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熙凤借钱,锦衣卫小卒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 入秋,天凉,大雨滂沱。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阁楼顺着飞檐流落阳沟,贾环撑伞而立,心绪亦如天色般沉闷。 竟然穿越成了红楼人见人厌的庶子贾环,整天遭受王夫人打压,被莺莺燕燕取笑,连亲姐探春都不待见他。 “老子要搞事业!” 贾环已有决心,他可不想平庸无为,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环兄弟,可是又闯祸了?” 人未至,尖利的声音传来。 贾环收伞迎了上去,走过三进院子,只见一个大红绫细折裙,满头珠翠,风姿卓越的少妇正用那双丹凤眼斜睨着他。 其人身段丰腴,面容精致,肌肤雪白,美艳不可方物,正是十二金钗之一的王熙凤。 “见过嫂子。”贾环躬身施礼。 “呦!”王熙凤怒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这粗鄙没品的东西,还学别人文绉绉起来,看样子祸不小,快说!” “找嫂子借钱。” “多少?” “八百。” “呸!”王熙凤啐了一口,又教训起来: “亏你还是个爷们,八百钱就难住了?真张得出口,平儿,给他一两银子。” 话落,偏房走出一个俏丽动人的丫鬟,手拿一吊钱。 贾环略默,低声说: “是八百两。” “什么?!” 王熙凤霍然起身,脸色大变: “你当我开银铺的?” 紧接着她快步走过来,满脸忧虑问: “你这东西在外面骑马撞死人要钱摆平?” 旁边的平儿也吓了一跳。 “没有。”贾环赶紧否决,央求道:“求嫂嫂借我。” 亲娘赵姨娘月例才一两,无论如何都拿不出这笔巨款。 王熙凤向来待他不错,虽然经常谩骂,但也是恨铁不成钢,毕竟前身确实无赖没出息,遇事该护都会护,而且凤嫂子家资丰厚,余钱充足。 “不借。”王熙凤甩脸,“好的不学,成天在外面厮混,你这烂人看样子赌钱上瘾了。” 贾环心急如焚。 他作为穿越人士,想去谋求八百两银子真的不难,可过了今天就错失良机。 盖因他打听到一条秘闻,有个锦衣卫百户要卖官,一个微不足道的锦衣卫小卒职位,就敢开价八百两银子。 要知道寻常百姓一年的开支也不过三两银子,拮据困苦人家一年都用不到一两。 但贾环势在必得! 穿越人士必备金手指,他不例外,拥有一个参与缉捕罪孽者就能获得奖励,参与程度越高,对方罪孽越深重,奖励越丰厚。 这一世,他要用拳头改变命运,扶摇直上,镇压一切! 而锦衣卫便是绝佳之地。 “哑巴了?”王熙凤盯着他。 这环兄弟好像变了,眼神不再懦弱自卑,多了一分自信的光芒,就连站姿都端正挺拔,哪有半点唯唯诺诺的丑态。 贾环诚恳认真地说道: “好嫂子,求你帮我这一次,我贾环在阖府人厌狗嫌,一些桀骜丫头都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只有你会替我说话,往后发达了,我一定护嫂子一世周全,天底下谁也不敢欺负嫂子。” “哎呦。”王熙凤弯了弯红唇,“这话忒好笑了,我用得着你这烂家伙来护?” 不过听起来还是很暖心的。 环兄弟洗心革面了?嘴巴都能说会道。 平儿也骨碌着大眼眸,好奇地端详环少爷,听说前日大病一场,看来因祸得福开窍了。 王熙凤精明而聪慧,深知贾环此行应是重要之事,她板着脸颊: “实话说来,我还考虑,再有半字虚言,赶紧滚出去。” 贾环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王熙凤一听就暴怒,指骂道: “你才十七岁,去当什么差事?咱贾家鼎食勋贵,以清正名望为荣,你去从事丢人现眼的贱业,京师哪个不背地里痛骂锦衣卫,你真是荒唐!” 贾环顿时反驳: “我一个庶出,纵然满腹经纶学业有成,你说我能去科举吗?某些人肯定背地里使坏,我怕是考场都进不去,我总得寻一门差事,难道嫂子希望我游手好闲斗鸡走狗?” “锦衣卫天子亲军,监察百官消息灵敏,京师有啥风吹草动,我也能告诉嫂子。” “放肆,什么叫某些人?”王熙凤面色不悦,但她深知贾环一旦科举,那就有违嫡庶礼教,人宝玉都不专注学业。 “你去了也是小喽啰,还妄想得到庙堂消息,你整天就能听张三李四吵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浪费银两!” 略默,王熙凤拿一双美艳的丹凤眼睨着他: “不过念环兄弟上进,我就帮你这一回,你敢转头拿钱做赌资,往后你就没脸没皮再见我,我准给你嘴巴子,一脚踢坏你这坏肠子!” “少奶奶。”平儿欲言又止,八百两可是巨款,还是少奶奶的嫁妆钱。 “无妨。”王熙凤起身摆着优雅步伐,边走进暖阁边说道: “八百两换环兄弟知进取,值当了,他要是诚心诓骗我,往后就不会替他说一句话,管他窝囊不窝囊,被丫头嘲笑也不碍我事。” 片刻,她取出八张银票。 贾环接过,发自肺腑地感激: “嫂子,雪中送炭,我贾环定不会忘。” “去去去!”王熙凤摆手,“指望你能有多大本事,别来碍我眼了。” “那我告退了。”贾环缓步离去。 “这环兄弟,大变了个人!”王熙凤轻抿一口茶,“倒是知恩图报,知道我待他好,都记心里呢。” …… 京师太白楼。 贾环临窗而坐,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肯定不能再籍籍无名,必须出人头地! “葛百户来了。”一个络腮胡大汉看向街道,他正是中间人。 片刻,名唤葛百户的中年男子神情严肃,不苟言笑,走到贾环身边。 贾环没有第一时间掏银票,而是递上一张纸,上面记载着他的身份信息。 荣国府庶子,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京师,家世清白得不能再清白! “麻烦葛大人了。”贾环递上银票。 葛百户粗略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纳入袖中,赞许道: “年纪轻轻就知报效朝廷,铲奸除恶,我大乾如何能不昌盛?” “随我去衙门登记领牌,从此往后,你也是天子亲军!” 第二章 参与缉捕,获得奖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锦衣卫坐落于皇城以北,由三十六间悬山顶屋殿组成。 屋殿四周修了一圈灰红色的尖脊墙垣,从外头看去,只能隐约看到森黑旗帜,既神秘又不失威严。 葛百户带着贾环兜兜转转,来到一处狭窄安静的官署。 里面有三个人。 “贾环,出身荣国公府,为人正直刚毅,品性优良,别看他年纪小,却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假以时日,定能锄奸扶弱,不坠锦衣卫之威!” “何亮,你手底下刚好有空缺,你觉得他怎样?” 葛百户面色温和,看向一个刀疤脸。 一个小旗管三个力士,何小旗这边差一个。 何亮扯了扯嘴角,名义是商量,实则是命令。 他不敢有违:“一看就果敢英勇,可当大任!” “归你管教了。”葛百户颔首,随后带领贾环去办手续。 半个时辰后,贾环手持铭牌回到官署。 只见他一身飞鱼服,腰配绣春刀,脚踏朝天靴,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鹰犬。 “何大人。”贾环抱拳。 何亮态度不冷不热,他向来看不惯纨绔子弟。 “我们要出任务了,你自便。” 丢下这句话,他便大步走出官署,另外两个手下紧随其后。 “我也是何大人的兵!”贾环立刻跟了上去。 他之所以加入锦衣卫,可不是耀武扬威,正是为了缉捕罪犯提升实力,有机会就不能错过。 …… 京师,四骑雨中疾驰,溅起一地泥水。 行至明月坊,何亮朝着街道两边怒喝: “锦衣卫办案,闲人回避,挡必死!” 百姓作鸟兽散,一路速度更快,在一家小茶肆门口紧勒马缰。 伙计神色慌张,小心翼翼走向里屋。 “敢逃?盯了你三天!”何亮一跃下马,几个箭步追上去。 嘭! 逼至墙角,猛踹十几脚,伙计倒地哀嚎。 何亮拔出绣春刀,横在伙计脖颈,语调森森: “快说,你是不是那个糟蹋良家妇女的采花贼?” “大人冤枉啊!”伙计叫屈。 何亮暴怒。 刀柄一压,瞬间渗出鲜血。 “我是,我是。”伙计吃痛惧死,赶紧承认。 “祸害了几个?” “七……七个。” 何亮收刀,沾满污泥的鞋底朝伙计脑门又踹了一脚: “带走,押进诏狱!” 一直在后面旁观的贾环为了增加参与度,快步冲上来,抄起凳子“哐当哐当”砸了下去,采花贼抱头蜷缩。 “色胆包天的畜生!” 贾环还没打爽,就被两个同僚拦住了。 这少年气性就是大。 …… 镇抚司狱,也就是朝野臭名昭著的锦衣卫诏狱。 将采花贼送进去之后,贾环还没离开诏狱,就一阵头晕目眩,脑海里浮现一个面板,上面还有采花贼的人物肖像。 【犯人罪孽值——九品中】 【参与度——5%】 【奖励——形意拳,拳法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4/10】 罪孽值类似于朝堂官职,九品最低,一品最高,上面还有王品,至尊级恶贯满盈,每个品级又细分上中下。 “按道理,参与度应该是25%,这也太低了……” 当然,贾环也有自知之明,他在缉捕采花贼全程没出力,前期办案寻找线索盯梢都未参与,只是临门一脚的时候混了进去。 “形意拳,既能强身健体又威力不俗,细分龙虎熊猴马等等十二形拳,自己一下子就练得炉火纯青。” 贾环悄悄攥紧拳头,力道恐怕大了十倍不止! 而经验值才是最重要的,经验值一满,就能提升内劲。 “我问你话呢!”何亮拔高语调。 贾环回过神,“何大人,卑职没听清。” 何亮重复了一遍: “你先回官署,我等还要继续缉捕杀人犯,此人危险,你就别来拖后腿,咱锦衣卫可没外头说的那么风光,啥脏活累活都得干!” 贾环一听,斩钉截铁道: “效忠社稷,驱恶除害,义不容辞,身上这身皮,遇事岂能退缩?” 何亮皱眉,这小子真是鲁莽一根筋。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事先没劝你!” “卑职知晓!”贾环抱拳。 …… 宣平坊,暗巷。 木制小院传出靡靡之音。 这是一座土窑。 姿色不够的入不了勾栏,只能租赁院落卖娼,价钱便宜亲民。 何亮压低声音: “杀人犯正在卖力气,听清楚,你们二个堵住后门,贾环随我冲进去,紧跟着我。” “是!” 何亮领头,贾环亦步亦趋,轻微的脚步声也被窑姐的尖叫给掩盖了。 门半掩着,何亮横刀在胸,用刀柄轻轻推开大门。 铛! 门上竟悬着一根丝线,丝线连起风铃,发出清脆声响。 “谁?”里头传来警惕之声。 “锦衣卫办案,还不束手就擒!” 既被察觉,何亮径直冲杀进去。 哐当! 一刀劈空,杀人犯动作敏捷,跳下床榻直奔大门。 “小心!”何亮急喝,快步追了上去,可不能让纨绔子弟有个闪失。 贾环还未进里屋,就看到杀人犯冲撞过来,近在咫尺间,他五指紧握成拳,一拳狠狠砸出。 嘭! 杀人犯像被石头砸中胸膛,直挺挺倒地,面色苍白呼吸都断断续续。 “你竟然还会拳脚功夫?”何亮惊奇,“难怪这么勇!” “略懂皮毛。”贾环活动手腕,形意拳威力不凡。 其余两人闻声赶到,一看杀人犯胸骨都断了几根,这一刻,他俩望向贾环眼神不再轻视。 这一拳,他俩都未必扛得住。 何亮走向塌边,检查杀人犯袍袖,摸出一个银袋,里面二十几两银子。 四人平分后,他指着衣裙不整的窑姐: “蓄意窝藏罪犯,你可知罪?!” 窑姐吓得都快哭了,“大人冤枉啊,奴家不知道他是罪犯。” 何亮面色阴沉: “我说你窝藏罪犯,你就是窝藏罪犯了,你们回诏狱,我要狠狠教训一下她!” 贾环无语,这何大人是真饥不择食了。 “如实交代!”一名手下警告了一句:“咱们先走。” 贾环也不逗留,赶紧要把杀人犯送进诏狱,看看又会有什么奖励。 第三章 父子争吵,探春立誓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从诏狱出来,贾环心满意足。 【犯人罪孽值——九品上】 【参与度——30%】 【奖励——轻功梯云纵,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10/10】 经验值已满,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流淌于七经八脉,又充实各个窍穴,贾环瞬间神清气爽,气血满盈。 以往病殃殃胸口积郁时而疼痛,此刻荡然无存。 这便是习武之人常说的内力! 有了内力,方能称得上江湖武夫! “这才当差第一天,日子甭提多爽快。” 贾环哼着戏曲,纵马奔袭。 三刻钟后,还未归家,就在宁荣街迎面碰上一辆马车。 “孽畜,还不扒下这身皮!” 马车停下,伴随着大吼,一个儒雅端厚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正是贾政。 “父亲。”贾环下马,轻轻作揖。 贾政一脸铁青,由于情绪太过愤怒,额头青筋都根根绽起,厉声道: “老子没有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庶子,若非锦衣卫衙门往府里发凭执,老子还被你这个孽畜蒙在鼓里,先斩后奏这一招倒是学得通透,正好,随老子去衙门卸职!” “不去。”贾环态度坚决。 贾政气得面红耳赤,步步逼来咆哮道: “无知蠢物,锦衣卫这么肮脏卑鄙的地方,你要毁我清誉是也不是?” 朝堂清流名士,哪个不厌恶锦衣卫,没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庶子屁颠屁颠往上赶,这不成心让他难堪吗?! 贾环一言不发,迂腐儒生莫过于是。 “你去不去?”贾政质问。 贾环直视着他,沉声道: “儿子无所事事,要被你打骂,儿子专注学业,又有违嫡庶之分,儿子现在好不容易谋一份差事,你又指手画脚,你真想把儿子逼上死路不成?” “放肆!”贾政怒发冲冠,“不孝子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 贾环面无表情。 自己羽翼未丰,暂时无力抗衡世间封建礼教,否则诸事受挫,寸步难行。 只要强大起来,有权力有资格对规矩说不的时候,自有大儒为他辩经,眼前腐儒再敢啰嗦,直接给其掌嘴! 本就穿越而来,所谓亲情很淡薄,况且贾政对待前身的态度恶劣无比。 “老爷,嚷嚷什么呢?” 一辆精致马车从荣国府驶出,正是闻讯追来的王夫人。 “老爷,环儿上进加入锦衣卫何错之有?你岂能阻拦。” 王夫人面带笑意,眼角几抹皱纹舒展,看上去慈眉善目。 她正是贾政之妻,贾宝玉之嫡母,因妾生子都要视嫡妻为母,她也是贾环名义上的母亲。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贾政气得七窍生烟。 “环儿,你先回府。”王夫人使了个眼色,“我会让老爷消气。” 对她来说,庶子断了科举路,那就对宝玉没有半点威胁。 加入过锦衣卫,此生再无科举资格! 况且平日在府邸看到庶子就烦躁,如今他早出晚归,也能让她心情舒畅。 这庶子本来就没出息,进了锦衣卫也只能混迹最底层,何必去掐断他这个念想呢,在锦衣卫待得越久,便能让老爷越发嫌恶。 贾环转身离去,他当然很清楚王夫人的小算盘,不过这算盘有利于自己。 …… “环哥儿,我的环儿!” 刚回到家还没喝一口热茶,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捏着手帕冲了进来。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娘商量!”赵姨娘看着儿子这身威武的飞鱼服,这边摸摸料子,这边又摸到腰间绣春刀吓得赶紧松手: “环儿,锦衣卫太危险了,娘提心吊胆怕死了,咱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安分守己。” 看着一惊一乍的娘亲,贾环坚定道: “我意已决,待儿子步步高升,让娘也当一回诰命夫人!” 什么? 赵姨娘听得满心欢喜,一把将贾环搂在怀里。 “环儿,你这巧嘴哄得娘心肝一颤,不过自古哪有小妾封诰命的,说出去让别人笑话。” “你在衙门可别瞎逞强,遇事就退, 实在不行就卸职,咱过得拮据了一点,但有吃有穿……” “儿子知道。”贾环赶紧敷衍,打断了娘亲的啰嗦,“累了一天,回屋休息了。” 正要回屋,廊道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个浅粉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身形高挑,削肩细腰,容貌清冷绝丽。 “探春,你也听说了?”赵姨娘指了指儿子的飞鱼服,“你瞧,环儿多霸气!” “霸气?”贾探春神情冰冷: “无能懦弱,穿上一身皮就霸气了?生在贾府男儿身,不追求科举入仕,反倒加入龌龊阴暗的锦衣卫,你太丢人了!” 贾环置若罔闻。 这就是他的血亲姐姐贾探春。 打小就养在王夫人那里,工诗善书,心高气傲,虽是姐弟,但待遇截然不同,探春平日住在大观园秋爽斋。 “我往后有差事有俸禄,丢你人了?”贾环紧紧注视着她,沉声道: “别以为看了几本破书,就能站在道德高阁趾高气昂,你攀她们高枝冷落我们母子俩,我现在没有怨言,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能因为没有被选择就心生怨恨,但是,倘若你觉得亲弟弟从事锦衣卫连累贾家声誉而生气,那你现在就滚出去!” “你……”探春一时语塞,她想不到向来无能愚笨的弟弟,竟然敢驳斥她。 她寒声道: “贾环,区区一个锦衣卫力士,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若是男儿身,我能高中进士庙堂为臣!” 贾环冷笑,直指着她: “你要是男儿身,对姓王的有威胁,你怕是比我还惨,你总以为我们母子俩自作自受,我娘她不装疯卖傻,她能在姓王的眼皮底下养大我们姐弟?我从小就被打压被忽视被嘲笑,我性格怎能不自卑怯弱?” 赵姨娘一怔,别过脸去眼眸微红,环儿大病一场,真的开窍懂事太多了! 探春玉颊冷意更足: “荒谬,把自己的无能怪罪于他人,贾环,你真的让我失望透顶!” “你还听我话,就立刻卸职,否则往后再不要求我!” 贾环却是笑了,一字一顿道: “你别求我,就万事大吉了!” “求你?”探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掷地有声道: “你有多大能耐我不知道?我贾探春有什么事求得着你?我要是有这个念头,还不如直接撞死!” “一言为定。”贾环懒得废话,径直回屋。 “姑娘,留下吃饭吧。”赵姨娘想缓和关系。 探春甩袖离去: “看到他就饱了!” 第四章 巷尾初战,升职大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爷,洗脚啦。” 俏丽丫鬟端来一盆热水,给贾环脱去靴子袜子。 “彩云,赶明儿带你去买一些胭脂首饰。”贾环看着细心温柔的丫头。 彩云,唯一对他好的丫鬟,前身赌钱输光了,还是彩云拿出紧巴巴月例钱给他买东西。 “爷太好了!”彩云兴高采烈。 “给我捶捶肩膀。” 贾环洗完脚趴在床榻,明天恰好是衙门旬休,正好去看看补气益血的药材,多多滋补提升气血,打牢根基。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贾环带着彩云逛铺子。 全副身家就五两银子,还是昨天在杀人犯那里搜刮而来的,买完胭脂首饰和半斤药材,也就身无分文了。 得尽快搞钱! 主仆说说笑笑走出药铺,便见长街喧闹呼喊,顾客们惊慌失措,一个浑身是血的袈裟和尚持刀逃窜,挡路者都被无辜劈砍。 转眼,和尚就逃进了酒肆药铺之间的巷子。 “锦衣卫办案,通通闪避!!” 远处传来暴喝,隐约可见一个飞鱼服纵马追击。 贾环见状,哪肯放过机会,没想到沐休日都能撞见案子。 二话不说,冲进小巷! “爷,你作甚……”彩云慌了神。 贾环施展身法梯云纵,脚踩墙壁轻轻一跃,翻身上了酒肆屋檐,踏着瓦片往下方俯瞰,秃驴逃进另一个暗巷。 嗖! 贾环身形灵巧,在屋顶如履平地,两墙之隔足足两丈远也轻松越过。 “施主,要多管闲事?!” 一巷之外,袈裟和尚面色森冷。 由于未穿官服,他只以为对方是一个热血无知的愣头青。 “再追半步,贫僧叫你身首异处!” 和尚扭头跑进另一口巷子。 “聒噪!”贾环疾步而行,跃下屋檐,安稳落地,拦住巷尾。 铮! 和尚脚尖点地,挥刀而起,刀刃血迹斑斑,杀气腾腾,这一刀劈下的力道重若百斤。 电光火石,贾环反应快到极致,一个侧身避过血刀,双腿腾起如猛龙升天,瞬间又摆出一记凌厉的鞭腿! 和尚躲避不及,被一脚踢中左肩,整条胳膊酸麻难当,血刀哐当砸落在地,紧接着眼前闪过黑影,贾环直扑而来,对着面门一个狠辣的肘击! 和尚脸庞扭曲,嘴巴血肉模糊,牙齿飞落了好几颗。 这还没完,贾环身形快,进攻又凶又狠,双手锁住和尚脖颈,施展形意拳中的“蛇形”死亡缠绕。 “嗬……嗬……”和尚拼命挣扎,呼吸不上来,几近窒息。 贾环往其腿骨又来了一重膝,直听到骨骼断裂的脆响,他才松开手。 形意拳搭配梯云纵,制敌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有劳少侠!” 几位锦衣卫追至巷口,见此情形松了一口气。 为首者银白色飞鱼服,袖口织绣了一条丝线,竟是一位百户。 “锦衣卫力士,贾环!”贾环自报家门。 他可不会清高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拿着生命冒险不就是为了奖励么。 “某姓严。”百户快步而来,看向贾环的眼神有一丝钦佩。 能生擒秃驴,年纪轻轻武艺不凡。 “严百户,这秃驴犯了何事?”贾环好奇。 严百户闻言脸色铁青,指着和尚厉声道: “变态食婴人,丧尽天良,昨夜更是潜入翰林院新科进士的宅中,残忍杀害满月婴童并……” 不忍再说下去,他暴怒道: “押入诏狱,给秃驴上万般酷刑,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说完看向贾环,诚挚感谢道: “贾环小兄弟,多亏了你及时出手,真要被秃驴逃出京师,再想缉捕归案就极为难困难,牵扯新科进士,上司很重视此案,小兄弟的英勇之举,某一定会如实上报!” “铲奸除恶,分内之事。”贾环抱拳。 “那行,某先带这秃驴去诏狱上刑,押走!” 严百户挥手,几个锦衣卫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带走和尚。 回到街道,彩云急得眼眶通红,一见环哥儿安然无恙,这才停止哭泣哒哒哒跑过来。 “爷,你没事吧。” 一个锦衣卫夸赞道: “小兄弟见义勇为,生擒以婴儿为食的恶魔,为京师铲除一个大祸害!” 围观百姓惊呼,看向贾环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刚刚那秃驴见行人就劈砍,端的是邪恶凶戾,未曾想少年郎丝毫不惧,大发神威! “爷好刚猛!”彩云小脸满是震惊之色,眸光异彩连连。 “回家。”贾环踏步向前。 …… 抵家一个时辰之后,贾环脑海里再度浮现面板以及秃驴的容貌画像。 【犯人罪孽值——八品上】 【参与度——35%】 【奖励——地煞一刀斩,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70/100】 经验值满100才能突破,还差30。 大乾江湖把武夫分为入流、后天境,先天境,指玄境…… 而自己现在正处于入流武者巅峰。 “地煞一刀斩,刀法名字倒是霸道!” 贾环踱步至院落,闭目养神,继而绣春刀出鞘,朝树桩快速劈出,出刀的速度快到肉眼捕捉不到。 霎时,一股阴暗磅礴的煞气笼罩立足之地,寒光凛冽的刀刃落下,树桩中间开裂,碎木横飞。 “好刀法!”贾环收刀,满意点头。 如果再面对秃驴,压根不需要闪避,闲庭信步间,一刀轻易劈开秃驴脑袋。 霸道是霸道,但也有缺陷,一刀过后内劲被抽干,浑身筋疲力尽。 地煞一刀斩,只出一刀。 “爷,锦衣卫到府!” 彩云跑进院子禀报。 …… 迎客厅。 两位锦衣卫文职人员安静等候,他们隶属南镇抚司。 北镇抚司对外,南镇抚司对内,专门负责锦衣卫内部法纪军纪,以及人员考核升贬等事宜。 屏风内,赵姨娘蹑手蹑脚探出脑袋,一脸担忧。 贾环不卑不亢抱拳: “卑职贾环见过两位上官。” 他猜测应该是好事。 毕竟受害者牵扯到新科进士,那就有关朝廷脸面。 一位文职颔首道: “贾环,你在缉捕食婴恶贼圆思和尚的过程中立下功劳,特擢升大旗,赏银五两。” 说罢递过去文书,身边的同僚又放下五两纹银。 “效忠朝廷,缉捕恶贼,职责所在!”贾环铿锵有力。 “善,再接再厉。”文职官员鼓舞一番,便离开了。 “我的环儿,我的心肝宝贝,你太给娘争气了!” 赵姨娘跳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她虽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昨儿个也向别人详细请教了锦衣卫,大旗可是管人的! 小旗管三人,大旗管六人,总旗管二十六人! 环儿入职第二天,就能管六个人了! “娘要去大观园炫耀!” 赵姨娘拿起文书和纹银,边跑边大声叫喊道: “彩云,今儿早上环儿是怎么立功的,快过来……你哑巴了是吧?大声嚷出来,要喊破喉咙!” 贾环无奈。 不过升职总归是喜事,特别是对他来说,大旗能率领手下独自办案,能极大提升缉捕罪犯的参与度,意味着奖励更丰厚! 第五章 众姝赞叹,宝钗赠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你到处瞎嚷嚷什么呢?慌脚鸡似的,上不得高台盘!” 去大观园的路上,明艳丰腴的绝美少妇逮着赵姨娘一顿训斥。 “凤妹子,我这不识字,你给瞧瞧这文书写得啥,还有这是不是官银?” 赵姨娘故作好奇,左手摊开掌心,右手捏着文书。 “朝廷赏赐给环兄弟的?”王熙凤瞄了一眼纹银,又仔细查看文书,这一看给她看得惊奇不已。 瞧见凤妹子的表情,赵姨娘昂起下巴: “这环儿真是没出息,看样子又给我惹祸了。” “瞧你得意的那个损样!”王熙凤白了她一眼,抿着丹唇赞叹道: “当差第二天就升职,往日没脸没皮一肚子窝囊,这洗心革面呀,我这做嫂子的都感到骄傲。” “环儿有本事了,往后肯定记得凤妹子的好。”赵姨娘悄悄地说。 她可不傻,环哥儿能进锦衣卫当差,买职钱肯定是找凤妹子借的。 “你看贱谁呢,姑奶奶还需要指望小辈?”王熙凤哼了一声。 “不跟你说了,我到处走走。”赵姨娘着急忙慌地奔赴大观园,“彩云,你这死丫头跟在屁股后面木头似的,环哥儿怎么英勇你倒是嚷嚷呀!” 看她们走远,平儿窃窃私语: “少奶奶,环哥儿真上进。” “可不是。”王熙凤面带笑意,感慨道: “昔日懦弱看得我一肚子火,没个男人样,谁都敢膈应他两句,现在胆量不得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对了,你赶紧回房取五十两银子来,环兄弟升职要人情往来,上下打点,哪一样不用使银子,以往给他一吊钱都给得我心不甘情不愿,这回倒是高兴得紧。” …… 大观园里,花卉盛开的庭院。 “滚远点,离我二十步,跟别的妹妹玩去,看到你就生厌!” 一个柔弱娇嫩的少女站在凭栏,她肌肤白得发亮,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只是一双眼眸虽带笑意,但有一抹难言的忧愁。 “林妹妹,你就搭理我吧!”说话之人头戴紫金冠,眉勒金抹额,面如玉盘,正是荣国府万众宠爱的贾宝玉。 不远处,探春看到院前熟悉的身影,放下笔墨问道: “姨娘,你来作甚!” 赵姨娘没有搭理她,一见这庭院只有十来个人,心里头有些不得劲,不过还是唉声叹气道: “环儿顽劣,锦衣卫准备管教他,这不入职第二天就升官了,我这心里烦得很,哪个来劝劝我。” 闻言,众姝诧异,陆续走向赵姨娘,顿时芳香萦绕。 她们昨儿个听说了环哥儿在锦衣卫当差,原以为只是谋层皮耀武扬威,这怎么还升职了呢? “彩云,你来给大家说说这顽皮的家伙!”赵姨娘摆着脸。 彩云咳嗽一声,绘声绘色地说起在药铺时的情形。 “姑娘们是不知道,那秃驴又凶又残忍,当朝新科进士刚满月的婴儿,就是被他给……” 彩云张了张嘴巴,吓得林黛玉面色苍白缩进丫鬟紫鹃怀里。 “当时啊,那秃驴见人就劈砍,吓得行人瘫软在地,锦衣卫在后面离得好远,要是没人拦着秃驴,这秃驴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再逃掉呢,就在紧要关头,我家爷挺身而出!” 彩云神采飞扬,满脸骄傲。 “骗人!”贾宝玉不信,“休要诓骗妹妹们,环哥儿是啥德行,大家都知道。” “彩云,你甭搭理他!”赵姨娘不屑。 “爷追进巷子,连头都不回,那叫一个果断……” 彩云细言慢语,众姝听得一惊一乍,连向来对诸事都不感兴趣的李纨都聚精会神。 “笑话,不要再编故事了,你把别人的勇猛安在贾环身上,你这坏得流脓的贱婢!” 贾宝玉脸色不悦,平生第一次姐妹们被贾环给吸引风头,这让他心里好生不舒服。 “哼,你这没胆的宝玉,睁开眼瞧瞧!” 赵姨娘蹬蹬蹬走过去,摊开文书给他看。 贾宝玉要拿。 “就看,别碰!”赵姨娘退了一步,她可分得清轻重,万一撕坏了文书,影响环儿赴任。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端庄婉约的李纨率先开口。 “环哥儿真的生擒了秃驴,为民除害?”林黛玉瞪大双眸,眸中蕴藏钦佩之色。 “那是,环儿英勇生猛,不像某些人成天抹脂粉,书又读不得几本,手又没力气提桶水!” “明儿个,环儿就得管人了,一下子要管六个锦衣卫力士,你瞧瞧他才十七岁,不知道那些人服不服气。” “行了,你们待着乐着,我再去隔壁宁国府晃悠一圈。” 赵姨娘摆着腰肢,拉起彩云就火急火燎离开了。 探春冷着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文书有戳印,肯定是真事。 运气好的莽夫,还是难成大器!真正上进的男人永远是科举入仕。 “我呸!一个劳什子锦衣卫大旗也能炫耀,彩云那丫头肯定夸大其词了,贾环力气还没我大呢。” 贾宝玉凑上前,看到林妹妹满眼敬服,他表情那叫一个嫉妒,气得都快要摔玉了。 …… 刚送走平儿姑娘,院子里又来一客。 此女约十七八岁,生得珠圆玉润,眉眼如画,长得一张国泰民安、人间富贵花的玉颊,气质身段也格外出彩,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宝钗姑娘。”贾环邀请她入座。 “环哥儿,你大变了个样。” 薛宝钗打量着他,目光自信神态自如,站着笔直如利剑,再无半点怯弱。 “听说你单枪匹马生擒了食婴秃驴,当差一天就升职了,我专门前来道喜。” 薛宝钗说话的嗓音很轻柔,不疾不徐,如溪流般缓缓流进人的心里。 她从香囊里取出一个两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 “环哥儿,你为大旗自不能吝啬,也得和同僚有人情往来。” “拿回去。”贾环不想收她的体己钱,薛宝钗借住在贾府,她自己到处需要用钱。 不过宝钗姑娘确实处事圆滑,很懂人情世故。 “环哥儿是嫌少?”薛宝钗故作气恼,拿起银锭塞进他手里。 贾环推辞,两人推来推去,他不小心触碰到柔嫩细腻的手心,薛宝钗赶紧缩手,拢了拢发丝,眸光有几分不自然。 “环哥儿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贾环看着这张惊艳温婉的脸颊,只得收下。 “那我走了。”薛宝钗唇角浅笑,微微福礼后款款离去。 第六章 恩威并施,打算截胡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旭日东升。 锦衣卫官署。 “恭贺贾大人高升!” 何亮躬身抱拳,眼神难免羡慕,但却没有妒忌。 当差第二天就升职,能力、运气,勇气缺一不可。 换做是他,肯定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哪里会独自追击食婴秃驴,更不会想到受害者牵扯到新科进士。 更何况生擒秃驴,其武艺深不可测! 立功升职,心服口服。 “改日找何叔吃酒。” 贾环抱拳回礼,拿着铭牌离开只待了一天的官署,随后就去南镇抚司办理手续。 大乾立国初期,锦衣卫编制精简,百户之下只有小旗和总旗。 自古王朝中后期各部衙门都会出现冗官冗员,锦衣卫也不例外,大规模扩编之后,又新设立了“大旗”之职,年俸禄三十六两银子。 不同于小旗,大旗拥有一本无常簿。 正是贾环刚刚领取的黑色册子。 无常簿,犹如黑白无常索命,对普通人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盯上谁,就将其言语记录在册,说句难听点的,笔册都在锦衣卫手上,怎么写还不是他说了算。 当然只针对普通人,稍有背景,仅凭无常簿是不够的。 “目标百户,银白色飞鱼服!” 贾环下定决心,必须尽快立功擢升百户。 盖因百户才有权限进入锦衣卫案牍库,自己挑选案件。 无论小旗大旗总旗,都是靠上面分发案子,有大功的案子肯定轮不着底层喽啰,只能凭运势。 手持文书,贾环找到“癸”字房官署。 刚踏进门槛,原本喧闹的衙署一片死寂,六位锦衣卫力士若无其事,站都没有站起来。 他沉声道: “我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贾环。” 无人搭理。 气氛僵硬如铁。 冗长的安静过后。 贾环突然笑了笑,走过去将铭牌丢在桌上: “诸位这是下马威,对空降的上司不满?” 一个骨瘦如柴跟精猴一样的锦衣卫力士猛然起身,怒声道: “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服你?我儿子都比你年纪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闪过。 砰! 疾速的腿鞭狠狠甩在面门,瘦猴来不及护住脸庞,整个人就被踢倒在地,血流不止。 贾环面无表情,抄起凳子走过去。 “猴子!” 一个头大的锦衣卫力士狞着脸冲了过来,左拳蓄力,内劲十足,一拳如铁锤。 贾环云淡风轻,看都没看,另一只手摊开掌心迎了上去。 砰! 头大力士一拳像砸中棉花,整条手臂被卸去了全部力道,软绵绵垂下伸都伸不起来。 “怎么可能?!”他满目骇然。 轰! 贾环飞身暴踢,一脚踹飞头大力士,抬起靴底踩在他脸上,左手的凳子向后甩了过去。 瘦猴难以躲避,被精准砸中胸膛,顿时间一口鲜血呕出。 头大力士更惨,那一脚带着磅礴内劲威力十足,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整个人抽搐不止。 “我叫贾环,你们的顶头上司。”贾环冷漠地重复了一遍。 霎时。 另外四人心神恍惚,毕恭毕敬地低头抱拳: “参见贾大人!!” 瘦猴艰难爬起来,顾不得抹干净嘴角鲜血,恐惧道: “卑职见过贾大人。” 头大力士缓过气,强撑着身子跪在地上,颤着声线: “拜……拜见贾大人,唯……唯……唯贾大人马首是瞻。” 贾环颔首,踱步到主座,自顾自翻阅案件卷宗。 “大人,我是……” 六人陆续介绍自己。 被揍得半死的脑袋格外大,外号胖头鱼。 另外一个叫瘦猴子。 其余四个分别唤作秀才、双鞭、彪子,酒鬼。 贾环审视着六人,淡淡道: “新官上任,对衙署内外不甚熟悉,诸位若有时间,本官请你们去勾栏听曲,向本官详细汇报一应事务。” “卑职多谢贾大人!”酒鬼咧着嘴笑,其余五人也纷纷附和。 “走吧。” …… 一行七人换上便衣,离开了官署,还没走出锦衣卫大衙门,贾环就瞅见外面一道熟悉的身影,轻裘宝带,美服华冠,长相俊美瘦不拉几的,却是宁国府贾蓉那厮。 虽然年纪比他大,依照辈分,却是他的侄子。 “叔叔,这里……”贾蓉踮起脚尖。 “先等着!”贾环说了一声,走向那厮,平日直呼其名,现在叫上叔叔了。 “环三叔好排场。”贾蓉一看这阵仗,不由得羡慕,往日还跟着他一起去寻欢作乐,叔叔现在人模狗样的。 “等你好久了,我都不敢托人进去喊你。”贾蓉一副亲切的口吻,虽然自己是鼎食勋贵,但同样闻锦衣卫威名而丧胆。 “何事?”贾环盯着他。 贾蓉气愤道: “昨儿个,那赌场输了银子不给我,气得我火冒三丈,听说叔叔管了几个锦衣卫,帮侄子一个忙,派手下端掉赌坊,再给那癞皮狗几个大嘴巴子,踹烂他的心肝,狗畜生赖账赖到贾家头上了!” 贾环不耐烦,“名震天下的天子亲军成了地痞流氓?我哪有功夫管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叔叔,你不念旧情!”贾蓉一听脸色不好看,“不帮我找回面子,以后也别找我!” 贾环端详着他这张被酒色掏空的脸庞,突然问道: “你不再过两个月要成亲了么,营缮郎秦邦业的养女,听说长得国色天香?” 闻言,贾蓉脸上有几分得意: “秦可卿,侄儿未过门的夫人,我都没见过呢,听她弟弟秦钟说,可卿之美倾国倾城。” 贾环点头:“抱得美人归,好生羡慕。” 他准备想办法截胡。 穿越一世,有武力有野心,不为所欲为几下子,岂不是白活了? 况且红楼世界里,第一美人秦可卿嫁到宁国府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贾蓉跟个畜生没啥两样。 出于道德善良,身为锦衣卫匡扶正义,他贾环本就该出手解救。 “扯那些作甚,你帮是不帮?”贾蓉催促。 “等着!”贾环走向几个手下。 端了赌场,好歹能收获赌资,上缴四成截胡六成,笼络弟兄们好好做事。 他叮嘱了几句。 “遵命!” 双鞭、酒鬼,彪子三人回去换上飞鱼服。 “环三叔,谢了。”贾蓉笑容满面。 第七章 勤耕不辍,不戒寺围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色傍晚。 “快进去!” 十三个罪犯站在一排,身子抖如筛糠,被推进暗无天日的阴森诏狱。 贾环负手在后,厉喝道: “胖头鱼,瘦猴,让这群畜生尝尝酷刑的滋味!” “遵命!”两位手下面色狰狞。 贾环独自踱步到几丈外的槐树边,脑海里有瞬间恍惚,面板上涌现一个个罪犯画像。 【罪孽值——九品下、九品中、九品下、九品下……】 【奖励——铁砂掌、鹤鸣拳、踏雪无痕,青一剑法……】 【经验值——203/1000】 轰! 玄之又玄的力量灌入丹田,内气如蒸大泽,浑身气血隐隐沸腾。 后天境二重! 贾环脸上并未有多少喜色。 上任大旗职位已经第八天了。 他可谓勤耕不辍,日夜奋斗,好几天都没回府睡觉,连累麾下六个弟兄都连夜盯梢办案。 虽然参与度大大提高,但案子太小了! 罪孽值大多是最低的九品。 还有诸多案件是什么“妄议朝政,诽谤朝官”等因言获罪,他看到就甩一边不去处理,首先这些人并没有罪孽值,其次他有良心能辨黑白,不会去逮捕敢直言犯上的勇士。 苍蝇再小也是肉,能缉捕杀人抢掠的恶贼也乐在其中,然而积压的案件都处理完了。 手头没活了! 这叫贾环如何不愁。 “我太想进步了!” 贾环惆怅。 “贾大人,卑职想回家歇息。”双鞭和酒鬼走了过来,俩人都是疲惫不堪。 使唤驴都不带这样子,累得想直接倒地睡觉。 “去吧。”贾环摆手,“你们辛苦了。” “大人劳累才是。”酒鬼由衷敬佩。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太有干劲了,看到案子两眼放光,贾大人不升官发财还有天理吗? 他虽然很累但也没有丝毫怨言,贾大人遇到事是真上。 …… 钟灵街。 一家占地狭窄的香烛铺,门口还有黄纸,铺子里昏暗无光,只余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 铺子角落,三口棺材叠在一起,棺材后面竟然并排坐着五个和尚! 其中一位大耳僧透过缝隙盯着远处街道,他疑虑道: “都守了两天两夜,难道那小畜生不走这条道?” 为首的浓眉和尚沉得住气,平静道: “这是回宁荣街的必经之道。” 之所以不埋伏在宁荣街,主要那边有治安巡逻的武侯铺,配备卫士和彍骑,他们不想陷入包围难以脱身。 “多管闲事就该天打雷劈,既然天公不开眼,贫僧誓要为圆思师弟报仇!” “他奶奶的小畜生!” “喜欢逞英雄?” “贫僧一定要让你像一条野狗般趴在地上,受尽万般屈辱而死!” 一个满脸戾气的和尚破口大骂。 师兄弟六人自打离开江州不戒寺,日子快活潇洒,不曾想在神京城折了一位手足,圆思师弟虽然鲁莽不计后果,但原本有机会逃脱追捕,偏偏半路出现一个可恶的小畜生! 情同手足,此仇非报不可,不然师弟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是他吗?” 大耳僧双目圆瞪。 长街尽头,有一名飞鱼服闲庭信步。 “快看看。”其余和尚立刻拿出画像。 他们逼问过事发现场的旁观掌柜,凭口述画出了那厮的容貌。 大耳僧仔细端详画像,又抬眼凝视着渐行渐近的飞鱼服少年。 “就是小畜生,生食其肉!!”他目眦欲裂。 浓眉和尚眼神有杀气,但向来沉稳,低声提醒: “击毙此獠后按照计划撤离京城,切不能分散!” 话音落下,他一拳砸开棺材板,从底下取走一根黑色禅杖,快步掠出香烛铺。 大耳僧紧随步伐。 其余三个和尚推开铺子后门,绕过一条小巷,直抄后路。 两个和尚截路。 一人持禅杖,一人抱剑在怀。 全无出家人的慈眉善目,满脸凶神恶煞。 贾环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转过头一看,又是三位秃驴。 “跪下!” 大耳僧声音嘶哑,短短两个字,却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他想看到对方跪在地上恐惧、颤抖、后悔的模样。 然而没有。 少年一脸错愕,进而是兴奋。 “你在笑什么?”浓眉和尚一步步走近,禅杖在青石地板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辙痕,火星四溅。 贾环笑意未减,瞌睡来了送枕头,岂有不喜之理? 绣春刀出鞘,他轻轻握住刀柄,气沉丹田,内气充盈于百窍。 “年纪轻轻竟然是后天二重的武夫,难怪能生擒师弟。” 浓眉和尚目光微骇,但却毫无忌惮,眼底深处更有一丝贪婪。 此子肯定拥有上乘的内气功法,势必要据为己有! 不同于顽劣懒散的小师弟只是入流巅峰,他们师兄弟最低修为都是后天境二重,而他更是后天境四重,诛杀小贼易如反掌。 贾环注视着浓眉秃驴,轻描淡写地说着: “看到远处塔楼没有,一旦有人发射信号箭,方圆三条街的巡武铺卫士都会赶来。诸位还是一起上,别再拖延时间了。” 如果街道巡武铺掺和,平白降低了参与度,那多膈应。 什么? 大耳僧面色阴沉,年纪不大,口气狂到极致! “有趣,贫僧就喜欢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说话间,浓眉和尚脚尖点地疾驰逼近,内气聚于掌心,重重挥动禅杖,禅杖在半空划出一道美妙弧线,坠落之时凌厉而凶狠,能将任何阻碍砸成齑粉。 贾环一动不动,只是举刀劈向禅杖。 “见贫僧如见青天,蝼蚁还敢反抗……” 话说半截,浓眉和尚浑身僵硬。 这一刀平平无奇,却能让空气凝结,转瞬间磅礴煞气笼罩,仿佛积攒整座诏狱尸骨的怨恨,如大坝崩溃般倾泻下来。 轰! 碰撞之下,禅杖不堪一劈。 断成两截! 浓眉和尚受到强烈的反震之力,整个人连连后退几步,手臂止不住地颤抖,手掌血肉模糊。 其余四个和尚全都如坠冰窟,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只是简单的一刀就击退了大师兄引以为傲的至强招式? 这是后天境二重? 第八章 血染长街,薛蟠震撼!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钟灵街两旁,一片死寂。 茶肆酒馆青楼门窗紧闭,里面的客人噤若寒蝉,但还是忍不住朝外面看去。 而在一座熏香缭绕的勾栏,几个大男人趴在窗前,屏气凝神地俯瞰街道。 其中一位外貌俊朗的锦袍男子满脸呆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龙,看样子你好像认识这位锦衣卫?”好友压低声音问。 男子正是薛家大少,薛蟠! “他叫贾环,荣国府庶子,我与他见过几次……” 薛蟠喉咙发紧,声音沙哑。 这他娘的还是贾环吗? 命悬一线都淡定自若,不退缩不屈服,冷静得可怕。 而且那神奇一刀,竟然把秃驴的禅杖都给劈断了。 “赶快跑去隔壁的宁荣街通知巡武铺!”薛蟠回过神,焦急催促。 薛贾两家关系亲密,他可不想看到环哥儿横尸街头。 “我不敢……”好友胆怯。 “快去,否则往后割袍断义!”薛蟠脸色不安。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环哥儿一个打五个,必死无疑啊! 好友闻言硬着头皮离开。 晚风渐紧,贾环出完一刀后,已开始不耐烦了: “说了让你们一起上,还等什么呢?” 在五个和尚震骇的目光中,贾环施展踏雪无痕身法,步伐快到能见残影,虽做不到传说中的来无影去无踪,但两息之间就走到浓眉秃驴的跟前。 浑厚内气凝聚掌心,一掌拍落。 浓眉和尚本就手臂负伤内气紊乱,又来不及格挡躲避,面对如巨锤一般强势威猛的掌力,浑身战栗汗毛倒竖。 “嘭!” 一掌拍在光秃秃的头顶,立刻塌陷,浓眉和尚眼珠子都爆射出来,倒在地上含恨殒命。 “大师兄!”大耳僧声嘶力竭,双目通红。 其余三僧脸庞扭曲,带着滔天的怒火冲了过来。 贾环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澜,通往至强之路注定要尸骨累累。 杀机近在咫尺,他疯狂调动体内气血,浑身骨骼咔嚓作响,脊背骨响声更大,隐隐似一声鹤鸣。 在狭窄空间,梯云纵身法比踏雪无痕实用十倍! 贾环双腿腾空一跃旋转,轻易避过大耳僧的利剑,一拳直奔对方胸膛,左手呈爪状,夺走其利剑。 砰! 大耳僧胸骨碎裂,七窍流血。 一剑在手,贾环动作娴熟如操练过千万遍,内气涌在手腕,剑尖左右摆动,速度越来越快,直奔胖僧脖颈。 胖僧瞳孔骤缩,扭头想躲。 但是。 剑太快了。 剑尖划过脖颈,伤口呈一条笔直的线条,当场飙血,胖僧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十息之间,连杀三人如屠猪狗。 “刀法,剑法,拳法,掌法,轻功运用熟练,毫无钝涩,这是何等恐怖的习武天赋?难道他是锦衣卫秘密栽培的天骄?江湖龙虎榜必有他一席之地!!” 街边茶肆,一位耄耋老人发出轻微的赞叹。 而远处的书斋,有少女神色凝重,深深记住了这张脸庞。 京师作为大乾权力中枢,每条小巷都有可能是卧虎藏龙之地,这个夜晚,钟灵街不少江湖人士静静旁观。 “师弟,咱们一起杀了他,报仇啊!” 鹰钩鼻和尚声泪俱下,朝着满眼戾气的师弟咆哮。 说完自己转身逃窜。 岂料。 贾环速度更快,只追二十丈便来到身后。 轰! 腿鞭重重挥出,鹰钩鼻秃驴倒飞砸在店铺旗杆上,贾环健步如飞,跃起一脚怒踢其下颚,生生踢断脖颈,一命呜呼。 不戒寺仅剩的和尚吓得肝胆欲碎,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绝望到了顶点。 贾环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向他。 明明步伐很平缓,却压迫感十足! “环哥儿,壮哉……” 勾栏窗户边,薛蟠几近窒息,激动得面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孑然一身,被五个凶神恶煞的秃驴围剿,他大开杀戒毫发无损! 若非亲眼目睹,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血腥一幕。 原来环哥儿一直在隐藏自己? 荣国府最没出息的庶子? 恰恰相反,是那群内宅妇人太过愚昧可笑! 包括娘亲和妹妹,你们都被环哥儿的表象给欺骗了! “如果能做我的妹夫,那该多好。” 薛蟠喃喃自语,念头一起再无法熄灭。 虽说妹妹宝钗是薛家嫡女,而环哥儿只是庶子,肯定会遭到反对,但在他心里,环哥儿完全配得上妹妹! 一旦撮合婚事,那自己就是环哥儿的大舅哥,逢事遇到危险需要撑腰,环哥儿肯定及时出手。 “必须说服母亲大人!”薛蟠下定决心,非环哥儿不可。 亲眼见证那种杀戮带来的冲击力是无法抹除的。 寂静长街,绣春刀重重挥落。 伴随着最后一道血光。 砰! 人头滚滚,陪着四个师兄弟共赴黄泉。 贾环踱步到尸体旁边,弯腰用袈裟擦拭刀刃血迹,绣春刀归鞘,而后走进那间香烛铺。 看到秃驴第一眼,他们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贾环翻箱倒柜,最终在最底下棺材找到一个包袱,打开一瞧。 “有钱了。” 近三十个金元宝,还有一块丝绸裹着的铜镜大小的东西,竟是质地细腻、形状圆润的顶级翡翠! 价值难以估量,这种成色的翡翠压根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贾环将包袱放进飞鱼服内里用腰带夹着,他的战利品那是绝对不会上交有司衙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巡武铺卫士全副武装,披铁甲持弓弩,可一看眼前五具凄惨的尸体,顿时震惊得面面相觑。 “谁当街起杀戮?”领头者履行职责,只得怒喝一声。 贾环手持铭牌,走出香烛铺,漠然道: “锦衣卫办案!” 领头者注视着满脸杀气的少年,哪敢过问锦衣卫之事,摆手示意撤退。 “等等,将尸体拖进诏狱!”贾环吩咐了一句。 “是!”卫士领命。 贾环率先朝诏狱方向而去,沿途各家店铺的看客们都不寒而栗,不敢触及那双眼睛。 “环哥儿……”薛蟠在勾栏窗前拼命招手,可贾环哪里会注意到他。 “撮合婚事,一定要联姻!”薛蟠意志坚决,死皮赖脸都要让母亲大人同意。 万一被别家姑娘先下手了,那自己这大舅哥怎么当?以后怎么耀武扬威? 第九章 实力暴涨,一战扬名!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诏狱。 五具尸体丢进深坑。 来自南镇抚司三个锦衣卫神色严肃,紧紧盯着贾环: “从头说一遍。” 天子脚下当街杀戮,这事必须刨根问底,万一掀起舆情,锦衣卫也能从容应对。 京师重地,做事得谨慎再谨慎。 贾环沉着冷静道: “前些日子,有司在缉拿一个法号圆思的秃驴,此獠啃食了新科进士刚满月的婴儿,追捕途中,卑职生擒了圆思秃驴,也借此从一介力士升职为大旗。” “这五个秃驴正是圆思的同门师兄弟,埋伏在钟灵街香烛铺,打算杀掉卑职宣泄仇恨,卑职技高一筹,绝地反杀。” “卑职年纪小厌恶杀戮,原本只想擒住他们,奈何其中一个秃驴无意间说起,他们不仅要报复那位新科进士,还拟定了一份屠戮朝廷命官的名单,听到这里,卑职怒火中烧,锦衣卫维护社稷安宁,岂能对狂妄恶獠手下留情?” 话音落罢,三名锦衣卫互相对视。 “本官去一趟案牍库,你们前往钟灵街!” “贾环,今夜就待在诏狱!” 为首者下了命令。 “遵命。”贾环自无不可。 他找了一间干净的审讯室,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的面板再度多出了五个秃驴的画像。 【罪孽值——八品上、八品中、八品上、八品下,八品下】 【参与度——85%】 【奖励——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熟练度——初窥门径】 【经验值——403/1000】 瞬间,玄之又玄的力量灌注于丹田,内气暴涨。 后天境四重! “亲力亲为,为何参与度未满?”贾环有些困惑。 不过他很快猜出原因,没有押入诏狱再处死,金手指也是有弊端的,还得先走个诏狱天牢的流程…… 至于降龙十八掌。 至刚至阳的武功,威力非常恐怖! 尽管只是第一式,而且熟练度刚刚入门,但他现在后天境四重的内气,也仅仅只够驱动一掌。 ‌“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贾环心满意足,就是不知道秃驴还有没有师父祖师爷,越是恶贯满盈越好,赶紧来神京城报仇雪耻。 许是太过疲惫,贾环思绪着就沉沉睡去。 当他被推醒的时候,已经是鸡鸣破晓,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南镇抚司官员将案卷放在桌上,脸庞有几分笑意: “贾环,经查证,这些秃驴都来自江州不戒寺,在江州地带杀人放火罄竹难书,手上沾染了几十条无辜性命,甚至活埋过一个县衙主簿,而后流窜作案,冀州锦衣卫抓了三个,还剩六个不知所踪,没想到逃到咱们眼皮子底下。” 贾环故作震惊,怒声道: “可恶的秃驴,卑职无能,让他们死得太轻松了,本该千刀万剐!” 罪孽值都八品了,这些秃驴肯定恶事做尽。 “说什么话!在那种绝境下,你能反杀已经很惊艳了,不坠锦衣卫之威!” 官员面露赞赏,据钟灵街旁观者口述,贾环从始至终都没有求援,更没有退缩,风骨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说他们还打算刺杀朝廷命官?”官员问。 贾环重重点头: “正是如此,所以卑职失去理智,将他们通通给宰了,倘若真发生朝堂大臣遇刺的惨事,那锦衣卫颜面何存?” 官员半信半疑,不过死无对证了,他温声道: “累了一夜,你先回去休息,莫要有心理负担,杀恶人是为民除害,南司会综合考量给予奖赏。” “那卑职告退。”贾环恭敬抱拳,随后离开了审讯室。 诏狱外,已聚集不少锦衣卫。 “老大勇猛盖世!” 一见贾环出来,胖头鱼瘦猴酒鬼等人冲了上来,各个满脸钦佩,跟着这样的老大真是与有荣焉啊! 贾环淡淡道,“踩死五只不知所谓的蝼蚁,谈何勇猛。” 听闻此言,诸多锦衣卫暗自惊骇。 他们可是听说了,五个秃驴中武功最差的都是后天境二重,在他眼里却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早就看出了小兄弟非池中物,竟然这么快就扬名锦衣卫衙门。” 一个银白色飞鱼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 “严大人!”贾环抱拳见礼。 正是小巷生擒圆思秃驴时遇到的锦衣卫百户严溥。 “一大早上就听说昨夜一个大旗独自镇杀五个秃驴,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大旗不过十七岁,我突然想到小兄弟,没想到真的是你,果真英雄出少年!” 严溥语气亲切,刻意想要结交,他断定此子前程不可限量。 “严大人谬赞了,改日请严大人喝酒。”贾环笑着说道。 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对方还是能够接触案牍库的七品百户官。 “一言为定!”严溥说完又关心了几句,便回官署当差了。 “老大,刚刚听南司提起,那五个秃驴都是江州通缉犯,你能因功升职吗?” 胖头鱼凑近前,压低声音问。 “不知道。”贾环摇头。 按照锦衣卫内部擢升规矩,他升职大旗没到十天,很难再进一步,但他独自镇压了五个通缉犯,功劳不小,而且还添油加醋,提前斩除了秃驴祸害朝廷命官的隐患,倘若南司考虑这一点,他绝对有机会擢升总旗。 酒鬼一脸仰慕,“老大,有好事者说你有可能排进江湖龙虎榜前两百名!” 江湖龙虎榜,二十八岁以下武艺高强的两百个人,老大只有十七岁,倘若跻身龙虎榜,那将震惊整座锦衣卫衙门。 “谁想进劳什子榜。”贾环不以为意。 他不想要任何虚名,默默缉捕罪犯得到奖励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站上至巅,放个响屁整个江湖都要颤栗。 …… 还没进荣国府,走在宁荣街上,贾环就察觉到一道道充满敬意的目光。 宁荣街和钟灵街只一街之隔,清晨时分,消息就传遍了各条巷子。 荣国府环少爷,一人镇杀五个凶神恶煞的和尚,听说秃驴杀人如麻,但面对环少爷只能饮恨黄泉。 “环少爷。” 荣国府两个门房躬身行礼,全无往日的嚣张跋扈,脸上有掩藏不住的畏惧之色。 第十章 凤嫂感动,再升总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赵姨娘手帕揪成麻花状,双眼通红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见到贾环的身影,赶紧扑了上去: “环儿,娘的心肝宝贝,伤着哪里没。” “毫发无损。”贾环说。 赵姨娘检查一番,这才长松一口气,咒骂道: “狗日的秃驴,伤环儿半根汗毛,老娘诅咒你们在阴司地府永世不得超生,老娘去道观祈求符箓烧了你们三魂六魄……” “行了。”贾环打断娘亲无休止的谩骂。 “环儿,你啥时候会拳脚功夫?”赵姨娘悄悄地问道。 “瞎练的。”贾环敷衍了一句。 “儿子大了,跟娘都不说真话!”赵姨娘白了他一眼,喜滋滋道: “晚些时候,娘叫上彩云去宁荣街逛一圈。” “娘,收着。”贾环将手中包袱递给她。 赵姨娘打开一瞧,险些被金光闪闪给亮瞎了眼睛。 “好多钱,发达了……” “一,二,三……二十八个金元宝。” 她呼吸急促,面色酡红。 “娘拿一个就行了。”赵姨娘只取了一块金元宝,把包袱递回给儿子。 她以前贪财吝啬爱占小便宜,但都是为了给儿子积攒家当。 “收着。”贾环将包袱塞给她,“往后衣裳首饰胭脂都用最好的。” “诶!孝顺好儿,娘给你保管。”赵姨娘听得心花怒放,有个出息的儿子就是能让她挺直腰杆,底气十足。 “娘给你炖只大母鸡补补。”她将金元宝藏好,便亲自下厨忙活了。 贾环准备去找凤嫂子还人情。 还没到北苑,在抄手游廊之间的拐角垂花门,贾环迎面碰到俏平儿。 “环哥儿正好,这是一尾新鲜的鲟鱼和粉脆鲜藕,二奶奶吩咐我给你送去。” 平儿拎着小篮子,脸颊略施粉黛,说话时樱唇轻抿,说不出的娇柔温婉。 “嫂子呢?” “二奶奶闲得无聊,自个嗑瓜子呢。”平儿说。 贾环嗯了一声,走进北苑。 平儿见状也跟在后面,孤男寡女共处容易有闲言碎语,以往不觉有甚,自打大病痊愈,环哥儿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爷们了。 “奶奶,环哥儿来了。”平儿在苑外呦喝了一声。 王熙凤慵懒缱绻,笔直圆润的双腿搁在精致填漆床上,一边翻看账本嘴里磕着瓜子,听到平儿喊话,立刻起身拖长语调笑道: “环兄弟,没伤着身子吧?今儿满街都在传你大显神威,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长三头六臂,怎的一个人能打死五个。” 王熙凤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内宅,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满是笑意,一双丹凤眼就这样直勾勾端详贾环。 美而不媚,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侥幸。”贾环回应。 王熙凤笑而不语,内心却愈发惊奇,难道环兄弟以往都在藏拙自污? 自打入职锦衣卫,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静静站在这儿,浑身散发一种锐气勇猛的男人气度。 “嫂子,送你一样东西。” 贾环取出丝绸布包。 “何物?”王熙凤好奇。 摊开丝绸,平儿杏眼圆瞪,死死盯着两个巴掌大的极品翡翠。 王熙凤更甚,她本就好珠光宝气,一见这翡翠质地压根就挪不开眼睛: “送……送我的?” 贾环点头:“算偿还那八百两银子。” “我可不是市井小妇,这天大便宜我不占,去去去,快拿回去。” 王熙凤虽然喜欢得紧,但她深知这块翡翠的价值恐怕在二十倍以上,若是拿去给工匠精雕细琢成手镯吊坠扳指等物,能挣不下三万两银子! 何况它是环哥儿用命换来的! 贾环不以为意,“嫂子能拿八百两银子给我这个烂人,区区一件物什算什么。” “你的心意我领了,拿回去。”王熙凤故作不悦: “我拿银子给你,从来就没图你报答,你赠这般贵重的翡翠,让我像给你放高利贷似的。” 贾环态度坚决: “嫂子向来精明果决,何曾这般扭扭捏捏?反正是抢来的东西,嫂子不收,我摔碎了便是。” 说着举起翡翠,就要重重砸在地上。 “好好好……”王熙凤抓住他的手腕,不得已嗔骂道: “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哪时缺钱了,再来要回。” “平儿,放进藏宝盒里面上三把锁,若弄坏一点,可仔细你的皮!” “是。”平儿螓首轻点。 “那我告退了。” 贾环走得干脆,留下王熙凤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愣神。 平儿很敏锐地捕捉到少奶奶眼底那一抹感动,这应该是二奶奶第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琏二爷平常最多送簪子,还拿着二奶奶的嫁妆钱去外面眠花卧柳。 “你这死丫头看什么?”王熙凤很快恢复正常,只是心里头多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用完膳食,贾环正想回屋补觉,谁料小厮来报,南镇抚司官员到府,他立刻打起精神。 大厅里,官员神色严肃,沉声道: “贾环,你虽立下功劳,但南司考虑到你刚刚进入衙门不宜提拔过快,难以驾驭一应事务,待积累资历后予以擢升。” 听闻此话,贾环表情无波无澜,他不喜欢将情绪暴露在脸上,可心里难免有怒意。 还要熬资历? 难怪锦衣卫日渐衰落! 再是锐意进取的新人,空有一身抱负却没有更大的舞台,都要被时间给摧残成朝九晚五点卯走人的泥塑! 官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但是,锦衣卫奉行有功者赏、有能者官,劳大者禄厚的规矩,综合考量之后,决意晋升你为总旗,但待遇不变,只领六名力士,俸禄与大旗相当,你可有异议?” 贾环内心转怒为喜,掷地有声道: “卑职遵从有司安排!” 对他而言,只要能升职,待遇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职位越高,意味着有权限接触更大的案子,而百户官是转折,百户拥有进出案牍库的资格。 总旗距离穿上银白色飞鱼服也就一步之遥,但贾环心里清楚,晋升总旗都是低配,要跨过这一步肯定很艰难。 官员颔首,放下任命文书后离开了。 第十一章 索要晴雯,宝玉气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小厮沿途放爆竹,彩云拿棒槌敲打铜锣,赵姨娘逢人就发喜钱,这才走半里路就散了三两银子都不觉心疼。 自古母凭子贵,环儿没出息的时候你们嘴碎,现在环儿都升为锦衣卫总旗了,还不许她炫耀么,天底下没这个理。 走廊转角,贾政背着手来回踱步,心里头五味杂陈。 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儿子,本该高兴,可一想到粗鄙肮脏的锦衣卫,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既知上进却不精于学业,舞枪弄棒的匹夫难成大器,贾家诗礼簪缨之族,却出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嗜杀的不孝子!” “庶子被那愚蠢妇人养废了,得好好栽培宝玉,必须走科举正途让为父脸上有光。” 贾政喃喃自语。 那边厢,老祖宗身边的大丫鬟鸳鸯来到院子,一见贾环就笑道: “环哥儿,老太太唤你呢。” “哦。”贾环应允。 一栋五进四合大院,目之所及皆是雕梁画栋,两边以穿山游廊连接厢房,院外花草争艳,鹦鹉画眉等鸟雀落在窗沿叽叽喳喳,进了垂花门,贾环就听到正房大院里的欢声笑语。 尽管同在荣国府也是贾母之孙,但贾环除了逢年过节以外,是见不到这位老祖宗的。 大厅里莺莺燕燕香味萦绕,各个姑娘花枝招展,一个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膝盖放着羊毛毯子,满头银发,精神矍铄,慈眉善目,正是贾府掌舵者,朝廷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贾环一进门,大厅就安静下来,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他,贾宝玉双手搭在老太太的肩膀,斜着眼睛看贾环。 “见过祖母。”贾环躬身行礼。 贾母仔细打量着他,双手虚扶,满意点头: “好孙儿,年少英勇铲奸除恶,给咱贾府涨脸了!” 她虽然不在意赵小妾所出的庶子,但以往那个窝囊样也不像刻意伪装,到底是自污藏拙还是大病痊愈开窍了? 当然,总归是一桩好事,小辈上进是兴旺之兆,不过她不指望庶子光耀门楣,家族前程还是得寄托在宝玉身上。 “老祖宗,那几个秃驴凶神恶煞坏事做尽,若没有环兄弟,不知还要祸害多少无辜性命呢,钟灵街和宁荣街百姓无不称赞,夸咱荣国府家风纯正,必有余庆。” 王熙凤在一旁搭话,嗓音银铃般悦耳。 “环哥儿有出息。”贾母闻言笑得更欢,而后温声说: “你屋里就一个丫头使唤,这怎么能行,相中哪一个,给你送过去。” 贾环神色未动,现在才想起来自个太偏心? “晴雯!”他想都未想,脱口而出。 大厅瞬间寂静。 众姝纷纷看向角落,那儿站着一个瓜子脸,琼鼻樱桃口,唇瓣上还涂玫红色胭脂,肌肤雪白眼眸灵气十足的丫鬟,正是贾母身边最得意的丫头之一晴雯。 晴雯之美貌,完全胜过外面权贵家的闺房嫡女。 “不行!”贾宝玉登时怒了,推搡着贾母的肩膀,“老祖宗,你说好把晴雯姑娘放在我屋里头。” 贾母沉默没说话。 王熙凤李纨等人也心思各异,按照老太太的心思,晴雯大方得体,是要许配给宝玉做妾的。 贾环见状,不紧不慢地说道: “祖母,如果我连讨要一个丫头的本事都没有,外头指不定怎么取笑我呢。” 话音落罢,鸦雀无声。 换做以前,大家全当环哥儿说浑话,但此时此刻,连林黛玉都听出了这是刻意架着让老祖宗下不了台。 王熙凤一双丹凤眼瞪了眼贾环,眸光又停留在晴雯脸上,心里头顿时有些不爽利,为了一个丫头去呛老祖宗! “晴雯,往后你跟着环哥儿。”贾母老脸笑意浅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再舍不得也不能拒绝,毕竟是她当面提议的。 但是,刚刚对贾环涌起的一丝喜爱荡然无存。 不懂礼节,不知变通,不解人意,能有多大出息?! 贾环面无表情,他毫不在乎老祖宗的看法。 “是。”晴雯点了点螓首,眸光深处有一丝黯然,倒非嫌弃环哥儿,而是自己作为一件货物一样被送来送去,难免心生悲戚。 大厅外面,赵姨娘愁眉苦脸,晴雯那丫头漂亮是漂亮,自尊太强性子太傲不合群,没个下人样,她怎么能服侍好环儿。 “有些疲了。”贾母揉了揉太阳穴,鸳鸯琥珀等丫鬟搀扶着她回里屋,不一会儿送来奴契。 “老祖宗,我就要晴雯姑娘!”贾宝玉气得脸色通红,跑进里屋撒泼打滚。 “嫂子,告退了。” 贾环拿着奴契看向王熙凤和李纨,随后离开了大厅。 晴雯跟了上去。 留下众姝窃窃私语,还有宝玉哭嚎耍赖的哀求。 刚走出垂花门,贾环就扭头盯着身后的晴雯,不愧是十二钗又副册之首,脸蛋标致,前后凹凸腰身纤细。 “看什么看。”晴雯退了半步,一脸警惕。 “哎呦,你这死丫头,分不清主子下人!” 赵姨娘蹬蹬蹬跑了上来,张口就是: “环儿,拿奴契给我,我来管教她!” 晴雯咬着下唇,反讥道: “我自打入府谁的高枝都不攀,你原是被别人教训,现在拿我发泄是也不是,我心情好时给环三爷端茶倒水,心情不好也不搭理他,看不惯我就打死我算了。” “你你你……”赵姨娘气得火冒三丈,“环儿,你是要了个丫头还是要了个祖宗?” “吵什么?”贾环瞪了一眼晴雯,“她是我娘,你以后说话尊重些!” “气死我了。”赵姨娘捏着手帕。 “哼!”晴雯别过脸去。 “贾环!” 身后传来愤怒的声音。 贾宝玉泪痕未干,注视着晴雯姑娘的背影依依不舍,多么善良的丫头要被贾环这个莽夫给糟蹋,想到这里,他心窝又一阵绞痛。 “想说什么?” 贾环走了上去,盯着大脸宝。 贾宝玉字字顿顿道: “你把晴雯姑娘还给我,我以后还同你玩闹,嬉乐逛街都带着你,有好吃的送你一份。” “你若执意使唤晴雯姑娘,你我兄弟决裂,看到你我就厌烦!” 贾环颔首: “求之不得。” 言简意赅,说完离开。 “你会后悔的!”贾宝玉气得手指颤抖。 …… 回到自家院子,晴雯就立在廊下,彩云撅着小嘴有些酸溜溜的。 赵姨娘看着两人,指派道: “彩云,你是咱家的一等丫头,她是二等丫头,要看你脸色,你月例钱比她多一倍。” “往后打扫屋子、洗衣裳的粗活就让她做,彩云你给环儿梳头洗脚捶肩,你住里头,她住外头。” 彩云这才弯了弯唇角,眼里有几分喜色。 晴雯眼皮不抬,冷淡道: “谁爱给别人洗脚,我乐得洗衣裳!” “你还顶嘴是吧?”赵姨娘瞪着她。 晴雯也瞪回去,“环哥儿指名道姓要我,你若厌弃我赶紧把我送回老太太身边,不要拿我撒气逞威风。” 她心里是有一丁点得意的,毕竟那么多出挑的姐妹,环哥儿不假思索点她的名字。 “你过来!”看见贾环进院,赵姨娘拉着儿子走到偏僻处,低声道: “这死丫头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你存心找不自在呢?还为此让老太太不舒服,依娘的意思,赶紧拿她换袭人或者麝月‌,宝玉那厮肯定答应的。” 贾环气定神闲道: “老祖宗不舒服?我舒服就行!” “晴雯不耍心机心直口快,只要说话不过分,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更别成天吵闹。” “呸,你就是看她生得狐媚子样!”赵姨娘暗啐了一口,“你要这么说,娘就不管教她了。” 贾环点头: “就该如此,行了,我上衙去。” 第十二章 竞争激烈,相继拉拢!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锦衣卫衙门。 有了上次升职经验,再处理一系列手续就轻松多了。 贾环拿着任命文书找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王正伦。 王百户年纪五十出头,皮肤黝黑,额头两条竖纹,下巴一绺山羊胡,把玩扳指的手掌满是老茧。 “卑职拜见王大人!” 明亮的官署里,贾环躬身见礼。 “免礼,请坐。”王正伦和颜悦色,称赞道: “年少有为,朝气蓬勃,听到你被分在某的卫所,某心甚喜,荣获一位得力干将!” 说着起身斟茶,毫无上司架子。 “王大人谬赞了。”贾环倒也没想到对方如此平易近人。 王正伦将一杯清香的茶盅推过来,笑着说道: “这是新采的姑苏碧螺春茶,某是个粗人尝不出好歹,听说你是国公府人,想来这等茶都入不了你的眼。” 明知对方在打探背景,贾环如实回答: “我也没喝过几回。” 王正伦笑容不变,只是略带惋惜: “可惜你年纪太小,有功都被南镇抚司压制,虽是总旗却只领六位力士,你心中不会有怨言吧?” “不敢!”贾环斩钉截铁地说:“身份高低都是效忠皇权,一切都遵从南司安排。” 王正伦颔首,故作不经意道: “你胆识过人,习武天赋出色,俨然是天下锦衣卫冉冉升起的骄阳,然而……” “你的缺陷也很明显,年轻气盛,咱们这碗饭风险极高,稍是不慎就有倾覆之祸,你若能收敛锋芒低调行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贾环面不改色,抱拳道: “卑职谨记!” 他很清楚前面都是场面话,最后那一句才是重点。 低调? 老子与罪恶不共戴天,怎么低调! 莫非存心打压树立威望? “好了,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某。” 王正伦端起茶杯。 “卑职告退。” …… 除了神京城以外,其余各州郡的锦衣卫卫所总旗官一律统率五十个力士。 但京师重地,自有独特,锦衣卫总旗管辖人数不定,多则三十六个,少则三个。 自古权力大小,和官职高低关系不大,而是和直接管多少人关系很大。 拥有三十六个直系下属的总旗,那话语权不言而喻。 而贾环名为总旗,但办案或者起纷争能够驱使的只有六个兄弟,气势天然矮一头。 “只要接触更大的案子,可以不在乎,但为了做事方便,还是需要原先的六个弟兄。” 贾环回到“癸”字房官署。 六人正伏案处理卷宗,一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起身: “恭贺大人高升总旗官!!” 贾环摆摆手: “有虚名无实权的总旗,胖头鱼,瘦猴子,酒鬼,秀才,双鞭,彪子,你们可愿继续跟我?” 六人闻言,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卑职愿意!” 没有半点迟疑。 跟着老大虽然辛苦,但缉捕罪犯收缴战利品的时候,老大极为大方。 其二,老大身先士卒,但凡有点危险,不会让手下充当肉盾。 其三,老大前途不可限量,跟着他一荣俱荣。 “好。”贾环满意点头: “我待会去要调令。” 按照规矩,他离任大旗后没有资格带回从前的属下。 但自己受了委屈,堂堂总旗官只能领六个力士,所以这点要求南司肯定不会拒绝。 贾环沉声喝道: “大家跟着我好好干,我贾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铿锵有力道: “绝对服从老大的命令!” …… 锦衣卫衙门跟个迷宫一样,贾环一行人找了半个时辰,才找到天枢房“庚”字号官署。 总旗官署明亮宽敞,阳光透过窗户洒落,署内摆设有紫檀桌有山水画屏风有京师舆图,墙壁上悬挂各种弓弩,包括几十根特制的信号箭,发射信号箭,方圆十里的同伴见箭赶来。 “贾总旗!” 屁股还没坐热,门外来了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三十岁出头,笑起来憨态可掬。 “老大,是钱总旗。”秀才小声提醒,他已经打探了天枢房的情况。 “果真英雄出少年,我在贾总旗这个年纪还不谙世事整日斗鸡走犬,想起来就羞愧呐!” 钱胖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走进官署掏出一锭银子,笑着说道: “请大家吃酒,都不要客气。” “贾总旗,你人手紧缺,往后需要协助办案,尽管说一声就行!” “我受宠若惊啊。”贾环神色未动,对方热情得有些过度了。 “贾总旗。”钱胖子走近前来,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既是同僚就应该互相帮衬,大家还没熟悉衙署,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挺着肚子离开。 贾环看向秀才,“打听到啥了?” 秀才压低声音说: “王正伦王百户年过五十,南镇抚司下了调令,一到十月末就该南下金陵挂副千户虚职,俗称养老,天枢房赵总旗和钱总旗两人对百户之位势在必得,这几个月以来,两方人马竞争激烈,甚至斗械喋血,卑职推测,钱总旗是想拉拢老大呢,毕竟老大根基浅势单力薄,构不成任何威胁。” 贾环恍然大悟。 难怪王百户说什么要收敛锋芒,要低调行事。 对于王百户而言,功过向来结伴而行,无过就是功,平稳到十月末才是最重中之重。 正说着,官署又来一人。 “贾总旗。” 此人独眼,鼻尖挺而勾,说话时扯动鼻翼与脸部肌肉,好似一条蛇在脸皮之下游走。 “赵总旗。”贾环迎了上去。 赵总旗沉默寡言,将手中的卷宗递过去,惜字如金: “厚脸请贾总旗分担案子。” 相较于钱胖子,他无疑极为聪明,分析了贾环的行事风格,痴迷于办案缉拿罪犯。 “小事。”贾环接过案卷,脸上的笑容浓烈几分。 “走了。”赵总旗来得快,走得也干脆。 贾环回到座位,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这天枢房里着实有趣,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搅得喊打喊杀多好。 鹬蚌相争,渔人才能得利! 百户之下,皆为吏,百户及百户之上才是官。 最关键的是,百户能进出天下案牍库! “谁都别想阻挡我进步!” 第十三章 小人屠,一九九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滚开!” 勾栏里,靡丽曲调戛然而止,半掩衣裙的歌姬四散奔逃。 一个美鬓老头被胖头鱼单手摁在桌上。 “我是幽州桃源郡的从八品县丞,你们抓错人了……” 老头死命挣扎,口中喊冤。 啪! “既来拿你,自有证据!”胖头鱼抬手重重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怒声道: “贪赃枉法,治下五个无辜百姓让你给含冤入狱,莫以为来京师活动就能逃脱制裁?” 贾环背着手,转身离去: “押入诏狱!” 婀娜多姿的歌姬看着少年的背影,眼神又惊惧又迷离,年纪轻轻威势十足,被他狠狠宠幸该有多美妙。 将这老县丞押入诏狱后,贾环脑海里的面板再多了这老头的画像。 【罪孽值——九品中】 【参与度——60%】 【奖励——夺命连环腿,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425/1000】 抓了这胡作非为的狗官才涨22点经验值,至于奖励的腿法,贾环都有些看不上了。 擢升总旗之后,除了缉捕寻常罪犯以外,还能经手朝廷官员案件,大多数是七品以下的小鱼小虾。 回到天枢房“庚”字号署,贾环磨墨提笔,将三种武学的招式图谱细致地写下来,分别是《形意拳》、《铁砂掌》以及《夺命连环腿》。 对于他来说,这三式已经不够用,不如赠予麾下六个弟兄,既能笼络人心,也能提升大家的战斗力。 “过来。”贾环大喝。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聚拢,一看纸上那些晦涩难懂的口诀以及玄妙的图谱,目光顿时惊讶。 “这是武学?”胖头鱼喉咙发紧,表情兴奋。 酒鬼和瘦猴子等人不遑多让,各个目瞪口呆,神色饱含期待。 贾环环顾众人,严厉道: “切记不能泄露,否则别怪我翻脸,大伙好好练。” “遵命!”六人难掩激动,最感性的秀才已经眼眶通红,捧着宣纸爱不释手。 这是多大的信任才愿意将神秘武学相赠,从今往后绝对不能辜负老大! 走廊传来脚步声。 众人立刻将宣纸藏好。 只见钱总旗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开口就是: “恭贺贾总旗!” 贾环笑言: “钱总旗请坐,有何喜事,我怎不知?” 钱总旗递上一块鎏金色的令牌和一张红纸,满是羡慕道: “京师烟雨楼刚刚送来的。” “烟雨楼?”秀才惊呼,“难道老大进了江湖龙虎榜?” 历来进龙虎榜的青年才俊,都会收到烟雨楼赠予的令牌,而烟雨楼神秘莫测,在江湖武林地位颇高,整座天下都有它的分店。 “是也。”钱总旗点头。 贾环接过令牌,背后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正是他的名字。 红纸上几句话—— “贾环,年十七,外号小人屠,学武天赋卓越,精通各类武学,尤以身法出众……位列江湖龙虎榜第一百九十九名!” “小人屠?我何德何能?”贾环失笑,就杀几个秃驴简直是侮辱“人屠”这两个字,自古人屠者动辄活埋几十万。 从此他行走江湖,小人屠外号将伴随着他,岂不是惹人笑话。 钱总旗不以为意,呵呵笑道: “听说是贾总旗杀人时面无表情,冷静如割草摘花,故而得小人屠之名。” “江湖绰号全当一笑,龙虎榜前列还有大逆不道叫‘九鼎至尊’,还有狂妄者叫‘古之杀神’和‘葬天下’,哪个不牛气哄哄,绰号嘛,越威风越好。” 说完又奉承了两句,便借事告退。 “倒数第二。”贾环虽然不在意虚名,但敬陪末座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 “老大,龙虎榜区区两百个名额,却囊括了整座天下的年轻武夫,大多数是二十三岁到二十八岁,老大才十七,已经很了不起啊!” 瘦猴子在一旁解释。 “是啊。”胖头鱼等人附和。 “管它呢。”贾环将令牌丢进抽屉,什么狗屁龙虎榜别影响老子缉捕罪犯。 钱总旗刚走不久,独眼赵总旗也来恭贺,就连王百户都过来口头嘉奖了两句。 锦衣卫大多通晓武艺,所以非常看中江湖龙虎榜,毕竟上面都是天下最出众的年轻武夫,而其中有贾总旗的名字,这也是天枢房的幸事。 …… 下衙之后,贾环回家路上经过食香阁,便买了几包糕点,顺道挑了两盒胭脂。 回到院子,门槛到大厅地上一尘不染,晴雯拿着扫帚忙碌,白皙的脸蛋沁着豆大汗珠,嘴里碎碎念不知在说啥,不时还拿扇子扇风。 “爷,你回来了。” 彩云从里屋哒哒跑出来。 “喏,这是糕点,晴雯你也一起吃吧。”贾环招呼道。 晴雯拿着扫帚一动不动,闻到香味顾不得矜持,洗净手后也跑来了。 “京师最名贵的桃酥白玉霜和枣泥糕,香脆软糯。” 贾环浅尝一口,味道真的不错。 “太好吃了!”彩云分了一半给晴雯。 晴雯低下头细嚼慢咽,舔了舔嘴角的糕屑,“一般般。” “一人一盒。”贾环又丢过去两个盒子。 彩云刚打开,芳香四溢,她瞪大美眸,“花露胭脂?一盒十两银子的那个?” 身在荣国府,没用过也听说过。 “十二两,京师近来物价疯涨。”贾环说着进了里屋。 “谢谢爷!”彩云大喜过望,赶紧跟了进去。 晴雯眸光恍惚,左手拿糕点右手攥着盒子,这胭脂就是她一年的工钱。 她也踩着小碎步去了里屋,看见彩云正在给贾环脱下飞鱼服,拿人手短,晴雯放下胭脂盒,一言不发弯腰半蹲在地上替贾环脱靴子,体态勾勒出饱满的弧度。 贾环看着她娇嫩绝美的脸蛋儿,忍不住抬手轻轻掐了一下。 “你动手动脚就撵我出去!”晴雯腾得一下站起身,后退半步,直直瞪着贾环。 “行了。”贾环笑了笑,也不训她。 晴雯看了他许久,这才继续脱靴,赌气般大力扯掉贾环的罗袜,捏着琼鼻小声说: “臭死个人呀。” 第十四章 员外杀妻,贾珍结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晨雾弥漫。 贾环刚抵达官署,就听到双鞭来报: “老大,今儿个五更天,有人在锦衣卫门口喊冤,卑职给抢下这桩案子了。” 贾环道:“申冤开堂去神京府衙门!” 双鞭急忙道:“老大,牵扯杀人,不然卑职怎么会抢案子。” “哦?人呢?”贾环来了兴趣。 “在隔壁旧公廨。”双鞭说。 “走。” 旧公廨里,一个襕衫书生来回走动,满脸悲恸,双眼都哭得红肿。 双鞭神色严肃,指着身边的贾环,沉声道: “这位是贾总旗,有何冤屈,细细道来。” 书生扑通跪地,哽咽道: “贾大人,我姐姐不是投井自尽,仵作被姐夫给买通了,姐夫才是杀人凶手!” “从头开始说!”双鞭训斥了一声。 书生重重点头,他深知能见到锦衣卫实属不易,竭力克制悲痛的情绪后,哑声道: “京师城外往西走五十里,有一处吴家庄,我姐姐嫁给了那个吴员外,他们夫妇向来恩爱从不拌嘴,可就在前天酉时,我姐姐死在水井里,连同打捞起来的还有桃儿,也就是姐姐的贴身女婢,经过仵作验尸,说她们自溺而亡。” “等等!”贾环盯着他: “既然夫妇恩爱,你为何说吴员外杀妻?” 书生目眦欲裂,痛苦道: “就在十天前,我姐姐回了一趟娘亲,谈起吴员外时满脸恐惧,再问便三缄其口,隔天吴员外派人接回姐姐。” “还有其余证据么?”贾环问。 “恳求大人严查!”书生痛哭流涕,显然一切只是猜测。 “老大,要不转交给神京府衙?”双鞭提议。 书生面露央求: “大人,吴老狗人脉很广,在下只相信锦衣卫。” 贾环沉吟片刻,既然知晓此事,总不能袖手旁观,他吩咐道: “双鞭,你叫上瘦猴子和酒鬼,先去南镇抚司请一位老仵作,开棺验尸后是自溺而亡此案作罢,若是其他死因,把吴员外押入诏狱!” “遵命!”双鞭抱拳。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书生含泪磕头,跟着双鞭而去。 贾环无奈,堂堂锦衣卫总旗都干捕快的活计了,待会得叮嘱手下不能什么案子都抢。 …… 傍晚,贾环处理完三桩案件,正准备散衙回家。 “老大!” 双鞭赶了回来,来不及喝一口热茶,禀报道: “经南司老仵作验尸,是毒药致死,而非溺死,吴员外撒谎!” 贾环问:“人押进诏狱了吗?” “在狱中。”双鞭点头。 “明日好好审!” 贾环说完离开,可还没走出天枢房,就在“戌”字号官署走廊,竟碰到自家族兄。 此人刚过四十,由于常年纵情声色,面色蜡黄身形佝偻,穿着一件极奢的浅黑华袍,正是欺男霸女、做尽荒唐事的宁国府长孙贾珍! “族兄?”贾环讶异。 “环兄弟,有要事相求。”贾珍一脸凝重,拉着贾环走进偏僻无人的官署。 贾环摆手,示意双鞭候在外面。 “环兄弟你糊涂,抓错人了!那吴员外乃是我多年好友,逢年过节都会孝敬我,他什么品性我再清楚不过,正直敦厚,与人和善,他怎么会杀妻呢?” “吴管家上门求救,我一听是贾总旗,整个京师姓贾的锦衣卫不就是环兄弟么,都是自家人,让他且安心,今晚就能回吴家庄。” 贾珍揽着环哥儿的肩膀,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 “什么叫自家人,谁跟姓吴的自己人?”贾环语气生硬。 原本只是嫌疑,既然跟贾珍厮混,现在几乎可以断定。 “欸!”贾珍压低声音,“给我个面子,那吴管家说了,一千两银子放人。” 其实是五千两,剩余四千两归他。 “族兄,这个面子给不了。”贾环态度坚决。 给你面子? 你算什么东西? 为了逢迎你,让一个无辜女子含冤而死,我贾环心中有愧,心念不通达,习武之路都不得顺遂。 “真要拂我面子?”贾珍有些难以置信,脸色也难看几分,怒声道: “咱们都跪一室宗祠,你存心让我在外人面前丢人是吧?想在族兄面前耀武扬威,得让老太太过来骂你?左右不过你一句话的事!” 贾环淡淡道: “冤枉了他,我亲自道歉,若是真杀妻了,族兄也要包庇?” “你……”贾珍气急败坏,他信誓旦旦向吴管家保证,没想到贾环这小畜生不顾亲情! 如果是神京府衙经办此案,他能打通关系,偏偏是锦衣卫,偏偏自己的族人办案还玩铁面无私的把戏。 贾珍直截了当,痛骂道: “贾环,在神京城混讲究人情世故,你帮我我帮你,这回你让我没脸,那休怪我对你生仇!” 贾环面如平湖,沉声道: “双鞭,立刻对吴员外上酷刑,先别问他杀没杀妻,老子要他先死半条命!” “遵命!”双鞭领命而去。 “全府的败类,你等着!”贾珍气得脸色铁青,重重甩袖离开。 他娘的,一个小辈欺人太甚!! “静候。”贾环反倒笑了笑。 别说你贾珍求情,亲爹贾政来了都没用,当然贾政虽然迂腐守旧,倒也不会做这样的混账事。 我虽然自私自利,但经手了此案,断然不能昧着良心! 倘若吴老狗清白,就不会攀关系攀到贾珍头上,狠狠上刑! …… “爹,环三叔答应了吧。” 衙门外,贾蓉迎了上去。 贾珍铁青着脸。 “爹,难道环三叔……” 话说半截。 啪! 贾珍狠狠甩了一个嘴巴子,打得儿子晕头转向,他怒火中烧道: “你个没种没脸的玩意,记住,以后别叫他三叔,他就是贾家的小畜生,以后你敢给他笑脸,老子打断你的腿!” 贾蓉捂着脸,“上回端赌场,环……他还帮忙了。” 啪! 贾珍又给了一个耳光,“你那点狗屁倒灶的小事,这回看清了这个小畜生没,碰到点棘手的事就六亲不认!” “儿子跟他决裂。”贾蓉怕极了父亲,畏畏缩缩道。 “回家,气死老子了!”贾珍火冒三丈。 第十五章 严刑拷打,悉数屠戮!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阴暗潮湿的诏狱,煞气浓郁,到处血迹斑斑。 一间行刑室里,矮胖的吴员外惨不忍睹,手脚被捆绑,双鞭拿着绣春刀在其突出的肋骨上,左右来回地割剜,像弹琵琶一样,精准地剔出一粒粒骨碎。 吴员外痛得昏死过去。 贾环抄起一桶冰水,浇灌在其头上,厉声道: “还有三十八种酷刑,通通招呼!” “我……我杀了……”吴员外声音断断续续,痛苦地哀求。 双鞭看向老大。 “没听到,继续上刑,别让他咽气!”贾环走进审讯室,悠然翘起二郎腿。 自打锦衣卫成立以来,死在诏狱的宰相都不下五个,庙堂重臣更是不计其数,区区一个地主豪绅算什么玩意。 “啊!” 吴员外痛得撕心裂肺,只见双鞭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在他身体上用力刷洗,拉扯着皮肉筋骨,只听惨叫就让人神魂战栗。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 贾环敲了敲桌子: “给他喂药丸。” 锦衣卫特制药丸,专用止痛,让犯人浑身麻木没有知觉,药效维持一刻钟,方便审讯。 吴员外被强行拖进审讯室,双鞭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他嘴里,过了一会,吴员外才停止哀嚎。 “谁杀了吴张氏?”贾环问。 “我。”吴员外声音颤抖。 “怎么杀的?” “将……将毒药倒进她的茶水里……”吴员外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为什么杀妻?”贾环盯着他。 吴员外不吭声。 “上刑!”贾环暴怒。 “我招!我招!!”吴员外如惊弓之鸟,吓得直接失禁,宁死都不想再承受酷刑。 “记录。”贾环看向双鞭。 吴员外脸色苍白,沉默了许久,才蠕动嘴唇道: “十年前,我跟邙山一伙山贼有勾结,我给他们送钱送粮送女人,他们替我解决麻烦,譬如从商的竞争对手,还有那些嚷嚷着要减税的佃农,我看不惯哪个就让土匪干掉哪个。” “早些日子,夫人发现了一些账目,我敷衍两句,可在前天,夫人撞破了我绑架李家千金交给土匪喽啰,我害怕她告官,只……只能含泪下手。” 贾环拍案而起: ”贾珍有没有参与?” “没有。”吴员外摇头,“我时常用银钱巴结珍大爷……” “上刑!”贾环语调森森。 双鞭直接将其拖到滚烫的铁烙前。 “真的没有。”吴员外哭嚎,“我哪敢告诉任何人。” 贾环摆手: “土匪位置在哪里?另外包庇你的除了当地仵作,还有谁?一五一十写下来!” …… 是夜。 七骑出京师。 一路疾驰,西行七十里,在凌晨时分抵达邙山山脚。 众人将马匹拴在树桩,沿着舆图所指方向,徒步走向密林。 贾环吩咐道: “吴老狗交代,山寨有六十个多土匪,那五个当家的武艺不凡,我一人解决,你们围剿那群小喽啰,待我腾出手再来帮你们。” “遵命!”六人心里有暖流,对老大愈发的忠诚。 山林寂静,鸟禽鸣叫,走了小半个时辰,远处灯火通明,隐约看到山寨的轮廓,一些喽啰在篝火旁饮酒作乐。 坐得最远的一个喽啰正喝着呢,一柄寒光凛凛的绣春刀搁在脖颈,轻轻一抹鲜血四溅。 而贾环施展踏雪无痕,在黑夜宛若鬼魅,悄无声息摸进那栋阁楼。 煞气笼罩,地煞一刀斩,五当家双目圆瞪死在床塌。 贾环都懒得在这群废人身上使用降龙十八掌,走进一间房子劈一刀,就大当家能抵抗两招,最终也身首异处。 外面都是乌合之众,小喽啰死的死跪的跪,山寨牢房里关押着数十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各个面容枯槁被折磨得不轻。 “这群畜生!”胖头鱼打开牢房,女人们痛哭流涕,感恩不已。 小喽啰带着瘦猴子和双鞭去到密室,里面都是山寨积累的金银珠宝,二人毫不客气,通通塞进包袱里。 “我先回京,你们将这群喽啰押入当地大牢,另外县衙主簿、县令子侄以及县衙仵作,蓄意包庇吴老狗,押送进诏狱!” “记住,抄获吴老狗的庄子所得,我们暗地里截留两成,其余上交!” …… 直到辰时,贾环才回到诏狱。 吴员外奄奄一息。 “老狗,害了多少无辜性命。” 砰! 人头滚落。 贾环收刀入鞘。 紧接着,脑海里浮现面板,一张张画像一闪而过,吴老狗的罪孽值最重,绑架数十个良家女子、祸害庄子佃农,教唆土匪刺杀店铺掌柜,包括残忍杀妻。 罪孽值七品中。 而土匪大当家则是八品中。 【罪孽值——七品中、八品中,八品下,八品下,八品下……】 【参与度——65%】 【奖励——无相劫指,熟练度——初窥门径】 【经验值:689/1000】 瞬间,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灌注于丹田,贾环气血飙升,内气浑厚。 后天境六重天!! “如今最有威力的两门武学,降龙十八掌第一式和无相劫指,后天境巅峰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 “杀五个秃驴是后天境二重,被排进龙虎榜第一百九十九名,而今的我,应该在哪个位置呢?” 贾环喃喃自语。 随后他将旧公廨的书生带进诏狱,指着吴员外的无头尸身,平静道: “杀害你姐和她身边丫鬟的凶手已死,仵作、主簿及县令侄儿于今日押入诏狱。” 书生双目通红,对着尸体狠狠踢了几脚宣泄仇恨,末了扑通跪倒,哽咽道: “叩谢贾大人!叩谢贾大人……” 他不停重复,发自肺腑地感激。 “职责所在。”贾环将他扶起,“吴老狗应该还有亲信旧友,他们胆敢找你麻烦,直接上锦衣卫衙门!” 庆幸自己插手了此案,既解决了吴老狗和土匪这些祸害,实力又大大提升。 “赶紧离开诏狱,这儿阴气煞气重,你一介读书人身子骨弱,容易积郁伤神。” 贾环提醒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贾大人,我一定好好读书,争取考上进士,朝堂为官报答你!” 书生暗自发誓。 第十六章 一人镇贾府,刀挑赖二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宁荣街上,贾环步履矫健。 “爷!” 彩云从首饰铺跑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贾环好奇。 彩云愁着小脸,忧心忡忡道: “珍大爷一大早就来了荣禧堂,痛骂你不尊长辈,肆意妄为,要老太太处置你,政大爷气得拿棍子,说……” “说什么?”