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梦初醒 “啊”贾赦猛得坐起来，仔细环顾四周，才发现刚才种种只不过是一场梦。只不过太过真实，竟然让自己信以为真。见自己还在外书房的暖阁内，心情才算放松下来。见到听到自己声音就闯进了的丫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梦中的场景，且觉得自己被一个丫鬟看了笑话，心情更是恶劣，总还因为那噩梦顾忌了一些只是没好气地喝退了那丫鬟，没有像往昔一样让人拉下去。 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心情平静下来，就开始回想那个令人恐惧的梦。昨个自己觉得身子不爽利，也就没心情进内院，想到这里，贾赦苦笑一声，说是内院，其实自己住的地方总也不过是荣国府的一角，平时出入都是开了黑油大门，竟是半点也不予府里相干。又想到梦中场景，更添几分惊惧，只因梦中自己下场太过凄凉，不仅自己身死，连琏儿也未尝幸免，与自己一同赴死了，可怜自己一脉，竟然连个后都没有留下。且要说梦中的几条罪状，前几条也罢了，实是自个的罪孽，但最重的私通外官，却是二弟拉的线，母亲的嘱咐要求，自己不过是执行者，虽说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但事发后却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也太过凉薄。还有那窝藏犯官家私，自己根本不知道，却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替二房顶了罪。还有那欠户部的银子，自己连库房的边都摸不上，怎么还？只因自己是袭爵的那个，这罪名就安在了自己身上。想那二房一家平日里有事都叫琏儿出面或是拿自己的名帖办事，有事就叫自己一房顶上，看来真真是打着个好算盘。想到梦中自己一房直接绝后的下场，贾赦就心如刀搅，自己再不在意，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却连个后都没留下。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 梦中之事尚未发生，自然也无从考据，只不过贾赦见府中行事，与梦中无二，竟是信了七八层，余下两三层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理由罢了。贾赦用罢早膳，就呆在书房，既然知道了一些事，自然也就要做出反应。首先必须把二房用自己名帖的事摆平，贾赦在书房里考虑今后的出路，平时就不太动用的脑子如今更是一团乱麻。书房里贾赦为理不清头绪发火，门外小厮，随从则是战战兢兢地，不知道大老爷是发哪门子的火，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今个是姑太太家的表小姐进府的日子，难道老爷是不愿表小姐来？可人家一个小姑娘也碍不到老爷的事啊。贾赦可不知道门外的小厮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是想后路，结果思考了一通却发现连个外援都没有。平日里，无论是出门还是宴客，都是他那个好弟弟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出面的，以往不觉得怎么样，总想着自己是袭爵的，等母亲之后，二房自然要搬出荣国府。可现在，事实告诉他，他这个真正的主人已经被架空了。且一开始自己只想着把长幼不分摆在明面上，绝了贾政的升官路，却没考虑到母亲会和贾政联合起来，架空自己。当外界只知道荣国府的主人是贾政时，升不升官已经无所谓了吧。再想起梦中场景，不由的怀疑若是最后没有抄家，母亲是不是会以无嗣的理由，让贾宝玉袭爵。凭着母亲对二房还有贾宝玉的偏心这不是不可能的吧。 贾赦自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搅。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声音“老爷，太太带着表小姐过来拜见。”贾赦闻声想起今个正是自己妹妹贾敏的女儿进府的日子，自己被那梦给搞糊涂了，又想起其下场，不觉间添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叹，又有其下场有自己毫不关心的关系，且她一来，自己就做了这样的梦，虽说提醒了自己，毕竟不是一个好兆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外甥女。只得叫人传话“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彼此倒伤心，暂且不忍相见。劝姑娘不要伤心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样。姊妹们虽拙，大家一处伴着，亦可以解些烦闷。或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得，不要外道才是。”人却是不愿意见了。不提小厮下去如何传话，贾赦却因此想起自己的妹婿林如海来，虽说这妹婿会早逝，但自己知道了这个坎，要是能助其渡过，凭他简在帝心，还有文人中的地位，绝对能帮上自己一把。不过，贾赦也知道林如海因为贾敏的关系，还有贾政是读书人的原因，一向和二房较亲厚，自己贸然写信，恐怕不仅讨不到好，还会落个挑拨的罪名。只得先放下不提，待有机会再叙说此事。 贾赦思前想后，觉得梦中几条最大的罪名都还没有犯下，虽说要未雨绸缪，但也不急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是用自己名帖犯下的事先抹平，还有自己的私产要好好整顿下，不要像梦中一般，被奴才欺上瞒下地填了自己的口袋，自己却无钱可花。当初祖母把私房全部都留给了自己，其中可有不少事荣公征战时的战利品，都是不可多见的好东西，还有不少庄子，铺子，只是自己不善管理，都交给庄头，掌柜的，这么多年下来恐怕都快吃撑了吧。荣国府的奴才先不管，自己的私产可要先整顿好，也许一个不好，自己以后就靠这些吃饭了。不过对于请谁帮自己管理这些庶务呢，贾赦头疼了。他可是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吃喝玩乐可以，正事是半点不行。不过自己这个样子才是那边希望的吧，自己要是有能力，他们还怎么贬低自己，还搞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呢。 这边贾赦如梦初醒，不在醉生梦死，忙着抹平用自己名帖留下的漏洞，整理家私，处置奴才而另一边却又开始给他拉罪名，就是他的媳妇，现在荣国府明面上的管家人王熙凤听了姑妈王夫人的话准备放利，当然这时的贾赦根本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这拉后腿的，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贾赦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贾琏。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要是儿子和自己离心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想到儿子，又想到自己的庶子贾琮，荣国府还在时，就没人在意，荣国府倒了，又被发卖，不知去了哪里，可恨二房竟没有人想着买下他，为自己留个后。想到这里，忙唤小厮叫贾琏，贾琮来见自己。 第2章 父子夜谈 且说贾赦叫人去叫儿子，不一会就有人来报“回老爷。琏二爷出门访友去了，不在府里，只带琮三爷来见。”贾赦知贾琏必是和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去了，只道“让他回来就来见我。”又让人传膳，只说要与贾琮一起用膳。下人虽惊异老爷怎么突然想到了琮三爷，却也不敢有意见，老老实实地摆好菜品用具。 贾赦坐在桌前，不一会儿，就有奶娘抱着一稚龄儿童来见。只见那小孩着地，就似模似样地打了一个缉，口里称“给老爷请安！”贾赦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庶子贾琮了。贾赦看着还小的贾琮，没有那往后的猥琐样子，现在的贾琮看起来天真可爱，让人欢喜。想到眼前这小孩以后的样子，贾赦不愿意了，再加上知晓其下场，一时心动，不顾周遭奴才的惊愕，一把抱起人，挥退众人，想要享受父子之乐。只可惜，贾赦从来不是一个会伺候别人的人，贾琮也才3岁，还不会自己动手，于是一场晚膳用的是多灾多难，大半都贡献给了两人的衣服，不过父子二人却是乐在其中。两个人都没有过这般新奇的体验，一时间竟有些乐不思蜀。 贾赦让人带着贾琮下去换了衣服再过来，自己也换了一套衣服等着。贾赦想着贾琮是庶子，无论如何他都会分出去自己过活，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和后廊的族人一样，要靠府里的接济生活。如果不想儿子受苦，那自己必须给他想一条出路了。一会子的功夫，奶娘就抱着贾琮过来了，贾赦接过人，赶走身后众人，自己抱着儿子走向书房，准备等贾琏过来。 坐在书房里等着大儿子的贾赦，开始询问小儿子“琮儿，你以后想干什么？” “不知道。”贾琮脆生生地回答。他是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贾赦却皱起了眉头，虽然贾琮还小，但贾赦却是不愿意自个的事在自己儿子身上重演。“琮儿，父亲是不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你能不能听懂，但还是要和你说，以后这府里会是你哥哥的，所以你要想出人头地，从文还是从武，总得选一样才行。不过你要是和你哥哥一样，文不成，武不就，那为父就只好让你当个庄头，只求能养活自己了，你说是不是啊？” 贾琮回的是两只茫然的眼，贾赦的话对于他来说，根本理解不了。 “哎，等你再长一岁吧。”贾赦心想两个儿子年龄悬殊，而且一嫡一庶，根本不存在竞争力，也就放下不提了。叫人把贾琮带下去安置。 “老爷，琏二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 “儿子给老爷请安，不知老爷唤儿子来有什么事？”只一会儿功夫，贾琏就推门进来。 “没事就不能叫你吗”贾赦挑刺道。从某一方面来说，贾赦是不满意贾琏这个亲近二房的儿子的。贾琏从小养在正房，和自己几乎不碰面，要说什么父子亲情，那是一个笑话，恐怕他心里更希望他的好二叔当父亲吧。要不是看到他的下场和自己一般，贾赦根本不会想起贾琏。想到儿子与二房亲近，让他管理自己私产的念头顿时打消了。“今天叫你过来，也是想问一下你，你已经娶妻了，又有了大姐儿，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儿子未曾想过。” “是觉得自己肯定会袭爵是吧？”贾赦突然冷笑道。 “老爷？” 看到贾琏惊异地看着自己，贾赦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我有说错吗？你是我的嫡子，自然就是袭爵人。不过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干些什么？给二房跑腿，你当你自己是二房的小厮还是长随？是不是这爵位也准备送给二房？” “老爷” “别急着否认，老爷我是没有官身，可你身上好歹挂着同知的名头，你不想着好好当差，整日里给二房跑腿，难道不是想把爵位让人？我可告诉你，那边的心大着呢，你少给我搀和进去。”贾赦恨声道。 “这不能吧，二叔他应该不会这般。”贾琏惊疑不定。 “什么不能？你看看老太太对贾宝玉的态度，再想想他对你的态度，她可是一直说着贾宝玉是有大造化的，说什么会振兴荣国府，谁会振兴荣国府，自然是要荣国府的主人，你说是不是难不成叫他帮你？”贾赦不耐烦地打断贾琏的话，不等他回答，又开口“至于其他的，暂且先不提，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搀和二房的事，说句大不敬的话，太上皇还能活几年啊？他能活得过当今吗？从龙之功不是好得的。” “老爷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贾琏有些慌神了，他可不知道二叔的心这么大。 “你别管这些，明日开始你就给我当差去，无论二房叫你干什么都给我推了。你要是搀和进去，万一事发，那边可是想着把罪名推到你我头上。贾赦开口。 “怎么会？”贾琏不解。 “哼，出面的是你，荣国府名义上的主人是我，你说会不会？我们大房死绝了，他们来过举报有功，大义灭亲你说如何？还有东府也先远着些。” “老爷，这又是怎么了，东府可是和我们同宗啊!” “你二叔还和我同父母呢？”贾赦没好气“你侄媳妇的身份不一般，不过我不是很清楚，老太太应当是知道的，有机会你可以套套话。” “老爷的意思是？” “没错，虽然不清楚具体身份，但总和皇家脱不了关系。况且当初你敬大伯到道观出家逃命，也有很多疑点，可恨那群人瞒着我，害的我如今进退两难。” “老爷说敬大伯是逃命？” “要不然你以为呢，他前脚出家，后脚就有人围了西府，虽然后来贾珍袭了爵，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西府绝对有问题。” “既然事情撩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你想的好，别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老爷的意思是皇上会追究，可太上皇还在啊。” “都说了太上皇已经老了。”贾赦想想“你明日先与我一起去拜访你外家，向你外祖父讨教一番，他应该知道该如何行事。” “外家？外祖父？老爷这？”贾琏疑惑地开口。 “你母亲去的早，你被养在正房，那边自然不希望你有一个外援，就没和你提起，而且你外家一直对你母亲的死有疑虑，我们家也一直拿不出说法，两家就这样断了。”贾赦感慨着，要说两家断绝关系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呢，当时自己想着母子亲情，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觉得张家是在挑拨自己和母亲的关系，在无事生非。 “那太太到底是？”贾琏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自己母亲的事。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谁还知道呢，想来是有问题的吧，当初老太太不让查，又把你抱走，现在想想，恐怕还有牵制你外家的意思呢。” “那老爷你为什么不查？” “我，当时的我一直想着老太太能对你二叔一样对我，对她可是言听计从，她说不查，我自然就没查了。”贾赦自嘲道。 “老爷你怎么了？”贾琏看着这样的贾赦，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事，你先走吧，明日再过来，还有这些话，出我口，入你耳，不要对第三人提起，一切等明日见过你外祖父再说。”贾赦突然就没了开口的兴致，只得叫贾琏先回去，自己一个人静静。 “是！”不提贾琏如何失魂落魄地回去，今天贾赦的话推翻了他十几年的认知，要不是还保持一丝理智，恐怕都找不回自己的院子了。 那边贾琏浑浑沈沈，这边贾赦也不遑多让，刚刚一番话，不仅提点了贾琏，更是提醒了自己。自己的母亲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算计自己了，给自己送姨娘，帮自己求取小门小户的续弦，如此种种。恐怕母亲心中从来没有自己吧。 第3章 拜访张家 贾赦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贾琏已经等在门外了。 “你这是做什么？给我当门神吗？” “老爷，我一晚上没睡，你告诉我，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现在一闭眼，就有一个女人骂我为什么不帮她报仇。”贾琏看着一脸憔悴。 “那个不是你母亲！” “老爷，你在说什么？” “你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临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你好好长大，怎么可能说什么报仇？况且你母亲的事真相到底怎么样，还不清楚呢。” “老爷说的是。” “你先去给老太太请安吧，待用完早膳，我带你去你外家拜见。到时你再来书房见我吧。”贾赦“请”走贾琏。叫人准备早膳，自己则乘车去老太太处请安。 待车行进西角门，贾赦便下车朝贾母正房走去，行至才发现邢，王二夫人早以在伺候着了。“给母亲请安了。”贾赦朝老太太说，“母亲这几日身子可还爽利？” “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到是你昨日里是怎么了？” “只是有一点着凉罢了，母亲不必担忧。” “既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你自个去吧。” “那母亲休息休息，儿子就下去了。” 贾赦回到自个的屋子，早膳已经摆好了。“老爷，琮三爷来请安了。”贾赦一听，遂想到之前一向是免了请安的，老太太那边不想见，只一句‘令好生休养，不要来请安了’就给打发了。自己也没心情见一个庶子，也就顺势给免了请安。现在来，估计是看自己昨日留了用膳，又亲手抱了人，想趁热打铁，不让自己再把人忘了吧。就是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了。“让人进来吧。” “给老爷请安。”贾琮自己从门外跑进来了。 “过来吧，和老爷一起用膳。然后自己玩去吧，也就这两个月可以放松放松了。” “为什么？” “待明年开年，你就要进学了，自然不能疯了。” “是去家塾吗？” “家塾？”贾赦想起了那混乱不堪的家塾，“不是，到时老爷会请一个先生回来给你启蒙，你要好好学，知道了吗。” 用罢早膳，叫奶娘把小孩儿抱走，贾赦就往书房度去。到了书房，贾琏已经在等着了。“走吧。” “贸然登门，是否不好？”贾琏突然紧张的拉住贾赦。 “我昨日已经叫人送了拜帖，虽说今日就登门，时间紧了一些。不过你外祖父已辞官在家，想来是在的。” 两人走出大门，早以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了，二人上车，一时间相对无言，就这样沉默着。马车不知走了多久，就听车夫道“老爷，琏二爷，张府到了。” 贾赦叫贾琏拿着礼盒，一起往张府走去。到了大门，递了名帖，就有人领着两人进了跨院的花厅，又让人奉茶，只说，‘老爷一会便来’后，竟带着丫鬟们都下去了。贾赦对于这一切视而不见，早知道来张府会吃苦头，这样的下马威已经算很小了，看来自己的岳父大人还是舍不得外孙啊。贾琏却有些不自在了，没有想象中的欢迎就算了，还是这样的冷落，让他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贾赦看了贾琏一眼，慢悠悠开口“十几年了，你除了还在襁褓里由你母亲带着来过这里一趟，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直到今天我带你来。” “那是因为~~~” “没什么好说的，我虽然没告诉你，却也没打算瞒着你，只要你有心，还是能打听出来的。”贾赦不耐烦地打断贾琏的话，“左右不过是被人哄了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姓什么，不是跟着你姓贾吗，难不成还姓张？”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贾琏一看，厅里多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先生，想来就是自己的外祖父了。果不听贾赦说，“给岳父大人请安了。”贾琏忙跟着行礼。“我可不是你岳父，你行的是哪门子的礼？”那老先生朝贾赦怒喝，却并未对贾琏说什么。 “自然是张家的礼。岳父莫怪，是我不曾和琏儿提起过张家，他并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外家。”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突然带着琏儿来见我有什么事。” “还是和琏儿有关，我想送琏儿去舅兄处历练。岳父以为如何？”贾赦斟酌着开口。 “你说什么，你舅兄镇守北方，且随时会有大乱，你放心琏儿去那里吗？” “岳父关注过贾家就知道，琏儿现在是什么样子，优柔寡断也就算了，还被一个内宅妇人拿捏在手里。要是贤德也就算了，偏是一个爱弄权的。我本想让琏儿补一个实缺，离开京都这些是非，可他又是一个耳根子软的，我怕他在外边被人哄了去。这才求到这里。” “没想到你也发现了，京都可不太平啊。” “只求让琏儿离了这里，从小兵做起，文不成，武总要有点出息。只要他不怕，战功是最好的升迁路。”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会给幸钰写信的。” “关于京都的事，我还有几个不解？” “到我书房说吧。”率先走了出去，贾赦紧随其后。 贾琏就这样看着两个人商量着他以后的出路，然后又把他抛在这里，自己走了，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说实话，贾琏对从军到是挺期待的，哪个男儿不想着建功立业呢？贾琏一向讨厌书本，所以当初和贾珠一起读书时，总是三心二意的，再加上多念了几年书的贾珠和他对比，更是加深了对书本的厌恶。现在想起，还常常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什么‘我们这样的家庭，哪要读什么书，总会有一个前程的’之类的话。 贾琏一个人坐在花厅里，想着以后的前程，突又想到自己是从小兵做起，那势必不能带家眷。看父亲的语气可是对凤儿很不满，看来要好好和她说说了。想起王熙凤对王夫人可是言听计从，又觉得难办了。听了父亲那么多话，再不察觉那就真傻了，大房、二房的立场从根本上就是对立的，按道理讲，是自己袭爵，可二房有老太太宠爱，在府里又有实权，生出心思再自然不过了。还有二婶自从珠哥走了后，可以说把宝玉当成了救命稻草，什么好的都想捧给他。本来宝玉早该入学了，可老太太他们又怕悲剧重演，只把他拘在内阁，想拿到爵位很正常。想来不过是立场不同，但大房，二房还是要分清楚些了。 这边贾琏在思考怎么劝说王熙凤，那边书房里，贾赦则是的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地都掏出来了。“左右是太上皇和当今的较量罢了，你空有爵位，又无实权，有甚可担心的。我儿子手掌兵权，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你急什么？” “我是没有实权，□□国府有不少旧部呢，我家里可还想着从龙之功呢。” “没疯吧？宁国府出事才几年啊，当初贾敬出家时，贾珍才和琏儿差不多大吧，当初要不是‘四王八公’一起求情，太上皇心念老臣，怎么可能就算了，就这样，贾敬还要在道观住一辈子。也是那一次，让当今盯上了，你想，四王八公同出一气，皇上能放心吗？这几年明升暗降，不就是防着你们这群人吗。” “就我知道也没用啊，我这不是来讨主意了吗？” “能劝就劝，实在不行就白扯开。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保下你们一房的。”想了想，“你要是能管住府里，可能就不会有问题了。” “管住府里，我知道了。”贾赦脑补了自己威风的画面，答应了。 “走吧，走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第4章 贾琏从军记1 贾赦离开书房,走到花厅,就看到贾琏皱眉沉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贾赦一巴掌拍过去,“在想什么,走了,回家了。” “外祖父呢我去告辞。” “不必了,你外祖父累了,我们走吧。” 贾赦带着贾琏归家去,也不先回院子里,只径直朝贾母正房去了。进了正房,就见三春,黛玉,邢、王二夫人并李执,王熙凤俱在,还有那贾宝玉腻歪在贾母身旁。贾赦压下心中的不屑,待一番请安后,就说明来意“今日我带琏儿出门,正好打他外祖家门前过,想着琏儿这么大了也没去拜见过,就带他进门略坐了坐,恰好问起琏儿的前程,知只是捐了一个同知,就言不如去军中历练一番,我已答应了。” 贾赦这一番话一出,众人都傻了。就听贾母道:“我看你是糊涂了吧,那军中怎是一个好地方,再说我们家这样的,哪需要受这苦,没得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祖上不就是这么过来的,父亲也从了军,立下战功无数,琏儿只是效其祖父罢了。”贾赦一说到贾代善,贾母不说话了,如今她说什么都是一个错,况且心中也有贾琏若是真有一番功绩,正好和宝玉一文一武,相辅相成的念头。 “我是说不过你,你是他老子,你自个做主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贾母就住了口。众人见贾母都不开口了,也都闭口不言。只那王熙凤想开口,被贾琏拉住了。见众人皆静下来了,贾琏就知道该自己开口了,“老祖宗,琏儿自己愿意去的,要是能建功立业,也可重现祖上风光,老祖宗你脸上也有光啊。” “就你小子会说话。”贾母笑言。只到底没了精力,众人也就散了。 贾琏和王熙凤回了自己的院子,王熙凤就气道:“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 “你说话有用吗”贾琏冷声说,“你没看老祖宗已经答应了,其他人也没个反应,你再说,除了再添点口角,费点口舌,还有什么用。” “怎么会他们这是看着你去送命吗” “你别傻了,在老祖宗和二房心中,宝玉才排在第一位,其他的都是小辈,能说什么。再说了,我是要去军队,可没想死。我去我舅舅那里,虽然只是一个小兵,但有这层关系在,只要我努力,爬上来是迟早的事。只是我这一去,少则一两年,多则不可数,有些话我必须和你分说清楚了。” “你若要去,我也不阻你,只你念着我和大姐儿,好好回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走后,你就搬回大房,离二房远一点,管家的权利也推了。” “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贾琏话还没说完,王熙凤就激动起来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现在这个家说是你当,事实上呢你就是那管家,做什么都得汇报,吃力不讨好。再说了,我们和二房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说什么呢,姑妈她一向照顾我们。” “你嫁了我,她就不是你姑妈了。她现在是你二婶,还是和我们有利益冲突的二婶。你问问你自己,愿不愿意搬出去” “我为什么要搬走,你是袭爵的,自然是住府里。” “我们不帮走,那就得有人搬走,如果他们不想搬,你说该怎么办” “你是说,怎么会这样。” “你可从来没真正当家,库房的钥匙可一直在二婶手上。你再看看这府上谁不说她是慈善人,可有说过你好话我不想你被他哄了去,到时得罪了老爷,我可没办法帮你。不管怎么样,太太才是你正经婆婆,你看着办吧。”贾琏说完往外走去,他还准备去贾赦院里询问一些事情呢。 看到贾琏走出去,王熙凤忙唤了平儿进来。“奶奶,二爷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王熙凤一把拉住平儿的手,“不说这个,你找几个心腹到外面打听打听,这放利是不是要沾大关系的。” “奶奶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当初姑妈说有一个好买卖,只是有些损阴德,你知道我向来是不在意这个的,就欢喜地应下了。可今日听了二爷的话,再仔细想来,总有些不对。你给我仔细打听清楚,还有这事千万不能让二爷知道。” “我知道了,这就去。”平儿应声下去了。 屋里就剩王熙凤一个人,“要是,要是真有什么,姑妈你可就别怪我了。” 再说贾琏到了贾赦处,就看到贾赦正带着贾琮玩。心里就觉得有些吃味,脸上也就不觉带了出来。贾赦见了,心里也有些恼,你自个攀着二房,还怪你老子我。“你怎么过来了” 贾琏收敛了心思,“有些事不甚明了,就来询问。” 贾赦叫人带贾琮下去“琮儿自个玩去吧!”又转头对贾琏说,“去书房吧。” 贾赦先走进书房,自顾自得坐着,开口问:“说吧,有什么事” 贾琏见贾赦这态度,就知道自己又有哪里惹到他了,有些踌躇地开口:“只是想知道一些舅舅的事,我要去投奔他,可我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你舅舅啊,他现在镇守北方。你知道北鲜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现在还太平,但是一定会有一战。我要你去也有这个意思,军功才是最快的升迁路。你这一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兵士,不要把家里的一些习性带去,也不要让人欺负了,掉了府里的名头。”想了想,“我和你舅舅也快十年没见面了,他现在如何,我是不清楚,不过他最疼你娘,就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他也会照顾你的。” “儿子知道了。” “你平日不要怕吃苦,多向那些从战场拼杀中活下来的老兵学学。再来,你舅舅年龄也大了,要是真上了战场,你多看顾些。你外祖父只得一子一女,如今你母亲去了,要是你舅舅怎么了,你外祖父恐怕受不了这个打击。”贾赦想到梦中大舅子就是在一年后的对战中去世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知道,不过岳父就是受不了丧子之痛,再加上年纪大了,才去的。导致后来一个替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儿子知道了。我想走后,就叫凤儿搬过来,老爷怎么看” “这随你自己,要是过来,就把你妹妹一块带过来吧。”贾赦想到今日看到的女儿,顺势提了一句。 “这,恐老祖宗不愿意。” “你老祖宗只要宝玉就够了,你妹妹她向来是不在意的,何况你妹妹也快10岁了,该学着管家理事了。在老太太那里,她什么都学不到。”迎春的事,自己的责任很大,不过那老太太也只是冷眼旁观,不曾插手,这个孙女在她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现在有机会改变,贾赦自然要拉一把。 “儿子知道了。”贾琏一想,也确是如此,就自去了。 第5章 贾琏从军记2 贾琏走后,贾赦一个人呆着厌烦,就往邢夫人院子里去了。刚一进门,就看到邢夫人和王善宝家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待看到他就住了口。“老爷,过来了,今个是在这里用饭”邢夫人心中暗自疑惑,要知道贾赦轻易可不会进她这屋。 “就在这摆饭吧,我还有些许事要和你说。” 两人就在伺候下用了晚饭不提。 贾赦端着茶,“虽说现离正月不过一个月光景,可琏儿是等不到在家过年了。他第一次离家过年,你好歹打点一番。” “怎么走得这般急促,连个年都不让过好” “你一个内宅妇人懂什么只管听着就是了。琏儿媳妇还有迎春要搬过来,你现在就可叫人收拾好院子。来年开春,我要为琮儿延师,你且将他移出内宅,安排几个小厮伺候着。” “开年琮儿不过4岁,是不是早了些。正房那边那位可都还没入学。况且族里不是有家学吗” “不过是启蒙,学得几个字罢了。贾宝玉3岁就随元春认字了,后来元春入了宫,才没继续念,再说,贾宝玉自然有二房的操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且先收拾着吧。琮儿的前程要靠自己去拼,我只是给他一个机会罢了。” “那老爷可要给先生收拾一个屋子” “这不急,也许还要琮儿自己去拜师呢。” 邢夫人听了,点头应是。下去安排打扫屋子,选人伺候不提。 第二日,贾琏一早出门,和相交之人告辞、请宴,不在家中。就说王熙凤昨晚辗转反侧了一夜,不知道自己究竟盼望着哪种结果。今日连贾母处都提不起精神去伺候了,只叫人说自己病了,在屋里等着平儿。 等了一早上,就在不耐烦之际,就看到平儿一脸惊惶地进来了。王熙凤把屋里人全赶出去,才着急地拉着平儿,“怎么样” “奶奶,不好了。我们有大麻烦了,这‘买卖’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我们惹祸了。”平儿激动地话都说不连贯了。 王熙凤也整个人都软了,虽然早猜到是违律的,可没想到是这样的大罪。平儿见状,犹豫着开口:“会不会夫人也不知道,毕竟她也是待在内宅中。也许她只是被人哄了。” “平儿,别说了。你现在马上叫来旺把本金收回来,利息不要了。实在还不上的就算了。把票据烧了,一定要把这事给抹平了。”王熙凤厉声道,“记住,这件事要像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知道了,我马上去吩咐。”平儿知道自己和王熙凤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件事发了,自己也讨不了好。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平儿就回来了。“奶奶,我已经吩咐来旺去解决这事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平儿,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她是二房的王夫人,我是大房的琏二奶奶。”不管王夫人知不知道,王熙凤心里还是提防起了王夫人,“等二爷走后,我就以尽孝的名义,到老祖宗那里推了这管家的事,我们搬到大房的地盘去,东西可以先收拾起来了。” “知道了。” “平儿,你说二爷从军会不会也是二房害的”王熙凤突然说道。 “不可能吧,二爷当兵不是大老爷的意思吗”平儿不解。 王熙凤可不傻,以前是被亲情蒙蔽了,现在走出来了,自然看出了很多东西。“二爷要当兵,在都中也可以,况且在都中还有府里撑着,非要跑这么远,到边境去,到有几分避祸的感觉。你想,平日里二爷可都是替二房在外面行走。现在他连年都不过,就要出京,又要我住到大房去,还说什么怕我被哄了去之类的话,你不觉得奇怪吗”王熙凤对着平儿道。 “听奶奶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意思,可如今这么太平,怎么会有什么祸事” “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别想太多。不过,以后凡是二房说的话,都给我留一个心眼。我知道府里的丫鬟都能和你说上几句,你以后给我多留意二房的事。” “平儿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王熙凤想起自己出嫁前,婶娘对自己说的话。婶娘要自己留心姑妈,还说什么不赞同自己嫁给贾琏的话,自己当时还觉得婶娘到底不姓王,现在想来,婶娘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恨自己当时一心想嫁入贾家,没留神听,看来,等二爷走后,自己要回去一趟王家。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贾家送走了贾琏,还没来得及伤感一下,就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年了。只说王熙凤见公中的银钱流水一般地去,且这几年管家时所见,知道府中已经入不敷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填上自己的嫁妆,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一日,众女眷都在贾母处逗乐取笑。王熙凤见人都在场,就笑着开口:“老祖宗,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与你说呢” 贾母听了,对着众人就说:“我倒是要看看这凤辣子有什么话要说。” “老祖宗,这还是我们二爷走之前嘱咐的,说是他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我搬去大房,好歹也替他尽尽孝心,我已经应下了。这不,和老祖宗你请教请教,哪天是好日子,也好搬得顺心一些,以免二爷回来怪罪我。” 贾母一听,心里明镜似得,知道王熙凤这是铁了心要走,不给自己挽留的机会呢。“你这凤辣子,这是存心为难我呢。我哪知道哪天好,要我说你就住着,这搬家等过了残冬,来年天气暖和再提也不急,尽孝也不急这几天。我这老婆子可舍不得你。”贾母一席话把时间硬生生地往后推了几个月。 王熙凤知道贾母不会轻易放人,才拿出二爷和孝道说话,没想到轻易就被打发了。“老祖宗,你是不知道,二爷就是要我年前搬呢,说什么代他陪父母过年呢。再说,老祖宗您这里可没有我的位置,你们大伙看看,宝玉和林丫头是不是已经把老祖宗占住了。” “你这凤辣子还吃醋了,罢罢罢,你且早点走,省的让我看了心烦。我自有宝玉,黛玉就够了。”说着搂着两玉示威。 众人皆笑,唯王夫人心里不是滋味,对于贾母时时把宝玉和林黛玉一起提起,她是很不愿意。一时嘴快:“老太太,你看林姑娘如今正守着孝,这大过年的,怕是会冲撞了。再说了,林姑娘看到过年穿红着绿的喜庆,心里也不自在。不如,收拾一个远点的院子,也让林姑娘清静一点。” 王夫人这话一出,贾母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要戳我心肝啊。我的黛玉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说她。”贾母知道王夫人的话若是传了出去,林黛玉的名声可就坏了,而且这话可有指责自己不慈的意味在啊。一时间,整个屋里的气氛都变了。 邢夫人早得过贾赦的授意,要她护着林黛玉一些,见如今情形,贾母这里林黛玉怕是不能住了,就开口圆话道:“还收拾什么院子啊,黛姐儿替她母亲尽孝心,哪提的上什么冲撞。要是黛姐儿和老太太愿意,就住我们大房吧,琏儿不在,我们也没什么心思过年,正好过个素净年。” 林黛玉听了,自是称谢不止。贾母也明白邢夫人的话只是把之前的事圆过来,现在黛玉是不能住在自己屋里了,狠瞪了王夫人一眼也答应了。 王熙凤也插口:“叫迎春也一起搬吧,两个小姑娘住在一起,也相宜。对外也只说林丫头舍不得迎春,才一起住就行了。” 贾母正愁林黛玉要是临近过年搬出去,让人听了不好,有这现成的办法,哪里会反对,自是同意了。 大房众人都心满意足,唯王夫人心中恼怒。她话一开口,就知道说错话了。果不其然,挨了一顿说,还让大房当了好人。 一番事情下来,众人都没了心思。邢夫人叫人帮着迎春,黛玉收拾东西。王熙凤则跟着王夫人到了她的院子。 “你倒是会做好人,什么事到你嘴里都成了好的。” “姑妈,你也不看看时候,我要是不把话圆回来,老祖宗还不知道怎么想呢。”王熙凤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只用话哄着。 “反正我就是看林黛玉的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高兴。你是不知道,老太太上次还叫我去说要把她定给宝玉,亏得我拿话推了。”王夫人是有气没地出,只说些泄愤的话。 王熙凤也不附和,只拿其他话哄着,见她气出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刚在老祖宗处,还有一件事没说,现在说给姑妈也一样。” “你说说吧。” “我既然搬到那边去,再管着这边的事就不方便了,所以我想着这管家的权利就放下吧。” “你说什么这个,那个的,不都是一家子,有什么不方便的。”王夫人可知道王熙凤的权利心有多大,当初她刚嫁进来就明里暗里地向自己要管家权,如今怎么自己就放手了。 “姑妈,你是不知道啊,我生大姐儿时伤了身子,如今正好趁二爷不在,好好养养,你说是吧。” 王夫人自然知道王熙凤的意思,也没有了理由,只说:“那我就再辛苦段时间吧。” 王熙凤自然道谢,只说要拿账本,退了出去。 王夫人见王熙凤走出去,心中想着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以为不是什么重要事,也就略过了。 第6章 荣国府的下人这几天是怨声载道,本就是接近年关,府上忙碌的时候,偏偏几个主子还要搬家,虽然只是从正房这边搬到大房住的小花园,可架不住东西多,事情杂。府上的婆子本来就是嘴碎,看到这景象自然唠叨一二,只是凤姐管家几年,积威甚重,大家都只是关起门后,自己心里想想,不过到迎春和黛玉这就没什么好话了。一个是懦弱性子,一个是客居小姐,大家背后说起话来竟是半点不留德,什么难听话都有。 贾赦叫邢夫人好是收拾了一群人,才截住了话头,不过也就是大房的大房,其他地方邢夫人也是管不到。不过也正是大房清静,让迎春和黛玉两人都不轻易走出去了。 这一日,贾赦在家见了都中铺子里的掌柜。“怎么今年的进项又少了一年比一年少,你们是想让我去和西北风吗”贾赦看了众人呈上来的单子,厉声道。 下面几人似乎早就知道这般情景,也不害怕,一个接一个的哭诉都中生意如何难做,自己如何努力了,又大力赞贾赦是个好人等等,如同受了天大的冤屈。贾赦也不开口,只看着堂下唱做俱佳的大戏。众人哭诉了一会,还没听到贾赦赶人的声音,都觉惊异。就有一人先耐不住抬头了,就看到贾赦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一慌,哭声就停下来了,一个人停,众人也就接二连三地停下来了。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了,贾赦才开口:“怎么不哭了,老爷我今天就让你们把委屈都哭出来,都继续啊。都中生意难做,你们当老子是天字第一号傻瓜呢。你们是不是忘了一点,你们不是老爷我雇佣的,你们都是卖身为奴的。”贾赦见众人都呆住了,才继续慢悠悠地开口,“开始几年,每年都有人自赎,他们知道见好就收,老爷我也不为难,现在就留下你们几个,你们说老爷我该怎么做呢” “老爷饶命啊,我等,不,奴才知道错了。” “老爷我几时说过要你们的命林之孝,给我进来。”“老爷,您有什么吩咐”早在门外等着的林之孝应声进来。“去,叫几个小厮把人绑了,送去衙门。要大张旗鼓的,把事情闹大。”你到了衙门就说‘你老爷我就等着从这几个刁奴手中讨回银子买米下锅了’。 林之孝听傻了,“老爷,这传出去不好听吧”在林之孝看来,送衙门已经小题大做了,再说出这话,脸还往哪里搁啊。 “啰嗦什么再烦,连你一块送去。”贾赦就是要闹大,不然他没借口出门。要是闹大了,他完全可以以巡查家中产业的名义出门。再说了,他还想让皇上知道呢,国库没钱,找奴才要去先,他现在没钱。反正奴才的钱,也是皇上自个家的。 --------------------------------------------------------- 这边王熙凤一大早禀明贾母,就带着平儿回了王家。王家早就接到消息等着了。大家一番客气之后,王子腾夫人就摒退下人,带着凤姐,平儿到了自己屋里。 “你在这年关头不好好呆着,怎么突然就说要回来,还有琏儿也突然间就从军去了,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进屋,王子腾夫人就拉着凤姐的手问。 “婶娘,先不说这个。记得出嫁前,你说不想我嫁给贾琏,这是为什么” “贾家的事太复杂,袭爵的不能当家做主,出面的只是一个5品官。虽说他是你姑父,可一旦你嫁进去,你迟早都要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分家。如果是你,掌握了大量家财,享受了府里的名利,突然叫你放弃这一切,搬出去,你可愿意” “自然不愿意。” “不愿意,那就得争。就说我们王家,站在哪边好呢” “叔叔他” “一个是他养大的侄女,一个是他疼大的妹妹,你要他怎么选最好也就是置身事外。” “那叔叔为什么会同意我嫁到贾家” “那是你姑妈的主意,按她的说法是她掌了权,你去得了名,那贾家就是王家的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梦。不过是怕有人抢她的权罢了,她有句话没说错,琏儿媳妇是名正言顺的管家人,要是琏儿娶一个和她出身差不多的,她就被动了,不过,要是你就不一样了。只要你听她的,和她管家有什么区别而且贾家也亏空了吧” “婶娘怎么知道的,府里的确入不敷出了,这两年都是吃老本,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们几家老亲,谁不知道谁,大抵家里都是如此吧。说句难听的,我们的家财都是靠开国时得的,家里可没什么底蕴。事到如今,我是帮不到你什么了,你最好还是交了库房的钥匙,脱了这麻烦事吧。” “库房钥匙一直在二婶手上,没交到我。” “你,我怎么教的你,没库房钥匙那叫管家吗,那就是地位高点的奴才。在家时都好好的,怎么嫁过去了,就这么好哄真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婶娘,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已经搬到大房的地了,你就别说了。” “你自己明白就好,王家是帮不到你了,你要靠自己。在这用了饭再回去吧,也不急一时。” 王熙凤用了饭,就带着平儿回家去了。马车走在路上,王熙凤突然听到了荣国府,大老爷的字眼,忙叫人去打听。不一会儿就有人回来了。“奶奶,今日大老爷叫林之孝的绑了几个人送官,还说什么都被奴才贪污了,没钱买米之类的话,现在都中都传遍了。”王熙凤一听,就知道要出事了,让车夫赶快往家赶去。 等王熙凤回到家里,就往贾母正房赶去。才走到,就看见屋外的小丫头们都带着些惶恐,就知道这事不小。刚走到门前就听到贾母的声音“阖府上下的名声都给你败光了。”声音尖锐,可见是气急了。王熙凤见着情景,就停住了脚步,这时候进去可不是一个好时机,遂带着平儿等在门外。 屋里就贾赦,邢夫人,贾政夫妻并贾母5个主子在,其余几个小的显然是避出去了。邢夫人被贾母说的低着头,贾政和王夫人一本正经的等着看大房的笑话。贾赦还是一脸漫不经心的表现:“这府里本就是我的,我自然想怎样就怎样,怕被我连累名声,分家好了。再说了,这府上本就没什么名声可言,母亲你说是不是” 屋里屋外的人都被贾赦这番话镇住了。贾母首先反应过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还活着,谁敢提分家。”不过她选择性地忘了贾赦后半句话。 “大哥,你在说什么呢父母在,不分家,这可是礼法。”贾政也反应过来了。 “父亲临死前可就说过,他去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分家。”贾赦才不在乎什么名声,“再说了,你不是怕我连累你吗,你只要搬出去就连累不到你身上了。反正父亲也说过要你凭自己的努力为官,你分出去,没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没了我的连累,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不是吗” 贾政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看着贾母。贾母刚要开口,贾赦又开口了,“母亲是识字的,想必看过女戒,不知道母亲能否说说‘三从四德’的意思。” “你,你这个孽子。”话没说完,就被气晕了。贾政忙扶着贾母,“大哥,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母亲要紧。” 贾赦撇撇嘴,感到无趣,他还有话没说呢。随便叫了一个小厮,叫拿着他的名帖去请太医,自己就回去了。在去书房的路上,正好碰到在小花园的迎春和黛玉。待两人请安后,贾赦就道:“我刚刚把老太太气晕了,你们两个过去看看吧。”两人一下子都惊住了,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说话的。贾赦却以为二人不愿意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又开口了,“迎春,老太太虽然不喜欢你,但好歹是你祖母,你也就去看看。还有,黛玉你也是,老太太除了贾宝玉,还是最疼你的,你无论怎么样都得去看看。你们放心,就你们这样没利益冲突的,只要不碍到老太太的宝贝心肝,她才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只会把你们当逗趣的。”看到贾赦还要再说,两人可不敢听了,皆告辞跑了。 第7章 那一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再提起。不过大家都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只是谁也不敢先开口罢了。况且经过这一闹,大家的心思也没在过年上了,没有了往年的热闹与喜庆,花费也少了很多。大家只道是照顾到那丧母来投的外孙女,道叫荣国府的名声好了一点。这些贾赦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把大房众人和林黛玉都叫到了一起,只说有事要商量。 众人过来,就看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贾赦正坐在桌子旁等着。叫邢夫人抱过贾琮,把下人全哄了出去。“今日全都自己夹菜,吃饭,别想有人伺候。”看到还没桌高的贾琮,又加了一句“琮儿除外。”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贾赦又加了一句“你们要是连吃饭都不会,还怎么和老爷我出门”大家伙就知道这和贾赦所谓的重要事有关了。都不在开口,自用饭。 等下人把饭菜都撤下,贾赦就端着茶,先是朝着黛玉开口:“玉儿,我打算出了正月就去金陵看看,那里离扬州不远,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你父亲。你可以在家住段时间,等我回来时,再一起回来。”林黛玉在贾府住了几个月,可并不怎么顺心,早就想回去了,自然是答应的。 “怕是老太太不会愿意,再说出了正月,气候可还是够冷的,林丫头的身体怕是吃不消。”王熙凤提出了反对,“老爷上次气晕了老太太,这次再闹出点什么,对林丫头的名声也不好。” 林黛玉一听这话有些沉默了,她也想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如今对她住在这边可是很不满,只是正月里不好开口,她才能继续住着。现在要说让大舅舅带自己回家,想也知道不会答应。 贾赦倒是毫不在意,“放心吧,也不只带玉儿一个,我准备把迎春,琮儿都带着。”又对着邢夫人说,“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邢夫人自小都没出过什么远门,自是应下。 贾赦又对王熙凤说:“琏儿不在,我也不好带你。你正好给我守好家里,这边的奴才你都给我看好了,有什么问题就撵了,我正好从南买了补上。” 王熙凤虽然也想出去走走,不过也知道家里必须有一个人看着,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况且她本就重权欲,也就应下了。 众人又商量了其他一些事,也就散了。 迎春和黛玉一起走着回屋,迎春的兴致很高,黛玉却怕贾母不同意,没什么兴致。迎春见了,自然一番安慰。两人自从住一起后,感情深厚了很多,话也能说到一块去,两人打闹了一阵,黛玉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对于回扬州的事情,也只能告诉自己要信大舅舅了。 接下来几天,王熙凤是日日都待在贾母处,只一副在大房不是待见的样子。贾母除了说几句邢夫人的不是外,对凤姐更好了。 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贾赦这些日子忙着租船,布置,忙得不可开交。贾赦可是把前段时间抄回来的好东西都用上了,两艘船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可就别有洞天了。贾赦是一个享乐主义者,为了让自己出行舒服一点,可真是一点也不心疼钱。贾赦当初到底得了多少东西,除了他自己,恐怕就没人知道了,不过只看船上的布置,就知道决定少不了。 按说贾赦身上顶着个爵位,是不能轻易出京的。不过贾赦早在年前就上了折子,打的是回乡祭祖的名义,当今也已经批了。事实上,当初的事还的确和贾赦想的一样,让当今知道了。只不过这位是抱着好玩的心思的,当时虽然猜测不止明面上的那些东西,不过也并不知道贾赦那一箱箱是些什么。看到贾赦的折子,就猜着贾赦是要回老家去抄家了,也是想知道贾赦还能得多少东西,于是在这位的干预下,都中的贾家下人一封信也没传出去,全都给截下了。贾赦布置船的时候,也叫人混进去看了,听到暗卫的形容,心里也暗暗吃惊,贾赦到底得了多少东西。于是心血来潮地也叫人调查起了宫中的各色人等。 贾赦这边忙着叫人收拾衣物用品,偷偷往船上运去。宫里皇上却快要被暗卫气炸了,感情他的奴才一个个都比他有钱。不过皇上也知道这些奴才在宫里经营了几辈子,自己轻易动不了他们,况且太上皇自喻慈悲,只要他还在一天,自己就动不了这些奴才,只能先压下。事实上,都中关注贾赦的绝对不止一个,只不过大家都不像贾赦这样没脸,最多偷偷查一下,也不敢闹开,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贾赦到底得了多少好东西,以为只有摆在明面上的那些。那些可不能让人学贾赦这般行事。不少人还在笑贾赦眼皮浅呢。所以贾赦这一番闹剧,除了宫里那位知道多一点,注意到了,竟是没人在意的。 这天一大早,邢夫人带着三个小的坐上早等在门前的马车,劲直朝码头驶去。没错,贾赦打着的就是先斩后奏的主意,除了邢夫人有些担心外,三个小的都是在为这种叛逆的举动兴奋不已。 贾赦见马车已经看不到影了,才往贾母房里去了。贾赦到时,贾母也才刚起不久,见贾赦进来,便问:“老大,你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贾赦先是问了声好,就直接开口道:“我昨日梦见了父亲,想着应该去看望看望他,所以这一大早的就来向母亲请辞。”不等贾母开口,又道,“住在我那边的,除了琏儿媳妇,我都带走了,也让他们见见祖父,外祖父。宝玉要不要也跟我一起走” 贾母听了一席话,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要带宝玉走,下意识地就反驳了“走什么,宝玉就待在我身边。” “那儿子就先走了。” “你走吧!” 贾赦听到这话,立马就出门朝码头赶去,待上了船,就让人扬帆起航,真是半点也不拖沓。等贾母反应过来时,贾赦把人都带走了,让人去追时,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哪里还追得上。大房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王熙凤,偏偏几日来,都在自己身边,贾母是有气也没处发。她虽说猜着王熙凤知道内情,可人每天都在她面前,也和大房不和的样子,再加上王熙凤一脸的委屈样,贾母只能免了她的请安,不让她自己的跟前来。这正好下了王熙凤的怀,她就窝在大房,明着是病了,暗里却开始收拾大房里的奴才。 王熙凤手段好,王夫人忙着管家,再加上贾母心里膈应,不让人提大房,这事就这样瞒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发觉时,大房已经被贾赦提前送回来的人守的铁桶一般,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了。 两艘船被贾赦布置地和家中差不多,舒服至极,谁也没有出现什么晕船反应。一行人一路游山玩水地南下,好不快乐。至于荣国府现在怎么样,贾赦表示和他无关。 第8章 扬州 俗话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贾赦一行人走走停停,恰在3月份进入扬州地带。 船行至码头,早有得的消息的林家下人等着,几位女眷和贾琮下船乘车,贾赦则骑着马,就往林家去。 知道女儿回来的林如海在家坐立不安的等着,就有下人来报:“来了,来了,车已经在街头了。”林如海马上行到中门处等着,不一时就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儿,紧跟着邢夫人也带着迎春,贾琮下车来,贾赦也下马走过来。众人一时寒暄,林如海就叫人带着邢夫人一干人进了内院,自己则带着贾赦去他的屋子。 在船上呆了几天的贾赦现在可没心情和林如海叙话,只说好明日在谈,也就散了。 众人进府已经掌灯时分,林如海虽知道女儿要休息,可心中的担忧却让他想马上见到女儿,思虑再三还是去了林黛玉的屋子。彼时林黛玉早已梳洗了一番,正看着屋中熟悉的摆设陷入回忆中。林如海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林黛玉这幅样子。“玉儿,能和为父谈谈吗你在荣国府过得怎么样” “玉儿很好,就是有些思念爹爹。” “爹爹也想念玉儿。”在林黛玉面前,林如海始终是一副慈父的样子。 林黛玉看了看林如海的眼色,终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爹爹,我不想再离开你了,我在家里陪着爹爹吧。” “玉儿,你在荣国府是不是受了委屈” “没有,只是很想爹爹罢了。” 林如海见此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也不给一个答复,只细声耵聍林黛玉好好休息。 林如海离开林黛玉的院子,就叫下人等林黛玉睡着之后,把雪雁带过来。 -------------------------------------------------------- 林如海可以说彻夜未眠,听了雪雁的话,他怎么还睡得着当初是他们来接自己的女儿的,如今却像自己的女儿去打秋风一般,竟是得不到半分尊重。又思考贾赦此次的目的,他必定知道自己会问女儿的处境,也肯定能想到自己的愤怒,可为什么还要带女儿回来。 次日,邢夫人带着三个小的在一群随从保护下,游览扬州城去了。贾赦则在林如海书房与其谈话。 “想必你肯定询问过黛玉在府里的近况了,有什么感想” “大舅兄,你什么意思” “我是府里长大的,自然很清楚府里的样子。奴才都生着一双富贵眼,什么事都要拿钱开道,就算是我都一样,你让你女儿带着一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进府,她怎么会不让人小瞧去” “我只想着府里家大业大,我派太多人恐有不信任之嫌,没想到这些” “是没想到我府上这么没规矩吧,我府上历来的规矩就是长辈身边的阿猫阿狗的尊贵些,伺候在长辈身边的,都得叫声好听的,不知道妹妹可有跟你说过” “没有,只是就算伺候过长辈,也不过给几分尊敬就罢了,主仆有别,怎么能混叫一通” “这话你到荣国府讲给老太太听吧,看她听不听你的。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问问你,你想怎么样” “府上老太太说是想亲上加亲,我也有这个意思在,才送黛玉入府,想着从小长大的情分,以后也顺遂一些。” 贾赦心想,果然如此,不过这笔婚姻非得破坏不可。“府中适龄的也只有二房的贾宝玉了,我今日说一些,你若不信,自叫人去查探,我知道你和贾政关系好,也别说我挑拨。” “大舅兄直说无妨。”林如海心中一突,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又不得不听。 “贾宝玉现在住在老太太屋里,年前还和你女儿一个住在碧纱厨内，一个住在在碧纱厨外。长于内人之手,还是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祖母。我那二弟几次想让他进学,都被他装病躲了。他还有一句名言‘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在我看来,是没什么前途可言的,你且瞧着吧。” “可岳母信中说他灵气十足,将来必定有大造化。” “灵气倒是有,只可惜是放在风花雪月上的,你可知道他最讨厌的便是经济仕途。不过说实在的,你要是能以林家的财力支持,他当个风流名仕是没问题的。” “我的女儿怎么能嫁这等人” “如海,不是我说,你女儿是过于清高无尘了,要真嫁于官场中人,怕是要得罪人的。” “我知道,只是内宅无人,才送至府上,想着教导一二。” “别指望我府上了,二房的不喜欢你女儿,我家的身份太低,自己都不怎么样,老太太年纪大了,只顾着享天伦,不管这些了。你女儿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好。” “我已经是这样的年纪了,也没有续弦的意思,哪里有什么主意”林如海无奈的说。 “我只说,你别指望我府里了,什么时候都是利益为先,包括我。我现在帮你,只是不想你和二房结盟罢了。说实话,我早就想分家里,到时就不会。” “不会什么”后面的话太轻,林如海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只是你就算过继子嗣,也比现在强。还有,你活着黛玉才有靠山,巡盐御史这职位不安全了,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内兄,可是有什么消息” “我只能告诉你,都中要变天了。” 林如海听了暗自一惊,就想到太上皇要不行了,只是不知道贾赦是如何得知的,他现在出来,恐怕也有避开的意思吧。自己是太上皇的人,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位置还是尽早让给皇上的心腹吧。自己投太上皇是贾家还有黛玉的原因,现在贾赦都不搀和了,就算为了黛玉也要及早抽身才是。 “内兄来此应不只是为了玉儿这样简单吧不知可有什么如海能帮上忙的” “我已经送了琏儿去军中效力,想叫妹夫为琮儿找一个先生,只希望他们能相辅相成。” “琮儿的事没问题,只是琏儿现在从军,是否不太好” “无碍。琏儿有他外家看着呢”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事,就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了。 贾赦在扬州停留了4、5日,才往金陵去了,不过随行的少了林黛玉。 第9章 初到金陵 贾赦到金陵时,并没有提前通知看守老宅的下人前来迎接,只自己乘车前往,打了老宅的众仆役一个措手不及。 贾赦等到门前,自有随从上前叫门,却等不到回音。贾赦等了一会,就等得不耐烦了,这回自己家还要等这么久,算什么事吗。就想叫人直接撞门进去时,门总算开了。 “什么人大吵大闹的,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一个小厮般打扮的人睡眼朦胧地走出来。 “知道,不仅知道,还清楚地很!”贾赦阴深深地回答,他知道老宅的下人不顶事,可没想到都日上中天还在睡觉。 “既然知道那还吵吵些什么快走,快走,我们府上的大老爷不定哪天要来呢,哪有空理你们这些打秋风的。” “大老爷要来” “是啊,老太太的信到了好久了,前些日子金管家天天带人去码头等着呢。” “那我们从码头过来怎么没见的呢” “等了这么多日子都没等到,说不定在哪躲懒呢。”小厮张嘴就道,突然又反应过来,“从码头来你是大老爷”说完也不等贾赦回话,就往里面冲去,嘴里喊着:“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来了。” 贾赦没想到这小厮这么奇葩,就这样把他扔在门口了,也不犹豫,直接就叫人一起进去。还没走到前厅,就看到一中年汉子带着一群人迎上来了。 “给大老爷请安了,大老爷的屋子收拾好了,就是早些时候老国公住的院子。另外大太太住的院子也已经收拾出来了,您是不是先去看看” “你是哪家的,府里什么人” “回大老爷的话,我信金,诨名糟耳,就不提于大老爷知道了,应得老太太看重,在老宅当个管家。” “你倒是会说话,老太太既然信任你,让你看守老宅,就不要让老太太失望,就那门房,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你留他做什么” “大老爷,他父母都是几辈子的老脸了,如今只得了这么一个独苗,也就娇宠了些,我会好好说于他父母,管教他的。”金管家一个劲地说情。 “娇宠老爷我没听错吧,还几辈子的老脸,我贾家发家也还没几代,你下不了这个脸,我来。”几句话间就要夺了金管家的权利。 “大老爷,不可啊,这在老宅的可都是老太太信任之人啊,你要是发落了他们,将来不好像老太太交代啊。”金管家见贾赦不如传言般好哄,马上抬出贾母来压。 “就是老太太信任之人,才不能姑息。金管家就好好歇着吧。”贾赦后边走出几个人把金管家和他带的人都治住了。贾赦见这么顺利,乐开了花,这些人是他跟林如海借的,都是学过拳脚的,就是给这群人准备的。 “你给我好好查查这些人,有那好吃懒做的都给我发卖了,管他几辈子的脸,老爷我都要他没脸。”贾赦对着邢夫人说完,又对着迎春说,“你看着你母亲怎么做的,好好学着,你是我贾赦的女儿,拿出点架势来。” 邢夫人和迎春都点头应是,贾赦把带来的人都吩咐下去,守住各个门口,绝不能让这里的事传到都中去。 一行人初来乍到,老宅根本没什么准备,就连晚饭都是外面买回来的,贾大老爷无比悔恨没想到采买这事,害的他的几名大厨无用武之地。 ---------------这一天就过去了-------------------- 邢夫人带着迎春使人暗查老宅诸人的情况,贾赦一大早就出门去了。金陵这边还有12房族人,虽不成器,但总会有些出息的,贾赦想着在这金陵城内打听一番,若真有成器的,资助些,以后这金陵城内消息也灵通一些。 贾赦先去了一趟甄家,虽说知道了甄家的结局,可几辈子的老亲了,来金陵不去,还真是说不过去。贾赦叫人去打听族人的消息,自己向甄家投了拜帖,登门做客去了。 等贾赦在甄家你来我往的一番寒暄,又推辞了甄家的留饭,出得门来时已经下午了。出去打听的人早已等在甄府门前,见贾赦出来立马迎了上去,“老爷,已经打听出来了。”贾赦打断他的话,“等会再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先看看有哪些登门。” 贾赦在外面用了晚饭,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到老宅。刚进门,就有留在宅里的人来说:“老爷,有几位族人来拜见,其中几个知道老爷不在,留下礼物回去了,还有一个现在还留在会客室。” “知道了,清楚留下的是哪一房的人吗” “不清楚,看着30上下了,在来拜见的几个人中就属他穿着最好,看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刚说话的人回道 贾赦听了就问身边的人:“这是哪房的,名声怎么样” “听这说法肯定是四太爷家的,前几年四太爷去世后,家里就没落了,可就在去年,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突然就富起来了。现在当家的这位和老爷平辈,名叫贾攸,今天来的应该就是他了。这人在外边到也没惹出什么大麻烦,就是和族里关系不怎么样。” “这怎么说” “这人很有眼色,从不在外面不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很瞧不起同族的,在族里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几乎得罪了所有族人,不过金陵这边的族人都没什么权势,和都中关系也远了,也只能忍着罢了。” “知道他仗的是谁的势吗” “时间太短,只知道和都中有关系。” “既然是都中,也就那几位了,我去会会他。”贾赦说着往会客厅走去。 贾赦走进会客厅,就有一人迎上来了,“给大老爷请安了,不知大老爷前来,未曾迎接,还望不要见怪。” “没什么,是我未曾通知。” “不知大老爷此次前来金陵做甚,可有什么在下能帮上忙的。” 贾赦听了这话,暗自冷笑,白瞎了有眼色这句话,还没过3句话呢,就开始打探他的目的了,嘴里却回着:“不过是静极思动,在都中呆着无趣,来金陵耍耍,你就忙你自己的去吧,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大老爷这是什么话,好歹我也是这金陵的人,大老爷来了,我理当陪同,今个是晚了,明日我做东,代替留守金陵的族人款待大老爷。”贾攸听了贾赦的话,忙拍着胸保证。 “再说吧,明日我还要去祖坟拜祭,怕是没什么时间。”贾赦见是这样一个人,也没了兴趣。 “哪里的话祭拜又不耽搁晚饭,就这么定了。”贾攸说完就向贾赦告辞了。 贾赦也懒得再说,反正要见见族人,趁这个机会也好,也就默认了。等贾攸走后,就打听其他几房人的事,好为明天做准备。 这边贾攸回到家,他夫人就急忙问道:“怎么样大老爷来做什么,对你的事没妨碍吧” 贾攸不紧不慢地回答:“这有什么,我早说过就大老爷的样子,怎么可能知道什么,那府上做主的可是二老爷。大老爷不过是来游山玩水罢了,等我明天招待他一番后,就往平安州去,你在家里警醒一些,不要说漏了嘴。” “这我知道,不过这事说得准吗只是走一趟就给这么多东西。我总感觉不太对,偏偏这时候大老爷又来了金陵,要不还是算了。”贾夫人担忧的说。 “这有什么,不过是跑跑腿的事,要不是我年前跟着送年礼的去了一趟都中,这差事可轮不上我,再说了人家府上可是家大业大,这点东西算什么你是没看到,就连府上的管家都是大院子住着,还有人伺候呢。以后我跟着二老爷办事,好处多着。”贾攸一脸不在乎,“要不是你听说大老爷要来,非叫我等他来了走着一遭,我现在早在路上了。反正你不要出去乱说,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找关系截了这好事,我们一家都要和西北风。” “是是是,都听你的,是我想多了,去休息吧”贾夫人说着拉着贾攸进内院去了。 第10章 金陵 贾赦次日一早就带着贾琮去了祖坟祭拜,回来后就有贾攸派人来请。贾赦叫邢夫人带上迎春就赴宴去了,到了贾攸家一看,在坐者寥寥无几,应当都是是于贾攸交好之人。邢夫人带着迎春进了内院,贾赦则带着贾琮和这群人搭上话了。 “我尝听父亲提过在金陵有12房人,今日怎么就这么几位” “大老爷有所不知,其他人忙于生计,怕是得不了空来。自府上搬去都中之后,那群人就不知上进,如今也只勉强糊口罢了,就不请来碍眼了。”贾攸忙解释说,“此次前来的都是知上进,家中过得去的。” 贾赦听了,只做不知,“你有心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只要思上进,自然有个前途,其他的不提也罢。” 一时间,众人把酒言欢,好不自在。直到夜以暗了,众人才散。贾赦带人回到老宅后,就叫人明日把今天没赴宴的选几个说得上话的带到府里来。 第二日,贾赦见了几个族人。从他们嘴里知道,自从荣,宁二府搬到都中后,一应族产都往都中转移,留下的几个庄子也是都中的几房人自己派人管着,金陵的12房本就和两府关系较远,如今没了族里的分红,也没个进项,自然是越过越穷。只有几房和都中关系好些的,仗着都中的势,平日里得些小官,商贾的孝敬,日子倒是过得还行。 贾赦知道就是都中的几房人平日里都是指着两府的施舍过日子,这金陵的想来更是不堪了。又细细询问这几年金陵这边的庄子出息如何。几个族人本就是想靠着贾赦得些好处,哪里还有隐瞒,只说这几年风调雨顺,收成好的不得了。又告诉贾赦,族里的几个庄子上都又加了一成租子,如今庄户只得两成,碰上好收成还能吃上饭,要是有个什么天灾,就要卖儿卖女了。族里的都是宁国府在管着,贾赦可插不上手,顶多回去时提醒贾珍一声,只说金陵几个庄子都贪了他的就行了。贾赦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那几个庄子,连续几年给他诉苦,不是天灾就是*的,应当是得了不少吧。 贾赦听了几个族老的话想了想,才开口道:“你们今日求上门来,应当是想找一个出身,我也不瞒你们,我此次回来,就有大量购置祭田的打算。祭田的出息都算族里的,不过田契我是要拿在手上的。以后靠着这些出产,你们应当生活无忧才是。另外我打算就在这老宅里收拾个院子出来,请几个先生,族里的小孩都可以进学,求一个出身。” 几个族老忙俯首称谢不止。贾赦也不客气,接着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将来要真有人出仕,也有我好处。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办这个家学,是为了教养下一代,凡是认真求学的,都可到家学里免费学习,不过要是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一概撵了出去,绝无二话。省的带坏其他学生,把家学搞到乌烟瘴气。我每年都会派人查看,你们也别想瞒我过去。” 见几人听清楚了,贾赦又接着说:“以后你们不用为生计发愁,也别给我惹事了。耕种祭田的族人或是佣户都要照顾到,别传出什么骂名来。还有要真投了我,就给我好好做事,盯住了那几房得势的,小事到还罢了,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马上给我送信。我和都中的关系是不融洽的,要是让我发现吃里扒外,犯了老爷我的忌讳,可别怪我心狠。现在你们回去好好商议一下,想清楚了,我走之前给我一个回复。” 送走几位族老之后,邢夫人就听到消息赶来了,“老爷,不过是些落魄户,至于吗你还真打算买祭田,然后把出息都送人啊” 贾赦听了,也不看邢夫人,只说道:“你个内宅妇人懂些什么我这也是给我们留条后路,再说好歹和我同出一源,他们得了,总比那群刁奴拿了好些。” “老爷这是说什么话什么后路不后路的,听着就叫人丧气。”邢夫人听着就不愿意了,急着反驳道。 “你看看都中的几房人,不是靠着宁国府就是二房的,而且大多醉生梦死,没什么出息。金陵的这几房虽然落魄了一些,可名声还好,现在施恩于他们,将来他们要是真有了出息,那就是我们大房的助力,要是没个担当的,也不过是一些口粮罢了。再说,祭田是抄家都不会收走的,把这些挂在族里,将来我们也有一个退路。田契都在我手上,也不怕他们贪了去。” “我是不懂这些,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别吃亏就行了。”邢夫人道。 “这两天我叫你查的都查清了吗”贾赦想起清理老宅的事。 “早查清了,老宅这群人胆大着呢,估计是想着天高皇帝远的,连遮掩都没有,稍微一打听,做的那些烂事就全翻出来了。什么吃酒赌钱算是小的,每年拨下来修缮老宅的上万两银子,都被拿着置产了,如今个个都是地主呢。”邢夫人道。 “修缮哪用的了怎么多钱,怎么会拨这么一大笔银子下来”贾赦听了就感觉不对了,不过是修缮一下怎么会有怎么大笔支出。 “这留下的都是老太太的人,估计是老太太觉得不会有人欺瞒,每次都是这边报多少,老太太就叫给多少。” “你把证据的收好,明日就把这些人全给我卖了。他们那些东西正好给迎春当嫁妆。”贾赦恨声道。 “他们的庄子,别院都是些好位置,平日里可都是想买也买不到,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买到的。”邢夫人一听都给迎春,心里就有些不愿意了。 对于贾赦而言,梦中之事就像上辈子一样。迎春的悲剧是自己和老太太赌气造成的,心里自然有几分补偿的意思,听出邢夫人话里的酸意也不在乎:“他们总有他们的道,你管这么多干嘛” 邢夫人不敢再说,只是对贾赦如此行事还是有些担忧:“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可都是她的人。” “我叫你收集证据是干嘛用的,就是为了堵她的嘴的,你可给我收好了。还有你这几天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充做家学,其他的等我们走后全给封了,只每年修缮一下就足够了。” 贾赦之后又问了一些迎春和贾琮的事,邢夫人也一一回答了。 接下来几天,贾赦把自己庄上的蛀虫清理个干净,又买了大量的奴才丫鬟。把金陵城里的人牙子都乐开了花,一边不要钱的得到大批人,一边又把手上的人都卖了,可以说是赚翻了。贾赦把抄出来的家财一部分分给庄户,剩下的全部装船准备运回都中。要知道金陵的东西在都中也能卖个好价钱,反正在都中他也有不少铺子。 这些新买的奴才卖身契全在贾赦身上,又看到他发落人不留情的样子,一个个都发誓绝不敢有二心。贾赦可不管那么多,有问题再换就是了。先遣了几个随从带着这些奴才上京,好替换被王熙凤发落的那些眼线。自己则在金陵开始大肆采买祭田,可以说是把整个金陵城的惊动了,都说贾家大老爷好大手笔。贾赦是不管外面的议论,他只知道有了这些,以后就有了保障。 忙了大半个月,总算把该干的事都干完了,贾赦把投靠他的8房族人安置好,就挑了一个吉日,准备往扬州去了。 第11章 重回扬州城 贾赦处理完金陵的事,就乘船往扬州行去。一伙人兴致都很高,贾赦是因为没了后顾之忧,邢夫人是因为得了一大笔外财,迎春则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好姐妹了,贾琮就简单得多了,他看到大家都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待到扬州城,早有林府下人前来迎接。等到林府得知林如海在府衙,大家也就不客气,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林如海沐休在家,贾赦去他书房找他,就看见一个和贾琮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在他边上。林如海见贾赦进来,就叫他拜见贾赦,然后叫人带他下去了。 “内兄刚看此子如何”林如海请贾赦坐下,一番客套后就询问他。 “就那么一会儿,如何看得出来,不过看着到是挺懂事的,就是有些老成。”贾赦想了想说。 “他如今父母双亡,又被几个亲戚当包袱扔来扔去,懂事,老成些也是正常的。”林如海感叹道。 “父母双亡,又没什么牵挂之人,如何你是想过继不成” “没错,前些日子内兄的话让我想了很久,我已是这般年纪,不可能续弦了,唯有过继一个子嗣,等我过去之后,玉儿也有个依靠。”林如海停了停,又开口,“内兄走后,我就派人到苏州暗访,看有没人能满足我条件的,然后就带回他了。” “既然那边亲戚不是慈善人,会不会缠上来” “内兄是没过个苦日子,连自己都养不活时,谁愿意养个拖油瓶他那几个亲戚到也不是什么无赖,只是没办法罢了。我给了一笔钱,他们自然是感激不尽。” “我是没过个什么苦日子,可也不信会有主动放弃好处的。你给了一笔,自然想着第2笔,你看着吧。”贾赦听了这话是十分不屑。 “哪有人会像你说的这般,再说给一笔钱不过是了却那点情分罢了,哪还有第二次” “那是你的事,我不过是白操心。”贾赦道,“外甥女那边怎么说她可愿意” “玉儿自然是愿意的。她一个人也孤单,能有一个兄弟很是开心。”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开祠堂过继呢” “这先不急,我想着先让玉儿和他多处一段时间,感情再好些。我打算年底进京,只要在上京之前开祠堂就行了。另外内兄上次不是提起为琮儿延师的事情吗,我看不如就先让他留在我府里和煊儿一起,待我来日进京时,再送他回府上。” “自然是可以的,由你这个探花郎启蒙,是琮儿的荣幸。”贾赦满口答应,随即又问道“‘煊’是那孩子的名吗” “林煊,从我往下一辈从火字,我就给这孩子取名煊,就叫林煊。还有玉儿我也给取了名,就叫林熳,到时候两个孩子的名字一起写进族谱。我也就儿女双全了。”林如海笑着开口。 “玉儿竟然没上谱,这是怎么回事”贾赦奇怪地问林如海。 林如海一脸无奈的说:“玉儿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病弱,当初怕她压不住,也就一直没上族谱,如今让他们姐弟一起,也是希望煊儿能护着他姐姐。” “你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我就不再多言,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在林煊上族谱前,不要让都中老太太知道。”贾赦不等林如海回答,“你要知道,如果外甥女要是没有兄弟,将来嫁给贾宝玉,林家家财大半都会是贾家的,或者说是二房的。都中的人不会有人想你过继子嗣的。” “哈哈,我观内兄行事,贾府不像没钱啊,应当不会看上我林家微末之财吧。”林如海一听,果然不相信,只当贾赦说笑。 “我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是祖母留给我的。祖母去世时就知道老太太不会宽待我,把她的东西全留给我了,不止庄子,铺子,还有不少古籍珍奇,都在祖母的别院里。我自然是不缺钱花。”贾赦说,“还有,如海你不是忘了吧,二房迟早要分出去的,荣国府应当是属于我的。” “这,我一时忘了,内兄还望见谅。” “我早习惯了,都中可是大部分人都把二房当成荣国府的主人,不过这也是他们想要的吧,把我这个正主完全遗忘了。行了,我不想说这些。” “内兄好言相劝,如海定当从命。” “那是你的事,我现在有事和你说。”贾赦摆摆手。 “内兄直言就是。如海一定洗耳恭听。” “我听说扬州的林园很美,不知如海有没有办法帮我买下一个”贾赦听了林如海的话,立刻直言相告。 林如海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问题,顿时有些打懵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扬州的园林一向造价不菲,而且都在那些大盐商手上,他们可不缺钱。这事不好办啊。” “既然是盐商,你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你开口还不好说,我又不少他们钱”贾赦回答。 林如海无奈得答应试试,才结束了这次谈话。 贾赦又在扬州停留了一段时间,直到买到了满意的园子,才准备打道回府。 林如海带着贾琮,林煊还有林黛玉到码头相送。贾赦抱着贾琮嘱咐:“在这边要听你姑父的话,不许调皮,知道吗。”“父亲,琮儿知道的,我会好好学习的。”对于贾赦的话,贾琮一直都是万分听从的。 “琮儿一向都是懂事的,内兄就放心吧。”林如海见状笑着说,“不过内兄可不要忘了我的事啊。” “放心吧,我会找人替你说话的,你今年一定能换了这位置。就算是为了琮儿,也得把你给弄到都中啊。我回去就帮你收拾宅子,等你到了就可入住。” “那就多谢了,内兄一路走好。” 贾赦在外边过了几个月,终于回到都中,只不过走的时候是5个人,回来时就只有3个人,最重要的是没有把林黛玉带回来,还不知道回去时,怎么面对老太太的责问呢。 第12章 贾赦到码头时,大房的车早就等着了。十几辆大马车,就是为了他带回来那一大船的货物。贾赦早就叫人把东西分类好了,眼下先把要带回家的装车,就是这样,等装好东西就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贾赦可等不住了,给了一笔赏钱,叫码头的帮工连夜做事,又留了几个人在码头看着,别把运到各个铺子的货物给搞混了。贾赦安排好这些,就带着人直接回家了,马车直接驶进了大房的黑油大门,半点都没惊动正房那边,贾赦可不想让那边知道自己带了多少东西回来。 次日清晨,贾赦就带着大房的几个人,抬着一箱所谓的礼物就去正房给贾母请安了。贾赦并没有给正房写信通知,昨天夜里也是轻手轻脚的,没有惊动这边,所以这边根本不知道贾赦等人回来了,贾母听到通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到贾赦进来时,顿时恁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老大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和我这老婆子说道呢,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贾母一开口就是责问,贾赦也不在乎:“路途上的事谁也说不准,就不叨扰母亲了,再说昨日到码头时就已经很晚了,也就不好打扰母亲休息了,这不,一大早儿子就带人来看你了。” “你平安回来就好了,你出门在外的我也不放心,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省的要我这把老骨头为你操心。你是不知道,你在外边这段时间,我是日日担心,整日里没什么精神。”贾母是对贾赦的回复很不满意,这个儿子一向都很听自己话的,如今却对自己有所隐瞒了,让她心中有些不安,干脆打起了感情牌。 贾赦听了这话,知道要是以前的自己,肯定是感动了,只是现在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了。看了一眼貌似恭敬地站着的王夫人,贾赦就激动地对贾母说道:“儿子回乡祭祖,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家中有二弟和弟媳照顾着母亲,竟然还让母亲精神不济,如此操劳,可是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当的母亲和儿子直言便是。” 贾赦话里直指贾政不孝,贾母自然听出来了,“这关政儿什么事他每日都要当差,已经够辛苦了,还日日给我晨昏定省,哪有什么不当再说你这弟媳,你把自己媳妇带走了,每日里都是她照顾我,你这是说什么胡话” 贾赦知道贾母是不会说出贾政的坏话的,也不在意,本就是想刺刺她罢了。“母亲说的是,是儿子妄言了。”贾赦对于向贾母认错可是轻车驾熟。 这边正说着话,外边进来一个小丫头禀告:“老太太,薛姨妈带着宝姑娘给您请安来了。”贾母正觉得和贾赦话不投机,心里不舒爽,听了这话忙叫人进来。 “给老太太请安了。”一会子功夫,薛姨妈就带着薛宝钗进来了。贾母连说好,又给辞坐。见二人俱坐了,才指着贾赦说,“这是我大儿子,你们来时,他带着家人往金陵去了,正好给错过了。他是不干事的,你们也只见过就罢了。”说着有介绍起了薛姨妈娘儿俩,“她们是我们家的老亲薛家的,如今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贾母给两边介绍完,就拉着迎春说:“都是老亲,你也只跟着你妹妹叫姨妈吧。”言毕就叫迎春见礼。 迎春刚要开口,就被贾赦给制止了。“什么姨妈,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一门亲戚还有暂住,那是得多久”贾赦自然知道薛家的来历,不仅王熙凤早就写信说明了,更是在梦中知道了他们家的结局。他们相对于贾家也是受害者,贾赦对她们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不过在他家里做客,还要他女儿先行礼,这是什么道理。贾赦知道是贾母想落他面子,自然要回敬一番。 贾赦这话一出,全场俱静。还是贾母先开口:“你嚷嚷什么这是你弟媳的妹妹,也是琏儿媳妇的姑妈,叫声姨妈怎么了还有人是我留下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贾赦完全忽略了贾母的后面的话,只说道:“大房的称呼,怎么好随着二房,就算要叫也是随她嫂子叫姑妈才是,哪门子的姨妈呢”贾赦说着又转过头对薛姨妈说,“你也别在意,只是我们家关系乱,大房二房的关系还是弄清楚的好。你说是不是” 薛姨妈被贾赦说到这份上,还能说什么,只含笑点头说是。贾赦见她点头了,才对迎春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叫薛太太也行,随你嫂子叫声姑妈也可。”他这话一出,在场的谁都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了,大房不想认这门亲戚。 按说贾赦这么落薛家的面子,王熙凤应该恼才是。可是王熙凤却想着薛家来荣国府也有几个月时间了,却整日奉承着贾母和王夫人,对自己却不过见面到声好的情分,话都没说几句。贾母也就罢了,是长辈,荣国府的主人,奉承些也没什么。可是王夫人在王熙凤眼中是鸠占鹊巢之人,和王夫人可以说是面和心不和,王熙凤是多要强的一个人啊,薛家的做法在她看来就是站在二房那边,踩她面子,因此她可是更希望迎春叫声薛太太,不认大房这门亲戚,也落落薛家的面子。 迎春听了贾赦的话就要上前行礼,薛姨妈哪还敢让迎春开口,要是迎春真叫出薛太太来,没面子的可是她。迎春看了一眼贾赦,也就顺势退回来了。被贾赦这一弄,屋里的气氛真是分外尴尬。贾母言自己累了,就要赶人。 正好这时,贾宝玉衣衫不整地就闯了进来,嘴里喊着:“林妹妹回来了,在哪里,在哪里”原来袭人伺候他起床时说大老爷回来了,他是知道是贾赦带走林黛玉的,现在他回来了,自然想着林黛玉也回来了,等不及袭人穿好衣服,就跑了过来。后面几个丫鬟根本拉不住,只能跟在后面跑。 贾宝玉喊完才发现薛宝钗也在,林黛玉不在的时候,就是薛宝钗陪着她的,虽然老是让他学些经济仕途让他厌烦,可处了几个月,到底是有感情的,现在自己这副样子让她看到了,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呐呐地叫了一声宝姐姐,然后也不给众人说一声,就又跑了出去。 看到贾宝玉这番行为,众人脸上可以神情各异。还没等贾赦反应过来,贾母就想到了,开口诘问:“老大,我总感觉少了什么,经宝玉提醒,才想起来,我的玉儿呢你带走了她,却没带着回来,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贾赦不紧不慢地回着贾母的话:“母亲别急,听我跟你说。”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王夫人才开口,“玉儿的心情一直不怎么舒畅,我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这才带走了她。后来到了金陵,她说想父亲了,我就派人送她到扬州去了。等我打算回来时派人去接,我的人就带着妹夫的话回来。” 贾赦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贾母见贾赦不开口,就催促道:“什么话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还不快点说。” 贾赦这才开口:“妹夫说‘他想女儿了,就留玉儿在家了,等年底进京时,再带玉儿给母亲请安。’我想着这话也是,就自己回来了。” “你说如海要进京了”贾母听到的重点就是进京。 “这儿子不清楚,不过是传妹夫的原话罢了。” “如海这么说,应该就是了。”贾母听到想要的,就让人散了。 回大房的路上,邢夫人对着贾赦说道:“老太太果然没提起琮儿,老爷真是料事如神。” “她连我都不在乎,还能想到我的庶子你记着,等如海进京时,先把琮儿接到大房,今日老爷我的话就算瞒过去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们这次没去过扬州,知道不” 迎春和邢夫人都应下了,贾赦又对王熙凤说:“你做的不错,大房可不需要那些耳报神。琏儿在军中努力,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今你可要把家给他看好了。” “老爷,这我知道。”王熙凤现在对贾赦可是刮目相看,对着贾母说瞎话,竟然面不改色,还说的头头是道。看刚才的话就知道贾赦这次出去绝没那么简单。不过王熙凤也相信,对自己只有好处的,自然不会多嘴。 第13章 大房这边是一片和谐,其他地方却不一样了。 王夫人是受了一肚子气的回到房里,刚刚贾母把她留下来骂了一顿,就因为贾赦那番暗指的话让贾母以为林黛玉不回贾府就是因为她。不过林黛玉不回来正是她想的,所以挨一顿骂她也认了,到没什么好气的。 真正让她生气的贾赦那番行为,根本是在打她的脸,贾赦不认薛家这门亲戚,不就是在暗示她不是荣国府的人,或者是二房不是荣国府的人吗。王夫人早就知道就凭两房的关系如果贾母去世,贾赦一定会要二房搬出去,所以先是让王熙凤嫁给贾琏,以控制大房的继承人偏向自己,又一直在管家时贪墨公中的钱财,就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王夫人一直奉承着贾母也是为了贾母的私房罢了。愿意贾宝玉住在贾母那里,也是想加一个筹码,就是为了让贾母更疼贾宝玉,舍不得他受苦,到时贾母一定会把私房都留给宝玉的。王夫人又想到了王熙凤刚刚在正房的沉默,心里更是恼怒,难道薛家人不是她亲戚吗贾赦说那些话不也是在“攻击”她吗。她却意外的闭口不言,仿佛赞同贾赦的话一般。王夫人隐约感觉到了王熙凤的不一样了,好像已经和她离心了,可平时也看不出来啊。王夫人摇头不再想这一可能。 王夫人的念头一转,就想到了贾宝玉。对于贾宝玉刚刚的表现她可是很不满意。她的宝玉,竟然一直惦念着那病秧子,想到贾母那亲上加亲念头,就觉得难受。她刚嫁进贾家就受贾敏的气,直到贾敏出嫁了,才算好一点,现在贾敏死了,她的女儿又想嫁给她的宝玉,她忍贾敏也也就算了,难道还有忍她女儿吗。王夫人感觉今天就没一件事如意的,而且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还不是荣国府真正的主人。贾赦不知道,他今天的行为激起了王夫人心中一直隐藏的念头,她要留在这府里,成为名正言顺的主人。 王夫人是受了一肚子气而梨香院那边,薛姨妈和薛宝钗同样是心不顺的很。两个人正坐对刚刚的事生气的时候,薛蟠正好回来了。薛蟠虽然混,但是对于母亲和妹妹还是很关心的。“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给老太太请安去了吗”薛蟠见两人一脸的不高兴,不由地询问道。 薛姨妈是知道薛蟠脾气躁的,怕他冲动,就说没事。薛蟠自然是不信,就转头询问薛宝钗,薛宝钗毕竟还小,因为贾赦的话心里正委屈着呢,见薛蟠再三问询,就把在正房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薛蟠听了,就要去找大房的晦气,薛姨妈忙制止,说住在人家家里,还是安分一点好。薛蟠听了又吵着要搬出去,薛姨妈自然是不愿意。 薛蟠急了,就指着薛姨妈说道:“当初我说不要住在这里,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住,可你偏要攀这高枝,应是住下来了。现在人家都开口赶人了,你还不肯走,是留着被人说闲话吗”薛姨妈心里本就是一肚子气,听了薛蟠的话,马上爆发了:“我攀高枝,我不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惹是生非,我现在用得着受这气吗”薛蟠见把母亲惹火了,也不敢开口了。 倒是薛宝钗开口了:“妈,哥哥说的也没有错,我们还是搬出去吧。” “你舅舅正好外任了,我们在京都又没什么关系,住在这里也是为了借着府里势,让我们的生意好做点。还有你们两个的婚事,也要靠这府里。” “可是大老爷的态度。”薛宝钗迟疑地问道。 “这没关系,留我们的是老太太,现在府里做主的也是老太太,大老爷平日里都是不管事的,只要我们不主动撞上去就好了。”薛姨妈说道。这事就算是这样过去了,只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些想法。 这两边都出了状况,在贾母正房,同样是不得安宁。贾母听贾赦说林如海要回京,按惯例来说,肯定是要升官的,就更加坚定了两家亲上加亲的想法。正想着如何向林如海开口和说服二房的时候,贾宝玉就整理好服饰回来了,他见正房的人已经都散了,又得知林黛玉留在扬州,没有回来后,就开始哭闹了。贾母只好停下思考,开始哄贾宝玉,说马上派人去接,才算是哄好了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除了贾赦偶尔和贾母发生一点小争执外,日子过得很平静。这一天,北边传来消息,战争爆发了。 第14章 流言 这一年已经临近年关,北方却传过来一个令人吃惊消息,战争爆发了。除了早有准备的贾赦,荣国府众人都大吃一惊,这年关打战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是王熙凤细心,仔细询问到底是北方哪里打战,这一问让王熙凤的心都凉了,原来发生战乱正是贾琏所从军的地方。 贾琏所在的地方要打战了,这个情况让荣国府众人的小心思齐飞。只要是贾琏在荣国府的位置太正了。他是贾赦唯一的嫡子,也是爵位的继承人。要是他出了一个万一,那爵位花落谁家可就不好说了。大房的人自然是祈祷贾琏平安归来,王夫人却仿佛看到了自己留在荣国府的机会。 王熙凤自从知道贾琏要卷进战事就一直心神不宁,生怕贾琏出事。平儿见王熙凤这样子,就劝慰她,“奶奶不必忧心,二爷必然会吉人天相,得立战功回来的。到时给奶奶挣个诰命,奶奶岂不风光。” 王熙凤可没平儿这份自信:“你知道什么这打战惯是刀枪无眼的,连那身经百战的将军都不敢说一定无事,何况二爷。他从军到如今不过一年,以前在家不过是跑跑腿,其他时候可都是娇生惯养着的,说白了就是一个纨绔,哪里见过什么血肉生死” 平儿也被王熙凤这番话吓住了,不过到底脑筋转得快,“二爷不是有他舅舅看着吗,他必不会看着自己的外甥出事吧。再说要真这么危险,老爷也不会让二爷去了吧,他可就我们二爷一个嫡子。” “老爷叫二爷去时可是太平得很,自然没什么危险。要是二爷躲着他舅舅边上,可就没什么功劳可得了。”王熙凤点点平儿的脑门说道,“不过要是二爷真能立下功劳,我也就算熬出来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了。”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边有什么声音。 王熙凤叫平儿出去看看,只一会就看到平儿急匆匆地跑进来,还没站稳就开口说:“奶奶,是老爷派来的人,说是叫你过去,有二爷的信到了。” 王熙凤听到这里,哪还坐得住,起身就往贾赦处走去。平儿见了忙追上去,拉住王熙凤说:“奶奶,是在太太的正房。”王熙凤有了这一缓冲,心倒是平静下来了。 王熙凤到了邢夫人的正房,正好迎春也接到消息过来了,两个人就一起进屋。贾赦看她们两个来了,就拿着贾琏的信先递给王熙凤,“你自己看看吧。”王熙凤只认识几个字,正好迎春也未看,就叫迎春念了。 贾琏的信不长,意思也挺简单,不过就是‘战争是真的开始了,边境已经开打了。不过他入伍时间不长,舅舅怕他出事,就把他安排在身边,先感受一下什么是战争。舅舅说这场战怕是要打不少时间,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怕家里担心,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又说时间紧没机会给大家都写,只这一封让全家都安心。另外,就不要写信给他了,他怕是接不到。’有了这封信大家紧绷的心算是松弛下来了。 贾赦把信交给王熙凤保管,自己走了出去。说不担心绝对是假的,贾琏走的时候,把自己北边的几个庄子都交给了贾琏,就是怕有战事时会粮草不济。上次贾琏写信是说带兵把庄子占了,把那些刁奴都冲了军时,贾赦就知道这些东西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可以说把北边的家财都贡献出来了,现在只希望贾琏不要辜负他的期望。他花费这么多,却什么也得不到的话,那就太吃亏了。 王熙凤看到贾琏的信算是把心放下了一半,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都称病没去正房,现在心情松快了一些,也该去给贾母请安了。回房放好贾琏的信,就往正房去了。 王熙凤给贾母请了安,就在贾母处陪着贾母聊天。贾母开始还问些身体好没之类的问题,没几下就转到了贾琏身上。说道贾琏时,王熙凤就想起贾赦说的,不能把贾琏的事告诉正房任何人。自然而然就隐去了贾琏的信刚到的消息。只一脸伤心地说听天由命吧,相信二爷是有福的之类的话。看到王熙凤这样子,贾母倒是不好再说下去,只得转了话头,又留王熙凤用饭。 王熙凤在贾母房里用了晚饭,就告退往家里去了。刚走出贾母院子不久,就听到有人在说些什么且正往这边走来。王熙凤一时好奇,就悄悄躲在一旁,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这一听,可把王熙凤惹火了,原来这几个人竟然说贾琏战死了,自己要守寡如何可怜,府里爵位不知道要传给谁之类的话。王熙凤气得隐不住身形,那几个八卦的婆子看到话里的正主出现在眼前,顿时跪地求饶。 王熙凤指着几个婆子,厉声问:“说,是谁叫你们说这些话的”几个婆子都说并没有谁,只是阖府都传遍了,做事时听到了,也就说了起来。王熙凤听说阖府都传遍了,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叫人把这几个人全家都灌了哑药发卖了,这几个不过是粗使婆子,也没什么后台,下面的人也没谁求情,很快把人拉了下去。 王熙凤原是打着杀鸡儆猴的主意,可是没想到被有心人一说,就成了做贼心虚的证据,流言反而更加猛烈了,都说琏二奶奶威风不了多久了,这是王熙凤绝对没有想到的。 她回到大房就去了邢夫人的屋里,正好迎春也在。王熙凤也顾不上客套,摒退下人就说了这件事。邢夫人和迎春听了顿时呆住了,可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又派人去请贾赦来商议。 贾赦听了这话,反而一点也不担心,还笑着说:“难怪我这几天出门,大家的举止怪异,原来因出在这里。” 邢夫人听了更加担心了,这事都传到外面去了,那还了得,“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快想想办法啊。” 贾赦笑着开口:“放心吧,这信的都是没脑的。这话传的这般广,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你看我们才收到琏儿的平安信,而且琏儿是和他舅舅的信一起送的,比驿站还快。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哪听来的消息,真是可笑。不过做这么多的事总有目的,等着吧。” 王熙凤一听这话就反应过来了,指着正房的方向说:“是那边。” 看到贾赦点头,邢夫人不懂了:“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王熙凤是听到了大部分流言的,自然知道那边的目的了,冷笑着开口:“是爵位,只要现在坐实了二爷的死讯,爵位自然就要换人。等事情尘埃落定,就算二爷平安回来,也没办法改变了。” 贾赦不在乎的站起来,“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我不松口,那边又能怎么样,且等着吧,到时见招拆招。至于流言,等琏儿回来自然就消散了。不过琏儿的消息只能在大房里传,绝不能有一丝机会传到那边去,都给我把紧了嘴门。 第15章 势同水火 贾府的流言是越吵越凶,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大房的动作,可大房众人却安然处之,好像完全不知道有这流言似的,完全不动声色。大房的人可以没有反应,有些人却是等不得了。 一日,贾母找来王夫人,等王夫人一进门就赶走所有的下人,然后朝王夫人怒喝:“你这愚妇,还不给我跪下。”王夫人知道是为流言的事来了,也不惊慌,顺从地跪下了。 “老太太,不知媳妇做了什么让老太太如此生气”王夫人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府上的流言是怎么回事”贾母拿着拐杖就往王夫人身上敲去。 王夫人硬是受了这一下,心里嘀咕‘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要我递梯子罢了。’嘴上却回答:“老太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知道时就已经传遍了,俗话说法不责众,我也不能把全府的人都发卖了吧。” “好一个不知道,这流言可是在你管家时传出来的,你就是这么管家的。”贾母骂道,“你要是管不好,就别管了。” “老太太,这话可不止咱们府里在说,就是外面也都在传呢,想来是采买上的人传进来的吧。”王夫人停了停,又接着说,“既然是外面说的,想来应该是真的,大老爷不说,我们也应该考虑一下了,琏儿去了,总得有个人袭爵吧。” “琏儿要真出事了,老大怎么会不知道”贾母心里还是有些疑虑,两边都是孙子。 “老太太,要是大老爷接到了琏儿的平安信恐怕早就辟谣了,可你看如今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老太太我这都是为了宝玉啊。”王夫人看贾母下不了决心就搬出贾宝玉来了。 贾宝玉就是贾母的软肋,一说起他,贾母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你说的也是,不过这件事还要老大点头,你不要多事,我且他提提,看他是什么意见。”说完就让王夫人退下了。 “宝玉啊宝玉,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贾母等王夫人走后,自言自语地说着。 又过了几日,贾母做好打算,就叫人请来贾赦。等贾赦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老大啊,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贾赦知道正题来了,也恭敬地回答:“母亲说就是了。只要儿子能做的,一定答应。” 听到贾赦的话,贾母才放心,这儿子还是很听话。没了顾忌说话就硬气了:“我叫你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琏儿去了,你的爵位总得有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你过继了宝玉,将来由宝玉袭爵。” 贾赦暗道果然如此,假装气急大声打断贾母的话:“母亲在说什么呢,什么叫琏儿去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府里府外都传遍了还有假我想着让你过继了宝玉也是为了将来有个养老送终的。” “母亲还是打住吧,儿子不缺养老送终的,再说贾宝玉不是也是二弟仅剩的嫡子吗怎么好给了我。”贾赦可不信贾政舍得把儿子过继给自己,就算贾政舍得,王氏也舍不得,这过继应该是老太太自作主张。看来待会要把这事传到贾政耳朵里,就说一个‘卖儿求荣’,不知道贾政会如何应对。 “你二弟还有兰儿,你就不一样了,琏儿可是连个后都没留下。你过继了宝玉,将来也好给琏儿留个跟。”贾母一脸关心地说。 贾赦冷笑着听贾母说完话,才开口:“母亲还是闭嘴吧,你要真疼琏儿,就不会在他拼命的时候还想着断他后路,咒他死。说句实话,我还真看不上贾宝玉,我就是把这爵位带进土里,也不会给他。还有母亲想是忘了,儿子我可还有一个儿子,虽然是庶子,可在我看来,比那贾宝玉不知强上多少倍。”贾赦说完就不顾贾母脸色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不知有想起什么,回头对贾母说道:“母亲你应该庆幸琏儿不是什么主将,不然这流言就不是家事而是国事了。以后做事前还是要三思啊。” 贾赦让贾母找去,一直关注着贾母院子的王夫人马上知道了,在她想来这事是成了,就是怕王熙凤闹了。想到这里,王夫人立马派人去请王熙凤。王夫人的人到时,王熙凤正在教迎春一些内宅之事,听到传话就明白了几分,让迎春找邢夫人去,自己则换了一身衣服去王夫人的正房了。 王夫人一看到王熙凤进来,就迎了上来,拉着王熙凤的手说:“瞧瞧,都廋了,你这孩子这段时间吃苦了吧。”拉着王熙凤做回位子上,又接着开口,“我是你姑妈,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 王熙凤摇摇头说没事。这在王夫人看来,就是强颜欢笑,笑着开口:“在我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放心,就算琏儿不在了,将来宝玉袭爵,你是他表姐,还能没有你好日子过” “姑妈在胡说些什么二爷好好的,你怎么可以咒他。”王熙凤怒道。 王夫人是知道王熙凤的,早料到她会生气,也不慌:“琏儿怎么样,你我都清楚,根本不是什么打战的料,此次肯定是凶多吉少。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宝玉袭爵。你想,宝玉和你是姐弟,岂不比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好。” 王熙凤也不装了,一把甩开王夫人的手,大声道:“姑妈打得好算盘呢,别说二爷好好的,就是二爷有事也轮不上贾宝玉吧。论亲疏,大房有琮儿,论嫡庶也有兰儿呢,反正怎么都轮不到你的宝贝儿子去,你别做梦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也没心情装慈爱了,“你说什么,宝玉生来就是有大造化的,谁也比不上。你就等着守寡吧。” 王熙凤也气恼了,脱口而出:“我家二爷再短命,也比你的儿子长。”王熙凤话一出口,就觉不对了,毕竟死者为大,可也说不出什么软话来,就直接走了。 王夫人也没心情拦人了,听到王熙凤的话,自然想起了早逝的儿子。可不一会儿又想到王熙凤说的可是她儿子,宝玉也是她儿子呢,这不是再咒宝玉吗。 