绿,羡煞旁人,旁边坐着她日夜思念的男人,但她觉得这世界好像只剩她一人。 殷寒的声音如汩从高山缓淌下的溪水,讲故事一般。 “你的生母叫南宫绢,也就是即墨年的生母,她怀你的时候,即墨磊跟她闹了矛盾,两个人相隔两年未曾见面,但即墨家一向崇尚男权,当时月份太大,她缺钱,就……” “她把我生下来,然后送人了是吗?” “对,但这件事情即墨磊,也就是你的生父并不知道。” 殷寒抖抖烟,“关键她吃准了即墨磊,后来怀上即墨年,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即墨家的太太。” 这些事情听起来很荒谬,但确实在她的身上发生。 “就因为我是女生,所以她才不要我了吗?” “对,即墨家必须怀上男孩儿才能进门,这规矩那么多年了都没有变过。” 竹桃眼眶红红地扯过殷寒的袖子,“都得逞了,我也送人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害我们爸妈……” 我们爸妈。 这几个字眼让殷寒一暖。 殷寒骨质的大手,终于覆盖上了她的小手…… “还有一层渊源,我们的妈跟即墨磊是初恋,但是她向即墨磊提出分手,然后和我们爸在一起了……” “啊?!” 竹桃甩开殷寒的手,“这怎么可能,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不然你猜她为什么同意收养你,将你视如己出,要不是她对即墨磊万般愧疚,要不是我那时候正在国外念书,你能顺理成章地在竹家安然无恙的生活?” “……” 好像合理,但这是不是算她妈妈对不起即墨磊啊? 殷寒倒是替他们说话了,“我们爸妈两个人商业联姻,也实属无奈。” 利益会使两个人合作,却不会使他们相爱……怪不得竹桃到了竹家,爸妈都是相敬如宾的模样,甚至一次吵架都没有。 怪不得殷寒对父母的情谊不深,原来他从小就被送在国外,而她才是真正外来的人。 她又是个女娃,这种家庭确实适合她快乐地长大。 遇到了殷寒,就像火碰上了冰。 “那车祸是即墨磊安排的没错,他安排人撞死了我们爸妈。因为他对我们妈妈抛弃她的狠……” “可,这样的方法好极端!” 竹桃还是接受不了。 主动搂住他的腰,“我不会认他做父亲的,这样的人就是个魔鬼!我不会再跟即墨家有任何来往,永远不会,绝对不会……” 第六十二章:快疯了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既然你都不认贼作父,就说明他不是你父亲,所以你还要跟我闹吗?” 她喉头滚了滚,可她眼前的事业正有起色,难道她还要回帝都么? 在他眼里,她是不是只是在闹? 软绵绵的小手顺着他胸前的那排一丝不苟的纽扣爬上他的衣领,“寒爷,我不是存心要离开你的,我只是想着,功成名就了再来找你,你会不会更爱我一点?” 殷寒摸她的指尖停顿了一下,好整以暇的听小丫头胡说八道。 小丫头更凑近他一分,仔细看那淡淡粉底下方还有些乌青没有遮住。 殷寒覆上她的眼眶下方,答非所问,“都虚弱成这样了,就别到处跑了,京城水土哪里有帝都好?” “我知道啦…昨晚上太激动没睡好而已,你不必放心上!但是寒爷,我要是个草包纨绔,你也不会喜欢我了,对吧?” “嗯。” 殷寒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竹桃却开心了,“那现在我有了专利,帮你赚了钱,你会更爱我的吧?我会帮你赚更多的钱……” 她的手已经有些茧子,殷寒摸上去有些粗糙,他眸色心疼中带着调侃道,“为了帮我赚钱,看来这几年你真的受罪了啊。” “可不是?” “你差不多就得了,研究个药,别把自己小命给搞丢了。”殷寒皱着眉目,隐藏去那双眼睛里的疼惜。 竹桃反拿住殷寒的手,殷寒的手也不光滑,常年拿枪,难免会起一些茧。 竹桃把它放在脸上蹭一蹭,像只小猫,泪水打湿了他的手背,“寒爷,我这些年在实验室一点儿也不苦,就是我期待了那么久的今天,你站在我面前,你的表情却是冷漠,举止嘲讽,我却不能跟你说话,只能单单看你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苦……” “我不止一次做梦梦到我跟你复合,可能是你给我发来一条来找我的信息,可能是你在京城等我的身影,可能是你搂着我,陪我入眠……寒爷我真的,想你了,不是说说而已。” “我错了……” 擦了眼泪,殷寒没有帮她擦,而是定定看她。 “但是我没想到今天就成真了,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演技好,我们也不会复合,对吧!”小姑娘的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脸颊显然得意。 看着看着,像是要把人连带骨头都烙印在血液里,殷寒难得流露一抹温柔。 