贾环面无表情。 彩云颤声道:“说你不跪下向珍大爷磕头认罪,就把不孝子押去官府。” 贾环冷笑。 他现在羽翼未丰,完全无法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但凡被扣个不孝的帽子,万事寸步难行。 “爷,咱先避几天。”彩云拉着贾环的手腕。 “怕什么?让我不得安生,逼急了我,左右大家一起玩完!” 贾环毫不畏惧,这点小事都要逃避,往后难成大器。 荣禧堂内,贾珍坐着唉声叹气,贾蓉在一旁添油加醋,贾政立在角落满脸铁青,众姝簇拥着贾母,贾宝玉陪着王夫人说说笑笑,除了在外办事的贾赦贾琏,两府重要人物几乎都到了。 “老祖宗,政大爷,珍大爷,他回来了。” 赖大管家大声禀报。 刚说完,贾环不顾赵姨娘劝阻,径直走进荣禧堂。 “孽畜!”贾政抄起铁棒,勃然大怒道: “跪下!跪到你珍族兄原谅你为止!顶撞长辈,言语侮辱长辈,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不孝子!” 贾宝玉摇头晃脑,一脸得意。 “环兄弟,其中有什么误会,你快说清楚。”王熙凤出声打圆场。 “凤丫头,有你插嘴的份吗?”贾母盯着她。 王熙凤低下头,背着不孝罪名,环兄弟前程尽毁啊。 贾环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淡道: “三司会审吗?你们可知原委?” 砰! 贾珍一掌拍在案上,咆哮道: “我事先并不知情,出于善意想帮扶吴员外,却不知他犯了什么事,所以想找你打听,可你呢?对着我大呼小叫,指着我的鼻子,你倒在锦衣卫衙门耍够了威风,让我灰头土脸被别人扯笑!” 略顿,他寒着脸道: “莫非是荣国府看不起咱宁国府,借小辈羞辱我?” 话音刚落,王夫人赶紧否认,“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此事是孽子自作主张,委实嚣张跋扈!” “那还不处置?”贾珍加重语调。 “孽畜,再不跪下……”贾政话说半截,就被打断。 贾环指着贾珍,厉声道: “你还敢给吴老狗求情?” “亲手毒死妻子,加害丫鬟,你莫以为这是他全部罪名?” “勾结土匪,在乡里为非作恶!我率手下剿灭山寨,牢房里关押二十七个女子,各个受尽非人折磨!她们做错了什么?就因为生得好看,就活该被吴老狗绑架?” “残害吴家庄的佃农,人家辛辛苦苦给吴老狗耕种田地,不过多讨两口饭吃,吴老狗就派土匪给人给杀了。” “别人商铺茶叶布匹生意昌隆,吴老狗眼红嫉妒,就派土匪把别人掌柜给宰了?” 荣禧堂一片死寂,众人噤若寒蝉,就连贾母都听得一阵恶寒,这姓吴的简直是丧尽天良的畜生。 贾环接着看向贾政,冷笑道: “父亲自诩激浊扬清,怎么着,莫非想黑白颠倒,正邪易位?所幸是关起门来自己闹腾,这件事纵然捅到金銮殿,捅到圣上御座,我贾环也占理!” “我若真放了吴老狗,他日此獠事发,是不是贾家在包庇他?” “宁国府为这样一个烂人上门要公道?你就让他们继续跟那些畜生厮混,自取灭亡,鲜血别溅进荣国府府邸!” 贾政闻言满脸臊热,以袍袖掩面。 他只听信了贾珍一面之词,全然想不到那个吴员外竟然作恶到这种地步!! 此事传出去,他贾政还因此责怪儿子,那这张老脸都没地搁了。 “你……”贾珍神色难堪至极,许久都说不出半句话。 他只是贪图五千两银子,事先根本就不清楚吴员外的真实面目。 就在此时。 “环三爷,你是诡辩呢?且不说珍大爷也蒙在鼓里,今儿个主要是说你不尊敬族兄的态度,是你指责嚣张的语气。” 说话之人却是宁国府管家赖二。 骤然。 贾环身形一闪,一脚暴踢。 轰! 赖二原本站在门口,这一脚直接踢飞几丈之远,倒在地上鲜血狂呕。 “狗奴才,你也配指责我?” 贾环本就一肚子火,直接绣春刀出鞘,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快速两刀插进左右脚踝,来回拨动,脚筋都被挑断。 “啊……”赖二脸庞扭曲,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 “我儿……” 赖嬷嬷和荣国府大管家赖大肝胆欲碎,跑过去抱着赖二失声痛哭。 众人毛骨悚然,贾宝玉吓得缩在贾母后面,林黛玉别过脸去。 “可以去神京府衙,大理寺,或者锦衣卫衙门状告我。” 贾环走向赵姨娘,拿过她的手帕轻轻擦拭刀柄,接着将沾满血迹的手帕丢在地上,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平常吆五喝六的赵姨娘此刻也胆怯,不敢多言,默默跟着儿子走了。 “赖二!!” “老祖宗你说句话啊!!” 贾珍气得浑身颤抖,怒吼道: “他在我宁国府待了三十年,尽忠尽责!” 贾母看着哭嚎绝望的赖嬷嬷,心中顿生怜悯,哀声道: “环哥儿也太狠了,快快快,重金去请郎中救治,兴许还能救回两条腿,晚了就残废了。” “那贾环怎么处置?”贾珍目眦欲裂。 贾母不吭声。 未脱奴籍的下人再怎么受到重用也只是下人,而庶子再不受宠也是主子。 况且这事真传到外面去,丢脸的是整个贾家,为了一个丧尽天良的吴员外生出事端,简直要沦为勋贵的笑柄。 “好好训你儿子,莫要那么凶狠暴戾!!”贾母看了贾政一眼,便幽幽离去。 探春垂下螓首,眸底情绪复杂,她从未想过弟弟能这般有男子气概,好似一个人就能撑起一片天。 “环儿哥为民除害,有什么错。”紫鹃悄悄地说。 林黛玉也轻轻嗯了一声鼻音,小声说:“那姓吴的坏得流脓,珍大爷无理取闹。” 各人有各人心思,不到一会,荣禧堂只剩贾政和贾珍父子。 “是那逆子太鲁莽,待会给你拿一百两银子,尽量救治赖二。” 贾政丢下这句话,也步履沉重地离开了。 他再想教训也不占理啊,贾环辛辛苦苦为朝廷铲除祸害,看样子一夜没睡,这边家族还要责怪,说出去真的无地自容。 “爹……”贾蓉不知所措。 啪! 贾珍狠狠给了他一个嘴巴子,“你杵着跟个木头一样,你要是说两句,那畜生敢对你怎么样?就是你间接害了赖二。” “回去!从今往后,老子跟这个小畜生不共戴天!” …… 回到院子,贾环面色如常。 见赵姨娘进来,他打趣道: “平日一点小事嚷嚷,现在跟个鹌鹑一样不敢说话了。” “取笑我!”赵姨娘白了他一眼,难掩忧虑问: “真的没事吗?赖大赖二跋扈得很,那赖嬷嬷以前都指着娘的鼻子痛骂,这回挑断了赖二的腿……” 贾环反笑了一声: “这几个欺主的奴才哪个是干净的,谁也经不起查!” “缩起来倒也罢了,胆敢在我面前讨要说法,别怪我网罗罪证,把他们通通关进诏狱!” 赵姨娘闻言昂起下巴,又骄傲了起来。 第十七章 薛氏赠香菱,晴雯吃干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东北角有一座幽静的院子,匾额悬着梨香院。 一个身着淡蓝色丝绸衣裙的妇人闲庭信步,她虽年过三十八,却保养得极好,端庄雍容,风韵犹存,只是眼角还是有一抹细微的鱼尾纹。 她便是薛姨妈,薛王氏,王夫人的亲妹妹。 薛蟠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又缺银子了?”薛姨妈怒瞪了儿子一眼。 薛蟠摇头,说起刚刚荣禧堂之事。 “母亲,你瞧那环哥儿,真是神仙点了窍,有胆量有魄力,气势不凡。” 薛姨妈轻点下巴:“确实大变了个样,那赵小妾享福了,可怜我没个好儿子,大把银子往外撒。” 闻言,薛蟠羞愧地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问道: “母亲大人,您觉得环哥儿和宝钗妹妹,能不能凑成一对?” 轰! 薛姨妈脸色骤变,直勾勾盯着他,愤怒道: “简直荒唐,你这孽子是吃醉酒了?整日干混账事说浑话,庶贱岂能配嫡贵?!” “母亲!”薛蟠坚持己见:“环哥儿一定会有出息的。” “锦衣卫能有多大出息?”薛姨妈越想越生气,指骂道: “我对你失望透顶,你竟然有这般可笑的想法,薛家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是尊贵的皇商,纵然日渐式微,也不是平常富贵人家能够配得上,更别提庶出!你想让家族沦为笑话,是也不是?!” “哎呀……”薛蟠重重叹息,“您是没看到,环哥儿面对绝境那种气势,那种从容不迫,那种舍我其谁的霸道,往后肯定有大作为!” 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有直达心灵的震撼。 知子莫若母,薛姨妈一眼就看穿了孽子的心思,沉声道: “你是觉得他拳脚功夫厉害,往后有个照应,你能涨脸,顺便横行无忌?你要想习武找几个武师也就罢了,还想把宝钗往火坑里推!” 听到这话,薛蟠顿时不乐意了,“庶出就是火坑?母亲您也太恶毒了!” “你个烂心肠的货色懂什么!”薛姨妈罕见爆粗口,随即压低声音说: “我最了解我那妹妹的性格,她岂能容许庶子得势?只要找准机会,一定会给予重重一击,赵小妾母子不是火坑是什么?” 薛蟠不屑说:“谁击谁还不一定呢!” “烂东西,你咒谁?她是你姨!”薛姨妈警告道: “此事休要再提,平白污了宝钗的名声,名门贵族就没有嫡女下嫁庶子的,宝钗要嫁就嫁宝玉!” “呸,那大脸玩意也配得上妹妹?”薛蟠见没有商量余地,只得恨恨道: “母亲,你就瞧着,环哥儿一定有大作为,到时别后悔没钓到金龟婿!” 薛姨妈拿手指戳他的脑门: “我要是愚蠢听你这烂心肠的话,我才会后悔得一头撞死!” “打今儿起,万万不能再提此事,否则娘不打你,薛家长辈也饶不得你!” …… 贾环睡梦中被喊醒,睁眼看到晴雯那张娇嫩灵巧的脸庞。 “有人找你。”晴雯说。 “谁。” “宝钗姐姐的兄长。” “呆霸王薛蟠?什么玩意,不见。”贾环懒得搭理这种人。 转念一想,这厮找自己干嘛? 半盏茶后,他来到厅堂。 “环哥儿。”薛蟠起身满脸笑容。 贾环注视着他: “何事?” 薛蟠倒也不怯场,直叙来意: “环哥儿英勇过人,特来结识,这是一点见面礼。”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块。 “拿回去。”贾环断然拒绝。 薛蟠有些尴尬,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请回!”贾环逐渐没有耐心。 什么钱都收,他成啥了? “我愿认环哥儿为义兄,往后听从义兄的调遣!” 薛蟠学着江湖人士抱拳,内心十分紧张。 他笃定贾环前程不可限量,现在不搭上这根线,等贾环强大起来,更看不上他了。 贾环莫名觉得好笑: “薛公子,你莫非身子抱恙?我为何要认你为义弟?” “这……”薛蟠哑口无言。 原本直接做大舅哥就省事了,可恨母亲大人太过迂腐守旧! 他呐呐道: “环哥儿,听说你身边就两个使唤丫头,要不我送你几个?” “不用。”贾环摆手,似想起什么: “你母亲房里有个丫头叫香菱?” “啊……”薛蟠吞吞吐吐。 香菱又美性子又柔,让他垂涎三尺,可惜母亲看护得紧,他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我就随口一提。”贾环不以为意。 薛蟠低头沉思,既然开口肯定是有心香菱这丫头。 送出去又舍不得,可是不送,很难搭上这条线。 “环兄弟喜欢,赠予你便是!”薛蟠下定决心。 “那你母亲这边?” “我去撒泼央求!”薛蟠心一横,彻底断了念想。 贾环注视他许久,沉声道: “薛蟠,义兄弟就不必了,你臭名昭著,横行霸道,我是极为厌恶,你若洗心革面,努力上进,之后再议。” “你我暂以朋友而论,你若犯浑作恶,朋友没得做。” 闻言,薛蟠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 …… 傍晚时分,薛蟠再次造访,这回薛姨妈也来了,身边多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子,体态娇小,绝美娴静,眉心一点米粒大小的红胭脂,惹人怜爱。 “孽子又哭又上吊!!” 薛姨妈痛心疾首,也不知贾环给孽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孽子偏要送出香菱,深知不惜上吊威胁,白绫都套上脖颈了。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贾环,你若敢亏待香菱,我不会放过你!”薛姨妈气得顾不得仪态,又在香菱耳边说悄悄话,受了委屈就跑回来。 薛蟠心也在滴血,但为了攀上环哥儿,不得不忍痛赠出香菱。 初来乍到,香菱眸光慌乱,捏着自己裙角如林中迷路的麋鹿。 “我会待她好。”贾环只说了这一句话。 薛姨妈还是不放心,端详贾环许久,才对着孽子怒吼: “给我回去!” 待她们走后,香菱一脸茫然,不知道往后生活会迎来什么,不知道环哥儿脾气怎么样。 “过来。”贾环说。 香菱迟疑了一会,低头跟着他走到里屋。 贾环看着我见犹怜的姑娘,突然问:“你知道自己身世吗?” 香菱猛然抬头,仿佛是说到伤心处,眼眸一下子就红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记不得了,别人说,我是被爹娘抛弃的。”她低声啜泣。 贾环叹了一声: “你是薛王氏从冯家手上买来的吧?其实你并非被父母抛弃,你原是金陵城甄家千金,双亲呵护有加,却被人贩子拐卖。” “你说真的?”香菱猛然攥住贾环的手臂,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抿着嘴唇颤抖道: “你骗我,你只大我一岁,你怎么会知道。” “你别骗我好不好。”香菱重复了一遍,眼神近乎哀求。 她一直为父母抛弃她而感到痛苦万分,突然听到这句话恍如梦中,她很害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贾环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柔和: “别问我怎么知道,但凡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我会让锦衣卫打探你爹娘的讯息,那些罪该万死的人贩子也别想逍遥法外!” “谢谢爷……”香菱情绪激动,就要跪在地上。 “快起来!”贾环将她扶起,“安心待着,我打探到消息就告诉你。” 过了十几年,甄家没落,甄父四海为家,想找到人已不是轻易之事,但他会尽力。 “爷,你太好了。”香菱破涕为笑。 贾环失笑,自己绝对不算个好人,杀戮过重极度利己,但正如吴员外夫人之案一样,既然知晓能帮则帮,也算积攒福缘。 …… “哎呀,这些粗活让厨子做就行,你看给你脏得一脸黑灰。” 酉时用膳时间,香菱端着菜肴从后院灶房出来,赵姨娘急得赶紧上去搭把手。 “下回别再上灶房了,你这细皮嫩肉,被烟熏坏了咋办,传出去说我们娘俩苛待你,那薛王氏要逮着我一顿骂。” 赵姨娘边说边打量着手里的托盘。 鲜笋鸡皮汤,豆腐鱼头,鸭肉粥,藕粉,色香俱全。 “我想感谢爷,给他做好吃的。”香菱不好意思地憨笑。 “难怪薛王氏宠着你这丫头,生得跟块美玉一样,性子又柔,还有做菜的好手艺。” 赵姨娘越看她越欢喜,刻意拔高语调: “不像某些人,成日尾巴翘到天边去,啥事都不会做,还喜欢顶嘴呢!” 里屋的晴雯捂住耳朵。 “环儿,香菱这丫头真得娘的心意。” 见贾环走出来,赵姨娘忍不住夸赞道。 “我尝尝味道。” 膳桌上,贾环夹筷子各尝了几口。 晴雯倚在门口偷偷瞧去,就见贾环看向香菱的眼神满是欣赏,对其手艺也赞不绝口,甚至还接过手帕细心给她擦汗。 “嘁!”晴雯踢了一脚墙壁,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 彩云也就罢了,跟着爷那么久,怎么新进来一个丫头,爷都对她爱护有加。 “怎么跟我说话语气没有那个温柔劲,左右不过嫌弃我。” “我还会做针线活呢?这府里头加起来都没我厉害,我炫耀了么?” “我悄悄给你做一件衣裳,倒要听听你会怎么夸我!” 第十八章 小人难防,雷霆报复!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南镇抚司。 贾环向官员汇报吴员外案件始末,事无巨细,包括剿灭土匪,挖出当地县衙的蛀虫。 官员颔首,提笔将功劳记录在册。 “卑职告退。” 贾环也不指望能凭此升职,总旗到百户这一步难如登天,吴老狗之案的功劳远远不够。 “等等!” 官员突然叫住他,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笺拍在桌上,严肃道: “有人实名举报你受贿。” 贾环心一沉,拿过信笺粗略扫一眼,落笔贾蓉! 不用说,定是贾珍那畜生指使的。 他面色如常,不疾不徐道: “此人蓄意污蔑,卑职行得正坐得端,请有司明察。” 官员沉声道: “查过了,你一心办案,未曾收受他人贿赂包庇罪犯,至于有没有敲诈私吞罪犯钱财,那只有你自己清楚!” 话虽如此,其实这是锦衣卫衙门心照不宣的默契,锦衣卫远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风光,内里艰辛无以言说。 缉捕穷凶极恶的罪獠,稍有不慎命丧黄泉;跟老奸巨猾的官员打交道,今天抓了他,明天可能又起复,随后将迎来庙堂绵里藏针的血腥报复。 大伙成天累得跟条狗一样,还得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抄获赃物截留一点,这是锦衣卫上下的共识。 只要掌握分寸,便无大碍。 “卑职清清白白,不惧诽谤。”贾环语气淡然。 官员盯了他半晌,好意提醒道: “若是在晋升的关键节点,这张举报信被你的竞争者利用,足以让你陷入颓势甚至坠落深渊,往后要堤防小人,行事更要谨慎有分寸,尽量别给他人留下话柄。” 贾环诚挚抱拳: “多谢大人教诲!” 官员满意点头: “你入职半个月,功劳册上就密密麻麻,本官不希望一个锐意进取的英才走弯路。” “回去吧。” 说完他撕碎了举报信。 “卑职告退。”贾环恭敬离开。 回到庚字号官署。 “老大!” 六个下属起身相迎,便见到贾环一脸怒意。 “老大,咱去缉捕罪犯吗?”胖头鱼小心递过案卷。 贾环摆手,沉声道: “随我走!” …… 两刻钟后,一行七人纵马来到宁荣街,贾环勒住马缰,指着那两家当铺钱庄,大喝道: “给我查封,依照大乾律,私撕封条者押入大牢!” “遵命!”六人风风火火冲进当铺,掏出令牌厉声道: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滚开,有人举报你们当铺侵吞字画,把近一年的账本拿出来!” 当铺的客人作鸟兽散。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宁国府的……”掌柜话说一半,就被双鞭一脚踹翻在地: “立刻上交账本!” 贾环面无表情: “秀才,你给我好好查清楚账目,谁敢阻抗,抓入诏狱。” “其余四人,随我去钱庄。” “今天就不办案了,把名单上十几家店铺统统查封!” …… 宁国府。 贾珍左手拎着蝈蝈笼,右手伸进丫鬟的肚兜里,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爹,不好啦!” 贾蓉也不敲门,火急火燎地冲进去。 贾珍吓得手一缩,起身怒骂道: “孽子,整日赶着去投胎?” “爹,”贾蓉气喘吁吁,拉着父亲的手臂催促道: “贾环那厮突然查封了咱家所有的店铺,到处翻……翻账本,您快想想法子,查账肯定能查出猫腻。” “放肆!” 贾珍闻言脸色铁青,将蝈蝈笼摔在地上,咆哮道: “好大的狗胆,存心要跟老子作对!老子去神京府衙,把大逆不道的畜生给抓了,小小的总旗安敢对国公府不敬!没有圣上的旨意,他们锦衣卫千户都不敢来国公府造次!” 说着就要动身。 贾蓉拦住他,苦着脸说:“爹您忘了,咱家产业都挂在远房亲戚名下,京师哪家勋贵都是这样干的,这厮是锦衣卫总旗,有权力这么干。” 贾珍脚步停住,气得嘴唇打哆嗦: “这狗畜生肆意妄为,老子去朝廷使关系,将他扒皮抽筋!” 贾蓉急赤白脸,“爹,一天不解除封条,咱家生意损失惨重,万一这厮拿账本大做文章,这些产业都保不住了,还是快去找老祖宗说理去。” “狗畜生!”贾珍口中咒骂,匆忙赶往荣国府,宁国府上下哪样不用使钱,真断了产业,再从哪里去抠银子。 来到荣禧堂,贾珍当众大倒苦水,对着贾母和王夫人哀声叹气道: “赖管家还躺在床上养病,双腿能保住往后走路也一瘸一拐,小辈都欺负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每次祭祖,我贾珍是站在最前面的!他心里有半点敬重吗?” “这回更跋扈,无缘无故将宁国府的店铺全给查封了,说要仔细查账目,哪家账目没有一点纰漏?他就是仗着这一丁权力,要狠狠羞辱宁国公府。” “什么?”王夫人紧攥佛珠,气得满脸阴沉,“这庶子要造反不成!” 贾母面色凝重,她见惯了大场面自然不会轻易下判断,盯着贾珍说道: “你说真话,别跟上回一样,为了那个作恶多端姓吴的起龃龉,连累贾家被外人笑话。” “都是一家子,环哥儿是脾气暴躁,但也不会无缘无故闹事。” 贾珍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字,许久后才含糊其辞: “都怪我那孽子,写了一封举报信给锦衣卫衙门。” “你……”王夫人又重新坐下,想骂的话都咽回去了。 贾母板着脸,指着贾珍教训: “既知他冲动鲁莽,何必做那种腌臜事?闹得贾家不宁!” “蓉儿也是气不过他打残了赖二!”贾珍语气愤怒。 “我一个老太太,管不了这些破事。”贾母在鸳鸯琥珀等人簇拥下,直接离开了荣禧堂。 “老祖宗……”贾珍上前一步想挽留。 贾母走得干脆,不想掺和。 “使点关系到锦衣卫衙门。”王夫人提醒一句,便也走了,一想到这庶子就心烦气躁。 贾珍急得来回踱步。 不像王家有个位高权重的王子腾,宁国府关系网多数是在武官,锦衣卫做事,军中武将躲都来不及,哪敢伸手干预。 放弃店铺?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难道要老子低头?” 念及于此,贾珍怒不可遏: “老子饿死,都不可能跟这小畜生妥协!” …… 一个时辰后。 庚字房官署。 “环哥儿,这是何意呀?” 贾珍立在案前,身边站着贾蓉。 贾环背靠太师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淡淡道: “族兄心里有数。” 贾珍压制住心头憋屈,手指狠狠戳在贾蓉脑门上: “孽子,还不跟你环三叔道歉,烂心肠去举报自家族人,你比畜生都不如!” “环……环三叔,是我冲动了。”贾蓉面色难堪,低头致歉。 贾环一声不吭。 那种沉默,让贾珍备受侮辱。 他深呼吸一口气,踏前一步,赔笑道: “环哥儿,是我们不对,咱把封条撕了吧?” 贾环放下茶杯,平静道: “族兄,锦衣卫衙门流传一句至理名言,人若犯我,百倍奉还,我深以为然。” “是是是。”贾珍连忙附和。 贾环审视了他片刻,叹气道: “族兄,那些账目脏得很,有三家店铺都得查抄,晚辈秉公执法,那三家封条就撕不得了。” 贾珍脸庞抽搐了一下,强忍着屈辱,沉声道: “既然查出问题,那三家店铺封了就封了。” 贾环点头: “来人,除那三家店铺以外,其余解除封条。” “遵命!”双鞭抱拳而去。 “我要忙差事,你看?”贾环端起茶杯。 贾珍父子闻言离开了官署。 “爹,太窝囊了,太屈辱了!”刚走出锦衣卫衙门,贾蓉暴跳如雷,都放下面子低声下气了,还要损失三家店铺。 “闭嘴,老子比你更憋屈!”贾珍满脸阴郁,警告道: “暂时不要招惹他,日子还长,找准良机再泄恨。” “是。”贾蓉应下。 第十九章 两大恶人,以身入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还是不够强大,否则就是查抄宁国府,把那狗父子抓进诏狱,而非查封店铺那般简单。” 贾环拿起卷宗,招呼胖头鱼等人,准备去京师郊外道观缉拿逃犯。 岂料。 “环小兄弟。” 一个身着银色飞鱼服的百户走进官署。 正是当初追捕圆思秃驴的熟人,严溥严百户。 “严大人。”贾环抱拳见礼。 严溥笑着问道:“环小兄弟,有没有空闲,想请你喝酒。” “那是在下的荣幸。”贾环知道是有事要谈,安排道: “胖头鱼, 瘦猴,你们去处理这桩案子。” 说完陪着严溥离开。 两人就在朱雀大街找了一家安静的酒肆。 “环兄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严溥开门见山。 “但说无妨。” 严溥颔首,先给贾环倒了一杯南天酩,不疾不徐地说道: “江湖三教九流都有锦衣卫安插的眼线,就在前天,密探上报,我天璇房卫所苦苦搜寻的两大恶人抵达京师,这俩人曾经一夜屠戮三座村庄,毫无人性。” “其中一人绰号疤面煞星,另一人唤作母夜叉,都是二十五岁,你应该能猜到,他们位列江湖龙虎榜,一个在第九十三名,一个在第九十一名。” “尽管知道他们身在京师,可全城两百万人口,想找出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京师重地更不可能封锁,九座城门,每天来往多少权贵,天南地北商贸入京,锦衣卫也不敢加大检查手段。” “恰好小兄弟也位列龙虎榜,有令牌进出烟雨楼,所以想请小兄弟打听一下这两个恶人的落脚地。” “只要能抓住这俩恶獠,便是一件大功!” 话音落下,贾环毫不迟疑: “请严大人放心,在下会尽力而为!” “多谢。”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贾环回到官署,他从抽屉取出鎏金色令牌。 “秀才,带我去一趟烟雨楼。” “是。” …… 城南宣德坊,一座古色古香的木质小楼,匾额上“烟雨”两个遒劲雄健的大字格外瞩目,楼前栅栏围着几株桂花树,芳香溢满整座小巷。 两个背着剑匣的剑客,一左一右侍立。 贾环递过令牌。 “请。”剑客笑脸相迎。 入内,零零散散几个人,皆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游侠,见一身飞鱼服的朝廷鹰犬走进来,顿时面露不屑,小小年纪就依附权势,没有半点江湖人的骨气。 贾环目光看向趴桌打盹的粗布老人。 “借一步说话?”他出言询问。 粗布老人站起身,身形佝偻瘦骨嶙峋,面目倒是和蔼可亲。 “请。”老人走在前方。 推开后门,来到小巷。 贾环直叙来意: “在下想打听两个人的行踪,疤面煞星和母夜叉。” “老朽不知。”老人摇头。 贾环笑了笑,“在下不过杀几个秃驴,你们烟雨楼连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疤面煞星和母夜叉在京师落脚,烟雨楼真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佝偻老人语气坚决: “恕不奉告。” 贾环注视着他,沉声道: “江湖儿女向来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您老却要包庇那两个罪恶滔天的畜生,坐视无辜百姓被屠戮?” “只要一句话,我们锦衣卫为民除害。” 佝偻老人也笑了,嘶哑着嗓音说: “公子,烟雨楼能在京师立足,就遵从六个字。” “知敬畏,守规矩。” “如果你是锦衣卫千户,以权势施压,烟雨楼不可能为了两个江湖浪人而得罪你,这就是敬畏。” “倘若有一天,江湖买凶杀人,向烟雨楼打探你的踪迹,烟雨楼同样会守口如瓶,这便是规矩!” 贾环闻言,不禁觉得好笑。 说白了,地位不够。 地位够高,规矩就很灵活。 难怪烟雨楼能在神京城安然无恙,面对大人物时有问必答,那它便有存在的价值。 “公子请回。”佝偻老人送客,末了又补充一句: “往后公子需要交换武学,或者购置秘籍,都可以来烟雨楼。” 贾环却一动不动。 他坐拥金山,看得上烟雨楼这些破烂玩意? 佝偻老人索性说得直白: “既然要为民除害,若有千户大人降临,烟雨楼会透露两人踪迹。” 贾环语调冰冷: “千户日理万机,哪有空搭理这两只蝼蚁。” “不为难你老,这样吧,我个人以龙虎榜第一百九十九名挑战两位同辈英杰。”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时间地点,他们来定!!” 佝偻老人眸光微骇,不可置信道: “你确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反悔的道理。”贾环表情无波无澜: “放出话去,若是无胆鼠辈,那就趁早投井自缢,别再行走江湖丢人现眼。” 佝偻老人字字顿顿道: “你会死的!” “你虽是后天六重,但龙虎榜前一百最差的那一位都是后天九重。” 近在咫尺,他能感受到年轻人丹田的内气波动,烟雨楼错估了对方的实力,远远不止第一百九十九名,然而跟前一百还是有天壤之别! 贾环不以为意: “这事总不坏规矩吧?我孤身前往,绝不带一兵一卒。” 佝偻老人好心奉劝: “你年纪轻轻何必把自己逼上悬崖?” “他们行事跋扈迟早落网,江湖仇家数不胜数,说不定哪天就暴尸荒野;而你只要安稳待在衙门,熬日子总会熬到百户,甚至是副千户,你有锦绣前程,而他们只是两条烂命!” 贾环斩钉截铁: “这一生,与罪恶不共戴天罢了!” 又能立功,又能得到奖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行不行。”贾环再问。 见劝说无果,佝偻老人坦然道: “烟雨楼会传话,且散播此事,至于是否应战,就看他俩怎么想。” “一旦应战,烟雨楼会安排。” 他断定,母夜叉和疤面煞星肯定应战,否则尊严脸面荡然无存,面对龙虎榜第一百九十九都做缩头乌龟的话,那将沦落为整座江湖的笑柄。 “在下告退。”贾环走得很果断。 “仕途太顺,没有自知之明。”老人叹息。 该劝的也劝了,一意孤行只能自食恶果。 第二十章 决一死战,爷爱吃胭脂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申时三刻。 背着剑匣的少年来到一座小院,槛墙前随处可见杂草丛生,门前土路车辙印很少,可见这边荒凉寂静,却是躲匿的好地方。 他轻轻叩门,将一张折叠的红纸塞进门缝里,悄然离去。 俄顷。 院子里,一个劲装男子捡起红纸,他长得极为丑陋,脸庞有一条触目惊心的长疤痕,如小蛇盘踞,两边肉皮翻卷,正是龙虎榜第九十一名,疤面煞星! “夫君,是烟雨楼的讯息?” 身后的女子盯着红纸上一株桂花树的图案,她面额凸起眼眸凶戾,江湖人称母夜叉。 “哈哈哈哈哈,这只朝廷走狗简直不知死活!” 疤面煞星突然狞笑,将红纸递给夫人。 母夜叉扫了一眼,表情也变得极为错愕,甚至觉得无比荒唐,好笑道: “龙虎榜倒数第二,他在狺狺狂吠,想跟咱们决一死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吗?” 疤面煞星语调森森: “锦衣卫一直在追捕咱们,现在狗急跳墙了!” “定有埋伏!”母夜叉脱口而出。 疤面煞星撕掉红纸,沉声道: “烟雨楼知道咱们的落脚地,既然来这一出,意味着烟雨楼严守规矩,没有向衙门泄露。” “信上面说,小人屠刻意放出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倘若咱们避而不战,就成了江湖人人喊打的断脊之犬,遭受万般耻笑!” 人活一张脸,脸面尊严都被踩踏,往后怎么行走江湖。 母夜叉忧虑,“我只是担心锦衣卫布下天罗地网。” 疤面煞星想得通透,淡淡分析道: “真要是锦衣卫上层权势人物张口,咱们已经在诏狱遭受酷刑了,一个小小的总旗官而已,烟雨楼不会坏了规矩。” “声势闹大,烟雨楼更不砸自己招牌,它肯定会确保小人屠身边没有支援。” 略顿,他质问道: “夫人欲避战?” 母夜叉眸光逐渐阴冷,如择人而噬的野兽,怒声道: “宰了这条不知所谓的朝廷走狗!” 面对同辈强者避战,那是理智,最多被江湖冠以胆小硕鼠的骂名。 可面对孱弱者避战,那便没脸没皮,没有脊梁骨没有丁点自尊,学一身拳脚功夫玷污师门,连累手下都被嘲笑!! 疤面煞星吩咐道: “夫人,你也放出话去,咱们若是被锦衣卫层层围剿,那烟雨楼就是无耻鹰犬,随便来个朝廷官员就能驱使他们,往后再没脸插手江湖之事!” …… 连续两天,贾环率队抓了五个罪犯。 原本经验值【689/1000】,如今经验值【712/1000】,实力提升到后天境七重,至于奖励的武学,贾环已经看不上了,将口诀剑谱写下来赠予胖头鱼双鞭他们。 正走出诏狱,就看到一脸焦急的严溥严百户。 “小兄弟,坊间传来消息,你简直糊涂!”严溥冲了上来,忧心忡忡道: “让你打听下落,你怎能以身涉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良心愧疚,听为兄一句话,赶紧去烟雨楼平息此事,不过两个恶獠罢了,跟他们搏命何其愚蠢!” “严大人,我意已决。”贾环凝视着对方,温声道: “请相信在下。” “不行!”严溥越想越愧疚,“我去请示上层,让他们出面解决这两个恶獠,烟雨楼要想在京师立足,不敢不给大人物面子。” “严兄!”贾环加重语调: “在下当真鲁莽,能这么快从力士升职总旗?既主动提战,那便有十足把握!” 他需要功劳,更需要缉捕恶獠的奖励,一旦衙门上层出手,那他就没半点功劳,更别提参与度。 “我心里不安,听我劝……”严溥话说半截。 “严兄,待我大胜而归,等着请我吃酒!其余休要再提,话放出去了,再收回来我颜面无存!” 贾环不容置疑,抱拳告辞。 “唉!”严溥重重叹气。 回到庚字号官署,六个手下站在一排,神情凝重,看来也听到了消息。 “闭嘴,都别聒噪。”贾环直接摆手。 “老大……”秀才惴惴不安。 “散衙回家,安心睡觉,相信我就行了。” 贾环整理案卷后,气定神闲地离开。 望着老大的背影,六人面面相觑,似乎被那种磅礴自信所感染,内心担忧少了几分。 …… 荣国府。 回到自家院子。 听见脚步声,晴雯赶紧把针线布匹塞进枕头底下。 “她们呢?”贾环进里屋,只见晴雯独坐榻上,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白皙细腻的脸蛋。 晴雯懒洋洋说:“彩云陪着你娘去逛街采买,香菱那丫头在园子潇湘馆跟着黛玉妹妹学诗。” 贾环点头:“就你无事做。” “你……”晴雯气得摔掉铜镜,别过脸去。 早知道不给你做衣裳,害得我手指都被针头戳破了几下,你偏还要来拿话呛我。 贾环继续说:“你也跟着香菱去潇湘馆学诗,那边热闹。” “不去,我蠢还不行么!”晴雯面带寒霜,狠狠瞪着他: “你同我说话,一口一个香菱,都是屋里丫头,在你心里我就偏低她一等。” “我哪有这个意思。”贾环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给我更衣。” 晴雯纹丝不动,低着眼眉倔强地说: “你喊香菱,我笨手笨脚,只会扫地做粗活。” “现在使唤不了你了。”贾环走近前,正想问问她有啥烦心事。 “环哥儿!!” 院外传来大嗓门。 却见薛蟠气喘吁吁跑进院子,急得连头冠都戴歪了。 “何事?”贾环走出来。 薛蟠心急如焚,大声嚷嚷: “环哥儿,你鲁莽了呀,面对那两个杀人如麻的坏胚,你只有死路一条,咱赶紧反悔,别葬送大好前途,你还没娶夫人啊!” “你怎知道?”贾环有些好奇,锦衣卫通晓江湖事情理之中,一介纨绔如何得知消息。 见他还跟没事人一样,薛蟠急得跺脚: “薛府聘请了两个武师,我叮嘱过他们打听环哥儿的英勇事迹,今儿个大中午,他俩告诉我,给我急得膳食都吃不下。” 贾环颔首: “多谢关心,不过此事不可挽回,若是做了缩头乌龟,我无颜混迹锦衣卫衙门。” “唉呀!”薛蟠大失所望:“为了脸面连命都不要,我真是看错你了!” 枉费自己搭上关系,自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被他人激两句就要搏命,盲目自傲岂能成大器? 幸亏母亲大人英明,自己还试图将宝钗许配给他,真是愚蠢透顶的想法。 “告退!”薛蟠甩袖走人。 用不了几天,这荣国府要挂白绫了,赵姨娘怕是哭成断肠,届时他也披麻祭奠。 贾环轻笑一声,转头回了里屋。 却见晴雯唇角微微下垂,眼眶通红,泪水已经在打转,颤声道: “爷,我听见了,我不要你死。” 贾环怒斥道: “什么死不死,多晦气,你听呆霸王胡扯!” 晴雯突然紧紧攥着他的手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脸颊柔弱而苍白: “那薛家大少说你死路一条,我害怕,你别去好不好。” 贾环拿过手帕给她擦拭眼泪,又气又好笑,柔声安慰道: “怎么哭成那样,没有这么严重!” “我怕你死了。”晴雯面露哀求,低声抽泣。 那天在老祖宗院子里,爷那样毫不犹豫地说‘我要晴雯’,她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坚定地选择过。 来了屋子里,自己使小性子,爷也不发脾气,每次散衙都会带回吃食和胭脂首饰,空闲还教自己读书识字,爷根本不是府里说得那样粗俗暴躁,爷处处温柔有礼。 一想到爷会死掉,她的心就隐隐作痛,眼泪不听使唤掉了下来。 看着眼前心地善良楚楚可怜的丫头,贾环故意叹息道: “你给我尝尝胭脂,我就上报衙门退出此案。” 晴雯破涕为笑,揉了揉眼睛,哒哒哒跑过去拿胭脂盒,手指刚触碰盒子,就蓦然扭头嗔骂道: “你放荡,也不害臊!” 她机灵聪慧,立刻猜到爷的腌臜念头,精致绝美的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如同熟透的樱桃。 贾环注视着她嘴上的玫红色唇脂,坚称道: “你给我尝尝,我就不去犯险,你若厌我,我索性跟那些恶獠拼命算了,反正没人心疼我。” “爷不要脸。”晴雯暗啐了一声,低头捏着裙角,手指时而抽动时而紧握,心绪十分紧张,过了好一会才紧紧闭上双眸,“你答应我了,你不去犯险。” 贾环上前,近在咫尺间,望着她浓密而颤抖的睫毛,轻轻浅尝,又重重吃了一口。 “你不嫌害臊!”晴雯脸颊羞红,推开他跑出院子。 贾环心满意足。 第二十一章 灯火阑珊,拖走两条烂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晴雯姐姐,谁招惹你了?” 晚膳时分,香菱走到廊角,见晴雯咬着嘴唇发呆。 “不用你管。”一想到坏心肠那样吃她的胭脂,毁她的清白,晴雯眼眸含嗔带怨。 “香菱,学得咋样。” 贾环大摇大摆走过来。 “爷,黛玉师父好文采,学得一些新奇词句,领略了些七言律滋味。” 香菱浅浅笑道,唇角梨涡微陷。 贾环颔首,香菱还在薛姨妈身边时,就拜林黛玉为师学习诗词,如今小有所成。 “我倒是成了碍眼的石狮子呢!”晴雯冷哼一声,大步流星走开。 “你又耍什么性子!”贾环追上了她。 “别理我。”晴雯又躲进屋子里。 贾环懒得揣摩她的心思,正要陪香菱说说话,却见一个皂衣小厮站在院外招手。 好像是周瑞家的新收的义子,门房何攀。 “环三爷!” “何事?” “外头有人找您。”何攀目光尊敬。 贾环点头。 荣国府外,背着剑匣的少年静静等候,见到贾环后轻声说: “公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贾环平静道: “面对两只恶犬都要绕路,往后行至虎山不如直接吊死在歪脖子树上。” 少年摇头失笑,惜字如金道: “子夜,烟雨楼。” 随后转身离去。 …… 夜深人静,贾环睁开眼,起身换上飞鱼服,蹑手蹑脚地离开。 隔壁房间的晴雯一夜难眠,为白天吃胭脂而羞涩,又担心爷要去以身涉险,心绪难宁,索性借着窗外月光织绣衣裳。 她坐在床榻,手里拿着针线,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轻轻摇晃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晴雯蛾眉紧蹙,愤怒道: “爷,你骗我!” 贾环进了她的小阁间,“你怎么没睡?” “你都答应我了,退出此案。”晴雯直勾勾地瞪着他。 贾环无奈,“你别听那姓薛的夸大其词,左右不过两个狗畜生,就跟拍死两只蚁虫一样容易。” 难怪古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看到俏晴雯那担惊受怕的样子,他心里是一阵疼惜。 “他说了,你会死的!”晴雯眼眶泛红。 贾环走到她身边,轻言慢语说: “你放心,我等下还要吃你嘴上的胭脂呢,最多一个半时辰。” “你……你回来再说。”晴雯别过脸去,声音低至不可闻。 “一言为定。”贾环无声而笑。 …… 万籁俱寂,烟雨楼外,桂花正香。 “人呢?速战速决!”贾环准时赴约。 “请。”背剑少年指着一辆马车,他从未见过赴死这般迫不及待的。 贾环登上马车,闭目养神。 “还有机会反悔。”少年又说。 一来对方毕竟是官身,烟雨楼也不想引发舆情。 二来对方除暴安良,嫉恶如仇的本意确实值得钦佩。 他不愿贾环含恨殒命。 “你有点啰嗦了。”贾环逐渐不耐烦,沉声道: “我回家还有要紧事。” 少年略带惋惜,一路缄默不言。 马车兜兜转转疾驰两刻钟,停在一座偏僻的庙宇,远处站着几十个江湖人士,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贾环走下马车,语调森森: “滚出来!” 霎时。 “哈哈哈哈哈,有种!”庙内传来刺耳的笑声,夫妻缓缓走出。 疤面煞星手持一柄重锤,一力降十会。 母夜叉则是子母鸳鸯刀,寒光凛凛,杀气十足。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有种的朝廷鹰犬,放着锦衣玉食不要,偏偏主动寻死,你想死在谁的手上,挑吧。” 疤面煞星淡定自若,先前的担忧荡然无存,别说埋伏,这小子甚至都没带一个随从。 “烟雨楼,这是二十两银子,待会给他打造一口棺材,剩下的算安葬费。” 母夜叉取出一块银锭丢给背剑少年,随后笑吟吟地说道: “锦衣卫?一群酒囊饭袋!奴家奉劝你还是别挑夫君,他一锤子砸下来,你怕是惨不忍睹,死在奴家手上好歹保留全尸。” 贾环面无表情,一步步向前,丹田内气循着经脉游走一圈,充盈窍穴。 五步之距。 “后天七重,可这点实力够看吗?” 察觉到朝廷鹰犬的内气波动,疤面煞星反倒肆意狞笑。 确实,如果是遇见普通的后天境巅峰,这朝廷走狗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能上龙虎榜都非泛泛之辈。 但是。 老子是龙虎榜第九十一名! 你跟老子比习武天赋? 疤面煞星内气涌入手腕,挥起重锤气势如山呼海啸,一旦被砸中就要扁成肉泥。 贾环面色无波无澜,左腿微屈,右掌轻划了个圆圈,平推而出。 这一推轻描淡写,毫无半点威势可言。 然而。 在触碰重锤的剎时,亢龙有悔连加十三道后劲,一道强过一道,重重叠叠! 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这才是降龙十八掌的绝对霸道! 疤面煞星面露惊怖之色,手臂猛地颤抖不止,重锤轰然坠落,整个人气息闭塞,连呼吸都极为艰难,更遑论调动内气。 轰! 重叠掌劲悉数落下,疤面煞星倒飞而出,在半空中骨骼断裂,鲜血飞溅。 连遗言都没机会说。 “夫君!”母夜叉如遭雷击,还没等她使出鸳鸯刀法。 咻! 贾环踏步向前,十指倏挥,指劲源源而出,每指都是凛厉的杀招,威力恐怖。 母夜叉双刀横在胸前,瞳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指劲穿透鸳鸯刀,落在身躯十个窍穴,母夜叉浑身炽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裙到处流淌鲜血,只片刻奄奄一息瘫软在地。 贾环风轻云淡,平静道: “自缚双手来诏狱请罪,不比现在好得多?” “还有烟雨楼,透露恶獠踪迹,我尚且欠你们一个人情,非要我亲自动手,浪费时间。” 说完看向背剑少年,“帮我将这两条烂狗拖进马车里。” 少年目光呆滞,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旁观的江湖人士更甚,各个头晕目眩,眼神深处是难以遏制的震撼。 只出两招,快到极致! 他甚至轻松到好像半夜出门瞎晃悠一圈,轻轻拍了两下,两个江湖颇有名气的年轻武夫命丧黄泉。 疤面煞星和母夜叉岂会不强? 这对夫妇作恶多端,能活到现在就凭一身武艺,龙虎榜前一百没有一点水分,实至名归。 正因为他们很强,再看如今凄惨的死状,那这位朝廷走狗隐藏得有多深? 大隐隐于朝! 真正的天赋武学者,他不在江湖,而在庙堂! “之前不是挺能说吗?”贾环望向背着剑匣的少年。 少年勉强缓过神来,表情尴尬,独自将两具尸体搬进马车。 “去诏狱。”贾环嫌尸体晦气,坐在车厢前头。 这两招耗费了他全部力气,浑身疲惫不堪。 …… 将尸体丢进诏狱,贾环骑马归家。 脑海里的面板多出了疤面煞星和母夜叉的画像。 【罪孽值——六品下,六品下】 六品罪孽! 这俩恶獠做过最惨无人道的一件事,就是一夜屠戮三座村庄,罪恶滔天! 【参与度——90%】 【奖励——化骨绵掌,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129/10000】 瞬间,玄之又玄的力量灌注丹田,继而打通六条奇经,内气流淌五脏六腑,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咔嚓作响,丹田更是扩张了一倍有余。 先天境一重! “爽!” 贾环纵马疾驰,黑发乱舞。 既能除暴安良行善积德,又能强大己身,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爽? “终于给老子逮到一波大的,老子与罪恶不共戴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看到一万经验值,贾环兴奋过后头皮发麻。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晋升百户,唯有百户才能接触更大的案子,缉捕七品罪孽值之上的恶獠,才能尽快填满上万经验值。 老子要进步! …… 暖阁里,晴雯坐立难安,看着约定的时辰就要过去,她一颗心坠入谷底,双眸又泛红,眼里噙着热泪。 爷死了么? 爷那么年轻,那么温柔善良,老天不开眼! 想到这里,晴雯心口绞痛,把脑袋埋进枕头低声哭泣。 突然。 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晴雯腾得一下跳起来,连忙拿手帕抹去泪痕。 贾环入内,朝她露出笑脸,压低声音说: “某人说好的给我吃胭脂。” 晴雯转悲为怒,羞红了脸颊,嗔骂道: “下流胚子,你不要脸。” 接着顺手拿起妆台的胭脂盒,“你快吃,吃死你!” 贾环不依,步步逼近,一把揽住她纤细腰肢。 “好环爷,你快放手,别闹了!”晴雯大力挣脱,声线微微颤抖。 幽香在鼻翼两侧萦绕,贾环岂能轻易罢休,“你再说等会吵醒她们睡觉,反正是你自个许下诺言。” “彩云香菱,爷要洗澡,你们快去准备热水。” 晴雯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只得朝着前屋大喊一声,接着躲回被窝里。 “爷,明儿再吃胭脂,我……我有点害怕。”她声若蚊呐,羞得难以启齿。 贾环倒也不强求,见香菱彩云都醒来了,便回屋里更换居家服。 第二十二章 声名大噪,七十九名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日上三竿。 “爷,快醒醒。”彩云凑过小脸蛋。 “别吵。”贾环翻了个身。 彩云跺脚道: “府里来了好多客人,爷继续贪睡就失礼了!” 贾环闻言,只得起床洗漱。 向南会客厅里,仆役端茶倒水,来客不止南镇抚司几位官员和严溥严百户,还有神京府衙的官吏。 仪门外,贾政左右徘徊,叫住小厮问道: “谁又惹祸了?怎的同时惊动锦衣卫和神京府衙?” 小厮恭敬答复: “回老爷话,是环三爷立大功了!” “这……”贾政五味杂陈。 尽管他作为朝堂清流,看不起肮脏阴险的锦衣卫,可不得不承认,他这庶子本事不小,在衙门混得风生水起,竟然能让诸多官员不急不躁等他半个时辰? “父亲。” 身后传来声音。 “嗯。”贾政转身盯着庶子,教诲道: “虽说你日渐稳重,也有官员上门拜访,能独当一面,若能把心思用在学业上,为父才会替你骄傲,在锦衣卫任职,无论做出多大成就,为父都不屑一顾。” 贾环颔首后走进会客厅。 腐儒说话,无需反驳,纯当耳旁风就行了。 “环兄弟!”严溥神情激亢,眼中的钦佩之色都快溢出来了,兴奋道: “一人宰杀两个龙虎榜前一百的恶獠,是为兄井底蛙不识身边骄阳,哪能想到环小兄弟如此惊艳绝伦!” “严兄过誉了。”贾环自谦。 神京府衙官员上前,大笑着说: “贾总旗,这对夫妇作恶多端,大乾十个州郡都有他们的悬赏通告,此番为社稷除掉两个祸害,府尹大人闻之甚喜,特命我等前来申谢。” 贾环抱拳见礼: “铲奸除恶,职责所在!” 神京府衙官员满意点头,“那就不叨扰贾总旗了。” 他们走后,南镇抚司官员重重喝道: “贾环,做得好!” “不止是铲除恶獠,更维护了锦衣卫威严,给江湖武林强有力的震慑。” “无论多么跋扈狂妄,逢遇锦衣卫都好好趴着,胆敢在京师狺狺狂吠,必将雷霆镇杀!” “经有司决议,特赏银百两,提升职权,总旗位统率二十六位力士,以表彰你在此案的功绩!” 话音落下,文职小吏呈上盒子,掀开红布,十锭官银整齐排好。 岂料。 贾环谢绝道: “启禀大人,卑职资历尚浅,暂时统御六名弟兄就足够。” 多了二十个手下,权力大增,职位却还是总旗,不如积攒功劳,一步直接擢升百户。 现在接受了,下回南司又以不宜提拔过快的理由给他压制。 官员看透了他的想法,有野心有能力不是坏事。 野心勃勃,锐意进取,英勇无畏,就该吃锦衣卫这碗饭,衙门更需要这种人杰! “随你的心思。”官员颔首,又勉励了几句,告辞离开。 “下午,勾栏吃酒,我等你。”严溥亲切地拍了拍贾环肩膀,陪南司官员回衙。 “环哥儿?” 待所有人都走了,过廊里等候多时的薛蟠急忙跑了进来。 “今儿个一大早,我就听家里武师说了,锦衣卫小人屠只出了两招,闲庭信步,轻描淡写间,两个名震江湖的年轻武夫命丧黄泉!” “在你面前,他们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全无半点反抗之力。” “你来得干脆,走得洒脱,那潇洒的英姿……” 薛蟠满脸通红,激动得手舞足蹈,可惜未能亲眼目睹,只能脑海里想象。 贾环面无表情,冷声警告道: “往后外面的事,不要在府里瞎嚷嚷!” 就这厮嚷那几句话,把晴雯吓得彻夜难眠,都哭了几回。 “是是是。”薛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神里充斥着崇拜,恨不得抱紧大腿在江湖也能威风凛凛。 “你自个乐着。”贾环走人,没兴趣再搭理他。 薛蟠来回踱步,咒骂道: “迂腐偏见的母亲大人,你根本不知道环哥儿的能耐!” “不行……我还有一个堂妹薛宝琴,知书达礼,绝美纯真,美貌不亚于宝钗,得想个法子,反正也是妹夫。” 朋友关系不可靠,但是作为撮合婚姻的大舅哥,这关系就牢固了。 往后行走江湖,踏四方步,腰悬利剑—— 我,薛蟠,小人屠的大舅子,武林各门派都要奉为座上宾! 念及于此,薛蟠下定决心。 反正宝钗宝琴总得嫁一个,大舅哥做定了! …… 庚字号官署。 “老大威武!” “老大霸气!” 胖头鱼双鞭等人站得笔直,神色骄傲无比,跟着这样的上司甭提多有面子,衙门许多同僚都想请他们喝酒攀关系。 “别拍马屁了。”贾环回到座位,案桌上摆满了各种拜帖。 秀才笑吟吟道: “老大,黎明破晓时分,烟雨楼就有消息,您猜您在龙虎榜上什么名次?” “不在意。”贾环淡淡道: “疤面煞星这种蝼蚁般的货色都能排第九十一名,我对这劳什子榜没有丁点期待。” “疤面煞星实打实一路杀上来的,江湖流传他们的战绩,只是瞎了狗眼碰到老大!”秀才由衷称赞,随后也不卖关子: “小人屠,第七十九名!” 贾环不以为意,倒是有些好奇道: “秀才,你消息灵通,锦衣卫衙门有多少俊杰位居龙虎榜?” 秀才掰着指头数了数,“十七八个,多是二十四到二十八岁,老大是最最年轻的。” “出挑的那几位?”贾环又问。 秀才如数家珍: “绰号冷血追命,京师天权房卫所的百户官,位列第十二名。” “还有无情铁手,在金陵任职,也是百户官,位列第十八名。” 略顿,他压低声音: “有一位绰号花痴,男生女相,嗜花如命,龙虎榜高居第三名!在江南担任百户,其背景深厚,在江湖地位颇高,据说是移花宫传人。” “前二十就这三位了。” “嗯。”贾环点头。 他倒没有心思去一争高低,只是大伙都是百户,自己也要更努力啊。 从抽屉里取出案卷,大声吩咐: “出门办案!” 多抓几个填充经验值,苍蝇再小也是肉。 第二十三章 凤嫂关心,平儿担忧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一个下午缉捕三个罪犯,又陪严溥勾栏喝酒,临近傍晚,贾环回到府里。 “环哥儿,少奶奶喊你去一趟。” 俏平儿在屋里陪着赵姨娘聊天打趣,见贾环散衙了,便起身招呼。 “好。”贾环应了一声。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王熙凤那拖长语调: “往常巴巴跑我这问安,嫂子前嫂子后,如今呀人影都不见!” 美艳绝伦的少妇走了出来,满头珠翠,身段丰韵有致,一双丹凤眼斜睨着。 贾环轻笑道:“公务繁忙,嫂子莫要见怪。” “知你有上进,我这心里头也舒坦。”王熙凤倒也不藏着掖着,直说正事: “环兄弟,东府找我,说你查封的那三家铺子转让给我,三千两银子成交,我打听过了,那三家铺子一年进项都五千两,给嫂子一句话,把封条给撕了。” 闻听此言,贾环顿时就生气了,训斥道: “嫂子你脂油迷了窍,什么臭的烂的都往里拉,也不嫌脏了手!” 王熙凤一脸诧异,旋即委屈涌上心头,泼辣性子上来,柳眉倒竖: “你个没良心的环兄弟,以往府里头骂你笑你,都是我紧着护着,现在我说两句,你就火气直冲,没给个好脸色。” 被她那样瞪着,贾环难掩怒意,沉声道: “这三家铺子,账目漏洞百出,连续逃了五年商税,恶意侵吞他人财物、低价强买高价强卖,你要它们作甚?脏了你的手!” “左右不过我一句话的事,你强行要铺子,我不拂你面子,现在就可以撕封条,只是往后嫂子在我心里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 “呦呦呦,你那样吼什么!”王熙凤尖利的嗓音也低了下来,抿着唇瓣大声辩解: “我哪知道这里面的腌臜,不要就不要了。” 贾环却是不信: “东府爷俩那对怵头鳖能做啥好事,嫂子向来精明,猜也猜得着那三间铺子脏得很。” 平儿站在旁边,也是一脸奇怪。 虽说少奶奶爱财,但环哥儿送她珍贵翡翠死活不收,差点摔了才答应保管,按理说少奶奶不该张嘴要那三间铺子,平白惹环哥儿生气。 王熙凤脸颊含怒: “东府奴婢给我告密,说那爷俩成天骂你,在道姑怂恿下都扎起纸人诅咒你,我想着偷偷找你拿三间铺子再还给东府,平息他爷俩的怨气,左右都是贾家人,珍大爷身为族兄,何苦下作跟晚辈死磕!” 说着又嗔骂道: “你莫以为我贪财索要铺子,头一回对着我吼,我一番好心也给你吼得有怨。” 贾环心生暖意,温声道: “多谢嫂子关心。” “至于东府那爷俩,随他们折腾,扎纸人诅咒有用的话,这爷俩早就烂在坟里了,安分一些别招惹我,否则别怪我豁出去不念亲情!” 王熙凤却是怒气不减,风情万种的脸蛋上笼罩寒霜,冷叱道: “环兄弟,你刚还明里暗里戳我呢,觉着我不分好歹敛财,是也不是?” 贾环解释,“我只是担心嫂子沾染晦气。” “别说了,你回去罢!”王熙凤甩袖驱人,“你现在有出息,用不着妇道人家关心,我真是多嘴多事!” 平儿低头不言,这副神态不像真生气,好似被环哥儿误会,少奶奶心里好委屈…… 贾环急忙说道: “嫂子,我正想找你帮忙呢,前阵子剿灭山贼抄了一大笔金银珠宝,储藏在官署也不是事,我想请你拿出去置办产业,每年进项分你一半。” 王熙凤冷哼,“别找我,我可没那么大能耐,你聘请一个账房便是。” 贾环向前一步,发自肺腑地说: “外人哪有嫂子靠得住,嫂子若是男儿身,以嫂子管理事务的能耐,户部侍郎位置都嫌不够,高低得是户部衙门掌舵者。” “呸呸!” 王熙凤暗啐两声,脸颊终于露出笑意,指骂道: “我要撕烂你的嘴,你净会胡说八道,让外人笑话去!” 这话却是说进她的心坎,若是男儿身,早就去朝堂谋个职位大展拳脚,何苦混迹后宅成天为点鸡毛蒜皮之事而计较。 所以她越来越欣赏环兄弟,大丈夫就应该有进取心,闯荡一番功绩! “你既信任我,只管拿来就是。”王熙凤应承下来。 “多谢嫂子。”贾环点头。 “你自个小心点东府那爷俩!”王熙凤不忘叮嘱。 “知道。”贾环告退。 望着他的背影,平儿欲言又止,还是小心翼翼说: “少奶奶,您替环哥儿置办产业,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王熙凤白了她一眼,“你还担心我私吞环兄弟钱财?我王熙凤要混成这个下贱样子,早就上吊自缢了!” “不是……”平儿摇头,低低道: “环哥儿已经是大爷们了,不必凡事都找少奶奶帮忙,外人容易嚼舌根,况且置办产业是大事……” “混账,你这死蹄子胡想些什么!”王熙凤拽起她的手腕往屋里,拿手指戳着她脑门痛骂道: “自打我嫁进荣国府,环兄弟隔三差五找我拿银子使,受了委屈也找我护着,如今有出息了,凡事多想着我一些,谁敢说三道四,我当众给她们嘴巴子!” 平儿噘着嘴,“环哥儿看少奶奶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样!” “我都有仔细观察,以前是小辈对长辈的害怕和敬重,这会儿净往……净往少奶奶脸蛋瞅,偶尔还看身段,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王熙凤脸色略变,反驳道: “环兄弟是欣赏我管理全府的能耐。” “明明是男子对女子的欣赏。”平儿小声嘀咕。 “放肆!”王熙凤嗓音却是低了下来,“你是我的陪嫁丫头,跟我说笑也就罢了,敢跟任何人胡扯,我剪了你的烂舌头。” “婢子知晓轻重。”平儿点头,这只是闺房私话。 以少奶奶的精明敏锐,肯定察觉到了环哥儿的目光,谁能逃过她的法眼呢? 王熙凤揪着她的耳朵警告道: “好生听着,环兄弟对我只有敬重!” “是……”平儿吃痛躲开,心里难免还有担忧。 又是赠送贵重翡翠,还让少奶奶打理产业,也许是自己误会了,这只是环哥儿知恩图报呢。 第二十四章 黛玉震惊,亲自造访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屋子里,香菱伏在案前手托香腮,晴雯坐在榻上翘着腿对镜画眉,一见贾环进来了,放下铜镜就想溜走。 “躲着我作甚?”贾环喝住。 晴雯扭过身去,小声嗔骂:“无缘无故,谁躲你了?” 香菱放下狼毫笔,眨着眼睛好奇问:“快说,你们有什么秘密?” 晴雯急了,大力跺脚,双眼还怒瞪贾环。 不准把吃胭脂的丑事说出来,可得臊死我。 贾环笑而不语,踱步到书桌前,见宣纸上娟秀优雅的簪花小楷字。 香菱一边解释,满是羡慕道: “爷,这是黛玉师父作的《葬花吟》,她太有才了,我这辈子都写不出来。” 贾环看完后由衷称赞:“黛玉姑娘确实才气无双。” 爹是科举探花,老师都是进士,林黛玉之才冠绝贾府。 “爷也懂诗?”香菱惊讶。 “略知。”贾环点头。 “嘁!”晴雯哼了一声鼻音,怪声怪气道: “爷,在屋里头对我们吹嘘,倒也就罢了,可别在外头乱说话,旁人真让你作诗,你尴尬下不来台!” 香菱掩嘴轻笑。 贾环看着她,问道: “我若真作出来了,你立刻履行诺言?” “不怕你,那你献丑罢!”晴雯昂着下巴,娇媚的脸蛋满是笑意。 “爷,晴雯,别闹了。”香菱解围,她也听说过爷不喜学业,更对诗词毫无兴趣,常常惹得政老爷大发雷霆。 贾环却是不依,加重语调道: “说好的,这回再敢反悔,我真生气了。” “你快作诗。”晴雯主动催促,她乐得看爷出糗,反正又没外人。 贾环拿过狼毫笔,饱蘸浓墨,在宣纸上一气呵成。 一开始香菱两眉弯弯眼眸含笑,可笑意渐渐消失,转而是错愕,最后是浓浓的惊讶。 她呆呆地看着。 晴雯见状,捏着手帕哒哒跑过来,她认不得多少字,但偏偏这首诗用词朴素,她一字不差地念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香菱香菱,作得很一般哦。” 谁料香菱直勾勾盯着贾环,嗓音都有些沙哑: “爷,我……我要找黛玉师父评判一下。” 她也是初学者,这首词说不上哪里好,可越想越觉得好! “切记低调!不要说是我作的。”贾环提醒了一句。 刚说完,香菱撒腿就跑了。 留下晴雯不知所措,小声嘀咕道: “反正我不信你能作诗,我也去潇湘馆!” 贾环强行拉住她,故作发怒道: “答应了给我好好尝一口你嘴上的新鲜唇脂,这回你跑不了,再反悔真伤透我的心。” “你等着,我先去黛玉姑娘那里……”晴雯低下眉眼,迈着碎步走了。 “这日子真舒坦。”贾环感慨一声。 换上飞鱼服,动身回衙门官署取那些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都是抄家吴老狗庄园和山寨所得。 ………… 大观园,一带粉垣数楹修舍,千百翠竹遮映,清泉绕墙根,曲径通幽处,颇有江南情调,正是林黛玉的住所潇湘馆。 “师父。”香菱跑得很急,还没进大门就叫唤道: “师父,我得了一首好词。” 晴雯也尾随其后,她曾经服侍老太太的时候就经常跟黛玉姑娘玩闹,关系也算亲近,只是自打伺候爷之后,由于离得太远,鲜少再来潇湘馆串门。 “拿给我瞧瞧,雪雁,快倒茶。” 林黛玉在别院相迎。 香菱迫不及待,走到跟前就递上宣纸。 “字迹……字迹……”林黛玉抿嘴轻笑,不好意思直说。 这一手烂字! 能作什么好词! 然而。 当她看到第一句的时候,一双秋水双眸定住,雪白脸蛋上的笑容凝固。 香菱瞅着师父。 晴雯也盯着黛玉姑娘。 遭了,爷真会? “师父,如你几分?”香菱问。 林黛玉闭上眼睛,回味了许久,指骂道: “出了这园子,把人的牙还笑倒了,还如我几分?我绞尽脑汁肯定是作不出来,闺房拙作哪能和诗词大家相比。” 晴雯双眼圆瞪。 “什么?”香菱情绪翻涌,难以置信道: “师父,你教我的呀,诗词要用典,词句要新奇要有格调。” “嘘!”林黛玉闹了个大红脸,抬指在唇边示意她噤声,恼道: “没长进,你学到哪里去了,‘何事秋风悲画扇’正是借用了典故,班婕妤团扇因秋风萧瑟而弃绝,况且谁说了用词简朴不是好诗,青莲居士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照样名传千古,眼前这首词传出去,也能在士林掀起浪潮。” “怎么可能。”香菱越听越震惊,“爷他……” “咳咳!” 晴雯咳嗽了几声。 死丫头,说了要低调! “爷?” “环哥儿?” 这回换林黛玉呆若木鸡。 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呢喃道: “对了,是他的字迹!去年政舅舅考校学问,我看过环哥儿的文章,就是他的字迹,环哥儿哪里抄来的?” 别人质疑贾环,让晴雯很不开心,噘嘴道: “黛玉姑娘,这话就不对了,爷自己作的。” 林黛玉摇头失笑,“环哥儿是个粗人,做不出这般细腻的好词,况且他也没有这么深厚的功底。” “甭小瞧人,爷就是文武双全!”晴雯坚称。 香菱略带迟疑,低声道: “师父,爷作词时一气呵成,满脸自信,也许爷深藏不露呢,爷那么有本事,或许在诗词方面很有天赋!” “我不信!”林黛玉弯着黛眉,感慨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两句能让多少闺房女子伤心断肠,环哥儿成天跟凶神恶煞的坏蛋做抗争,他哪有这么细腻哀愁的心思。” “不行,我且试试他,带我去找环哥儿。” 香菱听罢有些着急,反复叮嘱: “师父,你切记要保密,无论是也不是,再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放心,我又不嘴碎!”林黛玉白了她一眼。 三人带上雪雁紫鹃离开了潇湘馆,沿途遇到贾宝玉也不打招呼,直奔贾环院子而去。 第二十五章 保守秘密,诗为朋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再从官署回来,已经是戌时三刻,府里悬着灯笼,天上星星点点,贾环悄悄将两个黑色包袱交给俏平儿,折返回自己院子。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晴雯香菱围着一道曼妙的身影,皮肤白得发光,脸蛋娇嫩而柔弱,略有病态,却是林黛玉。 “黛玉姑娘。” 贾环礼貌打招呼,随即瞪了香菱和晴雯一眼。 香菱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低下螓首。 “这么晚了,黛玉姑娘有何急事?”贾环询问来意。 林黛玉倒也不生怯,大大方方地说: “环哥儿,我想向你讨教诗词。” 她虽怀疑贾环是哪里剽窃所得,但为了顾及环哥儿的面子,话不能点透。 贾环笑了笑: “我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人,哪有能力指点黛玉姑娘。” 林黛玉侧眸看了看身边,人多嘴杂容易让贾环难堪,她独自走到昏暗的廊道,抬手道: “环哥儿,你过来,我说两句话。” 贾环跟了过去。 倒也不算孤男寡女,雪雁紫鹃能看到双方在交谈,只是听不见说了些啥。 灯火倒映出一高一低的影子。 林黛玉执意说道: “环哥儿,今夜有月有星辰,你来诌一首,我烂在肚子里,保准没人笑话你。” 她的嗓音很低很柔很清脆,一双眼眸盈盈如秋水,肌肤雪白如瓷,在夜里格外瞩目。 见贾环沉默,林黛玉委婉地说: “环哥儿,我不是让你出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真才实学。” 作一首诗,基本就能判断环哥儿的诗词水平。 话说到这个份上,贾环不得已,背着手闲庭信步。 林黛玉屏气凝神。 只见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林黛玉心神一震,轻轻张着樱桃小嘴,有些不敢相信。 意境十足,她瞬间都想象出男子站在花下,深深凝望着心爱之人闺房的画面。 诗词造诣很深! 就这一句,她隐隐倾向于那首词是出自环哥儿之手,但是还缺乏浓烈的情感。 林黛玉满怀期待,紧紧盯着贾环。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尾音之后,林黛玉攥着手帕,满脸震撼,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一句美到极致,道尽了遗憾和求而不得的悲伤,愁绪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看着林黛玉呆滞恍惚的样子,贾环嘴角上扬,可一见她双眼噙着泪水,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黛玉姑娘?”贾环担忧。 不至于吧,多愁善感到这种程度。 林黛玉低下螓首,拿手帕擦拭眼泪,沉默许久,朝贾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心服口服道: “化用了李商隐那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与他的晦涩含蓄不同,环哥儿更热烈奔放。” “环哥儿才华横溢,我自愧不如!” 贾环自己都没脸接这句话,认真诚恳地说道: “姑娘不仅擅诗词,更精通策问经义,我哪能和姑娘相提并论。” “环哥儿,你在笑我!”林黛玉脸颊微红,低声道: “是你藏锋守拙,把府里所有人都骗过去了,我那点小才同你比较,便是萤火对皓月,我以前还觉得你是心善却鲁莽的粗人,对不起,是我太肤浅了。” “环哥儿不嫌弃的话,我想收藏环哥儿的手稿,以便观摩学习。”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贾环一样。 原来那些愚笨粗俗都是伪装出来的! 可笑姊妹们在大观园闲聊的时候,说起环哥儿都是荒废学业,诗词一窍不通,原来是她们有眼无珠! “收藏手稿就没必要了,往后一有闲情,向姑娘请教。” 贾环说完补充了一句: “还请保密。” “嗯呢!”林黛玉连连点头,走近了几步,高傲如她脸上都涌现钦佩之色: “我知道环哥儿淡泊名利,不愿被声望所累,一心只想做好差事,铲除危害百姓的恶獠,还天下朗朗晴空。” 贾环面色如常,被那样夸赞,难免会有些尴尬。 林黛玉看着他,略带请求道:“环哥儿,往后我时不时来你院子走动,讨教诗词,你不要嫌弃才好呢。” 她太欣赏环哥儿诗词里浓烈的情绪表达,隐隐有想视为诗词知己的心思。 “无妨。”贾环点头。 见他答应,林黛玉顿感欢喜,脸颊笑意久而不散,微微福礼后告辞。 不过刚走两步,她又回头俏皮道: “环哥儿,往后你嫌我啰嗦,我就到处宣扬,让大家烦死你!” 贾环也笑了,黛玉姑娘确实挺有趣的。 从走廊出来,香菱和雪雁赶紧追上去,急忙问道: “怎样了?” 林黛玉抿着唇瓣,含糊其辞道: “环哥儿肚子里有墨水,才学不错。” 她答应了保密,绝对不能说出环哥儿惊世骇俗的诗词造诣。 “师父说不错,那爷肯定厉害。”香菱梨涡微陷,笑得开心。 “那我回潇湘馆了。”林黛玉嗯了一声,慢步离去。 雪雁紫鹃接过彩云递来的灯笼,陪着姑娘回家。 贾环不知何时走到晴雯身边,拿手戳了戳她的腰肢。 “呸,爷是下流胚子不害臊!”晴雯声若蚊呐,耳根子都红了,这回却没偷偷溜走,羞涩道: “说好的我也不耍赖,但只准吃唇脂,不然我害怕……” “亥时三刻,我悄悄来你暖阁。”贾环低声说了一句。 …… “林妹妹,有丫头说,你去找贾环那厮了!” 回大观园路上,贾宝玉堵在半路,非常气恼,鼓着个眼睛。 “关你什么事,我去找香菱妹妹顽!”林黛玉绕路而行,懒得搭理他。 贾宝玉面带愤怒,嚷嚷道: “不许,我跟贾环这厮已经决裂,你不许认他身边的使唤丫头为徒弟了,更不许去他院子,妹妹神仙般的女子,跟粗人莽夫说什么话,平白污了你的清气!” 林黛玉冷眼相视,她差点都想说如果环哥儿是粗俗莽夫,你就是臭水沟里的臭鱼,比不了环哥儿一点。 她没了耐心,想立刻回家里将诗词写下来,冷叱道: “你想使唤谁呢?我以后偏要同环哥儿说话,你离我远些!” 说完带着雪雁紫鹃走远。 “哎呀!气死我了!”贾宝玉重重跺脚,仰天大呼。 林妹妹都冷落了我,还替贾环那厮说话!! 第二十六章 白捡案子,百重渡口!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上午,暴雨滂沱。 贾环一进庚字号官署,就看到钱总旗挺着大肚子坐着喝茶。 “贾总旗,恭贺你荣升龙虎榜第七十九名,此乃天枢房卫所的骄傲。” 钱总旗站起身,笑呵呵拱手。 “一点虚名,不值一提。”贾环抱拳回礼,随后注意到桌上的案卷,纸夹子盖着钱总旗的戳印。 “这是?”他问。 钱总旗说: “就为这事来找你,有一桩案子需要处理,我又脱不开身,所以想让你来接手。” “具体什么案子。”贾环没有急着答应。 钱总旗神色严肃,沉声道: “前夜传来消息,咱天枢房卫所有一位姓刘的力士暴毙于冀州信昌府。” 什么? 胖头鱼双鞭等人停下手中活计,各个面带愤怒。 依照大乾律法,暗杀锦衣卫罪同谋逆,要诛族! 哪个狗胆包天? “有线索么?”贾环问。 钱总旗摇头,“一无所知。” 贾环皱眉沉思。 这案子也许大,也许很小。 有可能是江湖仇家报复,那便是蝇头小案。 万一刘力士知道些什么被灭口,可能牵扯出大案。 贾环给空茶杯再倒满茶水,笑了笑: “钱总旗怎么不亲自动身?冀州信昌府快马加鞭也就两天路程。” 钱总旗倒也没有隐瞒,低声道: “听说王大人的调令又快了,保不齐哪天,王大人就去金陵赴任。” “难怪。”贾环颔首。 谁知道王百户啥时候调任,这紧要关头,谁离开京师谁倒霉,自古权力不会空缺,假如钱总旗苦巴巴去信昌府破案,调任文书突然到了,就便宜竞争对手赵总旗。 “若是贾总旗为难,那就作罢。”钱总旗一脸无谓。 你还挑三拣四,若非局势紧张走不开身,谁乐意给你送案子。 “我接了!”贾环拿过卷宗。 “无论有没有查出凶手,返京时带回刘力士的骨灰。”钱总旗叮嘱了一句便离开了。 “老大,没有线索,无从查起啊。” 秀才走过来看了一眼案卷,只言片语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贾环也感棘手,轻声道: “咱们最多待十天,寻查未果,返回京师。” “咱们先回家一趟,午时启程。” “遵命!”六人异口同声。 到府跟赵姨娘说了一声之后,在晴雯恋恋不舍的眸光里,贾环回到衙门准备动身。 “贾总旗!” 临行之前,独眼阴鸷的赵总旗突然造访。 “那笑面虎给了你案子?正好你去信昌府要途经百重渡口,我手里头有桩案子,你顺手处理吧。” 赵总旗向来沉默寡言,说话声音嘶哑。 贾环面带笑意:“那就多谢了。” 赵总旗递过卷宗,不疾不徐道: “百重渡口,两家帮派火并,殃及了许多无辜百姓,你过去调停,尽量只诛首恶,当然一切便宜行事。” 贾环颔首。 官场上便宜行事,简而言之,就是已有授权不必请示,自己应对。 说粗暴点,就是为所欲为! “返京后,某请你喝酒!”赵总旗刻意加重语调。 贾环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帮派火拼,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案子,没有功劳可言。 但油水丰厚! 白捡案子,总不能独享。 他抱拳道: “事先说好,在下酒量小,只能喝七杯,多多见谅。” 赵总旗眼皮跳了一下,都七三开了,这特么酒量小? “好说。”他没有反驳。 在仕途的关键时刻,拉拢贾环非常重要,毕竟是天枢房卫所第三位总旗,虽然没有竞争力,但也有话语权。 总旗到百户虽一步之遥,可这一步终其一生都很难跨过,既有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走了。”赵总旗离开。 贾环翻阅案卷。 百重渡是大乾运河南下第三个渡口,大乾运河乃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人一多就会形成势力,漕帮内部帮派林立,虎头帮和蛤蟆门就是不起眼的两个帮派,如今为了争地盘打得不可开交。 他命令道: “秀才,双鞭,你们先行去百重渡暗访,将作恶歹贼列入名单。” 秀才机灵,擅长打探消息,肚子里有墨水能混士林,拳脚有功夫能探江湖。 而双鞭沉稳果断,做事干净利落。 “遵命!”二人抱拳,披戴斗篷出发。 “剩下四个,随我沿途缉捕罪犯。” 贾环从抽屉里取出一摞案卷,大多数是小鱼小虾,估摸着都是九品中下的罪孽值。 但有总比无好,积少成多。 …… 三天后。 百重渡口,尽管大雨连绵,可依旧船来船往,小城商铺鳞次栉比,格外喧嚣繁荣。 酒鬼搭弓,雨中发射锦衣卫信号箭。 半个时辰后,秀才和双鞭闻讯赶至酒楼。 “老大!” “打探到了什么?“贾环临窗而坐,轻抿一口香茗。 秀才汇报道: “虎头帮帮主巨虎恶贯满盈,个人武力不俗,帮派横行小城欺压百姓,盘踞渡口谋财害命,私底下还贩卖婴儿。” “巨虎?可以碎尸万段了!”贾环对人贩子深恶痛绝,自家丫头香菱就是被人贩子拐卖,从江南千金落难到为婢。 秀才继续说: “蛤蟆门门主金蟾更是坏事做尽,性情暴戾,帮派成员靠抢劫为生,同时经营几家青楼,动辄让妙龄少女家破人亡,再签卖身契。” “两家帮派互相安插奸细,各种渗透,七天前为了一条街商铺的保护费起冲突,矛盾激化上升到火并。” “今晚在城北河滩又要约仗。” “老大,这是背负命案的作恶者名单,两家帮派中上层几乎各个都得死刑!” 秀才说完递上一张纸。 “你们两人辛苦了。”贾环颔首,随即冷声道: “今晚解决了这群土鸡瓦狗,连夜去信昌府。” 胖头鱼询问道: “老大,要不要去县衙调捕快?对方人多,我们很难应付。” 贾环盯着他,训斥道: “枉你长了个大脑瓜,里面装得是粪便?两家帮派混迹这么些年,县衙岂能没有内应?等你调人,那两条老狗早就销声匿迹了!” “怕他们人多势众?看是脑袋硬还是绣春刀锋利,杀到畜生们胆寒颤抖!” “老大说得是!”胖头鱼憨笑一声,羞愧低下头。 “你这大脑袋,忘了老大在江湖的绰号?”双鞭瞪了他一眼。 小人屠! 第二十七章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子夜,城北河滩,豆大雨珠砸在河面,激起浑浊水花。 双方足两百多人身着劲装隔岸而立,气氛剑拔弩张,雨中弥漫杀气。 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静静屹立,身姿如猛虎般威严雄伟,他怒声道: “金蟾,现在臣服还来得及,一旦动手,你蛤蟆门死伤无数!” 对面站着一个面容丑陋、眼神阴狠的老人,正是蛤蟆门掌舵者。 金蟾雷霆震喝: “我还没老,你一个后辈都敢插手我的地盘,我若退缩,从今往后有何颜面待在百重渡!” “就今夜,彻底解决此事!” 话音落罢。 锵! 身后近一百名手下齐齐拔刀。 巨虎眼神深处有一丝忌惮,他不想两败俱伤,更不可能退去,这已经无关利益,而是江湖脸面。 威信不可丢! “再给你考虑的机会,我只数到三。” 巨虎一字一顿。 “一。” 虎头帮足有一百三十多人,手持刀剑,两侧竟然还有弓弩手蓄势待发! 过了半晌。 “二!”巨虎面色阴沉,缓缓举起手臂。 见金蟾一动不动,他深知这一战不可避免,那就狠狠地打! 他挥动手臂,“三”字还未吼出口。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七骑冒雨而至。 双鞭勒住马缰,掏出腰牌沉声道: “锦衣卫办案,通通跪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位帮主猝不及防。 看着那些飞鱼服,巨虎脸色骤变,咆哮道: “你暗通官家?” 金蟾也大惊失色,指着他痛骂: “你敢勾结朝廷鹰犬?” “立刻跪下!”双鞭等人大吼。 河滩两百多人面面相觑,却站着不动,尽管锦衣卫的名声凶残霸道,可对面毕竟只有七个人。 贾环面无表情下马,迎着一道道目光走向虎头帮帮主。 “你是巨虎?” 巨虎惊疑不定,见来者年纪比他儿子还小,便放松警惕,抱拳拱手: “大人误会了,我们并非械斗,只是谈判议事,给我个面子,晚些时候给大人送五百两银子潇洒潇洒。” 贾环反倒笑了,淡淡问道: “你的面子?你算什么东西?” 说话间抬起手掌。 巨虎反应极快,调动内气侧身躲避。 然而轻飘飘一个耳光,带着和煦的劲风,甩在巨虎脸上。 啪! 一声清响,巨虎脸上一个红掌印。 哗! 一百多名兄弟拔刀向前。 “退下!”巨虎捂着脸,疼痛感并不强,只是带着强烈的屈辱。 不到万不得已,他哪敢对锦衣卫动手。 “哪里招惹大人了?”巨虎目光愤怒。 贾环依旧平静无波无澜,边走向金蟾边说道: “贩卖孩童,杀人放火,你有取死之道。”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诡异的一幕出现。 巨虎毫无征兆,轰然倒地不起。 全身骨骼软如棉花,处处寸断,脏腑丹田破裂,浑身无一处鲜血,死不瞑目。 河滩一片死寂。 所有帮派成员毛骨悚然。 就一个巴掌。 轻飘飘都没用力…… 这是何等恐怖的武学? “老大威武。”胖头鱼众人心潮起伏,就连他们都震惊得不轻,就打一个嘴巴子,把骨虎头帮帮主打进阴曹地府了。 金蟾见状汗毛倒竖,看着年轻人越走越近,他吓得嘴唇都在打哆嗦: “大……大人,我没做人贩子。” 贾环对化骨绵掌的威力很满意,甩袖抬起两根手指,指劲攸然疾涌于无形中嵌入金蟾脖颈。 “奸淫良家少女,你也罪不可赦。” 砰! 金蟾浑身炙热,双目圆瞪,跪倒在地,脖颈鲜血如泉水般喷涌,几息后命丧黄泉。 贾环语调森森: “都给老子跪下!” 刹那,一个个被气势所慑,纷纷丢下刀剑匍匐跪地。 他们平常只敢对百姓耀武扬威,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 老大已死,乌合之众纷纷跪地。 孑然一身,周遭却跪了两百多人。 “秀才,念名字。” “听清楚,听到名字,你们指认。” 贾环吩咐了一句,绣春刀出鞘。 “虎头帮二当家,张二虎。”秀才声如洪钟。 “大人,是他!” 蛤蟆门内的弟子纷纷指着对面那个满脸恐慌的络腮胡。 贾环踱着碎步走过去。 张二虎抖如筛糠,颤声道: “县……县衙的通告呢?你不能滥杀,某要先看公文。” 贾环一刀挥落,煞气笼罩。 人头飞滚。 他冷笑道: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锦衣卫做事还需要县衙公文?” “下一个。” “蛤蟆门二当家李天霸!”秀才继续念名。 “大人,是这个独臂,就是他!” 虎头帮弟子双目血红,指着妄想逃窜的独臂老者。 李天霸面色苍白,环顾两个帮派成员声嘶力竭道: “锦衣卫要大开杀戒,与其引颈待戮,咱们一起反抗,咱们人多一起动手啊!” 身边亲信蠢蠢欲动,面露凶光。 贾环一个箭步,施展踏雪无痕,身形快到极致,砰砰砰就是几拳直奔心口,几个大汉还未动手就应声倒地。 噗! 绣春刀劈下,李天霸人头滚了几丈远。 “继续念。”贾环面色如常。 所有帮派成员噤若寒蝉,再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如果换做其余锦衣卫,他们虽然畏惧官身但在绝境之中也不得不殊死一搏,可这位年轻人带给他们的压迫感太恐怖了。 权势之威,杀伐之力,让众人犹如蝼蚁般静待发落。 秀才继续念名单。 贾环一刀一个。 连续劈了二十几个恶獠之后,贾环手腕有些酸涩,沉声道: “你们上。” 这也是江湖高手很难抗衡朝廷兵马的原因,人会累,刀会卷,丹田内气会枯竭,耗都能耗死所谓的高手。 “遵命!”双鞭五人持刀而来。 一刻钟后,刺鼻血腥味充斥河滩,血水混着雨水到处流淌,足足四十多具尸体横倒,场面惨不忍睹。 “老大?”秀才低声问。 “停。”贾环摆手,沉声道: “肯定还有遗漏,双鞭,彪子,你们去通知县衙,让县衙派人审问排查。” “秀才,你去逼问这些臭鱼烂虾,指认出县衙内应。” “胖头鱼,酒鬼,瘦猴子,你们去查抄两家帮派的财物,七成上交,截留三成。” 按照锦衣卫衙门心照不宣的老规矩,查抄赃物七成充公,三成归自己。 吃长久,又不是吃一时,贾环不想为了银子影响前程。 至于三成财物,里面还有三成归赵总旗。 “遵命!”六人依照吩咐去办事。 在诸多敬畏恐惧的目光下,贾环独自走到远处溪流,弯腰清洗绣春刀。 而脑海里的面板多出四十几个人的画像,一帧帧闪过。 【罪孽值——七品上,七品上,八品中,八品中,八品下,八品下……】 【参与度——65%】 【奖励——降龙十八掌三式,熟练度——初窥门径、奖励——一苇渡江,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882/10000】 “此行赚得盆满钵满!” 贾环心中喜悦。 他深知降龙十八掌至阳至刚之威,如今又得三式,同时还斩获了顶级轻功,一苇渡江相较于踏雪无痕,足足高了几个档次! 至于经验值,离京的时候才一百九,而今都八百八十二了! 铲奸除害,义不容辞! 第二十八章 狗屁镖头,只需一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由于连日大雨,山路泥泞不堪,直到第四天后,一行七骑终于抵达了信昌府城。 未进城门,就见到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百姓蓬头垢面,驾着驴车拖家带口,城外每隔五十步都有施粥棚,一群捕快巡视维持秩序。 “过来!” 双鞭一声令人。 捕快们见到飞鱼服绣春刀,匆忙跑过来拜见。 贾环问: “信昌府闹灾患了?” 一位捕快恭敬回答: “回禀这位大人,前些日子大雨闹洪涝,府尊大人已颁布赈灾通告,勒令府城官吏好好安抚百姓。” 贾环颔首,亮了亮令牌: “带我们去府衙。” “遵命。”捕头不敢怠慢。 半个时辰后。 贾环来到信昌府衙,以他的总旗的职位,自然是见不到府尊,接待他的只是一位从七品主簿。 “刘力士的尸体呢?”贾环开门见山。 主簿也知锦衣卫是为此事而来,应声道: “贾总旗,随我来。” 停尸署里,主簿指着其中一口棺材,腐烂臭味冲鼻,棺材里摆放着一具尸体。 双鞭取出画像,再检查尸体腰部、左手臂以及掌心的三颗痣,他略有悲戚: “老大,确是刘力士无疑。” 同僚惨死,岂能不悲。 “怎么发现的?”贾环看向主簿。 主簿知无不答: “尸体飘在河面上,百姓报官,捕快捞起后不见腰牌,却在衣服内层发现他妻子写给他的家信,上面提及了锦衣卫衙门,府衙立刻上报京师。” 贾环点头,指着彪子: “杨大人,带我手下去找那几位百姓和捕快?” “好。”杨主簿十分配合。 贾环俯下身子查看尸体,胸膛塌陷心脏断裂,肯定不是溺死,而是被人一掌拍死。 掌力直接贯穿骨头经脉心脏,威力不俗。 “胖头鱼,瘦猴你们二人焚烧同僚尸体,骨灰装进盒子里。” “是。”二人领命。 贾环离开了停尸署。 江湖仇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倘若真有仇家,刘力士不可能独自离京办案。 “老大,无从查起。”秀才皱眉苦恼。 贾环注视着他: “你去查访,怎么就洪涝灾患了,临近的府郡都安然无事,看能不能揪出贪官污吏。” 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接着沉声道: “至于此案,只能找烟雨楼,若烟雨楼都没有线索,恐怕很难抓住凶手。” 秀才眼前一亮。 对啊,老大能随意进出烟雨楼! 烟雨楼在天下各地都有据点,江湖有点风吹草动,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有所耳闻。 …… 城南。 相较于京师简朴寒酸的烟雨楼,眼前这座高楼巍峨气派,上下五层,街前江湖人士络绎不绝。 七人踏入其中。 见到背着剑匣的少女,贾环亮出鎏金令牌。 少女起先对朝廷鹰犬不屑,看到令牌之后,又紧紧凝视着贾环的脸庞。 “锦衣卫,小人屠!”她脱口而出,目光有些崇拜。 贾环颔首: “正是在下。” “请上五楼。”少女说完后小心翼翼问: “贾公子,能请你吃饭么?” 江湖女子落落大方,不似闺房女子那般扭捏。 贾环略带歉意: “公务繁忙!” “那好吧。”少女抿着唇一脸遗憾。 众人上楼。 “老大英勇神武,折服了多少俏丽女子。”胖头鱼语气羡慕。 到了第四层楼,胖头鱼等人被拦在楼梯,贾环独自上了第五层。 宽敞阁楼里只有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正抱着狸花猫看书。 贾环递上令牌。 “小人屠?有事么?”妇人直接询问。 贾环开门见山: “打听一件事,死在信昌府城的锦衣卫力士,你应该知道吧?” “听过。”妇人轻点下巴。 贾环又问: “他被一掌贯穿胸膛,心脏经脉断裂得整齐,此掌法粗暴看上去无需蓄力,烟雨楼对其有了解么?” 妇人笑言:“信昌府是一座大城,来往武夫如过江之鲫,使用掌法者无以计数,单单凭此推断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烟雨楼也没这个能力。” 贾环注视着对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他见识过烟雨楼的秉性。 说话间,取出一本武学秘籍,是他亲手编写的《夺命连环腿》,缉拿九品中罪孽值奖励的低级腿法,早早就看不上了。 贾环丢过去。 “我知规矩,拿武学换消息。” 妇人神色郑重,看着晦涩难懂的口诀,喃喃道: “一流武学,价值不凡!” 贾环面无表情,加重语调道: “利益交换,不坏规矩。” 妇人站起身,字字顿顿: “周隆镖局的祖传掌法!” 她的语气笃定,不带半点迟疑。 贾环打了个响指,“告辞。” “公子且慢。”妇人提醒了一句,“镖局的总镖头实力是先天二重,且背景深厚,公子行事需谨慎。” 背景深厚,意味着不惧怕锦衣卫总旗。 实力更强,意味着有性命危险。 “多谢告知。”贾环颔首。 什么狗屁总镖头,无非一掌而已。 超过一掌,都是无能。 …… “老大,有线索吗?” 走出烟雨楼,胖头鱼急忙问道。 贾环肃声道: “周隆镖局,我相信烟雨楼的判断,此案很快就会了结。” 胖头鱼气愤道: “敢杀锦衣卫,这镖局真是狗胆包天!!” 贾环陷入沉思。 按道理镖局拿钱运镖,能跟锦衣卫有何仇怨? 纵然有矛盾都会息事宁人,镖局是长久生意,招惹锦衣卫衙门实属不智。 没这么简单。 正想着,秀才和彪子赶过来了。 秀才汇报道: “老大,听说是连日暴雨,信昌堰坝被冲溃,洪水泛滥,还未秋收淹没良田,好多村庄房子都被淹毁,百姓受灾严重。” 彪子在一旁说道: “百姓发现刘力士尸体时,就已经浸泡了一夜,应该是从上流冲下来的。” 贾环突然问: “距离信昌堰坝多远?” “只三里路左右。”彪子禀报。 贾环左右踱步,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刘力士之死和信昌堰坝有关系! 那这桩案子就大了! 这功劳…… “走,去周隆镖局,无论如何都要撬开那个总镖头的嘴巴!” 第二十九章 牵扯五品官,照上私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 周隆镖局,占地极广,大门矗着一对石狮子,内门挂着“忠義当先”的牌匾,里面搬运货物的镖师各个身材魁梧。 贾环一马当先,亮出身份腰牌: “我找总镖头。” 其中一个镖师见状,抱拳道: “总镖头不在。” “那就等!”贾环面无表情,冷声道: “没见到总镖头,你们生意也不要做了。” 镖师表情僵硬。 飞鱼服杵在门前,谁还敢来镖局谈生意,待得越久,外人还以为周隆镖局犯事了。 “请大人稍等。”镖师转头去禀报。 过了两刻钟。 “总镖头有请。” “放肆!”胖头鱼怒不可遏,厉声道: “敢在朝廷锦衣卫面前摆谱,让他滚过来拜见贾大人!” “无妨。”贾环却不以为意,跟一个死人较劲什么,淡淡道: “双鞭,你随我来,其余人候着。” “遵命。” 走进镖局,往深处走百余步,来到僻静的厅堂,里面坐着一位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黑袍老人。 “老夫姓周,不知有何贵干。”周镖头起身相迎。 “向你打听一件事。”贾环亮了亮腰牌,“七天前,有一位锦衣卫力士死在信昌府城,不知阁下能不能提供线索?” “什么?还有这种事?”周镖头惊骇,不可思议道: “谁敢谋杀锦衣卫?” 贾环注视着他: “阁下不知道?” 周镖头一脸疑惑,“大人不去府衙查案,偏偏来找老夫,这是何意?” 贾环懒得看他演戏,简短而有力道: “刘力士死在周隆镖局祖传的掌法之下!” 周镖头脸色骤变,浑浊的老眼深处闪过一丝不安,厉声道: “蓄意栽赃,血口喷人!” 贾环敏锐捕捉到这条老狗的慌乱,不禁赞叹烟雨楼情报网之强大。 他冷笑一声: “既来找你,自有证据。” 周镖头瞬间恢复冷静,反倒坐了下来,气定神闲道: “恶意栽赃是为了勒索?大人需要盘缠,直接开口就是,何必来这一出。” “别想泼脏水,把证据摆出来,再拿府衙文书,否则你就是敲诈平民,老夫虽然只是一个镖头,但不是没有官府关系。” “请回!” 话音落罢,周镖头轻抿一口茶,靴子怒点地板。 砰! 青石砖开裂,一条长长的裂缝蔓延开来,可见先天境二重的浑厚内力。 双鞭表情忌惮。 贾环一动不动,反而笑道: “周镖头何苦拿自家地板来炫耀武功?再修缮又要耗费银两。” 周镖头放下茶杯,铿锵有力道: “老夫只是看不惯锦衣卫仗势欺人罢了,再不退去,视为无端挑衅!” 贾环目光平静,一步步向前,字字顿顿道: “仗势欺你,又能怎样?” 袖中劲风起,一掌平推出。 降龙十八掌第三式见龙在田! 只一掌,掌力如山呼海啸,呈两股劲力重重相叠。 “小小竖子不知天高地厚!”周镖头一脸轻蔑,右掌通红如烙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落过去。 轰! 双掌碰撞。 贾环纹丝不动。 周镖头猛地倒飞砸在墙壁又重重摔下,面色苍白如纸,口中不停呕吐鲜血。 “怎么可能?!”他如遭雷击,目光惊骇至极。 “蝼蚁般的货色,还来炫耀武功?” 贾环踱步过去,一脚狠狠踏在他的脸上,沾满泥水的靴底踩了踩。 双鞭满脸呆滞。 在老大眼里,如此强大的武夫都算蝼蚁? “想清楚了,要么配合我,要么死全家,你自己选。” 贾环走到属于周镖头的座位,翘起二郎腿。 周镖头趴在地上,脸上都是杂草淤泥,胸膛传来剧烈的痛楚,他颤声道: “私自杀人,你也没好下场!” 双鞭冲了上来,阴狠道: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随便给你安插罪名,你子孙一个都保不住。” 贾环轻敲桌沿,平静道: “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我不会善罢甘休。” “刘力士之死,是不是周隆镖局做的,我数到三。” “一。” “二。” “是!”周镖头嗓音嘶哑。 贾环颔首,这就是绝对的力量。 “原因?”他问。 周镖头沉默没有说话。 贾环没了耐心,“我一句话不会跟你说两遍!” 周镖头脸庞恢复了一点血色,可刚刚那一掌让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叹气道: “他无意得知了秘密,必须得死。” “双鞭!”贾环喝道。 双鞭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笔纸以及印泥。 贾环问:“什么秘密?” 周镖头竹筒倒豆子似的没有隐瞒,低声道: “信昌堰坝塌陷,非天灾,实是人祸。” 轰! 双鞭目光森然。 