两王的谈话是不欢而散,两个人也算是决裂了。 贾赦离开贾母院子,就叫人传出贾政‘卖子求荣’的话,而且一定要盖过贾琏的流言去。又叫人收集证据,尤其是必须找到流言从二房出来的证据,现在可是分家的好时机。 贾赦吩咐完事,自己也不闲着,就请交好的人喝酒。借着酒醉的时机把贾琏平安,贾母、二房之算计都说了出来。贾赦交好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不过到贾赦这份上,就算是纨绔也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这些人可没什么顾忌。果然不出所料,贾家的事没几天就传遍了上流社会。 大家对于这事早就有一些猜测,不过是不能确定,现在算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所以大家都是深信不疑。二房的名声是没了,就算再怎么解释,先入为主的,几乎所以人都不信。 贾赦顺势和二房决裂,虽然还没正式分家,不过两房不和是路人皆知了,有什么事也不会混为一体了。 第16章 林如海进京 荣国府两房反目成仇,虽说还没有分家,不过也和分了差不多了。贾赦更是找理由连正房都不去了,加上大房一直都是另开门进出的,完全不经过荣国府,在外人看来就是贾赦被排挤出来了,舆论是一边倒地偏向贾赦。 这天,贾赦收到了林如海的信,信中提到皇上已经准了他的折子,他等新到任的巡盐御史到了,交接好工作就可以回京了。贾赦算了一下时间,就算加上送信的时间差,林如海到京也要年后了,看时间是还有一段日子,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备好了。 贾赦叫来管事,“我回京时就叫你派人打理如海的老宅,现在整理好了吗” “回老爷的话,林姑爷家的老宅久不住人,老爷又说要尽善尽美,所以需要大修,还要一些日子呢。”管事恭敬地回答。 “怎么会还没好,我们回来都快半年了,如海年后就进京了,屋子修缮好还要空段时间,怕是赶不上了。”贾赦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不过是要整理一个屋子,就要这么久。 “老爷,是您说要大修的,我们是按图纸来的,那宅子和重建也差不多了,不过老爷不用急,年后肯定能赶上,我叫人加紧时间,也就这几天能完工。”看贾赦急了,管事忙保证完成任务。 “我看如海那宅子还好啊,怎么就到了重建的地步”贾赦奇怪地问。 “老爷是这样的,林姑爷的宅子和老爷你给的图纸有些差异,我当时只和工人说按着图纸来,又因为正好有些事就没看着,等我忙完时,那宅子也拆的差不多了。”管事说道。 “算了,算了,那宅子是如海祖上辞下的,如海如今没爵位,住着是有些逾越,改了就改了吧,反正图纸是如海自己给的。”贾赦说完就叫人下去了。 贾赦知道林如海此次上京多半会先得个虚衔,不过明年是多事之秋,这样也不容易卷进去。林如海现在上京就是向皇上投诚了,以后自然会有前程。就是不知道看到林如海没什么“前途”,老太太还会不会那么坚持两家联姻。 时间是一晃而过,贾赦接到通知,知道林如海大概明日就会到了,就叫邢夫人安排人去码头等着。第二日刚过午时,林如海的船就靠岸了,贾赦安排的人就迎了上去。“林老爷,我们老爷说不方便来见您,就叫我们来帮忙,一方面接三爷回来,另一方面给您带个路。”“内兄多礼了。”林如海对领头的客气一声,就对贾琮说,“琮儿,你先回家去吧,记住等我去你家时,你是第一次看到我。” 贾琮向林如海拜别,然后就跟着贾赦的人回去了。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他早就想了。剩下的人帮着林如海装好车,就往林如海家去了。 几天后,林如海带着儿女拜访贾家。贾母一早接到林如海的拜帖,顾不上怀疑林如海进京了,怎么自己完全不知道,就叫人摆宴,又叫人在中门候着。 林如海带着儿女登门,林黛玉是直接进了内院,林如海则带着林煊去了设宴的园子。 林黛玉进了贾母房中,贾母就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另一边则坐着贾宝玉。贾宝玉一看到林黛玉就激动了,连坐都坐不住:“林妹妹,你总算回来了,以后你还住在老太太这里,我们一起。” 林黛玉已经不是1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笑了一下就要开口,却先听到另一个声音传过来,“宝兄弟这是在说笑呢,林妹妹不要在意。”林黛玉闻声望过去,却是一个不认识的。能在长辈面前先开口,想来也是一个有面子的,林黛玉问贾母:“不知这位是我在的时候没见过,想是我走后来的吧。” “可不是,这是你走后才到府里的。我跟你说这是你舅母娘家妹妹,嫁给皇商薛家的当家人,刚说话的是她女儿,叫宝钗。如今就住在府里。”贾母说道。 林黛玉听了点点头算知道了,薛家算不上林家的正经亲戚,又是商户,林黛玉也就没行礼。 贾母看黛玉没见礼也没说什么,毕竟她自己也看不上薛家的门第。拉着黛玉的手说道:“如今你进京了,就和你父亲一起住府上吧,一家人在一起也方便。” 林黛玉笑着说:“父亲是朝廷命官,哪有住在亲戚家的礼。” 贾宝玉听到林黛玉拒绝,就不高兴了,刚要开口,就被王夫人给喝止了“宝玉,你还在嘶闹,还不去外边陪你父亲待客去。”贾宝玉自然不愿意,扭着身子要贾母留他下来。贾母却想着让林如海看看贾宝玉,到时好提亲事,就劝着贾宝玉出去。贾宝玉见贾母都不站在他这边,只好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贾母见贾宝玉出门了,才开口和黛玉说话:“你老子我是不管,不过你可要留下来好好陪陪我这老婆子。” “黛玉也想留在这里,不过黛玉还要照看弟弟,怕是不能在老祖宗这里躲闲了。”林黛玉笑着婉拒道。林黛玉刚进门就发现大房的人一个都没来,连以前在老祖宗面前极是受宠的琏二嫂子也没在,早就听父亲说过两房恩怨,现在自然就猜到今天肯定是没通知那边,留自己也有拉拢父亲的意思在。 贾母可没想这么多,她就听到林黛玉提到了弟弟:“玉儿说弟弟,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弟弟” “我到扬州时,弟弟就在了,其他我也不知道了。”林黛玉照着林如海的话推脱道。 贾母听到这里,哪还有心思吃饭。林家有后了,却不是自己女儿生的,这不是林家要离了贾家吗。看来两个玉儿的亲事还是要早早定下才好。贾母想着如何开口和林如海提,自然走神来,在坐的也各有心思,这饭也就草草结束了。 林如海在外面散席后，就带着林煊去见贾母，此时贾母处也已经散了席，就剩下贾母和林黛玉在说着话。看到林如海进来，就停下了话头，贾母不等林如海开口，就抢着说：“这就是林煊吧，真是一个伶俐的孩子，如海啊，就让他和玉儿一起住在我这里吧。” 林如海叫林煊给贾母请安，然后笑着说：“家里的事还要玉儿操心呢，再说了煊儿每日还要上课，就不打扰老太太了。” “玉儿还小呢，我可舍不得她辛苦，我是要留下她。” “老太太说笑了，家里的事自然有管事的管着，只是要有个人在内宅镇着，也说不上什么辛苦，我也是想着让煊儿和玉儿多多培养感情。”林如海说道。 贾母看林如海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知道是留不下林黛玉了，想和林如海提黛玉的亲事，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也说不出口，正想着把人支开，林如海就开口了：“老太太，刚刚大舅兄没来，我想去看看他。” 贾母被打断，自然不高兴，而且还是因为和她关系紧张的大儿子，没好气地开口：“他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不要去了，省的气到自己。” “老祖宗，我也想去看看迎春姐姐。”林黛玉看到贾母反驳了林如海的话，就接着开口。 贾母本也就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就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林如海也就顺势告辞了。 第17章 林如海从贾母处出来,就去了贾赦的院子。林黛玉和林煊则是去找迎春和贾琮说话。 贾赦带着林如海到书房叙话,一番客套后,贾赦就问林如海授了什么官。 “礼部侍郎,加封太子少傅,都是没什么实权的官职。只是面上好听罢了。”林如海苦笑道。 “想到了,这应该是宫里博弈的结果了。你现在上京可以说是得罪了太上皇,有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而且这样也好,只要你自己注意一些,就不会卷进去了。过了这关,以后自然就好了。”贾赦安慰道。 “恩候的意思是”林如海惊疑地问。 “今年都中是多事之秋,你本来不应该这时候回来的,只是过了今年,你恐怕也就回不来了。”贾赦知道秦可卿是今年死的,林如海可是和秦可卿差不多时间去的。 林如海自然知道贾赦的意思,太上皇恐怕就今年了,而自己这个上皇的人自然也该让路了。只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也暗自庆幸自己回来了。现在想想没实权也好,自己正好可以好好教导林煊,也不用担心有人拉拢。“不过,府上没关系吗”林如海担忧地问。 贾赦倒是不在乎:“你说现在都中还有哪个人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再说我已经准备分家了。” 林如海虽然才回来几日,不过荣国府的事情也听了不少,当下就点点头:“这么说是没错,不过分家老太太不会愿意的吧。”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如海你是不是在想,我既然知道不可行,为什么又不劝着些那边吧。” “这倒有些,你们毕竟是兄弟,还望内兄解惑。”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听劝,我想他们一开始并不是信心十足的。你是不知道,他们最开始用的是我的名帖,打得是荣国府的名义。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把事情给分开了,让所以人都知道是二房的自作主张。那么,一旦失败死的恐怕就是我了,如果成功得利的是他们。你说我需要这样的兄弟吗” “要真如你的说法,那还真说不过去。” “他们的联络员是琏儿。”贾赦突然开口。 “不是我替他们说话,他们恐怕不会想到这一环接着一环的,既能得利,又不会有害的法子吧。虽然不是很好听,但府上二老爷有些无能是事实。” “你忘了,他们还有老太太站在后面。用不喜欢的大儿子换心爱的小儿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贾赦想到了贾母作证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授意来给他的好儿子开脱。虽然有心人都知道事实,不过连自己的母亲都开口了,他们也自然不会给没交情的自己说话。贾赦想到贾母的行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恩候,你怎么了”林如海突然发现贾赦的脸色不对。 “有些不舒服罢了,如海今天怕是不能留你了。”贾赦被林如海惊醒,不过也没有聊天的兴致了。 “那恩候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林如海猜贾赦是知道贾母的行为,有些伤心,也就告辞了。 林如海带着儿女回去了,贾赦等林如海走后就让人把收集到的二房罪证拿过来。证据早就拿到了,只是当时是正月里头,不好说这事,现在出了正月,有些事该解决了。 第二日,王夫人和薛太太在王夫人的房里说话,薛宝钗坐在下头做针线。她们两个的话题自然是薛太太昨日才见到的林黛玉。 “我是一看到她那病秧子身体就恼,可恨老太太还想把她嫁给我的宝玉。”王夫人先开口了。 “老太太有这想法也不奇怪,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想让她留在身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林姑娘看着就是不懂结交的,有高高在上,恐怕不是什么好人选。”薛太太可一直记着昨日林黛玉对自己的态度,这不就说上了。 “我还能不知道这些,她好歹在我们府上住了快半年,每天眼皮子下走动呢。左右我才是宝玉的娘,我是绝对不会让一个病秧子进门的。”王夫人转头看到薛宝钗,“我们宝钗这样才是我喜欢的,看着就是身体健康的,又贤惠。你也不要舍不得,就给了我的宝玉吧。” 薛太太听了这话一惊,就开口试探道:“姐姐说什么呢,宝玉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还惦记上我的宝钗了。” “什么样的也比不上宝钗啊。我说的可都是诚心的。”王夫人接着开口。薛宝钗听到这里,不敢再听忙羞红着脸退了出去。王夫人看到了,指着宝钗说道,“瞧瞧,还害羞上了。” 薛太太本来就羡慕荣国府的做派,见王夫人说真的,也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姐姐的话妹妹自然是不敢怀疑的,不过宝钗可比宝玉大了3岁,还有老太太不是一直属意林家姑娘吗。” “我就想着宝钗大一些,能照顾宝玉,平日里也能劝诫着他。至于老太太,我这个亲娘的话总比祖母的话管用,你就放心吧。” 薛太太想着也是,可没祖母越过亲娘给孙子定亲的,两个人算是口头应下了亲事。薛太太应下了亲事,又想到了贾宝玉的态度:“那林姑娘到底怎么样我看宝玉可惦念着呢。” “还能如何,三天两头生病,整日里就知道玩闹,女孩子家该做的事一样不做。她和宝玉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宝玉是个念旧的,自然挂念着,日子久了也就忘了,你就放心吧。”王夫人一提起林黛玉就是一脸不满,觉得是她勾引了自己儿子,惹得宝玉对她念念不忘。王夫人现在有些感激贾赦把林黛玉带走了,这才几个月就这样了,在留她住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薛太太可不知道王夫人心里在想什么,薛宝钗的事算是解决了,她有想起了薛蟠的亲事:“宝钗一向惹人喜爱的,我是不担心。可现在我家里可还有一个呢,我想着找一个官家小姐,也好管着他。姐姐可有什么门路。” 王夫人听到这里,就想到前些日子来求庇护的皇商夏家。这夏家也是皇商,如今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和薛家结了亲,那势必会并入薛家,到时有两家之富,宝玉也不用愁了。想到这里,王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我知道你心气高,想娶一个高门给蟠儿,可你也不想想,会嫁入商家的不是不得宠的就是庶女,连份体面的嫁妆都得不到,你就求了一个名。” 薛太太一想也是,当初要不是王家想要控制薛家之财,两家又是沾亲带故的,自己可不会如此低嫁。真要是给蟠儿娶个高门的,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呢,还好姐姐点醒了自己。“那依姐姐的意思该如何呢” 王夫人见上钩了,也不隐瞒:“我是知道都中有一户桂花夏家,和你们家一样是皇商。不过他家当家的早逝,就留下一个女儿。他那女儿也是能为的,管家算账是样样行。” 薛太太听了有些心动了:“真有姐姐说的这般好” “你们两家都是皇商,也算是门当户对,那女孩平时就帮家里打理生意,将来也能帮衬着些蟠儿。最重要的是夏家就一个女儿,这嫁妆可不会少。” 王夫人的意思薛太太自然是明白了,“听姐姐这么一说,倒是一个极好的人选,只是不知道定亲了没” “我会和你提,自然是还没有的。我家和夏家也有几分交情,只要妹妹同意,我就找人去说合了。” 薛太太早就心动了,听到这话就想开口,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门外小丫头喊话“太太,老太太要你马上去她房里。” 屋内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事,这么急。王夫人开口问道:“知道老太太有什么事吗” “来的人没说,只说要太太马上过去。” “知道了,我马上去。” 薛太太也开口告辞:“姐姐有事就先忙吧,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你就先回去吧,我说的那事你好好想想。”王夫人也不再留人,换好衣服就往贾母屋里去了。 第18章 分家 王夫人换好衣服就去了贾母正房,她到时大家都已经在了,大房5个人一个不差地坐着,贾政,贾宝玉,李执母子甚至连探春、贾环都在。这么算来荣国府的几个主子都到了。 贾母见王夫人到了,也不等她说话就叫她坐了,然后朝贾赦说话:“现在人都到齐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原来今天这出是贾赦要求的,昨天林如海离开后,贾赦就决定马上分家,连一天都等不得了。今天贾赦算着贾政回来了,就带着大房的人来到贾母这里,要求贾母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只说有重要的事要说。贾母见他说的严肃,以为真是什么大事,就把人都叫过来了。 贾赦见人都到齐了,也不耽误:“今天把人都叫过来,也是简单,就是看今天天气不错,分家吧。” 除了大房的人早就知道外,其他人都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贾母可没想到贾赦一脸严肃就是为了分家:“老大,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早说过只要我活着荣国府就不准分家。”又冲着邢夫人怒骂,“老大家的,你也是,不好好劝着丈夫,还跟着起哄,这是想干嘛” 贾赦叫人把收集的证据拿进来,扔到贾母面前:“看看二房干到好事,贪墨公中钱财我可以忍,放利作死的也是二房,唯独诅咒我儿子我不能忍。我可不会留一个盼望着我儿子死的人在自己家里。” 王夫人做的事贾母早就知道,也算是默认的。不过现在大房的人俱在,也要做做样子。贾母把手中的纸直接扔到王夫人脸上:“老二家的,看你做的好事,还不给我跪下。” 王夫人一听到贾赦的话,就知道事情败露了。看贾母朝她发火,知道是在帮自己,也不辩解,听话地跪下了。 贾宝玉看到贾母突然朝王夫人发火,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看到王氏跪着,到底不敢再干看着,急忙向贾母求情:“老祖宗,不知道太太做了什么,要是不严重就看在宝玉的面子上饶了太太吧。”探春看到贾宝玉开口了,也开口求情,不过她比贾宝玉聪明多了,知道是贾赦在找事:“大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就饶过太太这次吧。”只有贾环还小又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傻站在一旁。 贾母看到贾宝玉开口,忙拉着他到边上:“你这孩子就是实诚,不过你母亲是犯了大错,老祖宗自有主张,你就在旁边看着,不要说话。老祖宗现在罚她也是为了她好,以后她就不会犯错了。”贾母可不想贾宝玉搀和进来,因此只让他在边上看着。 贾宝玉还想开口说话,被贾母一瞪,就乖乖走到一旁去了。 贾赦看了贾母的举动是十分不屑,这荣国府里能有瞒过她的事,不过是做戏罢了。再看到贾宝玉不过一个瞪眼就不敢开口了,更是不屑。看到贾探春朝自己开口,自然也没什么好气。“贾探春,想必你小小年纪不知道你家太太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要不是一家人,她现在就在牢里,不是在这里了。这不是你能管的,叫你们几个小的也过来是让你们听到,不是开口的。你还是和贾宝玉一起边上看着去吧,没看到你父亲都没开口吗” 贾母安抚完贾宝玉,正好听到贾赦的话,就不高兴地开口:“老大,王氏是有错,我会罚她到佛堂替琏儿祈福,可老二一直忙着公务完全不知情,再说家丑不可外扬,罚了王氏也就是了,说什么分家,白白让外人笑话。” 贾赦早猜到贾母会这么说,缓缓开口:“我想母亲还没明白,”又指着贾政说,“或者是你没明白,我今天不是来商量的,是来通知你们的,这个家分定了。” “你这个不孝子,说什么呢,父母在,不分家你不知道吗”贾母是真被贾赦的态度气到了。 “可现在父已经不在了,而且母亲,早在几年前我就问过你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三从四德’是什么意思”贾赦可不在意贾母的态度了,他必须在事情没严重时把家分了。要是没了荣国府这招牌,二房停止行事,那还能有个好下场,也算是他这当哥哥的恩德了。 贾政看贾母顶不住了,总算是开口了:“大哥,分家的事以后再说吧,你看母亲都气成这样了。今天就到这里,母亲的身体重要。” “那我要是不答应,母亲是不是就该晕了就和之前一样。我把话放在这里,这家今天是非分不可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大你这是要反了天了”贾母这是气急了。 “我就是反了天了,母亲刚看到东西我还有不少,要是今天不能分家,我就派人满大街去发。不知道这些东西传出去,老二的官还能不能当,贾宝玉还会不会有前途” “你是在威胁我” “一点都没错,我是不在乎名声的,而且这事传出去,臭的也不是我的名,我这个当大伯的,可管不到弟媳妇。母亲的意思呢” “分家可以,不过公中财产平分,老二还是要住在府里。”贾母知道今天是非分家不可了,就狮子大开口。 “财产平分行啊,现在就开库房,看一半有多少,然后再算算被贪墨了多少,看看是该谁给谁”贾赦听了贾母的话,平静地开口。他可知道王氏这十几年得了不少东西,按现在库房平分,谁给谁还不一定呢。 贾赦想到的事,贾母自然也想到了,“财产的事先不提,可老二住府里,你总该答应吧。” “可能吗让他住荣国府,我还提什么分家。我就是要他搬出去才提的分家。”贾赦可不管贾母的态度。 贾母见贾赦如何都不肯让步,也没了办法:“好,公中要分两成给老二,宝玉要留在我身边。” “老太太,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说的是二房一家都搬出去,贾宝玉不是二房的人吗”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不孝顺,还不许我留个孝顺的吗你要是不答应,你就别想分这个家。”贾母也豁出去了,她可舍不得宝玉出去受苦,再说宝玉是个有造化的,必须跟她亲才行。 “那就请族里长辈公证吧。”贾赦急着分家,再说也不在乎那点钱,反正等二房建了那什么大观园,就不会有多少钱了。至于贾宝玉,烂泥扶不上墙,又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性子,留下就留下了。 两房既然把事情都已经商量好了,其他人也就是见证一下,拿着账本分出两成给贾政,天黑前就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等明日贾珍在族谱里添上一笔,两房就正式分家了。 第二天,贾珍开了族谱,在贾赦和贾政处添了一笔,代表贾赦和贾政就是两家人了。贾赦见事情顺利解决了,警告了贾政早点搬走就回房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呢。 第19章 搬家 荣国府里的下人都傻了,二老爷被打败了,要搬出去了,以后府里就是大老爷做主了,那还有他们的活路吗他们以前可都是捧着二房,怠慢大房的,结果现在变天了。聪明的都在找门路,想投到大房一边,没几个人愿意跟着二房离开的。就像娶了王夫人陪嫁的周瑞和吴兴登之类的更是恼怒,他们早已经盖上了二房的标签,必是要离府的。他们早就忘了之前得势的时候了,只记得现在要离了这富贵地。 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去留,薛家人自然也听说了。他们是借着王夫人的光系留在荣国府的,如今二房要搬出去了,自然也就没有理由留下了。 薛蟠早就想搬出去了,知道这消息时就叫人收拾细软了。薛太太倒有些不愿意,她带全家进京就是想有个靠山,如今王子腾还没回京,她能靠的也只有荣国府了。薛太太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把薛蟠,薛宝钗都叫过来商量。 “现在这府里分了家,你们姨妈一家都要搬出去,我们该怎么办”薛姨妈也不绕弯子,直接把心中的话问出来。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搬走,我们家的宅子我早就叫人收拾好了,我们可以直接搬进去住。”薛蟠一直念着离府,现在有机会哪里还肯留下。 “妈,我们就回自己家住吧,姨妈不在了,我们也没有理由住下去。我们当初是打着亲戚的旗号的,现在亲戚不在了,自然要搬出去。”薛宝钗也是赞同薛蟠的话。 “可是还有凤哥儿啊,就大太太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管家的,以后这府里估计就是凤哥儿管了,她可还要叫我一声姑妈,想是不会亏待我们。” “妈,你别想了,大房就是大老爷说的算,一年前他就不欢迎我们,现在也不会,自己不走,还等人来赶吗”薛蟠是一点也不赞同自己母亲的话。 “妈,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一年前凤表姐可就没替我们说话,我看是我们平日怠慢了她,她心里恼着呢” “你们说的都有理,可要是没靠山,我们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这都中哪家铺子没个后台还有你们两个的事,我愁啊。” “妈,我们搬出去这府上不还是亲戚吗又不碍着什么你就是想太多了。”薛宝钗劝到。 “宝钗,就前两天你姨妈说的事,你怎么想宝玉这孩子我看着是不错,你要真嫁过去,你姨妈也不会为难你。”薛太太是想一出是一出。 “贾宝玉,那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薛蟠不等薛宝钗开口就说道。他平日也会请贾宝玉一起玩,早看出他是一个好颜色的。这种人可以一起玩,当妹夫可不行。 “妈,宝玉还小,这事以后再提吧!”薛宝钗红着脸说道。不过她心里还是赞同薛蟠的话的,宝玉都已经11了,可还是腻在内宅,不思进取。再说,她还是想进宫去搏一把,赢了自然好,输了也不枉此生。 薛太太见女儿害羞了,也不说了,反正女儿还可以再留几年。既然决定要搬走,薛太太就叫下人收拾东西,明日就去向老太太请辞。总要赶在二房人搬走之前走才好。 梨香院在收拾东西,荣禧堂里也忙成一团。贾政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考虑搬出去以后住哪里。贾赦就分给他两座宅子,小一点的就在后街,大一点靠近东城门。后街的靠近荣国府,按说住在那里有什么事都方便,可贾政一想到边上都是族人,以前他瞧不起的族人就感觉住不下去。东面的那所大的倒是会清静,可离府里太远了,离皇城也远,他每日去工部都不方便。贾政怎么也下不了决定,怎么想都是府里好啊。 贾政一想到要搬出他住了近40年的荣国府就感觉憋气,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王氏那个贱人,等搬出去后有她受的。贾政是把一切都归咎于王夫人,要不是她做的好事,贾赦怎么有机会把他赶出去。贾政一想到王夫人,就想起贾赦说过王夫人得了不少好东西,既然是贾府得去的,应该都是他的吧。 王夫人在正房安排人收拾东西,住了这么多年,东西零零碎碎的可不像薛家好收拾。贾政过来的时候,王夫人正觉得累了,坐着休息。贾政一进屋就像王夫人索要东西。 “老爷,你是在说什么”王夫人被贾政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根本没听清贾政的话。 贾政以为王夫人在抵赖,声音更是大声:“我说,把你贪墨的东西交出来,别装傻,你得了不少好东西吧。既然是我贾家的东西,自然应该放在我手上。你要是不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夫人听了贾政的话是悲从心来,她做这些事不都是为了这个家,现在贾政口口声声贾家,贾家,好像她不是这个家的人似的。贾赦说这话她还可以忍受,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可现在连贾政也这么说。王夫人知道这不是伤心的地方,现在也不能激怒贾政,忙做出一脸笑容说:“老爷,这是什么话。我的不就是老爷的吗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我们搬出去再说。” 贾政一听到搬出去,就想到宅子还没想好呢,再说王夫人也没说错,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就开口向王夫人询问:“你在外边还有宅院吗,大哥分给我们的都不是什么好去处,我是不愿意住的。” 王夫人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想到了薛家附近自己有座宅院,刚刚接到梨香院那边的话,薛家也准备搬出去了,正好住的近一点,也方便来往。就向贾赦开口:“离着3条街外正好有有座5进的宅院,原来的主人犯事后被我找关系低价拿下了,原来是给宝玉准备的,现在正好我们先住着。” 贾政听到才3条街远,又是5进的院子就满口答应了。完全忽略了3条街外是皇商的聚集地。因为自认为比普通商人高,又得不到士族的认可,所以就有了皇商专门的一块地盘,里面的人都是大富之家,但多没什么文化。 既然有了目标,知道该往哪里搬,进度自然快了很多。几天后,薛家还有二房就都搬了出去。荣国府里除了大房的人还有贾母就剩下贾宝玉了。 贾宝玉开始还伤心父母都走了,就连探春妹妹也一起走了,不过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被贾政逼着读书就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再加上贾母怕贾宝玉心情不好,把史湘云接来小住,贾宝玉有了陪他玩乐的姐妹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邢夫人看到二房搬走了,就急着收拾东西要搬进荣禧堂,却被贾赦拒绝了。贾赦对于荣禧堂可以说是执念,只是事到临头却突然没了兴趣,倒是对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产生了感情。贾赦可不会委屈自己,自己既然不想住那就不住了。贾赦叫王熙凤把违制品都收到库房去,就让她住进去了,反正以后也是留给琏儿的,自己不想住也不能空着,就让他们夫妻两提前住进去好了。 荣禧堂是让给贾琏夫妻住了,不过贾赦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就把正门的牌匾换成了一等将军府。至于贾母的的反对贾赦是完全忽略了,还在心里暗暗想,现在被他拿下来收着总比将来被皇家收回去好。 第20章 贾珍叛变 贾家的事从牌匾更换成‘一等将军府’就算告一段落了,贾赦现在思考的是该在什么时候归还库银。贾赦很清楚,其实早在父亲还活着的时候,这些钱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不敢当出头鸟才一直没还。 贾家有个只有当家人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在荣国府,也就是现在的一等将军府的下面有一个密室。那是祖父担心战乱会再次来临,给府内的人建的藏身之所。密室是贾家的后路,所以是只有当家人才知道的秘密。那些钱就放在密室里,因为有80万之巨,怕放在库房不安全,就给搬进了密室。那些钱大部分是父亲出征是所得,因此老太太并不知情。 贾赦现在还担心该怎么拿出这笔钱,当初搬进去的是父亲的心腹,而且他们现在也已经死光了。贾赦一想到自己一个人慢慢把密室里的东西搬出来,就觉得可怕。只能自我安慰,反正现在不是还钱的好时机,等琏儿回来再说吧。 这天晚上,贾赦睡的正熟,突然听到外面吵闹,就问出了什么事。只听外边人回道:“是东府蓉大奶奶没了。”贾赦听了一惊,比他记忆中时间有些提前了,不过结局还是没变。 贾赦正惊疑,邢夫人也醒了。贾赦叫邢夫人去正房看看,迎春还有东府的惜春都是和王熙凤一起住的。现在才4更刚过,突然听到这样的事,心里必定会比较惊慌。贾赦等邢夫人走后,就叫人把贾琮带过来,现在人声鼎沸,恐怕也是醒了。 贾赦就抱着贾琮等天亮了,女眷过去还好说,他一个男子,又是长辈可没有理由现在就过去。只是醒了又睡不着,只好找些事打发时间,就听贾琮念书了。 贾赦是没理由过去,也不想过去,因此天亮后就称病了待在家里,让贾琮过去了。虽不知到底什么样的排场,只听这两天的声音也知道个大概了。贾赦本想劝贾珍从简行事,免得犯了忌讳,因此叫贾琮传话请他过来,只是贾珍忙着操办秦氏的后事,给拒了。 贾赦虽称病,可到底亲戚一场,趁着还没去城外停灵,就去拜祭了一番。果然看到了贾琮的话里的和尚,道士,3个地方大大小小加起来看着有数百人之巨,又知道那棺木原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更加觉得头痛。在他猜测,那秦氏应该就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女儿,也就是先太子之女。要是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就是女儿用了父亲的棺木,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这秦氏莫名的死了,皇家怎么可能放过宁国府众人。宫里再忌讳,也不会允许有人妄自行事。要是他的猜测是错误的,秦氏与皇室无关,那这场面就是违制,现在没事,等算起后账来又是一桩罪。 贾赦找到贾珍时,他正在灵前啼哭。贾赦看到就是一阵火气:“贾珍,你这是什么姿态,死的不是你亲娘,是你儿媳妇,再说你就是亲娘死了也没这样。你是嫌你府里的名声还不够糟是吧。” 贾珍听了,自是不满:“你懂什么,我恨不得代她去了。她是一个好女人,可惜红颜薄命。” “那你现在就可以撞死在这灵前,你不能代她去,也可以陪她一起去。”贾赦可不吃这一套,他还不知道贾珍这个人。 “赦叔,这是说什么”果然贾珍没了刚才的气势。 “你要敢做,就不要在这里后悔。你个傻子,看将来宫里会不会饶你。”贾赦见四周无人,又见贾珍神情不对,知道现在是套话的好机会。 “怎么会,我是帮皇上除后患啊。”贾珍脱口而出。 “四王八公都是太上皇的人,你想两面讨好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可太上皇已经不行了,我要找一条出路啊。” “这是皇上授意的吗皇上同意了吗”贾赦对于贾珍是无话可说。 “是老太太说,要先断来后路,皇上才会信的。”贾珍总算有些明白过来了。 “你这话将来老太太是不会认的,动手的也是你府里人。你也不想想,一个女流,又翻不起大浪,皇上留着她还能得个好名。你怎么知道皇上一定想她死”贾赦对于贾珍说道。 贾珍听了贾赦的话是真傻了,自从他爹贾敬出了家,他就不想再卷进那些事里面了。可如今贾赦告诉他,他手上沾了皇家人的血,还两边不讨好,他是害怕了。顾不上其他,跪下来求贾赦帮忙:“赦叔,救我!” “你做事的时候不想想后果,现在求我有什么用”贾赦也是没办法。 “赦叔,好歹救我一条命吧。” 贾赦当初收买金陵族人是打着分宗的念头,可如今看贾珍还有一点头脑,还不如整合所以族人,把贾政给孤立了。贾赦想了许久才开口:“我是没这么大的能耐救你,我看如今之计就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清楚了,别让其他人先上报了,还扭曲了事实。” “赦叔不是说这事没好处吗,怎么还有人会抢功呢。”贾珍问。 “对你这个动手的人自然是没好处,可要是有人说知道了秦氏的身份,只可惜知道时已经死了,再加上几句是你害的之类的话,不就好了。”贾赦怀疑元春那妃位就是这么得的,不过贾母当时还是拿不准皇上的态度的,所以才会在家里担忧,直到知道结果才放下心事。 “赦叔的意思是政叔会拿这事邀功,把罪责都推到我头上。” “不是老二,是他女儿。他可还有一个女儿在宫里熬着呢。要是老二,没有一个明面上的理由,皇上可没办法给他升官。宫里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牺牲了我,成全了他女儿,真是个如意算盘啊。” “这是老套路了,你当我为什么赶走他啊。”贾赦是对贾政没感觉了,以为没了个招牌,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一样。 “老太太不是还在府里吗,这主意都是她出的吧。”贾珍奇怪贾赦怎么还留着贾母。 “哼,她要是不留下,我怎么监视她的举动原来府里的家生子我可都送给了老二,现在府里都是我的人。她要是和老二一起走了,我可就做不到这一点了。”贾赦可不想贾母搬走,要是搬走了他的名声坏了不说,情况也就不受他控制了。 “赦叔,那我现在就写折子。”贾珍是不想夜长梦多。 “你的字能看吗找一个心腹写了,然后给我,我帮你交上去。你自己交上去,肯定要经过内阁,说不定就给扣下了。” “赦叔,我知道了。如今可卿的后事”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现在要是变了口风只不过徒惹怀疑罢了。”贾赦清楚知道秦可卿身份的人可不少。 贾赦交代好贾珍就回家去了,直到丧事结束都没出过几次门。这天贾赦去给贾母请安,正好贾宝玉也在。贾母看到贾赦就滔滔不绝地和贾赦说贾宝玉见到了北静王,北静王又是如何赞赏贾宝玉,还赐了手串,又邀了他去府里玩,结尾不忘说了句“我就知道宝玉是个有造化的。” 贾赦听到贾母说了一大串,可根本没听出贾母的重点,只好开口询问:“老太太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宝玉受北静王之邀,要去王府做客,你叫人开了库房拿些好东西给他作礼。” “老太太的好东西不比库房少,就是二弟也有不少好东西,怎么他儿子做客,还要我这当大伯的出礼。老太太要舍不得自己的东西,就叫二弟送过来。我替他养儿子也就算了,这些事别想我出一个子。”贾赦说完就走了。要不是还留一些面子情,他根本不想走进这里。 贾母看着贾赦走出去,气得牙疼。她早就叫王熙凤准备东西了,可被她回了,说是贾赦的吩咐,不许为二房的人开库房。现在贾赦又亲口回了她,可以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也不是少那一点东西,只是想着库房都归了贾赦心里不高兴,想多少拿回一点罢了。 贾宝玉见贾母不高兴,忙开口安抚:“老祖宗,我是去参加文会,不是去拜寿,不带礼物也不大紧的。” 贾母听了贾宝玉的话,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你这孩子,你这是第一次登门,可不能少了礼数。”说着就叫鸳鸯开了私库,找了几样好东西给贾宝玉带着。 第21章 太上皇死了 秦可卿停灵49日后,就有贾蓉扶灵回乡下葬。原本并不需要为了一个晚辈特意走一遭,都中都是停灵寺庙,等有长辈过世后,才一同返乡的。不过贾珍的折子上去后,得到了四个字‘入土为安’。贾珍得到回复,哪里还敢耽误,49日的法事一结束,就想往金陵去,不过被贾赦阻止了,因此才贾蓉一个人回去。 贾赦看秦可卿的事告一段落了,知道接下来就是太上皇了。果不其然几日后接到了消息。 太上皇过世,天下大赦,凡未犯谋逆,杀人之罪者皆可由4人同保出狱。举国上下皆着白服3日。凡有爵之家1年之内不到筵宴音乐,庶民一年三月之内不得婚嫁。 按制贾母,邢夫人,王熙凤并宁国府的尤氏都要进宫哭灵,贾赦,贾珍并贾蓉也是一般同上,只有贾琏身在战场,还有贾政一家被分出去不在此例。 贾赦得知消息时,就知道贾母肯定会提出王氏管家。前27日还好,只需每日进宫随祭,未正后就可回。只27日后,请灵入土大家都得随行,此一去至少一个月,家中不可无人。贾赦是绝不许王氏入府的,只是现在贾母未提,他也不好说话,只放在一边。 贾赦爵位为一等,因此位置较靠前,抬头就看到最前面的的皇上,贾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已经登基3年多的皇上。当初登基大典,因为太上皇还在,再加上当今说要节俭,并不十分盛大。也因为如此贾赦当时只在殿外叩首,并没有见过本人。 贾赦就这样傻傻地想着往事,他与众不同地行为很快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要说皇帝对太上皇的感情很深,绝对是假的,只是在场的哪个人不是一脸伤心在这种场合,就是一个考验演技的地方。突然有一个发呆的真是太引人注意了。 皇帝小声问边上的戴权:“发呆的那个是谁” 戴权自然也注意到了贾赦,同样小声回答:“回皇上,那是荣国公之孙,现袭一等将军的贾赦。” “贾赦,就是张老太爷的那个女婿” “回皇上,是的。” “既是他,你叫人过去提醒一番,不要太出格了。等这里散了叫他来见我。”皇帝一听说是,就有兴趣了。这两年贾赦可做了不少是啊。 戴权听了吩咐就找人传话去了。贾赦突然听到一个太监提醒自己不要太出格,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在太上皇的灵前发呆,忙小声道谢。又听皇上要见自己,心更加紧张。抬头望去,皇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贾赦在灵前诸人都走后,就有小太监领着他进了內书房。贾赦进去就看到皇上坐在书桌前,忙下跪请安。 “起来吧。”皇上看到贾赦就放下了手中书卷。 “谢皇上!”贾赦听到皇上的声音就谢恩起身。 “来人,给贾将军赐坐。”就有人给贾赦搬来了椅子。 “贾将军这几年可做了不少事啊。”皇上看贾赦坐下后开口说道。 “皇上说笑了,贾赦这几年不过是吃酒玩笑罢了。”贾赦听到这话,猜不出皇上的意图,只含糊地回答。 “贾将军可说错了,贾将军为北边的将士们可做了一件好事啊。你捐献的几个庄子都是上好的,解决了北边的粮草危机啊。战争突然爆发,粮草被劫,要不是贾将军的大义,将士们可支持不到粮草运达。” 贾赦听了这话,不由感叹当皇帝都无耻,那几个庄子可都是高产,值钱着呢。他不过是交给儿子而已,现在就成了捐给朝廷了。虽然早知道留不住,还是感觉很憋屈啊。皇上开口了,贾赦可不能装听不到:“不过是几个庄子,怎么还劳皇上惦记。能为国出力,也是贾赦的荣幸。” “要是朕的大臣都能如贾将军一样就好了。如今国库空虚,一遇到天灾*就深感无奈。要是有多几个贾将军的人,朕就不会如此为难了。” “皇上,臣祖上向户部累次借款,现80万两欠银都以备好,如果皇上需要随时可取。”贾赦哪里听不出话中之意。 “好!贾将军果然大义。朕就是希望能多有几个这样的人。” “皇上心怀天下,一定会有的。” “那就借贾将军的吉言了。对了,朕听说贾将军与二弟分家了” “家中人口多,是非就多。为了家中和睦,就在年初分了家。现在已经就是两家人了,因此把府上的牌匾也一同换下了。” “在其位谋其政,贾将军顶着一个将军头衔,不知可有打算” “皇上,我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清楚,不过是会享乐罢了。不过,我那孩儿如今在军中,要是得幸立功回来,还想皇上开恩,让他得了我头上的爵位,也过把将军的隐。” “贾将军是十分疼爱着儿子啊,朕答应了。要是得立战功,就让他不降等,直接就袭‘一等将军’的爵位,跟着他舅舅为国出力。要是无功,就去朕的禁卫军军中历练。” 贾赦知道这禁卫军是皇上心腹军队,进去的都是皇上信任之人。皇上愿意叫贾琏进去,那不管如何,前途都有保障了。忙起身谢恩:“贾赦替儿子贾琏谢皇上恩典。” “朕可是知道贾将军的父亲就是骁勇善战的,想来孙子也会有乃祖之风。军中之人可有不少还记得贾老将军的好啊。” “皇上过奖了,琏儿不过刚从军,哪里能知道好。父亲走的时候他年龄还小,想来也是不大记得的。” “原来这样,不过要是有老将相助,他也会顺利地多。贾将军何不多请人传授军旅经验,也可另贾琏少走些弯路。” “皇上,军中贾赦所识之人皆为父亲昔日旧部,如今都不知在何处。再说,自父亲走后就未曾在联系了,怎么好贸然写信。” “贾老将军一向受下属敬重,贾将军求助,必无不肯的。贾将军要是不知其所在,朕可助贾将军。” “贾赦谢皇上。”贾赦知道在无推拒的可能。太上皇已死,贾家旧部要真能助皇上平了‘内乱’,也算有个前程了。 贾赦出了皇宫才算舒了一口气,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刚刚在内书房是深怕说错一句,现在衣裳都湿了。贾赦早知道现在这个皇上可比太上皇狠多了,而且一向信奉‘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这句话。 贾赦回了府里,就叫人去请贾珍过来说话。不一时,贾珍就过来了,现在贾珍对于贾赦的话是十分信服的,听贾赦派人来请,立马就过来了。 贾赦见贾珍过来,让他坐了,才开口:“你府上欠户部多少银钱,现在府里还能拿出多少” “赦叔怎么突然问起这问题我记得约莫有五,六十万两,具体多少是不知道了。这么多钱府上哪能拿的出来,府上早就入不敷出了。” “今日皇上召见我了,听到了这事,我想着皇上是想清查户部了。” “赦叔,你可要帮我啊。”贾珍一听这话急了,如今他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现在还不急,太上皇初丧,皇上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只是早些备好,求个心安罢了。你等为太上皇扶灵回来,就去城外你父亲那里问个清楚。到底有多少欠银,府上之前有无准备。” “赦叔,我知道了。” “太上皇丧,一年之内都不许作乐,你可给我记住了。无论谁来请,都给我回了。我帮你可不是让你拖我后腿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打断你的腿。”贾赦记得贾珍的罪状是有这么一条的,还有贾琏,贾蓉。 “赦叔,我知道的,我就一条命,一辈子可比一年长。” “蓉儿你是怎么打算的还有蔷儿可也是你养着的。现在都是几岁的人还一事无成。要是你舍得,就让他们到军队里锻炼几年,不求其他,只求别像现在这样成天惹是生非,至少懂些责任。” “赦叔看着安排就好,我哪里懂这些。” 贾赦又提点了贾珍几句,看天色已经晚了,也就让他走了。 第22章 这一日,贾赦回到家,就叫邢夫人说话。“再过3日我们就要随太上皇的灵队走了。家中无人照料,你且去和琏儿媳妇说一声,叫她明日就不必进宫了。我会报一个病重,把她移出来好协理两府之事。” “老爷,这没问题吗” “这都是默认的,每家都这么做,总不可能家家都人走房空吧。” “原来这样,那我现在就过去正房那边。” “嗯,对了,你见到她后就说是我说的,现在是国丧期间,她只要管好府内之事即可,外边事半点都不能沾。” “老爷这话好生奇怪,她一个内宅之人,怎沾得外边事。” “我叫你说,你就原话转达就好了。”贾赦话刚说完,就有人来传说老太太请老爷过去。 贾赦猜着老太太一定是想把二房之人趁机叫回来,本想叫人直接回了。忽然想到老太太要是先斩后奏,已经把人叫进来了,光下人过去可请不走人。贾赦正准备去贾母处看看,就看到一小厮过来,“老爷,老太太请了贾太太进府,小丫头奉茶的时候听到她们提起‘元春’,‘皇上’之类的字眼,因声音太小,其他就听不真切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贾赦知道肯定是拿秦可卿之事邀功了,就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把这事传到宫中去。 贾赦到贾母处时,就看到王夫人在陪着贾母说话。贾母看到贾赦进来抢先开口:“老大,你来了正好,过两天家中无人,所以就把王氏叫了过来,到时也好打理府中之事。你就凤丫头把库房钥匙拿过来。” “有劳老太太费心了,不过儿子已经叫琏儿媳妇留下协理两府了,再有迎春,惜春帮着手,也就差不离了。就不需要劳烦外人插手了,更何况库房钥匙怎么能随便给人。” “你是在说什么外道话,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她可是你弟媳,你不在家让你弟弟,弟媳管几日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已经分家了不是吗既然是两家人了,那不是外人是什么,总之我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就不能好好听听我的话,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你和老二兄弟齐心才是正理。” “敬谢不敏,我和老二的心这辈子都不会齐。”贾赦撇撇嘴。 “你个混账,成心气我是吧。难道我让政儿回来是为我自己不成,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这府里。你空有爵位却无实职,政儿身上好歹授着官,你们兄弟齐心才能在朝廷上说话。” “老太太,我知道我不作为你恼我,可我儿子一个在军中,将来必能有一份前程,另一个也和如海的儿子一齐念书,将来科举也有个出路。你引以为傲的小儿子,在工部窝了20几年还是一个从5品,连半级也没升上去,一个儿子至今还在内宅厮混,一个养的畏畏缩缩的。你说他到底哪里强过我了” “宝玉是养在我身边的,我是心疼他念书辛苦,才想等他大点再说,至于环小子,不过是个庶子,给口饭吃也就算了,还需要怎么精养不成。”贾母对于贾政是只字未提,好像没听到过一样。 “老太太你就是在这内宅中呆久了,见识变浅了。你也不看看有点底气的家族,哪个会像你一样宠溺孙子的。还再大点呢,都可以娶妻了还什么都不懂,天真的可以,看他将来怎么过活。”贾赦对于贾宝玉可从来都没有好感。他虽然没做什么事,可贾母,王氏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彼时,邢夫人也在荣禧堂和王熙凤说话。邢夫人和王熙凤的关系一向都有些不融洽,开始是因为王熙凤一心向着王氏,现在则是因为王熙凤住进了荣禧堂,她却没有。邢夫人见了王熙凤就转达了贾赦的话,王熙凤开始还高兴,可听到贾赦要她不许沾手府外之事时就害怕了。 原来王熙凤刚应了水月庵的静虚老尼一桩官司,还没来得及派人去了结,就听到了这话,心里哪能没有鬼。王熙凤虽然心虚,也知道不能表露出来,强打起精神来应付邢夫人。 正在王熙凤与邢夫人扯话时,平儿抱着大姐儿过来了。大姐儿虚岁已经4岁了,正是好动的时候,整日里上蹿下跳的,几个人都看不住。 邢夫人看到大姐儿,就把她从平儿手上报了过去,她膝下空虚,对于小孩倒是喜爱的。王熙凤看邢夫人抱着女儿,到像是喜欢的,就开口说道:“太太要是疼爱,就替我养几天吧,整日里吵闹都快把我烦死了。” “她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要闹身体才好。你要是没空,就放在我身边吧。不过要等回来才行。” “太太决定就是了。” 邢夫人刚想说话,大姐儿就闹着要去花园玩。邢夫人和王熙凤说了一声就抱着人出去了。 “奶奶,这样好吗大姐儿以后能和你亲吗”听到王熙凤要把大姐儿送到邢夫人身边抚养,平儿不由担心地问道。 “又不是不见面了,我总思量着找一些事给太太做,不然她一天到晚就盯着我这里。现在好了,她喜欢大姐儿,有她看着,我算是少了件事。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找人去把静虚的事回了,就说我精力不继,怕是帮不上忙了。” “奶奶,这答应了又推掉,怕是不好吧。” “凭她说什么,她还敢传出去不成你去办就是了。”王熙凤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不成,还是推了好。 再说贾赦走后,贾母就把王氏也赶走了。刚刚她虽说不赞同贾赦的话,可到底有几分触动。贾母想着贾宝玉也的确大了,是该进学了。想到读书又想起贾赦话里他那个庶子如今跟着林如海念书,就想者把贾宝玉也送过去,让他和黛玉多多相处,也让林如海看看他的宝玉是多优秀,早日把亲事定下来。 几天后,众人除王熙凤留下外,都随着去了皇陵。王熙凤每日就看着迎春,惜春姐妹教大姐儿认字,或是去宁国府看看,也算是悠闲。 这日,王熙凤正在听管事婆子的回话,就听有人通传:“奶奶,薛太太和贾太太来了,如今车马俱在门外。”王熙凤知道这两人来一定打着什么主意,只是也不能拒之门外,就叫人带她们进来。 此事大门外,王氏正恼怒着,不知在心底骂了几遍王熙凤了。这府里原是她当家做主的,结果现在连进个门都要通传。她上次来还都是直接进去的,心里料定是王熙凤给她难看。 不过她不知道,这事还是贾赦吩咐的,二房的人来都要通报府内才能开门,就是为了提醒所有人,二房已经是外人了。 王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过来就是看只有王熙凤一个人,另外还拉了薛王氏当帮手,结果还没进门就是一个下马威。王氏一向有些看不上这个妹妹,结果现在却让她看了笑话,自然有些不虞。 王熙凤就在荣禧堂等着人进来,看到人来立马迎上去:“二婶,姑妈你们可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王氏听到王熙凤的称呼就感觉到了,王熙凤这是在提醒她,她们两个立场不同,甚至是对立的,在请她回去。王氏今日来的目的都没达到,怎么会轻易离开,只作不知:“不过是忙里偷闲,看今日天气不错,就过来串串门,怎么不欢迎啊。” “还是二婶有福气,有个媳妇管着大小家务,不像我忙得没时间去出门了。”王熙凤知道王氏搬出去后就被贾政迁怒,现在贾府管家的是李执。 “怎么没看到迎丫头和惜丫头还有大姐儿”薛王氏见气氛有些不对,就转了个话题。 “大姐儿还在睡呢,至于另外两个正上学呢。” “上学,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先前没听说府上姑娘在上学啊” “是刚请的,不止女先生,还有教养嬷嬷,迎春还有惜春都是要选秀的。就是参选不上,多学些也好说亲。” “选秀府上得到消息了”薛王氏对选秀还是很敏感的,毕竟宝钗也是能参加小选的。 “太上皇过世,宫里恩放出一大批人,听老爷的意思是明年就会开小选,补上放出来的人。至于大选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那府上也是要参加小选” “怎么会,老爷的意思是能赶上就去走个过场,好涨点面子,赶不上就算了。这小选是没打算参加的。”王熙凤抛出小选果然引住了薛王氏的心神,对于王氏叫她来的事早忘了。 王氏见两人聊得开心,也耐不住:“宝玉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宝兄弟一向都在自己屋里,不过今天不凑巧正好出门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他去哪里了,可有人跟着”王氏一听宝玉出门了,就开始东西了。 “二婶放心吧,他不过是去看望可卿的弟弟,就是和他一块上学的那位。听说自从月前就病着了,如今眼见不好了,传了信来请宝兄弟去见最后一面。” “宝玉就是我的命根子,我哪里放心得下,今日我来就是想看看宝玉,没想到他又不在。”王夫人说完就等着王熙凤留她。 王熙凤哪里听不出意思,只开口:“二婶想宝兄弟就让他回去住几日来。反正老太太不在府上,让宝兄弟在父母身边住几日也是应该的。二婶尽管回去收拾屋子出来,我明日就送宝兄弟回去。” “算了吧,要不等老太太回来又该说了。宝玉这孩子惯是古怪的,只用的惯那些东西,搬来搬去也是麻烦。对了听说琮小子在读书。” “不过是跟着林姑父启蒙罢了,哪里认得几个字。” “也就你心宽,也不怕他出息了来抢府上的东西。”王氏见王熙凤不好哄,不仅不留她,还想把宝玉送走,就想挑事。 “有什么好抢的,他才几岁呢,等他有出息,我们家二爷还能比他差不成。”王熙凤可不听这话,再说了,怎么抢都比不上现今二房强的多。 王氏见目的达不到就告辞回去了,薛王氏早在知道选秀时就坐不住了,看到王氏辞行,也就一起走了。 王熙凤看到人不见影了,才冷笑着开口:“今天我要是留下你了,你怕要长住了。你心目中的媳妇要去和你女儿争宠,我看你怎么办。” 第23章 薛王氏从王熙凤处得到了选秀的消息,心里放着事,也没了去贾府和王氏继续说话的兴致,从将军府出来就直接回家了。正好薛蟠和薛宝钗此时都在家中,薛王氏知道后就让下人把两人叫过来。 “妈,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看姨妈,还说要在那边吃了饭再回来。现在天色还没到晚饭,怎么就已经回来了。”薛宝钗比薛蟠先到了,看到出门做客的母亲这么早就回来了,感到十分惊讶。 “我心里装着事,怎么还有心思呆下去。再说我也没在贾府,而是和你姨妈一起去将军府看凤哥儿了,结果就从她那里得到一个消息。” “妈,你怎么会和姨妈一起去荣国府,不,是将军府分家后不是一直关系不好吗”薛宝钗倒是不在意薛王氏口中的消息,反而对两人会去将军府里感兴趣。 “还不是你姨妈,想着如今府里就凤哥儿一个人,就想打着宝玉的名头住进去,拉着我做说客。” “那凤姐姐同意了吗” “怎么可能同意,不仅被拒绝了,还差点连宝玉都被一起送出来了。不过我这次去也不是没收获,我从凤哥儿嘴里得的了一个消息,明年要开小选。” “妈,消息是真的吗宫里可是有连续好几年都取消了选秀。” “该是错不了,今年宫里放出来一大批人,肯定是要选新人的,我儿可要去试试。” “自然是不要,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要去那地儿当下人受苦。”薛蟠从门外走了进来。 “妈,别听哥哥的,我倒是觉得与其现在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倒不如进宫去搏一把。要是能得了机会,家里也就有底气了。”薛宝钗倒是觉得是个机会。 “小选是去伺候人的,不是去当皇妃的,你知道怎么伺候人吗”薛蟠自己是个及时享乐的人,所以他根本不明白薛宝钗的想法,“之前不是还说要和贾宝玉吗,我倒是觉得,和进宫伺候人相比,贾宝玉也不错了。” “哥哥,你在乱说些什么啊,宝玉还只是一个孩子呢。” “宝钗说的是,蟠儿你没事别败坏你妹妹的名声。”薛王氏对着薛蟠笑骂道,又转头对薛宝钗说话,“我儿是个有福气的,明年你舅舅也回来了,要是以他的名义上报,我儿该有个好前程。”薛王氏自然是赞成女儿的想法,说句实话,她一直念着压王氏这个姐姐一头。 “你们,我是不管了!”薛蟠看两人都不听自己的,心心念着那摸不着的前程,就气着走了。 “妈,哥哥没事吧”看到薛蟠气走了,薛宝钗有些担心了。 “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出去吃酒罢了。”薛王氏对于薛蟠这态度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等他回来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妈,哥哥也是关心我嘛。我还想着哥哥在外头走动,认识的人比较多,想叫他帮着打听有没有宫里出来的嬷嬷,也好教着我些。” “这话也是,等他回来我就和他说,要是没有也不打紧,你可以去凤哥儿府上,那府里请着呢。” “将军府迎春也要参加这次的选秀吗”薛宝钗有些担心了。见过世面的迎春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懦弱的女孩了。当初被贾赦带着出门,又跟着邢夫人料理奴才,迎春虽然还是温和的模样,却有了一种全新的气质。 “不是,说是要参加大选,不过好像也没打算留在宫里,只是要去走一个过场。” “还有大选吗什么时候,妈刚刚怎么没说。” “只知道会有大选,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你的身份也够不上啊。” “这些以后再说吧,哥哥找的嬷嬷应当是比不上那府里的,妈明天我们就去看看吧。” 而此时,相隔几个宅院的贾府,王夫人正在发脾气。她今日去就是想王熙凤一个小辈好说话,借宝玉的名义住下来。结果却被拒绝了,还有薛王氏,本想叫她替自己说话的,结果却是只顾自己。王氏想到薛宝钗想进宫和自己女儿争宠,就是一阵恼火。元春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上位的机会,她可不想有个年轻貌美的亲戚进去破坏。进宫,薛宝钗她想都不要想。 王夫人想着已经把消息传进宫里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要是能在选秀之前,那就只要叫元春在宫里动个手脚就行了。要是选秀先,那就少不得把薛蟠的事曝出来了。有个杀人犯哥哥,自然就会被取消选秀资格。 王氏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贾政本来就因为被迫分家,搬出荣国府对王氏非常不满,结果搬过来后发现周遭都是一些商户就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贾政自认自己是读书人,对于周围粗鄙的商户很是看不上,就因为住在这里连清客都遣散了。平日里也总感觉同僚在嘲笑自己与商户为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王氏提议要住在这里。新仇旧恨一起上来,王氏的日子自然就不好过了。元春可以说是王氏的救命稻草了,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想和元春争的。 对于王氏而言,薛宝钗就应该乖乖带着薛家钱财嫁给贾宝玉,给贾宝玉提供金钱后盾。如果说元春是王氏得势的希望,那么贾宝玉就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第二日,薛王氏就照所言的带着薛宝钗出门了。王熙凤让人迎着两人进去。薛王氏一见王熙凤就开口:“今天真是冒昧了,我昨日回去后,和宝钗提起来府上拜访,宝钗就怪我没带着她,说是要和姐妹们见见面,这不一天都等不得,大早上就要出门过来了。” “不过是姐妹间感情深,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今天是不凑巧,姐妹两个往林府去了,想来是要小住几日。” “怎么去了林府,昨日不还在吗” “林姑父是二品大员,自然也在随灵队伍中,林府就剩两个小的,所以早就说好让姐妹两过去陪伴,好歹热闹些。” “迎春妹妹和惜春妹妹过去了还要上课吗”薛宝钗开口了。 “怎么会不要,这课是一天都不能缺的,虽说是去做客,可林丫头也是一般学的,所以根本碍不着什么。” “即姐妹们不在,那我也告辞了,等她们回来再来拜访。”薛宝钗现在想着如何进林府,哪里有心情再留下。 “说什么客套话,你们来了我还能不留饭别说什么走不走的,就留下陪我说说话,吃过晚饭后再走也不迟。” “凤哥儿说笑了,我们自家人哪里谈得上客套,不过是想起和姐姐约好了今日去她府上吃饭,才急着告辞罢了。”薛王氏得到薛宝钗的暗示说道。 “既然你们有事,那我也就不虚留了。”王熙凤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在想什么,她原本也就没打算留客。 薛家母女见门不到半个时辰又出来了。等马车出了荣宁街,薛王氏就迫不及待地问薛宝钗:“我儿,你刚刚执意要出来是作甚,倒显得我们很无礼。” “我的确是要姨妈府上,才提出告辞的。” “难不成你要求你姨妈帮忙,不可能的,你姨妈自己的女儿还在宫里呢,怎么会帮你” “不是姨妈,是探春。我知道探春也是一个有心人,她和林府是亲戚,她要是去小住,我就可以陪着去。” “你别想了,你姨妈怎么可能看庶女出头。” “妈,你只要帮我拖着姨妈的注意力就好了。只要我说动了她,她自然有办法解决姨妈。” 薛王氏对于这个女儿一向是信任的,到了贾府就和王氏聊上了。薛王氏对于自己的姐姐还是了解的,就和她聊起了元春和宝玉的未来,又说起她以后得享儿女福,该是如何风光。王氏果然就被薛王氏画的未来吸引了全部心神。 薛宝钗见王氏不在注意这边,就和探春说起了悄悄话。薛王氏一边和王氏说话,一边也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虽说听不真切是什么,但只看探春的脸色就知道薛宝钗成功说动她了。 薛王氏见薛宝钗成功了,心里就放下了一段事。“姐姐,今日可要去我家吃饭,蟠儿说是要出门做生意,我就想着今天一起吃顿饭,也算送行了。” “你们全家一起吃饭,我怎么好去凑热闹。行了,我也不留你们了,都快些走吧。” “哎呦,这就赶人了,行那我也不留了,回家去了。”薛王氏顺势就告辞了。 两家只隔几个门口罢了,没一会功夫,两人就回了家。“宝钗,现在都到家了,你该说说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枕头风罢了。”薛宝钗却是不欲多言,“妈,我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 第二日,薛宝钗果然收到了探春的信,称明日拜访林府,叫薛宝钗准备准备。 第24章 薛宝钗接到探春的信之后,就叫莺儿收拾换洗衣物,一副准备长住的样子。莺儿心里疑惑自家小姐的笃定,可也不敢多言,听话地收拾东西去了。等她把东西全都打理好,见薛宝钗还在房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小姐,探春小姐只是说要去拜访罢了,不见得林姑娘就会留我们住下,现在收拾会不会太早了” “你还不信我吗只要进了林府,我就有办法留下。虽说和她没见过几面,但想着就是一个心软的,要不是这样,我也没必要带上探春。生活在我那姨妈的手下,探春可是受了不少苦。”薛宝钗对着莺儿笑语。 “是,小姐是算无遗策。不过我现在还是去马棚那边吩咐一声,省的明天手忙脚乱的就不好了。”莺儿说着就要下去。 “等等,我想着明日探春恐怕也要坐我们的车,你吩咐时说一声准备好一点的。” “贾府应该不缺马车吧,怎么会和我们来挤” “现在贾府的下人均是原来荣国府的下人,姨妈经营多年,自然有些心腹。我那表嫂说是管家,可实际上怕是不好做。探春去林府虽然得到姨父允许,不过车马方面他是不会管的。” 第二天,果然就如薛宝钗所料,探春出门,府上不仅没有安排出门,甚至连礼物都没有准备一份。薛宝钗请探春上车,一起往林府去。不过礼物是没法子准备了,她准备的是自己的几色针线自然是没办法分给探春的。 等车子行到林府门前,自有下人去叫门。林府内林黛玉刚和迎春,惜春吃完早饭,准备去上课,就听到了下人的通传,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会儿林黛玉才开口:“让开了门迎进来吧。” 看到人出去,迎春才开口:“看样子我们的课是上不成了,找个人去说一声吧。” “就叫司棋去吧,只说我们有课,请个一天假,先生如果有事可自去。”惜春接了迎春的话。 “这样也成,只是探春妹妹怎么突然就造访,万一家里有事不就失礼了吗”林黛玉对于探春贸然做客还是有些不快的。 “就是,真是没礼貌,还有那薛宝钗怎么也一起来了,以前她就一副知礼的样子,怎么现在也当了不速之客。”惜春对于薛宝钗一向是没什么好感的,嘴里说着,脸上自然也表现出来了。 “好了,背人说话要是让人听到就不好了,她们快进来了。再说也许是有事吧。”迎春看惜春还想说,就出言阻止了,“看看你的脸,什么都表现出来了,快收收吧,这‘我不欢迎你们’就不要让客人看到了。” 林黛玉看惜春的样子也笑了,她和迎春两人,一个是平日都是住在大房,再加上贾赦不喜薛家,所以和薛宝钗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一个住在自己家里,总也就去贾府时见了两面,自然都不太明白惜春的感受:整日有个身份不如自己的人,仗着年龄比自己长就对自己说教,还偏偏对方是客人,不能让对方没脸。 等两人进来,各自落座,探春就先开口了:“当日搬家后就未在相见,前几日听说姐妹们都在林府,就想着过来看看。只是今日才得空,就拖至今日方来。姐妹们勿怪才好。” “探春妹妹说笑了,什么怪不怪的,想什么时候来就过来,姐妹间说什么客套。不过来之前先派人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黛玉作为主人自然是先开口。 “林姐姐不怪就好了。这位是薛宝钗,皇商薛家的人,林姐姐之前应是见过的。还是多亏了她,我才能出门呢。” “之前在舅舅家就见过了,我还记得是二舅妈的亲戚吧。” “林妹妹好,今日前来打扰,还请见谅。”薛宝钗说着就要向林黛玉见礼。 林黛玉哪里会受这礼,要是传出去,还不说她轻狂。“薛姑娘说什么话呢,不过是姐妹间来往,哪有这么多礼。” “探春姐姐,你怎么看着清减了”惜春平日就和探春住在一起,从探春进来就发现探春瘦了不少,忍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不过是抄了几天经书罢了,哪有什么大不了的。前些日子太太说要给老爷和宫里的元春姐姐祈福,说我字好,就叫我替她抄写经书。” “什么几天,探春妹妹可是抄了快两个月了,天天茹素,怎么会不辛苦就是看不过才想法子让她出来松快松快。”探春话音刚落,薛宝钗就接上来了。 三人都有些吃惊,她们自己也抄写过,可也没说荤腥不沾的。“想来今日探春妹妹出门也不容易吧。” “是我姨娘求的老爷,老爷发话了,我才能出来。” “既是舅舅允了,探春妹妹不妨就多留几日。我们一起上课,一起玩耍也是得趣。” “可我并未带换洗衣物,怎么留得。” “叫人回去收拾不就好了,再说我这府里还能少一件衣服不成” “这,”探春嘴上迟疑着,眼睛却望着薛宝钗。 “薛姑娘不如也一起留下,人多也热闹些。”林黛玉以为探春是顾忌薛宝钗的感受,就开口把薛宝钗也留下了,又派人去收拾屋子。 惜春心里自是不愿意薛宝钗留下,她虽说不喜欢探春的脾气,可好歹一起住了几年,她现在在家过得不如意,她也希望探春在这里开心一些。可薛宝钗算什么啊,怎么也要留下。只是林黛玉这个主人家开口了,她自然不好说什么,不过这气不出,她不好受:“林姐姐,听说你有了新名字是吧” “是啊,是父亲随辈分取的,林熳。”林黛玉不清楚惜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还是老实回答。 “那我以后不是可以叫你熳姐姐了” “你还是叫我林姐姐吧,熳姐姐听着像慢姐姐,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熳儿。” “等过了新年,林姐姐就可以叫我的新名字了,可以叫我璿儿了。” “过了新年,这是为什么” “哥哥说要开了宗祠,在族谱上记名。不过林姐姐可以先叫。” “怎么突然要改什么名啊”薛宝钗见两人说的起劲,不由开口问到。 惜春等的就是这句话,“哥哥说,女孩子家虽说要嫁出去,可到底曾经是家里的一份子。我们这辈是‘玉’字辈,也就从了辈分取名。就和当初的敏姑姑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薛宝钗说道。她是知道自己没这机会了,哥哥虽是族长,可名存实亡,怎么可能为自己该名。 “我刚刚想到的,璿儿和煊儿好像,该不是天生一对吧。”林黛玉笑着打趣惜春。 “如此说来,迎春姐姐应该也有了名吧”探春也坐不住了。 “姐姐自然也有的,是金玉的钰,是珍宝的意思。”贾琮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听到探春的话,就接口回答了。 “琮儿,你怎么过来了,现在不应该在上课吗”迎春看到贾琮就这样跑进来,心中有些不快。 “先生临时有事,就布置了作业先回去了。是煊哥叫我来看看是谁来了的。”贾琮回到。 “琮儿你怎么知道有客人的”惜春问道。 “惜春姐姐,是煊哥看到有人在收拾客房猜到的,所以他叫我来看看是谁来了。” “煊儿就会使唤人,她想知道怎么不自己来。”林黛玉笑着说。 “煊哥说他已经7岁了,不能随便进内院,我还可以,就叫我来了。” “那你现在看到了,是之前在我们府上住过的薛姑娘,还有你探春姐姐。”惜春说道。几个姐妹之间她是最小的,自然喜欢贾琮这个叫他姐姐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和煊哥说。”说着贾琮又跑出去了。 “琮儿也是住在林府吗”探春看到贾琮走了才奇怪地问。 “琮儿是在府里念书的,他和煊儿年龄差不多,两人一起也算是有个伴。”林黛玉听到探春询问,就回答道。 探春听到林黛玉说贾琮是来读书的,就想到了贾环。她本来是把心神都放在贾宝玉身上的,只是分家时,贾宝玉的不作为,让探春有些失望。分家后也没来看过,平日里叫得亲热,如今却连门都不登,再加上王氏的行为,知道主母和贾宝玉都靠不住,自然就把目光移向了贾环。 探春想着让贾环也到林府读书,就对回去收拾衣物的丫头嘱咐了几句。小丫头回去后,自然和赵姨娘说起了贾环的事。 赵姨娘知道林府是书香门第,贾环要真能和林家的儿子一起读书,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赵姨娘想着晚上就和贾政提这件事,以免时间长了出问题。 可是事不凑巧,那小丫头和赵姨娘说这事的时候,正好被人听个正着。没过多久,王氏就知道了这事。王氏被探春算计了一回,哪还会给第二个机会,让贾环也能去林府。 王氏不让贾环去林府,自然要给贾环找个去处。当初贾宝玉为了秦钟打闹学堂,消息没有传到贾政耳里,就是因为被王氏压下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知道那家学不是个好去处,就没让宝玉继续去。如今倒正好给贾环去了,看他在那地方能学到什么好,还有贾兰那个克父的小子也一块去好了。 王氏知道这事不能先叫赵姨娘开口,不然先入为主,自己的话就不管用了。王氏知道贾政不是有事,轻易绝不会上自己这里,不过要是自己叫人去请,为了不叫别人说他宠妾灭妻,还是回来的。 王氏叫人给贾政传话‘请他过来用饭,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没过多久,贾政果然过来了。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重要事” “老爷,我听说大房那边的庶子现在在林府读书,就想着我们也不能差了。就想和老爷商量也叫贾环和贾兰两个小子也去上学。只是我们也没必要去攀那高枝,只在家学就好了。” “夫人果然贤惠,你就安排他们两个去吧。” 夜间,贾政自然是去了赵姨娘房里。赵姨娘自然说起了贾环读书之事。贾政听到是贾环之事,就开口:“你瞎操心什么,太太早就说了,让他去家学里,还怕他没书读不成。” “我听说贾琮是去了林府,不如让环儿也去吧。” “去什么林府,我们贾家自有家学,做什么去求别人”贾政在王氏处听到林府是高枝的不满一下子被激了出来,就这样拂袖走了。赵姨娘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第25章 李纨接到王氏的话,说要准备贾环和贾兰上学的东西时还很高兴,毕竟贾兰也不小了,大房的贾琮和他一般大,却早就进学了。可听说是去家学,就变了脸色,她本来还以为是贾政的清客来教学,没想到却是要去贾家家学。 贾家的那个家学她是知道的,当初贾宝玉那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贾兰可以说是她的命根子,怎么肯让他去那家学里学坏。再说,那家学就一个贾代儒在管理,且年纪大了,精力根本跟不上,平时授课就是上一天,歇两天。贾兰要是进了家学,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李纨知道王氏是她婆婆。而且这事明面上还是为了贾兰好,所以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李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向哥哥求助。李纨在嫁进贾家之后,就发现贾家行事无礼,内宅混乱,而且好像暗地里还进行着什么。她怕贾家行事连累家里,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李纨知道就凭着家里的关系,给贾兰请一个先生还是可以的。 李纨想好就给她哥哥写了一封信,说明了前因后果,请他帮忙请一个先生,并在贾家家学附近租赁一个屋子用于上学之用。 李纨的哥哥叫李沅清,如今是翰林院编修,不过是一个7品小官,贾家人自然是不在意的。当初中进士时,李纨就自己偷偷送了礼,没和其他人提起。王氏一向是瞧不上李纨出身的,自然也就不会关注她家里,这事就这样过了两年都还没人知道。 李沅清接到李纨的信之后,就想起自己的好友。他这朋友已经中举,留在都中就是为了等今年的秋闱,只不过因为太上皇过世取消了秋闱。李沅清想着来年很可能会加开一场恩科,就劝他不要急着回去,留下来看看。现在妹妹的时间比较紧,正好让他先顶上,自己再慢慢找人。 李沅清写好了信就立马派人给送去。又找人去贾家家学附近租赁屋子,那里原来是住着在贾家教学的先生的,只不过现在家学就剩下一个贾家人,那里的屋子就都空出来了,想要租一个屋子是很容易的。 李沅清和李纨关系还是不错的,知道妹妹受了委屈之后,几次想去贾家给妹妹出头,只不过都被李祭酒阻止了。李祭酒觉得李纨嫁进贾家就是贾家人了,既然贾珠以逝,就应该为他守节。 李沅清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又知道自己妹妹在府里是做不得主的,怕自己写信给她会给她添事,也就没敢写。后来知道她们一家分了出来,才寻空送了一封信进去,让她有事就给自己写信。一直也没个回音,李沅清本以为那信被扣下了,没想到几个月后的几天突然就收到这封求助信。李沅清知道贾兰是李纨后半辈子的依靠,又是妹子这么多年第一次求他,哪里会推辞。等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以后,就给李纨回了信。 李纨接到信后,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李纨知道无论是贾政还是王氏,都是不会亲自去家学查看的,最多也就问问随行的人。车夫之类的还好,随行上课的身边人一定要是自己人才行,还有贾环身边的。两个人结伴去上学,谁也瞒不过谁去,势必是要让贾环和贾兰一起的。 李执知道赵姨娘是家生子,如今贾府用的都是以前的下人,那哪些人是可以用的或是可以收买的肯定都清楚。她寻了个空,就去找赵姨娘说话去了。赵姨娘对于贾环不能去林府正不舒服着,听了李执说的家学状况,自然对李执的计划十分赞同。 王夫人虽然有不少心腹,可为了提拔自己人也树敌不少,只不过主仆有别,拿他没办法罢了。赵姨娘是家生子,对于这些自然清楚,只不过之前一直受制于王夫人,也就没发展这些关系。如今借着李纨管家之便,拉拢这些人自然是方便的。 李纨拿着名单给王氏看得时候,王氏只扫了一眼就说:“这些你自己安排就好了,还来询问我做什么。” “媳妇是刚学管家,也没经手过这些事,自然需要太太指正。”李纨怎么会不知道王氏在说反话。 “从公中给他们两个都添一笔纸笔钱吧,就一人8两吧,就是些纸笔,想来是够用了。” “我知道了,太太。先生的束脩怎么准备” “准备什么,自己人去上学,哪还要什么束脩。家学的老太爷是长辈,叫两个小子恭敬一些。” 李纨是无话可说了,当初贾宝玉刚去的时候,王氏可是从公中拿了不少东西,现在说什么自己人了。环儿和兰儿要是真就这样去了,不吃排头才怪呢。早知道就不问了,自己开了库房她也没话说,可如今她开了口,却是不行了。 李纨想着哥哥请的人应该是个好的,就拿了两本自己陪嫁的古籍准备到时叫贾兰带着当束脩了。又叫人和赵姨娘说了一声,只说王氏不同意开公中。赵姨娘自己是没什么读书人东西,可贾政有啊。赵姨娘找了个机会和贾政哭诉了一番王氏的不慈,连份束脩都不愿意出,又说家学的老太爷是德高望重的,要是贾政能出一份好礼,一定能在族人面前给他说话,总之不仅哄出了不少好东西,还让王氏又挨了一顿骂。 东西都安排好了,贾兰和贾环就上学去了。等到了家学前的小巷时,贾兰就照李纨的话说要自己走进去,叫车夫停车。车夫正是王氏的人,不过也只是随手安排的。要是贾兰和贾环逃学,王氏恐怕会更高兴。等马车停稳,贾兰和贾环就就一起往里面走去。不过却没有进家学,而是继续往前走过两个门才走进一个小院子。 至于家学里,贾政派遣通知贾代儒的人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叫了正好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个下人代为传话。只不过贾兰和贾环要进学的事到现在还没传进贾代儒的耳朵。 就这样,李执和赵姨娘通力合作,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成功瞒过了贾府的人,帮贾兰和贾环安排了一条明路。这次贾环可以说是沾了贾兰的光,赵姨娘投桃报李,李执在贾府是培养了不少心腹。 林府中,探春自从知道迎春,惜春以后的名字都是从玉字就有些心情不好,虽说只是一个名字,可到底表示迎春和惜春的身份上变化。其实探春心里很明白,分家后,自己就不是原来的国公府小姐了,只是一个5品官的庶女,就连在宫中的元春也不过是比自己强上一丝,是嫡女罢了。 迎春是大伯唯一的女儿,虽然和自己一样是庶出的,可大伯是一品爵位。惜春是宁国府的嫡女,身份也是比元春高。她们自然是不会随元春这个身份上低的人取名了,她们的家人也不会同意,所以才有改名这一出。 自己是二房的人,又是庶出的,自然是不能压元春一头,就算贾政碍于面子答应了,王氏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探春不舒服,薛宝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个人都是薛姑娘,薛姑娘的叫自己,对于探春是姐姐,妹妹的,不就是在表示自己是外人吗。惜春更是在明面上和自己敌对。 她跟着大家上了一天的课,知道上午时都是各学各的,黛玉学琴,迎春学棋,惜春学画。自己和探春都没有自己的先生,只能跟着其中一个人学。下午是跟着教养嬷嬷学习管家,还有出门交际的礼仪。 薛宝钗对这些都是没兴趣的,她来林府是为了了解宫中之事来的,几个人却是完全不学这些。薛宝钗是信了她们对于选秀没有兴趣,可她现在要的可不是这样。几个嬷嬷都是和大家一起行动,以规范言行举止的。薛宝钗想私底下询问的念头也打消了,因为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薛宝钗在林府是处处不如意,先是算计落空,和预想的根本不一样,再有一个惜春处处和她作对,大家却都说她年纪小,叫自己不要在意。薛宝钗在家里是处处拿大的,有时就连薛蟠都让她三分,在这里却是束手束脚的,让她十分难受。 薛宝钗清楚这就是身份的变化,在家里,自己是嫡出的大小姐,在这里,自己是身份最低的,不过是商户出身。如果说,之前进宫的想法是五,六分,那么现在她是下定决心非进宫不可了。以她的身份想嫁进官宦人家几乎是不可能的,能改变命运的只有那皇宫。 薛宝钗是准备请辞了,既然在这林府得不到她想要的,那自然是没必要留下去浪费时间。薛宝钗是想叫探春一起走的,两个人是一起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一起比较好。可探春却是有些犹豫,上午的课程也就算了,可下午的管家,交际都是她在贾府学不到的,因为这些王氏是绝对不会教她的。 第26章 林煊和贾琮这一天刚上完上午的课,就接到小厮的传话,教习骑射的先生临时有事,让二位小爷蹲一炷香的马步就自行行事。两人依言蹲了马步,结束后倒是有些无聊了。 贾琮本想进内院去,又想起内院现在有外人,且几个姐姐应当都是没空的,也就作罢了。这时,林煊就提议出门,贾琮也是爱玩的,自然答应了。 两人知道要是通知了自家姐姐,那很有可能出行计划就泡汤了,因为不会同意的几率是很高的。不过两人也知道凭自己偷跑出去是不太可能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他们可不愿意为了这一次,牺牲以后。虽然没有通知内院，到底带了身边的小厮一起,并安排人在他们走后通知管家,就说他们出去走走。 两人都是没单独出过门，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两人都很兴奋。两人就这样在大街上闲逛，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让人拿着。大街上的小玩意虽然新奇,不过做工,材料都是不行的,价格自然也就下来了。两个人买了一堆东西才花了没多少钱。突然贾琮指着一家酒楼二楼的窗户和林煊说道：“煊哥，那不是贾宝玉吗？” “管他做什么，你才六岁都能跑出来玩，他年龄比你大不少都10几岁了,要是还天天窝在家里那才叫奇怪呢。”林煊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在他看来不过是上酒楼罢了,太上皇已经过世一个多月了,民间除了不能婚嫁其他都是可以的。贾宝玉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官的嫡次子,在这都中,一抓一大把,谁会去故意寻他事,而且就算有人找茬,出事的也是贾政,和贾琮扯不上关系。 “可是你看他笑得好开心，好像是在逗边上那个人,可惜听不到说了什么。”贾琮和林煊的脑回路是不在同一线上的。 “我说琮弟弟，这也和你完全无关好不好，走了我们站在这里感觉好傻,大家都在看我们呢。”林煊对于贾宝玉一向无感,反正他们也不会有交集。 “可是我听姐姐说他的好兄弟,就是那个叫鲸卿的,才过世没几天呢，就是姐姐她们来的前一天，他接到那家的信去见了最后一面，回来时满脸泪痕的，看着就是痛哭了一番。现在才没过几日，就好像完全忘记了笑得这般开心。”贾琮是有些不能理解贾宝玉此时的想法。 “那也不是你能管的，他朋友和他并无亲戚关系，我们最多说他一句无情，除了这还能说什么。而且要真是好兄弟,死的那位肯定是希望活着的能开心。”林煊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哥哥说的话。当初自己在几个亲戚之间被推来推去,就是那个哥哥的话鼓励了自己。 “我也只是和你说说,又没打算冲过去说。” “知道就好,不过钰姐姐怎么会和你说这个,而且还说得怎么细。” “就是姐姐来那天，我问她府里有什么新鲜事，她就告诉我贾宝玉的好兄弟去世了,我就多问了几句。当时她还说贾宝玉看着还算有情，今日我回去一定要和她说这件事。” “然后她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该怎么说，说我们自己擅自出门。你这叫不打自招。” “煊哥，别生气，是我没考虑到。可是我们和管家说了,他一定会打小报告的,我们回去一定要挨骂了。”贾琮突然想到这一点。 “林管家是不会的,我叫人和他说了我们要出门,他见我们敢和他说,就会以为是姐姐她们同意的了。” “煊哥,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啊,要是他觉得还是再问一遍才好,不就穿帮了吗”贾琮可不像林煊一样乐观。 “我会没想到吗林管家是进不了内院的,现在又是嬷嬷传授管家经验的时候,几个有脸的肯定都在内院里面,他找不到人传话,就会想先安排其他事。等他忙完,到时我们已经回去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都回去了,自然也就不会提起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可不行挨骂。” “反正我们也走了一会儿了，要不就进去看看吧。看看贾宝玉都结交了哪些人。”林煊是不想就这么打道回府,就提议贾琮去偷看。 “我怕贾宝玉认出我来，再说我对他和谁相交没兴趣。反正和他一起的估计都是父亲说的‘四王八公’之流的人。父亲说要我不要和他们扯在一起。要是有其他人在场,也肯定是和他一样没什么担当的，没什么好看的。”贾琮心里念着回去,对贾宝玉也没兴趣了。 “可是我累了嘛，就算认出来了，我们不理会,他还会硬拉你不成。你们关系可没好到这份上。” “好吧，煊哥。不过就呆一会儿,我是不想惹姐姐生气。” 两人要了贾宝玉隔壁的包厢想偷听些什么，原来两人进来后才发现贾宝玉是坐在包厢了的,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什么,就想着偷听些什么也好,不过这家酒楼的隔音不错，两人什么也没听到。 “煊哥,走吧,看又看不到,听又听不见,无聊死了。” “可是我们进了包厢,什么都不要就直接走了会不会不好啊。” “好像也是,要不我们要两盘点心,吃了再回去吧。反正我也感觉有些饿了。” 林煊就打开包厢门让守在门外的几个下人去叫两盘点心,又叫他们自己去叫一些吃的,就在楼下大厅吃。 小二很快就把点心送过来了,两人觉得坐在桌子上难受,就拿着点心趴在窗户上,边吃边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流。 酒楼里冒出两个小脑袋,不一会儿就被注意到了,尤其是对面那家茶楼二楼的客人。不过大多看是两个小孩,就都不在意了。两人只注意下面,自然没发现对面有人看着他们有一会儿了。 “对面那两个小孩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王爷,一个是一等将军贾赦的庶子,一个是礼部侍郎林如海的儿子。” “切,无趣。两个都是不能动的。贾赦和林如海都投了皇兄,皇兄就是为了拉拢他们,也不会同意我动他们的儿子的。算了,戏也看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我倒是想知道贾政儿子和戏子结交是什么态度。” “王爷,那琪官是心大了,前些日子还和北静王交上了关系。” “他是想离开,所以在找关系呢。你说他怎么不和我开口呢,还真以为我离不开他不成。至于水溶,他是异姓王,行事一向小心为上,根本不会为了一个戏子和我开口。想来就是因为这样才找上贾宝玉的。” “这贾宝玉能干什么” “能把他藏起来。拟定琪官离府之后,就去找贾政要人。我倒想看看贾宝玉会不会开口。” “王爷,我知道了。可贾宝玉是住在贾家老太太身边,不是在贾政身边。” “你直接去贾政府上,叫他带你去不就成了。对了,就几个人暗地里护着那两个小家伙回去,现在可是不太平,要是这两个出事了,对皇兄来说也是一桩麻烦事。” “是。我这就去安排。” 林煊和贾琮是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两个人吃了几块点心就觉无趣了,都觉得此次出行万分失败。两人又担心家里安排穿帮,就决定大道回府了。 街上人流还是不见少,因为担心走散了,两人也不坚持,就由随从抱着,又有几个人开路,慢慢一起走出人群。一行人安全到家,至于待会儿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跟着两人的王府中人,见人已经平安到家,也就回去复命了。王爷听了两人的行事倒有些吃惊:“没想到还挺聪明的,也没有那些讨厌的坚持。小孩子最让人讨厌的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坚持了,完全不听劝,我行我素的。” “王爷说的是。” “就我皇兄的小儿子,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要亲自来。吃个饭都像打战似的。满桌子的饭粒,菜渣,我是看不下去,也就我那皇兄会宠着。” “小皇子比较独立,懂事。” “你还是别说话了,你给我盯着,他们要是再出来就告诉我。” “王爷不是说他们是不能碰的吗” “你在想什么呢,我不过是觉得有趣想逗逗他们罢了。就两颗小豆芽我怎么下得去手,你当我是色魔呢我可是一向讲究你情我愿的。你少在这里挨我眼了,给我滚出去。” “是。”华子圆润地滚了。他表示王爷的内侍真心是不好当。 第27章 薛宝钗是不想留在林府里做无用功了,想回家去重新想办法,可探春却想着留在林府跟着继续学习,两个人的意见因此相左。 薛宝钗说服不了探春,遂想一个人先行告辞回去,结果在去和黛玉辞行的时候听到了惜春和林黛玉两个的对话。黛玉和惜春两个在花园里的亭子里聊天,薛宝钗听到她们谈到选秀的事情,就忍不住上前插话。 “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说选秀,是吗”薛宝钗是知道两人都不愿意自己叫她们妹妹,干脆就省略了称呼。 “是薛姑娘啊,怎么过来这里了你平时这时候不是都和探春待在一起吗”林黛玉看到薛宝钗过来搭话,奇怪地问道。 “我今日闲着无聊,出来走走,就听到你们在说什么选秀,一时好奇就上前来搭话。”薛宝钗知道要是说出‘告辞’的话,这场对话就会终止,就随便说了一个理由。 “不就是要开小选了吗有什么好问的。”惜春对于薛宝钗是没什么好气的。 “璿儿,薛姑娘是客人啊,你说话要客气一点。”林黛玉笑着对惜春笑道。 “林姐姐,你叫我璿儿啊,现在还没改呢。” “有什么关系啊,反正也就是我们几个姐妹会叫啊。” “林姑娘,你知道关于小选的事情吗”薛宝钗知道要是自己不开口,话题还不知道会扯到哪里去。 “我也就知道要选秀了,还是听嬷嬷闲聊时知道的。反正也是和我们没关系,所以就没有细问。刚刚随口提起,结果璿儿就说她也听她哥哥说起过。然后薛姑娘就过来了。”林黛玉回答道。 “哥哥在和叔叔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说什么要选秀了,还是大选,小选一起的。不过钰姐姐不会参加的,叔叔说会报免选,然后哥哥就说我这么小,还要等好几年呢。”惜春接口。 “大,小选一起,是这样吗知道是什么时候吗”薛宝钗急切地问道。 “我们怎么会知道,宫里现在忙着太上皇的事,根本就没有通知啊。这些都是叔叔听内务府的人说的,而且连内务府都还不知道具体时间。” “薛姑娘要是想知道什么,不如去询问嬷嬷们吧。他们现在应该在院子里休息,聊天。” “那我就先告辞了。”薛宝钗急切地想知道时间,毕竟是以商女的身份还是舅舅的外甥女身份参选还是有区别的。 “她不是想着进宫吧,所以知道我们这里有宫里出来的嬷嬷就上赶着来了。还真是无利不起早。”惜春看到薛宝钗听到黛玉的话就急着走了,猜测道。 “好像是这样吧,那么探春也是这个目的吗” “肯定是啦,我说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在我们几个关系并不好的面前示弱。现在看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有必要这样吗” “当然有必要啊,如果直接就上门,姐姐应该不会留客的,要是利用姐姐的同情心就不一样了。要不我们就让嬷嬷讲宫里的规矩,然后就赶走她们,气气她们吧。” “要真是这样,她们怎么还肯走干脆就给自己放几天假好了,我们大家一起好好玩玩。你看怎么样” “对啊,要是什么都得不到,她们就会回去了” “说起来,钰姐姐还没回来呢,她是准备骂那两个偷跑的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林姐姐你都没开口,钰姐姐就生气了,而且还是很生气呢。” ········· 林煊和贾琮两个一回来就被等在这里的迎春逮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姐姐,你怎么在这啊”贾琮尴尬地问。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今天提前下课,我想着大家一起吃饭,就叫人过来通知你。结果就是你们两个都不见了。” “我们下午没课,又不能去找你们,就想着出去走走啊。我们有带着人的,也没走远啊。” “那你们好歹要和我们说一声啊,一声不响就出去,不知道会担心吗” “管家知道啊。” “还顶嘴,林管家一直以为你们出去是我们说过的,结果却是你们自己私自行动。” “姐姐,你就不要说了,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啦。我走了很久,都感觉饿了” “下次再犯可别怪我不客气。这次你们是幸运,可不是没一次都这样的。现在你们自己两个人吃吧。好好的兴致都没了。” 薛宝钗依照黛玉的话,果然看到了几个在闲聊的嬷嬷,为了心中说想,就走上前去了。 “嬷嬷好，宝钗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是薛姑娘啊，有什么问题吗？”其中一个嬷嬷接话，薛宝钗是客人，她们可不能失礼。 “我想问一下你们知道选秀的是吗？” “你说这个啊，大概会在明年举行吧。薛姑娘也是要参加选秀吗？” “是的，所以想询问一下有什么禁忌。” “如果是小选，只要家世清白并且有五品以上官员作保就可以了。只要通过了初选，其他规矩都会有宫里专门的嬷嬷教导的。” “是这样吗？那如果是大选呢？” “那就严格多了，必须是二品大员以上的直系亲戚才行。” “原来是这样啊。”薛宝钗听了这话是打消了参加大选的主意。不过哥哥的事必须要消弭掉才行，不然翻出来就糟糕了。 第28章 黛玉知道了薛宝钗的目的后就有些不喜，大概就是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吧。黛玉是不能理解薛宝钗的想法，也不想把她再留在林府了，当然一起的还有贾探春。 黛玉不知道怎么开口请人离开，就想让薛宝钗和贾探春主动请辞。她就在第二天准备照计划停了课，带着大家一起参观林府。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薛宝钗已经下了离府的决心，因为她不能在林府得到她想要的，而探春也在一大早接到府里的信，要她回府，理由就是贾宝玉的生日到了，虽说不能请宴，但想着一家人一起吃个饭。马车很快就会来接她，让她收拾好东西等着。 吃过饭以后，黛玉正想开口提议带薛宝钗和贾探春一起游玩林府的时候，贾探春就站起来请辞了。 “林姐姐，今天一早接到家里的来信要我回去，现在就要告辞了。”贾探春对着林黛玉说到。 “探春妹妹，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啊，突然就说要你回家。” “没什么大事，是宝玉，明天就是宝玉的生日了，太太说虽然不能作乐，但是可以一起吃个团圆饭。今天一大早才收到的信，所以时间有些紧，只能现在仓促就提出辞行了。”探春解释道。 “既然探春妹妹要离开了，那我也一起走吧。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的啊。再说宝玉生日，我也该回家准备一份生日礼物。”薛宝钗等贾探春说完就接着说到。 “啊，好的，要我叫人帮忙收拾东西吗？”黛玉被两人的突然辞行搞得有些懵了。 “不用了，不过是一些换洗衣服罢了，很快就能收拾好的。我接到信就让侍书收拾了，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 “那你们要怎么回去啊，府上有派车来接吗？还要是没有就叫林府的马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府里会派马车过来的，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姐姐就自己先去上课好了，我们可以自己在这里等的。” “怎么好这样呢，随便把客人单独扔在这里可是很不礼貌的。我们大家就一起在这里等吧。大家一起说说话也不会无聊，容易打发时间。”黛玉自然是做不到把人单独留下的举动的。 几个人就一边说话一边等着贾府的马车。就如探春所说，贾府的马车很快就到了。 等探春和宝钗都走了，惜春就奇怪地问道:“大费周章地要住进来，又如此轻易地说要离开，她们两个到底是在干嘛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啊”迎春奇怪的问道。 “就是刚走的那两位啊，你不觉得奇怪吗？突然来访，然后住进林府，然后又这么轻易离去。好像她们就是来住两天似的。”惜春说到。 “探春不是说了是因为宝玉的生日了吗，说起来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要不要也备一份礼啊？”迎春问道。 “有什么好送的，他家又没给我们送帖子，现在一切从简，我们送了礼不就是陷他于不义吗？”惜春说道。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你说的也有理，一家人吃饭没什么，要是我们送了礼反而不美。”迎春也笑了。 “说这些做什么？既然她们已经走了，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黛玉倒是对这些不怎么在意。 “反正今天已经请假了，大家就一起尽情玩吧。等父亲他们回来我们就不能这么聚在一起了。”迎春说道。 “那我们几个就去花园逛逛吧，，呆在屋里也是无聊，再过两一个月就要变热了，到时就不会有出去的心情了。” “就这样，我们可以在花园里作画，作诗，也算是留一个纪念了。” 贾府内，贾探春一回来就去了王氏处给她请安。等她回到自己房间时，赵姨娘就已经来在等着她了。 “姑娘回来了，在林府住的还好吗？”赵姨娘一看到贾探春就问道。 贾探春却是不愿意领这个情，她自己的目的没达到，贾环也没有进林府，让她觉得赵姨娘也不是那么有用。“我不是说让你把环儿送到林府去吗，怎么我没看到他去林府，你是没有做到吧。” “不知道是不是太太知道了，提前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只愿意让环儿去家学里，不肯让他到林府去。现在环儿在家学上学。”赵姨娘也是有些不甘心的，不过倒是牢记李纨的嘱咐，没有和探春说出真正的事实。 “那突然说要给宝玉过生日，把我接回来是怎么回事？现在可还是国孝时期，也不怕犯了忌讳。” “太太说是这一年意头不好，先是分家，再是蓉大奶奶去世，紧接着就是太上皇，还有蓉大奶奶的弟弟前些日子也去了，死了好几个人总觉得不吉利。宝玉是天生祥瑞，趁着他生日大家一起吃个饭，都沾沾宝玉的喜气。老爷觉得这一年是有些不顺，就答应了。” “那宝玉现在在哪里，他回来了吗？” “他要明天才会过来，吃个饭就回去。太太可不会愿意他搬回来。” “我就知道是这样，太太怎么会让宝玉住回来。既然这样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省的待会儿太太找你找不到人。”贾探春知道了想知道的，就开始赶人了。 “姑娘别急着赶我，我还想问一下你能不能帮你弟弟做套衣服，我现在被太太指示地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给他做。”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贾环的衣服不是已经有针线房在提供了吗？还要我做什么。家学里都是族里的子弟，有什么好攀比的，我是没什么时间。” “他是你弟弟，你给他做套衣服怎么了，我又没求着你马上拿出来，只想着你得空做一件来也就是了。” “你别想我做，你等他回来告诉他，别整天想着要好东西，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姑娘，环儿一向刻苦，是我这个当娘的心疼，才求你的，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赵姨娘说着就走了，只不过心里难受的很，原以为这个女儿开始亲近自己了，结果还是这样。 “小姐，你不是说要对姨娘态度好一点吗？而且你就是抽空做件衣服也没什么啊？” “我原来以为她还有点用的，可结果你也看到了，还是被太太压的死死的。再说家学几辈子才出过一个秀才，在那里有什么前途可言？贾环是不会有什么出息了，我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在回林府去，有那些嬷嬷教养就算不能进宫，也能把身份提高不少。” “可太太是不会同意的，小姐才在林府呆了几天，她就找借口接你回来了。你想住在林府是不可能的。” “再说吧，现在你看看我该送宝玉什么礼物好。只要讨好了宝玉，太太的气就会消了。要是进不了宫，那我的婚事就掌握在太太手里了，所以还是不能和太太闹僵啊。” “小姐你前阵子不是做了不少针线吗，宝玉一向喜欢这些，你挑好的送他不就好了。” “说的也是，宝玉可是什么都不缺的，那你就把我的针线都拿过来吧，我要好好挑挑看。” “好的，我这就去。” 薛宝钗突然回家把薛王氏吓了一跳:“宝钗，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在林府住一段时间吗，难不成她赶你了不成？” “妈，不是这样的。探春被贾府的人接回去了，我自然也一起出来了。不过我本来也就打算回家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把我都搞糊涂了。” “妈妈之前说的没错，她们都是不打算参加选秀的，所以在林府自然也学不到我想学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妈妈，先不说我了，哥哥当初的那件命案是怎么解决的？会不会再翻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又扯到潘儿身上了。” “是我听林府的嬷嬷说的，秀女必须要身世清白，要是哥哥的事牵扯出来，我的资格一定会被取消的。” “原来是这样，你哥哥那件事是由一个靠着贾府起复的官员判的，好像是判了你哥哥的罪，又说你哥哥已经死了，两家恩怨以消。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判词说的神神叨叨的。”薛王氏有些疑惑地说道。 “妈，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哥哥要是死了，现在活蹦乱跳的是谁啊？这判法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只要随便一个人追究，哥哥就非死不可了，因为在官府的档案上哥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我没想那么多啊，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薛王氏有些急了。 “妈妈先别急，你现在先给舅舅写封信，把事情说清楚了，求他帮忙。顺便把我要参加选秀的事情也说一下，看看舅舅有什么提议。” “那我马上去办，可是你哥哥的案子怎么会判成这样呢？那家伙可是靠着你姨父的，竟然这么不懂事。” “妈妈，你以后别什么事都和姨妈说了，不管怎样她应该不会希望我进宫的。你还是对她留点心，不要让她坏了我的事。” “难道你怀疑你姨妈在搞鬼吗？应该不会吧。” “妈，你想想啊，哥哥的事要是没有人授意，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怎这么做吧，而最让人怀疑的自然是提拔他的人。” “好个王氏，她敢害我儿子，我找他她算账去。”薛王氏果然恼怒，就想去贾府对质。 “妈，你冷静些，你现在去能说什么啊，我们只是猜罢了。”薛宝钗知道还不是和贾府撕破脸的时候，急忙拦下薛王氏。 “我知道了，你刚回来也应该累了，就回去吧，让我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薛王氏好像有些累了。 第29章 贾宝玉的生日因为时机不对，就没有邀请其他亲戚，只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也是难得，大家的兴致都还不错。饭吃到一半，贾政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问贾宝玉:“你这段时间都读了哪些书，等会吃完饭到我书房去，我要好好考问一下。” 贾宝玉一听到贾政的话就有些傻了，这段时间没人管束，他连书本都没有翻一下，要真是拷问那是一题也不见得回答的上来。 贾宝玉的表情王氏自然是看在眼里，知道他肯定是没有看书，怕他回答不出来惹怒了贾政会挨打，就给他打圆场:“老爷要考宝玉也换个时间吧，今天是宝玉的生日，就好好让他玩玩，何必就急这一会？” “做学问哪里还分什么时间，我看是没了管束，心都野了。还是要去家学里有老太爷看着才好。”贾政对于王氏的话自然是不屑，不过倒也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就顺势不再提要考问的事。 “老爷，你不是养了清客吗，请一个给宝玉不就好了。家学里老太爷年纪已经大了，哪里管的住宝玉，而且我们也不好让老太爷过于劳累了。”王氏知道家学的状况后怎么还肯让贾宝玉再去家学，就劝贾政给贾宝玉另请先生。 “我早已经把清客都遣了，不过你说的倒也是，我且写信问一下有谁愿意的。”贾政听了王氏的话一想也是，家学里人员混杂，只靠着老太爷一个人管理是有些力不从心的，就放弃了送贾宝玉进家学的想法。他对贾宝玉这个含玉而生的儿子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贾政和王氏的想法自然不会是贾宝玉的想法。贾宝玉听到贾政要考校的时候就害怕了，听说要给他请先生更是不愿意，与之相比之下，他倒是更愿意去家学，也自由些。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苦海，贾宝玉主动开口和贾政说话:“老爷何必这么多事，我就去家学不就好了，也省的老爷麻烦。” “我多事，你当我是为了哪个，还不是你这个孽畜。”贾政听的贾宝玉的话就火了，当场扔了筷子走了。 贾宝玉看到贾政气走，有些不知所措，场上的气氛也煞那间有些凝固，还是王氏先开的口:“宝玉，你刚刚是在说什么傻话，家学里那么乱，什么人都有，哪是你应该去的？你父亲也是想你好，你就乖乖等着你父亲给你请一个先生，知道了没有。”和贾宝玉说完就对着仍然坐着的几位说:“继续吃吧，今天就是为了宝玉也要吃得开心点。” 饭桌上的气氛明面上是好了，至于到底如何就不知道了。大家都静默地吃着饭，突然贾宝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三妹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习惯住在这里吗？