但是别的不说,就竹桃在他身后昏厥在地上那一出,确实是吓到他了。 要是她死在他面前,他怕是要后悔一辈子,后悔没跟她多说几句,还没来及的告诉她他最爱的人是她,也没来的及诉说三年的等待多煎熬……他想要告诉她,他可以是她的奴仆,他爱她,不求她爱他,他给的东西,甚至是他这个人全部是她嚣张的资本,跋扈的一切根源。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才懂得,为什么会失去,她需要呼吸的吧?他不能勒的她太紧了,否则她只能逃离。 而他只能克制…… 但爱她本就要克制,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可竹桃觉得这半分钟拉的好长。 殷寒眸子像浩瀚的星辰,“你说什么?” “寒爷,你根本不听我说话!”竹桃故作生气,眼底下感觉更沉重了。 毕竟她都甩过他了,对殷寒来说可能是一种侮辱,他这个被她抛弃的人还会再要她吗? 像殷寒那么高傲的人,她敢甩他,留着她的小命就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 “桃桃,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不离开我,是要我把殷家所有东西给你,让你愧疚,或是用法律的绳索捆住你,还是让你生个孩子…? 虽然我知道生孩子很辛苦,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但是如果没有孩子,你会离开我,就像三年前一样说走就走。我们像只蒲公英,一吹就散…… 还是要我为你付出生命,你才能相信我,踏踏实实地在我身边呢?毕竟你这只小白眼狼,我再怎么对你好,你哪回放眼里了?” 竹桃心中的弦彻底崩裂…… 远没有知道自己身世来的震惊。 她试图反驳,“我什么时候没把你对我的好放眼里?” 殷寒剜了她一眼,怀里摸了摸,“比如,当我的面给别的男人写情书。” 谁曾料,用着全球顶级科技的寒爷居然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钱包纯黑色,没什么特别的,翻开,里面是一个女孩和一封信,还有一些就是卡什么的了。 那女孩是她小时候,她第一次亲他脸蛋的照片,就因为他给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只可惜父母去世了之后,她再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了。 就像这三年,她好久没笑过。 “笑得挺美的。” “这里面写什么?”竹桃觉着这纸太眼熟了…… 上面赫然写着娟秀的字体。 【警察哥哥,今天你扫荡黄色的时候真的帅呆了,顺手拍了几张你穿制服的照片,不要嫌弃。】 这不是,她写给商刑的么?! 照片和信件殷寒不是撕掉了么,怎么还有一张皱巴巴地躺在他的钱包里? 竹桃心虚阵阵,就劈手夺,“你收着这东西干什么,拿过来,给我。” “你白眼狼的证据,丢不得。” 殷寒把信纸举高,作势重新赛会口袋。 “肚子疼。” 殷寒俯身查看的时候,她踮起脚尖,精准的咬住他的上嘴唇,在她的唇间揉了揉。 她很喜欢咬他上唇这个位置,他的唇厚薄适中,又很有型,还带着烟的醇香。 啃了啃,正当殷寒想要固定她的后脑深吻,她一个侧身成功夺了过去,现场把纸撕了个粉碎。 笑眯眯地摊手,“证据不存在,罪名不成立。” 忍着胃部的骤疼,她轻轻拥住他的腰,收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这一刻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沙哑的嗓音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寒爷,你不在的日子,我比戒毒的人还痛苦,你相信么,出现在我身边的男人再优秀,但他不是殷寒。” 殷寒对她的爱不计回报,倒是那些追她的人,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殷寒跟那些男人不一样,是不一样的。 殷寒都这么说了,是不是就等于他在邀请她跟他一起回帝都?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殷寒的天下。 她往殷寒怀里缩了缩,看着窗外,任由那微凉的风浇灌。 殷寒观摩着她的脸色,“本来是不想跟你说那些真相的,现在知道你是被抛弃的,是不是伤心了?” “没有,”她破涕而笑,捶打他的硬邦邦如城墙的胸肌,“怎么可能伤心,我开心还来不及,我在竹家不也有爹疼娘爱,别人有的我都有,幸好不是在即墨家,要是在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我不得被虐死?!” 