毁堤造成百姓良田被淹,家宅被毁流离失所,无辜者丧命洪涝,简直大逆不道,泯灭人性! 这桩案子大了!! “谁指使的?”贾环冷言。 “苏……苏同知。”周镖头叹气,“他的小妾正是我周家人,他暗下命令,让镖局解决那个锦衣卫。” 双鞭持笔唰唰记录下来。 五品同知,地位仅次于知府,整个信昌府的二把手! 贾环怒声道: “详细经过。” 周镖头口述,双鞭快速记录,末了催促道: “对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 周镖头按下印泥。 贾环走过去俯瞰着他,警告道: “暂时饶过你,后续朝廷会派人审问,别妄想逃窜,你逃得了,你周家上下几十个口人怎么逃?” 周镖头重重叹气,心如死灰。 …… 离开镖局。 “什么?五品同知苏崇善,老大,这桩案子功劳太大了!” 秀才不敢相信,堂堂府衙二把手竟然如此丧尽天良,视治下百姓为草芥。 贾环怒上心头: “苏崇善,他真是侮辱这个名字!必须还信昌府百姓一个公道!” 秀才突然想到什么,恨声道: “老大,没有上层的驾帖批签,我们无权缉捕五品官。” 虽说先斩后奏,但要看官职,老大只是总旗,而对方是朝廷五品命官,要想缉捕必须同时拥有驾帖和批签。 贾环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断然下了决定: “迟则生变!夜闯他私宅,直接上私刑,先坐实证据,再返京汇报。” “狗胆包天的玩意,岂能给他四处活动的机会!” 六名手下异口同声道: “遵命!” 老大怎么说,他们怎么做。 第三十章 深藏大鱼,泯灭人性!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 苏府,屋檐高悬灯笼,三个武师院间巡逻,却见一道身影越过高墙,在光线昏暗的墙边快迅如风,脚步声低至于无。 暖阁里,苏崇善拥着美妾昏昏大睡。 贾环站在床边,望着一脸敦厚山羊胡的老畜生。 抬手一巴掌。 啪! “哎呦。” 苏崇善吃痛惊醒,一看床前有人,顿时间汗毛倒竖,差点魂飞魄散。 “老爷。” 小妾被吵醒,娇滴滴地嗔骂了一声。 贾环探过身子去,以手刀劈后颈,小妾还没睁眼又昏迷过去。 “来……” 苏崇善话还没说出口,寒光凛冽的刀刃就横在脖子上。 贾环将这条老狗拖到幽暗的书房。 “要……要多少银子,你张口。”苏崇善哭丧着脸,吓得浑身哆嗦。 “你瞎了狗眼?”贾环冷冷盯着他。 苏崇善这才注意对方一身飞鱼服,霎时间,他肝胆俱裂,恐惧席卷五脏六腑,却强装镇定厉声道: “北镇抚司驾帖呢?朝廷批签呢?你区区一介小卒,也敢夜闯五品官员私宅,你是活腻了!” “目无王法,悖逆无礼,还不赶紧滚出去,否则本官参你一本,让你锒铛入狱,你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贾环面色如常,寒声道: “我姓贾,出自国公府,你一条五品老狗哪来的口气恐吓国公府?” 苏崇善脸庞僵硬。 贾环弹了弹刀柄,语调森森: “今夜要么死,要么交代罪行,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周镖头已经签字画押了,供出你是幕后主谋。” “原以为江湖武夫不服王化嚣张跋扈,看来最恶毒的还是朝廷狗官,坐于高堂一个命令就让治下百姓哀鸿遍野。” “丧尽天良的狗畜生!” 苏崇善瘫软在地,听到周镖头三个字,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整个人恐惧到濒临窒息。 贾环持刀进了一寸。 “饶命……”强烈的刺痛感让苏崇善回过神,满脸哀求,老泪纵横。 贾环俯视着他: “信昌堰坝,就是你调人摧毁的,刘力士查到线索,你指使周隆镖局痛下杀手!” “为何要毁堤?背后谁给你撑腰?信昌知府?还是另有其人?如实道来!” 苏崇善痛哭流涕,哀声叹道: “悔啊!” 贾环冷眼旁观,东窗事发就后悔了,刚还搂着美妾好不快活。 苏崇善悲恸了好一会,一五一十道: “府尊科举入仕,只知清谈高论,不理俗务,这件事他都蒙在鼓里。” 到了这个份上,恶意攀咬毫无意义。 “你一个人兜得住?还有谁!”贾环加重语调。 苏崇善咬牙切齿,“工部衙门!” 工部? 贾环一瞬间竟然联想到自己父亲贾政,担任工部员外郎职位。 当然没这个可能,贾政虽然迂腐,但胆子极小,更没有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幕后主使是谁?”贾环目光灼灼。 苏崇善蠕动嘴唇,说了七个字: “工部右侍郎,袁墉。” 话音落下,贾环缓缓闭上双眼。 他知道,锦衣卫百户那扇门要推开了。 朝廷从三品大员! 工部衙门三把手! 这就是一条大鱼!! 资历太浅? 功劳来凑! 破获大案,抓了一个地方官还不够?那抓了一个从三品大员呢? 只要坐实罪行,缉捕入狱,无论南司怎么考量,他这个百户官当定了,实打实积功上位,谁也挑不出半点理! 银白色飞鱼服,出入天下案牍库,这是质的飞跃! “袁墉袁侍郎?”贾环一点就透,寒声道: “假借洪水摧毁堰坝,然后他向朝廷要拨款,再建信昌堰坝,你俩上下其手大把捞银子!” “洪涝之后,府城粮价那么高,知府又是个清谈渎职之辈,你们毁了百姓良田,暗中授意粮商高价卖粮,这银子哗哗流过来了,灾后重建又得向上要银子,几下子吃得满嘴是油!” “百姓哀鸿遍野,到处是食不果腹的流民,关你何事?积极赈灾还能搏个青天好官的美誉。” “猪狗不如的畜生!” 若非此人是重要证人,贾环现在就想一刀剁掉其狗头,这狗东西的罪孽值最少六品! 苏崇善面色苍白,恐惧道: “是袁墉主使,我不得不遵从,城里最大的粮商是他儿媳妇的远房亲戚,恳请大人念在我如实招供,从轻处理。” 贾环从书房找到印泥,拿来狼毫笔和宣纸,不容置疑道: “自己写案情经过,事无巨细,包括参与毁堤的亲信,再供认罪名签字画押!” 苏崇善颤着手,在宣纸上慢慢书写,直至一刻钟后,在末尾按下印泥。 “走!”贾环怒吼。 苏崇善双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贾环强行拉拽他走出暖阁,护院武师终于听到动静。 “苏大人!”三个武师如临大敌。 苏崇善绝望的眼神燃起一丝希望,重金聘请的武师直接杀了这个锦衣卫,这大案是不是消弭? 然而,希望瞬间落空。 贾环几个箭步冲过去,轻轻抬起手掌,武师还没得及反应就负伤在地。 他冷漠道: “锦衣卫办案,挡必死!” “请。”其余两个武师让开位置,目送着东家被拖出府邸。 打不过总不能为了银子送命,况且对方还是锦衣卫衙门。 府外槐树下。 “老大!”六人涌了上来。 贾环将苏崇善丢给双鞭,随后郑重道: “幕后黑手,工部右侍郎袁墉,今夜就要启程返京,不得耽搁!” 轰! 秀才双鞭等人目瞪口呆: “我干!” 工部三把手? 这…… 这功劳。 哈哈哈,赵总旗钱总旗苦苦竞争了两年,都白忙活了,天枢房百户之位,非老大莫属! “城中最大的粮商是谁?”贾环冷声质问。 苏崇善早已听天由命,嘶哑道: “钱掌柜,身高七尺,体胖耳边有胎记,他就是袁墉儿媳妇的远房亲戚。” 贾环看着双鞭和彪子,严厉叮嘱道: “我们先行,你二人去缉捕钱掌柜,快马加鞭跟上我们。” “遵命!”双鞭不敢怠慢,立刻去办。 老大真升官了,他们也会跟着捞个职位,这桩案子绝对不能出纰漏! 贾环继续吩咐: “秀才,你返回周隆镖局,让周镖头带着那个亲手诛杀刘力士的族人跟你们一起,放心,偌大的家业和全府几十口人,周镖头不敢有小动作。” “是,老大!”秀才领命而去。 贾环命令道: “即刻返京!” 一旦袁墉得知消息,找关系四处活动,这功劳可能就作废了,必须抓紧时间。 至于信昌府府尊,时间紧迫,暂时先不管这厮。 倘若知情不报,是包庇之罪! 不知情更是罪,渎职朽木,岂能主政一方。 这厮就算没参与,仕途也废了。 第三十一章 踏进工部,先审贾政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刚准备出发,贾环勒住马缰。 “差点遗漏重要证据,苏老狗,你跟袁墉的来往密信呢?” 寻常案子办久了,做事简单粗暴,有些疏忽大意。 朝廷命官和江湖罪犯不一样,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链,办成铁案。 苏崇善翕动嘴唇,“在书房木架第三格,砚台压着。” 贾环命令: “瘦猴,快去!” “遵命!” 过了有一刻钟,瘦猴拿着几张密信,都是相同字迹,密谋着摧毁信昌堰坝一事。 贾环仔细收好,随即严肃道: “出发,日以继夜,不能停歇,最快赶回京师。” “辛苦大家,事办完了,请大家去京师最好的勾栏潇洒!” “不辛苦!”胖头鱼瘦猴等人情绪亢奋。 他们知道,这是老大最关键的一步,不能出任何差池。 总旗到百户,困住了多少锦衣卫同僚,跨过这一步,权力大涨,真正的海阔凭鱼跃! …… 冒着暴雨,快马加鞭,疾驰一天一夜后,终于在第三天回到神京城。 进了城门,贾环吩咐道: “双鞭,彪子,你们将苏老狗、孙掌柜,周镖头及其族人押入诏狱,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天枢房卫所的同僚问起,只字不言!” “遵命!”二人领命,押着苏崇善等人前往诏狱。 尽管疲惫至极,但关键时刻越要谨慎,一是不能泄密让袁墉狗急跳墙,二是不能被抢走功劳。 贾环沉声道: “其余人随我去工部衙门。” 秀才闻言大惊失色,慌忙劝阻道: “老大,万万不可!” “没有驾帖批签,别说总旗,纵然锦衣卫千户都无权直接缉捕六部侍郎,这是僭越,六部衙门旁边就是金吾卫,倘若袁墉抗拒不配合,只要工部尚书一声令下,老大会被直接击毙,稍有挣扎,就是造反!” 胖头鱼也吓得不轻,焦急万分: “老大,中枢重地,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可不比地方信昌府城,能够直接动用私刑,要想缉捕朝廷重臣,必须一应文书俱全,咱不如先上呈南镇抚司,让锦衣卫上层处置。” 贾环摆手,怒声道: “我岂会这般愚蠢冲动?此去工部衙门,自然不是针对袁墉,而是找一项最重要的证据。” “找到证据,才能办成铁案!” “当咱们到达京师,无论袁墉有没有伏法,咱们的功劳都少不了,但我要为信昌府百姓出声,袁墉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说完纵马而去。 “遵命!”秀才等人忠心耿耿,硬着头皮也跟了上去。 …… 六部、御史台,大理寺等都位于皇城以东,穿过一道道红墙,来到工部衙门。 秀才等人战战兢兢,贾环一马当先,经过一间间廊房,来到工部员外郎的公廨。 贾政靠在太椅子,左手边放一杯滚烫热茶,右手悠哉悠哉地翻阅古籍,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贾环步入公廨,居高临下道: “锦衣卫办案,贾政,随我走一遭!” 贾政瞳孔骤缩,不知是惊是怒,总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疯了! 贾政也是你能叫的? 没有教养,没有人伦的孽畜啊!!! “孽……” 话还没说出口。 贾环加重语气: “贾政,我在办公事!庙堂之中,公私分明!” “你……”贾政气得面色通红,但也无言反驳,上衙公事确实不宜喊父亲,否则置朝廷威严于何地。 等等…… 锦衣卫抓我? 这一刻,贾政却是情绪激昂,以为谁在弹劾,谁又在恶意泼脏水。 他指骂道: “贾环,你的驾帖批签呢?岂有此理,谁让你来抓本官!” 贾环面无表情,刻意压低声音道: “你偏要闹大是么?我还敢为难你不成,好好配合,走个过场就行了。” 贾政吹胡子瞪眼,突然有无妄之灾,还是孽畜亲自缉捕,让他脑海里一团乱麻,铿锵有力道: “吾行得正坐得端,随你走!” 贾环松了一口气,换做旁人真纠结驾帖批签,他在工部衙门寸步难行。 一前一后走出公廨,衙门官吏议论纷纷,昔日见过员外郎庶子的官员更是瞠目结舌,难以相信到了顶点。 这位锦衣卫,好像是…… “若是没有说法,吾的声誉都被你毁了!” 走出衙门,贾政脸色难堪,回家后要对孽子扒皮抽筋。 “老大,要不要上镣铐?”胖头鱼上前询问。 霎时,贾环直勾勾盯着他。 秀才急眼了,“快给自己狠狠掌嘴!” 胖头鱼这才看清楚,这位好像是工部员外郎,老大的亲生父亲…… 啪啪! 胖头鱼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行了,先去锦衣卫官署。” …… 庚字号官署。 贾环命令: “关好门。” “是。”秀才等人离开。 “父亲请坐。”贾环这才示意贾政落座。 贾政重重甩袖,觉得此事蹊跷得很,莫非孽畜独断专行,压根没有所谓的弹劾? 他顿时怒火冲天,咆哮道: “孽子,锦衣卫在工部衙门带走老子,老子的名誉都被你毁了,你是存心害老子是吧,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个不孝子!” 贾环置若罔闻,只是倒了一杯茶,平静道: “父亲,你不想升官?” “什么升官?”贾政怒气渐消,反笑道:“孽子,你一个芝麻大点的总旗,还能决定老子的仕途?” 贾环沉默不语。 话是这样说,就腐儒只知夸夸其谈没有半点实干能力,升个屁!能做到工部员外郎都是国公府蒙荫皇权开恩。 说句良心话,真升上去了也是社稷之祸。 “说清楚一点。”贾政果然有兴趣。 贾环见状,有兴趣就能心平气和说话。 “先给你看几张信。” 他掏出袁墉写给苏崇善的密信。 “父亲,这是工部哪位官员的字迹?” “孽子,这是右侍郎袁大人的手书!”贾政一看潦草的字迹,立刻断定。 贾环颔首,将信递给他。 贾政仔细浏览,表情十分沉重,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愤怒。 他喃喃自语: “袁侍郎为了银钱,怎能如此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贾环沉声道: “此案我独立侦办,牵扯从三品大员必须慎之又慎,信昌府受灾严重,流民四起,百姓苦不堪言,罪魁祸首必须伏法!” “如今还缺少一样证据,那就是袁墉向工部及户部请求拨款重建信昌堰坝的文书,父亲你是工部员外郎,职责所在,必然会抄录文书内容。” “信昌府同知苏崇善已经招供!” 说完将签字画押的宣纸拿给他看。 贾政陷入长久的沉默,目光深处有一丝震骇。 这七八天,孽子不在府中,原来去办了这么一桩大案。 他从未想过,孽子竟然这般有能力手腕,这般有勇气魄力,仅凭小小的总旗官,就敢查办朝廷从三品大员! 其中艰辛,不敢想象。 这一次,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庶子。 贾政点头: “我抄录过文书内容。” 这是身为员外郎的职责,在衙门做事如履薄冰,任何文书都要仔细抄录一份。 “将证据尽快拿给我。”贾环道。 贾政猛然起身,怒声指责: “孽子,有话不能好好说,你安敢毁了老子清名,众目睽睽之下被锦衣卫抓走,旁人会怎么诋毁?旁人怎么议论国公府?” 贾环忍不住要怒喷回去,他竭力遏止情绪,冷静道: “难道父亲是袁墉同谋?既然不是,还怕什么流言蜚语?” “等袁墉伏法抓进诏狱,旁人会夸你嫉恶如仇,一身正义,对待那种毫无人性的畜生,主动提供线索是为民请命,更坐实了你正直的名誉!况且工部右侍郎空缺,你也是最有力的竞争者,多去活动,未必没有机会!” “我两天两夜未眠,辛辛苦苦忙碌,你反倒来指责我!无非是请你过来问话,又没动你半根汗毛!” 贾政闻言,鼓着老脸哑口无言。 “我……我去拿文书。”他略感羞愧,快步离开了官署。 “秀才,随行!”贾环叮嘱一声。 第三十二章 贾府大乱,子敢抓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 赖大火急火燎,冲到贾母的五进院子外,跪在地上嘶声大喊: “老太太,工部官员传话,老爷被抓走了!” “老爷被环哥儿亲手抓进锦衣卫诏狱了!” 贾母院子里其乐融融,一听这话瞬间一片死寂。 “你再说一遍?”贾母猛然起身,不用鸳鸯琥珀搀扶,步履蹒跚地走出院子。 赖大面色焦急,催促道: “老太太,不好了,老爷被环哥儿抓进诏狱,快想法子呀。” 贾母头晕目眩,气得咬牙切齿,怒吼道: “去拘拿孽孙,问问他要弑父不成,真是把荣国府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自古做儿子的抓自己的亲爹,真真可恶可耻!” “外祖母息怒,其中一定有误会。”说话之人却是林黛玉,她走到身边蹙着柳眉轻声道: “环哥儿知轻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玉儿,你别说话!”贾母正在气头上。 听到消息的王熙凤赶了过来,美艳明亮的脸颊满是寒霜,她一口咬定: “赖大,上回环兄弟伤了东府赖二,你不会怀恨在心血口喷人吧?” “环哥儿再怎么冲动,也不会抓政叔父。” 赖大记恨贾环,但不敢拿这事开玩笑,他苦着脸大声说: “琏二奶奶,工部官员亲口对奴才说的,您不信可以去问。” 贾母面色阴沉。 偌大府邸,她最宠爱的只有两个人,贾政和宝玉。 儿子被庶孙给抓进锦衣卫大牢,何等耻辱?倘若政儿受皮肉之苦,那该怎么办? 王夫人急头白脸,厉叱道: “还不去诏狱,赶紧把老爷救出来,老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一棍子打死这庶子!” 赖大喉咙干涩,诉苦道: “太太,奴才去诏狱顶什么事,得赶紧找环哥儿。” “叫他孽畜!伤了老爷,打死他!”王夫人雷霆震怒。 最着急的当属贾母,她痛骂道: “一家子混账爷们!” “碰着事了,贾赦在哪儿鬼混?琏哥儿借着官府当差名义,两个月不着家,政儿还能被自己儿子给抓了,那孽孙更是大逆不道,就数宝玉还省心。” “快,快去东府找那爷俩,让他们去锦衣卫诏狱捞人。” “是!”赖大匆忙跑出去。 这时。 贾宝玉从里屋走出来,痛心疾首,摇头晃脑文绉绉道: “嗟乎!吾观世之不仁,不孝子横行,如蝇之附膻,败坏风俗,诚为世之大害也!” “林妹妹,我早就说过,贾环这厮攀附关系当上差事,迟早成为国贼禄蠹,这不,把父亲大人都给抓了去,赶明儿,还是把这厮踢出咱家,我高低要踹上两脚。” 林黛玉不搭理他,秋水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忧虑。 环哥儿不是那样的人! 上回作诗时,温润克己,有礼有节,他岂会不顾孝道呢? 贾宝玉又愤怒又担忧,大声道: “老祖宗,那厮不会对父亲大人上刑吧?父亲是文人,可比不得皮糙肉厚的匹夫,我去救父亲。” 说着踏步要走。 “你去添什么乱子,那孽畜等会把你也给抓了去!”王夫人赶紧拦住心肝宝贝,不容置喙道: “区区一个锦衣卫总旗都这么嚣张跋扈,连父子纲常都不顾,先上报神京府衙,再联系跟咱贾家交好的权贵,把那孽畜活活打死!” “贾家心疼的话,我王家出手!另外把赵小妾也丢出荣国府!” 王熙凤始终低头,一双丹凤眼满是担忧。 这事闹得太大了! 若是没有缘由,环兄弟前程尽毁,整座天下都没有立足之地。 子羞辱父,捅到金銮殿,也无人能保环兄弟,更别提锦衣卫衙门。 环兄弟怎的如此不顾后果,真真让人担心啊! …… “哎呦,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丑事!” 贾珍和贾蓉从宁国府赶来,只见爷俩表情愤怒,步伐却不见紧张,走得慢悠悠的。 太好了! 早知道那小孽畜无法无天,这回抓了亲生父亲,让门楣蒙羞,小孽畜违背孝道人尽皆知,也不得好死了。 贾珍满目凄凉,抚须长叹: “上回咱东府受辱,忠心耿耿的赖二被打成残废,老太太早该听我的话,狠狠处置那小孽畜,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至于锦衣卫诏狱,我也不敢去申冤,他现在没了亲情没了良心,保不齐把我也抓进去,暴打一顿,我也消受不了。” “蓉儿,你去。” “父亲,我不敢。”贾蓉退缩。 贾母气急败坏,大吼道: “莫非要媳妇们出面,还是我这身老骨头亲自去?” “来人备轿,去神京府衙!” 正说着。 “老爷归府。” 小厮一声悠扬的嗓音。 贾政背着手,气定神闲地走了回来,一见贾母便跪地问安: “儿子让母亲担忧了。” “你没事吧?”贾母长松一口气,看儿子毫发无损、仪态未失,眼中的忧虑才消散。 王熙凤和林黛玉等人心中石头落地,想来应该是误会。 “老爷,那孽畜呢?”王夫人疑惑道。 贾政闻言暴怒,指着她训斥道: “闭嘴!你是他嫡母,妇道人家,出口脏话,成何体统?” 骂完一顿才看向贾母,温声道: “回母亲大人,环儿执行公事例行问话,对我没有声誉影响。” 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确实不该有抱怨,庶子本意是为民请命,给信昌府百姓一个公道,而且揪出工部衙门的蛀虫,他虽是父亲,但也是工部员外郎,配合行事情理之中。 况且,袁墉伏法之后,工部右侍郎官位空缺,这是切实可追求的利益。 于公于私,他都得感谢庶子。 “父亲,贾环那厮没有打你吧?”贾宝玉上前关心道。 贾政板着脸,一股怒气涌上来,厉喝道: “来人,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我要立刻打死你,没出息的孽畜!” 悉心栽培的嫡子整日游手好闲,让去科举都推三阻四。 不管不问的庶子独当一面,都敢直接查办朝廷从三品大员。 这种差距,让他又羞愧又愤怒。 好没出息的嫡子! 不打不行! “父亲大人……”贾宝玉哭丧着脸。 “滚过来!”贾政急需宣泄怒火,边走边看向贾母: “母亲大人别管,成天闲逛荒废学业,必须教训一顿。” “另外,府里北边有一块闲置地,划给环儿吧,他那院子太小了,屋里还有三个使唤丫头,给他新起一栋宅子。” 说完拖着贾宝玉走远。 王夫人死死攥着佛珠,脸色难看到了顶点。 “你当家,你说了算。” 贾母不好当众反驳,便依儿子所言,随即悄悄跟鸳鸯说: “你去瞧着,打痛宝玉了,我再去劝住。” “嗯。”鸳鸯跟在后面。 不一会,就听到贾宝玉撕心裂肺的哀嚎。 而俏平儿黛眉紧锁。 变化之快让她猝不及防。 最关键的是,那块闲置地不正是琏二爷旁边吗? 也就是说,新起宅子后,往后环哥儿跟二奶奶就一墙之隔? 这让她又不禁担忧起来。 第三十三章 当众掌捆,大鱼死诏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锦衣卫上报案情有两种方式,一是向顶头上司禀报,也就是王正伦王百户,二是找负责内部纠察考核的南镇抚司。 贾环无疑选择后者。 证据链齐全,还能给王百户抢功劳的机会? 他独自来到熟悉的官署,找到那个不苟言笑的官员,上回自己被贾珍父子举报也是对方撕掉举报信。 官员询问: “何事?” 贾环抱拳见礼,随后直言道: “郭大人,卑职率领麾下六名力士,破获了一桩大案,特请求有司批下驾帖和批签,卑职要亲手抓捕罪魁祸首。” “朝廷命官?”郭官员好奇。 他很清楚自家锦衣卫的行事风格,横行霸道先斩后奏要什么批签,除非碰到朝廷命官,且对方职位很高。 贾环一字一顿道: “工部右侍郎,袁墉!” 郭官员霍然起身,满脸不可思议,怒喝道: “简直胡闹!堂堂从三品大员,岂是你一介总旗能够越权查办,贾环,你是想扒下这身皮是不是?南司完全可以以此为由把你革职!” 他虽有爱才之心,可对方实在是胆大包天! 贾环面不改色,自己的程序肯定是违法的,但凡证据稍有不足,别说扳倒袁墉,他自个都得锒铛入狱。 然而,证据链太充分了! “郭大人,请看。” 贾环取出密信、画押供认的纸张,以及最关键的抄录文书,时间一致。 他恭敬道: “另外,人证都在卑职手上。” 郭官员沉默半晌,还是决定先看看证据。 他仔细览阅。 也许是从事锦衣卫太久,看惯了庙堂高官的无耻作风,什么天怒人怨的案子都见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只是认真看每一项证据。 过了许久,郭官员放下文书,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区区总旗,有勇气有魄力朝工部右侍郎拔刀!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野心,熊熊燃烧的野望,锦衣卫需要野心,皇权更需要霸道无畏的鹰犬。” “你的前程不可限量!” 说完,郭官员怒拍桌子,斩钉截铁道: “你等着,我去申请批签!” 而后离开官署。 贾环靠在椅子上,终于能好好歇息一会。 驾帖很简单,南司发话,驾帖就到手。 而逮捕审讯朝廷高官的批签却非常困难,需要御史台下达文书,再交由司礼监戳印,最终批签才能下来。 这也是制止锦衣卫权力扩张的关卡,否则锦衣卫衙门真的看谁不顺眼就逮捕,权倾朝野、肆无忌惮了。 只要批签下来了,无论是宰相还是六部天官,甚至皇亲国戚,都能被锦衣卫随意拿捏。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直至下午,郭大人还没有返回官署。 贾环倒是不着急,他深知凭郭大人肯定拿不到批签,得找上面请示,再由上层去弄。 铁证如山,谁也翻不了! 除非庙堂高官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声名狼藉也要庇护袁墉这颗棋子,但几乎没有可能,内阁六部司礼监还没有这般只手遮天的人物。 又过了半个时辰。 郭官员气喘吁吁回来了,手里拿着驾帖,以及一张批签,戳印齐全。 他只说了简短的一句话: “上面意思,直接处决,莫要让他攀咬。” 贾环抱拳: “遵命,卑职告退!” 他转身离去。 “等等。”郭官员面带笑意,点头道: “好事将近了。” 贾环心知肚明。 百户之位板上钉钉! 南司已经管不了资历了,一个从三品大员,一个府城二把手,功劳实在太大! 贾环想到什么,问道: “郭大人,还有刘力士的抚恤银以及嘉奖其家眷。” 郭官员颔首: “这个放心,有司会安排。” …… 将证人转交南镇抚司之后,贾环独自前往工部衙门。 快到散衙时间,廊房公廨一片喧闹,各司官吏都漫不经心,整理案牍文书。 “右侍郎袁墉,滚出来。” 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贾环静静屹立,懒得进去再找。 整座衙门死寂。 下午又返回衙门的贾政听到庶子的声音,赶紧走出官署。 有官员见状痛斥: “今儿个大开眼界,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怎么敢在工部衙门叫嚣?” 贾环视若无睹,一字一顿道: “袁墉,滚出来!” 须臾,一个高大儒雅的官员缓缓走出,脸上笼罩着怒火,他感觉自己的名声快完了,众目睽睽之下被锦衣卫小卒侮辱。 “放肆!你眼里还有尊卑吗?去喊皇城金吾卫,立刻给本官射杀他。” 话音刚落下。 贾环丢出驾帖。 再拿起批签。 他笑道: “我够资格吗?” 刹那间,衙门诸多官吏纷纷后退,不敢瞎掺和。 批签都有了,袁侍郎真犯事了? 刚想露面维持局面的工部尚书也悄悄后退半步,批签一出,除了皇帝,谁都拦不住锦衣卫。 袁墉脸上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是无尽恐惧,他嘴唇发抖,仓惶辩解道: “哪个向锦衣卫陷害本官,哪个恶獠在泼脏水,本官清正严明,循规蹈矩,从未犯过半点错误!” 陡然。 啪! 贾环抬起手掌,迎着无数道目光,直接给了袁墉一个嘴巴子。 清脆声响彻。 啪! 又一个巴掌。 袁墉被砸倒在地,脸庞肿得像猪头。 贾环负手而立,心中非常舒坦。 爽! 除了锦衣卫以外,谁敢这样殴打朝廷从三品大员?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但他打得光明正大,不用负一丁点责任。 若非顾及皇城不宜起杀戮,他一刀捅死袁墉都相安无事。 短暂拥有对朝廷狗官生杀予夺的权力,竟能如此美妙! “无法无天的匹夫!”袁墉强忍着万般屈辱,正要嘶声求救。 “信昌堰坝。” 贾环说完,像拖一条狗一样将他拖离工部衙门。 袁墉瞳孔骤缩,不寒而栗,绝望涌入五脏六腑。 怎么暴露了…… 他竟没有得到半点风声 连运作找关系的时间都没有!! 霎时,袁墉痛哭流涕,堂堂从三品大臣,在衙门声泪俱下。 他知道,批签一来,不止仕途,连性命都完了。 贾政注视着这一幕,看着那年轻的身影,他目光恍惚。 这是自己的儿子? 在府里时沉默寡言,对他这个父亲也爱搭不理。 然而当差时,霸道嚣张到让他瞠目结舌的程度!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这是老夫不成器的逆子,让大家见笑了。” 贾政抚须,故意唉声叹气道。 一众官吏闻言赶紧围了上来,连工部尚书和左侍郎都走到身边。 诸葛尚书笑呵呵道: “存周谦虚了,令子都算不成器,那天底下就没几个骄子了。” 贾政五味杂陈,头一回在工部衙门感受到各种羡慕的目光。 “存周,究竟是什么事?”诸葛尚书询问。 贾政环顾四周,慢条斯理道: “话还要从信昌府衙说起……” …… 袁墉被丢进诏狱。 看着满地血污,袁墉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匍匐在地不住求饶。 脱去官袍,所谓的从三品重臣跟普通人并无两样,甚至更懦弱不堪。 贾环漠然道: “向我求饶有何用?为了贪墨银两不惜毁灭堰坝,你坐在官署动动嘴皮子,信昌府多少百姓丧命于洪涝?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你在阴曹地府也会被冤魂缠绕,永世不得超生!” 话罢拔出绣春刀。 袁墉恐惧至极,仿佛要抓救命稻草一般,急需立功赎罪,大吼道: “贪墨银子,是为了孝敬……” 只说半截,寒光闪过。 高高在上的工部右侍郎,人头滚落。 贾环收刀,面无表情。 他牢记郭大人的命令,尽快处决不要攀咬。 袁墉背后肯定还有更可恶的重臣,甚至牵扯党派争斗。 但贾环深知分寸,自身权势不够,再追查下去不是功劳,而是滔天罪过。 等权力大了,自身力量强大,天底下谁不能抓?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跪在屠刀下! “双鞭,去南司提苏崇善。” “遵命!”牢房外的双鞭领命而去。 两刻钟后,苏崇善哭着跪倒在大牢。 贾环挥刀,劈碎其头颅。 信昌堰坝被毁一案,两个主谋身死。 至于渎职的知府,还有粮商孙掌柜,以及周隆镖局,这些自有锦衣卫处置,该革职的革职,该死刑的死刑,该流放的流放。 瞬间,贾环脑海里的面板多出了两个人的画像。 第三十四章 恭贺贾百户,银色飞鱼服!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罪孽值——五品上,六品中】 【参与度——70%】 【奖励——降龙十八掌又七式,熟练度——初窥门径】 【经验值——1590/10000】 “第一次碰到五品罪孽值!” “果然真正的恶獠还是庙堂狗官,一句话,一张文书,就能决定多少普通人的性命。” 贾环目光森然,随后离开诏狱。 这一趟,收获颇丰。 最得意的降龙十八掌,如今拥有十一式,而经验值也暴涨! 当然,还让作恶者命丧黄泉,能给信昌府衙百姓一个公道! …… 北镇抚司,天枢房卫所。 官署里,王正伦褪下了飞鱼服,换上一身常服。 钱总旗和赵总旗面露欣喜,看来王大人的调令突然下来了。 王正伦从抽屉里取出调令,随即注视着两人: “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天枢房百户官。” 钱总旗二人神情紧张,心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王正伦毫无征兆地笑了。 两个蠢货蒙在鼓里,还在眼巴巴等着天上掉馅饼,别人都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连从三品重臣都惨死诏狱。 “王大人,究竟是谁接替您的位置?”钱总旗按耐不住,直接询问。 王正伦注视着,铿锵有力道: “贾环!” 轰! 钱总旗一下子天旋地转,如遭雷击,肥胖的身体都抖了抖。 赵总旗脸庞狰狞,难以置信道: “不可能,他入职才多久,资历不够,纵然有通天关系,也绝不会擢升百户,这是锦衣卫的铁律!” 王正伦嗤笑一声,语气敬佩: “我天枢房卫所刘力士暴毙一案,贾环率队侦办,查出了信昌府同知以及工部右侍郎,二人已死在诏狱。” “此等功劳,纵然他昨天入职,今天也配得上擢升百户!” 钱总旗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寒意。 就那一桩不起眼的案子? 还是我随手丢给他的? 我把自己的机缘弃之如敝履? 刹那间,钱总旗心脏骤紧,双目通红,强烈的后悔情绪席卷而来。 为什么啊! 苍天不公! 王正伦冷视着他: “悔青了肠子?” “你有什么可后悔的?” “无从可查的案子,你以为你能找到线索,你能在短短几天办得干净利落,你若有这个本事,就不会三十八岁还是总旗了。” “在你手上,连给刘力士报仇的可能都没有,更遑论查出工部右侍郎这条大鱼!” 顿了顿,王正伦语重心长道: “你们二人跟了我很久,临别前奉劝一句,摆正自己的位置,否则没有好果子。” “能力、魄力,你们远远不及贾环,安分点做好下属的职责!” …… 庚字号官署。 贾环坐在主座闭目养神,麾下六名弟兄也安静等待。 蹬蹬蹬! 廊道传来密集沉重的脚步声。 贾环睁开眼。 秀才双鞭等人跃跃欲试。 十几个官员进入衙署,郭官员也在其中。 最前方三人捧着托盘。 一人捧银白色飞鱼服。 一人捧崭新绣春刀。 一人拿着通往案牍库的铭牌。 这场面委实气派。 可见总旗和百户的待遇,天差地别! 为首者神情严肃,厉声道: “贾环,经有司决议,特擢升你为天枢卫百户官,掌管卫所,望勤勉奋发,上下齐心,再建功绩!” 贾环深呼吸,掷地有声道: “遵命!” 为首者审视他许久,赞赏道: “你是天下锦衣卫最年轻的百户,上层已经关注你了,好好干!” 说完率领众人离去,只留下郭官员。 “恭喜。”郭官员笑着抱拳。 贾环诚挚感谢: “多谢郭大人照拂。” “哪里,是你自己能力强悍,”郭官员摆摆手,看向六名手下,直截了当问: “信昌堰坝一案,尔等也立下功劳,经南司考量过后,给你们一个选择。” “是调往其他卫所担任总旗官,还是继续待在天枢房,那便只能是大旗之职。” 贾环沉默不言。 他尊重个人意愿,不能强留影响弟兄们前程。 岂料。 “卑职继续待在天枢房!” 六个人异口同声,没有半点迟疑。 尽管总旗能统御二十多个力士,但哪有跟着老大舒服,而且亲眼目睹老大的手段,更坚信跟着老大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别说大旗之位了,纵使继续做力士,也愿意跟着老大! “有威望啊。”郭官员深深看了贾环一眼,更确信此子前途似锦,颔首后离开了官署。 “恭贺贾百户!” “恭贺贾百户!” 六人抱拳,喜笑颜开。 “兄弟们辛苦了。”贾环脸上露出笑意。 “老大,快换上。”秀才催促道。 贾环褪下黑色飞鱼服,换上一身银白色,轻轻走了两圈,整个人更显英姿,气势非凡! 锦衣卫服饰最令世人称道的便是银白色飞鱼服,属于千户的大红色太过张扬,而黑色又太低沉。 “老大,看这肩袖镶的一条金丝没?”秀才指着介绍道: “百户之后,有五条金丝,只要立功擢升,换一身银白飞鱼服多一条金丝,满五之后,凭功绩升迁为副千户!” 贾环点头。 百户的目标已是过去。 接下来,野心是飞鱼服上一条条金边! 每添一条金边,意味着离副千户更近! 接着他握住崭新绣春刀,刀柄镶刻一颗珠子,刀身皆用陨铁打造,锋利到削铁如泥,锃亮的刀身倒映出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眸。 秀才拿起巴掌大的黑色铭牌,笑着介绍道: “老大,前往锦衣卫经历司、天下案牍库的钥匙,以后就不担心没有案子了,直接去案牍库挑选就行,不过百户也只能去第一层。” “正需要它!”贾环接过铭牌,快速缉捕罪孽值,积攒经验就靠它了。 正说话间。 赵总旗和钱总旗共同走进官署,两个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特别是肥胖的钱总旗,笑得比哭还难看。 两人抱拳行礼,毕恭毕敬道: “拜见贾百户!” 贾环虚扶一下,笑着道: “两位大人,何必如此客气,都是同僚,往后做事互相配合。” 钱总旗赶紧说道: “折煞卑职了,叫卑职小钱就行,日后大人有吩咐,小钱首当其冲。” “卑职同样!”赵总旗嗓音嘶哑。 贾环笑着点头: “二位先退下吧。” “遵命!”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过了许久,贾环低声道: “这两人积怨已久,互相使绊子,不利于天枢房卫所团结,况且前后落差太大,嘴上服从我的命令,未必会认真执行。” “你们六个好好做事,尽快立下功劳,我挑个时间把他们俩都给调走,由你们其中两个填补总旗之位。” 略默,他语调森森: “记住,不要恶意竞争坏了弟兄们的情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最清楚我的手段!” 六人斩钉截铁道: “谨遵老大命令!” 贾环满意点头。 其实他心里清楚,论能力,秀才和双鞭绝对会脱颖而出,但为了不留下芥蒂,让他们凭功劳说话。 “回家歇息,这么多天奔波太过疲倦,大家明天不用来上衙。” 交代这一句,贾环离开官署。 第三十五章 赵姨娘炫耀,各人心思,贾府摆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 南镇抚司官吏离去。 厅外,赵姨娘目瞪口呆。 “衙门给他的,三百两纹银,赐帛三十匹。” 贾政走出来,两个小厮,一个捧银盒,一个拿布匹。 赵姨娘却没去看俗物,而是颤声道: “老爷,环儿是七品百户官了?” 贾政情绪复杂,重重颔首: “不错。” 朝廷正七品官员。 不是虚职,而是实权! 官和吏,天差地别。 况且庶子掌管一个卫所,麾下一百多号得力干将,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鹰犬! “刚刚他们还说了,环儿是整个锦衣卫最最年轻的百户?” 赵姨娘面色酡红,激动得差点晕了过去。 难道环儿说给我封诰命不是吹牛? “是!”贾政背着手离去,末了说了一句: “明日府中设宴,庆祝孽子高升。” 他想缓和父子关系,虽然庶子从事肮脏的锦衣卫,但毕竟也是官员了。 贾家再添官员,那是家族兴旺之兆。 “环儿,我的心肝宝贝……” 赵姨娘亢奋得站都站不稳,彩云在后面扶着她。 “你这死丫头,还愣着做甚,喊上晴雯香菱,给我敲锣打鼓放爆竹,绕全府一圈,快快快!” 不多时。 赵姨娘大摇大摆走前面。 晴雯香菱各拎锣鼓,彩云放爆竹,沿途给小厮送喜钱。 正房里。 “这也能炫耀,呸,贾环那厮肯定是狗官!” 贾宝玉被打得不轻,大腿屁股都紫青了,走路都疼痛无比。 王夫人捻着佛珠闭眼念经,可心绪怎能安宁,一团怒火憋在胸膛。 庶子真的威胁到宝玉的地位了! 一介庶子朝廷为官,统率一百多人。 而嫡子还在内宅同丫鬟嬉闹。 她的脸面丢尽了! 都不用打听,勋贵之间一定会以此为谈资。 妇道人家没了脸面也就罢了,可老爷竟然主动提及给庶子建宅子,还大摆宴席庆贺,想来庶子在老爷心中的地位有了变化。 怎么办? 没有抓住庶子的把柄,她也不好发作,更不好借势欺压,只能等待良机,以庶子狂妄嚣张的行事作风,这一天不会很远。 “母亲,”贾宝玉上前问安。 “滚!” 王夫人暴怒,指着他痛骂: “偏你没志向,给你请了多少老师,为何不参加科举,还骂做官都是禄蠹,没有官身你怎么继承贾家家业?” “真真把你给宠坏了,等到那孽畜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有你受的!” 贾宝玉苦着大脸盘,顿时感到十分委屈,爹打娘骂,还被林妹妹疏远,一切都怪贾环那厮。 “他是什么德行,我从小就知道,别被蒙蔽了,那厮肯定要栽跟头!” 他一瘸一拐走人,去老祖宗院子里寻求安慰。 那边厢,赵姨娘的锣鼓声到了王熙凤院子。 “别敲了!” “瞧你得意的那个劲,下巴都扬上天了。” 明艳丰腴的王熙凤摆着腰肢走出来,一双丹凤眸里盈满笑意。 她早派小厮打听了。 堂堂工部右侍郎啊! 刚听到时她在嗑瓜子,惊骇得差点咬到手指。 向她借八百两银子说势必成就一番事业,说一辈子都护佑嫂子周全,这一幕恍在昨日,环兄弟成长得太快了! “凤丫头,你先乐着。” 赵姨娘不想耽搁,带着晴雯等人往大观园去了,临走时特意看了眼院子旁边那块闲置空地,赶明就让工匠们施工。 梨香院。 爆竹声响,薛姨妈注视着赵姨娘远去。 “母亲大人,看清楚了没有?儿子早说了环哥儿必有出息,独自侦破大案!工部右侍郎多威风,还不是死在环哥儿手上!” “你偏恪守什么庶贱不配嫡贵,儿子再糊涂,能坑害自己的亲妹妹不成?” “等环哥儿步步高升的时候,压根轮不着咱薛家,趁现在不下手,往后哪有这样的金龟婿?” 薛蟠表情激动,慷慨陈词。 他暗中联系了远在金陵的表妹薛宝琴,宝琴妹妹暂时没有回信。 在他心里,宝钗嫁给环哥儿才是最好的选择,亲大舅哥啊! 薛姨妈沉默不语。 她确实低估了贾环。 如此年轻的七品百户官,谁敢轻视? 薛蟠再劝道: “您是不知道,环哥儿在江湖也有地位,又是名震官场的锦衣卫百户,他成了你女婿,谁敢对咱家生意使绊子?明的不行,暗的直接做掉!” 薛姨妈怒瞪了他一眼,训斥道: “堂堂爷们,成天跟媒婆一样啰里吧嗦,我就告诉你,庶出绝对不行!” 薛蟠气急败坏,母亲大人简直跟顽石一般! “你就看着吧,等环哥儿给别人抢了去,有你悔青肠子的这一天!” “不可理喻。”薛姨妈懒得再跟孽子废话。 宁国府。 “老爷,那边明儿要设宴。” 一位红色衣裙的美妇人款款走来,长得一张鹅蛋脸,五官标志肌肤细腻,身段凹凸如葫芦一般,生得妩媚至极,只是眼神有些怯弱,正是贾珍续弦尤氏。 “不去!”贾珍额头青筋暴起,气得胸口隐隐作痛。 这样为所欲为,没有尊卑没有教养的小畜生,竟然也能升官? 锦衣卫吏治腐败,奸佞横行啊! 尚且只是总旗,就嚣张到无以复加,而今跨一大步,又该是何等可恶嘴脸? 尤氏小心翼翼地说:“老爷,不去不合礼节。” “闭嘴!”贾珍吼了一句,“给老太太面子,你去就行了,老子是绝对不会参加小畜生的庆功宴。” “爹。” 杵着跟木头似的贾蓉硬着头皮说: “要不和解了,都是一家子,那厮毕竟是官身,手里有点权力,跟他斗实属不智。” 尤氏赶紧搭话,小声说: “蓉儿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老爷跟他喝杯酒就过去了。” 贾珍冷笑,脸庞本就瘦得有些凹陷,这一笑更显狰狞。 “孽子,滚过来。”他指了指贾蓉。 贾蓉上前。 啪! 先重重一个大嘴巴子。 贾珍勃然大怒,咆哮道: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骨气的东西,老子是宁国府一家之主,怕他一个百户?还低头和解,白白被羞辱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敢嘴贱,老子把你吊起来打,滚出去,别来碍老子的眼。” 尤氏被骂得双眼红楚泫然欲泣,低下眉眼走人。 贾蓉习惯了被掌掴,捂着脸颊委屈道: “儿子想起来,上回那厮刻意打探,问起儿子未过门的夫人秦可卿,婚期只剩一个多月,咱跟那厮关系决裂,他会不会暗中使坏?” 贾珍神色凝重: “这小畜生不会惦记秦家女子吧?” 贾蓉脸色着急。 传闻秦可卿国色天香,他一定要娶到屋子里。 贾珍一字一顿道: “放心,小畜生敢暗中捣乱,正好借此处置他!” “至于和解,永远别在老子面前提起,除非小畜生跪在宁国府,背着赖二走一遭荣国府,老子才会原谅他!” 贾蓉忐忑不安,原本他不害怕那厮,可堂堂工部右侍郎都栽了,这一细想,难免有几分畏惧。 …… “这是谁回来了?” 贾环刚回院子,赵姨娘拖长语调,满眼骄傲。 “爷。” 晴雯香菱彩云都一脸欣喜,特别是晴雯,绝美娇媚的脸蛋还有一丝哀怨,下流胚子吃完胭脂一走就是八天。 “瞧瞧这身衣裳,我儿俊朗潇洒,不知要迷倒多少闺房女子?” 赵姨娘兴高采烈,又是这边摸布料,那边摸绣春刀。 “行了,准备热水、膳食。” 贾环两天两夜未眠,浑身酸涩,精神疲惫,多说一句话都累。 “彩云,快去吩咐厨子。”赵姨娘赶紧催促,接着说道: “环儿,老祖宗明日设宴庆祝你高升,还有啊,贾琏院子旁边那块闲置地,老爷划给你了,咱明日就开工建宅。” 贾环颔首,这屋子确实太小了,再多一个人都拥挤。 “我服侍爷更衣。”晴雯主动请缨。 进了暖阁,晴雯帮着脱下飞鱼服,她脸蛋画了精致的妆容,时不时抿着唇瓣。 贾环故意视而不见。 再一再二,第三回就简单了。 晴雯也倔强地不出声,更衣的动作缓慢,眸光也有些嗔怒。 “咦,你怎么擦了新的唇脂?”贾环盯着她。 晴雯顿觉羞涩,眼睫毛扑闪,别过脸咒骂道: “爷好不害臊,下流胚子,刚回家就说这个!” 贾环凑近前小声道:“晚些时候,给我尝尝胭脂。” “呸!”晴雯暗啐一口,扭过身哒哒哒走开了。 贾环洗澡用膳,接着躺进被窝,终于能好好睡觉。 这一觉,从晚上亥时直到第二天傍晚。 贾环被彩云推醒。 “爷,醒醒,该赴宴了。” 旁边晴雯眸光哀怨,说好了吃胭脂,这一躺就睡得跟头猪一样,让她在隔壁翻来覆去睡不着。 “环儿,快起来!” 外面的赵姨娘也在催促,好不容易能成为全府瞩目,岂能不去赴宴。 贾环不得已起来,在彩云晴雯的服侍下穿衣洗漱,结伴前往荣国府大厅。 虽是家宴,没有邀请交好的权贵,但排场可不小,到处张灯结彩,各种奇珍美食豪奢铺张, 外厅里,众姝齐聚一堂,犹如百花争艳,各个绝美有特点,迎着一道道眸光,贾环倒是见了两个生面孔。 一个体态娇小身着劲装,年纪不大,脸蛋娇媚又英姿飒爽,对视时落落大方,应该是史家史湘云。 另外一个美妇人身段丰腴肥美,同样满头珠翠,捏着手帕端庄雍容,可眼神躲闪生怯,贾环推测应该是东府尤氏。 “见过老祖宗。” 他向主座问安。 贾母虚扶,笑道:“好好好,有出息了。” “环哥儿,恭贺高升。” 薛宝钗起身相迎,她的嗓音珠圆玉润,宛若天籁,脸颊笑意温婉,美得真像人间富贵花。 “多谢。”贾环笑着应和。 “环哥儿,别忘了!” 林黛玉也起身恭贺,还俏皮地说了一句,言下之意,有没有新作让我赏析。 “不会忘。”贾环笑了笑。 薛宝钗见状,眸光深处有一丝疑惑,黛玉妹妹何时跟环哥儿如此亲近,好像还有暗号似的。 紧接着,王熙凤、刑夫人,李纨,迎春惜春等人相继恭贺,贾环一一回礼。 至于亲姐姐探春,低着螓首不知在想什么。 来到内厅,就没那么热闹了。 由于贾赦贾琏外出,东府爷俩又不赴宴,而贾兰贾琮等人沉默寡言,贾宝玉冷着个大脸盘,薛蟠厚着脸参宴,一个人自言自语,贾政偶尔教诲两句。 “见过父亲。” 贾环行礼后入座。 薛蟠赶紧靠近过来巴结。 贾政颔首,接着摇头晃脑长篇大论,什么要报效社稷什么不能耽误学业,什么官场如履薄冰不如从锦衣卫转到地方衙门好好沉淀。 贾环纯当耳旁风。 第三十六章 醉酒大闹,掌掴大脸宝!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外厅女席热闹非凡,众姝吟诗作对,打趣捉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反观内厅气氛沉闷。 薛蟠不停向贾环敬酒。 贾政独自滔滔不绝。 至于贾宝玉心思到那边去了,要不是劳什子规矩,早就跟姊妹们热闹了。 “环哥儿,我……我要跟着你潇洒,你就做我义兄吧。” 薛蟠醉醺醺脸色通红,拉着贾环手臂不断哀求。 “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贾环断然拒绝,哪有闲情跟纨绔子弟厮混。 砰! 薛蟠猛地站起身,突然重重拍打桌子。 整座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贾环面无表情,这呆霸王还敢对他发火不成。 贾政板着脸训斥: “蟠儿,醉酒闹事,成何体统?” “别管……”薛蟠情绪激动,直勾勾地盯着贾环,借着酒劲将心里话当众吐露出来: “环哥儿,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要把妹妹宝钗许配给你,我要做你的大舅哥!” “除了你以外,谁娶宝钗,我都要打死他!”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厅瞬间死寂。 一道道目光看向薛宝钗。 连向来端庄大气的薛宝钗都神情呆愣,随后低着眉眼一脸尴尬。 薛姨妈脸色阴沉,快步走进内厅怒吼道: “烂了舌头的孽畜,赶紧闭嘴!喝醉酒死去外面!” 平常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安敢在宴席上无法无天! “谁醉了?”薛蟠越说越亢奋,拿着酒杯大声嚷嚷: “母亲大人,我是薛家的爷们,总之宝钗必须嫁给环哥儿,否则我大闹,对我薛家有好处的事你偏要抗拒!” 贾宝玉气急败坏,挥着手臂喊来小厮: “快把呆霸王拖出去,喝醉了说混账话,贾环哪里配得上宝钗姐姐,你薛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听到这话,薛蟠顿时暴怒,抬起手指厉声道: “大脸盘子,你少来放屁,你给环哥儿脱靴子都不配,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贾家的心思,宝钗嫁入贾家,只能是贾环!” 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贾母贾政等人面色铁青,早知道薛家爷们口无遮拦,没想到如此放肆。 外面的王夫人呼吸急促,目眦欲裂,哪还顾得上主母仪态,冲进来声嘶力竭道: “来几个健仆,把这混账拖出去!” 宝钗是她最满意的未来儿媳,虽然心思重,但年纪轻轻精于人情世故,往后一定能管理好贾府。 没想到薛蟠毫无征兆来这一出,传出去还了得? “宝钗,你说句话。”薛蟠死命抓着桌角,嗓门更是洪亮。 “够了!” 一声震喝,贾环起身。 他万万没想到呆霸王有这样的心思。 一通胡闹,弄得大家都难堪收不了场,给他也添烦躁。 “滚出去。”他冷言。 几个健仆都拖不动薛蟠,谁知贾环说话,薛蟠低着头步履踉跄走出大厅。 冗长的沉默,氛围僵硬如铁。 “贾环!” 贾宝玉骤然暴怒,本就憋着火,现在一下子点燃,不管不顾地痛骂: “你平日里给薛蟠灌了多少迷魂药?暗中蛊惑他说出此话,你是不是惦记宝钗姐姐?堂堂国公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我今儿个就要保护姊妹们!” “当劳什子官,官场已经黑白颠倒,正邪易位了,朝廷如果还有贤良,你这样不学无术的小人也能当七品官,不知攀附了多少奸佞,皇权纵容奸佞,才让小人得志!” 话音落下。 贾环抬起手掌,狠狠甩了过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大厅回荡。 贾宝玉头晕目眩,一下子跌倒在地,右脸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我的心肝宝贝!”贾母大惊失色。 贾环面无表情,寒声道: “妄议朝政,诽谤皇权,所幸是在自家府邸,换做外人,我早就记在无常簿上,将你拘进诏狱严刑拷打!” “孽……”贾政刚要说话。 贾环沉声道: “往常口不择言也就算了,谁也不敢轻易给国公府扣帽子,但眼下工部右侍郎官位空缺,父亲大人要想更进一步,言行越要谨小慎微,凡事都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若因为嫡子酒后蔑视皇权而影响你仕途,那才是悔之晚矣!” 贾政听罢觉得言之有理,转头俯瞰着地上的贾宝玉,痛心疾首道: “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种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老子教了你多少回,张嘴要有把门的,再不爬起来,老子窝心脚把你的肠子给窝出来!” 贾宝玉捂着脸,又是愤怒又是屈辱,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边哽咽边甩掉胸前的宝玉: “这破石头,摔碎了它,反正没人疼我。” “我的宝玉!”贾母急头白脸,大声道:“快去搀扶宝玉起来。” “我儿,别摔命根子。”王夫人惊慌失措。 丫鬟们挤了进来,大厅乱作一团。 贾环懒得待下去,起身走人。 在经过外厅时,他看向人群中的薛宝钗,轻声道: “宝钗姑娘,莫要听薛蟠胡说八道,我断无此念头,更不能因为他酒醉闹事影响你的声誉。” 薛宝钗心绪紊乱,挤出一个笑颜。 这话好像看不上我似的。 众姝瞅着环哥儿,心思各异。 …… 走出大厅。 “环哥儿。”薛蟠吹了一阵夜风,酒醒一大半,面色臊热。 贾环冷视着他: “喝了几杯马尿你是忘乎所以,别人会误以为是我暗中指使你!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的私事需要你来多嘴?再有下回,别怪我翻脸。” 薛蟠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覆水难收,反正话放出去了,势必要做大舅子。 “爷。”彩云晴雯香菱跟在后面。 “回家!”贾环挥手。 “爷,打了他,老祖宗太太不会找麻烦吧。”彩云有些担忧。 贾环一脸无谓,大放厥词正好找到机会,一巴掌甩在大脸盘子上。 还别说,肉嘟嘟打得挺舒爽,响声也清脆。 “怕什么?爷也是府里主子,又不像咱们是奴婢,况且他辱骂朝廷,爷打他理所应当,寻理的话去报官呗。” “她们要公道,爷去报官,让官府处理此事。” 晴雯在一旁搭话。 “不错。”贾环点头,“你这死丫头有长进。” 第三十七章 尤氏提议,环黛夜间散步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赵姨娘走出大厅。 “等等。” 身后传来声音。 却是容貌娇媚、身段丰腴的尤氏。 “东府太太,啥事?”赵姨娘没个好脸色。 她知道环儿跟东府那爷俩有仇。 “借一步说话。”尤氏来到身边,压低声音说。 两人穿过仪门,来到偏僻的角落。 “借钱?”赵姨娘问。 尤氏抿着唇瓣,她深知这是恶意摆脸呢。 她倒没有绕弯子,直说道: “环哥儿如今也是七品官员,该说一门亲事了,我尤家有一位闺女,生得标致,身段出挑,性格温柔和顺,琴棋书画女红样样都会,嫁过来还听你话,她肯定持家有道。” 这便是她的目的! 在她看来,东府跟贾环结仇实属不智,既然爷俩拉不下脸面,她自作主张,以婚事平息双方怨气。 “唤作尤二姐?我见过一回,确实生得好。”赵姨娘回想起那个貌美女子。 尤氏轻点下巴,柔声道: “我还骗你不成,算卦的说她有旺夫相,环哥儿娶了她,仕途节节高升。” 赵姨娘似有意动,“性子温顺能持家?” “对。” 尤氏刚点头。 “糊涂!” 昏黄灯光下,转角走出两道倩影,竟是王熙凤和平儿。 她俩早在偷听,王熙凤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尤家糊涂油蒙了心,小户人家还作正房春梦,急巴巴跑来说婚事,你也不仔细瞧瞧高低台阶!” 骂完尤氏,王熙凤睨着丹凤眼,又叱骂起赵姨娘: “偏你没个眼界,这事还用考虑,环兄弟年纪轻轻七品官,往后说亲的要排队,轮得着尤家?” 赵姨娘倒也不怒,笑吟吟道: “凤丫头,你误会了,既然性子温顺又生得标致,给环儿做妾再合适不过,赶明儿抬轿子把尤二姐接进屋子里来。” 尤氏面带寒霜: “做妾?亏你也敢张口!” 赵姨娘叹气道: “做正房是不行,我儿香饽饽,轮不着你娘家。” “做妾也不行!”王熙凤不容置喙道: “环兄弟锐意进取,岂能沉溺女色,你作为亲娘天天想着把女人塞进他屋里,你是想毁了环兄弟不成?” 赵姨娘笑道: “环儿修习武艺,身强体壮,纳个小妾不打紧的,那尤二姐确实生得狐媚子似的。” 王熙凤啐了一口,指骂道:“未娶妻先纳妾,让外人笑话!息了这个念头,别影响环兄弟仕途!” 平儿低头纳闷。 少奶奶急什么,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亲娘主张,轮得着你一个嫂子插手? “荒唐,张口闭口都是做妾,刻意羞辱人呢。” 尤氏怒甩手帕,愤然离去。 “做妾还委屈上了,想进环儿屋子里的多得是。” 赵姨娘冷哼一声,东府那爷俩丑陋的嘴脸,想平息仇恨没门! “往后说亲事,先知会我一声。”王熙凤口吻严厉,带着平儿离开。 赵姨娘奇怪,这凤丫头好管事,管得也忒宽了。 …… 贾环刚回院子没多久,林黛玉带着紫鹃和雪雁造访。 “环哥儿,没打扰你吧?”林黛玉眸中盈着笑意,摊出雪白细腻的掌心,俏皮道:“诗作呢,拿给我赏析。” 贾环只能推脱: “待这几日有闲情,再好好酝酿。” 那天一时兴起,卖弄了一下子,没想到林黛玉对诗词如此执拗。 “不许!”林黛玉注视着他,认真说道: “环哥儿案牍劳形,成天要缉捕恶獠为民除害,哪还有心思琢磨诗词,我也不好打搅,就此时此刻。” “你答应好的,不然我就悄悄跟别人说,环哥儿才华横溢,让士林圈烦死你。” 贾环无奈,那天何必要多此一举。 诗词多得是,可总这样也不是法子。 他笑道: “黛玉姑娘,我送你回潇湘馆,一路散步,才思泉涌。” “说好了!”林黛玉立马点头。 “请。” 贾环林黛玉并肩而行。 雪雁晴雯她们提着灯笼在后面窃窃私语。 行至大观园,黛玉抿唇不敢出声,怕影响贾环的思绪。 晚风和煦,走在鹅卵石小路,夜间花卉盛开,鸟禽叽叽喳喳,贾环重重喟叹: “黛玉姑娘,此句过后,我才情文思衰退,对诗词的意境都丧失了,往后恐难再有妙作,今后就专注于俗事,不再苦思冥想酝酿诗词。” 林黛玉双眸圆瞪,歪着脑袋仔细端详贾环,又惊讶又期待,呢喃道: “此句过后,再无才思?” “是的。”贾环颔首。 而在远处,薛宝钗探春史湘云等人刚回大观园,就看到这一幕。 两人近在咫尺,黛玉妹妹踮起脚尖跃跃欲试,紧紧凝视着环哥儿。 “他们……”史湘云一脸惊讶。 探春更是困惑。 黛玉向来清高崇尚文人,纵然欣赏他为民除害的本事,也不会跟他有交情啊,更不可能如此亲近。 薛宝钗眼底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实哥哥薛蟠酒后说混账话,没几个人会放在心上,全府都知道混世魔王的秉性,环哥儿完全没必要解释。 可他仍然当众说了一句“断无此念头”。 难道他青睐黛玉妹妹,莫非是看她在场,急着想撇清,不想让黛玉吃醋? 刹那间,薛宝钗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这种滋味让她有些难受。 鹅卵石小路,贾环突然停步,沉默了许久,轻声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轰! 林黛玉娇躯一震,眸光恍惚,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仿佛置身于意境之中,天空倒映,如卧璀璨星辰,那是何等波澜壮阔的奇景。 这是她听过意境最美的一句诗,没有之一。 真正能流传千古! 贾环告辞离开: “才思枯竭,余生再无佳作了,望黛玉姑娘见谅。” 虽说宋朝之后的诗词都可以派上用场,但成天这样也不是事,找个借口让黛玉姑娘不要叨扰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林黛玉痴痴凝视,眸光恍惚不定,沉浸在意境中难以自拔。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薛宝钗等人眼里,却是对环哥儿离开恋恋不舍,一双秋水般柔美的眸子恨不得挂在环哥儿身上,情意都快溢出来了。 “他喜欢黛玉妹妹,黛玉妹妹也喜欢他?”史湘云十分好奇。 薛宝钗一言不发,想到贾环众目睽睽之下说“我断无此念”,内心顿时酸涩,无缘无故,好像她比林黛玉差得很远! 第三十八章 案子多就是爽,三爷们密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上午,贾环补足了觉,精神饱满。 来到衙门,天枢房百户官署里,原属于王正伦的紫檀桌屏风都搬空了,宽敞的公廨只有高悬的金漆黑木匾,上面雕刻着“贾环”两个龙飞凤舞的楷字。 胖头鱼笑着禀报道: “老大,刚刚经历司来了一趟,说需要添置物品,列一份清单。” 贾环颔首: “你们好好琢磨,官署布置尽量奢华,咱累死累活抄家,上交了多少银两,别给衙门省钱。” “我去一趟经历司!” 说完拿着案牍库令牌,离开了卫所。 锦衣卫有三司,分别是北镇抚司、南镇抚司以及经历司。 在天下人眼里,北镇抚司就是大名鼎鼎的朝廷鹰犬,各个手段狠辣,先斩后奏横行世间,闻锦衣卫之名无不丧胆。 然而,在锦衣卫内部,最畏惧的其实是南镇抚司这群文职。 自古谁掌握人事权,谁说话嗓门大。 锦衣卫副千户以下的考核升贬,都由南镇抚司决定。 激怒了顶头上司,最多穿小鞋,而招惹南镇抚司,恐怕连身上这层皮都保不住。 至于经历司,掌文书卷宗,更掌钱财,最重要的官署便是天下案牍库和锦衣卫钱库。 两刻钟后,贾环望着面前的三层巍峨大殿,四周皆森黑尖脊墙垣,手持令牌进入正殿,一排排全是竹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卷宗,每一卷都用水晶环扣,五色布签标明了案件类型。 “贾百户,你只能在‘戊”区查阅案卷。” 经历司书吏低声提醒。 贾环点头。 百户在案牍库止步于第一层。 而一层大殿,又细分为甲乙丙丁戊,对应银色飞鱼服五条金丝线,毫无疑问,甲区的案子复杂但容易获得功劳。 贾环在戊区翻找案卷,这里汇聚了整座天下的案件,他挑选了京师方圆两百里的案子,足足拿走近一百份卷宗。 “贾百户!” 书吏惊骇,告诫道: “你可想清楚了,这些卷宗都要盖上你的印戳,一旦案子未破,或者牵扯错综复杂的关系,上面要向你天枢房卫所追责的!” “无妨。”贾环笑了笑。 书吏见他一意孤行,便不再劝,接过贾环印章,当面在一份份卷宗上戳印。 回到官署。 贾环抽出其中十五份卷宗放进抽屉,其余都递给六个手下: “安排天枢房卫所的力士,抓紧破案,缉捕罪犯!” “如有棘手之事,先告知你们,再向我禀报,如十万火急,可直接见我!” “遵命!”双鞭秀才等人摊派案子。 贾环悠然喝茶。 至于这十五个案子,罪孽值应该比较高,肯定要亲自处理。 其余案子交由手下,虽说破案后参与度会变得很低,奖励少经验值少,但总比没案子强得多,苍蝇肉积攒起来也是大块肥肉。 自己毕竟是血肉之躯,精力有限,一个人参与一百个案子,真要活活累死。 …… 荣国府。 王夫人院子。 “母亲,我的心都碎了。” 贾宝玉双目失神,脸庞红肿,昨儿一夜未眠,越想越屈辱。 他素来看不起贾环那厮,却被打了一个嘴巴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少姐妹都看着,这让他颜面无存。 今儿一大早,又传来噩耗。 林妹妹昨晚跟那厮散步,窃窃私语,那烂了舌头的丫鬟还说林妹妹的眼神含情脉脉。 这怎么可以! 那厮既惦记宝钗姐姐,又接近林妹妹,让他心口痛得要死。 王夫人面色铁青,恨铁不成钢: “谁让你口无遮拦,以前骂两句朝廷奸佞也就罢了,现在孽畜在锦衣卫当差,抓你口舌扣帽子,府里要是治他罪,他就敢大闹官府,到头来我们无理。” 贾宝玉咬牙切齿,“父亲大人成天没事就痛骂朝事,我也是学他。” “闭嘴!”王夫人指骂道: “你爹惦记着工部右侍郎之位,你最近躲着点,别再惹出事端,要不然又是一顿大棍伺候,老祖宗都拦不住。” “母亲!”贾宝玉大力跺脚,哭丧着脸: “不出这口恶气,我在园子里抬不起头了,姊妹都来嘲笑我,您快想个法子,找舅舅帮忙。” “胡闹!”王夫人怒斥。 她何尝不想处置那对母子? 兄长王子腾位高权重,岂能轻易出手,除非牵涉王家颜面或者损害王家利益。 而她至今都拿不到孽畜的把柄。 总不能因为打了宝玉一巴掌,兄长问什么原因,她该如何作答? “难道母亲看着儿子被打无动于衷!”贾宝玉发火,眼眶里又眼泪汪汪。 王夫人着实心疼,拉着心肝宝贝的手掌,压低声音道: “我有一个妙计。” “母亲快说。”贾宝玉满脸期待。 王夫人慢条斯理道: “那孙家孙绍祖向来霸道,自个也是五品武官,打去年开始,一直想迎娶迎春跟咱贾家攀上关系,赦大爷似有意动,不过老祖宗死活不答应。” “宝玉,让孙绍祖狠狠教训那孽畜,你再去老祖宗跟前撒泼,让老祖宗答应这门婚事。” 话音落下。 “不行!”贾宝玉断然拒绝,气愤道: “孙绍祖那厮性情暴虐,喜欢折磨女子,死在他家里的丫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二姐姐那么老实温顺,怎能嫁给那种畜生!” 王夫人却面无表情: “二木头左右不过你赦大爷庶出,你赦大爷都愿意,况且风言风语不可信,孙绍祖只是长得凶残罢了,二木头一个庶女能去孙家做主母,还有甚可图?” “只要你跟老太太说两句,老太太肯定答应这桩婚事。” “我不把二姐姐往火坑里推!”贾宝玉拼命摇头,十分抗拒。 “那你不想出这口恶气?”王夫人盯着儿子。 贾宝玉表情迟疑。 王夫人摩挲着儿子的手心,柔声道: “二木头迟早要嫁人,庶出能做孙家主母,已是很好的归宿,外头传言都是在污蔑孙绍祖,看不得人家风光。” 贾宝玉纠结了许久,母亲说得也有道理,二姐姐嫁出去,受委屈了跟贾家说就好了,我替二姐姐出气! 见儿子想通了,王夫人低声说: “宝玉,你现在去东府,那爷俩恨极了孽畜,你们三爷们去找孙绍祖。” 贾宝玉重重点头。 非得狠狠报复贾环那厮! 第三十九章 子系中山狼,也不敢猖狂!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孙府,大开中门迎接。 “贵客上门,有失远迎!!” 一个身高九尺有余,体态魁梧如熊的男子哈哈大笑,甚至躬着身子说: “你们能屈尊降临,寒舍蓬荜生辉。” “珍族兄请。”贾宝玉做了个手势。 贾珍走在前头,贾宝玉贾蓉紧随其后,茗烟等小厮在外头候着。 “上最好的茶叶!”孙绍祖声如洪钟,他一直想巴结贾家找不到门路。 来到客厅。 “书房呢?”贾宝玉问。 孙绍祖不好意思道:“宝玉公子,我一个粗人,哪有书房。” 贾宝玉顿时不舒服,堂堂三十岁爷们连书房都没有,不过打量府邸摆设,孙家倒是阔绰富足。 “都退下!”孙绍祖也不愚蠢,把仆役丫鬟悉数屏退。 许久,贾珍率先开口: “求你办桩事,事成之后,可去贾府提亲。” 什么? 孙绍祖大喜。 他一直惦记贾家贾迎春,生得漂亮又温顺听话,最重要的是能攀上贾家关系,借此跟勋贵王公搭上线。 “可国公府老祖宗……”孙绍祖迟疑。 贾珍看向贾宝玉,“瞎了眼,没见宝玉也来了!” 贾宝玉一声不吭。 孙绍祖拍了拍脑门,成不成不就宝玉公子一句话! “何事?”他赶紧询问。 贾宝玉气愤道:“教训一个人,把他男人的物事给咔嚓了,再打断他两条腿。” 然而,贾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了他!” 打断双腿阉割岂能泄愤,不杀不足以捍卫宁国府的尊严。 “究竟是谁?”孙绍祖压低声音。 贾蓉恨声道: “贾环!” 轰! 孙绍祖脸色大变,骇然道: “你们怕是疯了!” “贾环可是锦衣卫百户官!亏你们想得出来!” 贾珍面不改色: “你可是六品武官,再说你孙家祖上系军官,结识许多悍勇之士,你怕小孽畜作甚?” 孙绍祖满脸横肉都颤了颤,国公勋贵果然是天真,他苦笑道: “六品武官顶什么用,除非朝廷打仗调令下来,我勉强能统御一些人马,可贾环随时随地说一句话,一百多匹凶狼站在你面前,他说咬,没人敢违抗。” “这便是锦衣卫百户官的权势!” 贾珍神情不悦,加重语调道: “暗杀!” 孙绍祖吓了一跳,沉声道: “暗杀锦衣卫力士都罪同谋逆,杀百户官更是诛九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犯得着赌上身家性命?” “这……”贾宝玉一脸呆滞。 那厮披上锦衣卫这层皮,就无法无天? 贾珍气急败坏,暴怒道: “亏你还有脸吹嘘自己,什么孙家在三教九流都有点关系,真碰上事了,就缩头王八,别说跟贾家搭亲事了,往后少来宁荣两府,看到你就厌烦!” 孙绍祖来回踱步,思索着对策。 暗杀想都别想,他没这个胆量。 但又舍不得贾家关系,还有温顺听话的迎春姑娘。 沉默许久,孙绍祖灵机一动,大声道: “杀人不敢,但当众羞辱贾环是可以的。” “只是羞辱?”贾珍非常不满。 “那侄儿没法子了。”孙绍祖也说得直白。 “父亲,”贾蓉在一旁插嘴,“羞辱就羞辱吧,看看那孽畜丑态百出的模样。” 连一贯猖狂无忌的孙老粗都不敢对锦衣卫动手,想结果那孽畜只能收集把柄,光明正大搞死。 能狠狠羞辱一番,倒也能宣泄恶气。 “怎么做?”贾珍问。 “侄儿自有手段。”孙绍祖没有全盘托出,笑着问道: “那婚事?” 贾珍断然道: “事成之后再说!” 贾宝玉也点头,“看你怎么羞辱那厮,做得好,我肯定帮你说好话。” “一言为定,就今天的事了。”孙绍祖重重颔首。 “告辞。” 贾宝玉、贾珍父子一起离开。 …… 城东,一座僻静的宅子,木门紧锁。 “是我,孙绍祖!” 孙绍祖叩门。 过了许久,一个粗布衣裳的老妪开门。 “高弟呢?”孙绍祖手里提着一堆补气益血的珍贵药材,单单野山参就有五株,耗费了大笔银子。 “公子在后院。” 老妪领路,来到后院。 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手持长剑,连排木桩悉数分裂,碎木屑纷纷洒洒尽飘落在剑刃,可见剑法之精湛。 “孙兄。”他转过身。 双眼血红,左边一张脸血肉模糊,望去甚是恐怖! “高弟,求你一件事。”孙绍祖放下药材,目光略有敬重。 龙虎榜第五十四名,年仅二十四岁,江湖绰号白发杀魔! “但说无妨。”白发杀魔嗓音嘶哑。 孙绍祖不绕弯子,直言道: “高弟听过贾环之名么?他正是龙虎榜七十九名,烟雨楼给他取了小人屠的绰号,同在龙虎榜,想请高弟出手,狠狠挫败他的嚣张气焰。” “江湖同辈一较高下,若是不敢接战,正应了他懦弱无能、只会仗势欺人的名头!” “他虽是锦衣卫百户,但高弟未做恶事,他敢凭借权势缉捕高弟就犯了众怒,为兄必将联合同僚举报他。” 白发杀魔血红双眸紧紧盯着孙绍祖,漠然道: “高家欠你孙家一个人情,此事过后,一笔勾销。” “好。”孙绍祖重重点头。 高孙两家都出自大同府武官世家,而高弟更是了不得,十三岁拜师学艺,十九岁参军,在边境与草原蛮夷厮杀,今年年初才南下京师。 高弟行事低调,身上没有背负任何案子,无需惧怕锦衣卫,倘若贾环敢以权相压,恰好给了宁国府把柄! “该怎么做?”白发杀魔毫不在意。 龙虎榜前八十是分水岭,每一名的差距都不小,在他眼里,所谓的小人屠跟第两百名没什么区别。 孙绍祖喜笑颜开,赶紧说道: “在他家门口,用言语狠狠侮辱他,若真敢应战,逼他签生死状,江湖规矩,签字画押死后概不追责。” 白发杀魔平静问: “何时?” “现在!”孙绍祖迫不及待。 白发杀魔审视他半晌,重复了一遍: “人情债还了,往后不要再来找我。” 第四十章 一纸生死状,贾府众生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申时末。 “大家快去瞧热闹,宝玉叔,快瞧热闹啊!” 贾蓉着急忙慌,加大嗓门。 “嚷嚷什么呢?”贾宝玉走出院子,麝月袭人等丫鬟跟在后面。 贾蓉故意伪装出担忧的模样: “不好了,有人在宁荣街驻剑而立,说等贾环散衙之后,要与他一决高下,还说看不惯贾环嚣张跋扈的样子,让他跪地求饶!” 贾宝玉心知肚明,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互相知会了。 “还不报官?”他怒喝一声。 贾蓉喟叹,“据说是江湖恩怨,贾环他自己是官,看他回府怎么应对,哎呀,这叫什么事!” 贾宝玉深恶痛绝: “这厮成天横行霸道,都上门寻仇了,通知林妹妹湘云妹妹宝钗姐姐她们,还是我亲自去说,大家都去府前看着,别让这厮真出事了!” 说罢踏着四方步朝大观园而去。 “到底是何人敢招惹环哥儿?”这边大吼大叫,薛蟠闻讯赶来。 贾蓉低声说:“自报家门,叫什么白发杀魔,听口气怪吓人的。” “白发杀魔?”薛蟠皱起眉头,这绰号不会龙虎榜榜上有名吧? 他赶紧回薛府找武师打听。 那边厢,贾宝玉恨不得挨个告之,连府里头洗衣裳的婆子都有耳闻,更别提大观园的姑娘们,一个个朝着荣国府正门而去。 “林妹妹,那厮惹祸了,仇敌上门挑衅,言称让他当众跪下。” 潇湘馆外,贾宝玉声音吼得老大,激动的情绪都快憋不住了。 这回,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真正的丑陋模样! 当个劳什官,披了一层皮,就能掩饰你的懦弱本性? 你贾环骨子里就没种,成天还痴心妄想,又接近林妹妹又想攀附宝钗姐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假得永远真不了! 我贾宝玉才是荣国府光明磊落、从不弄虚作假的真爷们! …… 东西角门两侧,乌泱泱都是仆役小厮,众姝相继赶来,连王夫人都在丫鬟簇拥下走到门前,至于贾珍贾蓉早就站在宁荣街上冷眼旁观。 只二十步。 有人驻剑而立。 单单他这副模样,都让人毛骨悚然。 满头白发披散,半张脸血肉模糊,一双眼睛通红毫无感情。 看他一眼,都觉得在注视一位杀人狂魔! 赵姨娘原本满不在乎,谁敢挑衅朝廷七品命官,可一看到对方恶煞如厉鬼,她不禁攥住晴雯的手腕,替儿子担惊受怕。 “快报官!”王熙凤一张美艳的脸颊笼罩寒霜,吩咐身边小厮先去巡武铺,再去神京府衙。 贾珍闻言,故意在家族面前彰显自己的魄力,独自走到白发杀魔跟前,怒声道: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安敢耀武扬威?再不离开,官府一声令下,将你缉捕入狱。” 白发杀魔耐心不足,但终究要还人情,他冷笑道: “未犯事何惧官?今日不见贾环,明日再来,除非他能躲一辈子。” 就在此时。 “遭了!” “这下遭了!” 薛蟠纵马归府,进了角门后气喘吁吁。 “遭什么了?”薛宝钗凝视着他。 薛蟠担忧道: “此人杀孽很重,武艺更是可怕,曾孤身一人,未披甲未骑马,面对二十三个鞑子铁骑围剿。” “全身而退?”薛宝钗惊骇。 “不。” 薛蟠蠕动嘴唇,“二十三个蛮夷死状凄惨,他活着回军营。” 轰! 赵姨娘如遭雷劈,险些吓晕了过去。 晴雯香菱彩云各个面色苍白。 王熙凤林黛玉等人也是呼吸急促。 内宅女子完全不懂江湖,但贾家祖上是因军功封爵,京师所有勋贵都很清楚草原鞑子的厉害,更遑论装备精良的铁骑。 一人一剑,杀了二十三个? 环哥儿哪能扛得住他一剑! 薛蟠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武师说,这还不是最辉煌的一战,后来凭借一人杀三十多个鞑子武夫,从籍籍无名一下子到龙虎榜第五十四名。 无论环哥儿再惊艳,都不可能是白发杀魔的对手。 那是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年轻天骄! 王夫人和贾珍对视一眼,双方眼底深处都有笑意,孙绍祖这厮人脉挺广,连战场杀神都能请来。 看看待会你是何等懦弱的嘴脸! 薛蟠稳住大家心神,“我早派人去锦衣卫衙门通知环哥儿了,他自有决断。” 贾宝玉撇了撇嘴,偏这呆霸王碍事! 正想着。 长街尽头,银白色身影驾马疾驰。 “来了。”贾珍父子脸庞抽搐,强行让自己不要笑出声音。 王熙凤揪着手帕,突然说道: “都散了,凑在府前成何体统,跌了荣国府的颜面!” “咱们回园子。”薛宝钗也反应过来,拉着身边的姊妹。 乌泱泱一堆人,把环哥儿架着下不来台,那后果才是遭殃。 然而。 贾环纵马来到满头白发身边。 白发杀魔丢出烟雨楼令牌,淡淡道: “依照江湖规矩,龙虎榜同辈较量,若是怯战,一跪了之,从此再不寻你麻烦。” 贾环俯瞰着他: “谁指使你?” 白发杀魔冷言: “你也配小人屠?侮辱这个绰号,仅此而已。” “跪,还是战。” “我姓高,边境战场有我的军功,兵部司库可查,若仗百户官身份缉捕我,我自缚双手随你去诏狱。” “只是从今往后,你名声可就臭了。” 贾宝玉躲在角门后面,探出脑袋突然说话: “给他跪下罢,看着怪瘆得慌,别吓坏府里人。” 贾珍神情不悦,这宝玉就是沉不住气,何必用激将法?小畜生除了下跪免灾就只能仗势欺压,总之缩头王八的名头是永远逃不脱! 贾环面无表情。 全府都围在角门,这台子搭的,幕后黑手无非就一个“贾”字。 他突然笑了笑: “战。” 白发杀魔点头,慢慢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纸,无波无澜道: “依旧是老规矩,刀剑无眼,先签生死状。” 轰! 此话一出,犹如巨石砸入深湖,掀起惊涛骇浪! 贾府众人目光震骇,原本以为只是挑衅,怎么还要生死状? 贾珍兴奋得浑身颤抖,没想到这小畜生为了脸面还敢逞强,快签啊!! 第四十一章 英勇身姿,众姝惊艳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外。 巡武铺相继赶来,手持劲弩严阵以待,只要百户官一声令下,他们会直接击毙白发狂生。 东西角门内,贾家众姝听到“生死状”三个字面色苍白,而王夫人眸光亢奋,激动得死死捻着佛珠。 宝玉太机灵了! 倘若无人旁观,这孽畜一定做缩头王八,要么下跪消灾,要么仰仗锦衣卫欺压白发年轻人。 而大庭广众之下,以孽畜桀骜冲动的性格,断然不想丢了脸面,纵然打输无非技不如人。 万万没想到,还要签订生死状! “环儿,别签。”赵姨娘双眼通红,声泪俱下。 晴雯彩云香菱等人惊惶失措,眼眶满是泪水,爷要有个好歹,她们天都塌了。 “巡武铺,当街犯禁恐吓国公府,还不快快击毙此獠!” 到底是王熙凤还能稳住心神,顾不得妇道人家要矜持含蓄,朝着长街那群卫士厉叱。 卫士们无动于衷。 出了事谁负责? 必须百户官亲自下令。 贾环始终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向白发杀魔,寒声道: “锦衣卫既监管江湖事,其实我并不介意龙虎榜同辈前来挑战,但在家门口耀武扬威,你触犯到我的逆鳞。” 话音落罢,在一道道惊悚骇然的目光中,他接过了红纸。 绣春刀出鞘,刀刃在指尖划出一滴鲜血。 “环哥儿,咱前途无量,何必逞一时高下,咱避他锋芒!” 薛蟠急头白脸,整个府邸只有他认识到白发杀魔有多么恐怖。 贾环冷笑: “我避他锋芒?” 鲜血作印,戳在生死状上。 赵姨娘近乎窒息,抽搐着身子哭成泪人。 贾宝玉神情惶恐,事态发展远远超过预料,原本只想着狠狠羞辱这厮,最多阉割物什打断双腿,荣国府养这厮一辈子就行了。 他在心里默念:“是……是……是你偏要逞强装好汉,真死了怨不得谁。” “蓉儿,准备纸钱棺材,披麻戴孝。”贾珍双手拢袖,低着头不暴露自己脸上的得意。 白发杀魔血红双眼盯着生死状,叠好放回袖中,往后退了五步,漫不经心道: “生死状只是避免摊上官司,看你年纪不过十八,习武天赋异禀的份上,剑下兴许会留你一命。” “但永远记住,尔为凶狼无往不利,但见骄阳也需俯首!” 铮! 长剑一出,寒光凛凛。 白发杀魔拖剑而行,内气自丹田涌至手指,只走一步,剑尖在地上拖出一条深深的裂痕。 看到这一幕,贾珍父子无比震惊,精神抖擞。 要知道荣国府外地面都是坚硬大理石铺就,轻轻一划,好似重锤敲铁钉,可见力道惊世骇俗。 难怪呆霸王说一人曾斩杀二十三个鞑子铁骑,果真名不虚传! 战场杀神,岂是欺软怕硬的窝里斗可以相比的? 这一剑砍在畜生头上,还不稀巴烂! “环哥儿……” 望着地上的裂缝,府里女眷毛骨悚然。 再没见识,再不懂江湖武功,都知道轻轻一划就让大理石开裂意味着什么!!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庞,好似话本里的罗刹恶鬼,满是对杀戮的渴望。 在他面前,环哥儿气势如此渺小,性命如此脆弱。 周遭一片死寂,空气近乎凝结,氛围紧张得顶点。 人人不敢呼吸,注视着白发杀魔举起利剑。 “自以为是。” 贾环神情漠然,气沉丹田。 “先天境一重?接近二重的内气?难怪有勇气直面我。” 白发杀魔不敢轻视,剑身频繁振动,一瞬间持剑直刺,速度快到肉眼都捕捉不到。 贾环踏出弓步,骤然抖腕,浑厚内气聚于掌心,一掌拍出。 正是降龙十八掌第九式“或跃在渊”。 刚猛无匹,势若雷霆,至柔如水,以化万物! 咫尺之间,剑尖好似触碰无形墙壁,再不得近半寸。 白发杀魔瞳孔猛缩,身形不由自主倒退五步,窍穴无端闭塞,攥剑手腕麻木无力,长剑哐当坠落在地。 “还敢自诩骄阳?能跟我交手,已是你毕生的荣幸。” 贾环施展一苇渡江轻功,眨眼间掠至身前,抬手又是一掌推出,掌劲圆如车轮,快似舟楫。 第七式,利渉大川! 砰! 一掌拍在胸膛,白发杀魔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胸骨断裂三根,口中狂吐鲜血。 “没有手段,我凭什么十七岁坐上锦衣卫百户?” 贾环步步逼近,接着在白发杀魔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朝天靴狠狠踩在脸庞。 荣国府内外死寂无声。 静如坟墓。 巡武铺卫士汗毛倒竖,商铺里旁观的孙绍祖面露震怖之色。 贾珍心脏骤紧,大脑一片空白。 “我儿……” 赵姨娘瘫软在彩云怀里,颤抖着手指,大喊大叫,“环儿胜了,快看环儿。” 她眼中泪痕未干,这时候都不忘骄傲地挺起下巴,起身在角门来回炫耀。 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众姝,早就呆滞了,眸光充斥着浓浓的震惊之色。 “难怪……” 这一刻,薛宝钗突然明白了兄长如此崇拜贾环的原因。 也许兄长曾经亲眼目睹过贾环的英勇身姿! 地上的白发男子不强大么? 一人一剑宰杀二十多个鞑子铁骑! 别说她们香闺女子闻之震惊,纵然是京营武官,也会大为崇拜。 更何况,拿剑轻轻一划,最坚固的大理石都悍然开裂。 这种威慑力,让她看到就头皮发麻。 然而,就是这样可怕至极的人物,在环哥儿面前如稚童般没有反抗之力,被当众以脚踩脸! 那环哥儿武艺有多强? “吓死我了。”林黛玉手心沁出汗珠,攥着雪雁裙角,长松了一口气。 她的眸光满是崇拜之色,唯有她最清楚,环哥儿文武双全,而且诗词才华更加惊艳! “环兄弟。” 王熙凤一双丹凤眼尽是骇然之色,片刻后,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盈满笑意。 若她是男儿身,她渴望自己锐意进取,对权力疯狂追逐,勇猛无畏,英姿非凡,而环兄弟恰恰满足了这些幻想。 这才是贾家的真爷们! “双鞭,将他送进锦衣卫诏狱!” “秀才,持我腰牌,去兵部衙门司库调阅他的军功。” 贾环冷声下令。 跟随而来的两个手下抱拳领命。 他们对老大的实力见怪不怪了,什么土鸡瓦狗也敢上门挑衅。 贾环俯瞰着地上的白发杀魔,字字顿顿道: “若你杀蛮有功,未背负无辜命案,我姑且给你一个时辰考虑,说出幕后主使,饶你一条狗命,否则签订生死状,我杀你理所应当。” 白发杀魔失魂落魄,被双鞭和巡武铺卫士一起拖走。 商铺里的孙绍祖闻言抖如筛糠,嘴唇都在打哆嗦。 第四十二章 诏狱怒宰孙绍祖,权力欲望暴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冗长的寂静,荣国府内外都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之中难以自拔。 在此之前,包括众姝都隐隐怀疑,环哥儿攀附了权势人物,所以能在竞争最激烈的锦衣卫衙门节节高升。 直到现在亲眼目睹,她们才确信环哥儿真的很有本事! 那冷静威武的风姿,在众姝脑海里挥之不去。 贾环望向东西角门,轻声道: “一桩小事都兴师动众,让大家见笑了。” “娘,今夜就不归家了。” “诶!”赵姨娘拖长语调,满脸酡红,朝着长街大声道: “瞧着没,这就是我儿子。” 晴雯踱着小碎步跑过来,凑到贾环身边,用低至不可闻的声音说: “爷,是贾宝玉挨个通知。” 贾环点头,却未声张。 看着晴雯娇媚可人的模样,荣国府许多一等丫鬟都满眼羡慕。 她们之前还背地里嘲笑晴雯,跟了个庶出主子,如今才知道环三爷多么有出息! “你们先回屋。”贾环吩咐一声,独自纵马前往诏狱。 “都散了,谁不怀好意搭台唱戏呢?” 王熙凤尖利的嗓音传遍角门,带着俏平儿慢悠悠离开。 贾宝玉低着头心神不宁,想去找东府爷俩商量,却不见踪影,对面商铺的孙绍祖神情焦急不停摆手,他赶紧快步回大观园。 “怕什么?”王夫人走到身边,低声训斥了一句。 算盘落空让她目眦欲裂,但凡事都要冷静不能失态。 贾宝玉边走边听着林妹妹对那厮崇拜语气,他的心痛苦得滴血! 那边厢,薛蟠得意洋洋,内心敬仰无以复加,看着妹妹端庄精致的脸颊,低声说: “这回懂了么!母亲莫以为我在害你,环哥儿一定有大出息,你跟他才是般配的一对!” 薛宝钗抿了抿唇瓣,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眼周围轻声道: “别说混账话,且不论我同环哥儿鲜少往来,再说他跟林黛玉两情相悦。” 薛蟠惊疑: “怎么扯上她了?” 薛宝钗没吭声。 那晚花前月下,并肩散步,林黛玉痴痴的眼神,应该错不了。 薛蟠急了,催促道: “左右没拟婚约,这有甚!反正我认定了这个妹夫,谁也休想阻拦,母亲大人不愿意,我就去金陵让宝琴妹妹来京,肥水岂能给外人!” “闭嘴!”薛宝钗满脸笼罩寒霜,可心思突然又紊乱了,她忍不住抬头看了远处的林黛玉一眼。 …… 诏狱外。 秀才详细汇报: “老大,确实在兵部库司有军功记录,此人名唤高有谨,早年是凉州小卒,屡次宰杀草原鞑子,年初南下,随师父在江湖闯荡,未有恶名。” 贾环颔首,走进天枢卫所的牢区。 白发杀魔靠在满是血污的墙壁,整个人浑浑噩噩,嘴角还渗出鲜血。 贾环负手而立,沉声道: “杀戮蛮夷的中原好汉,也不能赶尽杀绝。但你自不量力签订生死状,怨不得旁人。” “透露幕后主使,饶你一命,我数到三。” “一!” “二!” 白发杀魔空洞的眸子有了一丝求生的渴望,他还要回边境血洗鞑子,他还没尝够江湖的喜怒哀乐。 他不想死! 白发杀魔蠕动嘴唇: “孙绍祖。” 贾环冷笑,打了个响指: “滚出去,往后收起你嚣张的尾巴!” 说完转头离去。 扑通! 白发杀魔跪在地上,铿锵有力道: “我高有谨欠你一条命,余生定会报答,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贾环离开诏狱,神情冰冷,厉声道: “召集天枢卫所三十位力士,随本官执行任务!” “蝼蚁般的东西,也敢在老子背后使阴招!” 随后独自前往南镇抚司拿驾帖,区区一个孙绍祖,还不配让锦衣卫百户拿批签! …… 夜晚。 孙府灯火通明。 大厅里,孙绍祖来回踱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吃饱了撑得,悔不该招惹那厮! “大人,不好了,锦衣卫上门。” 护院武师踉踉跄跄,满脸惊恐。 一瞬间,孙绍祖脊骨发寒,魁梧如熊的身体都在发抖。 府外传来雷霆震喝: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挡必死!” 片刻,诸多锦衣卫有序入内站成两侧,一袭银白色飞鱼服缓缓走进大厅,平静地注视着孙绍祖。 贾环当然认识这厮。 去年还向荣国府说亲求娶贾迎春。 孙绍祖面色惨白,强行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恭敬道: “贾大人,有何贵干?” 贾环面无表情: “孙绍祖,听说你妄议朝政、辱骂皇帝、诽谤内阁,诬陷司礼监。” 轰! 孙绍祖面色骤变,咆哮道: “血口喷人,谁在蓄意栽赃!” 贾环取出小册子,接过双鞭递来的狼毫笔,平静道: “我说你辱骂圣上,你就是辱骂了,何时,何地,何人?” 双鞭厉声道: “老大,他对着卑职说的!” “好。”贾环点头,一一记录在无常簿。 孙绍祖面色狰狞,暴怒道: “贾环,你安敢胡作非为,我是朝廷正六品武官!我为朝廷社稷流过血!!” 贾环挥手: “先以诽谤圣上之罪拘进诏狱,再查他罪行。” 随后漠然地盯着孙绍祖,笑了笑: “倘若锦衣卫七品百户官都拿不了你,那锦衣卫衙门还有半点威严?” “你是什么龌龊货色,我心里清楚,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孙绍祖如遭雷劈,整个人瘫软在地,足足四个力士才将他拖走。 贾环神情严肃,大声命令: “锦衣卫办案,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此人劣迹斑斑,无需栽赃罪名,今夜,尔等只管彻查证据。表现出色者,赏赐一百两银子!” 三十位力士抱拳,异口同声道: “遵命!” 子夜三更天。 贾环拿着一摞签字画押的口供走进诏狱。 早在去年孙绍祖向荣国府求娶迎春之时,赵姨娘彩云都跟他提过,传闻孙绍祖这厮性情暴虐,一年能杖毙六七个贴身丫鬟。 而今细查,此人奸淫良家妇人都不下五个,三年前活埋过两个掌柜,因商铺纠纷暗杀了四个买家,数桩案子全靠使关系塞银子消灾。 “敢对老子使阴招,赶着去投胎!” 贾环踹开牢门,双鞭秀才早就搬来了刑具。 孙绍祖蜷缩在角落,哭成了泪人。 当被丢进诏狱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不经查,性命已系于贾环之手。 “饶命,我愿捐献家资,只求苟活!” “环哥儿,我知道错了,你就当我是一条狗,打两下就行了。” 砰砰砰! 孙绍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停磕头,额间血肉模糊。 “错了?”贾环冷笑: “你只是知道自己快死了。” “证据确凿,罪孽深重。先别让他招供,上酷刑,皮糙肉厚多来几样!” 说完走到审讯室。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剔骨割皮的尖锐声音。 折磨了有足足半个时辰,双鞭拿来签字画押的口供让老大过目。 贾环扫了一眼,寒声道: “大脸玩意。” 他推测首恶应是东府那爷俩,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贾宝玉! 给老子等着! 贾环踏入牢房,拔刀出鞘,一刀劈在奄奄一息的孙绍祖脖颈,刹那间鲜血狂飙,命丧黄泉。 霎时,脑海里的面板再多出孙绍祖的画像,又一闪而过。 【罪孽值——七品下】 【参与度——70%】 【奖励——狂风刀法,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1801/10000】 除了孙绍祖提供的经验以外,昨天增加了三十多点经验值。 看上去微乎其微。 但他全程没有参与破案缉捕,只是去案牍库挑选案卷摊派下去,都是天枢房力士办的。 由于参与度近乎于无,一桩案子也就获得三四点经验值。 倘若自己是副千户,乃至千户,甚至掌握更高权力,每天无需亲力亲为,只要一一过目下命令,躺着都能慢慢积攒力量! 这一刻,贾环对追逐权力的欲望无比强烈! 百户官远远不够,进步再进步,向更高处攀爬,永远不能停下。 接着贾环花了半个时辰,将狂风刀法的刀谱口诀写下来,而后递给双鞭和秀才,叮嘱道: “明日给其余四个弟兄观阅,还是那句话,学完即焚,不得外传!” 双鞭如获至宝,表情充斥着震骇之色,这刀法看上去威力恐怖,而且极其适用绣春刀。 “多谢老大赏赐!” 二人眼眶泛红,声音都激动得沙哑。 纵然老大现在说要暗杀庙堂高官,他俩毫不迟疑,立刻出发! “别跟娘们似的。”贾环训斥一声,扭头离开诏狱。 第四十三章 观园暴打大脸宝,迎春感激痛哭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蒙蒙亮。 大观园,怡红院内外,婆子挑水浇花,几个三等丫鬟拿着扫帚清除游廊的落叶,见晨雾弥漫或有大太阳,秋纹碧痕春燕二等丫鬟们搬出书籍,周遭一派忙碌景象。 骤然。 秋纹眼尖,看到远处一道渐行渐近的身影。 是环三爷! 他怎么来了? “环三爷。”秋纹快步迎了上去。 贾环面无表情: “贾宝玉呢?” “爷还在睡觉。”秋纹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顿时大感不妙。 贾环直接踏进院子。 “三爷,你要做甚!”秋纹见自己拦不住,赶紧跑到碧痕春燕身边,急声道: “快,快去通知老祖宗、老爷和太太!” 砰! 贾环一脚踹开里屋大门,穿过几间居室,袭人麝月等丫头惊慌失措,来到最富丽堂皇的卧室,陶瓷古物应有尽有,红色珠帘悬挂,拔步床边是粉色围帐,贾宝玉双腿夹着锦被呼呼大睡。 “哪个坏丫头瞎吵!”贾宝玉睡眼惺忪,还翻了个身。 贾环抬起手,一巴掌呼过去。 啪! 贾宝玉被打醒,一看到贾环,整个人魂都快吓没了。 “你……你……你别乱来!”他浑身汗毛倒竖,说话结结巴巴。 “大脸盘子,安敢害我。”贾环一把抓起他的胳膊,直接拖拽下床。 “老祖宗,老祖宗救命!” 贾宝玉拼命挣扎,口中声嘶力竭,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三爷,三爷,快住手啊!” 袭人麝月脸色苍白,眼睁睁看着宝二爷要被拖出怡红院。 “环哥儿,停下!” 那边厢,向来清雅婉约的李纨不顾仪态,头上簪子都歪斜了,着急忙慌从“稻香村”跑来,作为园子里的长辈,她必须出面。 “大嫂,今天谁都拦不住我。” 贾环语调森冷,贾宝玉被地面磨得生疼,扯开嗓子哀嚎。 啪! 又是一大嘴巴子。 贾宝玉两边脸庞红肿,嘴边都有血迹流出。 “环哥儿,停下!” 