要不今天和我一起回去吧，还是住在以前那间屋子就好了。那屋子自从三妹妹你走了以后就一直空在那里。现在家里一个姐妹也没有怪寂寞的，三妹妹就是陪陪我也好。” 王氏这个主要责任人听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李纨也是一样。她刚刚就因为王氏的话有些不满，现在贾宝玉这话就好像在说她苛刻贾探春似的，被母子两个双重夹击，能好受才有鬼。当事人贾探春同样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贾宝玉。 贾宝玉看贾探春没有回答自己，就又再次说道:“就这么办吧，现在就让侍书去收拾东西。等会儿我们一起走。” “宝玉你也不小了，别闹这些小孩子想法，你三妹妹年龄也不小了，现在要跟着你嫂子学习管家呢，怎么好跟你回去。她会瘦也是因为这样，你不用担心她。”王氏故作轻松的和贾宝玉说道。 “好好地学这些是想做什么，真是没意思。”贾宝玉听了王氏的话就喃喃自语。 大家没听到贾宝玉在说什么，不过也都猜到了大概内容。不过也因为这一出，王氏知道大家都没有了兴致，一场好好的生日宴就这样散场了。 贾宝玉在吃完饭后就回将军府去了，贾探春也走着会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贾探春都是若有所思的。一回到房间侍书就开口问:“小姐，你刚刚一路上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宝玉的提议，你想想，迎春她们不可能一直住在林府，我与其想着去林府不如想办法让老祖宗开口要我和她一起住。”探春回答。 “小姐想的是好，可做起来却难。老祖宗没回来不说，就是回来了大老爷因为有一个宝玉就有些恼了，怎么会答应小姐也住过去。” “怕什么，家里最大的不还是老祖宗。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有些累了你去把床铺一下。” “是。”侍书应声。 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随祭的众人都回来了。贾母毕竟年事已高，来回奔波这么久，一到家就累倒了。 贾母倒下了，二房众人自然前来看望。众人在贾母身边请了安之后就退了出来。贾探春正好走在贾宝玉身边，就小声和贾宝玉搭着话:“宝玉，你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这是怎么了？” “老爷给我请了一个先生，因是本处人自有住房，竟要我每天都过去，还说要请假必须要有老爷的亲笔信才行。” “你就为这啊，现在老祖宗回来了，你求老祖宗把先生请到府里来不就好了，免了你来回奔波之苦。” “还是三妹妹厉害，我怎么没想到。”贾宝玉想的是贾母回来了，他就有了靠山。又觉得只要自己装个病，贾母就会为自己请假去心里更是高兴。 “那是你还没去想，不然你怎么会想不到呢？你现在在将军府过得怎么样？” “每天上课还能怎么样，迎春姐姐和惜春妹妹都不理我，对了探春妹妹你住过来吧，有你在我也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老祖宗还病着呢，可别为了这点小事打扰到她老人家。” “我自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会等老祖宗身体好了再说的。” 第30章 几天后 ，贾宝玉果然在向贾母请安时说出要接贾探春过来住的话。贾母这几日原有些昏沉，没仔细打量过贾宝玉，今天仔细一看就发现贾宝玉的精神气完全不如以往，哪里顾得上听贾宝玉说些什么，一叠声地就要去找王熙凤算账。 贾宝玉自是阻拦，嘴里劝着说:“老祖宗，凤姐姐没有亏待我，你别生气了！”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可比我走之前脸色差多了。”贾母也冷静下来了，知道王熙凤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苛刻贾宝玉，就询问贾宝玉具体原因。 “宝玉没事，只是每日要去先生家路途上来来回回，有些累罢了。宝玉今日给老祖宗请完安以后就要去先生家里了。” “去什么去，不知道是哪里的落魄人，哪里比得上你林姑父？你且先下去休息吧。你父亲那里有我说去，咱们不要这个先生了，你且等着我和你姑父商量商量，叫你和他学去，你也能和你林妹妹相处些日子。” “林妹妹要来了吗？”贾宝玉的关注重点已经转到了林黛玉身上。 “不是她要来，是你过去看她，你们两个本就应该多多亲近才对。” “这才好，我早就想林妹妹来了，她既不能来，那我去也是一样的。”贾宝玉自然是对贾母的提议没有异议，对于叫他和林如海学习的事情早就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这才是好孩子，你先回去再睡一会吧，天天起这般早，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贾母看贾宝玉满口答应自是满意，更加觉得心中所想是正确的。看贾宝玉脸色不好就让他回去休息。 贾宝玉得知不用上学，又可以去林黛玉家找她玩时是满心兴奋，哪里还想得的贾探春，只应声下去休息了。 贾宝玉的院子里几个大丫鬟看到他回来，就准备给他换上出门的衣物，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众人都把眼光投向了跟着一起去请安的袭人身上。袭人这才开口:“你们也别瞎忙活了，老祖宗要宝玉再睡一会，你们只帮他换了里衣也就是了。” “袭人，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道是不知哪里又得罪了宝玉，连衣服也不愿我们穿了。” “她就是一个黑心肝的，想看我们笑话呢。”晴雯一向是和袭人不对付的。 “晴雯，你胡口乱说什么呢？”袭人一听这话就要恼。 “好了，众位姐姐都不要气，是宝玉的错，等我醒来给你们做胭脂赔罪。”贾宝玉自然是当起了和事佬。 众人听了贾宝玉的话倒也不再闹，留袭人一个在里看着就都往外面去了。 贾母等贾宝玉走后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去林府请林如海来将军府。结果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来人，却等到林如海说有公务在身来不了的回复。 贾母自从贾代善死后可以说在贾府是一言堂，没有哪个人会反驳她的意见。现在却好像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个都在反驳她。 贾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不孝子造成的。他不仅把持了现在的将军府，连金陵老宅都没有放过。 自己当初留在金陵可有不少人，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结果那不孝子去了金陵一趟，年底来拜年请安的就换了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瞧他的行为举止完完全全以那不孝子为尊，哪里还会不知道金陵发生了什么？自己就纳闷了他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说要祭什么祖，还走得那般急促连个留人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原来就是为了断自己后路。 自己当天就叫了他质问，他却是振振有词，说是体恤老宅留守之人，要他们颐养天年了还说什么要是自己不信，就把金管家叫的京都来问问也就是了。 结果自己把人叫回来才知道金陵的人全给发卖了，就只剩下老金一家两口子人，结果还被自己叫了回来，金陵是彻底进了他的手里。不过自己就是不叫人回来也是一样的，老金早被人架空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话是越来越不管用了，就连原来听话的女婿现在也开始反驳自己了。贾母心里想着绝对不能让林家脱离了贾家，那是林如海欠贾家的，自己的女儿在林家赔了一生，女婿却想着疏远贾府，这怎么可以。 贾母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贾宝玉和林黛玉成了一对，林家就是贾家的了。她是打从心里觉得除了自己女儿生的，其他人都是没有资格继承林家的，林家的家产就应该随林黛玉陪送到贾家才是。 贾母一向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一想到这里就派人去叫贾政过来。贾政倒是没让她失望，跟着去请的人就过来了。 “政儿，今天叫你过来没别的事，就是为了宝玉的婚事。”贾母也不跟贾政打哈哈，直接开门见山。 贾政可没想到贾母急急忙忙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讨论贾宝玉的婚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地开口:“母亲，这事是不是早了点，宝玉还小呢。” “先定亲，成亲的事可以慢慢来。” “不知母亲看中了哪家的女孩，如此心急？” “林家的女儿，也就是你外甥女，你觉得怎么样？” “林如海的女儿啊，身子骨是不是弱了些，恐对子嗣有碍吧！”不得不说枕头风的威力不错，贾政对于贾敏也没了小时候的疼爱，反而多了些嫉妒，此时自然也不愿意贾敏的女儿嫁给自己。 “子嗣还有什么好愁的，多安排几个好生养的通房不就好了。” “母亲，这庶出的到底不比嫡出的。另外宝玉年纪还不到说亲的年纪，母亲何必这么早就算着呢？”贾政是不认同贾母的选择的。 “你在想些什么，早些定下来也免得夜长梦多。林家唯一的女儿要是嫁给了宝玉，林如海不是要全力帮着宝玉。”贾母听到一直疼爱的小儿子也开始反驳自己了，讶异至极。 “母亲，林如海现在不过是一个礼部侍郎，能帮到我或宝玉什么啊？母亲要是做着这样的打算那就错了。” “他不是二品大员吗？不管现在如何，将来必有他的好处。你不要见识短浅，看不到将来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等将来再说吧，我是不看好他，他要升也是礼部尚书，那有什么用。相比之下我更看好薛家的姑娘，王子腾已经确定会进内阁了，这样的姻亲才是好的。” 贾母听到这些哪里还听不出来王氏一定说了些什么，而且让自己这个儿子深信不疑，知道再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就转了话题:“王子腾要进内阁了，消息能确定吗？” “差不离了吧，听说圣旨已经下了，人也已经准备回京了。” “那就好了，好歹是亲戚，你就先回去叫王氏好好准备贺礼，省的到时手忙脚乱的。”贾母听到王子腾升官内阁的消息虽然高兴，可也十分清楚王氏的靠山更加大了，所以宝玉的媳妇绝对不能是薛宝钗这个和王家亲近的。 贾母看到贾政走后，就叫鸳鸯安排人送信过去侯府，说要接史湘云过来玩几天。 第31章 贾赦接到贾母派人去接史湘云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和贾珍商量宁国府欠银之事。接到这消息也只是一笑就随他去了，一个史湘云还影响不到什么，又能拉住贾母的视线何乐而不为呢。 “老太太在打什么主意，不年不节的突然说要接个亲戚家的姑娘过来住。”倒是贾珍觉得贾母这举动奇怪就问了出来。 “还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她那个宝贝孙子贾宝玉，要是她预想的事不能成，也有一个当后备的，不至于如了王氏的意。”贾赦说道。 “预想的事？是什么事啊。” “一点小事罢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府上到底欠了多少银子问出来了吗？”贾赦不想把贾母的心思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就弄假成真了，就把话题转了回去。 “我回来后就去城外找了父亲，他虽然奇怪我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不过到底告诉了我。我们府上没办过什么大事，也就借了不到40万，后来又小小的还了一些，现在还欠36万整。这要是以前也许还能拿的出来，可现在府上的光景要是真拿出了这笔钱怕是要一家人都喝西北风了。”贾珍苦笑道。宁国府早就内里亏空了，自己又不擅长这些经济之事，亏空是一年比一年厉害，只能吃老本了。 “你担心个什么劲，你是没有，不过你家一定是有的。” “还请叔叔指点迷津。” “你知道我府里原来的大管家赖大家里有多少家财？要是把他家的东西都拿了绝对都够还你府上的欠银了。当哥哥的如此，弟弟也应该不遑多让啊。” “叔叔是说赖二身上得了府上的好东西，叫我抄了他们的家来还户部的欠银？可叔叔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马上办了赖大一家，难不成是顾忌老太太不成。” “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放过他，我是因为赖尚荣，这小子一出生就因为老太太被放了出去，现在又因为贾政得了个官外任去了，人如今不在京都。我要是现在就发作了他家，很可能会叫这小子跑了，到时要是投靠了哪个和我作对那就麻烦了。像赖家这样得势的家生子手里一定有府上的秘密，我必须要斩草除根才行。” “原来是这样，那叔叔我是不是也要再等等，他们兄弟两要是一个出了问题，另一个也一定会警觉的。” “你自然是不能乱动，他家是经年的老人了，贾敬还在呢，要是让他跑出城去，有你好受的。” “那该怎么办？” “时间有的是，你最好先查清楚了府上的关系，哪个可以用，哪个要处理了，然后静等时机就是了。还有就是不要让他给听到动静给跑了。” “叔叔说的侄儿一定做到，不过我们要等的是什么时机？” “到时你不就知道了吗？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就是叔叔刚刚是在写什么？” “写信，写给祖父和父亲旧部的信。我可不能让老二抢先一步联络上。” “贾二叔也会联络这些人吗？他联络这些旧部做什么？” “他不仅自己会，到时应该还会让你一起。要是他来找你，一定要通知我。” “叔叔怎么知道一定会呢？而且听叔叔的意思还时间不会很久的样子。” “金陵那边传了消息过来，投靠了贾政那一家叫贾攸的每年都会出一趟远门，有人奇怪就偷偷贿赂了随行的小厮，你知道去了哪里吗？” “去了哪里？” “平安州，也就是坏事的义忠老千岁原来的封地。那小厮只知道地方，至于贾攸去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平安州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又是受贾政的指示去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现在在那里的不就是原义忠亲王世子吗？当初是太上皇亲允的，由他镇守平安州。你的意思不会是他想回来了吧！”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所以你也要注意些，要是卷进去可就出不来了。还有你府上的牌子也该换了，那牌子可是会让皇上觉得刺眼的。” “我知道，我想着年底再说，现在没什么好借口，突然把门匾换了应该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吧。” “你说的也是，那就这样吧。不过你要看好蓉儿，他年纪不大没经过什么事别叫他给人哄了去你都不知道。” “你就放心好了，事关自己的安危我怎么会不留意呢？我看时间不早了，就先回去了。” “那你就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忙呢。” 第二天史湘云就被送了过来，贾母把她的房间就安排在贾宝玉的隔壁一间。 史湘云一向是喜欢呆在这里的，因为在这府里没有在家里那么多的规矩，让她觉得放松，觉得在这里自己才是一个侯府小姐，同时也是很享受贾宝玉的体贴。 “二哥哥，你在哪里？”史湘云一安顿好就跑到隔壁去找贾宝玉，看门关着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原来是云妹妹，你已经到了啊，真是早，我才刚起来呢？” “二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欢迎我来吗？” “怎么会，我昨晚听说你要来高兴了大半天了都，所以今天才起晚了。你等我会，我们一起去老祖宗那里。” “好。”史湘云听到贾宝玉的话心里自是高兴，听说叫她等，也是满口答应。史湘云看大家都围着贾宝玉转，也不生气就自己找了个座位坐着，看贾宝玉梳洗。 贾母看着一起来的贾宝玉和史湘云是十分开心，只是心里又不免遗憾那个人不是林黛玉。但又想到要是史湘云和贾宝玉凑成一对也是好的，怎么说也是自己娘家人，不会倒到王氏那边去，而且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要好，最重要的是史湘云身后有两位侯爷在，绝对帮得上宝玉。 “老祖宗，你很久没有接云儿过来玩了，是不疼云儿了吗？”史湘云一看到贾母就扑了过去。 “哎呦，你这个小祖宗轻着点，我怎么会不疼你了，不过是家里事多，不好叫你过来，现在一闲下来不就去接你了吗？”贾母对史湘云的天真是十分喜爱的，就是这莽撞的性子觉得有些不好。 “就是，是云妹妹多心了，今年府里事情不断，是怕你受到怠慢才没接你过来的。”贾宝玉也跟着开口。 “我就知道老祖宗疼我，特意接我来的。不过怎么没看到几个姐妹？”史湘云上一次过来还是去年，史候夫人又没和她说分家之事，所以她是完全不知道。 “老祖宗，你把三妹妹也接过来吧，大家一起玩不是更好吗？”贾宝玉听了史湘云的话总算想起贾探春来了。 贾母本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迎春和惜春都要上课，没时间陪她说笑，她就想到了林黛玉和贾探春两个。可是林如海又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至于接贾探春过来也顾虑贾赦不同意会给她没脸就没有提，可看贾赦对于史湘云过来也没提出异议，就答应贾宝玉接贾探春过来。 林府里林如海正在看贾母的书信，他在听到贾母叫他过去的时候就觉得没什么好事。结果他拒绝了后又送了一封书信过来。 信中的内容说起来也是简单的很，不在乎就是要他收贾宝玉为弟子，然后就是两家联姻的事情，看来无论是那件都是要自己亲自往她那里去一趟才行。 林如海看了时间，就叫人摆饭了，至于信中之事就等明天再说吧，正好明天自己沐休。 第32章 贾母因为答应了贾宝玉要接贾探春过来一块住，所以次日一早就叫人去贾府接人，不过却被贾赦给拦下了。 “你这算是什么意思，我想接孙女过来住几天难道也不行吗？是不是还要经过你的允许才行，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贾母知道贾赦把人拦下自然是十分生气，就把人叫过来质问。 “住几天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要是住到出嫁那就不好了。我总不能替二弟养了儿子，然后又要替他养女儿吧，到时是不是还要再叫我送上一份嫁妆呢，所以有些事还是事先说清楚的好，你说是不是，母亲大人？”贾赦能同意史湘云住进来是因为她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并且还可以转移贾母的视线，让她不再一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不过这样的角色只要一个就够了，所以贾探春就没必要也住进来了。还有就是史湘云要真的嫁给贾宝玉，那也是一桩好事，正好就以贾宝玉成家的理由叫他们一起搬走。 “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不用瞎担心了。以后宝玉的一切都由我来出钱总可以了吧！接了探春过来也是一样，不会要你一分钱的。这样可以了吧，可以让我的孙女过来陪我了吧！”贾母心里很清楚贾赦一直不乐意贾宝玉住着，这次正好可以堵了他的嘴。 “就吃的能花几个钱，这些我还出的起。我只是怕住上瘾了，到时不止儿女住进来，连本人也跟着住进来了，那就不好了，不是吗？”贾赦可不会同意贾母的提议，要是这样还怎么让贾宝玉搬出去。 “你难道就这么容不下自己的弟弟吗？就算他在府上住几天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而且要是有事在哥哥家住几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他可是你弟弟，你却连几个孩子住进来都有话说，你这样对自己的家人都这么斤斤计较，还能成什么大事？” “我想母亲你搞错了，我的家人基本上都在这府里了，和关系不好的外人自然是要算清楚的。我和他的关系也只是因为母亲你还在才有联系不是吗？还有我从来都没说过要成什么大事，一切都是母亲你自己的想法。我的年纪已经大了，现在该是由我儿子来继承一切了。” “你是在说琏儿吗？他要回来了吗？”贾母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贾赦的话。 “也许是快回来了吧。要是你想孙女了，可以接过来玩几天，不过要是时间久了就别怪我当恶人。现在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贾母听了贾赦的话暂时就歇了接贾探春过来的想法，毕竟要是接过来没几天就被贾赦送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也会让她颜面大失。 林如海在吃过早饭后就带着林煊到贾府做客了，因为早一天就派人通知了，所以到的时候就有人直接带着他们到贾母处。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过来，我的玉儿怎么没一起来？”贾母看到只有父子两个，不等林如海说话就奇怪地问。 “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姐姐就没有一起过来，不过她让我替她给您请安。”林煊听到贾母的问话就照之前说好的回答。 “既然玉儿没来，那你们过来做什么？”贾母昨天接到林府的信以为是林黛玉要过来，还特意收拾了屋子准备把人留下来长住，结果主角却没有来，让她的一番心思白费，话也就有些冲。 “岳母不是在信中说要我教导宝玉吗？所以我今天是特地为了这件事过来的，要是宝玉的学问能胜过煊儿的话，我就收下他，要是不行我也不能落了自己的名声。”林如海对着贾母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的宝玉求着你收他的吗？想要收宝玉的人多的是，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让你有机会当一个状元的师傅。”贾母因为林如海的话十分生气。 “岳母别这么生气，先生收徒弟之前自然是要考校一番的不是吗？我相信宝玉这孩子不会输给年龄比他还要小的煊儿吧！这场考校不过是走一个过场。”林如海自然不会受贾母的影响，还是造计划说了下去。 “宝玉天资聪颖，怎么会比不上你儿子？不过不能让你来考校，要是你让儿子提前背了答案，那宝玉自然是比不过了，还白白让你看了笑话。”贾母对于林如海的话还是比较满意的，也就同意了考校的要求。 “随岳母的意思就是了，不过岳母是想叫谁来主持这场考校呢？”林如海自然是知道贾母的心思，只是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自然是叫政儿来了，还能是谁呢？” “既然我要避嫌，那政兄自然也要，不然就叫赦兄来吧，两边都是他的亲人也不会偏哪一边，最是公道不过。”林如海说道。 “不用想了，我那个大儿子刚从我这里离开不久，而且说是有事直接就出门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是找不到他人的？还是算了吧！”贾母一提起贾赦就想起早上的事，知道他不喜欢贾宝玉怎么会同意他来考校。 “既然赦兄没在，不如我们就另外约一个时间大家都方便的时间，如果宝玉还想跟着我学习。”林如海自然知道贾赦不在，不仅知道还知道他是去了张家。 “这样也好，不过你过来不会就是要告诉我要考校宝玉吧？还有什么话就一起说了吧，你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贾母倒也同意林如海的提议，有几天缓冲的时间宝玉也能多看点书。 “还有自然就是岳母提到的另外一件事，我也能给岳母一个答案了。”林如海缓慢的说道。 “你是答应了，我马上就叫政儿去提亲。”贾母听到林如海的话来了精神。 “我是希望熳儿以后能幸福快乐的，所以我心目中的女婿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我想宝玉并不符合我的期望。所以以后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对我们两家都不好。”林如海微笑着对贾母说道。 “宝玉到底哪里不好，你要这么嫌弃他的。玉儿要是能嫁给宝玉，有我看着完全不用担心王氏敢为难她，宝玉又是个体贴人的，更是不会让玉儿受委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贾母是最听不得人说贾宝玉的不好的，因为林如海的话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连林如海对林黛玉的称呼也没有注意到。 “宝玉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想要的是一个能自立门户的，能够靠自己给我女儿带来幸福的，宝玉现在还要靠着祖母过活自然是不符合我的期望，所以让岳母失望了，我不能同意这个要求。”林如海仍然笑着对贾母说道。 “你要是看不上宝玉就算了，我也不会赶着求你，还有什么考校也算了，你对宝玉有偏见肯定是不会用心教他的。我的宝玉以后都不会和你们有什么瓜葛了，等他发达了你们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赶紧走吧，我就不留你们用饭了。”贾母听到林如海一而再再而三地那话贬低贾宝玉，哪里还受的住，激动地做出了再无瓜葛的保证。至于她冷静下来之后会不会后悔就不知道了。 林如海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多留，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见贾母下了逐客令就顺势带着林煊告辞了。 第33章 林如海刚走，贾宝玉就带着史湘云过来了。“老祖宗，林妹妹呢，不是说她来了吗？” “对啊，我听说有个林姐姐要过来，还特意跑过来看呢！”贾宝玉刚说完，史湘云就接口了。 “她有事就不来了，宝玉你不是还有你云妹妹陪着吗？要是不够，我把你三妹妹也接过来，你就不要想着她了。”贾母正生着林如海的气，对林黛玉也是迁怒上了。 “林妹妹怎么有这么多的事啊，好好一个女孩子就是这样被蹉跎了的。老祖宗你就再去接一接嘛！”贾宝玉虽然和林黛玉相处时间不长，却一直都对她另眼相看。 “宝玉！你也不听老祖宗的话了吗？你要是再痴闹下去，我就把你送到你老子边上去。”贾母原就心情不好，贾宝玉又一味地闹着，不由的对贾宝玉大声起来。 贾宝玉看贾母火了，甚至还要送他走，也不敢再说什么去林府接人的话。不过大抵是心有不甘，还是说了一句:“老祖宗，林妹妹不能来，我可以去看她吗？” “她老子是探花，你要是去了一定会考校你四书五经，你要是愿意就去吧！”贾母自然是知道贾宝玉的弱点在哪里。 “那老祖宗可一定要把三妹妹接过来住几天，就我和云妹妹也玩不起劲。”贾宝玉一听要考校果然就不在提了，退而求其次提出要接贾探春过来住。 “好，老祖宗答应了，和云丫头到花园去玩吧！”贾母听了贾宝玉的话，立马应了下来，又当着贾宝玉的面派人去接。 贾宝玉看贾母派人了，就说要去为贾探春收拾房间，带着史湘云走了。 贾母看到贾宝玉走了才猛的把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嘴里恨声道:“林如海欺人太甚！”经过贾宝玉的打岔，贾母已经明白自己中了林如海的激将法，还说出了那样的气话。贾母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还要这张脸，那两个玉儿之间的事就已经不可能了。 事到如今，贾母自然不能看着贾宝玉还对林黛玉抱有感情，必须要让他的注意力全部转开才行。因此贾母才同意接贾探春过来住，就是希望人多起来能让贾宝玉忘记林黛玉的存在。 贾母虽然对失去林如海这个天然盟友有些失望，不过也许是受了贾政的影响，觉得林如海不会再掌实权了，也就放过不提了。 贾府里李纨接到贾母口信，就报告给了王氏知道。因为王子腾的关系，贾政也不敢再十分冷落王氏，每日有事无事都会去正房转一圈。一些见风使舵的下人又对王氏奉承起来，王氏也就这样翻身了。李纨忍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就这样让王氏抓到把柄。王氏翻身后，事无大小都会让王氏知道，至于会不会照做就只有天知道了。 王氏知道既然是贾母要接人，自己就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王氏虽然不知道贾母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也清楚不会对贾宝玉有妨碍，甚至有可能这事就是贾宝玉提出来的，就叫人把贾探春叫过来。 “太太安好，不知太太有什么事要吩咐。”贾探春听到王氏叫自己就有些激动。 “老太太有些寂寞了，所以就叫你过去陪她两天，待会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吧。” “是。”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现在那边是将军府了，你过去是做客去了，不要丢了脸面。” “太太说到，探春都明白了。” “既然知道，就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好东西就别过来了 ，直接走吧。” 看到探春走了，王氏冷笑，我迟早会回去的，以主人的身份，一个没有儿子的人怎么有资格袭爵呢？ 贾赦外出回来的时候，贾探春已经在将军府了，而且已经过来拜见过他，不过因为他不在所以只见到了邢氏。 贾赦奇怪贾母听了他那番话之后怎么还会派人去接贾探春过来，以为是自己对贾母的预估错误。完全不知道贾母是受了林如海的刺激，外带安抚贾宝玉罢了。为了贾宝玉，贾母是完全不顾贾赦的警告了。 贾探春进了将军府之后就去了贾母处见了贾母，然后又去了贾赦的院子，最后去了荣禧堂。 她去的时候就只有凤姐在，所以聊了一会儿话题就自然转到了迎春姐妹身上。 “你来得可是不巧，她们去宁国府那边了，惜春说要画府上的景致，所以这几天都过去那边。” “她们不是要学习规矩吗，怎么还有时间作画？” “哪里就差这一天两天了，再说嬷嬷不是都跟着吗，规矩这东西其实是每时每刻都在学着。她们的言行举止要是出了差错，嬷嬷就会指出来，哪里要特地空出时间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嬷嬷特地教导的呢。” “说这些做什么，那两个没良心的，只知道自己玩，从来不带上我。你来了可不能学她们，多到我这里陪我聊聊天才好。” “自然是好的，我也没有那么多事。”探春含糊应道。 从王熙凤处回来的贾探春是十分失望，无论是哪个，没有一个开口让她和迎春姐妹一处的。贾母要她陪着宝玉，邢氏只顾着大姐儿，连话都不想和她搭，王熙凤则是要她陪着聊天。 贾探春知道要大家主动开口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不动声色地自己提出来。 “三姐姐，你来了！”贾探春正想着怎么向贾母提出心中的想法，史湘云就跑进来了。 “是云妹妹啊，来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没给你准备礼物，下次再给你补上。” “三姐姐这是说什么呢？大家一起不就好了，你可不要像二姐姐和四妹妹一样，我都过来两三天了只刚来的时候见过一面，其他时间都忙自己的，连面都见不上，更别说一起玩了。”史湘云说起迎春和惜春就有些气。 “云妹妹都碰不到她们吗？我还以为你们大家一起的。” “我和二哥哥一起，二姐姐和四妹妹一起，现在三姐姐过来了我们这边就有三个人了。不说这个了，老祖宗房里摆饭了，我是过来叫你的，二哥哥已经在等着了，我们快走吧！”史湘云说完就拉着人跑。 等到了贾母处时，贾探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贾宝玉看到笑着说:“我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先在老祖宗这里等着了。” “云丫头还是这么淘气，看把探丫头累的。”贾母也是觉得很可乐。 等大家都坐好，探春才缓过气来，拿手指着史湘云说道:“这丫头就是被老祖宗宠坏了，该叫个嬷嬷好好管教才是。” 贾宝玉以为探春是在说笑，也是跟着起哄:“是该管教了，不然要捅破老祖宗的屋顶了。” “我才没有，你们两个都欺负我，看我怎么管教你们。”史湘云也跟着闹起来。 “好啦好啦，别闹了快吃饭先。”贾母看几个人闹上了，就制止道。 贾母听了贾探春的话也是有所想法的，史湘云要是作为一个晚辈，自然是惹人疼的。不过要是做宝玉的妻子就差了点，索性年纪还小，要是找个好嬷嬷也□□地过来。而且过两天等宝玉的先生到了他就要上课，到时正好也让云丫头趁这时间好好学习一下以后要用到的交际手段。等下课后两人又可以一起玩培养感情。 贾母打定主意就找人踅摸好的教养嬷嬷，用的自然是贾探春的名义。毕竟说到底还轮不上她给史湘云请人，要是打着史湘云的旗号，贾史俩家怕是要交恶了。 第34章 贾母虽然在为史湘云和贾探春相请教养嬷嬷，可是离宫里放人出来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好的都已经被高门大户请走了。贾母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去找贾赦帮忙，所以事情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而另一边贾宝玉原来的先生因为贾母想让贾宝玉拜在林如海门下，所以给辞掉了。结果贾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的先生，所以贾宝玉也就这样停了课。 史湘云和贾宝玉对于这样的结果是欢迎之至，就是贾探春有些不甘。 贾宝玉自是不用说，没人逼他念书不知道有多高兴。史湘云一直都是喜欢贾母这里的‘没规矩’，现在突然说要她学什么规矩自然不愿意。唯独贾探春不一样，她好不容易以史湘云的名义让贾母愿意相请嬷嬷，结果却因为时间太晚而没办法得偿所愿。现在只能每天都和史湘云一起陪着贾宝玉疯玩。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事情总算因为王子腾回来出现了转机。 王子腾回京就因功入内阁，成为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这样的喜事一向共进退的几家人自然是都登门祝贺。尤其是有求于他的几位，更是带了重礼前去。 将军府里贾母一得到消息就开了自己的私库，挑选了好礼带着贾宝玉，史湘云，贾探春三人出门了。至于府里的其他人则被她选择性遗忘了，连声通知也没有。 王熙凤其实比贾母早就知道了消息，连贾母什么时候出门也是知道的。她在犹豫该不该今天上门去，她虽然和婶娘关系好，可婶娘是内宅中人。王府今天的主角是叔叔，叔叔一向是比较亲近自己的妹妹，自己和他的两个妹妹关系都不好，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正在王熙凤左思右想之际，邢氏抱着大姐儿过来了。看到王熙凤还在，庆幸地说道:“还好没走，我想着把大姐儿打扮一下，结果就忘了时间。” “太太只管慢慢来就是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去呢？” “做什么不去，你不是和你婶娘关系挺好的吗？你还是早些过去，也能帮帮她。你是在内宅活动的，只要你婶娘向着你就行了。” “太太是不是也和我一起去，可看太太好像没有换衣裳？” “我就不去了，你只抱着大姐儿去吧！看到你婶婶帮我和老爷告一声罪，就说我们有事要忙，就不在今天打扰了。改日一定登门祝贺。”邢氏对着王熙凤说道。 “太太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说。就连我自己都打不定主意，也难怪老爷不愿意去了。”王熙凤自然是知道贾赦和邢氏的想法，就带着大姐儿一个人去了王家。 王熙凤到时，王氏、薛王氏、贾母都带着人到了，正和王子腾夫人说着话。王熙凤抱着大姐儿走过去打招呼，大姐儿一看到王子腾夫人就照着王熙凤教的，喊了一声:“小外祖母！” 王子腾夫人正烦着，按理说贾母在几家中是辈分最大的，自己是该敬着。可也不能一直拉着自己说话，害自己冷落了其他宾客吧。自己一直想找借口离开，却没有找到机会。 大姐儿的声音可以说是正好给她解了围。王子腾夫人高兴地站起来，一边应着，一边从王熙凤手里接过人来。“你总算是到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看你没和老太君一起过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还不是为了这个小家伙，衣服都换了十几套，时间就是被她给耽搁了。老太太等不及就先来了，我自然是落在后面。” “来就好，我们的大姐儿自然是要打扮的漂亮才好出门，你可不能怪她。”又转过去和贾母等人说话，“我先去和其他人打个招呼，老太君和两位妹妹就自便吧。” 王熙凤听她如此说就要把大姐儿接过来，却被王子腾夫人拒绝了:“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外孙女，还不要带过去好好炫耀炫耀。这家里你都不知道住了十几年了，我可不招待你了，你自己找个地耍去吧！” “琏儿媳妇，怎么就你自己过来，老大和老大家的没来吗？亲戚家有好事也不知道来庆贺一番，这么不懂事。”贾母看到王子腾夫人走了就对着王熙凤说道。 “老爷，太太都有事在身，不过他们虽然没来，贺礼却是叫我一起带来了。”王熙凤说道。 “好歹是件喜事，有什么事这么放不下，连走一趟的时间都没有？”王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老爷进宫去了。我们是没这么大胆子违背圣意，不如二婶你威风 。”王熙凤也是临出门才接到消息的，也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你说什么，进宫了？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贾母听到贾赦竟然能得到圣上的宣召，急忙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老爷也没说是什么事。而且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看过这府里了，想到处走走看看，就先失陪了。”王熙凤是没什么心情留下来应付贾母等人，就提出离开了。 “好事坏事还不一定呢，有什么好得意的？”王氏看到王熙凤走开恨声道。 “这时候进宫去，总不会是坏事吧。也许是琏儿立了大功。”薛王氏猜测着对两人说。 “我说妹妹，你不是傻了吧，就琏儿那样能立什么大功啊！”王氏听了薛王氏的话十分不高兴，她是心心念着贾琏战死才好。 “好了，别说这些了。几个小的都在外面呢，也出去看顾些。想知道结果等晚上就好了。”贾母也是赞同王氏的话，不过到底有些担心，这个她一直看不上的儿子什么时候和当今有了关系。 王氏和薛王氏都住了嘴，就是心里如何想就不知道了。她们今天来都是有事相求，所以都找机会和王子腾夫人搭话去了。 宫里贾赦是直接被带到了南书房。 “参见吾皇。” “贾将军何必多礼，今日找你来是有一桩高兴事和你分享。你猜猜是什么事？” “是北部的战事结束了吗？”贾赦觉得和自己有关的也就是这事了。 “差不多，虽然没有完全结束，也差不离了。相信贾将军不久之后就能见到儿子了。” “那我舅兄怎么样，没事吧！”贾赦听到贾琏没事是松了一口气，转而问到他最关注的事。 “这也是朕要说的，还多亏了贾琏，他为了救张将军受了伤。好在这伤没白受，不仅救了自己的舅舅，朕的大将，还击毙了敌军一个小将领。虽然杀死的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能救下人就是大功一件，朕不会亏待他的。” “那贾琏的伤没问题吧？” “没什么大碍，等他回来你肯定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朕几天叫你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朕之前叫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臣已经把信都送出去玩，应该过不久就会得到答复。” “很好，朕会帮你把贾政的信都截下来，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了。平安州现在是小动作不断，朕倒是不担心他们，可平安州地处边境，要是真打起来一定会给外族可乘之机，所以朕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臣绝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说完正事，就说一些私事，你那个女儿正好到了选秀的年纪，你有什么想法？” “小女是庶女，也不求什么造化，只求以后平安喜乐。” “你倒是个有想法的，好朕答应你了。不过你儿子打算怎么办？朕看你的意思是想让他当个文官了。” “是这样没错，现在在我那妹婿府上学习。” “原来是这样啊，朕记得忠顺王府上请了个名师，就让你儿子和林如海那个儿子一起去他那里吧！林如海以后怕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臣谢皇上！” 第35章 贾政心急为贾宝玉请新的先生，免得荒废了学业,在于贾雨村交谈时就不免流露出了三分。 贾雨村此次是受王子腾保举一同进京的,今天也是来王府祝贺并道谢的。在王府宴会开始前,他就在四处走动想多结交些贵人。在走动间正好碰到了贾政,于是两人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交谈起来。现在听到贾政在寻师，就想到了和自己一同进京的一个旧友。 说起来此人和他是同科进士，后来又是和他一起被罢免的,大约是同病相怜只故,偶然遇见后不过是几次交谈关系就热络起来了。后来自己经由林如海介绍，借靠贾政之势得以起复,他却没有这个机缘。连着几年没有起复,也就对仕途失去了兴趣,又因家中条件殷实，就四处游山玩水。此次能一同上京也算是机缘巧合。 贾雨村为迎合贾政，遂向他推荐了此人。贾政一听说是进士出身，果然大喜，就请贾雨村引荐。 贾雨村见贾政心动了，就开始拿捏起来。“存周兄，不是小弟我不帮忙，只是我这朋友是进士出身，家中也算是富贵，不缺那几个束修钱。存周兄要是真心想请他，也要拿出诚意来，不然我也不好开口说项。” “时飞兄说的是，既然这位也是进士出身，我倒是可以保证，但凡小儿有些出息，前程是少不了他的，还望时飞兄从中周璇。”贾政怎么说也是当了不少年的官，这点道理还是懂得。 “存周兄都显示了诚意，小弟可就不好推脱了，三日后定当给你回复。”贾雨村也是识趣的，贾政既然放下话了，他自然把这差事接下了。 “既如此就等时飞兄的好消息了，在下看到几个熟人，要过去打个招呼，时飞兄还请自便。”贾政见目的达到了，又看到几个熟人就起身走开了。 王子腾可以说是朝廷新贵，今天来道贺的可是不少。不过有眼力见的就会发现来的都是些老牌贵族，那些新兴家族是一个也没来。 宴席上大家是觥筹交错，笑声不绝于耳。大家都为有了一个大学士高兴，却没人想到一个武将没了兵还能有什么用。大约都被‘天子进臣’这四个字迷惑了，或者是过分自信手中旧部会一直听令自己。 宴会是进行到很晚大家都才各自散去。在回家路上贾雨村身边的小厮终于忍不住问到:“大人，今天和你交谈的那位是哪位啊？口气可是很大，好像朝廷的官位有他给似的。” 贾雨村听到这小厮如此放肆，也没生气。这位说是小厮，其实也算是贾雨村亲近之人了。贾雨村可以说是发迹了，身边自然需要几个心腹，这个就是其中一个。他是贾雨村夫人娇杏的弟弟，原来是跟着甄应嘉身边伺候的。当年甄府被烧后，就被放了出去，后来一直在一家当铺做伙计。贾雨村扶了娇杏当正房后，就把他叫了过去，开始也只是想着给点钱打发他开间铺子，可以过活，不要落了他的脸面。后来看他心思巧，嘴皮子也活，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你知道什么，刚刚那府里的主人就是他大舅子，现在官居内阁大学士。他自己也是荣国府出身，虽然现在分了家，但还是有不少人会买他的帐。”贾雨村感叹着开口。 “大人，他仗的也不过就是家世，大人要是有他的家世，怎么也不会比他逊色。” “论官位，我现在就不比他差，他不过是一个工部员外郎罢罢了。他能有这份底气当初是靠荣国府撑着，现在则是靠他这个大舅子。说起来，这些世家子弟不过是一些草包，现在却是高高在上，我们这些人要想出头就得依附他们才行。”贾雨村的话里是充满了不甘。 “大人，这话可不能说，会惹祸上身的。”那小厮见贾雨村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怕多说多错，就劝贾雨村先行回去。 “放心，我们边上没人，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贾雨村只是喝了些酒，又见周遭没人才敢开口的，不过见身边人关心他到也高兴。 “大人，要是一定要依附，我们为什么不找一座不会倒的？”这小厮看贾雨村是真清醒，也就大胆开口。 “你小子倒是会想，不过还是看机缘如何，那位可不会缺人。”贾雨村听了也是心动，这可比依附世家好多了。 贾雨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王家的别院，离王府也不远，所以今天贾雨村是步行过去的。两家离的近，自然是好处多多，贾雨村原来也是打算依附王家之下，才住在这里。现在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倒觉得住在这里会束手束脚，就动了离开的念头。 王府里，内宅的宴也散了，大家都相继告辞走了。贾母因为有所求就留了下来，等人都走后才开口问:“老身刚刚看府上有不少新面孔，言谈举止有理，不知夫人是怎么相请到的？” “老太君原来是说这事啊，也是巧了，那几位都是从宫里出来准备回家的，只不过人心思变，家里人如今过得好了，不愿意养一个老姑娘，不认人了。正好我们遇上了，就顺路带她们回京了。以她们的本事，在京城也是能活的好的。” “这话倒也不假，老身就是想请两位去我那府里教导我孙女的，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就是老太君身边这两位吧，真是花一般的年纪啊，有老太君□□，哪还需要请人啊！” “人这一上了年纪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平时玩笑倒是可以，其他就不行了。夫人说这话不会是舍不得吧！” “老太君这是说哪里的话？她们可个个都是自由身，只要她们自个愿意就好，我是没资格做她们的主。” “话是如此，不过夫人怎么说也是对她们有恩，你的话可比老身管用的多。” “老太君严重了，您要请两位还不简单，她们只有高兴的。只是有些话我先提个醒，我府上这几位是不愿意卖身为奴了，老太君要是愿意就把人带回去吧，只当是请两位先生了。” “这老身省的了，烦请夫人问问，哪两位愿意和老身回去的。” “我记下了，不过今天可不早了，还要收拾东西，想来是要明天才能到府上去了。” “夫人安排就是了，那老身就先回去了。”贾母见目的达到，也就准备回家了。 “我送送老太君。”王子腾夫人起身送客。 “夫人，你不是说那几位姑姑我们就当接个善缘，去留自定吗？”一直看着刚才那一幕的一个丫鬟问。 “你也看到了，那位一口一个‘老身’，我还怎么拒绝？你替我过去问问吧，看有没有愿意的，明日就送去将军府。对了，老爷现在在哪里？” “老爷刚送完客人，现在在和两位姑奶奶说话呢？” “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一有事就找哥哥，真不知要不要脸，希望这次不要又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夫人，要真是过分老爷也不会答应的，再怎么说，两位姑奶奶可都不是王家人了。” 王子腾夫人怎么会不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性，对于这两个亲自带大的妹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想到这里心一堵也不在说话了，只能安慰自己‘总归要是什么大事，还是会和自己说一声的’。 王子腾夫人的预料没有错，王子腾回屋就和她说起了两个妹妹。 “二妹要送宝钗进宫，你给挑两个姑姑送过去。虽然是小选，不过提早学习些规矩也是好的。”王子腾说道。 “这是怎么了，还叫上劲了，一个送进去六，七年了还没个信，另一个又上赶着送人了，宫里的奴才是有多金贵啊？”王子腾夫人一听就没好话了。 “你瞎嚷嚷什么，要是能出头我们家也有好处，只做去就好了，别多话。”王子腾也不高兴了，这事他是同意的，这话不也在骂他吗。 “她们自己又不是没亲人，能有什么好处留给你？你也别说了，我问问有人愿意去就送一个人过去。不过是去当宫女，只要知道宫里的一些禁忌就够了。这还不如当初的女吏呢，不过身份也比不上就是了！” “就这两家有撑的起门面的吗？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现在拉一把，要真有出头的，好处就大了。什么身份，只要不是大选的，其实是一样的。” “我看你迟早有一天被你这两个妹妹拖累死，到时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你就安心吧！再说我死了你能得什么好？” “就求你帮着当宫女，没别的事了？” “一点小事我一句话就解决了！好了，你就安心吧！” “希望如此！” 王子腾夫人看王子腾睡下了，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是她说两个小姑子的坏话，她总觉得她们会给自己家招祸。只可惜王子腾只要一说到这两人就完全不听自己的。不过也许是王家一脉相承的吧，侄子王仁就是被王子腾宠出来的，和薛家那个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 第36章 贾赦从宫里出来不久，贾珍就得到消息赶过来了。 “叔叔,宫里那位招你进去说了什么呀？有什么好处你也给侄子透露一点。”贾珍一看到贾赦就谄媚地说道。 “说了什么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倒是你今天有没有去王子腾那里？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了。”贾赦不仅没说,反而问起话来。 “他可是连份请帖也没给我送来,我怎么好意思上门去？我一气之下干脆连礼也没送，他没当我是亲戚，以后我也不认这家人了！”贾珍一提到王子腾就是一肚子火,早忘记来意是什么了。 “你没去也是好事,现在可还是在太上皇的孝期里面，也是皇上现在还不打算拿人开刀,不然可又是一桩罪。”贾赦是没有怎么生气,他很清楚皇上选在今天宣他入宫,一方面是离间自己和其他人的感情，另一方面就是不想自己搅进这桩事里。 “叔叔你在说笑吧！王家可是没有爵位的，三个月时间早就过了，哪里会有什么事？”贾珍只以为贾赦说笑宽慰他。在他看来，这一年之期不过是对有爵之家的要求。 “这就看怎么说了，他是无爵，可他祖上有，而且他现在是一品大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么样还不都是上面一句话。” “王子腾没有这么傻吧，自己往枪口上撞。”贾珍有些幸灾乐祸。 “他不傻，可他有个傻妹妹。这事是被王氏那女人怂恿的，不过也是王子腾自己想要风光一把。怎么说也是衣锦还乡，要是就这么过去，他估计也不愿意。” “什么跟什么啊？我们几家祖籍可都是在金陵，这和衣锦还乡也扯不上关系。”贾珍挑刺说。 “我就这么一说，你当什么真啊。说说吧，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不会真打算问我和皇上谈了什么吧！”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家里那些人我都查清楚了，人也准备好了，你说的时机什么时候来？”贾珍一想到暗查出来的东西，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急什么，这要看上面什么时候动，你等着就是了，应该不会拖到明年的。不过你要找好名头，可不要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了钱抄了自家的奴才。府里本来名声就不怎么样，要再传出什么坏名声就不容易洗清了！” “叔叔，我明白了！钱财是意外发现，所以就用来归还欠银。”贾珍一下子清醒了，他之前被那些钱迷住了眼，要不是记得头上还有把刀，早就动手了。 “没有什么不倒的世家，不过要是子孙出息，还是可以多传几代的。蓉儿出孝后必然是要再娶的，你可要好好挑人了！”贾赦想到以后什么四大家族，四王八公都会烟消云散就有些感触。 贾赦等贾珍走后就一直都在书房里没有出来。他在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今天宫里的意思是很明白了，自己这个‘老一辈’是不被信任的。将军府的未来毫无疑问是要靠琏儿的，现在皇上有意琏儿接大舅的棒，把人绑上他的战车，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一方面是前途无量，却时时面对威胁;一方面可以过安逸生活，却是止步于此。贾赦想来想去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能把这问题交给贾琏自己。 贾赦现在才知道自己把打战想得太容易了，这不是一对一的比对，只要关注眼前人就好了，这是千军万马的对决，你永远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会有支箭对着自己，等着取自己的性命。其实就本心而言，他是想要放弃这个机会的，在这世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命是实实在在的。无论是多大的荣耀，眼一闭还不都是看不到了，就算是想泽及子孙后代，也要看后人是不是长进，不然是生是死，还不是上面一句话！ 琏儿还在战场，琮儿又要进忠顺王府，贾赦说到底还是担心的。他什么都没有，靠的就是多了几年记忆而已。 多了几年记忆的贾赦自然清楚忠顺王可不像世人所言般荒唐，而是把‘诡’这个字刻进了心底。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平安州之乱就是这位王爷解决的，可以说是完美的一战。以少胜多，而且可以说是毫发无损。不过正面交战也可以说是没有，玩的都是一些士林学子们看不上的东西。平安州一战对于忠顺王是毁誉参半，不过也没看到他在意过就是。 现在贾琮要进这个人的地盘，也许还要在里面住个几年，他哪里能放下心来。他是真的不希望贾琮被忠顺王洗脑，彻底忠于他，或是皇家。还有被一起拉下水的林煊，希望忠顺王手下留情吧！ 一想到林煊，林如海那张老脸就出现在面前。他知道林如海马上就要升官了，也是为他高兴。可一想到自己付出的代价更多，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贾赦就觉得有些郁郁的。就算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当官的潜质，可别人完全不考虑你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受到打击。 贾赦现在就等着贾琏回来了以后把一切都扔给他，他就什么也不管了。以前还担心贾琮的前程，现在也是不需要了，自己培养的人，自然就会多几分信任。基本上只要贾琏不发傻，贾琮就不会有问题了。还有一个迎春，要是两个兄弟都出息，她无论嫁到哪家都不会有人给她眼色看。 贾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好像是着魔了一般，一直在想些有的没的。其实贾赦一开始以为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因为他一没权，二没势，可以说是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可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还是入局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站在必胜的这一边。 贾赦是想安静地等到贾琏归来，不过其他人可是不这么想的。不过几天时间，贾琮进了忠顺王府学习的事情就传出来了，贾赦又接到了老太太的‘召唤令’，本来是想置之不理的，不过又怕老太太头脑发热，做出什么事来，就走了一趟。 “老大，你来了！我有事情要问你，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就别在京都呆了，回金陵看祖宅吧！”贾母一看到贾赦就大声开口，意图来个先声夺人。 “老太太，先不说我办事有没有必要和你报告，就说去金陵这事，我身上有这一品爵位，没有皇上的许可是出不了京的。老太太想我看祖宅，就要请皇上把我身上这爵位收回去，不知道老太太想好上报皇上的理由了吗？”贾赦可不会被贾母吓到，说来说去不过是那几招，靠的就是自己够孝顺，够听话才能成功！现在自己不在意这些了，要是还被吓到，那可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我不和你争论这个，我只问你，你把贾琮送到忠顺王府做什么？卖子求荣吗，忠顺王那是个什么名声，也值得你上赶着巴结？贾琮虽然是一个庶子，可也是你的骨肉，你就舍得让他受此侮辱？你要是结交，也是要结交北静王一般都人才是，好比宝玉就去了几趟北静王府，每次都是一些文人在吟诗作赋，文雅至极。”贾母见压不住贾赦就改了路线。 “老太太，忠顺王爷是和皇上流着一样的血，可不是北静王一样的异姓王能比的。老太太要背后说人也不要这样明目张胆的诋毁一个皇室宗亲。”贾赦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贾母的道行好像没有那般大。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问的可不是这事，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怪我开了祠堂，全族公审！”贾赦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母打断了。贾母听到消息就觉得是个机会，只要今天能压下贾赦，以后他就没了和自己叫板的底气。看到贾赦避而不谈此事，更是觉得信心十足。 “老太太，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没这个资格！在族里，和你同辈分的可不少，族长也不是你。说句难听的，大家给你几分面子，不过是因为父亲和我，没有我们，你在族里的地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贾赦是有些烦了，有没有这么傻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父亲的妻子，他贾赦的母亲，贾家的事和她一个姓史的有什么关系！原本还想和她说贾琮去忠顺王府是皇上的意思，现在也懒得开口了！ “就你这态度，我就可以告你个忤逆不孝，看你这爵位还能不能保下，到时你就可以从这府里滚出去了！你给我等着！”贾母见贾赦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也是气急败坏的。 “我不孝，你不慈，不是正好凑成一对吗？老太太，年纪大了就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贾赦看在贾母对他有生育之恩的份上，最后提醒了一句。 贾母看到贾赦拂袖而去，知道自己这次交锋是彻底败给这个儿子了。不过她怎么会甘心成为一个摆设，自己不行就该请外援了。 第37章 贾母现在有些庆幸之前为宝玉接了史湘云过来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把消息无声无息地传出去才好。将军府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贾赦撤换掉了,自己的心腹几乎都折了进去,剩下的几个是能不动就不动。而且要想不惊动贾赦把消息传出去,就绝对不能用府里的人。 贾母打定主意就派人把史湘云和贾探春叫过来,只说自己想和孙女玩乐，今天就放一天假。 史湘云对于这些规矩是最看不上的，早就觉得厌烦了。一听说不用上课,只觉得解放了,哪管什么理由，直接就往贾母处跑去,根本不过后面贾探春的声音。 “老祖宗,你找云儿有什么事吗？”贾母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了声音。 “探丫头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还要你边上的翠缕怎么也没在？”贾母看到进来的只有史湘云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进来就问道。 “三姐姐在后面呢，翠缕也是，我心急见老祖宗就想跑过来了！”史湘云说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探丫头的身体到底不如你啊！鸳鸯，你过去看一下，要是看到探丫头就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吧！”后一句话自然是对一直站在边上的鸳鸯说的。 鸳鸯也是个识趣的，不仅自己走了出去，还把屋里人都带了出去。 史湘云看到只有自己和贾母的屋子，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对，“老祖宗，你是有什么事和云儿说吗？” “云丫头，你想不想在府上长住？”贾母根本没有打算告诉史湘云真相，就怕她不经意间说漏了嘴。 史湘云虽然奇怪就问这么一点小事怎么还要搞得神神秘秘的，也老实回答:“老祖宗，云儿自然是想的，让云儿住一辈子都愿意呢！” “呵呵，一辈子可是长着呢，你别想的那么远，况且你要是学不好规矩，我可不会留你。不过你要是觉得住的开心，就找个人回去收拾些衣物，今年就在这里过年好了。” “老祖宗，你是说真的吗？云儿可以留在这里过年。叔叔会不会来接我回家去吗啊？” “你还信不过老祖宗吗？自然是真留你下来。不过老祖宗要写一封信和你叔叔说清楚，你打算让谁回去，就让她到老祖宗这里来一趟拿着信一起回去。” “翠缕现在应该就在外面了，我马上就把人叫进来，老祖宗写了信今天就可以回去收拾东西！”史湘云着急地说。贾母刚想点头答应，突然想起什么，直接就转了口风:“急什么，时间长着呢！你今天就过去和探丫头好好玩吧，收拾东西的事情不急！你现在也不缺那一件，两件的衣服。” “啊，那一切都由老祖宗做主吧，我就先去找三姐姐了！”史湘云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简单，不过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开始一副很急的样子，现在又说时间很多了。史湘云怎么也想不明白也就放弃了，她相信贾母是不会害她的。 贾母等史湘云走后就一个人静坐。她今天是有些气昏头了，自己刚和贾赦吵完架，又放下了狠话，然后马上就派了一个史家人回去，这么明显的事谁都会察觉有问题的。也许自己的信还没出门就被截下了。 贾母还是觉得自己要找个好时机才行，想来想去最后选在了贾琏回来的那一天。要是贾琏有一个不孝的父亲，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前程了吧！自己要抓住机会彻底打垮大房才能出心中的恶气。 贾母想着怎么把事情扩大，让贾赦没有反击之力。另一边贾赦也接到了贾母见了史湘云的消息。 贾赦接到消息就知道了贾母的打算，是想让史家兄弟参自己一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她所愿了，史家兄弟可是除了逢年过节轻易不登门的，就连内眷往来也没有。好像一直以来连接贾史两家的一直是史湘云，每次派人去接，就没有拒绝的时候，要是接其他人，那理由就海了去了！ 史家可是少有的明白人，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趟这趟浑水。不过就算史家兄弟在朝廷替她出头应该也不够吧，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 贾赦是知道自己不是想这些的料，果然该找一个人给自己解解惑才是。贾赦正想着，邢氏就抱着大姐儿进来了。 “老爷今天可是奇了，既没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没有出门和朋友一起吃酒。不过我正好有件事和老爷说呢，可巧让我赶上了！”邢氏一看到贾赦在里面就笑着说道。 “什么事？”贾赦奇怪地问道。 “老爷好歹也该关心关心自己的孙女，大姐儿可还没取名呢，现在取了名，年底也好上族谱。” “哟，原来是这事，你给选几个好的备着就是，等她老子回来了叫他自己选。”贾赦听到大姐儿叫自己祖父感觉挺新鲜的，就把人接了过来抱着。 “琏儿这是要回来了，赶得上年关吗？”邢氏对于贾琏的感觉说起来挺复杂的，她是继室，自然是对原配的儿子难以有什么好感。最初的时候也是看贾琏还小，想着养在身边也能有感情，至少不会成仇。结果自己嫁进来后，却发现贾琏养在贾母那里，不和自己一块住。当时想来是兴奋居多，眼不见为净，看不到也是好。只要自己有了个儿子养在身边，那不在一起住的贾琏自然在贾赦心中的地位会直线下降，给自己的儿子让位。只不过当年的事现在也是空想了，就算自己现在有了也争不过已经成人的贾琏了。到头来，自己还是要看原配儿子的眼色过活。 贾赦可不知道邢氏现在的想法，见邢氏询问也就回答了她:“应该是能赶上过年了，这还有半年多时间呢！” “能赶上过年就好，也有几个年头没在家过了，今年总算可以一家团聚了。”邢氏知道要想过得好，就要和贾琏打好关系了。 “时间还有很多，你没事就去正房走走，你们自己也先定几个字下来，怎么说也是琏儿的第一个子嗣，不要怠慢了。”贾赦说道。 “老爷，我知道了！不过刚刚看老爷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听听！”邢氏问道。 “那你说说，老太太最大的外援是谁？”贾赦也就去随口一问。 “太后娘娘吧，老太太不是曾经说自己年轻时候和她是手帕交吗？要那位是念旧情的，老太太求点事情还不是轻松。”邢氏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贾赦一天就惊讶了，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出。不过也没太担心，皇上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要是想坐稳这位置，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呢！ “老爷怎么会知道，也是皇上刚登基那年提过几次，后来也就没再提了。不过这人还真得看命，太后娘娘之前听说只是一个嫔，谁会想到她会有机会越过前面的人成为太后。”邢氏听贾母说自己和太后娘娘交情不错的时候，可以说是满心的羡慕嫉妒恨。所以虽然之后贾母就不在提起这件事，邢氏还是记在心底了。贾赦一问就顺口说了出来。 也许就是想法不同吧，贾赦刚刚一直在想除了史家兄弟还有谁会买贾母的帐，根本就没想过从女眷入手。现在西邢氏一口就道出了贾母的秘密。贾赦想着贾母应该就这两外援了，也不在意了，两边应该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事情应该不会太糟。贾赦完全没有想到贾母现在不止是想毁了他而已。 贾赦是觉得解了心中疑惑，接下来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贾宝玉就没这么顺利了，自从贾政给他请了新的先生后，他的时间就没那么自由了。 今天他好不容易得空出来赴约，正好之前交好的琪官，也就是蒋玉菡开口和他借钱。说是看中郊外的一处院子，想买下来当做安身之所，借此脱离忠顺王府。贾宝玉自然是答应下来，并说好过几天就送钱过去。 贾宝玉回家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银钱，然后就发现自己好像想的有些简单了，自己这点钱根本抵不上大用。贾宝玉自己拿不出钱来，又不想失信于人，就有些苦恼地坐在桌边。 袭人见贾宝玉心情不好，又看他拿着装钱的匣子，就猜到和银钱有关。袭人走到贾宝玉身旁拿过匣子，提醒他去找贾母帮忙。贾宝玉听了连忙抓着袭人的手的手感谢了一通，然后跑去找贾母了。 贾母对这个孙子的要求向来是千依百顺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听到贾宝玉想要些银钱在郊外买座院子好在游玩时招待朋友，贾母是一百个愿意，只当是贾宝玉终于知道结交些用得着的朋友了。又觉得该给贾宝玉置点私产，就直接把贾宝玉看中的院子买下来了，记在他的名下。只是怕他还小，就没把地契给他，只和他说院子已经买下了，里面也都收拾过了，让他尽管带人去玩好了。 贾宝玉接到消息后，次日下课后就兴冲冲地去找蒋玉菡，和他说院子已经买下来了，让他尽管住着就好了。 琪官听说院子已经买下，可又没把地契给他，给钱也不要，心中暗觉奇怪。看贾宝玉高兴的样子，也只当他忘了想着等他拿了地契过来再把钱给他，不够的就只能先欠着了。蒋玉菡早把值钱的东西分几次偷偷带出王府了，见房子已经解决了，也就不打算回去，准备直接出城门。 贾宝玉也想一同前去，只是被身边人劝下，就指派了身边其中一人跟着，到时好帮着置办些东西，回来时顺便可以给他带个消息。 蒋玉菡看贾宝玉周到，也没在推辞，就带着人走了。 第38章 “小煊,小琮，你们要做什么？”忠顺王世子沐酴突然跑进来,看到在聊天的两人就问道:“我刚刚看到你们的行李收拾了一些。” “世子，刘先生放了我们两天假，所以我们打算回家住两天。一些用不上的东西也带回去。”年龄大些的林煊回答。 “你说刘胡子要放你们两天假，怎么会这样？刘胡子都没通知我放假，下午我的课还要继续上。”沐酴一听今天就自己上课，不高兴了。 “世子，也许是先生上午要办事，就放了我们假，办完事自然就继续上课了！”贾琮说道。 “那也一天就够了，为什么有两天？更何况你们下午的骑射课不上了吗？”这位年纪虽然小，可却不是好哄的。 “大概是我们久未归家，先生就多放了一天，骑射课也是如此。”林煊猜测道。 “那我也不要上课了，我去你家玩。”沐酴指着贾琮说道。相比年龄大些的林煊，沐酴更喜欢和贾琮在一起。 “世子，这事还要经过王爷同意，不如下次再去我家吧！”贾琮可不敢就这样带走人。 “你们现在自去就是了，到时我会让父亲送我的。”沐酴说完就跑了，想来是去找他爹忠顺王了。。 林煊看沐酴走了，松了一口气，他对于沐酴是完全没辙。 贾琮看他这样子，笑的很是开心。他对于林煊很是有一些怨念的，现在看到他这样自然是高兴。一开始他和贾赦一样，以为林煊和他同龄，因为两人看着差不多大。然后他就看着林煊一天天长个头，把自己完全压下去了，心里难受了好久。结果最后才知道林煊比他长了3岁之多。 “走吧，知道你们两个玩的好！”林煊接到通知说马车已经备好，就把一直笑着的贾琮打醒。 “哎呦，我只是在想我好像有些跟不上你的进度了，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要分开读书了。”贾琮转了个话题道。 “说什么傻话，你要知道，因为你年纪小，先生对你的要求自然会比我低，你才会有这种错觉的。”林煊说道。 “只是那种有差距的感觉很不舒服啊，我可不希望有一天我会因为嫉妒恨上你”贾琮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你一点都不比我差，我可是比你大3岁啊！你记住这点不就好了。”林煊说。 “没错，你要是比我一样就太糟糕了！到门口了，我先回去了。”贾琮轻松地说道。有些事他都明白，可是没有说出口就是觉得有块石头压着，说出来就轻松多了。 “那就两天后见了！” 原来两人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门口，互相道别后就各自上了马车回家了。 王府内，沐酴缠着沐嶎要去贾琮家结果被果断拒绝。“这次不行，下次再说！”一句话打发了小孩的忠顺王等沐酴走后就让身边的华子找人去找贾宝玉的麻烦。 “王爷，你怎么老是对贾宝玉念念不忘？”华子表示不能理解自家王爷的想法。 “怎么，觉得我以大欺小？我只是想做一个好好哥哥为汕儿报仇罢了。你看他和贾宝玉先后出生，他一个正经的皇室子弟出生的排场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五品小官的嫡次子。该有多伤心啊！” “王爷果然是个好人！”华子口是心非地赞了一声。“不过王爷为什么不让世子也去看看，为他皇叔出口气？” “就他那样，添乱还差不多。你做你的事去，问这么多做什么？”说着忠顺王就赶人了。 华子一走，就有人出现在沐嶎身边，“王爷，皇上宣王爷入宫，说是有事相商。” “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进宫。”听到回话那人就消失了。 华子出门后就顺便找了一个长吏教他几句话就让他出门了，自己则回去沐嶎身边。 贾琮一开始是归心似箭，可马车经过繁华地带时就慢了下来，贾琮看着两边的东西觉得十分新鲜。虽然有跑出来过一次，不过那次并没有玩尽兴，还被骂了一通。于是贾琮就叫马车慢行，好让自己可以多看会热闹。马车过了这段路才算是恢复了速度，结果正好和忠顺王府的长吏碰个正着。 贾琮看到有个人等在自家门口，又说是来找自家父亲的，就一时发了善心把人给一起带了进去。 贾琮带着人到贾赦处，就听那人说道:“贾将军安好，小人此次前来还想找贵府的贾宝玉，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贾赦听到是找贾宝玉的，直接就叫人带去贾母那里，他是不想管贾宝玉的烂事。 贾赦等人走后才开始询问贾琮在忠顺王府过得怎么样？听贾琮说一切都好，才问贾琮刚刚那个人来做什么的。 贾琮不过是在门口遇到的，哪里知道，直接摇头。贾赦原本以为是忠顺王府的人送贾琮回来时候想顺路见见贾宝玉，才叫人直接带过去的，结果现在贾琮不认识人，贾赦急了。 他倒是不怕贾宝玉会怎么样，就怕贾母因为贾宝玉发疯，那才是件麻烦事。贾赦为了不让自己府上的安宁也顾不上让贾琮去休息，就带着人去了贾母正院。 贾赦带着贾琮到时，就贾母和那人在，不见贾宝玉的踪影。贾赦这才想起贾宝玉的生母王氏今天庆生，贾宝玉作为儿子自然是过去那边了。 贾赦看贾母一个劲拿眼瞪他和贾琮就知道这人来一定没说什么好话。贾赦间贾母没开口也不说话，就拉着贾琮喝茶，也不管这行为有多诡异。 贾赦过来前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也没等多久就看到贾政带着贾宝玉进来了。 贾政带着贾宝玉给贾母请安后，才开口问:“母亲，不知你唤儿子和宝玉过来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这位忠顺王府的大人找宝玉，说是有事相询。”贾母看到贾宝玉有些畏缩的样子就知道贾政一定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骂人了，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好气。 “贾大人好，我是代王爷来询问令公子一件事的。”长吏看贾政看向他，就喝了口茶说道。 贾政一听这话，直觉宝玉又给他惹了麻烦，哪里敢怠慢，忙说:“大人有疑问尽管提就是了！” “王爷府上跑了一个戏子，名叫琪官。有人看到他最后见的人就是令公子，所以还请告知去处。” 贾赦听到这里哪还想不起是什么事，不过就是不知道贾宝玉这次还会不会挨打，毕竟这里是贾母的正房。 贾赦正想着，就听到贾政厉声询问贾宝玉:“你这个逆子，还不说那个戏子在哪里？” 贾宝玉一听蒋玉菡的事发了，还引来一个忠顺王王府的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又听到贾政的厉声询问，顿时更不敢说自己认识蒋玉菡了，只底气不足的回答:“我是不认识什么琪官，想是大人询问之人看错了。” 贾母一听贾宝玉的话就开始帮腔:“我就说宝玉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大人弄错了！大人还是仔细询问那个诬赖宝玉的人好。” “我自然是询问清楚了。”长吏心想:王爷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不成？ “那大人可有证据，不然老身可是要端茶送客了。”贾母听了长吏的话说道。 “既然公子说不认识琪官，那请问琪官的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的腰间。这可是茜香国的贡品，没听说有谁赏赐给你过。”长吏指着贾宝玉腰间问到。 贾宝玉一听往自己腰间一看，绑着的果然是蒋玉菡的那条。贾宝玉想起是早上穿衣时，袭人觉得今日不比往常，还是着红好，又见蒋玉菡送的这一条最好，就给贾宝玉系上了。贾宝玉见证据就在自己腰间，脸色顿时白了。 贾政看贾宝玉这样，哪里还猜不出事实，再想起刚刚考校时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猛的就一脚踹过去。 贾宝玉突然受袭，根本站不住，直接倒下了，还正好倒在贾赦的脚边。贾赦看到贾政的动作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这个弟弟也敢在这里打人。贾赦光顾着自己想东想西的，贾母可不干了:“老大，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把宝玉扶起来？” “他老子打的，怎么还要我扶，要是起来了再被打倒，我不就是多此一举了！”贾赦不仅没把人扶起来，还给贾政拉了仇恨值。 贾母一听，果然顾不上贾赦，直接朝贾政开火:“政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把宝玉扶起来？” “扶什么扶，自己不能站起来吗？还不快点说出那个戏子在哪里？”贾政自己当家做主这么久了，也不愿意事事都听贾母的。 贾宝玉看众人都盯着自己，终于把蒋玉菡所在地说出了口。 长吏知道了地方就派了身边一个人走，自己则稳坐钓鱼台，完全没有走人的打算。 “大家都陪我再坐一会儿吧，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要是白跑了一趟，大家都麻烦的很。”长吏看到大家都看着他，就好心地解释。 贾赦则在想，原来这出戏是这么演的吗，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39章 贾琮对于刚刚上演的这出闹剧是完全没有兴趣,就拉着贾赦准备提前撤退。贾赦却清楚后面的才是重头戏,怎么肯放过，不仅自己不肯走,还把贾琮留下来了。 主角少了一个，这戏自然也就唱不下去了。在场众人也不说话，就这样干喝茶等着忠顺王府的人回来报信。 贾宝玉觉得自己今天是倒霉透了,先是被贾政考问了半天,才因为老祖宗叫自己回来感觉解脱了，就发现入了另外一个虎窝。 他自认为和蒋玉菡结交并没有什么错,蒋玉菡既然是自己的朋友，他有事自己自然该出手帮忙才是。贾宝玉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他看大厅这有些过于安静地气氛，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他因为贾政的一脚,本就有些衣衫不整，现在一哭起来，看着真是有几分凄惨。 贾母看到贾宝玉这般模样自然是心疼极了，把人叫到身边小声哄着。她算是把在场的人都恨上了，包括一向疼爱的小儿子。对于把人带回来的贾琮，还有坐着看热闹的贾赦更是如此。 不过是半个时辰，被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贾赦看到人这么快就回来了，更加确定这完全是有预谋的，包括贾琮突然回家也是。不过这怎么看也是二房的笑话更大，就不在意了。 贾母也是人老成精了，贾赦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不过不一样的是，她认为这一出是贾琮向忠顺王告的状，故意刁难贾宝玉，当然贾赦也是主谋之一。 “贾大人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小小年纪学会了金屋藏娇！”长吏听了汇报，对贾政讽刺道。 贾政虽然猜到长吏绝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可没想到会听到‘金屋藏娇’这个词，还是和贾宝玉连在一起。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贾宝玉好色之名是摆脱不了了。贾政强忍愤怒，向长吏拱手道:“孽子还小，还请大人嘴下留情，勿坏我儿名声。” “怎么，贾大人以为我的话是信口开河不成？我可告诉你，我的人可是查到了，现在琪官住的地方就是你儿子名下的，这人也是你儿子的身边人一路护送去的。要是贾大人觉得这些都是作假的，完全可以自己找人去查证！”长吏可不会给贾政面子。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他是王府出来的，怎么会怕了一个工部员外郎。 “孽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贾政一下子被顶的哑口无言，恼怒之下自然朝罪魁祸首发火。 贾宝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就听到蒋玉菡被忠顺王府的人找到的消息，正忧虑以后要是见面怎么和他解释，就被贾政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贾宝玉被贾政的脸色吓到了也不回话，直接就躲进贾母的怀里。 “你朝宝玉发什么火，宝玉这么乖一个人，怎么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宝玉的。”贾母一手轻拍贾宝玉，一手指着贾政大声说道。她说到‘陷害’这个词时，还使劲瞪了贾赦一眼。表明了就是在说这个陷害的人就是贾赦。 贾政被贾母一说，也算是找到了发泄口。他虽然很清楚贾母说到十有□□是假的，可是让贾赦替贾宝玉背黑锅，他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大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宝玉他可是你亲侄子啊，你这么做可是会毁了他一辈子的。” “得咧，老二你少装了。就你这个儿子，什么能力都没有，我陷害他做什么？还嫌自己事情不够多啊！”贾赦淡淡地开口。 “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你怕他威胁到你，自然要先毁了他。”贾母厉声朝贾赦吼道。她是打定主意把罪名嫁祸到贾赦头上了。 “老太太，你醒醒吧！你看看贾宝玉的样子，比我的琮儿还不如。再说了，我是真不知道他哪里能威胁到我。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想出人头地，难！老太太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贾赦有时候真的觉得老太太是中了贾宝玉的毒了，还中的不轻。 看贾母还想说话，那长吏终于开口了:“我的人可是说买下那院子的好像是贵府的原大管家，叫赖大的那人的家人。不知道这位是谁的人？” 贾母一下子哑了，她可是的确叫赖大替她买过一个院子，而且就在不久前，地址也是在郊外的。难不成当初这个院子就是为了一个戏子准备的。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贾宝玉，却发现贾宝玉完全不敢看她。 “我们王爷说了，他也不缺这么一个人，公子既然喜欢就送给公子了。现在人就等在外面了，还请公子善待，怎么说也是王府里出来的人。”那长吏看贾母脸色都变了，就再接再厉地补上一刀。 “既然是王爷的人，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还请大人带回王府吧！”贾政怎么会愿意留下一个定时炸弹，委婉向长吏提出拒绝。 “贾大人不必客气，我们王爷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人你就尽管留下吧！我还有事就不在打扰了。”长吏说完不在给贾政拒绝的机会，直接带人走了。 贾政现在一方面想着这琪官是忠顺王府派来的细作，又觉得忠顺王没有这能力，完全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有一点是他确信的，就是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戏子在一起。 贾政虽然怀疑一切都是忠顺王安排的，可到底只是怀疑而已，就凭贾宝玉平日里的行为，也不是做不出这事来。 不管怎么说，贾宝玉把他的脸都丢光了是事实，他要不好好教训贾宝玉一顿，就对不起自己。不过这里不是贾母的人就是贾赦的人，自然没有一个肯听他的。贾政见使唤不动人，就亲自动上手了，走到贾母身边，一把拉过贾宝玉。 贾宝玉一被贾政拉走，贾母就清醒过来了。一看到贾政一脸凶相地对着贾宝玉，还准备打人的样子，抡起手中的拐杖就往贾政身上打去，嘴里还骂着:“你这是想干嘛，在我的地方上演全武行吗？” 贾政早就一肚子火了，贾母一拐杖下来，再也忍不住朝贾母吼道:“我教训儿子还要经过母亲允许吗？要不是你一直宠着他，也不会有今天了。我是不能留他在这里继续住了，今天就跟我一起走。”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众人一看竟然是王氏走了进来。 贾赦暗道，这下子人才算是都到齐了，正想开口说一句，就听到了一声大叫。 “琪官！”贾宝玉突然一声大叫可是惊住了所有人，大家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叫的竟然是王氏身边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少年。 “你怎么过来了，还把这个东西也给带进来？”贾政指着蒋玉菡朝王氏骂道。 原来王氏听说贾政和贾宝玉一起被贾母叫了过去，也没说是为了什么，就有些担心了。到后来还不见人回来，也没个回话，就坐着马车来将军府了。在进来时，正好看到蒋玉菡往这边走，也就一起走了进来。现在贾政突然发问，她是根本回答不上来。 贾政看王氏不说话，也是懒的再理她，转身朝贾母说话:“母亲，人儿子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要是母亲想了，再叫他来拜见一番吧！” “我不同意，你要是想拆散我们祖孙二人，我们干脆回金陵老家去。”贾母怎么肯让贾政把人带走。 “老爷，你怎么突然要把宝玉带走，不是说好让宝玉在家替我们尽孝吗？”王氏明白贾宝玉是他们回来的契机，这也是贾政认同的。她是不明白贾政怎么突然反悔了。 “老太太要是不想祖孙分离，完全可以一起去老二府上住几天，我想老二一定不会拒绝的吧！”贾赦突然开口插上一句。 “大哥，你这是要把母亲赶出去吗？”贾母还没开口，贾政就急了。 “我不过是让老太太去你家住几天罢了，你可别给我乱安罪名。你要是真想带贾宝玉走，可要先去收拾东西了，他的东西可不少啊！”贾赦又刺了贾政一句。 “不用收拾，人走就好了。我不会少他一碗饭的，至于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就从哪来回哪去吧！”贾政说完就拉着贾宝玉准备走人。 “你给我站住，你怨我宠着他，就冲着我来，拿孩子撒什么气。” “母亲多虑了！”贾政听了贾母的话也没停下脚步。 王氏看贾政主意以定，也急了。她清楚贾政现在的态度和她平时一点点地说贾母的坏话，以求削弱贾母对贾政的影响有不可分割的影响。可是现在绝不是和贾母闹翻的时候，她又不能和贾政对着干。 “太太，也许老爷只是带宝二爷回去住两天，你看宝二爷的东西可是一样也没拿！”就在王氏着急的时候，跟着王氏的金钏儿在王氏耳边小声说道。 王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留下金钏和贾母说道，免得她多心了，然后也跟着贾政离开了。 第40章 贾赦看二房的人都走了,就拉着贾琮准备在贾母找事之前先走人。 贾琮是不知道贾赦的想法，指指还站着的蒋玉菡，对贾赦大声说:“最关键的人都被留在这里了，我们要怎么安排他才好？” 贾赦知道不能无声无息地走了，也就做好了打嘴仗的准备。看了琪官一眼，一撇嘴说道:“送谁的就由谁管去，叫人驾个马车把人送去老二那里不就好了。” 贾母听了金钏的解释，心里倒是好受多了，她也觉得贾宝玉该避避风头。现在听到贾赦要把蒋玉菡送过去，就不干了。这不是摆明的在给贾政送一个眼中钉过去，有他在贾政教训贾宝玉都不需要一个理由。贾母顿时大声呵斥:“这谁引回来的，谁带回去！以为得了一个王爷的宠就可以来祸害我的宝玉了,做梦。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贾赦听了贾母的话,总觉得自己和她的思路不在一条线上。有时候，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为什么她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差这么大。现在倒是平衡多了，在贾宝玉面前，贾政也是一根草。她就是一根筋，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她认为贾宝玉是她的后福，就一直毫无原则地宠着。可以说是只注重自己的权势，现在为了贾宝玉这个她心目中的‘奇货’，不惜压制两个儿子，包括一向疼爱的小儿子。 贾赦心中对贾母真是没有多少所谓的母子亲情存在，无论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就算曾经有也被消磨光了。现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几个孩子，见她一副贾琮进了谗言的样子，也火了:“老太太，琮儿才6岁，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只是去忠顺王府念书罢了，轻易都见不到王爷的面，怎么说那个贾宝玉的坏话！再说了，就算琮儿说了什么，难道一个王爷会让他牵着鼻子走吗？你也太小看王爷了吧。” “那你说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今天这人可是他带回来的，又是你派人送到我这里的，说没关系，我可不信。”贾母怎么肯服输。 “那院子还是老太太你叫买的呢！难道老太太也知道这事吗？还有琮儿根本就不知道贾宝玉和这位的事，信不信由你。”贾赦说的是一刀见血。 贾母对于自己买了院子，让贾宝玉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很是懊恼，现在被贾赦直接说出来，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贾赦看贾母这样子就知道戳到她痛根了。“老太太当初要是多问几句，恐怕就没有今天的事了。事情到这地步上，老太太你的责任是最大的。我和琮儿先走了，老太太自己好好想想吧！” 贾赦吩咐人把蒋玉菡带到贾宝玉的住处，他可不信贾宝玉不回来了。有谁搬出去会连一点行李也不带的，自己不过说让老太太也过去住就紧张的什么一样。不过就是想等自己解决了这个叫琪官的之后再送回来，自己偏不如他的意。 贾赦给贾母补了一刀之后就带着贾琮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是完全没有让贾琮住正房的打算，虽然有些不公平，却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贾琮想和贾琏争，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无论哪个方面他都没有一点优势。既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断了想法，走自己的路，到时有当哥哥的扶持，也不怕没有出头之路。 贾赦没有先让贾琮去休息，而是直接带着他进了自己的书房，看他坐好了，才问道:“今天这事你看明白了什么？” “我好像看懂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贾琮毕竟只是稚龄，不能把刚才的一切都看明白。 “刚刚这一切，看是简单，其实却是重重算计的结果，你，你也没必要完全知道，等你长大，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贾赦突然改变了主意，贾琮的年龄还小，只要自己不倒下，这次的事对他就没有影响。 “父亲，你是想说什么？”贾琮对情绪还是很敏感的，他刚刚清楚感觉到贾赦语气的变化。 “想让你去看看你姐姐还有太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要把书捧在手里了。趁你现在还小就好好玩一玩吧，以后可能就没这机会了！”贾赦也是突然想通了，要是自己熬不过这一劫，那贾琮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是如记忆中一般，是当今胜利，那贾琮有的是机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贾赦觉得自己之前是有些魔障了，也许是被那有些凄惨的晚年吓到了。不管是送琏儿走的时候还是要琮儿上学，再有之后的种种动作，都有些操之过急了。要不是这样，可能自己就不会被盯上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变化太明显了，才给人一种不值得信任的感觉，使出各样手段，来孤立自己。想让自己或是自己一家都做一个孤臣。 “父亲，你在想什么？”贾琮的声音打断了贾赦的想法。 “没什么？你还想不想回王府，要是不想，父亲就想办法推了这事。”贾赦看清楚了很多事，自然也就没必要让贾琮提前接触有些事情。 “父亲怎么说起这事来了，你之前不是说刘先生是名士，对于我能跟着他学习很是高兴吗？”贾琮对于贾赦的变化很不解。 “可你去的地方是忠顺王府啊，忠顺王的名声不是很好，这一点就是刘先生也是不能改变的。继续呆在王府，对你以后可能会有碍。”贾赦是不知道该怎么向贾琮形容忠顺王现在的名声。 “如果父亲担心这个问题，那很是不必。刘先生早就说过只是暂住在王府而已，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会搬出去的。”贾琮说道。 贾赦是明白什么叫做一闷棍，一甜枣了。凭忠顺王的势力，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会难吗，估计早就安排好地方了。贾赦见此事已经有了解决之道，也就不想在过问，让贾琮下去休息去了。 贾赦觉得现在这日子过得真是有违自己的本意，要不是还在国孝内，他现在就叫几个人来家里喝酒了。成天想着算计这个，防着那个真是不好过，贾赦感觉自己好像直接老了十来岁。 喝酒作乐不行，出门访友总可以吧！贾赦打定主意接下来的日子就天天出门找人喝茶去。 将军府过了一段很平静的生活，没有外人在的生活。 史湘云当初可以说是为了贾宝玉接过来的，现在贾宝玉不在了，贾母就把人送回史家去了。 当然送人回去的时候，贾母是向史湘云许了诺，只要贾宝玉一回来就去接她过来住。听了贾母的话，又因为贾宝玉不在，史湘云虽然是不情不愿，最后还是离开了。她走了，贾探春自然也没有留下。不过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她回去的时候，还带着贾母请的教养姑姑。 贾探春很清楚跟着自己的这位彭姑姑只是暂时教养自己，并没有卖身。平日言语间也是多有尊重，怕人因为感到怠慢而一走了之。 贾探春明白的事，王氏怎么会不知道？没有直接赶人，不过是因为这人是贾母从王府请来的。王氏也只能安慰自己，要是贾探春嫁的好，也是给自己的儿子一份助力。不过这一切都是在贾探春对贾宝玉死心塌地的情况下。 王氏对于贾探春现在的态度还是满意的，不过这不代表她忘了贾探春之前对赵姨娘母子俩的亲近。就是那段日子，让她看出了贾探春的野心。这一点要是利用的好，可是能带来不少好处的。 王氏现在焦急的是宫里现在还没有一个准信。消息早就传进去了，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至今连个音信也没有。 王氏一直寄希望于元春封妃，甚至产下龙子，这样她在贾家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可是几年时间了一点成就也没有，连那事都让她拿去立功了，却还是如此，王氏对这个女儿是有些失望了。有时她甚至想着当初让她嫁个权贵现在也能拉宝玉一把了。 王子腾做主薛宝钗进宫，又何尝不是对元春失望了，想另外搏一搏。王氏知道自己不能和王子腾对上，薛宝钗进宫已经是定局了。要是元春还不能有所作为那就只能当一个弃子了。 要说王氏对元春没感情是假的，对于这个出身吉利的女儿，她是报以厚望的，自然投了几分感情进去。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王氏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寄希望元春能在薛宝钗进宫前有所作为。 王氏之前想着让薛宝钗嫁进贾家，然后借机掌控薛家的百万家财。至于薛蟠，王氏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现在这个主意不成，王氏就打上了薛蟠的主意。要是让贾探春嫁进薛家，薛家的钱财还不是任予取舍。 王氏虽然有这想法，不过到底有些疑虑。先是贾探春的想法就是她的顾虑，要是出嫁后反咬她一口就得不偿失了。还有薛王氏有了王子腾这个靠山，也不在对她言听计从了，轻易提起婚事，可能会被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晚了。 第41章 时间是一晃而过,如今大街小巷都在盛传北方战胜之事，将军府也在清扫除尘，欢迎贾琏得胜归来。 在贾宝玉被贾政带回去之后的这几个月,将军府的日子安静的有些过分。因为正逢国孝期间,贾赦又想通了，每日不是出门访友就是窝在书房里看书,让贾母想找事都没有机会。少了这两人的针锋相对，将军府自然是平静了不少。唯一不和谐的大概就是贾宝玉屋里的那群莺莺燕燕,每日都要吵上一回。贾赦把蒋玉菡安排在了贾宝玉处，贾母也默认了他的存在。不过他的到来,让大家有了发泄口，几乎所有人都把贾宝玉离开怪到蒋玉菡头上,行事间自然就对上了。其中尤以袭人为甚,她自认为是贾宝玉身前第一得意人,如今却因为蒋玉菡不能跟在贾宝玉身边伺候,自然对蒋玉菡心生怨念。蒋玉菡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两人就这样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贾宝玉觉得这段日子过的真是苦不堪言,天天被贾政看着读那些四书五经,学他最讨厌的经济仕途。贾政好像没事做一般,每天的任务就是盯着他,让他一刻都放松不得。他现在每日最盼望的就是贾母派人来接他,好让他松一口气。在将军府虽然也不好过,每次只要一回去就会夹在蒋玉菡和袭人中间两头为难。不过即使如此也比在贾政眼皮子底下舒服,可是每次只要他在将军府住了两天,贾政肯定派人来接他回去。 贾宝玉不明白,贾赦却是很清楚,贾政这是不想贾宝玉和蒋玉菡过分接触,却又惧于王府的威势不敢有大动作。也许蒋玉菡只是一个弃子,不过要是借他之事找麻烦还是很简单的。当初他把蒋玉菡扔在贾宝玉房里,就是想看看贾政会怎么做。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贾政的行事可以说是过于畏缩了,不敢直接解决掉蒋玉菡,以除后患;又不懂得直接利用蒋玉菡来达到目的。贾赦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就贾政这个胆子怎么会参与进那抄家灭族之事。 贾母几次接贾宝玉到身边住都被贾政给破坏了,不禁怀疑起贾政是不是想让贾宝玉和自己生分。她这辈子最大的赌注都压在贾宝玉身上了,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于贾宝玉,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缺点,可她还有什么选择呢大儿子从小就和她生分,现在更是仇人一般,小儿子原本是自己的希望,甚至常常在贾代善身边说他的好话,期望他能袭爵。虽然事情没有像自己想的一样,可到底得了一个5品官,还是实职。这比一般人的起点可是高了不少,原本是想看着他大展宏图,结果却是一直原地踏步。几个孙子一个是英年早逝,一个是大房的人,不得他喜欢。唯有宝玉一出生就带着异象,注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让自己投入了所有心血。 贾母一直想着贾宝玉带给她初代荣国公夫人,也就是她婆婆的尊荣。时间久了,就有些走火入魔了。她忽略了一切,死死抓住贾宝玉,甚至连贾宝玉的妻子也要控制在手里。现在她觉得贾政想让贾宝玉离了她,怎么还能心平气和。不过她倒没觉得这是贾政的主意,而是认为是王氏在里面捣鬼。可她暂时还不能把王氏怎么样,毕竟她是贾宝玉生母,要是她有了什么不好,也会影响到贾宝玉。 贾母为了贾宝玉是什么都可以做,为了贾宝玉的未来,她也就暂时忍了王氏。不过这中间也有王子腾的关系,毕竟王子腾的权势是几个家族里最重的,她现在还得罪不起。想到王子腾,她就想到了林如海。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运,正好吏部侍郎告老,就有他顶上了。虽然品级不变,不过权势可就大大不同了。吏部主管官员考核、升迁,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林如海可比王子腾年轻多了,将来的成就绝不会比王子腾低。要是林如海能站在自己这边,自己就没必要这么顾忌王子腾了。 贾母现在后悔当初把话说的太死了,现在要是向林如海求和就太伤面子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林黛玉入手,只不过林如海防的死死的,根本不带林黛玉到府上了。贾母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有这个机会了,到时候林如海和他那个继子都不会在林黛玉边上,自己也就有机会和她单独谈谈了。 离贾母想的年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贾琏回来的日子就近了。贾母想着在贾琏回来前给他一个下马威,事情却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顺利。史家虽然答应她弹劾贾赦,却只是愿意上一封奏折,不愿意当朝提出,这样只要上面有心,完全可以压下来,对贾赦一点影响都没有。她本来打算由史家牵头当朝弹劾贾赦,她向太后请旨斥责邢氏,王熙凤。前院,后宅一起遭斥,贾琏就算立再大的功也得不到什么好。现在史家不肯出力,她的计划也行不通了。 计划既然不完美就没必要使用了，贾母对于打蛇不死反被咬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现在府里除了她自己这半亩三分地的地方，其他地方基本就没有了她说话的地方，要是不能一棍子把大房打死，她的地位还会再继续下降，也许连最后这点荣光都会保不住。贾母也算有几分见识，一计不成自然再等时机。 天公作美，大军进城这天天气十分晴朗，街道两旁站满了迎接的百姓。贾赦也凑热闹带着家人来迎接大军。将军府里的几个主人除了贾母都来了，因为有女眷，就在酒楼包了一个包厢，从窗户观看，避免人潮拥挤。 贾母作为贾琏的祖母，贾赦自然也派人去请过，虽然大家几乎都撕破脸，实打实的对上了，不过一点面子情还是要的。也正如贾赦所料，贾母根本不愿意出来迎接贾琏，要是主角换成贾宝玉还差不多。 贾母此时正在家里生闷气，眼看贾琏如今是风光归来，贾宝玉却还只是一个白身。她设计的好打击计划也因为史家的不配合而宣布破产。 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史家对她的疏远，只是不敢相信罢了。要是没有史家这个娘家的支持，她也就等于少了一条臂膀。现在看到史家兄弟连这点事都是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替她做。好不容易说服他们答应了，行动却是大打折扣的，和不做也没什么两样。事到如今贾母也就明确了心中的想法，史家确实想和她撇清关系了。现在仔细一想，她还真找不出多少人还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贾母知道贾琏现在是立了功，要是没什么意外，这祖传的爵位是到不了贾宝玉的头上了。而且怎么看当今都会比较欣赏大房的贾琏，而不是贾宝玉。既然这样，贾宝玉想要爵位就必须学荣国公当年一样，得一个从龙之功了。 贾母虽然和贾政一起支持原义忠亲王的世子，不过一直都只是赠送了一些钱财而已。就这样的功劳，顶多和薛家一样得个舍人的名头，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危险与机遇是并存的，就算为了贾宝玉，贾家也该拿出一点实际来了。 贾家最让人看得起的就是先两代家主都是从军的，由他们亲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可不在少数。这些人怎么说也有些是知恩图报的，所以现在贾家其实还是有些实权的。不过贾母怎么也没想到，贾赦早先她一步联络了人，等她以贾赦的名义写信时，除了给自己添麻烦，根本就没有一点用。 贾母趁贾赦不在家，派人通知贾政来见她。今天只是大军进城，论功行赏得等到明天，如无意外贾政此时一定在家里。要是贾政不在，把贾宝玉接过来也好，让他多和贾琏处处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贾母可是记得贾琏和贾赦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也许他会和她这个老婆子站一路也有可能。 第42章 贾政接到贾母的通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就立刻过来了,结果赶到时贾母首先过问的是贾宝玉有没有一起过来。 “母亲,你这么着急的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贾政对于贾母关于贾宝玉的问话是避而不答。 “你也看到了,今天大军进城了,贾琏也是其中一个。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贾母见贾政没有回答关于贾宝玉的事情，就知道贾宝玉一定又被贾政拘着读书了。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贾母还是分得清轻重。 “不过是大军进城,贾琏回来了，还能有些什么想法啊？”贾政有些听不明白贾母的话。 “我的意思是，今天不过是大军进城，明天才回论功行赏。贾琏晚些时候就会直接回来,我想在所有人之前和他谈一谈。”贾母对着贾政说道。 “打时间差我是懂了,不过要和贾琏说些什么啊？”贾政到时可以明白贾母的用意，却不觉得有用。 “说什么？自然是在贾琏了解家里事情之前的这个时间内,把贾琏拉拢到身边来。老大把这辈子都心血都寄托在贾琏身上，要是贾琏背叛他，我想老大也会瞬间崩溃。