暖阳和鲜花都是竹家给的,跟即墨家一分钱关系没有,而且她跟即墨家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她无法偿还殷家,更无法偿还殷寒。 那就用她自己来偿还好了。 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却也不想放弃她拼命争取来的东西。 “寒爷,但是,我能现在这儿工作吗?我不想放弃那么好的工作机会。” 殷寒蹙眉,挑起她的下巴,“这算是什么,复合的条件?” 竹桃摇头,眼神坚定不移,闻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心安了不少,“不是的,我只是跟你商量一下,我想在京城工作,周末我就回帝都陪你,可以吗?” 殷寒带着一抹自嘲。 “得。为了你那破实验都能甩我,现在只是工作,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呜,寒爷最好了…” 竹桃真的感动要死要活的。 失而复得的喜悦促织她的甲状腺素,竹桃快要飘上云端了,真的很想发个朋友圈再炫耀一下! 自从离开帝都,她的朋友圈就设置成了仅三天可见,现在她可以把三天可见换成了永久可见。 “好,寒爷,我们永不分开。” 竹桃主动地勾起殷寒的下巴,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照片很好看,阳光下有些像是偶像剧。 车停了,竹桃蜷缩着身子,拉着殷寒的手就要跳下车去。 殷九和白巧巧如胶似漆的,甜蜜的很,早就把竹桃忘到九霄云外了。 也只有殷寒挂念她了,“好了祖宗,都胃病成这样了哪敢要您亲自动腿?” 他一只手将她的双腿拖在肩膀上,温暖的掌心扣住她冰凉的躯体,“瘦了。” 殷九没有替他们俩遮挡,媒体该拍的没有少拍,估计明天头条就是女科学家和商业界巨头之间的纯爱故事了,不知有多少纯爱战士要应声倒地。 小溪不放心极了,“这……复合的速度会不会太快?” “快?你可不知道寒爷这三年怎么过的,每天工作工作工作,泡在办公室里!根本不回家!他不回去我也不能回去,他不谈恋爱,还不给我谈恋爱的时间!”殷九暗搓搓抱怨,抱着白巧巧亲了好几口。 “好不容易能见到竹小姐了,今天我们俩才能见面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我都快疯了!” 第六十三章:守你一生 - 红唇难咬 - 九只雪糕 第一次看见那丫头的时候,她才九岁,年纪小,脾气大,还爱哭。 宠的一身毛病。 他本想帮她治治,可他也就才十四,却是少年气血方刚的青春期。 那时候心动的人,若是动了真情,便是一生。 小丫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懒懒披在腰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脸颊看着她的时候总是红扑扑的。 而她总是冒冒失失,跌跌撞撞,他不由得想要去抚她一把。 他不知道自家爸妈为什么要收养她,看起来笨笨的,不太聪明,还总是摔跤之后赖地上哭。 这妹妹有时候怯生生地叫他哥哥,有时候撒娇的像个太阳,还会夸他漂亮,还要亲他。 起初他确实是把她当妹妹的。 她由一开始的“哥哥,你好。”逐渐变成,“哥哥,陪我聊会天呗?“ “哥,我们去游乐园?”再到,“殷寒,你有没有事?陪我陪我,陪我去游乐场!” 越来越熟络也越来越放肆。 甚至不穿内衣就往他怀里钻了。 有时候不敲门就进来让他头疼,可他除了摇头皱眉,也只能由着她的性子。 可那天……意外最终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小丫头闯进他的卧房门,嚷嚷着她要去游乐园,她哭的泪眼朦胧,楚楚动人的样子把他的怒火浇灭。 作势赖他床上不走。 哭闹这个家没人疼她,不然为什么没人陪她去游乐园? 可那时候他正换衣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她面前,他脱下了裤子……… 只见那丫头瞪大了眼睛,就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后来他率先钻到了被子下面遮挡着,“下次要敲门,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 “出去吧。” “噢…”她默默从他床单下退下,场面一度尴尬。 他第一次朝她发火,有点凶。 