如此大的动静,薛宝钗林黛玉史湘云等人相继赶来,探春面带寒霜,怒叱道: “贾环,仗着拳脚横行无忌,粗暴如土匪,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长幼尊卑吗?还不放开你兄长!” 贾环望着自己的嫡亲姐姐,冷笑一声: “你倒是公道!” 啪!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狠狠甩过去一个巴掌,贾宝玉脸庞颤了颤,一颗带血牙齿被打出来了。 “宝玉!” 贾母快步赶来,一大把年纪听到心肝宝贝被打,简直健步如飞,鸳鸯琥珀都追不上。 贾政王夫人闻讯赶到,看到儿子嘴巴流血,王夫人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孽子,你要造反不成!” 贾政勃然大怒,指着贾环怒骂道: “无故殴打兄长,你跟禽兽有何区别?还不快快放手!” 贾母浑浊的双目已然通红,今日要没个说法,她饶不了孽孙,注视着宝玉惨状,她的心窝不停抽搐。 贾环神色无波无澜,笑了笑: “既然都来了,那就好好说道。” “贾宝玉为了报复我,主动勾结东府爷俩,以出卖迎春的婚事为条件,向孙家孙绍祖要求暗算我,孙绍祖畏惧,授意白发杀魔上门挑衅!” “你恨我也就罢了,迎春何错之有?孙绍祖劣迹斑斑人尽皆知,死在孙家水井的女人不下八个,你把府里二姐姐的性命当成筹码,你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话音落下,大观园一片死寂。 众姝目光惊骇,纷纷看向一个肌肤雪白、温柔安静的女子。 贾迎春低下螓首,泪水模糊了双眸,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贾政表情僵硬,眼里突然迸射出熊熊怒火。 贾母呆愣半晌,王夫人眸光闪烁,脸上阴云密布。 “污蔑,老祖宗,这厮在污蔑孙儿啊!”贾宝玉声泪俱下,嘴角鲜血流个没完。 贾环取出签字画押的口供,直接甩在地上: “继续狡辩?觉得自己冤枉的话,随我去找孙府管家,索性直接去宁国府对质!” “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暗算朝廷七品命官,立刻跟我去神京府衙,或者前往皇城三法司,你若觉得不够,进宫禀报圣上也行!” 贾宝玉身体抖如秋风落叶,只顾着哀嚎,却没说半句话。 沉默就是答案。 这一刻,不止薛宝钗林黛玉这些姑娘们,就连丫鬟都一脸失望,仿佛重新认识了宝二爷。 原本以为只是顽皮淘气了一些,顶多是没有担当,遇事逃避,可着实想不到,竟然主动把二姑娘往火坑里推! 二姑娘向来不争不抢,安静温顺,从小到大就没开罪过谁,她凭什么要嫁给心肠歹毒的孙绍祖!她凭什么要受折磨! 不帮也就罢了,反倒助纣为虐! 还有一个爷们的样子么? 贾政气得眼角直突突,额头青筋一根根绽起,指着贾宝玉痛骂道: “没造化的种子,卑劣无耻的蛆心业障,路边野狗都比你体面。” “环儿,你先打,打完为父再打死这孽畜!” 贾母情绪复杂,她知道不让环儿泄愤,此事绝对要闹大! 试图谋害朝廷七品官,还是天子亲军锦衣卫,这罪名太大了,贾府发动关系保下,也要沦为神京城的笑谈,整个家族颜面无存! 老太太浑浊的目光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揪着手帕,强装镇定。 “打!”贾母暴喝。 贾环平静俯瞰着贾宝玉,抡圆了手臂,接二连三甩耳光。 伴随着清脆声响,又几颗牙齿飞落,贾宝玉脸庞肿青得像猪头,哀嚎声断断续续。 “环兄弟,停手!” 王熙凤大喊,再打下去鼻梁骨嘴巴都打歪了。 “环儿,为父去教训他。”贾政快步走过来,冷着脸拖拽贾宝玉。 贾母心疼得要死,嘶声道: “快请郎中,多请几个!” 贾政经过王夫人身边,语调森森道: “身为母亲,你把嫡子教成什么样了,还有下次,我当着你王家的面教训你!” 教,没用教唆两个字,已然留了情面。 王熙凤李纨等人心知肚明。 以贾宝玉的心性,绝对想不出这种借刀害人的招数。 王夫人捻着佛珠一言不发,内心受到万般屈辱,滔天愤怒在胸膛积蓄不散。 贾宝玉忍着痛楚艰难睁开眼睛,想看看姊妹们同情哭泣的模样。 然而并没有。 一个个都是满脸失望,甚至隐隐带着嫌弃,这让他心如刀割! 他甚至不敢去看贾迎春。 贾母走到贾环跟前,轻声说道: “环儿,受委屈了,都是自家人,一切以家族为先。” 她清楚庶孙手下留情了,否则以庶孙的本领,一巴掌都能拍死宝玉。 她对庶孙的感情很矛盾。 既是贾家爷们,有出息是兴盛之兆,可作为庶出完全压制了嫡出,这又让她深感不悦。 贾环面色如常,只是颔首。 为一时痛快杀了大脸宝和东府爷俩?那他前程尽毁,只能亡命天涯。 完全不值得! 唯有权力地位上来了,届时只要一句话,再敢蹦跶命丧黄泉。 贾环走到迎春身边,看着安静如一朵茉莉花般纯美的女子,轻声道: “孙绍祖已在阴曹地府,莫要再忧虑,让那些被他害死的女子朝他索魂。” 迎春骤然抬头,满脸泪痕,蕴满泪水的眼眸尽是感动,她从未想过,鲜少来往的环哥儿挺身而出为她遮蔽风雨,好似一双手抚平了她所有恐惧。 “谢谢。”迎春哽咽,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望着贾环的背影,众姝心潮起伏。 他从不炫耀也不热情,可出了事从不退缩,这才是真正有担当的男人! 探春心口隐隐作痛,她竟然那样误会贾环,愧疚涌了上来,一时间羞愧难当。 第四十四章 龙虎榜名次大变,宝钗旁敲侧问晴雯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京师烟雨楼。 两条小巷之外,酒楼里尽是江湖人士,各个屏气凝神,包括穿着一身便服的秀才,也目光灼灼看向背着剑匣的少年。 “小人屠,三十九名!” 背剑少年说完离开。 整座酒楼鸦雀无声。 没人质疑烟雨楼的排名,盖因龙虎榜并非由一两个人决议,而是近三十位江湖声望崇高的老一辈联合排定,他们悉数来自武当少林峨嵋等顶级门派。 不足十八岁,高居三十九名! 没有半点水分,他仅用两掌击败了白发杀魔。 甚至只用了一掌就让白发杀魔毫无反抗之力! 这是何等恐怖的练武天赋? 最让人妒忌的是,他竟是锦衣卫百户,再过几年,一位朝廷鹰犬要马踏江湖,震慑各大门派了。 “艹,真特么羡慕,有权势有天赋,还有天理么?” 一位剑客忍不住爆粗口。 持刀大汉搭话道: “听说这位朝廷走狗倒是嫉恶如仇,那些专走歪邪之道的魔门要胆战心惊了。” 秀才抿一口酒。 魔门? 老大最喜欢除暴安良了! 剑客又问道: “明年惊蛰,武林大会,锦衣卫会参加么?龙虎榜前五十,加上小人屠,锦衣卫可占据八个名额呢!” 大汉断定道: “涉及朝廷威严,以及维护秩序,锦衣卫不会缺席,况且江南花痴势必要代表锦衣卫争夺龙虎榜榜首,倘若朝廷被江湖折了面子,那才有趣呢。” 众人哈哈大笑。 秀才又听了一会,这才放下酒钱离去。 回到天枢房官署。 他立刻禀报: “老大,龙虎榜三十九名!一下子提升四十个名次!” 贾环翻阅案卷,毫不在意。 他现在唯有一个心思,缉捕破案获得功劳,争取在肩袖多一条金丝,哪有闲情在乎虚名,若非白发杀魔挑衅不得不出手,他恨不得焊死在第七十九名。 秀才一脸崇拜,恭敬道: “老大,龙虎榜前三十六名,被誉为龙榜,其余尽是虎榜,老大距离龙榜也就三个名次!” “倘若老大去天下各地走一遭,不知要迷死多少江湖女子,一见老大误终生……” “闭嘴。”贾环打断他的马屁话,“滚去办案!” 秀才又说: “对了老大,明年惊蛰时节,有一场武林大会,听说龙虎榜之上的锦衣卫都会参加,一来肃清恶贼维持秩序,二来替花痴助威,这位百户排名第三,有望争夺榜首之位。” 贾环头也不抬: “没兴趣,明年的事明年再议。” 万一多有罪孽深重之辈,那肯定要狠狠镇压。 …… 贾环院子里。 “晴雯姐姐。” 一个俏皮的丫鬟走进暖阁。 “莺儿?”晴雯放下手中针线活,表情略显惊讶,这不是宝钗姑娘身边人么。 莺儿梨涡浅笑,直言来意道: “我家姑娘在外面呢。” 晴雯指了指自己,“找我?” “嗯嗯。”莺儿点头。 晴雯好奇,随着莺儿走出院子,仪门那儿站着一位珠圆玉润,气质端庄大气的女子,真真美如一株人间富贵花。 薛宝钗手里还拎着一些糕点和胭脂盒。 “宝钗姑娘。”晴雯走了过去。 “喏,送给你。”薛宝钗笑靥如花,将礼品递给晴雯。 “这是……”晴雯犹豫没接,两人关系并不熟络,很少有交谈。 薛宝钗笑道:“我看你平日喜欢各种唇脂,恰好前些天采购了许多,你不会嫌弃吧?” 她观察入微,偶遇晴雯几次,对方都是不同的胭脂。 闻言,晴雯脸颊羞红,暗中咒骂了一声下流胚子,偏要让人出糗。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她也聪慧,不绕弯子。 薛宝钗搭着晴雯的手腕,压低声音问: “听说林妹妹同你家环三爷两情相悦,有这种喜事,我心里也开心得很。” “啊……”晴雯错愕。 薛宝钗端详着她的表情,见其不似伪装,又问道: “那晚他俩夜间散步,你同雪雁紫鹃她们跟在后头呢。” “误会了!”晴雯赶忙解释,“爷知礼节,只是送黛玉姑娘回潇湘馆。” 薛宝钗好奇,“环哥儿怎就跟林妹妹关系那么好?我们都蒙在鼓里。” 晴雯缄默不言。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有数。 爷擅诗词,肯定要保密的。 见她不开口,薛宝钗轻抿唇瓣,也没追问。 晴雯蹙着眉头,嗔骂道: “什么两情相悦,究竟谁在嚼舌根,坏了爷和黛玉姑娘的名声,自打我进了爷的屋子,爷总共就见了黛玉姑娘三回,还都是黛玉姑娘上门相见,平日也没传话,哪个死丫头没事瞎编排,我扇她大嘴巴子!” “爷一个大男人不计较,黛玉姑娘本就柔弱多愁,传到她耳里,让她怎么想!” 薛宝钗不动声色,从晴雯的神态语气,基本可以断定,俩人压根没什么事! 环哥儿喜欢林妹妹更是无稽之谈,那晚散步或许是林妹妹想到往事又泛愁绪,她们撞见,误以为那是痴痴含情脉脉的目光。 看着薛宝钗唇角的一抹浅笑,晴雯不明所以,疑惑道: “宝钗姑娘向来不理会这等无聊事,怎的突然有兴趣。” “好奇心作怪。”薛宝钗嗓音不自然。 晴雯直勾勾注视着她。 丫鬟们嚼舌根还说得通,偏偏是最厌恶长舌妇的宝钗姑娘…… “姑娘很关心爷?”晴雯陡然问道。 一瞬间,许是被戳中了心坎,薛宝钗眸光闪躲,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紧张之色,素来沉得住气此刻也方寸大乱。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向晴雯打探,稀里糊涂地来了,听到最想听到的消息,她竟然有一丝雀跃,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情绪。 “开个玩笑。”晴雯掩嘴轻笑,缓解了尴尬气氛。 薛宝钗白了她一眼,将礼品强行塞进她怀里,略带恳求道: “晴雯妹妹,随口闲聊,莫要跟别人提起,不然我生气了。” 晴雯轻点螓首。 “更不能跟环哥儿说起。”薛宝钗盯着她的眼睛。 晴雯迟疑半晌,如实答道: “我是爷的使唤丫头,他若问起,我怎能隐瞒。” 薛宝钗拍着她的手腕,柔声道: “你不主动提,他怎么知道,环哥儿案牍劳形,他不在意女儿家的闺房闲话。” 晴雯答应下来,“除非爷问起,不然我不会说。” 薛宝钗松了一口气,这才招呼莺儿款款离去。 自己来这一遭明显是太出格又没过脑子,而且晴雯丫头极为聪慧,怕是隐隐有所揣摩。 可听到了想听到的东西,又觉得没白来。 薛宝钗心绪难静,步伐都乱了,走得渐渐仓促。 晴雯拎起胭脂盒,望着端庄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四十五章 利欲熏天通鞑虏,日月双悬照大乾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驾!” 贾环率领手下策马归京。 亲自出马,耗时五天蹲守追击,将两个穷凶极恶的道士缉捕归案。 押进诏狱立斩之后,贾环脑海里面板闪过俩道士的画像。 【罪孽值——七品中、七品中】 【参与度——55%】 【奖励——兰花拂穴手,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2005/10000】 轰! 窍穴嗡鸣,力量灌注而落,丹田内气暴涨,终于突破先天境二重。 刚离开诏狱,胖头鱼禀报道: “老大,高有谨有见。” “高有谨?”贾环疑惑。 胖头鱼解释道:“就是绰号白发杀魔,这两天来了好几趟衙门。” 贾环笑道: “宽恕了他一命,还上赶着做甚?” 回到天枢卫官署,他命令将人带过来。 半刻钟后,高有谨前来拜见。 只见其满头白发挽起,头戴黑帽子,血肉模糊的脸庞镶上面具,显然行事低调了许多。 “说。”贾环翻阅案卷。 高有谨沉默半晌,抱拳道: “去年年末,我在边境夜间盯梢,瞧见一支几百人的商队前往草原鞑子通商,车厢里并非茶叶陶瓷,而是一个个粉雕玉琢的女童,足有五六十个。” 贾环立刻放下卷宗。 高有谨继续说道: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我又独自盯梢,不敢现身,只听到几个领头者操着一口京畿之地的腔调,以及看到木箱上有一块图徽。” “回营禀报上司,上司说沙场武夫只执行命令别多管闲事,在边境有通商文书者关系通天。” 说到这,高有谨苦笑一声: “来京之后,我想暗中调查,然而高估了自己,虽然龙虎榜榜上有名,可在权力中枢只是一介小卒,到处碰壁毫无线索。” 贾环神情严肃,急声问: “图徽呢?” 高有谨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仅仅画了几条缠绕丝线。 “确定?”贾环仔细端详着图案,突然紧皱眉头。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错不了!”高有谨笃定。 而后沉重道: “贩卖女童,暗通鞑虏,简直丧心病狂,在下能力不够,就将此案转交贾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将作恶者绳之以法。” 贾环还在注视图案,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 他走到高有谨身边,斩钉截铁道: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群人逍遥法外!” 将大乾女童卖给鞑虏,勾结草原蛮夷的人贩子,看样子幕后还有黑手,倘若能破获这桩案子,功劳绝对不小! 高有谨颔首。 眼前这位嫉恶如仇,身居百户,有胆量有手段,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在下告辞。” 高有谨抱拳离开,这一走闯荡江湖。 贾环目送,随即大声道: “来人!” 双鞭秀才胖头鱼纷纷走进官署。 贾环下令: “安排天枢房卫士,暂时搁置手中差事,先暗中调查这张图案。” “遵命!”众人肃然,各自绘好图案领命而去。 贾环来回踱步。 为什么会有熟悉感? 到底在哪里见过? “老大。” 瘦猴折返回来,禀报道: “严百户来了。” “请。” 片刻后,严溥走进官署,多日不见,他满脸憔悴,哪还有半点百户风采。 他抱拳赔礼: “近来颓靡,终日酗酒,都未恭贺小兄弟升官。” 贾环看着他这副神态,关心道:“严兄,出什么事了?” “唉!”严溥重重叹气,“明日我就得去崖州赴任了。” “得罪谁了?”贾环惊疑。 崖州可是贬黜流放之地,岭南以南,环境恶劣,湿热多瘴。 严溥倒也没有隐瞒: “曹千户倒台,被陛下处死,作为曹大人的心腹之一,发配降职还算侥幸。” 贾环一时无言。 谈不上同情惋惜,这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在衙门从不攀附关系。 不需要提携,一切凭能力功劳说话,更不会受到殃及。 “曹千户犯了什么事?”贾环倒是好奇。 锦衣卫作为皇权最锋利的一把刀,究竟触犯何等底线,才会让皇帝痛下杀手。 “他是太上皇的人。”严溥言简意赅。 贾环瞬间了然。 正所谓日月双悬照大乾,大乾皇室还存在一个太上皇,居于东宫,威望尚在。 翻遍史书都少见,何其可笑? 两位斗得不可开交,坐视大乾国力衰落,吏治腐败,民生凋敝! 严溥端详着小兄弟年轻的脸庞,低声提醒道: “咱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无惧庙堂文武,但当擢升千户的那一刻,必须站队,要么站今上,要么向太上皇靠拢,没有墙头草的选择。” 说完突然又笑了笑。 在他看来,小兄弟前途无量,再过十年八年怕是有机会擢升千户。 可届时太上皇在不在世都两说。 贾环点头,却不言语。 他还是百户,袖肩只镶一条金丝线,离千户太过遥远,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真到那时候,自有应对之策。 “小兄弟,祝你前程似锦,他日名震天下,我在崖州遥敬一壶酒。” 严溥微微躬身施礼,眼眶湿润,显然心中不甘又无能为力。 “严兄,保重!”贾环诚挚回礼。 他心中感慨,越发坚定做离群索居的独狼,不依附衙门上层,只要把功劳甩在案桌,自然能升职。 严溥步履蹒跚地离去。 …… 贾环散衙回府。 “娘呢?” “爷,她忙着监督新宅子动工呢。”彩云帮着更衣。 “去看看。”贾环刚走出院子。 迎面碰到贾政,以及身后的贾宝玉。 过了好几天,双脸依旧红肿,下巴都紫青了,嘴巴翻起来如腊肠,额头太阳穴还贴着膏药,没有一个月恢复不过来。 “道歉!”贾政手指着贾宝玉,训斥道: “没脸没皮,鬼迷心窍的孽畜,下回再敢暗算环儿,老子一个窝心脚把你踹死!” 这话其实是说给贾环听的,言外之意,都打得这么惨了不要再有怨气,这件事彻底揭过。 贾宝玉强忍着委屈怨恨,说话漏风,嘴里缺了好几颗牙齿,哭腔道: “对……对不起,是……是我猪油蒙了心窍。” “没有下回。”贾环面无表情。 他突然紧紧盯着大脸盘子。 想起来了! 第四十六章 宝钗贾环独处,水镜戏楼藏污纳垢!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突然回想起来。 他不是对图徽有印象,而是一个人! 名为蒋玉函,又唤琪官,忠顺王府豢养的戏班小旦。 此人来过几次荣国府,跟大脸盘子相交甚厚,之所以印象深刻,此人虽是爷们,却长得妩媚娇柔,说话也怯生生的。 那天折扇扇坠绘着的图案,好像就是缠绕丝线的模样! 被贾环直勾勾盯着,贾宝玉又回忆起被暴打的痛苦,以及姊妹们失望的眸光,他心怀怨气,低着头走了。 贾环若有所思。 自己身份敏感,不能直接找蒋玉函。 否则一个锦衣卫上忠顺王府,事情容易闹大。 薛蟠! 对,找呆霸王去打探消息,这厮也熟悉蒋玉函。 念及于此,贾环立刻前往府里东北角的梨香院。 …… 梨香院,幽静小巧,一色水磨砖墙,青瓦花堵,已是晚秋时节,院子那几株梨树光秃秃的。 “姑娘,环三爷造访。”莺儿走着小碎步进了暖阁。 薛宝钗未施粉黛,一身素雅的米白色裙裳,正伏在案前敲着算盘,听到这话指尖微颤,耳根子蓦然红了。 难道晴雯这丫头泄密了? 悔不该鲁莽,那天盘问显得自己很关心环哥儿,脸上的浅笑都被晴雯捕捉,会不会被她看穿心思,竹筒倒豆子全跟环哥儿说了。 环哥儿是想来直接挑明? “姑娘,他找蟠少爷。”莺儿补充道。 “啊……”薛宝钗一怔,轻轻放下算盘,心绪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安排道: “给环哥儿沏茶,我稍后就来。” “噢。” 薛宝钗快步走进自己的香闺,坐在妆台对着铜镜画眉涂胭脂,她本就珠圆玉润国色天香,稍一打扮更显绝丽。 “会不会太艳了?”她呢喃自语,又擦去唇脂,反复端详镜子里的人儿,这才佩好头簪挂着香囊起身离去。 厅堂里,贾环坐着饮茶,见薛宝钗款款而来,直接问道: “宝钗姑娘,你兄长呢?” 莺儿瞅了姑娘一眼,噘着嘴不知在想啥。 薛宝钗轻声道:“他和母亲在薛府呢,莺儿,你快去叫人。” “好勒。”莺儿飞快离去。 “那我在自家院子等他。”贾环准备离去。 薛宝钗陡地问道: “环哥儿,你很嫌厌我?” 贾环奇怪,“何出此言?” 薛宝钗故作嗔怒: “那怎么见我就走。” 贾环轻笑一声,解释道: “府里奴婢就喜欢嚼舌根,两人独处,怕对宝钗姑娘造成困扰。” 薛宝钗却觉得这个理由很敷衍,明亮的双眸凝视着他,直接问: “上回你升职大旗,我也去你院子祝贺,那时你怎么不惧外人嚼舌根,听说你跟林妹妹夜间散步,还亲自送她回潇湘馆,好多人都看到了,你怎么又不爱避嫌?” 贾环哑然,望着端庄大气的绝美女子,由于两人离得很近,淡淡幽香在鼻翼萦绕不散。 他如实说道: “那晚家宴,薛蟠口无遮拦,府里人尽皆知,宝钗姑娘毕竟是未有婚约的女儿家,必须疏远以免污你声誉,也省得双方尴尬,绝非嫌弃。” 薛宝钗放在膝盖的葱白手指时不时抽动,勉强遏制紧张情绪,不依不饶道: “兄长醉酒说胡话,府里没一个人当真,你偏要当众说什么我断无此念,好像跟我薛宝钗的名字挨边,让你很是苦恼,这不是嫌弃是什么?” “都是结识已久,你待林妹妹亲自护送,对我却百般疏远,连多待一刻都厌烦。” “况且……” 薛宝钗轻柔的嗓音戛然而止,她微微低下螓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言语竟有些哀怨的意味。 她赶紧说道: “都是朋友,觉得你区别对待,心里不舒服。” 贾环端详她细腻无瑕的脸颊,点头道: “那往后同宝钗姑娘多亲近便是。” 薛宝钗只是“嗯”了一声鼻音,眸底深处的喜悦一闪而过,恢复了端庄温婉的姿态,提起茶壶给贾环的杯子慢慢斟茶。 见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脸蛋游弋不定,薛宝钗面色如常,只是莫名心头如小鹿乱撞,一抹霞红涌上眉梢。 “满了。”热水溢出,贾环搭上她的雪白皓腕。 “哦。”薛宝钗回过神,慌忙解释说,“一时分神在想商铺账目。” “环哥儿,你……”她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掌心。 贾环放开。 薛宝钗抽回柔荑,拢了拢额前青丝掩饰眼眸里的不自然。 “环哥儿!” “环哥儿!!” 院外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薛蟠着急忙慌,一见妹妹竟然也在梨香院,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瞎跑什么,就该在府外等上几个时辰! “过来。”贾环摆手。 薛宝钗注视着他俩离开的背影,低头弯了弯唇角,眼眸不知是羞是喜。 仪门外。 贾环盯着跃跃欲试的呆霸王,沉声道: “你去忠顺王府找一位戏伶蒋玉函,以前经常来找贾宝玉顽,问他这张图案是什么?” “谨记,不要透露我。” “若连这种任务都做不得,往后你也难成大器!” 薛蟠一听到环哥儿有事安排,那不止是信任,可是熟络关系的机会啊,哪里还敢懈怠。 “保证做到!!”薛蟠涨红了脸,铿锵有力。 “去吧。”贾环颔首。 薛蟠撒腿就跑,一溜烟没影了。 …… 傍晚,薛蟠回来赴命。 “环哥儿,蒋玉函说它来自京师水镜戏楼,还给我看了一把扇子,有一回他去戏楼唱戏,在戏班里见扇子精致漂亮,喜欢得很,偷偷拿了一把塞进腰里,那扇子扇坠刚好就有这个图案。” “一模一样,我不会瞧错!” 薛蟠说得斩钉截铁。 “水镜戏楼?”贾环目光森然。 找到了藏污纳垢之地! 这桩功劳必须到手! “环哥儿,那是神京城能排进前三的戏园子,很多权贵都爱去那听戏,流连忘返,有人甚至豪掷千金呐。” 薛蟠不愧为纨绔,对勾栏戏园这些了如指掌。 贾环目光满意,拍了拍他肩膀: “做得好!” 薛蟠满脸笑容,能得到环哥儿夸赞,简直不要太激动。 第四十七章 夜间尾随,触目惊心!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天枢房官署。 贾环肃声道: “已有线索,吩咐力士们不用再查了,以免打草惊蛇。” “双鞭,傍晚换上黑色衣裳,随我前往水镜戏楼。” “传告下去,今日不能散衙,全体力士守在衙门等候命令!” “遵命!”六位手下异口同声。 其余五人看向双鞭的眼神带着羡慕,但双鞭确实沉稳果断,应变力很强。 …… 已是酉时三刻,贾环和双鞭用完晚膳,各自换上黑色袍服,来到神京城城南的梨园长街。 贾环手拿折扇,双鞭头戴黑色小冠、背着书箱,一副书童打扮。 “就你脸上的褶子,有这么老的书童吗?”贾环瞅了他一眼。 “临时借的。”双鞭憨厚一笑,“要不卑职再换?” “算了。”贾环摆手。 梨园街人山人海,到处是戏园子,二人走了半刻钟,来到一座雕梁画栋,足有三层的戏楼,匾额悬着“水镜”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不愧是排进前三的戏园子,楼外还有府衙差役来回巡视,里面更是座无虚位,钲鼓喧阗,叫好之声如万鸦竞噪。 “止步,检查!”差役拦住双鞭,伸手要扒拉书箱。 “快点,听个戏也忒麻烦。”双鞭故作愤怒。 差役翻捣几下便放行了,抱拳道:“安全起见,请见谅。” 贾环打量人满为患的大堂,一楼多是平头百姓和江湖游侠,至于富家公子和京中权贵都登上楼梯,想来上面还有包厢。 “生客,十两。”小管事守在楼梯,面带笑容。 贾环示意:“给钱。” 双鞭递去银子。 二楼,一个包厢还被屏风隔为四室。 再上三楼,给了足足五两金子,侍女前面领路,找到偏僻的雅间,里面檀香袅袅,桌上瓜子水果茶叶样样皆有,摆着一张精致小榻。 双鞭挥手: “没有吩咐,不用进来。” “好。”侍女摆着腰肢离开。 “老大,信号箭放在书箱内层。”双鞭低声说。 锦衣卫特制信号箭,一经发射,天枢房卫士快马赶至。 这也是他带书箱的原因。 贾环颔首:“安心听戏。” 说完躺在小榻,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子时初,灯火稀疏。 “老大,戏散场。”双鞭推醒。 贾环睁开眼,走到窗前看了看夜色,沉声道: “你先走,戏楼外候着!” 说完踏上窗沿,施展梯云纵身法,眨眼间沿墙跃至飞檐,没弄出半点声响。 尽管有了更好的轻功,但论飞檐走壁,通通不如最低等的梯云纵。 贾环趴在楼顶,轻轻掀开瓦片缝隙,安静俯瞰着戏班内厅,里面搬运着戏服道具,各种声音嘈杂。 他耐心聆听。 都是些狗屁倒灶的琐事,还有男旦和戏伶谈情说爱,甚至拉起帘子办事。 艹! 老子堂堂百户官,竟然沦落到听墙根。 不过为了功劳,为了除暴安良,姑且忍忍。 直到深夜三更天,空荡荡的内厅进来两人。 一人儒雅敦厚,蓄着山羊胡子;另一位魁梧精壮,手臂绑着两柄飞刀。 山羊胡吩咐道: “武行头,你去挑五个白净听话的孩子,明天一大早送过来。” “是。”武行头重重点头。 贾环记住这张脸,悄无声息跃下楼檐。 …… 水镜戏楼外,几家酒肆还点着油灯,意犹未尽的戏客们学着腔调酣唱。 魁梧精壮的武行头坐上马车离开。 “现在能找到马车么?”贾环问。 “老大,就在那边巷子。” 双鞭做事确实利落,早早提前准备好了马车,一匹骏马甚至还包括一辆拉木柴的驴车。 “做得好,走!”贾环眼神赞许,前往小巷。 双鞭驾车,落在后面尾随。 梨园街在城南,而武行头驱车的方向在城北。 一路慢跟,足有一个多时辰过后,前方马车转进棋盘般复杂的小巷子。 “再继续跟踪容易被察觉。” “双鞭,以你的实力就不要以身涉险,这武行头估摸着都有后天境巅峰,等半个时辰我还没回来,发射信号箭!” 贾环语气不容置喙,走下马车施展一苇渡江身法,黑夜中如影随形,再运用梯云纵踏墙走壁,马车始终不离视线。 又一刻钟,马车停在一座府邸前。 武行头习惯性左右张望,随后轻轻叩动门上的铺首衔环。 “何事?”里面走出一个瘦削男子。 远处,贾环表情森然。 高颧骨,深邃双目,鹰钩鼻,此人类于鞑子长相! 这一夜没白费功夫! 武行头笑道:“班主让我挑几个好看听话的相姑,一些权贵急着要宠幸呢。” “进来。”瘦削男子点头。 进了府邸,关上大门。 贾环在屋檐疾行。 相姑是梨园街的行话,也就是年幼娈童,京师不少富家子弟有断袖之癖。 难怪薛蟠说传言权贵为水镜戏楼豪掷千金,大抵是重金购买相姑。 府里院落,零零散散十几道身影,武行头相继打招呼,跟着瘦削男人走进马厩。 瘦削男人弯腰搬开几块长木板,底下是一座极为宽阔的窟室。 “小声点。” 沿着木质楼梯下去,里面灯火通明,摆设一排排床板,每张床睡两个稚童,足有上百个孩子,年纪都不到十岁! 七个粗布婆子拿着长棍来回走动。 “大人。”她们面带恭敬。 瘦削男人命令: “挑五个白净听话的相姑,帮他们洗干净身子,擦脂粉换上漂亮衣裳。” 婆子领命,仔细挑选了五个眉清目秀的男童: “谁敢哭闹,暴打一顿!” 五个男童面色苍白,恐惧至极。 其余孩子将脑袋蒙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贾环翻过院墙,沿着昏暗的墙角站在一株槐树后,他只看到两人走进马厩掀开地板,迟迟没有露面。 半炷香时间后,武行头和瘦削男人带着五个孩童走出来,三个粗布妇女随行。 骤然。 “谁在那?” 有护卫拎着灯笼出恭,抬头无意扫了眼院墙槐树,竟然见到影子,立刻大吼起来。 贾环面色冰冷,步伐平静地走出。 刹那间,瘦削男人脸庞狰狞,朝着武班头暴怒道: “窝囊废,你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第四十八章 极致杀戮,牵扯甚广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气氛陡然肃杀。 “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武班头步步逼近,眼神杀气腾腾。 “来人,敌袭!”瘦削男人怒喝一声。 俄顷,宅子陆续冲出来十几个武夫,院落加起来总共近三十人,大部分都是后天境巅峰。 “小人屠?” 离得更近,看清年轻面孔,武班头瞳孔骤缩。 他见过画像! 京师习武之人,又常年与游侠戏客打交道,不可能不识龙虎榜第三十九名。 “谁?”瘦削男人急声问。 “锦衣卫,百户官!”武班头嗓音略显沙哑。 瘦削男人神情惊疑。 身后的三十武夫面色凝重,转瞬间杀机迸射。 武班头深呼吸一口气,双臂的飞刀疾之欲出,冷声问: “贾大人,你在查什么?” 贾环反问一句: “堂堂百户深夜跟踪,你觉得我能查什么?” 武班头看了眼马厩,笑道: “无非是蓄养相姑,没办法,京师权贵就好这一口,别家也做这门生意,依照大乾律,蹲几年大牢而已,小案子用不着贾大人亲自出马吧?” 贾环指着瘦削男子,语调森森: “倘若勾结鞑子呢?” “贩卖女童供草原鞑子糟蹋,以满足蛮夷的豺狼恶欲,又培养相姑安插在京师权贵身边以便打探朝政,你们真是丧尽天良,狗胆包天!” 虽是推测,但通过鞑子和水镜戏楼娈童联系起来,基本可以断定鞑虏的狼子野心。 这才是大案! 轰! 武班头闻言如遭雷击,脸庞阴云密布,声嘶力竭道: “你在找死!” “杀了他,连夜离京!” 然而,贾环动作更快。 只眨眼间掠至身前。 三指略张,拇指食指扣起,兰花拂穴手一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武班头胸腹窍穴。 此人留着有用。 刹那,武班头呆滞如泥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杀!” 瘦削鞑子一声令下,三十位武夫疾步踏来。 贾环气沉丹田,浑厚内力涌入手腕,同时施展身法,如游动蛟龙般在人群穿梭。 双掌齐落。 砰! 近在咫尺的两个鞑子一个脖颈断裂,另一个天灵盖塌陷,当场暴毙。 “快拿弓弩!!”武班头内心嘶吼,却偏偏发不出声音。 鞑子被夺了长刀,贾环持刀怒劈,刀柄处狂风阵阵,立足之地煞气笼罩,连瘦削鞑子都近不得身。 只十几息时间,庭院鲜血飞溅,惨叫声连连。 要么死在一掌之下,要么被一刀劈死,还有源源不断的指劲,一指倒一人。 瘦削鞑子神情惊恐,正欲后退,气息陡然闭塞隐要窒息,至刚至阳的掌劲精准落在肩膀,骨头经脉齐齐断裂。 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却未丧命。 “怪物!”武班头内心彻底绝望。 他没有见过一个人面对围剿竟然这样轻描淡写,仿佛在拍死一只只蚍蜉。 半炷香后,庭院只剩两人还站着。 贾环浑身疲惫,气息萎靡,周遭都是溅射的鲜血,黑袍染成了血色。 他沉声道: “滚出来!” 宅子里的三个粗布妇人抖如筛糠,近乎是爬着出来,眼神充斥着浓浓的恐惧。 “去马厩!”贾环冷言。 粗布妇人爬进马厩,颤抖地掀开了暗道。 贾环踏入窟室。 厮杀打斗惊醒了上百名孩童,一个个瑟缩床角,瞪大眼睛,用最恐惧的神情看向来人。 这一幕,让贾环感到心痛! 都是不到十岁的孩童,最天真烂漫的年纪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窟室,遭受残酷的心理折磨。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睛尚且还有光亮,眉清目秀的男童犹如提线木偶,恐惧过后,双目空洞麻木。 “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么?”一个小女孩鼓起勇气,怯弱地出声。 贾环心情沉重,挤出一抹笑容。 “老大!” 院子里响起焦急的吼叫。 贾环调整情绪,走出窟室。 府外,双鞭气喘吁吁赶来,便见到一院尸体。 见贾环安然无恙,双鞭长松一口气: “老大,卑职已经发射信号箭了。” “宰了里面那七个妇人。”贾环指着马厩暗道。 “遵命!” 过了许久,双鞭才出来。 向来沉稳的他也双目通红,情绪失控,咆哮道: “一群泯灭人性的狗畜生!必须查出所有帮凶,通通碎尸万段!” 半个时辰后,近百名锦衣卫抵达府邸,在外面站成两侧,气势森然。 贾环沉声道: “双鞭,秀才,酒鬼,你们率五十个力士前往水镜戏楼,把整个戏班子都缉捕入狱,给老子上酷刑!” “瘦猴,胖头鱼,你俩带走这两只畜生!” “酒鬼,你留十个人,搜查宅子,不放过任何一封书信。” “其余人将窟室的孩子们送到锦衣卫衙门,查阅各地孩童失踪案,再让神京府衙颁布通告。” …… …… 清晨,天蒙蒙亮。 诏狱之中,深嵌一排排凸出的尖竹桩。 贾环面无表情,将戏班主的身体在尖竹上拖来拖去。 “啊啊!” 戏班主痛苦哀嚎,奄奄一息。 浑身皮肤被竹尖刮开撕裂,露出筋腱和骨头,骨头又被慢慢磨碎,筋腱被反复弹拉,偏还求死不能,那是最极致的疼痛! “老大,武班头和鞑子都招供了。” 双鞭和秀才走了进来,“这俩畜生扛不住酷刑快要死了。” 贾环擦拭手上鲜血,踱步到审讯室: “提他。” 喂了锦衣卫特制药丸之后,戏班主恢复意识,剧烈的疼痛陡然消失。 他根本不敢看自己浑身裸露的骨头筋腱。 “十年前,水镜戏楼就为草原鞑子效力,原先是培养旦角优童以便登台唱戏,后来见京师权贵有不少龙阳之好,戏楼便着手训练娈童,从小让娈童畏惧以便控制,等他们受到权贵宠幸以后,再暗中威胁他们,让其借床榻之便打探朝堂秘闻。” “六年前,鞑子贵族那边钟爱中原的女童,戏楼派人流窜各州郡,绑架相貌出众的小姑娘,相继送往京师,每年去两趟草原。” “三年前……” 戏班主竹筒倒豆子,颤抖着说完。 贾环表情冰冷: “大乾官员,谁在给予戏楼便利?但凡有利益往来,通通供出。” “许多。”戏班主声音嘶哑。 双鞭和秀才互相对视。 第四十九章 雷霆出击,收获满满,体魄力量!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审讯室。 听到牵扯许多官员,秀才目光灼灼。 拔掉鞑子暗桩,铲除朝堂蛆虫,功劳板上钉钉! 贾环怒声问: “神京府衙,谁是同谋?” 这一点显而易见,囚禁孩童的肮脏宅子不露风声,府衙肯定有关系网。 戏班主宁死都不想再承受酷刑,回答得痛快: “许通判。” 贾环俯身盯着他: “此獠知道你们是鞑子暗桩吗?” 戏班主否认: “他只知道我们绑架孩童,蓄养控制娈童,每年收受十万两贿赂,帮戏楼摆平纠纷,那栋宅子就是他的灰产。” 贾环冷笑: “几个护院武师,那么明显的鞑子长相。” 戏班主摇摇头: “许通判有没有疑虑我不知道,总之只管收钱。” 双鞭将口供记录在册。 “还有呢?”贾环继续审问。 戏班主一五一十坦白: “鸿胪寺少卿‌陈大人、宫里十二监七品太监王公公、监察御史柳大人,以及鹤宁侯长子,他们在戏楼皆有分红。” “其中陈少卿和鹤宁侯长子,还有凉州、并州两个五品边将,清楚我们是草原暗桩,贩卖女童的通商文书就是陈少卿弄的。” “鹤宁侯长子,其美妾是草原女子,受到蛊惑……” 沙哑的嗓音在审讯室缓缓响起。 贾环面色平静。 亲手处决过工部右侍郎,再听五品六品官员,很难起情绪波动。 他沉声问: “这十年间,通过培养娈童,打探了多少朝廷秘闻,具体是何人!” 戏班主不敢隐瞒,脑海里能记起来全部都说了。 尽管潜伏十年之久,但水镜戏楼的势力远远没有渗透到权力中枢,更别提打探军政要事,断袖之癖的勋贵也只是祖上蒙荫,顶多知晓官员秘事,对于顶层决策一概不知。 “继续审!” 贾环拿走一摞签字画押的供纸,独自前往南镇抚司。 …… 来到熟悉的衙署。 不止郭官员,南司诸多文职都在里面处理文书。 “郭大人。”贾环抱拳见礼。 郭官员颔首: “要批签?” 如果是驾帖,派手下就行,没必要亲自来一趟。 贾环直叙来意: “卑职昨夜暗查,京师水镜戏楼竟是草原鞑子的暗桩,潜伏十年之久!” 哗! 刹那间,所有文吏齐齐放下毫笔,紧紧盯着年轻百户。 鞑虏? 草原鞑虏可是大乾社稷的心腹大患! 郭官员神情严肃: “详细说。” 贾环递去供纸,如实汇报。 许久,郭官员悄然松了一口气,其余文职愤怒之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幸好远未渗透到朝廷要害,一旦有庙堂重臣被娈童蛊惑泄露国策,那锦衣卫衙门是什么? 无能? 低能! 天子脚下,监管不力,那将背负莫大的耻辱! “你是如何觉察到的?”郭官员格外好奇。 潜伏十年没有暴露,衬托之下,北镇抚司其余鹰犬都是酒囊饭袋? “纯属运气。”贾环坦然,又细致地说了一遍过程。 其它案子归咎于能力,但这桩案子就是运气好。 关键是高有谨提供重要线索,而自己又偶然见过水镜戏楼的图徽,稍微联想,大抵就有推测。 郭官员端详着他,赞许道: “运气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自古哪个声名赫赫的枭雄崛起之路上没有运势眷顾?抓住机会更是一种能力。 眼前这位锦衣卫衙门最年轻的百户,又立下功劳了! 他有意看了一眼贾环的肩袖: “稍候,我去要批签。” 而后带着文吏离开衙署。 贾环目光隐有期待。 …… 自午时起,天枢房全体力士出动,贾环手持驾帖批签,按照名单前往各个衙门抓人,从神京府衙到皇城十二监,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再审!” 下午诏狱,双鞭秀才等人搬运刑具,从许通判开始施行酷刑,一直忙碌到深夜,牢房里哀嚎不止。 又是一天一夜未眠,贾环丝毫不觉疲惫,虽然幕后没有大鱼了,但经过严刑拷问,这群官员劣迹斑斑! 再加上整个戏班子以及瘦削鞑子,罪孽值究竟有多少? 证据证词悉数到位,贾环亲自动手,为那些被迫害糟蹋的孩童复仇,为那些因一纸公文家破人亡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杀! 贾环持刀走进廊道,接着两边牢房鲜血淋漓,人头滚落。 他突然喜欢上了小人屠这个绰号。 屠尽世间为鬼为蜮之辈,那才快意! 浑身是血迈入审讯室,贾环脑海面板浮现一张张画像,从戏班主开始。 长达十年的绑架拐卖孩童! 五品下的罪孽值! 接着是武班头、府衙通判许老狗…… 【罪孽值——五品下,六品上,六品上,六品上,六品上,七品中,七品中……】 【参与度——85%】 【奖励——降龙十八掌又七式,熟练度——初窥门径】 【奖励——金刚不坏内功第一层大圆满】 【经验值——3356/10000】 轰! 一瞬间玄之又玄的力量灌注,丹田扩张,内气暴涨。 先天境三重! 这桩案子参与度极高,而且多是为非作恶的官员,加了一千多经验值。 “爽!”贾环面带笑意。 最重要的还是金刚不坏内功,他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两样,但体魄蜕变了,筋骨经脉窍穴极为强健,压根不需要调转内气,腰腹间都有磅礴的力道。 “做我的女人应该很幸福。” 贾环陡地涌起一个念头。 当然这是其次,关键是抗击打能力。 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就如昨夜庭院那一战,自己凭借顶级身法宛若游龙,一旦内气枯竭无力支撑身法,不小心被劈砍一刀,照样血肉翻滚。 但换成现在,他能单凭体魄生扛后天境巅峰一刀! 就这还仅仅是金刚不坏内功第一层。 至于降龙掌,已然彻底掌握十八式,这本武学太实用了,内力越浑厚威势越强。 “迄今为止最大的收获。” 贾环恢复情绪,没有过分沉浸喜悦之中。 这桩案子纯靠运气,没有谁能一直保持好运,还得更勤奋努力,大小案子都不放过。 向上攀爬的脚步永不停歇! 第五十章 百户镶两条金丝线,九品命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处理好一切,贾环没有回家,就在官署屏风后面的小榻上休息。 一觉睡到次日大中午。 “老大,南司来人!” 双鞭脚步急促,推醒了贾环。 “多少人?”贾环问。 只来几个,那便是索要结案卷宗。 要是十几二十个,不言而喻。 “比上回还多!”双鞭神情兴奋。 贾环猛地腾起身。 冗长的等待,走廊响起密集脚步声。 近二十个南司官吏踏入官署,为首者五十岁出头,容貌端正,颌下胡须飘扬,气势非凡。 身后郭官员提醒道: “还不拜见傅大人?” 很显然,这位是南司上层之一。 “卑职见过傅大人!”贾环恭敬抱拳。 傅官员审视他许久,面带欣赏道: “铲除鞑虏暗桩,诛杀利欲熏心之徒,有功于社稷。” 贾环铿声道: “职责所在。” 傅官员颔首,轻轻摆手。 两位官员捧着托盘上前。 崭新的银色飞鱼服,肩袖织绣了两条金丝线。 一块通往案牍库“丁”区的令牌。 傅官员接着说道: “另外,南司会从其他卫所调派三十位力士,由你天枢房统率。” “遵命!”贾环掷地有声。 内心难免有些失望,原以为能有三条金丝线。 傅官员虽不知年轻百户心中所想,但大抵能猜测对方不甚满意,毕竟及时铲除鞑子暗桩,倘若任由发展恐将酿成大祸,况且还顺带给朝堂清理了十几条卑劣蛆虫。 如果他已有三十多岁,依照功劳资历,必定擢升三条金丝线。 然而还未满十八岁,太年轻了,入职时间又短,南司综合考量后决议压制。 这次亲临,正为安抚贾环的情绪。 傅官员朗声道: “南镇抚司已获礼部、吏部、翰林院许准,内阁中书舍人已缮写钤印,册封你生母赵氏为九品孺人。” “依照礼制,妾室没有资格成为朝廷命妇,但自古母凭子贵,历来也有庶出人杰为生母争命妇,阻碍颇多。” “为了给你生母争取九品孺人称号,衙门费了好大功夫。” 话音落罢。 贾环诚挚感激: “多谢大人,卑职誓死效忠社稷,日后定勤勉奋力,再建功绩!” 能有什么抱怨的,南司为了不让有功者寒心,都换一种方式补偿了。 已成定局,少镶一根金丝线能让娘亲开心,也值了! “好!”傅官员满意离去。 “贾百户,御史台大理寺要查阅结案卷宗,你晚些时候来南镇抚司。” 郭官员丢下一句话,随之走出官署。 贾环抚摸着崭新飞鱼服。 他必须比别人获得更多的功劳,才能弥补年纪小的劣势。 可年轻是劣势么? 资历不够,功劳来凑! 迟早要镶上五根金丝线,再告别这身银白色飞鱼服! …… 荣国府。 礼部、吏部几位官员在赖大的领路下进了会客厅。 为首者洪声道: “有旨,传贾环父亲、嫡母,生母。” 俄顷。 贾政带着王夫人来到会客厅。 “贾环生母呢?”为首者问。 王夫人笑着道: “她一个妾室,不宜露面。” 为首官员略默,催促道: “烦请她过来。” 遵循礼制,需要嫡母在场,不然你才是无需露面的那一个。 “来人。”贾政眼神示意,让小厮去喊人。 过了足有半刻钟,赵姨娘姗姗来迟,脸上满是疑惑。 为首官员展开长一寸的丝织卷轴,抑扬顿挫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有民妇赵氏……” 话音被打断。 “奴家所犯何罪?”赵姨娘诚惶诚恐。 别说见官这种场合,寻常家宴,她一个小妾都不能上桌! 如今竟然有旨意,这是要问罪? 我犯什么事了? 赵姨娘恐慌至极,急忙道:“奴家儿子是无辜的……” “不知礼节,闭嘴!”贾政暴怒,瞪了她一眼。 王夫人低着头,神情不安。 礼部,吏部齐至,作为国公府的媳妇,员外郎的正室,她对这种场面很熟悉。 一个小妾,绝不可能! 简直荒谬! 看贾环生母担惊受怕,为首官员放下卷轴,索性简单直白道: “令子立功,朝廷册封你九品孺人。” 轰! 赵姨娘大脑一片空白,身形踉跄,险些栽倒。 王夫人脸色瞬时铁青,滔天怒火在胸膛燃烧, 一个正室夫人让小妾当上了九品命妇。 她该有多难堪? 这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贾政目光惊骇,下意识看了一眼夫人。 几位官吏也纷纷看向王夫人,眼神透着同情。 对于正室而言,确实很耻辱,特别在鼎食勋贵之间颜面无存,要被贵妇人们嘲笑很久。 然而赵氏不是依靠贾员外郎,而是儿子。 况且锦衣卫权势滔天,既然开口了,礼部吏部也不可能拒绝这点要求。 “我……我……我是诰命夫人了?” 赵姨娘回过神来,一脸难以置信,嗓音都在颤抖。 为首官员立刻纠正道: “五品以上才是诰命,以下皆为敕命,往后要注意言行举止,不能逾越礼制。” 话虽如此,逾越了又能怎样…… 向来只有锦衣卫抓别人小辫子,谁敢指责他生母言行失矩? “告退。” 众人离去。 王夫人目眦欲裂,呼吸都不畅,再多待一刻几乎就要歇斯底里摔东西。 贾政摇头喟叹。 这事闹得家宅难宁呐! 不知何时,赵姨娘蹲在地上紧紧抱着卷轴,眼眶通红,泪水根本止不住,似乎所有的委屈都要宣泄出来。 府里家宴,她能上桌吃饭了! 逢年过节,她可以走荣国府正门了! 她知道,在大家族眼里,一个最低下的九品孺人顶什么用,五品诰命以上都好几个,但这张卷轴却能让她开心一辈子啊! 赵姨娘边哭边笑。 回到院落,晴雯三人见状快步走来。 “又怎么啦?” “喏。”赵姨娘拿手帕抹去泪痕,将卷轴递给香菱。 香菱一看,惊得掩嘴,哑声道: “九品命妇,年俸禄八两银子,八匹绢布!” 晴雯和彩云面面相觑,怎的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妇? 赵姨娘眸光恍惚,仰天高喊道: “我也吃上官粮了。” “老娘怎么怀了你这样的好种子!!” 晴雯震惊之余,脱口而出: “太太,要文雅。” 轰! 赵姨娘面色酡红,死死盯着晴雯,字字顿顿道: “你喊我什么?” “太太,你是朝廷命妇了。”晴雯抿着唇瓣。 赵姨娘耳根子发烫,心中却无比畅快,以往总觉得这死丫头倔得很,还忒爱顶嘴,现在越看越顺眼。 “好晴雯,再叫一遍。”她亢奋至极。 “太太。” “欸!!” “太太,我去拿铜锣爆竹。”彩云刚要去耳房,就见贾环散衙回来了。 第五十一章 院里大摆宴席,宝钗黛玉争执翻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回屋,看着她红肿的眼皮子: “一个九品孺人,瞧给你哭的。” “好环儿!”赵姨娘眼眶湿润,扑进贾环怀里哽咽道: “怀了你这样孝顺有出息的种子,是老娘最大的幸事。” 哭着陡然抬头。 她看到环儿银色飞鱼服肩头到袖口,那两条闪耀的金色丝线。 “你又升了?如果再升是不是六品官?”赵姨娘情绪亢奋。 自个儿子在锦衣卫任职,她早将衙门打探得一清二楚。 百户三条丝线,便是朝廷正六品官位! “是。”贾环点头。 南镇抚司大概顾虑这一点,没有擢升第三条丝线。 在他眼里,品秩不甚重要。 权势滔天的锦衣卫千户才五品官,麾下却一千多名忠心耿耿的鹰犬,朝野谁敢不给面子? “环儿,娘准备办一场酒宴,邀请大家热闹,也顺带庆祝娘被册封朝廷命妇!” 赵姨娘兴奋之后,说话又昂起下巴。 以前作为府中妾室,哪有资格邀请别人赴宴,但现在不一样,可得隆重炫耀。 “由着你。” …… 贾母大院里。 气氛僵硬如铁。 王夫人脸色阴云密布,咬牙切齿道: “老爷不呈奏书,我让娘家帮忙,不剥下孺人封号,我这张脸皮都要被别人踩了去!” 贾母注视着儿媳妇,闷声道: “你去吧。” “册封九品孺人也要经过翰林院准许,翰林院是朝堂最清贵的衙门,各个都是满腹经纶的士大夫。” “他们克己复礼,因循守旧,却违背礼制给妾室封命妇,还想不通吗?” “你以为凭环哥儿能去翰林院陈情?那是锦衣卫上层态度强硬,让翰林院妥协了!” “你王家上书是驳斥整个锦衣卫衙门,你想陷害王子腾?” 老太太精明得很,一语道破利害关系。 王夫人急头白脸,歇斯底里道: “偏我就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要被别人耻笑,悔恨当年糊涂,让这贱妇生出孩子来。” “放肆!”贾母勃然大怒,指骂道: “过分了!你要再敢说这句话,荣国府名声被你败得一干二净!” 王夫人意识到自己失去理智,赶忙低头跪地,颤声道: “儿媳一时失言,请老太太恕罪!” 贾母凝视她许久,摇头喟叹: “这事放谁身上都委屈,但妾室还是妾室,她一个九品孺人到头了,八品命妇是不可能,会激起群愤。” “你现在就是五品诰命夫人,等政儿仕途再进,你也跟着风光,况且将来宝玉为官作宰的,大把荣耀等着你呢。” “毕竟是朝廷安排,这口气咽下罢,别跟娘俩生仇,你清楚环哥儿的脾气,闹腾起来谁都拦不住。” “你是嫡母,只要你不针对他,他再是鲁莽冲动,也不敢不敬你。” “言尽于此,你要上奏书,随你。” 王夫人眼角直突突,满腔憋屈无以宣泄。 听到要跟锦衣卫衙门作对,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这桩屈辱记一辈子!! 王夫人痛骂道: “宝玉顽皮不知上进,我这母亲何时能享福?” 心肝宝贝被骂,贾母又无法冷静,怒叱一声: “金鳞蛰伏,一鸣惊人的道理,你不懂?” “我也盼着。”王夫人行礼后告退。 离开五进院子,沿途遇到丫鬟婆子,她总觉得这群奴婢在背后窃窃私语。 “看你脸色不对,近日身子抱恙?我那里有几味药。” 这边厢,刑夫人急急忙忙迎了上来,故作关心。 王夫人冷着脸大步走开。 “瞧,还不搭理人。”刑夫人声音急切,望着她的背影,脸颊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也有吃瘪的一天? 闹吧闹吧,二房闹得不可开交才好! …… 翌日傍晚,贾环院落张灯结彩,到处悬挂红布。 赵姨娘满头珠翠,身着喜庆的大红衣裳,站在仪门那边。 “恭贺朝廷命妇!” “环哥儿真有出息!” 赴宴者不仅有黛玉宝钗这些姑娘们,连王熙凤和李纨也到场,贾母派人送来了二十两喜钱和一盒首饰。 一时间,大厅院子廊道热闹非凡,酒席丰盛,赵姨娘坐在主桌兴高采烈,眼眸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直到酉时末,宴席才陆续散去。 林黛玉唤来紫鹃,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赵姨娘脸色酡红,醉醺醺拉着薛宝钗雪白皓腕。 “宝丫头,你以前挨门送礼物,并无遗漏一处,连我这样没时运的也能收到,往后你要帮忙,尽管开口。” 说完又去找王熙凤,“凤丫头,你待环儿好,就是有恩于我。” 薛宝钗无意看到紫鹃走进里屋,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可过了没多久,贾环竟然跟着出来,而林黛玉随之离席。 两人不打招呼,一前一后走了。 薛宝钗颦眉咬唇,自打晴雯说完之后,明知他俩之间没有情愫,可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口莫名酸涩。 她只迟疑片刻,跟了过去。 几十余步,林黛玉眼神俏皮,悄悄说: “我知道你上回说才思枯竭是借口,好不容易逮到你,你若无佳作我可不依,自从听完‘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之后,我心里难受得紧,恨不能传告天下,让大乾文人都来欣赏,偏要帮你保守秘密。” 看着身边雪白晶莹的柔美女子,贾环着实无奈。 “林妹妹,你们这是干啥去呢?”薛宝钗快步追过来。 林黛玉转头回应: “宝姐姐,环哥儿送我回潇湘馆。” 看着她脸颊的笑意,薛宝钗佯装好奇,指着雪雁紫鹃说道: “你们惹林妹妹生气啦?偏要让环哥儿送,容易让旁人误解。” 林黛玉不忿,“谁咬舌子爱说话!” 薛宝钗端着脸,淡淡道: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保没有闲话,未出阁的女子更应该注意。” 林黛玉笑意消失,她当然听出了语气的指责,冷冰冰道: “宝姐姐,你再说,我就恼了。” 薛宝钗不依不饶: “我只是替你羞!” “你若是怕黑,赶明给你定制十个灯笼,区区这么点路程,还要环哥儿护送,林妹妹倒是娇贵,不如出门备轿才好,省得累着脚了。” 林黛玉脸上笼罩寒霜。 她找环哥儿的目的很纯粹,只是仰慕环哥儿的诗词才华,希望有所收获。 可薛宝钗没事找事! 她骤然看向紫鹃,大声道: “昨晚,府里猫儿都不拿耗子了,单单听到汪汪汪汪的烦人声,抓不到耗子急得一头汗,只当它心里藏奸。” 薛宝钗反唇相讥: “猫儿跟谁一样,扭头暴筋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在耍心机呢,府里狸猫太懒,几步路都不走,不过猫儿不挑人,非得爷们才行。” 林黛玉怒气涌来,走过来直直盯着她: “薛宝钗,碍你何事?” “我就是看不惯!”薛宝钗冷言。 两张绝美倩影近离得只有一掌之距,互相凝视着对方脸颊,谁也不露怯。 贾环不愿掺和,早早站在一旁。 这边争吵惊动了宴会,王熙凤李纨相继赶来,一些丫鬟呆愣地看着两位姑娘。 “这是闹别扭了?”李纨嗔骂道,“再不停下,都要互相揭短了。” “紫鹃,雪雁,把薛宝钗送过的东西都还回去!” 林黛玉扭头就走。 “莺儿,蘅芜苑不许有她的物什。”薛宝钗面色如常,福礼后款款离去。 第五十二章 贾宝玉肝肠寸断,凤嫂心绪再难宁静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宴席散去,香菱眼眸里满是疑惑: “宝钗姑娘向来与人和气,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戳人,更别论当众吵架,这回怎么啦?” 晴雯小声嘟囔:“可能担心什么吧。” 如果她猜得没错,宝钗姑娘对爷有心思了。 唯有这般,才会着急失态。 “只是拌嘴,会和好么?”香菱忧心忡忡。 “不知道,两个性子都傲。”晴雯指了指里屋,“让爷去劝和。” 香菱听罢,立马跑进暖阁。 她半蹲在贾环身边,沮丧着脸蛋央求道: “爷,宝钗姑娘待我很好,黛玉姑娘又是我师父,她们闹翻,我心里好难受。” 贾环放下书卷,轻声道: “我虽是监管天下事的锦衣卫,却也难管女儿家心事。” “爷,”香菱泫然欲泣,搂着贾环大腿不撒手。 听到那娇腻入骨的嗓音,晴雯暗啐一声,没好气咒骂。 你个小蹄子! “我试试。”贾环应下。 潇湘馆离得更近。 四人提着灯笼,香菱拉铜环轻唤: “雪雁,雪雁。” 不多时,雪雁打开门扉,探出脑袋说: “环三爷,姑娘生气呢!” 贾环笑着道: “我有一首词作。” 俄顷,林黛玉急巴巴走出来。 贾环注视着她怒意未消的眉眼,轻声说: “你们素日姐妹相称携手共行,如今争吵翻脸,往后丫头们见面也不好受。” “是呀师父。”香菱赶忙点头。 林黛玉别过脸去:“休要提她!” 贾环再劝道: “宝钗也是在意你的名声,这府里嬷嬷小厮大多是烂舌头,背地里爱编排乱造。” 林黛玉眼睛不眨地凝视着他: “当我榆木脑袋?薛宝钗心里想甚,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我仰慕环哥儿的才华,她却急头白脸要拿我问罪!” 贾环顺势道:“我跟她解释就行,左右不过几首诗词,有啥好瞒的。” “不许!”林黛玉连忙制止,“凭什么跟她说。” 雪雁紫鹃盯着自家姑娘,香菱晴雯也狐疑。 都是爷的手笔,人家爱跟谁说都行呀。 林黛玉抿嘴不言。 她突然不想秘密被薛宝钗知道! 环哥儿的才华,只有她一个欣赏才好呢。 贾环加重语调: “若因为在我院子里吵架有隔阂,让我也不好受,你若诚心拿我当朋友,你就在大观园引见亭等着,我会让宝钗姑娘也过来。” 林黛玉不接话,只是摊开掌心:“词作呢?” “你先答应。” 林黛玉注视他,“我是看你面子上。” 香菱松了一口气。 晴雯撇嘴,都是爷惹的祸,爷出面还能不管用? 那边厢,贾宝玉听赖嬷嬷提及此事,赶紧跑出怡红院。 “快,快点,那厮心思歹毒,离间宝姐姐和林妹妹的关系,好端端的姊妹大吵大闹,这厮真要祸害贾家!” “上回二姐姐之事,大家都不再理我了,如今正是我表现的机会!” 贾宝玉气喘吁吁,离潇湘馆五十步,他陡然停下,脸庞涨成了猪肝色,怒火在胸膛呼啸燃烧。 袭人麝月抬眼望去。 只见黛玉姑娘脸蛋盈满笑意,少见的如此喜悦,她站在环三爷身边,眸光是那样的仰慕,嘴里还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一刻,贾宝玉心如刀绞。 林妹妹已经愚蠢透顶,看不清这厮野蛮暴戾的真实面目吗? 等他一个大嘴巴子甩在你雪白细腻的脸颊,将你索子捆上,拿鞭子抽打的时候,你再后悔就迟了! 难道你贪慕官位,就因为一个七品劳什子脏官,你就对他笑靥如花? 你也是俗得不能再俗! “回去!” 贾宝玉扭头就走,单纯天真的林妹妹,已经被这厮蛊惑了。 不把这厮赶出荣国府,我誓不为人! …… 蘅芜苑,抄手游廊。 薛宝钗一身浅黄衣裙,她依旧典雅端庄落落大方,只是时不时看向别处,没有迎向贾环的目光。 “是我犀利尖刻,失了方寸,让环哥儿见笑了。” 她轻启朱唇,思绪杂乱。 自从兄长醉酒口无遮拦之后,她无法遏制念头,想去关注环哥儿一举一动,这种念头让她很受困扰,面对环哥儿再难从容淡定。 “你们不和好,丫头们也不能相处。” “随我去引见亭。” 贾环看着她说。 薛宝钗一动未动,“错就错了,我不愿低头。” 贾环闻言,走过去强行攥着她柔软纤细的手心。 十指相扣的刹那间,薛宝钗脸颊红晕如樱桃,心跳都快到了嗓子眼。 “我……我听你的。”她颤着声线,挣脱而走,步伐凌乱。 薛宝钗勉强克制羞意来到亭中,林黛玉抬头看亭檐画壁,两人谁也不张嘴,气氛寂静无声。 贾环咳嗽一声。 薛宝钗踱步向前,歉声道: “林妹妹,我在宴上喝了几杯,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若生气我自己掌嘴。” “别,我也乱言了。”林黛玉这才挽着她的手臂,笑吟吟道: “宝姐姐,潇湘馆花圃的夜来香盛放,随我去赏景,环哥儿也来。” 薛宝钗唇角浅笑,也不知是因为和好还是那霸道强势的牵手,总之心中甚是喜悦。 而在远处。 “林妹妹被浊气所污,宝姐姐明事理能辨善恶,她这回应该看清了恶獠的可恶嘴脸,宝姐姐别原谅林妹妹,林妹妹已然跟那厮狼狈为奸!” 贾宝玉又从怡红院急急奔赴蘅芜苑。 “爷,咱回去吧。”袭人看着前方小路,突然扭头折返,不忍心宝二爷再受打击。 贾宝玉大手一挥,走得更急: “我跟宝姐姐同仇敌忾!正要商量此事,明日一起向老祖宗告状,说林妹妹被贾环那厮给蛊惑心智,变得是非不分了!变得……” 声音戛然而止。 曲径小道,贾环三人并肩而行,林黛玉和薛宝钗有说有笑,身后是一大堆窃窃私语的丫头。 哪有翻脸? 其乐融融! 眼前一幕,直让贾宝玉怒火涌上天灵盖,气得肝肠都快要一寸寸断开。 三人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往潇湘馆而去。 “你……” 贾宝玉抬起手臂,刚要破口痛骂又咽回肚子里。 “要这烂石头顶什么用!” 他扯下胸前宝玉,狠狠砸在地上,仿佛要把最恨的那个人给活活砸死。 心心念念的宝姐姐林妹妹对他冷言冷语,见面都见不到了,而在贾环那厮跟前,肩膀都快贴在一起! “二爷,老祖宗,太太都不在呢,摔碎命根子,我们得遭殃!” 袭人麝月面色苍白,趴在地上搜寻宝贝,好不容易找到,宝二爷踉踉跄跄回了怡红院。 …… 已是深夜,贾环回屋,拎起黑色箱子前往王熙凤院子。 里面是查抄水镜戏楼截留的赃物,古玩字画珠宝样样都有。 他向往权势力量,不在意钱财。 但他不拿,天枢房卫所的力士怎么拿? 底下弟兄们拿不到,怎么拼命做事! 况且又不是贪污受贿,累死累活稍稍揣一些进腰包,整个锦衣卫衙门心照不宣。 只是这回揣得有点多了! 凤嫂院落旁边的闲置地已经夯实地基,铺设了一块块大理石以做台基,旁边堆放柱子梁枋。 贾环绕了一圈,对进度很满意,估摸着快则两月就能入住新宅。 “环哥儿。” 俏平儿立在庭院。 贾环随她走进厅堂,“嫂子呢?” 王熙凤踩着优雅碎步从暖阁里出来,身段丰腴有致,一双丹凤眼斜睨着他。 原以为又是打趣,谁料她表情郑重,低声道: “正好,给你说件事。” “上回宝兄弟被你揍得险些毁容,你那嫡母悄悄写了信给王家,我王家长辈没有搭理,这回你娘册封命妇让她受辱,怕是又起恨意,叔父王子腾应该不管这点事,但你当差注重言行举止,王家好歹有几个御史言官。” 平儿惊讶,她真看不懂少奶奶,王家嫡女胳膊肘往外拐呢。 “无妨。”贾环不以为意。 王熙凤听罢不高兴,“你能不能上点心,你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轻视我王家!” 她很矛盾,既害怕环兄弟遭难,又不想娘家利益受损,但那位和环兄弟的仇恨是永远化解不开的。 “不说这事。”贾环打开箱子,笑着道: “嫂子,拿去换银钱再置办产业,依旧老规矩,进项分你一半。” 王熙凤瞅了一眼心惊肉跳,“自打让我置业以后,你从不翻看账目,你就这么放心?” 贾环毫不迟疑:“我能不信嫂子么?” 说着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红色匣子,里面装着一根凤形七彩玉簪子,应该是西域珍宝,通体七色相融,簪首是一只立于云团之上的凤凰,美轮美奂,意韵十足。 戏楼罪犯招供原本打算送给鞑子贵族,他查抄后理所应当截留了。 王熙凤看得目不转睛,明亮的丹凤眸满是欣喜。 平儿看着七彩玉簪,也是一顿羡慕,哪个女子会拒绝?更别说最爱珠光宝气的少奶奶。 “嫂子,我给你戴上。” 贾环走到王熙凤身边。 平儿脸色大变,“环哥儿,不合适!” 王熙凤还没说话,贾环已然将簪子挽在她雅致发髻。 “有什么不合适?几年前寒冬腊月,我狐裘帽跑丢了,也是嫂子捡起来给我戴上。” 说完打量着王熙凤风情万种的仪态,称赞道: “正配嫂子,美艳动人。” 王熙凤心潮起伏,眼皮子都颤了一下,赶紧抬腿轻轻踹了他一脚,厉声嗔骂道: “这话没得叫人恶心,下回不许说了,还不快回去!” 贾环点头离开。 “还觉得环兄弟出息了,尽说混账话!”王熙凤注视他的背影,取下了七彩玉簪走进暖阁细细打量。 可她嘴上虽责备,两颊却霞光荡漾,唇角漾起涟涟笑意。 平儿跟了进来,急声道:“环哥儿简直……简直……” 她也语无伦次了。 王熙凤扭头瞪着她,低叱道: “我以前给环兄弟戴帽子,他心思细腻又知恩图报,给嫂子戴簪子并无不妥,你千万别去胡言乱语,仔细一顿好嘴巴!” “少奶奶!”平儿气急跺脚。 这次的举动逾矩了! 琏二爷都没给少奶奶亲自戴过发簪,如此亲密的举动,亏环哥儿能做得出来。 “你是觉得我近来脾气太好了?此事再提一句,我掐你的烂舌头!” 王熙凤狠狠剜了她一眼。 平儿唉声叹气,缄默不语。 “环兄弟还小,不懂礼节很正常。”王熙凤坐在妆台,对着铜镜轻轻扶正簪子,欣赏着自己的容颜。 平儿噘嘴。 都手握权势,底下一百多号杀伐果断的朝廷鹰犬,还小呢…… 你自己信吗? 王熙凤眸光渐渐迷离,心绪再难宁静。 戴簪子的瞬间,她并无恼怒。 明知这样是不对,可一个人信任她,待她万般好,又说过要护她一世周全,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第五十三章 秦可卿之弟登门求事,有大案北镇抚司召集卫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清晨,宁国府。 “你怎么来了?” 贾蓉快步迎接。 只见角门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粉面朱唇的少年,却是秦家秦钟。 “蓉哥儿。”秦钟声音怯怯,说话都脸红。 贾蓉邀请他入厅,故作不悦: “叫什么蓉哥儿,叫姐夫便是!” 早早订了婚约,两年前他背负官司债,一年前秦家又有丧事,直拖到下个月月初才能迎娶美娇妻。 只看画像,都迷得他神魂颠倒,洞房之夜揭起盖头,那滋味想想都快意。 秦钟直言来意: “姐夫,想请你帮忙引荐贾百户。” 贾蓉脸色骤变,怒声道: “见他作甚?” “一点私事。”秦钟含糊其辞。 贾蓉断然拒绝: “何事我不能帮忙?偏要找这没良心没教养没礼节的东西!” 秦钟沉默不语。 人是锦衣卫百户,你是啥? “家里的事?”贾蓉顿时警惕起来。 秦钟摇头,“外面两个朋友,姐夫你到底帮不帮忙?” 贾蓉来回踱步,恨声道: “我带你去!” 两人进了荣国府,贾蓉将他带到仪门那里便回去了。 院子里,贾环审视着来人: “我认识你么?” “我……我……叫秦钟。”秦钟本就害羞胆怯,感受到强烈的威压,更是话都说不清楚。 贾环恍然: “秦可……秦营缮郎的公子?” “是。”秦钟连忙点头。 贾环好奇,从来没打过交道,找自己何事? “但说无妨。” 秦钟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说: “贾百户侦办了一起大案,京中水镜戏楼被连根拔起,实乃百姓之福,我……我有两个朋友,曾是戏楼的戏伶,因缘进入侯府,他俩善良无辜,现在关押在诏狱。” 贾环了然。 水镜戏楼暗中培养了太多娈童,想必这两人就是其中之二。 “放心。”他不紧不慢道: “这些都是可怜人,年幼被拐卖,大了些被丧尽天良的恶人操控,锦衣卫只是盘问消息,纵然有小过错也会酌情考量,事毕送回籍贯地。” 秦钟脸色苍白,急切地恳求: “贾大人,回到故乡被指指点点,他们没脸活下去,只想着留在京师!” 贾环思索片刻,答应道: “正要上衙,你跟着吧。” “多谢贾大人!”秦钟喜出望外,万万没想到如此顺利。 贾大人毫无架子,举止有礼,平易近人,哪有蓉哥儿说得那般不堪。 …… 来到诏狱天枢房牢区,贾环召来两个力士: “跟他们说。” 秦钟上报姓名,力士翻出卷宗。 “查到问题了吗?”贾环问。 力士恭敬道: “启禀大人,这俩未曾犯禁。” 贾环颔首:“放出去。” 不多时,两个眉清目秀的囚衣少年走进审讯室。 贾环端详着他们,沉声道: “忘掉不堪过去,从此积极生活一心向善,自有光明未来,若心理扭曲阴暗,律法不饶,都走吧!” “多谢大人。”两个少年跪地磕头,劫后余生喜极而泣。 随后他们抱着秦钟失声痛哭。 贾环正欲离去。 “贾大人!”秦钟诚挚感激道:“我想请您吃宴,以表谢意。” 贾环摆手: “不必了,他们没有犯事,称不上帮忙,职责所在。” “况且……况且你父亲秦营缮郎端正清廉,我很是敬仰。” 秦钟听罢,俊俏脸上浮现笑意,误以为贾大人真被父亲为人处世的作风所折服,便恭敬邀请道: “您若不嫌弃,可以请您来家里吃饭,正好与父亲交谈。” 贾环答应得果断: “好!” …… 来到官署,沏一壶早茶,贾环翻看卷宗,再签署各种文书。 忙碌一个多时辰,准备出门办案了。 “老大!” 双鞭急匆匆进来: “仇千户有命令,让衙门卫所的百户前往练武场。” “何事?“贾环奇怪。 双鞭禀报道:“老大,听说是大案!” 贾环不敢怠慢,前往北镇抚司最有名的练武场,据说那里还有一栋武阁,每个月都可以领取一本武学秘籍。 当然,他从未去过。 别说他了,连双鞭秀才这些手下都看不上衙门武学了。 飞鱼刀法相较于狂风刀法,简直天差地别! 两刻钟后,广阔森严的练武场高台,三个大红色飞鱼静静伫立,身边站着南司官员,而练武场上尽是银白色飞鱼服,足有四十多人。 仇千户表情沉重,语调森森: “昨夜,琅琊郡城传来急报,急报经内阁转交锦衣卫衙门。” “寿宁郡主惨死府中,死前曾遭受凌辱。” 话音落下,气氛安静无声。 所有百户面面相觑。 封号寿宁,地位不算很高,但毕竟是朝廷郡主,体内流淌着皇族血脉,此案牵扯到皇室脸面! 若是不能尽快把目无王法、狗胆包天的恶獠缉拿归案,锦衣卫衙门恐怕要被陛下问罪。 仇千户俯瞰着练武场,厉声问: “谁去琅琊郡?” 只沉寂了片刻。 “卑职愿往,势必将作恶者碎尸万段!” “卑职愿往!!” 足有七个百户官出列,各个肩袖都是五条金丝线。 其余人面无表情,能做到百户的都是人精。 这桩案子很棘手,杀郡主视同谋逆诛九族,既然嚣张跋扈到那种地步,肯定不惧锦衣卫。 最主要的是案子太敏感,不像其余案子办成了有功,失败了只要尽力无可指责。 但郡主被杀案,一旦没有擒住凶手,没有替皇室洗刷屈辱,那便是过错! 否则仇千户早早动身了,哪轮得着下面百户官? 敢接手此案,必定是仕途最关键那一步,需要功劳晋升副千户。 “让我去。” 一道嘶哑的嗓音响起。 人群走出一位年轻的百户,肩袖两条丝线,双眉如浓墨,五官似刀削般凌厉,气势冷漠不可接近。 正是天权房百户,龙虎榜第十二名,冷血追命聂有慎! “卑职在三教九流颇有威势,恶獠敢不敬社稷皇权,卑职会让他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聂有慎语气不容置疑,他需要功劳更进一步。 仇千户审视他半晌,心中有了决议。 冷血追命,龙虎榜高居前列,师门在江湖很有威望,便于打探情报,迅速缉拿凶手。 突然,又有人主动请缨。 “卑职愿往!” 第五十四章 立军令状,王夫人饱含期待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迎着数道目光,贾环强势出列。 “贾百户?” 仇千户断然否决: “你资历太浅,经验不够!” 相较于其余七个百户,他俩占据优势,毕竟能接触烟雨楼,方便打探秘闻。 虽说都是龙虎榜之上,但一个是十二名,一个是三十九名,差距显而易见,况且冷血追命背靠师门,在江湖很有声望。 “十天!” “请大人给卑职十天,一定带回凶手首级!” 贾环说得斩钉截铁。 当机会来临,绝对不能错过,他就是拼了命要往上爬! 此话一出,诸多百户神色骇然。 十天? 快马加鞭日以继夜前往琅琊郡,来回都五天时间。 只凭五天侦破此案? 真是年少轻狂! 他们对贾百户并无恶意,相反很是欣赏,毕竟人家坐上这个位置全凭功劳,没掺半点水分。 先办工部右侍郎,再端掉鞑子暗桩,每件案子都做得漂漂亮亮。 但年轻气盛,不够老练沉稳,是其最大的缺陷,还是资历太浅了。 仇千户面无表情,死死盯着他: “天子亲军,断无戏言?” 贾环听出了语气的质疑,字字顿顿道: “八天!” “八天后,卑职没有侦破此案,甘受有司责罚!” 纵然不挑明,他也很清楚,关系到皇权尊严,不破此案势必受到责难。 “有魄力。” 冷血追命冷笑一声,转身回了练武场。 出自国公府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是真不知道江湖险恶,当凶手都不惧怕诛九族,你这身飞鱼服管什么用? 没有这层皮,你拿什么对付穷凶极恶的武林高手? 仇千户沉吟半晌,没有回应。 南司官员思虑再三,简单粗暴道: “无功而返,降至总旗!” 在场所有百户都悚然一惊。 尽管知道这桩案子功过结伴而行,但责罚也太严重了。 贾环情绪翻涌,只迟疑了两息时间,铿锵有力道: “卑职愿往!” “好!”南司官员颔首。 后果都挑明,无需再赘言。 他走向贾环,递去案卷。 “卑职告退。”贾环抱拳后走人。 同僚们望着背影叹息,年轻人就该跌倒一次,撞得头破血流才能走得更远,下次再见便是黑色飞鱼服了。 不过以他的能力,最多两三年就能重回百户。 回到官署,贾环立刻召集秀才双鞭等六人,命令道: “你们各自带五个忠诚悍勇的力士,即刻出发前往琅琊郡城!” “遵命!”六人异口同声。 …… 傍晚时分,东府爷俩兴高采烈,边哼着小曲一边前往荣国府。 来到王夫人院子里。 “宝二叔,好消息!” 贾蓉笑容满面,说话的声音无比轻快。 贾宝玉颓靡不堪,宝姐姐林妹妹被那厮蒙蔽心智,其余姊妹们也不搭理他,真真叫他难受得要死,偏偏蓉哥儿还来聒噪。 “何事?”王夫人让赖嬷嬷端来茶水。 贾珍抚须轻笑,将今儿上午锦衣卫衙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老早买通了一个锦衣卫小旗,专门打听小畜生消息,这不终于有捷报。 贾蓉难以遏制激动情绪,亢奋道: “太太,那小畜生遭殃了!多少经验老到的百户不敢接案子,他偏偏逞强好胜,好事轮得着他?” “那可是皇族郡主,皇家颜面大过一切,未能铲除凶手,兴许会拿小畜生宣泄怒气!” “他立下军令状了,要么侦破此案,要么降职为总旗!” 哗! 贾宝玉腾起身,眼睛突然里有了光芒: “就该降职!” 在他看来,那厮在府里地位发生变化,就是源于七品官职,有了官身让姊妹们刮目相看,这才趁机哄骗林妹妹蒙蔽宝姐姐! 降回总旗,这厮还是吏! 看你还威风不! 王夫人冷笑,连日阴郁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淡淡道: “这便是他的行事作风,嚣张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别人不敢做的,他要急巴巴展现能耐。” 可惜还能做总旗,一降到底才好。 至于缉拿凶手就别想了,最简单的道理,功劳摆在那,别人凭什么不要? 荒废学业的蠢货,烫手山芋也敢接! 贾珍眯着眼睛,笑吟吟道: “还有,八天之后,待他降为总旗,便能派人上书弹劾,区区小妾怎能册封九品孺人,枉顾礼法,易乱纲常!” “本就无功而返,没有替皇家洗刷屈辱,锦衣卫衙门怎么可能再坚持那妾室的命妇封号?” “只要有人上奏书,必定剥夺她的九品孺人,那时候才是天大的笑话,让她大摆宴席,让她得意洋洋,到头来要被外人笑死!” “自以为扬眉吐气,其实还要受到更大屈辱!堂堂命妇封号,一个妾室也配得上?” 王夫人越听越欢喜,眸光饱含期待之色,若非顾及仪态,她恨不能直接欢呼。 私底下那些贱婢还敢叫太太? 等着被剥夺孺人的这一天! 全府皆来看笑话! “母亲,终于能看那厮出丑了。”贾宝玉跃跃欲试,心口有了久违的舒畅。 …… 王熙凤院子里,赵姨娘和凤丫头嗑瓜子唠家常,不时监督旁边的施工,一有问题就跑过去纠正。 不知何时,王夫人捻着佛珠走过来,她绕着宅基走了一圈,来到庭院里落座。 “太太。”赵姨娘面无表情,起身福礼。 王夫人打量着她,突然说了一句: “再过八天,你又有好消息了。” 不止赵姨娘奇怪,就连王熙凤和平儿都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好消息?”赵姨娘狐疑,狗嘴里能吐象牙?多半又是诈我。 “你就等着好消息罢。”王夫人没有多说半句,脸庞却挂着浅笑。 从来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感受到那种痛苦,一旦拥有了朝廷命妇带来的荣耀和赞美,再被无情剥夺,其痛苦屈辱不敢想象,丢人现眼莫过于此!! 哈哈哈哈哈,拭目以待吧。 王夫人难得开心,又跟王熙凤聊了几句闲话,便带着丫鬟们走了。 “她吃斋念佛吃愚钝了?”赵姨娘自言自语。 王熙凤也蹙着柳眉,真是吊人胃口。 …… PS:求打赏花花草草求免费的为爱, 作者菌一定爆更! 第五十五章 凡能诱之以利,便可不断加钱,再加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官道上土渣乱颤,干草摇动,三十七骑疾驰。 贾环勒住马缰,望着巍峨壮丽的琅琊城城墙。 一刻没停歇,沿途驿站换了三次马匹,整整两天才抵达。 时间紧迫,若非当众立下八天破案的军令状,他根本就接不到这桩案子。 贾环肃声道: “入城,先去锦衣卫百户所!” “遵命!” 琅琊郡是一座千年古城,朝廷在城南设有锦衣卫衙门。 官署里,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抱拳道: “某姓解,贾百户一路奔波辛苦了!” “郡主遇害后,府里下人先禀报府衙,府尊连夜急报入京,贾百户有协同办案的文书吗?” 言下之意,上面没通知他接手,无需承担过错。 “没有。”贾环坦言。 解百户松了一口气,笑着道: “如有需要,琅琊卫所会配合行事!” 贾环询问: “解百户,你可曾调查过线索?” 解百户苦笑一声,言简意赅: “无从可查,凶手夜行杀戮,郡主府的护院武师和侍女都惨死,没有目击者。” 贾环颔首,见打探不出讯息,立刻前往郡主府邸。 寿宁郡主府外,戒备森严,衙役和身着飞鱼服的力士们来回巡视。 贾环踏着四方步,亮出腰牌和文书,沉声道: “我来接管。” “是,大人!”众人不敢有违,陆续撤离。 贾环看向秀才,命令道: “带一些手下去街市酒楼打听,再盘问那些与郡主交好的豪绅贵族,生前可曾结下仇怨。” 秀才奉命离去。 进了偏殿,精致床塌躺着一具发臭的尸体,血迹干涸,四十五岁,体态肥胖足有一百七十斤。 “仵作呢?”贾环问。 “老大!”一个瘦弱的力士疾步向前。 “查!” 胖头鱼等人搬出侍女武师的尸体,足有十五具。 “老大,很反常,白皙年轻的侍女生前并未被凌辱,反倒是……” 为表对皇家敬意,胖头鱼不敢往下说。 年老色衰的寿宁郡主,却遭受非人般的折磨! 贾环面无表情: “凶手兴许嗜爱年纪大,或者体胖女子,最大可能就是征服欲望,羞辱郡主以宣泄内心对皇权的极端愤恨。” “老大。”老仵作检查完毕,断定道: “从始至终,都是从后面糟蹋,郡主脖颈淤青不散,是被活活掐死,凶手手掌偏大,卑职推测,他右手食指有残缺,力道上不来。” 贾环点头,不愧是他天枢房最厉害的仵作。 翻看一具具尸体,要么被一拳砸死,要么被一腿踹在心脏,总之凶手武学很杂。 “老大!” 贾环随双鞭来到园苑,花圃泥土里残留脚印,力士举起指头丈量,又手绘临摹,脚印一直从花圃到后门。 “脚印不乱,凶手离开时闲庭信步。”双鞭分析道。 贾环并不意外: “此人目无王法,凶暴极恶到残杀郡主,岂会狼狈逃窜?” 他骤然想到。 绝大部分凶手都会返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此人如此嚣张,不会是个例外! 案发当晚,郡主府就被层层封锁,凶手若是返回府邸,唯有…… 贾环看了眼高墙飞檐,一个疾步掠了上去,在殿顶如履平地,低头看到三处琉璃瓦片有裂开,而围墙一角更是塌陷。 奇怪! 轻功身法都追求更快更轻盈更敏捷,而凶手掠步双腿力道太重。 “除非是跳跃,只借助脚底窍穴?”贾环记住这个重要线索。 回到偏殿,胖头鱼再次禀报: “老大,郡主府没有被洗劫的迹象,不是图财。” 过了一个时辰,秀才气喘吁吁回来: “老大,据说郡主性格温和,鲜少发怒,很受百姓敬重,平日还会给名下佃农减租,逢大灾大患,她都乐善好施,不太可能与人结怨。” “不是仇杀,又不图财,这案子难办。”双鞭紧皱眉头。 贾环沉声道: “派人购置一口金丝楠木棺材,秀才随我去烟雨楼!” …… 琅琊郡城,烟雨楼。 贾环手拿鎏金令牌,背剑少年领路,前往第五层楼。 进入龙虎榜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此,相较于其余锦衣卫,拥有令牌方便太多。 幽静芳香的雅阁,一个劲装少妇独自下棋,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倒是慵懒惬意。 她看了贾环一眼,起身笑道: “小人屠,有何贵干?” 贾环直叙来意: “郡主被杀一案。” 听罢,劲装少妇神情严肃,如实道: “府尊派人问过,烟雨楼对此案一无所知。” 贾环盯了她半晌,很清楚烟雨楼的秉性,随即取出两本秘笈,平静道: “利益交换,不坏规矩。” 劲装少妇展开粗略扫了一眼,大惊失色: “两本一流武学!” 贾环表情波澜不惊。 缉捕九品罪孽值得到的低级奖励,放在整座江湖都是一流! 劲装少妇略带惋惜,将秘笈推了回去,解释道: “烟雨楼不会算卦测天机,纵然消息再灵通,也是由一个个人织起情报网,郡主府邸位置偏僻,而府里目击者皆死,查出凶手难如登天。” “我知道。”贾环面不改色: “我提供线索。” “凶手手掌大,右手食指有残缺,身高七尺六寸!” “腿功最强,擅长用跳跃式身法!” “掌法拳法皆会,但威力一般,远不如腿脚!” “这三点很笃定。” 略顿,他继续说道: “凶手可能迷恋年纪偏大、体胖的女人,越是高高在上,越能满足其征服欲望,对年轻漂亮的女子毫无兴趣。” “如此多线索,烟雨楼还找不出凶手,可以摘下门前匾额了。” 劲装少妇轻点下巴,抬手拿走两本秘笈,坚定道: “明天之前,定给公子答复!” “我在郡主府等着。”贾环满意颔首。 …… 深夜,子时。 背着剑匣的少年来到郡主府。 贾环一夜未眠,立刻出门迎接。 “如何?”他问。 背剑少年低声道: “有一个人跟凶手特征极为吻合,四毒门的少门主!” “其母亲早亡,有特殊癖好,身边侍女都是温顺体胖的中年妇人。” “最重要的是,他右手食指戴着指套,至于是不是断了半截尚不清楚,但四毒门有一门蛤蟆身法,着重锻炼双腿穴位!” “不愧是烟雨楼!”贾环终于露出笑意,那两本武学发挥了大作用。 “公子。”背剑少年善意提醒道: “今年三月,一股势力南下琅琊郡扎根立足,正是四毒门,门主功力深厚,别说是你,就算龙虎榜前五的年轻人一起出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况且门内还有几个长老!” “四毒门主老来得子,非常宠爱少门主,公子若要铲除祸害,还得回京请高手才行。” 说完执礼离去。 双鞭秀才等人陷入沉思。 残害郡主,诛九族之罪,左右都是灭亡,四毒门必然狗急跳墙! 返回京师搬援兵,那便超出八天期限,老大都立军令状了。 锦衣卫再是权势滔天,也无权调动府兵,否则直接大军围剿就行,万箭齐发管你什么高手,请求琅琊府尊调兵,还得上报朝廷,来回至少三四天。 贾环沉思片刻,突然问: “秀才,你今日也到处打听消息,可知琅琊郡最大的江湖势力?” 秀才回禀道: “银月山庄!” “酒楼的侠客提过一嘴,银月山庄的庄主在武当峨嵋都是座上宾,于武林威望不俗。” 贾环点头: “就他了!” 秀才惊疑,嗫嚅道: “老大,江湖规矩,银月山庄怎么可能帮朝廷做事?” 贾环冷笑一声,淡淡道: “凡能诱之以利,无非加钱二字!!” 第五十六章 血洗四毒门,缉拿归案,收获颇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琅琊山。 深夜月明星稀,鸟禽喳喳,贾环带着双鞭秀才,一行三人来到银月山庄。 庄园占地极广,入门处枯藤老树,小桥流水,颇为雅致。 “请。”管家做了邀请的手势。 贾环随他前往庄子。 古色古香的大堂,站着一对父女。 中年男子身着白袍,儒雅端正,半边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正是庄主端木渊。 贾环入内,抱拳道: “端木庄主,大半夜贸然拜访,实在失礼。” 端木渊面带笑意,嗓音温和: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说罢又介绍道: “对了瓶儿,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小人屠,也是锦衣卫百户官,贾大人。” “小女天赋不行,前一百都进不去。” 端木渊神态放松,泰然自若,从不做恶事何惧锦衣卫登门。 “久仰。”贾环颔首。 娇嫩绝美的女子眸光好奇,一直在打量着他。 “瓶儿,贾大人只需体魄力量,你都不是对手。” 端木渊察觉到年轻人强盛刚猛的气血,体魄委实惊人,龙虎榜三十九名怕是都低了! “行了,你先退下。” “是。”女子欠身告退。 端木渊沏了一杯茶,静待开口。 贾环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 “琅琊郡四毒门穷凶极恶,还望端木庄主能够秉承道义,出手铲除,护一方安宁。” 端木渊手掌僵住,表情惊讶,莫名觉得荒谬可笑。 江湖人士,岂能帮朝廷做事? 那与朝廷鹰犬有何两样? 名声还要不要了? 武林最重脸面,更别说他堂堂银月山庄庄主! “贾大人请回,坏了规矩,老夫无颜执掌银月山庄,更羞愧面对江湖老友。” 端木渊语气不容置喙,就差直接送客了。 贾环并无情绪波动,只是看向身后的双鞭: “送给端木庄主。” 双鞭递上一本秘笈。 端木渊疑惑,翻阅了两页,喃喃道: “一流掌法?” 贾环肃声道: “一本怎么够?” 双鞭又递上两本秘笈。 端木渊表情变幻,小心翼翼翻阅,目光顿时变得骇然: “又是一流武学,还有次顶级武学!” 贾环面无表情。 仅九品上罪孽值奖励的低等货色,竟然是次顶级? “再送一本!”他加重语调。 双鞭拿出一本剑谱。 端木渊如获至宝,哪还有半点矜持,看完后目光灼灼。 又是一本次顶级剑法!! 要知道银月山庄藏箱底的武学也就五本次顶级,这一下得到两本,而且还有两本一流武学。 贾环慢条斯理道: “四毒门安敢残害朝廷郡主,简直人神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端木庄主有良知有道义,岂能袖手旁观?” 端木渊沉思片刻,目光变得坚定,铿锵有力道: “老夫也是大乾子民,老夫也敬爱社稷江山!” “况且,老夫很久以前亏欠贾大人一个人情,江湖快意恩仇,人情债不得不偿还,宁可违背规矩也不能做白眼狼。” 他说得义无反顾。 贾环笑着点头,打了个响指: “多带些好手,屠灭四毒门!” “我在琅琊城外等着。” 说完快步离去。 端木渊抚摸着秘笈,心中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一定要好好结交贾百户! …… 天蒙蒙亮,晨雾弥漫,郊外三十里荒芜山谷开辟一座座木质窄楼,正是四毒门的据点。 清一色飞鱼服,马蹄声如狂风暴雨。 “门主,是锦衣卫!” 一个弟子火急火燎冲进主楼。 满头白发的佝偻老人惊疑不定,怒声道: “说了要小心行事,谁在外面折腾了?” 只思索片刻,决然道: “让锦衣卫严查,谁犯事,照拿不误!” 再是狂妄跋扈,也不敢对抗天子亲军,一旦招惹锦衣卫,势必要追到天涯海角。 啪嗒! 茶杯跌落在地。 一个魁梧的青年站在门前,手臂轻微颤抖。 “林儿,你?”佝偻老人脊背发寒。 青年扑通跪地,面色苍白如纸,失声痛哭道: “爹,救命!是儿子一时冲动杀了郡主,可儿子做得干干净净,锦衣卫怎么会知道,爹您一定要保我。” “畜生!”佝偻老人如遭雷击,目眦欲裂,简直愤怒到了极致。 “杀了锦衣卫!” 他歇斯底里咆哮。 只有这根独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丧命。 “门主,杀天子亲军?”手下毛骨悚然。 “当初咱们从凉州逃到琅琊郡,大不了再逃往岭南!” 佝偻老人颤着嘴唇说完,招呼所有窄楼的长老弟子,急匆匆奔赴谷外。 外面一个银白飞鱼服的年轻人静静俯瞰。 佝偻老人看着这个年纪不到十八的小子,心中恐惧少了许多,冷声道: “我是门主,大人有何贵干?” 贾环注视他: “你儿子呢?” 佝偻老人低下头,朝着身后乌泱泱的弟子咆哮道: “最近有一伙盗贼胆敢冒充锦衣卫,到处敲诈勒索,欺害良家妇女!随老夫杀了他们!!” 话音落下的刹那,不远处十人快步掠来,每个都是琅琊郡久负盛名的高手,以端木渊为首,其余也功力深厚,都是各大门派领头人。 “端木渊?”佝偻老人神情震怖。 轰! 十人冲进山谷,大开杀戒。 贾环闭目养神。 足足有三盏茶时间,厮杀停止只剩哀嚎,端木渊等十人浑身染血走出山谷。 “老夫女儿不久要去京师历练,还请贾百户照拂一二,日后必有重谢。” 端木渊突然说道。 “好说。”贾环抱拳。 “告辞。”端木渊走得干脆。 贾环环顾手下,厉声道: “尽屠!” 话罢掠进山谷,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门主和长老们,绣春刀出鞘就是狠厉一刀,见谁劈谁,轻松痛快。 “老大,应该是他!” 秀才双鞭等人拖着一个魁梧青年,满脸恐惧瑟瑟发抖。 身高脚印都吻合。 双鞭暴力扯掉他右手食指的指套,果然是残缺了大半截。 “给这畜生玩意上刑!”贾环冷喝,随后冲进木质窄楼,将躲匿的弟子屠戮殆尽。 过半个时辰,脑海里面板浮现一张张容貌,闪烁而过。 【罪孽值——六品中,六品下,七品上,七品下,七品下,七品下,七品下……九品上】 【参与度——45%】 【奖励——九阴白骨爪,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4225/10000】 轰! 力量灌注丹田,经脉再度扩张,内气暴涨。 先天境四重! “意外之喜,这一趟来得太值了!”贾环笑意盎然。 至于参与度低,还是没有扣押诏狱再处决,否则经验值能更高。 “没有把握,我敢接案子么?” 自己最大的仰仗就是武学太多,随便丢出最低等的一本,就能换取利益。 “老大,都供认了。”双鞭拿着签字画押的供纸,恨声道: “那日郡主郊游,这厮偶遇,说郡主像他仙逝的母亲,念念不忘起了歹意,潜入郡主府大开杀戒。” “郡主的贴身衣裙至今还藏在他房间里。” 贾环目光森然: “畜生不如的东西!” “收集所有证据,先让府衙府尊过目,郡主的棺材暂时放在府邸,殡葬后事上面自有安排。” “几日未眠,让兄弟们好好睡一觉,下午再返京。” 第五十七章 回京赴命升三条丝线,礼部吏部再临荣国府!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第七天黎明,贾环风尘仆仆赶回京师。 还未到上衙时间,他独自前往南镇抚司,在郭官员的官署之外安静等待。 辰时初,郭官员穿过廊房,一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面色铁青。 他压低声音,暴怒道: “你做了逃兵?” “简直糊涂!” “纵然完不成案子,你也得八天后再回来,中途弃案而返,便是临阵脱逃的可耻之徒!” “谁让你自不量力,众目睽睽之下立军令状,你这事大了去!” 郭官员口吐唾沫,失望至极。 原本很欣赏这位后辈,得知他接手寿宁郡主一案,怕是要受罚降为总旗了。 不过些许风霜,年轻人有干劲总会起复。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临阵脱逃! 贾环恭敬抱拳:“卑职缉了凶手,已关押诏狱。” 什么? 郭官员不可置信,质疑道: “来回路途五天,你只用了一天半时间?” 贾环点头笑道: “所幸一切顺利。” “进来!”郭官员半信半疑,开门后急声道: “详细阐述!” 贾环递去卷宗,上面有办案过程,以及凶手动机、杀人经过,除了隐瞒自己送武学以外,事无巨细。 郭官员仔细览阅,表情彻底放松下来,赞叹道: “武林势力最是顽固,你也能说服他们,你倒颇有江湖手段。” 贾环笑而不语。 郭官员审视着他,越看越欣赏,悠悠道: “别人不敢接的案子,你肯拼搏赌上百户职位,能力又强,你就是锦衣卫衙门一颗煌煌骄阳!” “我去禀报上层,南司会派人提审凶手。” 说完带着卷宗离开。 贾环目送他走远,也回了天枢房官署。 不拼怎么赢? 总不能每次都靠运气接案子。 唯有敢拼,才能走得更高! …… 天枢房官署,贾环一觉睡到下午。 吵醒他的是密集脚步声。 贾环腾起身,赶紧回到主座。 这一刻,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莫过于此。 足有二十多位南司官吏,以及一位吏部的青袍官员。 为首者是傅官员。 他看向贾环,两人似有默契般相视一笑。 贾环的笑容更多是期待落空,苦涩无奈。 以最快的速度替皇族洗刷屈辱,狠狠屠戮了凶手满门,竟然还只升三条金丝线。 郡主再不受宠,她也是皇家姓啊! 傅官员的笑容则是自己短时间都来了两次。 他清了清嗓音,肃声道: “飞速破案缉拿凶手,以雷霆手段屠戮四毒门,彰显锦衣卫衙门威望,也展现了你出众的能力。” “经有司决议,予你擢升!” 说着挥手。 一人捧着托盘,崭新的银白色飞鱼服,肩袖三条金丝线。 一人拿着案牍库“丙”区铭牌。 紧接着,唯一的吏部官员上前,将官身文书递给贾环,随后便走了。 锦衣卫百户三条丝线,就是正六品官员! 傅官员拍了拍贾环肩膀,语重心长道: “越级擢升并非好事,你仕途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往后有任何质疑,你的功劳簿都可以堵住旁人嘴巴。” 末了补充道: “根基稳固,才能走得更远。” 他相信这句话贾环能听懂。 如果目标是更大的权势,打好地基是有必要的,届时能少很多非议。 “多谢大人教诲!” 贾环恭敬抱拳。 木已成舟,抗拒也无用,这也不是傅官员一人能决定的。 傅官员继续说道: “另外,你天枢房卫所再添三十位力士。” “卑职定勤勉奋力!”贾环抱拳。 傅官员挥手,示意手下出去。 等官署只剩他和贾环时。 傅官员笑着说道: “皇家宗人府也给了你赏赐,听说给你生母升敕命。” 贾环略显惊讶。 傅官员不紧不慢道: “翰林院腐儒顽固守旧,不会变通,锦衣卫衙门很难再让他们违背礼制。” “然而皇家宗人府对此案很重视,毕竟牵扯到皇族血脉,他们无权力无以赏赐你,便去翰林院礼部要求给你生母命妇,那些士大夫读圣贤书,但拗不过皇家宗人府要求,应该同意了。” “如果你已娶妻,直接封你夫人六品命妇,简单直接,但你生母……” 略顿,傅官员询问道: “如果对你造成困扰,可以向宗人府申请驳回。” 他当然知道贾环的家世,也清楚嫡母和生母向来是扯不清的账。 “不用,还得多谢宗人府!”贾环怎么可能驳回。 