如果真是这样，那大房就一蹶不振了，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贾母对着贾政说道。 “母亲，你就别尽想些好事了，家里的事情肯定是会有人写信全告诉贾琏了，他是不会答应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贾政虽然觉得贾母的设想很好，不过却是根本不能实现的梗。无论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都是不能答应贾母有些瞎的要求。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要我们先下手为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要知道贾琏走之前可是比较亲你们，不是吗？”贾母是不肯服输的。 “他之前是比较亲近我们一家，可是他决定走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和大房站在一路了！这个变化还是很明显的，你没发现这几年时间他从来没有给我们写过一封信吗？”贾政觉得贾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记住。 “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最终结果还没有出现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贾政觉得贾母的举止奇怪，贾母对贾政也是一肚子的不满。原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现在却一直在质疑她的决定。 “母亲，你就别在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们现在确实是棋差一招，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计划的事情成功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我们现在的处境只是暂时的。”贾政以为贾母失去权利，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才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自欺欺人，只是我们现在急需盟友，自然不能放弃一点机会。贾琏从小就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跟老大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感情一直都是处于低谷。在我的指导下，他一直都是把你当成父亲一样尊敬的。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都有了变化，大房的几个人一下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也只是想搞清楚这个问题罢了。”贾母对着贾政说道。 贾琏一回到将军府就接到了贾母想见他的消息，一时好奇就这样过去了。他走到贾母正房的时候，就看到贾母和贾政一起坐着在等他。 “老祖宗安好，二叔安好，不知着急见琏儿有什么事吗？”贾琏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过来。 “我可怜的孙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和你二叔都担心死了。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我真是不知道老大的心怎么会这么狠，就这么把你往战场上一扔，完全不顾你的死活。”贾母一看到贾琏就是一堆话。 “老祖宗，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父亲无关。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给人跑腿办事了，怎么也要拿出一点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有资格继承家族。”贾琏几年的军旅生活不是白过的，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傻小子了。 “琏儿，你说什么啊，政儿只是在锻炼你的办事能力，完全没有意思把你当成是跑腿办事的小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导致和你二叔的关系就这样闹僵。”贾母对着贾琏解释说。 “没所谓了，老祖宗！我曾经接到过凤儿的家书，她说两房已经分家，二叔也已经搬出去住了。既然这样，那也碍不到我什么事了吧。”贾琏语气淡然地说道。 “琏儿，老祖宗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解开你和你二叔之间的误会。你是不是听你老子说了什么挑拨的话才会这样的，你把疑惑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了不就好了吗？”贾母看贾琏还比较好说话，就开始得寸进尺。 “老祖宗，不是说了已经没所谓了吗？以后我走武职，二叔走文道，我们根本就不搭界啊。至于什么误会我也是没有，和二叔疏远只是因为我们的目标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贾琏说道。 “什么话，你们都是我贾家的人，你们的目标是振兴贾家，怎么会不一样呢？” “实现的方式不一样啊！老祖宗，我才回来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贾琏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中邪了，怎么会被这样的人耍得团团转。 贾母和贾政就这样看着贾琏走了，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母亲，怎么样？我就说这样行不通吧，现在讨了一个没趣。”贾政对着贾母抱怨。 “不是也有收获吗？至少知道了他以后会继续在军中发展，要是能说服他，或者利用他，事情就会进行的顺利很多。”贾母说道。 “就他的态度，怎么可能和我们同乘一条船？还是联系以前的旧部靠谱些。现在他在军中供职，要是让他先联系上了，就没你我什么事了！”贾政对贾母的态度是越来越差。 “那些事你做主就好了，我一个老婆子是不管这些事了！你既然着急，不如现在就回去写信好了，不过别忘了把宝玉送过来。这次我打算留他在这边过年，所以你把先生也一起送过来，然后不要再派人来接了！”贾母对着贾政说话的语气也是很不客气。贾政语气里的变化贾母全都察觉到了，也许还是贾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这种微小的语气变化只能通过潜移默化改变，那么这其中动手脚的除了王氏没有别二人选了。贾政也就算了，不过贾母是绝对不会允许贾宝玉也对她产生生疏的，所以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 贾琏从贾母处出来就直接去了荣禧堂，他已经从王熙凤的信里得知他们已经搬进了荣禧堂。他走到荣禧堂门口的时候，王熙凤早就已经带着大姐儿等在门口了。 “二爷，你终于回来了！”王熙凤等了几年，现在终于见到人了。现在一时间除了这句话都说不出其他话来。 “是啊，我终于回来了！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让你辛苦了。”贾琏离开时还和王熙凤处于如胶似漆的状态，分离几年再次相见也是百感交集。 “二爷，奶奶，你们还堵在门口做什么，大家都进去说话吧！”平儿看两人堵在门口，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一样，就开口提醒。 “对，二爷，我们进去说话吧。你也累了，应该要先梳洗一下。”王熙凤急忙说道，看到身边的大姐儿又急忙拉着大姐儿向贾琏介绍，“二爷，你看这就是大姐儿，你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听她叫一声爹，现在她会叫爹了。来大姐儿，这是你爹，快叫一声。”后面一句是对大姐儿说的。 贾琏听了大姐儿的叫声，也是惊喜万分。他走的时候大姐儿还只是抱在手里的牙牙学语的婴儿，现在已经是会说话，会走动的活泼孩童了。他不顾身上的风尘一把抱起大姐儿一块进屋去了。 贾琏进去后就先去梳洗了，等他梳洗好出来的时候，晚饭已经摆好了，看到贾琏出来，王熙凤就向贾琏打招呼:“二爷出来了，先吃晚饭吧！其他事情都等吃完饭再说吧！” “先等会儿再吃吧，我还要先去见一下父亲，我回来怎么也要先去向他请个安才好。”贾琏虽然感觉有些累，还是决定先去向贾赦请安。 “二爷，如果你是说要去给老爷，太太请安，那就不必了。老爷早就已经派人来这边通知过了，说你一路上辛苦了，还是先好好休息，今天就不要去他那边了。所以二爷你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就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早起面圣呢！”王熙凤一听贾琏说要去贾赦那里就急忙开口。 “既然这样也好，我们一家三口今天就吃个团圆饭。”贾琏听了也知道贾赦是在关心他，他正好也是累了，就决定接受贾赦的好意。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两天有事所以只有一更，明天两更奉上 第43章 第二日早朝，皇上封赏有功将士,贾琏得封正四品中郎将,进京都大营。贾琏的职位虽然不高,却恰恰高过贾政两级,也算是打脸吧。 贾政官居五品，正好有上朝的资格,此时正站在队伍的末尾看着贾琏受封正四品。一向看不上眼的侄子现在比自己品级还高,最重要的是人家年纪小,前途不可限量，贾政看着贾琏眼睛都红了。贾政正盯着贾琏看的时候，一个人从队伍中出列。 贾政仔细一看才认出出列的人是自己的大哥贾赦。贾政对于这个从不上朝的大哥突然出现,直觉就没好事。 贾政的预感没有错,果然听到贾赦说:“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自然知道贾赦要说的事，这也是经过他同意的，也就接着话说下去:“卿有事可直言。” “启禀皇上，臣年老体迈，深感力不从心，遂今日上表让爵于子贾琏，望皇上恩准。”贾赦说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贾政听到贾赦的话急了，这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贾琏有军功在身，要是他再有了爵位那对自己可是很不利。贾政现在只想着要阻止这事成为事实，也不等皇上开口就抢着说话:“启禀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自古父死子继，可如今父无病无灾，子怎好鸠占鹊巢！” 皇上本打算让贾赦亲自上本，然后他顺水推舟，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有些生气:“殿下回话者何人？” “臣乃工部员外郎贾政。”贾政一听急忙回答。 “朕记得这是礼部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工部员外郎来插手了，还不给朕退下。”听到贾政这个名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现在不是发落的时候。 “皇上，臣虽然不是礼部中人，可是贾赦乃家兄，他行事无礼自然就事关微臣。”贾政可不想就这么算了，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往王子腾瞄，希望他开口说话。 皇上也不想亲自开口了，给贾赦使了眼色，叫他自己开口解决。贾赦听到贾政出来搅局，早就不满了，正好给了他出气的机会:“贾大人，我这个做父亲的想安享晚年，做儿子的替我分担一些你是有什么意见？你我两家早已分家，要说家事也谈不上吧，况且有谁规定必须父死子才继，贾敬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贾珍还是受先皇旨意袭了爵位。贾大人现在是在质疑先皇的决策吗？” “贾将军所言差矣，贾敬现今是方外之人，怎能和贾将军相提并论。贾将军无病无灾，何必要让儿子提早受累呢！”王子腾这一开口就表明了在妹妹和侄女之间选择了妹妹。 “王大人，这父爵子袭也没错吧，只要圣上恩准，符合礼法，我们父子愿意。这好像和大人你无关吧！”贾赦虽然早猜到王子腾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不过看到他替贾政说话还是很反感，怎么说贾琏也是他侄女婿，竟然在这里阻人前程。 “钱爱卿何在？”皇上看王子腾替贾政说话，就打消了原来想施恩于他的念头。以王子腾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贾赦已经投靠了他，既然和贾赦对着干，就说明他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臣在。”礼部尚书钱尚出列。 “钱爱卿，几位大人各有各的礼，你是礼部尚书，你来说说看。”坐在高位的好处就是下面人的脸色都能看清楚，皇上一面说着话，一面打量下面人的脸色。 “启禀皇上，父死子继只是常理，却不是礼法。因此贾大人和王大人所说虽然有理，但贾将军是自愿让爵于子贾琏，所以这理也就说不通了。臣认为贾将军所奏之事完全是可行的。”礼部尚书钱尚是帝党，自然知道皇上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况且这事贾赦之前就已经问过了他了。这种提前让爵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只能说贾政太急了，没有思考前因后果。 贾赦从皇上开口询问开始就在心里直笑王子腾和贾政脑袋被撞了，皇上继位的时候太上皇也活得好好的，现在一直在这里说什么父死子继，不就是在说皇上吗？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怪只能怪他们不会找好一点的借口。贾赦一点风声都没露，突兀地上奏，就是为了坑贾政一把，只是没想到把王子腾也给拉下水了。 王子腾从钱尚开口时就知道不好了，他之前只想着打击贾赦，就顺着贾赦的话说下去，却没想到犯了不少人的忌讳。虽说世人爱权，可总有几个例外的，贾政今天这番说辞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自己替他说话少不得也被一起记恨上了。 王子腾心里暗恼，贾政也不例外。他虽然有些迂腐，可基本的人情还是懂的，现在这局面出来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话不得人心了。尤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和自己不是一路的，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了。 要说也没错，礼部尚书钱尚这一开口，局面就大不一样了。朝中大臣一向懂得察言观色，钱尚的话一出，再看皇上一脸赞同的样子，众大臣自然清楚该怎么做了。 皇上看没人再跳出来唱反戏，才一脸悠然的开口:“中郎将，今日贾将军所奏之事朕以恩准，望你不要辜负朕和贾将军的一番期望。” 贾琏也是一脸惊喜，他一开始从军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这爵位花落旁家，现在金口玉言怎么一说，心总算安了，连忙下跪谢恩:“臣谢皇上恩典，今后定当不负皇上所望。” “今日为庆功之日，众爱卿勿忘准时入宫赴宴。”皇上看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就宣布退朝了。 贾赦，贾琏还有张鞅一同走出，陆陆续续有人来恭喜贾琏和张鞅。 “恩候，你这次有些莽撞了，历来爵位更替都是上折子的，哪有你这样当朝提出的，一个不好就会弄巧成拙。”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张鞅对贾赦说道。他对于贾赦的做法是很不赞同，一个不小心开始会毁了贾琏的前途的。 “舅舅，父亲这么做应该有他自己的用意吧，我相信父亲不会害我的。”贾琏倒是替贾赦说起话来。 “我还没恭喜兄长呢，兄长这次可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贾赦下意识地忽略了张鞅的话，他总不能说他是心血来潮想坑贾政一把，才会在朝会上提出这事吧。 “有什么好恭喜的，要不是为了琏儿我这次命都没了。我现在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要不是皇上现在还没有可用之人，这次我就直接放下兵权了。不过来年武举应该会有不少可造之才吧，等这批人成熟了，我就可以歇歇了。”张鞅对着贾赦感叹。 “来年真会加恩科，这消息确定了？”贾赦向张鞅确认。 “这事还有假？明年可不平静啊，选秀，科举，各部都清闲不了了。不过我是看不到了，一开年我就要回北部去，皇上让我留在京都过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张鞅是天子心腹，消息自然比较灵通。 “一开年就走，那不就是只能留在京都一个多月，时间会不会太赶了。”贾赦听说张鞅只留这么短的时间有些吃惊。 “不短了，其他将士三日后就要动身。我们虽然打了胜仗，可也不能不防着，北部可不止一股敌人。要不是我受了伤，又多年没回家了，也不会让我留到过年。”张鞅早就适应了军旅生涯，感觉和贾赦就不一样了。 “岳父如今就兄长一条血脉，可兄长一直征战在外，岳父怎能放心得下。难道这次有个假期，兄长也可以好好尽尽孝心。不过兄长可有续弦的念头，如今兄长膝下荒凉，恐怕也是岳父的心头之痛吧！”贾赦提议道。 “你就少出些馊主意，我常年在外何必祸害好人家的女孩。要说子嗣，张家不比你贾家枝繁叶茂，也就我和父亲两人，没多大讲究。你要是有心，就过继一个琏儿的孩子给我吧！” “这怎么说，要是过继琏儿的不就乱了辈分吗？再说琏儿自己现在都没有留一条根呢！”贾赦对于张鞅的话有些动心，不过顾虑更多。 “急什么，琏儿又不必与我回北部，京都大营就在近郊，琏儿每日都可回家，还愁儿子不成。不说这些了，我要先回去了，下午的庆功宴再见吧！”张鞅看到亲兵已经牵着马等在不远处就向贾赦告辞了。 “父亲，你怎么突然说这话，虽然是关心舅舅，可还是出格了。”贾琏刚刚一直没开口，等张鞅走了才对贾赦问道。 “你舅妈是难产而死的，那时你舅舅正在和敌人厮杀，等他回来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在这之后，你舅舅就很少归家了，每次你外祖都只能接到几封平安信，却见不到人。有不少人提议他续弦都被拒绝了，我也不过是老话重提罢了。”贾赦今天说这话也没有想着张鞅答应，不过张鞅会提出子嗣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难怪舅舅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之前只是奇怪，又不好开口问。” “你也听你舅舅说了，他有没有人养老送终就靠你了！” 第44章 贾政一下朝就急急忙忙地直接去了将军府找贾母,准备和她商量刚刚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而这时，昨天被贾母接过来的贾宝玉才刚刚起床，梳洗后就带着几个大丫头过来给贾母请安。 “老祖宗，宝玉来给你请安了。”贾宝玉小跑着进了贾母的小厅,边跑边嘴里还说着话。 “哎呦，我的心肝儿起来了。鸳鸯,快把给宝玉留的早饭给端上来。”贾母一看见贾宝玉进来就对鸳鸯吩咐道。 “老祖宗，宝玉现在还不饿，就先放着吧。宝玉现在就想陪老祖宗好好聊聊，这么多天不见，宝玉想死你了！”贾宝玉在贾母怀里扭捏着说。 “老祖宗也想宝玉，今天咱们就先不去上课了，就在老祖宗这里呆着。不过早饭还是要吃的,你先去吃了再陪老祖宗说话。”贾母一听贾宝玉想她，心里比吃了蜜还高兴。 “老祖宗这次能让宝玉留下来陪你吗？宝玉想一直留在你身边。”贾宝玉躺在贾母怀里问道。 贾母正想说话，就被一声厉喝打断了话语，“孽障，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先生那里上课吗，还不快去！” 贾宝玉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一看是贾政进来了，更是吓得从贾母怀里跳起来。贾母也被贾政的声音吓到了，现在看贾宝玉的惊慌的表情，不满就破口而出:“你这是冲谁吼呢？是我让宝玉留下来陪我的，我们祖孙两个这么久没见了，难道还不能叙叙旧吗？” “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今天过来是有要事和您商量的，不如就先让宝玉去上课，改日再陪您叙旧。”贾政知道一提起贾宝玉，自己的母亲就会失去理智，也不跟她争论。 “有什么话是宝玉不能听的，你只管说来就是了”贾母还生着气呢。 贾政一听觉得也是，也是时候让贾宝玉多学学了，一把年纪了还一副天真样。心里打定主意就不在迟疑直接开口:“今天大哥在朝廷早朝提出要让爵给贾琏，皇上已经同意了。我过来就是和母亲说这事的，贾琏有军功傍身，他得了爵位可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贾政下意识地忽略了贾琏的官职比他要高，就算没有爵位也比他能说的上话。 “你说什么，老大竟然敢自作主张，连事关爵位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一下，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政儿，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我要好好问问他。”贾母一听贾赦要直接把爵位让给贾琏就一阵火大。虽然对得到这个爵位已经不在抱大希望了，不过就这样看着它落到贾琏头上还真不怎么好受。 “老祖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琏二哥要继承爵位不是好事吗？”贾宝玉看到贾政和贾母一脸气愤的样子奇怪地问。 “宝玉，你为什么这么说？”贾母听到贾宝玉的话，心里好奇就直接问出来了。 “琏二哥继承爵位不是能更好的孝顺老祖宗吗？琏二哥一直都是很听老祖宗的话，现在他继承爵位了不是比赦大伯顶着爵位更好吗？”贾宝玉直接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宝玉只是单纯的觉得贾琏会比贾赦好说话，贾母和贾政却有不一样的感觉。贾琏怎么说都还年轻，阅历也比较少，他在进军营之前只是一个纨绔，进了军营更是和外界很少接触，怎么都比贾赦好拿捏。 贾政和贾母对视一眼，默认了这件事。贾赦太能琢磨了，要是没了爵位，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了，而贾琏即使得了爵位也改变不了他比贾政低一辈的事实，再加上阅历问题，想控制他就简单多了。 “母亲，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还要准备参加晚上的庆功宴呢。母亲也准备一下吧，这次皇后娘娘不是也会邀请命妇进宫吗？”贾政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也有心情谈论晚上的宴会了。 “我是不去了，你就带宝玉去吧，让他进宫见识见识，涨涨眼界。”贾母对于进宫倒是兴趣不多。昔日姐妹现在都比她过得好，尤其有一个现在是太后之尊，她哪有什么心情进宫去。 “宝玉现在还是一届白身，我怎么带他进宫？倒是母亲该去赴宴，要是侥幸见了元春也能指点几句让她出人头地，不枉她入宫多年之苦。”贾政自然不会带贾宝玉出去让他得罪人，不过他力劝贾母进宫去。 “元春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吗？”贾母想起了曾经寄予厚望的孙女。 “现在还没消息，所以才想母亲进宫去看看，怎么也要知道她的近况。”贾政劝说着贾母进宫。 “老祖宗是要去看大姐姐啊，也能带我一起去吗？”贾宝玉对于曾经教导自己的元春还是有些印象的。 “老祖宗是要去看你大姐姐，不过不能带你一起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带宝玉你去吧！”贾母本就动心了，现在听到贾宝玉的话就决定进宫了。 贾政是心满意足地回自己家准备进宫了，王子腾却是怒气难消。 王子腾一下朝就在找贾政的身影，不过贾政走得太急，所以王子腾出来时根本就没找到他的身影。王子腾找不到贾政，只能满肚子气的回到家里。 “你晚上进宫看到妹妹的时候，帮我传个话，叫贾政明天下朝后到家里来找我。”王子腾回到家里看到夫人就对她嘱咐道。 “老爷，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有急事直接派人去妹妹府上通知一声不就好了，何必还要妹妹转达呢？再说晚上老爷应该也会看到妹夫吧，到时和妹夫一声不就好了。”王子腾夫人奇怪地问。 王子腾自认为受了贾政的连累，刚刚又没有找到贾政心里正窝火着，现在根本就不想见他，听到夫人的话就说:“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一下，我晚上和他位置不会排在一起，根本不方便说话。你晚上见到妹妹时只要帮我传达一声就好了，让他有时间到府上来一趟，我有话要和他说。” “我知道了，见到妹妹时会说一声的。不过老爷你脸色很不好，真的没有什么事吗？”王子腾夫人有些担心的问。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好好准备晚上入宫赴宴的事吧。对了，我有些事要和雨村先生商量，等他过来时你让他直接到我书房里来吧。”王子腾吩咐道。 “雨村先生等会儿要来啊，那我安排人在门口等着吧，到时直接带他去你的书房。”王子腾夫人说。 “那就照你说的做吧，我先去书房了。晚上我会和雨村先生一起走，你自己到时就和其他命妇先走吧。”王子腾说着就往书房走去。 王子腾夫人看王子腾走了就吩咐站在身边的文茹:“你现在派一个人到门口等着贾雨村，他来了之后就直接带他去书房找老爷。” 文茹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就听到王子腾夫人的声音，“等一下！” “夫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文茹转身问道。 “你等一下向今天跟着老爷的随从打听一下，老爷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和贾府的那位有关。”王子腾夫人顿了顿，对着文茹吩咐道。 “我知道了，夫人！”文茹看王子腾夫人没有其他吩咐了就下去了。 王子腾夫人一脸忧愁地看着文茹走出去，即使不问她也知道和贾府脱不了关系。王子腾对这两个妹妹真是够好了，一定要找机会分化他们才行。 王子腾夫人在想着如何离间王子腾和王氏之间的感情，贾赦和贾琏则是一起聊着回到了将军府。贾琏目送贾赦进了黑油大门之后就进了侧门，然后直接往荣禧堂走去。 贾琏一进荣禧堂，就看到王熙凤在等着他，而且看样子应该还等了不少时间。“二爷回来了，得了一个什么官？”王熙凤一看到贾琏，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说我能得一个什么官？”贾琏看王熙凤有些着急，就想逗逗她。 “我怎么会知道，不会是一个七品小官吧！”王熙凤奚落道。 “我要是只得了小小的七品，你不应该失望至极吗，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我说话。”贾琏笑着说。 “到底是几品，我有没有机会参加晚上的宴会。我可不希望事关自己丈夫的庆功宴，我却没有参加的资格。”王熙凤紧抓着贾琏的手问道。 “有资格，你当然有资格参加。你今天晚上跟着太太一起进宫就可以了，没有人会拦你的。”贾琏笑着说。 “跟着太太一起？你不会是要说今天我只能跟在太太后面由她带着进宫吧，你到底得了什么官，难道连给我一个诰命的资格都没有吗？”王熙凤气恼着说。 “自然不会是这样，我今天才被授官，你的诰命自然还要过段时间才能下来，到时你就直接是一品诰命了。” “一品诰命，不是和太太一样了吗？难道你一下子就官封一品，这也太让人吃惊了。” “我被皇上授的是正四品中郎将，你能有一品诰命是因为父亲决定让我现在就承袭爵位。本来应该是要降爵承袭的，不过路上父亲和我说了，皇上答应他让我不降等袭爵，所以你才有这一品诰命。” “原来是这样，那这件事老太太知道吗，她会不会从中作梗，毕竟现在圣旨还没下来，一切都没有成定居。” “现在应该知道了吧，二叔一定会通知老太太的。不过老太太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皇上在早朝的时候金口玉言答应的，自然不会轻易改变的。” “真这样就好了，不过老太太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会给你找一些小麻烦的，你可要小心了。”王熙凤有些担忧地和贾琏说。 “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晚上的宴会可是很重要的，你下去好好准备一下吧。”贾琏是不放在心上，经过鲜血的洗礼，贾琏可不信自己还会被贾母轻易掌控。 第45章 酉时，宫里的晚宴准时开始,只不过大臣是在前朝的麟德殿赴宴,而命妇们则是在后宫参加由皇后主持的宴会。 进宫的命妇们都是按照品级排座位的,所以贾母就和王氏分开了。贾母的座位在偏前的地方,所以能很清楚地看到主座上的皇后、太后还有跟在皇后身边伺候的贾元春。 贾母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贾元春身上，毕竟她根本和皇后不熟悉，不可能直接去找贾元春说话。贾元春要是没有皇后的允许也不可能擅离职守，要想见元春就必需有人帮着说话才行。 贾母在宫里唯一熟悉的就是那位曾经和她交情不错，现在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了。 贾母坐在座位上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陈氏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她是史候家的千金小姐，而陈氏只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刚入内阁的爷爷才能挤入她们的交际圈罢了。两人的家世是天壤之别,之后的命运也是高下立分，她嫁给国公之子贾代善,而陈氏则是大选进宫，成了一个小小的才人。 自己当初被撂牌子，知道陈氏被留牌之后还很生气，不过知道她只是被封了一个小小的才人心里就平衡了。之后自己就一直没有再关注她了，直到当今登基后，她被封为太后自己才算得到她的确切消息。 贾母一直盯着陈太后看，陈太后自然发现了。虽然几十年没见了，不过一直怀念年轻时光的陈太后还是一眼认出贾母就是当初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史家小姐。 陈太后小声和身边人说了几句，那人就往贾母方向走过来。 “老封君，太后娘娘在宴後想请你过去聊聊，不知道老封君有没有这个时间。”那人走到贾母身旁说。 “太后娘娘邀请，老身自然是有时间，当时还请嬷嬷指路。”贾母进宫前就打算利用陈太后见到贾元春，原本还在想怎么样才能和太后说话，现在就有了现成的机会。 宴後，贾母就由竹嬷嬷带领着来到了陈太后现在居住的宫殿清宁宫。 “老身贾史氏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贾母进了清宁宫，就看到陈太后坐在主座上等她了。 “起来吧。兰嬷嬷，给贾史氏赐座。”陈太后说。 “谢太后娘娘。”贾母顺势起身，坐在兰嬷嬷安排的座位上。 “今日我找你来只是想和以前的好姐妹聊聊天，怀念一下以前的生活，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你就不必多礼了。”陈太后看贾母有些拘谨，就安慰说。 “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是太后之尊了，以前真是想不到你会有这么尊贵的一天，我始终记得当年那个有些天真的你。”贾母顺着陈太后的话说了下去。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记得你是嫁给了荣国公之子吧！”陈太后也笑着说。 “我现在过得很好，丈夫虽然已经去世了，不过儿孙满堂，也算是美满了吧！”贾母觉得自己唯一比得过眼前人的就是子嗣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很疼自己的孩子吧！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陈太后听到贾母的话有些心酸，要说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吧。不过有皇上这个孝顺而且成功的养子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毕竟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只有坐上她现在这个位置才算是最成功的，至于其他的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我几个孩子都是不错的，不过我最疼的就是我的那个含玉而生的孙子了，这孩子自小就聪明伶俐，看着就是一个有出息的，因为他那块宝玉，所以我给他取名宝玉。”贾母一说到孩子，自然而然就提起了贾宝玉。 “是吗，那这个叫宝玉的孩子几岁了，现在在做些什么？”陈太后问。 “我这孙子是他老子的老来子，所以才十岁出头，现在正跟着先生念书。我是想着让他以后科举入仕的，也算完成他老子的想法。对了，我还有一个大年初一出生的孙女，就是宝玉的亲姐姐，现在就在宫里当值。”贾母对着太后说道。 “十岁出头啊，我记得皇上说要给几个皇子选伴读，你这孙子要不要也试试看。”太后笑着提议。 “我这孙子怕是受不了宫里的规矩，还是算了吧。”贾母不想贾宝玉进宫，以后的日子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准呢。 “你说得到也没错，宫里的规矩是大了点。对了，你的孙女是在哪个宫里当值的，我都一直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孙女在宫里，要不然我早就把人要过来了，也可以让她轻松一点。”太后见贾母拒绝了她的提议也没生气，就顺势提起了贾元春。 “我那个孙女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留她在身边伺候，就不劳太后娘娘费心了。要是太后娘娘有心，就让我和她见一面吧，自从她进宫之后我还没见过她。”贾母说道。 “原来是皇后身边伺候的，那我还真不好开口要人。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让竹嬷嬷带你去皇后那里看看你孙女吧，你应该有不少话要和她说吧！”太后见贾母好像没有什么心思和她说话了，就提出了送客。 贾母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见贾元春，见太后愿意叫人带她去见元春，就不在停留直接跟着竹嬷嬷走了。 “太后娘娘，这人是怎么回事？”兰嬷嬷看贾母走出去，就奇怪地问。 “没什么，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我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天真的女孩罢了。”陈太后小声地说。 贾母在竹嬷嬷带领下在皇后的宫里见到了贾元春，并得到皇后的同意和她单独说话。 “老祖宗，你怎么会有来，太太有没有过来？”贾元春见到贾母很是惊讶。 “就我一个，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一下那件事怎么样了？”贾母没时间和贾元春热络，直接开门见山。 “事情已经成了，只是现在不是宣布的好时机而已，老祖宗不要担心，不会再拖太久的，皇上已经说过了，过了今年就会给我一个封号。”元春一听是这事就有些兴奋。 “那就好，到时候你就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女人，你一定要好好抓住皇上的心。”贾母见之前的计划成功了，也有些兴奋。 “我知道的，不过我现在是皇后宫里的人，这些话还是先不要说，小心隔墙有耳。”元春小心地说。 “你明白这些就好，那你自己注意一点，有什么需要就传话出来，我们会帮你解决的。”贾母嘱咐道。 “老祖宗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对了，宝玉现在好吗？”元春说。 “宝玉很好，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宝玉的功课千万不能放下，只有前朝有人，我在后宫才能站住脚。” “我会督促他的，时间不早了，我要出宫了，不然宫门要下匙了。”贾母知道了想知道的，时间又的确不早了，就提出要出宫。 “那我送送老祖宗。”元春急忙站起来。 “不用了，你就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吧。对了，这些钱你拿好了，该花的时候绝对不能小气。”贾母拒绝了元春相送的请求。 贾母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贾政和王氏都在等着她了。 王氏一看到贾母就问:“老太太，怎么样，元春有说什么吗？” “你急什么，坐着听我说。”贾母对王氏可没好气。 “母亲，你今天应该见到元春了吧，她有说什么吗？”贾政也有些着急。 “见到了，她说皇上过了这个年会给她一个封号，既然有封号，怎么也会是贵人以上吧！”贾母说道。 “那就好，看来之前的心血没有白费，元春终于入了皇上的眼。没有直接就封妃应该是想保护她吧，要是这边刚死了人就成功上位一定会惹人怀疑的。”王氏一脸兴奋的说。 “也许是这样吧。政儿，之前的事情先停下来，只要提供金钱保持联系就好了。要是元春能生下龙子，我们就不需要做这事了，只要支持元春的皇子登上皇位就好了。”贾母想着现在这事怎么说也是谋逆，要是元春有了皇子就没必要做这事了。 “不会有问题吗？要是突然抽手会惹人怀疑吧！”贾政有些迟疑地说。 “我没说抽手，只是暂时先停止金钱之外的支持，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好像被老大发觉了，所以先停一停。王氏，你收集一些生子秘方，到时送进宫里去，只要元春怀上了，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贾母对着贾政和王氏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母亲，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贾政得了贾母的话就告辞说。 “走什么，今天就留下来住吧，走夜路总是不好。这里又不会少你们一间房。” “就怕大哥到时有话说，我们还是回去吧。”贾政有些心动，又怕贾赦讽刺他。 “他知道什么，你尽管住下就好了，明天直接从这边去早朝。你也不必太在意他，等没了这个爵位，他就万万不如你了。”贾母毫不在意地说。 “老爷，既然老太太都开口了，我们就住下吧！”王氏劝着贾政，要是可以她还想一直住下去呢。 第46章 “二爷,你急着出门是做什么？”王熙凤看贾琏换了一身衣服就准备出门,有些奇怪地问。 “是军中结交的兄弟,今天约好在静怡轩见面。”贾琏笑着回答，显然今天约见的人让他心情很好。 “看来二爷今天是要外面过一整天了,不过二爷还是要早些回来才好，今天琮儿要回来,所以老爷说要一起吃饭。”王熙凤想起昨天邢氏对他说的话就提醒贾琏。 “知道了,我会注意时间的。我要先走了,不然就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了。”贾琏顺口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王熙凤看贾琏已经走了,就吩咐平儿:“你现在瞒着老爷、太太几个去外面给我请一个妇科圣手回来。” “妇科圣手？奶奶找这样的人做什么,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拿府里的门帖请一个御医回来不就好了。”平儿一直觉得王熙凤这几天的举动很奇怪,不由问出了口。 “你只管去就好了,记住要瞒着府上的人，还有不要请一个只有虚名的回来。”王熙凤却不欲解释，只叫平儿做事。 王熙凤和平儿的对话，贾琏是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到了静怡轩。 “赵兄，让你久等了！”贾琏在小二的指引下来到包厢，赵屿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你我兄弟间还讲什么虚礼，快进来吧。”赵屿看到贾琏故作有礼的样子大笑道。 “你这样子有谁会信你是赵阁老的孙子，一点文雅的样子都没有。”贾琏挥退小二后也笑着说。 “这地方够文雅了吧，知道你马上就要承袭你父亲的爵位了，所以约你在茶楼见面，省的你被人弹劾。”赵屿是完全不在意贾琏的调笑。 “有谁会弹劾我啊，我可是才刚刚回京，再说你也是和我一起回来的，能比我知道的多多少。”贾琏奇怪地问。 “我听父亲说的，他怎么说也是当过御史大夫，在御史中有几个熟识的也不为过吧。他在和我爷爷闲聊时说漏嘴的，有人在让御史扯你后腿，你知道是谁吗？”赵屿开始还是漫不经心，说到后面就是一脸神秘的样子。 “这有什么难猜的，我才刚回来，会和我作对的只有我二叔，不过就我二叔那个级别，恐怕还提不起你父亲的兴趣，所以这个人应该就是和你爷爷同在内阁的那位吧！”贾琏听了赵屿的话，情绪有些变了。 “是啊，就是他。不过你们家真是有些乱，怎么都是自己人在内斗，王子腾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你岳父吧，他怎么就见不得你好。”赵屿对于贾琏是有些同情。 “不说这个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你今天约我出来不是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贾琏不想在谈论关于王子腾的事，就转移了话题。 “就是约你出来喝喝茶啊，然后再请以后的上头手下留情。”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要去平安州当值吗？”贾琏一脸奇怪地问。 “没办法啊，爷爷和父亲都不同意我去，就奏请皇上让我进了京都大营，还好巧不巧地成了你的副手，真是心有不甘啊！”赵屿捂着脸对贾琏说道。 “那还真是巧啊，能让文武双全的你当我的副手真是万分荣幸！”贾琏拍手大笑。 “别笑了，我今天约你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就是我爷爷想见见你父亲，你能不能代为转达一下？” 贾琏听了有些傻眼，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个成天闲着的父亲这么难见，还要他从中传话才行。 “贾将军好像一直呆在家里，谁的名帖也不接，谁也不见的样子，所以只好请你这个当儿子的从中传话了。”赵屿看到贾琏一脸惊异的样子，就开口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父亲说心里很烦所以一直不见客，家里的老太太前几天让我二叔他们留宿在家里，结果我二婶就像住上瘾一样，赖着不走了。”贾琏苦笑着解释，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对于好兄弟倒是没必要隐瞒。 “住几天也没有什么吧，亲戚间走动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烦恼的。你父亲是不是有些小气了。”赵屿完全不能理解贾赦的想法。 “你这个在北部呆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不会理解的，你要是回家问问你父亲就会知道了。要不是为了不在这时候多事，我估计父亲都要拿起棍子赶人。”对于在京都没待几年的赵屿有些冒犯的话，贾琏根本生不起气来。 “算了，怎么说都是你的家事，我怎么好多问。在这里喝茶也是无趣，不如去郊外走走吧！”赵屿听了贾琏的话明白这事里面肯定有内情在，他一个外人不好继续多言。又感觉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就提议出去走走。 贾琏听了赵屿的话就叫小二结账，然后两人走出了静怡轩，准备去郊区走走。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贾琏正和赵屿聊着，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贾琏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就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贾琮和林煊站在他身后，刚刚说话的就是贾琮。 “我还想问你们呢，现在不应该是在上课吗，怎么会在大街上？”贾琏不答反问。 “今天没有上课啦，我不是有让人通知家里说我要回去吗？哥哥你不知道啊。”贾琮奇怪地反问。 “我以为你要上完课后才会回家，没想到你现在就要回去。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去。”贾琏看到只有两个小孩有些不放心。 “才不用呢，而且我要先去忠顺王府，马车就在那边等着。哥哥有什么事就先走吧，记得早点回家，父亲说有事要和我们商量。”贾琮说完就拉着林煊跑了，根本不给贾琏说话的机会。 “这就是你弟弟啊，感觉你父亲挺看重他的，有事商量都会叫上这样一个小孩。” “要不是和你很熟，我会以为你在挑拨离间的。” “也许吧，看你们兄弟的样子有些嫉妒啊，我可是一个一直单独居住在北部，远离亲人的人啊！” “这些还不是你自己要求的，明明是书香门第，竟然要在武将之中发展，为此还离家拜师。”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没心情和你出游了！” “你还是一样任性啊。”贾琏对于赵屿多变的情绪有些无奈。 “随你怎么想吧，我要先走了！”赵屿不理会贾琏的话直接走了。 对于赵屿的任性贾琏是深有体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直接走了。觉得一个人无趣的贾琏就决定直接打道回府了。 贾琏悠哉地溜达着回家，在去书房的路上正好看到平儿领着一位老先生朝后院走去，贾琏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贾琏为了不引起平儿的注意，就落后了很多，制止了王熙凤门前守着的两个人说话，贾琏就站在门口偷听。 “夫人这毛病的确是药物引起，就是利用夫人刚刚拿来的熏香使夫人的身子日渐败坏。” “那有解决的办法吗？” “夫人用这种熏香的日子并不久，只要坚持服药就可以复原的。” “那就有劳大夫了，平儿，带大夫下去开药。” 贾琏是听得迷迷糊糊，不过听说平儿要带人出来就警告地看了身边的两人一眼走开了。 王熙凤十分庆幸自己请了大夫来，不然日久天长还不知道会这么样呢！她之所以会突然有请大夫的说法还是因为几天前去给贾母请安时听到的一番话。 “奶奶，我回来了，大夫的药方也已经开好了，要我派人去煎药吗？”平儿的声音打断了王熙凤的回想。 “药的事情不急，你还是先告诉我这熏香是哪里来的？”王熙凤可是清楚的记得这熏香是平儿拿过来，她才会直接使用。 “这是媚儿给我的，说是用了睡眠会很好，我看奶奶之前因为担心二爷一直睡不好，才会拿过来给奶奶用的。而且媚儿是跟着奶奶从王家陪嫁过来的，所以我就……” “别说了，我知道了！你给我找几个人给她把我绑过来。”王熙凤直接打断了平儿的话。 “奶奶，也许媚儿也是受人蒙蔽，要不然我把她叫过来好好询问，应该就可以问出主使者了。” “没这必要，主使者我已经知道了，你只要把她给我带过来就行了，我要好好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人。”王熙凤恨声道。 王熙凤当初的陪嫁除了平儿之外都被她配了人，除了媚儿之外其他的是嫁到庄子上，所以平时平儿和媚儿的关系特别好，现在听到王熙凤要发落媚儿心里有些难受，不过媚儿要害王熙凤也是事实。现在平儿只能希望媚儿真的是受人蒙蔽的，要不然她也脱不了关系，因为拿着熏香给王熙凤用的人是她啊！ “奶奶，媚儿一家三口昨天晚上都被老太太发卖了，因为是晚上的事情而且老太太说没有必要拿这些小事来打搅奶奶，所以那边的人就没有告知奶奶。”去找媚儿的几个婆子过来回话，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什么？老太太是为了什么发卖的那家人的，总有一个原因吧！”自己才想查，人就被发卖了，王熙凤可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自己也是今天才从平儿口中知道媚儿的，难不成那边能未卜先知不成。 刚刚回话的婆子早猜到王熙凤会这么问，已经先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是因为二太太，媚儿冲撞了二太太还口出狂言，正好被老太太看到，老太太一气之下就把人发卖了。” “平儿，你给我找人去盯着都里的人牙子，我要知道那一家被卖去哪里了。要是连这事都办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平儿失察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况是事实。 第47章 这日午时,贾琏和贾赦正好在书房商量欠银之事,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看到贾赦因为听到外面的声音而紧皱着眉头,贾琏就起身出门询问:“什么事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不是说了所有人都出去,不要过来打搅吗？” “回二爷，有小太监刚刚跑来传话。”听到贾琏的问话,有一门吏跑到贾琏身前,嘴里高喊:“有宫中天使前来降旨,已经在路上了,请老爷和二爷速速准备！” 贾赦早就听到声音走出书房,见贾琏还傻站在原处,就气道:“你还恁在这里做什么？” 贾琏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派人摆香案,开中门准备迎接圣旨，又派人通知贾母，王熙凤还有邢氏穿好品级大装在中门等待。 众人才及在中门站立，就见天使已到门前，来的正是与贾家众人熟识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 见到夏守忠下马，进入中门，行至大厅，面朝南面，手拿圣旨站定，贾赦等人皆跪拜迎接。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等将军贾赦廉洁奉公，忠君体国，且教子有方，今特封贾赦为户部侍郎，赐府邸一座，赏银千两，望其今后继续勤勉执事，不负朕意，钦此！ ” “臣贾赦谢主龙恩，吾皇万岁！”贾赦得知自己得了户部的差事完全没有惊喜的感觉，不过现在可不能表现出来。 “贾琏听旨。”夏守忠将圣旨递给贾赦之后，又拿出一份贾琏的:“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中郎将贾琏今承袭父爵，念其忠君爱国，忠勇有加，特许其直接承袭一等将军之爵。钦此！” 夏守忠在贾琏接旨之后，还宣读了太后的懿旨，赐王熙凤为一品夫人，邢氏为二品夫人，然后给众人都奉上品级大装。 夏守忠宣完旨就笑着恭喜贾赦等一众人，贾赦也是一脸笑意的邀请夏守忠进屋喝茶。夏守忠一脸笑意的以有事为由拒绝了，不过倒是悄悄和贾赦说了一句话。 贾赦见留不下夏守忠，就吩咐下人给所有前来宣旨的小太监都封了赏。然后亲自送夏守忠出门去。 一下子接到两道圣旨，一道懿旨，整个将军府都是喜气洋洋的，不过不包括贾母和暂居的王氏。 贾赦看到贾母脸上的不渝，未免夜长梦多就趁这个机会召集了所有的下人，要他们改口称贾琏为老爷，王熙凤为太太。 “父亲。”贾琏有些惊异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说，府里的主人一直都是父亲你才是。我年纪还小，还不能担当大任。” 贾赦看贾琏没有得了爵位就把他丢在一边，心里也有些欣慰。“这府邸的主人是得到爵位的人，你现在继承了爵位，你就是这个府邸的主人。”贾赦笑着说:“再说，皇上也赐了我府邸，怎么也不能让它就这样空着吧，所以我会带着太太搬出去住。” “你要搬出去！”旁边一直沉默的贾母突然开口:“你把政儿赶出去后，你自己又要搬出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要是贾赦搬出去，这府里的主人就只剩下贾琏了，一个和自己隔了一辈的家主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贾母很清楚知道贾赦如果搬出去，自己的处境会更加糟糕。贾赦虽然对自己时常忤逆，不过自己还是可以以母亲的名义要求他一些事情。贾琏就不一样了，自己一个祖母在其父母俱在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求孙子做什么事。而且也没有听说过有儿子还活着的情况时，祖母和孙子一起住的，贾赦这是在逼她搬出这个府邸。 “你要是搬出去，就让政儿搬进来陪我，我都这把年纪了，身边怎么也要有一个儿子吧！”贾母看贾赦不说话，就直接开口继续说下去:“我不想时间到的时候连一个儿子都不在身边。” “老太太你想太多了，你要是觉得寂寞完全可以住的我府上，或者住到贾政的府上。琏儿既然袭了爵位就是名正言顺的主人，我这个做父亲自然不能在压着他，我想皇上赐我宅子也是这个意思。”贾赦转身对着贾琏说:“你以后就是独当一面的当家人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优柔寡断，要学会撑起这个家才行。” “父亲，你说的琏儿会记住的，不过父亲怎么也等过了明年的正月再走吧！” 贾赦带着邢氏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听到贾琏的话也没有回头，只有“我在祭祀之前怎么也不会走。”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 贾母看着贾赦走开，也气的直接离开了，独留王氏尴尬地站在原地。 “二婶几天没回家了，难道二叔不会着急吗？”王熙凤完全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王氏的机会:“二婶这样一直寄住在侄子家里也不是什么说的出口的事，要不然，我替你通知二叔吧，让他来接你回去。” “不用了。”王氏说完就直接走了。王氏不过是五品宜人，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底气和王熙凤争吵。 贾琏皱着眉头看着王氏走开，小声对着王熙凤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前两天请的那位老先生说得那些话又是什么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晚上再说吧。”王熙凤的声音也很小:“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解散这些奴才。”王熙凤没想到之前请大夫的事情会被贾琏知道，而且好像还知道大夫说了些什么，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在场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贾琏看了王熙凤一眼，对着聚集的奴才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多发一个月的月钱，现在都散了吧！” 不知道晚上王熙凤和贾琏说了什么，贾琏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事。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距离除夕就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且说贾珍那边因为要举行祭祀，就开了宗祠，着人打扫，又收拾供器，请神主。又叫人打扫上房，用来准备悬供遗真影像。 贾敬也被贾珍请了回来，就住在府里特地为他准备的道观里，等待除夕的到来。 贾珍的府里忙得热火朝天，将军府也是一样。众人忙着到处打扫，又有王熙凤派人打各色压岁打赏锞子。 “锞孑打了多少？”贾琏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丫鬟手捧金银锞子向王熙凤回话。 “金银锞子各打了一百五十两左右，约摸二百二十个锞子 。梅花的，海棠的，笔锭如意的，八宝联春的，各色吉祥样式都齐了。”王熙凤挥退丫鬟，笑着回答贾琏:“怎么样，比往年可多了不少。” “今时不比往日。”贾琏也是满脸喜气的说:“太上皇的孝期刚好过了，又是我们团聚的一年。父亲说要好好热闹热闹，顺便做做善事，送些银钱给那些沾亲带故，现在过不下日子的人家，所以你多打些锞子别到时不够用了。 ” “府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出这么多开销，还怎么过日子啊！”王熙凤一听就为难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库房的情形怎么也支持不了这么大的开销。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你尽管做去就好了，不用担心会入不敷出。我既然继承爵位了，府上的一些祖产也会由我来管理，父亲已经把这些都给我了。”贾琏看王熙凤担心银钱的问题，就笑着开口。 “祖产的出息不是都在公中吗，还有什么祖产？”王熙凤奇怪地问:“而且祖产不是都在老太太手上吗？” 贾琏想了想才开口:“父亲不是说过吗，只有拥有爵位的人才是这个府邸的主人。有些祖产是袭爵人之间代代相传，完全不会经过女人之手的，老太太手中的不过是十分二，三罢了。你完全不用担心以后的问题，而且老太太手中的也应该传给你了。” “既然是袭爵人之间相传的，你现在告诉我好吗？”王熙凤笑着说:“这不是应该瞒着我的。” “这有什么，老太太也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分家时才会想从公中多分些财产给二叔。你要是不能从老太太手中接过祖产，说不定这些都会被老太太交给二叔。”贾琏大笑着说:“老太太手中的出息都是交到公中的，不过一年比一年少，应该被老太太和二婶苛扣了不少吧，你这个女主人应该好好查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个年父亲很看重，所以你一定要让父亲满意才行！” 贾琏的话给王熙凤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没想到这府里还有这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贾琏话里话外都流露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王熙凤可是很清楚要从贾母手中接过她掌握的祖产有多困难，至少邢氏就不曾做到。不过贾琏的话也让她十分想拿回这些，而不是白白便宜了二房的那群家伙。贾母的私房就根本不要想了，肯定是留给贾宝玉了，可是本来就属于大房的东西，没有理由要给不相关的人吧！ 王熙凤在贾琏走后一个人想着怎么向贾母开口，却完全没有头绪。正好这时，平儿进来回话，有关之前媚儿的事情。 第48章 “太太,我查到了,媚儿一家三口的确都被卖去黑矿上做苦工了,可是七八天之后我正打算买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被赎出去了,现在正在，王,王家的一个庄子上。”平儿有些害怕的向王熙凤说道。媚儿被王家的人赎走,又安置在王家的庄子上,要是王熙凤心里产生王家人都不可靠的想法,那自己就岌岌可危了。 “果然如此。”王熙凤冷笑道:“我早就猜到了,要是没有王家的同意,我那个好二婶怎么会这么有胆子对付同是王家人的我。” “太太,现在可怎么办？”平儿壮起胆子问道:“王大人好像已经选择站在二房那边对付我们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娘家,可是王家已经靠不住了，我们怎么在这府上立足。” “那你就给我记住了，我王熙凤的父母早就已经死了，我没有娘家。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选择王家还是我王熙凤。” “平儿是逃荒时被卖到王府的，之后就一直跟着太太，以后自然也是和太太共进退。”平儿向王熙凤表决心。她的父母都在饥荒之年饿死了，她一个人跟着人潮来到京都，为了活命卖身进了王家。之后就一直跟在王熙凤身边，直到今天为止。王家于她而言是有恩，不过却不足以使她背叛王熙凤，而且她不觉得王家能给她比现在更好的。 “你是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才能一直跟着我，可是其他人不一样，都是些王家的家生子，都有父母兄弟还在王府。”王熙凤说道:“我如今也是行善积德一回，你接下来几日就给我列出名单，凡是还有亲近之人在王府的都给我送回去，大张旗鼓地送回去！” “太太，你疯了！”平儿一时失声大叫:“你这是把问题摆到明面上了，王家失了面子，肯定会更帮着二房的。太太不如回去和夫人谈谈，拉拢王家不是更好，免得夫人难做。” “婶娘会理解我的，你就直接照我说的做就行了！”王熙凤有些失神，以后和王家就是陌路了，包括一向疼爱她的婶娘。想来婶娘早知道会这样，那次才会一直拉着自己说话，最后还自己哭起来。 “不到半个月就是年关了，就不能缓缓吗？临近年底了还出这么大的丑，要是王大人恼羞成怒找人对付老爷可怎么办？”平儿还是觉得王熙凤有些冲动了。 王熙凤好笑的看了平儿一眼，“你在说什么呢！”淡淡的回答:“现在我公公是朝廷二品大员，我夫君袭了一品爵位，要说起来我们贾家不比他势弱，我还怕他什么_” “那太太我现在就下去查看，可是有些已经嫁给贾家的小厮或者娶了贾家的家生子，那些也要遣回去吗？”平儿有些犹豫地说。 “要是和原来的家生子有关就直接送回去，我想我那个好二婶会去王府为那些失去丈夫，妻子的忠仆要人吧！现在府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太爷亲自买回来的，没有什么家生子，所以要是和这些新人结亲的就问一下他们自己的意见吧，要是执意留下来，就先送去庄子几年。等一切结束了，要是表现好就让他们回到府里。”王熙凤想了想才回答。至少现阶段为止，她不想除平儿之外的王家人出现在她身边。 “我就下去安排。”平儿看到王熙凤还能理智思考，也算是放心了。 平儿的动作很快，因为之前分家的时候就有统计过各家奴才，所以几天时间就把和王家有关的所有人都整理出来了。 王熙凤眯着眼睛看着平儿送过来的名单，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庄子上的那几个带回来了吗？” “因为就是在京郊的庄子，所以都已经带回来了。”平儿回答:“那现在怎么办？” “这还要我说吗？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把人送过去吧。” 很快街上就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大队人从街上经过，到达王府门前。 平儿看着王府紧闭的大门，示意身边随行而来的一个人上前敲门。 王府的门吏打开门看到大队人站在门口下了一大跳，直到看到领头的是平儿才算松了一口气。 平儿是王熙凤身边的大丫头，王熙凤没出嫁之前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出嫁后也会跟着她回来王府。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王府的下人，门吏自然认识平儿这个人。 “是平儿姑娘啊，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吗？还带了这么多人来，要不要我帮忙。”门吏讨好地向平儿问道。 “我是今日奉了我们家太太的吩咐来的，你看我今天带着的这些人中有不少熟面孔吧！因为这些大部分都是原来王家的人。太太看王家人竟然到府上吩咐这些人做事，知道王家少了人使唤，所以叫我把人直接送回来，以解府上燃眉之急。”平儿这番话说地大声清楚，旁边凑热闹的人全都听到了，一时议论纷纷。 门吏被平儿的话吓到了，顾不得回话就冲进门去找能说得上话的。平儿就这样在门外耐心等着，可是原来的王家人可没什么好脸色。他们之中有些是什么都不知道，对于未知命运的恐惧，有些是因为事迹败露，失去利用价值的惶恐。 “平儿姑娘，府上不缺人，这些人你还是带回去吧！”王府的管家王管听到门吏的报告，一面派人通知王子腾和其夫人，一面自己先赶过来了。 “王管家，这是我们太太的吩咐，我没有做主的权利。既然王管家出来了，那么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平儿对着王管家笑道。 “平儿姑娘可别说笑了。”王管家看到平儿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有些气恼。只是里面没有传来指令他也不好顺便行动。 王管家有顾忌，平儿可没有。她根本就不在理会王管家，直接坐上车然后命令身边的人打道回府，把这群人扔在王府的门口。 王子腾接到消息时，以为只是一个小误会，根本就没有在意，吩咐随从传话给王管家，让他直接把人赶走就是。可是没想到随从很快回来回报说，平儿把人留在大门口直接走了。 王子腾这才感觉有些棘手，出嫁的姑娘把娘家人送回来，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不就是在说他插手别人府上的事情吗？ 王子腾知道这人肯定是送不回去了，只好让王管家把人先安置好再说。看到王家把人都带了进去，围观的人都产生王家做贼心虚的感觉。这是王子腾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只想着那么一堆人围在门口太难看了。 临近年关，京都的百姓还能体验八卦的乐趣真是太愉快了。不过其实事件两方都不太好过。 王子腾每日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自然是不好受，而且这种事也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王子腾只能把气都出在贾赦身上。因为贾琏这个武官他现在根本就搞不定，而贾赦就不同了，他作为户部侍郎，明天都会和王子腾碰面，时不时就会被讽上几句。 而贾琏也不好受，每天都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在王子腾开始和贾赦斗气之后更是如此。贾琏只能希望这事情快点过去。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了，两府中都换了门牌，对联，挂上了新的桃符，大门看去焕然一新，府内各路都挂上了红灯笼，各人都着了新衫，可以说是各色齐备了。 次日就是除夕，以贾母为首的两府众女眷进宫朝贺，其余人等皆在宁国府准备晚上祭祀之礼。 及至入夜，众人都随贾敬来到贾氏祠堂。祠堂中门大开，众人都随位站好。早有族中晚辈摆上三牲祭品，点好香烛，贾敬在前宣读了祭词之后，就有贾珍向祖宗告知经年大事，子弟出息以慰众人在天之灵。 “众神明在上，诸祖先在天之灵敬知，后辈子孙贾珍跪敬。”贾珍随即跪了下来，众人也随着跪了下来。“今甲午年底，概因祖宗保佑，各家子弟皆平安无事，族中出产亦为大丰收。又有玉字辈子弟贾琏今初得爵位……以上敬知。望祖宗保佑后辈子孙来年出息，逢凶化吉！”贾珍跪着把这几年的大事都说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了贾赦，贾政分家之事。 贾珍说完后，贾敬带领众人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贾敬拿出牌位之下的族谱，翻开在贾赦之下，还有自己之下添上了迎春还有惜春的名字，又翻到贾琏之下写下贾琏之女贾菡。 待众家新丁添写完毕，贾敬拿起族规，对众人说道:“今日我以族长之名，再添一条新的族规:我贾家一向是支持正统之家，但有从事谋逆、欺君、通敌之人，其人连带妻儿一同逐出家族。” 贾政一听就有些傻了，这条家规好像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要是被逐出家族，自己就是一个无根之人，那功成名就还有什么意思。贾政下意识要和贾母商量，只是现在是在祠堂里，贾母一个女人根本进不来。 贾敬宣布了新的族规后，就捻香上拜众人随其上香，然后依次退出，祠堂的大门关上，代表祭祀结束。 众人行至宁国府花园，花园中早已准备好了除夕夜宴。 第49章 晚宴之后,贾母回到将军府,贾政直接跟着进了贾母正房。 “说吧,什么事？从宴会开始就一直坐立不安的，频频出错,出了什么大事吗？”贾母无奈道:“你要学会沉住气，不然怎么成大事？” 贾母对于贾政的举动是十分失望,刚刚的守夜宴，自己的辈分最高,而且托贾赦的势,所以坐在了高处,可是把贾政的行动看的清清楚楚。 小辈过来拜见的时候竟然没有分发守岁钱就不说了，连给长辈磕头时都走了神。刚刚宴会上的人估计都知道贾政的反常举动了。 其实贾母有一点冤枉贾政了,王氏根本就没有准备红包给他，当他看到其他人都在发红包时才发现自己一个都没有带，只能装傻蒙混过去。 王氏的想法很简单，她想要贾母出这笔开销，在几天之前就跟贾政抱怨要准备太多的锞子，府上的现银都不够用了，又明里暗里地提示贾政向贾母开口要钱。贾政当时正因为王子腾对他的迁怒感到苦恼，随口应了声知道了，借此赶走王氏，然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王氏一直没有收到贾母送过来的金银锞子，以为贾母是直脸接给了贾政，只好带着原先预计赏给身边人的过来应急。她看到贾政一个礼钱也没送才知道坏事了，可是己经来不及了。就算现在把钱送过去，之前已经走掉几个人了，只会更丢人而已。王氏之后给每个人都是重了几分，只说是连贾政的份一起给了。 贾政听到贾母的话自然也想到了刚刚尴尬地一幕。可是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了，贾政有些着急地对贾母说道:“母亲，刚刚贾敬那个老货当着众家的面宣布了一条族规，谋逆的都会被逐出贾家，以免累他人。这怎么看都向是冲我来的，母亲可有什么对策否？” 贾母看着贾政，觉得他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读书都读傻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那个人失败的时候，要是你为官做宰，那些个穷酸怎么有胆子逐你？” “可我们现在两头倒也不是一个办法啊，总要做出一个抉择才行。”贾政听了贾母的话安心多了，只是还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利自己。 “急什么，那事我们除了供奉银钱也没有扯上多大关系，到时把中间人处理掉谁会盯着我们不放。当然这前提是元春得了圣上的宠爱，生下龙子，你明白了吗？在元春没有动静之前，我们还是要拉着关系才行。” “母亲说的我也懂，只是突然有了这么一条怪族规，是不是那边府上看出了什么苗头？我担心他们到时会踩上我们一脚，要不要……” “要什么？老二你一把年纪还开口向老太太要东西是不是有些过了？”贾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传出的声音打断了。 贾母和贾政这才注意到贾赦带着大批人过来了。“你是做什么来了？”贾母暗气门外的丫头不知道通传一声，让贾赦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是除夕，我们是过来陪老太太守夜的，只是没想到二弟不在家陪着弟妹，反而留在这里陪老太太。” “是我把政儿留下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毕竟这是在这府上过得最后一个除夕了，老太太开心就好！”贾赦回答。 “什么最后，大哥你是在诅咒母亲吗？”贾政借题发挥起来:“母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拍错马屁了，老太太是跟着我住的，现在我要搬出去了，老太太自然是和我一起搬到我的府上。还是说老二你觉得自己和老太太投缘，想接老太太过去住？那我也不会反对的。” “哪个说我要搬出去和你住的，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离开是什么道理。”贾母一听到贾赦的话就大声反驳:“你要搬走就自己走吧，别拖上我！” “老太太这不是置我于不义之地吗，老太太是嫌弃我这个儿子不成？”贾赦说道:“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奉养母亲，反而把母亲扔给儿子，世人不是要看不起我吗？” “反正我不会走的，想让我离开简直就是做梦！”贾母的态度十分坚决，贾赦的名声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可不会为了他委屈自己。 “老太太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今天是除夕夜还是开心一点好，不然来年一整年都不会顺利的。”贾赦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 由贾赦带头的大家都坐在贾母的正房里聊天喝茶，摆明了今晚就在这里等着新年的到来。 贾母和贾政的对话因为贾赦的介入而被迫中止。贾母心中满肚子的不满，可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骂人，只能自顾自的坐着生闷气。 贾赦发现了贾母的不对劲，却假装没有发现，他今天带着众人过来就是为了阻止贾母和贾政的对话。贾政所做的一切虽然有自身的贪念在，不过更多的是贾母的引导。况且贾政可以说是读书读傻了，要是没有贾母的言传身教就根本不足为患。 贾赦知道贾母虽然自大，但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之前只是是不觉得自己会成事，所以才掉以轻心了。现在贾母估计已经醒悟过来了，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爷，烟花都已经准备好了，子时也马上就到了。还请老爷带领几位主子到后花园欣赏烟花。”众人正兴致很高地喝茶，聊天，管家何二进来向贾琏报告。 “大家都去后花园吧，老太太，您先请。”贾琏听到何二的话，就站起来说道。 贾母有些意动，要知道烟花可是稀罕玩意，一向都是内务府督造的，只有皇上赏赐才能得到。可是看到贾赦心里又很不舒服，只嘴硬地说道:“我身子乏了，就不去了！” “没有老祖宗，就我们几个可没什么意思，老祖宗就去吧！”王熙凤笑着去拉贾母。 “就你嘴巧，好，我就陪你们走一遭。”贾母借坡下驴，又转头对跟着贾赦他们之后进来的琥珀说:“你过去叫声宝玉，让他也一起过来看烟花。” 琥珀应声去了，贾母又朝贾琏道:“叫你敬大伯了没有，既然放烟花怎么也要叫那府上的过来看才好。” “老太太放心，珍哥哥府上的人应该已经都出来院子了，因为就在隔壁，所以不过来也是可以看到的！”贾琏听到问话，笑着回答。 贾赦看到贾母吩咐这个，吩咐那个的只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个母亲这一辈子就想着怎么让自己掌握权利，你只要退一步，她就会进一尺。 话虽如此，贾赦却出奇地没有反驳贾母，因为这也许是大家一起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虽然还是少了几个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烟花很美，众人都在院子里欣赏着烟花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接下来几日时间，亲友们络绎不绝，厅上的戏曲也没有停过。又有贾赦的吩咐，要和一些过不下去的远亲联系，送了年礼过去，所以前来拜年的人比往年多了不少，其中包括一些已经多年没有联系的亲戚。王熙凤因为比往年多的人流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种完全做主，不会受制于人的感觉却让她感到十分满足。 到了十五之夕，贾母在大花厅摆了几桌席面宴请两府众人，众人皆应邀而来，让贾母又感觉到了之前荣国府一言堂的感觉。 整个将军府都是张灯结彩的，又有一些通俗的字谜放在后门上供后街的贾家子弟竞猜，凡是猜中的除了可以得到花灯，还可以根据字谜的难易程度得到不同的赏银。这对于后街上贫穷的族人而言是一笔从天而降的财富，所以整个后街都是人声鼎沸，声音高的连府内都有耳闻。 “这才是过节，就是要这样热闹才好，还是凤丫头有办法。”贾母听着外面的声音笑着对众人夸奖王熙凤。 “老祖宗真是过奖了，外面都这么热闹，我们也该热闹起来，就请老祖宗先点戏吧！”王熙凤也是一脸笑意。 “就《西楼.楼会》吧，我还是喜欢一些热闹戏，就委屈你们陪我一起看了。”贾母说道。 “环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贾琮对于戏曲什么的根本没有兴趣，看到贾环坐在身旁，就小声和他搭话。 “很好啊，每日都会和兰儿一起去上学。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你就不用担心我了。”贾环以前和贾琮就是一对难兄难弟，所以一段时间没见也是很高兴。 “那就好，你要好好学习，以后才会活的更好。这是父亲和我说的。”贾琮说道。 “我会参加科举，凭自己的努力让姨娘过上好日子的。” “嗯，到时我们就一起去。父亲说过我的前程要靠我自己去得到。” “好，还有兰儿也要一起。”贾环听了就也应和道。 “可是兰儿去了哪里？我都没有看到他。”贾琮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贾兰。 “他和珠大嫂子在屋里，还有贾宝玉也在里面。”贾环回答。 “贾宝玉也在里面啊，我说他去哪里了。他怎么就喜欢在一群大人之中啊，那多闷。” “因为史大姑娘来了，所以贾宝玉就陪她去了。你说他们是不是……” “你管这么多，等下你去和我住吧，我有东西给你。”贾琮拍了贾环一下。 “我是没什么，就怕老爷，太太不会同意。”贾环有些担心地说。他的日子之前是好过了很多，可是随着王氏的威风涨起来，他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有时候连写功课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估计也会留下来住的，你就别担心这些了，我会帮你去说的。”贾琮说道。 第50章 “琮儿,你说要送给我的东西在哪里，是什么？”贾环一进贾琮的房间就兴奋地问道。他没想到真的可以留下来和贾琮一起住一天，本来以为要连夜赶回去呢。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给你。”贾琮说着就跑进里屋,然后小心地捧出了一个箱子。 “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贾环看贾琮神神秘秘的有些好奇了。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贾琮笑着说道:“自己动手会比较好。” 贾环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就看到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四书五经 ,这是一个十分精致的书箱。 贾环年纪虽然小，可还是看出了这书箱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你把这个给我没关系吗,应该也是谁送给你的吧，你就这样给了我，会不会激怒那个人？” “你手上这套是哥哥送我的,因为我已经有一套父亲送我的,所以他准许我把这一套送给朋友，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尽管收下吧！”贾琮笑着说。今年他收到了两份一样的礼物，还是同时收到的，所以父亲和哥哥就同意他把其中一份送人。 “原来是琏二哥送你的，他还真是关心你。”贾环有些羡慕地说道。贾琏都能记住贾琮这个庶弟，贾宝玉却根本想不到自己。也许这里面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却不妨碍他羡慕贾琮，甚至有一些小嫉妒。原本状况相似的两人，现在的生活却是天差地别，怎么能容差的不嫉妒好的。 “谁都这么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是看我要念书觉得有些幸灾乐祸，然后送一只书箱及一些用具火上浇油。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念书了，这让他觉得很痛苦。”贾琮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眼中的满足却是挡不住的流露出来。 贾环想着要是自己之前是在家学里上学，现在也许要大打出手了，因为贾琮一直在自己面前炫耀他的幸福，就好像在嘲笑自己一样。可现在不一样，先生除了教书之外，还常常教导他和兰儿一些道理。贾琮这举动应该是想让自己放心收下东西，因为他还会有很多。 “你呀，就别在继续说了，我就收下了就是了。”贾环说道:“我原本还担心今年的课业怎么办，太太最近一直在克扣我的学习用具还有月例。” “二太太克扣你的东西，这些不是珠大嫂子安排的吗？”贾琮奇怪地问:“我听嫂子说你们府上是珠大嫂子管家。” “原来是这样没错，可是现在明面上虽然还是珠大嫂子在管着，但太太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贾环有些无奈地回答:“太太如今有了靠山，连老爷的话有时都有些阳奉阴违。珠大嫂子要不是之前收了一批心腹，估计连兰儿应得的都保不住。” “怎么会这样，那珠大嫂子不就成了以前的嫂子吗，而且还不如她呢。”贾琮一直以为有珠大嫂子管家，贾环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 “就是这样啊，你送我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贾环现在才突然惊觉他就算有了好东西也不一定能保住，太太只要说一句自己年龄小，先替自己保管着今后再使，就能直接拿着东西了。 “这书箱是做的有些朴实的，不是明眼人或者直接打开是看不出来的。”贾琮倒是不担心:“只要你自己不说，你边上伺候的怎么会知道是好东西。” “跟着我上学的几个小厮我倒是不怕，都是自己人。可家里伺候的那些就说不准了，谁知道都是谁的人，要是正好懂些行的，又在我用的时候看到就不好了。”贾环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家里伺候的都是些丫头，怎么会懂这些，你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贾琮有些好笑地看着贾环说道:“你的月例被扣了，身上肯定没有多少使的，我先借你些，和同窗打好招呼才是。” “不用了，上学的就我和兰儿两个人，是兰儿舅舅的朋友，因为要参加会试，所以就先教我们，哪来的同窗。”贾环知道贾琮是关心自己，只不过他真的不觉得自己需要。 “今年就有会试，他肯定不会再教你们了，有找好新的先生吗？”贾琮听说是一个应试的举人就猜测贾环今年要换先生了。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托兰儿的福罢了。”贾环摇摇头。 “今年的先生肯定特别难请，有时就算学到了也是浪得虚名之辈。要不然你去书院吧，虽然会艰苦些，可里面的先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有诸多同窗也是为了以后打下基础。”贾琮建议道。 “你说的是好，可是太太怎么会同意，她巴不得我学坏，怎么会给我学好的机会。”贾环知道贾琮的建议很好，只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你只要愿意，其他的我来帮你。”贾琮是信心十足。 “你有什么好办法？” 贾环十分好奇地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你明日回去之后也问问兰儿，看他怎么想的，然后再回来告诉我。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说话小心一点，别让人听到了。”贾琮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况且兰儿不也在吗，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问就行了。”贾环说道。 “嗯，就这样办！”贾琮点点头，然后换好里衣躺在床上，贾环也是如此。 “对了，你说的二太太靠山是王府吗？”缩在被窝里的贾琮突然问贾环。 “自然是的。”贾环有些奇怪，可还是回答了。 贾琮笑着说:“原来真是他家，我告诉你我们府上已经和他家翻脸了，今年都没有送年礼过去，也没有请他家的过来吃酒。当然他家也是这样，什么都没有送，也没有传句话过来。” “我早听说了，是琏二嫂子把她的陪嫁都送回去了。不过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贾环早就听到了大街小巷上的流言，也听赵姨娘提起过。 “不知道，不过他家后来有把人送回来，只是连门都没有进来就被嫂子赶回去了。”贾琮好笑地说。 ……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聊着聊着直到睡着过去。 次日早上，两人因为前一晚太过兴奋，全都睡过头了。又因为贾琏吩咐过贾琮房里人，这段时间不许吵贾琮起床，让他自然醒来。所以两人起床过去请安时，贾政夫妇已经带着贾探春回去了，至于李纨母子则是在昨晚就已经回去了，只留下贾宝玉和贾环在这里。 不过两人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贾宝玉是被贾母特意留下的，贾环则是因为完全被遗忘了。 贾兰不在了，事情也不能问了，所以在早饭后贾环就坐着贾琮安排的马车回去了，带着贾琮送他的书箱，还有借他的一包金银锞子。 “老太太，有大喜啊！”正准备小憩一会儿的贾母被贾政的声音惊扰道。 “你倒是说说喜从何来？”被打搅的贾母有些不悦。 “刚刚接到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元春昨晚侍寝了，今晨就被破例封为元嫔，入住永寿宫的瑞祥阁。从女官直接到嫔位，足以见皇上对元春的恩宠了，要是其他人得个才人就不错了。”贾政一脸喜气地对着贾母说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还真是大喜！”贾母听了也是一脸喜气，她可不信贾政会那这样的大事来忽悠自己，先前只是下意识的反问。。 “自然是真的，而且还不止如此呢，皇上还下旨各宫嫔妃: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进宫，请侯看视。今后母亲可以经常入宫，教导元春，免得她行差踏错。”贾政奉承道。 “你这嘴里胡咧些什么，以后可不能叫元春了，要叫娘娘才是。”贾母嘴里骂着贾政，不过对于教导之事却只字未提，想来心里也是赞同的。 “是，是，还是母亲教导的是，瞧我都兴奋过头了。”贾政笑道。 “这也是应该的，这么好的事情之前没有，偏偏在我们家娘娘得封元嫔之后下旨，可不就是对娘娘的看重吗？”贾母喜不自禁得说，可转眼又看到贾政眉角微皱，就担忧地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皇上的旨意其实还有一道，是一道省亲旨意，原话约摸就是这样的: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防启请内廷亦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大伦中之至性。”贾政说道。 “还有这等好事，真是老天保佑！这是皇上对娘娘的恩宠，你皱什么眉？”贾真是喜从新来。她觉得这一年过得真是特别顺，连一向和她作对的贾赦今年都没和她顶过嘴，现在又有这等好消息。 “母亲，圣旨上是说要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才行，你看我有这能力吗？皇上给娘娘作脸，我这当老子的却在给娘娘拖后腿，我这心里能不愁吗？ ”贾政故作可怜地对着贾母说道。 贾母一想也是，就凭贾政一家还真没什么能力建这省亲别院，可这省亲别院也不能不建，不然还不止被外人笑话，连皇上和娘娘都会怪罪下来。 “你也不用担心，娘娘的事是阖族之大事，凭一族之力一定能给娘娘做足脸面。”贾母一句话就拉上了贾家所有人，根本不觉得他们会拒绝。 “那这事该怎么一个章程？”贾政见最先的目的达到了，就开始催促贾母尽快行动。 不得不说贾赦小瞧了贾政，有王子腾在后面出主意，又因为*的膨胀，贾政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迂腐书生了。 第51章 在贾政的大嗓门宣传下,所有的贾家人都知道了元春封妃的事情，包括住在后街的族人。只不过后街上的族人大部分人都是事不关己，毕竟元春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实质的东西，只是一些虚名而已。不过也有一些混日子的十分欢喜,有了这层身份,他们以后的日子就更好混了，怎么样都会有人吃这一套。 一连几天时间过去，几家有心建省亲别院的都已经开始行动了,贾政却还没有接到贾母的消息。 贾政看到贾母只说会阖族之力建省亲别院却没有一点实际行动,心里有些着急，有心认为她要反悔不肯帮忙，可看她那日的表现有不像。贾政完全忘了贾母说话已经没有之前管用了,至少贾家几个主事的都不买她的帐。,所以这几天贾母都在思考怎么和贾赦，贾珍开口要钱，才能让他们多出一些。 “母亲，前几天说的事情怎么样？大哥他们同意出钱了吗？”贾政一下朝就往贾母这边来了。十六那天贾母以要好好合计为理由送走了贾政，一连几天都没有一丝消息，也难怪贾政会以为贾母不想出钱了。 “你这是急什么，正月都还没过呢，这事情是急不来的。”贾母缓缓说道:“怎么也要出了正月，我再向老大还有珍儿提这事吧！” “母亲有所不知，其他几家有资格省亲的都已经开始丈量土地了，我们却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是会叫人看轻我们家娘娘吗？”贾政辩解道。 “你说别家都已经开始行动了，要真是这样我们是要开始动手了，绝不能落于人后。”贾母如有所思地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一下朝就来向母亲讨主意了。”贾政笑着说。 “这事要你自己拿个主意才行，这省亲别院究竟是要建在哪里？请什么图纸？我一个内宅中人可定不下主意。”贾母笑道。 “母亲这么说，我也有一点浅见说出来母亲指正一下。这图纸之事自然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所以我想请都中最出名的山野子老前辈绘图。这地点的事情倒是有些为难，现在郊外的土地一天一个价，都是因为要建省亲别院吵上去的，要是在郊外建，必定要多花一笔冤枉钱，还和其他人家的挤在一处。因此我左想右想才想到一个好主意，我听说大哥要搬出去住了，就想着从大哥的院子起，再占些东府上的花园，地方也就够了。要是用自己家的地也可以省下一大笔买地钱，而且离家也近，母亲你怎么看？”贾政一听贾母叫他拿主意就把心中想了几天的想法娓娓道来。 “这图纸之事倒是可行。”贾母皱着眉头说:“可是要说这土地我怕老大不会松口。” “母亲，这可是件大事，娘娘脸上有光，皇上也会高看我们家一番，到时宝玉的前途也就有了，老太太怎么也要说服大哥才好。”贾政怂恿道。 “这理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老大是个莽撞没眼色的，他可不及你想的周全。”贾母无奈道:“要不你先去请了图纸来，看需要多少地方，我再添点钱就在郊区买了。有了图纸也不用担心花了冤枉钱，多买了地。也省的看老大的脸色，吃委屈气。” “这怎么成，图纸是在实际丈量后，还要根据其地形才画得成，凭空作画怎么会有好的。山野子老前辈是最出色的，我好不容易让他等我两天，要是再不把数据拿过去，他就接其他家的请托了，那我们家的别院肯定是落人家的一成，所以这事怎么也拖不得。”贾政有些焦急地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我这就叫他们过来一起商议，你自己也主动一点，开口说些好听的，最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贾母听贾政说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只好开口请众人过来商议。 且说贾母派人去找人来商议，结果贾琏去了军营不在家，贾赦在户部忙着公事，贾珍出门访友喝酒没在，邢氏则是带着迎春，惜春赴宴去了，结果最后来的只有尤氏，王熙凤两个。 “怎么满府的爷们都跑了，我找人商量个事都找不着人。老大，琏儿要当差也就算了，珍儿，蓉儿总不需要吧，整日出门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贾母怒道。原来贾母看到就来了尤氏和王熙凤，认为大家一起都在躲着她，是以十分生气。 “老太太这话说的，蓉儿等会就过来，至于他老子是实在没空，这几天在大伯的介绍下新结交了一些朋友，都是一些实权人物，所以每日都在外头应酬，天晚方归。府里大小事务现在都是蓉儿在打理，所以他才晚了我几步。不过蓉儿这小子也真是个有能力的，府里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也难怪大伯说要给他捐个官了。只不过老太太说有事商量，怎么没看到宝玉的人影，连蓉儿都要请过来，宝玉怎么会不在场。”尤氏之前是不得贾珍尊重，一点权利也无，自然只能靠着贾母才能维持他宁国府当家人的脸面。可是现在贾珍虽然心仍然不在她身上，可到底给了她正房的脸面，后宅也全交给她管着。丈夫既然能靠得住，自己自然不必奉承着贾母。贾珍不喜欢贾母，尤氏自然要站在同一战线。看贾母暗讽贾珍，贾蓉不作为，她就直指贾宝玉也是一样。 “老太太，老爷和老太爷是朝廷命官，自然要先忙于公务，老太太有什么事不然等晚上再说，到时大家肯定都在了。而且二叔因为老太太的话放下公务赶来是有孝心，可是在上头，旁人看来就是无心办公，对他可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对于娘娘的名声也不好。为了娘娘的名声和二叔的以后，还是让他先回去公干吧！”尤氏话音刚落，王熙凤就不甘示弱地再补上一刀。 “行了，就你们有理！蓉儿也不必过来了，老二也回工部去，有什么事都晚上再说。”贾母又转头对鸳鸯说:“你去和宝玉说一声叫他不必过来了，就继续在先生处念书好了。” 鸳鸯知道贾母是在撑面子回应尤氏的话，面不改色地应声下去了。 尤氏听着贾母的话心里很是不屑，当她不知道是的，贾宝玉现在可根本没有开始进学，估计就在什么地方和史家那位玩笑呢。老太太这心也算是众人皆知了，那史湘云自从元宵过来就没走了，整日和贾宝玉同进同出，以后除了贾宝玉估计也嫁不出去了。 贾政也被王熙凤说地有些下不了台，他现在的确是每天无所事事，部里的公务都有其他人在处理，他就像一个领着俸禄的闲人一样。听到贾母的话，他就直接告辞回家准备晚上再过来。 王熙凤看贾政走了，也和尤氏一起告辞离开。 “嫂子去我房里坐坐吧，现在回府估计也没有什么事。”走出贾母的正房，王熙凤就笑着邀请尤氏。 “那感情好，我们也很久没有唠唠了，今天难道有机会就去你那里讨杯水喝。”尤氏满口答应。 “何必要讨，嫂子喜欢，要喝多少有多少。”王熙凤说道。 自从十六那天元春封嫔的消息传出来，王氏就有些苦恼。她既欣喜元春给她带来了荣耀，可有烦恼这荣耀背后的麻烦。这不眼前又有几个问题等着她来解决，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省亲别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虽然贾政意图让其他人出这笔钱，可她一点也不看好。而且就算如此，她也要出不少血，估计之前吞的都得吐出来。还有就是薛宝钗的事情，之前因为元春一直没有出头，才让她进宫的，可现在元春已经封嫔，自然不需要她进宫了，只是之前已经把名字都报上去了，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抹去。 元春既然出头了，就没必要送薛宝钗进去和她争宠，为了这王氏可是想了好几天。之前薛蟠的事情已经被王子腾抹平了，要是现在翻出来能不能行且不说，连累王子腾是肯定的。王子腾因为之前自己利用王熙凤的陪嫁暗害于她，结果反而让王熙凤和王家决裂，大大地落了王家的脸面之事已经恼上她了，她可不想现在火上浇油。 小选又不像大选一样严格，只要家世没问题，基本上都是会入选的。最重要的是离小选开始已经没有几天了，自己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贾府里王氏想着怎么让薛宝钗进不了宫，相隔不远的薛府中薛王氏也在和薛宝钗说话。 薛王氏也不是傻子，元春现在出头了，自家姐姐一定不会想让更年轻的宝钗进宫去。而且元春带来的荣耀已经让薛王氏迷花了眼，这省亲之事可是自古未有。 薛王氏坚信元春能行，她的女儿也一定可以。毕竟薛宝钗的资本比元春足多了，正直风华正茂的年纪。 薛宝钗则是知道了元春之事后更加坚定要去搏那滔天富贵，然后有一天荣耀归家省亲。 母女两的意见一致，行动起来自然就方便多了，薛宝钗的安全得到了严密的保护，每日的吃食也是查了又查，只盼着小选的日子到来。 第52章 是夜,贾家两府四代人都齐聚贾母正房，就连还是稚龄的贾兰也一起来了,都是白天尤氏那番话说的，贾母把这些嫡子嫡孙都找齐了。 “今天找大家过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就是商量一下娘娘省亲的事情,你们心里有什么章程的就说出来吧！”贾母说道。 “这不是老二的事吗,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老二没有能力就别省亲了呗！”贾赦首先开口，只是说的不怎么中听。 “父亲说的是，娘娘给二叔带来了荣耀,二叔凭自己的能力让娘娘风光一把也是应该的，我们就不参与了。”贾琏接着开口，只是话的意思和贾赦是一样的,根本不打算参合这事。 “你们两个给我坐下，娘娘能省亲这是我们贾家一族的荣耀，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贾母看到贾赦和贾琏竟然站起来想离去，马上喝止。 “老太太，大伯说的也没有错，这明明就是政叔一家的事情，为什么要叫上我们这些无关的人聚在这里。”贾母的话音刚落，贾珍就紧接着开口，完全赞同贾赦的话，根本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你们这是说什么鬼话，娘娘省亲怎么会是政儿一家的事，这是我们贾家的荣耀。娘娘脸上有光，皇上就高兴，皇上高兴了还能少了你们几个的好处不成。”贾母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母亲说的是，娘娘得宠，你们也会有好处。这省亲别院可是件大事，我们大家一起出手建造，肯定是所有省亲别院中最好的，那我们贾家到时也会出尽风头。”贾政也紧跟着开口。 “政叔，我们还是不要这种好处了，要是被人笑说是靠女人上位就不好了，虽然我现在除了一个爵位什么都没有，不过大伯和琏儿可不能沾上这名声。还有蓉儿也马上要有实职了，要是这当骨被人说是因为裙带关系，而看轻了他，那他这辈子估计就毁了。”贾珍笑着说道。 几个当家人都摆明了不想帮这个忙，贾母有些无奈，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要是以前这几个肯定是上赶着来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推脱。 “珍儿你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皇上给我们娘娘这样的恩典，要是我们不能建省亲别院，不是不给皇上面子吗？你看看，周贵人家，吴贵妃家可都已经动上手了，就我们家连个地都没看好，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贾政一开口就先扣帽子。 “老二，你别说的那么好听，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不要硬拖我们下水。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出你的目的，不过答不答应在我。”贾赦有些烦了，动不动扣帽子这点贾政和贾母真是如出一撤。 “还是大哥会说话，我拟定从大哥院子开始，到东府的花园约需4里半地的地方，然后各家先出三十万两银子，先筹个九十万两，再有老太太出的十万两共一百万两，要是不够……”贾政一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 “二叔，我听了半天，怎么感觉那元嫔娘娘是我们家的人，就我们家又是出地，又是出钱的。你倒是好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只出钱就够了，而且数量还和我们两家一样。”贾琏冷笑这说道。 “没错，要不这样好了，我请出族谱将元春记到大伯名下，然后你在上折子说明，这地，这钱也许我就愿意出了。”贾珍是微笑着开口。只不过他更狠，拿不可能的事一直在刺激贾政。 “老二，你要记住，你已经被分出去了，这府邸和你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凭什么要占用我的院子，甚至还有祖父，父亲这两代国公晚年的荣养之地。”贾赦笑眯眯地说道:“还有母亲的银钱你也不能拿，母亲以后是跟我住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家省亲就用你们自家人就够了。” “你们几个不肯出钱，还不准我为娘娘尽点心吗？”贾母爆发了:“这省亲别院我是非建不可了，你们都给我走着瞧，到时娘娘知道你们几个一点力都没有出，看会有什么“好处”给你们。” “大哥，你反正就是要搬出去住，院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建了省亲别院。你住过的院子能让皇家人走动也是件幸事。”贾政还是没有死心。 “老二，你怎么就是这么听不懂呢，你和这府上没有关系。你是想叫人说娘娘省亲是去大伯家，还是说去堂兄弟家。”贾赦故作焦急地说道。 贾赦这话一出，贾政和贾母都有些傻眼了，仔细想来贾赦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娘娘既然要省亲，怎么也要回自己家吧，虽然娘娘入宫前一直住在这里，可是现在的确是没关系了，还是再找一个地方会好些。 “我听说二叔爷住的周边都是皇商世家，那些可都是有钱的主，府邸里是亭台楼阁一样不少。要是二叔买下他们的府邸，不仅可以省些力气，还可以命令他们搬离那处，到时候那快地方可就是二叔爷做主了。我想那些皇商也没有胆子和娘娘作对吧，到时出多少钱还不是二叔爷说的算！”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蓉突然开口，趁热打铁把贾政和贾母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皇商身上，省的他们到时醒悟过来又开始缠上这边。 贾政和贾母还没说什么，王氏倒是灵机一动，要是趁这个机会把薛家的府邸也要过来，那阻止薛宝钗进宫的机会就大了很多。“蓉儿说的话在理，况且只要买下薛家和我们家中间的那几家就尽够了，到时以薛家的府邸为首，到我们隔壁的乌家为尾，开始建造省亲别院。至于薛家的几位主子就让她们住到我们家里就行了，反正还空着不少院子。” “这主意好是好，可那些皇商都是些不差钱的主，要买下来怕是不容易啊！”贾母有些头疼地说。 “只说要他们为娘娘尽份力，将来少不了他们的好处就行了，皇商说到底还是商，还不是要看宫里的心情，他们会知道怎么抉择的。况且就算价钱高点也是使得的，这些府邸都是富丽堂皇的，到时也能省些人力。”贾政到时觉得这主意很不错，要是省亲别院建成了，那里怎么还容得下皇商住在那里，地方自然是会清净很多。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这银子的事情怎么算？”贾母询问道。 “当初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我没有追回被弟妹侵吞的财产，现在就算是我为娘娘的省亲别院添一点力吧，我再另外加上五千两白银，之后就不用找我了。”贾赦说道。 贾政和王氏被贾赦的话气到了，一搬进现在的贾府王氏侵吞的财产就大半进了贾政的腰包，王氏只保留下一小半东西。这还要托贾政不通事务的福，被王氏用言语骗过去了，只以为自己把东西都拿过来了。 贾赦这话是故作大方，在贾政身上挖肉。对于贾政来说就是贾赦只愿意出五千两的事实，只不过他也没法拿话反驳，只得认了，又把目光转到贾琏身上。 “二叔，我们还没分家，手上也没有多少钱财，就出个一千两吧！”贾琏有些为难地说道。 “蓉儿，看看我们府上还能拿出多少钱，我们怎么也要出一份力才好。”贾珍不等贾政说话就抢先开口。 “父亲，如今府上的情况是日益中落，我们最多拿出两千两，不过府上人的月例就要等等再发了。”贾蓉为难地回答贾珍，只是眼睛却看着贾政。 “府上怎么就到这光景了，你是这么管理外务的？”贾珍朝贾蓉骂到。 “老爷，这原也怪不得蓉儿，府上之前比这还要不如，连祖上的器物都当了几样了，还是蓉儿说祖上的东西不能丢，硬是给赎回来了。”尤氏小心地劝解道。 贾蓉低着头一副惭愧的样子，只不过是在强忍着笑意。这哭穷的戏码是贾珍要求的，他的意思本来是顺便出点钱就算了，可是贾珍态度很坚决，说是拿去分给乞丐也不能出这钱，好像和元嫔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他和尤氏争不过贾珍，只好照办。 “算了，东府本就离的远了，这钱就照琏儿他们的出一千两，由我代出了。”贾母打断了贾珍他们的苦情戏。 “谢老太太出手帮忙，不然我们真的无地自容了。”贾蓉忙站起来向贾母道谢。 “我这老太婆还有些银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为娘娘出点力吧！”贾母说道:“这里有五万两银票政儿先拿去用着。” “老太太，这是你的体己钱，怎么好顺便拿出来，再说你和我是一家实在没必要出这比钱。”贾赦说道。 “谁和你这不孝子是一家，你不是都要搬出去住了吗，还想把我也赶出去。现在不用你来赶，我搬去和政儿住，也好天天和我的宝玉在一起。”贾母说道。 听到贾母这话，贾赦笑了，假意挽留几句，看贾母执意不肯，只能算了，嘱咐贾政照顾好贾母，自己每个月都会送两百两银子过去，也算是出点力。 