但他心里告诉自己,这丫头,他语气要是总轻飘飘的,这丫头岂不是被他宠飞了天?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火发下去,一年来建立的感情全白搭了…… 第二天,小丫头撞到他的时候,就像第一次看他的眼神,一边道歉脸红的像两只猴屁股,又圆又红。 手搓了搓他的“痛处”,满脸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没撞疼你吧?哥哥。” 他拉着她不让走,“急着去做什么?” “我只是想去上厕所。” 她捂着小腹就向卫生间冲,脸色也被憋了个通红。 殷寒放手了,由她去了。 心里却想着怎么把昨天对她发的火弥补回来,要不就带她去一次游乐园? 后来,他真的背着爸妈带她去了游乐园。 他骑着自行车,后座是她肥嘟嘟的身子。 一骑就是两小时,游乐场离竹苑多远他这一辈子都记得。 冬天的冷空气吹得他脸都红了,碰一下就疼。 门票买好了,殷寒刚踏进门,小丫头就飞了出去,然后在游乐园里面跑了一圈,见他在等,便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瞬间让他觉得,这自行车没有白骑。 那只小手牵起他的手,抓得牢牢的,“哥,我们去玩吧,里面好多小朋友呢,你也是小朋友,也要跟我们一起玩!” “我不是小朋友,我看着你玩就行。” 一米八几的身高确实不像是小朋友…… 但他也就十五啊! “哥,你为什么选择来我们家啊?在孤儿院生活的不习惯么?” 他睁眼说瞎话,“嗯。” “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可怜的弟弟妹妹没有人领养?” “是的。”他攥紧她的小手。 “那爸爸妈妈能不能把他们也接过来陪我一起玩,他们在那怪可怜的……” 殷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小姑娘天天要闹着玩玩玩的,感觉自家爸妈真的苛待了她,“那么多小孩儿领回来,你来养?再说了,那边的孩子追逐打闹,生活的比你快活多了,我的好妹妹,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们家会向孤儿院捐款,让他们吃好喝好的。” “……哥,你在那边会不会被女生追啊?有多少,她们好不好看,阿布!是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 第一次问起私密问题,他如实回答,掰着手指,“挺多,数不过来。” “啊?那么抢手?!” 竹桃咬着大拇指小指甲,若有所思。 “可惜了,现在你是我的哥哥,她们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小手哪里肯放过他,他无奈地陪她坐了小孩游乐场必玩项目旋转木马和空中飞椅。 在空中飞椅旋转的时候,她整个人飞在半空,这丫头非要把他手给拉着。 “桃桃,松手,这动作太危险了!” “哥,我怕!” “……放手!” “我不放,死也不放!” 四圈下来,殷寒的手都要被竹桃捏的变形了。 两个人下来的时候,竹桃靠着他,看他脸色不好,不知道是看他的样子还是几圈下来肾上腺素达到最高峰,小姑娘倒是兴奋的很。 担心的语气,“你没事吧,哥?” 他倒不是被旋转飞椅给吓的,她在座椅上牵他的手,他被她搞的提心吊胆,现在唇角还有些惨白。 他当时想的是要是这小姑娘有个什么闪失,他可怎么向家里交代? 再加上他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 小丫头问了他至今还在脑海里回响的问题,“哥,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病了吧?” 苦思冥想,神色猛然凝重万分,“那天我看见你,你两腿间鼓鼓的,跟我那里不太一样唉,不会是长了什么瘤吧?听说要是毒液扩散到全身,会很严重的。” 殷寒嘴角一抽,“没事。” 毒液? 他黑线一脸。 这丫头仙侠剧,看多了,以后严厉制止。 “不行,给我看看,得趁早去医院啊,哥,你不会怕打针吧?” “竹桃!” 他唤起她的大名,可能是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羞红的脸,她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收回了魔爪。 “我不碰就是,你自己去医院看去。”竹桃食指与食指相碰。 那张一直存放在钱包里的照片,也是游乐场拍的。 