傅官员颔首: “随我去南司,大理寺御史台官员等着结案案卷。” …… 宁国府。 “什么?”贾珍狂喜。 “断然如此。”一位绿色常服的男子低声说道。 他正是贾珍买通的锦衣卫小旗。 今儿一大早,天枢房归来,衙门有传言,贾百户临阵脱逃了! 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五天,只待了一天半,大抵是线索无从查起,灰溜溜回来了。 贾珍满脸笑容,嗓音由于过分激动都显尖锐: “天子亲军办案当逃兵,什么惩处?!” 小旗摇头: “一大早就去南司,应该在使关系打点。” “贾百户太年轻,升得太快,他甚至都不明白锦衣卫衙门堪比战场,宁可败,不可逃,在琅琊郡多待两天都不止于此!” 贾珍抚须,双目炯炯有神。 就应该逃! 这回,小畜生没好果子吃! 继续嚣张跋扈,继续目无尊长,此劫你怎么应对? 小旗悄然离去。 贾珍招呼贾蓉,火急火燎往荣国府赶。 跑到荣禧堂仪门外,王夫人正在教训丫鬟嬷嬷,贾宝玉独自逗着鹦鹉,很显然大观园姊妹不愿搭理他,只能在母亲大人这里玩鹦鹉。 “宝二叔,还耍什么鹦鹉,快快快!!” 贾蓉急得头冠都掉了,直拉着贾宝玉往厅堂而去。 “捷报啊捷报。”贾珍说了一句也进去了。 王夫人顿觉奇怪,她可数着时间,这不才第七天? “先候着!” 训了一声丫鬟,走进厅堂。 贾蓉俊朗的脸庞满是诡异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字字顿顿道: “宝二叔,那厮临阵脱逃了,已经回来躲在南镇抚司攀关系求庇护!” 什么? 贾宝玉瞠目结舌,大脸盘笼罩着浓浓的喜色,喃喃道: “他回来了?” “千真万确!”贾蓉坚声道。 贾宝玉来回踱步,噘着嘴边笑边痛骂道: “我贾家军功起家,怎么出了这个无耻败类!” “我贾宝玉宁死,也永远不会做逃兵!” “必须跟姊妹们说,现在看清了那厮真实面目么?果然是懦弱胆怯,一点小事尽显威风,碰着大事了就只想退缩,跟我说的一模一样,是我诬陷他了吗?” “你们都误会我了啊!我才是府里最通透的人儿!” 贾宝玉说着说着,自己情绪异常激动。 王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满腔的亢奋怎么可以遏制得了。 终于现出原形了。 耻辱! 荣国府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当逃兵! 这小畜生安敢玷污贾家门楣! “唉,是我这个嫡母平日没有教好,我有罪啊。”王夫人捻着佛珠重重叹气,接着又问: “什么惩罚?” 贾珍抚须,风轻云淡道: “这就看小畜生关系硬不硬,总之已经臭名昭著,不可能再擢升了,关系再硬也焊死在总旗位置上,还要遭到同僚嫌弃嘲笑。” “他懦弱如硕鼠,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还要连累贾家被外人嘲笑,这事我都没脸说,说起都害臊!” 就在此时。 “太太,礼部吏部,还有一位公公,已经进了荣国府。” 赖大快步跑来禀报。 贾珍和王夫人对视一眼,笑意盈满眼眸。 太监? 肯定是代表皇家宗人府! 压根不需要上奏书,案子没办成,中途逃回来,皇室族亲必然震怒。 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立刻扒了九品孺人的封号! 生出一个逃兵,也配朝廷命妇?真真荒谬可笑! 还需要用礼制弹劾? “我去园子,通知姊妹们,让她们看看那厮的丑陋面目!” 贾宝玉按耐不住,撒腿就跑得没影了。 今日过后,她们会彻底看清楚,谁才是贾家真正的爷们,谁才是弄虚作假、表面光鲜背地里阴暗懦弱的蛆虫! 林妹妹,宝姐姐,你们亲近他,后悔了吗? 给我道歉,我会原谅你们! “快去喊赵妾室过来,再喊老爷,立刻迎旨。” 王夫人调整情绪保持平静,赶紧招呼赖嬷嬷和赖大。 如此精彩绝伦的场面,老爷岂能错过! 倒要看看赵妾室崩溃歇斯底里的模样,看看她接受屈辱时作何反应。 还有老爷,近些日子提高庶子地位,跟同僚清客聚会偶尔也提及庶子,此举是何等糊涂! 真正的麒麟儿永远是宝玉! 而庶子靠着卑劣手段得到的一切,也终将暴露出来。 第五十八章 择功赐母七品命妇,贾府众人震惊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大嫂,朝廷降旨要扒了她的孺人封号!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贾环做人要有骨气,他执意不听,反来暴打我,到底是作出祸来,连带全府丢人现眼!” 贾宝玉故作愁眉苦脸,接着推搡身边的袭人麝月,低声催促: “林妹妹宝姐姐不给我好脸色,你俩快快传话,皇家震怒,那厮这回要栽了!” “是。”袭人赶紧去办,宝二爷亢奋得声音都颤抖。 李纨急步而来: “剥夺命妇封号?” “对!”贾宝玉用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李纨神色凝重。 尽管她跟赵姨娘交情浅薄,但难免同情。 自古女子以诰命为荣耀,被朝廷无情剥夺,那是毕生的屈辱! 如果换做是她,恐怕绝望得有轻生念头,脸面被践踏得一干二净。 陡然。 李纨一惊。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赵姨娘,该担心环兄弟才是! “真弃案而走了?”她问。 贾宝玉语气果断道: “那肯定!一来一回都要五天,他查凶手就用一天半?真那么容易,轮得着他?天上有馅饼,别的百户官不会捡?自以为是的蠢物,大嫂要我说啊,还是没读到书,我跟兰儿就知道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 李纨蹙眉。 她其实很认可环兄弟,一方面欣赏他锐意进取,敢作敢为。另一方面也有私心,待贾兰长大了些,指望环兄弟能帮扶。 没想到环兄弟要遭罪了! “怕是官位都保不住。”李纨重重喟叹。 终究只有十七岁,年轻气盛。 “劳什子官位!”贾宝玉听着扯了扯嘴角,悠然道: “东府说了,他唯有巴结上司,到处谄媚,就看阿谀奉承的本领了,奉承得好,还能做总旗混日子,上司不保,这身飞鱼服都要扒掉!” “他不是喜欢耀武扬威么,赶明去犄角旮旯地捐个胥吏,改穿皂服做衙役了!” 正说着,众姝相继赶到大观园正门。 贾宝玉突然恼火,听到那厮受难,姊妹急巴巴跑来,林妹妹宝姐姐更是脸蛋苍白。 真真猪油蒙了心窍! 到现在还看不清那厮的丑陋面目! 林黛玉见面劈头就骂,“烂了舌头,成天胡说八道什么,你瞎编排环哥儿,我也不会信。” “林妹妹,他这般卑劣无耻的懦夫,还需要编排?”贾宝玉注视着白嫩柔媚的可人儿,痛心疾首道: “他都逃回来了,你还不清醒过来!你笑我没有担当,可我分明有骨气有血性,他是一个软骨头的逃兵!” “幸好是锦衣卫衙门,没有边境从军,否则逢大事必变节,战场倒戈,摇身一变,成鞑子带路的了。” 薛宝钗眉眼笼罩寒霜: “说话别太过分!” 贾宝玉噘着嘴幸灾乐祸。 把我打得皮开肉绽,牙齿都缺了五颗,下巴至今还隐隐作痛。 你们怎么不可怜我? “大家不信,赶紧来听,事实摆在面前,看你们羞不羞愧,那厮脏了贾家这地,脏了贾家的门!” 贾宝玉甩袖就走。 他满怀期待,林妹妹宝姐姐对那厮失望透顶的模样! 正厅里。 赵姨娘低眉顺眼,揪着手帕,不时偷觑王夫人,见她嘴角含笑,再看东府爷俩,双手拢袖一脸得意。 糟了! 上回说八天后有好消息,从王夫人嘴里吐出来能有好事? 绝对是噩耗! 都来看笑话了。 “我无所谓,只要不是环儿就行。” 赵姨娘暗中祈祷,她脸皮厚被骂惯了,丢脸委屈往肚子里咽,万万不能是宝贝儿子出事。 “究竟何事?”贾政一头雾水。 “老爷,快来了。” 王夫人挺直腰肢,尽量让自己尽显主母仪态,抬眼看向外面那一队官员。 林黛玉王熙凤等女眷躲避在仪门后面,屏气凝神地听着。 王熙凤向来沉得住气,此刻竟也紧张得握住平儿手腕。 她想得通透。 没有搞定环兄弟,是不会来针对赵姨娘的。 除非环兄弟出事了! “看到没,连宫里公公都来降旨,可见事态之严重,那厮触犯了天条!堂堂天子亲军撒腿就跑,他丢了圣上的脸面!千万别牵连贾家啊。” 贾宝玉独自乐呵,絮絮叨叨。 众姝面面相觑,神情不安。 “贾环父亲、嫡母,生母,可在?” 礼部官员拿起长五寸的丝制金轴。 赵姨娘眸光惶恐。 “生母就是她。”贾珍抬指。 堂堂宁国公府掌舵者忍辱负重,终于能亲眼目睹小畜生受难,岂能不兴奋! 打断赖二双腿,辱骂不敬长辈,查封宁国府商铺,桩桩都罄竹难书,报应总算来了! 礼部官员清了清嗓子,环顾三人,展开金轴抑扬顿挫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贾环生母赵氏。” 话音戛然而止。 盖因翰林院士大夫固守礼制,碍于宗人府施压,虽勉强答应下来,但制书寥寥一语,缺少褒美之词。 他这骤然打住,直让赵姨娘浑身麻木,心跳都跳到嗓子眼了。 每一息时间都是煎熬! 至于王夫人满腔情绪迸发,嘴角勾勒一抹弧度。 绝对很严重。 否则礼官不会这般犹豫! 剥夺命妇封号是肯定,难道还要对小畜生杀头? 唉呀,阿弥陀佛,府里又要多出一笔丧葬费了。 迎着数道焦急的目光,礼部官员字字顿顿道: “贾环生母赵氏,躬禀贞淑,特赐七品宜人!” 话音落罢,气氛极度窒息,一片死寂。 厅堂静得像一座空山幽谷。 悄无声息,安静到令礼官都头皮发麻,是一丝声音都没有。 他知道,鼎食勋贵不缺诰命,一抓一大把。 但贾家两府,唯独一个妾室封命妇。 倘若仅是九品孺人也就罢了,稍稍进了门槛,然而七品宜人的册封制书一出,势必要掀起惊涛骇浪。 “大人,您……您……” 赵姨娘结结巴巴,兴奋到顶点是平静,她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 这辈子能有个九品孺人,死得时候将卷轴放进棺材,她都含笑九泉。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不盼望能有更高封号。 可今天。 朝廷官员宣旨,说她是七品宜人! 七品啊! 王夫人目光惊悚万分,一动不动站如雕塑,脸颊的表情僵住。 好似一盆凉水一样把她从头浇到了脚底,甚至灌注进心窝。 不然她怎么全身寒冷。 她感觉自己的尊严支离破碎,她被肆无忌惮地羞辱! 王夫人手臂因愤怒逐渐颤抖,贾珍父子面如死灰,蠕动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仪门外,贾宝玉天旋地转,撑着柱子勉强站稳,圆如玉盘的脸庞布满了震惊之色。 “念……念错了。”他呢喃自语,无法接受噩耗。 如果是这样,意味着那厮安然无恙,甚至立功了。 “哼,继续污蔑环哥儿,你偏不安分,成天不图上进,总爱踩别人拔高自己,你怎么配跟环哥儿相比?” 林黛玉冷哼一声,雪白无瑕的脸蛋涌出灿烂的笑容,她始终相信环哥儿。 “你让我们看事实,事实就是环哥儿立功了。”薛宝钗笑意盈眸,抿唇赞叹道: “别人畏惧的案子,环哥儿主动请缨,又有魄力又有能力,这才是好爷们。” 李纨史湘云等人一脸震惊,眸光充斥着敬佩。 七品命妇。 环哥儿争取来的! “往后得了意了,越发上来了,怕是左一句凤辣子右一句凤丫头。” 王熙凤嗔骂一声,心中难免酸涩,自己至今连个命妇封号都没有。 厅堂里,老太监笑着说道: “贾环强力镇压恶獠,震慑霄小,捍卫了皇族颜面!” 虽然对寿宁郡主的遭遇感到悲痛,但不妨碍宗人府对贾环处理案子手段的赞赏。 先是主动请缨,表明自己对郡主遇害、对皇族脸面受损的滔天愤怒。 而后以最快的速度缉拿凶手,屠戮满门,一个不留。 无声昭告天下,安敢羞辱大乾宗室,必然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把皇亲放心里,岂能亏待你? 宗室无权干涉朝政,更不敢把手伸向锦衣卫高层,但向士大夫们要一个七品命妇荣衔的脸面还是有的。 “告辞。” 礼部、吏部官员离去,老太监也紧随其后。 厅堂又陷入冗长的死寂。 赵姨娘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捧着金轴,眼泪不争气地流淌。 这是她最荣耀的时刻!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拼死拼活,她又感动又心痛,哭得稀里哗啦。 “别哭了!”王夫人彻底失态,目光如择人待噬的野兽,厉声咆哮。 赵姨娘抹了把泪水,转身走到她面前,昂起头,故意感激道: “太太,原来那天你说的好消息是这个呀,料事如神。” 刹那间,王夫人脸颊涨成猪肝色,眼角拧着,怒火中烧。 赵姨娘怡然不惧。 她虽是妾室,但她是朝廷册封的七品命妇,吃皇粮领俸禄! 陡然。 “环兄弟回来了。”王熙凤娇笑一声。 不远处,一身银白色飞鱼服的身影渐行渐近。 林黛玉凝视着他,低声对雪雁说道: “环哥儿年少成名,官场得意,才华横溢,英姿非凡。” 薛宝钗听罢,眸光狐疑:“才华横溢?” 林黛玉别过脸,一声不吭。 “奇怪。”薛宝钗蹙眉思索,林妹妹向来直率,不可能吹捧环哥儿,能让才学过人的她说出“才华横溢”四个字,俩人有猫腻。 “贾宝玉!” 贾环面无表情走来。 荣国府外,彩云跟他说了,大脸盘子到处造谣。 “你做甚?”贾宝玉缩着脖子,不敢直视眼神。 贾环冷漠盯着他: “一介白身败坏锦衣卫的名声,造谣朝廷官员渎职做逃兵,你眼里还有尊卑吗?再不教训你,你怕是目无王法!” 说着抡圆手臂,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 啪! 清脆声音响彻。 贾宝玉左脸颤了颤,被打得跌倒在地,捂着脸庞,疼出哭腔道: “是蓉哥儿先说的!” 贾环看向大厅,一步步走去。 “父亲……”贾蓉面色大变,双腿抖如筛糠,想躲在贾珍后面,谁知贾珍早早就退在角落。 贾环一把抓住贾蓉衣襟。 啪啪啪! 连续三个大嘴巴子轰在脸庞,五六颗带血牙齿飞了出去,贾蓉“哎呦”几声,满嘴是血倒在地上哭嚎。 贾环走到赵姨娘面前,拿过手帕擦拭掌心血迹,漫不经心道: “珍族兄,他口无遮拦,蓄意污蔑锦衣卫百户的名声,教训一下没错吧?若心怀怨气,可去御史台大理寺状告我。” 贾珍面色铁青,强忍着屈辱,咬牙切齿道: “打得好!” 谁叫被这小畜生抓到辫子! 仇恨簿再添一笔! “走。”贾珍将儿子搀扶起来,赶紧离开。 贾宝玉原本哀嚎不止,可一看到蓉哥儿两颗门牙都被打没了,肿着脸有气进没气出的惨状,他无缘无故笑出了声音。 紧随而来的便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被当众殴打的痛苦。 欺人太甚,这事没完! 贾政情绪复杂,看着儿子飞鱼服肩袖三条金丝线,他欲言又止,想说些称赞勉励的话语,却还是难以开口,背着手离去。 “环儿!” 赵姨娘眼眶通红,痴痴地望着儿子。 “回屋。”贾环拉着她就走。 “六品了,环儿六品官了!!”赵姨娘一惊一乍,骄傲地大吼。 贾环心绪平静。 人总是贪心。 他有点嫌弃银色飞鱼服了,以前觉得大红色太张扬,如今渴望穿上它。 千户大权在握,整座天下的大案都能过目,对他而言,便是疯狂收割罪孽值,实力将暴涨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绝不能懈怠,勤勉奋力,争取尽快绣上第四条丝线! 望着娘俩离去的背影,探春心口抽搐,原本她也是其中一份子,可她用最尖锐最无情的言语伤害贾环,念及于此,悔恨愧疚席卷而来。 …… 贾母走进厅堂,看着阴郁难堪的儿媳妇,安慰道: “不过七品命妇而已,你可是五品诰命,莫要摆脸色让全府上下噤若寒蝉,还是那句话,等将来宝玉为官作宰,你是最沾光。” “册封诏书只一言,足以证明翰林院的态度,七品宜人是底线!无论环儿做出多大成就,赵氏都不会再升,往后宝玉争气,你会是超一品诰命!” “都是自家人,别再阴沉沉让大家忧心。” 老太太温声慢语,可王夫人的脸颊笼罩着阴云。 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显得可笑,没有人能够体会她的屈辱。 第五十九章 惊鸿一瞥堪称尤物,黛玉结伴爬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贾环早出晚归,连续几天抓捕案犯,多是八九品罪孽值,经验值增长缓慢,功劳就甭提了,堂堂三条丝线的百户处理一些臭鱼烂虾,只能称之为苦劳。 傍晚散衙回家,刚进荣国府角门,就在街旁看到一个粉面朱唇的俊俏少年,正是秦钟。 “贾大人!” 秦钟小碎步跑来,怯生生说: “家中设宴款待,以表谢意,您现在有时间么?” 贾环差点忘了这一茬,“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秦钟听罢有些失望,低声道: “在下拜访十几回,终于得见大人,恳请大人赏脸,没有大人出手解救,在下两个知心朋友深陷泥潭,日夜遭受摧残。” 贾环注视着他,笑着点头: “盛情难却,走吧。” “请!”秦钟灿烂一笑,邀请贾大人登上马车。 …… 秦府。 “快让父亲迎客。” 秦钟下了马车,赶紧招呼仆役。 他深知礼节,父亲只是六品官,而贾大人也是六品,但锦衣卫见官大一级。 须臾,一个面容清癯、两鬓斑白的老人快步走出,作揖执礼道: “贾大人登门,有失远迎。” 贾环抱拳回礼:“见过秦大人。” “请。”秦业笑容满面。 他五十岁得子,儿子竟能结交锦衣卫百户官,还是前程似锦的贾环,他心里十分喜悦。 贾环直叙来意: “秦伯父,晚辈要在国公府内起一栋宅邸,烦请伯父帮忙设计。” “只要不僭越礼制,越华丽精巧越好。” 这才是他此行目的。 秦业可是工部下辖营缮司的郎中,专门负责营建宫府、坛庙、城郭等建筑,这一行造诣很深。 正所谓各有所长,专业事宜就该交给专业的人。 这一声伯父直让秦业老脸红润,掷地有声道: “交给老夫,老夫现在去一趟荣国府勘察地基。” 秦家跟贾家有婚约,他去过几回,至于家宴,既是钟儿邀请的客人,自然由钟儿款待。 能跟贾百户搭上交情,对秦家总是有好处的。 “秦伯父。”贾环拦都拦不住,望着马车驶远。 “贾大人,我父亲性子便是如此。”秦钟笑了一声,安排仆役嬷嬷去庖厨忙活。 半个时辰后,膳桌摆放着足足十八道菜肴,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 膳后,贾环终究有好奇心,笑着问: “你秦家宅邸古典精致,可否逛一逛园苑内宅,让我大饱眼福?” “这有何不可!”秦钟说着前面领路。 拐过长长走廊,经过花园,又来到风雅凉亭。 亭内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身着翡翠色长裙,她弯着腰肢给池里金鱼撒米粒,裙身勾勒饱满圆润的弧度。 “姐姐!”秦钟喊了一声,“快来拜见贾大人。” 女子转过身子,展露一张绝世容颜,脸蛋精致如画,肌肤雪白柔腻,双眼似桃花娇媚,美得令人窒息。 她微低着眉眼,福礼道: “见过贾大人。” 嗓音绵软,直让人骨头都要酥掉。 贾环点头。 确实是顶级尤物。 “多谢钟弟款待。” 满足了好奇心,贾环告辞离去。 钟弟……听到这个称呼,秦钟格外兴奋,一路笑着相送贾大人。 回到凉亭,他急巴巴炫耀道: “姐姐,他就是我说的贾大人,十七岁就是六品官了,别看他是锦衣卫,但为人温润有礼,进善惩恶,真是谦谦君子!” “我区区一个国子监读书人,找堂堂百户官帮忙,他查清案子,立刻释放我两位好友,没有一点架子,邀请家宴,他都愿意赏脸,我……我真是太激动了。” 秦钟脸蛋红扑扑的,对贾大人赞不绝口。 秦可卿抿唇浅笑,娇声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夸奖一个人。” 秦钟由衷说道: “父亲大人都佩服他呢,可惜啊!” “可惜什么?”秦可卿问。 秦钟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道: “都是姓贾,差距这么大!” “去年是我秦府有丧事,撞上了成婚吉日,可两年前贾蓉背负几桩官司债,大爷们成天厮混没个出息,再看贾大人年轻有为,姐姐嫁给贾家,还不如做贾大人的太太呢。” “胡说。”秦可卿玉颊染上红晕,嗔骂道: “本就是高攀,得罪了宁国公府,父亲大人担当得起?钟儿,在外谨言慎行,莫要口无遮拦!” “只是家里抱怨,”秦钟少年心性,想法很粗暴直白,他执着道: “实话罢了,我就是崇拜贾大人,他待我这等小人物都善良有耐心,谁嫁给他,还不要被精心宠爱,我是盼着姐姐能享这个福气,我也跟着沾光。” 秦可卿生气道: “你别再说了!” 秦钟撇撇嘴,反倒说得起劲: “左右都是国公府,贾府老祖宗把婚书男方名字改成贾大人,姐姐才算好姻缘。” 秦可卿眼眸含羞,愤而离去。 本只是无意偶遇,听弟弟这么胡诌,她脑海里下意识浮现那张年轻英姿的脸庞,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 戌时末,回到院子里。 “娘,秦营缮郎呢?” “走了,留下一张草图。”赵姨娘珠光宝气,走路也慢吞吞的,手还要搭在腰间。 自打得了七品宜人后,更着重打扮仪态,俨然有一分雍容气质。 贾环端详草图,果真是大家手笔,满意道: “督促工匠,就按照秦营缮郎的设计动工。” “诶!”赵姨娘应了一声,又突然拍了拍额头,笑道: “我这一天天光顾着打扮,脑子都愚笨了,黛玉那丫头来了一趟,让你移步潇湘馆。” “好。” …… 潇湘馆,林黛玉托着香腮无精打采,听到雪雁来报,她眸子明亮,拿起枕头边的香囊跑了出去。 “环哥儿,你要帮我一个忙,这是我的体己钱,都给你。” 还走在鹅卵石路上,林黛玉一见贾环,就把香囊塞给他。 贾环打开,幽香四溢,里面摆着二十几颗小金豆子,折合银子也有七十两了。 他打趣道: “就拿七十两银子想贿赂六品百户官,哪个百户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你别取笑我,我就这点钱。”林黛玉红了脸。 贾环收起笑颜。 林黛玉向来不求人,怕是发生大事了。 “你先说。”贾环看着她。 林黛玉没绕弯子,徐徐道: “京师外的妙峰山,每年这几天都会盛开紫叶线莲花,错过就凋谢了,想请环哥儿帮忙摘取,我还没见过这种花呢。” 贾环顿觉好笑,“就为这点事?” 他将香囊递回去。 “不要,累着环哥儿算跑腿钱,你就帮帮我。” 林黛玉把手放在后面死活不接,眼神恳求。 贾环道: “折过的花终究失了味道,索性直接去妙峰山赏景。” 林黛玉噘着嘴,小声说: “闺阁女子不能随意出门,况且还身处国公府,被人落口舌就遭殃了!倒是羡慕话本里的江湖女侠,仗剑走天涯,多么潇洒呀。” 贾环轻笑: “蓬头垢面,三天饿九顿的时候,你就知道江湖是什么了。” 略顿,他提议道: “你先睡一觉,今夜两更天你来我院子,我带你去妙峰山,坐我的马车出府,门房不敢拦的。” “啊……”林黛玉眼睛圆瞪,又是害怕又是跃跃欲试,雪白脸蛋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贾环等着她决定。 大白天要上衙,怕错过大案子,确实没闲情去摘花。 林黛玉低着螓首左右徘徊,既有突破规矩的紧张,又有对未知的向往,考虑了好久,她鼓足勇气道: “说好了。” 贾环点头,将香囊递给她。 “谢谢环哥儿!”林黛玉俏皮一笑,娇媚眼眸满是期待之色。 …… 两更天,一辆马车悄悄驶离荣国府,朝着城外而去。 贾环手持锦衣卫腰牌,轻易过了城防宵禁,疾驰两刻钟后,抵达妙峰山山脚下。 林黛玉掀开车帷,探出脑袋,深深凝视山景,满脸陶醉之色。 “走吧。”贾环提着灯笼,沿青石板台阶而上。 林黛玉跟在身侧,纵然周遭乌黑阴森,猛禽啼叫,她也觉得安心,反倒比待在府里还快乐。 “环哥儿,快看。”她叽叽喳喳。 可还没走到半山腰,林黛玉脸颊的笑容就没了,不时弯腰揉脚腕,虽然倔强地继续走,但柔弱的身子再多走一步都累。 贾环停下来看着她。 林黛玉哀愁涌上心头,眼眶又泛着晶莹的泪水,反倒骂起自己来: “我忒没用,走几步路都喘,没事找事来爬山,山里鸟儿都要笑我是病秧子。” 说着紧抿唇瓣,哽咽道: “环哥儿,我们回吧,我害你白走了一趟。” 贾环无语,直接道: “我背你。” 林黛玉一脸泪痕,听到这话脸颊红得滚烫,眼神如林间小鹿般惊慌失措,结结巴巴拒绝道: “我……我不要。” 贾环拉着她的葱白皓腕,“只有两人,你还怕闲言碎语不成?赏完花,黎明前回府。” 林黛玉雪白肌肤涨得通红,害羞到恨不能长上翅膀飞回潇湘馆。 “别扭捏了。”贾环蹲下。 林黛玉心脏砰砰乱跳,迟疑了许久,小心翼翼趴在贾环背上。 贾环没抖,她倒是颤个不停。 “走了。” 贾环紧紧箍着她的双腿,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温热,芳香在脖颈萦绕,他如履平地,快步登山。 林黛玉起初紧闭双眼,可渐渐就不那么害羞了,声若蚊呐道: “我……我搭手了。” “嗯。” 林黛玉听罢,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没……没累着你吧。” 贾环打趣一声,“背一头肥猪,岂能不累。” “我撕烂你的嘴,你瞎编排人!” 林黛玉气急,两根手指在他肩膀轻轻掐了一下,接着又凑在耳边恳求道: “不许跟任何人说,我要羞死了。” “不提。”贾环回了一声。 “哼哼。”林黛玉将脑袋慢慢靠在肩膀,左手提着灯笼,光芒照映出她娇嫩玉颊,唇角弯了弯,也不知在笑什么。 一路无话,登上高峰。 夜晚一簇簇线莲花盛开,紫色根茎雪白花瓣,孤傲地屹立在崖壁之上,放眼望去,座座峰崖俨然连成绚丽花海。 “还不下来?”贾环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蛋。 “噢。”林黛玉又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怅然若失地下来,低着头不敢迎向贾环的目光。 贾环没好气道:“你是来赏花,还是来看石头的?” “你别凶!”林黛玉瞪了一眼,勉强克制害羞的心思,抬眸看向日思夜想的紫叶线莲花。 贾环踱步到峰崖,眺望远处的神京城,站在高处俯瞰,那威严神秘的京师也不过渺小。 第六十章 能者居之庸者让,遇到良机岂可再低调!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黎明破晓前,将林黛玉送回了潇湘馆。 天蒙蒙亮,贾环来到官署,在小火炉上煮一壶茶,安静翻阅卷宗。 “老大!” 秀才疾步入内。 贾环笑问:“这么早上衙?” 秀才直接禀报道: “老大,昨天傍晚散衙之后,卑职听到一条消息,花痴向衙门发函,请求派一位百户协同他办桩大案,必须要位列龙虎榜,南司选了天权房百户。” “大案?”贾环肃声问: “消息可靠?” “绝对!”秀才重重点头。 贾环起身踱步,看样子今天跟花有缘分。 花痴,龙虎榜高居第三,常年待在江南卫所。 “协同办案,是指定了冷血追命,还是让南司挑人?” 贾环提出最关键的问题。 倘若花痴指定了冷血追命聂有慎,那跟他没半点关系,再伸手抢案子属于逾矩了。 如果是花痴只发函没点名,而南司觉得龙虎榜第十二的冷血追命最合适,那就有操作的机会了! “卑职不知。”秀才摇头。 贾环沉思许久,决定道: “我先去一趟南司!” 成天处理小案子积攒经验慢,又没功劳可言,在经历司案牍库“丙”区翻来找去也难有收获。 要想离千户的目标更近,除了运气以外最重要是拼搏,抓住任何机会! …… 南镇抚司,熟悉的官署外,贾环静静等待。 两刻钟后,郭官员背着手走来,一看到他顿感奇怪道: “大早上的,有何事?” 贾环抱拳行礼,恭敬问道: “郭大人,卑职听说花痴向衙门发函,请求派人协助他办案。” 郭官员皱眉,“你且候着,我去问问。” 说罢离开。 只一盏茶的时间,他回到官署,颔首道: “确有此事,指派了天权卫所百户官聂有慎。” 贾环面不改色,笑着问: “敢问大人,是花痴指派?还是南司择选了聂有慎?” “此话何意?”郭官员扯了扯嘴角,也明晰了对方意图,坦言道: “文书只强调要龙虎榜榜上之人,南司为了稳妥,择选聂百户配合查案。” 贾环松了一口气。 郭官员指着他笑骂道: “歇歇吧,此案轮不着你,再立军令状都没用。” “你可知晓,花痴飞鱼服肩袖也只有两条丝线,聂百户同样如此,而你不到十八岁,足足三条丝线!” “当然,全是功劳擢升,没有人敢质疑。” “但年纪轻轻,适当放慢脚步才对,不要走得那般急躁,过犹不及。” 贾环只听不反驳。 等他说完,才恭敬道: “论办案手段,论随机应变的能力,卑职自认不比聂百户差,为何不能取而代之。强强联合,方可更完美侦破案子!” 郭官员见其执拗如顽石,索性直白道: “你做人沉稳低调,不显锋芒不张扬,对待同僚也不跋扈摆脸,偏偏听到案子就急,你急什么?” “人家龙虎榜第十二,你是三十九,既然花痴特意要求必有道理,你也说要迅速侦破案子,如果你是南镇抚司官吏,你选他还是选你?” 贾环字字顿顿问: “如果卑职排名比他高呢?” “荒唐!”郭官员懒得啰嗦,摆手道: “回衙门办差事,你卫所没案子就去案牍库,这事就别妄想了,纵然你能让花痴指名道姓要你,南司也不会更改决定。” 贾环抱拳: “那卑职告退。” 说罢走远。 郭官员无奈笑了笑,在锦衣卫衙门野心勃勃是好事,有上位的雄心才能更忠诚皇权,更卖力铲除奸佞维护社稷安宁。 但凡事得循序渐进,太有冲劲显得鲁莽毛躁,连说话语气都狂妄傲慢。 龙虎榜第十二名和三十九名隔着一条天堑,凭借年纪小的优势,往后或许有机会,但这两年是绝不可能! …… 天权房卫所,冷血追命整理案桌,看向官署里的四个总旗,命令道: “下午,你们各带十个精锐,随我离京!” “遵命!”四人异口同声。 冷血追命满怀信心,这回配合花痴办案,若是顺利的话,能在功劳簿记上一笔,有机会肩绣第三条金丝线。 怪就怪那天在练武场不够果断坚定,被天枢房那小子截走了案子,每每想到这事都懊悔不已。 陡然。 似心有所应,官署走进一个年轻的身影。 贾环抱拳: “聂百户。” 冷血追命颔首: “何事?” 贾环盯着他冷漠的面容,再看那两条金丝线,慢条斯理道: “花痴需要同僚配合办案,凡事有能者居之庸者退,你实力不够,此案交给我。” 话音落下,官署鸦雀无声。 总旗们畏惧对方是百户,不敢发笑,只能低着头竭力控制脸庞肌肉。 冷血追命紧绷着脸,只是凝视贾环,许久未置一词。 突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 冷血追命仰着头笑得有些失态,边笑边问道: “贾百户,你是喝得醉醺醺上衙,还是昨晚得失心疯了?” “肩袖多一条丝线,擢升六品官员,你莫非觉得你有权命令我!” 笑声慢慢停下。 冷血追命怒不可遏,语调森森: “记住,老子不是你的属下!” 贾环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聂百户,你实力差了些,难免会成累赘,影响花痴办案进程,同衙为官,皆效忠社稷,请以大局为重。” 无缘无故的挑衅,让冷血追命耐心到了极致,怒指大门: “逐客!” 贾环看着他,温声道: “练武场,我等你。” 说完平静离去。 并非对谁有恶意,某些时候必须要争。 恰逢机会,岂能再低调? 他从不在意龙虎榜排名,倘若排名能够决定协同办案的人选,他不介意展露自己。 “他说什么?”冷血追命双目骇然,简直不可置信。 一个总旗滚动喉头,强忍着笑意,最终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仕途再进得意忘形,让大人去练武场,说要一较高低。” 冷血追命脸色阴沉,表情变得极为难堪。 他不觉得好笑。 这是一种侮辱。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是对他彻头彻尾的羞辱! 第六十一章 秋风未有怜人意,强势揽下协同办案权!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北镇抚司。 爱瞧热闹是天性,锦衣卫也不能免俗,况且恰好是辰时上衙,一听说天枢房贾百户挑衅天权房聂百户的消息,无数飞鱼服涌向练武场。 这恐怕不是挑衅。 而是一场阴谋! 衙门最年轻的百户,肩袖三条金丝线,有魄力有手段,他岂会愚蠢糊涂?他难道看不清自己和龙虎榜第十二的差距吗? 口出狂言,必有谋划。 树立威望? 可一旦动手,事情怎么收场? 输给冷血追命不丢脸,可大放厥词,就容易在锦衣卫衙门落下小人得志的骂名! 练武场,贾环平静站立。 众目睽睽之下,冷血追命踏着疾步而来,沉声道: “有何鬼蜮伎俩,别藏着。” “是弄权借势泼脏水,还是说故意让我难堪当众立威,同是百户,你还不配立威!” 贾环面不改色,淡淡道: “今日不论官职,只是龙虎榜之上的切磋,请不遗余力。” 话音落下的刹那,诸多百户神色惊愕。 他是凭什么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般不自量力的言辞? 注视贾环认真的表情,冷血追命笑了,寒声道: “你该庆幸同衙为官,否则……” 话音戛然而止,贾环已经一步步走来。 逞口舌之快耽搁时间,尽快出发办案才是正道。 五步之距。 冷血追命意聚丹田,绣春刀出鞘。 他的眼神冰冷至极,决意要好好教训这个得意忘形的东西。 轰! 冷血追命双腿窍穴齐开,踏地而起。 近乎腾空有七尺之高,伴随灰尘弥漫,势大力沉的一刀重重劈过去。 师门绝技,次顶级刀法! 在他之下,没人能扛住一刀! 贾环毫不避让,调动周身气血,悉数汇聚手掌,袖口之中的手臂滚烫如烙铁,掌心坚固如铜墙铁壁。 在无数道骇然惊悚的目光下,高墙之内几个威严的大红色飞鱼服神色凝重,死死盯着这一幕。 空手接白刃! 空气都近乎凝固,那些力士小旗们瞠目结舌。 贾环右手攥住刀刃,掌心不见血迹渗出。 冷血追命汗毛倒竖,紧握刀柄的手臂轻微颤抖,他竭力驱动内气,源源不断涌向掌心, 贾环打开气海命门穴,气满冲贯十指尖。 彼此气息互压互盖,鼓荡冲突,越来越猛烈。 冷血追命只觉全身皮肤似乎都要爆裂开来,阴冷的寒意慢慢渗入五脏六腑。 “你不够格。” 贾环面无表情,五指呈爪状发劲。 无坚不破,如掸腐土。 哐当! 绣春刀甩飞出去。 冷血追命瞳孔骤缩,只见身影疾掠而至,压根不给他喘息之机! 一掌推来,刚劲柔劲混杂,气势震怖。 砰! 冷血追命直摔了出去,折的一声撞在练武场的木桩,肩膀血肉模糊,筋腱断裂,可见碎骨。 周遭静如墓窖,无边无际的死寂。 锦衣卫们目光呆滞,满腔情绪炸裂,内心掀起了重重骇浪! 若非亲眼目睹,他们打死都不敢相信,龙虎榜第十二败得没有还手之力! 贾百户没有仰仗自己更高一级的权势,更没有阴谋诡计,光明正大,在聂百户最引以为傲的武道天赋上,将其狠狠踩踏。 江湖武林最权威的龙虎榜,在这一刻仿佛是笑话。 贾百户,不到十八岁啊! “老大威武霸气!” 秀才等人看得振奋不已,死心塌地跟着这样的老大才是前途无量! “才多久?” 一个刀疤脸小旗喃喃自语,正是何亮。 练武场这个强势无匹的百户大人,几个月前是他手下。 有些人的光芒永远无法掩盖,纵然只是一介力士,都能在短时间披荆斩棘步步登高,成为让他仰望的大人物! 贾环弯腰捡起绣春刀,走过去递回给了负伤躺地的冷血追命。 他轻言: “聂百户,我并非刻意针对你,但能者居之庸者退,你的实力确实不行。” 冷血追命脸色铁青,愤恨不甘席卷而来,噗得一下又吐出一口鲜血,强烈的屈辱感让他根本不敢抬头。 正说着,诸多南司官员踏着四方步而来,包括一脸震惊的郭官员。 特么的,我干! 他内心大爆粗口。 我以为你开玩笑,你小子玩真的? 贾环抱拳见礼,铿然有声道: “请有司明察,卑职没有掺杂私心,对聂百户更无恶意。” “卑职只是以大局为重,希望更顺利地协助花痴铲除奸佞,维护锦衣卫威严,若诸位大人还是觉得聂百户更合适,卑职绝对服从命令。” 为首官员审视着贾环,又看了眼聂有慎。 当贾百户展露实力的那一刻,他全方面碾压聂百户。 最佳人选,毋庸置疑了。 相互竞争,公平公正之下,锦衣卫衙门不会同情弱者。 强者掌权势,同时更要给予重任。 他果断决定: “聂百户,把文书交回南司!” 冷血追命目眦欲裂,却不敢反驳半句话,嘶声道: “遵命。” 南司官员离去。 贾环也不逗留,迎着一道道敬仰的目光,闲庭信步走回官署。 …… “老大!” 秀才兴奋过后,稍显担忧道: “衙门小道消息,冷血追命背后有一位千户官鼎力扶持。” 贾环不以为意。 堂堂正正打输了,如果心怀怨恨真要明枪暗箭,他也不惧! 拼命抢案子不惜显露身手,为的就是爬得更高不受掣肘! 双鞭笑道: “老大,这回龙虎榜怕是有机会进前十,锦衣卫衙门,仅次于江南花痴。” “随便烟雨楼怎么排定。”贾环喝了一口茶,“龙虎榜终究只是年轻一辈小打小闹,着实无趣。” 秀才双鞭等人哑口无言。 老大,你是龙虎榜年纪最小的好不好! 正此时,两位南司官员走进衙署,将一纸公文递给贾环,叮嘱道: “今日就动身。” 贾环抱拳领命,低头看了眼公文。 荥阳郡府,日以继夜疾驰,三天就能抵达。 “吩咐胖头鱼他们四个,你们六人各带五个精锐,随我离京!” “我先去一趟经历司案牍库。” 拿上百份卷宗,让天枢房力士缉捕罪犯,虽说没参与度经验值少之又少,但总比没有要强。 第六十二章 龙门客栈顺利缉捕,案中之大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秋高气爽,马蹄急骤。 奔袭三天,天枢卫众骑抵达驿站。 驿卒们毕恭毕敬拜见,随后赶紧去给马匹喂养草料。 屋舍里走出一个体态修长,容貌绝美的银白飞鱼服,正是名震江湖的花痴。 贾环面色如常。 若非突出的喉结,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生得如此艳丽。 花痴盯着他,又看了眼肩袖三条丝线,疑惑道: “你是小人屠?” “南司竟让你协同办案?”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 贾环踏步向前,将公文递给他。 近在咫尺细看,花痴皮肤细腻娇嫩,都隐隐怀疑所谓的男生女相是女扮男装了。 管它呢,别耽误办案。 花痴看完公文后,审视着贾环: “按照龙虎榜排名,最佳人选应该是冷血追命,你靠什么说服南司?” 面对质疑,贾环还未张口,胖头鱼就不忿了,大声道: “启禀陆百户,我家老大一掌差点毙了冷血追命,够不够有说服力?” 哗! 不止花痴神色俱惊,身后的锦衣卫也瞳孔骤缩,骇然到不可思议! 贾环笑了笑: “原本是他,我取而代之了。” “陆百户,谈谈案子吧。” 说完走进屋舍。 就这样轻飘飘一句话,让花痴眸光恍惚,小人屠的崛起速度堪称恐怖。 他勉强调整情绪,步入屋舍,心平气和道: “据暗线禀报,十天前,白莲教副教主的独子司马临躲在龙门客栈。” “白莲教?”贾环略惊。 白莲教可是造反贼寇,在南方地带兴风作浪,靠着一些小把戏装神弄鬼愚弄百姓,朝廷大军剿灭过几次又死灰复燃,近两年声势浩荡。 “没错。”花痴轻点下巴。 贾环倒是没啥喜色。 不算大鱼,如果直接缉捕副教主该有多好! “我能做什么?”他直截了当问。 花痴凝视他,“你知道龙门客栈吧?” 贾环颔首。 闲暇之余,秀才跟他提过江湖门派。 龙门客栈就位于荥阳郡,正好是大乾南北交界,名为客栈,实际上是武林一流势力,仅弱于少林武当峨嵋等顶级宗门,客栈的掌舵者甚至还是参与排定龙虎榜那三十个德高望重老前辈之一。 花痴慢条斯理道: “客栈有两处地方,分别唤作竹林舞剑、石碑试拳,专为年轻武夫试炼。只要表现卓越,能向龙门客栈提要求,武学秘笈、宝刀利剑以及提供消息,知无不答。” “江湖恪守规矩,向来对朝廷抵触,为了稳妥起见,最好两个要求合为一个,龙门客栈势必会提供司马临的藏身之地。” “竹剑舞剑,我如履平地,但我气血疲弱。” “我给你一本秘法,短时间力量暴涨,不会留下后遗症,助你拳砸石碑。” 贾环婉拒: “不用。” 花痴蹙着眉头,加重语调道: “贾百户,你虽比我高一级,但南司有公文,你要全力配合我缉拿案犯!” 贾环笑着道:“请放心,我不会拖后腿。” 他的口吻温和,却隐隐透着强烈的自信。 花痴端详他许久,怒声道: “若因为你不听劝告而徒增波折,我会如实禀报衙门。” “好。”贾环起身,“出发吧。” 自己随便丢出一本武学都是次顶级,哪里看得上什么秘法,万一损伤经脉窍穴给自己添烦恼。 …… 荥阳郡外十里山谷,两根斑驳皲裂的木柱高高矗立,中间横挂着“龙门客栈”的檀木匾额, 名为客栈,规模跟小镇无异,几十座酒楼栈房分列两侧,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只在山谷边缘,就看到两个女侠醉酒背靠背昏昏欲睡、道士左拥右抱,僧人捧着一碗猪蹄大快朵颐,远处几人一言不合拔刀就劈。 “驾!” 一行飞鱼服疾驰而来。 江湖人士见状目光警惕,避而远之。 为首的两位银色飞鱼服勒住马缰,周遭响起一惊一乍的声音。 “花痴!小人屠!” 烟雨楼飞鸽传书,小人屠以十七岁的年纪,踩着冷血追命上位,高居龙虎榜第十! 消息如飓风般传遍小镇,作奸犯科的恶人噤若寒蝉,没有背负官司的江湖人士纷纷跑了出来。 年轻一辈最顶级的两个朝廷鹰犬同时露面,这场面难得一见。 “跟我来。” 花痴对人群视若无睹,直奔两里外的试炼地。 贾环纵马紧随其后。 半盏茶时间,停在高墙围拢的竹林,而对面十步外就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碑上血迹斑斑,碑内鬼斧神工嵌了一口钟,力道够大能轰出钟鸣。 “至少得四声。”花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贾环提不起精神,他心里十分清楚,仅凭缉捕白莲教副教主独子的功劳,完全不足以擢升,何况自己只是协同办案。 但来都来了,肯定要帮助同僚顺利缉拿案犯。 “两位。” 几个精神矍铄的常服老人闻讯赶来,抱拳见礼之后,只是站在一旁默默注视,江湖人士乌泱泱挤在外边屏气凝神。 贾环踱步到石碑。 没有蓄力,轻轻一拳砸在平整光滑的碑面。 霎时。 咚! 咚咚咚咚咚—— 里面传出沉闷的钟鸣,连响六下。 贾环扭了扭手腕,回头看向花痴: “我尽力了。” 他的体魄以及降龙十八掌打通掌心窍穴蕴藏的浑厚气血,别说六下,倘若显摆能立功,他竭力砸响二十六声! 花痴一言不发,眼眸深处闪过惊骇之色。 难怪对秘法不屑一顾,他完全有资格高傲! 龙门客栈的管事们面面相觑,轻松到令人发指,龙虎榜最神秘的小人屠,果真名不虚传。 至于江湖人士早已瞠目结舌。 随手一击便是多少年轻武夫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极限! 花痴不甘示弱,独自走进竹林,客栈管事们跟了进去。 他一剑刺出,连排竹根齐断,竹叶纷纷洒洒井然有序堆叠在剑刃之上。 “请!” 客栈管事面带苦笑,前方领路。 他心如明镜,这两位锦衣卫百户绝对看不上龙门客栈的武学,而用陨铁打造的绣春刀就是上乘兵器,那此行必是打探消息。 幽静的凉亭里,花痴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像,直叙来意: “依照规矩,我们能向龙门客栈提两个要求。” “很简单,只需透露他的踪迹,就藏匿在龙门客栈。” 管事端详画像,迟疑许久,缓缓开口。 …… 客房里。 嘭! 花痴一脚踹开房门。 司马临伏案翻阅插画话本,一看来人顿时脸色苍白,吓得魂飞魄散,而床榻边的妙龄女子眸光惊悚,抄起枕头底下的利刃,果断插进自己脖颈。 “住手!” 花痴疾步掠至榻边,女子鲜血泉涌,几息后一命呜呼。 司马临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贾环进房,看了一眼尸体,又盯着吓得失禁的白莲教副教主独子。 以他办案经验,轻易就能推断,这窝囊废怕是啥也不知道,知情女子反应极快,宁死也不愿落入锦衣卫之手。 “跪下!”花痴厉叱一声。 司马临匍匐跪地,哀嚎求饶。 花痴扭头看向贾环,肃声道: “贾百户,辛苦你了,我即刻带案犯回扬州,借他性命威逼白莲教副教主臣服朝廷,若能清剿白莲教高层,你也有功劳!” 贾环无奈笑道: “都是为朝廷效力,职责所在。” 花痴让手下抓走司马临,随后抱拳告辞: “公事繁忙,后会有期!” 待他走后,双鞭秀才等人进来。 “仔细搜查!弟兄们一路马不停蹄,片刻不得歇,好歹抄点金银珠宝犒劳大家。” 贾环难免抱怨,下回协助办案得事先弄清案子。 俄顷。 “老大!”双鞭表情凝重。 他在尸体衣裙香囊里,发现一枚手指大小的紫色玉佩。 不止双鞭见过,秀才他们也很熟悉。 上次查办寿宁郡主案,偏殿妆台就有一枚相同的玉佩! “应该是皇族之物?”双鞭猜测。 贾环瞬间精神充盈。 第六十三章 强行搜查罪证,直接逮捕郡王,荥阳卫所急报入京!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目光灼灼: “荥阳郡有宗室吗?” “荥阳郡王!”秀才脱口而出。 “关好门。”贾环指了指,随后翻找尸体,只在锁骨看到一朵莲花刺青。 紫色玉佩是宗室之物,再结合司马临北上荥阳郡,逗留了好几天,两者直指荥阳郡王。 宗室勾结白莲教,这才是一桩大案! 贾环来回踱步,果断道: “既有嫌疑,搜查郡王府!” 轰! 六个亲信面色大变。 胖头鱼连忙劝道: “老大,没有批签公文,私查郡王是僭越,是对皇族大不敬之罪,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回京请示衙门,若南司决议调查,再来搜查郡王府。” 贾环态度坚决: “司马临被锦衣卫带走的消息,最迟明天肯定会传到郡王府,他若心里有鬼,必定销毁所有罪证,再去调查黄花菜都凉了,要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略默,他平静注视着六个手下: “失败了以下犯上,但成功了就是捉拿反贼,有功社稷!” “兄弟们,这份荣光我不会独享,真要查出罪证,回京后大家都是总旗!” 话音刚落下,双鞭毅然决然道: “老大,出事了,卑职来扛!” 秀才抢过来,铿声道:“老大,卑职无妻无子女!” “老大……”其余四人纷纷揽罪。 贾环摆摆手,压低声音道: “成大事者绝不墨守成规,我们办案不搞诬陷栽赃,既然有嫌疑,必须严查。” “派几个忠心耿耿的力士乔装打扮,夜闯郡王府偷盗,我们趁机以缉拿盗贼、保护郡王安危的名义,堂而皇之进入府邸,掘地三尺搜寻罪证,他清白无辜,我甘受朝廷惩处。” 六人抱拳,异口同声: “遵命!” …… 深夜。 雄伟富丽的郡王府,灯火通明。 寝殿里熏香袅袅,一个身着丝绸睡袍的中年男人懒洋洋躺着,身边搂两个美娇娘。 “王爷,您啥时候屈尊纡贵见司马公子?”其中一个美娇娘嗓音酥麻,其锁骨赫然有一朵莲花刺青。 荥阳郡王掀起她的轻纱肚兜,漫不经心道: “先晾他半个月,确保没有被朝廷眼线盯上,再说有知画那小蹄子陪着他。” 说完内心喟叹: “本王贪念美色,是越陷越深了!” 十年前下江南游玩,遇到两个绝美的扬州瘦马,技艺高超,温顺听话,可万万没想到她们竟是白莲教教徒。 从此有了接触,白莲教没有提任何要求,反倒不断送银子送美人,各个都是处子之身,就等着尊贵郡王宠幸。 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白莲教希望借助郡王府的商队前往边境通商,沿途关卡不用被盘查,在美人蛊惑下,稀里糊涂答应了。 没想到藏匿着甲胄连弩,再暗中运往江南! 上了贼船后悔也晚了,只盼着船别倾覆。 陡然,府里响起厉吼。 “何事?” 荥阳郡王闻声走出寝殿,来到庭院,一个侍卫禀报: “王爷且安心,只是几个鬼鬼祟祟的小毛贼。” 荥阳郡王更是奇怪,“难道是江洋大盗?寻常毛贼安敢夜闯郡王府,嫌九族活得太舒坦!” 话刚说完,又有三个侍卫火急火燎冲来,气喘吁吁道: “王爷,锦衣卫直闯王府,声称要捉拿盗贼!” 荥阳郡王面色骤变。 还没来得及下令,一身银色飞鱼服疾掠而至,掏出腰牌抱拳道: “王爷受惊了,在下北镇抚司百户贾环,听说有一伙盗贼要劫掠王府,在下率人连夜蹲守。” 荥阳郡王惊疑不定,看了眼他肩袖三条丝线,心中警兆大起,怒声道: “速速离去,郡王府事宜,用不着锦衣卫插手!” 贾环无动于衷,三十个锦衣卫鱼贯而入,气势森然。 他命令道: “仔细搜查府邸,别放过漏网之贼!” “是!”以双鞭为首,众人直闯王府大殿。 荥阳郡王脸色阴沉,气得眼角狰狞,戟指道: “玩一个贼喊捉贼的把戏,你就敢私闯郡王府邸,立刻拿出锦衣卫驾帖批签以及朝廷公文,否则你就是侮辱王室,悖逆作乱,蓄意谋反!” 说着看向不知所措的侍卫,雷霆震喝道: “传本王命令,快击毙他们!” 贾环面无表情: “锦衣卫办案,挡必死!” “请王爷配合,一切为了王爷安危,今夜没擒住盗贼,我自会向朝廷谢罪!” 荥阳郡王浑身散发滔天戾气,也不知是恐惧还是过于愤怒,浑身都在战栗,歇斯底里咆哮道: “大乾社稷岂会有你这种目无皇族的臣子,擅权妄为,侮辱郡王,普天之下,再无你立足之地,还不滚出去,本王……” 话音戛然而止,双鞭秀才拖出两具美娇娘尸体,还有一个嘴角淌血、自尽未遂的女子。 “老大,闯进寝殿,她俩就自尽了。”双鞭说完扯开肚兜一角,锁骨下赫然有一株莲花刺青。 荥阳郡王死死绷着脸。 贾环直视着他,困惑道: “这不是白莲教教徒的标志吗?她们为何出现在郡王府?” “荒谬,你在说些什么!”荥阳郡王眼神冰冷,字字顿顿道: “锦衣卫悖逆作乱在先,传本王命令,立刻击毙他们!” 贾环探出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擒住荥阳郡王的脖颈,语调森森道: “郡王府窝藏白莲教教徒,证据确凿,单凭这一点,我此行悖逆都罪不至死。” 说完拉拽着荥阳郡王去了内殿。 周遭侍卫武师见王爷性命系于他手,不敢动弹。 荥阳郡王拼命挣扎,脸色恨意直冲云霄,嘶声力竭道: “身为天子亲军对郡王动私刑,你就不怕千刀万剐,九族尽诛!” 贾环表情无波无澜: “大乾太祖皇帝定鼎江山,自打成立锦衣卫以来,死在诏狱的皇子王公,宰相六部天官数都数不过来,你若没有罪孽,锦衣卫千户见你都得毕恭毕敬,你若有罪,一介力士都能把刀狠狠捅进你心脏。” “宗室玉佩,私密之物,知道的不多,可我不久前恰好见过一枚,出自郡主府。” 他取出紫色玉佩。 荥阳郡王目光变得惊恐。 锦衣卫到处搜查,对王府亲信严刑逼供,半个时辰之后。 “老大,那女子招供了,郡王在城郊有一座庄园,安置大量白莲教女子,且存放金银珠宝,最重要的是,府库藏有十车精制甲胄,还没运往江南。” “这是近半年和白莲教的来往密信。” 双鞭拿着几张信笺,神情格外兴奋。 事先提心吊胆,但结果太满意了! 寝殿的荥阳郡王面如死灰,直挺挺倒在地上,眼中的滔天恨意早就化作绝望。 “甲胄?”贾环猛地起身。 不止是勾结白莲教,私藏铠甲头盔视为谋反,更别说身份敏感的郡王! 他兴致勃勃,大声道: “掘地三尺,找出更多罪状,带上那女子,立刻前往城郊庄园!” …… 凌晨三更,荥阳郡锦衣卫卫所。 一个山羊胡子的幕僚上气不接下气,焦急万分道: “谢百户,一伙人闯进郡王府,把王爷给抓了。” 高大健硕的百户官睡眼惺忪,听到这话勃然大怒: “狗胆包天!哪方势力?” 事态严重,幕僚一口气说完: “自称北镇抚司贾环,飞鱼服三条金丝线,没有驾帖批签,没有朝廷公文,借捉贼的名义闯进郡王府,二话不说掐住郡王脖子,我趁机逃出来,谢百户赶紧召集卫所营救郡王,我再去府衙面见府尊大人。” 谢百户怒意消散,论级别,自己远低于贾百户,何况人家是京官。 “确定没有批签公文?”他紧皱眉头。 “没有!”幕僚笃定,“能光明正大,岂会借捉贼名义?” “王爷犯何事了?”谢百户低声问。 幕僚摇头,王爷向来深居简出,偶尔神神秘秘,他也不清楚具体做了什么。 但纵然有过错,王爷可是皇家姓氏,尊贵的郡王!哪里轮得着锦衣卫百户悖逆作乱? 谢百户思索片刻,不敢轻易干涉,万一对方带着特殊任务呢? 最重要的是,没接到上层公文,他也不能插手郡王府,一切都要按照规矩。 谢百户肃声道: “某现在飞鸽传书,急报入京!” 第六十四章 司礼监降临荣国府,贾家如遭雷击!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中午,南镇抚司收到急报。 宽阔的官署里,包括傅官员在内,十几位官员神情震怒,痛骂道: “混账!” “南司未下公文,更没驾帖批签,他甚至连请示函文都没呈上,就敢搅乱郡王府,横行无忌,目无法纪!” “若荥阳郡王有个三长两短,司礼监宗人府问责,锦衣卫怎么给他们交代?贾环项上人头够格吗?” “庙堂重臣借题发挥,锦衣卫衙门又要遭到口诛笔伐!” 傅官员低着头面色沉重,对贾环的鲁莽失望至极。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八个字时常挂在嘴边,还奉为真理了? 什么人先斩再奏,什么人先奏再查,如果连这点分寸都没有,还有脸继续待在锦衣卫衙门? 要么能拿到荥阳郡王板上钉钉的罪状,要么贾环牢底坐穿,甚至难逃一死! “贾百户应该是查到线索,害怕打草惊蛇,选择了最粗暴的手段。” 其中一个官员分析道。 其余人沉默无言,冷静下来都是同样的想法。 真要愚蠢,就不可能把一桩桩案子办得干净利落。 能当锦衣卫百户都有过人之处,十七岁的六品百户更是人中龙凤。 但粗暴的手段违背了法纪! “去一趟内阁,再知会宗人府。” “至于贾百户,就看他的造化了。” 南司指挥佥事起身离去。 其余官员心照不宣。 既然肆意妄为了,必须查出罪证,罪证轻重决定贾环的命运。 只要证据确凿,荥阳郡王犯下罪过,锦衣卫势必会全力出击,保下贾百户。 倘若仅仅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罪名,那衙门也无能为力,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便是规矩。 …… 下午,酉时初。 荣国府,会客厅里。 两个太监静静站立,腰间挂着雕刻蟒龙的金色腰牌。 “快去请母亲大人。”贾政连忙招呼赖大。 司礼监来人! 换做其余太监,以母亲的身份不必屈尊,上回宗人府宣告制书,母亲也无需露面。 但司礼监不同,权势滔天,跟内阁宰辅分庭抗争! 不一会儿,贾母步履蹒跚地走来。 “见过老太君。” 两个太监微微躬身,随即直叙来意道: “老太君,你孙儿贾环犯大事了,未经衙门命令,他以一己私欲拘押荥阳郡王,目无法纪,悖逆作乱!” “若贾环悄悄回府,立刻禀报朝廷。” 轰! 贾母头晕目眩,脸色无比苍白。 贾政更是如当头一棒,儒雅敦厚的脸庞布满了呆滞之色,眼底深处有一丝恐惧,嘶哑着问: “可有大难?” 太监言简意赅: “贾员外郎,若你儿子回京受审,轻则流放边陲,重则问斩。” “若畏惧潜逃,视同欺君谋逆,贾家恐遭牵连。” 说罢拂袖离去。 廊道旁听的王夫人将佛珠摔在地上,愤怒和恐惧在眼中交织,手掌都在轻微颤抖。 孽畜,这回作出大祸来! “赖大,还不叫贱妇过来,那几个丫头贱婢一起滚过来!这孽畜若有逃窜的念头,我求神拜佛,叫他阴曹地府都不得安宁!” “老太太,老爷,立刻将他逐出家门,莫要让府里遭受牵连!” 王夫人声音尖锐如利器,脸颊的恐慌越加浓郁。 “先闭嘴!”贾政本就六神无主,偏她还在聒噪不休,整个人都气炸了,铁青着脸咆哮道: “临祸事了再撇清关系,你当衮衮诸公都是傻子?现在是指望他能回京受审,好好向有司衙门说清楚!” “他若潜逃呢?”王夫人面色惊惶。 贾政表情僵住。 一旦逃窜,贾家恐怕真有祸事。 他痛心疾首道: “不知敬畏的业障!亏老子还以为你有长进,这回惹出滔天大祸!” 贾母将拐杖一摔,罕见失态,怨声道: “这个不孝子孙,当了锦衣卫成天在外面肆意妄为,家里外出爷们眠花宿柳好歹只是败坏名声,他一出手,要国公府跟着受罪!” “且等着,真要大祸,拼了我这老骨头也要到处陈情,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害了一大家子。” 正说着,赵姨娘王熙凤等人急急赶来,而听闻消息的贾宝玉撒腿跑进大厅,急头白脸大喊道: “他把王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去,怪就怪小时候,没有一个窝心脚把他给窝死!” “老祖宗,孙儿的命好苦,刚要有所作为就要被他连累。” 说着悲从中来,贾宝玉双目通红,害怕得出了哭腔: “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兄长,都不知长幼尊卑打了好几回,我凭什么被他祸害。” 贾母心疼得要死,搂住贾宝玉轻声安慰道: “莫怕,莫怕,真要殃及国公府,不会事先通告,大抵是想让他顾及家族,安分回京别生事端。” 那边厢,赵姨娘死死揪住手帕,脸蛋毫无血色,脑海里浑浑噩噩只剩一个念头。 环儿快逃,逃得远远的,别回来! 王夫人看着她,越看越怒不可遏,目眦欲裂道: “从你肠子里爬出来什么东西,你一颗蛇蝎之心,给他教得歪心邪意,在家里嚣张跋扈还自罢了,都狂妄到未经允许拘捕朝廷郡王,现在祸事临头,连累一大家子遭祸!他但凡还有良心,赶紧回京负荆请罪。” 赵姨娘低头沉默,她现在满心只有儿子的安危。 “你仔细听好,一旦这业障回府,必须禀报朝廷,不,得多派奴婢日夜守着东西角门,绝不能让他进门!” 王夫人气急败坏,已经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只祈求朝廷明察,罪在一人,万不可牵连。 贾政终究经历了太多庙堂风雨,心平气和道: ”依我看,纵然牵连,多大的灾祸应该没有,就怕连累赦兄琏哥儿他们,官身都要被朝廷扒掉,还有宝玉兰儿他们不能参加科举。” 王夫人脸色难堪至极。 这还不算大灾祸? 宝玉不能科举,就不能作宰为相,未来前途一片昏暗!对她而言不亚于天塌了! 贾母沉住气,大声道: “都别胡乱猜测,叫东府那爷俩去衙门四处打听。” 第六十五章 三司会审,林黛玉落泪!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外十里,数百个披甲执弩的精锐严阵以待,为首将领目光沉着,遥望着官道上渐行渐近的锦衣卫。 “老大!” 秀才双鞭等人下意识握住刀柄,刀鞘铮鸣。 “放肆!”贾环回头瞪了一眼,肃声道: “安心回天枢房官署,看管好荥阳郡王和所有物证。” 沿途收到过南司飞鸽急报,朝廷对私拘荥阳郡王震怒,让他速速回京接受审查。 京营将领一马当先,取出戳印公文,温声道: “贾百户,请走一趟。” 贾环颔首,取下绣春刀交给双鞭,而后随众骑进京。 一路疾驰,进城直奔刑部大牢。 宽敞审讯室里,乌泱泱坐满了青袍官员,主座是一个宦官,次座是宗人府太监,其余皆来自御史台、刑部,大理寺,没有一个锦衣卫参与。 真正的三司会审! 头一回入狱,贾环面色如常,非但不紧张,反倒觉得有趣。 成天审讯罪犯,被审也是新鲜事。 宦官目光森然,厉声问: “北镇抚司贾环,有没有率众私闯荥阳郡王府?” “有。” “有没有掐住荥阳郡王脖子?” “有。” “事先收到过锦衣卫衙门的指派吗?或者谁暗中指使?” “都没有。”贾环如实答道。 “荥阳郡王呢?”宦官再问,其余官员神情严肃。 “已将其拘押,快送进诏狱了。” 话音落下,宦官语调森森: “为何目无法纪,以下犯上,悖逆作乱?” 贾环端坐在椅子上,环顾一众官员,平静道: “他动摇社稷根基,威胁皇权,别说一个郡王,纵是亲王,锦衣卫照抓不误。” “狂妄!”诸多官员脸色愤怒。 这便是锦衣卫的作风,嚣张跋扈,仗着天子亲军的身份胡作非为,威慑百官。 如今终于逮到机会! 锦衣卫最年轻的百户,三条丝线? 必须顶格惩处! 借此向朝野彰显三法司威望,打压锦衣卫嚣张气焰! 宦官沉得住气,冷声道: “动摇社稷根基,威胁皇权,你也真敢给郡王栽赃罪名。” 贾环目视着他,慢条斯理问: “私藏甲胄、勾结反贼,在公公眼里,都不算威胁皇权?” 审讯室一片死寂。 三衙门官员表情惊骇。 罪极莫过于谋反,而私藏甲胄就是谋反! 贾环从衣襟取出一沓供纸拍在桌上,掷地有声道: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诏狱,包括那十车铠甲兵器。” “谁要治我的罪,我即刻去金銮殿击鼓鸣冤!” 宦官拿过供纸,看得目瞪口呆,接着递给御史台官员。 相继看过一遍之后,众人又是愤怒又是失望。 愤怒于荥阳郡王狗胆包天,被几个邪魅女人给蛊惑了心智,做出大逆不道的罪行! 失望在于,不仅没能挫灭锦衣卫气焰,反而让锦衣卫愈加得意。 “细查!” 宦官率先离去,三法司也随之前往诏狱。 一旦落实,非但无罪,倒是桩大功! 审讯室空荡荡,贾环略显疲惫,索性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 荣国府。 “老太太,他回京了!” 贾珍父子火急火燎冲进荣禧堂,兴高采烈道: “绝对不会殃及贾家!” 贾母双腿盖着羊毛毯子,长松一口气,脸上皱纹也舒展了。 虽说早有所料,但听到好消息还是很喜悦。 只片刻,老太太面露忧愁,叹声道: “环哥儿呢?” 贾蓉脸庞淤青未消,说话时少了两个门牙,但仍旧咧着嘴笑: “老太太,京营兵马拘押他前往刑部大狱受罪,这回指定出不来了!” 看着他幸灾乐祸,贾母怒气冲冲道: “无知业障,两府都是一家子,你得意什么!” 贾蓉低着头,眼中笑意更浓。 你也有锒铛入狱,凄苦受难的一天! 上百种酷刑通通招呼上,打得你生不如死才好! “回家!”贾珍拉着儿子走了,到了仪门口,笑吟吟道: “赶紧购置一口棺材。” …… 贾环院子里。 “你担心什么!” 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妇指着赵姨娘,嗔骂道: “东府那爷俩在内阁任职,还是在司礼监掌印,最不济也要在刑部当大官吧?他们知道个屁!” “巴不得环兄弟受难,稍微听到一点风声,回府就是狂风大作!” “环兄弟既然敢抓荥阳郡王自有把握,你以为他这六品官、你这七品宜人怎么来的?你以为妾室封命妇这般容易?都是妥善处理每桩差事,旁人挑不出半点理。” “别人稍一恐吓,你就魂飞魄散,那往后环兄弟不要当差了!” “你就放宽心,等着他回府罢!” 赵姨娘被她这么一说,哀愁少了许多,拉着王熙凤手腕,“凤丫头,还是你想得通透。 …… 大观园引见亭。 贾宝玉听闻消息,又踏起了四方步,对着众姝悠悠道: “王八脖子没缩,回京受审了,这回真要栽了,都绕过锦衣卫衙门关押刑部大狱,朝廷不让锦衣卫插手,可想而知罪行有多重!” “东府爷俩猜测,怕是扛不住七天,姊妹们准备挽联香烛烧纸钱,我是兄长,给他剃头刮脸穿寿衣,让他安息去也。” “胡说八道!”薛宝钗玉颊冰冷,寒着脸道: “你成天诅咒环哥儿,你还是爷们?” 贾宝玉冷哼一声,加重语调: “宝姐姐,怪只怪他自己在外面不知收敛,惹出多少祸事,这回锦衣卫兜不住了,直接在刑部受审,一个锦衣卫百户不押诏狱却关刑部,他还有命出来吗?” 说完看向林妹妹。 见林黛玉揪着手帕眼眶通红,泪水在雪白脸蛋流淌,如一朵娇嫩的花儿凋谢。 贾宝玉又是嫉妒又是心疼,大声保证道: “他伪善霸道,这也算自食恶果,林妹妹,你就不要再被他迷惑了,赶明儿我提盒膳食去刑部大牢探望,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林黛玉伤心欲绝,孤零零离去。 一想到那晚环哥儿背着她温柔体贴的样子,站在山巅俯瞰神京城意气风发,再听到环哥儿锒铛入狱的噩耗,她心里就隐隐作痛,泪水根本就止不住。 第六十六章 教子有方,王夫人激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翰林院。 作为朝堂最清贵的衙门,官署内外包括匾额楹柱,都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进士之身是多少读书人求而不得,每届科举殿试,唯有最卓越的那几个人能进入翰林院清修。 非翰林不入内阁,这里面其貌不扬的士大夫,或许就是未来的内阁首辅,俗称宰相。 砰! 几个翰林将狼毫笔甩在案桌,推开金色卷轴,义愤填膺: “这诰书撰拟不了,有违礼制!” 一个太监作揖道: “这是宗人府的意思,贾百户缉捕祸国反贼,铲除宗室毒瘤,应该重赏。” “绝不撰诰书!”翰林语气坚决。 七品封号终究只是敕命,现在竟然要册封五品诰命? 简直荒唐! 太监摇头苦笑。 首先是锦衣卫衙门太特殊了,不领朝堂荣衔虚职,内部有升贬考核,不受内阁吏部掣肘。 这便导致锦衣卫立功,朝堂向来册封其母、其妻为命妇,命妇品级视功劳而定。 原本手续简单,可贾百户的情况又太复杂。 年仅十七岁,未娶妻很正常,但他是庶出! 倘若朝廷赏赐其嫡母,那不是恩泽,是变相使坏,让贾百户心中有怨。 但赏赐生母,又违背礼制。 可有功不赏,怎么激励锦衣卫向皇权誓死效命?况且还立下大功! “请回。”翰林态度强硬。 陡然。 廊道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红色蟒爪官袍的老太监负手走来。 “见过魏公公!” 几个翰林赶紧作揖行礼。 这位可是随堂太监,在司礼监的权势能排进前八! “参见魏公公。”宗人府内侍扑通跪地。 魏随堂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万岁爷说了,赤胆忠心,以为社稷,有功该赏。” 翰林们垂头丧气。 帝王口含天宪,他们不敢再坚持。 最多最多五品诰命,否则整个翰林院都要上书闹腾。 宗人府内侍告辞离去。 上达天听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是宗族郡王,而且勾结白莲教,参与运输甲胄兵器,谋大逆之罪! …… 荣国府。 “抬进来。” 贾蓉前头指挥,身后八个仆役抬着一口崭新的棺材,暂时放置在王夫人隔壁的耳房里。 “蓉哥儿,紫檀木锻造的?”贾宝玉兴致勃勃打量着棺材,见他要用手抚摸。 “晦气!” 王夫人瞪了他一眼:“嫌命太长,你没事摸它作甚?” 说完怒骂贾蓉,“别放这,抬到马厩!” “唉呀,左右也就这两天的事了,来回抬忒麻烦。”贾蓉摆手,又让仆役们动身。 王夫人这才展露笑颜,仪态端庄道: “紫檀棺材,不下五百两银子。” 贾蓉幸灾乐祸,嘴角洋溢着笑容,大方道: “都是姓贾,宁国府不会省这点钱,让他在阴司地府也有栋好宅子!” 王夫人盯着他,低声问: “确定没活路了?” 贾蓉笑意不减,十分笃定: “使了一百两银子打听,刑部官员透露,三法司要立威,狠狠扑灭锦衣卫衙门的嚣张气焰,就拿这厮祭刀!” “无知蠢物,他根本不懂官场险恶!三法司早就想抓典型,他屁颠屁颠往刀口上横脖子!” 王夫人眼中情绪翻涌,始终不放心道: “上回你爷俩信誓旦旦,那小畜生非但无恙,朝廷反倒给贱妇一个七品宜人,让我深受屈辱!” “太太!”贾蓉摇头晃脑,条理清晰道: “上次是在锦衣卫衙门立军令状,说到底是蛇鼠一窝。” “这一次,他侮辱皇家郡王,动用私刑,惊动了整个朝廷,能一样吗?” 正说着。 “太太,朝廷宣旨!” 赖大急冲冲跑来,神情略有激动。 弟弟赖二断腿之仇,终于得报! 王夫人无法克制兴奋,快步走了出去。 …… 会客厅,五个太监静静屹立,各自手里捧着盒子。 贾母站在前方,接着是贾珍贾政,贾蓉贾宝玉王夫人他们立在最后。 赵姨娘面色苍白站于门外,王熙凤搀扶着她。 “老太君。” 为首宦官先朝贾母见礼,而后启盒,取出一张卷轴。 厅堂鸦雀无声,气氛逐渐紧张,众人呼吸都放缓。 宦官展开卷轴,拖长语调: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有五品命妇贾王氏,教子有方,赏玉如意一对,纳福迎祥玉佩一只,云凤纹金簪一只。‘” 话音落下,王夫人瞳色凝滞,只错愕了片刻,脸颊涌出浓浓的激动之色,双眸明亮,笑意盎然。 专门给她的制书? 宝玉争气了! 终于熬出头了! 教子有方,短短四个字,便是朝廷的认可,也是她的荣耀! 贾宝玉目瞪口呆,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脸盘刹那间涨得通红,袖中的手掌慢慢攥紧,嘴角渐渐上扬。 我知道了! 朝廷看透了那厮可恶丑陋的嘴脸,这才认识到国公府嫡子的品性难得可贵,于是降下旨意着重夸奖! 好爷们真君子,纵然再低调,高尚品性的光芒溢出府外,被朝野得知。 偏偏林妹妹还为卑鄙者哭得死去活来,宝姐姐更是两天未进食,真是愚蠢可笑啊! “是安抚吗?” 贾政内心思量。 宗室意在安抚国公府,莫要担忧,贾环之事不会牵连贾家,一封赏赐旨意便是定心丸。 那环儿…… “环儿,为父没用。”贾政垂下脑袋,眼里有痛苦,终究是看着长大的亲儿子。 贾母同样是这个念头,那意味着庶孙在劫难逃。 她心绪复杂,可一见到宝玉受到朝廷赞扬,老脸的悲痛消散,转而是些许欣喜。 接受制书,宝玉应该会奋发图强,为贾家争得荣耀! 门外的赵姨娘如坠冰窟,脊梁骨都在发寒。 她不愚钝,她也想清这一茬,为何要安抚国公府? 难道环儿真走不出大狱了? 赵姨娘几近崩溃,手腕都在轻微颤抖。 恰好,王夫人扬起下巴,往外看了一眼。 现在害怕了? 晚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格,小妾就是小妾,庶出就是庶出,试图爬得更高,则会摔得粉身碎骨! 王夫人恭敬施礼,趋行向前,慢慢接过了卷轴。 ……… 第六十七章 与有荣焉,妾已诰命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会客厅,安静无声。 王夫人恭敬谢恩,接过制书和赏赐之物。 她如获至宝般捧在怀里,眼眸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对于女人而言,母凭子贵最是得意,去鼎食勋贵炫耀,都要让那群贵妇人眼红嫉妒! 这仅仅是开始,等麒麟儿宝玉大放异彩,往后的福分根本享不完。 看着儿媳妇脸上久违的笑容,贾母既欣慰又难受,朝廷的安抚却伴随着庶孙的遭殃。 贾宝玉踱步向前,昂着脸庞,鞠躬而拜道: “孩儿虽读书典学,却顽皮淘气,有赖母亲谆谆教诲、时时养育,他日为国效忠,定给母亲再争荣耀!” 王夫人笑意矜持,自谦道: “老太君也有功。” 贾宝玉再拜老太太: “孩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孩,无以终余年。” 他借用了西晋李密的《陈情表》,言辞恳切,说话时真情流露。 “好好好!”贾母深感慰藉。 宣旨宦官愕然。 他依照流程,再取出一封旨书。 王夫人敛去笑颜,屏气凝神听着,她笃定这是一封降罪旨。 双喜临门! 贾珍贾蓉父子望眼欲穿,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得见仇敌落难,宣泄胸膛里积压已久的屈辱! 宣旨宦官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贾政教子有方,特授通议大夫’。” 话音落下,众人俱惊。 贾政更是满脸茫然。 通议大夫是虚职荣衔,对他的仕途没什么帮助,可皇家为何要赏? 倘若只为安抚贾家,夸赞夫人就够了。 贾宝玉低头窃喜,双眼弯成月牙,这一刻,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豪。 成天非打即骂,动辄业障孽畜,父亲,我终于让你感到骄傲了! 林妹妹,同时赏母赐父,那厮做到过吗? 王夫人心潮起伏,又瞥了一眼门外,盯着赵姨娘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恨不得立刻前去幸灾乐祸。 朝廷也看清楚了,国公府妾室庶出飞扬跋扈,遭惹大祸,衬托出嫡出安分守己、循规蹈矩。 这是要让国公府彻底放心,庶出死在牢房里,国公府也不会受半点影响!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宣旨公公带那么多箱子作甚? 宣旨宦官骤然开口: “圣上口谕!” 扑通—— 从贾母贾政起,所有人都跪地聆听。 “来了。”王夫人死死盯着地板,连皇帝都惊怒过问,严重到不可挽回! 宣旨宦官毕恭毕敬朝着皇城躬身,这才拖长语调道: “贾环赤胆忠心,以为社稷,特授其生母赵氏五品诰命。” “赏沉香木雕八仙如意一对、翡翠镯一对、嵌珠金项链,错金螭兽香炉……” 轰! 阴凉的嗓音响彻,贾家人人骇然。 王夫人跪伏在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霎时,仿佛有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周身冰冷彻骨。 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看着母亲惨白的脸色,贾宝玉头晕目眩,如同重锤敲了一下心脏,所有的期待惊喜通通化作痛苦。 教子有方,不是说我? 为什么不是我啊! 宣旨宦官的声音停下,笑着问: “赵氏呢?” “还……还不快!”王熙凤听得羡慕不已,拿手指戳了戳赵姨娘的后背。 赵姨娘缓过神来,如泥塑木偶般上前,跌宕情绪刺激得她不知所措,只好木讷地摊开掌心。 宣旨宦官将翰林院撰拟的四季花锦诰命卷轴交给她,再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五品诰命服饰,衔珠翟冠,大衫霞帔。 手握诰书,赵姨娘手臂颤抖,再看了眼衣裳,翕动嘴唇目眩神迷。 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 曾几何时,她看着府里的诰命夫人,没有丝毫羡慕。 一个妾室倾尽所有永远也得不到,她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就因为生了个好儿子,让她站上想都不敢想的高峰! 环儿,娘要在你怀里哭得断肠!! 注视着诰命夫人感动流泪的模样,宣旨宦官颔首赞赏。 这便是锦衣卫,又苦又累又卖命,但只要立下功劳,朝廷大赏特赏! 维护皇权的利器,万岁爷岂会吝啬? “告辞。” 宦官带领几个太监离去。 会客厅陷入冗长的死寂。 再迟钝都想明白了,所谓的教子有方,完全是朝廷为了礼制先赏嫡母! 王夫人心如刀绞,最最屈辱的是她竟然沾了贱妇的光? 一瞬间,手中的玉如意仿佛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她难堪至极,偏偏是皇家赏赐,连丢都不敢丢。 “太太,你也享受到环儿的福分了。”赵姨娘唇角浅笑,眼睛都看天上去了,边走边亢奋地招呼: “彩云晴雯,快搬进屋子里,轻拿轻放,可别磕碰!” “对了太太,都是五品诰命,往后还得向你请教礼仪。” 王夫人脸庞涨成猪肝色,眼中愤怒的火焰比以往燃烧得更加灼热。 “从今往后,关于那厮的好事坏事,你们都别来府里嚷嚷!” 贾宝玉满肚子怨恨,对着贾蓉怒眼相向。 东府成天使银子打听秘闻,狗屁不是,害得我们丢人现眼,净吞羞耻! 贾蓉心如死灰,两次都这样,到底谁在庇护那畜生! “环儿有出息,我都跟着沾光。”贾政抚须赞叹,眼底深处终究有一丝骄傲之色。 至于家宅不宁,他管不着了,皇家诰命,不是他能质疑。 看着儿媳妇歇斯底里的模样,贾母平复情绪,走过去好声劝道: “你也是五品,等将来宝玉为官作宰……” “母亲,别说了!”王夫人愈加暴怒,直接打断。 陡然。 又是来回忙活的赖大管家,火急火燎道: “老太太,宣旨公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群言官,说荣国府僭越礼制,说翰林院不敢言,他们来批判,妾室绝不能册封诰命,让二房太太有冤说冤!” 贾母紧皱眉头,这怕是掀起舆论了。 “有冤!”王夫人灰暗的目光浮现光彩,声音尖锐有力,“妾室封号与主母平级,简直荒唐!” “住嘴!”贾母怒斥一声,“家事用不着朝堂言官,想让荣国府被外人笑话?” “老祖宗,我还不够丢人吗?!”王夫人目眦欲裂。 第六十八章 手下皆总旗,强势震众姝!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补足了觉,三法司拿来结案卷宗,这才从刑部大牢去往南镇抚司。 擢升之前,少不了一顿痛骂,反复警告不能再逾越规矩。 从南司出来,贾环手里拿着两个托盘,一身崭新的银色飞鱼服,肩袖第四条丝线;还有一枚令牌,通往经历司案牍库的“丙”区,托盘旁边放了几封卷轴及任命文书。 离副千户目标更近一步! 回到官署。 “老大。” “老大,都升了!” 秀才双鞭等人红光满面,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份任命文书。 锦衣卫总旗,依旧隶属天枢房卫所。 原先以为一辈子顶多混个小旗,自打跟了老大,日子甭提多快活! 随着老大百户镶第四条金丝线,天枢房卫所编制足有两百个力士! “老大在刑部大狱受苦了。”秀才赶紧斟茶。 贾环笑而不语。 还是权势不够,三法司几个青袍官员都能开堂审问。 如果他是千户,必须由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亲自出马,内阁司礼监都要来人坐镇。 贾环沉声训诫: “大家勉力奋进,不可懈怠!” “另外,交代天枢房力士,对待任何案子都不能疏忽大意,若涉及恶贯满盈之獠,交由我亲自处置。” 荥阳郡王谋反案件,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收割多少罪孽值。 权力、个人实力,必须齐头并进,一样都不能落下。 “遵命!”六位总旗慷慨激昂。 “大人,一个自称薛蟠的人求见。”门外响起禀报声。 “进来。” “环哥……贾大人!” 薛蟠快步走进官署,急头白脸道: “一群朝廷言官堵在荣国府,让你娘自卸诰命,维护礼法。” 贾环目光森然,怒声道: “带人!” …… 荣国府东西角门,御史言官们来势汹汹。 “此举有悖于礼制,也于主母声名有碍,更是让荣国府门楣蒙羞,背负无礼骂声,且听我一言,向朝廷自降封号,七品敕命即可!” “贾员外郎,你也读儒家圣贤书,岂能纵然妾室与妻平级,祸害纲常伦理,劣行势必遏制!贾环嫡母,且随我等去皇城击鼓鸣冤!贾环生母,你想被天下人诘责吗?!” “自降封号,以全美德,否则我等日夜蹲守荣国公府,直至劝谏纠正为止!” 言官们口诛笔伐,各个面色铁青,誓要维护礼法,圣人口谕一言九鼎,唯有让赵氏自卸诰命。 赵姨娘低头揪着手帕,她素来能吵架,可要顾及诰命夫人的仪态不能当众说脏话,真是憋得她两颊涨红。 不敢去朝堂叫嚣,来欺负老娘一个女子! 贾母贾政表情沉重,最难缠的就是言官,被他们盯上,荣国府不得安宁! 王夫人表情悲戚,并非刻意伪装,在遭受屈辱过后,浑身的无力感让她哀伤不已。 期盼朝堂谏臣能还一个公道! 王熙凤瞪着丹凤眼咬牙切齿,她恨自己不是爷们,否则单枪匹马骂得这群人狗血淋头,都是怵头鳖不去朝堂,来国公府耍赖来了! “立刻……”一个御史义愤填膺,突然听到密集如暴雨的马蹄声。 宁荣街尽头,一身银白色飞鱼服纵马而来,身后密密匝匝的锦衣卫,足有一百多号人。 各个面色森然,冷冽气势如黑云压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府内外瞬间万籁俱寂。 连赵姨娘都看得震惊,恍惚片刻,昂着脸蛋大声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听不懂,你们同我儿子讲吧。” 言官们突然像是被扼住脖子,没再发出声音。 贾环勒住马缰,居高临下俯瞰着他们,眸光无波无澜,始终一言不发。 气氛压抑至极,就连街边商铺的客人都深感窒息。 过了许久,一个御史掷地有声道: “言官没有针砭时弊的权力吗?你敢断了朝廷言路?” 贾环平静道: “锦衣卫没有监察你的权力吗?” 御史脸色难堪,戟指道: “贾百户,你在危言恫吓吗?” 贾环突然笑了,轻言: “你一个七品官不敬五品诰命夫人,传我命令,查他九族。” 话音落罢。 “遵命!”一百多号鹰犬异口同声,如惊雷轰响。 御史脸色骤变,眼底深处有一丝恐惧。 谁经得起查九族? 来之前他知道这个锦衣卫百户很厉害,然而亲眼目睹,带来的惊骇超过想象。 锦衣卫升贬考核最严格,此子最多十七八岁,手腕多狠、能力多强才能堵住南北镇抚司悠悠众口,肩袖四条金丝线?踩着多少人物的尸骨上位? 庙堂为官,少管闲事。 御史扭头看向赵姨娘,艰难蠕动嘴唇,故作欣慰道: “贞顺宜家,为母则贤,率先垂范,细细观察,确实配得上五品诰命。” 说完掩面离去。 其余言官见状,看了眼一百多号锦衣卫,纷纷甩袖而走,不敢继续逗留。 亲自接触这位贾百户,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 “退下!”贾环摆手。 麾下锦衣卫掉转马头,折返天枢卫所。 荣国府众姝抿着嘴唇,心潮起伏不定。 环哥儿在府里毫无架子,跟她们说话眼眸含笑,语气温柔有礼,偶尔在大观园撞见,让他帮忙摘花扑蝴蝶,他都欣然应允。 直到此刻,环哥儿展现出她们从未见过的一副面孔,带着压迫十足的气势,不置一词都能让那群言官吓得六神无主。 在家温润含蓄,在外强势霸气,这才是贾家真正的爷们! 林黛玉又想到那晚,他站在山巅意气风发的模样,环哥儿一定有大作为! “环儿,环儿,娘的心肝宝贝。”赵姨娘跑过来攥着贾环的手臂,又是一顿哽咽,边诉说感动,边大声炫耀。 王夫人恨欲癫狂,带着贾宝玉愤怒离去。 无论再怎么变,嫡子就是嫡子,庶子休想分荣国府一杯羹! 妻妾的礼制远远不如嫡庶之分! 别说你一个锦衣卫,翻遍史书,皇家都最注重嫡庶,庶出永远不能骑在嫡子头上作乱,否则就是与天下为敌! 况且没有谁不会栽跟头,越是得意,日后摔得越惨烈! 第六十九章 暂为同盟,凤嫂许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贱妇,孽畜!” 回到院子,王夫人情绪狂躁,将案几的东西摔得稀巴烂,连同佛珠也砸了,成日念经图心静,怒火反倒越甚。 她转身看着木头似的儿子,厉叱道: “无知业障,你能不能给我争气?!” “母亲大人息怒。”贾宝玉上前安慰道: “那宣旨公公不是说了吗,是皇帝开口了,金口玉言也就一回,她这辈子最多五品诰命!” “滚出去!”王夫人勃然大怒,直爆粗口: “妾已平妻便是莫大屈辱,你娘再没脸出门了!偏你一个吊儿郎当烂肠子,看你脸上的脂粉,我恨不得给你一嘴巴子!” 贾宝玉不忿,坚定道: “且让那厮得意,麒麟蛰伏,只待春鸣,看我一鸣惊人!母亲大人就等着骄傲罢!” 说完撒腿跑去老太太那里寻求安慰。 “气性这么大?” 刑夫人捏着手帕走进来,乜斜着眼睛扫视周边狼藉。 王夫人脸色铁青,脸面都被踩了又踩,哪里还顾得上仪态。 “两府就数她娘俩最得意!”刑夫人说话却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反倒向着二房主母。 在此之前,她乐于见到二房内斗,最好动手打得不可开交。 然而,眼看妾室都是五品诰命,那娘俩气焰嚣张,都要在荣国府作威作福了,这怎能允许! 现在该拉谁踩谁,她心里门清。 刑夫人悠悠道: “老爷来了家信,再有十天就回府了,老爷是长房,是环哥儿的伯父,该管教他敬爱嫡母,家族和睦,方能兴旺!” 王夫人眯起眼眸。 东府爷俩成事不足,但长房赦老爷在京师颇有关系,结识许多功勋贵胄。 “唉,被骑在头上了。”王夫人握住刑夫人手腕,两妯娌轻声细语。 …… 屋里,赵姨娘亲自下厨,端来一碗大面,放着蟹肉青虾、鹅掌鸭信,红油浮面,绿葱点缀,色泽诱人。 贾环吃得津津有味。 赵姨娘在一旁泪眼婆娑。 她还是丫鬟的时候被主子打骂,受委屈往肚子里吞,做妾的时候被讥笑侮辱,连亲生女儿都不跟着自己吃住,她从来没有落过半滴泪。 可儿子争气,让她抬头挺胸享受荣耀,泪水就哗哗往下流,她再也不需要装腔作势来掩饰自卑了! “别哭了。”贾环吃完面,香菱彩云端来水盆给他擦嘴洗手。 赵姨娘抹了把泪,自个回屋戴上衔珠翟冠,穿上梦寐以求的大衫霞帔,皇家赏赐的翡翠镯、嵌珠项链,白玉耳环通通招呼上,往外走一圈,气态雍容华贵。 “哎呦喂,还这显摆呢?” 明艳绝伦的美少妇踩着精美绣鞋,一进院子就拖长尖利的语调。 赵姨娘昂起下巴,手指这么一翘,“凤丫头,还不拜见诰命夫人。” 王熙凤懒得搭理,带着俏平儿径直走进屋里。 “嫂子。”贾环起身见礼。 “跟环兄弟说点事。”王熙凤屏退晴雯她们。 她轻启朱唇道: “我名下那些产业,被一伙侯府子弟惦记上了,前两天派人打砸捣乱,欺负东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威胁说要拿分红。” 贾环笑了。 平儿也不禁莞尔。 幕后东家可是锦衣卫百户,这回踢到铁板! 贾环淡定道: “敢抢我们的钱,列个名单,明天派人拘进诏狱,先打掉半条命。” 少见的有男人给她撑腰,王熙凤弯了弯嘴角,笑起来愈加光彩动人。 “瞧你娘得意的。”王熙凤指着外面满眼羡慕,赵姨娘走着优雅步伐,晴雯她们在后面亦步亦趋。 贾环随意道:“等哪天,给嫂子弄个命妇。” 王熙凤错愕,笑骂一声: “胡说八道,自古封母荫妻,从未听过给嫂子争命妇!” 平儿低头抿嘴,也觉得荒唐。 她心里很明白,少奶奶最介意的就是自己没有命妇封号,琏二爷使银子捐了个虚职,朝廷是不可能给少奶奶命妇。 连东府尤氏小家子出身,靠着国公府主母身份拥有命妇封号,而少奶奶贵为王氏嫡女,却连九品孺人都捞不着。 贾环淡淡道: “举荐!” “向翰林院司礼监举荐嫂子,王氏贤惠温柔,以为表率……” “呸!”王熙凤暗啐一口,自己都没好意思听下去,嗔骂道: “再说撕烂你的嘴。” 不过她略显紧张地问:“真有举荐这条路子?” 贾环点头:“不过很难很难,若有机会,定给嫂子争取。” 未到千户,根本没有谈的资格,真正掌权柄了,才能让别人破坏规矩。 王熙凤听得满心欢喜,粲然一笑: “环兄弟,哪怕是九品孺人,嫂子都把心肝掏给你!” “我要嫂子心肝作甚?”贾环笑问。 王熙凤下意识问: “你要什么?” 贾环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她。 被灼热的目光扫视,王熙凤丹凤眸里荡漾异样的光芒。 平儿低着螓首,她都察觉到侵略十足的目光。 贾环开玩笑道: “我要嫂子言听计从。” 王熙凤耳根子蓦然红了,但还是镇定自若,发恼道:“没大没小,再说仔细你的皮!” 说罢踩着小碎步离去,平儿紧随其后。 注视少奶奶眼中的自矜之色,平儿小声问: “万一环哥儿争取来了,少奶奶真要言听计从?” 王熙凤看得通透:“环兄弟有这份心,我就高兴了,哪还真指望嫂子能沾光,天下没这个先例!” 平儿撇撇嘴,每回见环哥儿,少奶奶说话都带笑。 …… 暖阁里,贾环翻阅书籍,晴雯在一旁整理笔墨。 她穿了件素色衣裙,弯腰勾勒饱满的弧度,离琉璃灯很近,照得肌肤细腻,鼻子线条又挺又美,唇瓣丰润,涂着晶莹的唇脂。 “爷,家里胭脂用完了。”晴雯嘟囔了一句。 “买呗。” “不知道挑什么。”晴雯抿着唇,故意离贾环更近一步。 “随便挑。” “你来挑呗。”晴雯臊得跺脚。 听到明显的暗示,贾环盯着她的唇脂,“光吃胭脂,我也腻了。” 晴雯眼眸含羞带恼,嗓音低得比蚊子还小,“你……你吃什么。” 贾环在她耳边轻言细语。 “下流胚子,坏得流脓!”晴雯如惊弓之鸟跑开,脸蛋红得滴血,在自己屋里躲了一会后,又捏着裙角怯怯地走进来。 第七十章 官场险恶,阴谋诡计!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晌午,天权房官署。 冷血追命靠着太师椅,眼窝深陷,双眼无神,意志格外消沉,案桌上还摆着一瓶酒。 蹬蹬蹬! 走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红色飞鱼服走了进来。 他高有九尺,如山岳般巍峨,面部线条刚硬,眼神锐利如鹰。 “岳大人!” 冷血追命起身相迎。 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岳千户冷冽着脸,训斥道: “听说你昨夜在勾栏胡作非为,堂堂锦衣卫百户,传出去还要脸吗?” 冷血追命垂头丧气,袒露心声道: “岳大人,卑职愤怒不甘。” 在练武场遭受屈辱,眼睁睁看着贾环从百户两条金丝线到镶上第四条,这两次机会原本属于他。 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不计较,满腔憋屈无以宣泄! 望着自己悉心栽培的心腹大将,岳千户语调森然: “年轻气盛,不知规矩,你放心,我已惩治了他!” 闻言,冷血追命眼里迸射光芒。 “大人,如何惩治?”他急声问。 按道理岳大人无权指使贾环,两者并非隶属关系。 岳千户落座,不紧不慢道: “昨夜,津门发生一件大事,御马监梅公公的两个侄子,一死一失踪,死因是中蛊毒。” “御马监梅公公?”冷血追命心惊。 御马监在内宫的权柄仅次于司礼监,大乾立国初期,衙门只豢养马匹,直到如今,御马监掌握腾骧四卫的禁军,且干涉天下财政! 而梅公公正是御马监监督太监,地位仅次于掌印太监和提督太监,正儿八经的三号人物! “太监无子,侄子就是命根子。”岳千户皮笑肉不笑道: “梅公公找上了我,我推辞了,举荐了贾环,称此子手段非凡,最多五天必能找到侄子!” “中蛊而死,应该是津门蛊毒教的手法,教内高手如云,各个恶行都够诛九族,压根不惧朝廷。” “本官亲自出马,亦要大费周折,都无法保证能找到梅公公的侄儿,他一个百户,凭什么撼动蛊毒教?” 略默,岳千户轻笑道: “此案只是梅公公私事,办成了无功,若是办不成嘛。” “太监向来最知恩又最记仇!他跑一趟,既找不到失踪侄儿又不能复仇,势必要被梅公公嫉恨上。” “被宫里人惦记,有得受了!” 冷血追命恢复了精神,低声问: “大人,确实是贾环侦办此案?” 岳千户颔首: “我信誓旦旦推举,梅公公向南镇抚司点名道姓,要贾百户亲自出马!” “经此一案,也算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手不要伸得太长,否则哪天就被别人剁掉手掌!” 冷血追命兴致勃勃,抱拳道: “多谢大人!” 见他重新振奋,岳千户拍了拍其肩膀,温声道: “路还长,像贾环这种人,走不远的。” 说完负手离开。 “恭送大人。”冷血追命毕恭毕敬,脸庞露出一丝笑意。 朝堂当差,最怕招惹哪一种人? 太监! 纵然是权势滔天的锦衣卫,也不想跟太监结仇。 太监缺少物什,大多心里阴暗,却又最靠近皇帝,稍微打点几个干爹,就能跟皇帝抱怨嘴碎。 得罪他们,就仿佛有一条最阴森的毒蛇盘踞在侧! “哈哈哈,继续狂妄,看你这回怎么吃瘪受挫!” 冷血追命神清气爽,丢开酒罐子,精神充盈地处理案卷。 …… 南镇抚司,熟悉的官署。 郭官员审视贾环许久,轻声道: “有一桩案子。” 贾环奇怪,南司主动下派案子倒是反常,特别是他刚办完荥阳郡王谋反案,还没歇息。 “喏。”郭官员将卷宗递给他。 贾环粗略看了一遍。 郭官员加重声调: “御马监监督太监梅公公,指名道姓要你侦办!” 贾环闻弦知意,“我得罪人了?” 监督太监何等人物? 内宫第二大势力,御马监三把手! 梅公公肯定是接触千户,而不会特意找他一个百户官,更不会以指名道姓施压的方式! 郭官员沉默不言。 贾环率先想到冷血追命聂有慎,盖因自己入职锦衣卫以来,只跟他有过冲突。 聂有慎显然无权,分明是其背后人! 秀才提过一嘴。 “岳千户?”贾环试探着问。 “我可没说!”郭官员面无表情。 贾环沉着脸。 狗东西,日子还长,走着瞧! 老子能从一个力士爬到百户四条丝线,就走不到你头顶?! “这案子很难办,津门千户所发来公文,推断凶手是蛊毒教,此教原先扎根西南,擅养各种蛊虫,教徒各个凶残,且隐藏极深,朝廷派大军剿过几次,逃回西南蛰伏,几年后又卷土重来。” “这是蛊毒教的详细情况。” 郭官员将一沓卷宗递给他。 “多谢大人。”贾环恭敬抱拳。 郭官员叹息道: “梅太监说了,他相信你六天之内,一定有个结果。” “你切记,一定要待满六天时间,返京时说自己竭尽全力。” “往后行事更低调,莫要被抓住话柄。” 在他看来,这小子就是无妄之灾,得罪宫里太监已成定局! 别说六天,不借助朝廷军队,一个百户侦办,六十天都难有所获! 梅公公明面上不能直接发难,背地里难免有小动作,恐会影响贾环仕途。 见他缄默,郭官员误以为他要拒绝,摇头道: “如果不是指名道姓,南镇抚司断然不会让你动身。” “但梅公公坚决要你出马,一旦抗拒此案,后果更严重!” 看样子岳千户吹得天花乱坠,梅公公痛失一个侄儿心乱如麻,一听就立刻来南司点名。 贾环沉声道: “我即刻去津门。” 这笔账记下了! 但他未必没有能力侦办此案! “好。”郭官员颔首,目光有些同情。 但这就是残酷官场,只要在权责之内,任何手段都不意外。 经历挫折之后,希望这小子别一蹶不振,否则衙门痛失一颗熠熠生辉的骄阳。 离开南司,贾环回到官署,照例带上六个亲信,以及天枢房三十骑精锐,而后前往津门。 第七十一章 聚义堂之内,他真的浑身带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得知天枢房精锐离京,冷血追命立刻唤来一个心腹。 “你独自前往津门,静待两天,再到处放狠话,朝廷最年轻狂妄的锦衣卫百户要拿蛊毒教泄愤,抓到一个教徒就碎尸万段。” “遵命!”心腹言听计从。 冷血追命脸色轻快,讥笑道: “原本蛊毒教还能释放梅公公侄儿,见贾百户如此目中无人,气焰熏天,为了江湖面子,索性就痛宰其侄,届时御马监三把手心怀怨恨,啧啧……” 说完重重叮嘱: “谨记,两天后再放话,否则被猜到是锦衣卫衙门泄露口风。” “是,大人!”心腹领命而去。 冷血追命笑意盎然,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身居庙堂,要玩脑子! …… 津门,京畿门户,运河渡口,共七十二沽。 大乾流传一句话,七十二沽龙蛇混杂,藏污纳垢,百姓最是好勇斗狠。 虽说离京师就小半天路途,但天枢房卫所几乎没来这里办案,盖因津门设立了一座千户卫所,寻常案件用不着京城衙门介入。 “老大,怎么救?还是去烟雨楼换情报吗?” 还未进城,秀才就询问主意。 御马监监督太监两个侄儿,一死一失踪,不求助烟雨楼,很难找寻线索。 