贾政和王氏则是惊悚了，头顶上的大山好不容易搬掉了，结果现在又回来了。 贾宝玉倒是很开心，以后有贾母在，贾政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众人又讨论了其他事情，只是只有贾母和贾政在说话，其他人都是表示不会参与其中。贾母觉得无趣，也就让众人都散了。 眼看夜已经深了，小孩子赶夜路不好，就把贾兰留下来住一晚，其他人都各自回去了。 贾兰被带到贾琮的院子时，贾琮和贾环已经在等着了。 第53章 在贾赦他们回来之后，贾母就派人去通知贾政夫妇过来,又特地说要把贾兰也一起带过去。王氏一向不喜欢贾兰自然不肯和他同轿,李纨又因为有事走不开,就让贾兰一个人乘一座轿子了。这就给了贾环机会,偷偷和贾兰坐着同一个轿子过来了。而且又因为贾环根本不受重视,所以无论是贾政还是王氏都没有发现。贾环等人都走了之后就直接到贾琮这里来等着贾兰过来了。 “兰儿,你总算过来了，说了这么久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贾环缩在被子里问道。 “就是娘娘省亲的事情啊,只不过我根本就插不上话，不知道叫我过来做什么,站了半天，我的腿都酸了。”贾兰揉着脚抱怨道。 “你是站着的，难道都没有给你一个座吗？”贾琮奇怪地问。 “大家一直在吵,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要不是蓉大哥哥让我靠了一会儿，我早就站不住了。你说又没有我什么事，为什么要让我过去啊！”贾兰对于今天的事是很生气。 “因为你是二叔家的嫡长孙啊，二叔家的事情你都是有资格参与的。”贾琮笑着解释说。 “我也不过是有一个虚名罢了，家里除了母亲还有环叔谁还会把我这个嫡长孙放在眼里。”贾兰自嘲道。 “兰儿，你在说什么呢，你只是还小，等你长大了看谁还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就不一样了，一辈子都会顶着庶子的名头。”贾环安慰道。 “不说这个不高兴的，我上次说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现在因为省亲你们家里肯定是一团糟，还是避出去比较好。”贾琮看这两个快抱住一起哭了，就转移了话题。 “我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太太怎么会同意让我去学院上课啊。”贾环有些无奈地说道。 “环叔说得没错啦，太太是不会同意的。只是现在先生要准备会试也没有时间教导我们了，那些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举人的也没有必要去相请，所以一直没有请到合适的先生。”贾兰也跟着开口。他虽然还小，可是很清楚先生的重要性，要是和家学里的老太爷一样迂腐，那根本就学不到什么。 “你们就放心吧，二婶今后都会忙着省亲别院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管你们的事。你们只要先和二叔开口，让他答应了，然后对二婶就先斩后奏好了。”贾琮不在意地说道。 “琮叔你说的好像没有错，可是就算老爷同意了，他也一定会和太太商量的，要求太太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太太要是说些坏话，这事不就泡汤了。”贾兰还是有些担心。 “就是，兰儿说的对，现在太太在家里可威风了，有了一个娘娘当女儿，她要是说些什么老爷一定会同意的。”贾环也赞同贾环的话。 “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完全没有必要一开始就和二叔开口，只要在出发的前一天和他说就好了，以二叔的脾气一定会答应的。就算太太知道你们也已经在路上，或者书院了不是吗？既然已经是事实了，有事要忙的二婶也只能作罢了吧！”贾琮笑着说。 “这么说好像是可以，可是……”贾兰还是有些迟疑。 “你们两个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啊，你们要是想去书院求学，就只要听我的就好了，一定会成功的，现在不说话了，睡觉！”贾琮神气的说道。 “琮儿，你还没说是什么书院，也还没有说有什么具体计划呢，不许睡，快点给我起来。”贾环直接扑到贾琮身上闹起来。 “兰儿，你也过来啊，我们一起让他开口。”贾环在贾琮身上和他闹着，突然看到贾兰在一边看着，就招呼道。 贾兰和贾琮于贾环不同，他身为二房的嫡长孙，地位原本应该比贾宝玉还要高，是二房的继承人。可是所有人眼里都只有贾宝玉，话里话外的继承人也是贾宝玉。而且和贾琮，贾环之前的放养不一样，一直被拒在李纨身边，接受她教导的贾兰是孤独的，更不擅长结交朋友。要不是上一年和贾环每日里同进同出上学，他和贾环的关系应该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现在看到贾琮和贾环厮闹，他是十分羡慕的，可是又不敢参与进去。 “环叔一个人就够了，我就在旁边看着好了。”贾兰想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拒绝，他没办法做出贾环的举动。 “兰儿，你在想什么，快过来吧！”贾环才不管贾兰说什么，直接拉了他一把。 贾兰一不留神被贾环拉倒，摔倒在贾琮身上，贾琮一下子反过来制住了贾兰。贾兰自然不甘于受控，不自觉地挣扎起来，贾环也一下子扑到两人中间，三个人就这样在床上嬉闹起来了。 “三爷，你还没睡吗？”也许是三人的声音太闹了，竟然把睡在隔壁的守夜丫头吵起来了。 三个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下子僵住了身体，最后还是贾琮先反应过来，大声朝门外回答:“就睡了，你不要进来了，直接回去睡吧！” 守夜丫头听到贾琮的话就直接走了出去，一直注意着外头的三人看外头没了声音，对视一眼蒙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贾琮这边睡下了，贾赦的书房却还亮着灯。 “父亲，你不是说老太太不能和二叔一起住吗？，怎么才几天就改变主意了？”贾琏对于贾赦刚刚突然的改变很是惊讶。 “我原本以为给你二叔出主意的一直是老太太，没想到是我想多了，出主意的另有其人。”贾赦解释说:“况且老太太和我们住在一起，到时事发肯定会牵连到我们的。之前是我想岔了，所以老太太还是和老二一起住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只要让老太太搬出去，以后出了什么事就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想指控我们知情也不行了。”贾琏了然道:“不过以后他们的行动就不可控了，我们不能时刻知道他们的计划。” “琏二，你也太高看贾府的那群下人了吧，只要给点钱就什么都能掏出来了。”贾珍不屑地说道。 “珍大哥哥你还真厉害，这么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想来你府上也一样吧！看来我要是出笔钱应该就能知道很多秘闻才是。”贾琏笑道。 “是啊，我已经把替代的人都准备好了，就等个好时机把他们一举拿下。只不过你认为我会让口风不紧的人知道太多吗？我又不是政叔，以为是家生子就不会背叛自己，直接赋予信任。”贾珍笑着对贾琏说道。 “话题扯偏了，我们之前不是在说老太太的事情吗？”贾蓉有些无奈地看着贾珍和贾琏说道。 “老太太还会有什么事啊，她都要搬到政叔家去住了，有什么事都扯不上我们了吧！”贾珍无所谓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要要小心二叔，我们今天不肯出钱，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他找到机会伸手要钱。”贾琏说道。 “反正大家都警醒点吧，别被他们抓住小脚，到时候肯定会大出血的。用那群贪婪家伙做事，一百万两能建成的，至少花上一百五十万两都打不住。他们手上的银钱肯定是不够的。”贾赦说道。 反正他手上的银钱可不想去填那无底洞的，而且他也没有必要为一个必死之人出钱。 “想让我出钱是做梦吧，我府上的钱要是还了户部的欠银，可就剩不了多少了，怎么还有余钱给他们填那个无底洞。而且我也不要为那个人花钱。”贾珍大声说道。 “王子腾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们一不小心就会让他抓住马脚，最近还是先安分一点吧，反正他也不会嚣张多久了！”贾赦好像漫不经心地说。 “父亲，你说这么多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这些我们都知道，总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怪的。”贾琏奇怪地问。 “是我有些糊涂了，说了一些你们都知道的废话！今天怎么晚还留住你们，是因为甄家的事情，皇上已经要开始动手了，甄家就是第一家。”贾赦揉揉有些疼痛的脑袋说道。 “要开始动手了，怎么还惹出省亲的风波，这不是浪费吗，说不定都建不起来？”贾蓉奇怪地问。 “你不要管这么多与你无关的，蓉儿你会被派去江南参与这件事，自己小心一点，甄家在江南的势力不容小觑。”贾赦对着贾蓉说道。 “蓉儿要去江南，这是怎么回事？”贾珍有些惊讶地看向贾赦:“我都不知道有这事。” “甄家收着我们家五万两银子，那边肯定会派人去取出来花用，蓉儿你要是注意不要被那边人认出来，你们这次行动会是突发性的，直接目的就是押解甄应嘉进京，最好不要惊动江南的其他人。”贾赦根本不回答贾珍的话，继续对贾蓉说道。 “父亲，这事也没有必要这么晚说吧，明天再说不就行了。这么晚还把我们留下来真是很奇怪。”贾琏还是很不解。 “因为明天一早蓉儿就要出发了！”贾赦语出惊人。 “什么？”三个人都被贾赦的话吓了一大跳。 “为了事情的保密，所有人都是出发前一天晚上才会知道的。我是信任你们才会告诉你们的，要不然蓉儿突然不见人影就靠我一个也瞒不过去。蓉儿，你自己注意安全。”贾赦说完就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三人见贾赦不想开口，只好相继疑惑地退了出去，只留贾赦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54章 “母亲,那边写信过来要钱,这可怎么办？”贾政焦急地问贾母。 原本是一切顺利的事情,现在却多了这么一个插曲,贾政自从收到信后就寝食难安，根本等不到贾母搬到他那里去就跑到将军府来求救了。因为不知道王子腾的立场，他根本不敢和王子腾说这件事,一直以来王子腾的表现都好像是皇上这边的人一样，所以他的求助对象只能是贾母。 “慌什么,他们要多少钱？”贾母看着贾政失措的样子,十分不满地说道。 “二,二十万两。”贾政有些艰难地开口,他接到信的时候就吓了一跳，突然让他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怎么这次这么多,娘娘的省亲别院正建着，哪里去拿这么大一笔钱？”贾母也吓了一跳，不是说手里没钱，只是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突然要她拿出这么多实在有些心疼。 “母亲，是不是那边有些怀疑我们了，所以在故意为难？”贾政有些担心事迹败露。 “还不一定，你先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去那几家探探消息。我怀疑可能要动手了！”贾母有些凝重地说道。 “要是现在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是在逼我们选择吗？”贾政皱着眉头说道。 “还不一定，我们别自乱了阵脚，一切都等你探出消息再说。”贾母稳了稳心神，对贾政吩咐道:“你先别过来了，这府里都是你大哥的人，反正过两天我就搬过去住了，有什么话到时再说。”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我要先回去把手头上的事情吩咐下去，然后再去这些老亲家走走。”贾政觉得贾母说的在理，也就决定照做。 贾母看着贾政走出去，心里也是十分忧愁，要是真选在今年动手，这可直接陷入两难的境地。贾母其实并不怎么看好造反的成功率，要不然也不会有送元春进宫的举动，又只是在金钱上支援了。 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万一，要是真成功了，那元春的事就是自己等人的罪证，除非元春能帮着造反，才说的过去。 可是要是元春出手帮忙了，结果又失败了，那贾家就面临灭顶之灾了。贾母的心真的有些慌了，要是事情再晚个两年，看元春的受宠程度，她就能做出抉择了，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合，看情形就是今年的事了。 贾母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是自己想多了，不要让想法变成现实。 贾母和贾政的担心王氏是不知道，她现在完全沉浸在省亲别院里，就连贾兰和贾环去了白石书院都没有理会。 薛家的府邸是如她所愿的那下了，只是薛家母女却住进了王府。至于薛蟠是根本就没有在京都，不知道在哪里行商。 如今小选已经开始了，王氏也已经放弃了对薛宝钗动手。后宫不是那么好进的，到时叫元春说几句话自己把人调到远些的地方去也就是了，何必自己在这里自寻烦恼。 王子腾送薛宝钗进宫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薛宝钗帮元春固宠，双保险怎么也比单保险的好。他知道在选秀的最后一天，嫔妃们都可以先挑选一批宫女，然后剩下的才会由内务府安排到各处。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元春把薛宝钗带在身边，两个人一起抓紧皇上的心，给王家带来好处。 王子腾从选秀没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传达给王氏。他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要是让王氏知道了他这个想法一定会大肆破坏的。不过王子腾一直认为王氏的意见并没有重要，只要元春能够赞同他这个想法就是水到渠成了。只是王子腾忽略了一点，元春是贾家人，能入宫探视的只有贾家人，王子腾的想法根本传不到元春的耳朵里，反而王氏的愿望会在她的耳边不断响起。 王子腾夫人今天会走这一遭就是因为王子腾突然意识到犯自己的错误，让她来说服王氏接受薛宝钗的。 “还真是稀客啊，嫂子怎么突然登门造访。”王氏阶段下人的通传，急忙迎了出来:“现在家里乱糟糟的，还真是让嫂子见笑了”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你府上这么烦乱，照理说我不应该现在来打搅的，只是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你哥哥非催促着我来。”王子腾夫人拉着王氏的手说道。 “哥哥这么急着让嫂子过来，到底是什么要事啊？”王氏有些疑惑地发问，她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嫂子一直不喜欢自己还有妹妹薛王氏，她会到自己府上，也的确只会是王子腾的要求了。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去再说吧！”王子腾夫人看了人来人往的周遭一眼，笑着说。 “还是嫂子比较周到，这边请！”王氏也觉得这里人太多了。 两人步入花厅，分主客坐好，就有丫头上来奉茶。 王氏把小丫头们都叫了出去，只留几个身边人伺候着茶水，才开口询问:“嫂子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这里是你哥哥和我的一份心意，你先暂且收下。”王子腾夫人从身后的丫头手上接过一个盒子，递给王氏身边站着的金钏。 王氏从金钏手中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嫂子，这是……” “这里面有十万两银票，你哥哥知道你现在一定急着钱用，特地叫我拿来的。”王子腾夫人笑着说。 “还是哥哥疼我，这省亲别院才刚开始建，这钱就像流水一样去了，我正愁着呢，嫂子就送钱过来了。”王氏显得十分高兴。 “娘娘的事各家肯定都是竭尽全力的，想来不止我一家送钱过来吧！”王子腾夫人一脸王氏说笑的表情。 “别提了，除了哥哥谁还会想到我的为难，出力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沾光的时候肯定都跑出来了。”王氏一脸嫌弃地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王子腾夫人奇怪地问。 “你是不知道，口水都说尽了，结果几家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两，想让他们帮忙分担一点事也是推脱个不停。”王氏对于贾家其他人的怨念是罄竹难书。 “你说将军府和宁国府都不可出手帮忙？将军府一向是与你们不和的，这还好说，可是宁国府一向是有好处就上，怎么也会拒绝？”王子腾夫人不解地说道。 “大概是怕出钱吧，宁国府现在可是财政十分吃紧，入不敷出。”王氏倒是没有想太多，宁国府的状况她之前没分家之前就听尤氏提过几句，而且今年去宁国府吃酒时发现宁国府下人的新衣还将军府是一式的，明显就是将军府一起做的，连下人的新衣都发不出来，宁国府也就那样了。 “好歹也是国公之后，怎么就到了这光景！”王子腾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嫂子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总不会就是为了送钱过来吧！”王氏转过话题，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说那两家的话题。 “是关于宝钗的事情，老爷希望你让娘娘把宝钗要到身边。”说起此次来的主要目的，王子腾夫人的声音也正经起来。 “什么，我做不到，叫我劝女儿放个威胁在身边我怎么做得到！”王氏一听就激动起来了。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解释给你听。”王子腾夫人的语气十分平静。 “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把威胁放到女儿身边。”王氏的话也没有了之前的感激，口气说不出的冲。 “你知道的，小选之后就是大选了，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娘娘无论是家世还是年龄都没有和那些贵女比较的余地。要是没有一个和娘娘一心的人帮助她，娘娘一定很快就会被遗忘的，宝钗则是最好的人选。她的出身注定她不能越过娘娘去，她被皇上看重总比那些贵女被看重来的好吧！”王子腾夫人朝着王氏解释道。 “你这话听着是有几分道理，可谁能保证薛宝钗会和娘娘一条心呢？她的心可是大的很，要是她拿着娘娘当垫脚石可如何是好？”王氏还是充满疑虑。 “宝钗也是有家人的，她的家人都在宫外，你把二妹妹接过来一起住，宝钗自然就听你的了。”王子腾夫人笑着出主意。 “把妹妹接过来住，用来控制薛宝钗，这主意好像不错。”王氏有些迟疑地说道。 “现在能信任的也只有宝钗了不是吗？难不成你要信任毫无相关的陌生人吗？”王子腾夫人接着劝说道。 “我知道了，等下次进宫的时候，我会嘱咐娘娘的。不过妹妹什么时候能过来帮我的忙，我真是忙地焦头烂额了，正好需要人帮忙。”王氏好像被说服了。 “很快的，你们姐妹也该好好聚聚，谈谈心了。”王子腾夫人笑着说。 只能说王氏很天真吧，要是薛宝钗真的踩着元春上位了，一个小小的贾府怎么困得住薛王氏。 只要皇上一句话，薛王氏搬出贾府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这一切只需要薛宝钗的一句撒娇就可以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薛宝钗有本事成功踩着元春上位。 不过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这不过是两个女人不甘下游的斗争罢了，无论谁输谁赢都与她无干。 走出贾家的王子腾夫人如是想到。 第55章 贾母和王氏在抱琴的带领下进了元嫔的寝宫,元嫔已经坐在软踏上等着了。 叫起请安的贾母和王氏之后,元嫔带着些歉意说道:“这几日身子一直很乏,只能在这里接见老太太和宜人。” “娘娘可请太医看诊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贾母一听就有些着急。 “娘娘是不是有了？”王氏却想到了其他。 “太医已经看过了，只是有些着凉了而已。”元春略带遗憾地回答，可见她也有和王氏一样的想法。 “没事就好，娘娘，你一定要趁宫里没进新人以前怀上龙子,这样我们贾家才有希望。”贾母对着元嫔嘱咐道。 “老太太说的我也知道,可是这孩子是靠缘分的,怎么可能说怀就怀上。”元嫔为难地解释。 “娘娘放心,这是我给你求来的生子秘药,一定能心想事成的！”王氏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元嫔。 元嫔急忙一把抢过药藏在身下,然后示意抱琴出去把风。 “宜人怎么这般大意，这宫里处处都是眼线，就这样把药放在身上带进来，要是一不小心掉出来可怎么是好？”看到抱琴走出去，元嫔就冲王氏说道。 “我这不是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吗？这药可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王氏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知道宜人是关心我，只是有些事还是交给旁人来做比较好。这些生子秘药之类的东西都是宫里的禁药，要是宜人被查到了，我也讨不到好！”元嫔有些无奈地对王氏说道。她这个母亲有时候真是过于天真了，结果常做一些蠢事。 “娘娘，王氏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对了，正好现在有时间，你有什么需要的就提出来，我们自然会帮你送进来。”贾母对着元嫔说道。 “我也不缺什么，只是这宫里没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钱，你们就托人给我送点钱进来吧！”元春想了想对着贾母说道。以前伺候人的时候不觉得怎么缺钱，因为经常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又整日跟在娘娘身边没有花钱的机会，反而攒下了一笔钱。现在轮到别人伺候自己了才发现这宫里没钱是根本行不通的，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是要时常打赏才行。 “这我早就想到了，这里是五千两银票，最大的面额是一千两的，最小的是十两，正好给娘娘打赏用。”贾母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元嫔。 “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到！”元嫔笑着接过银票。 “娘娘，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王氏看到元嫔一直在和贾母说话，不甘示弱地插嘴。 “宜人还有什么事要说？”元嫔把头转向王氏，奇怪地问。 “是宝钗的事情，宝钗参加了小选，我想娘娘把她要到身边来。”王氏看元嫔看向了自己，就急切地开口。 “薛家的那位也要进宫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元嫔还没有开口，贾母就抢先问道。 “老太太一直没问，我也就没有提起，宝钗是以哥哥外甥女的名义参加了这次小选。”王氏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贾母。 “这薛宝钗是什么样的人，宜人怎么想把她安排在我身边？”元嫔有些好奇地问。薛宝钗进京都之前是一直住在金陵的，等她进京之后元嫔又已经进宫了，所以元嫔根本就没有见过薛宝钗。 “宝钗这人我一直是很中意的，要不是她的家世差了一点，我是想把她配给宝玉的。”王氏对着元嫔说道。 “这事不妥，娘娘，薛宝钗一直帮着家里管理铺子，内宅也是她帮着管的，心机，手段都不一般，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在身边。”贾母提出反对意见。 “宝钗有能力才能帮到娘娘，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王氏说道。 “宜人，这薛宝钗要是真有能力，怎么可能甘心居于我之下？”元嫔心里也是赞同贾母的想法，只是又不好直接反驳自己的母亲，只能说服她自己打消念头。 “娘娘说的我怎么会没想到，只是身份就是薛宝钗一大弱点，她的身份注定要低娘娘一等，而且她母亲也一直住在我们府上，也不怕她翻身。”王氏自信地说道。 “宜人说的很是，只是这薛宝钗……”元春还是不打算把薛宝钗放在身边。 “娘娘，马上就要大选了，娘娘身边必需有一个能帮上忙的，而且等娘娘怀上了，总需要一个人帮娘娘留住皇上吧！”王氏不等元嫔说完就继续说道。 元嫔被打断了说话有些恼怒，只是也觉得王氏说的有几分道理，她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固宠，毕竟进宫多年的她已经青春不在了。 “要固宠抱琴就可以了，她是家生子，父母卖身契都在我手上，怎么都翻不了身。”贾母还是反对王氏的提议。 “老太太也糊涂了，先不说抱琴已经快到了出宫的年龄，况且要是抱琴侍寝了，她的父母肯定是要被放出去的，怎么可能还在贾家当奴才？”王氏总算聪明了一会，把贾母反驳地无话可说。 “宜人，反正离选秀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你就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元嫔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只能先把话题揭过去。 “娘娘就好好考虑一下吧，抱琴出宫了，总要有一个人来代替她的。”王氏说道。 “娘娘，时间到了，老太太和太太该出宫了！”贾母还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开门进来的抱琴打断了。 “抱琴，你就替我送送老太太和宜人吧！”元嫔听到抱琴的话就对她说道。 “老太太，太太这边请吧！”抱琴笑着在前面引路，贾母只能无奈地吞下想说的话，跟着抱琴走了。 “王氏，你送薛宝钗到娘娘身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一回到贾府贾母就朝王氏质问道。 贾母已经在两天前搬到了贾府生活，一起过来的除了贾宝玉还有史湘云。 “娘娘身边自然要有一个自家人帮衬着才行，宝钗就是最好的人选。老太太不也是这样想的吗，让史家人一直缠在宝玉身边，想亲上加亲。”王氏自从贾母带着史湘云一起住过来之后就一直不满，在宫里还知道收敛一些，现在听到贾母的质问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王氏，你在说什么混话？我只是心疼湘云从小就没了父母，接过来教养几天而已。宝玉和她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好些也是正常，怎么就到了谈亲论嫁的地步。”贾母生气地反驳道。她是有亲上加亲的想法，却不一定是史湘云，事实上就史家也还有史湘玉，史湘舞两姐妹和宝玉年龄相仿，教养也比史湘云要好。史湘云只是最后的选择而已，被王氏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也难怪贾母生气了。 “没有最好，宝玉的妻子我一定要严格把关的。”王氏说道。 “你少转移话题，娘娘是贾家人，要说自家人也是姓贾的，什么时候轮到薛家人了？”贾母直接略过关于贾宝玉妻子的话题。 “我是娘娘的生母，宝钗叫我一声姨妈，她们两个是表姐妹，怎么不是自家人了？”王氏反驳道。 “你既然已经嫁到了贾家，自然是先考虑贾家的利益，你就这样送一个薛家人进去算什么？”贾母真是被王氏气坏了。 “贾家有人和我是一心的吗？不要和我提贾探春，她连伺候我的元春的资格都没有。”王氏好像完全不管不顾了。 “你这个愚妇！”贾母被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太太，我才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你才刚搬进来就想着要夺我的权，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王氏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了，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你一直忙着别院的事情，我也不过是想帮你分担一下。”贾母嘴硬地说道。 “那就多谢老太太了，你只要在这府里当你的老太太就好了，有什么事我们自己都会解决的。”王氏说道:“史家的那个丫头也该送回去了，有她在宝玉的不能好好念书了！” “王氏，我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才让你三分的，你不要得寸进尺了！”贾母也不是泥捏的，原来是想到了元嫔所以想留些余地不在争吵，没想到王氏一点也不领情。 “没错，只要有娘娘在，你们谁都不能把我怎么样。”王氏笑道。 “只要不休了你，其他还是可以的，我想娘娘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在她面前发疯。”贾母小声说道。 “没错，王氏你竟然对母亲如此无礼！”贾政出现在门口。 “老爷，我……” “没什么好说的，这次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就算了，要是还有下次我就把你直接关进佛堂里捡佛豆去！”贾政厉声打断王氏的花。 “算了，算了，娘娘的别院还等着你帮忙督造，你先下去吧！”贾母开口说道。 “母亲都这么说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下去。”贾政说道。 王氏走后，贾母就叫鸳鸯把人都带下去，然后朝贾政问道:“有打听出什么来就说吧！” 第56章 “现在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妙,世子不仅对我们要求了大量金钱,其他人家也是一样。”贾政急促地说道:“南安郡王家更是已经派了亲信往平安州去了。” “当初的四王八公现在也只有南安郡王仍然手掌兵权,看来此事是□□不离十了。”贾母有些感叹地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只拿话问贾政:“南安郡王派人往平安州去一定是件隐秘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母亲有所不知,此次去平安州的人名叫侯勇,是父母双亡之辈，从小就由郡王收养,为人忠勇,深受郡王信任。不过此人有贪杯之嫌,这话就是他酒后自己吐露出来的,正好一起喝酒的是我一个好友，今日出门恰巧遇见。”贾政顿了顿，接着说:“他提醒我要做好准备，起义之事就在今年了！” “这人可能信任，他会不会是在诓骗你？”贾母想了想，对着贾政问道。 “他也是祖辈都效命于南安郡王的，不然那侯勇怎么也不会与他一道喝酒耍乐！况且他也不知道我们的想法，应该是真的！”贾政回答说。 “这么说消息是属实了。”贾母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等得贾政都快要不耐烦了才开口:“你从准备好拿来建别院的银子挪出五万两，先使人送过去，稳住他们，等娘娘怀上了就让她把这事密报皇上。” “母亲难道是想让娘娘出面揭发，以此来获得我们的脱罪？”贾政有些惊讶地说道。要知道贾母此举要是泄露出去，可是至少会得罪三分之一的权贵。 “没办法，别人死总比我们死要来得好，只要有娘娘在，我们总有翻身的一天。”贾母硬声说道。 “可是要是我们上表告密，四王八公将会不复存在，毕竟谋逆可是大罪啊！”贾政还是觉得贾母做的有些绝了。 “政儿，这几家都是老亲了，要是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这是我们顺利脱身的唯一办法。”贾母有些悲呛地说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我们真做了这事，肯定会传出去的，到时我们怎么面对存活的人？”贾政还是表示反对，不是他有多仁慈，只是参与了这次事情的人肯定都有自己的底牌，要是不小心被人逃掉，消息有泄露出去，他这辈子都别安生了。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贾母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对这个儿子她是有些死心了，说他仁慈吧，可他又能下手害自己的兄弟，说他狠心吧，又连这点决心都下不了。 当初决定参与这件事的就是他，还是在她送元春进宫之后才告知了她这件事情，最主要的是在她提出要送元春进宫的时候还是一脸赞同的表情。 其实这事情她一早就有察觉，只是不怎么看好所以才会有送元春进宫的举动表面立场，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早就参与其中。 当时上皇还在位，皇上还只是普通的皇子，义忠老千岁新逝，人心未失，她也就默认了。只是没想到上皇会直接让位于皇上，以致世子远走平安州。原本是打算就此抽身，只是见上皇好像并不满意皇上，才会心存侥幸。不过大概谁也没想到上皇会突然驾崩，完全没有预兆，失去了一个夺位的好时机。 现在的情况贾母可不觉得会有夺位成功的可能，筹码自然是要压在稳赢的一方，，所以其他人她只能说声抱歉了。 “这事我们可以不亲自出面，只要找个替罪羊出面应该就可以了吧！”贾政有些犹豫地对着贾母询问。 “我要的目的是把我们完全摘出去，你的想法只会让我们早些完蛋！”贾母对着贾政骂道。 “难道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吗，要真这么做了我们就真的众叛亲离了！”贾政问道。 “办法，有啊！孤注一掷，帮世子推翻皇上，只要成功了，你就不必担心众叛亲离了，不过娘娘就非死不可了，当然如果她出手帮忙就不一样了！”贾母笑着说:“事成之后，因为娘娘的出手你也会有大功劳可捡。” “那这事可行吗？”贾政十分动心地问:“我们就这样做吧，皇上现在更信任大哥一家，要是世子继位，我们一定会拿回所有的一切。” “然后要是失败了，我们全家都要上黄泉，而老大他们到时只要把我们逐出宗族就可以脱身了！”贾母不理会贾政的话,继续说道。 “母亲难道不觉得世子会成功吗？”贾政被贾母的话吓了一跳。 “上皇在的时候还有几分机会，上皇刚驾崩的时候也许也能成，可是现在皇上大权在握，怎么还有世子的机会，我想贾家的旧部应该已经全投了皇上吧，在你大哥的牵线下。要知道就在平安州附近的可是有好几位呢，世子只要一举旗，肯定是四面受敌。”贾母说道。 “母亲的意思是大哥早就向皇上投诚了。”贾政对着贾母说:“难怪皇上还会封他为户部侍郎，我说就他那个纨绔怎么会一步登天！” “可是这个纨绔却比你聪明多了，他选择了一条明路，你却走上了一条末路。”贾母说道。 “你的意思是后悔了吗？选择了我这个傻瓜！”贾政冲贾母吼道。 “要是后悔就不会说出办法了，现在你该做个选择了！”贾母说道。 “这个不急，我有事情问你，你是在什么时候察觉到大哥的举动的？”贾政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在珍哥儿对我的态度变了之后，我就有所察觉了，前段日子对我的恭敬应该是对我即将走上末路却不能出手相救的愧疚吧！”贾母喝了口茶说道。 “大哥不能出手，这是什么意思？”贾政只听到了这点。 “我说错了，应该是不想出手吧！毕竟我们最初的设想不是就是想要在事发之后让他顶罪吗，他不想出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贾母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声却不是开心的。 “那难道就让大哥一个人置身事外，我们却要面临危机吗？”贾政不解地说道。 “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现在你要是照我说的做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就等着背上谋逆的罪名。”贾母说道。 “我会考虑的。”贾政突然间就有些丧气了。 “政儿，别犯了糊涂，只要娘娘不倒，我们就不会有事。”贾母对着贾政劝说道。 “母亲，我知道了！”贾政有气无力地说道。 贾政一直自认为自己比贾赦强上好几倍，要不是因为比贾赦晚生了几年，爵位什么的根本轮不到贾赦。要是他继承了爵位，一定不会像贾赦一样醉生梦死，而是努力光大荣国府，恢复荣国府昔日的风光。 而贾母也一直在给他这种感觉，把荣国府交给他媳妇管理，荣国府的事务也一直都是他出面的。要不是还有贾赦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就是荣国府的主人了。 要不是有贾赦挡在他前面，他早就实现他的报复了。可是现在他的一切都被贾母的一番话给否定了，不觉得有些丧气。 贾政走出去之后，鸳鸯就进来了，刚刚两人说话的声音她也全听到了。“老太太，老爷这样没事吗？” “看他自己怎么想了，要是想一条路走到黑，我少不得也要陪着他走。其实现在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一直在鼓励他要得到荣国府，即使是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还在鼓励他和老大争□□利。”贾母对着鸳鸯说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离开吧！你父母现在在京都的一个村子里生活，你就直接去找他们好了！” “老太太，事情还没有这么糟，也许老爷会想通呢！”鸳鸯轻轻地替贾母捶着背，嘴里安慰着。 “你不懂，就算现在弃暗投明，其他人也会拉我们下水的，顶多是能留条命罢了。”贾母轻声说道，不知道是对着鸳鸯说的，还是在对自己说。 “老太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在屋里静默了一会儿之后，鸳鸯突然说道。 “问吧！” “老太太为什么不喜欢大老爷，一直以来老太太都是偏心二老爷的不是吗？”鸳鸯大着胆子问道。 “因为什么啊，其实我自己也都快忘了，只是一直偏心政儿习惯了，就这样一过这么多年。”贾母感叹着说道:“我的婆婆一直都是不喜欢我的，当年赦儿生下之后就被她抱过去抚养，后来生下政儿之后她也打算这样做，只是时间不凑巧，国公爷，也就是我公公突然去了，她嫌政儿晦气就让我自己抚养政儿了。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一定要让政儿强过赦儿，证明自己比她厉害。她过世之后赦儿就回到了我身边，只是他那个时候已经记事了，而且我总觉得自己在他身上看到我婆婆的影子，所以就不自觉地开始争对他了。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我的习惯！” “老太太！你……”鸳鸯迟疑地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我自己也在重复我婆婆的举动，只是我一直希望宝玉能够带来好运，就不自觉地想他跟我亲近。”贾母笑着说道。 “老太太，你不要太自责了，你也是心疼宝玉。” “其实现在这一切我有很大的责任，鸳鸯，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出去吧，也不要让人来打搅我。”贾母感觉自己累了，就让鸳鸯出去自己一个人躺着。 第57章 “父亲,蓉儿已经走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是说这次可能会遇到危险吗？”贾琏对着一脸悠闲地走在前面的贾赦问道。 “这才几天啊,也许江南都还没到呢,你有什么着急的？”贾赦毫不在意地说道。 “甄家不是在金陵吗？为什么蓉儿他们会去江南啊！”贾琏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有很多秘密，只是不知从何提起。 “此次行动只是把甄应嘉带回来，其他人则暂且不提。甄应嘉现在可是在江南省任职。”贾赦转过身子对着贾琏说道:“犹犹豫豫地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蓉儿罢了！”贾琏紧张地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就晚上到我府上来吧！”贾赦对着贾琏笑着说道。 贾琏苦笑着看着贾赦走远,最后他还是没办法问出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皇上为什么又会突然那么信任他。贾赦的语气让他根本没有问话的勇气。 贾赦结束了一天的事务，离开户部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敲响了不远处张府的大门。 贾赦的新府邸离张家很近，对于贾赦来说是一件好事，他出入张府更加方便了。不过邢氏倒是有些不满，任谁发觉原配的娘家离自己家不远也不会觉得舒服吧，尤其是在自己无儿无女的情况下。 “小赦，你来了！老爷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贾赦走进门不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听到这久违的招呼，贾赦真的恍如昨日，定睛一看还真是一个熟人。 “禄伯，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多年你为什么都没有出现？”贾赦有些激动地迎上去。 “老了，这次是特地回来探望老爷的，没想到从老爷那里得知你会过来的消息，就出来迎一迎你。”禄伯笑着对贾赦说道。 “禄伯，我的府邸离这不远，等我出来一起去我府上住几天吧！”贾赦停了一会儿，突然对着禄伯邀请道。 “不用了，我这就要走了，以后有机会也许还能见到。”禄伯听到贾赦的邀请有些惊讶，只是还是婉言拒绝了，他这次也只是路过京都才回来看看，见贾赦也只是碰巧。 “禄伯，你又要走了，这次又是要去哪里？”贾赦有些不舍地说道。 “如果有缘，自然还是会见到的，快进去吧，老爷真的等久了！”禄伯说完就走了。 贾赦目送禄伯离去，才往张老太爷的书房走去。 “你的心很乱！”看到贾赦走进来，张老太爷很肯定地说道。 “只是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慌乱了！”贾赦看着张老太爷，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当初要不是禄伯，贾家和张家也许根本扯不上关系，如果我当时跟着禄伯一起离开现在的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 “你也说了是如果，是也许，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对于你来说，阿禄现在只是一个过客，你应该忘了他！”张老太爷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就知道让贾赦见了阿禄会这样，对于贾赦而言，阿禄就是他童年的全部。 “忘，怎么可能忘掉，那可是在我失去祖母之后唯一的支柱，就因为我拒绝了和他一起离开的要求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贾赦有些激动地说道，在禄伯面前他还能克制自己，现在却真的有些压抑不住情绪了。 “阿禄教你的都没有忘吧！”张老太爷问道。 “自然没有，在今天之前，那些是他曾经出现过的证据，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贾赦说道。 “这不就好了，你就当他今天没有出现过，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张老太爷说道。 “不说这些了行吗？这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今日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总不会是为了让我见禄伯一面吧！”贾赦很快就调整好心情，对张老太爷说道。 “怎么可能，早知道他要来我今天就不会让你过来了，在我看来，你们两个还是永远不要见面才好。”张老太爷对着贾赦说道:“我今天找你过来是因为你和皇上最近的举动，不管是你还是皇上，最近的行动都有急促之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您还是一样的敏锐啊，只不过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马上要发生什么事！”贾赦略带兴奋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老太爷奇怪地问。 “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了那位世子殿下，要不是皇上的密探传回来消息，大家都要阴沟里翻船了！”贾赦有些激动地说道。事实上贾赦一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和他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不过这也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有趣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看起来会这么激动，不应该是着急吗？”张老太爷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贾赦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贾赦和皇上的关系就好了起来，明明之前皇上还怀疑贾赦的立场问题的。 “如果是事发突然，自然是着急万分，可是我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现在是有心算无心，我还怕什么呢？”贾赦反问道。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吧，你们两个好像一夜间就变成了兄弟。”张老太爷疑惑地问道。 “如果皇上觉得您可以知道，他自然会告诉您，不然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对您来说并没有好处！”贾赦一本正经地对着张老太爷说道:“皇上信任您，但是有些事情是禁忌！” 张老太爷被贾赦的表情吓到了，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贾赦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我不问了，随你们去吧！” “岳父，您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吧！”贾赦有些无聊地问道，好像刚刚那个一本正经的人不是他一样。 “以后的事情我不会管了，原来还能为你和皇上搭搭线，现在你和皇上的关系已经根本不需要我了。”张老太爷有些寂寥地说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张家会一直传承下去的，您可以安心放手，安享晚年了！”贾赦笑着安慰。贾赦知道张家的传承一直是张老太爷的一块心病，他这一生只有一儿一女，女儿早逝，儿子至今无后，人老了就会多想，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年轻时的杀孽太多造成的，所以不止一次提出让儿子解甲归田，只是皇上没有信任的人才作罢。 张老太爷教过皇上武艺，可以说是皇上的老师，也是彻彻底底的皇上一派，要是皇上出事，张家也得不到好，两相权衡之下才同意儿子继续领兵，只是心中的痛苦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皇权之争并不单单是皇家的事情，而是两党之争，输得那一方往往是家破人亡。 贾赦的话是在对张老太爷表决心，皇上一定会成功的，同时张鞅也一定会活着回来。 “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要是有事就回吧！”张老太爷笑着说。 “您好好休息，我走了！”贾赦转身离去，张老太爷起身站在门口看着贾赦离开，他有预感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女婿了。 贾赦回到家，邢氏就递过一张帖子，贾赦接过一看，是忠顺王府的帖子，帖子上写着三日后携全家登门拜访。 “老爷，你说忠顺王爷怎么会要来我们家？”邢氏看贾赦看完了帖子就开口问道。 “不清楚，反正同是替皇上做事的，王爷应该也不会为难我等，你派人好好安排一下，怎么也要让王爷宾至如归才行！”贾赦对着邢氏吩咐道。 “老爷，这我没经验啊，就怕到时候出错，给老爷你丢脸！”邢氏听说让她安排人接待王爷有些慌了。 “不过是请个戏帮，摆个宴席能出什么错，只要按旧例来就是了！”贾赦对着邢氏说道。 “我们才搬过来多久，哪来的旧例？之前不是二房，就是琏儿媳妇管家，我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更不知道旧例是什么了！”邢氏对着贾赦抱怨道。 “你还有理了，现在让你安排一个宴会都不行，之前我怎么放心你管家？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去问问迎春或是跟着她的嬷嬷，你也不要太多心，只当王爷是普通的客人好了。”贾赦想发火，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啊，迎春的嬷嬷一定有经验，我问她们去。”邢氏听了贾赦的话，就恍然大悟一般走了！ “老爷，今天珍爷来找过你，只是看你不在又走了，也没说什么事。”邢氏走后就有一个下人对贾赦报告。 “既然他没说估计是为了蓉儿的事来的，你抽空给他报个平安就是了！”贾赦说道:“之前安排的事情做好了吗？” “都已经查清了，所有世家的财政情况，还有所欠库银的情况都做了对比，资料都在老爷的书房。”下人回答。 “很好，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看看这些资料，户部侍郎还真是不好做啊，为了这些事我都快烦死了，还好有你们在助我。”贾赦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散地说。 那下人也没说话就笑着退下了，只是怎么看都有些像在嘲笑贾赦。 贾赦看着那人退下小声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往书房走去了。 第58章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贾琏到底没有胆子过来追问贾赦,只是今天忠顺王爷要过来,所以贾赦也把贾琏就过来了，同来的还有赵屿，贾琏的生死之交,现在的下属。 “父亲，这是我的同僚赵屿。”贾琏拉着赵屿向贾赦介绍道。 “我知道,赵屿，内阁大学士赵耀岩之孙,刑部尚书赵燚之子。”贾赦笑着对贾琏说道:“等会儿忠顺王爷就要来了，你去门口迎迎！” “可是,赵兄……”贾琏有些迟疑地看着赵屿说道。 “你就过去吧,你我兄弟之间还需要讲这些虚礼吗？”赵屿看贾琏犹豫,就笑着劝说。 “那好吧，你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好了。”贾琏说完就往大门去了。 “辕天，你师父还好吗？”贾赦等贾琏离开后就对着赵屿问道。 “我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赵屿有些感叹地说道:“自从我加入军队之后，师父就和我断绝了关系，几年来一直不曾联络过。” 贾赦听了赵屿的话，有些了然地说道:“果然是这样，我说你师父怎么会同意你投身军旅。” “我听说大人久居京都，不知道大人才哪里知道我的事情？”赵屿奇怪地问。 “只是机缘巧合罢了，我知道让你屈居琏儿之下是委屈你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保护他。”贾赦却是不愿多说了，招呼人安排赵屿之后就离开了。 赵屿看着贾赦走开是满心的疑问，他的名字就是家里人也不知道，贾赦这个只出过一次远门的人是这么知道的，而且好像还知道不少。 赵屿知道贾赦是绝对不会向自己解释的，他也没有死缠烂打的习惯，想了解这一切必须去问师父，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联络上恩师，就像师父说的，如果他替朝廷做事，两人的师徒缘分也就到头了。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赵屿一向是一个随性的人，打发走贾赦吩咐的人，就在府里随处走动，欣赏残冬的景象。 “王爷请，家父已经在里面恭迎王爷了！”接到忠顺王爷一家的贾琏恭敬地对王爷说道。 “令尊好大的架子，在门口迎接我是掉他的面子吗？”忠顺王爷生气地朝贾琏说道。 “哪里敢，只是父亲刚刚在招待客人才没有出来迎接王爷。”贾琏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就看到忠顺王爷脸上的怒气更重，“本王倒要看看哪个客人比本王还要尊贵。”嘴里说着挥开贾琏就往里走去。 “王爷驾临在下陋居，难道就是为了耍威风的吗？”贾琏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贾赦就出现了，只是他的话让贾琏恨不得他根本就没有出现。 “你这也算陋居，那本王的王府是不是就是茅草屋了！谁不知道你贾恩候最会享受，而且听说最近又继承了一笔财产，想来你现在是富可敌国了吧！”忠顺王爷不甘示弱地说道。 “难不成王爷就是来羡慕在下的？况且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在下可担当不起，还请王爷收回。”贾赦有些气恼地对忠顺王爷说道，他的话真的有些过了。 贾琏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王爷和贾赦在说些什么，父亲有钱他是知道，当初曾祖母的私房可是全进了贾赦的腰包，可是就算这样也当不起富可敌国之说吧！ 发觉贾赦真的生气了忠顺王爷才察觉到这里有不少外人在场，只好心虚地打着哈哈说:“说笑而已，只是听说贾恩侯的府上富丽堂皇，所以带全家过来见识见识。” “琏儿，带世子到琮儿的院子去，然后你就在那里照顾世子吧！”贾赦对着贾琏说道。 等贾琏带着世子走之后，也有人带着王妃去后院赏戏。 “王爷，你刚刚有些过了，那笔钱不属于在下，这你应该很清楚。”贾赦皱着眉头对忠顺王爷说道。 “我以为你想你儿子接你的班，所以今天才会让他过来，就想着试试他，谁知道你会突然出现，还那话激我。”忠顺王爷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贾赦头上。 “之前也是打算让琏儿接手的，只是后来发现他不合适，今天让他过来只是让你见见他，以后多关照他罢了！”贾赦对着忠顺王爷解释道。 “你怎么一副说遗言的语气，你儿子哪里用得着我关照，你自己不就可以了吗？”忠顺王爷还真不习惯贾赦用这语气说话。 “王爷你这样正式登门是为了什么？在下可不觉得你会这么无聊过来参观府邸。”贾赦对于忠顺王爷的事情避而不答。 “我的确是有事和你商量，我想知道那家伙联合了四面敌人的事情是真的吗？北部的西凉不是刚吃了败仗吗，怎么还有余力来攻打？”忠顺王爷有些奇怪地询问贾赦。 他是偶然在皇宫听到这个消息的，只是无论怎么追问皇兄总是转开话题，所以他就转移目标跑来询问另一个知情者了。 “王爷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王爷随在下去书房叙话吧！”贾赦疑惑地看了忠顺王爷几眼，这消息应该处于秘密状态，除了他和皇上应该也只有那个冒死传回消息的人了。 皇上明确说过这消息绝对不能走漏出去，不然一定会人心不稳，只有到有必胜的把握时，才可以公开这件事。 如果忠顺王爷是从皇上口中知道这件事，就不会跑来问他了，所以忠顺王爷的消息来源很重要。 贾赦一面带领忠顺王爷往书房走去，一面在心里思考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以致忠顺王爷提早得到消息。 一进书房，贾赦确认周遭没有人之后就问出心中的疑惑。 “早知道你会问这个，是我去皇宫探望母妃的时候，觉得母妃在宫中有些寂寞了，就决定去找皇兄商量带母妃去王府住段时间，结果就听到了你和皇兄的对话。”忠顺王爷一副了然地样子对贾赦说道:“不过只听到一句就被人发现了，其他的是我从皇兄嘴巴里试探出来的，不过他现在有了防备，都不开口和我说话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王爷，过些日子你自然会知道，你又何必来为难在下呢？”贾赦知道原委后就不打算开口说明真相了。 “你省省吧！过些时间，是不是要开打了才告诉我真相？我连你和皇兄的关系都知道，这事情有什么不能和我开口的？”忠顺王爷最讨厌贾赦这敷衍人的语气了。 “在下现在效忠对象是皇上，他既然没有开口告知王爷，王爷自然就不能知道。”贾赦毫不在意忠顺王爷的话，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贾恩侯，你根本就不想替皇兄做事不是吗？如果不是皇兄手中有那样东西，你到死都不会泄露身份吧！你现在又和我装什么忠诚？”忠顺王爷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事情的发展根本就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这秘密会到我死都不会有人知道，可是没想到我会在皇家看到那东西，把我的一切计划的打乱了，早知道会是这样，我那天根本不会去见皇上。”贾赦对着忠顺王爷说，又像对着自己说。 “我已经从皇兄口中大概知道事情的结果，可是我不知道那小子哪来怎么大的能力，明明就是怂包一个，到底是怎么被他做到的，你只要告诉我这一点就可以了。”忠顺王爷看贾赦好像有一些恍惚，就想浑水摸鱼。 “在下说过王爷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贾赦无奈地对着忠顺王爷说道。 “你不说我就亲自去查，到时候坏了你们的计划可别怪我。”忠顺王爷笑眯眯地说道，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急躁感。 “王爷你尽管去做就好了，也许真的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请先准备好贵府的欠银，想要四面开战总要一些底气。”贾赦说道。 “果然没有求和的打算吗，皇兄还真是够狠，想一次解决掉所有大威胁，不过有可能成功吗？”忠顺王爷自言自语地说道。 “王爷既然羡慕在下的府邸，不如随我四处走走，残冬的景色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贾赦看着在沉思的忠顺王爷，提出了赏景的邀请。 “好啊，我也想看看贾恩侯府上的景色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忠顺王爷欣然应邀。 两人随意走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戏班表演之处，忠顺王爷看了一会儿有些感叹地说道:“果然是个个都不及我的琪官，他可是我从小培养出来的，现在送给贾宝玉那个废物，真是大材小用了，估计只能干些端茶送水的粗活罢了！” “要是不舍就去要回来，我想应该没人敢驳你的面子吧！”贾赦说道。 “不必了，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再说已经培养了三四个接班人，没一个比他差的，而且都比他识时务。”忠顺王爷对着贾赦说道:“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两个，绝对比这些人强。” “这是从外面请回来的，我没有养戏子的习惯，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人就不必送过来了！” “谁家宴客不请戏子，自己养上一班免得到时候请不到人。” “请不到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爱看这些。” 两人的话题就这样转开了，谁也没有把刚刚讨论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两人随口提到的琪官现在却在贾府闹出了大事。 第59章 贾宝玉随贾母回到了贾府,那群大小丫头还有蒋玉菡自然也一起跟着到了贾府。 蒋玉菡平日里在忠顺王王府因为深得宠爱，日子自然过得不错,就算后来逃离忠顺王府之后,因为收着不少金银细软,也请的起人伺候。现在被忠顺王送给贾宝玉之后却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贾宝玉原来的丫头们都看蒋玉菡不顺眼,蒋玉菡又不愿意充做贾宝玉的小厮随他出门,每日里都会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 蒋玉菡一直觉得自己落到这步田地都是贾宝玉害的,要不是贾宝玉的告密,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悠闲的地主了。他根本没有想到是他自己主动找贾宝玉帮忙的，而且在其他人的眼里未尝不是他害了贾宝玉呢！ 蒋玉菡心中有怨气,自然更加不愿用心伺候贾宝玉了,贾宝玉也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蒋玉菡所以一直优待他。两个人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在其他人眼里是更加不惯蒋玉菡。 都说愤怒是有一个积累的过程的,这天贾宝玉出门上学之后，他房里的众人就闹开了。 蒋玉菡如往常一样在贾宝玉走后就躺在贾宝玉的床上补眠，袭人正好这几天情绪有些烦躁就不由得刺了他几句。偏偏蒋玉菡也是最看不惯袭人，听到袭人的话就和她吵了起来。 其他人都习惯了两人的争吵，也没有人上去劝架，只当他们吵完了就好了，都各做各的。 袭人一时冲动就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蒋玉菡砸过去，蒋玉菡没想到袭人会这么做，一时傻住了，结果茶壶正中蒋玉菡的头，碎瓷片在蒋玉菡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 晴雯听到东西破碎的声响撩开帘子一看，正好看到蒋玉菡的拳头朝袭人挥去。蒋玉菡顶着满脸的鲜血，表情狰狞，晴雯一时吓住就尖声叫了出来。 也是事有凑巧，正好贾宝玉忘了东西，偏偏又要自己回来拿，结果正好听到了晴雯的尖叫，马上甩开跟着的茗烟跑进屋里，看到晴雯呆呆地站在门口也顾不上安慰，撩开帘子就看到袭人和蒋玉菡扭打在一起。 蒋玉菡毕竟是男儿身，一直压着袭人打。贾宝玉初见两人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会看到两人这样的情形，完全颠覆了他昔日的感官。 袭人先看到了贾宝玉的身影，不由地停住了手，蒋玉菡趁机朝袭人的肚子打了一拳过去。袭人顿时觉得腹如刀绞，疼痛难忍，一股鲜血染红了下半身。 贾宝玉完全动不了了，无论是蒋玉菡那满脸的血还是袭人血红的□都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贾母就看到贾宝玉呆呆地站着，眼神涣散，急忙让人把贾宝玉扶到隔壁躺着，又派人去请太医来给贾宝玉看诊。 众人都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住了，行动都有些呆滞，还是鸳鸯最先清醒过来，催促着众人抬着贾宝玉到隔壁去休息，又派人将蒋玉菡和袭人带下去梳洗，收拾屋子，然后扶着贾母到隔壁去看贾宝玉。 太医到的时候王夫人已经赶过来在贾宝玉床边侯着了，太医诊了脉之后说了一大堆专业名词，总结的意思就是贾宝玉惊吓过度，有些失魂了，一定要小心调养才行。 贾母请太医开了药就派人送其回去，才有心情来收拾两个罪魁祸首。 蒋玉菡和袭人两个也有鸳鸯请来的大夫看过了，蒋玉菡脸上的伤口不是太深，只要用上好的金疮药应该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不过仔细看是一定能看出来的。至于袭人就有些严重了，恐怕以后都不能生产了。 袭人看到□□流出血的时候就害怕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上了，而且现在又因为蒋玉菡的一拳恐怕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她听到大夫的话时就在思考后路了，贾宝玉现在根本不可能替她求情，而王夫人也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鸳鸯听了大夫的诊断就请他开了药送他走了，然后把大夫的话都和贾母说了。 “你说什么？”贾母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就大声问了出来。 贾母的声音一下子就把王氏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还有刚回来的贾政也把视线转了过来。 鸳鸯也是被贾母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地回答:“袭人有了身子，不过刚刚掉了。” “这个孽畜，让我一把掐死他算了，省的老是气我！”贾政一听这话直接挥开王氏，冲到贾宝玉床边。 “你做什么？宝玉这个年纪有个房里人不是很正常吗，袭人是我给他的，你有火就冲着我来！”贾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只能把罪名都自己背下来。 “母亲，你别生气，只是这个孽畜现在就把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还怎么会有心思用在功课上。”贾政说道。 “是我想岔了，原先是想着有个人伺候能让他更用心的，你也别怪他，只把那个勾着爷们不学好的贱人教训一通就好了。”贾母把贾政的怒气都引到袭人头上。 鸳鸯心里为袭人担心，却没有丝毫办法，现在老爷正在怒头上谁求情谁遭殃。她原本想着贾母第一个知道这事，就算为了贾宝玉也会压下去，却没有想到贾母因为太过惊讶问了出来，而且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引过来，她想隐瞒都不行。 “那个贱人自然要处理，不过剩下的也不能留了，有父母的都叫父母来领回去，没有的就请母亲看着安排。”贾政早就看贾宝玉房里的莺莺燕燕不舒服了，现在正好都给撵出去。 “老爷，把人都撵了谁来照看宝玉，还是挑几个老实的留下来吧！”王氏看着贾政开口说道，她担心把所有人都撵光了，贾宝玉清醒过来又要闹了。 “这些待久了的哪个没有小心思，你重新挑两个利落的也就算了，其他的就有小厮补上。”贾政对着王氏说道:“那个怀上的也由你处置了，我还有客人就先走了！” “客人，谁啊？”贾母听到贾政的话奇怪地问。 “是雨村兄，今日正好遇上就邀他来府上喝酒。” “那你先去吧，宝玉这边我来处理。” “王氏，你去处理袭人，这里有我就行了。”贾母对着王氏说:“记住，不要闹出人命，也算是为娘娘积福了！” “老太太，媳妇知道怎么做。”王氏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鸳鸯，你找人打听一下政儿今天请的这位在外的名声怎么样，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贾母看到鸳鸯退出去，看着昏迷的贾宝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从贾宝玉出生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孙子不凡，事实也证明她的想法没错，也许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只要能用心状元对他来说应该也不会太难。可是为什么那个聪明伶俐的孙子现在还在学习四书，连破题都没有开始学，而且对于功名更是表现出了十足的厌恶，贾母根本想不出来是谁给他灌输了这样的思想。 贾母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儿子迂腐，孙子贪花，幸好还有一个孙女是出色的。 贾母知道贾兰，贾环都去了白石书院求学，既然这两个年龄小的都可以，那年龄更大的贾宝玉应该也可以吧！ 贾母知道自己只要一看到贾宝玉的脸就硬不下心肠，既然家里人不行，就让贾宝玉远远地离开吧！ 贾母这边下了决心，王氏也处置了袭人，到底记着贾母的话，没要了袭人的命，只是刚小产又被杖责也差不多要了袭人半条命，剩下半条也不一定能留住。 王氏也从其他丫头口中知道事情会发生蒋玉菡有很大的责任，只是对于蒋玉菡她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怎么说也是王爷送的人。 王氏不能亲自教训蒋玉菡，也不想放过他，只不让人熬药，她就等着看蒋玉菡毁容的样子。 贾政一脸苦涩地去了外书房，贾雨村已经在等着了。 “存周兄可是家里有事，小弟改日登门也是一样的。” “不过是些许小事，雨村兄不必介怀，今日你我兄弟就好好叙叙旧，自从上次在王府都没有再见了。”贾政拉住贾雨村说:“如今你我同在京都，可不能这么生疏，以后要多走动才行！” “之前就怕存周兄嫌我寒门出身，现在听了这话，以后我可就厚着脸皮打扰了！”贾雨村笑着说。 “那真的是欢迎之至。” “存周兄有何烦恼不如说与小弟听听，也许小弟能出个主意。” 贾政心里有满肚子的烦恼，可大部分都是见不得人的，他哪里敢说出来，只是不说又怕贾雨村心里不舒服，以为自己不信任他，想了想就把自己缺钱的问题抛了出来，不过是以建省亲别院的名义说出来的。 “这有何难，令兄不是在户部当值吗，你尽管去户部借银去，你是为了皇家的体面，难道令兄还会为难你不成？”贾雨村给贾政出了一个户部借银的主意。 他是想把贾赦也一起拉下水，其实相比贾政，他对贾赦的怨念更大。贾赦之前连一个七品官都不是，只有一个空头爵位，结果卸了爵位反而一步登天成了二品大员。虽然说贾赦之前有些一品爵位可这两者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贾雨村知道户部的库银不多了，贾赦无论是给还是不给他都能找到理由参上贾赦一本。 “行不通的，就我大哥的脾气不从中作梗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从户部批出银子来。”贾政完全否定了贾雨村的提议。 “他要是不借你就告他一个藐视皇家，你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娘娘，为了天家威仪。”贾雨村替贾政出主意。 “没用的，我大哥还做不了户部的主，他上面还有户部尚书呢。再说我大哥就是一个闲差，都很少在户部衙门待着。”贾政笑着解释拒绝的理由。 “这就有些难办了，看来要另想办法了，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存周兄也不要太过忧心了。”贾雨村也听说过贾赦很少待在户部衙门，也就信了贾政的话。况且贾政都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劝，不然就惹人怀疑了。 第60章 贾政虽然拒绝了贾雨村提议的向贾赦求助的方法,却暗自赞同向户部借银的说法。 甄家能几次接驾不就是因为有管理着国库的户部在后面支持吗？现在娘娘省亲虽然比不上皇上出游，不过也是代表皇室的威仪不是吗？既然这样,那现在他向户部借银也应该可以吧，他不求全部都由户部支付，毕竟别院也是代表着娘娘家里的底蕴。 不过他那个大哥根本不管事，户部也不会宣传有人借银,所以这事应该不会被传扬出来才是。 如果从户部借出银子来,那就可以全部支付世子要求的银钱，也可以建起省亲别院,无论哪方获胜他的可以继续活下去。 贾政知道贾母的态度已经倾向了皇上这边,那这件事如果被贾母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他这样做，所以就决定私自行动,而且选在贾赦不在的时候。 贾政根本没有想到贾赦就是管这一块的，他的条子一进户部，贾赦就知道了。 贾赦有些犹豫要不要准了贾政的申请，要是准了，贾政一定会往平安州送银，到时候罪名也更明确。只是这事一但有了开头，其他几家一定会蜂拥而至，户部有多少银子都不够借的。 省亲别院是为了从那些权贵手中扣出钱来，如果让他们从户部借银，那就等于是多此一举了。 贾赦最后还是决定让贾政自己做这个选择题。他派人在贾政耳边提起户部的新政策，以后户部的每笔借银都会公布出来，供文武百官鉴别是否有资格借这笔款子。 其实也正如贾赦所想，贾政的举动本就是瞒着贾母的，为人更是最好面子，一听到借银之事会公开，自己就先去取回条子了。 事实上贾赦的举动还打消了其他几家把主意打到户部的官员。省亲别院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费钱，再怎么风光也有些心疼了。毕竟省亲别院和其他的不同，只能在娘娘回来时候才能打开让娘娘进驻，其他时候都只能锁着空置。花这么大一笔钱只是为了一天，也难怪会想着从户部捞钱了。只不过这里面有几分贾雨村的功劳就没有人清楚了。 要是为娘娘的别院而向户部借银被公开，这个脸谁也丢不起，这不是在向所有人说自家不如人吗？尤其是在没有带头人的情况下，谁也没有胆子做出头鸟，也是贾赦的时机抓的好，要是已经有人借银成功被公布，也许就会有人跟风，反正之前已经有一个丢脸的顶着了，借银的那位估计也会破罐子破摔，一借到底。 这些都是后话了，就说贾赦府上在送走王爷一家之后，贾琏也不回去，就窝在贾琮的小院里。 贾琏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拉着贾琮的手问:“琮儿，你知道父亲有什么秘密呢？你和父亲住在一起应该可以注意到吧！” “哥哥你问错人了，我一直都是住在先生家里的，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不过在金陵的时候，有一天父亲一早就出门了，很晚才回来，而且是一个人去的。你是不是想问这个。”贾琮被贾琏的问题吓了一跳，有些疑惑贾琏怎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了。虽然有些疑惑，贾琮也没有拒绝回答，只是他根本不觉得贾赦哪里神秘，所以答案自然不会让贾琏满意。 “不是，一个人出门也很正常，天黑而归也许只是碰上了聊的来之人。我想知道的是父亲有些奇怪的举动，你不觉得父亲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贾琏有些激动地对贾琮说。 “那又怎么样，有秘密不是很正常啊，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啊！”贾琮对于贾琏的话完全是不能理解。 贾琮是突然得到贾赦的喜爱的，之前是几乎连贾赦的面都见不到，可是即使是有了贾赦的宠爱，他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外面，和贾赦相处的时间不多。贾赦也不会和贾琮说朝廷上的公事，平日相处不是询问功课，就是聊些轻松的话题，所以贾琏的感受贾琮是完全没有觉察到。 “算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你一个小孩会知道什么啊，我根本不应该问你的。”贾琏有些无奈地说。 “对了，哥哥，我要去金陵了，你要多来这边看看父亲。”贾琮对着贾琏说。 “什么，去金陵？你去那里做什么？”贾琏被贾琮的话吓了一大跳，奇怪地问。 “父亲在老宅办了一个家学，我是去上学的，顺便考试。我可是要回原籍考的不是吗？父亲说就让我在金陵求学，直到有一天我回京都参加会试。”贾琮对着贾琏说，只是语气不知道带了什么样的情感。 “参加会试才回来，难道在这之前都不许回来吗？”贾琏有些不能接受贾赦的决定。 “就是这样，不过不会太久的，父亲说他相信我不会让他等太久的，我自然也不能让父亲失望。” “可是你一个人可以吗？”贾琏对贾琮其实没有多大的感情，一个是两人年纪相差太大，没有什么交流;另一个就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是天生敌对的。不过贾赦已经杜绝了这兄弟相争的事情发生，为他们两个选择了不同的路。既然没有利益的纠葛，贾琏自然不吝啬当一个好哥哥。 “我之前不也是一个人住在先生家的吗？所以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贾琮自信地对贾琏说。 “我现在根本不懂父亲在想什么，有心想问却又问不出口。”贾琏的表情有些忧郁，语气也是低沉。 “总不会害你就好了！”贾琮的声音却一如往常，应该说他是比较乐观的吧。 “准备什么时候动身？”贾琏听了贾琮的话心里觉得好过了很多，至少没有之前那种堵堵的感觉了。 “不知道。父亲说他到时候会亲自送我去，顺便探查一下金陵的产业。” “那你现在这个先生呢，你不用征求他的同意吗？”贾琏问。 “先生只是顺便教我，他的学生只有忠顺王世子，煊哥刚过元宵就走了，为了参加这次会试，他要回姑苏参加乡试。”贾琮话语间又流露出一个信息。 “林家大爷要参加金科会试，他可以吗？年龄还太小吧！”贾琏对林煊的举动充满不信任。 “先生说煊哥的能力得到秀才功名是妥妥的，至于会试只是练下手，为下次准备而已。” “原来这样，我就说……”贾琏总算放了心，要是周围都是天才，不就显得他太愚拙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二爷，老爷有请！”就是这句话让贾琏想发火也是不能，小声地嘱咐了贾琮几句就跟着传话的人离开了。 “你来了，今天你和王爷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这是你以前都不会犯的错误，可是今天你却犯了！”贾琏一进贾赦的书房就听到这番话，只不过他也无从反驳，要是王爷小气一些，贾家就因为他有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今年不仅有会试，还有武举。今年的武举不比往年，不仅要武艺超群，还有熟读兵法，就是说今年的武举就是为了这样的人准备的。如果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今年武举的前三，或是前十将会空缺。”贾赦没等贾琏开口又接着说。 贾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想到今年还有武举，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你之前的表现你舅舅都和我提了，可以为将，难掌帅旗。如果不想后来者居上，你要在兵法上下功夫了。我不是说赢得武举就是将帅之才，他们也许只是纸上谈兵罢了，没有经历过鲜血洗礼是不会知道战争的残酷，自然也没有能力做出最正确的指挥。不过只要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他到了战场就能迅速定位自己的价值，找出获胜的良策。”贾赦看贾琏还是说不出话来，也就不等他回话又接着说下去。 贾琏是真的吃惊了，他没想到贾赦会和他说这些，“父亲想我怎么做？”心里想着嘴上也不由得问了出来。 “不是我想你做什么，而是你自己想怎么样？”贾赦对着贾琏说:“你自己如果找不到目标，找不准合适自己的定位，我说什么都是枉然。” “父亲……” “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在荣禧堂的小书房里有你曾祖，祖父的领兵心得，想明白了就去拿出来看看。”贾赦说。 “小书房？”贾琏根本不知道荣禧堂里有一个小书房，他知道的不过是贾政常用s的那个罢了。 “没错，小书房。连我现在这个书房的一半都不到，这还不小吗？说起来我也只进去过一次，因为我没有领兵的想法，那里也不欢迎我。” “我不知道这个小书房在哪里？”贾琏有些犹豫地问。 “你想清楚了就去正房的书房，不是你老二用的外书房，虽然现在已经废弃不用了，不过里面没有一点改变，你进了那个书房就知道了。” “我明白了！” “明白就走吧，时间也不早了，走夜路总归是不好的。” “那儿子告退！” 第61章 “贾侍郎,贾大人,我怎么不记得有批过这什么公布借银之人的文件。”户部尚书一把拉住要起身离开户部衙门的贾赦说:“户部的公文我这个户部尚书还要从外人口中得知，侍郎大人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户部尚书听到满朝的议论时,差点没彻底晕过去，偏偏还有人不长眼的跑来问他事情是否属实。要不是他第一时间想到负责这一块的是贾赦，这消息也应该是他放出去的,没有急着否认,不然户部放假消息的事情早就传遍大街了。 户部尚书不知道就是他笑而不答的举动才让人更加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毕竟之前可是没有一个户部的人表过态,说明事件的真假,让人不由得持怀疑态度。 “大人没有批过，自然就是没有此事了，不过消息也的确是我让人放出去的。”贾赦笑着说:“户部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啊，才开年库银就不剩多少了，要是再借这借那，估计我们大家都要去和西北风了。” 户部尚书听了贾赦的话也是十分感叹，先帝在位的时候几次下江南，花费可都没有小过，再加上各个世家拿户部当钱庄，开国时所留下的库银几乎消耗殆尽。 “我知道你是为了户部着想，可你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户部尚书虽然赞同贾赦的话，可是还是有些不满的没有几个人会喜欢自作主张的下手，尤其是贾赦这种刺头。 贾赦到户部就是为了欠银之事，这在户部是件棘手的事情，也没有愿意接手，所以除了占了一个高位，贾赦和其他同僚还真没什么冲突。而且户部尚书和其他几位侍郎也都知道贾赦不会在户部久留，事情完了，人也就走了。 这样一个皇上钦点，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人，明眼人都知道最好不要得罪。不过这次户部尚书是真的有些生气，毕竟贾赦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人，不是我不和你说了商量，只是来不及了。你是不知道，昨天我那个弟弟就上了借银的条子，估计他是不知道我管着这一块，所以条子直接到了我手上。我弟弟打起了户部的主意，我估计其他几家也是这样。”贾赦喝了一口茶接着说:“贾政我还是知道的，没有人提醒根本想不到这里来，估计就是被人推出来做探路石的。” “贾大人是说那省亲别院的事情？”户部尚书也反应过来了。 “这事大人也是参与其中，其中有多大的猫腻大人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不是说这些人家拿不出来了，只是开始心疼了。”贾赦对着户部尚书说。 贾赦之前只是想着打消贾政的念头，还真没有想太多。可是后来想到贾政的借款数目就明白了贾政的打算，他是准备两边都押宝。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就怕到时候其他几家被要求出钱的也学着贾政来，那他真的就惹大麻烦了。贾赦干脆就把他们的念头全给打消了，要借钱可以，说清楚借钱的用途，还要公开让大家都知道。只是这私底下的东西还不能告诉户部尚书，所以贾赦就以省亲别院为借口述说了原委。 “看起来还真是这样，实不相瞒我也有几个好友来说情，让我批一些银子出来。看来他们估计也是受人之托，只是你这消息一出，任谁都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借银。”户部尚书自然是明白贾赦的话中之意，这次他们户部听皇上的命令可是秘密从江南那边运了不少东西回来，和其他商家一样卖的价，大赚了一笔。也听说了那些采购的可是拿足了好处，明明一千两的货款，给掌柜的二十两好处，叫他批个一千五百两的条子等等手段成出不穷，银子都进了下人的腰包。 知道这消息之后他就秘密查了自家的下人，要不是皇上早有交代不能闹大，他早就把那些人给法办了。 皇上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早有交代，而这抄下人家的那位就在自己的面前，估计那些露出来的都是些障眼法，到底有多少东西抄出来只有贾赦自己知道，可能皇上也知道一些。 “敢问大人这几位好友是何人？”贾赦听说有人让批银就关心起来。 “也不算是十分交好，不过之前同是在户部任职，交情就好了些。他们这次估计也是因为和我关系好些才被人请来说情的。”户部尚书没有听出贾赦语气中的变化，只是也没有说出几人的姓名。 贾赦听了就知道这些人果然把主意打到了户部头上，要是到时候传出去户部借钱给叛军，那户部真的要名声扫地了。 “大人可不能给我加活，我好不容易才把账目都理出来，这段时间一笔银子都不能借出去，其他各部支钱也一定要记清楚明细，要是不急就给了。”贾赦对着户部尚书叮嘱。 “这有什么，都说了这一块是你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是不会插手的，这还请贾大人放心。”户部尚书一听贾赦的话就做了保证。 “那就多谢大人行这个方便了，至于这事大人看着办就好了，弄假成真也行，直接就这样不闻不问也是可以。”贾赦看该说的也说了，就直接走人了。 “啊？哦！”户部尚书开始听到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贾赦的话是指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户部的事情传了有一段时间才落下帷幕，毕竟户部此次的举动真是可以称之为大胆。这次让许多人打消了向户部借银的想法，也让许多人明白户部已经没有多少钱的事实。 京都永远是不缺少话题的，户部的话题退出舞台，关于科举的话题便直接跃然而上。 虽然之前早就有会加恩科的说法，不过都只是大家之间的口口相传罢了，这次是皇上亲下圣旨，消息确实。 还有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是重开武举。武举其实不知道什么原因，曾经一度被取消，与文举三年一次不同，武举已经近十几年没有举行了，这次消息传出，就有许多人朝京都涌来，京都一时间是人满为患。 贾琏听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贾赦又一次说对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总是先人一步，最靠谱的可能自然就是从皇上口中。可是贾琏真的不敢相信，之前还写信让他努力，説皇上只信任年轻一辈的父亲会突然和皇上的关系变了一个样似的。 贾琏从回来就有些觉察的贾赦的不一样了，和以前的气质完全变了。就算是送自己离开时贾赦是那么果决，可是那日积月累的纨绔气质还是丝豪没变。等他回来时候，贾赦虽然还是一般会享受，可是气质却是变了，变成一种贾琏说不上来的气质。 要不是贾赦的有些习惯还在，贾琏都怀疑贾赦是假的了。 贾琏听到武举如贾赦所说的一样重开了之后，就知道也是自己该下决心的时候了。就算贾赦再怎么受信任，那也是贾赦的事情，他贾琏要得到皇上的宠幸，甚至是下任皇上的信任，只能靠自己的能力。 贾琏没有和任何人说明就直接走进了已经废弃不用的书房。 这个书房早些时候贾政也是用过的，只是贾政觉得在里面很不舒服就没在继续用了。因为这是两代国公爷用过的书房，贾政就算再不喜欢也没有敢挪作他用，这个书房就这样空置下来了，除了打扫的丫头都已经很久没有进人了。 贾琏看着这个书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更不知道贾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贾琏也没有勇气去追问贾赦，只好每日来书房看书，希望能明白贾赦的话中之意。 这日，皇上在早朝上提出乌孙国使者不日到访，将以什么样的规格迎接。 乌孙国位于本朝南部，是一个小国，只是其让人厌恶的程度不下于一直和本朝打个不停的西凉国。要说时常交战也不是，两国交战的次数也是不多，只是偶尔打上一战，更多的时候只是对峙状态而已。可是乌孙国每次都是挑朝廷无暇顾及的时候出兵，比如在朝廷忙于和西凉国交战的时候，在哪里闹天灾，朝廷忙着赈灾的时候，只要一等朝廷这边抽出手来马上就撤兵。朝廷几次想灭了乌孙国，只是没有一个好的时机，这次乌孙国递交国书，提出来访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群臣在朝堂上吵成一片，唯户部的几位大人十分镇定。这些人现在再怎么吵，也还是不能拒绝乌孙国的请求，这就是作为一个大国的悲哀。要是拒绝了，不知道就有多少流言蜚语在等着，所以就算再怎么讨厌乌孙国，这次还是要拿出笑脸来迎接。 到时候仪仗是礼部的事情，出钱的是户部，其他人都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提到钱户部尚书就苦了脸，暗自唾骂乌孙国来的不是时候。 皇上在朝廷上提出不过是为了看看群臣的反应罢了，最后结果如何都不重要，因为这都取决于他一句话罢了！ 看着朝堂上一片混乱，他也不叫停，只是使了眼色叫贾赦等能信任的人留下来商议此事。 现在朝堂上还要许多占据高位的先皇老臣，不是皇上不信任这些老臣，他们也有许多是寒门出身，凭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爬上现在的高位。 只是这让他们更是感念先皇的知遇提拔之恩，成了先皇的心腹。先皇晚年的暧昧态度是皇上不能信任这些人的主要原因，可是这些人还都是有能之士，让皇上不能随意罢免他们。 要是平安州的军队能攻破城门，他们估计是第一批投降的，和那群通敌的权贵不一样，这群人才是个麻烦事。他们没有一点背叛的举动，只是在静待时机，现在提出要用高规格迎接的都是这群人，说什么化干戈为玉帛，估计只是为探子光明正大进入京都而已。 第62章 朝堂上根本就没有吵出一个所以然来,皇上宣布退朝之后，众人也就鱼贯而出。 御书房,贾赦,忠顺王爷,还要几位皇上的心腹都在，就是为了乌孙国的反常举动。 在场众人之中估计也只有贾赦知道的多一些,忠顺王爷也猜到了一些,其他人都是为乌孙国的举动十分不解。 “今日在场诸位都是朕信任之人,有些事情朕不能公开,不过说与诸位爱卿还是可以的。贾爱卿，就请你说明一下吧！” 众人的眼光都转向了贾赦，谁也没想到贾赦会是最先知道的那一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对下面众人的脸色自然是一览无余，他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刻还闹出内讧的事情。“诸位爱卿不必疑惑，之所以让贾爱卿说明是因为这密报是贾爱卿的人截获的，贾爱卿最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众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都收起脸色的表情等着贾赦的说法。 “根据可靠的消息，乌孙国已经与平安州结盟，所以我们可以明白乌孙国此次来访一定是另有目的的。”贾赦说的是十分简洁，他怕都说出来这几位文臣会支撑不住。 “贾爱卿说的没错，所以朕需要诸位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皇上也是赞同贾赦的意思，瞪了一眼想搅局的忠顺王爷一眼，开口说道。 “这乌孙国怎么会和平安州结盟，之前不是还和平安州打了一战吗？” “有利益自然就能结盟，再说之前的战役你们谁看到了，还不是那边空口白字的再说。”忠顺王爷不屑地对刚刚开口的大人说道。 “王爷说的没错，之前的战估计只是骗取军费而已。我怀疑这次乌孙国可能会提出共同应对平安州，如果他真的提了，那就说明他们两家已经结盟了！”贾赦说。 “这话从何说起？” “贾爱卿说的不错，除了参与叛乱的人，知道平安州要反的并不多，要是乌孙国一来就提出结盟，那就值得寻味了！”皇上接过话头:“要真是这样也就好办了，要是乌孙国使者只字不提平安州就有些麻烦了！” “不提更值得怀疑，就怕他提了却看不出一点破绽，这才是麻烦事，乌孙国或者平安州一定有高人在。”忠顺王爷打断皇上的话，在场的敢如此行事的也只有他一个了。 众人听了忠顺王爷的话十分赞同，要是有破绽就不怕，就怕什么破绽都没有的人。 “他们就是为了结盟而来的，不过和那边合作还不确定罢了！”贾赦对着众人说:“乌孙国这次也是来探听虚实的，看那边的胜算比较大，就投向哪一方。乌孙国和平安州的结盟并不稳定，所以此次和诸位大人讨论的就是以什么态度应对，是拉拢乌孙国还是直接把人推到那面去。” “诸位爱卿可以商讨一下，三日后的大朝会会重提此事！”皇上接着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一起开打。”忠顺王爷说道。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还是拉拢为上，我想户部拿不出大批银两支持战事。”其中一个大人说。显然这个大人是觉得户部支撑不起这次战事，还是以拉拢为好。 “乌孙国一向是见风使舵，就算和我们结盟了，要是我们处于不利之地他一定就会反咬一口，绝对不能与之结盟。”另一个大人提出反对意见。 “臣认为王大人说的有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还是欺软怕硬的小人，这次不仅要打，还要彻底把他给打服。” “刘大人所言差矣，打也要讲究办法，不如等结盟平了乱之后再做说法。” “那不就是背信弃义，我辈中人岂可行此等小人之事？还是王，刘两位大人有。” …… 贾赦出宫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回到家就看到贾琏带着王熙凤在等着他了。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府上不要留个人吗？”贾赦问。 “老爷，他们这是报喜来了，琏儿媳妇有了。”邢夫人抢着开口。 “既然有了就好好养着，把手中的事情都先放一放。”贾赦可是记得王熙凤流过一个孩子，就是为了手中的权利。贾琏无后有王氏的原因，可是王熙凤的责任其实更大。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了，贾赦自然也希望事情再次重演，就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对王熙凤说。 王熙凤自然听出贾赦的警告，只是原先头上几座大山压着，不少人都盯着她手中的权利，等着她出错然后取而代之，自然是不敢有一点放松。现在不一样了，府上就她一个，孰是孰非都由她说了算，权利心反而没有之前重了，所以贾赦的话她含笑应下来了。 “没事就走吧，府里离不了人，晚上的阴气重，还是趁早回去的好。”贾赦话不过三句就开始敢人了。 “急什么，不如吃了饭再回去，要是晚了就住一晚上。”邢夫人挽留说。 “府上离不了人，就先回去了！”贾琏本来还想问贾赦一些事情，只是看他下了逐客令，也只好下次再说。 “太太的好意媳妇心领了，府上还有一些事情就不久留了！”王熙凤看贾琏开口了，自然是要和他一道。 “老爷怎么不留他们吃饭，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邢夫人看人出了门就问。 “这么多话做什么？饭摆好了就吃吧！” 邢夫人看贾赦没有心思和她说话也就住了口，只伺候贾赦用了饭。贾赦用完饭也不说话就直接往自己的院子去了，邢夫人有些气恼地扔下碗筷，她本想留贾赦过夜的想法也泡了汤。恰逢这时王善宝家的过来请安，邢夫人也就和她聊了起来。 “太太，可知二奶奶要给平儿开脸，提她做姨娘？”王善宝家一脸神秘的说。 “有这事？她今天可没提，只说是过来报喜的。就琏儿媳妇的醋劲，怎么会有大方的时候？”邢夫人的第一直觉就是不信。 “二奶奶一诊出有孕就提了，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提到，把那平儿臊的脸通红通红的。” “你又知道了，好似你亲眼见到了似的！” “不是也差不离了，那府上都传开了，就是还没定日子。” “要是都传开了，他们今日过来怎么没有提这事，连一丝口风都没有漏，还防着我不成？”邢夫人说。 “可不是防着太太你，就怕太太你塞人过去让她不好过，连话头估计都不敢提起呢！” “还真是防着啊，我偏偏就要送几个人过去，琏儿媳妇怀上了怕是不好理事，我就劳累一些过去帮帮忙。”邢夫人觉得王熙凤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婆婆，做什么的防着自己，心头火起就想去给她添堵。 “太太哪能做这劳累事，这边府上也离不了人啊！不如太太派个人过去代表太太管事，岂不轻省？”王善宝看似劝说，实际却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 “这，府上的人都是各司其职，也是老爷定好的，我可抽不出人手来。”邢夫人有些迟疑地说。 府上的人都是从将军府直接带过来的，原来只要管自己的一个院子就成，现在却要照看一座府邸，人手自然有些不够。贾赦完全没有再买人的打算，所以每个人的照料范围的扩大了，轻易根本调不出人手来。 “我们一家不就是太太的手，当初受太太指派去了庄子，现在还没安排活计呢。” “你们我自然放心，只是我这里也离不开你们，这样吧，你们瞧上哪个位置，我就做主换了你们顶上，派他们去那边。” 王善宝家的有些听傻了，她没想到邢夫人能提出这主意。她早就打听过了，这边虽然月钱涨了一倍多，可捞油水的机会也少了。对于普通的下人自然是没什么关系，还能多些月钱，可对于王善宝这类人而言，月钱只是小头，平日主子的打赏，出门办事的回扣才是主要的。可现在贾赦倚靠的都是跟着他身边的几位，平日有事都是指派他们去办，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去，王善宝就把主意打到贾琏府上，才有他媳妇走这一遭。 “太太，这事不妥，这人手都是安排妥当的，太太随意插手怕是会惹怒老爷。更何况那边的事情我们也熟，太太也不必担心我们给人笼络过去，有我们在太太就不用担心了！” “我知道你们是向着我的，只是这事情还是等和老爷提过再说吧，我刚刚是慌了头，老爷早就说过不要插手那边的事！” “太太这哪是插手，是帮忙。老爷公务繁忙，哪有心思管这些事？太太要不早下决心，就怕有人仗着长辈的名义抢先太太一步。” “别说了，这事我是做不了主，要琏儿和老爷都同意才行，明日我问过他们之后再说吧！你先回去吧，明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邢夫人越听越不是味，这到底是为谁着想啊！邢夫人没有大能，可也不傻，开始是被说的想起了往事，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清醒过来了，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了。 邢夫人赶走了王善宝家的，心里也是有些迟疑，二房那边要是以老太太的名义说去照顾也还真说的通。邢夫人想着要真这样该怎么应对，却不知道贾府又闹腾起来了，原因就是贾宝玉彻底清醒过来了。 第63章 贾宝玉连续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醒来也不说话有些呆傻的感觉，众人都是十分担心。 就在傍晚,贾宝玉突然醒过来，人也清醒了。贾母和王夫人得到消息马上放下手边的事情,第一时间往贾宝玉这边过来。 贾宝玉一清醒过来就没看到一张熟面孔,只看到一个十分陌生的丫鬟站在床边伺候。“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青草，是太太派过来伺候宝二爷的。” 贾宝玉不见袭人在身边伺候,却换了一个如此陌生的,刚想开口询问青草袭人等人的下落,就看到贾母进来了。 贾宝玉看到了更好的询问人选就直接朝贾母说道:“老祖宗，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宝玉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还说呢,老祖宗能不担心吗？”贾母温和地对着贾宝玉说:“下次你可不能这么冲动，你应该叫身边的人去解决，要是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下人就没有价值了。” “宝玉知道了。老祖宗，你知道袭人还有琪官在哪里？还有晴雯他们怎么也没有看到？”贾宝玉看贾母态度温和就问起袭人等人的下落。 “他们伺候的不用心，老祖宗给你换了一批人，你就别问他们了。”贾母听到贾宝玉问起袭人他们，直接就一语带过，显然不想提起。 对于袭人贾宝玉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里面的，对蒋玉菡贾宝玉更是有些愧疚在其中，见说话的是最疼自己的贾母，贾宝玉想都不想就向贾母给袭人和蒋玉菡求情，只要罪魁祸首都没事，那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好说的。 “老祖宗，袭人一直对宝玉很用心，这次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再说琪官是忠顺王爷赐给宝玉的，怎么能顺便调走呢！你就让他们都回来吧，没有他们宝玉都睡不好觉！”贾宝玉一厢情愿地觉得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实在不明白贾母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把他身边的人全给换了。 “宝玉，你就不要闹了，老祖宗换了她们也是为你好，你现在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其他的就别操心了！”贾母看贾宝玉还替人求情有些无奈，只是大夫嘱咐不能吓到贾宝玉，所以贾母的语气还是十分温和地。 贾宝玉却因为看贾母没有发火，会错了意，认为有希望让人回来，不仅没有听贾母的话没在闹，反而更加痴闹起来，一个劲地缠着贾母让人回来。 贾母被贾宝玉缠得有些烦，刚想开口说话让贾宝玉死心，就听到了王夫人的声音。 “不行！”王夫人接到贾宝玉清醒的消息急忙赶过来，正好听到了贾宝玉向贾母给袭人他们求情，想也不想就直接出声回绝。她早就想把贾宝玉身边的几个人给撵了，只是因为是贾母安排的人，不好顺便出手，这次正好利用了这次机会把人全都赶走，怎么可能还会答应让人回来。这么做虽然有些可惜少了几个忠心自己的人，不过新安排的人个个都是自己的人，少那么几个也就不需要太在意了。 “太太……”贾宝玉被王夫人过于强硬的声音吓了一跳，声音就显得有些怯懦。 贾母听到贾宝玉的声音就有些无奈，这样一个人怎么担得起大任。贾母心里想着果然应该让贾宝玉出门好好历练一番，可又有些担心他这性子在外面该怎么生活。 贾母的想法贾宝玉是不清楚，不然早就闹腾起来了，他现在一门心思挂在被赶走的几个丫鬟身上。 “宝玉，你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要紧，那些丫头是罪有应得，不值得你操心。”王夫人看着贾宝玉有些吓住了，才想起大夫的嘱咐，走到贾宝玉床边坐下轻声安慰。 “那她们现在都在哪里？”贾宝玉有些低落地问。尽管王夫人的语气已经温和起来，贾宝玉还是没有胆子再开口求情。 “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明天早上把新派来的人集合起来让你认认人，她们以后会代替原来那群人伺候你。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吩咐青草，她是你房里的大丫头，要是不喜欢这名字就换一个，总之以前的就不要再想了。”王氏看贾宝玉对人念念不忘就有些恼火。 “袭人已经让她老子娘给领回去了，其他人老祖宗也会安排妥当的，也算是她们伺候你一场的功德了！”贾母看王夫人语气有些强硬，就接过话头，在言语间安慰他。 “那就劳烦老祖宗了。”贾宝玉看王夫人在一旁盯着，也没有胆子再开口说情，只能对于这个事实认命了。 贾母看贾宝玉清醒了，天色又已经暗下来了，就嘱咐新调过来的丫头青草好好照顾贾宝玉休息，自己先回去休息了。王夫人看贾宝玉没什么事情也走了，她虽然心疼贾宝玉，可是每日管着省亲别院的各种事宜也让她累得够呛。 贾宝玉看贾母和王夫人都走了，有些无趣，就兴起探望袭人她们的想法，只是袭人已经离府，其他人也不知道究竟被派去了哪里？贾宝玉问青草也是一问三不知，无奈只好暂时打消这想法。 贾母离开贾宝玉房里之后就想着让贾宝玉历练一番，怎么也不能和现在一样，什么事情都成不了。 按说贾宝玉现在最有利的路就是参加科举，只要有了一个功名，再加上有一个在后宫的亲姐姐，前途怎么也不会少了他的。可是贾宝玉对于官场的厌恶贾母也是很清楚，只是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罢了，要是强迫他进入官场，那就等于自寻死路。贾宝玉如果在什么公众场合说出他那番理论，那可就不是在家里传传的小问题了，到时贾宝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想贾宝玉进入官场，就必须改变他的想法，不然还是安分做一个庶民为好。贾母有心想找贾政商量，却被告知贾政还未归家。 一连几天贾政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贾母想见贾政根本就没有机会。 没有了贾政的看管，贾宝玉也是一直装病没有去上课。要是以前贾母肯定说贾宝玉还小，现在出了袭人的事情，贾母也说不出这话了！ 要说把人全部换掉也是为了贾宝玉好，要是这事传出去，贾宝玉想找门第好的姑娘就行不通了。也算是为贾宝玉积德，除了袭人和蒋玉菡之外的其他人贾母都补偿了不少东西。要是她们能看清自己，不在记挂贾宝玉，就凭着贾母赏赐的东西，也能过上好日子。 贾宝玉不再上学之后就闲得发慌，一直缠着贾母要去探望袭人与蒋玉菡。贾母哪里肯答应，不说蒋玉菡因为王氏不愿给他抓药，额角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每日里吵闹不休，贾宝玉去了很可能会再次受伤。就是袭人当天被王夫人下令仗责之后直接丢在一旁一直到她老娘来领了她回去，现在还是不是活着都还不一定。贾宝玉要是现在去了非被讹上不可，要是袭人还活着倒是好说，要是已经死了就更糟糕了！ 贾母想着不能让贾宝玉再这样天真下去，只是贾政整日不着家，根本无从商量。王夫人就不要提了，和她商量还不如自己直接做决定来得好。 这日贾赦回到家就从邢夫人手中接到了一封来自贾母的信。贾赦看完信就直接把信扔到了一旁，连一丝写回信的想法都提不起来。 “老爷，老太太在这信上说了什么是？”邢夫人对于信的内容是十分好奇。 “没什么。”贾赦说:“晚上自己先吃吧，别等我了！” 贾母在信中也没有写其他内容，就是希望贾赦帮贾宝玉一把，给他谋一条路。贾赦本想直接置之不理，想了想还是决定当面和贾母谈一谈。 贾赦到贾府的时候贾母已经在等着了，好像早就料到贾赦会来一样。 “给老太太请安了，多日不见老太太可还安好？” “能有什么不好的，你今天是为了宝玉的事情过来的吧？” “老太太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太太写的那封信可是纯粹是在为难我，我就算有路子也没有办法直接安排一个庶民进去，老太太还是等贾宝玉有了功名之后再开这个口吧！”贾赦也不等老太太招呼就自己找了一个座坐下。 “我暂时没有让宝玉进入官场的打算，我只是想让宝玉先历练历练，你的路子广，怎么也有合适的。”