她嘴上粘着黏唧唧的糖葫芦,就朝他脸上抹,然后她还夺他的手机拍照了…… 这是唯一他陪她出去的一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越过越远,他公司和学校都需要兼顾,双重压力下,他鲜少回竹苑了,偶尔一次回来,明显可以见这丫头变得拘谨了。 看他的时候目光闪躲,眼眶微红…… “哥,你回来了嘛?” “给你带了点好吃的。” “谢谢……” 一周未见,也只是三句简单不过的交流,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俩之间说的话变得越来越少。 但他没有想到,正是这个丫头几乎占满了他每天的梦。 她明媚春花的笑脸,婉转动听的歌声,还有抱他时,亲他时的气息,一一都在他的梦里出现。 在他夜里从黑暗中醒来,床单上打湿一片,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没救了。 为此,他还特意疏远过她。 距离远了,态度冷了,也就不会被别人看出来了吧? 可,世事难料,他的父母去了天堂,她哭的稀里哗啦,喉头直喘,咬着手帕在地上看他似乎在求他抱。 他也没有过多安慰。 只是冷冷一句“不许哭。” 披麻戴孝又为父母去世而脆弱不堪的他不得不重新戴上那层虚伪至极的面具,重新披坚带甲作战。 他每日都在奔波,参加各种酒局……好在企业发展的如狼如虎,他身居高位却风雪漫漫,除此而外,他每天健身打拳,很多时候从专属健身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不知天地为何物。 自然也不知道女色有多诱人。 直到他再回来的时候,竹桃已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的皮肤光滑细腻,眉目如画,微微泛着粉嫩的光泽,眉眼间流露出一股聪慧和自信。 但看到了他,整个人如秋叶一样,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总结出一点就是枯了。 那天也正是父母车祸的日子…… 他永远记得当得知凶手是谁时,那种无措感,几乎每天,那漆黑的卧室里,他忍的几乎癫狂,几只蛇在他的手里吐了舌头。 他回了竹苑。 小丫头还在上学,他找文件的时候翻了保险柜,看到了她给别的男人写的信,还有一串翠绿色的手链。 他拿给殷九去检验,哪是什么珍宝,用得着用保险柜拴着? 他心中警铃一响,很难再吞咽下口水。 他更急着要发泄…… 而正巧这时候,小丫头敲了他的房门,他连忙收拾好东西,不想让她看见这副场景。 他当时恨意的眸转向她,当看着她无辜的眼睛有些害怕地看他,他默了。 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她是无辜的,而且她是他的妹妹啊,他怎么能…… 这样看她呢! 复杂的情绪一一往脑子上面涌,折磨地他几近崩溃。 得知她喜欢别的男人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想弄花她粉红色带着樱花香味的唇膏,想看她在他怀中喘气,青涩的表情,她那总是油嘴滑舌的小嘴,他也想占有。 他看着长大的女孩,怎么可以喜欢别人,怎么可以! 感受到了威胁,他随着身体本能的冲动,他一步步地向她攻击,不惜用白欢来当催化剂。 好在,他得逞了。 小丫头移情别恋,躲在他怀里了。 他之前扯坏那手串,而她今日亲手撕掉写给商刑的信。 望着地上碎成几瓣,写满娟秀字体的信。 邪肆的唇角不由得勾起满足的笑意。 等的就是这一天。 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到什么程度呢? 他宁愿死在她身上。 自然也不会管别的乱七八糟的了,如果那些还会成为问题,那一定是不够爱。 桃桃,这次让我守护你一生。 不会再让你逃了。 即使时间长点,等的久点,再说时间总是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但是只要她回到他身边,像现在这样跟牛皮糖一样赖着他,他多等一些时日又何妨? 「正文完结,数据有点不理想~ 首先感谢我的编辑大大! 我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我没有哥哥,这本文,道了我对“哥哥”的幻想。 有些取景于我的生活。 读者朋友要是读到了这里,雪糕感激不尽的同时也老泪纵横,有点愧疚,可能自己写作水平不太好,提升空间很大,大家多多提意见,雪糕会读评论并设置加精。 暂时封笔一段时间学习长篇,今年若是有缘,寒假再见。 笔名依旧是九只雪糕。 感谢,真的很感谢。 心情也很复杂,我第一次认真构思完的,不管结果如何。」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