就算追踪到蛊毒教巢穴,也无法保证姓魏的小子还活着。 贾环沉声道: “能救则救,救不了无所谓,又不是我杀的,真怪罪于我,我也不怕多个敌人!” “此行最主要目的,覆灭蛊毒教!” 嚯! 秀才双鞭等人神情俱震。 他们看过卷宗,蛊毒教内高手如云,除非军队围剿,否则难以撼动。 贾环平静道: “津门丐帮分舵,名震天下!蛊毒教再强,强得过大乾十大门派之一?” 秀才一点就透,想到了琅琊郡的招数: “凡能诱之以利,便可不断加钱!” 贾环打了个响指。 丐帮介于正邪之间,坏事也做,义气也讲,但只要是江湖人,谁也抵抗不了武学的诱惑。 他命令道: “双鞭,你带仵作去一趟千户卫所,仔细检查那具尸体。” “秀才,你带几个弟兄去找丐帮成员,最好是能说上话的。” “遵命!”二人领命而去。 贾环就在城外河滩等候。 实力不够,否则一掌拍碎蛊毒教,哪用得着利益交换,希望这次能大把收割罪孽值! 一个时辰后,双鞭仵作回来复命: “老大,尸体是被蛊虫啃噬了心脏,应该是西南大山独有的噬心虫,凶手应该是蛊毒教教徒。” 贾环点头。 又过一个半时辰,落日余晖,天色渐晚,秀才等人绑着一个叫花子疾驰奔来。 叫花子蓬头垢面,胡须乱糟糟,背着三个布袋。 “老大!”秀才筋疲力尽,想来擒住乞丐费了好大功夫。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叫花子横着脖子,声音嘶哑。 落到朝廷鹰犬手里,岂有好下场! “给他。”贾环冷言。 嘭! 双鞭将一本秘笈甩在叫花子脸上。 叫花子愣了愣,打开肮脏的头发,仔细翻阅秘笈,顿时被晦涩难懂的口诀给震惊到了。 他最多见过三流武学,这难道是一流武学? 贾环面无表情,肃声道: “回去告诉丐帮津门分舵的话事人,我有要事商谈,这只是见面礼。” “见面之后,还有十倍的礼品!” “十倍?”叫花子瞠目结舌,内心掀起重重骇浪。 他看了眼飞鱼服上四条丝线,迟疑地问: “大人可愿单刀赴会?也许能坐下来谈事。” “过来见我!”贾环态度坚决,寒声道: “津门七十二沽,不止你丐帮一家!” 他虽然有自信,耗尽内气施展一苇渡江身法,去丐帮巢穴也能性命无虞,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何必去赌? 有些事要权衡利弊,倘若是大功擢升才值得冒险。 叫花子抱拳之后,借一匹骏马快速离开。 “锦衣卫的东西不好拿,特别是贾大人的私物!” 胖头鱼厉声警告。 …… 深夜,河滩燃起篝火,远处有几十道黑影闪烁。 “老大,来了。”秀才轻喊。 贾环睁开眼睛。 倘若他是一个志在江湖的普通武夫,听说有武学相送,再谨小慎微都会赌一把,人性使然。 “年纪小,飞鱼服四条金丝线,莫非是小人屠贾大人?” 一声爽朗的大笑。 几十个衣衫褴褛、脏臭不堪的乞丐陆续走来,各个身着草鞋,背着五个布袋以上。 为首者身量矮小,腰间挂酒葫芦,自报家门: “老朽是津门分舵的七掌柜。” 话音落下,乞丐们举着柱子匾额,匾额挂“聚义堂”三个大字,无论身处何地,丐帮议事都要有仪式。 七掌柜将秘笈奉还,笑着说道: “贾大人,物归原主。” “不挑明意图,拿得不放心。” 贾环审视他片刻,轻声道: “你应该能猜到,有些脏事,朝廷不便动手,说粗暴点,不想付出太大代价,劳民伤财。” “那我们丐帮更不会帮忙!”七掌柜直言不讳道: “神京城,衮衮诸公心善,见不得乞丐,将丐帮子弟通通驱散,就数锦衣卫最残暴,只一年,死在绣春刀下的教徒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民不敢与官斗,给贾大人一个面子,所以我们来了,但丐帮津门分舵绝对不会成为锦衣卫手里的刀!” 其余叫花子面色森然,对朝廷鹰犬最是厌恶。 “给他。”贾环闭目养神。 双鞭上前,丢出一本腿法。 七掌柜犹豫片刻,好奇心占据上风,仔细观摩秘笈,目光惊讶道: “是次顶级武学!” 几十个乞丐面面相觑。 “再给三本!”贾环毫不犹豫。 双鞭从书篓里相继取出三本秘笈。 这一下,诸多乞丐脸上的厌恶之色荡然无存。 贾百户静静站在那里,身上散发无比阔绰的光芒,耀眼得让他们目光灼热。 七掌柜看过之后,久久无声。 “何事?”他调整心神,直接问。 贾环字字顿顿道: “覆灭蛊毒教!” 诸多乞丐悚然一惊。 七掌柜断然拒绝道: “不可,蛊毒教自打扎根津门之后,势力壮大,手段诡异,但凡被毒虫近身,非死即残。” 第七十二章 打狗棍之下,专敲魑魅魍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凝视着他,突然笑了: “古话说得好,乞丐讨饭同将军点兵一样,多多益善。” 七掌柜不吭声。 很明显,筹码略有不够,不值得津门分舵卖命。 “最后两本。”贾环看了双鞭一眼。 随便八品下罪孽奖励的武学拿出去都是次顶级,但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双鞭翻倒书篓,将最后两本武学递给七掌柜。 贾环直白道: “成与不成,一句话,津门不缺卖命的势力。” 诸多乞丐表情欣喜,已然心动。 七掌柜思虑再三,勃然大怒道: “蛊毒将这群狗畜生,败坏江湖人名声,别说朝廷要为民除害,今日贾大人不开口,我丐帮也会替天行道,在武林留下美誉!” 说完从布袋里取出一个小碗,掷地有声道: “传令,集结分舵长老,带上精锐弟子,一起覆灭蛊毒教巢穴!” “是!!” 诸多乞丐异口同声。 贾环点头赞扬: “替天行道,行善积德,真是我辈楷模,诸位尽量打废他们丹田,留他们凋敝之躯。” “至于查抄财物,朝廷一概不要。” 七掌柜闻言,抱拳道: “静待捷报!” 贾环目送一群叫花子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 江湖事,江湖人处理更简单方便。 当然,哪天实力提升到一定地步,他不介意亲自体会屠戮恶人的美妙滋味。 “去津门千户所借用大型囚车,镣铐锁链。” …… 青稗沽,黎明破晓,天边一抹鱼肚白。 连绵棚屋如错综复杂的迷宫,棚屋顶铺盖茅草,里面散发着恶臭的血腐味,一个个教徒瘦骨嶙峋,脸庞爬了各种毒虫,甚至有黑色小蛇盘踞额头,呲呲呲地吐着信子。 隔间是密密麻麻的器皿,里面装满千奇百怪的毒蛊,而那些七横八竖的尸体就是专门抓来试蛊者,死状格外凄惨。 蓦然。 “不好了,丐帮弟子手拿打狗棍,说要过来抢占地盘!” 一个满是淋疮的畸残教徒跌跌撞撞跑来,嘴边的蜈蚣都快顺进喉咙里。 轰! 棚屋一阵阵浑厚的气息澎湃席卷,最深处走出几道身影,周身爬满毒蛊,各个内气绵长,连窍穴都蓄满毒性。 “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群叫花子怕是疯癫了!随本座迎战!” 为首的白发老人疾掠出去,原以为只是一些贪婪过度的丐帮弟子,可放眼望去,足有上百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每个人都攥着打狗棒。 气氛剑拔弩张。 “为民除害!”七掌柜一马当先。 战争一触即发,厮杀声震天裂地。 极远处的茶馆,小二客人都跑光了,贾环气定神闲。 在他眼里,丐帮都是以利诱之的棋子;可在庙堂大人物眼里,锦衣卫何尝不是棋子呢? 大丈夫立于世间,一定要走得更高啊! 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打斗声慢慢停歇。 “动手!”贾环一声令下,天枢房精锐纵马奔袭。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滚开!!” 离棚屋更近,丐帮子弟伤痕累累,地上不乏蓬头垢面的尸体,看样子损失惨重。 那边厢,七掌柜招呼教徒搬运金银财宝,随即歇斯底里大吼: “是朝廷鹰犬,大家快走!” 贾环刻意让出一条道来,仅一炷香时间后,连绵棚屋变得死寂无声,依稀能听见孩童的哭嚎。 “到处搜查,秀才,看清画像之人!” “遵命!” 紧接着,一个个恶贯满盈的蛊毒教长老被押送囚车,每个人都被打狗棒给打碎丹田经脉,连带周身毒物都被清理干净。 “叫花子拿钱是真办事!”双鞭不禁对丐帮的道义表达认可。 “老大,是他!” 秀才背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书生过来,对照画像一模一样,就是御马监梅公公的亲侄儿。 “多谢大人!” 梅书生劫后余生,扑通跪地,声泪俱下。 要是再晚一天,就轮到他试蛊了。 贾环点头,看向秀才: “里面多少无辜百姓?” “一百多个。”秀才痛心疾首,“还有几百具满目疮痍的尸体,都被蛊虫折磨得不成人形。” “派人护送他们去千户卫所。” …… 北镇抚司,靖安卫千户官署。 下午时分,岳千户悠闲摆弄茶具,身侧的冷血追命欲言又止。 “说。”岳千户眼都未抬。 冷血追命低声道: “启禀大人,卑职自作主张,安排了心腹前往津门,明天就广而告之激怒蛊毒教,逼蛊毒教痛杀梅公公侄儿,以此怪罪于贾环办事跋扈。” 岳千户盯了他半晌,怒喝道: “蠢货!” “本官随意出手,就已经让他吃瘪受挫,何需你多此一举?” “万一泄露消息,你就跟他结仇了!况且你当梅太监真糊涂?屡次告诫过你,凡事要有分寸!” “分寸两个字,你牢牢记在心里!” “谨遵大人教诲。”冷血追命毕恭毕敬,闷声道: “卑职只想宣泄心中愤恨,他受挫越大,卑职越能心意通顺。” 岳千户审视着他,寒声道: “下不为例!” 冷血追命赶紧点头。 “这种人,多教训才能有长进。”岳千户恢复淡定,刚要饮一口香茗。 “启禀大人。” 一位心腹快步走进官署,肃声道: “天枢房百户返京,拘押了蛊毒教几十人,顺带解救了梅公公侄子。” 嘭。 岳千户脸庞僵硬,一把握碎茶杯。 “不可能!” 冷血追命腾地起身,神情骇然至极,不可置信道: “他来回走一趟,事就办成了?合着津门他说了算?!” 心腹苦笑一声,“天枢房快到诏狱了。” 岳千户神色阴郁,如鹰般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怒意。 自以为上乘的手段,却被一个小辈轻易化解,这让他顿觉难堪。 岳千户走出官署,行几十步来到凭栏,千户官署都在最顶层,俯瞰眺望,许久之后,果然看到好几辆大型囚车,银色飞鱼服纵马在前。 轰! 冷血追命目眦欲裂,一拳砸在铁壁之上,虎口血肉模糊都不足以抵消心中愤怒。 心腹看了眼聂百户,再俯瞰那个年轻人,内心难免叹息。 差距太大了! 不是龙虎榜第十和第十二的差距,而是能力上天差地别! 第七十三章 力量暴涨之后,梅公公还人情!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诏狱,天枢卫牢房区。 贾环手握绣春刀,大开杀戒。 若非增加参与度,谁会浪费囚车镣铐拉来诏狱。 亲手处决几十个蛊毒教中上层,直至杀得干干净净,贾环才独自走进审讯室里。 脑海里面板浮现一张张人物画像,又闪烁而过。 【罪孽值——五品上,五品中,五品下,五品下,五品下,六品上,六品上,六品上……】 【参与度——56%】 【奖励——金刚不坏内功第二层大圆满;奖励——刀法且听凤吟,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6998/10000】 轰! 玄妙的力量灌注丹田,经脉疾速扩张,每根骨头每个窍穴都渗透内气。 先天境六重! 尽管暴涨两千多的经验值,可贾环还是浑身难受,好似蚂蚁在啃咬头皮,皮肉都在发痒。 偏偏卡在这里。 “不行!” 贾环快步走出审讯室。 “贾大人!” 恰好,四个天枢房的力士押送两个罪犯进诏狱。 “犯何事了?”贾环厉声问。 “杀人,奸淫。”力士恭敬汇报。 “我来处决。”贾环强行将两个罪犯拖进牢房,左右各来一刀,恶犯含恨丧命。 【经验值——7024/10000】 轰! 玄妙力量冲击丹田,丹田内气蒸腾如大泽。 先天境七重! “舒服了。”贾环通体舒畅,紧绷感荡然无存。 不,是爽爆了! “此生与罪恶不共戴天!” 除了金刚不坏内功第二层大圆满以外,最重要的是一门刀法—— 且听凤吟! 以前都是看不上的烂货色,如今终于来了一波大的,往后能用绣春刀大展身手。 且听凤吟不止威力恐怖,而且飘逸绝伦,说粗暴点,就是很装。 铮鸣声仿佛最美妙的琴音,刀气席卷好似凤凰煽动双翼,掀起和煦轻风,刀法美到极致。 一旦施展,不知多少江湖女子目眩神迷,日思夜想。 “唉,装就装点,但它威力确实猛!” 贾环勉强接受,兴致盎然地前往南镇抚司。 从今以后尽量亲自动手缉捕,否则参与度还是上不来,若是参与度八成以上,奖励更加可观。 …… 南司,熟悉的官署。 听闻消息,诸多官员都来了,包括威严沉稳的傅官员,各个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幸不辱命!”贾环神色平淡。 郭官员没有多问,只是自嘲一笑。 自己真是无端忧虑,所谓难办棘手的案子,对于贾环而言,好似去津门散心听曲悠闲惬意,将案子办得漂漂亮亮。 不止彰显了自己的能力,更给锦衣卫衙门增光! 见他站着不走,傅官员咳嗽一声,呵斥道: “堂堂百户镶四条金丝线,处决一些江湖恶人,只能在功劳簿上添上一笔,至于牵扯御马监,那只是梅太监私事。” 言下之意,不可能擢升。 这要是提拔了,北镇抚司要引起舆论风波,没有谁留京办差,通通前往江湖掀起血雨腥风。 到了一定的位置,江湖魔门的脑袋不值钱! “卑职告退。”贾环抱拳离开。 他也没指望能晋升,功劳簿记一笔就行了。 真靠几个江湖人头擢升,那第五条金丝线的门槛未免太低了,对以后仕途不利。 …… 傍晚,贾环收拾卷宗,正准备散衙回家。 “老大,梅公公来了。”秀才快步来报。 须臾,一个身着红色蟒爪官袍的太监走进官署,他四十五岁左右,脸颊消瘦,嘴边有一颗黑痣。 身后跟着书生。 “梅公公,未能远迎,失礼了。”贾环抱拳行礼。 梅公公面色红润,笑着道: “多谢贾百户,否则杂家再失侄子。” 他虽在笑,嗓音却带着哽咽。 对他来说,仅剩的侄子便是传宗接代的命根子。 “听小勤说,再晚一天,他就要被蛊虫啃咬而死。” 梅公公神色满是感激,说完让梅勤跪下磕头。 梅勤扑通一声,磕了几个响头,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请起来,职责所在。”贾环将其搀扶。 梅公公略默,看向侄子: “小勤,你先去外面候着。” “是。”书生离开。 贾环见状,知道有事要谈,吩咐道: “秀才,关好门。” 随即给他斟了一杯茶。 梅公公直言不讳道: “杂家向来不欠人情,贾百户年纪轻轻身居要职,自是看不上黄白俗物。” 看样子还有意外之喜?贾环神色郑重。 梅公公踱步过去,拉上窗户帷帘,等官署昏暗下来,他才幽幽道: “贾百户锐意进取,对贪官污吏应该感兴趣。” 救命之恩太大了,他也害怕贾环挟恩图报‌,影响他在内宫的仕途。 索性将人情债一笔勾销,谁也不用欠谁,在官场才坐得清净。 “在下洗耳恭听。”贾环面色如常。 梅公公从腰间取出一本小册子,将声音压到最低: “户部员外郎顾思诲有问题。” 御马监作为内宫第二大权势衙门,不仅掌腾骧四卫,更监督天下财政,他察觉到近两年赈灾银有侵吞的迹象。 贾环翻阅册子,里面记载了详细账目,看了足有半炷香时间,连他都看出各种纰漏。 户部员外郎,只看官职,在户部都排不进前三。 但权力大小不取决于官职,吏部户部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工部刑部。 “贪污赈灾银,天理难容!”贾环语调森然。 梅公公注视着他: “办不成,看你自己,要办最好查明证据!” 他是内宦,纵然办掉一个巨贪对他没半点好处,还不如偿还人情,真要将顾思诲拉下马,对朝廷社稷也是幸事。 “无论如何,不能说杂家的名字!你也别想杂家给你作证。”梅公公加重语调,册子笔迹也是身边小太监写的,他不想牵扯其中。 贾环抱拳道: “请公公放心,倘若在下是一个背叛小人,断然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梅公公满意颔首,人情债还完,也无意继续逗留。 “告辞。”他起身离去。 贾环伏案翻阅册子,大乾前三年的赈灾案,无论是旱灾洪涝蝗虫,都有顾员外郎掺和的影子,且细究账目完全对不上! 办他! 第七十四章 最清廉饱受美誉,予以重任!【四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官署内,贾环掀开窗户帷帘,肃声道: “秀才!” “老大!”秀才快步入内。 “查一下户部员外郎顾思诲这个人。”贾环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老大稍等。”秀才返回隔壁衙署,搬来一本厚厚的轴卷,上面一笔一划都是自己记录。 贾环目光赞赏,秀才能力强足够努力,也是可造之材。 秀才翻到户部标签,清了清嗓子,有些敬佩道: “顾思诲,年仅三十五岁,进士之身入庙堂为官,如今身居户部员外郎,更兼国子监司业,同时也是士林名儒,书法大家,为人清正廉洁,不仅把俸禄捐献给穷苦百姓,而且经常贩卖书法散财给国子监家徒四壁的求学者。” 贾环面露笑意,真是极具影响力的人物! “他贪污赈灾银!!” 什么? 秀才都难以置信,翻阅小册子看了很久,喃喃道: “一个人竟然能伪装到这种地步!同僚劝他别节俭,他时常说天下苦命人食不果腹,他三餐能有稀饭咸菜,已愧对百姓养育之恩。” 贾环冷笑不言。 “对了老大,顾思诲还是修国公府的女婿。”秀才提醒一句。 “修国公府?”贾环都不得不敬佩,这厮确实风光。 岳丈家是鼎食勋贵,自己不仅在官场,在士林圈也风生水起,名声好得不得了! 秀才迟疑半晌,才说道: “老大,修国公跟荣国公府是世交,关系莫逆。” 贾环态度强硬,寒声道: “别说修国公府的女婿,纵然是荣国府的族人,我也照抓不误!” 更进一步的机会,管你是谁? 秀才表情凝重: “既要办他,须暗中收集证据,否则舆论声太大!单就国子监读书人闹腾,就足以让衮衮诸公头疼,更别说修国公府和顾思诲的官场同僚,单凭这个册子为证,说服力不够。” “我知道。”贾环来回踱步。 什么时候可以鲁莽,什么时候该冷静,他很有分寸。 针对这般有影响力的人物,必须证据链齐全。 既然贪污了赈灾银,那首要任务,便是找到银子储藏之地。 “你去跟他们五个知会一声。”贾环摆手屏退,继续翻看账目,标注了六个郡府。 两刻钟后,六名忠心耿耿的总旗并排站在案桌前面。 贾环拿出六张宣纸,上面有六个郡府以及参与过赈灾的官吏,离得最近的快马加鞭也要三四天! 他环顾六人,表情严肃: “这一次,需要你们独立办案了,我要查明顾思诲藏银之地。” “向我证明,你们堪当大任!” “记住一句话,锦衣卫衙门最注重结果,过程可以不择手段!” 贾环走到屏风后,推开暗格,搬出了两个箱子。 其中一个箱子装着十几本一流武学,都是他亲自编纂,另一个小箱子是天枢房缴获的备用银,摆满了白花花的银锭。 “能用钱买通,拿银子砸他!” “若是江湖人士,用武学拉拢!” “碰到嘴硬之辈,私自上酷刑!” “别惧威胁恐吓,对那群贪官污吏,该杀就杀,该打就打!” 停顿了好一会,贾环斩钉截铁道: “还是那句话,我上去了,荣光不会独享,但你们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 六名总旗目光坚毅,异口同声道: “遵命!” 贾环沉声叮嘱: “赈灾牵扯太多地方官吏,很难做到完全控制,你们办案时走漏风声也属正常,千万不要着急,立刻飞鸽传书告诉我,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好人证物证!” 六人重重点头。 “辛苦大家,即刻率领精锐动身。”贾环命令道。 …… 深夜三更天,万籁俱寂,微弱灯火闪烁。 巍峨古朴的国子监矗立,几百余株古槐树遮天蔽日,国子监后门的小巷子,有一座简陋狭小的宅子,屋顶竟然是瓦片加一堆杂草,墙壁斑驳脱离都没修缮,院子周围栅栏养着鸡鸭鹅。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户部员外郎的宅邸,而且还是修国公府的嫡女婿! 倘若没有册子账目,贾环也不相信顾思诲是一位巨贪,恐有八十万两以上! 朝廷拨下的赈灾银都敢截留,简直丧尽天良! 贾环施展梯云纵,轻易翻越几座围墙,来到隔壁人家的闲置木屋,里面堆满了木柴,蛛网密集,他就静静等候。 哪一行都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为了这份功劳,彻夜蹲守又何妨。 站了两个时辰,鸡鸣报晓,透过小窗户看去,宅子里走出一个瘦削的青袍官员,年轻温润,气质文雅。 顾思诲照例步行上衙。 贾环一动不动。 直到辰时初,宅子走出一个荆钗布裙的少妇,不愧是国公府嫡女,纵然衣着简朴,依然掩盖不了端庄气质和娇美容貌,身边跟着陪嫁丫鬟,两人各提篮子上街买菜。 半刻钟后,贾环跃入宅子,速度快到极致。 宅子简陋,总共就几间屋子,妆台首饰胭脂寥寥无几,地面都是木板,压根没有暗格地道之内,至于院子栅栏,驱动无相劫指,一丝指劲嵌入地里,毫无金银的碰撞之声。 贾环将泥土复原,抹去脚印和痕迹,悄然离开了宅子。 动辄八十万两以上的赈灾银,顾思诲能藏在哪里? 莫非外面有私宅? 但以顾思诲谨小慎微的性子,在衣食住行都简朴到没有任何贪污痕迹,他会购置私宅吗?与他的行事相悖,那赃银能储藏在什么地方? 回到锦衣卫衙门,贾环暂时搁置手头案件,眼下将大鱼缉捕归案最为重要。 第七十五章 终是打草惊蛇,先发制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一连五天,毫无头绪。 官署内,小炉煮茶,贾环低头沉思。 顾思诲的生活很单调,上衙散衙,五日重复。 “能把赃银藏在哪里?岳丈家修国公府?” 贾环立刻否决这个念头。 显赫门庭人多嘴杂,譬如他荣国府,男仆丫鬟嬷嬷里里外外六七百号人,修国府大差不差。 谨慎如顾思诲,是不可能将身家性命系于四处漏风的地方。 “找不到赃银,很难定罪。” 一方面是功劳,另一方面私吞赈灾银罪大恶极,银子拨下去,受灾百姓多分一袋粮食,也许就能熬过最绝望的日子。 “贾大人!” 一个小旗快步走进官署,手里拿着一只雪白鸽子。 他取下鸽腿绑着的信纸,恭敬道: “于总旗来信。” “胖头鱼?”贾环接过信纸,展开一看,怒气涌上心头,失望透顶道: “顶着大脑袋瓜子,除了忠心,屁事干不得!” 【老大,暴露了!】 “榆木脑袋,成事不足!”贾环越想越气。 才五天,快马加鞭抵达桃源郡都要三天,加飞鸽传书要小半天,短短一天就打草惊蛇! 这边赃银都没查到,案子越发棘手了! …… 户部衙门,后院竹林。 一只鸽子扑腾,书吏取走信纸,看完急报后去往员外郎公廨。 “顾大人,关于桃源郡府的赋税开支,想请您示下。” 顾思诲处理案牍,笑着问: “有戳印吗?” “有。”书吏点头。 “先放着吧。”顾思诲嗓音温和。 直至过半个时辰,他才将手中事务忙完,随意看了眼信纸,瞳孔骤缩,表情变得极为凝重。 密密麻麻的文字暗藏玄机! 顾思诲关好门,从墙壁暗格取出一瓶特制墨水,信纸浸墨后显出字迹。 【顾大人,京师天枢房在查你!】 短短一行字。 轰! 刹那间,顾思诲如遭雷劈,儒雅俊逸的脸庞满是震怖之色。 他颤着手撕碎信纸,塞进暗格后,脊梁骨不由自主发抖,后背大汗淋漓。 身在六部衙门,当然清楚天枢房是锦衣卫。 而且前不久荥阳郡王私藏甲胄案,就是天枢房一手侦办。 其掌舵者名气很大。 不足十八岁,锦衣卫一颗熠熠生辉的骄阳。 “冷静,必须冷静!” 顾思诲用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肉,刺痛感强迫他保持镇定。 “百户无权拿我,但有资格问话,姓贾的既然怀疑,却又纹丝不动,意味着他手头毫无确切证据,否则他敢直闯郡王府殴打郡王的强势作风,老早就上户部衙门了。” “定要先发制人!” 久居庙堂反应极快,顾思诲想得通透,恐惧渐渐消散。 他目光森然,势必要把这位百户搞下去! 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所幸自己声誉极好,既有背景,在士林圈颇受赞扬。 “一次偶然,跟贾百户起了口舌之争,他心有怨恨,盯着我不放,暗中调查,蓄意污蔑。” “三方出击,先向朝堂同僚诉苦,找几个大人物喊冤。” “联络岳父国公府,借助勋贵的地位施压。” “以及最重要的国子监学生,书生意气嫉恨鹰犬,让他们掀起舆论!” 顾思诲喃喃自语,神态轻松许多。 只要按照计划走,自己绝对安然无恙。 等过了这个坎,再回头将一路上的蛛丝马迹抹去! “想扳倒我,你太低级。” 顾思诲心平气和,离开公廨。 …… 下午申时,荣国府。 几辆马车、轿子进了角门。 “见过侯老太爷。” 会客厅里,下巴一撮山羊胡子的五十多岁男子恭敬施礼,正是昨日返京的贾赦。 侯老太爷面色铁青,身后的嫡系族人各个怒火滔天。 侯老太爷沉声道: “老太君呢?贾存周呢?还有宁国公府,麻烦都请来!” 贾赦心惊,修国公府为何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须臾,贾母等人相继露面。 侯老太爷劈头就骂: “你贾家专养恶犬?” 贾母脸色不好看,冷声道: “上别家做客,说话别太冲。” “呵呵。”侯老太爷完全遏制不住愤怒,气极反笑道: “你贾家做事太绝,见人就咬!” “咱们是世交,向来同进退,凿破了船,大家都别想自在!” “侯伯父,究竟怎么了?”贾政敦厚的脸庞尽是疑惑。 “存周,你还有脸问?”侯老太爷雷霆震怒,“你自己的儿子,你都管教不好,纵容他肆意妄为!” 贾政心沉,扭头看了一眼贾宝玉,后者退了半步,满脸无辜。 “是锦衣卫那个!”侯家族人加重语调。 贾家麒麟儿顽皮一点,也最多和晚辈小打小闹,修国公府岂会如此愤怒。 话音落下,贾政沉默无言。 贾赦心潮起伏,他刚回府,简直被震得头晕目眩,缓了一个晚上才勉强接受事实,昔日那个懦弱的环哥儿,已经变得无法无天! “发生什么事了?”贾珍急声询问。 侯老太爷恨声道: “我孙女婿,知礼!” 表字知礼? 贾政惊讶道:“户部顾思诲?” 闻言,别说贾珍贾赦,就连贾宝玉都匪夷所思。 这厮疯癫了,好端端针对顾员外郎作甚? 他鲜少出门,都听过顾员外郎的美誉,俸禄捐给穷苦百姓,自己都舍不得吃穿,顾员外郎才是社稷好官! 侯老太爷气得喘不过气,甩袖让小辈说。 侯家族人暴跳如雷,指骂道: “就因为一次争辩,他一个粗鄙武夫说不过满腹经纶的进士,于是怀恨在心,施展手段调查顾员外郎,然而,顾员外郎出身贫寒,孤苦伶仃,与亲戚没有往来,恶犬受挫之后,竟然私自调查顾员外郎的公务,寄希望于有官吏攀咬造谣,再借机拘捕顾员外郎,在诏狱肆意报复!” “行径恶劣到令人发指,他竟然还有脸姓贾,一个卑鄙小人陷害社稷忠良,正邪易位,黑白颠倒!” 贾宝玉听得连连点头,他几乎确定,就是那厮的作风。 手段一模一样,心眼小脾气暴躁,仗着丁点权力作恶多端,表面上伪装出一副温和样子,背地里却不择手段! 第七十六章 联名上书向内阁弹劾,沦落众矢之的!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猪狗不如!” 侯老太爷当众怒喝,随即指着贾政,字字顿顿问: “存周,你说一句话,我孙女婿为人如何?” 贾政面色燥热,羞愧得不敢抬头。 他虽年纪比顾思诲大,但官职平级,在士林影响力天差地别,顾思诲堪称京师名儒,一代书法大家,在清流派很有话语权,而他连门槛都挤不进去。 贾珍适时插话,义愤填膺道: “顾员外郎有一句话振聋发聩,天下苦命人食不果腹,他三餐能有咸菜粥饭,已愧对百姓养育之恩,这样清廉简朴的社稷忠良,翻遍史书都找不出几个!” “今日之事,贾家真是无地自容呀!但此子眼里没有家族长辈,做事狂妄放肆,其一人所为,跟两府没有丁点关系!” 是那小畜生作祸,冤有头债有主,找宁荣二府没用。 那边厢,王夫人走到厅前,直截了当道: “作为嫡母,我是一点福分都没享到,尽是屈辱腌臜之事,他胡作非为,弄得府里人心惶惶。” 同样是撇清关系,兴师问罪别来荣国府,去锦衣卫衙门。 侯老太爷看向贾政,肃声道: “联名上书,向内阁弹劾贾环,请存周署名!” 说完接过小辈递来的奏书,上面已经有许多签名和章印。 贾政脸色大变,断然道: “不可!” 态度坚决,没有转圜余地。 无知蠢物再混账,也是他亲生儿子,没有父亲检举儿子的道理! 侯老太爷看向贾母,怒意未消: “贾家不联名上书,从今往后,修国公府与你们断绝关系!” 贾母皱着老眉,久而未答。 她并不喜欢环哥儿,由于宝玉被打、以及妾妻乱礼制家宅不宁的原因,她甚至有些厌恶环哥儿。 但绝对不会署名! 再怎么样也是亲孙子。 “我来!” 一声厉吼。 贾珍毫不犹豫。 其一是怨恨,其二是不能失去修国公府的世交情谊。 况且顾思诲的品性作风人尽皆知,如果顾员外郎有问题,他愿意把脑袋拧下来给小畜生当尿壶! 贾宝玉跃跃欲试,也要出列署名。 不过看到父亲凶狠的目光,他偃旗息鼓,噘着嘴嘟囔。 拿过狼毫笔印泥,贾珍看了眼奏书上的姓名,很多朝堂身居要职的人物,他彻底放心下来,欣喜地署名戳印。 贾珍抚须长叹,义正辞严: “诸葛亮还挥泪斩马谡,错了就是错了,自家屋子不清扫干净,留着蛀虫残害柱子,迟早要毁了屋子!” “还是东府拎得清。”侯老太爷点头,随即看向荣国府众人: “今后再不要来往!” 贾赦纠结不定。 如果荣国府不署名,会不会被修国公府怀疑是荣国府暗中指使? 等老太太去世,偌大的荣国府家业迟早由大房继承,断了修国公府的人脉,届时悔之晚矣! 一个莽撞的小年轻,哪里比得过百年显赫! 贾赦做出决定,提笔签名戳印。 既有荣国府,又有宁国府的名字。 侯老太爷这才消气,冷笑道: “一个清廉正直的官员都能被污蔑泼脏水,若不狠狠惩处,朝堂还有公道吗?” 说罢步履蹒跚离开,侯家族人尾随其后。 “没有半刻消停!!” 贾政气急败坏,他不会听信修国公府一面之词,但事情闹大了,已然上升到联名弹劾。 而且顾思诲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国子监司业,一旦学生闹事,业障怕是自食恶果了! “老爷,你糊涂!” 刑夫人悄悄跟来,对着贾赦就是一顿埋怨。 署名戳印可是要负责任的! “妇道人家,别来碍事。”贾赦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 “跟修国公府结仇于我不利,老太太百年后,我是嫡长子,我要继承荣国府。” “顾员外郎若不干净,京师衙门就没几个清白的,那么多官僚敢仗义执言,顾员外郎品性好得不能再好!” 刑夫人揪着手帕,愁绪不散道: “得罪了环哥儿,他人莽冲动……” “闭嘴,我是他伯父,他敢不敬我?”贾赦懒得搭理愚昧妇人。 王夫人院子里。 “周瑞!” 她将信纸折好,给了身边奴仆,叮嘱道: “去王家府邸,算了,你喊来宝玉。” 终归只是奴仆,怕是不受待见,还得让心肝宝贝走一遭。 片刻后,贾宝玉踏着四方步来了,他扶正头上紫金冠,大笑道: “母亲大人,赖大传话,好多读书人去锦衣卫衙门闹事了!” “又有联名上书,这厮火烧眉毛,急头白脸了。” 王夫人注视他,“你去一趟王家府邸,让几个长辈也署名弹劾,另外添上违背礼制、妾室欺辱主母那些罪名。” 就要落井下石! 对待小孽畜,压根无需陷害,只要安静等待,他自己就坠落井底,站在井口往下面砸石头就行! “是。”贾宝玉兴致勃勃,带上茗烟周瑞走了。 看你这回怎么应对,真想看你出丑狼狈不堪的样子啊! …… 天枢房官署。 贾环站在窗前,依稀能听到北镇府司外面,群情激奋的叫嚷声。 属下汇报,有几百个监生围堵衙门,矛头直指天枢卫百户。 “好手段。”贾环面色如常。 在锦衣卫眼里,国子监的读书人最难搞,年纪太小,不谙世事血气方刚。 京师脚下,强力镇压势必引发滔天舆情。 “煽动舆论,我就会停手吗?” 贾环冷笑。 听到国子监学生,他灵光乍现,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突然猜测顾思诲的藏银之地。 灯下黑! 顾家宅子就位于国子监百步外的小巷,而顾思诲更是国子监司业,在最高学府任职长达八年,有自己的师署。 在鸿儒学子出入的国子监,藏匿肮脏的贪墨银! 他是国子监司业,寻常搬运书箱,压根没人会起疑,而书箱正是藏银的隐秘之处,上面放书,下面放赃银,来回运进师署。 读书人尊师守礼,没有顾思诲的允许,压根不会有人进师署,况且八年没挪位,师署才是顾思诲最信任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 第七十七章 沦为众矢之的,停职在家反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来人!” 贾环命令。 一个小旗走了进来。 贾环沉声道: “之前收缴蛊毒教蛊虫,我记得有一种虫子专门搜寻金银之物,就叫金银蛊。” “你去天枢库房找一下。” 说完将钥匙递给他。 “是!”小旗领命去办。 半个时辰后,小旗拿来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两条类蛆的白色虫子,却长两根小小的触角。 贾环开罐放出金银蛊。 一瞬间,蛆虫就发出轻微滋滋的声音,朝着屏风后的墙壁蠕动,爬行速度极快,那边正放置天枢房的备用银。 “好东西,将它俩收回罐子。”贾环不禁佩服那群恶人研究毒蛊的本事。 将罐子放进抽屉,走廊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以傅官员为首,十几个南司官吏突然造访。 “见过傅大人。”贾环恭敬抱拳。 傅官员端详着他,将一封公文拍在桌上,严肃道: “越权调查朝廷命官,你被停职了!” 贾环目光凝滞,看了一眼公文。 傅官员加重语调: “有司决议,你被停职,立刻回家反省。” 贾环情绪愤怒,片刻后恢复镇定,将腰牌、绣春刀、案牍库铭牌等物品通通上交,褪下飞鱼服换上常服。 “你们退下。”傅官员摆手。 等南司官吏走远了,他才痛心疾首道: “国子监在皇城闹事,一群官僚勋贵联合上书到内阁,所有人都指责你滥用职权,蓄意诬陷户部员外郎!” “内阁有人发力!” 这句话才是重点。 内阁向锦衣卫衙门施压了。 傅官员盯了贾环许久,轻声道: “原本要革职查办,但南司上层驳斥了,只给了停职处分,他日起复,你依旧是百户四条金丝线。” 见他要说话,傅官员打断道: “即刻飞鸽传书,让天枢房总旗归京受审,只给四天时间,否则一律革职,永不录用。” “四天时间”四个字说得很慢。 他相信贾环听得懂。 要么办成铁案,要么接受停职的处分。 既然敢暗中调查,肯定是掌握线索了。 换做一般百户,南司权衡利弊,肯定革职查办,但贾环通过一次次案子证明自己的能力,出于重视人才,南司只接受停职,往后找机会复出。 傅官员拍了拍贾环肩膀,安慰道: “不要灰心,过了这阵风头,南司会找你。” 说完离开,走几步,他回头道: “面对江湖恶人,一刀而已。” “但这是朝堂,杀人不见血。” …… 衙门外,几百个读书人面色通红,口诛笔伐。 看着一身黑色常服的年轻人,冷血追命双手拢袖,眼眸含笑,脸上的幸灾乐祸根本就掩盖不了。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听岳千户说了,尽管只是停职,但起复之路遥遥无期! 真应了岳千户那句话—— 他这种人,走不远的。 “天枢房卫所群龙无首,我得抢你的案子了。”冷血追命呢喃自语。 这一回,强势介入天枢房,将所有案子都抢过来,狠狠羞辱姓贾的! “诸位,都散了。” 远处,一个青袍官员作揖施礼,儒雅清俊的脸庞满是歉意。 “顾司业!顾司业!” 学生们围了上去,对这位国子监司业充满敬意。 二十一岁高中进士,二十三岁迎娶国公府嫡女,仕途顺畅,书法名扬天下。 顾司业就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 最令人心疼的是,他勤俭节约到让朝野潸然泪下,宁可把俸禄捐献给穷苦百姓,也不愿给家里多添一道菜肴。 这般难得可贵的品性,还被恶人诬陷中伤,简直人神之所共愤,天地之所难容! 倘若没有公道,那社稷都倒悬了! “都散了,别影响锦衣卫办差。” 顾思诲再次鞠躬,言辞诚恳。 学生们言听计从,不出一会儿就作鸟兽散。 顾思诲一步步走向衙门,看着黑袍年轻人,作揖施礼道: “贾公子,之前言语有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但我顾知礼行得正,不怕你查。” 贾环面无表情,突然笑了笑。 明目张胆地炫耀! 一种胜利者的挑衅! 着实有趣。 他走到顾思诲面前,看了眼那满是补丁的官袍。 近在咫尺,贾环用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 “我会亲手割掉你的喉咙。” 顾思诲瞳孔骤缩,刹那间脸色寻常,嘴角依旧带着和煦的笑意。 一路走来见过太多弱者无能狂怒。 残酷的现实是,我依旧坐在户部衙门,而你腰间已无绣春刀。 纵然歇斯底里,也影响不了我顾知礼的声誉。 “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饭,不过我身无分文,得你请客。”顾思诲轻言细语,平静离开锦衣卫衙门。 “放心。”贾环笑意不减。 …… 荣国府。 “宝二叔,宝二叔啊!” 贾蓉缺了两颗门牙,可嗓门扯得老大。 “滚一边去!”贾宝玉提笔作诗,没闲情搭理他。 贾蓉兴奋得合不拢嘴,拉着贾宝玉手臂激动道: “那厮身上这层皮被扒了!被锦衣卫停职了,如今是白身!!” 啪嗒! 贾宝玉将狼毫笔甩在地上,满腔情绪刚涌上来,又半是质疑道: “这回又是使银子打听?我不信你的鬼话!” 贾蓉大力跺脚,亢奋道: “锦衣卫衙门都张贴告示了,我亲眼所见,天枢房百户官贾环越权办事,停职反省!你不信去问薛家呆霸王,我在衙门前看到他了。” “千真万确,停职反省!一天没官复原职,他就一天还是白身!” 哗! 贾宝玉脸色涨得通红,心头郁结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挥舞手臂大声嚷嚷: “丢人现眼啊,连皮都被扒了!往后还有什么可得意!” “仗着锦衣卫为所欲为,暴打了我好几回,如今没有虎皮,再敢打我,就是不敬兄长,我去三法司状告他!” 贾蓉深以为然,脸上乐开了花,哈哈大笑道: “宝二叔,你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他没了锦衣卫官职,顾员外郎不会报复他?” 贾宝玉却撒腿溜得没影了。 他要安排奴婢去买一身衙役服,送给那厮做礼物。 喜欢耀武扬威,穿衙役皂服得意去吧! 第七十八章 真君子站在道德高阁,白花花的赃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 贾环回到院子,他的心绪很宁静。 自己那么努力拼命,终究获得了锦衣卫上层的认可。 纵然有内阁施压,也只是停职反省,其实就是变相保护。 只要证据链齐全,拘捕顾思诲,不仅官复原职,还能因功擢升。 “环哥儿!” 贾赦率先来了,亲自提了一个果篮子。 他轻抚长须,打量贾环许久,坦然说道: “贾家同修国公府是世交,侯老太爷暴怒要翻脸,我在联合奏书上署名了,以平息侯家怨气,你不会怪伯父吧?” 贾环面色淡然,反笑道: “你不要怪我就行。” “何意?”贾赦一脸疑惑,接着笑道: “说到底是你私事,是福是祸跟荣国府无关,伯父怪你作甚?” 说罢递去果篮。 “家里不缺。”贾环一动不动。 见不给面子,贾赦拂袖而走。 那边厢,贾宝玉眉勒金抹额,身着捕快服,后面的茗烟、周瑞都是深灰皂服,衣服中间一个大“衙”字。 “茗烟,赶明儿给你捐个衙役,手拿杀威棒,端得是潇洒威风。” “周瑞,你就去当狱卒,累是累了点,但张牙舞爪能吓住犯人。” 贾宝玉不敢进院子,背着手在外面来回徘徊,晃悠大半个时辰,又去大观园得意了。 “环儿,快用膳了!” 赵姨娘依旧喜笑颜开,过来拉着贾环的手臂,在她心里,儿子做什么都对。 正说着,李纨和探春联袂而至。 “环兄弟,你真是糊涂!” 婉约端庄的少妇神情薄怒,作为前国子监祭酒的女儿,顾思诲乃是她父亲的弟子。 李纨注视着贾环,低叱道: “父亲在国子监任职时,对顾知礼赞不绝口,其性格豁达,雅量过人,你修一封道歉书,我再写一封信,兴许他会向衙门陈情,让你官复原职。” “你记着言辞恳切,若是能负荆请罪再好不过,君子有宽容之心,只要顾知礼不计较,便不会影响环兄弟的仕途。” “不必了!”贾环语气骤冷。 探春内心喟叹,对弟弟的固执失望透顶,沉声道: “我都临摹过顾大家的书法,字由心生,正义凛然,心有邪念断然写不出那样恢宏洒脱的字迹,居庙堂之高还能心怀苍生,每月俸禄都捐献给穷苦百姓,你知不知道,顾员外郎在国子监资助了多少贫寒学子?” “他是道德高阁的真君子,你为何偏要做那个攻诈君子的小人?每日三餐都是咸菜白粥,你做得到吗?住在断瓦漏水的宅子,你做得到吗?” 探春越说越愤怒: “原以为你蜕变了,你为国尽忠,铲奸除恶,可你为了往上爬,不惜制造罪名调查一个道德君子!” “大嫂好心让你修一封道歉信,看在李祭酒的面子,顾员外郎能宽恕你鲁莽之罪,可你偏偏将好心视作驴肝肺,还用那样的口气跟大嫂说话!” “你看看现在的你,还有几分似从前!从前的你虽然荒废学业,胆小懦弱,但对长辈还算尊敬,谨遵礼仪,你看看你现在,对谁有好脸色?” 贾环还未说话,赵姨娘从暖阁冲出来,大声指骂: “姑娘,用不着你来教训,想吃饭桌上有筷子,不想吃饭就滚回你的秋爽斋,什么道德君子,这世道上,善于伪装的人还少吗?你是读书读傻了,为了一个外人跑过来骂自己的亲弟弟!” “我是为了他好!”探春脸色难看。 “行了!”李纨无意听她们吵闹,对环兄弟的观感也差了许多,幽幽道: “既然不领情,那就罢了,宁可被千人唾弃,也不愿伏低认错,此非君子!” 略顿,她掷地有声道: “父亲曾提过,顾知礼从一个山村少年,吃遍苦头,付出比寻常人百倍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诋毁得了。” 说罢疾步离开。 针对顾知礼,其实就是变相否定她父亲的眼光,这便是她愤怒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竟然不领情,执拗到不可理喻! “多读书,体会别人的不易,尊重别人的品德,真要到了所有人都嫌弃你的地步,你再后悔就迟了。” 探春决然离去。 贾环毫无情绪起伏,甚至觉得好笑。 漏洞百出的说辞,就因为名声完美无瑕,就完全站在道德高地,还有无数癫狂人摇旗呐喊。 …… 深夜一更天。 笃笃咣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个更夫拿梆敲锣,沿街巡视。 黑袍身影跃进国子监,顺着国子监舆图找到一排古色生香的阁楼,在各个司业师署找到“顾思诲”的牌子。 贾环施展梯云纵到了屋顶,用手拉拽天窗旁吊垂绳子,落入师署。 师署内布置简洁,除书架外就只有一桌一椅。 他从袖中取出罐子,放出两条蛆虫,正是专门搜寻啃咬金银的“金银蛊”。 然而,金银蛊并没蠕动,细小的触角耷垂,更没发出声音。 这一刻,贾环神情凝重。 猜错了? 师署里没藏赃银! 找不到赃银,一切都是白费! 贾环搜查各个角落,包括立柱墙壁,都没有暗格,而金银蛊一动不动。 他将罐子带到走廊,毫无所获。 推开一扇门。 骤然。 “呲呲呲……” 金银蛊触角发出轻微声音。 两只蛆虫疯狂向前蠕动,前行速度越来越快,目标是东南角的屋子。 上面悬着木牌,赫然是“学堂”二字。 贾环无声地笑了,难怪顾思诲自信到上门挑衅。 如果没有金银蛊,谁也猜不到,有人会把赃银藏进学堂。 每日人来人往,最是危险的地方,玩了一招顶级的灯下黑! 进了宽敞学堂,里面摆满了桌凳,金银蛊蠕动至角落,拼命往木块缝隙里钻。 贾环在墙壁一通寻找,利用无相劫指的指劲,终于找到巴掌大小的木块,轻轻一按。 咯吱—— 地面摇晃,搬开一块青石板,俯望而去,下面竟是一座狭小窟室。 里面摆了几十个箱子,每个箱子装满了白花花的大银锭。 “道德高阁的君子?”贾环冷言。 他立于不败之地了,随时可以官复原职。 还得等属下拿来人证物证,彻底坐实! “你们有功。” 贾环将金银蛊放进罐子。 第七十九章 不负厚望,证据确凿,如丧考妣!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第三天,天蒙蒙亮。 “环三爷,有人找你。” 荣国府门房来院子传报。 贾环一夜未眠,披上长袍前往荣国府正门。 背着剑匣的少年静静等候。 “烟雨楼?”贾环奇怪。 “喏。”背剑少年拿出一张锦衣卫令牌。 正是秀才的腰牌! “走!”贾环神情严肃。 烟雨楼内。 双鞭秀才伤痕累累,一见贾环强撑着身子起来: “老大!” “怎么了?”贾环快步过去,两人双臂大腿血肉模糊。 “拿上等药膏,用武学换!”他朝柜台的佝偻老人喝道。 老人这才转进密室。 “老大,我和双鞭汇合返京,中途被一伙蒙面人截杀,幸好提前用一流武学换了两个武林耆宿随行,勉强躲过一劫,收到老大被革职的传信,我们不敢直接入京,又用秘笈借助烟雨楼的车队。” “这是物证,人证还在路上。” 秀才从衣襟取出一沓供纸密信,疼得浑身直哆嗦。 贾环接过佝偻老人递来的黑色药膏,亲自给手下涂抹。 “老大,我们自己来。”双鞭连忙要拒绝。 “别动!” 贾环一边帮他们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胖头鱼这窝囊废,刚到桃源郡府第二天就暴露了,姓顾的嚣张到上门挑衅。” “不亲手割了他的喉咙,誓不为人!” 烟雨楼的上等药膏效果极佳,双鞭秀才疼痛渐消。 “老大,找到藏银地没?”秀才急声问。 贾环颔首。 秀才长松一口气,笑道: “就凭手中的证据以及赃银,就能将狗畜生拘押入狱!” “其余弟兄没事吧?”贾环关切。 “一点小伤,都无大碍,所幸带了武学秘笈!” 双鞭神情有些庆幸,如果不是两个武林耆宿,一队兄弟都要命丧黄泉。 见他俩脸色好转,贾环才翻看密信供纸,肃声道: “我即刻去南司复职,让天枢卫所倾巢而出,你们带着去接人证。” 略顿,他赞赏道: “你俩做得非常好!” 听到老大的认可,双鞭和秀才面露激动之色。 他们豁出命去,也誓要完成任务,绝不能辜负老大的期望! 贾环看向佝偻老人,轻声道: “给他俩多弄点膏药、补血益气的药材,报酬不会少。” 老人颔首,只要有报酬,烟雨楼不会吝啬。 特别是小人屠,出手最是阔绰。 …… 辰时,南镇抚司。 官署里,傅官员召集诸多同僚,目不转睛地注视贾环。 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既然暗中调查,一定是掌握了线索! 他可是不足十八岁的百户镶四条金丝线! 倘若真像舆论所说的那样,口舌之争怀恨在心,那他配得上这个位置吗? “国子监,顾思诲师署五十步的学堂里,藏匿近百万两白银,这是草图。” “地方官吏已经招供,人证还未抵京。” 贾环将藏匿赃银的地方圈了起来,接着拿出一沓证据。 傅官员飞速扫了一眼,震惊道: “你……你怎么找到赃银的?” “运气好。”贾环轻言。 没有金银蛊,怕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藏银之地。 傅官员雷厉风行: “派几个人去搬运赃银,看到赃银,我去要批签!” “即刻官复原职!” …… 午时一刻,贾环穿着银白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独自走到户部衙门。 一言不发,静静等候。 户部官吏议论纷纷,顾思诲闲庭信步地走出来。 他端详贾环许久,轻笑道: “贾百户,前天停职,今日复起。” “若想炫耀你在锦衣卫关系通天,大可不必。” 顾思诲一步步走到贾环跟前,面带笑容,声音低至微不可闻: “我能让你停职,就能让你革职。” 贾环盯着他,无故发笑: “说好了请客,想吃什么?” 顾思诲一时间错愕,见同僚都走出公廨廊房来瞧热闹,连忙致歉道: “贾百户,我顾知礼究竟该怎样做,你才会放下怨恨。” 陡然。 马蹄急促,傅官员勒住马缰,将驾帖批签扔给贾环。 “抓人是北镇抚司的事。”说完纵马离去。 看着那一张批签,顾思诲泰然自若,平静道: “既有批签,我愿自缚双手,前往诏狱接受审查,还我一个清白。” 他相信,锦衣卫衙门扛不住汹涌舆情。 贾环懒得看其演戏,语调森然: “真要把那些赃银塞进顾员外郎的嘴里? “自古贪婪蠹虫都守一个规矩,不碰赈灾银和军饷,你倒是丧尽天良,侵吞上百万两赈灾银,你就不怕饿死百姓的冤魂朝你索命吗?” 话音落下,诸多官员屏气凝神。 顾思诲纵然紧张,但仪态未失,沉着冷静道: “贾百户,莫要血口喷……” 话说半截,贾环字字顿顿道: “怎么着,藏进学堂里面就能睡安稳觉了?” 轰! 顾思诲如坠冰窟,一股寒意席卷五脏六腑,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 这一幕,户部衙门尽收眼底,官吏们面露不可思议。 难道? 怎么可能啊! “什么学堂?我的银子?贾百户犯癔症了?” 顾思诲反应极快,竭力遏制恐惧,表现出一副很困惑的模样。 贾环失笑: “我拿到了口供,只要在赃银查记号就行。” 扑通—— 众目睽睽之下,顾思诲双腿绵软无力,竟然瘫软在地。 他从来都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他最大的仰仗就是藏银之地。 只要查不到赃银,任何怀疑都是泼脏水,都是在恶意诬陷。 为什么会暴露? “我……我一个银锭都没花。” 顾思诲声泪俱下,卸去伪装之后,脆弱得不像样子。 他抓住贾环的脚踝,哀求哽咽道: “我小时候太穷了,穷到喝口粥饭都是奢望,我害怕过苦日子,当我伸手拿第一笔赈灾银,我已堕入,再控制不了贪欲。” “赈灾银一分都没花,全归国库……” 远处人群中,贾政目睹此景,愧疚涌上心头,幸好没有在联名上书署名,否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儿子。 他单薄的身躯,独自迎着滔天舆情,无惧口诛笔伐,不怕世人唾弃,不怕朝堂联名弹劾,只坚持心中的正义! 这一刻,贾政既感动又骄傲。 第八十章 突遭降罪,贾母悲哀,李纨愧疚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户部衙门,一片死寂。 顾思诲瘫软在地,痛哭流涕。 贾环居高临下俯瞰着他,冷漠道: “一分没花?你一伸手,患灾之地多了无数饿死骨!等下了阴曹地府,给那些活活饿死的无辜灾民忏悔!” “还有,这艘丧尽天良的贪船住了多少畜生,狗急跳墙到截杀锦衣卫!” “你这顿断头饭了,我请定了!” 话罢径直拖走。 看着顾员外郎声嘶力竭的求饶,诸多官吏噤若寒蝉。 他身上的光环太多了,多到让朝野坊间无不敬重。 贫寒学子日夜苦读,轻舟过万重山,高中进士入朝为官,迎娶国公府嫡女,一代名儒,书法大家,在士林圈炙手可热! 然而亲手逮捕他的年轻人呢? 皇权鹰犬。 就是这么一个遭到万众唾弃,一夜间臭名昭著,甚至被联名弹劾差点革职的年轻人,始终坚定不移,撕破了顾思诲隐藏极深的伪装面具! “存周,真嫉妒你有个好儿子。”工部尚书目光艳羡,同样的年纪,自家逆子游手好闲,连衙署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贾政沉默不语。 这一幕,对他触动太大了。 感受到同僚投来的眼神,贾政抚须一笑,谦虚道: “犬子有点小出息,还得谆谆教导呐。” 他不知不觉背着双手,抬起胸膛。 …… 诏狱外。 诸多南司官员聚在一起,石阶上站着一个蟒袍老太监。 傅官员肃声道: “贾百户,此人先移交司礼监,明日再关押诏狱。” “遵命。”贾环照做。 他被停职,是内阁有人施压。 很明显,司礼监要借机发难,攫取利益。 那样高层次的斗争,他一个百户是没资格过问的。 “待明天,卑职要亲手处决他。”贾环看向蟒袍老太监,满手是茧,气息绵长,真正的大内高手。 老太监点头,随即挥手,几个内侍押走顾思诲。 …… 大观园稻香村里。 黛玉宝钗迎春众姝围着一个端庄婉约的少妇,探春独自站在园苑冷眼旁观。 宝钗颦眉恳求道: “大嫂子,国子监读书人围堵宁荣街,说话太难听,再这样下去,环哥儿都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你也说过,顾员外郎是你父亲的弟子,你修一封书信给顾员外郎,让这群监生都别闹事。” 李纨怒骂道: “上回说与环兄弟,他态度极差,对我冷冰冰,连是非好恶都不分,碍于尊严死犟,毫无爷们风范,我高看环兄弟了。” “再怎么样,你是他的嫂子呀。”林黛玉挽着李纨皓腕央求,她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就不由得心疼环哥儿。 李纨轻轻甩开,难掩气愤: “我有良心,我分得清对错,我绝不会帮他,且让他臭名昭著!” “他凭什么诋毁一个穷苦出身、奋发图强的道德君子!我父亲对顾知礼赞不绝口,他污蔑顾知礼,便是在否认我父亲!” “从偏远小村庄披荆斩棘、沥尽心血走到如今的成就,换做是你们,被诋毁后该有多绝望?” 林黛玉抿唇不言。 探春注视着她,冷声道: “林妹妹,与其劝大嫂写信陈情,还不如劝他幡然醒悟,主动去负荆请罪,顾君子不会同他计较的。” 李纨摇头喟叹。 亏她还刮目相看,也许整个府里,只有宝玉是一颗玲珑心。 从今往后,无论环兄弟做出多大成就,在她心里都是恶意中伤君子的无礼小人。 陡然。 “姑娘,再骂,你再骂!” 赵姨娘火急火燎跑进院子,晴雯彩云气喘吁吁都跟不上。 探春凝视着她。 “朝廷来降罪了,联合上书的都有罪!”赵姨娘瞪着眼睛,大声嚷嚷道: “宣旨公公说了,那个姓顾的贪污九十一万两赈灾银!环儿没有错,是你自己读书读蠢了,为一个不相干外人谩骂自己的弟弟!” 说完掉头就走,赶紧去那边瞧热闹。 哈哈哈,两个怵头鳖署名,这回作出祸来! 刹那间,李纨呆愣在原地,先是难以置信到极致,慢慢的脸颊变得苍白。 贪污九十一万两赈灾银? “贪婪无耻的烂东西,伪装得真好,还是环哥儿聪明!”林黛玉笑意盈盈。 正要跟李纨说话,便见向来最注重仪态的女子眼圈泛红。 李纨死死攥住手帕,眼中充斥着悔意,愧疚席卷而来,揪心般的疼痛。 为了一个假仁假义、丧尽天良的卑鄙小人,她竟然用最绝情的话语伤害环兄弟,甚至愚蠢可笑到让环兄弟负荆请罪。 那一刻,环兄弟该有多委屈。 “我……我要向环兄弟致歉,请求他的原谅。” 李纨心口难受,眼眸闪烁泪花。 丧夫之后,她再没有多大情绪波动,可这一回,想到自己颠倒黑白,想到自己那一副高高在上指责的嘴脸,再想到环兄弟秉承正义却遭受污蔑,悔恨源源不断涌来。 “别难过了。”林黛玉轻声安慰,宝钗迎春都上前相劝。 也许大嫂子言语过激,误会了环哥儿,但毕竟初衷是好意。 被人遗忘的探春独自蹲在园苑,低着螓首眼眶通红,她发现自己是那样恶心。 …… 会客厅里,气氛静如墓窖。 宣旨太监清了清嗓子,缓慢展开绣着金龙的圣旨,铿锵有力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赦贾珍交好贪佞,辜负朕恩,有忝祖德,贾赦降职为三等威烈将军,妻降诰命。贾珍降职为五等龙禁尉,妻降诰命。’” 轰! 如惊雷乍响,贾珍头晕目眩,嘴唇胡子都颤了颤。 他在宁国府袭爵,领三品虚衔,现在虚职都降了两个品佚…… 贾赦更甚,脸庞苍白无血色,手脚冰冷发麻。 “贾家领旨!” 贾母率先缓过神,亲自接过鎏金卷轴,内心惴惴不安。 这一次只是警告,再有下回,这俩爷们爵位都要被剥了! “敢问公公,修国公府是何惩处?”贾蓉见宣旨太监拔腿就走,赶紧询问一句。 老太监回头看了一眼,肃声道: “修国公府旁支署名,但凡在联合奏书上署名画印,都受到惩处,贪墨近百万两赈灾银,也敢替罪臣站台!” 贾赦身躯一颤,怒不可遏。 始作俑者,上门兴师问罪,修国公府竟然只是让旁支署名? 一群狗畜生! 贾母闻言,喉间苦涩更浓,浑浊老目涌现悲哀之色,痛心疾首道: “修国公府作为岳丈家,都知道明哲保身,只让旁支摇旗,偏偏你俩猪油蒙了心窍,有你们这样的子孙,贾家迟早败落,再不反省,皇家圣眷恩泽都被你们败干净了!万一大祸临头,你们有什么脸去见祖宗!” 门外的刑夫人呼吸急促,几近窒息。 吃饱了撑得要署名啊! 在外面眠花卧柳,刚一回府就作祸! 一想到自己视为荣耀的诰命直降两级,她内心滴血,眼角隐隐狰狞。 王夫人毫无幸灾乐祸之意,翕动嘴唇,脸色难堪,盖因王家族人也署名画押了。 一个御史台经历都事,一个太常寺寺丞,都要受罚,娘家利益损失惨重! 第八十一章 强势擢升第五条金丝线,实力再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闲庭信步,还没走回院子,赵姨娘就摆着腰肢跑过来,脸上憋不住笑: “环儿,俩怵头鳖各降两级,可怜东府那位,诰命跟为娘平级了。” 贾环轻笑:“自作自受。” 署名画押,便是给罪大恶极的畜生撑腰,必须承担过错。 “环兄弟。” 李纨在仪门等了许久,向来端庄娴雅大大方方,此刻却微低着头,抬眼皮从下往上看着贾环,眼眸里尽是愧疚之色。 “大嫂。”贾环踱步过去,注视着她,“往后不要被名声所迷惑,人性深渊不可测。” “环兄弟,对不住。”李纨紧抿唇瓣,为自己的言语道歉,说完疾步离去,短时间内无颜面对环兄弟。 贾环刚进暖阁,香菱彩云正给他脱鞋换衣服。 “环儿!锦衣卫来人!”赵姨娘嗓音兴奋。 贾环立刻迎接。 尽管在意料之中,但情绪难免激昂。 二十多位南镇抚司官吏走进会客厅,好几位太监随行。 之所以到府擢升,盖因百户镶五条金丝线后,会收到御赐匾额! 两个太监打开红色绸缎,鎏金匾额上“尽忠尽职”四个字格外耀眼。 贾环毕恭毕敬,朝东边抱拳: “多谢圣上!” 紧接着,太监递上托盘,摆放整整二十个金元宝,朗声道: “破案有功,朝廷赏赐。” 说完带着内侍离开。 会客厅外面鸦雀无声,静得简直有点可怖。 悲欢不相通,喜乐难相融! 有人前脚受罚,有人后脚得到嘉奖! 太监走后,几名官员呈上两个托盘,一身崭新镶五条金丝线的银白飞鱼服,一张通往案牍库“甲”区的令牌。 傅官员表情感慨。 太快了,快到让南镇抚司震骇。 但每一桩功劳都是实打实的,整个锦衣卫衙门,找不出半点质疑声。 锦衣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百户五条丝线,他实至名归! 傅官员重重拍了拍贾环肩膀,而后率队离开。 贾环望着手中的银白飞鱼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只差一步,就是副千户了! 跨过艰难一步,彻底蜕变,能看到更美妙的风景,权势大涨,快速收割罪孽值。 绝对不能懈怠,勤勉奋力! “好环儿!” 赵姨娘喜笑颜开,小心翼翼抚摸着金锭,听到匾额是皇帝御赐,哪里顾得上金子,赶紧搬起匾额到处炫耀。 “倒是吝啬,查抄九十一万两赃银,才赏二十个金元宝。” 贾环朝门口的晴雯香菱招手,给她们一人塞四个,“再给彩云四个,给凤嫂四个,宝钗姑娘黛玉姑娘,都送两个。” “真的?”香菱笑得梨涡微绽,捧着金元宝爱不释手。 晴雯也无比开心,不过一看到爷灼热的目光,她耳根子发烫,娇嫩脸蛋也红得像熟透樱桃。 爷刚升官就有下流心思,真是长了一个坏肠子。 …… 王夫人院子里,贾宝玉如丧考妣,将捕快差役服通通丢进茅厕,内心憋屈无以宣泄,只得咬着牙暗中诅咒。 “没升诰命。”王夫人捻着佛珠静心凝神,在滔天愤怒中勉强找到一丝慰藉。 凭借狗屎运破获这般大案,给国库填充近一百万两白银,皇帝御赐匾额,却没有再提诰命之事,意味着贱妇妾室身,五品是不可逾矩的底线! 到头了,永远永远不可能再升,但凡犯错就会降诰命,甚至直接剥夺! 这畜生运势不会一直眷顾,总要摔得粉身碎骨! …… 翌日傍晚。 天枢房官署。 贾环面色严肃,一言不发地盯着胖头鱼。 “老大,是卑职无能,卑职不配为总旗,愿降为力士!” 胖头鱼扑通跪地,脸色涨红,羞愧到无地自容。 “起来!”贾环怒喝一声,恨铁不成钢道: “无能虫豸,以后做事动动你的大脑袋瓜子!六个人办事,只有你无功而返,瘦猴彪子酒鬼虽然晚了一天半,但也带回了人证物证,偏偏你桃源郡府第二天就暴露踪迹!” “老大!” 胖头鱼猛地磕头,额头血肉模糊,他不仅愧对老大的信任,更害得两个兄弟被中途截杀,一切都是他无能所致。 贾环审视他许久,沉声道: “若不处罚你,天枢房卫所的弟兄们怎么想?我会跟南司请示,你降职为小旗,我期望你能凭借能力升回总旗。” “多谢老大!”胖头鱼毫无怨言,反倒羞愧难当。 贾环起身离开官署。 “饭菜呢?”他看向酒鬼。 后者递上膳盒。 贾环点头,“随我去诏狱。” 诏狱里,包括顾思诲之内,足有十几个罪犯,都劣迹斑斑,在朝廷赈灾银上下其手。 进了牢房,贾环面无表情,打开膳盒轻声道: “说了请客,决不食言。” 顾思诲皮开肉绽骨头断裂,想必昨日遭受过司礼监内宦严刑拷打。 他面如死灰,早已绝望。 贾环没有审问,上层暗斗暂不掺和,只是平淡道: “我痛恨你这种丧心病狂的贪蠹,但我敬佩你能从贫寒之身走到权力中枢,这一路上太艰辛了,你辜负了年少的自己。” “快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顾思诲泪水模糊了双目,颤着双手拿筷子,大口咀嚼饭菜,直到膳盒见底。 绣春刀出鞘,人头滚滚。 贾环转身就走,在十几间牢房挥刀。 脑海里面板,一张张画像闪烁而过。 【罪孽值——四品下,六品上,六品下,七品下,七品下……】 【参与度——75%】 【奖励——刀法凤舞九天,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8096/10000】 轰! 玄妙力量灌注丹田,内气浑厚蒸腾。 先天境八重! “上百万两赈灾银,能拯救多少受灾百姓,迄今为止罪孽最深的,竟然是明面上道德最好的君子。” 贾环一声冷笑。 至于奖励的刀法,算是且听凤吟升级,威力更猛,施展时愈加美轮美奂,挥刀如琴声清灵,刀气如凤凰双翼舞动。 从铲除蛊毒教到揪出巨贪,不仅实力暴涨,地位也擢升了。 “不能骄傲。” 贾环克制喜悦之情,面色如常离开诏狱。 第八十二章 自思量,难相忘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外,秋风萧瑟。 贾环负手站立,前方是一百五十多位锦衣卫,各个心狠手辣,煞气森然。 擢升之后,他立刻前往经历司案牍库甲区,一下子挑选六十份案卷,通通戳盖官印。 粗略翻阅卷宗,推测七品罪孽值都不少,这些案子可不是蚊子肉! 尽管不能亲自参与,但悉数破获之后,积攒的经验值肯定不少。 贾环表情严肃,掷地有声道: “缉捕罪犯,守护社稷安宁,表现卓越者,重重有赏!” “记住,锦衣卫办案,皇权特许!” “天枢卫所五位总旗身边都缺亲信,尔等把握机会!” 话音落罢,所有锦衣卫目光激动,整齐划一道: “谨遵大人命令!” 毕恭毕敬,声如洪钟。 能成为总旗的亲信,意味着受到贾大人重视。 谁不想进步? 谁不想封妻荫子? 贾大人的能力前程有目共睹,紧随大人脚步,未来一片光明。 势必要办好手头的案子,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 “出发!”贾环沉喝。 一道道飞鱼服纵马疾驰,激起漫天灰尘,有北上有南下,有东行有西奔,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秀才由衷称赞道: “老大,咱天枢房掌舵者年轻有为,整个卫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弟兄们锐意进取。” 贾环瞥了他一眼: “就你会拍马屁,回衙署。” …… 酉时初散衙,刚回院子。 赵姨娘哒哒哒跑过来: “环儿,秦营缮郎在客厅,应该有话同你讲。” 贾环点头。 一进厅堂,面容清癯的老人起身执礼。 “秦伯父。”贾环抱拳回礼,笑着道: “还没有当面感谢你的设计图纸,待乔迁之日,定请你喝酒!” “哪里,举手之劳。”秦业自谦,随即欲言又止。 “伯父,有话直言。” 秦业迟疑片刻,低声道: “老夫听说,宁国府在弹劾你的奏书上署名画押,遭到朝廷降罪。” 略顿,他问道: “贤侄跟宁国府有仇?” 这便是他此行目的。 血脉族人当面捅刀,可想而知双方水火不容。 而自家女儿即将嫁进宁国府,一旦嫁作他人妇,就代表宁国府的利益。 贾环想到那个绝美娇嫩、说话酥软的女子,索性挑明了说: “恩怨不可化解,我迟早会铲除贾家蛀虫,秦伯父自思量。” 秦业老脸凝重。 从身份地位,一个鼎食勋贵,一个只是锦衣卫百户。 但鼎食勋贵空有殊荣,却朝中无权,而眼前的年轻人前途似锦,真正掌实际权势。 万一宁国府被贤侄扳倒了,可卿嫁进去无福可享。 霎那间,他竟有了退除婚约的念头。 “老夫告退了。”秦业愁眉不展,施礼离开。 贾环将秦伯父送到仪门,独自前往新宅勘察。 进度非常快,只见阁楼起了一半,华丽的亭台楼榭坐落有致,宅基地周围还有工匠在忙碌。 他踱步到王熙凤庭院,就见俏平儿拎着一个药壶。 “嫂子呢?” “少奶奶近日感染风寒,卧病在榻呢。”平儿说。 “我看看。”贾环径直前往暖阁。 “环哥儿……”平儿想拦都拦不住。 暖阁里熏香缭绕,向来言笑晏晏的王熙凤躺在小榻,脸蛋苍白憔悴,一见到环兄弟,她掀开锦被,强撑着身子嗔骂道: “去去去,等会把咳嗽传给你,平儿,推他走。” 纵是卧病在床,她仍旧穿着鲜艳的紫色褶裙,鼓荡胸襟处绣有精致的花卉纹样,只是嗓音没有以往尖锐,带着沉沉沙哑。 贾环看了她一眼,掉头就走。 “真胡闹,不怕传染!”话虽如此,可环兄弟见面就避而远之,连几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这让王熙凤内心有些失落。 只过了两刻钟,贾环折返回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嫂子,喝完立刻见效。” 前几日双鞭秀才负伤,用武学在烟雨楼换了药膏,顺带拿了几副家用,此药专门治疗风寒。 “放着,你先回,我待会喝了。”王熙凤眉梢带笑,转头就担心环兄弟被传染。 “我来。”贾环坐到榻边,拿起弯柄药勺,舀了一口药汤喂到嘴边。 平儿眉眼低垂,不敢随便插嘴挨少奶奶骂,只是环哥儿是真不避嫌! “呸,哪能劳烦你。”王熙凤别过脸去,羞恼得眼睫轻微颤了颤,一想到环兄弟亲自熬药,关怀备至,她又怎能拒绝呢。 王熙凤抿了抿药勺,柳眉颦起,显然汤药太苦。 “再喝三勺!“贾环又递了一勺。 王熙凤也许为了掩盖紧张失措,赶紧白了他一眼,似往常般笑骂道: “在外面威风,跟我说话语气都带命令了。” 喝完三勺药,王熙凤疲惫渐消,丹凤眸里精神盈盈,摆动手腕也有力道了。 她怔怔地看着贾环,惊奇道:“真是良药!” 平儿也满脸讶异。 …… “瞧什么呢?”王熙凤正要站起来走两步。 平儿急声道: “跟少奶奶无关,是环哥儿鬼迷心窍,要冒犯少奶奶。” 王熙凤目不转睛,眼眸里有强烈的警告。 这一下,平儿看懂了,怯生生道:“婢子烂进肚子里都不会说的,婢子压根没看到。” “你往外吐半个字,我就把你把赶出去!”王熙凤语气严厉。 说完心神恍惚,从她脸上倒是看不出半点愤怒,反而满是害臊,以及一丝自矜之色。 第八十三章 听闻广陵不知寒,雪夜持剑镇江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 贾环刚走进官署。 “老大。”秀才一边给贾环斟茶,一边闲聊道: “昨夜,江南卫所传来急报,一个叫耶律雪夜的鞑子在广陵郡挑战花痴,交战两招,花痴便败了。” “卑职上衙时,就听北镇抚司议论纷纷,据说耶律雪夜还当众辱骂锦衣卫酒囊饭袋,接着便逃匿了。” “多大年纪?”贾环问。 “比花痴陆百户还小,就二十二岁。”秀才回答。 贾环喝一杯茶,叹息道: “希望花痴别颓废。” 毕竟一起执行过公务,不希望同僚因此一蹶不振。 “老大,烟雨楼求见。”双鞭叩门。 贾环疑惑,走出衙署。 衙门外百步的小巷里,京师烟雨楼的管事佝偻老人静静等候。 “何事?” “公子听说了吗?花痴溃败。”佝偻老人问。 贾环颔首。 龙虎榜第三一败涂地,此事影响力非常大。 佝偻老人神情严肃: “异族鞑子耀武扬威,这是中原武林的耻辱!” 贾环看着他,“然后呢?” “想请公子出手。”佝偻老人直叙来意。 “我?”贾环笑了笑: “龙虎榜第二九鼎至尊,龙虎榜第一葬天下,两个绰号不服王化、无法无天,请他们出手教训鞑子。” “他们远在西域。” “武当少林峨嵋的真传弟子呢?”贾环再问。 他心里很清楚,真正厉害的那几个年轻武夫压根榜上无名。 “闭关潜修。”佝偻老人苦笑,注视着贾环字字顿顿道: “小人屠,你的实力深不可测,中原武林不可受辱,必须强势镇压,更何况涉及到锦衣卫的颜面。” 贾环沉默不语。 “我知规矩,利益交换。”佝偻老人突然说道。 贾环无声地笑了,从来都是付出,头一回能在烟雨楼拿报酬。 他坦然道: “我对武学兵器通通不感兴趣。” 佝偻老人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情报。” 贾环盯着他,“朝廷贪官?” 佝偻老人立刻否决: “庙堂衮衮诸公的情报摆在面前,给烟雨楼十个胆也不敢听不敢看。” “只是一桩陈年旧案罢了,若是公子愿意深究,恐能查出一些东西。” 贾环端详他许久。 佝偻老人平静道: “虽然不知道你的实力,但烟雨楼推测,应该比花痴强不少。” 贾环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去: “让耶律雪夜上京,引颈待戮。” 佝偻老人松了一口气。 希望小人屠能捍卫江湖年轻一代的荣光,中原武林根本无法忍受被鞑子羞辱。 “陈年旧案?”贾环边走边思索。 烟雨楼肯定不会拿阿猫阿狗来敷衍,若能借此查出大鱼,那这次交易就赚大发了! 刚走回官署,埋头处理案牍,便有南司传唤。 南镇抚司,宽敞的衙署。 里面坐了几个官员,以及两个身穿蟒袍的白发太监。 贾环步入其中,发现冷血追命也在。 蟒袍太监清了清嗓子,直白地问道: “你们两个,谁愿练一门大内秘法?修炼秘法之后,有六成胜算击败鞑子,替花痴洗刷屈辱,捍卫锦衣卫颜面。” 冷血追命生怕再被抢走,毫不迟疑,铿锵有力道: “卑职愿意!” 蟒袍太监盯了他半晌,沉声道: “南司即刻向江南下函文,若耶律雪夜入京接战,朝廷护送他回草原。” “你要确保能光明正大地诛杀他,自广陵郡日夜奔袭,也就六七天时间,你竭力练会秘法,只能胜不能败!” 冷血追命毕恭毕敬: “请公公放心!” 蟒袍太监眼神赞许: “都退下。” “遵命。” 贾环一句话未说,就走出衙署。 “贾百户,这一次,我快你一步!”冷血追命面带笑容。 自打练武场受辱之后,他憋屈至极,日夜都想着重铸风采,如今终于逮到机会,在万众瞩目下证明自己! 况且大内秘法在江湖都是顶级武学,练会它受益终身。 贾环平静离开。 他是无所谓。 纵然剁了五十个耶律雪夜都称不上功劳,何必急巴巴去抢。 至于冷血追命背后靠山岳千户暗算之事,他始终铭记于心,等上位了,绝对要狠狠报复! …… 烟雨楼。 “冷血追命接了,交易作罢。” 贾环知会一声。 佝偻老人立刻明晰,大抵要使用秘法了。 “若再败,只要公子能赢,口头之约还作数!” 他有些担忧,秘法虽然激发潜能,但耶律雪夜实在太强大。 贾环没有纠结此事,而是说道: “再拿点药,治风寒、蕴养气血,总之对身子有益,各来一样。” 这些药材药膏效果极佳,留在家里备用比请郎中强十倍。 佝偻老人又不说话了。 熟悉烟雨楼的秉性,贾环从衣襟掏出一本一流武学秘笈。 “稍候。”佝偻老人吩咐背剑少年照办。 过了半个时辰,贾环提着药材归家。 …… 王熙凤院子里。 “少奶奶,环哥儿又来了!” 平儿快步进了暖阁,昨儿个才罔顾人伦冒犯了少奶奶,今儿傍晚又来作甚。 王熙凤穿着一身浅红衣裙,脸蛋美艳绝伦,听到这话放下算盘账本,一双丹凤眸里满是嗔怨。 昨夜仔细想了想,环兄弟确实胡闹! “没规矩的胚子,我要跟他好好说道!”王熙凤对着铜镜整理妆台,这才踩着碎步走到厅堂。 不过一看贾环手里拎着一捆药材,每包药材还细心地贴好纸条标签,王熙凤脸颊的寒霜就消散了。 “平儿,你且听好。”贾环自顾自走进暖阁。 平儿跟了进去,听着他对药材的讲解。 王熙凤心里有一股暖流,环兄弟对她信任关心,照顾周到。 “昨天之事……”贾环正欲开口。 王熙凤以为他愧疚道歉,赶紧拉着他的手臂,低声训斥道: “休要再提,你也别致歉,全当你醉酒作乱,再提我准一脚窝死你!” 贾环凝视她细腻无瑕的脸颊。 自己拼了命往上爬,要权势要力量,如果连想做的事都不敢做,那还拼命干什么? 王熙凤下意识后退几步,怕他又胡来。 “昨天之事,我期盼已久。”贾环语气很认真,果断道: “若你不悦,现在给我一巴掌,否则我往后还会更过分。” “赶紧滚!”王熙凤恼羞成怒,却没抬手。 第八十四章 风中多了三分屈辱的味道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六天后。 神京城外,晚霞氤氲,枯黄枝叶飘落。 三里官道,无数江湖人士聚集,其中不乏名望隆重的武林耆宿。 花痴作为移花宫的真传弟子,从小天赋异禀,但一心难两用,穿上飞鱼服肃清罪恶,案牍劳形,必然会荒废武功。 一个贪恋权力场,一个是纯粹的武夫。 花痴岂能不败? 然而,败给异族鞑虏,让中原武林备受羞辱。 “冷血追命既揽下重担,必有仰仗,败给小人屠后,或是功力大涨,或是修习秘法,咱就拭目以待,狠狠镇灭鞑子的嚣张气焰。” 江湖游侠心中思量。 没有谁蠢到自取其辱,何况关系到锦衣卫的颜面。 他们纷纷看向官道上那一道修长的身影。 一袭银白飞鱼服镶两条金丝线,面容俊朗,剑眉斜飞入鬓,气势说不出的冷漠傲然。 “可有自信?”蟒袍太监轻言。 冷血追命恭敬道: “回禀公公,胜券在握!” 倘若当初在练武场有如今的功力,他绝对不会被姓贾的抢走案子,更不会受辱! 蟒袍太监反复叮嘱道: “近两年少碰女色,恐有反噬,两年后一切照常。” 大内秘法都有弊端,这一式算后遗症最小,锦衣卫百户作为皇权利器,倘若连情欲都控制不住,难成大器。 “卑职谨记!”冷血追命抱拳。 太监低喝:“来了!” 官道尽头,三骑疾驰。 为首者摘下斗篷,露出一张年轻英气的脸庞,鹰钩鼻,双眸深邃如渊,正是耶律雪夜。 他勒住马缰,操着蹩脚的中原话,朗声笑道: “龙虎榜前二呢?武当少林的天骄呢?我不分昼夜拼命赶路,如果对手是他的话,我会格外失望。” 冷血追命一步步向前,语调森然: “狂妄不知礼仪!” 耶律雪夜跃身下马: “我本蛮夷也。” 说完环顾四周,笑容满面道: “我在草原年轻一代,连前十都进不去,南下中原,却耍了一把威风,看样子大乾武林日渐……日渐什么来着。” “日渐式微。”身后的幕僚提醒。 “对!”耶律雪夜大笑。 从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很松弛,心中毫无惧意。 如果大乾恼羞成怒痛下杀手,那他死得光荣,一百个他都左右不了中原跟草原的局势,但一死能让中原丢尽脸面! 堂堂正正打不过,就围剿暗杀?还配称礼仪之邦? 看着鞑子肆意妄为的挑衅,诸多江湖人士脸色难看,对方年纪轻轻确实有嚣张的本事。 “闭嘴!” 冷血追命气沉丹田,手握刀柄。 “锦衣卫确实高明。”耶律雪夜点头赞扬,大乾锦衣卫密探都渗透进草原了,他接着冷笑道: “论身份地位,我远不及你,但论功夫,你太嫩了。” 耶律雪夜轻拍剑鞘,身体骨骼咯吱作响。 两人隔着十步对望。 一片无声的死寂,气氛紧张如拉满弓。 锵! 冷血追命腾地而起,一跃七尺之高,手里绣春刀重如山岳,呼啸劈落,直取鞑子头颅。 “雕虫小技!“ 耶律雪夜施展身法,迅捷无比,轻轻抖动手腕,寒剑轻飘飘如羽毛,剑劲柔如绵,迎上势大力沉的一刀。 轰! 刀剑互压互盖,只三息时间。 冷血追命手臂剧痛无比,绣春刀哐当掉落,胸腹间血气翻涌,脚下踉跄退了三步。 耶律雪夜驻剑而立,神情失望: “你比花痴差太多了。” “是吗?”冷血追命没有受挫,而是紧握拳头,虎口内气汹涌,整个手背苍白冰冷,拳力还在酝酿。 单看他脸庞毫无血色,就知道这一拳耗尽气血。 耶律雪夜收敛笑意,身体拔起急速盘旋,连转三个圈子,轻巧落在冷血追命跟前,抬腿重重一踢,腿劲划出优美的弧度。 “跪下!” 冷血追命暴喝。 一拳砸出,誓要砸断鞑子这条腿。 砰! 四周武夫屏气凝息,电光火石的瞬间。 蟒袍太监脸色阴郁,大红飞鱼服的岳千户表情沉重。 施展秘法都不是对手。 冷血追命一拳晃若砸进铁壁,反倒被小腿踢碎肩骨,跌飞五丈之远,肩膀血如泉涌,登时便染红了银色衣裳。 耶律雪夜面色苍白,内气紊乱,但却站得稳稳当当。 这一幕,让无数看客情绪低落,心中说不出的憋屈。 那一拳的威势很强,但还是败了。 而武林耆宿摇头喟叹,这鞑子年纪轻轻,武学太精湛,而且只用了不到七成功力。 耶律雪夜调整呼吸,片刻精神抖擞,笑吟吟地看着手下败将: “一路北上,我试想过很多场景,要战得酣畅淋漓,可惜呐,你空有自信,却在家门口丢人现眼。” 末了打趣道: “百户大人,蛮夷得罪了。” 冷血追命艰难起身,嘴角渗出鲜血,眼神恨欲发狂,他察觉到一道道失望的目光,内心的苦楚远远盖过肩膀的疼痛。 蟒袍太监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这鞑子已有取死之道。 明面上当然要守礼仪道义,但暗地里必须一掌拍死他。 耶律雪夜负手而立,雷霆震喝: “从江南广陵到京师重地,接着该去哪里?谁来与我一战?” 江湖武夫缄默,看着鞑子肆无忌惮地炫耀,他们满腔屈辱无以宣泄,然而鞑子赢得堂堂正正,再愤怒都只能咬碎牙龈吞进肚子里。 被打了一巴掌,还得闷头受着! “去请贾大人。”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说话者来自烟雨楼。 “贾大人?”耶律雪夜思索了片刻,恍然道: “绰号小人屠?算了,再羞辱一个锦衣卫百户,我怕走不出山海关。” 他顿觉无趣,准备前往武当少林了,那儿才是中原武林的底蕴。 “等半个时辰。”烟雨楼背剑少年怒喝。 耶律雪夜指着肩膀还在流淌鲜血的冷血追命,讥笑道: “就这种人,让我火急火燎赶往京师?” “无外乎多一个手下败将,既然自取其辱,我成全便是!!” 蟒袍太监冷冷注视着烟雨楼众人。 江湖有些没规矩了。 明知不是对手,硬要搭台让贾百户受辱。 第八十五章 那一刀万籁俱寂,在场女子心神荡漾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冗长的等待,耶律雪夜闭目养神。 周遭江湖人士垂头丧气,冷血追命实力暴涨,带着强烈的自信宣战,却两招败下阵来。 至于小人屠,纵然能强过冷血追命,也比不过花痴,但花痴也是手下败将啊。 对于锦衣卫而言,效忠皇帝掌握权势,不太在乎个人武力的胜败,但终归跌了威严,丢了脸面。 无声沉寂中,六骑奔袭而来。 为首者面无表情,飞鱼服肩袖那五条金丝线格外耀眼。 “你就是小人屠?” 耶律雪夜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年纪不到十八,离副千户只一步之遥,这般人物太可怕了。 然而,无论仕途多么风光,拳头之下,也不堪一击。 贾环沉默,俯身盯着冷血追命。 后者目眦欲裂,神色愈加难堪,他感觉这个眼神带着浓浓的讽刺。 你也同样的下场! 一起受辱,总比孤独承受要好。 贾环跃身下马,平静走到鞑子面前,十五步之距停下。 “有胆量!!”耶律雪夜气沉丹田,蓄势待发,手里紧攥剑柄。 他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气势。 秋风渐起,气氛僵硬如铁。 迎着无数道目光,贾环缓缓拔刀。 铮! 刹那,刀鸣声绽响,刀出一寸,刀身与刀鞘碰撞,仿佛弹奏空灵悠扬的琴声。 耶律雪夜瞳孔骤缩,丹田内气席卷而出,手中的剑快到极致,身形旋转直刺而来。 咫尺之间。 一刀劈出。 立足之地卷起微风,刀气陡散如凤凰煽动双翼,一翼盖过一翼,动作舒缓平和,却逼得耶律雪夜睁不开眼睛,窍穴闭塞。 一刀过后,贾环转身就走。 望着离去的背影,耶律雪夜站着不动,浑身寒意森森,五脏六腑传来撕裂的痛楚,他艰难握住手中剑,可力气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慢。 他突然抬头看了眼天空,有些怀念草原了,喃喃道: “天好蓝。” 扑通—— 耶律雪夜胸膛被划穿,瞪大双眼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官道周遭静如墓窖,空气凝结。 江湖武夫们头皮发麻,胸腔掀起了重重骇浪,以至于各个目瞪口呆,沉浸在震撼中无法自拔。 来到走,一言不发。 贾百户只出一刀,就让鞑子命丧黄泉! 正因为鞑子压迫力太强了! 他轻松镇压花痴,冷血追命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就是这般惊艳绝伦的草原武夫,在贾百户手里脆弱如纸。 风轻云淡到仿佛出城执行公务,轻轻戳盖官印,随后就折返衙门。 鞑子的狂妄放肆,鞑子的目中无人,一切都成了笑话,连性命都葬送! “美到窒息的刀法。” 一个娇媚女子神眩目驰,若非亲眼所见,决不信世间竟有这般刀法。 毫不粗暴,简单优雅到极致,刀出如琴鸣,刀气席卷美轮美奂,让她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日夜欣赏。 “这一刀美到无以复加,瓶儿瓶儿,你不是说见过小人屠吗?” 身边几个江湖女子脸蛋微红,脑海里回荡着小人屠的身姿,纷纷看向娇媚女子。 她正是银月山庄端木渊的女儿。 端木瓶点了点螓首,记得父亲说过,小人屠体魄刚猛,没想到刀法更是恐怖。 “可惜是皇权鹰犬,太潇洒了,一辈子难以忘怀。” 江湖女子念念不忘,若是小人屠愿意娶她,朝廷鹰犬就朝廷鹰犬吧,她是乐意的。 蟒袍太监笑容满面,由衷称赞: “霄小作乱,一刀劈死,终究还是贾百户捍卫了锦衣卫的威严,不愧是衙门里一颗冉冉升起的骄阳,太让杂家惊奇了。” 说罢闲庭信步离开。 锦衣卫越强,对皇权更有利! 冷血追命低着头,脸庞充斥滔天怒火,眼里甚至有泪花闪烁,他拼了命的修炼大内秘法就是为了重铸荣光,可自己连番遭受屈辱,这让他肝肠寸断!! …… 进了城门。 “老大,太霸气了!” 秀才双鞭等人慷慨激昂,别说是江湖武夫,就连他们都看得情绪亢奋。 酒鬼满脸敬佩,“这一刀,都砍进卑职心窝里,美到无法用言语来说。” 贾环面色如常: “行了,你们先回衙署。” 之所以出手,很大原因就是烟雨楼的口头诺言。 既然有利可图,那便不再低调,一刀剁掉。 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脑海面板浮现耶律雪夜的画像。 【罪孽值——七品上】 【参与度——60%】 【奖励——五虎掌,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8322/10000】 “草原多有罪恶之人,等地位上来,有权安排锦衣卫渗透草原蛮夷,还得疯狂收割罪孽值。” 贾环自语,独自前往烟雨楼。 …… 烟雨楼内,等候了一盏茶时间。 佝偻老人抱拳道: “多谢公子给中原武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分内之事。”贾环轻言。 佝偻老人称赞道: “这一次,公子要名震江湖,问鼎龙虎榜了!” 武当少林峨嵋的真传弟子,恐怕也难敌小人屠。 贾环不甚在意。 年轻一辈小打小闹毫无乐趣,况且江湖虚名对仕途没多大帮助。 “听说有个天下榜?”他好奇问。 佝偻老人郑重道: “天下一百单八位枭雄,各个都是武林名宿,以公子的天赋造诣,再修炼十五年,绝对有机会跟天下榜一争高低。” 贾环笑而不语,随即直切正题: “口头之约还作数吗?” 佝偻老人苦笑,纵然烟雨楼不邀请,小人屠作为锦衣卫一员,无论自身意愿,都要出手镇压耶律雪夜。 但承诺不能违。 “请移步。”佝偻老人走进暗巷。 贾环紧随其后。 到了一间木质窄楼,佝偻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红纸,慢条斯理道: “就是一桩案子,五年前,一个锦衣卫百户当街被乱刀砍死,夫人在家中遭遇折磨之后被砍成碎块,锦衣卫追查无果,凶手销声匿迹。” 略顿,佝偻老人叹息道: “烟雨楼关注此案,也是因为百户夫人曾经是龙虎榜第一百八十九名。” 贾环皱眉。 一个百户被当街砍死? 哪个狗胆包天! 第八十六章 昔日旧案蕴藏阴谋,京畿有小人作祟!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烟雨楼,木质窄房。 “江湖仇杀?”贾环问。 佝偻老人摇头: “老夫不认为哪家势力胆敢在京师街上围杀锦衣卫百户,若是江湖所为,烟雨楼应该有风声。” 贾环不赞同:“这可不一定,狗急跳墙必走极端!” 佝偻老人递上红纸,“那天深夜,有位游侠目睹了一个行凶者,虽蒙面,但左眼眶有块黑色胎记。” 贾环盯着红纸,画像眼眶的胎记从鼻梁到眼角。 “只有一个线索。”佝偻老人沉重道: “沈靖安沈百户的夫人任侠尚义,恤弱多孤,却惨遭蹂躏残杀,幕后黑手暴虐至极。” 贾环顿觉棘手,“凭此缉凶,大海捞针。” “查不查,是公子的事情。”佝偻老人坦然道。 贾环点头离去。 必查! 一来自己手里没大案子,二来百户当街惨死,水很深。 池浅多王八鳖,水深则有大鱼! 但凡有一丁点大鱼的气味,就得拼命嘶咬! …… 贾环当即前往经历司案牍库。 百户镶五条金丝线,能在大殿第一层通行无阻。 尽管经历司卷宗存藏很有规律,为了调阅方便都有标签,但贾环仍旧翻了一个多时辰,才拿到沈靖安之案的案卷。 上面寥寥几笔,只记载了死亡时间和尸体各处伤口,锦衣卫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难办。”贾环在竹架之间来回踱步。 满天下找一个眼眶黑色胎记,压根不现实。 贾环灵光一现: “对,调阅沈百户生前办过的案子,也许能查到蛛丝马迹。” 他又翻找了一个时辰,找出三十多份结案卷宗。 回到衙署。 贾环安排秀才双鞭等人: “今晚都别回家,仔细查阅,找出共同之处。” “遵命!” 深夜,衙署灯火通明。 双鞭禀报道: “老大,每个案子之间都没联系,若论仇家,沈百户办了那么多罪犯,仇家数不胜数。” 贾环皱眉。 骤然。 “老大!”秀才急步走来,肃声道: “有九份结案卷宗,沈百户戳印后面都有石景署名,想必是心腹。” “拿我腰牌,去南司查他。”贾环命令道。 秀才即刻去办。 已过三更天,秀才回来汇报: “老大,石景外号爆炭,现如今在津门千户所担任小旗官。” 贾环颔首,放下手中茶杯,断然道: “即刻出发津门!” 打定主意要追查,做事绝不能敷衍。 …… 翌日巳时,津门千户卫所。 官署里,走进一个三十出头,面目黝黑,身材矮小的锦衣卫。 石景恭敬抱拳: “拜见贾大人!” 贾环端坐太师椅,审视了他片刻,笑道: “刚刚听津门同僚说起,你素日沉默寡言,曾经不是性情急躁,号称爆炭吗?” 爆炭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一位是谁,津门距离京师也就小半天路途,大早上就有消息,锦衣卫小人屠问鼎龙虎榜! 十七岁,武力在年轻一代称霸! 这都不算最好成就,更可怕的是,肩袖那耀眼的五条金丝线! “大人在问你话!”秀才怒斥一声。 爆炭回过神,如实道: “遭遇变故,性情大改。” “什么变故?”贾环盯着他。 爆炭默然。 贾环加重语调:“可是沈百户之死?” 一瞬间,爆炭脸庞显露哀容。 最敬重的大哥惨死,五年以来,他日夜活在悲痛之中。 “大人就是为了此案而来!”秀才搭话道。 爆炭脸上不见喜色,满是苦涩: “当晚没有目击者,锦衣卫衙门查了三年,都没查到线索。” 贾环面色如常: “你可知,沈百户死前一段时间,在查什么案子?” 爆炭摇头不知。 贾环大失所望,可突然察觉到对方目光犹豫,他掷地有声道: “你现在交接公务,随我回京,我去南镇抚司请求,将你调入天枢房卫所。” “无论是谁?我都敢查!” 爆炭迟疑不决,看了眼那张年轻的脸庞,再看五条金丝线,许久后低声道: “彼时,沈百户提过一嘴,他想查京营。” 京营?! 秀才双鞭等人面面相觑。 大乾京营,拱卫京畿重地,戡平内乱,足有二十六万兵马! “难怪。”贾环目光灼灼。 那一夜,这群凶手行事霸道,执行力极强,撤退有秩序,完全符合京营精锐的作风! 他接着问: “京营有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具体是哪一营?” 爆炭压低声音道: “沈百户说过京营卫所四个字,只有五军营会划分各种卫所。” 说完黝黑脸庞尽是无奈之色: “这五年来,卑职也猜测是京营,但那一晚没有目击者,更无证据。” 贾环缓缓起身。 将凶手范围从整座天下缩小到京营乃至京营五军营,再结合眼眶有黑色胎记,查出凶手简单太多了! “可愿加入天枢房?”他问。 “卑职愿意!”爆炭没有半点迟疑。 贾环颔首: “交接公务,随我入京!” “我定会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让沈百户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 傍晚,太阳落山。 一行人回到天枢房官署。 贾环吩咐道: “秀才,双鞭,你们二人拿我腰牌公文,前往兵部衙门司库,仔细调阅京营五军营各级官吏信息,记住一点,先查神机营和三千营,不要一开始就奔着五军营!” “遵命!”二人照办。 过两个多时辰,秀才双鞭回来复命。 “老大,眼眶有黑色胎记,应该是京营正六品的右哨佐击将军蔡逢时,五年前,他还是八品武官,一直在五军营效力。” “是他?”贾环取出烟雨楼给的红纸。 秀才重重点头:“卑职看过肖像图,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胎记!” 贾环闻言并不失望。 他相信幕后真凶不会亲自动手,蔡逢时只是马前卒而已。 梳理这桩案子,其实很简单。 沈百户查出线索打草惊蛇,激怒幕后之人,遭到灭口,连带妻子都被凌辱致死,而蔡逢时便是当晚围杀的参与者之一。 贾环沉声道: “明天一大早,亲自拘拿将姓蔡的问话!” 第八十七章 剑拔弩张血腥战斗,北镇抚司决然拔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京师最北,德胜门,五军营所在地。 一座座卫所旌旗飘展,号角声连绵,周围还坐落着连排衙署。 贾环手持腰牌,率领二十个锦衣卫踏步其中,在迷宫般的营地找到右哨佐击将军的校场。 校场内,数百个士卒身披铁甲,各持刀戟枪锏在操练战阵,高台上站着一位身材魁梧,脸庞沟壑纵横的将军,其眼眶赫然有醒目的黑色胎记。 贾环面无表情,肃声道: “蔡逢时,跟我走一趟!” 蔡逢时深深皱眉,不悦道: “上面有命令,月底要在通州布防,卫所每日需演练战阵,布置军略,我没时间配合锦衣卫。” “实在着急,等晚上再说,或者有兵部衙门的公文。” 贾环语调森然: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带走你一个六品武官,需要什么公文?” 说罢挥手: “拘人!” 锦衣卫鱼贯而入。 蔡逢时脸色变得铁青,暴怒道: “要么拿兵部衙门公函,要么等到晚上。” “朝廷有法纪,闲杂人等私闯五军营,视为刺探军情,斩立决!” 话音落罢,数百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严阵以待,更有精锐举起劲弩,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贾环冷笑: “不过问话,你急什么?” 蔡逢时内心恐惧,面上却波澜不惊,平静道: “公务繁忙,请回!若是兵部衙门有令,我绝对配合,否则就是渎职!” 贾环快步向前,麾下锦衣卫亦步亦趋。 蔡逢时面色冷漠,声如洪钟: “退下,军营重地,再敢私闯必斩!” 说着挥动手臂,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去锦衣卫衙门。 咻—— 一个脾气火爆的亲信蓦然扣动扳机,弩箭破空钉在锦衣卫的肩膀。 霎那,空气都静止,偌大的校场鸦雀无声。 贾环扭头看着受伤的弟兄,怒火涌上心头,登时拔刀出鞘,身影快到极致,一刀劈出,那亲信人头滚落。 “你敢杀人?”蔡逢时目眦欲裂,重重挥臂。 “老大,小心!!” 秀才怒吼,一众锦衣卫纷纷靠拢,各个冲杀出去。 军令如山,校场士卒扣动扳机,一排驽箭钉出,身经百战的老兵持枪集结。 贾环气沉丹田,一步跃出,手中的绣春刀就像是无常拘锁,每劈动一下都要带走一条人命。 一时间鲜血飞溅,惨呼四起。 “要造反吗?!” “住手!!” 尖利的嘶吼,一堆将领闻讯赶到辕门,为首是五军营监督太监。 “停手!”蔡逢时脸庞狰狞。 士兵退去,看向年轻人的目光带着畏惧。 贾环停止杀戮,只见天枢房的弟兄已经倒了好几个,都身负重伤。 “带去医治!” 监督太监气势汹汹进来,望着地上近二十具无头尸体,声嘶力竭道: “锦衣卫要造反吗?” 贾环面色森寒: “谁先动手?” 监督太监看了一眼校场士卒,见没人吭声,他气势弱了几分,沉声道: “蔡将军一个月没归家,他确实有紧急军务,若有兵部衙门公文,随时可以拿他问话。” “军营重地,请立刻退去!” 贾环表情冷冽,顾及弟兄们的性命安危,他怒声道: “回衙门!” 说罢率队离去。 “滥杀朝廷精兵!无法无天了!!” 监督太监内心胆寒,这锦衣卫百户杀起人来如割草摘花。 …… 南镇抚司,傅官员官署。 傅官员字字顿顿问: “谁先动手?” 贾环怒意未消: “对方击出第一箭,锦衣卫伤六人,五军营死了二十四个。” 傅官员盯着他: “确定是六品武官?” “没错!” 傅官员长松一口气,没有逾越规矩。 他拍案而起,暴喝道: “我去请示上层,得理别饶人!一群骄兵悍将,认不清锦衣卫是何等存在了!” 说罢疾步出去。 只一刻钟,他折返官署,掷地有声道: “北镇抚司拔刀,挡者杀无赦!” …… 锦衣卫衙门外,乌泱泱的飞鱼服汇聚,其中竟有三个红色飞鱼服千户坐镇,随着一声令下,朝德胜门纵马奔袭。 