贾母听到贾赦的话情绪就有些低落，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贾宝玉得到功名的那一天。 贾赦听到贾母的话倒是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贾母又给他出难题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些不一样。贾赦看贾母的态度不像说谎，就试探说:“要是有心，机会自然有的是。二弟府上建的省亲别院不就是事务繁杂的很，随便让贾宝玉负责其中一块就是锻炼的机会了。再说自家的事就是出了错也不打紧，还有补救的机会，不比其他地方来得好。” “你说的我自然是知道，可是政儿一心想让宝玉高中，怎么会同意他去做这些杂事。” “他自己不也是考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没有中吗，对儿子又何必这么苛求。”贾赦面带不屑地说:“他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贾宝玉的脾气到了官场就是自找死路，还是早早断了这个念头吧！” 贾母看到贾赦瞧不起贾政和贾宝玉就有些生气，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的。尽管贾母也清楚贾赦说的是事实，可语气上对贾赦是怎么也客气不起来了。 “政儿是因为国公爷临走前上了本，给他求了个官才没有继续参加科举，可不是考了一辈子！再说宝玉的年纪也不大，只要用心□□几年一定会有能为的，他可是子孙中最肖似国公爷的，成就也不会低于国公爷的。” “既然这样，还需要我做什么？母亲只要用心□□就可以了！” “宝玉毕竟是个爷们，也没有理由要我一个老婆子教养。政儿忙于公事，你这个当大伯的代为教导也是应该的！”贾母听到贾赦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了，只是这是她心中所想的没错，所以尽管有求于贾赦，语气还是无法软下来。 贾赦对于贾母有些强硬的语气自然是十分反感，尤其是在自己当家做主之后更不希望有人再强制命令他。不过难得过来一趟，他也不想直接和贾母吵起来:“母亲这次应该又是自作主张吧，我可不想到时候二弟上门来说我害他儿子。要是二弟夫妇也同意这么做，我这个做大伯的自然是没话说，不然还是不要再提起的好。” 贾赦不想直接回绝贾母，就以贾政夫妇为理由拒绝了，他相信以贾政的性格一定不会答应的这件事的。 “只要你点头了，政儿那边自然有我去说。”贾母看着贾赦说:“我相信政儿会答应的。” “那就等他答应了再说吧，到时候我再来带走贾宝玉。”贾赦有些无奈地对贾母说:“如果老太太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玉儿现在怎么样？”贾母看贾赦真的准备离开了，终于问出一直在嘴中打转，却问不出口的问题。 贾赦被这个问题惊了一下，看贾母急切地脸还是回答了:“她很好，如海已经在打算为她择婿了！” 贾母是真的有些挂念林黛玉了，过年的时候林黛玉就没有过来，真算起来是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了。抛去私心，贾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在她心中林黛玉怎么也能排到前三，是她唯一的外孙女，也是她死去女儿的寄托。 现在被外孙女这么防着，不管是出于林黛玉的本心还是林如海的指示，贾母都是有些难过的。只不过贾母也不敢见林黛玉，她不能保证自己在见了林黛玉之后，内心的私欲会不会再次涌上心头。林黛玉是维系着贾家与林家关系的纽带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要想把林家绑在贾家的战车上，利用林黛玉是不可避免的。 “老太太！”贾赦看贾母明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忍不住开口:“老太太，要是没事我就走了！贾宝玉的事情等老太太和二弟商量出结果再说吧！” “你走吧！有机会替我向玉儿问一声好。” 第64章 “太太,我们收拾东西回金陵吧！”薛蟠从外地回家结果就发现自己的家成了贾家的省亲别院的一部分，自己的母亲寄住在贾家。虽然早就听说了,可是真的看到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薛家在京都没有靠山,只能寄住在国公府里仰仗贾家的势力，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蟠儿,你在胡口白咧些什么,你妹妹宝钗现在跟在元嫔娘娘身边伺候，有大好前程等着呢！你且看着，总有一天我们薛家会比你姨妈家更风光。”薛王氏看到薛蟠回来原本是很高兴的,薛蟠的话却泼了她一盆冷水，好心情都给浇息了。 “太太，恐怕等妹妹的前程有了,家里已经没钱可风光了！我就问你那府邸你收了姨妈多少钱，有一半的钱收回来吗？”薛蟠可听不进薛王氏这一套，他只知道薛家的钱财都填进了贾家的省亲别院里去了。 薛王氏听到薛蟠问起房子有些呆住了，房子的事情因为薛蟠没在，所以是薛王氏自作主张的。房子交给贾家是一分钱也没有收，因为薛宝钗要进宫所以就当是提前交好元嫔娘娘，为薛宝钗以后的路打好基础。这里固然有王夫人花言巧语的作用，薛宝钗的劝说却是主要原因。 薛王氏当然不能让薛蟠知道事实真相，固然是怕薛蟠记恨薛宝钗，更怕薛宝钗知道薛蟠对她不满之后，不在用心顾着薛家，顾着薛蟠。不管怎么说，薛蟠才是薛家的继承人，才是她以后的依靠。薛蟠与薛宝钗兄妹两个之间一定不能产生嫌隙，只有这样薛宝钗才能心心念着家里。 薛王氏想到这里，就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出了一趟门就满口钱钱钱的，那房子只是先借给贾家，等娘娘省亲之后就还了回来，到时不仅不会少东西，反而会更加精美，又有娘娘驾临时的各种题词，岂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薛王氏说到后面连自己都信了，想象自己住在娘娘驾临过的院子，开心的笑了。 “太太这话是拿儿子当傻子吗？这别院在娘娘省亲之后就会上锁，以示尊重，怎么还拿的回来？”薛蟠看到薛王氏的表情就全明白了，或者说在问之前清楚了。“太太既然想着妹妹出息，就该想到将来有一天也许薛家也要盖一座别院，恭迎妹妹省亲。现在把钱都填给贾家，将来妹妹要省亲可怎么办？难不成拆了贾家的来补吗？” 薛蟠看薛王氏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只能换一种方式和薛王氏说话。 薛王氏果然被薛蟠问住了，她想送薛宝钗进宫是想着她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让她能够风风光光地站在王夫人面前说话，让薛家能够在京都立足。可是现在一心求着贾家的娘娘提拔，就算薛宝钗怎么得势也越不过元嫔去。 薛宝钗还没给薛家带来任何好处，为了帮她讨好贾家，已经填进去不少家财了。薛王氏算算，不算那座府邸，就银子也借出近30万两了。 “我没想这么多，现在你妹妹在元嫔娘娘手下当差，我们也不能拒绝贾家的要求，不然你妹妹怕是不好过。”薛王氏现在后悔了，可惜已经太迟了。 “你现在在怎么往里添钱也帮不上妹妹的忙，不过是让她得几句娘娘的夸奖，这又有什么用呢？”薛蟠顺着薛王氏说:“有这钱不如给妹妹，她在宫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就算娘娘要罚也不可能亲自动手吧，要是娘娘宫里的人站在妹妹这边，太太你说呢？” “你这意思固然是好，可你妹妹在宫里，我们该怎么递银票进去？”薛王氏果然心动了，开口询问薛蟠。 “太太可别忘了我们家可是皇商，常年和内务府打交道，自然有熟识的管事，只是传些银票进去还是办得到的。”薛蟠自信地开口。 薛王氏现在是完全听薛蟠的话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觉得有理。“要是你姨妈再过来借钱可怎么办？我总不能不给吧，再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要靠贾家撑着。” “我们回金陵，我就不信贾家还能追到金陵去管我们要钱。”薛蟠再次提出了回金陵的说法。 “不行，在京都你妹妹有什么事都能马上知道，要是到了金陵可就天高皇帝远，什么消息都迟了！”薛王氏正觉得薛宝钗有了希望，怎么愿意就这样离开京都。 “太太住在贾家，妹妹怎么能放开手脚去和娘娘争。”薛蟠算是摸到了薛王氏的脉门。 “这也不一定要回金陵，我们在京都重新买房住下不就可以了，住到你舅舅家里也可以，之前就是我住在王家的，直到最近才搬过来贾家。”薛王氏是信了薛蟠的话，不过让她离开京都的理由还是不够。 “太太怎么还不明白，要是舅舅站在我们这一边，太太就不会住到贾家来了。我都明白的道理没有理由舅舅不知道吧，就算太太住的王家和贾家还是一样的。要是重新买房，就如太太所说，薛家在京都的势力根本比不上贾家，还不是白搭？”薛蟠是一心想离开京都去，找遍理由说服薛王氏。 “要真这么说，金陵又有什么差别？贾家的祖宅可也是在金陵，再说薛家几房人的信誓旦旦地盯着你的家主之位，回金陵还要什么好果子吃？” “太太难道还不知道吗？金陵现在做主的贾家都是大房的人，而且在金陵影响力不小。我们回了金陵还是有靠山的，有贾家在我们根本不用怕那几房已经开始没落的族人。”薛蟠继续劝说薛王氏:“京都的世家都瞧不上我们薛家是商贾，在京都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妻子，还不如回金陵去。” 薛蟠的妻子一直是薛王氏的一个心病，薛王氏立马反驳:“等宝钗出头了，京都的大家闺秀还不是任你选择？” “太太也说了要等妹妹出头，元嫔娘娘进宫几年才有现在的风光太太忘了吗？等妹妹出头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金陵的人家我们都是熟识的，怎么也比金陵放心吧！” 薛王氏也想到元嫔也是在宫里伺候了好几年才有了现在的风光，虽然相信薛宝钗的能力，可也真不信她能马上混出来。 “你说的是在理，可我们就这样扔下宝钗离开京都行吗？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姨妈他们也不会直接让我们走的。” “这些太太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切都会安排好的，包括妹妹在宫里的事也是一样！”薛蟠安慰薛王氏说:“太太现在还是和往常一样就行了。” 薛蟠说完就出门去安排这一切了，当初大船小船的进京，现在要离开了等着他安排的东西可不少。 要说薛蟠为什么急着搬离贾家，还要从他回途中遇到贾蓉说起。 薛蟠刚到京都的时候就和贾蓉一见如故，两个人是臭味相投，每日里出门喝酒取乐，正经事不做一件。 后来贾蓉在贾珍的管束之下整日被逼着忙这忙那，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找薛蟠，两个人也就断了来往。 这次偶然遇见对两人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虽然两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过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改变不了的。 贾蓉可以说是被贾珍逼着长大，现在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了。薛蟠就是在被骗中成长，当初薛宝钗和薛王氏执意进宫，根本听不进薛蟠的话，薛蟠想着眼不见为净，就带着些银两以行商为借口离开了京都。只不过这一路上可不同薛蟠所想的一样顺利，怪只怪薛蟠太自负，根本就没有带上熟悉行情的老掌柜，一个人带着几个打手就上路了。 薛蟠这一路算是涨了见识，要不是正好遇上薛蝌要进京，他还不知道会在哪里呢！ 贾蓉一向是和薛蟠交好，虽然碍于贾赦的吩咐没有和薛蟠吐露太多的东西，不过还是把能说的都和薛蟠说了。 如果就薛蟠一个人也许不能理解贾蓉那云里雾里的话，觉得他不知所云，可是跟在薛蟠一起的薛蝌理解力比薛蟠强上不少，知道贾蓉有心提点，忙拉着薛蟠谢过贾蓉。 薛蝌给薛蟠仔细分析了贾蓉的话之后，把薛蟠吓出了一声冷汗。 贾蓉说的自然是没有太多，有些连贾蓉自己都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把贾赦的原话说了出来。不过薛蝌可不是温室里长大的，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出海，见过许多阴谋阳谋，自然也看出了一些东西。 薛蝌让薛蟠进京带薛王氏回金陵，自己则是直接返回金陵去了。薛蟠一家要回金陵，他要先回去做些准备。至于薛宝琴的婚事只能再说了，梅翰林一家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场地震中存活下来，他现在没必要去求那无情的一家子。也许再过不久就是他梅家来求薛家让宝琴早日过门了。 和薛蟠想的差不多，薛蟠刚离开王夫人就急急赶过来了，不仅想知道薛蟠回来做什么，还是因为原来薛府的地契。 薛王氏说是借给贾家的也没有错，因为最主要的地契还在薛蟠身上。这些东西本来都是薛王氏在管着的，可是偏偏这座府邸一直是在薛蟠手上的，薛王氏也就在去拿地契的时候才想起薛蟠根本就没有把地契交给她。 当时薛蟠人不在，也是怕他反对，所以就决定先改造了府邸，到时候薛蟠先反悔也是不行。可地契不在手上心里总是不安，所以一得到薛蟠回来的消息王夫人就赶过来了。 只是行动还是慢了一些，等她过来时薛蟠已经离开了。薛王氏看王夫人来的这般快，还一开口就问地契更是信了薛蟠几分。 薛王氏一直和王夫人扯着皮，就是不给一个准话，惹得王夫人很是火大。她放下手中的一大堆事可不是为了过来听薛王氏废话的。 “妹妹，听说蟠儿回来了。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求着他呢！”王夫人看引住了薛王氏的心神，才继续说:“早先就在说要下姑苏采买女孩儿，置办乐器行头等，可一直没个合适的人选。如今蟠儿回来了就想他帮着走一遭。” “姐姐看得起我们家蟠儿，可就怕他不顶事。”薛王氏打着哈哈说:“姐姐还是另找他人吧！” “哪里要他做什么，只让他看着不让人乱来就是了。除了蟠儿我哪还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了。再说这可是替娘娘在办事，到时候和娘娘说上一说，娘娘心里也高兴。”王夫人哪里容薛王氏推脱，这事让薛家去办，出钱的自然是薛家。 “蟠儿是个不经事的，要不等他回来我再问问。”薛王氏笑着说:“还有那地契的事也得问蟠儿要。” “那妹妹可别忘了，这事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已经拖了一段日子了。” “姐姐就放心吧！等蟠儿回来我就和他说，怎么也不会让姐姐等急了。” 第65章 王夫人心满意足地走出薛王氏住的小院,只觉得薛家已经握在自己掌心之中，完全就像是砧板的鱼，任由自己宰割。 王夫人信心满满地打算把薛家的家财纳入自己的私库，贾府之外却像炸开了花似的。 今天一早皇上就下了圣旨，以要为太上皇守孝三年为理由取消了大选。没过多久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不少大臣都觉得呕心,这消息在小选之前传出来也好,偏偏要等小选结束以后才公布。 有着和元嫔一样打算的人可不在少数,不少人家都趁小选往宫里送人了,就是为了应对大选中那些年轻貌美的世家之女。有些人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选择庶女或者同族的女孩送进去。可是人肯定是有私心的,对外的时候也许能齐心，可如今没了外敌，只能选择内斗了！ 至于那些原本打算从这次大选中拉些好处，送女儿进宫的大臣更是沮丧。正值妙龄的女孩可等不起三年，只能草草定亲，不再想那白日梦。 还有打算送几个内应进宫的应该可以说是最苦恼的吧！眼看万事俱备，可东风偏偏就停了。 这次皇上可以说是把满朝文武百官都刷了一遍，只是谁也没胆子提出异议罢了！ 京都都在传大选取消的事情，王夫人自然也听说了。不过她自认为薛家的在她手心，薛宝钗根本没有可能翻出什么浪来，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等抱琴出宫之后，也要有一个人代替她的位置，现在也不过是提前找到人选。 贾母的反应就和王夫人完全不同了，一直念着引狼入室之类的话。不过贾母也知道人家现在是母子情深，自己这个做祖母的话反而听不进去，也就不再去讨人嫌。上次进宫贾母就没有跟着一起去，只有王夫人一个人进去了，说了什么贾母是不知道，不过看王夫人得志意满的样子，应该是元嫔许了她什么才是。 贾母现在就等着元嫔跌个跟头之后再进宫，到时元嫔就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薛蟠一连几天都没有到贾家，不仅王夫人心急，连薛王氏都开始担心了。要说薛蟠这几天在做什么，其实也是简单，他只是照着薛蝌的话把京都的生意关掉一些，尤其是那几家一直在亏空的铺子。 虽然说因为薛蟠的不理事，薛家是没落了许多，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事情还是花了薛蟠好几天才打理清楚。薛家在京都的生意只留下了几家不起眼的，其他的铺子都盘了出去。至于那些因此失业的掌柜只能怪他们自己之前太过贪婪了，现在才会回家吃自己。其实薛蟠已经算好心了，只是解雇他们而已，要是换做贾赦动手，连家底都会抢回来。 薛蟠的动作可有些大了，有心人士自然全都注意到了，不过大部分都是以为薛家要完了。毕竟在众人眼里看来就是薛家现在连经营多年的老店都支撑不下去了。 王子腾大概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他看到薛蟠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关掉京都的大部分店铺，就猜想薛蟠外出这段日子恐怕是背了不少外债，他可从来都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外甥的身上过。 王子腾想把薛蟠叫过来好好问问，可是一直抽不出空来。如果只是单纯的传话，王子腾可不觉得薛蟠会乖乖听话，所以只能这样看着薛蟠瞎搞。等王子腾腾出手来的时候，薛蟠已经离开京都，回了金陵。 贾赦自然也知道薛蟠有些奇怪的举动，盘下薛家铺子的人里面就有他。薛家的铺子可都是在好地段，要不是薛蟠不善管理，再加上掌柜打着小主意，根本就没有亏空的可能。 贾赦高兴地盘下了薛家的铺子，至于薛家接下来的动作他是不在乎。不过是一个商家，除了有些钱其他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对于薛家而言，要是格了皇商的差事应该就算最大的惩罚了，其他的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出手，他们自己就能玩死自己。 贾赦不在意薛蟠，却没有想到薛蟠会找上门来。 薛蟠上门的时候，贾珍正烦着贾赦问贾蓉的下落，贾赦被他烦的要发火的时候，薛蟠就出现了！ “你到我府上来做什么？你姨夫家可不在这里。”也算薛蟠运气不好，没有选对时机。现在的贾赦心情正好有些糟糕，对于薛蟠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要不是奇怪薛蟠为什么会登门，估计贾赦连门都不会让薛蟠进来。 “我就是来找大老爷的，我想大老爷帮我们母子出京。”薛蟠虽然察觉的贾赦语气不好，可该说的还是要说。其实按薛蟠的本意是完全没有必要来找贾赦，只是薛蝌嘱咐了所以照做而已。 “你们要离开京都，那当初为什么又要进京啊！”贾珍奇怪地问:“当初不是说要在京都久住来着的吗？这才几年啊，就要走了！” 贾珍和薛蟠也算是蛮熟的，听到他说要走就抢先问了出来。 贾赦也看着薛蟠等着他的回答，他也挺好奇薛蟠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就是觉得京都住的不习惯，还是金陵住的舒服，所谓落叶归根，妈的年纪也大了，所以就想着回金陵去。”薛蟠看贾赦和贾珍都看着他，有些紧张，把薛蝌和他说的，讲给王子腾说的话讲了出来。 “如果这样就直接收拾东西启程好了，到这里寻求什么帮助？”贾珍好笑地说道:“你说谎一点也不像，还是算了吧！” 贾赦看了薛蟠不说话，直到薛蟠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才开口:“你应该是得到一些消息了吧，今天这一趟是来通知我你们薛家不想参与其中吗？” “啊？”前一句薛蟠明白，后一句就有些不明白了。 “是谁叫你过来的，他人呢？”贾赦好心地再次问。 “是蓉儿说的！”薛蟠缓了缓心神说:“其他事情是蝌弟教的。” 薛蟠心里骂着贾宝玉，贾赦和贾宝玉说的根本不一样，害得他现在都紧张地冒汗了。 “蓉儿，你见到蓉儿了，是什么时候！”贾珍有些惊讶地问。要知道贾蓉的行踪是保密的，他今天过来问贾蓉的消息也不过是有些过于无聊了。明明抓住了家里那群土财主的把柄，可是贾赦一直在说什么时机没有到，让他只能看着那些家伙继续作威作福。他心里不好过，所以就过来找贾赦的麻烦，可没有想到会从贾赦口中知道贾蓉的下落。 “你弟弟挺聪明的，如果你们兄弟能齐心，也许薛家就不会倒。”贾赦赞赏地对着薛蟠说。 贾蓉就算说也说不了什么，因为他自己都根本只知道一些皮毛。这次贾蓉会一起去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表示宁国府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所以对于贾蓉只要他不惹祸就行了，其他的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就因为这样贾蓉才有和薛蟠开口的机会。 “我蝌弟自小就跟着我叔叔走南闯北的，见识自然比我多许多。要不是叔叔婶婶早逝，我蝌弟在族里的地位也不会一落千丈，现在就连一个小官都想悔婚。” “你在说些什么_我只是想知道蓉儿现在在哪里？”贾珍哪里有闲情管薛蝌的事情，只觉得薛蟠在说废话。 “你要是不急着走，倒是可以再等两天，我也要走一趟金陵，到时可以同行。”贾赦端着茶说。 “不急，那我就等着大老爷的消息了。”薛蟠说着就离开了。他还真怕贾珍拉着他问贾蓉的下落，他只见过贾蓉一面，哪里会知道人现在在哪里。 贾赦看贾珍想追出去，就一把拉住人:“平时也没有见你怎么关心，这才几天没消息就着急上火了。幸好当初没有送去边疆，不然你还不烦死我！” “原来天天能见到，现在突然没见有些不习惯。”贾珍对于贾赦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你问他也不知道，不用担心了，蓉儿只是去走一个过场，什么事都轮不上他。”贾赦笑着说。 “这我也知道，只是心里有些放不下罢了。对了，要去金陵是什么意思？”贾珍怀疑地看着贾赦问。 “你是什么眼神？琮儿要去金陵参加乡试，我又无事可做就想着陪他走一遭。要是你想去也可以一起走，就当是散散心了。说起来我在扬州还有一座园林，现在可是赏景的好时节。”贾赦说着说着就想到了自己当初买的园林了，现在去正好可以好好欣赏欣赏。 “有心无力，还是算了！”贾珍直接开口拒绝。他可不信贾赦离京的理由这么简单，有些事还是不要尝试的好，要是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贾珍说完好像怕贾赦再邀请似的，直接走人了，还走的很急。 贾珍在想什么贾赦是清楚的很，不过他还真不觉得此行会有什么危险。要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也不会带着自己的儿子涉险。 这次去金陵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甄家的人都带回京都，包括甄家的一些罪证。甄家在江南的势力几乎连成了一块，可这一块里面是包括贾家在内的。从外面强攻是不明智，可从内部瓦解应该是再简单不过了。 在金陵，贾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要不是后来贾家搬到了京都，金陵还轮不到甄家说话。经过几年发展，贾家在金陵虽然还稍弱于甄家，不过也能和甄家一较高下了。再说贾赦依仗的可不仅仅是贾家，还有属于他自己的势力，一股被意外开启的势力。 第66章 薛蟠在离开贾赦的府邸之后就直接去了贾府，毕竟这次可能是永久离开京都了,他还是有好些事要和薛王氏商量的。 这次薛蟠可没有之前的好运气了,正好被王夫人碰个正着。 “蟠儿回来了,看着可是廋了，黑了，想必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王夫人一看到薛蟠就开口说道:“以后就别往外跑了,在家里呆着什么能少得了你？” 王氏自从知道薛蟠把铺子都盘了出去就有这个想法了。出去一趟就不知道败了多少家财，以后还是让薛蟠乖乖在家的好，再怎么花钱也不会这么败家。要是薛家的家财都被薛蟠给花光了,那她得到薛家还有什么意思？ 薛王氏可一直在边上听着王夫人说话,听到她自以为是的关心,真是觉得恶心。薛王氏可不会让王夫人在这里装模作样地关心她的儿子。 “姐姐之前不是说有事要拜托蟠儿去做吗,正好蟠儿现在回来了，姐姐就说出来让蟠儿好好考虑一下。” “姨妈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我薛蟠要是做得到的一定会帮忙的！”薛蟠也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夫人想说的话都被母子两个给堵了回去，只好改变原先的想法以安抚为上。“原本是打算让蟠儿再走一趟姑苏，采买一些声乐器具。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也是姨妈没想周到，蟠儿刚刚回来怎么能又出远门呢？” “要是姨妈真找不到人去姑苏，蟠儿还是可以效劳的。我正好打算带太太回金陵一趟，进京多年也要回去看看老爷，再说妹妹进宫了怎么也要亲口和老爷说一声才好！”薛蟠笑着对王夫人说。 薛蟠好像是随口说出要回金陵的事，却把王夫人吓了一跳。以为心中的算计都被薛蟠知道了，才会想离开京都，脱离自己的掌控。听到后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嘲笑薛家眼皮子浅，不过是当个宫女也值得特地跑一趟。 话虽如此，王夫人可不会轻易让薛王氏离开贾府，不管怎么说，她要控制薛家就一定要经过薛王氏。按常理来说，控制薛蟠才是正确的选择，只是王夫人一向是对薛蟠瞧不上眼，根本不认为薛蟠会有什么能力彻底掌控薛家。要说王夫人最满意薛蟠的大概就是他的孝顺了，只有这样他才能通过薛王氏控制薛蟠，间接掌控薛家。 要说王夫人想到也没有错，如果她直接命令薛蟠做事，说不定薛蟠会因为不耐烦而甩手不干。可通过薛王氏的嘴，薛蟠还是会耐着性子做下去。 王夫人想了一会儿才笑着说:“蟠儿还真是性急，等宝钗在宫里出头了再回金陵也不迟，到时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快慰的！” “姨妈说的是有理，只是我身为薛家的族长，却连续有几年没回去金陵，族人有些已经开始闹腾起来了。这次急着回去也是有安抚族人的意味在里面，哪里还等得到妹妹出头？”薛蟠听到王夫人的话，直接就把薛蝌教的话依样照葫芦地说出来。 “那也没有必要带着你妈一起走吧，你妈年纪也大了，这样来回往返怕是吃不消。还不如直接就在京都等着你回来。”王夫人笑着劝说。 “太太怎么可以不回去，妹妹已经进宫了，要是太太再不回去，那些族里的女眷难道要我自己去接待不成？这次也只能苦太太了，不然还真不好教代。 ”薛蟠笑着回答王夫人，只是语气是很坚定，反正就是打定主意要一起走。 薛蟠的话让王夫人有些无从回答，怎么说薛蟠说的是正理，总不能让薛蟠一个爷们出面招待女眷吧，要是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死。 看王夫人没有马上回话，薛王氏也开口了:“蟠儿这话不假，当初上京的时候就有诸多族老表示反对，要是这次我不回去说不定就有人会造谣说我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以此为借口把蟠儿从族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薛王氏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剩下的让王夫人自行想象才是最完美的。 王夫人听了薛王氏的话果然有些动摇了。薛家的皇商生意一直都是掌握在族长一脉的手上，这些她都是知道的。薛家之所以会进京就是因为族人想趁薛蟠年少不知事把他从族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薛家才会进京寻找靠山，让金陵族人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薛蟠一个人回去，就凭他没出息的样子说不定就真的把族长的位置丢了。要是薛蟠没有了族长的位置，自己捞不着一分好处不说，说不定以后还会被缠上甩不脱。 可是如果让薛王氏一起回去又怕他们不再回来。虽然王夫人相信薛王氏肯定舍不得离开京都，毕竟宫里还有一个她寄予厚望的女儿。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薛王氏自己不想留在金陵，可要是薛家族人出面阻扰那就不好说了。 王夫人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要是薛家真的不放人，就算自己派人一起去估计也会以家事不容外人插手给直接排除在外。 王夫人想来想去被她想到了甄家，这在金陵可没有甄家办不到的事，要是甄家出面薛家那些人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不过这事不能和薛王氏母子说，毕竟没人会喜欢有人插手管自己的家事。 王夫人打定主意到时候薛王氏不回来就派人往甄家走一趟，反正甄家收着的五万两银子也是时候取出来花用了。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这采买的事就拜托蟠儿了，不过这事也不用太急，蟠儿完全可以先办好自己的事再说。”王夫人对着薛蟠说道，只是关于采买所需的银两她好像忘记一般，根本就没有提起。 “只是回金陵走一趟，哪里有什么要紧事？还是姐姐的事要紧，至于金陵只是顺路去一趟就行了！”薛王氏看需要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不介意在言语间让王夫人更加放心。 “妹妹真是说笑了，这宗族之事怎么会是小事呢！对了，我还有有一件事还要问蟠儿。”王夫人笑着回应薛王氏，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薛蟠问道:“蟠儿，你们之前住的宅院现在并入了省亲别院，这地契是不是能交给我，要是娘娘问起来我也好回话。” “哎呦，我都把这事忘了！”薛王氏也急忙出声:“蟠儿，那屋子我已经做主送予娘娘了，你把那地契放哪里了，快交给你姨妈。” “没有！”薛蟠回答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地契不是你收着的吗，怎么说没有？”薛王氏不满地责问道。 王夫人也十分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以为薛蟠不愿意把地契交给她。 “太太听我说，这地契的确不是在我手上，当时我出门登船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东西也一块被我带了出去。后来我怕这些东西丢了，就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偶然遇到的蝌弟保管，现在东西应该都在金陵。”薛蟠说完又以王夫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要不是这样，那些铺子我就直接卖掉了！” 王夫人这才想起所有关掉的铺子都是盘出去的，没有一家是卖掉的。要是卖出肯定要有地契在手上，相对的盘出去就简单多了，只要双方签张契约就好了。 听到这话王夫人算是放心了，在他看来薛蟠手中要是真有地契一定会直接卖掉的，而不是选择麻烦的法子。虽然对于薛蟠停掉自家的生意有些疑惑，但想来应该是为了筹集大笔现银吧！ “要真如蟠儿所说也是没法子，等你们从金陵回来再说吧！”王夫人看薛王氏还是满脸怒气就当起了和事老:“妹妹也不要怪蟠儿，这也是为了安全所想。” “我只是没想到蟠儿会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你说谁家是这么办事的？”薛王氏气恼的说道:“这要是丢了还不知道要惹多大的麻烦呢！” “蟠儿不是说了是一时不经意的，下次一定不会了！”王夫人笑着劝慰:“这时间我也该去看看宝玉了，我就先走了！” 王夫人看目的达到了就准备离开，她在这里也坐太久了，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去安排呢！ “蟠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薛王氏看王夫人走远了才抓着薛蟠的手问道。 “太太就不用操心了，还是看看有什么小东西要给妹妹的，我们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薛蟠改变了主意，觉得还是什么事都自己做主的好，所以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直接转移了薛王氏的注意力。 “对啊，我要好好挑挑，这东西多了可拿不进去，我要挑出最实用的。”薛王氏说着就往内室走去。 薛蟠看薛王氏忙自己的去了，就离开了贾府。王夫人这边解决了，还有一个王府在等着，而且王府可比王夫人麻烦的多。 王夫人离开薛王氏住的小院就问金钏:“你说这蟠哥儿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刚刚说话我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想是太太多虑了，薛家大爷对太太还是很敬重的，说话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金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当是王夫人多心了。 “可我总觉得有些违和的地方，算了，就凭他的脑子也闹不成什么事来，就当我真的是多心好了！”王夫人想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能当自己是多心了。 第67章 王子腾可不是轻易能打发的,不过他也并没有留下薛王氏的意思。毕竟对于他来说薛王氏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不过薛蟠去王府的时候却没有见到王子腾,只是被告知王子腾忙着公务，还没有回来。 薛蟠知道王子腾没在就直接走了，要不是必要他还真不愿意见到王子腾。而且现在贾赦还没有传消息给他，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太太，刚刚薛家大爷来过了，不过听说老爷不在就直接回去了！” “随他去吧！”王子腾夫人笑着说。对于王子腾夫人来说,薛蟠她还不放在眼里，而且她也没有必要再次出手，只要冷眼旁观就可以了。从薛宝钗到元嫔身边开始,她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之后不管事情怎么发展都与她无关了。 薛蟠这边思量着离京,却有两家先他们一步要离开京都了。这两家就是保龄侯史鼐家，还有忠靖侯史鼎一家。 两家人接到调令之后就一同到贾家拜访贾母，同时也是商量史湘云的去留问题。 贾母接到两家的拜帖之后就拉着史湘云在花厅等着了，等两家人到来之后就是一番见礼。 等寒暄一阵之后，贾母就打发史湘云去找贾宝玉玩，接下来的话题还是避开史湘云比较好。史湘云应声下去了，却吩咐丫鬟翠缕偷听贾母等人的对话。史湘云早就从奶妈周奶奶口中知道史家调任出京的事情，今天偷听这一出也是周奶奶教的。 史湘云虽然有些不屑做这等事，可是事关自己今后还是会有些好奇，也就默认了这个法子。 看到史湘云离开，忠靖侯夫人就直截了当地说:“老太太，这云丫头和宝玉的事也该有个说法了，我们这次出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些事还是先定下来比较好！” “宝玉和云丫头是青梅竹马，可是并没有什么男女私情，两人不过是亲近些罢了！”贾母笑着回应:“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再等两年看看吧！” “老太太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不是老太太有意两家亲上加亲，我们怎么会放任云丫头住在府上？”忠靖侯夫人有些不满地说道。 贾母被忠靖侯夫人堵的有些不满，也有些恼怒了:“要不是云丫头老是跟着你们受苦，我也不会动心思接云丫头过来。云丫头虽然不是你们亲生的，可也是你们从小养大的，你们怎么就忍心？” “老太太，云丫头怎么跟着我们受苦了？但凡有我女儿一份，就绝对少不了云丫头的，一应吃穿用度也没有少了她的，她该有的我这当婶子的可一点都没有少！”忠靖侯夫人被贾母说的有些上火，生气地反驳:“我今个可是要问个清楚，老太太这话是打哪听来的？” “好了，这几年府上是不比以往，云丫头吃点亏也是有可能的。她小孩子估计是随口抱怨一句，结果被人讹传出去，进了老太太的耳朵。”保龄侯夫人看忠靖侯夫人上了火气，就对她使眼色让她别忘了今天过来的目的，嘴里则打着圆场。 贾母看忠靖侯夫人表情也知道自己说过头了，现在有了保龄侯夫人的话也就顺势把话题揭过去。 “云丫头要是能成我孙媳妇我自然是满意的，只是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宝玉的事还有他老子娘管着呢！”贾母对着两个侄媳妇说道。 贾母也是有些心虚，她接史湘云过来自然是有亲上加亲的想法，这一点估计不少人都清楚。可是史湘云的性子作为孙女自然是喜爱不提，可作为孙媳妇就有些勉强了。她原本想着还有时间慢慢选择，她也可以教导史湘云一些人情世故，到时候要是史湘云能成长起来自然就是贾宝玉妻子的不二人选，要是不行就只能另寻她人了！ 现在可以说是事发突然，要贾母彻底否认她是心有不甘，可让她现在就认下这门亲事，她又有些不愿意。贾母无法，只好把决定权都交给王夫人。 “老太太要这样说也是有理，不知宝玉娘现在在哪里？”忠靖侯夫人接到保龄侯夫人的眼色，也平复了心情。 “已经使人去找了，应该也快过来了才是！”贾母笑着说道。 贾母的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掀起帘子通报:“太太过来了！”然后就看到王夫人带着几个丫鬟一脸笑意地走进来。 “两位嫂子过来也没有人通知我一声，真是失礼了！”王夫人笑着对两位夫人说。 “妹子说哪里话，你有事要操劳原就不应该打搅你的。”保龄侯夫人也是满脸笑意地打趣道:“为了娘娘辛苦，妹妹应该也是甘之如饴吧！” “嫂子这话可就不对了，再怎么忙也没有怠慢客人的道理。听说两位侯爷都调任出京，两位嫂子过来可是接史大姑娘来的？就是不知道史大姑娘是跟哪位嫂子走！”王夫人一上来就先声夺人，意图让两位史家夫人说不出话来。 “妹妹误会了！今个我们过来可是为了桩喜事。云丫头和宝玉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们就想在走之前让两人定下来，免得到时候耽误了！”保龄侯夫人笑着对王夫人开口:“我家老爷现在也应该和你家政老爷说了，就是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这婚姻之事我们妇道人家做主就行了，有他们爷们什么事？”贾母听到两个侄子竟然直接开口和贾政提这事，有些不满地说道。 “老太太说的是，况且宝玉命中注定是要晚婚的，再等上几年才好，可不必这么早定下来！”王夫人也跟着帮腔。 “这定下来之后过几年再完婚也有的是，云丫头这样的好女孩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要不是云丫头自小双亲皆故，嫁到亲戚家我们也能放心些，不必担心她吃苦。不然就凭云丫头是侯爵千金，什么样的人家嫁不得？”忠靖侯夫人一脸慈爱地开口，好像贾家捡了大便宜似的。 “我们这一走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京都，云丫头定下来也能名正言顺地住在府里，我们也能走的安心。”保龄侯夫人也跟着开口。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可是有四个女人在场，你来我往地说的十分热闹。 贾政的小院就有些不一样了，贾政对上两位侯爷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没过多久就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了！ 两位侯爷见目的达到了，就拉着贾政喝起酒来，要是忽略刚刚有些尴尬的话题，真可说是宾主尽欢。 眼看天色差不多了，贾政就带着两位史侯过来贾母这边请安告别。 而此时贾母这边还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当然贾母默不出声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贾母虽然有些不满意史湘云的性格，可怎么说史湘云都是她疼爱的侄孙女，她怎么能容许王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史湘云？ 王夫人的话反而让贾母有心让贾宝玉和史湘云凑成一对，只是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多说话，只默然不语让王夫人一个人对上两位史侯夫人。 “什么事说的这般热闹？”史鼐明知故问地对着厅里的几位说。 史鼎却是直接先给贾母请安，王夫人等人也相继站起来行礼，只能众人请安完毕之后，史鼎才开口说道:“今日侄儿过来一是为道别，侄儿如今调任出京，不知何时方能归京，故前来于姑妈说道一声。二就是为了云丫头之事，按理说云丫头应该是跟着我们，可如今我们两家皆将不在京都，又不偿安顿下来，也不好接云丫头一起受苦。和存周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让她留在京都，就住在府上，她的用度到时候会一起送过来。” “你们这是客气什么，云丫头能嚼用多少东西，我还供得起。你们就尽管安心的上任吧！”贾母笑着嗔责史鼎。 “哪里好叫姑妈出钱，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份内事。”史鼐捧着贾母说道:“云丫头有你这姑祖母也是她的运气！” “你们就是会说话，既然这样就收拾好东西送过来吧。有我看着怎么也不会克扣了云丫头！”贾母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既留下史湘云，又不急着定下来。 史家兄弟看目的达到了，就笑着离开了。贾母是欢喜，贾政则是无所谓，唯一恼怒的就是王夫人了。 离开贾母的院子之后，王夫人就开口责问贾政:“老爷怎么能让史家那丫头留下来？她怎么配得上宝玉？” 只能说王夫人一时不察，或是过于着急，对贾政说话的语气有些过于强硬了，让刚刚受了气的贾政一下子把火气朝她发泄了。“怎么就不行了？人家是侯爵千金，配那个不上进的孽畜绰绰有余了！再怎么说，史湘云的身份也比你高，嫁你儿子是看得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贾政说完就直接甩手离开了，只留下王夫人惊愕地站在原地，还有一群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的丫鬟。 王夫人早在搬离荣国府之时就已经对贾政死心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贾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没脸。王夫人一时间觉得边上的人都在嘲笑她，心中是万分恼怒，只把一切都算到史湘云头上。 一直都在一旁当路人甲，混着一群丫鬟之中的翠缕等史家人走了之后就直接跑去找史湘云。可史湘云此时正好贾宝玉说笑，让翠缕有话说不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还是周奶奶有眼色，拉着翠缕走到一旁说话。周奶奶听了翠缕的话是真的急了，她无儿无女的，一直都是把史湘云当亲女儿在疼。更何况她和史湘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史湘云过得不好，她的日子只会更糟糕。 周奶奶走到史湘云身边，打断她和贾宝玉的对话:“姑娘，你还有些事要做呢，改天再和宝二爷聊吧！” “哪来的老货，妹妹别理她，只管在这坐着！”贾宝玉没等史湘云说话就先开口了。 周奶奶也不管贾宝玉的态度，只拉着史湘云不放，史湘云也看到边上着急的翠缕，虽然奇怪有什么话不能等等再说，可看周奶奶态度坚决，还是跟着走了。 贾宝玉看史湘云没听他的，就气恼不已，如今他熟识的也不过史湘云了。王夫人到底是心疼贾宝玉，给他安排了四个大丫鬟，另外还有不少小丫头。只是有前车之鉴在众人都不肯和贾宝玉过于亲近，让贾宝玉好生无趣。 静极思动，贾宝玉看史湘云不顾自己走了，就想着出门走走。毕竟要真说起来他也有段日子没有出门了，更何况他还想回将军府看看，那里才是他心中的回忆所在。 第68章 王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是觉得怒气难消,有心找薛王氏发发牢骚,又怕让她看了笑话。而且说起来薛王氏也是背叛她的人，要不是薛宝钗进了宫，她就可以直接拿薛宝钗当挡箭牌了。 王夫人心气不顺，自然就要拿人出气，赵姨娘和李纨就这样遭了无妄之灾。谁让她们两个的地位都低于王夫人，又因为种种原因一直让王夫人对她们很不满。 李纨还好说，她是节妇,王夫人也不想让人说她为难一个寡妇,只是在言语上对李纨挑刺。赵姨娘就不行了，她本来就是贾家的家生子，虽然当上了姨娘，可卖身契还是在王夫人手上,要是一个不好激怒了王夫人，就是卖了她也没人给求情。 赵姨娘一心把希望都寄托在贾环身上，现在贾环有了好去处，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王夫人有理由叫贾环回来。对于王夫人的要求她是事事听从，不过几天整个人看着就明显瘦了。 赵姨娘的人缘不好，看她这个样子不少人都是幸灾乐祸，就连探春身边的侍书说起这事也是一脸赵姨娘活该的样子。 不过探春这次倒是没有应声，毕竟一直被王夫人吩咐抄写经书的她真的没有什么资格嘲笑赵姨娘，因为她也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就连她一直交好的宝玉都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而过来看她一眼。她在这个府里就好像被完全遗忘一般，真要说起来也许比赵姨娘还不如吧！ 话说史湘云被周奶奶带回房间，得知一切之后就好像整个人放松下来，只是表情有一些莫名的悲伤。 “姑娘，你怎么了？”周奶奶看着这样的史湘云担心地问。 “我没事！其实我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对于叔叔婶婶而言，我是一个无法抛弃的累赘。他们不能让我过得太差，以免世人说他们苛责兄长的遗骨，可是完全放任我不管又不行。让我嫁给二哥哥也许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姑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太太还有太太都不满意这亲事。要是侯爷就这样走了，你的终生可怎么是好？”周奶奶苦笑着说。 “叔叔他们会安排好的，他们不会把苛责我的罪名背到自己身上。也许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不过为了我自己的未来，就自私一次吧！”史湘云有些惆怅地说道:“今天这事过了今天就忘了吧，我相信老祖宗她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可是，姑娘！”周奶奶还是有些担心:“要是你一直住在贾府，除了宝二爷还能嫁给谁去？要是贾府不认账，你就只能长伴青灯了！” “奶妈，我说了，这事我们就当不知道，且看他如何发展吧。”史湘云看周奶奶还想说下去，就打断了她的话，现在的她是寄人篱下，不过至少过得富足。有些事还是当做不知道为好，免得给自己凭添烦恼。 “姑娘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不过姑娘也要为自己做给打算了！”周奶奶看史湘云恼了也不在说话。只是之后背着史湘云没少打听贾家几位主子的想法，要是贾家真的靠不住，还能提前做出反应。 几日后，史家大车小车的送了好几车东西到了贾家。车里面不仅仅装着史湘云常用的东西，还有大部分她父母的遗物。在外人看来，史湘云几乎就是定给贾宝玉了，这次都把“嫁妆”送上门了。 贾家被史家彻底摆了一道，就算史湘云以后不嫁给贾宝玉，也必须要嫁给一个过得去的人家才行。这样史湘云留在贾家的理由才能说得通，如果不是已经定给贾宝玉，就是留在京都备嫁。因为叔叔都出京了，所以才会从姑祖母处出嫁。 贾母接到消息的时候，史家兄弟已经登船离岸了。怎么看都是提前预谋好的行动，让贾家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贾家被迫吃了一个哑巴亏自然是不高兴，尤以王夫人最为恼怒。她本就不满意史湘云，现在更是把不喜写在脸上了。只要是她房里的东西就根本没有史湘云的一份，上行下效，连王夫人房里的人也开始不拿正眼看史湘云。 要说这府里不眼馋贾宝玉身边位置的还真没有几个，只是贾宝玉身边刚刚发生了事，大家都把心思隐藏起来了。不过身为王夫人身边伺候的应该都是抱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她们虽然不在贾宝玉身边伺候，可是她们伺候的是王夫人，而且能近身伺候的都是王夫人信任的人。要是有一天被王夫人赐给贾宝玉，那就算是正牌的宝二奶奶也要给几分脸。也许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对于可能成为宝二奶奶的史湘云，她们天然就有一种敌意，再加上她们的主子对史湘云也是不满，她们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周奶奶知道消息的时候到时挺兴奋的，贾家收下东西就表示他们认了，史湘云的未来就不用愁了。至于王夫人的态度周奶奶现在还不愁，史湘云住在贾母处，和王夫人还真不怎么搭得上关系。 这日，王夫人又进宫探望元嫔，只把满心的牢骚都倒了出来。元嫔有些无奈地听着王夫人发泄，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宜人何必烦恼，史家妹妹身后有两位侯爷撑腰，就是嫁给宝玉也没有什么坏处。” “娘娘难道不知这史湘云出生就没了父母，我是担心她会克宝玉！”王夫人一脸激动地说。 “宜人要是不放心就请高人算一算，要是真的八字不合，谁也没话讲，宜人也省的烦恼。”元嫔笑着开口。 “还是娘娘说的有理。对了，这些银票娘娘拿着，要是不够我下次再带进来。”王夫人听了元嫔的话是灵机一动，只要大师说史湘云会克着宝玉，其他人应该就没话可说了吧！ “还有一件事要和宜人分说。”元嫔收好银票才对王夫人说:“抱琴不日就要出宫，还烦请宜人看在她伺候我一场的份上，帮她安排个好去处。” “抱琴要出宫？”王夫人有些惊愕地看着元嫔问:“抱琴应该还不到时间吧，怎么也还有半年多光景？” “皇后娘娘有了，这次是为娘娘积福。宫里年龄快到的这次都会放出去，说起来离上次也不过一年多时间，只是理由完全不同。”元嫔有些嫉妒地对着王夫人说。 “娘娘也要加把劲，上次带进来的药用了没？”王夫人听说皇后有孕就有些眼热的看着元嫔问道，不过好歹记得压低声量。 “这事可不好办，怎么也要有个适当的时机才行。”元嫔也压低声音说:“皇上身边的一切可都是要严查的。” “娘娘放在心上就好，阖府的指望着娘娘呢！”王夫人说起这话也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宜人一定要抓紧宝玉的学业，宝玉打小就聪明，有他在前朝，我也能轻松一些。”元嫔这话是老生常谈了，每次王夫人进来都要说一遍，只是王夫人有没有放在心上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怎么没看到宝钗？要是抱琴出宫了，娘娘身边怎么也要有个信任人，宝钗这丫头不错！”王夫人这才想到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见过薛宝钗的人影。 “她是不错，服侍的很用心。今天不巧被我派去内务府领些东西回来，想来和宜人是要错过了。”元嫔对于薛宝钗的服侍还是很满意的，薛宝钗很会看人眼色，应该说她比抱琴还让元嫔觉得合用。只是人太过聪明就会让人产生不信任感，元嫔对于薛宝钗也是这样的感觉。“宜人真的觉得这薛宝钗值得信任吗？我总感觉她过于精明了！” “娘娘不必担心，宝钗是你表妹，自然是和你一条心。就凭你们两个的关系，想来也不会有人信任他才是。”王夫人毫不在乎地回答。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自从她到身边就感觉万事顺利，只要她用心服侍我，将来有好处怎么也少不了她的。”元嫔说。 “那是自然，自家人自然是要帮着自家人。对了，抱琴出宫后就让她到探丫头身边伺候吧！她年纪大了也不好嫁人，跟着探丫头将来有有份着落。”王夫人对着元嫔说起抱琴的安排，毕竟跟了元嫔一场。 “不能寻个良人让她风光出嫁吗？”元嫔有些犹豫地问。 “这年纪还有什么良人？不是一无是处就是死了原配的。照我说的，将来探春有了孩子也能当个嬷嬷，也算是有了倚靠。”王夫人一脸自得地对着元嫔说道:“与其嫁了人受气，不如当个教养嬷嬷来的省心。” “既然宜人这般说，就照宜人的话去做吧！”元嫔也不是多关心抱琴，只是怕人说她不念旧。这宫里一点小毛病都会无限放大，任何事都要注意举止。元嫔看王夫人说的有理就同意了她的话，况且她原本也是打算把这事交给王夫人解决的。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只望娘娘千万记住我的话。”王夫人看到外头有人走过来，就猜是来叫自己的，便向元嫔告辞。 王夫人跟着宫女走出元嫔的住处，就远远的看到有个疑是薛宝钗的人影走过来。只是距离有些远，实在是看不真切，王夫人也没有时间继续逗留。 第69章 王夫人所看到的人影的确是薛宝钗无疑,她今日被派去内务府领元春宫中的份例,回来时手中却被人塞了一个包裹。 薛宝钗莫名地被塞了一个包裹在手中，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塞的，自然是惊异万分。“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薛宝钗叫住那人，指着包裹问。 “你不是元嫔娘娘宫中的薛氏宝钗吗？”那人有些奇怪地发问。 “是我没错，不过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你！”薛宝钗看这个人知道她的名姓,深感诧异。 “是薛家家主托人送的东西,指明交给元嫔宫中的薛宝钗。刚刚听你自报家门，也省的我再走一趟,自己带回去吧！”这人也是一个跑腿的,原本打算走一趟，正巧薛宝钗自个来了,也就省了他的事。 薛宝钗一听是薛蟠送进宫来的,就想到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不能让元嫔知晓的。不然薛蟠不会通过内务府送东西，直接交给姨妈带进来就是了。 这包裹说大也不大，可也不小，至少自己身上是藏不了的。薛宝钗见四下无人注意这边，就直接打开了包裹，只见里面装的就是一些衣物，还有一个首饰盒，盒里装的都是一些自己用过的首饰，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应该是新的的。就凭这些东西可知这事是经过妈允许的，可是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贾家送进来，而是从内务府偷偷递送进来就不清楚了。就算担心贾家偷拿也说不过去，毕竟元嫔是少不了这些东西的。 薛宝钗正想把东西收起来，直接带回去，就发现首饰中还夹杂这些东西。薛宝钗知道自己的疑问应该就在里面，只是现在也不方便查看，不过这样就更不能自己直接带回去了，不然元嫔一定会问起。 薛宝钗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收好，然后交给把东西交给她的人，当然也不忘塞过去一个荷包。 “还是要有劳公公走一遭，宝钗有事在身，身上实在不好拿着包裹。”薛宝钗看那人接了荷包才笑着开口。 那人本来就是收了薛蟠的银子跑一趟的，现在看薛宝钗给的也不少，当然是满口答应，并许诺等会就跟元春的份例一起送过去。只要薛宝钗第一个过去查看就可以轻松拿走里面自己的东西，而不会有人知道。 薛宝钗看那人答应了，就放心地往元春宫中回走，她自然是看到了王夫人，只是有了那个包裹的事之后，薛宝钗自认为现在不适合与王夫人见面就放慢了脚步。 “娘娘，薛宝钗回来了！”薛宝钗看到王夫人走了才加快脚步，看到她出现在门口，就有人通禀了里面的元嫔。 “让她进来吧！”元嫔的话薛宝钗自然也是听到了，她朝那宫女笑一笑就走了进去。 “奴婢见过元嫔娘娘，娘娘金安！”薛宝钗一进去就先给元嫔请安。 “起来吧！”元嫔看到薛宝钗行礼很是满意，只是有些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你我是表姐妹，还行什么虚礼？早和你说过，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轻松一点，只当我是姐姐就好了。” “宫有宫规，宝钗不敢放肆！”薛宝钗怎么会不知道元嫔只是在说场面话，自然不会应承。 “你就是这知礼的性子，我是说不过你。今天去内务府那边怎么说？”元嫔对于薛宝钗的回答显然十分满意。 “内务府那边说今日就会把所有东西补足送过来。”薛宝钗恭敬地说，顺便还捧了元嫔几分:“娘娘有皇上的宠爱，内务府那边怎么敢怠慢娘娘，奴婢过去一说，他们就满口答应了！” “内务府的人最会看皇上眼色行事，要是皇上几日不来我这里，态度转变肯定比翻书还要快！”元嫔有些感叹地说道:“要是真到那个时候，就有的你受了！” 要说这宫里的一些门道，元嫔的确是比薛宝钗清楚多了，毕竟她比薛宝钗在这宫里多待了几年。不过元嫔一进宫就是女吏，还有一个报琴跟着进宫，最主要的是还被分配在皇后娘娘身边，所以她所知道的其实大部分还是中层势力的一些□□。 薛宝钗是以一名宫女的身份入宫的，因为身份底下，从入宫开始她就见到了不少元嫔现在还不清楚的东西。再说因为两人身份和境遇的不同，元嫔的心机也根本比不上薛宝钗。 “娘娘怎么会有这么一天，就凭娘娘现在得宠的情况，生下小皇子也是迟早的事情！”薛宝钗听出了元嫔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故作不知。 “我哪有皇后娘娘那样的福气，小皇子是深得皇上的宠爱，现在又有了身子，皇上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哪还想得到我！”元嫔有些嫉妒地说。 要说宫里不嫉妒皇后的人还真说不上几个来，不过也没有谁敢说出来就是了。“娘娘慎言，这话皇上可不会愿意听到。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娘娘何必与她相提并论，除了皇后娘娘，最受宠的不就是娘娘吗？”薛宝钗有些紧张地劝慰道。 “是我一时失口了，瞧你紧张的，这里都是自己人。”元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心里却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取代皇后的位置，成为一国之母。 “娘娘，奴婢知道今日姨妈进宫了，她可有说些什么？”薛宝钗看元春心情还不错，就试探地问。 “哎呦，瞧我这记性。也是你回来的晚了一步，不然就能见到宜人了。不过她也说了你母亲一切都好，让你安心在宫里当差！”元嫔看薛宝钗问起这个问题，就随口敷衍说。 “那有没有提起哥哥，他在奴婢进宫前就出京了，如今不知道回来没？”薛宝钗继续问道。 “这宜人可没有提起，想来是未曾归京吧。”元嫔说道:“你也不必担心，等宜人下次进宫，我会替你问问的，现在你先下去吧，内务府送过来的东西还要你去瞧瞧呢！” “是！”薛宝钗看元嫔有些不耐烦了，知道接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就应声下去了。 元嫔看着薛宝钗下去冷哼一声，薛宝钗和抱琴不一样。抱琴从小就是她的奴婢，身份上更是比她低了不知几等，自己施恩于她只会让她感激，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做事。可薛宝钗不一样，她现在服侍自己，可在这之前也是一个大小姐，身份上更是自己的表妹。要是和对抱琴一样的态度待她，只会让她忘记自己的身份，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虽然王夫人不止一次保证薛宝钗会忠心，不过在宫里见过无数背主爬床的实例的元嫔还是心存疑虑。至少在元嫔看来，从薛宝钗会进宫就能看出薛宝钗志不在小，王夫人是说过薛宝钗会进宫是舅舅王子腾的安排，不过元嫔相信薛宝钗本人还是愿意的。 不过就薛宝钗的今天表现元嫔还是满意的，只是还没有到完全放心的地步就是了。要是今天薛宝钗不问起薛家的事，元嫔估计会更满意她，在这宫中就是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才好。相对应的自然就是怀疑，薛宝钗和自己的关系是不可磨灭的，要是刻意避开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元嫔在想着今后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薛宝钗，毕竟抱琴出宫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而自己的身边也的确是需要一个心腹。薛宝钗的身份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元嫔现在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薛宝钗现在可顾不上元嫔的想法，她现在拿到家里送进来的包裹，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 薛宝钗住的屋子不大，不过比起其他宫女是好上太多了。因为这个屋子只有她和抱琴两个人住，现在抱琴在元嫔身边伺候，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打开首饰匣子，在首饰下面就是一个暗盒。这还是在薛宝钗关闭匣子的时候看到那些特殊的花纹才知道的，这匣子薛蟠曾经在自己面前炫耀过。 薛宝钗打开暗盒，看到里面放着的是一叠银票，还有一封信。薛宝钗暗想这估计是家里送进来给她花用的，只是担心被吞了才另外送进来。 可是看了信之后薛宝钗就轻松不起来了，她的母亲和哥哥抛弃她走了，只送进来一些银票就回金陵去了！ 不过薛宝钗在看到薛王氏住在贾家之后就有些明白了，估计贾家想拿捏着母亲让自己和哥哥听话。自己还想着贾家的财政怎么突然就宽裕了，现在看来是因为有薛家的援助。 薛宝钗暗自惊讶哥哥薛蟠怎么突然开窍了，知道贾家的目的，还能带着母亲离开京都。薛宝钗想着不管薛蟠是开窍了，还是有人指点迷津，总之既然薛家已经离开京都，那就绝不能让贾家以自己为由再让薛家回来，薛家就算要进京，也要是堂堂正正地为了自己风光地回来。 薛宝钗的心从来就没有小过，奉承元嫔也不过是为自己找机会罢了！现在抱琴要出宫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要知道抱琴是元嫔唯一的心腹，只要自己能取代抱琴的位置，那取代元嫔也是迟早的事情！ 薛宝钗在宫里暗下决心，而此时薛蟠已经带着贾家的一些人跟着贾赦的船出发了。至于薛家的家财早就装船走了，只有像王夫人这样过于自信的人才会没有察觉的薛家的东西早就离开京都了吧。 薛蟠等人乘坐的自然是不能跟贾赦等人的比，事实上除了薛王氏的船好一些，就是薛蟠本人的船也不过是一般。因为王夫人根本就没有准备船只，所以贾家派来的几个有体面的下人是和薛蟠同船的。也许薛蟠就是想到会这样，才让薛家的船早早出发，自己则租了一艘不怎么样的船，因为他本人都是在贾赦的船上打发时间的。 跟着薛蟠的带头人就是贾母身边的赖大，由此可知王夫人是真的手上没人了。不过也因为薛蟠带的都是原贾家的下人，所以还真没有敢登贾赦船的人，就算心中不满也只能忍下了。 同船的贾家下人都暗暗猜测薛家是没钱了，只能做这种下人做的船，总之就是各种抱怨，不过他们也只能通过这些来打发时间。 他们是聊的起劲，领头的赖大可就没有这样的闲心了，他对于此行一直有不会的预感。不过在看到这艘船以后就以为自己是为王夫人的命令而担心。 这次出门王夫人是一分钱都没给，只说薛家会出钱。可要是薛家是因为没钱才会租不起豪华船的，怎么还可能有钱替贾家出钱。虽然有存在甄家的五万两银子，可那是王夫人明令要带回去不能动用的。 其实赖大只是拿贾家的情况和薛家对比了，作为世世代代生活在贾家的人，贾家的情况他自然是十分清楚，在他看来，薛家可是万万不如贾家，家中没钱也是理所当然的。贾家的下人都有高人一等的想法，即使现在贾家没有了国公府的威视，可养成的习惯是改不了的，赖大从一开始就没瞧上薛家，一直认为他们是在金陵生活不下去才到京都打秋风的。 薛家现在究竟如何，赖大是不想关心，王夫人的命令要是无法完成就有的他烦恼了。现在的贾府做主的可是王夫人，他因为是老太太的人本来就让王夫人看不顺眼了，要是这次的事办砸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要让自己掏腰包赖大又不愿意，他原本还打算趁这次再捞一笔的，要是情况反过来演，他怎么能甘心。 赖大不是没想过赎身，不过眼看娘娘就要省亲，贾家就要崛起，就此抽手怎么能罢休？况且要是没了贾家这个护身符他家的东西也不一定能守住。 薛蟠可不知道因为自己恶作剧般的做法让赖大想了这么多，他不过是知道贾家没有主人会过来，所以就让贾家人做下人船而已。他自己则是因为看到了贾赦的船之后就准备搭贾赦的船了，根本就没有准备。所以赖大只能说是多想了，薛蟠根本就没有说过自己的船就是他们所搭乘的那一艘。 第70章 行船不知几日,总算是看到了金陵港口。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薛蟠也不好继续赖在贾赦的船上,回到自家船上统筹一应事务。 赖大几人看到金陵近在眼前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次来的都是一些得势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尤其是赖大,因为年龄有些大了,现在只觉得整个人都散了架似的。 “赖爷爷,总算是到了金陵,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说话的是李贵。他是贾宝玉的奶兄，只是因为贾宝玉厌弃了李嬷嬷,所以连带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次也是托了不少人才得到这份差事,只是好像有些出力不讨好,刚出门就受苦。 “这还要看薛家大爷的安排，太太出门之前就说了，这路上的事由薛家大爷安排。”赖大有些头疼地说道。他现在是知道自己接了一趟苦差事，从京都出发开始到现在，这薛蟠露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京都有谁不知道贾家一分为二，这大房和二房虽说不是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可也不过是点头面子情。一开始薛蟠在贾赦船上还可以说是亲戚家交流，可这些天来薛蟠离开贾赦船的时间是屈指可数，这不明摆着薛蟠这个薛家家主偏向大房吗？ 要是贾赦说上几句，让薛蟠拿钱出来估计就难了，况且赖大心里已经给薛家打上没钱的标志。 现在赖大已经是不对薛家抱几分希望了，他现在考虑的是直接用甄家领出来的钱采买，回去被王夫人骂上几句;还是自己拿钱补上，在王夫人面前争个体面。 李贵可不知道赖大想了这么多，他听说接下来还要看薛蟠的安排就满心的丧气感。“赖爷爷的意思是接下来还要坐这船转道去姑苏？”李贵嘴里这么问着，心里却是肯定了。这么些天下来，薛家不如往昔的念头是深入每个贾家人的脑海。 “这就要看薛大爷的意思了，不过我们应该会在金陵住上几天，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赖大听到李贵说还要坐这船也是吓了一跳，他可不会再想坐这艘船了。 “要我说这事交给赖爷爷你不就好了，何必交给外人，还劳我们跟着吃苦受累！”边上一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插嘴说道。 “是钱启啊！”赖大定眼一看，说话的原是贾宝玉院子里的，只是不知道这次怎么也跟着一块来了。 “赖爷爷还记得小人啊！”钱启恭敬地说:“小人原是跟着宝二爷的，只是之前宝二爷院子里的人全给换了，小人就没了着落，这次也是托了人说情才能跟着赖爷爷一起出来！” 赖大听到钱启的回答才反应过来自己问出心里话了，不过看到钱启的表情还是觉得很受用。“你刚刚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不过是一介奴才，怎么能和薛家大爷相提并论？” “这薛家人到底是不姓贾，要说这贾家谁能比得上赖爷爷你？”钱启是大拍赖大的马屁:“也不知道太太是怎么想到。” 赖大是十分满意钱启的话，不过他心里也清楚钱启这份奉承是在于自己的地位比他高。赖大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薛家下人的声音。 “赖管事，我家大爷有请！”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赖大听到这话估计薛蟠是找自己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就满口答应。 听到门前的脚步远去，李贵十分不满地开口:“这薛家的下人也太不知事了，怎么也不等着替赖爷爷领路，自己就直接走了！” 钱启也马上应和李贵的话，替赖大报不平。倒是赖大自己不怎么在意，这估计就是薛蟠特意吩咐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走人，好省下一笔花销。 赖大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走出房间去见薛蟠。等走到甲板上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薛蟠在哪里？这也难怪，薛蟠根本就没有在这船上待过多少时间，也没有在船上替自己安排房间。 赖大站在甲板上，周围薛家下人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来来往往就是没有一个人理他。赖大满心怒火，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他离了薛家，绝不会让薛蟠好受！赖大在心里暗暗发誓。 “赖管事，你怎么还站在这里？马上就要上岸了，大爷说有什么事等上了岸再说吧！”赖大正想着要不要找人问一声，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知道了！”赖大硬着脸回了一句就直接回到船舱，吩咐贾家人收拾东西准备上岸。 贾家和薛家留守金陵的人都早就得到消息在码头等着了。贾赦等人一下船就有人抬了轿子过来抬着贾赦和贾琮回老宅去了。至于其他东西，贾赦带着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薛家情况也是差不多，赖大等人还未下船，薛王氏和薛蟠已经坐上马车走了。 赖大叫人收拾好东西下船时，就只能看到两家的下人在搬着东西，主人却早已不见人影。 “赖爷爷，现在可怎么是好？”钱启有些无措地朝赖大问道:“这薛家人自顾自走了，我等该往哪边去好啊！” 赖大现在是把薛蟠恨得牙痒痒的，在贾家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怠慢？就算是一直被贾母捧在手心的贾宝玉见了他都要喊一声“赖爷爷”，这薛蟠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薛家欺人太甚！”赖大恼怒地说道:“我们先去老宅，再找机会找回这个场子。” “可是大老爷估计就住在老宅，他应该不会想见到我们这些人的。”李贵有些迟疑地开口。 “李贵说的好像也对，赖爷爷你还有其他主意吗？”钱启也赞同李贵的说法，贾赦发落起人来可是不管不顾的，要是现在撞上去，说不定连京都都回不了，不知道被发配到哪里去！ “我们要是直接登薛家的门，也不过是自讨没趣。薛家可不会欢迎我们，要是吃闭门羹就惹人笑话了！”赖大自然也知道去老宅不是好主意，可是薛家更不是好的选择！ “赖爷爷，那现在我们怎么行事？”李贵看码头上的人都开始注意他们了，就小声地询问赖大。 “先找家客栈住下来吧，之后的事就见机行事。”赖大苦笑地说道，出发之前的自信满满现在都成了笑话。 李贵听赖大这样说，也知道没有其他法子了，就招呼其他人拿上东西，准备顾马车进城。 等贾家人把东西都放上马车时，薛家人才姗姗来迟。“赖管事，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家大爷早就让小的安排好马车了，你这不是让小的难做吗？” “有劳薛大爷了，不过我们就不劳烦薛大爷了。”赖大自认为自己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薛大爷新归家门，想来是杂务缠身，我们就不登门叨唠了！” “这小的可怎么跟大爷交代啊。”那人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们大爷可是吩咐了一定要带赖管事你们回府的。” “府上一片杂乱，我们怎么还好去添麻烦？”赖大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请转告薛大爷，我过两天等府上安排妥当了再登门拜访。” “小的一定转告！”那人应了一声就跟着薛家的马车直接走了，根本就没有询问赖大接下来安排的意思。 “赖爷爷，你怎么拒绝了薛家的邀请，现在可是他们自己请我们的。”李贵有些疑惑地问。 “住进薛家还指不定有什么事呢？现在他们人荒马乱的，我们去了估计也不会有好事。”赖大随口回答。 “赖爷爷说的是，现在去了薛家绝对不会有好事！”钱启奉承地说道:“赖爷爷，您先上马车吧！” 贾家的人就这样跟着赖大住进了金陵城里的客栈。而薛蟠在听到下人回复之后也不过是冷笑了几声。 “哥哥，贾家的人还没有过来吗？”薛蝌从旁边走过来看到薛蟠就奇怪地问:“你之前来信不是说会有贾家的下人同行。” 薛蟠听到薛蝌的话就直接笑了起来，并且边笑边说:“不会来了，他们自己找客栈投宿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薛蝌看薛蟠笑的得意，十分不解。在他看来，贾家的下人应该紧跟着薛家不放才是，不然怎么让薛家掏钱。 薛蟠看到薛蝌的表情更是开心了，之前在京都的事都是照着薛蝌的吩咐去做的，现在能让薛蝌疑惑他十分满足。“我一直冷落他，估计他是觉得无趣，所以就不来打扰了！” “你这不是完全打乱了计划吗？我们现在还不能和他们闹翻，要是那个叫赖大的写信回去就麻烦了！”薛蝌有些无奈地对着薛蟠说道。 “不会！”薛蟠十分肯定地回答:“赖大那个人我还是知道的，被贾家人快捧上天了，他是不会轻易写信回贾家诉苦的。” “什么事都有一个万一。”薛蝌还是不放心:“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就算不能接进府里来，也要派人盯紧了！” “随你吧！”薛蟠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都已经回了金陵，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薛蝌看着这样的薛蟠真是为难死了，要他帮这样的哥哥掌控薛家，真是要了他的命。或许直接取而代之会方便很多，只是他又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哥哥难道忘了大妹妹还在宫里吗？虽然没进过宫，可也听说过。元嫔要是想要大妹妹的命可是简单的很！” 薛蟠才吓了一跳，只是对于薛蝌的话还是将信将疑。“她们的心没这么狠吧？怎么说妹妹也是元嫔的表妹！” “你不也是亲戚，她们之前可没对你手软！”薛蝌劝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暂时忍耐一下。” “知道了！” 第71章 “老爷,赖大等人并没有住进薛家,反而另找客栈安身。”贾赦走在院子里,旁边跟着的人尽职地报告:“不过薛家有派人监视着。” “你动作倒快！”贾赦停下脚步对着来人说道:“这是薛家自个的事,与我们无干。现在最重要的是看好甄家,千万不能让甄应嘉的信送进去。” “这点老爷尽管放心,从半个月前开始就已经派兄弟看着甄家了，甄家一切正常，甄应嘉的事情应当还未曝光才是。”那人十分肯定地说道。 “壬午,肯定就不会有‘应当’这个词出现了，看来你也不能十分确定。”贾赦笑着说道。 “我等从不参与朝廷之事，对于朝廷有关之人的情报缺乏是事实。”壬午听到质疑也毫不生气,只是淡然地回答:“甄家的人都是在你决心插手的时候才安排进去的，时间太短,地位不够，只能知道一些表面东西。” “我只是随口说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贾赦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三天之后我会拜访甄家，你先帮我把帖子送过去。” 壬午应了一声“是”就下去了，贾赦初到金陵，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老爷，金陵族人过来了！” “知道了，去把琮儿也一起叫过来，以后他要在这里生活，怎么也要见见地头蛇。” 贾赦吩咐好就朝花厅走去，金陵的几个族老已经在等着了。一看到贾赦就热情地迎过来恭维，要知道这几年他们可没少得好处。 贾赦看贾琮还没有到，就随口问起金陵的一些情况，族老们也不摆长辈架子都一一作答了。托这些族老的福，贾赦算是明白现在金陵的大概情况了！ 金陵原本是甄家与薛家平分秋色，不过自从薛蟠之父去世以后，就是甄家一家独大了！ 这些东西自己上次来金陵时就该察觉到了，只是当时心情不同，怎么有心思管这些东西，只随着心情来，什么后果都是顾不上。 “这么说，甄家现在和我们关系有些紧张了？”贾赦有些头疼地问。如果真是这样，第一个办法可就行不通了。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甄家早就习惯了在金陵高高在上，怎么能容许我们插上一脚？所以时常会有一些小冲突发生。” “甄家和薛家之前不就是平分秋色，怎么换了贾家就不行了？”贾赦烦恼的说道。 “我们三家搬去京都之后，这薛家就是金陵的龙头。要说这甄家只不过是靠着太上皇起来的，哪里能和经营了上百年的薛家比。不过什么底蕴也比不上皇上的看重，甄家的四次接驾使他们的地位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开始和薛家平分金陵。”老太爷顿了顿又接着说:“只可惜薛家家主不长命，儿子也不甚出息，这就给了甄家一个机会。” “我们应该也没有碍着他们什么事吧？”贾赦明白了个大概，还是不知道这甄家怎么就防着贾家了，他可没有想跟甄家夺利的意思。 “甄家现在是金陵的招牌，这金陵城里是无人不知。不过甄家的子孙就没有成气的，如今不过就是甄应嘉这个家主在撑着门面罢了！可自从大老爷办了家学以后，贾家已经出了几个秀才了！虽然现在还没有举人，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甄家自然会紧张了，要是贾家的子弟都比甄家出息，后果如何是可以想象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甄家怎么莫名的找起茬来，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贾赦这才明白过来，他也是一叶障目，没想到是后代子孙的原因，只想着其他方面了。贾赦想到学堂已经培养出几个秀才了，也放心把贾琮留下了。不过学堂以后有贾琮在，这安全问题可就要注意了。 “既然甄家是对这事不满，他们可做了什么？”贾赦想了想，向老太爷询问。 “怎么会没有？甄家送了十几个孩童过来进学，都是老亲也不好拒绝，就收下了。可除了其中一个是认真上课的，其他都是捣乱来的，全被老爷留下管理学堂的孙先生给轰了出去。这下算是惹恼了甄家，原本认真的那个学生也给接了回去，然后就各方面和我们作对。”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他们无理在前，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贾赦眼望远方说道。 “甄家出手，我们也不能等着挨打。现在金陵城里我们也算说的上话，大老爷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帮着解决。”老太爷看贾赦表情有些不对，料想贾赦一定是有事在身，急忙跳出来揽事。 “金陵的事怎么没人和我提过？”贾赦反应过来就想起了这事他根本不知情，而这种情况原本不应该发生的。 “这事是孙先生做主瞒着你的，他说小事就不需要知会你了！”老太爷忙解释道。 贾赦只能无奈苦笑，这快和甄家“开战”了还是小事，不知道在孙先生心中什么才是大事？不过这孙先生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把金陵的事都交由他做主。 “对了，孙先生往郊外去了，怕是明天才能回来。”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一位族老开口了。 “既然孙先生不在，就不等他了！今天各位既然过来了，贾赦还有一事相托。”贾赦看到贾琮过来了，就直起身对着几位族老说道。 “大老爷有事尽管开口就是！” “这是我小儿子，想来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今后会留在金陵进学，望诸位照顾着点。” 众人听到贾赦说的自然是满口答应，都道会照顾好贾琮。又说了一些其他事情大家就相继告辞了。 “父亲，你和他们说我的事有什么意思吗？”贾琮好奇地问。 “土皇帝当久了，自然不愿意头上压座山下来。琮儿，你记住了，你要的就是借用身份的便利让学堂里的学生都听你的。老家伙们再怎么作威作福也不过是几年光景了，只要掌控住小的，就不用担心老的了！” “琮儿知道该怎么办！”贾琮在王府可不是白呆的，更何况他的那位好先生也教了他不少东西。 “知道就好，明日我带你去见见孙先生，以后他会照顾你的。”贾赦欣慰地说:“现在回你的院子去吧，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满的就趁早改掉。” “是！”贾琮对于以后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也是十分期待，顾不上多说就应声跑掉了。 看贾琮走了，贾赦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本以为金陵会平静一些，看来也是不容小觑。甄家倒了薛家就必须要起来，这皇商的名号恐怕还要让他家多带几年才行！” 次日一早，贾赦就带着贾琮往学堂走去。虽然学堂就在老宅之中，不过只是占用了最边上的一个小院，靠走的还是要花不少时间。不过今天也不过是让贾琮看看学堂，没有时间要求，用走的也能让贾琮看看老宅的环境与一些常用的地方。 “孙先生，琮儿就交给你了！”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学堂，贾赦也没有进去的意思，就直接让孙先生带着贾琮进去。 “你就忙你的去吧！”孙先生知道贾赦想说什么:“这里有我看着呢！” 贾赦放心地把贾琮交给孙先生，就带着壬午，壬未两兄弟出门去了。离他上次整顿金陵产业也过去几年了，有些人的心也开始大了，贾赦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伸，心眼该往哪边使。 贾赦悠闲地在金陵街道上走着，壬午则是在一边介绍哪家店铺属于甄家的，哪家店铺是属于贾家的，如果是贾家的又是谁的产业。 一条街走下来，甄家和贾家的店铺加起来快占了三分之一。贾赦笑眯眯地说道:“看来贾家的发展还是蛮快的嘛！” “现在情况还是在可控范围内，贾家这些铺子除了和甄家不对付之外，没有和其他人交恶，手段也算干净。” “那就维持这样好了，枪打出头鸟，金陵这几家人现在有些过了。”贾赦看着这一片繁华的景像说道:“再多了贾家的人也守不住了！” “甲子大人已经传来消息，他已经到了金陵，明日在醉仙楼见面。”壬未突然开口。 “有甲子在，我就放心了！”贾赦听到这话算是松了一口气。根据皇上的消息，甄府里曾经有一批死士，是为太上皇所训练的。太上皇死后，死士也不知去向，不过皇上猜测甄家秘密收编的可能性很大。 “甄家之前收买了不少苏杭一带的商贾，有些直接就是被骗上贼船的，这些要是处理不好，整个江南估计要血流成河了！”壬午略带警告地与贾赦说道。 “这我自然知晓。这次除了甄家必死之外，其他的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是要钱还是要命。”贾赦了然地回答:“这次牵涉的人实在太多，有些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次不宜在金陵久留，速战速决才是上策。”壬未说道:“不如今晚直接绑了甄家人！” “要这么做了，整个金陵估计都要拿我们当强盗看待了！”贾赦失声笑道。他还从没发现壬未会有这么直接的想法，之前只当他话少而已。 “甲子大人会有安排的，只等明日就是了！”壬午对着贾赦说道，只是眼睛却瞪着壬未。 “甄家的事不急，先把贾家的事理顺才是。”贾赦止住笑意说道:“哪家问题最大，就来个杀鸡儆猴好了！” 第72章 贾赦知道自己突然到金陵肯定会引起不少人注意,现在唯有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才是上策。 “符合条件的是一家当铺,是金陵的老字号了。”壬午一边替贾赦引路一边说着他查到的事情:“这当铺在贾家发迹的时候就开张了,也算是祖产。一直以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因为这当铺掌柜恐怕是另谋他主了。” “你说话绕什么弯子，有话直说就是了！”贾赦听到壬午卖起关子就感到头疼的。 “现在这位掌柜是几年前才从前任掌柜手上接过位置的，他当上掌柜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他那个当学徒的儿子当二掌柜。”壬午对着贾赦解释这掌柜的身份。 “你先等等，这事怎么看也不是他做主的吧？提拔一个学徒,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贾赦有些疑惑地打断壬午的话。 壬午还未说话,壬未就先开口了:“这家当铺之前是在老太太手上的,现在则是在贾府的王夫人手上。这掌柜靠上了贾攸，当铺自然就是一言堂，没人敢与他作对,不然就等着丢饭碗好了！” 贾赦一听就有些不高兴，合着说了半天是要他去给贾政出力去了。其他人暂且不说，就贾政的脾性是绝对不会领他的情的，而且还会怪他多管闲事，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这当铺虽然不在老爷名下，却是最好的下手目标。”壬午对着贾赦解释道:“况且这是祖产，怎么也要收回的，就当是提前清理门户。” “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壬午的本事贾赦还是知道的，他不会顺便找家铺子敷衍自己。 “这当铺说是祖产，他就不属于族里，可以说是老爷的私产，只是现在未曾掌控手中就是了。另外就是甄家一直都是在这家当铺处理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动了这家甄家那边一定会有反应。” “你说的是不错，不过要是真是祖产就是琏儿的东西了，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啊。”贾赦从知道这当铺在二房手上的时候就不准备出面了，不过不出面不代表不动手。贾赦想了想才开口问壬午:“现在金陵应天府是谁？” “事有凑巧，说话做主的那位正好是林如海大人的学生。”壬午回答道。 “如海的学生，这话怎么说？”贾赦随口问道:“我还没听如海说起过这事呢！” “这人曾经得过林大人的指导，就一直以林大人的学生自称，不过为人处事倒是不错，这位子也是林大人替他谋的。”壬午对其中的内情也不甚了然，毕竟他对于官面上的事情情报一直有所欠缺。不过林如海会出面替他谋职，想来是一个可信任的人。 贾赦心里想到与壬午是不谋而合，马上打定主意从官面上解决这事情。就算这人不是林如海的人，凭自己的地位想来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如今更是添了几分胜算。 在关注着贾赦的众人眼里，贾赦不过是进了应天府一趟，而且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贾赦进应天府不过是心血来潮，事前根本就没有露什么风声，也是打了其他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贾赦进应天府的目的从他出来之后应天府的动作还是能察觉一二的。 要说最关注贾赦的莫过于甄，薛两家，当然赖大也是想时刻关注贾赦的动向，好在王夫人前面邀功，不过人手不足只能无奈放弃。 甄家从贾赦一进金陵就得到了消息，虽说甄家两家的关系一向不错，不过这可不包括贾赦。 和甄家交好的是贾母，之后和甄家的往来也一直是王夫人在负责。要说甄家信任的也是贾母和贾政一家，毕竟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彼此关系的是不错。 对于甄家来说，贾赦的印象不过是停留在贾母的儿子这一点上而已。贾赦上一次到金陵就不声不响地让甄家吃了闷亏，这次再临金陵甄家自然是时刻注意贾赦的动向。 不过贾赦的举动还是让甄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像他就是送儿子回金陵一般，不过就是这个理由已经让人生疑了，好端端的送儿子回祖籍上学，还自己亲自送回来，最主要的是这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贾赦此举好像就是让人在怀疑他的举动似的，就好像诱饵一样。 要说这一点还真有不少人想到了，暗自注意船只，看有什么奇怪的人在贾赦之后登岸的，只是一无所获。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看每个人都十分可疑，却又找不出破绽来。 他人的想法贾赦是没办法知道的，他出了应天府之后就悠闲地在金陵街头游走，好像他的目的就是游览金陵城一般。 “壬午，现在无事，你倒是说说贾记当铺的掌柜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也让我心里有个底，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贾赦走累了就直接进了一家茶楼。 “这王掌柜的刚开始还行，除了特别提拔自己的儿子之外其他还是可圈可点的。估计是看没人管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开始不过是压低当银，发发苦难财。后来就开始私收脏物，而处理的办法就是由贾攸带往平安州。那地方可是金陵管不到的，也没有被发现的风险。这些年下来平安州可是接手了不少脏物，贾记当铺在黑面上也算是闯出了名声。” “当铺里的人是都知道，还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内幕？”贾赦脸色有些不好。 “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贾记当铺的人也不过是王家父子，还有一个掌眼知道的多，其他人应该是有所察觉，不过不敢声张。”壬午对着贾赦说道。 “这和甄家又有什么关系？” “甄家家大业大，自然就有力不从心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做做不花本钱的买卖。”壬午小声地说道:“这金陵城外就有甄家的人。” 贾赦听了只当是天方夜谭，甄家也许真的是入不敷出了，不过怎么也不会到了养匪的地步。况且甄家还有一个甄应嘉坐着肥缺，怎么也少不了银子的花用。 贾赦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壬午自然知道贾赦的想法，这的确有一些让人难以置信，不过这就是事实。 “老爷，这方面的事是我们的专长，情报是不会出差的。而且这甄家可不止在一个地方有，山高路险的地方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贾赦听壬午说的肯定，也是信了，况且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昔日甄家作为太上皇的心腹，一直都在替太上皇训练死士。太上皇死后，皇上曾经派人接手，只不过甄家却称太上皇早已把人带走，至于去向他们是一无所知。 “既然你们能查到这里，那里面肯定有人。能不能在明晚同一时间下手除去领头人物？” “不可能！时间太短，根本通知不到，而且我的兄弟恐怕不是对手，他们可不是一般人，都是受过训练的死士。”壬午摇头说道。 “要是就郊外的人倒是好办，只要请甲子大人出手即可。”壬未插嘴说道:“我们不能及时联络上兄弟，甄家想来也是一样的。” “既然这样，就等明日见了甲子再说吧！” 三人正说着，窗外传来一阵喧哗，是应天府的人动手了。 “就算拿住了人，恐怕也没有什么证据治罪吧！”壬未看着窗外说道。 “何必找什么证据，应天府关而不审拖延时间就行了！”贾赦笑道:“要是这人是伪君子，平日交好邻里还会有些难办，可是现在这个情况，除了和他有直接利益关系的谁会管他？” “甄家怕不会放任不管，应天府那边能顶住吗？况且他们要是来个杀人灭口情况就被动了！” “甄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甄应嘉能顶事，给甄家面子不如说是给和他有关系的那一群权贵的面子。只要甄应嘉不在，应天府那边就不用担心，至于杀人灭口也要他们找得到人才行。我现在担心江南省怕是要出问题，甄家的底牌好像有不少啊！”贾赦就奇怪了，梦中可没这么复杂啊，好像什么事都站在皇上这一边顺利的不行，怎么现在却是处处不对，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手上的势力参与朝政的原因？ “甄应嘉身边肯定会有人保护，不过皇上也派了不少好手去。更何况贾蓉的身边你不是派了人跟着吗？”壬未对于贾赦的婆妈有些不满。 “我这是关心则乱，蓉哥是贾珍唯一的儿子，要是有一个好歹我怕是没法交代。”贾赦说道。 “江南那边还轮不到我们操心，现在王掌柜已经被抓，我们怎么做？” “自然就是静观其变，现在就看各家的反应了，我们只要知道这事与我们没有关系就行了！” 就如贾赦所说，应天府声势浩大的就为了抓一个当铺的掌柜，真是有些过头了。被抓的是贾记当铺的掌柜，不知情的都等着看贾赦的反应，这应天府是直接扇了贾赦一巴掌。 当然也有明眼人注意到应天府抓人就是在贾赦离开不久之后，估计是贾赦自己的要求，不过也只是猜测罢了！ 王掌柜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过他会做人，会做事，所以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一些。要是王掌柜的嘴被撬开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出事呢。 第73章 金陵甄府,甄老太君没有往常的平静,只坐在花厅里等着下人的回报。要说甄老太君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雨,都没有现在这般胆战心惊,归根结底就是太上皇去了，她心里没底。 从贾赦一到金陵,这甄老太君就派人跟上了贾赦,想知道他到金陵的目的究竟何在？不过遗憾的是派出去的人再没有音讯传回来,可以说是生死不知。甄老太君对自己派出去的人还是有自信的，现在却意外夭折，怎么能让他不怀疑上贾赦？ 甄家和贾家的关系一向密切,只是这大老爷贾赦甄老太君一直都是不甚了解。对于贾赦的印象一直都是从贾母与其他人的话语中了解到的，其本人自己却是一直未曾见过。即使上次贾赦登门造访,自己也是一时轻视不曾出面，现在想来还真是有几分后悔。 如果这次的人真的是折于贾赦之手，那贾赦这人就绝不简单。要说起来贾赦之前是“新闻”不断，可是真正见到人却是少之又少。自己也是才想到的，几十年下来了，自己无论是亲自造访荣国府，还是小辈们的交情往来，贾赦都是抱病在身，交由贾政出面。之前以为是贾家那位刻意打压，可是现在看来这位应该也是全力配合才是。 贾赦刻意隐藏自己，却又是消息不断，这其中有什么关联甄老太君是怎么也想不通，而且他去了应天府一趟，贾记当铺就出事了，这其中必有关联。甄老太君现在最怕的就是贾赦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要知道有些事虽然做的隐秘，可是时间久了就瞒不过有心人。 甄老太君是想了很多，也许是年纪大了，这胆子也小了，她总觉得甄家的日子快到头了，而关键人物就是贾赦。 “老太君，甄管家过来了！”甄老太君被一个柔和的女声打断了思绪，睁开眼睛就看到是自己身边伺候的苦夏。 “把甄管家引进来吧！”甄老太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你过去叫太太过来！” 苦夏应了声“是！”就下去了，还十分有眼色地把屋里的人都带了出去。 甄管家进来就先给甄老太君行礼请安，只是甄老太君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东西，只开口询问:“这王掌柜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和贾赦有什么关系？” 甄管家怎么会看不出甄老太君的焦虑，只是这事他真的有些看不懂。不过既然甄老太君急着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其中思量自有老太君自己裁定。 甄管家定了定心神，才开口回答道:“这事的事起因就是有人告了贾记当铺，而且是在贾赦登门之前。原因也是十分简单，王掌柜黑了人家的祖传之物，拿个赝品糊弄人家，结果人就直接往应天府去了！” “这话有谁会信？这王掌柜做这事还少了，怎么现在突然被翻出来，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甄老太君自然不会被这话唬到，直觉就是不信。 “这报案的人是薛家人，被骗的就是那个呆霸王。据说是因为好玩，想看看薛家家主的信物值多少钱，就派人去当了，结果赎回来一个赝品。这事薛家虽有不对的地方，不过王掌柜此举简直就是拿薛家当猴子耍，薛家发火也是在意料之中。”甄管家有几分好笑地说道，这事看起来天方夜谭，只是以薛蟠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贾赦的授意就是了。 “薛家家主也扯进去了，这薛家好像一直站在贾政一边，不过这次和贾赦一起回金陵也实在值得商讨。”甄老太君有些头疼地说道:“你派人探探薛家的底，看看这薛家在搞什么名堂。还有这次跟着一起来却住客栈的那几位也派人去探一探。” “这事老奴明白，只是这王掌柜怎么处理？” “这家伙知道的太多了，还是闭嘴好了，何况他一直都在栽培自己的儿子，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甄老太君冷硬地说道。 “不过那小子嘴风不够紧，能当得起贾记当铺吗？何况贾赦说不定会插手其中，这事恐怕会横生变故。”甄管家担心地说道。 “这当铺不在贾赦手上，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先处理掉王掌柜才是要事！”甄老太君说道:“贾赦那边也不必管了，他不是要登我甄家门吗，我们就等着好了！” 甄管家应声下去安排，苦夏也带着甄夫人过来了。甄夫人正好碰到甄管家从甄老太君处出来，就直接开口询问甄管家出了什么事？ 外面人多口杂，甄管家自然不会对甄夫人说些什么，只摇头让她去问甄老太君。甄夫人看甄管家如此敷衍他，顿时心生不满，只是她也没能力真和这甄管家叫板，只能甩袖离开。 甄夫人一进花厅就看到甄老太君在闭目养神，也没有叫醒她，只自己坐到一旁喝茶。 甄夫人一进来甄老太君就察觉了，毕竟动作再小还是有声音的，她又不是睡着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动声色只是想看看甄夫人会怎么做罢了。 甄夫人沉得住气，甄老太君更是能等，现在要着急的可不是她。甄夫人心里想些什么，甄老太君心里十分清楚，左不过就是怨自己不让她跟着去江南，硬是留下了她。 “老太君，不知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最后还是甄夫人先沉不住气。 “三姑娘年纪也大了，你明日就直接带着她去江南吧！”甄老太君睁开眼睛说道:“应嘉年底要上京述职，到时就在京都替三姑娘找婆家吧！” “老太君同意我去江南了？”甄夫人有些喜不自禁。 “说什么同意不同意的，有谁不让你去吗？”甄老太君不满地说道:“离上京述职还有半年多，你好好教教三姑娘，京都的世家眼光可是不低。” “三姑娘有老太君的教导还有谁能挑剔！”甄夫人知道能去江南心情不错。 “去了江南好好照顾应嘉，有事就稍话回来。”甄老太君之所以同意甄夫人去江南，还是因为她觉得有些不安，想让甄夫人试试水，看她能不能平安到江南省去。 “老太君就放心吧！老爷的身体我怎么会不注意。只是老太君不回京都吗，也有不少年没看看京都了！” “年纪大了也就不爱动了，你们两个带着三姑娘会京都看看吧！明日你就要去江南，先回去收拾行李吧！” 甄夫人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就直接回去收拾东西了。甄老太君看着甄夫人走去，暗道:别怪我心狠，这是你自己想要的，我不过是成全你罢了！至于路途上会出现什么就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苦夏，替我邀请薛家太太过来赏花，日子就定在明日吧！” “老太君，这时间是不是太紧了。薛家太太恐怕不一定有空，到时两家面上都不好看。”苦夏有些为难地说。这还没有哪家邀请人是前一天通知的，这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吗？ “薛家人还有什么人家要拜访，肯定是在家里，你尽管去请就是！”甄老太君不高兴地说道。这苦夏仗着自己的宠爱，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苦夏自然看出了甄老太君的不满，不过她一个下人斗胆劝上一句也就是了，要真论起来哪里有她说话的余地。只下去派人送帖子不提。 甄老太君看苦夏直接下去才算缓和一些心情。她与贾母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甄家的一切都有她的功劳，在甄家她当家是名正言顺，没有人能反驳她，她也不希望听到反对的声音。 甄家的动作很快，不过薛家好像早有准备，甄家的帖子送到时，薛王氏已经出城到庙里斋戒去了。薛家打的是为元嫔祈福的借口，至于究竟是为谁，自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为宫妃祈福，甄家还真不好强来。 苦夏接到回复就知道不好，甄老太君一向自负，现在薛家不按她的套路来，而且是在自己提醒之后，要是自己直说恐怕讨不了好。要早知如此，自己是绝对不会多嘴说那么一句的，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苦夏，薛家太太明日什么时候过来？”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显然甄老太君是看到了苦夏和来人说话。 苦夏见甄老太君问了，只能硬起头皮说道:“薛太太不在府上，已经出城往云宇寺去了。” “哼，现在出城还真是巧啊，看来是存心想避开我了。什么时候我这个老婆子这么惹人压了，让人都不想见我了！”甄老太君听到苦夏的话直接摔了手中的杯子。 “听说是为了替元嫔娘娘祈福，过了午时就走了，想来不是有意避开老太君的。”苦夏柔声安慰道。 “是与不是可不是你说的算，薛家从月前开始就一直在针对甄家是不争的事实。”甄老太君的脸色十分不好，薛家她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现在却被摆了一道。 甄老太君心里想着怎么对付薛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已经安稳地回到家中陪儿子吃饭了。能这样平静地吃饭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对于贾赦而言，每一天都是弥足珍贵。 第74章 次日,贾赦在家中接待金陵铺子的掌柜。虽说才开年不久，不过既然贾赦来了金陵,自然要有一些动作，尤其是在昨天的事之后。 贾赦对于这些事还真没什么兴趣，因为他根本听不懂这些掌柜长篇大论地说些什么。只是今天与甲子约好的时间是午时,现在时间还早，也就以此打发时间了。贾赦只是坐着装装样子，真正在听的其实是壬午。 等这些掌柜的都离开,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贾赦稍微打理了一下就准备出门赴约。 “老爷,赖大有动作了。”壬未正好与贾赦在大门口遇上,看到贾赦就开口说道。 “边走边说吧！”贾赦一直派人盯着赖大等人，有时候小人往往是坏事的。 “赖大现在已经往甄府去了，要不要截下他？”壬未跟在贾赦旁边说道。 “他去之前有没有知会过薛家？”贾赦问道。 “没有，不过薛家应该已经知道了，毕竟他们也是一直关注着。”壬未接到的消息是赖大直接出的门，而且一个人都没有带，只有一个人单身前往。 “看来赖大是往甄府要钱去了，也罢，就看看甄府现在的态度先吧！派人一直跟着，赖大一出甄府马上来报。”贾赦也想着让赖大去探探甄府现在对贾家的态度。不过也不一定能做准就是了，赖大和他本来就是不同的，而甄家一向亲近二房。 “还有一件事，甄夫人今天带着女儿坐船离开金陵了，看路线是打算往江南去。”壬未记下贾赦的指示之后就汇报了另一个情报。 “江南那边开始动手了吗？”贾赦听说甄夫人离开金陵也是有些吃惊。要是动手截下肯定会打草惊蛇。甄府也许已经察觉到了，可是也只是怀疑罢了，现在只能指望江南那边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时机不等人，他们随时会动手。何况他们只听命于皇上，我们也命令不了他们。”壬未知道贾赦的想法，只是两地虽近，可是消息也不可能马上传达过去。当然最主要的就是贾赦没有命令那边人的权利。 “派几个人先去传信，我们是绝对不能比那边先动手的。要是那边已经动手，就出手拿下，要是没有，就直接交给他们解决。”贾赦不假思索地说道。 壬未听到这里就直接下去调配人手了，壬午则陪着贾赦进了醉仙居。 贾赦跟着壬午进了一个包厢，里面早有人在等着了。 “吃饭也带着面具不累吗？”贾赦看到来人的脸上竟然还带着面具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面具是甲子的象征，怎么可能摘下？况且只是盖住上面的也不影响吃饭。你说是吗，大人？”来人嘴角带笑地说道。 “加上这次，我就见过你两次，两次你都带着面具。可是你看上去一如我第一次见你一样年轻，我想知道我所见的是同一个人吗？”