站在街边,一眼都望不到头,气势委实可怖。 冲进五军营,贾环一马当先,拔刀劈断辕门,偌大的校场噤若寒蝉。 监督太监站在角落,低着头一声不吭。 仇千户勒住马缰,居高临下道: “五军营,有种就抬起弓弩!” 看着杀气腾腾的锦衣卫,纵是京营老兵,也不敢直面锋芒。 “蔡逢时呢?”贾环注视监督太监。 “在衙署。”太监深感憋屈,也不能发怒,虽然五军营损失更重,但谁先动手谁有罪。 贾环率领天枢房精锐前往衙署, 大门紧闭,双鞭一脚踹开。 可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怒不可遏。 蔡逢时脖勒麻绳,吊死在悬梁。 两个力士将尸体抬下来。 精通验尸的力士仔细观察尸体,禀报道: “老大,死了有一个多时辰,全身无伤痕,嘴里没有毒素残留,是自缢。” 贾环表情难看。 也就是说,他们前脚刚走,蔡逢时就上吊自缢。 心甘情愿,还是被言语威胁? 他厉声命令道: “仔细搜查衙署,派五个人去抄家,将其宅邸翻个底朝天!” “另外,蔡逢时亲信手下,以及族人,通通抓入诏狱审问!” “遵命!”众人领命而去。 “老大,是我们没用。”秀才满脸愧疚。 若非顾及他们的性命,以老大的能耐,完全能生擒蔡逢时酷刑逼问。 “老大,有遗言!”双鞭递来一张宣纸。 上面赫然写着—— 麾下攻击锦衣卫,某管教不力,自知罪孽不轻,自裁谢罪。 贾环冷笑,一把撕碎遗言。 他势必要揪出幕后黑手! …… 诏狱内。 经过审问,尽管蔡逢时的亲信族人透露了其各种恶迹,贪污受贿、仗势欺良,但对于五年前的那桩案件一无所知。 审讯室里,贾环思绪紊乱。 很明显,五年前跟蔡逢时一起作案跟他一样,都领军中官职。 蔡逢时自缢,翻遍衙署宅邸也没有蛛丝马迹,唯一的线索就这样中断了! “问他们,五年前,蔡逢时跟谁关系比较熟络。” 第八十八章 四大家族掌门人,激烈争吵彻底翻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荣禧堂。 贾母坐在首座,跟前是一个身材高大,额头镌刻皱纹,双目炯炯有神,坐定时浑如虎相的中年男人。 正是四大家族贾史王薛的掌门人,王家王子腾! 京营总督,执掌京师三大营,民间称之为九门提督!! “兄长。” 薛姨妈和王夫人相继拜礼,语气亲切。 “叔父。”王熙凤见礼。 “舅舅!” “舅舅!!” 薛宝钗和薛蟠走进大堂,而贾宝玉丝毫不见外,踏着四方步走到王子腾身边,亲自给舅舅斟茶。 看到贾家麒麟儿,王子腾严肃的脸庞带着笑意,温声道: “近来可有刻苦读书?” 贾宝玉脸不红心不跳: “勤耕不辍,精业笃行!” 王子腾早知外甥的德性,也不拆穿,告诫道: “你必须参加明年二月的科举府试!” 贾宝玉挎着脸没答话。 贾母咳嗽一声,笑着问: “子腾,可有要紧事?” 王子腾面带敬重,沉声道: “回老太君,等贾环回府。” 话音落下,王熙凤眉梢轻颦,听叔父语气,来者不善呐。 贾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经历户部顾思诲一案,他对儿子改观很多,再也不会跟从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 气氛有些沉闷,等待了一个多时辰,随着赖大禀报,贾环走进荣禧堂。 王子腾表情难辨喜怒,一双威严无匹的目光死死盯着年轻人。 贾环面色如常,抱拳见礼。 “依照礼制,我是你舅舅!”王子腾嗓音低沉,突然笑道: “认不认无关紧要,四大家族在同一条利益船只,有人风光,我是乐见其成。” “王家两个官员因你被贬,我不迁怒,自己愚蠢到联名弹劾,咎由自取!” “亲妹妹因诰命之争饱受屈辱,我知道这是朝廷的决定。” 停顿了许久,王子腾寒意森森道: “你把手伸进京营,你眼里还有我王子腾吗?!” 他说话带着上位者的强势。 “锦衣卫职责所在。”贾环言简意赅。 王子腾怒喝道: “在五军营大开杀戒,逼得一个六品武官上吊自缢?” 贾环懒得多言。 “环儿,你应该事先知会一声!”贾政听出了王子腾愤怒的原因。 四大家族利益共同,京营是王子腾的地盘,无论如何,环儿都得先打招呼。 环儿还是年轻,官场上互相照应非常重要,这回让京营总督难堪,此举太鲁莽了! 王子腾眯了眯眸子,索性挑明了说,直白粗暴道: “经过这件事,既然你眼里没有我这个长辈,那我也不指望你发达了能给予帮扶。” “无论你在查什么东西,无论你在查谁,今天就一句话,立刻放弃,我还视你为晚辈,否则别怪我有恶意!” 贾环笑了笑,平静道: “锦衣卫奉皇权查案。” “很好!”王子腾一步步走来,近在咫尺地凝视贾环,漠然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姓贾,你甚至没有资格见到我,更没有资格和我对话。” “我确实无权干涉锦衣卫,但我能让你进不了京师三大营!!” “就穿了一身百户服,自以为是的东西!” 说罢朝贾母施礼,甩袖疾步离开。 在此之前,他一直想拉拢贾环,毕竟这是锦衣卫衙门一颗冉冉升起的骄阳,但经过此事,到了京营办案不主动汇报,证明此子眼里根本没有他王子腾。 亲身降临荣禧堂,小小年纪给脸不要脸! “叔父,都是自家人,闹什么别扭。”王熙凤一双丹凤眼满是忧虑。 王子腾扭头怒视着她: “侄女,记住,在我眼里的一家人,没有他的名字!” “恭送舅舅。”贾宝玉拖长语调,眼里有几分欢喜,这厮到处作祸,真的惹到舅舅头上了。 哈哈哈哈,从今往后,寸步难行! 这厮根本不知道,舅舅手段有多狠辣! “环儿,跟我来!” 贾政低叱一声。 父子走到僻静的廊道。 “王子腾并非蓄意包庇谁,而是你不懂官场!” 贾政压低声音,严厉教导: “利益共同,逢大事必须互相知会,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你独断专行就是不认可他王子腾作为领头人的地位。” “其二,联姻家族的后辈在京营办案,折腾人命,王子腾茫然无知,这让王子腾在官场上丢了脸面,在京营部下丢了威信!” “你立刻前往王家道歉,咱们四大家族在锦衣卫没人,你对于王子腾而言非常重要,只要低头认错,他一定原谅你的冒失。” 动辄谩骂贾环无知业障、荒唐孽畜的贾政,罕见跟儿子心平气和地阐述利弊。 “父亲,我做事自有方寸。”贾环直接拒绝。 跟着王子腾这个领头人,只能落得草席裹尸的下场。 “狂妄愚蠢!”贾政面带怒意,指着他骂道: “你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王子腾在军方背景很深!你没听到吗?若非你姓贾,你一个百户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贾环无意多言,沉声道: “儿子秉承正义,肃清罪恶,问心无愧!” 说罢回自己院子。 …… 看着老爷满脸怒火地回来,王夫人心中窃喜,看样子那孽畜决意要跟兄长作对! 九门提督摊开掌心,还收拾不了你? 她早就想让王子腾介入,但兄长行事谨慎,三思后行,除非触碰他的底线才会雷霆震怒。 这一回,小畜生踩到兄长的逆鳞了。 看着母亲脸颊的笑意,贾宝玉心中舒坦,到底还是亲舅舅疼爱他,京营三十万兵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那厮给淹了! “宝姐姐,看他张狂的样子!”贾宝玉不忿,瞧向端庄绝美的女子。 薛宝钗没吭声,淡淡愁绪涌上眉眼。 “舅舅也真是的,发这么大脾气!!”倒是薛蟠义愤填膺,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撕破脸。 “闭嘴!”薛姨妈冷冷盯着他。 幸好没将宝钗许配,得罪了兄长王子腾,环哥儿有得受了! 往后要叮嘱儿子,少跟环哥儿走动,否则被兄长不喜,以后求他帮忙就难了。 “自家人翻脸结仇,可笑呐……”贾母幽幽喟叹。 第八十九章 王熙凤无条件支持,誓要追查到底!【四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暖阁里,晴雯香菱帮忙脱靴子换常服。 贾环神态自若,根本不惧威胁。 别说京营总督压根无权插手锦衣卫,纵然王子腾真有各种手段,真把他逼急眼了,左右不过殊死一搏,你王子腾不是血肉之躯? “环哥儿。” 外面响起平儿的嗓音。 “爷在换衣裳。”晴雯娇声说。 过了一会,王熙凤主仆才进来。 “我跟环兄弟说几句话。”美艳绝伦的少妇摆了摆手,她身穿浅紫色的紧身长裙,衬托得肌肤雪白,身段丰腴有致,说话带着命令。 “噢。”晴雯三人去了院子。 “你也来劝我?”贾环见礼后笑道。 王熙凤一双丹凤眼斜睨着他,嗔骂道: “我知你是顽石,劝你作甚,你做事自有思量,只盼你不要迁怒于我,我可是支持你的。” 说罢压低嗓音,微不可闻: “我在王家还有几个长辈,若能打听到消息,一定告诉你。” “不用,你有这份心,我已很开心。”贾环面带笑意。 平儿垂头立在一旁,自打环哥儿给少奶奶熬药,少奶奶对环哥儿愈加挂念了。 见贾环起身走来,王熙凤满脸警惕,精致小巧的绣鞋往后挪了两步,手心掐着锦帕低叱道: “你就站那!” 贾环一把搂住她的腰肢。 王熙凤芳心一颤,耳根子臊热,眼里万分紧张,仓惶地推开他作乱的手臂,低声谩骂道: “我跟你说正事,没脸没皮,不害臊的烂货,放开!你再以上犯上,传出去你我名声就臭不可闻。” 贾环凝视她细腻的脸颊,不由分说亲了下去,王熙凤压根挣扎不得,又害怕声张,就只能任由坏胚子胡来。 平儿心惊胆跳,紧抿着唇瓣不知是羞是恼,脸蛋渐渐红得要滴血。 “够了!”王熙凤清醒过来,狠狠踩了贾环一脚。 平儿马上跑过去给少奶奶整理衣裙,连薄荷肚兜都露出一角,哪还有半点端庄仪态。 王熙凤心潮起伏,别过脸去,美艳脸颊笼罩羞愤之色,无声的寂静过后,她才恢复几分力气,向往常一样瞪着眼怒骂道: “我好心好意来跟你说正事,你倒是一通胡来,你再这样对我不敬重,你就不要踏进我的门槛,我也不来你院里!” 贾环轻声道: “我只是想让你放宽心,我并没有因为王子腾之事而焦急,你也不用担忧,更不要派人去王家打探消息,以免影响到你在娘家的情分。” “呸,用……用腌臜手段让我宽心?”王熙凤越说越生气,丹凤眸里满是寒霜。 平儿帮她将散乱的发丝别在鬓间,再扶好金簪头翠,噘着嘴不敢搭话,少奶奶你给环哥儿一巴掌不就行了,现在急巴巴说这些顶什么用! “擦干净嘴巴!”王熙凤急头白脸,喊平儿帮忙。 平儿只得拿锦帕,仔细擦拭环哥儿嘴巴的唇脂。 王熙凤打量许久,这才踱步到妆台,对着铜镜端详自己的容颜,见脸颊酡红未散,又坐了片刻,待情绪宁静下来,才起身警告道: “就最后一回,否则我准给你大嘴巴子!打得你皮开肉绽!!” “既是爷们,我相信大风大浪自能扛之,你没有借助四大家族的力量,都能这么快走到现在,你的内心比任何爷们都要强大。” 说完款款离去,到了院子恢复笑吟吟的凤管家模样,又是调侃晴雯,又是打趣赵姨娘,全然没有方才狼狈之态。 贾环目送她走远,指尖还萦绕着香味。 …… 翌日。 贾环心系案件,天蒙蒙亮就来到天枢房官署。 这是迄今为止最难办的案子。 原本追查到蔡逢时,没想到上吊自缢,他一死,线索彻底中断,翻看其手下、亲属的口供,也完全找不到五年前案子的痕迹。 一个实权六品武官甘愿自杀,那背后黑手地位很高! 只要抓了他,也许就能跨过最关键的一步完成蜕变。 副千户! 辰时,官署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南司一行人突然造访,为首者傅官员将一纸公函放在桌上,肃声道: “兵部衙门有命令,五军营将士沸反盈天,你贾环及天枢房卫所再不能踏入京师三大营,否则就违背军令,三大营有权处置你。” 贾环面色森然。 王子腾做事雷厉风行啊! 傅官员苦笑一声: “没办法,他们不能干涉锦衣卫,锦衣卫也不好逾越规矩去驳斥兵部的决议,虽说是五军营先动手,但他们毕竟死了二十个精锐,确实有理由以此反对你。” “既有明文,必须严格遵守,若私闯军营,他们会奉命击毙你!” 贾环颔首: “卑职知晓。” 傅官员带人离开。 “老大!” 秀才双鞭等人进来,一眼就看到兵部衙门的公文。 线索中断,再不能踏入京营查案,那揪出幕后真凶难如登天!! “你们想放弃吗?”贾环突然看向五个心腹。 “不想!” 五人铿锵有力。 换做以前,容易得罪人又查不了的案子,他们碰都不碰,自打跟了老大以后,他们同样有一股志在必得的决心! 过程艰辛,一旦破案,荣光会很久! 贾环叩了叩桌子,沉声道: “让爆炭过来。” 俄顷,爆炭走进衙署。 “沈百户的旧宅在哪里?”贾环决定换个方向,去查沈百户生前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卑职带路。” —— 四更奉上,求一波礼物打赏,求为爱发电,为爱发电免费的,求五星好评! 第九十章 柳暗花明,再现关键人物!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城南,偏僻巷尾,沈百户旧宅久未修缮,房梁摇摇欲坠,屋子里面蛛网密布。 秀才一行人翻箱倒柜,毫无所获。 “贾大人,有情况!” 爆炭快步走来。 “说!”贾环盯着他。 爆炭满脸凝重道: “沈大人死后,卑职在百余步的后山立了两座坟茔,刚刚过去祭拜,发现坟头杂草有被清理过。” 贾环边走边问: “沈百户的亲属友人?” 爆炭摇头,“沈大人打小是孤儿,性情孤僻,他葬礼上都只有锦衣卫同僚,不见亲属。” 来到后山坟前,贾环看了眼周围茂密的须茫草,而墓碑附近只有低矮稀疏的杂草。 特别是沈夫人的坟茔,坟头好像还有黄纸烧焦的痕迹。 贾环看向爆炭:“谁来祭拜过?关于沈夫人的亲人,你了解吗?” “一无所知。”爆炭如实道。 贾环思索良久,在沈百户的坟头拜了一礼后,独自前往烟雨楼。 但凡有一丝线索,都要去尝试! 烟雨楼。 “沈夫人曾是龙虎榜天之骄女,你这里应该知道她的身世吧?” 找到佝偻老人,贾环开门见山。 这一回,佝偻老人没说利益交换,乐善好施的江湖女侠遭到凌辱至死,烟雨楼也希望有个公道。 他拿出一本册子,翻阅了半盏茶时间,轻声道: “河东郡县梅花崖,陈家庄庄主的女儿。” 贾环颔首。 快马加鞭,一天半的路程。 回到旧宅,他当即安排道: “双鞭,秀才,你们两个留在衙署,继续审问蔡逢时的同僚亲属,着重往五年前蔡逢时密友上面审问,手段狠一点!” “遵命!”二人照办。 贾环接着道: “酒鬼、瘦猴、彪子、爆炭,紧要时刻,做事尽量别暴露踪迹,咱们都换上常服,立刻动身河东郡县!” …… 第三天清晨,秋日悬崖边栽种一片梅花树,远处坐落一座类似魏晋年间的邬堡。 贾环向管家递上烟雨楼的鎏金令牌。 须臾,中门大开! 以陈庄主为首的家族长老出门迎接。 龙虎榜问鼎者降临,必须给足面子。 贾环抱拳回礼,随意问道: “陈庄主呢?” 一个鬓发斑白的中年男人大笑道:“贾公子登门,有失远迎。” 贾环看向他,“烦请移步。” 说罢走到田垦。 陈庄主跟了过去,既是烟雨楼令牌而非锦衣卫腰牌,此行肯定没恶意。 贾环压低声音道: “我是来调查你女儿陈如一的死因。” 陈庄主面色陡变,浑浊的目光布满悲痛之色。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声音嘶哑不堪。 贾环直接问:“谁去京师祭拜过?” 陈庄主摇头,“家族坟墓立有如一的衣冠冢,无人上京,何况女婿是锦衣卫百户,肯定得罪了朝堂人物,陈氏一大家子,根本不敢掺和。” 语气尽是愧疚自责。 “先问问尊夫人。”贾环说。 陈庄主双目通红,哽咽道: “自打女儿遭难,夫人心病成疾,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贾环叹了一声: “节哀。” 线索又中断了。 陈庄主似想起什么,来回徘徊,苦思冥想了许久。 “如一身边有个侍女叫兰儿,四年前,回过一趟陈家庄,我记得……” 所幸是武夫,记忆力强悍。 陈庄主紧皱眉头道: “她提过一嘴,好像是住在京师安什么坊。” “安邑坊?” “对!”陈庄主点头,“也只有兰儿会祭拜如一。” 贾环眸光明亮。 沈夫人身边的侍女还活着,她或许知道些内情。 “有画像吗?” “我去如一的房间找找。”陈庄主踱步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他拿来一张画像,上面是陈如一和侍女兰儿,侍女长相清秀,下巴微微凸起,两边耳垂有一颗小痣。 “多谢陈庄主,在下告辞。” 贾环无意逗留,驾马返京。 …… 日夜奔袭,回到天枢房衙署。 还没坐下喝一口热茶,谁料又有好消息。 双鞭递上一堆签字画押的供纸,禀报道: “老大,没白费功夫,经过几天严刑审问,对照蔡逢时三个子女的口供,都提到一个名字,解通。” “五年前,此人跟蔡逢时关系密切,经常京郊打猎,双方子女关系也不错,不知为何,两人突然疏远,再无联系,断绝交情太刻意了。” “卑职暗查,解通如今在京营担任六品武官,跟蔡逢时的仕途发展一模一样,一年拔擢一级!” 略顿,双鞭肃声道: “卑职怀疑,这个解通也是围杀沈百户的参与者之一。” 贾环蓦然起身,叮嘱道: “别打草惊蛇!” “吃了一次教训,不能重蹈覆辙,咱们别再急巴巴拘拿解通!” “卑职知晓。”双鞭抱拳。 “做得不错!”贾环眼神赞赏,这位手下能力越来越强。 “秀才。” 他取出画像,指着清秀女子,吩咐道: “她唤作兰儿,去安邑坊调查,记住,不要用锦衣卫的身份,使些银子买通神京府衙胥吏,尽快查到她的家宅。” “遵命!” 秀才抱拳领命。 从傍晚到第二天中午,秀才回来复命,手里拿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具体地址。 “希望能有所获。”贾环喃喃自语。 作为幸存者,还是沈夫人的贴身侍女,若她都一无所知,那案子就真的难了。 第九十一章 忘恩负义白眼狼,坦然接受降罚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会客厅。 “存周!” “时飞!” 贾政面带微笑,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面阔口方,郃下一缕长须,腰圆背阔,正是通政司左参议贾雨村! 贾雨村介绍身边的官僚,笑着道: “这位是礼科给事中孙誉!” “见过贾大人。”孙誉恭敬施礼。 贾政回礼后亲自沏茶,六科给事中位卑权重,虽只是七品官,但有权直接纠察六部。 “存周。”贾雨村迟疑片刻,直叙来意: “通政司弹劾诰命夫人赵氏粗蛮无礼,礼科给事中孙大人已交奏书呈于内阁司礼监!” 轰! 贾政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勃然大怒道: “这是何意?” “稍安勿躁。”贾雨村连忙起身,低声道: “九门提督王大人的暗示,我也不敢得罪呐。” 贾政一把将茶杯拍在桌上,脸色涨红: “我内宅之人,你们安插罪名,陷我于难堪境地!你不敢得罪王子腾,你就朝我发横?” “没有我和妹夫林如海,你能踏入仕途?现在王子腾风光,你攀上他,回过来踩我一脚?” “存周息怒,息怒啊。”贾雨村连忙赔笑。 “息怒?”贾政额头青筋暴起,胸膛积郁着憋屈。 贾雨村是他提携,现在反过来针对他内宅之人! 若是其他官员出面,涉及到王子腾报复环儿,他也无力插手,偏偏是受过他大恩惠的贾雨村,说难听是无耻,是忘恩负义! 贾雨村幽幽道: “身在其位,必谋职责。” 王子腾发话了,他哪里敢怠慢! 谁让王子腾权势滔天,而宁荣二府当朝无要职,人要往高处走,紧紧依附九门提督最关键。 他继续说道: “说到底,是贾百户胡作非为,不谙世事,好好的自家人,他偏要跟王大人决裂,你说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外人指责自己的儿子,贾政怒火汹涌,冷笑一声道: “不谙世事?他没有仰仗任何一个人,从最底层的力士爬到锦衣卫百户镶五条金丝线,他过完年才满十八岁,你当初是怎么央求林如海,怎么朝我献殷勤的?你怎么有脸说环儿不谙世事!真以为天上会掉下官帽来?!” 当着外人揭露丑事,贾雨村面色阴晴不定,沉声道: “存周,别太过分!” 贾政早看透了这厮的性情,自打官越做越大,逢年过节都鲜少拜见,一个劲往王家跑,如今更是插手自己儿子的事情! “你就敢得罪环儿?别忘了户部员外郎顾思诲,论士林名气论朝堂风评,你哪一点能比得过人家?顾思诲照样死在诏狱!” 闻言,旁边的孙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畏惧之色。 但身处同一个党派,有些命令是难以违背。 “再说下去都要吵架翻脸,存周,我先告辞了!” 贾雨村像以往一样作揖施礼,他做决定问心无愧,妾室与主母同五品诰命本就荒诞,弹劾降封号符合礼制,锦衣卫也不能寻衅生事! 两人大步离开。 贾政罕见失态,啪嗒一声,茶杯摔得稀巴烂。 既气贾雨村这头白眼狼,又气环儿和王子腾交恶! 他低声痛骂: “无知业障,作祸孽子,真要到处树敌你才满意?!亏老子还为你得意,你说话做事也太不顾后果了!” 通政司和礼科给事中一起到来,意味着降封号已成定局,受点屈辱也就罢了,就怕环儿暴脾气闹事,那无休无止了! “贾雨村这白眼狼,都不提去看望林如海的遗孤!” 贾政骂骂咧咧,后悔浪费荣国府的人脉情分,将这厮引入仕途。 王夫人院子里。 “真的?”王夫人难以置信。 赖大低声下气,“我亲耳听到的。” 王夫人放开佛珠,但脸上却难见笑意,她害怕期待落空,事情没成之前,什么都是虚的。 上回查抄上百万两赃款,那贱妇也没再升诰命,可以断定一辈子止步五品称号,但想降也很困难。 “你听清楚了,谈话有兄长的名字?”王夫人急声问。 赖大重重点头。 王夫人弯了弯嘴角,兄长在内阁通政司御史台都有人脉,或许能促成此事! “老爷气得砸杯子了。”赖大补充道。 王夫人脸色阴沉,这便是她最难以容忍的,在老爷心里,那小孽畜地位越来越高,老爷近来都不关心宝玉的学业了,仿佛有一个儿子争气就满足了。 忽略嫡子,重视庶子,老爷不到四十五岁,便日渐昏聩! “太太,朝廷宣旨。” 周瑞进院传报。 王夫人拿起佛珠默念几声阿弥陀佛,怀着忐忑心绪,前往会客厅。 大厅里,赵姨娘满脸茫然,宣旨太监手捧长长的卷轴,抑扬顿挫道: “听旨,兹有五品命妇赵氏言行失范,不敬主母,特贬封号,拟为七品宜人,望慎言其余,慎行其余。” 说罢将丝制卷轴交给赵姨娘,而后率队离去。 赵姨娘面色苍白,内心情绪翻涌,眼眸里满是失落。 门外的王夫人大步进来,脸颊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厉声教训道: “你屋子里那些衔珠翟冠、大衫霞披都别穿了,否则就是僭越!” “知道僭越吗?不敬朝廷,大罪!” “妾就是妾,愚昧可笑,到手的荣耀也能丢了!还妄想跟我学习诰命礼仪,你也不照照镜子!” “不过以你的出身,属于贵人的辉煌就不该属于你!” 王夫人得意洋洋,长久以来的压抑得到释放,她知道诰命封号事关重大,能说动内阁司礼监让贱妇降两级,兄长已经尽力了。 什么御史,什么翰林院,指望谁都不如依靠亲兄长!! 对于女子而言,最大的荣耀被踩了两脚,这贱妇应该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了吧! 然而,赵姨娘回过神来,却突然唇角含笑: “奈何不了环儿,只能欺负妇道人家,你王家王子腾不过如此!” “别说我还是七品宜人,就算贬为民妇,有宝贝儿子,我这辈子也得了意了。” 伤心失落在所难免,但一想到王家王子腾只能使卑鄙招数,她越发替儿子骄傲,儿子没有靠任何人,就能让什么九门提督大发雷霆。 赵姨娘闲庭信步地离开。 “继续强装!”王夫人冷笑,她脸上笑意浓郁,若非顾及仪态,她恨不能敲锣打鼓大发喜钱。 不一会儿,贾母贾赦贾宝玉都来了。 “是舅舅?”贾宝玉兴高采烈,亢奋得眼睛里都闪烁泪花,果然是舅舅疼爱外甥,终于不是空欢喜,终于能一吐心头恶气! 贾赦抚须赞叹。 依靠四大家族崛起的王子腾,如今越发风光了,以后要多走动多巴结啊。 上回署名上书导致降两级,一报还一报了! “也好。”贾母翕动嘴唇。 主母五品诰命,妾室七品,有高低之分,至少能缓解家宅矛盾,儿媳妇走出去也少了流言蜚语。 “祖母,孙儿要在家中设宴,以庆祝学业进步。” 贾宝玉笑得合不拢嘴,大脸盘子红光满面,那厮吃瘪,他就开心得很。 第九十二章 大鱼终浮水面,冷静处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京师安邑坊。 秋雨绵绵,宅基地势低洼,一下雨泥泞不堪,一个朴素布衣的女子正在门前清扫积水。 贾环撑伞而来。 “您是?”女子放下扫帚,来者年纪轻轻,穿着普通黑袍,却隐隐散发上位者的气态。 “你叫兰儿吗?”贾环看着她,跟画像女子一样。 被陌生男子直呼闺房名字,女子面色臊热,急声道: “夫君,有客人。” 俄顷,一个汉子抱着孩童走出来,满脸疑惑。 “我找她,问一桩旧事。”贾环笑了笑。 女子看向夫君。 汉子很信任夫人,憨厚点头: “家里简陋,贵客莫要嫌弃。” 说罢抱着孩子去邻居家串门。 贾环走到屋檐下,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子,轻声道: “我并无恶意,陈家庄庄主提起你。” 女子松了一口气。 贾环盯着她的脸颊,声音微不可闻: “沈靖安夫妇惨死,当天晚上,你在哪里?” 女子登时面色苍白,眼眸通红,心口痛了几下,颤声道: “五年前那晚,我……我跟夫君幽会,没有回府。” 说完泪如泉涌。 贾环一言不发,没有施压,让她稳住情绪。 过了许久,女子才擦拭泪痕。 “我是锦衣卫,特来调查那桩大案。”贾环掏出腰牌。 女子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贾环察觉到她眼底的畏惧,温声道: “你作为沈夫人的贴身侍女,当真一无所知?” “沈靖安刚毅正直,陈如一乐善好施,两个好人就活该遭到凶手残害,九泉之下不能瞑目?朗朗乾坤,需要公道!我会替夫妇俩报仇,将凶手千刀万剐!” “我来找你,没有兴师动众,就一个人悄悄拜访,你丝毫不用担心,今天过后,没有任何人会打扰你。” 说罢掏出三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塞给她,“带着孩子日子拮据,这些钱你拿着,改善生活。” 女子低着螓首,思索了许久,独自走进屋子。 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件狐裘大氅。 她眼中有泪,哽咽道: “第二天回府,就看到夫人……沈大人的书房都被搬空了,笔墨纸砚书箱通通都不剩,妆台这件大氅,夫人一向视为珍宝,我带着它出来了。” 说罢递给贾环,大氅很重,里层还有几块补丁,明显藏了东西! “除了它,我什么都不知道。”女子眼泪汪汪。 贾环颔首,笑着说: “请你放心,再无人来打搅你。” “多谢公子。” 撑伞走出小巷,贾环上了马车。 “老大?”秀才一脸关心。 贾环将大氅摆开,接过剪刀剪掉补子,里面赫然是五本小册子,还有一摞签字画押的供纸! 秀才只是扫了一眼,兴奋得直爆粗口: “我干!安远侯倒卖粮仓,贪污军饷!” 安远侯? 这可不是普通勋贵,而是掌握实权的正三品武官! 五军营都督,十二万精兵的掌舵者! 整座京营的话语权能排进前四,真正的大鱼! 贾环翻阅册子,越看越触目惊心。 五年前,沈靖安百户南下侦办案子,无意查到了一些线索,沿海泉州、漳州等十八地粮仓都空了,每年都有一场大火烧掉粮仓,这些都是征收的税粮以备灾荒,防患战乱,无耻蠹虫贪得无厌! 沈靖安独自追查了半年之久,收集人证物证,甚至都查到安远侯的庄园,但还是不够谨慎,暴露了踪迹,安远侯狗急跳墙,痛下杀手。 贾环表情沉重,呢喃道: “我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沈兄你放心,我会将这条老狗碎尸万段!再让朝廷隆重追赠你和沈夫人。” 秀才也心生敬仰,“锦衣卫有太多秉承正义,不畏强权的好汉。” 贾环调整情绪,将证物收好,命令道: “你回衙署拿金银蛊,我夜间去一趟京郊庄园。” “你和双鞭打探那个六品武官解通的府邸!” “遵命!”秀才领命而去。 贾环冷笑一声,如果能攀咬出王子腾最好了。 继续趾高气昂,老子干得就是你京营,手下贪得无厌,你能逃得了干系? …… 夜晚,京城十五里外有一座高山,每逢夏日炎热,功勋贵族在这里都有避暑胜地。 根据小册子上记载,贾环找到一处庄园,尽管护卫森严,他却如履平地,似鬼魅般掠进内苑,打开罐子放出两条蛆虫。 山间鸟禽叽叽喳喳,恰好掩盖了金银蛊触角鸣动的声音,搜寻了半个时辰,金银蛊蠕动到墙角。 相较于顾思诲最顶级的灯下黑招数,安远侯这条老狗就把赃银藏进书房密室。 贾环扣下暗格,黑夜里金光闪闪,一排排金锭堆放,少说有近六万两黄金! 他拿出几张供纸,来回翻找金锭,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记号。 …… 三更天。 解家府邸。 既有天枢房卫所不能进三大营的兵部禁令,贾环只能夜半造访了。 秀才双鞭等人持刀守在大门,贾环翻身入院,闲庭信步撂倒几个武师再点住穴位。 听到动静,驼背管家提着灯笼跑出来,厉声道: “安敢私闯官员宅邸?当心你家里人的脑袋!” 贾环语调森然: “睁大你的狗眼!解通呢?” 看清银色飞鱼服那五条金丝线,管家面色骤变,卑躬屈膝道: “回禀大人,老爷在京营,八天未归家。” 贾环冷冷盯着他。 看样子蔡逢时自缢之后,令很多人胆寒,连家都不敢回了。 “解夫人呢?” 走进后宅,一个端庄妇人立在走廊,眼里尽是恐惧,尖声道: “你……你要做什么了?” 贾环面无表情,掏出腰牌: “锦衣卫办案,烦请亲身去一趟五军营,让解通独自回府。” “你告诉他,配合我,保你解家安然无恙。若是负隅顽抗,他清楚后果!” “你千万别乱来!”解夫人如遭雷击,火急火燎冲出去,带着管家前往德胜门。 贾环倚靠凭栏,闭目养神。 他只是怀疑解通是围杀沈百户的参与者之一,还没有确切证据,但必要时刻必须威胁恐吓。 手里头拿着的册子供纸,足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就是放手扳倒那条老狗! 第九十三章 解家遭遇截杀,浑身是血抬棺进皇城!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四更天。 一辆马车疾速驶进府里,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仓惶下来,正是京营六品武官解通。 “姓贾的,你威胁命官妻儿,无耻至极!” 解通踉踉跄跄走内宅,跑到几间阁房看了一眼,见儿女睡得正香,这才长松一口气。 “我无耻?”贾环面色森寒,字字顿顿道: “围杀锦衣卫百户,视同谋反,诛族之罪!” “血口喷人!”解通脸庞狰狞,嘴唇都在颤抖。 他根本不知道贾环掌握了多少证据,一下子就吓得魂飞魄散。 贾环几乎断定此人也是凶手,他抬手狠狠扼住解通脖颈。 解通拼命挣扎,面色涨红。 快要窒息之际,贾环松开手,俯视着这畜生大口喘气。 “谁是幕后真凶?” 解通抖如筛糠,却一声不吭。 贾环怒喝: “五军营都督,安远侯柳广达?” 轰! 解通瞳孔骤缩,目光满是惊骇之色。 “我没闲情跟你废话。”贾环索性粗暴地说: “我掌握了他贪污军饷、贩卖粮仓的证据,给你两个选择。” “如实坦白,我今天就派手下送走你妻儿,不查抄你府邸,保你一家子能安度余生,至于你死路一条。” “继续反抗,看到蔡逢时的下场吗?逼得上吊自缢,你也同样,届时子嗣都在诏狱受罪,妻女充入教坊司一生为奴!” “我数到三。” “一!” 霎那间。 “我主动伏罪,我都招!”解通近乎崩溃,抓着贾环手臂央求道: “贾大人,真的能保我一家子?” 贾环冷言: “我能走到今天,不至于违背这个诺言!” 解通眼眶含泪,忏悔道: “五年前,我奉柳大人命令,参与了围杀沈靖安。” “行凶者除你和蔡逢时之外,还有谁?”贾环取出无常簿和细管笔。 解通面如死灰,一一写下名字官职。 贾环沉声道:“宁远侯作恶多端,你能提供多少证物?” 解通如实回答: “我有他贪墨军饷的证据。” 围杀锦衣卫百户视同谋反,他也怕柳大人玩狡兔死走狗烹的伎俩,这五年也算抓了一点把柄保身。 贾环加重语调: “拿证据来,签字画押!” 在书房弄完一切后,贾环带着他回锦衣卫诏狱。 刚踏出府门。 “老大!” 秀才双鞭等人冲在前面,拔刀出鞘。 天还未亮,迎面走过来近二十个蒙面人,各个目光锐利,充斥着杀气。 解通浑身战栗,害怕家人被屠戮,他离开五军营时惊慌失措,柳大人应该猜到了,逼至绝境走极端。 “退下!” 贾环怒斥一声。 都是先天境七重以上的武夫,真是大手笔。 狗急跳墙,什么疯狂的恶迹都做干得出来! 见一众手下无动于衷,连新加入的爆炭都毅然决然挡在前面。 贾环语调森森: “退至身后,这是命令!否则滚出天枢房卫所!” 他抬手推开秀才双鞭,独自走进包围圈,伴随一声清脆的刀鸣,刀气席卷方圆八尺,身形迅捷无比。 “杀!” 死士们声嘶力竭,各自调转内气,拳掌纷纷轰向银色飞鱼服。 问鼎龙虎榜,也不能以一敌众! 然而,他们狂暴的拳头仿佛砸在铜墙铁壁上,贾环纹丝未动,劈刀的手腕都没颤抖。 砰! 贾环左手为掌,掌劲一层叠加一叠,连轰五掌,快到只能捕捉残影,离得最近的五个死士倒地殒命。 “截杀我?你们不够格!” 浑厚内气涌出,美轮美奂的一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又五个死士血流泉涌,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 剩余八人汗毛倒竖,脚步往后退,甚至都不敢近身。 “老大小心!”双鞭怒吼。 咻—— 死士双袖卷动,两枚暗器破空钉入贾环腰腹。 不见鲜血。 叮咚! 暗器坠落在地。 贾环神色冷漠,丹田颤动,施展一苇渡江身法,转瞬来到死士面前,抬掌重重轰落。 同时挥出一刀。 凤舞九天似死神镰刀,刀气扑扇双翼,又五名死士两眉之间显出血痕,被收割掉性命。 最后两人拼命奔逃,贾环捡起两枚暗器,驱动无相劫指源源不断的指劲。 砰! 钉进后脑勺。 两个死士含恨丧命。 贾环驻刀而立,浑身染血,银白色飞鱼服好似被鲜血浸泡,当内气衰竭,背上的伤口渗出血迹。 若非金刚不坏内功带来的强盛体魄,他恐怕站都站不起来。 还是不够强大啊! “老大……” 秀才双鞭等人满脸愧疚,他们太没用了,每回冲锋陷阵,都是老大顶在最前面。 “别啰嗦了。”贾环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肃声道: “弄口棺材,抬进皇城。” “老大?”众人不明所以。 贾环铿锵有力道: “我要抬棺死谏!” 哗! 手下满脸震惊。 贾环却态度果断,坚决道: “朝堂政令无常,相互倾轧,柳老狗位置敏感,身后有十二万精兵,一旦生乱,上面恐会把责任推给我。” ”况且我又进不了三大营,纵然南司要来批签,恐生变数!” 经历顾思诲贪腐案,如果不是锦衣卫衙门死保,自己差点被革职,他吃一堑长一智,深知舆论的重要。 不管柳老狗属于哪一派,无论内阁司礼监怎么斗争,他就是要把声势闹大,闹到朝野皆知,不给大人物暗中运作的机会,柳老狗必须伏罪,这桩大功劳必须到手! 贪污军饷,倒卖粮仓,截杀锦衣卫,只要闹得朝堂沸腾,衮衮诸公谁敢帮柳老狗说话? 贪污军饷,得罪了为国卖命的将士! 倒卖粮仓,此举丧尽天良,被天下百姓唾骂! 截杀锦衣卫百户,视同谋反不敬皇权,得罪整座锦衣卫衙门! 试问,谁敢保? 就算是太上皇,敢开尊口吗? 抬棺死谏只能用一次,就用在仕途最关键的一步! 以恶獠鲜血,染红副千户阶梯! 老子拼死拼活,谁也别想阻止老子的仕途! “抬棺材。”贾环心绪冷静。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 解通暗中叹息,柳大人九族难保。 年纪轻轻,太精明了,很难想象做粗活的锦衣卫有这样的头脑。 最好的手段,莫过于此! 掌兵权的武将跟文官截然不同,军令如山,麾下士卒是真敢动手。 如果走正常的流程,万一京营兵变,那背后的大人物都会指责贾百户不顾大局。 第九十四章 皇城震惊,贾政泪目,掀起腥风血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蒙蒙亮,细雨绵绵。 一位雄健威武的将军龙行虎步,踏入九门提督官邸。 他脸色阴沉,脚步越来越快。 刚刚得到消息,精心栽培的十八位武夫,全部葬命! 小畜生逃出生天,这下换他火烧眉毛了! “提督大人。” “何事?”王子腾洗漱过后,披着长袍走进大厅。 柳广达不敢隐瞒,如实道: “这回我要遭殃了,贾家那小子罗织罪名,鼓捣一堆所谓的‘铁证’,誓要拘拿社稷功臣!” 王子腾紧皱眉头,怒声道: “他都没资格踏入京师三大营,你被抓了什么把柄?” 柳广达沉默。 他都不知道小畜生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 解通肯定招供了,意味着截杀锦衣卫百户之事暴露。 “我派人围杀他,逃走了。”柳广达声音低沉。 王子腾冷冷盯着他,“要么别做,要么做绝,办事都不干净!” 略顿,他肃声道: “拿把刀乱劈乱砍,就觉得自己威风了?你在疆场厮杀、为国卖命的时候,他还在怀里喝奶!还在学堂背诵三字经!你有何惧怕?” “我不管你犯了什么罪孽,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记住,你是三大营之一的掌舵者,兵者国之重器,京畿精锐更是重中之重!” 王子腾说完目光灼灼。 一旦柳广达落马,那他少了一个臂助,对京营掌控力大大减弱,意味着权势被削,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百户,纵然有批签……” 王子腾说着打住,不能再露骨直白了,否则便是教唆。 柳广达表情森然,一旦驾帖批签抵达五军营,他一步都不会离开营地,麾下十二万精锐,倘若折腾起来,谁负责任? “我知道怎么做。”他语调坚决。 大闹一场,而后再到处疏通关系,把兵变的罪过推给那小畜生! 王子腾面无表情,眼底深处既有对柳广达的失望,也有对贾环的蔑视。 自以为是的东西,太稚嫩了! 日月双悬照大乾,皇权不仅是当今圣上,还有东宫太上皇他老人家,你锦衣卫上层也斗得不可开交! 顶着百户头衔,傻乎乎拿着一把绣春刀,就敢调查五军营掌舵者? 而且背叛利益家族,倘若唯我王子腾马首是瞻,我随便提点你几句,让你少走弯路,你往后风风光光! “提督大人,我先回衙署。”柳广达笑着抱拳。 尽管王子腾没有表态,但也没有驳斥。 意味着自己可以做想做的事情! 陡然。 “都督大人!” 一个亲信火急火燎找人,都找进了九门提督的官邸。 “说!”柳广达注视着他。 亲信看了一眼九门提督。 “快说。”柳广达加重语调。 亲信面色苍白,低声道: “那百户抬着棺材进皇城了。” 轰! 刹那间,柳广达眼里露出震怖之色,脸庞都渐渐扭曲,飞奔般冲回军营。 王子腾死死攥住茶杯,力道之大,手背都发白了。 啪嗒! 怒砸茶杯,彻底失态。 …… 雨越来越大,紫禁城东华门一片死寂。 巍峨庄严的门柱之下,一人,一口棺材。 他浑身是血污,豆大的雨珠拍打发梢,溅射在肩膀,雨水混杂着血水淌至他的腿上,最后落在地面。 恰逢上衙点卯,皇城各大衙门惊动,无数官员撑伞来到东华门,隔着雨雾凝视那一口棺材。 以死相谏!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银色飞鱼服肩袖五条金丝线格外瞩目,更惊骇的是腰背几处伤口,血迹不断渗出,立足之地都染成了猩红色。 数百位鎏金铠甲的金吾卫执锐赶来,各个搭起劲弩,手扣扳机,等待上层号令。 迎着无数道目光,贾环一动不动,任凭雨珠冲刷脸庞。 “糊涂啊!” 乌泱泱的人群里,贾政握伞的手掌都在颤抖,脸庞满是悲痛之色。 天杀的蠢物,疯癫了要抬棺来紫禁城闹事,连半点退路都没了,一旦谏言未果,就是死路一条! 万箭穿心而死啊! 见贾政要冲上去,工部同僚立刻拉住他,低叱道: “存周,抬棺死谏已成定局,谁劝都没用了。” 如果没有最严厉的惩处,满朝文武谁受委屈都抬棺死谏,那紫禁城成了戏园子。 “我的儿。”贾政急火攻心,悲愤欲加。 平日里折腾也就罢了,何苦要往绝路上走,宁愿你像以前一样窝囊懦弱,好歹衣食无忧,现在掌了权力,做事越加疯狂不计后果。 庙堂九卿之一,御史台御史大夫快步走到东华门,拿走棺材盖上的腰牌,声如洪钟问: “北镇抚司百户贾环,你要弹劾谁?” 贾环掷地有声: “臣要见到陛下!” 御史大夫睥睨着他,冷声道: “弹劾奏疏呢?” 贾环面无表情,只是重复了一句: “臣要见陛下!”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在寂静的皇城御道极具穿透力。 急促的脚步声,远处走来几个红蟒官袍腰束紫带的老人,紧接着,数个蟒袍太监闻讯而来。 内阁。 司礼监。 “请上奏疏。”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监语调森然。 贾环注视着衮衮诸公,又看向乌泱泱的官员,他轻轻擦拭脸颊血水,酝酿了许久,雷霆震喝道: “五军营大都督、安远侯柳广达倒卖粮仓、贪污军饷,围杀锦衣卫,证据确凿,恳请圣上拟旨诛恶!” “臣不搏名挟私,臣只奉忠尽职,今日不斩了他,臣甘愿引颈待戮,无外乎血溅三尺,身埋棺底!” “臣以死相谏,对得起大乾社稷,无愧天下百姓!” 余音在雨中回荡,周遭安静如幽灵山谷,人人面色骇然,心潮起伏不定。 三品武官,功勋侯爷,这些都不足以让他们震惊。 但五军营大都督,统御十二万精兵,就驻扎在德胜门,稍有动荡,就是一场大灾祸! “请陛下拟旨诛恶。” 贾环再言,他还是那样平静,脸色无波无澜,却让衮衮诸公感受到一种静水流深般地巨大张力。 面对手握兵权的军方大人物,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抬棺死谏,向朝堂发出最有力的呐喊! “证据呢?”内阁司礼监诸公面色各异。 这是致命一击。 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如果铁证如山,谁都不敢保,东宫太上皇也无可奈何。 凡事最怕上秤,现在有人把秤杆摆给天下人看! 贾环从衣襟里取出布包,几个金吾卫疾步上前,检查布包后呈给内阁司礼监。 一片冗长的死寂,无数官员屏气凝神。 贾环镇定自若。 他知道朝政乌烟瘴气,上层更是糜烂,但不管皇帝太上皇怎么争权,不管内阁司礼监六部乃至各个皇子之间如何栽培党羽。 都别妨碍我进步,别想阻止我收割罪孽值! “入宫!” 内阁司礼监诸公表情沉重,快步离去。 柳广达之恶罄竹难书,只待陛下裁决。 大雨滂沱,砸得棺材板噼里啪啦,笔直的身影宛如一面孤独又强势的旗帜。 贾政看得双眼通红,自环儿出生以来,这是最狼狈的时刻,满身血污,瓢泼大雨淋得落汤鸡,但作为父亲,这是最令他动容的一幕。 他从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推崇的士大夫风骨,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死谏为苍生。 望着贾存周老泪纵横的模样,工部同僚一阵嫉妒,若他们生出这样的儿子,往后上衙都抬头挺胸。 一个只会杀人上刑的鹰犬,近乎是用最拍案叫绝的手法处理这桩案件,连沉浸朝堂多年的官僚都自愧弗如。 有时候,一招就足以看出成色,很明显,这个锦衣卫未来非常可怕! 时间缓慢流逝,御道尽头隆隆声响,无数重甲禁军疾驰奔袭,紫禁城四面八方足有上万精锐,气势铺天盖地! 众目睽睽之下,司礼监提督太监手持雕龙卷轴,抑扬顿挫道: “皇上旨意,着北镇抚司贾环火速执法!” 说罢将卷轴,内阁公文,兵部通行公函一律递给贾环。 “臣领旨!”贾环恭敬接过。 紫蟒太监撑着大伞,深深看了贾环一眼,压低声音道: “帝心甚悦,夸赞你是大乾忠骨。” 这句话带着强烈的暗示,若是擢升千户那一天站队当今陛下,势必引为心腹。 “微臣职责所在。”贾环毕恭毕敬作揖。 提督太监挥手,肃声道: “来人,赠他一匹汗血宝马!” 冒着大雨,御马监几人牵来一匹通体发亮的骏马。 “叩谢圣恩!” 贾环深拜一礼后,跃身上马,朝德胜门疾驰。 他的身后,是声势浩荡的上万禁军。 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莫过于此。 这一刻,尽管只是短暂拥有权力,但其中滋味太美妙了。 第九十五章 漠视王子腾,刀斩巨祸,实力质变!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德胜门,连绵营地陷入无穷无尽的寂静。 一人纵马奔袭,身后浩浩荡荡的重甲禁军,阴云密布的雨天里,宛若最狂暴的黑色浪潮。 王子腾立在最前面,脸庞肌肉鼓动,背后的手掌紧紧攥住,又无力松开。 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年轻人渐行渐近,他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王子腾,抱拳道: “北镇抚司贾环,见过九门提督。” “敢问提督大人,我有没有资格踏入京师三大营?” 王子腾一言不发。 贾环将内阁公文、兵部衙门的通行公函丢给他,平静问道: “我有没有资格踏入京师三大营?” 王子腾强忍着怒火,低喝道: “有!” 贾环跃身下马,将圣旨递给他,再问道: “我有没有资格跟你对话?” 王子腾明知道对方是来羞辱,但面对皇帝亲笔撰写的圣旨,他根本不能有丝毫怒火,冷声道: “有!” 贾环笑了笑,目光漠然: “锦衣卫奉皇权执法,请九门提督退一边去。” 王子腾脸色铁青,率领京营武官退至辕门内。 贾环重重挥臂,震喝道: “奉旨抓人,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上万禁军从各个方位冲进五军营,方圆十里地势震荡。 皇帝下旨,内阁司礼监包括兵部衙门统一决定抓人,连皇帝亲卫都出动了,谁不服从就是造反! 找不到任何借口,胆敢拿起兵器,九族尽诛! 仅两刻钟,几个重甲禁军拖着柳广达来到辕门。 他有愿赌服输的坦然,唯一一个败露后没有声泪俱下,反而挺直胸膛,史官秉笔直书,无法抹去他对社稷的功绩。 输了就是输了,准备的布局,一本本陈请书,在抬棺死谏面前败得一塌糊涂。 “老大!” 秀才双鞭带着天枢房精锐赶来。 贾环语调森然: “五年前,参与围杀沈靖安的武官,依照名录通通缉捕入狱!” “派人查抄赃银,另外去侯府拿族谱,拘押九族!” 柳广达目眦尽裂,几欲癫狂: “畜生,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 贾环表情冰冷,抡圆了手臂,狠狠将柳广达砸翻在地,厉声道: “围杀沈百户、奸杀沈夫人的时候,你就是一头丧尽天良的狗畜生!” “怎么着,打过几场胜仗就能将十座州府的粮仓洗劫一空?没有天下万民的供养,你拿什么上战场,不知收敛地贪污军饷,你下了阴曹地府有脸面对死去的将士吗?” 砰! 说完重重暴踢一脚,柳广达肋骨断裂,蜷缩在地哀嚎。 金吾卫首领走过来,催促道: “贾百户,速速处决。” 贾环将柳广达拖上马背,押送诏狱。 王子腾脸色难堪,胸膛积攒滔天怒火。 没了柳广达,皇帝安插新的五军营掌舵者,五军营势必会脱离他的掌控。 他最看不起的蝼蚁人物,竟然给了自己重重一击。 …… 一路奔袭。 贾环一手持马缰,一手紧扼柳老狗脖颈,低叱道: “王子腾有没有参与倒卖粮仓?” 柳广达面色涨红,眼神带着轻蔑的笑容,嘶吼道: “九族尽诛,你以为老子会招供?” “押进诏狱,会有司礼监盯着你,你想给老子上酷刑都没机会!” 贾环淡淡道: “你有十几个儿子,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承受最酷烈的刑具,再用上最好的药膏,让他们每天活在恐惧绝望之中。” “你!”柳广达眼角狰狞,心如刀绞。 贾环松开手,面色如常: “对付你这条泯灭人性的老狗,本该狠毒。” 柳广达心如死灰,颤声道: “王子腾没有。” “知情吗?” “知情。” “蓄意包庇。”贾环冷笑,接着字字顿顿道: “若能提供王子腾的罪证,锦衣卫会让你的子嗣不用遭罪,走得痛快。” 柳广达终究服软,咬牙切齿道: “王子腾接受过北凉总督的重金贿赂,但我手头没证据。” 贾环眯了眯眼眸,喃喃道: “既勾结边疆重臣,又受贿,简直肆无忌惮。” 他记录在无常簿上,先抓住线索,等到权势地位再高,暗中调查王子腾。 只凭一句口供想扳倒九门提督是不可能的,但有线索就有方向! 老子永远都忘不了,你在荣禧堂里高高在上,那一双看待蝼蚁般的眼睛! …… 抵达诏狱,数位蟒袍太监等候多时,南镇抚司官员也守在大门。 贾环跃身下马,恭敬抱拳道: “卑职擅作主张,请有司治罪。” 南镇抚司佥事面带笑意,摆手道: “为社稷铲除巨祸,何罪之有?况且咱锦衣卫奉皇权特许,不必事事请示。” 傅官员看着这张野心勃勃的脸庞,年轻人成长得太快了。 顾思诲一案遭受滔天舆论险些被革职,进五军营拘拿蔡逢时差点葬送几个总旗的性命,吃了两回教训之后,以一种最完美的方式,最不用被牵连的手段,铲除一位统御十二万精兵的实权武将! 贾环继续说道: “这桩案子,沈靖安百户居功至伟,是他一路追查搜集证据。” 听到这话,南司官员黯然神伤,颔首道: “朝廷会追赠沈靖安。” 司礼监内宦没了耐心,大喝道: “贾百户,尽快处决恶贯满盈之獠!” 贾环将柳广达拖进诏狱,在一众官员的监斩中,一刀劈开头颅。 司礼监和南司相继离开。 贾环走进偏僻的审讯室,这一刻心绪再难冷静,脸上露出最明亮的笑容。 四品上罪孽值! 原以为和顾思诲一样,都是四品下罪孽值。 然而。 柳老狗最丧尽天良的事情是杀良冒功,屠戮大乾无辜百姓充当鞑子首级,以此换取功劳! 脑海里面板闪过柳老狗的画像。 【罪孽值——四品上】 【参与度——60%】 【奖励——九阳真经第一层】 【经验值——568/100000, 568/3333】 轰! 玄妙的力量灌注,丹田一瞬间破碎,又重新变成漩涡,内气如蒸大泽,在经脉窍穴来回流淌。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摊开掌心,一缕气机涌出。 指玄境! 这就是内气外放。 整座江湖,踏入指玄境,才称得上高手。 指玄境四重,就是武林名宿。 指玄境七重以上,就能争天下榜! “太爽了!” 贾环浑身舒坦,不止是铲除社稷巨祸,更是力量质变。 指玄境一重,细分初中后三阶。 每满三千三百三十三经验值,体内真气就会进阶,满一万经验值直接破境! 当初突破先天境界时,看到一万经验值头皮发麻,如今照样攒满! 十万经验值又有何惧? 天下身负罪孽者太多了,割不完,根本割不完啊! 最重要的还是权势,地位上来了,才能接触更大的案子,拥有更多手下办案,才能慢慢积攒经验。 “老大?”秀才双鞭等人走了进来,看着老大脸上灿烂的笑意,他们也喜不自禁。 十几天没回家,只睡了几个晚上,终于苦尽甘来。 “人呢?” “都带进诏狱了。” 贾环沉声道: “上酷刑!” “既不能折磨柳老狗,那些参与围杀沈百户的恶贼,除解通以外,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第九十六章 终是擢升副千户,登门拜访称都是家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十八般酷刑通通招呼上,将恶獠折磨至死,又收割四百多经验值,贾环带着手下回到天枢房衙署。 窗外暴雨如注,贾环埋头处理案牍。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廊道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他克制情绪,起身相迎。 近三十位官吏鱼贯而入,排场惊人! 以南镇抚司为首,还有司礼监内宦,以及吏部官员。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年轻人,南司佥事声如洪钟道: “北镇抚司贾环,刚毅勇猛,铲除国之蛀虫,有功于社稷,经有司决议,擢升副千户!” 两个内宦捧盒走来,肃声道: “赐刀!” “赐甲!” 一人捧着武器盒,里面是一柄精炼陨铁锻造的绣春刀,通体寒光凛凛,威力是先前的五倍。 另一个内宦手捧锦盒,盒里装了一副金丝软甲,刀剑难入,保命之物。 这便是副千户的待遇! 贾环恭敬接过。 傅官员踏步向前,将三个托盘放在案桌。 一枚雕刻蟒爪的腰牌,单看蟒爪,就已威风赫赫! 一枚通往案牍库第二层的铭牌。 以及一身崭新的飞鱼服! 吏部官吏走至跟前,将官职文书递给贾环。 朝廷从五品官员! 众人恭贺后相继离去,只留下熟悉的傅官员。 傅官员看着他脸色紧绷的模样,轻声打趣道: “想笑就笑吧。” 不到十八岁走到这一步,谁能不豪气万丈? 贾环面带笑意,突然看向天青色飞鱼服。 漂亮清贵,但没有银白色的干练,更无大红色的威严。 这是大乾太宗皇帝参照瓷器亲手设计,为了强调锦衣卫内部等级森严。 天青色飞鱼服双袖,各绣了一朵紫色花案,满三朵后晋升千户! 如果在副千户位置上一事无成,致仕后也能擢升千户荣衔,享千户待遇。 傅官员端详着他,加重语调道: “你可知,锦衣卫衙门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副千户都是三十岁!” “但你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南司上层商议,未出现任何反对声,连一点杂音都没有!” 贾环恭敬道: “卑职定勤勉奋力,再创功绩!” 傅官员颔首,接着说: “往后,你的升贬就由南镇抚司、内阁,司礼监三方决定,以南司意见为主。” “你不要有丝毫忧虑,只要为社稷建功,无论喜恶,该升都要升!” “卑职知晓。”贾环抱拳。 傅官员拍了拍他肩膀,简短而有力道: “更不要怕得罪人,不违背南司法纪,锦衣卫衙门是你的后盾!” 说罢慢悠悠离去。 “老大!” 一众手下快步进来,看着雕刻蟒爪的腰牌,各个兴高采烈。 秀才看着老大脏乱污垢的衣裳,嬉笑道: “酒鬼,快快去勾栏请两个清倌人,一个给老大洗澡,一个给老大搓背!” “闭嘴。“贾环瞪了他一眼。 得意不能忘形,刚走到半山腰,大红色的千户才是目标! “老大。”秀才拿起一张公函,仔细浏览后正色道: “您现在是平安卫所的掌舵者,麾下五百五十五个悍将!” 副千户官署不在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而是两条街以外,盖因副千户的权责与千户有一些重合,避免冲突,副千户官署通通搬迁到旧衙门。 贾环点头道: “你们去那边准备,我稍后便到。” 人总要往前走,天枢房百户官署已成过去,接下来是平安房副千户官署! …… 秋雨一下起来没停,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宽阔的校场,五百多道身影静静屹立,豆大雨点有节奏拍打在绣春刀鞘,每个人都面色坚毅,纹丝不动。 一片死寂中。 砰! 秀才双鞭推开大门,一袭天青色飞鱼服撑伞走入校场。 “拜见副千户大人!” 五百多位悍将弯腰抱拳,动作整齐划一,声音震破云霄。 瓢泼大雨里,校场情绪愈加亢奋。 迎面走来的是,中原武林年轻一代的扛鼎者! 更是锦衣卫衙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千户! 贾大人根本不需要说话,就这两个煌煌耀眼的头衔,尽显威严霸气。 贾环步伐缓慢,经过每一行队列,记住每一双眼睛。 …… 荣国府。 荣禧堂内气氛沉闷。 王子腾脸庞阴郁,而贾雨村来回踱步,神色焦躁不安。 须臾,赵姨娘一脸疑惑地走进大堂。 贾政指着贾雨村,厉声道: “就是此人,上奏书提议朝廷降了你的诰命封号,急巴巴来道歉。” 赵姨娘低着头一声不吭。 贾政抚须得意道: “今儿一大早,环儿抬棺死谏,为朝廷立下大功了,我已经派人去锦衣卫衙门喊他回府。” 嚯! 听到这句话,赵姨娘登时昂起下巴,眼眸里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 贾雨村沉默不语,面对荣国府的妾室,他感到十分难堪,致歉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贾政直接指着他痛骂道: “自以为在通政司身居要职,你上回那一脸无谓的姿态呢?你不敢得罪别人,就敢得罪环儿?” 贾雨村面色臊热,赔笑道: “存周,我也姓贾,咱上百年前都是一家人,况且我是凭借荣国府的人脉步入仕途,荣国府对我有再造之恩。” 贾政冷笑。 这白眼狼忘恩负义,但凡记得他大力提携的情谊,就不会弹劾内宅之人,现在后悔说软话有何用? “我什么都不懂,等环儿回来再说。”赵姨娘冷哼一声。 “放肆,这里有你插话的份吗?”王子腾陡然暴怒,骂了一句后看向贾政,态度坚决道: “此事揭过,有利于四大家族,通政司是朝廷要害衙门!” 贾政背着双手,淡淡道: “我做不了主。” 不一会,贾母薛姨妈王熙凤等人相继走进荣禧堂。 她们表情各异,显然是听说了抬棺死谏的壮举。 王夫人死掐佛珠强忍着怒火,独自走到窗边,冷冽的秋风也吹不散心头憋屈。 贾母走到赵姨娘跟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温声道: “环哥儿给咱贾府争光了!” 赵姨娘嘴角上扬。 贾母话锋一转: “你待会好好劝住环哥儿,不要怀恨报复,贾雨村再怎么说也是亲近咱贾家。” 赵姨娘抿嘴不吭声。 陡地。 “环哥儿回府了!”薛蟠大声叫嚷。 第九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姨娘大涨威风!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收伞,踏入门槛。 他面无表情: “跪下。” 刹那间,荣禧堂鸦雀无声,人人骇然。 望着天青色飞鱼服,贾政目光恍惚,尽管猜到儿子会立功提拔,但亲眼看到曾经的孽子已经成为锦衣卫副千户,这让他满腔情绪翻涌。 王子腾几乎瞬间勃然大怒,雷霆震喝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让朝廷从四品官员下跪?” 贾环冷笑一声: “他应该庆幸我这么多天没回家,否则他早就死在诏狱!” 说完走到贾雨村身边,字字顿顿道: “我为朝廷拼死拼活,竟然还有人以‘粗蛮无礼’的罪名降了我娘的诰命。” “只要我查到你身上的猫腻,你就等着在诏狱受刑!” 说罢掉头离开。 王子腾拍案而起,怒吼一声: “你安敢以权谋私?” 贾环平静道: “奉皇权铲除朝堂奸佞,何来私心?” 扑通—— 一声轻响。 贾雨村跪在地上。 大丈夫为了仕途可以忍受屈辱,当贾环擢升副千户的那一刻,就有资格直接调查他,他害怕丢了官帽子,更畏惧黑暗绝望的诏狱。 贾环停住脚步,冷淡道: “跪我娘!” 轰! 贾雨村如遭雷击,胡须都在颤抖。 对于一个饱读圣贤书的文官而言,朝一个妾室跪拜,无疑是彻头彻尾的凌辱! “环儿,够了!”贾政紧皱眉头。 贾环面上无波无澜,平静道: “只数到三。” 走到副千户的位置,想干的事情都干不了,那还玩命作甚? “一!” 王子腾紧攥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愤怒到了顶点。 “二!” 声音落下。 贾雨村挪动膝盖,面朝赵姨娘,半屈身又跪了一下。 持续的死寂,气氛诡异到令人窒息。 “行了行了。”贾政终究不忍,拉着面如死灰的贾雨村站起来。 贾母心中震荡,面上却笑呵呵打圆场: “都是自家人,也传不出去坏话。” 岂料。 贾环踱步走来,近在咫尺盯着贾雨村,沉声道: “你触碰到我的逆鳞,既然通政司有手段弹劾命妇封号,索性一视同仁,我嫡母的诰命,也降了吧。” 轰! 一句话好似巨石砸落深湖,在众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夫人目眦欲裂,眸光变得极度怨毒! “环儿,放肆!!”贾政愤而痛骂。 贾环寒声道: “我受不了委屈。” 王子腾再也遏制不住怒火,声嘶力竭道: “你真以为你无法无天了?连红色官袍都没披上,你就敢悖逆作乱?你眼里还有礼教王法吗?真激怒了九门提督,整座京师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贾环扭头直视着他,语调森然: “我这个人最不怕威胁,柳广达罪孽深重,他招供你知情包庇,我一个副千户无权调查你,但北镇抚司上层不缺硬骨头,总有人会咬着你不放!” “明知柳老狗贪污军饷,倒卖粮仓,你作为京营掌舵者跟一座泥塑一样,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干系?” “继续闹!我贾环不过十七岁,无妻无子女,我怕跟你王子腾玩命?” 陡然间,王子腾像被扼住了喉咙,偏偏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眼下京营朝野瞩目,处在风口浪尖上,虽说自己不怕被一个小人物所恐吓,也不怕会被北镇抚司扳倒,但万一事情闹大,内阁阁老借题生事,那自己焦头烂额。 看着权势滔天的九门提督哑口无言,贾雨村脸庞苍白,这个节骨眼上,王大人行事还真得小心翼翼。 贾母眼见事态失控,当即大喝道: “环哥儿,你就这般睚眦必报?何苦小心眼到要降了你嫡母封号!” 贾环反问了一句: “我娘就活该?” “还粗蛮无礼,某人亲手杖毙过两个丫鬟,就以此弹劾!” “小畜生闭嘴!”王夫人脸颊狰狞,恨欲发狂。 贾母神情难堪,几年前的丑事被扒了出来。 “只是两个奴婢……”贾雨村翕动嘴唇。 贾环死死注视着他,斩钉截铁道: “我这个人很讲道理,你们无耻到针对内宅,我也只能回击,既然通政司和礼科给事中对弹劾奏书驾轻就熟,那就再向上面办一回,朝廷五品诰命夫人随意杖毙丫鬟,这罪名比不过莫须有的粗蛮无礼?” “贾参议,你听清楚,我贾环位置再低,搞死你轻而易举!” 王子腾怒火汹涌,将茶杯摔成粉碎,戟指道: “你真要存心跟老子作对?” 贾环无声地笑了,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嘴脸,仿佛要踩死一只蝼蚁。 贾母也起身责难: “环哥儿,你偏要跟子腾过不去!” 贾环冷冰冰道: “京营一群骄兵先朝锦衣卫动手,他竟然反过来拿我兴师问罪?还指责我事先不打招呼,他的左膀右臂罪孽深重,我还得先知会他,不然就是得罪他?揽尽四大家族恩荫,就觉得自己只手遮天了?!” 说罢看着王子腾,一字一顿道: “如你所言,我就是跟你作对。” “降诰命一视同仁,否则我誓不罢休!” 荣禧堂气氛降至冰点,空气都逼至凝结。 漫长的安静,无人出声打破僵局。 看着跃跃欲试的贾雨村,王夫人心如刀绞,脸颊笼罩浓浓的恨意,她根本难以忍受! 贾雨村滚动喉头,直白问: “当真杖毙了两个女子?” 贾环面色如常: “朝廷三法司随时可以来荣国府调查。” “此事让我舒坦,恩怨一笔勾销,往后别再来招惹我。” 迎着一道道目光,贾雨村痛心疾首道: “朝廷命妇,竟能如此跋扈无礼,必须弹劾降诰命,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王夫人闻言将佛珠砸在地上,拔步走到王子腾身边,试图苦苦哀求。 “路还长!”王子腾阴沉着脸,只说了三个字。 等避过这阵风头,再雷霆报复! “谁敢降我的诰命!”王夫人声音尖锐,望上去歇斯底里。 她看向老爷。 贾政别过脸去,说到底是王子腾先针对环儿,吃饱了撑得要拿妇人诰命发难! 这世道上,命妇封号就是女子最高的荣耀。 通政司和礼科给事中对于弹劾礼制话语权非常非常重,尽管对同一个人只能用一次,但只要上书了,内阁司礼监几乎不会驳斥。 贾政只能将矛头对准贾雨村,气得直爆粗口: “王八脖子一缩,当起怵头鳖,你真是糊涂透顶!” 贾雨村掩面离去,火急火燎回通政司衙门。 王子腾怀着万般愤怒踏出了门槛,过了这节骨眼,妹妹经受的屈辱,他必百倍奉还! 荣禧堂又无声寂静,然而没过多久。 赖大低着头走进来,余光看向赵姨娘: “朝廷宣赏诏书。” 这一刻,别说王熙凤薛姨妈,就连贾母都面色震惊。 难道是重回五品诰命? 如果贾雨村真照办了。 那么…… 王夫人呼吸急促,脊骨发寒。 第九十八章 忍受毕生屈辱,气得昏厥在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禧堂内。 贾母愁眉苦脸,贾政心事重重。 连向来最擅长打圆场的王熙凤也紧抿嘴唇,一双丹凤眼注视着赵姨娘离去。 “老爷,老爷,你说句公道话啊!”王夫人眸光惶恐,一个箭步冲上去攥住贾政的手臂。 贾政脸庞阴郁,刚要怒骂孽障,可一想到抬棺死谏的壮举,那些话语都咽回肚子里。 王夫人扭头看向贾母,言辞恳切道: “老祖宗,那两个奴婢不知廉耻,频繁勾引宝玉,我不该教训她们吗?只是下手重了一些,何况都签了卖身奴契,打死都不算罪过!” 贾母无奈喟叹: “我这老骨头能做些什么?” 王夫人脸颊扭曲,愤怒道: “莫须有的罪名,休要陷害我,朝廷不可能降了我的诰命!” “别吵了!”贾政将茶杯砸在地上,厉声咆哮: “不是你煽风点火,王子腾堂堂九门提督,会下作到针对环儿他娘?你还受了天大的委屈!成天在家宅里使手段,这回作祸作到自己头顶了!” “都是污蔑!”王夫人声嘶力竭。 陡然。 赵姨娘折返荣禧堂,手上空空如也。 她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局促不安: “环儿呢?” “回屋了,宣赏诏书呢?”贾政问。 赵姨娘叹了一声。 她这叹气,直让王夫人怒火消散,莫非生了变故?低贱的妾室一旦被贬黜诰命,不可能再升回来! 赵姨娘突然走到贾母身边,嗓音紧张道: “宣旨公公说环儿已是锦衣卫副千户,为表皇室对社稷忠良的恩眷,太……太后娘娘要召见我。” “我……我不会说话,老太君,您好好教教。” 话音落罢,堂内死寂无声。 王夫人呼吸急促,死死攥住拳头,指甲深嵌手心,剧烈的疼痛都比不过满腔积攒的熊熊怒火,她咬牙切齿地走出屋子。 贾母满脸震惊。 贾政恍惚了片刻,哑声道: “环儿独掌副千户卫所,依照历来的规矩,太后娘娘会召见锦衣卫副千户的女眷以示恩宠。” 贾母浑浊的目光飘忽不定,最终盯着面前满头珠翠的妇人。 二十多年前,她还是一个三等丫鬟,随时会被赶出府去,饿死冻死在荒郊野岭。 半年前,她也只是一个妾室,家宴不能上桌,逢年过节不能走正门,地位比一等丫鬟高一点点,但还是下人。 今天,她要走进慈宁宫,去拜见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母凭子贵,你也算享尽荣光。” 贾母感慨万千,随即传授经验,从站姿到坐姿,事无巨细。 赵姨娘仔细倾听,生怕自己闹笑话。 王熙凤美艳的玉颊满是羡慕之色,而旁边的薛姨妈揪着手帕,内心悔意丛生。 她一个妇道人家,觉得副千户不过如此,从五品官员而已,四大家族最弱的薛家都有好几个,可亲眼看到贾雨村下跪求饶,再听到太后娘娘召见以示恩眷,她方才明白贾环如今的地位! 当初儿子言辞凿凿,倘若自己果断答应,把婚约定好,那贾环就是她的金龟婿了,也就不会跟兄长王子腾翻脸,一家子其乐融融。 女婿锦衣卫副千户,谁敢阻碍薛家生意?自己同勋贵夫人唠家常也大涨脸面。 听凤侄女说起,现在的贾环无意娶亲只专注仕途。 在孱弱的时候错失机会! 眼下风光了,轮得着薛家吗? “这孽子真有眼光!”薛姨妈心中叹息,悔意愈浓。 …… 傍晚。 贾环被赵姨娘推醒。 “环儿,环儿!”赵姨娘满脸红光。 她手里拿着一卷金色封赏诰书,重回五品诰命。 “娘跟太后娘娘说上话了。”她嗓音尖锐,激动得有些忘乎所以。 贾环坐起身来,好奇道: “说些什么?” 赵姨娘嘴角上扬,一五一十告知。 都是些家常话,赏赐了一些皇家珍物,屏风妆台铜镜什么的,最后才说生了个卓越的儿子,为社稷铲除奸佞…… 无外乎让贾环忠诚再忠诚,好好给皇权卖命! “娘太开心了。”赵姨娘说着眼圈泛红,眼泪哗哗往下淌。 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荣耀的一天,赵家祖坟青烟已经冒了几百里了。 “太太,宣旨公公来了。”彩云哒哒哒跑进来。 赵姨娘立马抹去泪痕,给贾环盖好被子后,火急火燎冲出屋子。 “爷。” 晴雯端来一壶热茶放在床边,她弯腰时幽香萦绕,柳腰纤纤一握。 “关门。”贾环凝视着她雪白细腻的脸蛋。 “哦。”晴雯言听计从,悄悄掩好暖阁门扉。 回来时感受到爷灼热的目光,晴雯俏脸生红霞,低着螓首拿余光偷偷瞄一眼贾环,又别过脸去。 她眉眼动人,含羞带臊道: “我……我刚吃糕点,还没漱口,爷再下流胚子也不能胡来!” 贾环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 会客厅。 王夫人紧闭双眸,呼吸声越来越重。 宣旨内宦展开雕龙卷轴,抑扬顿挫道: “听旨,兹有五品命妇贾王氏性情骄横、行事暴戾,拟为七品宜人,望自省慎行!” 说罢注视着她。 王夫人身躯战栗,她看向外面众人,此刻在她眼里,每一张脸庞都好似笼罩着无尽嘲讽,她的心都快破碎。 她颤着手腕接过卷轴。 宣旨内宦率队离去。 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贾宝玉蹲在地上低声诅咒,贾母仰望阴沉沉的天空,刑夫人王熙凤等人揉捏着手帕,贾政背靠仪门面带愁容。 这一刻,谁开口说话都像有罪。 最摧人心肠的耻辱! 以及最让人窒息的身份地位转变。 妾室五品诰命,主母七品宜人! 从今往后,身上背负天大的笑话,受到勋贵之间指指点点。 赵姨娘冷着脸踏入大厅,抬高语调道: “你屋子里那些衔珠翟冠,大衫霞披都别穿了,否则就是僭越!” “知道僭越吗?不敬朝廷,大罪!” “上不了高台盘,到手的荣耀也能丢了!” 王夫人头晕目眩,感觉自己被一个贱妇从头到尾凌辱了一遍。 “够了!”贾母怒叱一声。 赵姨娘嘴角含笑,寒声道: “原话奉还,我受得了,你受不得?今儿个啊,我前半生的憋屈都宣泄了!” “别人家的主子都在私塾,你倒是聪明,让环儿在家里抄佛经,抄了个千八百遍,回头再来辱骂环儿荒废学业,拿起棍子暴打还说自己是严母教训庶子,被你打压了十几年,你也想不到环儿有今天吧?” “我没本事,但我有个好儿子,宝玉是贾家麒麟儿嘛,让他争气点,一下子就给你升回来了!” 赵姨娘扬眉吐气,大步离开,背对着所有人的时候,她才眼眶湿润,强忍不掉下泪水,只有天知道她在梦里多么多么渴望这一刻。 扑通—— 王夫人浑浑噩噩,怒火攻心之下,竟直接昏倒在地。 “快快请郎中!”贾母急头白脸,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作孽啊!”贾政重重跺脚,王家经受万般屈辱,这下仇怨永远不能化解。 贾母走到跟前,看出了儿媳妇是装晕以逃避羞辱,她掷地有声道: “何苦呢?等宝玉为官作宰,你还怕没有荣耀?远的不说,宝玉一考上进士,你这命妇封号就能升回去,贾家祖宗保佑,若是高中状元,你能拔擢三品诰命!你气坏了身子怎么享福?” 贾母始终坚信,宝玉就是麒麟子,能带领贾家走向辉煌! —— PS:感冒了,就一更,明天补四更!求打赏求免费的为爱发电,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 难泄郁气,光明正大又暗藏杀招的手段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连几天,都有勋贵夫人登门拜访,名义上是多走动联络情谊,实际上亲眼看看天大的笑话。 主母七品宜人,妾室五品诰命,等过年进宫朝拜太后皇后,主母还得给妾室鞠躬磕头呢。 真真丢尽脸面! 不过没几个人打抱不平,一来锦衣卫副千户威慑力极大,二来同为女子,都希望生个好儿子,也给自己冠以荣耀。 荣国府气氛压抑,贾宝玉坐上轿子,前往九门提督官邸。 一进客厅,贾宝玉就哭丧着脸,尽是委屈: “舅舅,母亲大人卧病在榻,让我赶紧找你。” 王子腾面色阴沉,愤声道: “我也没法子!” “要想洗刷屈辱,你明年科举金榜题名,亦或你父亲官运亨通,她这诰命就能升回来。” 贾宝玉耷拉着大脸盘,不吭声了。 沉默许久,他传话道: “母亲还说,故技重施再降一回,她无法容忍贱人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砰! 王子腾大拍桌案,怒火冲天: “她当朝堂是戏园子?当通政司和礼科给事中是王家后院?有些事只能办一回!” 舅舅暴怒,贾宝玉缩着脑袋,含糊道: “母亲大人说,舅舅还未发迹,她是怎么利用贾家人脉给你牵线搭桥。” 王子腾怒意消散,直白道: “暂时无能为力,等你科举入仕,舅舅会鼎力扶持你。” 贾宝玉急眼了,大声抱怨: “舅舅,您可是高高在上的九门提督,就奈何不了那厮?京营那么多血气刚勇的将士……” “闭嘴!”王子腾打断他的话语。 真要耍横,那小畜生绝对玩命! “你先坐着。” 王子腾唤来幕僚,两人走进书房议事。 幕僚其貌不扬,身量矮小,却是九门提督的智囊,经常出谋划策。 听主公说完憋屈,幕僚细细思索。 足足过了半盏茶时间,他灵光一现,沉声道: “大人,我有一计。” “说!”王子腾目光灼灼。 幕僚来回踱步,笑吟吟道: “正所谓能者多劳,年纪轻轻执掌权势,更应该受到朝廷重用!” 王子腾紧皱眉头。 幕僚慢条斯理说: “北凉有一座锦衣卫千户卫所,但北凉形势复杂,既要防备西域和草原鞑子,又要监督北疆官员,单靠一个千户顾不过来。” “姓贾的锐意进取,就该去北凉赴任,协同千户处理事宜!” 王子腾眉头舒展,一点就透。 幕僚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他过去争权,受到掣肘的千户能给他好脸色?势必会斗得不可开交!这是其一。” “其二,柳广达九族尽诛,但他在北凉还有旧部,这群人能放过那小子?” “其三,远离权力中枢,大人若要针对他,轻松太多了。” 王子腾急声问: “具体怎么做?” 幕僚娓娓道来: “先让兵部上书内阁,称北凉水深,希望锦衣卫衙门调遣一位得力干将,安定北凉局势。” “接着,大人亲自拜访崔阁老,恳请崔阁老点头,再由内阁向南镇抚司发函,便可敲定!” “锦衣卫为皇权效忠,为社稷扫荡奸佞,况且平调符合规矩,锦衣卫衙门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抬棺死谏的时候,不是言辞凿凿说自己没有半点私心,只为天下万民,那就去北凉大展拳脚!” 听罢,王子腾抚掌而笑: “谋士张嘴,不同凡响!” 崔阁老只是内阁第四把交椅,但办这点事易如反掌,况且崔阁老是从兵部尚书位置提拔进内阁,柳广达曾经是他的下属。 光明正大的反击手段,每一步都在规矩之内! 这便是权势带来的压迫感! 一旦到了北凉,小畜生还有嚣张的资格吗? 内有千户压着,外面有边将虎视眈眈,只要略施小计,便能让小畜生狼狈不堪,失意就会走极端,有了把柄,方可雷霆报复! 终于能宣泄心头郁气! 王子腾回到客厅,斩钉截铁道: “宝玉,回去安抚你母亲,最多一天时间,他就要灰溜溜去北凉,京师官员在外赴任不得带亲眷,往后不用管贱妇五品诰命,只要言语得罪主母,尽管用妻妾礼制欺压她。” 说完快步离开官邸。 贾宝玉大喜过望,那厮真去了北凉,他荣国府麒麟儿就能争取林妹妹宝姐姐的心意,姊妹们都围着他转,他又恢复光芒四射的样子。 还是舅舅最疼爱外甥啊! …… 下午。 平安房官署,炉边煮茶,贾环埋头处理案牍。 仅仅五天,他积攒了近一百罪孽经验值! 每日上衙散衙,没有亲自办案,只靠摊派案子,虽然参与度近乎于无,但人多案子多,一点点就积累上去。 这便是地位升高带来的好处之一。 遗憾的是,近来没有大案。 贾环低头看了眼飞鱼服双袖的紫色花案,绣满三朵才能擢升千户,每一朵都需要大功劳。 “秀才!” “老大。”秀才从隔壁衙署走了进来。 贾环起身: “陪我去一趟经历司案牍库,再挑些案子。” 陡然。 廊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南司官员们齐齐入内。 为首者是南司佥事,他肃声道: “有你的调令。” 贾环奇怪,接过公文一看,心沉谷底: “调任北凉?” “没错。”佥事颔首。 “卑职拒绝!”贾环毫不迟疑。 佥事注视着他,加重语调道: “你不是千户,你没有抗拒的资格!” 说罢俯身向前,压低声音: “非衙门刁难你,内阁点名要你前往北凉坐镇,你让锦衣卫怎么推脱?都是效忠社稷,调任符合规矩。” 贾环面色森寒。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身在京师,随时能去案牍库搜寻天下案件,只要立下功劳,当天就能擢升。 远在北凉,既要受到千户的提防,又不能接触更多案子,成天困于内斗! 对他而言,这是沉重的打击! 贾环看向傅官员。 对方摇头,示意没有转圜余地。 佥事拍了拍贾环肩膀,安抚道: “特许你将平安房卫所都带去北凉。” 贾环恭敬抱拳,决然道: “卑职想留京师。” 第一百章 箭在弦上,锦衣卫衙门反制之法!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官署里。 贾环言辞恳切: “卑职勤勉奋力,就是为了扫荡天下恶獠,解民于倒悬之苦,还百姓朗朗晴空,然而北凉已经有了一座千户卫所,卑职不想跟千户大人起矛盾,但权责冲突,难免会有争端,卑职不愿自己斗志昂扬变得意志消沉。” “恳请有司给卑职再争取一下!” 南司官员沉默。 换做别人,他们不予理睬,规矩就是规矩。 但眼前的年轻人可是锦衣卫衙门一颗煌煌耀眼的新星! 佥事思索许久,温声道: “衙门会争取,但希望渺茫。” 说罢率人离开。 傅官员留了下来,郑重道: “也就三年两载,肯定要调回京师,你还年轻,沉寂两年,就当熬资历了。” “卑职想留京。”贾环态度果决。 傅官员叹了一声,“看上层商议。” 他走后,贾环拿起桌上公文。 最迟后天清晨离开京师。 “操!” 贾环抄起茶杯,心中想起失意不能失态,他又轻轻放下。 还是权力不够! 如果自己是千户,内阁也得忌惮三分! 倘若自己是镇抚使,内阁屁都不敢放,你给老子使绊子,老子查你九族! “狗日的,谁在使阴招!”秀才怒火汹涌。 赴任北凉,名义是平调,势必受制于人,不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凡事只需要禀报南镇抚司,到了北凉,千户就是顶头上司。 …… 傍晚。 贾环回到院子。 “爷,你真要调任了?”晴雯替他更衣。 “谁说的?”贾环问。 晴雯小心翼翼说: “大中午,贾宝玉就到处嚷嚷,我看爷脸色不好,被他猜中了?” 贾环神情冰冷。 看样子自己推测得没错,果然是王子腾! 老子一定收集你的罪状,绣春刀别在脖子上,不要跪着求饶! “环儿。”赵姨娘走了进来。 贾环轻声道: “我应该要去北凉赴任了。” “娘一起去!”赵姨娘不假思索。 “不能带亲眷。”贾环凝视着她,认真道: “你不要怕,谁敢欺负你,我大不了丢了这身飞鱼服,跟他们全家搏命便是。” “娘怕什么。”赵姨娘拉着贾环手腕,眼圈逐渐泛红,哽咽道: “娘就是想你的时候见不到你,你把晴雯彩云都带上,让她俩每隔几天就给我写家信。” “会的。”贾环点头。 院子里传来一声咳嗽。 贾政背着手走来,语重心长道: “府里收到吏部下达的文书。” “环儿,须知过刚易折,去凉州历练没什么坏处,正所谓……” “别再教诲了!”贾环没心思听这个。 贾政一时语塞,叮嘱两句后便离开了。 俄顷,林黛玉带着紫鹃造访。 她眉间染上愁绪,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隐约有不舍之色。 “送给你。”林黛玉低着螓首,递给贾环一幅画卷。 贾环展开一看,上面是他站在山巅,意气风发的样子,画艺精湛,栩栩如生。 “环哥儿,我……我会写信给你。”林黛玉说完拉着紫鹃走了。 一想到好几年看不到环哥儿,不知为何,她的眼眶就蓄满泪水,盼着能跟环哥儿去北凉,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可自己是累赘容易连累环哥儿。 薛蟠薛宝钗,迎春李纨等人相继过来道别,薛宝钗欲言又止,念及舅舅王子腾,便将话语止于唇间,不似往常般热情。 “环兄弟。” 美艳不可方物的王熙凤走进暖阁,她穿着淡紫色衣裙,鼓荡的胸襟处绣着几朵桃花,向来说说笑笑的她,此刻情绪低落。 不过她克制得很好,抿唇轻言道: “你放心,谁欺负你娘,我会暗中派人去锦衣卫衙门告状。” 她知道环兄弟最挂念什么。 贾环注视着风情万种的女子,直言不讳道: “我有话跟你说。” …… “跟你说话,你偏没大没小,不敬重我这个长辈,我且回了。” 王熙凤心窝忐忑,攥住手帕的手指时不时抽动,一想到环兄弟那腌臜念头,她就紧张得不知所以,走路也轻飘飘。 仪门处,贾宝玉来回徘徊,最终鼓足勇气踏入院子里,仇人都快要远离京师了,他再畏惧也要说两句风凉话,否则憋在心里难受得很啊。 “好端端去哪里作祸,怎么就发配边疆了,叫你行事别嚣张跋扈,今年过年都不能祭祖,你真是不孝子孙啊!二房还得我贾宝玉揽事,你呀你……” 贾宝玉越说越激动,可一看到天青色身影走出来,他撒腿就跑。 啪! 一个最响亮的嘴巴子拍了过来,贾宝玉晕头转向摔倒在地,从右脸颊到脖颈处一个红手印,两颗牙齿也摇摇欲坠。 “辱骂锦衣卫副千户不孝?”贾环冷冷俯瞰着蹦跶跳蚤。 “住手!”贾政火急火燎赶来,将贾宝玉拖拽起来,痛心疾首道: “无知业障,你成天嘴上没个把门的,怎么不把你这头孽畜打死,还不快滚回怡红院去!” 贾宝玉痛得嘶声哀嚎,不过这回倔强地没有掉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他焦急了! 恼羞成怒! 被舅舅光明正大的手段给气坏了! 这一巴掌挨得值了,我只是痛在脸盘,你这厮心里应该承受煎熬,那种无能暴怒的感觉很难受罢? 下贱武夫只能灰溜溜滚去北凉,往后在荣国府,我贾宝玉又是宠儿! …… …… 月明星稀,一更天。 贾环悄悄来到王熙凤院子,三进大院一片漆黑。 他推门。 咯吱—— 门开了。 脚步轻微,行至暖阁,暖阁大门却栓住了。 “你……你别胡闹,还不滚回去!” 里面传来压得很低的嗔怒声。 “我明儿要去北凉了,你也要凉我的心。” “我不强求,走便是。” 贾环有些失望,但不愿蛮横踹开阁门,更不想爬窗户。 精致床榻上,王熙凤紧闭双眸,内心一片挣扎,不过想到环兄弟亲自给她戴上美轮美奂的发簪,又亲手熬药喂她,更别说把家产交给她打理,无论是信任还是温柔,都渐渐冲垮了她的心防,让她体会到被视若珍宝的滋味。 “平儿,让他进来说两句,环兄弟知道轻重。”王熙凤强装镇定,嗓音微微颤抖。 平儿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 她不敢违背,穿上绣鞋,走过去卸下木栓。 贾环踱步到床榻,在窗外朦胧的夜色中,仔细端详着王熙凤的脸蛋。 “说完快滚!”王熙凤臊得满脸涨红,翻了个身。 贾环搂住她的肩膀,再不遏制自己。 …… 辰时。 “爷,爷,锦衣卫来了!” 晴雯推醒贾环。 贾环立刻起床,晴雯香菱服侍他洗漱穿衣。 半盏茶后,他来到会客厅。 “有转机了!”傅官员面带笑意。 嚯! 贾环屏气凝神。 傅官员喝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三天前,江南出现一桩大案,江南织造局丢了十五万匹丝绸!” “这案子原本是千户负责,南司连夜商议,将案子转给你。” “你要知道,江南织造局是司礼监的后花园,那里的太监们都是司礼监大人物的干儿子干孙子。” “你只要能找到十五万匹丝绸,司礼监就欠你一个小人情,有司礼监从中扶持,内阁的调任公文就作废了!” “这任务很难很难,但除了皇帝以外,唯独司礼监能驳斥内阁的决定,你不想去北凉,必须办妥这桩案子!”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眼中含笑,恭敬抱拳道: “多谢诸位大人!” 傅官员肃声道: “不必言谢,你一路走来获得同僚的认可,只要有反制之法,锦衣卫衙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快去衙门,详细告知。” “遵命!” 贾环回屋知会了亲娘一声,跟着傅官员上衙。 …… 赵姨娘风风火火,第一个就去转告关系相好的王熙凤。 谁料王熙凤还卧在床榻,只是脸颊光泽红润,眉眼美艳明媚,越发的风情动人。 “瞧你舒坦的。”赵姨娘没好气道,“都辰时三刻,你这府里管家还赖床。” 王熙凤克制心头情绪,但看向赵姨娘眼光有些异样,片刻后恢复笑吟吟,慵懒惬意地起身,谁知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中邪了?”赵姨娘奇了怪了。 王熙凤勉强站稳,扶着凳子坐好,只觉得心窝顺畅,嘴角上扬,笑意盎然。 “环儿不用去北凉了,他去江南办案!”赵姨娘乐得合不拢嘴。 什么? 王熙凤愕然。 这坏胚子不会故意骗了我身子? 若非要去北凉赴任,她万万是不敢逾越这一步,还被百般折腾。 “你这脸蛋红得跟小姑娘一样。”赵姨娘仔细打量她。 …… 大观园怡红院里。 “宝二爷,听……听说环三爷要下江南办案。” 袭人小心翼翼说道。 贾宝玉如遭雷击,茶杯啪嗒摔落在地。 他一瞬间勃然大怒,下意识摸着自己红肿的脸盘,气得手臂剧烈颤抖。 不可能! 舅舅亲自出手,哪还有变故? 我……我不是被白打一巴掌了? 第一百零一章 案情复杂,一筹莫展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南镇抚司官署。 贾环低头翻阅卷宗。 江南织造局五艘巨船倾覆于钱塘江,十五万匹丝绸被劫掠一空,内宦都死了三个! 南司佥事审视着他,肃声道: “衙门上报了,你另有差遣。” “能争来机会殊为不易,找回丝绸,向司礼监陈情,就不用去北凉赴任!” “无功而返,自己北上!” 贾环迟疑片刻后,低声道: “卑职就怕监守自盗。” 万一太监贪得无厌,玩了私吞捉贼的把戏,自己查来查去,怎么着都会得罪司礼监。 傅官员来回踱步,否决道: “江南织造局肥得流油,各个阉人赚得盆满钵满,况且这批绫罗绸缎是填补皇室内帑,丢了要掉他们脑袋!这群阉人没这个狗胆!” 略顿,他提醒道: “但凡事没有绝对,你自己判断。” 贾环抱拳领命。 回到平安房衙署,他厉声道: “秀才,挑选两百精锐,即刻下江南!” …… 第六天清晨,化不开的浓雾。 几骑疾驰,青石板路笔直伸展,停在一座建构宏伟的官署。 大门悬着的匾额雕刻“江南织造”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贾环掏出腰牌。 扑通—— “见过副千户大人!” 太监们跪了一地。 “陶公公呢?”贾环问。 “请。”小太监前方领路。 大堂里,坐着一个矮胖的蟒袍太监,正是织造局的总管太监,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干儿子。 “陶公公。”贾环见礼。 陶进忠回礼之后,仔细端详着这张年轻的脸庞,又看了眼天青色飞鱼服,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 公函上明明强调要派遣一个老练沉稳的千户,锦衣卫衙门竟然这样敷衍! 虽说年纪轻轻能到这个位置非常可怕,但毕竟资历太浅,最关键的是,副千户权力远不如千户,侦办案子束手缚脚。 人都来了,还是抱一丝希望吧。 “随杂家来。” 走了百余步,陶进忠进了宽敞停尸房,尸体散发恶臭腐烂味。 “这都是织造局的儿郎,全军覆没。” “那儿是打捞起来的敌人尸体。” 陶进忠指向角落。 贾环一眼就看到其中几具尸体背上的莲花刺青: “白莲教?” 陶进忠眼窝深陷,喟叹道: “杂家推测,应该是白莲教这伙反贼铸下的恶迹。” 贾环心沉谷底,十五万匹丝绸落入白莲教手里,一个个瓜分得干干净净。 况且朝廷至今找不到白莲教高层的具体巢穴。 “有没有幸存者?”贾环问。 “都死了。”陶进忠摇头,随即苦笑道: “找不回十五万匹丝绸,杂家这顶官帽子保不住,劳请你不遗余力侦破案子,若能找回丝绸,杂家必有重谢!” 贾环面无表情。 找不回丝绸,他都要前往北凉赴任! 若真落入白莲教手里,基本可以断了念想。 “仵作,验尸!”贾环吩咐一声后,紧紧盯着总管太监,沉声道: “这不合理,江南织造发船时间,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若凶手是白莲教,那意味着织造局有叛徒!” 白莲教拿什么收买这群太监? 最擅长的美人计? 没鸟用! 拿金钱贿赂? 江南织造局还缺钱? 陶进忠紧皱眉头道: “或许是醉酒口无遮拦,或许是被毒功给蒙蔽心智,白莲教探查出发船时间,便设下重兵埋伏,整个江南,也就这群目无王法伤天害理的恶獠敢劫织造局了。” 贾环肃声道: “陶公公,我要一份知晓发船时间的人物名单。” 必须挨个审问! 陶进忠倒是配合,回书房撰写名单。 贾环走出停尸间,命令道: “双鞭酒鬼,你俩带弟兄们去金陵城、临江,姑苏悄悄打听此案,再亲自去一趟钱塘江渡口。” “其余人随我审讯!” …… 整整一天,审讯了“丝绸丢失案”的十三个关键人物,都一无所获! 贾环顺便去了一趟烟雨楼,无论提出多大报酬,烟雨楼对此案也毫无线索。 秀才灵光一现,禀报道: “老大,既然白莲教嫌疑最大!还记得花痴陆百户吗?在龙门客栈,老大帮她抓了副教主的独子司马临,完全能以这小子为突破口。” 贾环颔首,带上二十骑前往江南卫所。 …… 深夜,广陵郡城。 茶楼里,贾环临窗而坐。 一个脸颊雪白,男生女相的修长身影走了过来。 “陆百户。”贾环看向花痴。 花痴眸光恍惚了一下,尽管知道贾环已然是副千户,可亲眼目睹这一身天青色飞鱼服,内心难免震荡。 “见过贾大人!”花痴调整情绪,恭敬抱拳。 缄默片刻,他诚挚感谢道: “若非贾大人仗义出手击毙耶律雪夜,咱锦衣卫脸面就丢光了。” “不提此事。”贾环无意揭伤疤,直言问: “陆百户,关于织造局丝绸丢失案,你知道多少?” 花痴坐下轻抿一口香茗,温声道: “整座江南,默认劫匪就是白莲教,这群反贼不服王化,肆意作乱。” “今天应该是第九天了,想找回丝绸难如登天。” 贾环注视着对方,“那个白莲教副教主的儿子,叫司马什么来着。” 花痴神情略带歉意,无奈说: “此人对白莲教高层一无所知,只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从荥阳郡府带进诏狱的第三天,司马临便经受不住酷刑,一命呜呼。” 贾环大失所望。 花痴奇怪道: “这桩案子是织造局的罪过,贾大人纵使不能破案,也不会受到责难。” 言下之意,让贾环别陷在江南,这案子太棘手,江南三座千户卫所都推脱了。 “我有必须破案的理由。”贾环轻言。 真去北凉赴任,仕途要耽搁两三年,无法大规模收割罪孽值,实力涨得慢,对他来说是沉重打击。 花痴思索良久,想起贾环在龙门客栈协同办案的洒脱,这回自己也得投桃报李。 “我倒有个线索。”他压低声音。 贾环屏气凝神。 花痴猜测道: “江湖顶级门派桃花岛就在钱塘江上,桃花岛有一批弟子专门深夜潜泳练习内功,事发江面没有目击者,但江底下未必没有瞧热闹的。” 第一百零二章 她也许是金子,可那个男人金碧辉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何谓顶级门派? 武当少林峨嵋,而江南桃花岛亦是顶级之一,岛内高手如云。 听到这个消息,贾环陡然起身。 找出大劫案的目击者至关重要! “多谢陆百户。”贾环抱拳。 花痴笑道: “先别谢,仅是猜测罢了,况且桃花岛未必会配合锦衣卫行事。” “总得走一遭。”贾环告辞。 花痴提议道:“我随贾大人一起,我师门移花宫跟桃花岛有交情。” 深夜,两人带着五十骑前往钱塘江渡口,再坐船奔赴桃花岛。 …… 清晨,岛屿道路盘旋繁复,空气弥漫着泥土芳香,随处可见晨起打坐的武林人士,甚至一群峨嵋女剑客正在练习剑阵。 “是龙虎榜榜首小人屠!” 贾环踏入岛中,门客火急火燎禀报。 迎着周遭道道目光,他表情无波无澜,只想尽快打探线索。 一座古色生香的阁楼里,主位是一个高贵典雅的少妇,正是桃花岛岛主的女儿。 “请喝茶。”少妇递来两杯碧绿香茗。 贾环一饮而尽,冷若雪水,入口凉沁心脾。 “敢问来意?”少妇直切正题。 贾环笑着说: “十天前,江南织造局十五万匹丝绸被劫一案,贵岛可有弟子深夜潜泳,目睹劫案经过?” 听到是朝廷之事,少妇果断拒绝: “无可奉告,桃花岛不想掺和。” 贾环取出雕刻蟒龙的腰牌,温声道: “锦衣卫奉皇权办案,贵岛理应配合。” 少妇掷地有声道: “桃花岛拥有大乾太祖皇帝颁发的丹书铁券,只要没有违背律法,可以拒绝朝廷调查!” 大乾立国初期,桃花岛举岛之力抵御南蛮,立下大功。 贾环盯着她: “利益交换?” 少妇先是看向声名赫赫的小人屠,又扫了一眼花痴,态度坚决道: “整座江湖,桃花岛都不能做表率,那各大门派都要沦为朝廷鹰犬,纵然眼前有泼天利益,这规矩也不能破。” 贾环面色森然。 迟早要镇压江湖,让中原武林噤若寒蝉! “走吧。”花痴起身准备离开。 望着贾环的背影,高贵少妇察觉到对方的怒火,轻启朱唇道: “怕被外人说桃花岛没有待客之道,贾大人既然问鼎龙虎榜,若能击败桃花岛真传弟子,桃花岛知无不答。” 贾环蓦然转身,冷笑道: “一言为定!” 少妇嘴角弯了弯,对这种莫名自信感到好笑。 真正的盖世天骄,是永远不会出现在烟雨楼龙虎榜上。 正好,输得干脆也就没有怨言了。 “请稍等。”少妇闲庭信步,渐行渐远。 花痴轻轻皱眉,压低声音道: “桃花岛真传弟子名唤谢荷,二十四岁,是那个境界!” “哪个境界?”贾环看着他。 “宗师,也称指玄境。”花痴面色凝重,这便是顶级门派的底蕴,指玄境内气外放,先天境再强都不堪一击。 贾环风轻云淡。 等了两盏茶时间,少妇身边多了一个月白色劲装女子,二十多岁,一脸冷淡。 