贾赦轻声问道，不过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是就是，不过你还是第一个参与朝廷的大人，我真是有些吃惊。不过你出身权贵，这也可以理解。”甲子根本不正面回答贾赦的问题。 “即使我出身于荣国府，如果没有金令，我是绝对不会动用你们的。其实我也奇怪金令怎么会在皇上手中。”贾赦不高兴地说道。 “金令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现身了，也许原本就在徒家手中也不然，历代大人都是江湖中人，徒家找不到也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传到你手上就正好遇上了，不过也许应该是件好事吧，再不出世，我们都要被人完全遗忘了！”甲子可不在意贾赦的语气直接开口说道。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贾赦看甲子心情不错，就开口问:“我这‘大人’的名号可以说是捡来的，为什么你还会听我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我只是遵守罢了！”甲子嘴角微扬，显然贾赦的问题让他愉悦了。 “如果没有金令，我就名不符实，根本没有命令你们的权利。可是金令的主人又根本见不到你们，只能命令于我，这是为什么？”贾赦其实是有满肚子疑问，而知道这一切的就是眼前人。 “其实我是可以当上“大人”的，不过我放弃了，选择继承甲子这个名号。你知道为什么吗？”甲子不答反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当我接过这个名号的时候，前任就直接去世了，而你这个本该替我解释一切的却直接离开了！”贾赦十分不满地说道。 “壬午，出去守着！”甲子命令壬午出去，看他把门关上了才再次开口:“我原本以为你也没有可能见到金令，那你自然也不需要了解一切。只是没想到你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竟然还能见到金令。” 甲子的语气可以说是十分欠扁，不过贾赦也根本顾不上这些了。他虽然跟着禄伯学了一些养生功法，不过比起甲子还是差的远着。更何况他需要甲子替他解惑，因为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说起来我也是有疏忽的地方，就是没有传你功法。不然现在你也不会受制于那个皇帝了，即使他有金令却也只能请我们出手一次而已！”甲子的语气却突然转变了:“你的身份在皇家估计都不是秘密了，这次事情了结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双刃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贾赦这话还真没有说错，要是贾赦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现在他也许正享着福呢！把一切都交给儿子，自己做个富家翁不也十分不错，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出头的想法。 “我的意思还是把名号传下去，直接隐居好了！”甲子提议道。 “不可能，我要是无故失踪，我家里肯定会受到牵连的。”贾赦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 “金令在皇家手上，你根本就没有威胁，况且皇家也许也希望你消失。只要有金令在手，我们就不可能对付他们，而不让人知晓我们的存在，也是他们的希望。”甲子望着窗外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也许你的消失反而能换来你儿子的富贵。” “这些以后再说吧，我们该怎么解决甄家的事？”贾赦是不想再听甲子说下去，不然他也许真的会被说服。 “甄家拿的出手的不过是那批死士，可是他们真的还听命于甄家吗？”甲子毫不在乎地说道:“你直接派人去甄府拿人就是了！” “甄家难道只是在装腔作势不成？”贾赦有些激动地问。皇上之所以急着除掉甄家，就是因为甄家的态度太过强硬，好像有什么倚仗似的。 “那批死士其实是为平安州那位世子所训练的，主人还在甄家怎么可能命令得了那些人？甄家拥有的不过是残次品，不过也算是有几分实力罢了！” “那平安州那边不是？” “不然你以为他是光靠嘴皮子说动四国一起为他出力的？” “那情况不就遭了，原本以为甄家一除，大局就定。可如今看来甄家也不过是弃子罢了！”贾赦有些头疼地说道。他是真希望事情快点了结，自从皇上拿出金令后，这变数实在太多了。 “不要小瞧你那位皇上，他掌握的东西可不止表面这些，即使我们没有出手，他也一定能全身而退。两相比较，那位世子就差的远了，心智谋略都不行。” “有你的话我就放心了，事情了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贾赦放心地说。 “其实每一任甲子都是大人的师父，或者说引导者。你现在这样的情况说到底还是甲子的原因，如果你选择隐退之后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 “我今天不想说这些！” “随你，我留十个人给你，这些人足够你应付眼前的事情了。”甲子对于贾赦的反对倒也不在意，只是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你不出手吗？” “甲子只保护大人，如果你有危险我自然会出现。”甲子说完就直接走出了包厢。 贾赦看着甲子走出去只能长叹一声。他现在十分怀疑甲子是故意不传他功法的，这样他才能在自己面前随心所欲。 “老爷，赖大已经离开甄府，看样子好像没有要到钱。至于在甄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贾赦正想着甲子的事情，就被壬午打断了思绪。 “壬午，对于甲子你知道多少？”贾赦看着壬午，突兀地问道。 壬午显然被贾赦的问题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甲子大人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不过从来没有人见过甲子大人的样子。” “你先下去吧，等甄府的消息传来再说。”贾赦有些聊赖地挥退壬午。对于甲子的身份他真的很怀疑，他接任的时候见过甲子一面，当时他就是这副打扮，时隔近四十年他还是这样，如果说换了人可是身形，声音实在是太像了，如果是同一个人又怎么可能？ 当初自己懵懵懂懂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答应了那个老者，之后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完全抛诸脑后了。结果意外在皇上手上看到了那块自己以为不过是传说的令牌，然后一切就好像失控了一般。自己在皇上面前虽然装的胸有成竹，其实内里不过是满腔疑惑，只是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一个奇怪的组织，自己所知的也许还不如皇上来的多，不过也就这样了，也许正如他所说功成身退才是明智的选择。 第75章 甲子的话说到底对贾赦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因为他开始考虑甲子的建议,而不是一开始的反对。 “老爷，甄府那边传来情报，甄老太君接见赖大的时候，一直都是在说些客气话，至于钱的事情也是推说没有现银,请他改日再来。”不知过了多久,贾赦听到敲门声,得到许可进来的壬午对着贾赦说了上述话。 “甄家应该是在试探我和赖大的关系，或者说我和二房的关系。”贾赦一听就明白了,甄家估计是想见过自己之后再做决定。 贾赦看壬午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抬手制止了。“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吧，今天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 壬午对于贾赦的话自然没有疑虑,只是当时是走着出门的，现在恐怕还是要走着回去。 贾赦回到老宅的时候，家里已经摆好饭了，贾琮正坐在桌前等着。 “琮儿，不是说了要是晚了就自己先吃吗。”贾赦嘴里说着心里却是很开心。要说知晓未来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这父子亲情了，自己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实在忽略了太多。 “时间不是还早吗？就想说等等父亲你！”贾琮看着贾赦说道。 “学堂怎么样，能适应吗？要是实在不行就和我一起回去吧！”贾赦也是被甲子的话影响了，如果真的决定隐居，那见到儿子的机会就几乎等于零了。之前是出于安全考量，在金陵离开的机会怎么也比较多，不像京都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不过如果以后都没有什么时间陪着儿子，自然还是期望儿子呆在自己身边。 贾琮却不能明白贾赦的想法，以为贾赦是在试探自己的决心，就十分肯定地开口:“学堂很好，儿子也能照顾好自己，父亲就放心吧！” 贾琮的保证只能说是让贾赦放了一半的心吧，不过他也不会留贾琮一个人在金陵就是了。贾赦摸摸贾琮的头，含笑说道:“说道就要做到，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过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这座老宅的主人，那些人能有书读都是沾了你的光。我不希望你仗势欺人，不过也绝对不能让人小看了。在这里，你就要拿出主人家的气势来，你学的不止是四书五经，还有交际的手段，御下的能力。”贾赦说到后面语气也是严肃起来。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贾赦一说完，贾琮就板着一张小脸说道。 “祖传的爵位已经让你哥哥袭了，你要出头就要靠自己努力。”贾赦看着贾琮的眼睛说道:“别怪我偏心，嫡庶有别，我根本就没有打破常规的勇气。作为父亲，我能做到就只有给你提供一切前提条件。 ” 贾琮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却显示着他明白贾赦说的一切。贾琮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及贾琏，更何况在当时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贾环还有赵姨娘时不时的为他拉存在感，自己却连这样一个姨娘都没有。 贾琮除了逢年过节能出来秀秀自己的存在，其他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小院里度过的。因为贾母以怜惜他病弱为理由，免了他的请安，其他长辈自然也是有学有样。贾琮开始是不知道好坏，不过后来就知道自己当初吃的饭菜就像下人的一般，或许说是被调了个包。 不过这一切都从那一天改变了，就是那天父亲见了自己之后。贾琮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听得多了，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和嫡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也许这就是父亲把爵位早早传给二哥的理由之一吧，防止他们兄弟闹出什么大事来。 贾琮心思一转就想了许多，贾赦是不知情。不过看贾琮能明白他的想法也是十分高兴，招呼贾琮快吃饭。 饭后贾赦又和贾琮说了一会儿话就打发他去做功课了。不过也因为和贾琮聊了一会儿，贾赦的心情就放松了许多，以后的事以后再想，现在何必杞人忧天？ 一夜无事，贾赦起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贾赦就跟着壬午兄弟练了一会拳法。不过这也不过是让贾赦强身用的，真打起人估计也是不行。 贾赦昨天听了甲子的话之后，就等着江南那边的消息了，今天兴致来了就想往城外走走。 “老爷，今天还要去甄家一趟，出城怕是时间上来不及。”壬午看贾赦兴致勃勃的，真有些不忍心泼冷水，只是职责所在。 贾赦这才想起甄家的事，当时是想去探探甄家的底，只是甲子已经说穿了，贾赦自然就没有去和一个如同贾母一般，甚至更强势的人打交道。 “时间约在何时？”贾赦有些丧气地问。 “拜帖只说今日登门，并未注明时间。”壬午知道自己打搅了贾赦的兴致，说话也注意起来。 “吃过早饭就去吧，就当是做晚辈的去请个安，然后直接出城。”贾赦说道:“带上琮儿吧，以后他也没有什么机会玩了。” 壬午听贾赦怎么说就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出城了，他一个做下属的只要做好准备就是了。 吃过早饭贾赦就带上贾琮坐着马车往甄府行去。到了甄府门前，贾赦就带着贾琮一起下车了。 要说贾琮原本不需要进甄府的，只是都到了门前还不进去恐让人说嘴，对贾琮的以后不好，贾赦就带着贾琮一起进去了。 甄老太君今天一早就做好准备等着贾赦了，只是没想到贾赦会带着贾琮一起上门。贾琮不过是一个庶子，甄老太君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只是就这样让贾琮跟着贾赦也不妥，小孩嘴多，指不上就把她和贾赦的交谈给传了出去。 甄老太君让苦夏和爽秋两个人带着贾琮去花园玩，至于让贾琮见他的宝贝孙子是想都不要想。 贾赦看甄老太君想把贾琮支开，急忙开口说道:“老太君不急，今日贾赦只是过来给老太君请安，并没有什么事要叨唠。” 贾赦这意味不明的请辞甄老太君自然听出来了，只是这样才让她更加吃惊，她原本以为贾赦是来探底的，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不成？甄老太君心里暗暗地想。 贾赦看甄老太君不说话，只能继续开口说道:“赦今日预定要出城游玩，就不打扰老太君了！” “在我甄府就这样出去，不是说我甄府的待客之道不行吗？”甄老太君佯怒道:“怎么也要在府上用了晚饭再走。” “老太君的好意赦心领了，只是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况且马车也等着呢！”贾赦自然不会答应留下来，反正他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自己，其他小细节自然会有后续报告。 甄老太君也不过是虚留一番，见贾赦要走自然也不会强留。只是这时候正好有一个人被领了进来。 甄老太君昨日在赖大走前就说了要赖大今日再来，而且时间请早。赖大心里有气，不过看在五万两银子的份上，也只能照做了。 要说赖大能这样不经过通报进来还多亏了甄老太君嘱咐门上的小厮一声，让他们见到赖大就直接放行。原本想要给贾赦来个出其不意，试试他和贾赦的关系，只是现在已经泡汤了。 “大老爷，你怎么在这里？”赖大看到贾赦的第一想法就是贾赦也是为了那五万两银子来的，心里十分着急。 “你能来，我就不行吗？”贾赦对于赖大可是没好气。他现在直接送了贾母去贾政处，并且让赖大一家也一起跟过去，就是有了不自己动手决定。这赖大将来会被谁除去谁也说不准，要是贾母早日动手，也许贾家的东西还能从赖家拿回十之*。 “自然来的，自然来的。”赖大看贾赦语气不对，忙开口说道。 “我是不管你来做什么，总之我现在要走了，你是不是该让开？”贾赦自然知道赖大的目的，不过他没有插一手的打算 。 赖大看贾赦要走真是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还真不敢和贾赦争东西。贾赦的威名可不是说假的，人家家里下人犯了错，只是罚几个月钱，最严重也不过是撵出去，可贾赦是直接发卖，还是往矿上卖。赖大虽然知道贾赦卖不了自己，可贾赦拿自己出气还是可以的，就算老太太会为自己出气，不过届时自己已经受了罪过。更何况他不觉得现在的老太太还有和贾赦叫板的能力。 贾赦要走，甄老太君也不在阻拦，只是不知道贾赦是不是存心恶心人，走前还不忘说些不讨喜的话。 赖大听到贾赦说朝廷要开始收缴欠银，再看甄老太君难看的脸色，就猜自己又白跑了一趟。 甄老太君听到欠银这次真是吓了一跳，甄家可说是欠了上百万两银子，这其中有接驾用去的，更多的是花在训练上了，为太上皇与世子训练的人。只是这些理由根本搬不上台面，甄家也没有胆子说出来。 甄老太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户部这次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甄老太君的心情都被贾赦破坏了，自然也没有心情招待赖大，只让他改日再来就送客了。 赖大一回到客栈就打算写信回京都，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要是再隐瞒下去，他绝对讨不了好。 第76章 赖大一回到客栈,就把从京都出发之始到现在的事情都叫人写进信里。当然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虽然不能直接抱怨薛家,贾赦或者甄家的不是,不过字里行间却是处处表现出自己的委屈。被派回去送信的李贵也是被赖大嘱咐了又嘱咐，就是为了让自己一干人等置身事外。 李贵是搭往京都去的货船走的，既然只是一个搭顺路船的人，自然就没有什么权利对船的速度质疑。 货船每到一个港口都会停下,装货卸货的，少说也要耽搁大半天，要是碰上天色转暗,就干脆在港口停驻一夜了。李贵急着回去报信,对货船如此行径真是头疼至极。现如今他也只能怪自己贪小便宜,图货船便宜,也没有问清楚路程需要多久就上船了。有心想要换船先行离开，却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船。 离开了金陵李贵是人生地不熟，有谁会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上自己的船？碰了几次壁之后，李贵也认命了，就等着这货船载他回京都去。 也不知过了几日，李贵总算是踏上了京都的实地，顾不上喘口气，就直接雇了一辆马车往贾府行去。 李贵一回到贾家就先求见了王夫人，毕竟在他看来王夫人才是府里能做主的人。王夫人听说往金陵去的人回来了连忙召见，心想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结果回来的只有李贵一个人，而且听金钏读了书信之后，王夫人真是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强忍着心口的难受，王夫人又问了李贵几个问题，李贵自然都是按赖大所教的回答王夫人。 李贵看王夫人没有问问题就识趣地退了出来。他看到王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的怒火有多大了，暗自庆幸赖大料事如神，把他们的责任完全摘了出去。李贵哪里知道王夫人的怒火可不关是因为这次事情，还有其他事情在里面呢。 王夫人现在根本顾不上李贵这个小人物，消化了李贵带来的消息之后，她就往贾母处去了。 要说这李贵一进贾府贾母就知道了，这贾府里用的人都是从原来的荣国府带出来的，贾母的掌控力怎么可能不如王夫人，更不必说王夫人还曾经一度失势。 王夫人的到来贾母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反正她是明白了，有事的时候她就是个宝，没事的时候就恨不得她不存在。 王夫人心里有事，也就没心情哄贾母高兴了，给贾母请安后就直接开口:“老太太之前说在甄家存了5万两银子可是实话？” “老二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老婆子骗你不成？”贾母原以为王夫人是向自己讨主意来了，没想到却等来了质问，不由心头火起。 王夫人心想，我正是这个意思。不过她还没有胆子直接说出来。“媳妇派了赖管家往甄府拿银子，这连去了两次甄老太君都是不接口，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 王夫人哪里知道这是赖大在中间说了谎，第一次是试探，第二次是没心情，只是赖大为了撇清自己，把事实夸大了。 贾母闻言也是一惊，瞪着王夫人想看看王夫人是不是在说笑。 王夫人看贾母不说话，就知道她在怀疑自己的话，就直接挑明了说:“老太太要是不信，可以叫李贵过来问话，还有赖管家的书信。” 贾母知道这次去的是赖大，知晓他不可能骗自己，“我们几家当年为了万一都是相互存了钱的，我们家也收着甄家的银钱，甄家没理由否认的。” 王夫人一听甄家也存了钱在贾家，不由得心中一动，“这甄家存了多少钱在我们家？” 贾母是知晓王夫人的想法，只不想理会，“赖大的书信在哪里，予我瞧瞧先。”贾母说到底还是不信甄家会背信。 王夫人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贾母真的想看信。要知道这信中可不止说了甄家的事，还有她不想让贾母知晓的事情。心里想着，王夫人的脸上就不自觉地露出犹豫的表情。 “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贾母看到王夫人露出犹豫的表情，厉声喝道。 王夫人看贾母真生气了，也是紧张万分。贾母的身体现在可是大不如前了，要真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王夫人给金钏使了个眼色，金钏就会意的把信交给了鸳鸯。 “老太太，就这些了！”鸳鸯小声地在贾母耳边读了一遍信之后说道。 “真是好亲戚，人家是铁了心要离你远远的！”贾母听了信的内容之后，面含讥讽地看着王夫人说道。 “要不是大伯一家在里面挑拨，怎么会有这事？”王夫人强自辩解道。 “那娘娘动了胎气也是老大挑拨的？”贾母没好气地说道:“放着自家人不用，管起外人来了！” “老太太怎么知道这事的？”王夫人一听贾母说起元嫔，心就慌了。 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上在元嫔面前夸了薛宝钗，还露出要提拔薛宝钗的意思。 元嫔正好那几天心情不是很好，皇上一走就朝薛宝钗发起火来，结果自己出事了。宣了太医一看，竟然有孕了，不过时日尚短，刚刚一发怒就有了滑胎的现象。 有孕是好事，不过这时机选的不是很好。皇上刚走不久就宣了太医，这不是和皇上作对吗？再说这胎有不保的倾向，换谁也开心不起来。最主要的是元嫔这口气出不了，她是因为薛宝钗动了胎气，可是这节骨眼还真不能把薛宝钗怎么样，不然就是自己给对手递了把柄过去。 薛宝钗现在动不了，王夫人这个罪魁祸首自然就成了元嫔抱怨的对象。不过王夫人却反过来劝元嫔干脆让薛宝钗上位，好拉拢皇上的心。 元嫔本来只是抱怨一番，结果自己母亲却不站在自己一边，反而劝起了自己，让元嫔大为生气。最近这一次王夫人递了牌子进去，直接让元嫔给拒绝了，是以贾母提起元嫔，王夫人就不由得心虚了。 “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这双眼睛？薛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那是给薛宝钗的铺路钱，现在后悔了没？”贾母失望地看着王夫人。 这女人和自己的小儿子一样，该下决心的时候优柔寡断，不该做的比谁都抢在头里。这薛王氏住在府里就等于捏住了薛宝钗和薛蟠两个人的命脉，除非他们不认薛王氏这个母亲，要不然就会有所顾忌。 结果倒好，这薛王氏不声不响地回金陵去了，自己得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已经上船有段时间了。要不是王氏故意瞒着自己，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反应的时间。 贾母等了一会儿看王夫人不说话，也觉得无趣。只是有一件事她得跟王夫人说个清楚，“等老大回来，就让他帮宝玉写个荐书送宝玉进国子监去。” “不行！”王夫人原本因为薛家的事情有些心虚，现在听到要求贾赦办事又强硬起来了，“他们对宝玉都没有安好心眼，上次的事老太太忘记了吗？” 贾母知道王夫人说的是史家离开京都前的事了，就是史家兄弟来访的那天，宝玉不知怎么的就去了将军府，也就是原来的荣国府。 要就这样也就算了，偏偏遇见了袭人的家人，不知怎么的就被认了出来，结果自然就是被人家缠上了。虽然后来袭人老娘说是凑巧去那里的，可是要找事也是来贾府这边，没理由去那边，这个说法自然也就没人相信了。王夫人更是一口咬定贾琏夫妇见不得贾宝玉好，故意使人弄臭贾宝玉的名声。 不过贾母还是倾向是其他人所为，她事后也问过贾宝玉，知道贾宝玉会过去那边完全是心血来潮，那边根本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你少在那边胡咧咧，能进国子监是宝玉的福分，老大愿不愿意还是一说呢！” 王夫人不以为意地咧咧嘴:“宝玉也不稀罕进什么国子监，等娘娘生下皇子，还少的了宝玉的好处？” 贾母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国子监里可都是朝廷未来的新血，宝玉要是能结交几个好友，对以后的仕途是大有好处。”贾母瞪了一眼王夫人，接着说道:“我现在就怕老大想把这个名额给他那个庶子。” 王夫人听说对仕途有好处倒是心动了，不过听到贾母说起贾琮，就不高兴了。“老太太，不过是一个庶子怎么能和宝玉相提并论？就算到了国子监也不会有人愿意搭理一个庶子，这不是白白浪费机会。” “他虽然是一个庶子，可也是老大的骨肉。要是老大执意要留给他，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让娘娘下道旨意不就行了，大伯怎么也不敢违抗娘娘的旨意吧！”王夫人不以为意地说道。 贾母被王夫人这话吓了一跳，“王氏，你少害娘娘。这国子监虽然不是前朝的事，可也不是娘娘能做主的。”贾母顿了顿，继续说道:“娘娘是后宫中人，还没有权利命令老大一个朝廷命官。” 贾母说的严肃，只是光看王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把贾母的话听进去。不过贾母也知道元嫔不会犯这种错误也就随她去了。 “老太太，这事还没一撇呢，说这么多做什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金陵的事，这五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甄家不是会赖账的人，我写封信去就行了！”贾母说的十分肯定，只是她不知道这封信注定是交不到甄家人的手上了，因为这时候赦已经带着甄老太君在往京都的途中了。 王夫人听贾母这一说也放了一半的心，另一半自然就是薛家的事情了。不过她还真没什么好主意，贾母看着也不像是会帮她的人，就把主意打到王家去了。 第77章 “嫂子,这主意当初可是你出的,现在这样你可脱不了关系！”王夫人在贾母处讨不到主意，第二天一早就到王府兴师问罪来了。 “妹妹这气冲冲地一大早过来就为了说句话？”王子腾夫人也是有自己的渠道,从知道宫里的消息开始就等着王夫人过来了，不过她也没有想到王夫人这么沉得住气，过了这么多天才过来。 “嫂子,当初是你劝我的，如今你可不能置身事外！”王夫人看王子腾夫人没有想象中好说话，就软了语气。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有王子腾在,她不敢就这样翻脸。 王子腾夫人喝了一口茶，语气平缓地说道:“喝口茶缓缓先，什么事也要说个明白，你这没头没尾的算什么？” 王夫人看王子腾夫人这么平静，自己好像也平静下来了，喝了口茶才对着王子腾夫人说道:“嫂子是不知道，娘娘如今怀上了，可薛宝钗那个贱人竟然在娘娘面前向皇上献媚，害娘娘差点皇子不保。娘娘现在是连我都怪上了，前几日都不愿见我了！” “什么？”王子腾夫人惊讶地站起来朝王夫人确认道:“娘娘有了，真是佛祖保佑啊！不过怎么没通知我们这些亲戚，大家好一起乐乐。”王子腾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让王夫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时间尚短，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光景而已，想等胎坐稳了再宴请亲戚，到时候嫂子可不要小气才好！”王夫人面带喜色地说道，显然这个话题让她十分欣喜。 “这种好事我可不会吝啬，要是将来小皇子能用上我们王家的东西，不知道该有多荣幸呢！”王子腾夫人也是满脸喜气。 王夫人听了王子腾夫人的话，更是喜不自禁。她这个女儿这段日子可给她挣了不少脸，进京述职的小官小吏总会登门送礼，让她又享受到了荣国府当家奶奶的威风，或者说更胜一筹，因为现在没有贾母挡在她的前面。 王子腾夫人看到王夫人那抑制不住的笑脸，心里是冷笑连连，“娘娘真是有福，不过娘娘现在是不能侍寝了，有想过怎么拉住皇上的心吗？” “这……”王夫人被问得一愣，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皇上在这段日子被其他娘娘笼络过去了，就算娘娘诞下龙子也于事无补。”王子腾夫人看了看王夫人接着说:“这宫里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宠爱。” 王夫人被王子腾夫人说的傻了眼，不过她是完全信了这番说辞，“嫂子，那该怎么办才好？” “你急什么，这些事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王子腾夫人笑着对王夫人说道:“当初送宝钗进宫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宝钗？”王夫人摇摇头对着王子腾夫人说:“嫂子，娘娘现在看到她就不舒服，要不是怕让人说嘴，估计早就贬了她去做杂役。” “娘娘糊涂，怎么你也跟着犯糊涂？”王子腾夫人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宝钗是自家人，要是信不过她还能信谁？她们姊妹俩个要是能齐心拉住皇上的心，这宫里还有谁敢和她们作对，连带着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王夫人被王子腾夫人描绘的前景迷住了，不过她还没丧失理智。“嫂子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薛宝钗不一定这么想，她现在都敢和娘娘作对，娘娘怎么可能容下她？” “宝钗不过是个孩子，行差踏错也是有的，你这个做姨妈的多劝劝不就好了。宫里和她沾亲带故的就是娘娘一个，让娘娘多和她说说话，还怕她不死心塌地的？”王子腾夫人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宝钗我是放心，可薛家人现在回金陵去了，我怕他们到时捣乱……”王夫人迟疑地说道。 “你呀，真是当局者迷！这皇宫是那么好进的吗？薛家人在哪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王子腾夫人对着王夫人解释道:“你想想，对宝钗来说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夫人听了是焕然大悟，连连对着王子腾夫人道谢，只说会把这些话转告给元嫔娘娘。 “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娘娘好，我们就都好了！”王子腾夫人一脸笑意地说道:“妹妹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我们也可以好好叙叙旧。” 王夫人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求个主意，该怎么除掉薛宝钗，结果却反过来被说服了。不过她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对于她来说只要元嫔好，能给她带来风光就可以了。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主意，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她可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 “嫂子客气了，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今天过来也是忙里偷闲。”王夫人一脸自得地对着王子腾夫人说道:“娘娘的省亲别院正建着，我根本走不开！” “自然是娘娘的事情重要，如此我也不留你了，只别忘了有难事就过来开口，能帮上的我和你哥哥是绝对不会推辞的！”王子腾夫人一边满脸笑意地说着场面话，一边送王夫人出门。 王夫人得了一个好主意，算是放下一桩心事。要说她这么容易被说服还是因为她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只是元嫔恼了她，薛王氏又突然举动异常才迫切需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王子腾夫人与其说是在说服她，不如说是给了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现在就等着下次进宫的时候好好与元春分说分说。 时间是一晃而过，王夫人还未来得及进宫，就有两国使者先后来访了。乌孙国的使者态度一直十分暧昧，好像一直在拖着时间似的，不过另一个国家渤海国的目的就明确多了，他们是来求亲的。 渤海国与茜香国一般都是岛国，不过与茜香国不同的是，渤海国一向都是俯首称臣，年年进贡没有懈怠的时候。为君者自然喜欢这样的属国，对于求亲的想法也愿意考虑，不过宫中并没有适龄的公主，和亲的对象就值得商榷了。 宗室之女自然是最佳选择，所以有女儿的宗室都是紧张万分。不是他们有多疼爱自己的女儿，只是不想白白浪费一个好的联姻工具罢了！ 这事与贾家是毫无关联，自然没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吸引他们眼球的是这不年不节的，甄应嘉竟然奉召进京来了。 贾政知道这消息就直接跑去找贾母商量了，原本他是打算找王子腾商量的，不过王子腾相对于他却更看重贾雨村让他有些不满。虽然他也是佩服贾雨村的学识，不过看到贾雨村在王子腾的扶持下，一路高升还是有些不舒服。 “母亲，这日子可不是什么节头，甄应嘉怎么会突然进京，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贾政是顾不上什么礼节了，见了贾母之后就直接发问，自从听了贾母的一番话之后，他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了。 “毛毛糙糙的像什么，有什么话就慢慢说清楚！”贾母原本正和贾宝玉与史湘云说着话，贾政却突然闯进来让她十分不满。 贾政这才注意到贾母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不过有了缓冲他也平静下来了。等贾宝玉和史湘云见礼之后就恭恭敬敬地朝贾母行礼，又对着贾宝玉说了些鼓励的话就打发两个小的出去了。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的，连屋里有什么人都顾不得了！”贾母歪躺着问贾政，至于她心里想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贾政自然看出了贾母的不满，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来:“今天下朝之后就得到了甄应嘉进京的消息，虽说是奉召进京的，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一个人还是一家？”贾母不动声色地问道。 “听说甄夫人也是一起进京的。”贾政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贾母:“听说一同的还有甄家三姑娘。” “甄家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嫁到京都来的，也许是三姑娘也打算在京都找婆家吧！”贾母猜测道:“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甄大人一向是太上皇的人，这次难道是想现皇上投诚吗？”贾政想的和贾母完全是不同的思路:“要是这样，对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你在这里想这么多做什么？甄大人既然进京了，想来是会到府上来拜访的，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贾母却不想再做无谓的猜测。 “可是……”贾政听了贾母的话还是放不下心，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母打断了。“老大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吗？” “大哥的行踪我怎么可能知道？”贾政对于贾母突然提起贾赦十分不满，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好。 不过贾母却注意不到贾政的语气了，她刚刚才想到赖大信中提到过贾赦也去了甄府。虽然没说有什么目的，不过这时候贾赦出现在金陵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而且甄应嘉还偏偏莫名其妙地来了京都。 “老大走之前有和你打招呼吗？”贾母朝贾政问道。 “没有，难道大哥没有和母亲说一声吗？”贾政却反问起贾母来。 “政儿，吩咐下去，只要是甄家人来拜访概不接见。”贾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对贾政说道。 第78章 贾政虽然不知道贾母怎么突然脸色大变,不过对于贾母的话贾政还是会听的，看贾母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贾政也识趣的告退了。 贾政自然不会亲自去吩咐下人，直接把事情交代给王夫人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贾母没有对贾政解释理由，因为觉得贾政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贾政更是如此，只是随口对王夫人说了一声，自认为王夫人一定会照他的话去做。贾政万万没想到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直接让王夫人多想了,吩咐要是有甄家人前来拜访就直接带到她院子里来。 甄应嘉进京之后就被安排住在离皇城不远的一个院子里，这里是六部官员的规制,也不算委屈了甄应嘉一家三口了。 虽然有人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动作，不过有两国使者在京，大家也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事。 直到这一天，贾赦一行人在京都码头上岸。与贾赦同行的自然就是甄老夫人,在太后娘娘的宣召下，由贾赦保护进京。 在贾赦等人离开码头之后不久，就又有一艘船靠岸了，船上的人下船之后就雇了马车兵分三路离开了。每辆马车上几乎都装满了，至于是些什么东西，目的何在就不得而知了。 贾赦护送甄老太君一家团聚之后就进宫向皇上报告去了，这离京不少时间他对京中的形式可是一点也不清楚。 皇上对贾赦这次的行动还是满意的，对外面解释是宫中宣召，没有造成大的影响。 “皇上，这是关于甄家的罪证。”贾赦将一个随身带着的木盒交给内侍。 皇上随手翻了翻盒中的东西，“贾爱卿做的好，不过现在有他国使者在，此事不宜伸张，一切都等使者离开京都再议！” 贾赦自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乌孙国的使者现在何处？”贾赦看皇上心情不错，就大着胆子询问。 “哈哈，朕一直把他们晾在驿站里，想来他们现在是恨朕入骨了！”皇上起身往殿外走去，贾赦自然跟了上去。皇上边走边说:“贾爱卿要是有心去看看也好，总不能现在就直接扫了乌孙国的面子。” 贾赦心里暗道:这哪里还有留什么面子，这么久了都没有接见过一次。不过心里想的自然不能说出来，贾赦略带紧张地说道:“皇上，这乌孙国的事暂且不急，现在重要的是太上皇生前留下的人现在在哪里？这行兵打战可少不了将领的排兵布阵，这些人的底细不能摸清楚恐怕会大事不妙！” “有贾爱卿在，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皇上一脸我十分信任你的表情，就想把事情推到贾赦头上。 贾赦听了直接一脸惶恐地回答:“皇上太看得起老臣了，老臣可掌控不了那些刺头，只能得到一些不甚重要的情报罢了。真是有负皇上的看重！” 贾赦自从知道皇上手上有私人的秘密部队之后，就明白皇上把他推到前面是为了消耗他手上的力量。没有一个皇帝会放心自己所不能掌握的力量，自己之前就有所察觉，不过这次金陵之行有更深的体会罢了！ 金陵遭受暗杀的事情，要说皇上不知道贾赦是绝对不信的，自己虽然封锁了消息，不过是瞒瞒那些金陵官员和百姓而已。只是现在皇上不提，他自然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原本就没有受什么伤，现在也邀不了功。 “贾爱卿何必妄自菲薄，对了朕可是准备认爱卿的侄女为义女，到时你和朕也算是兄弟了！”皇上可不会管贾赦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就好了。 “什么？”贾赦大声地反问道，不过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开口请罪。 “爱卿何必惊讶，朕说的也是事实。”皇上好像对贾赦的态度十分满意，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今日和爱卿提起这事也是有原因的，元嫔和朕那义女是亲姐妹，这辈分可不能乱了。朕想着爱卿兄弟已然分家，不如就把这人记到爱卿的名下。” 贾赦算是听明白了，不过亲姐妹不好听，堂姐妹又有什么区别？“皇上，这不是老臣不愿意，而是夺人子嗣的事真不好做，不然老臣在族里就……就……” 看贾赦一脸焦急的样子，皇上总算开了金口:“什么事都要讲求你情我愿的，爱卿不愿意朕自然也不会勉强！”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不过这身份太低朕脸上也不好看，爱卿可有解决之道？” 贾赦低下头掩饰脸上的表情，“皇上是有什么想法？” “朕这个义女是自请和亲的，如此为国着想怎么也不能委屈到她！”皇上看着御花园的景色漫不经心地说道。 贾赦心里暗恼，他可不信贾探春能上达天听，不过是相争的把戏罢了。就是不知道是贾政的意思，还是元春的想法，不过想来是宫中这位为了争宠的可能性比较大。 “有什么能比得上皇上的恩宠，有皇上这位父亲就已经是万福了！”贾赦一脸诚恳地说道。 皇上看贾赦在言语上打着机锋，也有些无奈，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爱卿这是在和朕说笑吗？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女怎可位尊公主之名，这事没有着落朕心不安！” 皇上有心让贾赦与其家里决裂，却不好直接开口，而且几经试探，贾赦所知甚少，地位也与传闻不符，这心也就放下了。不过皇上还是不愿意让贾赦与贾家族人太过亲近，更不能让贾赦掌管贾氏一族的权利。原本的计划里贾珍父子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贾珍父子失势，以贾赦的地位未必不能得到族长之位。 贾氏一族无能者甚多，皇上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贾赦要是利用手中之便，培养族人那就大事不妙了。金陵之事皇上自然知晓，不过所学者不过是习四书五经，也是求朝廷庇佑之法，因此无甚大碍。 贾赦知道今天是非要给个说法不可了，不然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老臣听说王子腾大人有一女儿，正值适龄，可代为公主出嫁！” “爱卿所言有理，王爱卿位居一品大员，他的女儿怎么也不会委屈到那渤海国的王子！”皇上闻言果然大喜，言及要宣王子腾说话，贾赦趁势退下。 贾赦出宫之后派人去查他离京之后贾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有人推波助燃，皇上也不应该注意到贾探春才是。至于拉王子腾下水的事情贾赦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两家不和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不落井下石怎么对得起自己？ 贾赦现在是急着回家去，乌孙国的使者一回去，战乱就不远了，户部这欠银也该到了收账的时候。 贾家的欠银现在是落在贾琏的头上，按理说贾赦应该要提前去通知贾琏一声，不过贾赦是不愿意主动登儿子的门，怎么也要贾琏来请他才行。 贾赦老神在在地回到家里，邢夫人早已经带着迎春在等着了。贾赦先是回屋梳洗一番，船上是干净，不过这路上骑马的风沙可不小。 “迎春，这段时间可有见过你妹妹。”贾赦坐下不久就向迎春问道，他真是有些好奇贾探春的事情，不过只看到迎春疑惑的表情，这才想起迎春的妹妹可不少，“就是贾政的那个女儿。” 迎春虽然犹豫了，不过也只是不知道贾赦问的是惜春还是黛玉，却万万没想到贾赦会问起贾探春来。不过好奇归好奇，迎春还是老实回答了:“过了年之后就没有见过探春妹妹了，之前也有请她过来聚一聚，可总也见不到人影……”迎春说着说着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惜春是一向不怎么理睬探春的，可是她之前是承过探春的情的，只邀请了一两次没回应就不在邀请人家，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这两日你抽个时间去看看老太太，顺便也见见她，要是她说话了你就听着，要是不说你也就回来吧！”贾赦自然是知道迎春后面的话想说什么，直接就打断了，这事也没有什么对错，不过是想法不一样，玩不到一块去罢了。贾赦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这次你就自己去吧，别拉着你妹妹们了！” 迎春不明白贾赦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有心想问，不过看到贾赦的脸色就沉默不语了。 贾赦在迎春心中从来都不是慈父，和贾琮不同，迎春年长了几岁，知道的事情也多了多。况且在金陵的时候贾赦的举动迎春是看的十分清楚，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至今不能忘怀。 贾赦可不知道自己教训下人的一幕会被迎春看到，还留下了阴影。现在看到迎春不语，只当是刚刚的事情影响，就让她下去休息了。 迎春走了，可邢夫人还在。邢夫人这次是为了告状来着的，只因为王熙凤驳了她的面子。 邢夫人是一脸委屈的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贾赦那不耐烦的表情。贾赦现在被一堆事情烦的心中火大，结果邢夫人还在这里火上浇油，贾赦现在就差一个临界点爆发了。 邢夫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也无非就是抱怨贾琏，抱怨王熙凤，话说三遍不嫌多，不过几句话的事情邢夫人却能讲个不停。 贾赦对于邢夫人其实和迎春一样有愧疚在其中，甚至更甚。迎春的事情是没有发生，可邢夫人可以说是从嫁给他开始就没有后路了。其中自然是有邢夫人自己的原因，可是邢夫人的苦难也的确是从嫁给他开始的。 只是再多的愧疚也经不起时间的打磨，邢夫人看贾赦之前让了她几次就又开始得意忘形了。贾赦也不说话，直接起身离开了，邢夫人这才惊觉不对，脸上带着忐忑不安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79章 这日,贾琏接到贾赦的话马上就过来探望父亲了。 “琏儿,还记得你回来那会儿为父和你说的话吗？”贾赦“威严”地说道。 贾琏是听到贾赦说有要事相商才马上过来的，乍一下听到贾赦的问题根本回答不出来，因为贾赦说的话实在太多了！“儿子愚钝，请父亲明示！”贾琏的声音很没有底气。 “皇上已经示意我收缴户部欠银,你这个做儿子的不会拆老子的台吧！”贾赦干脆把话说的更清楚。 贾琏焕然大悟,贾赦打他一回来就带他看了一些东西，明说这是要交给朝廷的。贾琏刚开始不是很愿意，这借银的是祖宗，还银的凭什么是孙子？ 不过在这京都待久了，也学会了些东西,至少对皇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要是他继续欠费,被拿下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会雪中送炭的人可是很少，要是他丢了手中的权利，落井下石的一定不少。 钱重要还是权重要？贾琏是真的说不上来，不过就现在而言，他还是比较重权。 贾琏一想到这里，就急忙表态:“这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就等着父亲开口呢！” “东西还在原处吗？” “一点都没有动过！”贾琏肯定地说道。 “搬出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贾赦语气低沉地说道:“看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要交出去了，也让我上上手吧！” “父亲要是喜欢，我们可以拿银子补上古董的差价！”贾琏小声地提议道。他是真摸不懂贾赦心里再想些什么，明明最喜欢古董，可是东西放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过，好像也没有留下的打算。“何况户部应该更喜欢银两才对！” “说过东西是你的了，你就自个做主！”贾赦声音大了起来:“你也不是普通的兵士了，为将一方要的是霸气！” 贾琏被贾赦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对于贾赦的话更是不敢直言反驳。贾琏心中对于贾赦的畏惧可比迎春更甚，只是理由不尽相同罢了。 贾赦看到贾琏的样子真是有些失望，他疼贾琮，可他看重的还是贾琏。“以后自己的事情就自己拿主意，不管是家事还是国事，都要有自己的想法。你马上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不要再让人小瞧了。” 贾赦顿了顿，又接着开口:“和王家翻脸有我的原因，可更多的是王子腾看不上你，在他眼里，你还不如贾政！你的职位有不少眼红的人在盯着呢，认为你不过是沾了你舅舅的光。” “父亲，我……”贾琏听到贾赦说自己的军功不实，再也无法沉默，直接开口辩解。 “事实怎么样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舅舅都有跟我提过，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贾赦起身走到窗旁，望着窗外说道:“我不信你自己没有发觉这些，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你就是平日里太过软和才会被人瞧不起，有些时候流言是不会止于智者的！” “儿子受教！”贾琏的声音有些委屈，他一向自认为在同辈中是出色的，没想到却被贾赦一顿批。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贾赦都说对了，贾琏想起前阵子外面的流言就有些无奈。他贾宝玉还真没什么资格让自己出手，可老百姓不会管这些，他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要不是好兄弟帮忙平息流言，贾赦一回来就该听到了。贾琏抬头看了看贾赦，心虚地想好像也没有慢过去。 “对了，回去看到你珍大哥哥就替我传一句话，计划可以开始了！”贾琏被贾赦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断思绪，看到贾赦严肃的表情急忙应承下来。 “你说，就琏儿这性子，能压住金陵的那些人吗？”贾琏走后不久，贾赦轻声自问。金陵的族人学的其实还有兵法，只是贾赦现在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做错了！旁支壮大，嫡支势弱的事情，他可不想看到在贾家身上重演。 几日后，在贾赦的见证下，东西都被暂时移到库房，地道也直接被填了！不过有没有挖新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填地道的泥都是从郊外用马车运进来的不是吗？ 将军府的事情只是一些内部人员知道，不过另一件事情就传遍京都了！ 内阁大学士王子腾王大人的嫡女自请和亲，被皇上认为义女，赐封为怡和公主。 百姓只知道王大人仁义，王小姐更是令人称赞。不过稍微知道多一点的就明白里头不简单，王大人无子嗣的事情可是困扰了他多年，怎会突然多了一个女儿出来？ 聪明人想到这里都知道该闭嘴了，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没有人会拿着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下流社会死命吹捧，上流社会暗自发笑。邢夫人竟然也摒弃前嫌开始和王熙凤聊起事来，共同的敌人是一方面，贾赦的态度也是关键。 贾赦发话让伺候好王熙凤，邢夫人自然不敢违抗，甚至自己主动去找王熙凤和解了。邢夫人这次算是摸着了贾赦的脉，贾赦关心的可不是王熙凤，而是她肚子里的那根苗。 既然王熙凤手里有着“保护符”，邢夫人也不愿意现在惹毛了她，到时候害得可是自己。邢夫人能和王熙凤聊到一块去的自然就是贾府的事情了。 世人都被“公主”吸引的时候，贾家其实也接到了一份让王夫人晕阙的口谕。虽然只是口谕，不过是宫中出来的，也不容贾家违命。 口谕上称王夫人教女有方，擢升为四品恭人，另外赵姨娘作为生母，自然不能安于贱籍，提为良民。 王夫人一开始还有笑容，可是听到赵姨娘去除贱籍之后，脸色就变了。赵姨娘现在已经是贾政的良妾，不是她能随意发落了。而且再一想，自己是四品，贾政是五品，贾政的心里怎么可能高兴？王夫人可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反而让赵姨娘出了头。 王夫人倒霉，邢夫人和王熙凤自然是高兴，有了共同吐槽的对象，两人的关系倒是好上了许多。 都说女人八卦，男人也不例外。贾赦在街上闲逛，正好碰上了林如海，两人就约着喝一杯。 虽然现在同在京都为官，不过两人见面的机会却不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闲聊了。两人说好不谈公事，倒也是几分自在悠闲，只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子腾头上。 要说这事还是贾赦一手造成的，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贾赦还是没好意思打听王家的事，现在只能听林如海说了。 “恩候，现在这事不知道的可没多少人了，你有些孤陋寡闻了！”林如海大笑着说，显然对此感到十分可乐。 “你倒是说说什么事？”贾赦好奇地说。 林如海喝了一口小酒，美滋滋地说:“王家内讧了，王子腾虽然是族长，可也不能让一个外姓庶女成为嫡女。在王家人的眼里，这一切都是王子腾为了奉承皇上做出来的。虽然有些族人很高兴有这样的机遇，可是也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王子腾强行做主，让他们十分不满，现在正闹着呢！”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如海，你不是一直盯着王子腾吧！”贾赦对于王家事还不感兴趣，倒是对于林如海知道这么多感兴趣。 “恩候！”林如海叫了一声，显然贾赦的语气让他十分不高兴，“这事我会知道也是机缘巧合，不过反对的那一波可能也是王子腾安排的。就是王子腾本人恐怕对于此事十分不满，虽然叫他一声舅舅，可和他是什么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生母地位底下。这样一个人要成为王家嫡女怎么可能够格，要是王家人一心支持，恐怕世人都要耻笑王家趋炎附势了！” “要真是这样，事情都尘埃落定，还有什么好吵的？王子腾指示的是有可能，不过肯定是另有目的！”贾赦一脸不赞同地说道。 “你要是有理，倒是分析分析这事是怎么回事？”林如海不满地问。 “如海，王子腾能成为四大家族的领头人，可不是简单的。”贾赦对着林如海说道。 林如海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他一向不与王子腾打交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王子腾这两年的确闹出了不少笑话，让他不由自主地小瞧了他。就算有家世的原因，可是一个草包也做不到现在的位子。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贾赦看到林如海变了脸色，十分自得。 “平静的日子多了，有些自大了！”林如海也不矫情，直接承认了。“你觉得王家是想做什么？” “估计是想留一条后路吧。”贾赦想了想才说道:“以王子腾的能力不可能没发现京都的变化。” “算了，我们也比人家好不了多少，说到底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我们要是他，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如海兴致乏乏地说。 “这些话可不能乱说！”贾赦打断林如海的话。 “也就是说说，其实我还是觉得外任轻松，京都的气氛太紧了！”林如海苦笑着说:“等事情都了结了，我也许会申请外调。” “大家都是拼命往京都挤，就你想法不一样。不过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养老也不错，心情都会平静下来。”贾赦开始还调笑林如海，后来却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林如海倒是没有注意，“说的不假，去一个小城镇当个小县官，也是一件美事！” “今天可是说好聊些杂事的，这些和朝廷想干的事就别提了。”贾赦说道:“好不容易有时间放松放松，就别说些会不高兴的事情。” “好，好，今天只聊风月，不聊其他！”林如海大笑着说。他也觉得再在这个话题说下去，恐怕就要说到一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2更到 晚了，jj抽了一直发表不了。 第80章 也许是年纪相近,官职也差不多,贾赦与林如海倒是聊的十分尽兴,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不过贾赦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家里还有“客人”在等着他，“小侄给伯父请安了！”刚进了正房就听到贾珍的声音。 贾赦看到贾珍的身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他之前之所以让贾琏传话,就是因为暂时不想看到贾珍,却没想到贾珍自己跑过来了。“珍儿,怎么过来也不给我送个口信，我也好在家里等着,省的你白跑一趟。家中应该有不少事等着你处理吧,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虚留你了！” 贾珍好似听不懂贾赦的话,“伯父，珍儿多等一会有什么关系，怎可为了我耽搁您的事？小侄这次过来可是有事求教伯父的！”贾珍恭敬地对贾赦说道，显然也察觉到贾赦的语气变化。 “老爷，珍儿等了一下午，可是面子里子都给了，你就听听他想说些什么有什么关系？”贾赦还没开口，邢夫人就先开口帮腔了。显然贾珍这一下午的好话没白说，东西也没白送。 贾赦瞪了一眼邢夫人，然后朝贾珍说道:“跟我去书房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说完就率先往书房走去，贾珍则随后跟上，只留邢夫人一个人在那里。 一进书房，贾珍就有一些惶恐地说道:“伯父，可是小侄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尽管提出来，小侄一定改！”贾珍突然发现贾赦对自己的态度变了真是紧张万分，说到底现在的贾家其实就靠着贾赦一房人在撑着，贾赦对人的态度真的十分重要。 “没有，珍儿你虽然小我一辈，可说起来我们的感情不差。只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贾赦没想到贾珍突然这么问，想了一会才开口回答:“就前几天，我在这里教训了琏儿一顿，今天你要是当我长辈，就坐下听我跟你说些话，你要是不愿意听我也不勉强。” “还请伯父指教！”贾珍哪里敢说不听，要是说了估计这辈子都别想登门了，况且他也的确想知道贾赦究竟想说些什么。 “来人，看座，看茶！”贾赦朝书房外喊了一声，就有人搬了椅子，端了茶水进来。 贾赦等贾珍坐好才喝了口茶接着说下去:“你我两家其实都同属嫡支，可又以你们长房为尊。可是有哪个世家是有两支嫡系的，说起来其实真正的嫡系只有你们一家，我们其实已经算是旁枝了。可现在在族人眼里你的威信不一定比得上我或者是琏儿，现在我们关系亲近，不代表我们的子孙关系也会好，到时候这正统之争肯定是少不了！”贾赦说的这里就停下来看贾珍的表情。 贾珍也是觉得贾赦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不知道贾赦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心里想着，嘴上也问了出来。 “其实今日你不过来，等这些事了结我也要跟你谈一谈。”贾赦听到贾珍的疑惑回答道:“其实现在就可以看出来我府上的实力比你府上的要强，这情况不解决，迟早会出事的。我虽然不支持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可也没有理由制止子孙上进。所以这事还要你们长房出面。” “那我该怎么做？”贾珍已经失去反应能力了。 “说起来你是年少时就接任了族长之位，可偏偏敬哥没有和你说清楚，族长可不止是一家之主，要是你拿族长的名义压我，就是我也要听你的，即使是老太太也一样。” “我哪敢压您啊，这不是说笑吗？”贾珍有些找不到重点。 “我只是告诉你族长的位置有多重要，而且我们贾家那几位长辈都要靠你过活，根本就没有胆子和你唱反调。除了族规，在贾家这个氏族里面你就是老大。”贾赦等贾珍消化了他的话才接着说道:“只是现在不少族人都在受苦，没有出路，这就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做不到这些，族人怎么会诚心信服你？” 贾珍了然地点点头，诚心地问:“我该怎么去改变？”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提意见，以后的事就要自己拿主意了！”贾赦先打了一针预防针才接着开口:“整顿家学是最重要的，现在家学里的那些糟心事你不会不知道。你我都不是什么读书人，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条出头的路。俗话说，‘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以渔’家学的环境变了，总有好学的小子。”贾赦笑着说道:“对了，该给蓉儿说个续弦了，不求其他的，只求能管好家的，最好是书香门第，我们这些人是不行了，小一辈的才是鼎梁柱。” “伯父，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只是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提醒我的！”贾珍奇怪地问。 “珍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对你说琏儿对你的族长之位虎视眈眈，你信或不信？” “大概会信吧。”贾珍本来是想说不信的，可是却不由自主地说了信，“琏儿现在是把我甩开一大截了，要是他想当族长恐怕也有不少人会同意。” “这不就是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就好像你不会去问琏儿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心里的隔阂有时候行动言语间会不自觉带出来，倒是假也会成真。要真到了最后一步，又有谁还会管一开始是不是误会？”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吗？”贾珍突然觉得很头疼。 “有，就是长房的能力大，心里有了底气也不怕挑拨了！”贾赦鼓励说。 “这还真是为难小侄啊！”贾珍苦笑着说:“这些事都是以后了，再说吧！” “今日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记住，如果事不可挽回就分宗吧！”贾赦十分严肃的对着贾珍说道:“即使一分为二也绝对不能内讧！” 贾珍听到贾赦这严肃的语气好像明白了什么，忙点头应是。之后又说了一些闲话就告辞了，连过来的目的都没有说。不过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原本也只是过来求个心安罢了，说与不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贾珍是急急忙忙地走了，贾赦也离开书房往花园走去，在月色，烛光下赏花也别有一番风情不是吗？ 贾赦坐在亭子里，看着月色，只摇头感叹这一切又是谁算计了谁？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只是现在还是一颗能“冲锋陷阵”的棋子，不用担心被舍弃了。 “请老爷安！”贾赦正想着往事，冷不防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迎春。 “这时候你就该呆在屋里，夜深露重对你没好处！”贾赦难得柔情一回。 “时辰尚早，往日里也没这个时间就休息的。”迎春小声答道，然后又好似下了决心地对贾赦说:“我有事和老爷说。” “是探春丫头的事吧！”迎春一开口贾赦就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了:“皇家的事我们是没有反对的权利，况且这事已经下了明旨，没有改变的可能了！要是有心，就过去和她多说说话也就是了，其他的却不能轻易应允。” “可三妹妹她不愿意的啊，皇家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迎春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大不敬！”贾赦看着迎春说道:“嬷嬷没少教你，怎么就没记住呢，有些事只能心里想想，嘴上绝对不能说的。” 迎春也只是一时口快，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老爷教训的是，迎春知错了！” “你要是有空就绣些东西与她，这样也能给她个念想。”贾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许是她的缘分也说不定，探春丫头才某些方面来说是强了你不少，她未必不能过得开心。” 迎春本来就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人，知道就王夫人对探春的态度发展下去，探春也许不是当续弦，就是被送去讨好人，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上现在这样。 迎春只是需要一个人帮她肯定心中所想，现在贾赦的话正好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想通了，也就舒了一口气。 贾赦看迎春想明白了，就直接让她回屋去，迎春也就顺势离开了。 “小姐，你刚刚都和老爷说些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太明白？”一离开贾赦的听力范围，司棋就小声问道。 “没什么！”迎春却不想开口。 贾赦目送迎春离开，探春的事情给他提了一个醒，迎春可是比探春年长，这婚事也该定下了。要说这事应该是邢夫人该操心的事，可是就邢夫人的办事能力他还真是不放心。可迟则有变，他不希望与探春一样的事情落到迎春的头上。 探春的事情要说起来还是顶了薛宝钗的名，元嫔原本打算让薛宝钗和亲的，不仅除了眼中钉，还得了好名声。只是最后怎么变成贾探春他就不得而知了，宫里的事情他还没有本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不管是薛宝钗还是贾探春，元嫔的好处都不会少，估计再过不了多久二房就该又蹦起来了。 事情果然不出贾赦所料，不过几天时间贾家就宴客了，说是为贤德妃祈福。贾赦自然也接到了请帖，只是没去罢了，他对于贤德妃这个名头可不陌生。贾赦现在怀疑贾政是不是真傻了，原本大家都是想着王家夺人子女，继而求荣，可他这宴一请，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他贾政卖女求荣，或者说贤德妃的不是。 就如贾赦所想，传小道消息的人可真不少，连续几天的宴席参加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不少人都直接婉拒了。 不过贾政的运气不错，消息不过传了几天，就有更震撼的消息盖过了他的风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贾珍是应该叫贾赦叔叔的，只是一开始设定的时候有错所以只能 第81章 这天贾赦上朝时发现众大臣的眼光总是在他身上不经意地停留,可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又马上当做没有事情发生。 贾赦朝林如海看过去,只见他也笑的乐不可支,看到贾赦的眼神才算收敛了一些，朝贾赦打手势，下朝后聊。 贾赦哪里耐得住，只是这时皇上正好过来,早朝开始。贾赦心不在焉地等到下朝,就拉着林如海询问。 “恩候，这没人笑话你。”林如海被贾赦拉着小跑了一段路,气喘吁吁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宁国府的事吗？” 贾赦被人看了一早上，心里正好憋着火，看林如海还反问他,顿时就不高兴了:“我要知道还由得你们把我当耍猴的看？” 贾赦是知道贾珍这段日子会收拾那群奴才，可还真不知道他闹出了什么动静，不过贾珍的事凭什么都看着他笑啊？ “恩候，宁国府的动静可真不小，你怎么会不知道？”林如海大感惊异，这外头都传的人尽皆知了，自己人却没有耳闻这可不太能说过去。“就昨天的事，府上就没人说一声？” 林如海这一问，贾赦倒是想起来邢夫人昨天不知道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半天话还没说出口，被他直接轰走了！后来他更是下令任何人不许打扰，所以直到上朝也再没人来找过他。 贾赦正准备追问，两人就已经出了宫门，一直等在门前的下人忙跑到贾赦身前，“老爷，贾府的王夫人正在府上闹着呢，你快回去看看吧！”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来做什么？”贾赦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你一直守在这里，有没有看到老二出来？” “没有，还未曾看到二老爷的身影！”下人十分肯定地说道。他得了琏二奶奶的话来请老爷，也是得了吩咐把二老爷也请过去，故而一直注意着呢。 “那我先走，你留在这里，要是看到老二，你绑也要绑回来。”贾赦说完又对着林如海拱手致歉:“如海，今日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来日请你喝酒赔罪。” “恩候有事就先走吧，左右我也该回家了。不过那顿酒可不能忘啊，哈哈哈哈！”林如海大笑着走了。 贾赦骑上马往家里赶去，这时候可顾不上贾珍做了什么，家里的事先解决要紧。 “老爷，你可回来了，这府上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贾赦一进门就有人在等着直接把他往正房引去，“今天不巧少奶奶过来了，这要是出了事可没地方哭去！” “事还真多，老李，这老二媳妇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府上的清楚吗？”贾赦边走边问。 “好像是因为宝二爷的事，具体奴才也听不真切。”老李皱着眉头回答道，他没有命令也进不去正房，不过得亏王夫人声音大，让他听到了几句。 “又是贾宝玉，他就不能安分一点吗？”贾赦真是火了，只要是这家里发生的事情，总能跟他扯上一点关系。 “你家那个丧天良的，就是看不得我的宝玉好！我的宝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前！”贾赦还未进门就听到了王夫人那中气十足的嚎叫。 “婶子，你就消停一些吧，你这来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说宝玉到底怎么了，是好是歹也让我们心中有个底。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们也商量着来，这样大喊大叫的可会让人笑话贾家的。”王熙凤说着劝解的话，只是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有一股其他味道。 “你个贱人，敢咒我的宝玉，我跟你拼了！” 再之后贾赦就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哀叫，走进正房就看到王熙凤已经倒在地上了，边上一圈人都傻站着。“都在干嘛？还不去请大夫过来？”贾赦大喝一声，众人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动起来，唯有王夫人带来的人站在一旁。 人多手脚也快，王熙凤很快就被抬到邢夫人的房中休息，花厅也空了出来，独留王夫人几人。 “弟妹，你威风也逞够了，我这“丧天良”的也回来了，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要指教的？”贾赦手里紧紧捏着茶杯，好似王夫人回答的不让他满意，他就直接把茶杯甩过去。 王夫人也没想到贾赦会突然回来，听着贾赦平静的语气心里有些发紧，“大伯，这……这……”王夫人看到贾赦的眼神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不出就换人来说。”贾赦指着金钏说:“好像每次都是少不了你，这次就有你来说吧！” 金钏被贾赦指了名，也不敢说话，只拿眼睛看着王夫人，“大伯，敢做不敢当是吧，你一个长辈老揪着宝玉过不去是什么意思？”被金钏一看，王夫人的胆色好像出来了。 “有话就说清楚了，我做了什么让你跑到我家里来闹？”贾赦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今日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等着瞧吧！” 贾赦被王夫人说的话惹烦了，这几天户部的事情本来就多，让他有些上火，今天好不容易休沐，家里还来了一个泼妇。 “不是你见不得宝玉的好，才让他……”王夫人激动地说道，只是话没说完就让进门的贾政给打断了。 “你个贱妇，在家里还闹不够，还跑到外头来丢脸，快快住了嘴吧！”贾政朝王夫人吼了一句，又朝贾赦说道:“大哥，都是我管教不严，让大哥见笑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贾政说完就拉着王夫人想离开，只要一想到这里是贾赦的地盘他就浑身不舒服，为了早点离开，暂时低头也没有什么。 贾政说句话就想走，也不看看贾赦是否答应。“就这么走了可说不过去吧！琏儿媳妇还在屋里躺着，你就不给个说法？况且我真的很想知道贾宝玉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弟妹这么大动干戈？”贾赦示意门口的人拦住贾政等人才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贾政被人急急地带过来，哪里还知道里面还有王熙凤的事，当下瞪了一眼王夫人。“琏儿媳妇没事吧？这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贾政脸上陪着笑脸，心里却把一屋子的人都恨上了，他贾政还没丢过这样的脸。 王夫人为何而来贾政自然清楚，王夫人昨个就已经在家里闹了一回，为了不让王夫人出来惹事，贾政昨天就派人把王夫人关起来了。至于王夫人今天是怎么出府的，还能跑到贾赦府上耀武扬威，出手伤人，这些家事都可以晚点再说。贾政正考虑怎么和贾赦解释才能把事情摘过去，就听到了贾赦的声音。 贾赦听说王夫人是因为贾宝玉的关系过来时，就已经派人去打听情况了，这时看到壬戊站在门口，哪里还需要贾政的解释。“你也别说了，我的人回来了！我倒是要听听你们一家心里在想些什么？”贾赦冲着贾政说了一声，就示意壬戊把原委到来。 “老爷，昨晚皇上曾经下口谕到贾府，贾宝玉被‘提拔’为这次和亲的护卫之一。”壬戊说的这里看了一眼王夫人，看到王夫人理直气壮地想开口说话了才接着说道:“至于皇上怎么会想到贾宝玉，还是因为怡和公主说想要一个家人陪着，这样路上不会寂寞。” “老二，你自己的家事凭什么闹到我府上来，当我好欺负不成？”贾赦听了真是冷笑连连，这贾探春也不是省油的灯。和亲的护卫能回来可只有一半，这贾宝玉的未来可以说是在她的手上了。 “大哥，内子也是一时乱了心智，还请大哥原谅则个。”贾政惊异的看了壬戊一眼，没想到有人怎么快就查清楚了，大哥身边的能人看来不少啊。 贾政心里是满心的嫉妒，他可不觉得贾赦能收服这些人，只以为这些人都是贾代善留下的。贾政心里大骂贾代善不公平，爵位留给贾赦也就算了，连训练的人也都留给贾赦。给予他的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怎么说他也是嫡子。 贾政现在是完全忘了贾代善初逝时，自己那副得意的嘴脸，只能说贾赦越爬越高，自己却原地不动，这样的反差让贾政有些不能接受吧！ “老爷，琏儿媳妇已经睡下了，大夫说要不是之前底子打的好，不然今天这关可不容易过。不过就算这样，这几日也不能移动，琏儿媳妇看来是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了！”邢夫人才后堂走出来对贾赦说道，只是眼神一直在贾政，王夫人身上打转，这话对谁说的一目了然。 “派人去跟琏儿说一声，有什么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贾赦也根本就不懂这些，只让邢夫人自己斟酌着办。 “老二，你说这事怎么整，要是就这么了结了，我贾赦的脸往哪里摆？”对贾政说话贾赦可没好语气了“自己教不好女儿，还找侄子媳妇出气，还真是有理啊！” “真是一个贱货，果然是贱种生的白眼狼……”贾赦还想再说，却被王夫人暴起的声音打断了。 贾赦看着这场闹剧，突然就没了追究的兴趣，今天这场面明天一定传遍京都，再加上贾珍的事，姓贾的都别活了。 被王夫人吓到的还有贾政，他正想着怎么应对贾赦的话，就听到了身边突然而起的声音。“你还没闹够吗，闭上嘴巴！”贾政现在就想一巴掌打过去，只是好歹顾忌这里不是贾府，暂且忍了。 “我有说错吗，这一切不都是因为那个贱人的女儿造成的吗？”王夫人反手甩开贾政，她现在还真不怕贾政能怎么着她，只要宫里的娘娘在，她就有底气和贾政说话。 “王氏，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众人沿声音看去，走进来的不就是贾母。 贾赦心想，人总算是到齐了！ 第82章 “老太太,您上座！”贾赦心里虽然想着其他事,行动上可不含糊，直接就招呼着贾母往上座去。 贾赦动作快,贾政也不是干站着,直接就当起了捧茶丫头,给贾母沏了一杯茶。 贾赦看着贾政一副不把自己当客人的举动撇了撇嘴,就算是恶客那也还是客,可现在却自降身份,当起下人来了。指望老太太说好话，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求老太太哪有求自己管用。 “什么也别说了,凤丫头没事吧？”贾母接过贾政的茶随手放在旁边的案子上,眼睛却望着邢夫人问道。 贾赦敢对着贾母拍桌子，邢夫人可没这胆子，看贾母朝自己发问，就起身回答:“孩子是保住了，不过也经不起折腾了，大夫说要是不好好养着，这孩子恐留不住！”邢夫人说完就往王夫人看去。 要说邢夫人先前还真不会这么恨王夫人，只是王熙凤和她说好，这胎不管男女都放在她身边养着。 邢夫人最愁的就是没个“靠山”，要是自己打小就养在身边，怎么也会多亲近自己几分，这贾宝玉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孩子留住了就好，要用什么药就来管我要。”贾母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要是王熙凤有个好歹，她接下来的话还真不好开口。 “这事哪能劳老太太您费心啊！”邢夫人掩着嘴说道:“这始作俑者不就在这里吗？” 邢夫人从一开始嫁过来就因为贾母对二房的事情大包大揽的十分不满，要说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可也要按理来，可贾母倒好，大房做错事就闹得风风雨雨，二房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老大，宝玉怎么说也是你侄子，你看能不能想办法通融通融？”贾母根本不接邢夫人的腔，直接对贾赦说道。 贾赦知道事情和贾宝玉有关之后就想到了贾母会找他，“老太太，您还不明白吗？现在这事做主的就是探，不怡和公主，皇上没有下明旨，就是给你们一个说服公主的缓冲。” 贾赦为了从这件事抽手，开始说起了瞎话，只是偏偏贾母就信了。 “可怡和公主现在住在宫里，我们根本见不到人啊！”王夫人大声嚷嚷起来了，不过在说到怡和公主四字的时候，那个咬牙切齿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王夫人听到贾赦的话心里就舒服了很多，皇上为什么要给贾家面子，还不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如果不是贾探春赶上了一个好时候，皇上怎么会让宝玉吃这样的苦。不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只要她一走，皇上还会为了一个远嫁的义女出头吗？ “这事看来还要落在娘娘头上。”贾母更明白贾赦的意思，宫里能和怡和公主说上话的不就是现在的贤德妃。 不过贾母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是有些惆怅的，从出身来说，一个嫡，一个庶，天壤之别，从现在的身份来讲，贤德妃为母，怡和公主为女，有着辈分之差。 让娘娘去说情，就等于让娘娘低头，这事传出去绝对是一个笑柄。可是为了贾宝玉，贾母别无选择，只能说服娘娘这么做。 贾母现在都怀疑探春是不是故意的，难道就有这么恨吗？ 贾母的话一说出来，王夫人也想明白了。“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一把掐死！”王夫人的脸看着十分狰狞，邢夫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碜。 “闭嘴！”贾政从贾母说话开始就未发一言，他知道有贾母在，自己就不必开口，不然可能会弄巧成拙。贾赦的怨气有冲着贾母的，其实更多的是冲着自己，只要自己一开口，贾赦就会对上来。 不过看到王夫人这个样子，他是不开口也不成了:“你有养吗？原本住在母亲身边好好的，现在却整日被你拘着抄写佛经，还是为娘娘抄的，她怎么可能会记着娘娘的好？” 王夫人听到贾政的话，反而显得更加激动了:“能为娘娘祈福那是多大的福气，她凭什么有怨言？” “都住嘴吧！几十岁的人了，火气还这么大。”贾赦看得津津有味，贾母却看不下去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留在这边几天，好看顾着些凤丫头！” 贾母的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了，没想到贾母想留在贾赦这边。 邢夫人马上就想开口说话，却被贾赦止住了，身为大儿子，母亲有这样的提议，他做的只能敞开大门说欢迎。 相比贾赦，贾政就想的多了，毕竟贾母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贾赦的眼光比自己好，而贾府现在危机四伏。贾政完全有理由相信，贾母这是舍弃了自己，准备投靠贾赦。 王夫人倒是挺赞成贾母的话，谁愿意头上有座山压着啊，现在山自己准备要搬走了，要是阻止不成了傻瓜？想到这里，王夫人急急开口:“凤丫头有老太太看着真是有福，我看啊，老太太就在大伯这住下，等凤丫头能落地了再到我们府上住着。要是好，我这就回去替老太太收拾东西了！” 王夫人可不傻，人可以走，不过老太太的私房可不能出贾家。 “老太太就安心住下吧！”贾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又对着邢夫人说:“去给老太太收拾个院子！” 邢夫人纵使有再多的话，现在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怏怏不乐的去替贾母准备地方。要说邢夫人这么听话，除了贾赦积威甚重之外，就是贾赦话里的意思没打算让贾母住正房。 “自从搬出来后，老太太都没有来过这边，这次过来了做儿子的怎么也要尽尽孝心。” 贾赦随口解释了一句，至于信不信那就不归他管了。“老二，使者再过几天就要回国了，要是名单定下来，那可谁说话都没有用了！” 贾政如今就贾宝玉一个嫡子，哪里会不紧张，听了贾赦的话就急急出门了，王夫人自然也急忙跟上。 “老大，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贾母有些不死心的问。她真的不确定娘娘会不会为了宝玉牺牲这么多，在宫里的人，除了皇上的宠爱，争的可不就是脸面吗？ “要是老太太能找到代替怡和公主的人，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贾赦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回答:“不过这个人必须在任何一个方面都不属于怡和公主，而且要自愿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探春是自己养大的，要挑出符合条件的这京里可不容易。不是这京里的人不行，可要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愿意远嫁他国？外地的就算有这样的姑娘，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老太太，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这又是何必呢？贾宝玉走这一趟也不定是坏事，至少他走出去了，只要还能回来不就好了？” “容我想想吧。”贾母长叹一声说道。她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这心就是放不下。 “老大，在我那院子里设个佛堂吧，我想在里面为大伙祈福！”贾母看贾赦不在说话，就由鸳鸯扶着，准备好好看看贾赦的宅子，不过临出门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 贾赦知道贾母是在求个心安，不过这已经很好了。不管贾母是为什么目的留下来的，贾赦都不会拒绝。 现在好说话，可要是二房的事发了，贾母必定是首当其冲的。到时候贾赦做什么都不对，可现在把贾母保出来，只剩下弟弟就会简单很多。 贾赦是打定主意留贾母到自己离开为止，这之后贾母的去留就取决于她自己了。 “老爷，宁国府的事情还管不管了？”壬戊小声问道。 “宁国府是闹了什么风波，让满朝大臣都看着我？”壬戊不说，贾赦还差点忘了宁国府的事情。 “那府里的蓉大爷昨日一身孝服的冲进衙门，说是家有恶奴，毒杀主人，求官府做主！” “什么，贾珍出事了？”贾赦直接拍桌子起身，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要是真出事了，他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接着说吧！” “珍爷身上好歹有个三品爵位，事情就一层一层往上传开了，后来蓉大爷带着官差把所有的奴才家里都抄了一遍，果然抄出了和珍爷所中相同的毒药。” “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贾赦还是有些不明白。 “宁国府的事情有个缘由，可这自抄自家是老爷您开的先例，大家伙现在都在传您是为了什么？”壬戊说到这里，看了贾赦一会儿，才低着头小声说:“后来就有好事者说，老爷在那之后就开始修身养性，会不会是……” “别说了！”贾赦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大家看他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啊！“还有没有其他话传出来？” “蓉大爷都打点过了，百姓们都不知道其他事，不过有权势的都知道宁国府抄出大额财产的事，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这样就好了，只要出师有名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贾珍现在怎么样了？” “发现地早，救回来了，不过要修养一段日子！” 贾赦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把我之前准备的东西给每家欠款的都送过去。” 壬戊应声下去，刚走出几步，然后就听到贾赦的声音传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事给我压下去！” 壬戊大声的应了一声，就跑了。他刚刚没有看到贾赦变脸，原本以为贾赦不在意呢，看来还是没忍住！ 贾赦哪里不知道壬戊在笑他，那个传话的人如果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掐死他！ 在往贾赦府上赶的贾琏连打了几个哈欠。 第83章 在众大臣,权贵都在编排贾赦的私人生活时，不少人都收到了户部的公函，要求限期归还借银。 收到公函的大人们都是扫了一眼就扔到一旁去了。如果欠银的只有几个人,那他们说不定一害怕就还了，可这满京的大人,没欠银的还真没几个。 不过也是有几个例外的，甄家的大女儿，二女儿都是在京中出阁的，一个嫁到镇国公府上，一个嫁到理国公府上。 甄家全家都进京的事不少人都知道,可为了什么却是所知无几。不过作为亲家的两府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这公函也说明了一些事情,甄家恐怕就是皇上“杀鸡儆猴”用的。 这两家要拿出钱来也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不过比起命来，还是很容易取舍的。他们现在就是在观望，可贾琏和贾珍是一个什么态度，以此来做出决定。 甄家大姑娘，或者说是甄夫人(其实应该叫牛夫人的，不过总觉得会有些别扭，就称甄夫人了。)，在从牛继宗处得知这户部的事是贾赦搞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甄家是完了。 甄家作为一个大家族，怎么可能会一点后路都没有安排？尤其是甄家这几年来一直都是站在太上皇一边与皇上作对来着的。 甄夫人知道带老太太进京的人是贾赦，而这次户部出面的也是贾赦，就知道是皇上准备清算了，而甄家是首当其冲。 甄夫人现在是你家人，况且也是有儿有女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必须以对牛家无害为前提。甄夫人想到这里，马上派人清点库房，有些事必须在皇上没有发力之前做出决定。至于牛继宗那里，她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 甄夫人聪明，她妹妹也不差，几乎同一时间就和她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除了这两家，还有几家欠银不多的有些想法，他们欠的不多，没必要就这样得罪户部。不过他们也只是在观望，要是为了不得罪户部将借银还了，可却因此得罪更多的权贵，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京都的人都等着户部的行动，可户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有明眼人看出是因为有他国使团在。 一连几天就这么过去了，渤海国的使者已经上书准备回国了。他们本就是为求亲而来，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久留，况且路上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呢！ 这几天中贾政不止一次来找贾赦，不过贾赦都避而不见，就是见了贾母，贾母也一反常态，对贾宝玉的去留不管不问。 贾母的心态也是简单，贾宝玉要是能避开即将到来的祸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有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也许离开京都，贾宝玉会懂事起来，至于路途艰辛，就只能寄希望于怡和公主不要太绝情了。 这日天气正好，渤海国的使者已经整装待发，送亲使团也已经做好准备。贾宝玉听说探春远嫁时还掉了几滴眼泪，等到知道自己也要随行时就彻底傻了，只是这次的事情不是他撒娇就能解决的，贾宝玉还是被抓进了使团中。 所有人都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王夫人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所有来送行的人都下意识地记住了她。 因为礼仪，有亲人在其中的大都都只是小声抽泣，而王夫人可以说是其中一个奇葩了，连渤海国的使者都是一步三回头地看她。 贾政更是掩面恨不得王夫人立马死去，省的再在这里丢脸。王夫人这几天是想尽了办法，可是却没有办法改变结局，如今唯一的命根子就这样一步一步离她远去，岂不悲从心来。 贾宝玉走了，始作俑者也走了，可赵姨娘还在，贾环也还在，王夫人暗自里已经打算好在贾宝玉回来之前都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赵姨娘如今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可贾环却麻烦了一点，不过王夫人也不急，她就不信贾环知道赵姨娘将死还会不回来。 渤海国的使者是得偿所愿，高高兴兴地走了，可京中还有一个使团在呢，今天送行时也出现了。 乌孙国的使者眼看和自己一同到来的使者都已经回转了，而自己的任务却一点进展都没有，不由气急，想闹出点事来，让人知道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次日，就有驿卒来官府急报，乌孙国使者在大堂闹开了，理由是驿丞看他们不受皇上召见，因此怠慢了他们。 这事牵扯的就有些多了，皇上想晾着使者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可绝不包括一个小小的驿丞。为了不让使者有太多的不满，还有人给驿丞打过招呼，别亏待了他们。 一个驿丞还没有能胆大到阳奉阴违，现在这事只能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结果很快出来了，驿丞被免职，算是给使者们一个交代了。驿丞根本就不入流，现在虽然被免了职，可没有被夺后路。 对于乌孙国的人，不满的百姓可有不少，其中包括不少商人。驿丞的事，让不少人都叫了一声好，也有人请他去做事，待遇要比当驿丞时好上不少，只是要绝了出仕的念头。 乌孙国使者见换了一个管事的，心里大为满意，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重视，不过几天时间，就闹了好几出，让人烦不胜烦。 要说这事是礼部的事，与贾赦无关，贾赦也只是听个热闹罢了，只是有时候事情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这日，贾赦和贾琏一同往京都大营走去，偏偏在路上就遇到了乌孙国的使者。 这使者是有些喝高了，也难怪他会这样，这几天大家都围着他们转，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看到贾赦和贾琏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想找两人的麻烦，直接就往贾赦身上撞去。 两人的是带着人的，自然不会让这个使者得逞，只是人被拦下来了，却止不住他的喊闹。 那使者说了一大堆，贾赦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不过这样也能知道这人是谁了。贾赦没想到会让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只能暗叹自己出门忘了看黄历。 “找统领衙门的人来！”贾赦眼看人越围越多，有些恨自己怎么就选择了步行。 不多时，该来的人就都来了，顺天府伊，九门提督，还有乌孙国正使都过来了。 “孙大人，这闹事的是谁？”贾赦问站在旁边的顺天府伊。 “贾大人，事情有些麻烦了，这醉酒的是副使，还是乌孙国的王子，他现在一口咬定是大人打了他。”顺天府伊叹了一口气，十分为难的说。这几天乌孙国闹事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之前都只是在驿站里面小打小闹，现在却闹到大街上来了。 “原来是乌孙国的王子啊！”贾赦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后对着顺天府伊小声说道:“孙大人，等会你就稳住那个正使，不要让他冲过来。” “贾大人想做什么？” “这个以后解释，现在机会难得。”话音落下，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统领衙门的人都是部队里挑的，那些使者哪里是对手，只一会儿就带走了那个副使。贾赦等人也都跟着九门提督走了。 人都走了，那正使只能抓住顺天府伊的人不放了。“他们要去哪里？” “拓乌使者，请你冷静下来！”顺天府伊有些头疼地说道。他还真没有想到贾赦给他留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这使者吵的他头都大了。 “拓乌使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去衙门里细谈？”顺天府伊看人停住了嘴，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行，就在这里说！”拓乌抄着一口僵硬的官话，十分肯定地说道。刚刚王子被带走显然是给他留下了阴影，他只觉得这大街上最安全。 “你！”顺天府伊只能把这段路清空，找了几把椅子坐下，心里暗恨贾赦没留个具体时间。 “贾大人，你把人带回来是要做什么？”九门提督没好气地说道。按品级算，他是从一品，比贾赦的从二品可是大两个等级，是以还真没有把贾赦放在眼里。 “统领大人，这小子是乌孙国的王子，现如今有个这样的机会，就想看看他知道多少，当然这些都要仰仗大人你才行！”贾赦一脸恭敬地说道。 统领衙门从某方面来说就是皇上的禁军，能坐上九门提督这位置的自然也是皇上的心腹。这乌孙国的事情自然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然他也不会听贾赦的话，把人带回来了。“照贾大人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做？”想到这里，九门提督也没有摆架子的想法了。 “这些事情自然是要由大人来做，不过绝对不能有外伤，而且动作要快，孙大人也不知道能拖住多少时间。”贾赦说道。贾赦在这边担心乌孙国的使者会马上过来，哪里知道这使者不了解事情，竟然直接要求在大街上说话。 顺天府伊本来打算带他到顺天府的，现在也省了。也不知道这使者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了解情况，只在那里要求把他们的副使带回来，却绝口不提自己去的事情。 “贾大人就看好吧！”九门提督听到这话笑了，这些事他可是门清，朝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贾赦说:“贾大人这边请，我们就喝着茶等结果吧！” “父亲，我还要去大营，就不跟你过去了！”贾琏在贾赦耳边小声说，贾赦也微微点头。 他原本打算要是真有什么情报，贾琏也能分些功劳，既然贾琏不在乎，那就算了。 “统领大人，末将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还望大人勿怪！” “贾将军有事就自去吧。”九门提督笑着说。少一个人他就多些功劳，自不会阻止贾琏。 第84章 “贾大人,前几天的事情可是做的有些突兀了！”九门提督和贾赦两人喝着茶等着回报,不过一会儿，就忍不住说起了贾赦前几天的举动。 原本九门提督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他也算是皇上的人,知道些皇上的想法。可贾赦除此之外却不见动作，令人生疑,现在就两人在场也就问了出来。 “不过奉命行事罢了！”贾赦听到这个问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要是统领大人信我贾赦的话，就准备好吧，皇上这次是玩真的！” “有这么严重？”九门提督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事已经开始过多次了,哪次不是无疾而终？ “我府上已经准备好80万现银了！”贾赦苦笑着说道:“这可不是大风吹来的，没有必要我还真舍不得。现在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夕。” 九门提督听贾赦这么说，不由得沉思起来。毕竟贾赦的话没有错，80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也不排除贾赦说谎的可能。 “统领大人，说句实话，这银子我贾赦还真不愿意拿出来。”贾赦看着九门提督说道:“这所谓从户部借的80万两银子，我是连影子也没有见过，现在却要白白拿出来。可不拿行吗？到时候别说这顶乌纱帽能不能保住，有没有命都不一定！” “贾大人这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九门提督不满地说道。贾赦前面的话还能引起他的共鸣，后面的却是让他有些恼了，感情贾赦欺负他不懂律法不成？ “统领大人应该知道甄家进京的事情。”看九门提督点点头，贾赦才接着说:“有些大人的猜测是对的，皇上还真就打算拿甄家下手。我们就算自己不怕查，可亲眷呢？只要查出事来，只一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能让你无话可说，这天下可都是皇上的，他要是想找人麻烦可简单地很！” 九门提督点点头表示赞同，贾赦的话是有些过了，不过说的就是实话，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怎么还这笔钱了。 “不知贾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把钱上交户部？” “也就是这两天吧，怎么也要让乌孙国的使者见识见识朝廷的财力！”贾赦笑着说:“而且乌孙国使者一走，皇上就要采取行动了！” “这话有理，只是不知……” “大人，那乌孙国的王子招了！我们立大功了！”九门提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激动的声音打断了。 九门提督刚想发火，来的却是他的心腹爱将，也只能忍了。有外人在场，怎么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激动，没看到还有贾大人在吗？” “给贾大人请安了！”那人马上朝贾赦行了一个礼。 “说吧，那王子都说了一些什么事？”九门提督看贾赦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就对来人说道。 “这……”那人看了一眼贾赦，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贾大人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据乌孙国王子所说，乌孙国与……”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 九门提督现在是真的火了，在这提督统领衙门闹事，还把不把他这个九门提督放在眼里了。 九门提督率先走了出去，贾赦也随后跟上，不过走之前记得说一句:“东西保管好了！” 贾赦走出去一看，闹事的正是乌孙国的人。“怎么回事？”贾赦走到顺天府伊身边问道。 “闹过来了！”顺天府伊瞪了一眼贾赦:“贾大人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那还请孙大人多多包涵了！”贾赦笑着拱拱手。 “不说这个，这件事可有些蹊跷啊！”顺天府伊有些严肃地说道:“这使者原本是等在街上让我们把人送回去的，可是后来却要我直接带他过来，原因应该就是那边那人对他说了些什么！”顺天府伊指着那使者旁边的一个人给贾赦看。 贾赦定神一看，那使者边上果然有一个人不同，他根本就没有参与争吵，只是站在使者旁边。 “那人可不像乌孙国的人啊！”贾赦感叹地说道。 “没错！”顺天府伊也是赞同贾赦的看法，只是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了，出了这事，皇上明天应该要见见这些使者了，不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顺天府伊突然开口说道。 “这估计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吧。”贾赦笑了笑。 说话间，九门提督就掌控了场面，那王子也被带了出来，忽略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根本看不出来受过苦。 一番争执之后，乌孙国的人被送走了，而乌孙国王子的供书也送到了皇上的御案了。 第二日，皇上果然接见了乌孙国的使者，意在安抚。陪同的人只有礼部的人，具体情况如何贾赦就不得而知了。 贾赦现在要做的不过就是户部的事情，其他的他还真不想管，不过这个时候王夫人偏偏又出来给他添堵。 贾赦虽然知道贾宝玉离开会给王夫人一些刺激，却没有想到王夫人的反应这么大。 不过几天时间，王夫人就以贾政和贤德妃的名义敛了不少钱。要这样也就算了，可偏偏闹出了人命，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可也是在良籍的，闹腾出来绝不好收场。 贾政府上的事情原本应该都与他无关，只是贾政出事了，他这个当大哥的也会受到牵连。贾赦给贾政写了封信过去，说明始末，至于贾政想如何解决这件事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众位爱卿，如今国库不比往昔，还要爱卿们多多努力啊！”早朝上皇上的一句话算是拉开了这次户部回收欠银的序幕。 当天，贾姓两府就浩浩荡荡地抬着银子在户部，或者说整个京都都风光了一回。加起来超过一百万两的白银就这样摆到户部的后衙，密密麻麻地连快站脚的地都没有。 户部尚书看到这一幕直接脚软了，其他人也是心脏直跳。这些户部大臣在户部也是待久了，百万银子也是见过，不过那只是一叠银票加起来的数字，哪有眼前的景像来得冲击大。 那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耀地让人睁不开眼，根本就无从点起。 户部发生这么大的事，其他各部自然要过来看一样，而看到这景像没有不受到冲击的。 而已经清醒过来，又知道贾家情况的就拉着人问了起来。被贾蓉扶着的贾珍就开始直叹自己这回鬼门关没白走，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要被败掉。 贾珍的话是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不过有耐心听下去的都是明白了，宁国府这钱是从奴才家里抄出来的，而且还抄出不少祖宗留下的好东西。 听到这里，看向贾琏的人就多了，之前贾赦不也有过这么一会，而且动得刀子可比这宁国府大了好几倍，得的岂不是更多？ 贾琏是任你怎么看就是不开口，只看着院中清点的人。这一态度反而更让人生疑，都不由得怀疑起自家的奴才有没有中饱私囊的举动。 在场的大多是寒门出身，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有些感叹罢了。不过少数的权贵子侄可就有不一样的感受了，都在京中谁瞒得过谁，贾家之前是什么样的他们还能不知道？只是现在贾家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银子也没有见心疼的，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大了。 只是能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为了银子去抄自己奴才的家，自认还做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贾家的先行还是给不少人做了榜样，在乌孙国使者离开之前，就陆续地还上了银子。不过这些都是小头，加起来都不过一双手，大部分都是只还了一部分，而没有还清楚。 贾琏和贾珍是出了大风头，除了京中权贵们对他们咬牙切齿之外，还要贾府里的一家。 贾政不满的原因很简单，觉得自己分少了，贾琏能一口气拿出80万两，剩下的还会少吗？当初分家的时候没有多分自己一份就算了，可后来要建省亲别院还是一毛不拔的死性子，连一万两都没有拿出来。 另一个自然就是王夫人了，自从贾政看了贾赦的信之后就被关了起来，不过今时不同往昔，只要宫里娘娘还在，就有人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这还银的事自然也被告知了，这怎么不让王夫人心头火起，她不过是收了几万两银子就惹的贾政雷霆大怒，那两家却送了上百万银子出去。 两人这么恨也是有理由的，就是省亲别院快建不下去了，之前是由薛家做后盾，花起钱来是一点也不心疼。可薛家走了，这就得花自己的钱了，看着钱就快告竭了，这大观园才起了一个大概，偏偏这时候那两家这番作态，怎么能让夫妻俩不恨？而王夫人心中更是留有疑虑，就是你薛家的地契还没拿过来呢！ 为了建起大观园，贾政打着探望贾母的旗号走进了贾赦府。 第85章 “老太太,这娘娘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这省亲别院也是代表了娘娘的脸面，让大哥出点银子也是应该的！”贾政给贾母请安之后就直截了当地说道:“还烦请老太太出面！” “政儿,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老大是不会再出一分钱的，何必去自讨没趣？”也许真的是这几天吃斋念佛起作用了，贾母这番话说的是波澜不惊。 “老太太不是说世子不可能成功,让儿子转投皇上。现在这大观园就是儿子的态度啊，要是敷衍了事，皇上会怎么想儿子？”贾政有些激动地说道:“大哥手上漏一丝就够儿子花用了，难道他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贾母听到最后都有些傻了，她根本不知道贾赦有钱的事实，因为这些事情贾赦是瞒的死死的，尤其是对她。 “政儿，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贾母抬起头看着贾政问道。 “还用听吗？”贾政的声音还是带着激动:“贾琏和贾珍两个带着上百万的银子去户部，出尽了风头，没有大哥在后面撑着，他们哪来的银子？” 贾母一听倒是想起自己这几天的伙食来，虽然不能说是粗茶淡饭，可和以前一比，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原本以为是邢氏在从中作梗，可是没想到邢氏吃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稍有不如。 现在听贾政这话，难不成这银子都送到户部去了，才导致家中过得如此清淡？ “政儿，你大哥府上的饭菜是万万比不上你吃的，我想不明白如果你大哥真的有钱，为什么这么做？” 贾政没想到贾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只是障眼法吧，老太太不过住了几天而已！” “这件事我是不会插手的，要是你觉得老大真的有钱，就自己问他要去。”显然贾母是有不同的想法，认为贾赦府上现在也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 贾政哪里肯信贾母的话，他现在已经从心里认定贾母是投了贾赦，现在也站在贾赦一边。两人是不欢而散，贾母是被贾政的态度气到了，而贾政更是对贾母产生大大的不满。 其实贾母说的也没有错，贾赦这府上还真没有多少钱，这宅子是皇上御赐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收回去了，所以贾赦还真没有怎么上心。 贾政是气冲冲地离开了贾母的小院子。只是贾赦不在，他又不知该走该留，最后还是要钱的心思占了上风，留在花园里一个人自斟自饮。 贾政没有等到贾赦，却先等到了贾琏，现在王熙凤住在这边，贾琏自然也是隔三差五的过来。 要说贾琏这么早回来还是因为乌孙国的使者提出要参观军营的想法，于是军中只留了几个千夫长，百夫长看着，其余的将官都散了。 也是那个使者自作聪明，说要什么出其不意，才能看到真事，不让朝廷的大臣陪着。可她也不想想，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人盯着的，哪来的出其不意？ 现在那两位使者应该是沾沾自喜，觉得稳超胜卷了。京都大营就在天子脚下都是如此不堪一击，其他地方自然更是荒唐。 贾政看到贾琏，顿时觉得希望来了，说到底让他直接对上贾赦，这心里还是有些怯的。可贾琏就不一样了，从小使唤大的，虽然现在强势起来了，可多年的习惯使然，他还是觉得贾琏会对他恭恭敬敬的。 “琏儿过来了，怎么样，陪二叔喝一杯？”贾政招呼着贾琏。 “二叔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贾琏也直接坐下来问道。这里他可是能算半个主人，可贾政就是彻底的客人。可听贾政的话，完全是把自己当主人了，反过来招呼贾琏这个客人。 贾政被贾琏堵了一句，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我这不是过来看看老太太吗，老太太一个人住着，也真是怪孤单的！” 贾琏心里冷笑，什么叫一个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二叔有心了，我和父亲经常忙于公务，太太又要照顾人，不就是要二叔多来陪陪老太太吗？” “琏儿，你这是什么话，百善孝为先，公务再多也要顾着老太太。”贾政睁大眼睛瞪着贾琏骂道:“刚刚老太太还说这里吃的比不上原先我府上的，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二叔别气！你是不知道啊，府上欠户部的银子，我们是缩衣节食凑出来的，如今哪里还有余钱？”贾琏耷拉着一张脸，向着贾政诉苦:“二叔是分出去了，可也该知道府上的一些情况才是！” 贾政不说话了，他觉得贾琏说的有理，毕竟自己分出去的时候是对过账的，可这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 “没钱当什么出头鸟？”贾政没好气地朝贾琏说道:“就为了出点风头，把府上百年的基业都搭了上去？” 贾琏小心地陪着好话把贾政请走了，他和贾赦不一样，他是晚辈，没有必要就不能和贾政起什么冲突，只能说是名声害人。 贾政窝了满肚子的火离开贾赦府上，恰巧就遇到了贾雨村。贾政自认为与贾雨村交情不错，就主动上前打招呼。恰巧贾雨村也想找贾政，就为了贾家拿出来的那笔巨款。 “存周兄，你可是不说实话，前段日子还跟我抱怨说没钱，这一下子怎么就多了这么多出来？”酒过三巡，贾雨村就开始试探了。 贾政心里正为这火着呢，哪里憋得住话，“雨村有所不知，我那大哥也是打肿脸充胖子，现在过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贾雨村一听就觉得不对，他还打算参贾赦一本，怎么可能没有做过调查，在他计算来，贾赦应该还有不少余财才是，当下就反驳了。 “存周兄想是被蒙蔽了，这家无余财怎么可能拿出大笔的银子？” 贾雨村的反驳反而激起了贾政，偏要说贾赦没钱。要说贾赦现在过得不好，那出彩的不就是他贾政了吗。再加上酒喝的急，有些上头了，贾政说起话来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雨村，你还别不信，我大哥那府上连我府上的三分风光都没有，奴才丫鬟更是少的可怜。他一个户部侍郎过得还不如我一个工部员外郎呢！”贾政打了一个酒嗝，有接着说:“他那想法我也猜得出来，他现在是户部的，官还不小，指不定就借着这机会更上一层楼了！” 贾雨村可贾政有些上头了，反而觉得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可贾政说的和他自己查的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也不知该信哪个好。有心自己去贾赦府上看看，可偏偏和贾赦没那个交情。 贾雨村最开始的时候就看不上贾赦，所以只与贾政结交，后来得了王子腾的保举，更是直接与贾赦撕开了关系。 自己也不是御史大夫，而且贾赦刚刚还上欠银，上头对他正满意。要是自己上了本，结果却和贾政说的一样，那自己这官场生涯也算完了。 一时间贾雨村是左右为难，看着埋头苦喝的贾政更是恼怒。他原本是打算从贾政这里多套一点话，最好是当了自己的证人，可现在都成空谈了。 “存周兄，看你好似烦恼甚多，不如一吐为快！”贾雨村是打着搬不倒贾赦，先铲除贾政也不错的想法。 好在贾政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只捡不重要的说出来。“还不是银子的事，你说说，这凑出银子也不给我些，送去户部谁记得他的好？这只要是世家，就没有不欠的，偏偏他要做好人。” 贾雨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急忙追问:“这京里的都欠着银？那王家有没有？” “怎么会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欠下的，还有不少呢！”贾政心里其实也犯着嘀咕:这京里几乎都是欠着户部的，可京里哪里有什么大开销，也不像甄家接了几次驾，也不知道这银子是怎么欠下的。 “贾大人如此有决心，这银子约摸是非还不可了！”贾雨村感叹着说了一句。 “难！雨村你是不知道，皇上可不止提了一次欠银的事，结果还不是一分钱也没有收回去过。” 贾政和贾雨村都不知道贾赦发户部文书的事情，毕竟收到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有谁会大声嚷嚷出来。两人到现在都还以为贾琏和贾珍送银是因为贾赦想讨好皇上指使的。 “这欠债还钱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收不回来？”贾雨村还真不了解这其中的内幕。 “不清楚，你看吧，就是这次除了我们贾家，也没有谁主动会去户部理这些旧账。”贾政摇摇头说道，想了一会儿又对贾雨村开口:“也不得不说我这个大哥走了一步好棋啊！” “这话怎么说？”贾雨村好奇地追问。 贾政有些失笑，看着贾雨村说道:“原来你也有糊涂的时候。你想想，满朝就我贾家还了银子，想不让皇上记住都难，皇上想着你，这前程还要说吗？不过谁要是能替皇上收回这银子，说不定就能一步登天了。” 贾政最后一句说的有些轻，若不是贾雨村听得细都要错过去了。想来也是贾政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随口而出的自言自语。 不过言着无心，听者有意，贾政这话算是说到贾雨村心坎里去了，觉得自己等候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第86章 不提贾雨村回去之后如何收集证据,准备替皇上讨回欠银,一步登天。 就说这乌孙国的使者自从参观了军营之后就对京中的其他景色兴致乏乏，有心想着早日打道回府了。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使者们看到了乌孙国称霸天下可能,自然要马上回去与国王商量出兵的事情。 与其他三个国家有人受制于世子的情况不同，乌孙国是主动提出要与世子结盟的。这次的使团中自然也有世子的人,不过只是假扮成随从,不曾引人注目罢了。 乌孙国的目的很简单，他们不再安于一隅,想在这繁花似锦的中原大地分一杯羹,与世子结盟的条件也是要求一块土地划土自治。不过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肯定是要看谁的拳头比较硬，而乌孙国自认一定不会是输家。 事实上,乌孙国使者在见到皇上的时候也提出了结盟的请求，只是被皇上以世子一向忠心爱国为理由拒绝了。这让在参观了军营之后的使者更加兴奋，哪里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只一心要求回国。皇上苦留不住，只好赏赐些许东西送他们上路。 贾赦看着眼前的资料陷入了沉思，这里面有些是那王子说的，也有些是贾赦自己查出来的。就从资料来看，乌孙国的使者一旦回国，那离开战也就不远了。 虽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是还是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贾赦是打定主意要上战场了，“战死”将会是最好的方式，不仅不会有后顾之忧，也许还能给后人留下一个清名。 这日，乌孙国的使者打点好行装，准备离开京都，回转乌孙国。皇上派了大皇子前去相送，贾赦也在随行大臣其中。不过贾赦的视线一直都是在送行的百姓当中，而不是在那些即将离开的使者身上。 与渤海国的使者走之前不同，前去相送的百姓是寥寥无几。原本打算混在百姓当中，不会引人注目的几个别有用心的送行者一下子就曝露了。事实上这些百姓大多都是贾赦安排的，毕竟也不能让使者的脸上挂不住。所以贾赦几乎一眼就注意到气质与普通百姓不同的那几个人。 犹不知自己已经一只脚在悬崖外了，仍然想着世子攻破京都，自己得爵封侯的美事的几个人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被跟踪了。 乌孙国的使者走了，京都的百姓除了少了一些谈资，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不过但凡有点势力的人家都知道京都要出大事了。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从城门到皇城根的人都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有胆大的从窗户往外瞄了几眼，只是天色关系，人影可见，面貌模糊。 待至朝会，就有刑部尚书上奏，“甄应嘉为官期间，收受贿赂，纵亲枉法……请判斩立决！” 有与甄家亲近的，如贾政，王子腾等人无不脸色惨白，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唯有那贾雨村虽然与甄家少爷有师生之谊，此时却倍感激动，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没错，出头的机会来了。 贾雨村在京中这段日子可是没白过，他很明显地看出皇上对京中世家明升暗降，这是对这些老牌贵族不满的一个征兆。再加上从贾政口中得知，这甄家就是欠银最多的一家，顿时觉得自己摸着了皇上的脉。 贾雨村从一个落魄书生，到现在的大司马，又协理军机，参赞朝政，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了。只是贾雨村不满足于此，他想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他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他的落魄往事，是以对于帮他起复，谋职的几人也是有着不同的思量。 贾雨村心里正酝酿着怎么行动，就听到皇上在询问去金陵的人选。贾雨村心中一动，就出列提议由王子腾带队前往金陵。 王子腾正想着怎么和甄家撇清关系，冷不丁就听到了贾雨村的提议，顿时冷汗直流。甄家虽然倒了，可历来出嫁女是不受牵连的，这要让那两家知道自己带头去抄家，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再说自己一个内阁大学士带头去抄家，这传出去估计都让人笑话死了。王子腾还没明白贾雨村已经打定主意与他为敌了，还以为贾雨村是好心办坏事，毕竟这也是和甄家扯开的一个办法。 贾赦听到贾雨村推荐王子腾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这不是明晃晃的让王子腾与镇国公府，理国公府生嫌係吗？贾赦心中的理想人选就是贾雨村，这时候把贾雨村调开才是好事，不过贾赦也知道不太可能，就直接放弃不提了。 就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位官员举荐了自己心中的人选。其实这抄家也是一个美差，从中贪墨一些根本就无从得知，自然有人想要接下这差事。 “皇上，本王一直仰慕金陵美景，不如这次就让本王走一趟吧！” 一直站在前端的忠顺王爷突然出列，对皇上毛遂自荐。 “皇弟愿意前往，自是再好不过！不过皇弟对金陵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有人带路为妙，不知皇弟心中可有人选？”皇上抚掌笑道。 皇上的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把视线转到贾赦身上，对金陵熟悉的不就是贾赦吗？ 忠顺王爷在这朝堂上环顾了一周，才开口说道:“本王心中最好的人选自然是贾恩侯贾大人，不过贾大人如今公务在身，怕是不能成行，不如就由皇兄推荐则个！” “贾爱卿的确是个好人选。”皇上看着贾赦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到王子腾身上，“不过王爱卿对金陵也是熟悉，不如就由王爱卿担任副手？” 皇上开口了，忠顺王爷和王子腾自然是领旨谢恩。 贾赦看事情已成定局，也就不在开口，虽然贾雨村没有离开，不过王子腾走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贾政少了一个能商量事的人。 贾雨村心里更是满意，他提议王子腾不过是想看看皇上的态度，而皇上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王子腾在都中权贵心中的分量可不轻，他去了金陵，说不得就能借此分化这些人了。 肯定了心中所想，自然就要付诸行动。贾雨村有王子腾的引荐，在这些权贵当中可是混的如鱼得水，知道的虽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至少和府中的一些亲信也混了个脸熟。 没有谁会自己去做事，动手的都是一些亲信，贾雨村有这样一个条件，收集证据就简单多了。 …… 两天时间飞逝而过，忠顺王爷带着人直接取道往金陵去了。 这两日间，王子腾亲自上门来找了贾赦。贾赦虽然有几分惊异，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不管王子腾因何而来，贾赦在礼节方面都是面面俱到。 “贾兄如今看来是春风得意啊！”王子腾端茶笑道。 王子腾坐在亭子里看着周围的景色，只如普通宅院一般平常，没有出彩的地方。可贾赦初搬新宅时，凡是来拜访的人都对他的这座宅子是啧啧称奇，赞不绝口。王子腾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也能想象那个画面绝不会和他现在所见的一样。 难不成真如贾政所说，贾赦的钱财都已经还了户部，所剩无几了吗？王子腾来见贾赦之前自然是先找了贾政，期望从中知道些信息，而贾赦如今钱财吃紧也是贾政说的。 王子腾对于贾赦在花园招待自己还是多有不满的，这虽然显示了两人的亲近，却也表明了不谈公事。 “子腾这不是在笑话我吗？”贾赦一脸不虞地说道:“我如今不过是挂个闲职，在家胡混罢了！” “恩侯这不是开玩笑吗，户部可没有什么闲职，再加上你有还了一大笔银子，有谁敢小看你？”王子腾自是不信，只当贾赦在开玩笑。 “户部各司其职，只有我没有事做，可不就是闲职吗？”贾赦有些怅然地说道。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恩侯你身上无事，不过是皇上另有安排，就比如说上次金陵之行。” “上次会去金陵不过是送小儿回去，哪有什么安排？”贾赦苦笑道:“甄老太君不过是搭了我的船罢了！” “还有这番内情？”王子腾也有些吃惊，原以为贾赦是奉命前往，可照贾赦的说法不过是巧合罢了。 “皇上的口谕我能不听吗，何况只是随便搭一下船。”贾赦对着王子腾诉苦:“这话不知有多少人问过我了，现在还在金陵的薛家人应该知道，甄老太君是在我临上船前才过来的。” “唉！也不知这次甄家的其他人能不能逃过一劫。”王子腾长叹一口气说道。 “估计皇上是想看看甄家有些什么再定罪吧！”贾赦猜测道:“甄老太君怎么也是在太上皇身边伺候过的，皇上应当会网开一面才是。” “我们说这些做什么，是非对错自由皇上裁决。”王子腾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恩侯，我今日过来就是叙叙旧，我们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 “子腾你是客气了。”贾赦笑言:“我往常都是和一些纨绔一起喝酒寻乐，你哪里看得上。” “这有什么，我那个侄子如今不也这样，我现在就希望能帮他找个好的，能让他收收心。”王子腾感叹道。 “子腾有心了，做叔叔的要都像你这样，那就好了！” “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从小当儿子养在身边的，能不上心吗？”王子腾对着贾赦无奈地说道:“高门第的适龄人如今不是念着过两年的大选，就是已经定亲了，我实在是烦啊。” “子腾是灯下黑啊，史家姑娘不就是一个好人选吗？” 贾赦听王子腾提起王仁的婚事，直接把话题引到史湘云身上去。 第87章 王子腾听到贾赦提起史湘云，不由得苦笑起来,知道这话题今天是谈不下去了,“恩侯,你这么能拿姑娘的名节开玩笑？那史家丫头可是宝玉未过门的人,要是传出她还惦记着其他人,那她可就活不下去了！” “子腾想来是误会了,史家虽然把人交给老太太，可没说一定要许给贾宝玉，只是请老太太做主在都中寻个好人家罢了。” 要说贾赦会突然提到史湘云也不是个意外，实在是贾母这两天一直在提起,要贾赦把史湘云也一起接过来。 史湘云原本都是和贾母一起住的,可是贾母如今住到贾赦府上,贾宝玉更是远走海外,独留史湘云一个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贾府虽然还有老太太的心腹，可还是不能照看好史湘云，毕竟为难她的是贾府的女主人。贾母心疼这个侄孙女，就想把她也接过来，所以给贾赦提了几遍。 “这婚嫁之事还是先交给后院的人去说嘴吧，我们两个大男人说这些像什么话？”王子腾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也就转开了话题。 原本按王子腾的想法，是从王仁的婚事引到贾迎春的婚事，然后王子腾就可以顺势提起王家的适龄男子。 王子腾是打算和贾赦联姻，不过不是王仁，而是王家旁支的子弟。在王子腾看来，王仁是未来的族长，自然是要取高门嫡女，贾迎春还不够格。 “这可是你自己先说开的，还说到我头上来了。”贾赦没好气地回道:“不说这些那就不说吧。不过有件事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准备好欠银，不要让小弟我带队去你府上，那我们两家可都不好看！” “恩侯不是在开玩笑吧？” “随你怎么想，话我是说明白了，以后有什么也怪不到我头上来。”贾赦懒散地开口，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 “多谢指教，时间紧迫，子腾就不多留了！”王子腾看贾赦兴致缺缺，也就不在多留。 “先生你说这贾赦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离开贾赦府，王子腾就问身边人。 这人刚刚是从头听到尾，王子腾问他问题也不算奇怪。 “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不过最后的那句话应该是真的，皇上已经下定决心了，这甄家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说的简单，可做起来却难啊！”王子腾有些郁郁的对那人说道:“先生你是知道府上的情况的，哪里去准备那么多的欠银？” 王子腾也不等那人开口，就继续说道:“这贾家的情况可比府上差远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搜罗出这大笔钱财的。” “贾家有贾家的道，不过想来跟那些世仆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两府可都干过抄家的名堂。” “行了，先回去吧！我就不信皇上还能跟满朝文武作对，这甄家是在江南成了土皇帝才让皇上忍不下去，可都中的就不一样了。”王子腾好奇的是贾赦来钱的法子，对于归还欠银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等江山易主，这比欠款就会不复存在，何必现在多此一举？ “琏儿，今日王子腾来了！”书房内贾赦平静地对贾琏说道。 “他来做什么？”贾琏不由得邹邹眉头。王子腾在贾琏心中早已不是亲人，说起话来自然也不怎么客气。 “王家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就要分宗了，只是王子腾压在那里罢了。”贾赦感叹地说道。 从听到王家内斗就猜到这样的结局了，其他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王家不比贾家，一直都是王子腾说了算，没有王子腾的授意根本就翻不了天。 “这我也听说了，王子腾现在是在做两手准备啊。”贾琏附和道。虽然不喜王家，可由于种种原因，贾琏还是特意关注了王家，所以知道王家的举动比贾赦还要早。 “王子腾今天突然提起王仁的婚事，恐怕是有结亲之意，只是被我拿话堵了过去。” “是王仁和妹妹吗？身份上还是妹妹高攀了，不过……” 贾琏话还没说完就被贾赦的话打断了，“你觉得可能吗？王仁可以说是少族长，宗妇人选王子腾一定会千挑万选的。你妹妹就败在一个‘庶’字上，只这一个字就能让你妹妹有了限制。” “那王子腾是什么意思？”贾琏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再联想王家即将要分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贾赦摇着头说道。 贾琏哪里会不知道贾赦摇头的意思，低头沉思一会儿，“要是分宗，那分出去的不过是连三流家族都不如的普通平民，以妹妹的身份当个宗妇是绰绰有余了，而且借靠着贾家的力量也能快速成长起来。” 贾琏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这些都是在皇上能坐稳皇位的前提下，如果恰恰相反，那妹妹估计就被当做投名状了！” “王子腾真的是有心了，不过他今天过来也不过是行试探之举罢了！”贾赦笑道。他开始的确没想明白王子腾的来意，不过后来就想清楚了。王子腾这次过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试探自己的立场，而现在他是得意而归了。 王子腾估计早从自己的言语中肯定自己一直都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所以才有后来的说辞。 “那现在该如何？”贾琏询问道。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字而已，何必想这么多？”贾赦倒是不在乎，直接回了贾琏。 “只是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想看看王子腾究竟能算到哪一步？”贾琏有些头疼地说道。 “只说小书房你进去没有？”贾赦眼神锐利地盯着贾琏问道。 “进去了，只是里面之事不提也罢！”贾琏苦笑着对贾赦说道。他自从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后就用心读书，更是一心想着进去小书房。 只是进去之后，贾琏顿时觉得自己受骗了，不过碍于规矩他也不能把个中缘由说与贾赦听。 “只要你进去了，就证明了你的实力，其他的又何必多说？”贾赦仿佛早有预料。 贾琏听了一愣，有些回味过来了，他一直想着更多，所以才会失望。 “你妹妹的年龄的确大了，你看看平时结交的有没有满意的。” 贾琏被贾赦的话吓到了，这话题怎么又给转回去了，不过他也点头应了，这事他做哥哥的理当出一份力。 都中自从出了甄家的事之后，就好像一下子沉默下来，每天都是平静地过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贾赦每日里忙完公务就寻人或是饮酒，或是喝茶，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几日下来，同僚们都是怕了他，生怕他找上门来。 不过贾赦以前结交的一帮纨绔倒是乐在其中，毕竟能和一个朝廷大员每日里无所事事的喝酒也是一桩美事。 贾赦这有些古怪的举动直到近半个月才算停歇，不过是因为那群纨绔被家里警告了。 贾赦之前结交的可都是相近的门庭，有些虽不是嫡系，可也是粘着较紧的关系。贾赦这古怪的举动，开始还没什么，可时间久了自然有人心里犯起了嘀咕。 再说每日喝酒，自然会有些不该说的传出去，为了谨慎起见，这些知道些秘密，却又不知道重视，且不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的人自然就被警告了。 贾赦约不到人也就消停了，况且他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这些“狐朋狗友”别的不行，消息却是顶顶灵通的。他们其实也大多都是因为长辈偏心，才落得现在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 和他们走到一起也是因为有着相同的遭遇，不过他是最惨的一个就是了。其他人不过是有一个出色的兄长，或本身就是庶出，可他却是…… 日子是一晃而过，这日去往金陵的忠顺王爷与王子腾已然回来。虽不知甄家的家财有多少，不过只看那跟着回来的几艘船也能窥知一二。 只是这对于甄家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东西越多，甄家其他人的罪行可能就越重。 贾赦府上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王熙凤的身子养好了之后，执意不肯留下，只回将军府去了。 王熙凤一走，下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个脾气不好的孕妇住着，总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 要说还有什么不同的，大概就是邢夫人终究不敌贾母，把史湘云接了过来。 贾母之前就和贾赦提过，只是贾赦嫌麻烦，一直没有松开。没想到贾母换了方法，找上了邢夫人，贾赦对于家中事一向不怎么多问，等他知道时，史湘云已经被接过来了。 史湘云虽然过来了，东西却一点也没有带出来，只有一直跟在身边的一个丫头还有奶妈，三个人空手过来。 贾赦虽有不满，不过也没有再开口。他之前就是怕史湘云出得来，回不去才一直没有松口。可看这情形，估计更糟，史湘云才到贾赦府上没几天，就有传出贾宝玉订了王家姑娘的说法。 虽只是传言，可加上史湘云跟着贾母到贾赦府上的举动，倒是也让这传言真了几分。都说这史大姑娘当初留在京都，就是为了在贾母面前尽份孝心，当然也有在都中找的意思。 贾母本是好心，却没想到王夫人却做的如此绝，等贾母醒悟时已然太晚了。不过传言终归只是传言，只要贾宝玉没回来，一切就都有转机。贾母虽然失了一筹，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有事，更新一直不及时，从今天开始会恢复日更。 还请各位读者多多支持！ 第88章 史湘云自从到贾赦府上之后,行为举止与以往就大不一样了。每日里除了陪伴贾母之外,就是跟着迎春学些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 贾母虽然心疼史湘云失去往日的活泼,可却觉得现在的她才更适合贾宝玉，为了她心中亲上加亲的想法,也就放任自流了。 贾母还想着等贾宝玉回来之后如何运作,让史湘云嫁给贾宝玉，却不知史湘云的想法已然发生变化。 自贾母搬到贾赦府里居住以后,史湘云的生活质量马上发生了变化。不过那时还有贾宝玉陪着说话,也不觉得十分难受。可没想到不过几天时间,贾宝玉也走了。 贾宝玉要离开的消息早在贾府传开了,不过王夫人信誓旦旦地说那不过是谣言罢了,让贾宝玉别放在心上。结果最后所谓的谣言成了真，贾宝玉就那样跟着探春，不应该是怡和公主走了。 贾宝玉走之后，王夫人把一切都怪到史湘云头上，认为是史湘云克走了贾宝玉。贾母不在，哪里还有人能压住王夫人，史湘云顿时感受到了来自四方的恶意。 也就是这几天，史湘云放弃了一贯的想法。她不认为自己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一辈子，更不认为贾宝玉能护住自己。 到了贾赦府上之后，史湘云就跟着迎春住，也在用心学着规矩。她现在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她以后立足的根本。 贾府的消息传出来时，史湘云只是心痛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对于贾母的想法她更是清楚，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也许贾母对于史湘云的想法偶有察觉，不过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在贾母看来，史湘云不过是闹小孩子脾气而已，不值一提。 且不说贾母的态度如何，就说去往金陵的忠顺王一行人回来之后，没过几天甄家的判决就下来了。 甄应嘉被判明年秋后处斩，其他人除甄老太君念其年事以高，被无罪释放外，不是发配充军就是被消籍为奴。 这日，正好是甄家众人发卖的日子，贾赦下朝之后就坐在不远处的茶楼等着了，下面则是让贾琏在盯着。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无对错，甄家如今的下场有一半在于贾赦的推动。亲手把熟人退下地狱，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十分不舒服，可站在贾赦的立场上，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昨日，贾赦就已经给贾琏打好招呼了。前几批人里面，如果是镇国公府和理国公府买下的也就算了，若是其他不相干的人，就出面竞价。 不过也只限于甄家的几个嫡系，贾赦还没有那个财力把甄家所有人都买下。 “你这又是何苦，下面的大多都是花钱不手软的主，从他们口中夺食可不容易啊！说不得你苦心经营的场面就要崩盘了！” 林如海看着贾赦，他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原来都是直来直往，一眼就能看穿，可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明明大好的局面，能让他整的漏洞百出，就比如现在，和一群商贾去争人，不是在告诉别人自己钱多吗？ “如海，你看下面那些人，他们原本都是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的。”贾赦笑着说道。 事实上连贾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最近常常做些自相矛盾的事情，就好像甄家的事情一般。 “恩侯，那是甄家自找的，多行不义必自毙，又怎么怪得到你头上？” “可动手的是我，这就不一样了。”贾赦看着不远处那些手带镣铐，排排站着的人说道:“其实我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可是因为自己的地位，我却动手了！” “贾家原本就是和甄家一路的，你要是不这么做，皇上怎么可能对你付诸信任？你也不过是为皇上分忧罢了！”林如海安慰道。 “如海，你说要是当初我没有提醒你，或者根本就没有离开京都，那现在会是怎么样的？”贾赦有些突兀地向林如海问道:“又或者有一天你亲自带人查抄贾家，你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这我哪知，想来这世上应该已经没有林海这个人了吧！”林如海进京之后就想过无数遍了，身在局外才能看的清楚。 自己自认为是直臣，唯皇上是尊，可又因为女儿偏向了太上皇一边。结果是两头不讨好，两边都想除掉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下，自己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而自己的女儿，到时候就会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在贾家估计也活不下去吧，就一如现在的史湘云。 对于贾赦的后一个问题，林如海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贾家如果犯了事，为了避嫌，他根本就不可能参与其中。不过他现在也有点明白贾赦的想法了。 “可我却知啊！”贾赦小声说道。 他现在都有些分不清知晓未来是好是坏了，如若不知，也许现在自己还在醉生梦死，不必理会这些让人头疼的烦心事。 虽然最后会是一条不归路，可现在不也一样要隐姓埋名，总觉得对自己而言好像没有什么分别。只希望最后真能如甲子所说的一般，自己的离开会是最好的结局。 贾赦说的轻，林如海自然就没有听清楚，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只当是贾赦看到甄家的下场，想到了二房的将来。对于二房的事所知甚多的林如海，很明白贾政的将来不会比下面的那群人好上多少，甚至多有不如。 如果贾政出事了，贾赦却活的好好的，那么即使二房的事与贾赦一点关联也没有，可外人还是会认为贾赦才是罪魁祸首，谁让他们是兄弟呢？ 要是贾赦能提点贾政几句，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至少能早做预防。可身在局中的林如海却很清楚，要是贾赦多说一句，兄弟倆估计就真的要有难同当了。 “恩侯，买下甄家人之后，你打算怎么安置？”林如海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甄家的将来可是有不少人盯着，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引火烧身。 “甄家还有两个女儿呢，这些事还不需要我来操心。”贾赦笑着说道:“我这么做不过是让自己轻松一些，之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原以为你是善人，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啊！”林如海大笑，他原先还怕贾赦被感情左右，现在看来是多想了。 “如果对甄家的事情无动于衷，我心中就会有一个心结，那我这辈子都会记着这件事。我不想晚年后悔，所以就要解开这个心结，我现在做到其实也不过是为自己着想而已！”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身在官场就会有许多身不由己。”林如海感叹着说道:“如果你还是以前的那个贾恩侯就不必理会这么多的事情了！” “说的没错！” 贾赦话音刚落，贾琏已然回来了，再看窗外，人群都已经散开了。 “怎么样？” “人和卖身契都交过去了！” “如海，今日就聊到这里了，还要多谢你过来陪我喝茶！”贾赦知道结果就打算离开了。 “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林如海笑道。他会到这里也是因缘巧合，碰到贾赦更是如此。 贾赦带着贾琏离开了，“琏儿，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贾赦看贾琏一路跟着自己到府上，就了然地问道。 “甄家事本就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凭什么我们贾家要替他们出头？”贾琏的确有很多不解，他会照着贾赦的话去做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甄家会出事的确是他们自己的事，可从一开始我们家就不应该参与其中的。”贾赦说道。 “就因为我们两家是老亲吗？”贾琏问道。 “也许是吧，我既然做了推手，就理当补偿他们！”贾赦会这么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甄家原本没有死人的，甄宝玉后来更是当了进士，入朝为官。不过现今却被贬为奴籍，一切都成了空谈。 “老爷做主就是了！”贾琏心中虽还有不解，可明智的停住不问了，转开话题。“老爷之前说的事，我已经有了几个人选，老爷今日有空，不如看看。” “你让你媳妇和太太商量就行了，给她找点事做，也不会成日瞎想。”贾赦却没有看的意思，他对迎春的婚事根本不打算插手。 “对了，你对府上的安全可不能掉以轻心，你媳妇可正危险着呢。”贾赦突然开口说道。 “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可能有人能进门来！”贾琏十分肯定地说道。贾赦所想的贾琏自然也想到了，要知道王熙凤这胎贾琏可重视着呢，大夫已经说了会是个带把的。 “那就好，太太过两天就会过去，有她看着，我也能放心一些。” “老爷这边府上也准备好了吗？毕竟老太太也在府上，不若让老太太搬回去将军府。” “我这边你也不要担心了，我自由主张。”贾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贾琏的提议。 贾琏见贾赦早有主意，也不再多说，只告辞出来，回家去了。 第89章 甄家的事发生后不久，京都就出现了一房难求的现象,有些出租的小院更是价格飙升。 会有这景像完全是因为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与此同时,武举也会一同开始。 原本会试应该是在三,四月举行的,才会称之为春闱。不过今年这场本来就是恩加的,也就没有了那规矩，放到现在举行也是可以。 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更何况此事在京都的还有不少是自认为武功不错，前来参加武举的。都说读书人自视甚高,其实习武之人也是如此。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数不胜数，有些是不打不成交,可更多的是就此生怨,互相敌视。 统领衙门的事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差役们每日分几日巡街，还是不能阻止一些“意外”发生。 其实贾赦是不赞成加开恩科的，尤其是武举。在这个时候，让大量的人涌进京都，根本就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有一大半都是习武之人。 要是这个时候出现死人，那么对皇上的威信绝对是一大打击，会给世子带来可乘之机。 在贾赦看来，参加会试的举子还说的过去，都是参加过各府县的考试，才能参加会试的，嫌疑就小了很多。 可武举因为有些仓促，只要获得五人以上的官员保举就可以参加。不过是五个名额，对于世子来说不知道有多简单，这参加武举的肯定有不少世子的人，京都这几天的事情也应该有他们的手笔。 贾赦之所以叫贾琏要谨守门户，就是预料到武举不会太平。这对于世子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也许皇上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有开武举的打算。京都是天子脚下，有什么事情都能最快做出反应，优势甚大。就好比皇上的人在平安州根本吃不开一样，那里做主的从来不是皇上的人。 “也亏皇上有心思现在出来，这京都就数现在最混乱了。”贾赦看着几步前的皇上心里暗暗想着。 早朝之后，贾赦还有另外几个大臣就被皇上叫住，跟着他私访京都城。 “偷了东西还不承认，京都人都是这么做的吗？” 贾赦正胡思乱想，就看到了前面围着一大群人，里面还传出叫骂的声音。 “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显然不止贾赦一个人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也很想知道。 “皇上，人多眼杂，还是微臣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贾赦还没开口，就有人抢先说道。 “有什么，今天我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走开才让人奇怪呢！”皇上开口说道。 “这……”说话劝阻的大臣还是有些迟疑，皇上已经往前面走去了。 贾赦邹邹眉头，皇上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也不知有什么用意在里面。正想着，众人已经走进里圈了。 贾赦一看，果然闹事的又和参加武举的人有关。人多的一方应该都是同乡，站在一起给领头的那个作势。被抓的应该是京都的人，看着有些贼眉鼠眼的，不像好人。 贾赦原本以为挑事的肯定是那群外地的，可看那被抓的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又有些犹豫了。 “知道被抓的那个是谁吗？”贾赦小声朝身边站着的一个中年人问道。 “不清楚，以前没见过。”中年人摇摇头说道。 “我倒是知道一些，这个人不是我们这一带的，是靠近城门那一边的。”边上的另一个人说道。 “这人平日为人怎么样？”贾赦好奇地问。 “这人没什么正经事做，不过祖上颇有点家财，也不必为生计担忧。”那人好像也有些想不明白，摇着头说道:“不过怎么会到这边来，又被抓住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样。”贾赦点点头，谢过那人解惑。 “恩侯，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贾赦的问话边上人自然都听到了，那人的回答也没有错过。眼看一群差役过来，贾赦等人也退了出来，就近找了一家酒楼休息。 “还能有什么想法，要不就是那人真的偷了东西，要不就是被冤枉了。这些衙门应该能理清楚，我们没必要多加猜测。”贾赦想了想说道:“不管是那种情况，京都的坏名声是传出去了。” “恩侯说的没错，老爷，这种情况不得不防啊！”林如海朝皇上说道。 “都坐下说话吧！”皇上让几人都坐下才继续开口说道:“就等着他们跳出来呢，京都的情况的确不怎么好，现在有人替我们出头，不也是好事？” “老爷，现在京都人员混杂，如不早做打算，迟早会酿成惨剧。”另一个大人也开口劝说，显然对于现在的情况十分不看好。 “京都治安有顺天府和提督衙门管理，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不过离考试开始还有大半个月，人还会越来越多，的确要早做打算，诸位可有什么看法？” “不如专门安排一个地方安置参加武举的人，以免给百姓带来麻烦！”林如海身为文臣，一开口就剑指参加武举的人。 “如海此举有些不妥，要是有些人暗传流言，恐怕会得不偿失。”李大人不赞同地说道。 人集中在一块的确便于管理，可要是出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了。一群会武的住在一起，一定会争个高低，到时候一个收不住手就会有死伤。再有人挑拨几句，那事情绝对会闹大。 习武的大多都是有点财力的，出现死伤可不容易摆平，所以林如海说的想法虽然好，却不怎么可行。 “不如提前开始选拔吧！”贾赦开口说道:“参加会试的都已经是举人了，可参加武试的多是平头百姓，现在就开始比试，也省的到时人满为患。” “现今还有人没到，提前开始怕是会惹人说嘴。”李大人摇摇头，还是不同意。 “我倒是觉得恩侯说的可行，现在这个时候其实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没来的已经所剩无几。”林如海说道:“定个规矩，参加武举的人必须要胜几场才行，想来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反对。” “也不必打几场，府，县就不提了，只各省一定名额选拔，想来谁也说不出话来。”贾赦说道。 要是混战，说不定有些省市连一个名额都拿不到，传出去绝对会闹出事来。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内斗，选出一定的名额来，要是有人能够贿赂所有人直接进人名单，那也没有人能说嘴。 “恩侯这想法可行，不过每省名额怎么定又是一个难题，不可能都是一样的定额。”李大人有些为难地说道:“南方弱武，要是和北方名额一样，估计都不必选了。” “这个简单！”皇上突然开口说道:“看每省人数多少，刷去一半或更多不就可以了。” “老爷说的好，我现在就回去安排。”李大人一听，顿时觉得茅塞顿开，马上就想着回去完善制度。 “不急，不急。几天出来就是为了看看有那些问题，多看些也能做出应对的法子。”皇上制止道。 “那就听老爷的。” 几人又聊起了其他事情，后又离开酒楼继续在京都行走。 皇上回宫之后，贾赦又跟着林如海去林府喝酒。 “如海，今天可有看出什么？”贾赦喝了口酒，朝林如海问道。 “这京都就要乱了，我们走走停停的，就在一条街上都遇到了两次争吵事件。百姓都习以为常了，可见这事情发生地有多么频繁。”林如海感叹地说道:“看皇上的神色，应该是早有预料，难不成皇上是准备引蛇出洞？” “说不准，第一次暂且不说，第二次一看就是没事找事。”贾赦说道:“我是觉得里面绝对有世子的人，就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打算的。” “说句实话，我现在宁可在外为官，京都的水太深了。”林如海有些感慨。 “这话你说了不止一遍了！”贾赦笑着说道。 “我就是想说，这日子越过，感触就越深啊。我压着熳儿(林黛玉)的婚事，就是想在外任时再说。”林如海也笑了。 “你这想法不好，外任时间不过三年，要是你三年之后回到京都，想再见可就难了。”贾赦虽然赞同林如海想要外任的想法，不过对于在外地替林黛玉说亲却不怎么赞同。 “你错了，我打算再做几任，等煊儿成长起来就辞官归居。到时我就长驻姑苏了，离熳儿也不会太远。”林如海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去姑苏，然后就留在那里了。”贾赦有些吃惊，没想到林如海是打这个主意。 “没错，京都我是不想呆了。我知道姑苏富庶，想去那里的多不胜数，今日请你过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想法。”林如海对着贾赦说道。 他知道贾赦可能有些底牌，所以得皇上看重，今日也是想求贾赦帮个忙。 “如海，你还真是为难我。甄家当初势大，也没有在金陵为官。以我的能力还真是做不到，而且以你现在的品阶，也不可能做个小官。”贾赦摇头苦笑。 “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吗？”林如海也知道贾赦说的是实话，就是有些不死心。 “照你的想法，能去的也就是江南省了。甄家的事造成一大批官员落马，你要是现在就上书，也许还有机会。”贾赦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江南啊，离姑苏是不远。就是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想法，江南官场现在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动。”林如海有些迟疑地说道。 “迟早会动的，不过如果到时再上书，那就晚了！” “可现在上书，好像有些……”林如海还是觉得时机不对。 “你不过是请求外任，有谁能说出话来？”贾赦不以为然。 林如海最后还是决定照贾赦说的先上书，在皇上心中留个印象，其他的就以后再说了。 第90章 小番外 我是贾琮，荣国府大老爷的庶子。我和二老爷的庶子贾环一般，都是不受府里重视的。为了不让我们碍了眼，老太太就连请安都给免了。除了逢年过节，几乎没有人能想起我，就算想起我，也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慈善。 有一天，我记得当时正在小花园里和环儿一起嬉闹，我的奶嬷嬷急急忙忙跑过来说老爷要见我。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抱着我离开小花园，回到我的小院。 她替我换了衣服，就抱着我去见老爷了。我能感觉到她当时抱着我的手很坚硬，后来我知道她那是紧张的，因为老爷突然说要见我。 对于老爷，那时的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除了过年的时候能远远看到一面，其他时候根本就看不到。当然也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太小，记不住什么事情。所以在见到老爷的时候，我其实和看陌生人差不多，可是没想到老爷竟然抱了我，还和我一起用饭。当时我就感觉到了之前完全没有过的感受。 当时的老爷在下人心中其实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除了大房住的地方，其他人的不拿老爷的话当回事。因为府上的事情都是二太太做主，而代表府里出面的也是二老爷。就好像荣国府里根本就没有大老爷这样一个人一般，不止府里如此，外面提到荣国府也是提到二老爷的多。 可是，就在那一天后，一切好像都有了转机。先是一直替二老爷跑腿的琏二哥哥突然去边疆了，然后琏二嫂子也不再替二太太做事，反而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琏二哥哥和琏二嫂子的举动，让府里大吃一惊。尤其是琏二哥哥，竟然放着京都的好日子不过，反而跑去边疆吃苦受累。不过后来琏二哥哥立功归来，说明他的苦没有白吃，他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光辉道路。 如果说琏二哥哥的选择让人第一次注意到老爷，那么老爷私自带着我们离开京都应该让老太太深深感受到老爷的变化。 老爷离开京都的理由是为了祭祖，可我知道那根本不是祭祖的时候。这不过是老爷的借口罢了，老爷在金陵的举动也说明了这一切。 也是在金陵，我第一次看到老爷冷酷无情的一面，那么多人在老爷一声令下，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其实和我一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迎春姐姐，当时她在恐惧，我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可是那时的我不知道如何替老爷开脱，因为我也觉得老爷有些残忍。 我不知道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些下人痛苦的哀叫声让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就是后来我作为监斩官，在刑场看到人头落地的一面也没有那时印象深刻。 老爷带着我们在金陵住了好几天，以行动教会我许多道理，让我现在想来还印象深刻。金陵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为老爷的后盾，因为老爷改变了金陵族人的一生。 老爷处理完金陵的事情之后，就再次去了扬州，我原本以为是去接林姐姐的，却没有想到林姐姐没有跟着回京都不说，我也留在了扬州。 我已经忘记老爷说起我会留下来时，我心里再想些什么。我只记得老爷和我说的，我的将来从我出生开始就受了限制，想要打破这个限制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在扬州跟着林姑父启蒙，是我的第一步路。 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老爷一直在替我安排。在王府求学，让我结交了世子殿下。在先生家里上课，让我得了名声。到后来回到金陵，让我学会怎么做一个上位者。老爷几乎把一切都替我安排好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老爷的算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是感激的。从我初入官场开始，就不断有人以出身攻击我，可却没有一人得逞，因为时时有人替我说话。当然，那个时候琏二哥哥手掌兵权，对我却没有什么隔膜也是一个原因。 老爷一直希望我们兄弟文武互补，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实现了。我与琏二哥哥一文一武的确配合的很好，我们虽然没有做到文武臣之首，却没有人能小瞧我们两个。 不过也正是因为我们兄弟没有什么矛盾，我们也就止于现在的职位了。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原本的我可能连做官都不可能。 我最后一次见到老爷就是在老爷送我回金陵时，离开返程的时候。老爷让我收服在学堂里读书的贾家子弟，并且在获得举人的资格后才能回到京都。 我照老爷的话去做了，可是却再也没有见过老爷。在我还在金陵读书时，京都的会试如期举行，因为以后也要参加，所以我特别关注了。 也由此很快就知道了京都发生的逼宫事件。不知道世子怎么做到的，宫里不少太监宫女都投了世子，与叛军里应外合，强逼皇上退位。 我不清楚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只知道最后是皇上反败为胜，不仅保住了皇位，还把宫中肃清了一遍，更是关押了一大批投向世子一边的官员。 那天正是琼林宴，所以京都的官员够资格的都参加了，老爷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不知道当时情景，不过看老爷后来的风光，当时应该是站在皇上一边的。 逼宫失败没多久，世子就举兵造反了，同时出兵的还有几个邻国，其中就包括乌孙国。一时间风声鹤唳，原本就因为逼宫事件人心不稳的京都，更是谣言满天飞。 老爷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上书皇上请求带兵平叛。皇上几次拒绝，可老爷的态度却很坚决，声称要为国出力。 对于老爷为什么会要求带兵的理由我现在还不知道，更不知道老爷和琏二哥哥说了些什么，让琏二哥哥没有阻止老爷的举动。 老爷根本没有带兵的经验，当时有不少人都认为老爷回不来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叛军被一网打尽，皇上坐稳了皇位，可老爷却没有再回来，战死在沙场。 因为种种原因，老爷的尸首并没有找到，现在金陵祖坟里的也不过是老爷的衣冠冢。 我心里总感觉老爷并没有死，因为在我高中的那一年，隐约好像看到了老爷的身影。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我觉得那是老爷赴约而来了。 我相信琏二哥哥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屡次去往金陵应该就是为了找寻老爷的足迹吧。虽然我不觉得老爷会在金陵，反而京都更有可能。不过不管是我还是琏二哥哥都没有发现老爷的踪迹。 现在的我也已经子孙满堂，可我却时常想起以前的事情。 第91章 林如海与贾赦一番夜谈，使林如海下定决心外任，原本打算在这一届的进士中为林黛玉择婿的念头也放下了。 这日早朝，在众大臣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贾雨村竟然当众参奏，当起了御史。 贾赦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贾雨村，又偷瞄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看皇上一脸平静的表情，贾赦也吃不准这一出是不是皇上安排的。毕竟贾雨村可是皇上手上的一把刀，为皇上拉下了不少世家权贵，其中就包括原来的荣宁二府。 贾赦想到这里，暗恨自己比他早去了，不知他是何下场。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雨村树敌无数，想来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贾爱卿所言可句句属实？”皇上的声音惊醒了大部分被贾雨村吓住的大臣，包括被参的主人。 到了这个地步，贾雨村自然知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不顾朝堂上那几双死盯着的眼睛，坦然面对。贾雨村心里也是在打鼓，他选择在今天启奏，除了今天是大朝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夜长梦多。 贾雨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贾赦是皇上的人，生怕他抢了自己青云直上的机会。再一来就是为了在甄家事未曾完全消散之前，在皇上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回皇上的话，臣所言句句属实！” “既如此，就由爱卿全权负责此事事宜。”皇上有些阑珊地说道。 退朝后，除了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大伙都离贾雨村有一段距离。要说朝廷里最不讨喜的官职可不就是御史大夫吗，偏偏贾雨村要往上撞。最主要的就是他今天弹劾的那位王大人，因为跟王子腾同姓，一直以本家相称。凭着这层关系，这王大人也和贾雨村有些交情，所以今天这一出是谁也没料到的。 百官看到了前车之鉴，自然是心有余悸，下意识地离贾雨村远了一点。更有几位想的多的凑到了贾赦身边，明里暗里地探听贾雨村这一出是不是有人指示的。 只能说正逢这时节，也不得不让人多想。甄家才刚刚抄家，往金陵去的人都没有回来，王家又被检举了，还和义忠老亲王的世子扯上了关系。 这朝里朝外谁不知道这关系追究地深了可就是谋逆，俗话说“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王大人的结局就算最好也是提前告老还乡了。 贾赦心里也正迷糊着呢，哪里有心情听这些废话，要说和贾雨村关系好的可不止王子腾一个，还有贾政呢。更何况与王子腾的提携之恩不同，贾政可以说对贾雨村推心置腹。虽说之前有贾母时时提醒着，再加上贾政是个胆小的，有些话应该不会说出去，不过被套话还是很简单的。现在就看贾雨村手上有多少证据了，还有贾雨村下一个目标是谁。 都说前朝关系着后院，这上朝的老爷们脸色个个奇差，后院的夫人们也少了往来，个个都忙着伺候自家老爷。可也有例外的，贾政这几日因为贾雨村的关系受到了排挤，王夫人不说好好安抚，反而见天地往将军府跑，连省亲别院都丢在一旁了。 王熙凤这胎和元嫔差不多时候发现的，也不知道是谁在王夫人身边传了闲话，说两个胎儿的命是连着的。 要说王夫人一开始也是不信，在她眼里，元春怀的是下一任皇帝，王熙凤肚子里的就是一个惹人嫌的。可进宫一次，王夫人就变了脸，原上次王熙凤差点小产时，元春也遭了罪。两人一前一后只错了个把时辰。 元春嘴上说是巧合，可心里也犯了嘀咕，再说这任谁也需要几个左右手，这亲弟弟是暂时指望不上了，舅舅家只一个表弟也是没出息的，可不就只剩下大伯贾赦一家了吗？ 元春的想法王夫人也是赞同的，这话说的真，有哪个皇子是没有外家支持的？王夫人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公中的钱财已经是所剩无几了，而私房是要留给贾宝玉的。这样一算，这皇子外孙可不就指着贾赦，或者说贾琏一家帮衬吗？ 有了这想法，王夫人也不管省亲别院了，见天地在王熙凤耳边吹风，可别说，王熙凤真有些心动了。如果不是说这话的人是王夫人，王熙凤恐怕早就一口应承下来，给个许诺了。 王熙凤爱权，可更记仇。王夫人可是差点就让自己一尸两命，哪里是几句话将哄的？再就是贾琏话里时不时透着二房要不好的意思，虽不是明说，可王熙凤听着心惊，自然更加不愿意和二房扯上关系。 王夫人时不时就往将军府跑上一趟，看王熙凤没有明言拒绝，自然觉得心中所想有望，免不得跑得更勤了。王熙凤则是十分享受王夫人给自己说好话的生活，只拿话拖着，不肯给个准话。 二房的当家太太老往侄儿家跑，这不就有闲话出来了。贾琏如今人面也广了，这小道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他耳朵了。 心里有气，贾琏回到府里听说王夫人刚走不久，不由得又添了几分怒气。 “老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见到贾琏，王熙凤挺着个大肚子迎了上来。 “哼，不回来还继续听别人说闲话吗？”贾琏心中有气，语气中不自觉地就带了几分恼意，看到王熙凤脸色不好，复又想到她这几日身体不爽，心就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快去坐着，只是二婶尽日往府上跑，外面传的难听，心里有些火。” 听到贾琏朝自己放脸色，王熙凤就拉下脸了，不过听到后面的解释，就顾不上和贾琏闹气了，“外面到底怎么说的，值得你如此生气？” “哎，说什么的都有，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就是每一句好话。”贾琏眉头紧皱，这些话分明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就是不知道目的何在。 “不过是亲戚间往来，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王熙凤对于贾琏的态度是带着不满，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生产前都别叫二婶登门了！”王熙凤那不以为然的语气，让贾琏不由得心头火起，只是王熙凤这一胎却是他盼望已久的，只看着就没了火气。 贾琏说完就走了，之后晚饭就直接在书房用，更是传话宿在书房，让王熙凤自个就寝。 这时王熙凤才感到害怕，自从怀上孩子，贾琏心头稀罕得紧，晚饭从来都是一起用的，晚上也是宿在自己院里。今天可以说是怀孕以来，贾琏第一次甩脸色。 王熙凤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第92章 由于贾琏过于反常的态度，王熙凤可以说是一夜不得安眠。 这一夜，王熙凤是有些不安的，她一直很清楚，自家与二房不是同一路的，自从分家之后，就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如若不是中间夹着一个老太太，恐怕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王熙凤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喜欢多想，王熙凤也不例外。往日不当一回事，现在仔细回想，顿时觉得王夫人有些反常的登门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有贾琏话里话外的表示一切都与王夫人有关，王熙凤更是后悔没有记住自己之前的誓言，与王夫人一刀两断。 没有人在身边开解着，王熙凤就钻了牛角尖，还有越钻越深的架势，甚至觉得天一亮贾琏就要休了自己。如此一想，更是惶恐不安，看着窗外将明的天色，只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 王熙凤不顾自己的身体，可肚子里的小孩却受不了了。王熙凤只感觉小腹一阵坠痛，立马什么想法都抛之脑外，现在什么都没有腹中的小孩重要。 “平儿，平儿！”王熙凤有些恼怒地叫道。 “夫人，有什么吩咐。”听到声音跑进来的平儿朝着王熙凤行了个福礼。 “真是没有眼见，还不快请大夫！”王熙凤也不知怎么的，对这个往日里最看重的丫头有说不出的不顺眼。 平儿这才注意到王熙凤的脸色十分苍白，顾不上多说，急忙往外院跑去。 也是贾琏心细，知道王熙凤闲不住的性格，干脆就在府里养了一为大夫，虽不是专职妇科的圣手，也算是小有名气。贾琏许了重金才得以让他在府里住到王熙凤生产，也正是有他在，王熙凤才能挺到现在。 “季大夫，季大夫！”刚进季温所在的小院，平儿就不顾礼仪地大声呼叫起来了。 屋里的季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平儿姑娘，走吧！” 平儿看着出来的季温，才觉察到自己的失礼，不觉有些惭愧。反倒是季温早已习以为常，不觉有什么不对。 原本一开始的时候，季温也是十分恼怒，觉得贾家人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这贾家就是这样了，你要是以书香门第，礼仪之家的要求来看待，只能说是自讨苦吃。最重要的就是当家人贾琏对王熙凤这胎十分看重，可王熙凤是个能折腾的，这不就苦了身边几个伺候的了吗？ “夫人，如不静心修养，恐有早产之疑。”季温给王熙凤诊了脉，又开了几服药，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他就没见过像王熙凤这样的孕妇，总是记吃不记打。要说她不重视这一胎吧，可一有问题她比谁都紧张;要说她重视，这孩子频频出问题就能看出一二了。这将军府也算清净了，只有王熙凤一个夫人，其余侍妾，通房皆无。可偏偏却比那些妻妾成群的人家出事还要频繁，季温现在算是明白贾琏一把年纪还求自己时的心情了。 王熙凤正打发翠柳去煎药，冷不丁听到季温的声音，觉得季温是在咒自己，脸色顿时不好了。不过如今正是有求于季温的时候，王熙凤只能忍气吞下。 季温以游医为业，怎么看不出王熙凤的想法，只能暗叹一声，打算找时间提醒贾琏一番。 平儿把季温送出去，回来就看到翠湖已经在替王熙凤捏脚了，只能告罪一声出门侯着。 王熙凤看到平儿走出去，心里还是有些不得意，毕竟是从小伺候自己的，可一想到前段日子贾琏有意提平儿为姨娘，心就狠了下来。 平儿就在门外做些针线活，随时等着王熙凤的传唤，就在这时，看到翠竹急急忙忙进来，也没有和平儿打声招呼，甚至没有通传就进了内室。 平儿这才想到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见到翠竹的身影，现在又看到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进去找王熙凤，顿时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果然不出平儿所料，不到一会儿就听到翠湖失措的大叫:“夫人！” 平儿跑进去一看，王熙凤已然昏迷不醒，两腿间流出血色，季温早间的话语此时十分清晰地出现在平儿的脑海里，其中“早产”更是放大了无数倍。 “还不去请季大夫过来？”平儿大声喝道。 翠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往门外跑去，她心里清楚，如果王熙凤出事了，她也绝对跑不掉。 在翠湖的搭手下，王熙凤被移到床榻之上。平儿虽然在王熙凤的安排下，伺候过几回贾琏，可说到底对于怀孕，生孩子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只能和翠湖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翠湖是年纪还小，平儿虽然伺候过王熙凤生产大姐儿，可她当时也只是在门外守着，听从吩咐罢了，对于产房里面的事一无所知。 好在季温听了翠柳的描述之后，料想可能早产了，马上派人去请稳婆，自己也赶去王熙凤的小院。 还未进门就听到王熙凤有些凄厉的惨叫，让人心里有些毛骨悚然。季温到底见多识广，只听声音就明白是真的早产了，有些恼怒地皱皱眉头，还是放弃了进门的想法，只等稳婆过来。 平儿和翠湖两个一边替王熙凤擦汗，一边小声安慰着。刚开始王熙凤只是晕了过去，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就痛醒过来。几乎冲破耳膜的叫声，再加上那鲜红的血迹，让两个没有经历过生产的人心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平儿在心里祈祷季温快些出现，却不知她所想之人早已在门口停住，只为一些往事放弃了进入的打算。 “快，通知厨房烧水，拿参片过来……”稳婆一来就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不管丫鬟还是小厮都行动起来，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一双腿。谁都知道自己的命如今是和夫人连在一起了，老爷对于这一胎的看重可是府里人都看在眼里的。 转眼以到掌灯时分，产房内的叫声还在，只是声音已经小了很多，而且时断时续。虽说妇人生产就是一天一夜生不下来的也有，可王熙凤的情况到底不一样，要是再不下来估计就是一尸两命了。不管是因为子嗣或者是自身性命，产房外的人的把心提了起来。 “生了，生了！恭喜老太爷，恭喜老爷，是个小子！”就在贾赦不耐烦之际，稳婆终于出来报喜。 贾赦脸上终于挂出了笑容，要不是出于对这一胎的看重，他身为公公也不会等在儿媳妇的产房前，如今总算没白等。 孩子既然出生了，那就到了追究起因的时候。贾赦朝贾琏使了个眼色，看他点点头，就放心的回府了。儿子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家务事还是交给他自己处理的好。 第93章 “吩咐下去，好好伺候太太月子，一些闲杂人等就不要放进去打扰了，府上的一干内务也暂且放一放！”贾琏过完了抱儿子的瘾，从傻爸爸模式中脱离出来，就对身边人下命令。 “爷的意思？” “就这么办吧！” 贾琏看了看抱着孩子递给奶娘的平儿，压下心里那点怅然若失的情绪。从王熙凤怀孕开始，就是平儿在伺候着，再加上平儿的小意奉承，贾琏自然就有了升她为姨娘的想法。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仅是王熙凤有孕，更是因为如今京都不稳，因此就只和王熙凤提了一嘴，顺带提醒了平儿一声。 贾琏自信只和这俩人说过，可如今府上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就算是自己平时的举动让有心人注意到了，可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满府上下皆知，造成现在的情形，绝对有人在牵线搭桥。 对于平儿的心思，贾琏是真的看不懂了。当初府上大清洗，平儿能安然无恙的留下来，证明她当时对王熙凤是绝对忠心的。王熙凤认真起来，自己绝对是自愧不如的，当时平儿能以心腹的身份留下来，那对王熙凤绝对是忠心的。时隔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平儿对王熙凤动了杀机，又或者说是自己被人误导了，平儿是无辜的？ 贾琏闭着眼睛醒了会儿神，睁开时以恢复了平静。不管原因是什么，他的儿子他绝对是要保护好的。 “老爷，太太如今疲累地睡过去了，恐怕不能见老爷了，不如老爷也先去休息吧！”在贾琏没注意的时候，平儿给他披上一件披风，温柔地劝解道。 这温柔的语气，体贴的动作，比之王熙凤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只是一想到平儿在听到稳婆说到“母子平安”时，那不自然的神态，贾琏的心就凉了下来。 要说最了解王熙凤的人是谁，那可以说是非平儿莫属了。从小伺候大的，到如今的心腹丫头，王熙凤的行事几乎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次的谣言之所以这么让贾琏上心，就是谣言里绘声绘色地叙述了王熙凤和贾宝玉单独相处的模式，更有王熙凤夜入贾宝玉房中的“插曲”。总之几乎听到谣言的人，第一感觉就是这些都是真的，时间，人证都有。 可以说把一切都算计进去了，要知道王熙凤在两房分家之后就少有涉足如今的贾府，寥寥几次却就有一次和怀孕的时间对上。不对，应该说王熙凤每次去的时间都很巧，可以说是掐着时间去的。 自己派人调查的结果与谣言几乎相差不大，不是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妙的安排？而且阖府都在传平儿要升姨娘的消息，也算是巧妙的一招吧。以王熙凤的醋性，疏远也是意料之中的，那么王熙凤接下来的事就绝不会安排平儿去做。 安排这些的人把自己的态度，王熙凤的想法几乎揣摩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自己最近一直都在研读兵法，身边更是有父亲派的谋士暗中教导，开阔了思维眼界，恐怕根本想不了这么多。 不过还是棋差一招，不然今天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少主，平儿姑娘的事好像很蹊跷，看似开脱，又好像处处提醒着平儿姑娘的可疑。”贾琏回到书房，心情还是不能平静，有些烦躁的翻着书案上书，却觉得一点也看不进去。这时，一直跟着贾琏走进书房的小厮突然开口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说后面还有人，要是我没发现最好，要是怀疑了，平儿那丫头就是推出来的棋子？”贾琏看似疑问，语气却很肯定，显然对于自己的结论很有信心。 “恐怕还在试探我的深浅吧，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也就不足为虑了。”贾琏没等人说话，又冷笑着开口:“先生能帮我查出幕后之人吗？” “不能。”很平静的拒绝。 意料之中的绝绝，没有让贾琏的的表情产生一点变化。一个人沉思着该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快刀斩乱麻？ 而此时，另一个地方也在进行对话，而主题恰恰是将军府刚刚发生的事情。 “土山，王熙凤的命保住了。贾琏这次算是请到名医了，王熙凤这么折腾竟然还活下来了。看来这大夫是绝对不能留下来了，不然绝对会影响吾皇的大业。” “王熙凤即使还活着，贾琏恐怕也要彻查一番，这时候就看贾琏处置的是谁了，从中能看出贾琏到底值不值得我们警惕。”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荣国府早就不复往昔了。要不是看贾政还能送点零花，早就安排人取而代之了。” “就算只是一个中郎将，可他能在京都大营扎下根，就绝对不简单。四王八公除了贾赦，贾琏父子两个，全部都失去了实权，就这份洞察力就值得关注。皇帝赞其肖祖，只恨不只道是哪个祖。” “有分别吗？” “有勇有谋和有勇无谋难道不是天壤之别吗？呵呵，很快就知道结果了。密切关注贾琏的举动，至于我则是去会会贾赦。看看这个曾经名动京都的风流纨绔是怎么开窍的。” “土山，你根本进不了贾赦的家门。” “八号，我单独一个自然不可能，可我现在的主子可以，而且贾赦根本不会怀疑。对了，我有一次听到一些只言片语，虽然不清楚，但贾赦和皇帝好像是交易关系。” “……土山，是你听错了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贾赦和那狗皇帝的身份根本就不对等。” “我对自己的听力很有信心，这次不过是想在证实一下。八号，这个消息很重要，你一定要传回吾皇知晓，可军师有什么安排。” “知道了，如果你能肯定，我自然不能忽视。这消息要是属实，绝对是一个切入点。既然是交易就肯定有其价值所在，那我们就能从贾赦那里得到我们想要的，即使不行，破坏贾赦与狗皇帝的关系也是好事。土山，这条线索关系重大，一定要证实真假！” “明白！” 第94章 贾赦府，邢夫人正一脸兴奋地收拾行李，准备去将军府住上些日子。虽然现在府上是什么都不缺，管家权也在自己手上，但邢夫人最向往的仍然是现在的将军府，曾经的荣国府。 邢夫人虽然家世不显，可颇有几分颜色，当初会嫁给贾赦，冲的就是荣国府的掌家权。只是现实给了她迎头痛击，不仅上面有一个瞧不上自个的婆婆，边上还有一个二弟妹一直变着法儿打压自己。 原本还指望贾赦能替自己出头，结果贾母马上送来了几个貌美色娇的通房把丈夫的心给笼络过去了。 熬了近十年，已经对以后的生活希望能磨灭了，贾赦却又突然雄起了。邢夫人还来不及高兴，荣国府又易主了，她只能看着儿媳妇王熙凤高高兴兴地掌家，自己却搬出了荣国府。 这次是贾琏亲自过来请人的，说是王熙凤要坐月子，府上不好没人做主，请太太回去照应一段时间。 最让邢夫人兴奋的是贾赦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直接同意了。要知道平日里贾赦可是很忌讳邢夫人想参与进贾琏俩口子的想法的。 邢夫人到将军府后，急不可耐地开始了她的新生活。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邢夫人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果断地烧起了第一把火。 都城的赵牙人今天是格外高兴，那将军府是往外扔了一堆人，还不要他出一文钱。白捡了一批人固然高兴，不过赵牙人更高兴的是，将军府的家业摆在那里，出一批可不就是要重新选一批吗？这可是个不小的生意。 邢夫人的动作真是十分迅速，头天进去，隔天就是一群人出府。涉及之广更是包括全府，不管是贾琏院里，还是王熙凤院里都有人在名单上。 “爷，老太太可真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过是请她打理几天后院，结果连前院的事都插上手里！”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厮正帮贾琏按着头，眼瞧贾琏这会心情正不错，不由开口为自个的好兄弟说起话来。 能跟着贾琏的自然都是人精，知道贾琏对邢夫人不过是面上的尊敬罢了。所以得知和自己一院的松涛要被邢夫人打发出去，松泉就想着卖个好。既在主子面前加深印象，又能得松涛的感激。 贾琏听了面上不显，心里却想起了自个的曾经。如果是在几年前，他听了这话，就算不是闹个没脸，保下人来，也会暗地里记邢夫人一笔，然后找机会算旧帐。 “爷，这可是你的府衙，连老太爷都不会随意这般给你没脸。”松泉见贾琏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养神又添了一句。 贾琏这才睁开眼睛，也不看身后的松泉一眼。“松泉，爷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什么时候主子的事轮到你做主了。人是爷亲自请回来的，你这是对爷不满吗？”刻意压低的声线有些暗沉，再加上贾琏身上在战场上累计的杀气，直教人吓破胆。 贾琏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站直身子走了出去。 邢夫人要发落人他自然是管不着，可是堂堂将军府可不是什么人都想进就可以进来的。 赵牙人真想翻一翻黄历，看看最近是什么日子，怎么自将军府出了一批人之后，大伙都开始买人了。 “好好的人你卖她做甚，这又不是灾年人活不下去了。”赵牙人不得不问清楚了。眼前的丫头看着穿着土气，可那手确实娇娇嫩嫩的，如果真是农家女子的，可绝对是心头肉般养着的。这不年不节的，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怎么就舍得把人卖了？ “老子等这一年等了十多年了，还管得着这么多？”那汉子看着就是不好惹的，不然赵牙人早就赶人了，哪还会和他交流。“这丫头出生不久就能看出张了张好脸，老子从她奶奶那买了下来，娇养着。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那汉子嘴里嚷嚷着，说的话却让人着实有些讶异，以及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 那丫头就这样听着淘汰自己的话，脸上却没什么大表情。这不是听惯了的，就是心思有够深的。不管是哪种，赵牙人都有心拒绝，就这颜色，又不会做活，要是买下来砸在手上的可能性很大。 “我说大兄弟，这丫头真是不错，不过……”赵牙人话还没说完，只感觉眼前一暗，走进来三四个人。穿着军装，还带着兵器，脸上还带着汗水，看得出是匆匆赶过来的。 第95章 “我说大兄弟，这丫头真是不错，不过……”赵牙侩话还没说完，只感觉眼前一暗，从门外走进来三个着戎装的士兵。就见那三人带着兵器，脸上满是汗水，神情焦虑。显而易见，这几人是有急事匆忙赶来的。 “哟，是三位官爷啊，快吃杯茶水解解渴！”赵牙人对这三个人可并不陌生，都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在他眼里，这三个人就是他的财神爷。财神爷到了，他还怎么顾得上其他，忙亲自倒了茶水请人落座。见三人吃了茶水，赵牙侩才戳着手问道:“可是贾将军有什么吩咐？要我老赵说，只遣个小厮叫老赵过去便是，哪里敢劳烦三位跑这一趟！” “找你还能有什么事？”领头的士兵放下手中的茶碗，嗤笑一声回答道“再说，老子自己都没说什么，要你在这里报不平。” 在世人眼里牙侩就是做个中间牵线的人，像是什么铺子出租，土地买卖的都能插上一手。这些人虽不是手眼通天，却也是消息灵通，大家伙也是乐意跟他们打交道。可这赵牙侩却偏偏是个例外，他这个牙侩只做“人口买卖”，这京都的高门大户就没有他没进去过的。他手上的消息全是关于各色人等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打通这京都的地下势力的，反正他在这行做的是如鱼入水，顺的不行。 赵牙侩哪里会听不出这士兵的话里有话，只是这生意也不是一天做起来的，相比起步之初听到的闲言碎语，这话都可以算夸奖了。要是没有一点厚脸皮，他也不能在这京都站稳跟脚。再说，打了几次交道，赵牙侩早就摸清楚了，这人祖上跟牙侩有过大过节，虽过了几十年，他本人也脱了兵户贱籍，可看到牙侩，还是免不了刺上几句。 赵牙侩轻轻虚打了一下自己，说道:“是我老赵不会说话，还望军爷原谅则个。军爷这时辰还匆匆赶来，可是因为府上要进一批人了，别的老赵我不敢夸口，要说买人可是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原来这赵牙侩看到三人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暗中思量了:这将军府出了大批人，都已经快卖空了，可不能再是放人了。不放人还来找自己，代表什么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了。在赵牙侩看来，只有把握住这个机会，少说也是够吃三年的。 为首的士兵这才正眼看着赵牙侩:“府上是要进人，可也不急于一时，要是什么人都能在将军府当差，这不乱套了吗？今个儿到这里来，只是想为我们家大爷延请几个奶娘。要身体健康，身家清白的，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事可等不得。”士兵说完就失意赵牙侩动手找人，好叫他们回去交差。 “这，这可不好办啊！”赵牙侩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谁没事会养个奶娘等卖啊，大户人家谁家不是从家生子里面或在身边人的举荐下早就挑好的备下，可从没听说过要现成买的。“军爷，我老赵手里可没有你要的人啊。你说不管是隽洗的老妇，还是稚龄的幼童我老赵都拿的出，可就这奶娘，我老赵是一个也没有。” “谁要你手上养着的，是身家清白，身体健康的良籍。”士兵没好气得说道，还在身家清白，身体健康几个字上着了重音。 赵牙侩一听更是觉得为难，这愿意加入奴籍的人他倒是能找到不少，可加上这奶娘两个字就不好办了。 “军爷，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老赵吗？这时候你让我上哪给你找人去。这又不是荒年，哪家妇人会愿意舍了孩子入那奴籍。我老赵虽不是好人，可这逼良的下作手段是不沾的。” “没点手段你怎么活下来的？”士兵怎么可能会把赵牙侩的话当真，不过有些事情不好公之于众罢了，习惯性地刺了一句，就转回了正题，“将军说了，也不签死契，只签两年等大爷断了奶就放出去。不过是签两年时间的活契，应该能找到不少符合条件，并且愿意进府的才是。” 赵牙侩一听大感惊异，“不是我老赵挑拨，只是这要是只签活契，怕是不会尽心尽力照顾大爷，有些不妥。” 赵牙人的话音未落，那军士已经不耐烦了，“行了，这是将军的决议，你有什么资格提出异议。再者说，如果是死契，你现在交的出人选吗？” “是我老赵多嘴了。不过这符合条件的人是有，可能把人叫来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成的，不知几位可有决断？”赵牙侩被打断话倒也没什么不满，他知道这三人是中郎将贾琏的亲随，军中草莽出生，大字不识几个，有理也说不清。 “要是有了人就带去府里给老太太见见，能不能留下什么的可不是我们几个可以做主的，要看老太太是怎么想的。对了，要在明日日落之前把事情办好，还有小丫头也要几个，也一起带去给老太太过眼。”那士兵说完就准备带着人走了，显然这地方让他不是还喜欢。 看到三人说完事准备走了，从刚刚就一直做壁上观的壮汉行动了，拉着那女孩就往士兵身上推，嘴里开口说道:“军爷，看我这女儿怎么样，能不能入眼，要是过得去还请军爷赏口饭吃。”那一脸老鸨样和他的身材很是不符，让人十分倒胃口。 “怎么回事，还有没有规矩？”不知是看出士兵脸上的不适，还是其他什么的，赵牙侩倒是先开口了。原来也是这赵牙侩一时不察，没把人先行赶走，只在一边晾着。更是没想到这人当着面，就开始推销了，这种当面打脸的事情赵牙侩如何能忍。 “赵爷，您不愿意收，可我得吃饭啊。你可不能看我孤家寡人就欺负人不是。”那壮汉嬉皮笑脸的说着，却似乎完全没有把赵牙人放在心上，与一开始的时候判若两人。 “行了，别挡路！”士兵瞪了那壮汉一眼，拿佩刀扫开那小女孩。 “军爷，你可得行行好，不能看着我饿死啊！我……”回答那壮汉的是一行人的背影。 待一行人远远离开赵牙侩的屋子，那领头的士兵才对身边的一人说道:“小刘，你去查查那壮汉的身份，那拙劣的演出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就是不知道是拿我们当傻子呢还是别有用意。如今京都是多事之秋，再没有弄清楚敌友之前，一定要提高警惕。” “是。”叫小刘的士兵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显然对于领头之人十分信服。 “头，咱们今天这一出到底为了什么啊，我怎么有些搞不清楚。大爷的奶娘，府上不是早就有了吗？”看到小刘离开，另一个也忍不住开口问道。真要说起来，他现在还迷糊着，操练过后就接到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他忍到现在才发问也实在是因为憋不住了。 “花云，你偶尔也可以自己想想，这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听到发问，那被称为头的士兵好像习以为常，不过却没有直接回答，带着人往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第96章 京都作为天子脚下，内城就不说了，权贵云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足以温饱。俗话说，饱暖思□□。这日子过得去了，自然就有心情关注其他事情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让人东家吹，西家扯地说上一天。 这不，京都百姓最近又开始传起了将军府的事了，直接压过了即将举行的文武大比。你随便在街上的酒楼茶馆待一会准能听到，而且不同的地方版本还是不一样的。 要说这将军府自从整顿一番后，这下人管事的嘴那是拿撬棍都撬不开的，为此京都已经好一阵没有将军府的消息了。这冷不经传出些事来，可让人感到充满兴趣之余，不禁有些阴谋论。 贾赦府，与贾赦在凉亭中执子相对的赫然是京都现在炙手可热的名人，赵屿。要说这赵屿可是内阁赵阁老的孙子，如今的户部侍郎，贾赦的下属。 “贾叔父，户部现在正在积极备粮，可是战事将启？”赵屿手中的棋子落下，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贾赦目扫棋局，“侄儿这的棋力果然高，不是我这个俗人可比的。” 贾赦执子思索，赵屿也不在开口。虽然贾赦没有明说，可赵屿也已经想到了。祖父在这时候把自己从军中调开，就很能说明一切了。赵屿心中是有不甘的，可是面对家人却又无可奈何。当初的年少轻狂让自己远离家人，独自闯荡，明白了世事艰辛，也明白了家人当初为什么会反对。 “贾将军这次是否会随军出征？”赵屿平时都是直接叫贾琏为琏二的，只是现在面对贾赦可不好这么叫，又不愿意称贾琏为世兄，只能以官职相称了。 贾赦迟迟不能落下棋子，此时听到赵屿的问话，脸上更是微笑不减，“你比琏儿看的透，看的远。当初你在琏儿手下，我让他倚重你，想他能走的更远。没想到现在你成了我的下属，真是世事难料啊。” “叔父真是说笑了，贾将军有您的教导，还有何惧之？” “我从未教导过他，也不会教导，我不过是一纨绔而已。”贾赦闻言有些好笑，又仿佛觉得世人眼里他已经是一个“高人”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就是这样的小场面，他都已经兜不住了，唯有死盾以一了百了。 “叔父何出此言，若叔父是纨绔，那位居叔父之下的我们又是什么人呢？”赵屿有种贾赦在说的都是事实的感觉，又自我否定了。 “老爷，老太太有事找您。”贾赦了然的一笑，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 赵屿未等贾赦开口，便主动开口请辞:“既然叔父有事，那屿便告辞了，今日棋局便等下次再续了。” 贾赦目送赵屿离开，才悠然开口:“老太太哪天不找我三四回，也值得你特意找我来说？” “因为不合适，他不合适。庙堂上的人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资格。有您这一个意外已经够了。” 贾赦起身，颇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即使我选择了他，听令行事的也不再是你们，你们又怎么肯定下一代不是喜欢肆意妄为的，而是与你们一般甘于平庸？即使是你们也不知道下一代在哪里，是谁吧！”贾赦说到这里，有些萧瑟。 “过多的插手，总觉得会不妙。” “难道你们从来没有好奇过，创始人是谁吗？”贾赦突然严肃地问道。 “……查无可查！”这个问题好像一下子击中了靶心。 “果然如此吗？我一开始以为和皇室有关，可几经试探，皇上也所知甚少。既然如此，等离开以后，我们就开始探寻我们身上的秘密吧！” 贾赦说完就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就算知道她打算说些什么，有时候还是可以听一下的。况且如今科举结束，明日的琼林宴说不定会是自己的最后一站。 贾赦心安理得的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做准备，贾琏却有些气急败坏的忙碌。 贾琏之前纵容邢夫人的所作所为，给府里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不过缺人了自然就要进人，贾琏大方的给整个京都的人都发了消息。 正如贾琏所料，有不少人送了人进来，其中自然以年轻貌美的居多。贾琏有些愕然，他还以为冲着自个儿子的会比较多，比较婴儿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贾琏现在就听着关于这次进府的人的身份报告，心中暗自希意能找出上次布局的人。 “爷，送进来的人中有一半多是钉子，不过都是些最下流的，完全不足为惧。值得注意的只有这两个，真实身份暂时还没有查出来。”顿了顿，五接着说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探查的人是九，她们会被归为无害的人当中。” “是这两个丫头吗？身份真是清白的很啊。不过就这样吧，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了，能操控京都近郊的户籍，还没有几个呢！这两个还都在吧，就是不知道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就是如此才觉得奇怪，按理来说，杀掉真的才能一劳永逸，可偏偏却留着人。” “或许是因为都是假的吧！”一直躲在阴影处的人突然开口了。 贾琏听了顿时眼睛一亮，想到了其他可能性。“那……” “爷还是先解决府上的事情再考虑其他吧，虽然府上的所有人都在监控之下，但是七日后我们会全部撤离。没有我们，爷应该不能在掌控府里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吧！” 贾琏听了顿时怔住了，这批人是父亲交给他的，出于某种信任，他一直以为这是父亲为自己培养的嫡系。就算之前早已察觉到他们对自己不是全然的恭敬，也只当是自己能力不够，没能完全收服。现在听到这话，果然之前都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我明白了，府上的一切都会在三日内解决，算是为你们践行！”贾琏坚定地说道。 “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究竟学到了多少吧！” 贾琏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书房，自言自语道:“不是三日，是明日。不管牺牲多少，明日我都将摆脱过去的烙印，包括舅舅与父亲给我带的枷锁，真正成长起来。” 贾琏自从回来以后，就发现父亲贾赦一直有种在安排后事的感觉。再加上父亲给他的人都是各方面的人才，更加重了贾琏的疑惑感。原以为是父亲安排中的一环，辅佐自己成长的人，现在突然说要离开，在让贾琏怀疑的同时，更厌恶这种被欺瞒的感觉。 明天的琼林宴，贾琏知道这是一个契机。或许有头脑的人都清楚，明天是一个不眠之夜。 正如宫中明知道危险还必须举办琼林宴一样，世子也同样清楚明天会是艰难的一战。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是人力不可抗的了。 第97章 “听说了吗？又要开战了，这次可是要动真格的！” “嘿，你就在这里瞎咧咧吧，和亲的队伍都还未归来，要真打起来，这不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吗？” 先前说话那人却是急了，嘴里骂咧道:“这事要没个定性，我敢开这个口吗？还记得三天前的戒严吗，就是那事惹的！” “你们说说，这三天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那天晚上满大街的兵卫和喊杀声，我还是两股颤颤 ”其中一人像是信了，随口说起了自己的感受，不过倒记得压低声音。 先头提起话题的那人好像也有些害怕，不过硬起头皮回道:“那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过也是天佑我皇，不然怎么一晚上就解决了。” “说的也是，我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结果早上起来看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要不是那声音太真，我还真当是做了一场梦。” 几个自认神秘的聊起八卦来了，不过也是选了角落，又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大堂里声音嘈杂，不留神细听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不过也是巧了，贾琏正好着一身便服在其附近喝闷酒。生为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错，再加上离得近，竟然将几人的话听了七七八八。不过他正是为了战事的事情苦恼，现在听了这些话又凭添了几分郁气。 三天前的琼林宴，贾琏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有不小的麻烦，可还是少做了准备，差点儿死在那大内。 自己那天穿的是品级大服，所以位置也是比较靠前，不是和武官们一道，而是和亲贵们一道。虽然贾琏自个是愿意和几个交好的将军一起喝酒，只是贾赦的话他也不能不听。然亲贵这边多是老爷子出席，于贾琏而言就是长辈，再加上贾府上的一出出戏，让贾府与四王八公更是关系紧张。于是宴上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竟都无视了贾琏，根本无人与他交谈。 贾琏也乐的自己自在，不过到底心理里有气。贾琏想当初自己不成器时，这些人也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等自己成器时，这些人更是无视了自己。 早年间，大房势微。贾琏只不过是二房一个跑腿的，眼界低，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当初奉父命从军，心底也是有几分怨气的。只不过到了军中，在舅舅的开解下才明白了几分。 贾琏就这样在宴中神游了，饭菜酒水更是未动分毫，直到一声惊呼才唤醒。 贾琏定睛一看，舞姬不知什么时候全成了刺客，还有一群黑衣人，宫内的禁卫军也在，不知是否还有人在暗中捡便宜。贾琏顿时有些傻了，他从贾赦的行为中明白今晚不简单，更是猜的了会有人逼宫，可没想到会有好几路人马。贾琏暗道，难不成造反还要选黄道吉日不成，这情报是怎么做的，这种事都能撞到一块去。 估计这事实在有些过于慌唐，几对人马也都有些不知所措，行事自然也没有计划中的干脆利落。几方人互相牵制住了，谁也不愿易轻易地让对方如愿了，结果谁也没成事。 随着御林军的赶到，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就在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一些人忐忑不安的时候，武状元却突起发难，直冲向皇上。因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刺客身上，这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贾琏却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因为他从刚刚就未发现贾赦的身影，要知道他们父子俩可是一起入宫的。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和倒在那面不知生死的武官们也有关系。不过贾琏估计只是昏睡而已，要不然知道事情发展的皇上不可能同意一下子损失如此多的军中力量。 贾琏现在心急的是贾赦究竟哪里去了，他相信贾赦绝对知道皇上的安排，只是不知武状元这一出是不是预料之中。 眼看那剑就要刺中，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却像是傻了一般，直直地站着。见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成败就此一举。 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一人，直取武状元的命门。由于来人出现的太快，武状元手中的剑不由的歪了几分，而皇上的突然后仰，更是出乎意料。 事情发生的太快，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武状元已然倒地。身为死士的他最后还是未完成任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由于畏惧死亡还是让手中的剑发生了偏移。皇上虽然由于中剑失血而脸色苍白无力，但还是强撑着下了彻查的命令。 或许是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宴上的刺客除了武状元被到场击毙外，其他人在恁住的时候都被到场活捉了。 贾琏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将军府上，这宴会上发生的种种事件他是一点忙也没有帮上，反而就像局外人一般从头看到尾。如果贾琏还是像以前一般或许不会怀疑，可今天他躲在人群后面清楚的看到了皇上的神情。在刺中的一瞬间，皇上的脸上有闪光过一丝了然，更有事情都如同所料般的如释重负。 那武状元应该就是一个棋子，就是不知道是皇上自己的弃棋，还是谁手上的死棋。贾琏默默思考贾赦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几乎把贾赦的话都回忆了一遍可还是无从得知。 贾琏对于皇上的受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说是把事情放大，可造反已经是诛九族的大罪，还有必要冒险让自己受伤吗？ 贾琏心里想不通，自然是等着问贾赦，可这一等就是三天。这三天来贾赦都未曾回府，更是没有给他留半个字。三天来，不管是宫里宫外，都太平静了。除了没有朝会，贾琏都不觉有什么变化，好像一如既往。可贾赦的未归就像一把剑悬在头上，让他时时警惕着。可这心里压着事，偏偏又不能与人言，贾琏只好在小酒楼里喝喝闷酒。 这天贾琏也是被王熙凤烦到了，随便找了个喝酒的地方，结果听到了这番八卦。 贾琏一开始是嗤之以鼻的，心想:这朝廷要开战，他这个领兵的难不成还没有一个老百姓知道的多不成？可仔细一想，又不是不可能，他是戊卫营的，除非是有人打到京都了，否则他们是不会出兵的。更何况有段时间的确是有些紧张，人员调动也比较频繁。贾琏当时被府里的事情牵住了，现在又为贾赦的事分了心思，竟从没往上想。 不过贾琏也只是将信将移，不等皇上下令，什么事都做不了准。那人估计是有些门道，不过也如此而已了。他虽说的肯定，贾琏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心虚。 “老爷，府中传来话说，老太爷让你去见他。” “既如此，便去吧。我也有不少话要请父亲解答。” 贾琏得知贾赦归来，心里有几分急切，只因想到有可能打战，他心里就有了些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