谢荷眸光漠然,或许是常年闭关性子孤僻,她说话的嗓音缓慢沙哑: “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想试试你那一刀,传闻美轮美奂,刀鸣如同天籁。” “我年纪比你大好几岁,我只用五成功力,请你不遗余力。” 高贵少妇嘴角含笑,这是最好的解决手段。 说白了,桃花岛既不想得罪一个掌有权势的年轻人,但更不想破坏江湖道义,给武林留下话柄。 只好请出真传弟子。 光明正大,打输了就别再强求让双方难堪。 花痴凝视着劲装女子,眼眸深处有羡慕之色。 他打小天赋绝伦,自从加入锦衣卫衙门,忙于案牍,内力落得很远,再无法追逐同辈。 “请。”谢荷加重语调。 说罢气沉丹田,双腕挥动,四方八面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立足之地狂风忽起。 她忽然摊开掌心,一缕气机涌现,掌影交叠越来越快。 “指玄境!”花痴亲眼目睹,脸色骇然。 贾环一动不动,袖管却猎猎飞舞,炽热的真阳气机浩浩荡荡涌出。 高贵少妇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她近乎震骇得难以自持。 十八岁的指玄境?! 花痴瞳孔骤缩,眼神像看怪物一样看向天青色身影。 轰! 内气碰撞! 谢荷倒飞几丈,弯着身子手心撑在地面,脸色极度苍白。 一片死寂中,贾环走了过去,伸出掌心,轻笑道: “谢姑娘,你已经很强了。” 谢荷一脸难以置信,旋即咽下喉间苦涩,握住手掌站了起来。 明年二月惊蛰的武林大会,可以不用比了,无论少林武当的真传弟子多么惊艳绝伦,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连绣春刀都没出鞘,这种差距是绝望的。 高贵少妇恍惚难定心神。 谢荷是桃花岛最最璀璨的一粒金子,她光彩夺目到让岛内弟子自惭形秽。 可一粒金子又算什么呢? 这位锦衣卫副千户金碧辉煌! “贵岛应当不会食言吧?”贾环看向高贵少妇。 后者缓过劲来,无奈喟叹道: “既然放话了,肯定要履行诺言,我立刻去仔细盘问。” 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小人屠隐藏极深,成日困于朝廷案件,内力进展飞快,难道他拥有世间最惊人的悟性? “麻烦将诸位弟子带过来,有劳了。”贾环轻轻抱拳。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四个瘦骨嶙峋的武夫站在贾环面前。 “案发当晚,他们四个在那片水域潜修。”高贵少妇说完离开。 花痴和谢荷也去往别院。 “诸位。” 贾环郑重抱拳。 四人赶紧回礼,堂堂龙虎榜榜首,锦衣卫副千户如此平易近人。 “敢问,看到织造局的丝绸被劫走吗?”贾环目光灼灼。 “看到了。”一个汉子笃定点头。 贾环问他: “是白莲教围剿?” 汉子果断摇头,回想了片刻,很坚定地说: “有一伙人被绑在船上,扒掉衣裳露出莲花刺青,事后统统被杀了,丢进织造局的大船之中。” “嫁祸!!”贾环语调森然。 第一百零三章 锁定嫌疑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桃花岛,密林深处。 四个瘦骨嶙峋的汉子并排站立。 贾环眉头舒展。 听到幕后黑手不是白莲教,此案难度大大降低。 “劫匪多少人?”他继续问。 四个汉子欲言又止。 贾环打了个响指: “双鞭!” 须臾,双鞭快步赶来。 贾环以利诱之: “提供重要线索,赠予两本一流武学。” 这一招对江湖人士屡试不爽。 双鞭从衣襟里取出两本秘笈。 四人双眼放光,其中年纪稍大的汉子斩钉截铁道: “启禀贾大人,劫匪四艘船,足有一百多人,二话不说就围攻织造局巨船,他们站位分明,依令行事,而且各个精通水性,应该是朝廷水师。” 贾环审视着他,肃声问: “船上有旗帜吗?” 汉子摇头。 “能看清相貌吗?” 汉子苦笑:“离得很远,小的又在江底,只能看清黑色铁甲。” 贾环陷入沉思。 能动用一百多精锐的势力太多了,不一定隶属朝廷,譬如江南大盐枭,江南门阀望族,都会豢养私人武装。 年纪稍大的汉子看了眼武学秘笈,咬牙道: “启禀大人,借一步说话。” “请。”贾环移步。 走到幽静的溪涧边,汉子环顾四周,低低道: “隔得很远,水浪又大,小的没看清相貌,但隐约听到‘禀报陈将军’五个字,或许是耳东陈,亦或是山今岑,也有可能是言甚谌、禾呈程,他应该是劫匪的领头者。” 贾环一动不动盯着他。 汉子表情坚决,“这五个字错不了。” “好!”贾环重重拍了拍他肩膀,轻笑道: “我再奖励你一本一流武学!望勤恳修炼,早日名震江湖!” 这线索太关键了! 唯有六品以上的武官方可称将军! 稍微思索,足有八个嫌疑犯。 两江总督府。 漕运总督府。 江南四大巡抚。 金陵镇守太监。 金陵守备大臣。 最低的都是正三品重臣,各个麾下都有兵马,且拥有绝对指挥权! “多谢大人!”汉子喜笑颜开,恭敬抱拳。 贾环摆手屏退,独自思量。 真是意外收获! 侦破此案,非但不用去北凉赴任,反倒能揪出大鱼! 他低头看向双袖的一株紫色花案,实在太想进步了。 …… 离开桃花岛,贾环率队回到江南织造局。 房间里,熏香缭绕。 贾环安排道: “秀才,双鞭,你俩暗中打探。” “八大势力之一,六品武官以上,姓氏耳东陈,山今岑,或者言甚谌、禾呈程,范围很小,打听起来也容易。” 二人领命而去。 只是傍晚,秀才便回来复命。 “老大,漕运总督府有一位正五品的漕运参将,名唤岑权,其独子在南监进学。” 贾环面带笑意。 作为管理大运河的衙门,织造局的发船时间,漕运总督府同样了如指掌,再结合这个叫岑权的,几乎确定漕运总督府就是“劫匪”。 大乾有两座国子监,南监便是金陵国子监学府。 秀才办事越来越老练了。 抓住独子这个软肋,才能撬开姓岑的嘴巴。 贾环问: “派人盯紧了岑家公子吗?” 秀才颔首。 “不错。”贾环眼神赞赏,旋即吩咐道: “暂时别行动,更别向织造局透露任何讯息,这些日子,让弟兄们到处闲逛,吃喝玩乐,领略江南风情。” 秀才闻言疑惑。 不能操之过急他能理解,眼下“劫匪”警惕心最强,肯定暗中关注老大的一举一动。 但向织造局隐瞒是为何? 秀才不解道: “老大,陶公公跟咱们是一条线上,找不回丝绸,他官帽保不住,恐有性命之危,他配合行事,能少很多麻烦。” 贾环淡淡道: “我要的是功劳!” “一旦告知陶进忠,他立刻飞鸽传书司礼监,你信不信,这桩案子就不会由我负责了,要么转交江南锦衣卫千户卫所,要么是司礼监直接派人进驻漕运衙门。” “找到丝绸,撤销北凉赴任的调令,但我无法擢升。” “必须拖,拖到陶进忠火烧眉毛,拖到他即将回京谢罪,那时我再开口,他就会紧紧抓住救命稻草。” 末了,贾环意味深长道: “司礼监在江南,可是有金陵镇守太监这股强大的军事力量。” 秀才思索许久,恍然大悟: “卑职懂了!” 他发自内心敬仰道: “老大果真英明!” 倘若岑权不是真正的发号施令者,那幕后黑手能是谁? 最大嫌疑,从二品的漕运总督! 没有批签,锦衣卫副千户无权调查他。 而且漕运衙门拥有近七万精兵! 这种复杂的局势之中,唯有借力,借的便是金陵镇守太监麾下大军! “老大真是运筹帷幄。”秀才越想越佩服。 贾环面色如常。 经历过几次,做事肯定更稳重。 第一百零四章 慵懒闲散是江南,雷霆手段镇硬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水巷乌篷船,一摇一曳。 船内煮茶焚香,一个儒雅敦厚的老人专注抚琴,琴声悠扬悦耳,贾环听得入迷,偶尔看看沿街撑伞缠绵的眷侣,别有一番滋味。 一曲终,贾环起身执礼道: “宛若天籁,多谢李伯父。” 对面的老人正是大嫂李纨的父亲,前国子监祭酒李守中。 李守中面带惭愧,苦笑道: “环哥儿,老夫那学生丧尽天良,犬猪不如的东西,老夫日夜悔恨啊。” 若非眼前的年轻人,不止是他,天下人都要被顾思诲虚伪的嘴脸给蒙蔽了,他一辈子教书育人,却教出了一个败类,视为毕生耻辱! “伯父,不提往事。”贾环摆手。 李守中颔首,亲自斟一壶茶,“请。” 他算是看拙了眼,原以为贾家两国公府除了自己外孙和早逝的女婿以外,都是些不图上进的浪荡子孙,连贾宝玉都能称为麒麟儿,这贾家沉溺富贵是醒不来了。 万万没料到,荣国府庶子一朝崛起,仕途烈火烹油不可挡,虽是锦衣卫却很懂礼节,公务繁忙都会主动拜见长辈。 他心里对环哥儿很是欣赏。 看着老头脸上的微笑,贾环惬意品茶。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拜访李守中,也顺便游玩金陵。 对于丝绸丢失案,他不能急。 一来幕后黑手还没放松警惕。 二来必须逼得织造局陶公公急头白脸,才能完全配合行事。 织造局的绫罗绸缎都有记号,这半个月,幕后黑手断然不敢让丝绸在市面上流通,否则就是蠢到脚底皮! 所以也不用担心这十五万匹丝绸的下落。 乌篷船驶向青石板桥。 “贾大人!!” 桥上凭栏,一辆辆华丽马车排开,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冲进人群,大声嚷嚷道: “贾大人,在下是织造局下辖的皇商薛家,薛蟠的族弟,薛蝌!” 贾环走出船舱。 刹那间,诸多世家女子掀开帷帘,倚帘偷望。 看过他之后,才真正明白何谓年少有为。 其中一辆精致马车里,坐着一对母女,少女皮肤雪白细腻,仿佛是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石,散发淡淡光泽。 “宝琴,蟠哥儿屡次来信,要撮合你俩呢。”丰腴妇人低声说道。 少女脸蛋微红,悄悄放下珠帘,娇嫩樱唇抿起,羞恼道: “蟠兄长口无遮拦,他的话当不得真。” 薛母凝视着女儿绝美容颜,十分后悔: “写第二封信的时候就该带你进京,现在都晚了,蟠哥儿说贾公子一心为仕途,这几年是无意娶亲了。” “母亲大人,别说了!”薛宝琴低着螓首,玉颊愈红,既羞涩又矜持道: “哪有您这样紧巴巴往上倒贴。” 薛母不悦,生气道: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 “反正你兄长要去京师办差事,赶明儿你也随行,就去宝钗那暂住,没事往他娘赵命妇跟前多转两圈,论性子论相貌,天底下没几个女子比得过你。” “如果你真嫌弃贾公子,那就作罢,正好翰林院梅翰林家公子想要提亲……” “乱说,哪有嫌弃。”薛宝琴出言打断,又忍不住偷偷往外瞧了几眼。 …… 一连六天,贾环都在应酬。 哐! 山外小阁楼里,织造局总管太监陶进忠推门而入。 他脸颊凹陷,愁得日夜难眠,此刻双眼迸射怒火,厉声道: “贾副千户,锦衣卫衙门派你来侦办案子,而不是让你游山玩水,诗情画意!” “陶公公别急。”贾环端了一杯茶过去。 “杂家不急?” 陶进忠近乎是咬碎牙龈,嘶吼道: “司礼监飞鸽急信,最后四天期限,找不回丝绸,杂家就得赴京谢罪,轻则丢官帽,重则下牢狱!” “是,你不用为这桩案子负责,杂家知道希望渺茫,但你好歹敷衍做做样子,向朝廷表明大家竭尽全力了,你倒好,不是这家赴宴,就是那家听曲!” 末了,陶进忠暴怒至极: “杂家脖子上横一刀之前,准参你小子一本,玩忽职守,对司礼监毫无敬意!” 贾环面色如常。 这阉宦看样子真急了。 “说了别急。”贾环淡淡道: “我若是四处搜寻,早就惊动了幕后劫匪,公公放心,我掌握不少线索。” 停顿了好一会,他故作困恼: “劫匪势大,我只带了两百精锐,他们都是手足兄弟,我也怕折损啊,只能徐徐图之。” 陶进忠的脸庞怒火消散,听到这话不假思索道: “找金陵镇守太监王腾借兵呐,他节制江南一半兵权,只要是危害皇权的霄小,都会出手铲除!” 贾环等着就是这句话。 “陶公公能说动王镇守?”贾环问。 陶进忠斩钉截铁道: “陛下授予王腾便宜行事,不必事事请示。” 话不能说得太直白粗暴。 都是司礼监的人,倘若他跟王腾没有交情,他能坐稳织造局掌舵者的位置? “好!”贾环颔首,笃定道: “就今晚,我会动手,请陶公公随时配合。” 看着他一脸自信,陶进忠还是不放心,但火烧眉毛了,只能寄希望这小子能力挽狂澜。 “杂家烧香拜佛,祈祷捷报。”陶进忠说完离去。 …… 深夜,秦淮河岸灯盏通明。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走在小巷,身后跟着两个亲信。 突然。 他停下脚步,瞳孔骤缩。 巷口站着一道天青色飞鱼服。 岑权面色阴沉,转身就走。 七个锦衣卫堵在巷尾。 岑权右脚踏墙,翻身而跃。 果然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就会丧失理智。 他一个后天境的武夫,明明知道对面是问鼎龙虎榜的盖世天骄,可偏偏还想着逃窜。 贾环捡起地上碎泥块,气沉丹田,轻轻一掷,精准砸在岑权腿肚上。 扑通—— 岑权重重摔落在地,两个亲信放下武器。 他痛得蜷缩,咆哮道: “跟踪暗算五品命官,你锦衣卫眼里还有王法吗?” 贾环走过去睥睨着他: “锦衣卫就是王法!” “绣春刀找上门来,你应该清楚意味着什么。” “如实招了,从轻发落。” “呸!”岑权脸色狰狞,眼中有死意,突然抬掌拍向自己脑门。 贾环速度更快,施展点穴手,岑权力道消散。 “上刑!”他扭头走向巷口。 爆炭酒鬼各提一个盒子,取出特制刑具,须臾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嚎,足足折磨了两炷香时间,岑权硬是半句话都没招。 他誓死不从,他绝不能背叛,他只是不甘心啊,为什么天衣无缝的劫掠,竟然也能暴露? 难道天底下还有卜卦之法? “带过来!”贾环大喝。 秀才掐着一个书生走进小巷。 “爹,救命啊!”书生声泪俱下,早已吓得失禁。 “掰断手臂。”贾环面无表情。 秀才正要动手,浑身是血的武官如遭雷劈,痛苦哀求道: “放过他。” 岑家一脉单传,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丧命啊! 贾环颔首: “全部交代,我饶他一命。” 第一百零五章 围剿燕子坞生擒反贼,一根竹竿三条鱼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巷子里。 贾环语调森森: “谁授意你劫掠织造局船只?就只凭你,一没能力吃下十五万匹丝绸,二也得不到发船的具体时间。” 岑权面如死灰,想到自己的儿子,他艰难蠕动嘴唇: “赵总督。” “漕运总督?” 岑权双目通红,沉默了许久,重重点头。 贾环冷笑。 功劳显现! 堂堂总督,才配得上仕途的踏脚石! “丝绸储藏何地?”贾环死死注视他,肃声道: “敢有半字虚言,便会害了你独子!” “你全权负责劫掠,为掩人耳目,也为暂避风头,十五万匹丝绸应当没有离开江南!” 见岑权不回话。 贾环取出笔册,“写!画!” 岑权颤着手指,将藏匿丝绸的路线地点撰写出来。 贾环走到巷尾,递去册子,低声命令道: “双鞭,多带一些弟兄暗查这座水寨,记得带上桃花岛那四位擅长水性的武夫,术业专攻!” “遵命!”双鞭领命而去。 贾环回到岑权跟前,斩钉截铁道: “若能提供漕运总督其余罪证,不止你儿子,你夫人和你年迈母亲,锦衣卫通通宽恕,不抄你家财。” 坐实证据链,直接逮捕返京,他也无意在江南逗留。 “你说话当真?”岑权声音嘶哑。 “我不屑同你扯谎。” 岑权内心挣扎了很久,心力交瘁道: “赵总督纵容白莲教。” “养寇自重?”贾环问。 岑权点头。 贾环不甚意外,一个白莲教能在江南折腾这么久,没有几双大黑手是不可能的,作为统率兵权的重臣,每当地位不稳当,就杀几千个白莲教徒,一下子就受到歌功颂德,权力稳固之时,就对乱贼视而不见,需要时又挥起屠刀。 “证据呢?”贾环再问。 岑权低声道: “白莲教护法独孤渊,他就藏在姑苏城外三十里的燕子坞。” 嚯! 贾环目光灼灼。 白莲教内部一个教主,两个副教主,四个护法。 反贼头目之一,也算不小的鱼。 最重要的是,背负罪恶! 白莲教靠着一些小把戏蛊惑百姓,在民间兴风作浪,制造瘟疫火烧良田,种种恶迹数不胜数。 这个复姓独孤的畜生头上,应该能收割不少罪孽值! 至于劫掠丝绸不用白莲教,想想就知道,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岂能让一群反贼参与。 贾环加重语气:“姑苏城外燕子坞,藏着多少人?” “至少两百,皆是武夫。”岑权早已认命,知无不答。 贾环立刻命令: “给他上镣铐!” 随即将秀才拉到一旁,部署道: “我即刻让陶进忠通知金陵镇守太监派遣精锐,连夜出发姑苏,赶在黎明前剿灭燕子坞。” “你去金陵城找丐帮长老,依旧以利诱之,自打津门蛊毒教一案,丐帮恪守道义,收钱真卖命,争取多叫几个丐帮名宿。” “朝廷精兵毕竟不受我命令,若真有漏网之鱼逃脱,还得让武林高手帮忙缉捕,我没时间陪白莲教耗。” “遵命!”秀才雷厉风行,着手去办。 …… 三更天月明星稀。 官道上,尘土飞溅,马蹄疾驰。 几十骑在前,都是金陵镇守太监麾下的强悍高手,一千披甲执锐的骑兵落在后面,方圆二十里都有探路暗哨。 五更天,天色破晓,越过河谷山地,俯瞰过去,隐约能看到一座座庄园的轮廓。 “反抗者,杀无赦!” 贾环一声令下,几十个强悍高手率先杀出,一千骑呈四个方位包围燕子坞。 寂静的黎明,马蹄密集,惊动了栋栋坞堡。 铛—— 铛—— 望楼急敲钟吕,白莲教教徒奔走相告,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乌合之众,而是江南镇守太监重金打造的铁骑。 燕子坞陷入一边倒的屠杀,哀嚎求饶声四起,仅仅半盏茶时间,一个头戴纶巾的文士被拖出来。 “是他吗?”贾环让人押来岑权。 “就是他,白莲教四大护法之一的独孤渊!”岑权点头。 独孤渊目眦欲裂,脸庞满是仇恨: “畜生,叛徒,你不得好死!” 这时。 金陵镇守府的校尉抱拳道: “贾大人,此间事了,我得返回金陵。” 虽是征询,实则是告知,他不受锦衣卫管制。 “有劳了。”贾环点头。 校尉一声令下,率领精锐浩浩荡荡离去,整座燕子坞只留下几十个锦衣卫,还有五个衣衫褴褛、头发糟乱的叫发子,肩上都是六块布袋。 贾环朝丐帮名宿笑道: “诸位,掘地三尺,不能放过一人!!” 六个乞丐头也不回地冲进燕子坞。 拿秘笈办事,很公平的交易。 直到清晨,丐帮名宿们才走了出来。 “三个密室,藏着一堆妖媚女子,还有十几个富家公子哥,其余人等都被击毙。” “至于金银珠宝……” 说着表情有些异样。 贾环淡淡道: “拿点辛苦费是应该的。” 丐帮名宿们面带笑容。 他们不在乎黄白之物,但底下还有一帮弟子谋生。 况且不属于不义之财,白莲教的赃物,拿着也安心。 贾环命令道: “秀才,率人去搜查密室,有没有罪证!” “是!” 过了两刻钟,秀才返回复命,手上空空如也,可他的表情很怪异。 “怎么了?”贾环盯着他。 秀才扯了扯嘴角,笑容遏制不住: “老大,其中一个公子哥,他……他说自己是浙江巡抚的儿子!” 一瞬间,贾环有些不敢相信。 ”我操!”直到秀才大爆粗口,脸庞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笑意盎然。 巡抚,从二品封疆大吏!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飞鱼服。 第一百零六章 官商勾结触目惊心,为黛玉报杀父之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晨雾笼罩,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燕子坞里的血腥味久而不散。 庄园外,站着一排衣裙半掩、肤白貌美的妖媚女子,各个锁骨后背都有莲花刺青,她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另一排公子哥们痛哭流涕。 贾环负手而立,语调冰冷: “严刑拷打!” 其中一个脸上有痣的公子色厉内荏,凶恶道: “放肆,我爹是浙江巡抚戴朝宗,你是几品芝麻官?还不放开我!!” 其余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锦衣卫听到巡抚两个字,仿佛海底巨鲨闻到鲜血。 “掰断他五根手指,踩碎一条肋骨!“贾环如漠视一只蝼蚁,随即示意秀才将岑权和白莲教护法独孤渊带过来。 两人手铐脚链,跪伏在地。 贾环厉声问: “浙江巡抚戴朝宗也参与了丝绸大劫案?” 岑权一脸茫然: “绝对没有。” “那巡抚儿子怎么跟燕子坞勾搭在一起?” 岑权摇头:“我也不知道。” 贾环看向一脸狰狞的白莲教护法。 “滚!”独孤渊咬牙切齿,声色俱厉道: “你就算把老子千刀万剐,老子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姓岑的畜生,你下了地狱要被恶鬼拔舌冰冻!” 贾环暴起,狠狠给了独孤渊一脚。 后者脸庞血肉模糊。 贾环耐心等待。 岑权全部招供,不至于撒谎,看样子浙江巡抚跟丝绸劫案没关系。 只一炷香时间,二十个飞鱼服回来禀报,爆炭肃声道: “老大,这群纨绔受不了几下,全招了!” “戴巡抚的公子名叫戴玉衡,五个跟班也是两江官场的衙内,其余都是各大盐商的公子,燕子坞当成淫窝,供他们取乐快活,至于白莲教,并未渗透到他们的父辈,他们总共才来第四次。” 贾环皱眉。 白莲教的伎俩很简单,依靠美人计蛊惑权二代,再想方设法渗透到官场,计划应该处于刚刚实施的阶段。 “戴巡抚有勾结盐商吗?”他再问。 爆炭重重点头: “据盐商家公子坦白,他们父辈跟戴巡抚关系密切。” “好!”贾环厉声道: “即刻动身,拘押几大盐商,违者杀无赦!” 秀才目光疑惑,着急道: “老大,不先缉捕漕运总督赵鸿吗?” 这一次江南之行,涉案人太多,仔细梳理也很简单。 岑权是丝绸大劫案的凶手,而幕后主使便是漕运总督赵鸿! 通过岑权得知白莲教护法藏匿的窝点,而燕子坞里面挖掘出浙江巡抚和盐商勾搭的线索。 按照顺序,应该先办完漕运总督,接着再查盐商,顺藤摸瓜锁定浙江巡抚。 贾环笑了笑,轻描淡写说: “办妥了丝绸大劫案,织造局陶进忠保住官帽子,他还会继续配合我吗?我再查浙江巡抚,阻碍太多。” “借助他和镇守太监的力量,才能一网打尽!” 秀才恍然,满脸敬佩: “老大英明!” 贾环拍了拍他肩膀,加重语调: “学着点,江南事了,返京后就是百户。” 轰! 秀才头皮发麻,满腔情绪亢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跟着老大享受荣光! “你值得。”贾环称赞了一句。 他心中打定主意,秀才和双鞭的能力有目共睹,理应再进一步。 …… 姑苏城。 孙府。 大盐商府邸气派非凡,门前竖立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 密集马蹄声打破长街死寂,一道道飞鱼服疾驰而来。 “锦衣卫办案,通通跪下!” 仅半盏茶时间,孙府中门大开,族老们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喘。 盐商向来横行无忌,重金豢养打手,但再给他们十个胆,也害怕在锦衣卫面前耍横。 几十位锦衣卫手持绣春刀站在两排,气势森然,天青色身影闲庭信步而来。 “孙鹤亭呢?” 话音落罢,一个儒雅美鬓男子颤巍巍举起手。 贾环盯了他半晌: “其余人滚出去!” 片刻后,院落只剩面色苍白的孙鹤亭。 贾环冷言道: “大富商,你儿子跟白莲教教徒缠绵,被抓了个现形。” 孙鹤亭如遭雷击,嘶吼道: “孽子,色窍难封的畜生!怎就不死在阴沟里!!” 贾环审视着他: “私通反贼,不诛全族,天理难容。” 岂料。 孙鹤亭低着头,并没有那般害怕。 他见过大世面,不会被一两句话给威胁恐吓,仅仅同白莲教女子寻欢作乐,完全上升不到勾结反贼的地步。 贾环沉声道: “你儿子跟浙江戴巡抚家公子关系亲密,听他俩招供,你本是私盐贩子,无意攀上戴巡抚夫人这条线,拼命贿赂,短短十年,就赚得盆满钵满。” 孙鹤亭脸色骤变。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贾环身子前倾,死死盯着他: “想清楚再回答,通过一群公子哥,我已经找上好几个大盐商,都跟戴巡抚有勾结,别人如实交代,而你负隅顽抗,别人从轻发落妻女平安,而你眼睁睁让家人葬命。” “你若觉得自己经得起查,你若觉得背后大伞能够击倒我,你尽管抵抗!” “你应该很明白,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孙鹤亭紧咬牙关,双手攥住又无力松开。 贾环字字顿顿道: “提供的罪证越多,兴许能免你一死!” “我说!”孙鹤亭浑身冒汗,声音嘶哑。 “秀才!” 须臾,秀才拿笔册记录。 孙鹤亭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一笔笔贿赂,包括时间地点经手者。 “不够!”贾环怒喝,寒声道: “你儿子坦白,戴朝宗还是江苏布政使的时候,你就开始巴结贿赂,整整十年,你就没掌握他一丁半点恶迹?” “你们地位悬殊,他一脚就能踩死你这只蝼蚁,不拿点把柄傍身,你迟早给他做嫁衣,倘若你真这般愚蠢,也没本事壮大家业!” 孙鹤亭面带苦笑,叹气道: “我只知道三桩恶迹,却未有确凿证据。” “三年前,一个府衙官吏招惹了戴夫人,被赤身祼体绑缚起来,用船载入湖中,用小刀片肉,用盐腌渍。” “六年前,嘉定知县暗查戴大人,不日就被贼人闯入家中劫杀,挖出肠胃。” “七年前,一个巡盐御史盯上了戴大人,由于其是朝廷钦差,又是科举探花出身,戴大人怕引起滔天舆论,不敢有所动作,但没过一年,御史就病逝了,成为一桩悬案。” 闻言,贾环面色森然。 “御史姓林?”他问。 第一百零七章 幕后黑手迅速反击,受贿勾结反贼!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御史姓林?” 盐商孙鹤亭思索许久,“对,就是姓林,林什么海。” 贾环眼中杀意更足。 林黛玉父亲在扬州病逝,而戴朝宗那时正是江苏布政使,戴朝宗很可能是凶手。 很好,更有取死之道了! “这三桩隐密都无确切证据。”孙鹤亭说。 贾环厉喝道: “签字画押,带上账目,先拘往金陵!” 接着,他命令道: “继续前往下一家盐商!” 坐实证据链,什么封疆大吏,照样一刀捅穿肠子! 狗东西,若真是毒死林姑父的凶手,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恨! …… 与此同时,总督漕运部院。 书房里。 漕运总督赵鸿神情木然,披头散发,一条鲜红肚兜盖在脸庞。 智囊推门而入。 “嘿嘿嘿,是珍儿吗,珍儿好美。” 赵鸿痴痴呆呆,疯狂拉住智囊的手腕,口里不停嚷嚷,官袖里还塞满了亵衣。 “赵大人,别装疯了!”智囊气急败坏,苦苦哀求道: “岑参将及其儿子失踪,听说镇守太监的兵马前往燕子坞剿匪,藏匿丝绸的水寨被锦衣卫围住,天都快塌了,你现在装疯卖傻有何用?” 赵鸿置若罔闻,依旧嘿嘿傻笑。 智囊简直不可理喻,厉声咆哮道: “是,装疯是惯用的保命伎俩,可这回不是异党针对,而是锦衣卫!” “那小子是锦衣卫衙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千户,他管你疯不疯,抓进诏狱就是一刀!!” “大人清醒吧,咱们有应对之法!” 一瞬间,赵鸿目光清明,一把扯掉脸上脏东西,勃然大怒道: “我能怎么办?直接掀桌子,我也没这个本事,总督府衙门的兵马不到江南镇守太监府的三成!” “我只能装疯,寄希望于保全性命,至少让一大家子能活命!” “一时糊涂,千不该劫掠织造局的东西,万不该赋予岑权重任,真真无能虫豸!” 智囊沉声道: “栽赃陷害,先让那小子焦头烂额,腾出时间,大人再去上下活动,上去京师陈情,下可在运河设置障碍,漕运事关社稷根基,出不得半点乱子,届时大人立功赎罪,罪则化小。” “总而言之,不能落入锦衣卫之手。” “怎么陷害?”赵鸿惶惑的脸色有了一丝精神。 …… 同一天,浙江巡抚衙门。 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人火急火燎冲进官署。 “退下。”满脸沟壑的巡抚大人戴朝宗轻轻摆手,官吏们离开衙署。 “妇道人家直闯衙门,你想让士林笑我家风不正?一旦传到京师,我要被朝野口诛笔伐!” 戴朝宗面带怒意,起身关好门。 “老爷,出大事了!”戴夫人脸白如纸,颤声道: “苏淮多地飞鸽传书,姓贾的副千户疯狂缉捕盐商。” 她越说越害怕,声若蚊呐: “这几个盐商,都跟老爷有利益往来,目标直指老爷。” 啪嗒—— 戴朝宗神情呆滞,茶杯摔成碎片,几息过后,脸色变得极为难堪,恨声道: “一定是那孽子,叫他最近要收敛,别去外面跋扈作乱,烂泥扶不上墙的业障,都是被你宠坏了!” 江南上层都知道,贾环南下调查丝绸丢失案,无缘无故,怎么会查到他头上? 最大破晓就是孽子,成天在金陵折腾,作出大祸了! 戴夫人面露悔意,低声道: “老爷,他区区副千户,无权调查从二品的封疆大吏,老爷急报入京弹劾他。” “蠢东西!”戴朝宗深知不能自乱阵脚,心平气和道: “弹劾奏书上京,再在各衙门转一圈,黄花菜都凉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姓贾的撵回京师。” 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栽赃,让姓贾的背负嫌疑。 见夫人眼泪汪汪,戴朝宗搂住她肩膀,温声道: “老爷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仗着运势为所欲为,我在宦海几十载,绝不会栽在他手里。” “老爷。”戴夫人擦拭泪痕,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戴家一定要度过此劫。 …… 第三天下午,金陵城外十里,上百骑锦衣卫奔袭。 贾环一马当先。 通过对盐商严刑拷问,已经收集了浙江巡抚戴朝宗不少罪行,最丧心病狂的当属“运盐官船倾覆案”。 三年前,钱塘江罕见大潮,朝廷的运盐官船覆没,七十万石食盐沉于水中。 浙江各地发生盐荒,百姓没有平价食盐可用,被迫购买盐商售卖的高价私盐,价格翻了几倍。 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这便是戴朝宗联手盐枭策划的阴谋。 刚进金陵城,贾环陡然勒住马缰。 他盯着前方。 数十个锦衣卫拦路,其中还有花痴陆百户,为首者是身穿红色飞鱼服的千户。 “贾环。” 千户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严肃,气势威严。 贾环跃身下马,恭敬抱拳道: “拜见诸葛大人。” 江南有两座千户卫所,眼前这位五十出头,应该是诸葛仰。 诸葛千户快步走来,审视着他,简短而森然道: “昨日,不少人实名检举你猥亵贵家女子,勾结白莲教反贼,向富商豪绅索要贿赂!” 贾环眯了眯眼眸,厉喝道: “荒谬!” “诸葛大人不觉得好笑吗?” 诸葛千户面色如常,压低声音道: “江南几个衙门都受理此案,浙江巡抚衙门,临安府衙,姑苏下辖的县衙,包括漕运总督衙门发来状告信,我江南卫所的申冤鼓都被敲烂了,若是坐视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我官职在你之上,但我无权审判你,你先在卫所待着,等南镇抚司决议过后,即刻返回京师。” “不行!”贾环断然拒绝。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松开弓弦,两条大鱼都要溜走! 给两个老畜生运作的时间,很多证据都要作废! 诸葛千户不愿起争端,转头看向花痴。 花痴疾步而来,蹙着眉头忧心忡忡道: “贾大人,并非是同僚针对你,而是声势太浩荡了,几个白莲教教徒主动投案,称你跟他们关系密切,两个世家未出阁的女子指责你猥亵奸淫,她们就在金陵大街哭诉,那些富商还拿出所谓的证据,言辞凿凿说你受贿了。” “别说我和诸葛大人不相信,整个江南卫所都觉得一派胡言,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视而不见?” “江南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守备大员和镇守太监都发话了,让你必须待在江南卫所,不能出去半步,静等南镇抚司决定。” “而且,镇守太监府说了,你身负嫌疑,不会再借你一兵一卒。” “贾大人请放心,你肯定毫发无损,只需几天时间,还你一个清白。” 贾环面色冷冽。 身后的秀才紧攥拳头,一脸怒火。 毫发无损有何用,拖延好几天,老大的功劳却要白白溜走! “请!”诸葛千户发话。 作为前辈,他心里很清楚,贾环暗中调查大案,对方狗急跳墙了。 但这就是官场博弈,你有雷霆手段,别人同样可以反击,到了一定位置,没有谁会蠢到坐以待毙。 输了只能证明能力不够、权势不够。 第一百零八章 无外乎以身入局,跟我玩不择手段?【补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金陵城外,秋风萧瑟。 贾环一动不动,气氛压抑沉闷。 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死寂,金陵府尊带领一大批检举者而来。 有刻意露出后背莲花刺青的白莲教教徒。 还有两个世家嫡女,哭得梨花带雨。 以及十几个富商豪绅,面容枯槁,手里拿着一堆账簿。 见都没见过,他们却声泪俱下地控诉锦衣卫仗势欺人,尤其是两个世家嫡女,迎着一道道目光,哭嚎着说闺阁女子不会拿名节开玩笑,一副要投河自溺的模样。 金陵府尊大义凛然,肃声道: “自古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遑论天子亲军,身负嫌疑,必须严格审查,以正国法!” “府衙无权升堂审判锦衣卫副千户,交由江南卫所,恳请诸葛大人摒弃私利,秉公调查。” 他也不相信一个前途无量的锦衣卫会做蠢事。 但身在其位,必须尽职。 攻击太过猛烈,既然指控诸多罪名,作为府尊不站出来,要被江南百姓痛骂狗官尸位素餐! “贾环,走吧。”诸葛千户加重语调。 花痴面露无奈之色。 官场规矩条条框框,眼下便是无解死局。 缉捕奸佞的锦衣卫反而遭到调查,等洗清嫌疑后,奸佞早就找到了护身符。 贾环面无表情,驾马进城。 离江南卫所的路途只有半个时辰,紧要时刻,他急需想出对策! …… 城内酒楼。 智囊疾步走进雅间。 漕运总督赵鸿头戴斗篷,急声问: “怎样?” 智囊面带笑意,“即将前往江南卫所软禁,大人,咱们有五六天时间!” “是生是死,全凭大人自己了!” 赵鸿喜上眉间,狂灌了一壶酒,厉声道: “打一场有准备的仗,绝不会溃败!” 说完他顿感奇怪,“为何会如此顺利?” 智囊也百般困惑,费解道: “咱们只是构陷他勾结白莲教,不知怎么,谁给他安插了‘猥亵世家嫡女’和‘向豪绅索要贿赂’的罪名,人证物证俱全。” “江南许多衙门上呈罪状,烈火浇油,才让两大权势人物李守备和王镇守放话,先监管那小子,洗清嫌疑再放出来。” 赵鸿冷笑: “小畜生,自己都不干净,还来调查老子?” 话虽如此,他心里清楚,小畜生同时得罪了另一位重臣。 人心不足蛇吞象,区区一个副千户,竟然两手并进,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亏老子吓得装疯! …… 那边厢,僻静的茶馆。 满头珠翠的贵妇人笑意盈眸。 她正是浙江巡抚的夫人,连夜赶来金陵,苦苦等待讯息。 老爷的手段见效了! 不愧是戴家的擎天柱,不愧是她钟爱一生的枭雄! 这段日子,可以做两件事。 运作人脉。 消灭证据。 内阁有阁老陈情,证据链不全,拿什么扳倒从二品封疆大吏? “太太,公子还在他手上。”旁边的文士忧心如焚。 戴夫人心肝一颤,忍痛道: “老爷安危最重要,关系着举族存亡,况且我不止玉衡一个儿子,放浪形骸作出大祸,真死在锦衣卫手上也是自食恶果!” …… 离江南卫所只剩五里路,各级衙门官员汇聚。 贾环提笔,在无常簿最后一页唰唰唰写了几行字。 他将册子交给身边的秀才。 秀才飞快扫了一眼又合住,随即低下头,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惊骇之色。 【让丐帮五个名宿,当街刺杀我】 【皆易容蒙面,下手狠一点】 “驾!” 秀才忠心耿耿,即刻纵马离开队伍。 诸葛千户也不过问,他只是履行职责,而不是得罪贾环,只要贾环安心待在卫所就够了。 又行一里路。 贾环沉声道: “诸葛大人,转道织造局!” 诸葛千户掉转马头,疾驰到他身边,不悦道: “何苦?同衙为官,江南卫所会为难你么?等南镇抚司公函下来,你安然无恙回京。” “你接受审查,陶进忠磨破嘴皮子也没半点用处。” 贾环波澜不惊,平静道: “有关丝绸劫案事宜,我得向他汇报,总不能得罪司礼监吧?” 诸葛千户无奈挥臂: “去织造局!” 若非一双双眼睛盯着,他根本不想参与。 …… 一个多时辰,离织造局衙门还有几里路,长街一处阴凉巷口。 贾环勒住马缰,身子右倾。 诸葛千户突然察觉到内气波动,警兆大生。 咻—— 自小巷里,浑厚内气拉出的箭矢破空而来,势大无匹,杀气腾腾。 砰! 贾环肩膀中箭,血流泉涌,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有刺客!” 诸多锦衣卫怒喝,呈各个方向包围那条巷子。 刹那间,整条长街,诸多官员瞠目结舌。 望着鲜血染红飞鱼服的年轻人,众人遍体寒意。 他们亲眼目睹了什么? 光天化日,奉皇权办事的锦衣卫遭遇刺杀? 这位可是不到十八岁的副千户,锦衣卫衙门最耀眼璀璨的新星啊! 刺杀之举是对南北镇抚司威严彻头彻尾的践踏! 是对皇权无边无际的羞辱! 可以弹劾他,可以审查他,但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他,这是不可触犯的诛九族之罪! 这算欺天啊! “没……没大碍吧?” 金陵府尊仓惶跑了过来,面色苍白。 贾环肩膀不停淌血,拔掉箭矢后,强撑着伤躯起身,雷霆震喝道: “金陵各衙门,飞鸽急信入京,浙江巡抚和漕运总督狼狈为奸,派人刺杀我,请内阁司礼监示下。” “即刻!” 轰! 听到两位重臣的名字,官员们脊骨发寒,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飞鸽急信!”金陵府尊迅速安排。 再蠢都分得清孰重孰轻。 贾环身上背负猥亵、受贿,勾结白莲教的嫌疑,在他当街被刺杀面前不值一提。 前者只是个人,后者代表着皇权威信荣辱! 诸葛千户追击未果折返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贾环。 包括花痴,眼底深处有一丝敬佩之色。 以他们对贾环的实力认知,避过这一箭不算困难。 为何不避? 不言而喻。 这一招太绝了! 短短时间能想出完美的破局之法! 相比之下,大张旗鼓诬陷好似稚童把戏。 当街刺杀锦衣卫副千户,就这句话,便能让京师震荡,进而放权彻查! 贾环接过药膏,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 没一点狠辣手段,我能走到今天? 两条老狗,引颈待戮! 没有谁能阻止老子! 第一百零九章 权力中枢大为动怒,大权在握横冲直撞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南镇抚司衙门。 几位官员行色匆匆,还没走进中央衙署,就听到砰的一声,指挥佥事一掌拍裂案桌,雷霆震怒道: “江南要造反了!” “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刺杀一位副千户,江南文臣武将眼里还有王法吗?凶悖残暴到天理难容!” “这事若不顶格惩处,置锦衣卫脸面于何地!从今往后,谁敢再下江南执法?任由它藏污纳垢、罪恶滔天?” 话音落罢。 “欧阳,注意措辞!”一位极具威严的红袍男人呵斥一声,随即看向身边两个重臣,恭敬道: “敢问内阁司礼监是什么意见?” 司礼监提督太监一身蟒袍,阴柔的脸庞笼罩怒火,沉声道: “此事不能容忍,即刻让金陵镇守衙门协助彻查!” 仅用一句话表态。 司礼监完全仰仗皇权,而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刺杀案是对皇权不折不扣的挑衅! 暗中刺杀和光天化日行凶,两者天差地别。 普通锦衣卫和一个十八岁的副千户,两者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事态恶劣到极点! “阁老呢?”南镇抚司同知看向满头白发的老人。 阁老轻抿一口茶后,肃声道: “内阁示下,立刻彻查!” “但是不能轻易下决断,更不能私刑缉捕,若无确切证据,必须还戴巡抚和赵总督一个清白。” “另外,此案一定要有人担责,否则无以堵住滔天舆情。” 说罢带着几位书吏离开。 提督太监紧随其后。 南司二把手雷厉风行,命令道: “飞鸽急信,火速调查!” 散会后。 傅官员和佥事站在窗边。 前者扯了扯嘴角,喃喃道: “你说他俩刺杀了,最好真是他俩刺杀的,否则你就是欺君罔上,诬陷封疆大吏,脖子上这颗脑袋肯定保不住。” “让你侦破丝绸丢失案,免去北凉调令,你是到处折腾呐。” 佥事沉默不语。 庙堂之上都是老狐狸,没有谁好糊弄。 纵然怀疑你一手策划,也会配合你行事,毕竟事态太恶劣了,但事后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简而言之。 要么是他俩的脑袋,要么是你的脑袋。 只能活一方! 傅官员遥望着朝曦,又忆起那小子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期盼能度过此劫吧。 …… 翌日黎明。 江南织造局。 砰—— 陶进忠推开房门。 “急信到了,江南各级衙门都协助你调查刺杀案,包括守备大臣和镇守太监,及两江总督,各方应该都收到飞鸽公函。” 贾环迅速起身,厉声道: “抓人!” 陶进忠憔悴得眼里满是红血丝,攥住他的手臂,痛心疾首道: “十五万匹丝绸的下落呢?” 立刻收网,贾环无意再利用陶公公,取出一张舆图,用红笔圈出水寨,宽慰道: “请公公派人拿回几艘船。” 说罢走出织造局。 他骑上汗血宝马,语调森然道: “秀才,告知镇守太监王公公,大军围剿总督漕运部院!” “双鞭,告知守备大员李大人,大军围剿浙江巡抚衙门!” “江南各地,谁敢顽抗,视同谋反!” …… 晌午。 离总督漕运部院还有三里路,长街声若雷震,精兵浩浩荡荡,声势雄伟已极,包括运河之上,都有数十艘战船拦截,南下各条道路都被封禁。 疾驰半刻钟,贾环跃身下马,率领一百多个锦衣卫围住衙门。 官署内,赵鸿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哐当! 贾环一脚踹开大门,冷漠地盯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赵鸿突然疯癫般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幸灾乐祸道: “自以为是的聪明,老子伏法,你也犯了欺君之罪,无论你怎么做伪供,老子没有派人刺杀你,大庭广众之下,你靠着嫁祸手段能说服衮衮诸公吗?” 贾环突然笑了。 无论多大的官,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总会显露可笑的一面。 他平静道: “铁证如山,世人愿意相信一个恶贯满盈的贪獠,还是一个为民除害的功臣?” “你罪过大到诛族了,诸位大人谁给你陈情?我说你刺杀了,你就是刺杀了。” “从这一刻开始,你说话没有力量了,没有人愿意听你辩解。” 赵鸿脸庞剧烈扭曲,身躯从太师椅慢慢瘫软在地。 “带走!”贾环怒喝。 来不及歇息,转道奔赴浙江巡抚衙门,那边才是重头戏。 …… 第二天黎明。 戴府。 书房里,戴朝宗披头散发双眼无神,堂堂从二品封疆大吏,此刻萎靡颓废得不像样子。 当那个小畜生策划刺杀案,他就败得一塌糊涂,被整个江南官场盯上,动都动不了。 “老爷,锦衣卫上门!” 管家火急火燎冲进书房,如丧考妣。 “见不到今年这场雪了。” 戴朝宗看向窗外摇曳的梅树,他紧了紧衣襟。 过往一帧帧在脑海里闪烁,二十一岁高中进士,二十三岁做县令,长达三十五年,他从县令爬上封疆大吏,一路上享受太多荣耀,这辈子值了。 他坦然走出书房,毫无狼狈之态。 贾环疾步而来,语调森然: “来人,搜查府邸,掘地三尺!” 几个锦衣卫将戴朝宗摁在地上,手镣脚铐通通招呼。 贾环居高临下盯着他: “贪污受贿、倒卖官盐,侵吞百姓良田……罪恶昭彰,人神共愤,倾尽钱塘江之水也洗不清你身上的罪孽!” 戴朝宗抬头看了眼天青色飞鱼服,目光往上移,落在年轻的脸庞,他狞笑一声: “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你迟早会栽倒,老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 贾环突然蹲下身子,紧紧盯着他满是沟壑的脸庞: “七年前,有个巡盐御史名唤林如海,你毒害了他?” 戴朝宗脸色毫无变化,只是思索了一会,语气轻描淡写道: “好像还是什么科举探花,下扬州要来查官盐侵吞案,老夫宴请他吃饭,他不给脸,试探他口风,他满嘴正义,既然如此,只能种慢性毒药了,总不能真让他查出罪证……” 话没说完,贾环怒踹一脚。 戴朝宗痛得蜷缩在地,满脸鲜血。 贾环转身离去,厉声命令道: “秀才,拘押全府族人,对他夫人及两个儿子严刑逼问!” “江浙两地的盐商、官员只要跟戴老狗有勾结,通通拘押审问,这张利益网盘踞太多恶獠!” “返京之前,先挥屠刀!” 这一次,斩获两条大鱼,收割的罪孽值也难以想象。 第一百一十章 回京复命,麾下悍将热泪盈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天后。 清晨,细雨蒙蒙。 江南卫所外,宽阔的官道两侧,早已围满了乌泱泱的百姓。 大家都想亲眼看看为民除害的好官! 他一来到江南,就将为非作恶,欺压民众的狗官通通抓了。 那些狗官平日里作威作福,碰到真正厉害的爷们,就跟水沟臭老鼠一样被活活拖走。 上百骑锦衣卫奔袭而来,为首的天青色飞鱼服跃身下马。 “贾大人!” “贾大人好年轻!” 百姓踊跃向前,热情备至,还有的提着一篮子鸡蛋。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要务在身。” 贾环深鞠一礼,安排手下疏散人群,随即前往牢狱。 审讯室里,尽是蟒袍紫带的大臣,以江南守备大员和镇守太监为主,包括两位锦衣卫千户。 贾环入内,抱拳执礼: “见过诸位大人。”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至于刺杀案的幕后主谋究竟是谁? 没人在乎了。 前漕运总督赵鸿和前浙江巡抚戴朝宗罪恶滔天,他俩狗急跳墙,光天化日刺杀是说得通的。 镇守太监王腾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京师发函,这群罪犯目无法纪,悖乱作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贾环颔首。 牢狱关押着七十多人! 江南各级官吏、盐商豪绅,包括白莲教逆贼。 这时,金陵府尊轻声问: “贾副千户,那几个检举你的人证都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恶意诬陷,该怎么处置?” 贾环毫不迟疑: “杀!” 说罢,他带着一队精锐前往牢区。 廊道第一个牢房,两位世家嫡女跪在地上,哭得崩溃,哀嚎说自己错了。 “诬陷老大猥亵奸淫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双鞭气急败坏,高高举起绣春刀,没有半点怜悯。 一刀一个。 砰—— 两个人头滚落。 “继续。”贾环踏入第二个牢房。 半个时辰后,牢狱内歇斯底里的吼叫渐渐消失,血腥冲天,一片阴森,到处都是死状可怖的尸体。 “老大。”秀才打来一盆水。 贾环洗掉手上的血迹,独自走在廊道。 脑海里的面板闪过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五品上,五品上,五品中,五品中,五品中……】 【参与度——65%】 【奖励——九阳真经第二层,九阳神功大圆满】 【奖励——王级刀法凤凰涅槃,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7105/100000,7105/6666】 轰! 玄妙内气灌注丹田,丹田变得灼热,阳气鼎沸,真气源源不断攀升。 指玄境一重后阶。 一天收割近六千罪孽值! 最恐怖的一次收获! 而且还有几条大鱼押送进京。 贾环浑身舒坦,笑意灿烂: “应该能突破指玄境二重。” 指玄境,又称宗师,整座天下再是惊艳绝伦的武夫,经过三年苦修能破一境,都能在江湖掀起惊涛骇浪,称之为百年难见的练武奇才。 而他只需要杀杀杀,不停收割罪孽! 为苍生铲除奸佞,为己身铸就强者之路! 指玄境七重就能争天下榜,跟绝巅老怪物一较高下。 “迟早要踏入天下榜,震慑整座江湖。” 贾环气沉丹田,各个窍穴都充盈着阳罡之气。 至于王级刀法凤凰涅槃,其实就是且听凤吟和凤舞九天的进阶。 刀鸣如美妙琴声余音缭绕,挥刀时华光烨烨,刀气如九头凤凰不停扇动双翼,一刀能化九重刀威! 这一刀,美到极致。 “太装了。”贾环有些顾虑。 优雅到空前绝后的刀法,一经施展,江湖女子必将为之癫狂,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低调如我,就不能奖励平平无奇的刀法么?” 贾环调整情绪,一脸严肃回到审讯室里。 …… 冬日渐寒,年关将近。 十天后,两百锦衣卫抵达京师。 北镇抚司诏狱外。 内阁司礼监,包括三法司等诸多官员静静等候。 密集马蹄声传来,为首者一骑绝尘,疾至诏狱停下。 贾环恭敬抱拳: “拜见诸位大人!” “证据呢?”蟒袍太监问。 贾环从马鞍取来一个黑匣子,“供纸和罪证都在里面,证据链齐全。” “好,辛苦了。” 蟒袍太监拿过黑匣子,带领三法司重审罪证。 片刻,囚车押进诏狱。 看着蓬头垢面的赵鸿,以及一脸呆滞的戴朝宗,众官内心唏嘘,堂堂封疆大吏说倒就倒了。 “人证呢?”内阁官员再问。 贾环指向三辆囚车,里面装了二十几个囚犯,若非照顾这些人,他们早早就回到京师。 “走。” 几大衙门离开,只剩南镇抚司官员们。 南司佥事面带笑意,温声道: “你替织造局找回丝绸,司礼监给你陈情了,强势否决了内阁的调令,你不用去北凉赴任。” “多谢欧阳大人。”贾环诚挚感激。 若非锦衣卫衙门护短,给他争取来这桩案子,他恐怕早就在北凉给千户打下手了,受制于人,憋屈隐忍。 “是你能力卓越。”欧阳佥事由衷赞赏,能想出自己刺杀自己这一招,委实让人叹服,他摆手道: “你先回衙署,写一份案情经过。” “卑职告退。” 贾环率队离开。 …… 下午申时末。 平安房卫所。 傅官员带领二十多个官吏走进衙署。 贾环起身迎接。 两个托盘里,那一身银白色飞鱼服格外醒目。 傅官员展开公文,神情严肃: “颜雁、张卞二人因功擢升百户。” 秀才和双鞭心潮起伏,双手都轻微颤抖,毕恭毕敬接过崭新腰牌。 吏部官员递来一张正七品的官身凭证。 傅官员拍了拍两人肩膀,鼓励道: “勤勉奋力,再创功绩!” 说完看向贾环,“尘埃落定,可以处决罪犯了,事后给三法司结案卷宗。” 等众人离开,双鞭和秀才双眼通红,激动得难以自持。 “感谢老大的再造之恩!” 二人扑通跪倒,眼里有泪花闪烁。 原本以为他们要在那座狭小昏暗的衙署里待一辈子,直到老大走了进来,耀眼的光彩笼罩,连他们都跟着享受到了荣光! 能够效忠老大,今生何其有幸! 爹,娘,儿子当上百户了! “快起来,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 贾环将二人搀扶。 没有忠心耿耿的手下,靠一个人很难办事。 “换一身皮,随我去诏狱。” 至于副千户的升迁,需要南镇抚司、内阁,司礼监三方决议,没这么快定下来。 希望所愿成真。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实力突破,一步之遥!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阴森恶煞的诏狱。 平安房牢区。 三间临近牢房。 各关押一人。 白莲教四大护法之一的独孤渊。 前漕运总督赵鸿。 前浙江巡抚戴朝宗。 “上路了。” 贾环面无表情,率先走进最中间牢房。 “相比他们两个,你罪孽最轻,一刀给个痛快。” 在赵鸿恐惧绝望的眼神里,寒光凛凛的刀刃劈落。 贾环走进最左边的牢房。 他厌恶道: “上酷刑!” “遵命!”秀才双鞭搬来刑具,不忘炫耀道: “堂堂百户给你上刑,你该感觉到荣耀。” “呸!”独孤渊脸庞狰狞。 不一会,牢房里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 折磨了半个时辰,秀才无奈道: “老大,还是不招,看样子连他都不知道白莲教的巢穴。” 贾环举起绣春刀,一刀剁掉头颅。 最后,他来到最右边的牢房,语调森然: “让二十个弟兄进来,一人割他五十刀,必须割满一千刀,再将血肉丢给乱葬岗的野狗!” 戴朝宗双眼几欲撕裂,手镣挣扎,厉声咆哮: “姓贾的畜生,堂堂副千户,也能如此下作无耻!你答应了老子,全部招供给了痛快!” 贾环盯了他半晌,冷冽道: “林如海是我姑父。” “我告诉你,你夫人,你儿子也要受千刀而死。” 砰! 戴朝宗昏厥在地。 “动手。” 贾环亲自挥第一刀,随后监督行刑。 场面血腥至极,直到天黑,他带着秀才双鞭回到官署。 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三品下,四品上,五品上,五品上……】 【参与度——75%】 【奖励——乾坤大挪移,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11025/100000,1025/3333】 轰! 玄妙力量灌注,丹田极速扩张两倍,内气翻滚蒸腾,溢出的内气填补经脉窍穴。 在秀才双鞭震撼的目光中,老大浑身散发炙热气息,瞬间又恢复如常。 贾环心满意足。 指玄境二重! 今日的他,可以一掌碾碎昨日的自己。 至于奖励的武学乾坤大挪移,此法倒是奥妙,不仅能激发身体潜能,而且能看透敌人出招的破绽! …… 第二天上午。 “老大。” 秀才快步走进官署。 屏风后面的软塌,贾环睡眼惺忪。 “来了。”秀才喜笑颜开。 贾环立刻洗漱一番,回到座位正襟危坐。 半盏茶时间,走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几十位官员涌进衙署。 蟒袍太监站在前方。 贾环一眼就看到那一身天青色飞鱼服。 双袖的三株紫花太过耀目。 只擢升两阶? 所愿落空,他虽面色如常,内心却难免失望。 “恭贺!” 司礼监太监及内阁官员祝贺了几句,便带着手下离开。 南镇抚司诸人告退,只留下欧阳佥事和傅官员。 “怎么着,不满意?”欧阳佥事笑了一声。 贾环坦然说道: “卑职以为能凭功拔擢千户。” 尽管离千户只有一步之遥,但还是副千户。 千户的权力大到什么地步? 一句话,可以直接调查九门提督王子腾! 暗中私查,被察觉了要负责任,这属于不知分寸,逾越规矩。 倘若是千户,纵然查不出罪迹,也能用“监察百官职责所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对方无能狂怒。 更遑论千户可以过问天下案件! 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是千户,内阁不能一纸调令就把他调往北凉赴任。 欧阳佥事走近几步,慢条斯理道: “缉拿‘劫掠丝绸案’的幕后真凶为一功,端掉江浙官场贪腐案为第二桩功劳,至于白莲教独孤渊,你一个副千户缉拿一个护法,称不上多大功劳。” 略顿,他无奈道: “你年纪太小了,换做别的副千户,怕是已经上位千户,执掌大权。” “三方决议,南镇抚司保持沉默了,内阁司礼监都觉得你资历浅,难以统御一个千户卫所。” “锦衣卫算是大乾朝廷最不看重年龄的衙门,一切凭功劳说话,其余衙门都要熬资历,但锦衣卫衙门再独特也是朝堂一份子,内阁司礼监强硬否决了晋升千户的提议,南司也无能为力。” 事已成定局,贾环除了接受再无它法,他抱拳道: “卑职知晓!” 欧阳佥事颔首,而后肃声道: “至于你平安房卫所,新添了四百名力士,如今应该有九百五十五人,接近千户卫所的配置了。” 说罢带着傅官员离开。 贾环摇头失笑,换上崭新的飞鱼服,至于桌上摆放的赏赐之物,黄金丝绸之类的,他看都不看。 权力胜过一切。 没有得到想要的位置,攥着几十个金元宝顶什么用。 权力和力量相辅相成。 地位越高,才能疯狂收割罪孽值。 他安排道: “秀才,你和双鞭都有经历司案牍库的通行铭牌,每日都要去一趟,兴许能捡到大案子。” “遵命!”秀才抱拳。 “散衙回府。”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黛玉当众相拥,继续为目标奋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 “环儿回来了!” 贾环还未进院子,赵姨娘顾及诰命仪态踩着小碎步,可思儿心切,于是乎撒腿大跑,到了跟前就扒拉着飞鱼服肩袖。 “娘听说你被行刺了。” “一点擦伤。” 赵姨娘神态焦急,看了眼愈合的伤疤,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咒骂道: “哪个杀千刀的,暗中谋害我儿子,我诅咒你……” “行了!”贾环立刻打断,“先回屋吧。” “环儿,昨儿个朝廷又赏赐了娘许多珍品,足足两箱丝绸,这辈子都不缺衣裳了,还有什么人参……” 赵姨娘挽着他的手臂絮絮叨叨,边说边笑,儿子有出息,她是如此的风光。 刚进暖阁,还未更换常服,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突然造访。 “环三爷,老太太请你过去一趟。” 贾环点头。 五进四合大院,厅堂幽香缭绕,众姝围在薰笼旁边。 贾环刚进门。 “环哥儿!” 一道娇瘦的身影径直扑了过来。 “朝廷大理寺来人,说我爹不是病逝,是被奸佞给毒死的,环哥儿给我爹报仇了,把奸佞千刀万剐,告慰他在天之灵。” 林黛玉双手情不自禁搂住贾环,雪白细嫩的脸蛋紧紧贴着胸膛,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倚在贾环怀里哭成泪人。 尽管这是极为出格失礼的一幕,但众姝并未制止,连贾母都眼眶通红,老眼隐约闪烁着泪花。 报杀父之仇,环哥儿有大恩于玉儿啊! 贾环轻轻触碰林黛玉的肩膀,也不知怎样宽慰,温声道: “林姑父是因公殉职,为社稷尽忠而遭遇歹人谋害,我会向朝廷提议,追赠林姑父官职荣衔。” “谢谢环哥儿。”林黛玉抬起螓首,盈满泪水的秋眸里除了感激以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好似滂沱大雨里,她孤单行走太久,原本习以为常只觉得惆怅自怜,突然有一个人给她撑伞,这一刻,无穷无尽的委屈席卷而来。 薛宝钗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抹情绪,再看向环哥儿凝视林妹妹那温柔的眼神,她心里空落落的。 听到黛玉又在低声抽泣,为了缓解悲恸的氛围,大嫂李纨转移话题道: “环哥儿,家父传信,称赞你知礼和善。” 贾环笑了笑。 这边林黛玉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先擦拭泪痕,这才低头走回贾母旁边。 贾母端详着庶孙,越看越满意,由衷表扬道: “仕途奋进,这才是贾家的好爷们!” 见没什么事,贾环无意闲聊,找个借口离开了。 贾母注视着年轻又威严的背影,慈眉善目道: “没想到二房出了两个麒麟儿,等宝玉明年科举蟾宫折桂,一文一武,相互扶持,门楣兴旺之兆呐!” 看着一脸笑意的老太太,众姝沉默不语,也说不出奉承的违心话。 老太太何时才能从溺爱期待里清醒过来。 …… 陪赵姨娘用完膳食,贾环去新宅转了一圈,再有十来天就能竣工,赶在除夕前举办乔迁喜宴。 “环哥儿。” 俏平儿在庭院打招呼。 “她呢?”贾环问。 平儿低低道: “少奶奶说她身子抱恙,不便见你。” 说罢环顾四周,声若蚊呐道: “大白天的,你快回吧,别惹人嚼舌根!” 贾环执意道:“让她来一趟,我有要事商议,从围墙那堵门进。” 丢下这句话,他闲庭信步走进新宅,里面楼台亭苑应有尽有。 等了一盏茶时间,后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王熙凤披着大红羽纱面鹤氅,里面是一件淡黄色长裙,头发挽起满头珠翠,一根凤凰金簪斜插着,气态端庄糅杂妖媚,愈发美艳不可方物。 “什么事!”一见环兄弟,她便板起脸颊,一双丹凤眼乜斜,语气加快不耐烦。 可她分明画了精致妆容,唇脂鲜艳,连指甲都涂染蔻丹。 “一月未见,有些想念。” 贾环坦然走到她的身旁。 王熙凤退了两步,听着不害臊的言辞,暗啐一口,掐指嗔骂道: “别再胡言乱语,我真要撕烂你的嘴巴,上回你喝醉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年后谋划,大脸宝跟沈翰林称兄道弟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一抬富丽小轿进了九门提督官邸。 王夫人面色枯黄,脸颊憔悴,眼角多了两条鱼尾纹。 自打被降诰命,给贱人骑在头顶耀武扬威,她就沦为权贵间的笑话,日夜活在屈辱之中。 原以为兄长出手,定能惩治小畜生,没想到江南转一圈,非但不用发配北凉,听说还立下功劳。 这让她不堪忍受,恨欲发狂! 成天拜佛跪碎蒲团都没用,那小畜生愈加风光! “舅舅大人。” 进了厅堂,身后的贾宝玉低头执礼。 王子腾背靠太师椅,两道浓眉深深皱起。 王夫人嘶哑嗓音,怒声道: “兄长,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受辱却不帮衬,我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 “小畜生运势好!”王子腾神情无奈。 雷霆一击都能化解,织造局的丝绸早不丢晚不丢,给了锦衣卫操纵余地。 他肃声道: “年末公务繁忙,年后再剐了他!” 既然撕破脸,绝不罢休! 须知蚍蜉亦能撼树,况且这小畜生也算得上人物,再不想方设法扼杀恐要栽跟头。 见妹妹脸颊难堪,王子腾刚要说话,想到外甥嘴上没把门的,他瞪了贾宝玉一眼: “先出去!” 贾宝玉怏怏不乐,走出厅堂。 王子腾压低声音: “崔阁老说了,年后一定会教训他。” 五军营掌舵者柳广达之案,小畜生靠着抬棺死谏打了崔阁老一个措手不及,折损一位忠心耿耿的旧部。 记恨在心,不能忘怀。 听到阁老两个字,王夫人脸色好转,痛恨道: “再有十三天就除夕了,命妇进宫朝贺,我竟然要给那贱妇跪拜磕头,一想到屈辱的场景,我的心窝都在滴血!” 王子腾转过头去,无能为力。 见他始终不回话,王夫人怒火汹涌却又不能宣泄,直叙来意道: “宝玉决定科举了,烦请兄长举荐名师!” 被小畜生屡次殴打,宝玉终于开窍了,必须蟾宫折桂才能扬名立万获得亲戚朋友的认可,再这样下去,荣国府家业都要被小孽畜强行夺走。 庶贱永远不能爬在嫡贵身上!! 王子腾重重颔首,笑着道: “宝玉锐意进取,吾心甚慰,你且安心,最多三天,为兄定给宝玉找一位大儒。” “不惜欠人情债,也要办成此事。” 王夫人松了一口气,有名师教导,以麒麟儿的天分,科举路披荆斩棘,给她争得荣耀! 王子腾端详着她憔悴的脸颊,字字顿顿道: “路还长,这半年经受的屈辱痛苦,明年会加倍奉还给那对母子,你莫要伤心了身子,往后有你得意的。” 听到兄长斩钉截铁的声音,王夫人坚信不疑。 …… 第三天,荣国府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荣禧堂内,贾母端坐首座,贾政抚须而笑。 “在下沈俯,字仰山,见过老太君,见过贾员外郎。” 一位瘦削官员恭敬作揖,他三十岁出头,瘦得跟竹竿似的,虽病殃殃之态,却掩盖不了儒雅清贵的气质。 “沈仰山,如雷贯耳!”贾政连忙回礼,跟贾母介绍道: “母亲大人,这位便是壬辰恩科的榜眼,如今是翰林院修撰,最擅经义,自立学说!” 他的语调透着亢奋。 看样子王子腾付出了很大代价,才邀请到此等人物! 嚯! 贾母迅速起身,浑浊的老目里充斥着浓浓的惊喜之色。 上一届科举的榜眼! 他能教导宝玉,是宝玉天大的荣幸! 这世道,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大儒未必能在科举路上一帆风顺,大部分郁郁不得志,而沈翰林能够高中榜眼,他能帮助宝玉少走太多弯路。 “沈翰林,请坐。”贾母满脸笑容,语气热情。 “多谢老太君。” 沈俯肃然端坐。 “宝玉!”贾政大喝了一声。 贾宝玉踏着四方步走进荣禧堂,对着沈俯毕恭毕敬执礼。 他内心厌恶科举,只有浊臭逼人的俗物才会追求功名利禄! 然而,就是那般沽名钓誉的官场禄蠹,却受到追捧,连林妹妹都不知廉耻当众给那厮搂抱。 只笑她有眼无珠! 只笑她作贱自己! 包括祖母和父亲,都被那厮身上那层皮给蒙蔽了! 既然如此,那我麒麟儿要大展神威,让姊妹们刮目相看,让母亲大人引为荣耀! 待我贾宝玉蟾宫折桂那一天,我要那厮无能狂怒,嫉妒得脸庞扭曲,我要林妹妹哭着道歉! “贾公子,壬辰殿试策问,你有什么见解?”沈俯随意问道。 贾宝玉回过神来,表情有些茫然。 贾母笑容僵住,看了一眼沈翰林,见沈翰林表情怪异,她立刻打圆场道: “沈翰林,宝玉在斟酌措辞。” 沈俯继续问道: “策问题目是什么?” 贾宝玉低着大脸盘,不吭声了。 沈俯心中有底。 连上一届殿试的策问题目都不知道,这还准备明年科举? “无知业障!”贾政勃然大怒,气得面色阴沉,恨不能拿棍棒伺候。 “贾大人。”沈俯面带笑意,毫不介意道: “我听说令子聪慧机灵,只是抗拒科举经义,只要稍稍指点,定能考上功名。” “翰林院堆案盈几,待年后,我会悉心指导贾公子。” 受大人物相托,他不能拒绝,况且能跟国公府搭上关系,他也乐见其成。 贾政松了一口气,立刻催促道: “孽子,还不跪下拜师!” 沈俯忙不迭起身阻拦,笑着推却道: “我只年长十余岁,咱们暂且以兄弟相称。” 收这么个弟子,怕是要败坏名誉,在朝廷最清贵的衙门任职,名誉胜过一切。 “仰山兄。” 贾宝玉嬉皮笑脸,恭敬执礼。 “宝弟。”沈俯笑着回礼。 贾母见状,乐得合不拢嘴,仿佛宝玉胸间挂着大红花,跨马游街近在眼前。 “政儿,还不摆宴!” 贾政闻言安排奴仆设宴款待。 为了拉近关系,他满脸自豪道: “仰山,我给你介绍另一个儿子。” 岂料。 “不必了!”沈俯断然拒绝。 一来锦衣卫都是不择手段的鹰犬,他向来鄙视唾弃,完全不愿接触。 二来这位贾副千户气焰嚣张,得罪了同党派的大人物崔阁老,他更要避而远之! 看着沈俯果断的态度,贾宝玉昂着脸盘,恨不得到处宣传。 满身清气的麒麟儿就要跟清贵之人为伍,哪像那厮成日打打杀杀肮脏不堪,他配让翰林院高看一眼吗? 低贱的东西,靠着运势走到今天,仍旧难入流呐! 真正厉害的读书人,见都不想见你! 而我却能称兄道弟。 这便是差距!!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顺藤摸瓜,风宪二把手动辄八千两银子!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 贾环散衙回府。 刚走到仪门处,就见贾政贾宝玉满脸笑容,相送一位身子消瘦的儒雅青年。 许是风寒侵体,青年说两句话不停咳嗽,脸色涨得通红,都快喘不过气来。 “宝玉,快取一件狐裘大衣!”贾政连忙吩咐。 贾宝玉撒腿就跑。 青年从袖中取出一个泛黄葫芦样式的药瓶,往嘴里倒两粒药丸,这才慢慢恢复寻常,略带歉意道: “惊扰了,在下从小得了血壅病症,所幸两年前求得良药,虽不能彻底痊愈,但服药后与常人无异。” 隔着很远,贾环凝视着青年。 准确来说,是盯着他手里的泛黄葫芦药瓶! “仰山不易啊!”贾政内心感慨,身患病症却能高中榜眼,无知业障若有这般坚韧不拔的心志,何愁不能金榜题名? “仰山兄,给。” 贾宝玉折返回来,递给他一件厚厚的狐裘。 “多谢宝弟。”沈俯披上之后,作揖辞别。 贾环踏步向前,看向贾政,“这位是?” 贾政抚须自豪道: “沈俯,在翰林院潜修,上届科举的榜眼!” “王子腾从中引荐,由他教导宝玉,若能吸收科举经验,宝玉定能一帆风顺!” “父亲大人,和他扯这些作甚!”贾宝玉掉头就走,满脸鄙夷。 人家沈翰林都不屑跟粗俗卑鄙的小人打招呼! 做官做到副千户有何用?人家照样看不起你! 再说下去,这厮都要嫉妒得发狂! 嫉妒我宝玉拥有翰林院的人脉,嫉妒我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贾环独自回到院子。 内心却在思量。 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沈俯,真正受到上层栽培的翰林学士忌讳跟勋贵走得太近,更不可能接受九门提督的邀请,很明显,沈翰林混得不如意。 他关注的点在泛黄葫芦药瓶! 那是烟雨楼的药物! 上次双鞭秀才负伤、凤嫂子感染风寒,他就在烟雨楼求购绝佳药膏,亲眼看到一排排葫芦药瓶。 烟雨楼掌事说过,药物价格极为昂贵! 那问题来了。 一个翰林月俸禄就四两银子,他通过什么途径,哪来的银子去购置烟雨楼药物? “反正手头暂无案子,先查查这个叫沈俯的。” …… 翌日,平安房官署。 贾环处理一堆案卷,接着唤来秀才,安排道: “查一下翰林院沈俯!” “遵命!”秀才立刻去办。 临近中午,他回来复命。 “老大,沈俯许昌人士,家境贫寒,暂未娶妻……” 秀才说了一大堆。 贾环皱眉,听不到有用讯息。 “陪我去一趟烟雨楼。” …… 烟雨楼内。 “贾大人,请。” 除佝偻老人以外,还有一个高贵典雅的妇人。 两人邀请贾环走进古色生香的暖阁。 自打擢升副千户,态度显而易见,毕恭毕敬。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小人屠不仅问鼎龙虎榜,更晋升指玄宗师境界。 “打听一件事。”贾环接过香茗,开门见山问: “谁来烟雨楼购置过治疗血壅病症的药物,应该在两年前。” 佝偻老人沉默。 贾环审视着他,一言不发。 换做以往,又得掏一本秘籍交换消息。 但贵为锦衣卫副千户,打听小事都要付出利益,未免显得可笑了! 气氛僵持了半晌,见小人屠没有开口的意思,佝偻老人走出暖阁。 半炷香时间,他拿来一本册子,翻阅了几十页,温声道: “两年前,神京城镇威镖局总镖头,购药为了治疗石劳血壅病。” 贾环颔首。 这就解释得通了,镖局有江湖人脉又有钱,或许跟沈翰林有旧谊,出钱出力替沈翰林治疗病症。 既然查到这里,还是得走一趟。 “贾大人!” 高贵典雅的妇人叫住他,轻启朱唇道: “明年惊蛰时分的武林大会,贾大人会参加么?听说草原鞑子都要南下耀武扬威,还请贾大人给武林年轻一代镇场子。” “到时再说。”贾环离开烟雨楼。 副未转正,哪有闲情掺和江湖争斗,除非能图谋利益。 …… 城东,镇威镖局。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一位满脸麻子的魁梧中年站在门口,脸庞除了笑容以外,多了几分惶惑。 他正是总镖头,江湖人称大刀王麻子。 能在京师立足二十年的镖局自有底蕴,王麻子更是指玄境一重的高手! 但面对眼前的年轻人,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配合问话。” 贾环取出一枚鎏金色令牌。 王麻子松了一口气,这是烟雨楼的铭牌,看来贾大人没有恶意。 当然,若是不配合,该掏出雕刻蟒爪的腰牌了。 “请。” 前方领路,来到幽静的凉亭。 王麻子亲自斟茶。 贾环直叙来意: “谁让你去烟雨楼购置治疗石劳血壅病的药物?你和委托人是什么关系?” 王麻子故作疑惑,“贾大人弄错了罢?” 几乎是瞬间,贾环面色森然。 啪! 他将蟒爪腰牌拍在桌上,寒声道: “得罪了我,整座天下没有镇威镖局的立足之地,江湖武林也没有你的容身之所,镖局唤作镇威,你莫非以为能震慑住锦衣卫之威?” “不敢。”王麻子立刻抱拳,迟疑了片刻,“是有一位委托人。” 贾环盯着他。 “刘府管家。”王麻子说。 “哪个刘家?” 王麻子苦笑一声,终究畏惧眼前之人的施压,如实透露: “朝廷左都御史刘衡刘大人的府邸。” 嚯! 贾环表情微变。 原本以为只是一桩小案,他也是抱着随便的态度调查,纵然查出沈翰林受贿,一个翰林院编修而已,完全不能让他更进一步。 怎么就牵扯到左都御史? 三法司之一御史台的二把手,正三品重臣! 他来了兴趣,肃声问: “你怎么跟左都御史结识?” 王麻子摇头否认,“只是因运镖跟刘府管家有交情,他听闻江湖流通着上等药膏,药效惊人,便多次委托我购置,前后五年,总共给了八千两银子,治疗血壅病的药物只是其一。” 贾环突然笑了。 御史台的职责是什么? 参维纲纪,纠失检奸! 作为风宪二把手,单单买药就能豪掷八千两,真是一位阔绰的御史大人。 我盯上你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辞辛苦,奔赴许昌查矿难之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镇威镖局。 大刀王麻子在供纸上签字画押。 贾环点头,警告了一句: “你应该知道规矩,不得泄露!” “知晓。”王麻子神色郁闷。 他害怕得罪左都御史,更害怕得罪锦衣卫副千户。 两杯毒药,只能选毒性较弱的。 贾环转头离去。 回到官署,他站在窗前沉思。 第一,左都御史刘衡怎么跟翰林院编修关系密切?不惜重金购置药物。 第二,刘衡作为风宪二把手,位置极其敏感,但家资丰厚,钱从何处来? “查!” “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绝对不会放过贪官污吏!” “唯有三品重臣的尸骨,才能染红我的官袍!” 贾环下定决心,唤来秀才双鞭。 “秀才,你去调查左都御史刘衡的家境。” “双鞭,你去通政司传唤左参议贾雨村。” “遵命!”二人雷厉风行,着手去办。 …… 半个时辰后。 一位腰圆背厚,面阔口方的官员走进衙署,正是贾雨村。 “环哥儿。”贾雨村语气亲切,心头打鼓。 不是说好了恩怨一笔勾销,为何还要找上门来? 因为弹劾贾王氏的诰命,他和礼科给事中都被九门提督记恨上了! “喝茶。”贾环斟一杯香茗递过去,慢悠悠道: “通政司文书库保存着御史弹劾记录及差遣行程,对么?” 贾雨村不明就里,保持沉默。 面对这头忘恩负义、又胆小懦弱的白眼鼠,贾环直接仗势欺人,威胁道: “帮我一个忙,否则我即刻调查你,你今晚就得进诏狱。” 贾雨村脸庞紧绷,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低声咆哮: “贤侄,莫要太过分了,肆意威胁朝廷命官,你简直横行霸道,视朝廷律法为笑话!” 贾环面无表情: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急什么?” “我贾家对你有再造之恩,你都敢插手内宅之事,若非做了件让我舒坦的好事,你头顶的官帽子,早就掉进诏狱血沟里。” “我不是和你商量,我就是在命令!” 贾雨村面色阴沉,满腔积郁着愤怒,过了许久后闷声道: “谁?” “左都御史刘衡!” “刘大人?”贾雨村瞳孔骤缩,气急败坏道: “那可是掌管朝廷风宪的第二人,通政司向外泄露他的弹劾文书和差遣行程,若被察觉,我要革职!” “那是你的事。”贾环无波无澜,端起茶杯,驱客道: “尽快吧贾大人。” 贾雨村握紧拳头又无力松开,重重摆袖离去。 贾环冷笑。 他明知道贾雨村是王子腾的马前卒,但仍旧将事情交给此人,就是把握住白眼硕鼠胆小自私的本性。 对付这种忘恩负义的老畜生,好言好语没用,就得威胁恐吓。 临近中午,秀才回来禀报。 “老大,刘衡家境一般,妻家亦不经商,三个妾室也是普通人家,但身为风宪二把手,人情往来,衣食无忧。” 贾环点头。 中枢重臣不可能穷困。 但掏出八千两购置药材,这里面水很深。 极有可能受贿! “老大!” 那边厢,双鞭也回来复命,从银白色飞鱼服衣襟里取出一张宣纸。 密密麻麻,墨迹未干,都是贾雨村亲笔手书。 上面记录着刘衡弹劾内容及差遣行程。 贾环仔细浏览,许久过后,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两年前,刘衡奉命监察许昌矿难一案】 “许昌?秀才,那个沈俯沈翰林籍贯?”他连忙问。 秀才翻阅无常簿,回答道: “许昌人士!” 贾环打了个响指,起身左右踱步。 他记得沈俯跟贾政说的那句话—— “在下从小得了血壅病症,所幸两年前求得良药。” 同样是两年前。 同样是许昌郡! 难道跟矿难有关? 只有这条线索,但必须严查! 秀才看到这行字,提议道: “老大,卑职去案牍库调阅案卷,或许有矿难的记载。” 贾环颔首: “你俩现在去一趟案牍库。” 不过他内心不抱希望,这桩案子肯定没通告锦衣卫,若是锦衣卫衙门经手,根本轮不到御史台离京巡查。 果然,秀才双鞭空手而归。 贾环思索片刻,肃声道: “各带二十个精锐,随我离京,快马加鞭也就两天半便能抵达汉魏故都!” “临到年关,还要东奔西走,辛苦大家了。” 秀才发自肺腑道: “能跟随老大, 是卑职的荣幸,况且为社稷铲除奸佞,卑职颇有成就感!” 别说一路奔波,只要老大发话,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卑职一样!”双鞭面带笑意。 成为百户之后,别人敬重畏惧的目光,让他浑身舒坦。 要想人前显贵,人后必须付出更多的心血。 “下去安排。”贾环摆手。 其实他完全可以用直接粗暴的方式调查左都御史刘衡,纵然查不到恶迹,也无需负责。 可万一刘衡心里有鬼,绝不会蠢到坐以待毙。 再想拿到确切证据,那便难如登天。 …… 三天后,清晨。 天寒地冻,草木结霜,一行人头戴斗笠身披鹤氅‌,纵马驶进许昌郡城。 “老大,卑职去府衙调阅案卷?”秀才询问。 “容易走漏风声!” 贾环否决,叮嘱了几句,独自前往烟雨楼。 他当然知道府衙肯定存放着矿难一案的卷宗,但人多嘴杂,万一层层上报,容易打草惊蛇。 城北矗立着一座巍峨高楼,门前高悬“烟雨楼”的匾额,汉魏古都多游侠豪暴之徒,里面江湖人士聚集痛饮,出口成脏。 贾环入内,飞快掏出令牌。 背剑少年目光惊骇,毕恭毕敬道: “请上五楼!” 望着斗笠鹤氅‌登上楼梯的背影,不少游侠奇怪问: “何方人士?” 背剑少年低叱道: “他是谁,你们不配知道,当心脑袋。” 众人噤若寒蝉。 五楼内摆着几架暖炉,素面朝天的少妇慵懒地织绣衣裳。 “何事?”她抬起头。 贾环摘下斗笠。 “小……贾大人!”少妇起身相迎。 贾环走到暖炉旁,直截了当问: “特来调查一桩旧案,两年前许昌扶沟矿难,烟雨楼可有秘闻?” “稍候。” 少妇端来一杯热茶,随即走进偏室。 她搬来一本厚厚的书籍,翻看许久,摇头道: “尚未记载。” 贾环皱眉。 看样子只能去府衙了。 少妇轻声道: “许昌有一股势力唤作巨斧帮,常年盘踞在矿山一带,贾大人可以找他们打探讯息。” 贾环点头: “请帮忙传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搜查线索,找到旧案的关键人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 烟雨楼第三层。 贾环设宴,美酒好菜招待。 宴上三人受宠若惊,分别是巨斧帮帮主及两位资深长老。 双鞭秀才饿得饥肠辘辘,大快朵颐。 “别拘谨,吃好喝好。”贾环笑容和煦。 帮主不敢拿筷子,吞吞吐吐道: “贾……贾大人,有事您说。” 贾环索性直言: “两年前扶沟矿难案,具体怎么回事?” 帮主松了一口气,“小的知道此案!” 秀才立刻放下筷子,拿起无常簿记录。 理清思绪,帮主一五一十说道: “那是一座银矿,朝廷派遣矿监督工,矿地向来危险,一次坍塌死了七十多个矿民,好像是七十八人,矿工集体闹事,都围攻扶沟县衙了,打死了县令一大家子,事情闹得很大!” “朝廷委派一位大官巡查,封禁矿地,顺便给了一笔安抚孤儿寡母的赔偿,这才平息纷争。” 听罢,贾环沉思。 朝廷矿监,又名税使,都是一群掌管开矿征税的宦官,为天家搜刮财富。 至于这位巡察大官,应该就是左都御史刘衡了。 “朝廷都赔偿了遇害家属?”贾环问。 帮主重重点头: “不仅赔偿,也没有追究县令被杖毙的罪责。” “不对!”贾环表情渐冷,沉声道: “主政一方的地方官被群殴致死,朝廷不可能轻易揭过,里面还有隐情?” 他岂能不了解官僚作风? 若是宗族械斗出了人命,很可能法不责众,但堂堂县令被打死,这跟造反无异。 闻言,帮主目光闪躲。 “双鞭!”贾环喝了一声。 双鞭掏出一本一流武学秘笈。 贾环审视着帮主,掷地有声道: “知道内情通通说出来,你应该清楚先礼后兵四个字。” 帮主瞅了一眼秘笈,感受到强烈的威压,颤声道: “那是官方的说辞。” “两年前,小的听过另一桩说法。” “讲!”贾环冷言。 帮主翕动嘴唇: “那死阉人急于求成,又不愿意耗费时间用木料加固矿顶,这才导致矿塌,而矿民经验老到,事先猜到下矿性命难保,纷纷拒绝。” “死阉人派了兵丁恐吓,逼得矿民下矿劳作,最终……” “不是七十八人,死阉人瞒报了,矿底埋葬着一百七十八具冤魂!” “那位县令是好官,他要为民申冤,亲自前往矿山调查,最终被阉人肢解,全家都被灭口,嫁祸给闹事的矿民。” “至于京师下来的巡察大官,官官相护呗!” 帮主越说越愤怒,江湖人士尚且讲究道义,朝廷当官的做起恶事,简直视人命于草芥! 他铿锵有力道: “小的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事是真的,但找不出罪证。” “还记得那矿监的名字吗?”贾环盯着他。 帮主满灌一杯酒,不假思索道: “吴贤忠,白白胖胖,只有八根手指。” 秀才深深皱眉,脑海里思索片刻,凑近前说: “老大,应该是银作监的掌印太监。” 银作监,皇城二十四监之一,专门给皇家打造金银器饰。 虽说是银作监一把手,但没多大权力。 关键能坐上这个位置,在司礼监肯定有人脉情分。 “管他是谁!”贾环语调森然: “只要证据确凿,提刀剁了他!” 不是资历不够吗?抓一个三品重臣以及内监一把手,谁还能阻碍老子从副转正? 很大可能,左都御史刘衡被吴贤忠重金贿赂,刻意瞒报,平息此案。 眼下只是猜测,全无证据。 “能找到幸存的矿民吗?”贾环问。 帮主苦笑: “巨斧帮只知道隐情,肯定不敢多管闲事,更别说给矿民申冤了,当时要找或许能找到,但案子过去两年多,活下来的矿民也南逃北窜了。” 贾环一言不发。 没有人证,陷入僵局。 冗长的安静。 忽然。 “贾大人……” 巨斧帮长老起身,迟疑道: “小的认识一个人,两年前,他是扶沟县的典史,小的被他拘过。” 贾环注视他。 县衙的权力格局,典史作为无品阶的杂官,却是县令的绝对心腹,盖因典史掌管缉盗,手里有兵丁。 巨斧帮长老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位典史武艺高强,听说遁入空门,在少林寺做了外门弟子。” “小的猜测,他身为古县尊的亲信,或许知晓内情,少林寺作为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势力,是绝佳的避祸之所。” 贾环拍案而起: “赏他!” “是!”双鞭掏出一本一流武学秘笈。 “叩谢贾大人!” 长老双手颤抖如获至宝,匍匐在地拜谢恩情。 贾环摆手: “行善积德莫作恶,否则别怨绣春刀出鞘。” “你们先回去,随时接受问话。” 说罢,带着两位手下前往第五层楼。 找到素面朝天的少妇,他将事情说了一遍。 “我身份不便,烦请前往少林寺,带回这位典史,事后必有重谢!” “你们二人一同前往。” 少林寺就在洛阳嵩县,快的话,就大半天路程。 贾环拿来宣纸狼毫笔,写了一封信,先表明身份,誓要铲除奸佞,替惨死的古县令一家子以及矿底冤魂报仇雪恨。 “遵命!”秀才接过蟒爪腰牌。 掌事少妇听到“重谢”二字也没有拒绝,她深知小人屠身份敏感,若亲自降临少林,少不得一番比试,引起轩然大波,势必耽误差事。 …… 第三天中午。 几匹快马停在烟雨楼。 僧袍和尚跃身下马,正是前扶沟县周典史。 他遁入佛门,始终没有忘却仇恨。 听到朝廷锦衣卫副千户的鼎鼎大名,他明白复仇的机会到了。 “老大,就是他。”秀才双鞭站在一旁。 “见过贾大人。” 周典史习惯性双手合十。 贾环直接问: “为何隐遁少林?” 周典史目光悲痛,嘶哑着嗓音道: “那一天,古县令带人调查矿难,他被活活打死,贫……我亲眼目睹,靠着一身拳脚功夫逃出生天,怕被追杀,只能剃度出家苟全性命。” “谁是凶手?” 周典史咬牙切齿: “矿监吴贤忠!” “亲眼所见?”贾环加重语调。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证据确凿,三人各有其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周典史恨意十足: “亲眼目睹,就是吴贤忠那阉人下令。” “我逃出矿场,趁夜返回县衙,带走了一些证物。” 说罢,他从袍袖取出几本册子。 上面有矿难遇害者名单,矿难幸存者名单,包括详细住址。 还有一份戳盖官印的案情经过,字迹刚劲有力,可想而知,古县令奋笔疾书之时,内心积攒着滔天怒火! 贾环接过册子,语气冰冷: “为生民立命者竟殒殁于无声,贪婪作恶者却平步青云,这朝廷真是烂透了!” 古县令被打死的那一刻该有多绝望! 为民申冤,他何错之有? 周典史滚动喉头,近乎是低声下气恳求道: “希望贾大人不要跟那个御史一样,蓄意包庇罪恶,对丑陋视而不见。” 因为眼前之人有身份有地位,所以他才无条件相信,将一切都交出了。 如果连武林年轻一代的问鼎者,锦衣卫衙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千户都屈服于罪恶,那这桩冤屈难见天日! 贾环简短而森然道: “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会亲手割掉阉人的头颅!” 说罢,他将册子交给秀才,“摊派下去,命令弟兄们亲自走访,让幸存者口述,一字不漏记录在无常簿。” …… 傍晚,小山村里炊烟袅袅,狗吠声不绝。 矮小房屋和稀疏篱笆围绕着六七户人家,两骑沿着山路,停在一栋破败斑驳的木屋前头。 “李二狗?”周典史轻轻叩门。 俄顷,走出一个断臂瘸腿的汉子,面黄肌瘦,目光警惕。 一个和尚,一个威严的年轻人。 贾环从马背取下两袋大米,又递过去三块银锭。 “有事就说,俺是残疾人,却能养活自己。” 李二狗没有接受。 “两年前矿难……”周典史话没说完。 砰! 李二狗关门,急声道: “俺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赶快回去!” 周典史站在门前,也不强行砸门,而是苦口婆心劝说: “矿友惨死,你应该也被压断了手臂,阴曹地府那么多冤魂,他们需要公道啊!” “这位是朝廷大官,很大很大的官,整个河南,他想抓谁就抓谁,天家王爷有罪,他都能拘进牢狱。” “是锦……锦衣卫大官?”李二狗犹豫。 贾环递去腰牌。 周典史塞进门缝里。 看着腰牌背后雕刻的蟒爪,还有北镇抚司几个大字,李二狗这才打开门。 “贾大人会给扶沟矿工申冤!”周典史着重强调。 看着简陋贫寒的环境,贾环将大米和银锭放在桌上,温声问: “你是矿难的幸存者之一?” 李二狗没说话,一瘸一拐走进房间,拿出一块木牌,以及泛黄纸张。 “喏,这是俺的身份凭证。” 木牌是进矿,纸张是矿监下发的身份。 贾环点头: “说说那次矿难。” 李二狗的脸庞紧紧绷着,眼眶逐渐通红,颤声道: “大家都说了不能下矿,矿顶的石块都松动了,可上面派了几百个拿刀的官差,逼着俺们下矿,谁敢逃跑,一刀捅死,俺们下矿没多久,整座矿全塌了,死了近两百个兄弟,俺是被亲舅舅给背出来的。” “你舅舅呢?” “隔壁赵家村。” “陪我去一趟。” …… 足足两天的走访调查,一行人聚集在许昌城外。 “大人!遇难者家属在矿场捡到的。” 一位锦衣卫递上一张纸,上面有矿监吴贤忠的戳印,催促立刻下矿的公文。 “老大。” 秀才带着几个农家妇女走了过来,他满脸怒意道: “终于知道左都御史刘衡为何花费重金给沈俯购置药物。” “这位沈翰林,简直是忘恩负义!读书把心肝都读得黢黑!” 贾环感觉奇怪。 这桩案子,虽然是通过沈翰林顺藤摸瓜查到这里,而且沈翰林也是许昌人士,但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老大,她们是沈俯的同乡!” 秀才说罢,农家妇女面带哀容,低泣道: “小俯小时候家里太穷,又得了重病,是家家户户凑钱养活他,他打小聪明,十里八乡唯一愿意进学读书的,都是乡里邻居,俺们也盼着他有出息当上大官,虽然家里那位也是下矿累的苦力钱,但小俯开口借钱,俺们每回都给了,直到供他上京赶考。” “两年前,俺家里顶梁柱死在矿场,村里面死了九个,都没拿到朝廷的赔偿。” “听到小俯高中榜眼,在京城当上官了,俺们商量去京城告御状,反正小俯是自己人,先告诉小俯让他闹事,给俺们讨回公道!” “可都过去两年多了,上京告状的乡亲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农家妇女满眼泪水,哽咽道: “俺宁可相信小俯没有当上大官,也不愿相信小俯是个坏人,他吃着俺们的粮食,拿着俺们的铜板,他打小就知恩图报。” 秀才长长喟叹: “人会变的。” 要么得罪两个大人物寸步难行,要么向掌权者卑躬屈膝,只要受到良心的谴责。 很多人会选择后者。 但你沈俯沈翰林受过乡亲们的恩惠,你怎么忍心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 贾环脸色冷冽,将此案捋清楚。 扶沟矿难案,矿监吴贤忠聚敛无厌,罪大恶极,因一己私欲导致近两百冤魂埋葬矿底,狠毒到肢解古县令的尸体。 此人证据链确凿。 至于左都御史刘衡,极可能收受贿赂,正邪不分颠倒黑白,替吴贤忠遮掩罪行! 而刘衡为何会给沈俯购买药材,不惜耗费重金? 不言而喻。 乡亲们上京告状,沈俯反手将恩人都卖了! 主动向刘衡告发,获取利益情分! 也许在他看来,一群大字不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怎么敢跟朝廷重臣作对,找死还要拉他一个翰林下水。 “忘恩负义的畜生!” 贾环语调森然,随即看向几十个人证,掷地有声道: “随我入京,今年恐要在京师过除夕了,大家且宽心,我一定为大家讨一个公道!” “不管是作恶阉人还是那位包庇官员,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脸宝摔玉,贾家滔天震怒!【四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小雪轻盈飘落。 岁末的最后三天,诸多衙门封印休沐,只留几人坐衙治事,京师各处年味渐浓,到处都是炮仗打鼓声。 荣国府,荣禧堂内。 两人围炉烹茶。 沈俯沈翰林手拿书卷,亲自教导贾宝玉经学要义。 既然答应这份差事,自不能敷衍,倘若宝弟真能金榜题名,那国公府亏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九门提督大人都要诚挚感谢他! 贾宝玉头戴紫金冠,身披金翠辉煌、碧彩闪灼的雀金裘,屏气凝神假装听得认真。 薛家妹妹薛宝琴进京了,不知是否仰慕我荣国府麒麟儿呢? 跟一个翰林学士称兄道弟,这回除夕拜年,我贾宝玉走路带风,脸上有光,父亲大人都会感到自豪! “宝弟!”沈俯怒喝了一声,“你若再一心二用,我向贾员外郎告状!专心听我阐述,教你三个月,保你中举!” 这句话说得自信盎然,身为翰林学士,大抵明晰明年科举试题的方向。 “仰山,为弟知晓。”贾宝玉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沈俯这才点头: “璞玉可雕也!” 只过了半个时辰。 贾政火急火燎冲进来,老脸极为难堪,痛心疾首道: “沈翰林,老夫那……那孽子带着一队锦衣卫,说要拘拿你!” 沈俯一愣,几乎是瞬间勃然大怒: “我犯下何罪?” 贾政羞愧得无地自容,好不容易邀请一位翰林学士,那孽子猛然发疯,弄得他都下不来台。 “滚出来,我不愿拔刀。” 门外传来冰冷的声音,一袭天青色飞鱼服站在门前,漠然地凝视着瘦削书生。 “无知业障,你到底要……”贾政话说半截。 贾环掏出蟒爪腰牌,字字顿顿道: “锦衣卫奉皇权查案,此乃公务,闲杂人等莫要插嘴!” “你!”贾政气得双目圆睁,脸色涨红。 贾宝玉急头白脸,厉声大吼道: “你这厮嫉妒我也就罢了,何苦拿仰山兄发泄,你真的好卑鄙!你要恐吓仰山兄,让他不要教导我科举,是也不是?” 贾环突然笑了,寒声道: “再多说半句,我打死你。” 面对威胁,贾宝玉脖子一缩,躲到贾政后面,气得手腕颤抖。 沈俯算是看清楚了,他受到荣国府内斗的波及,为了阻挡宝玉科举,这位鹰犬无所不用其极。 “我光明磊落,何惧调查?” 沈俯紧了紧衣襟,他知道自己没有抗拒锦衣卫的权力,只能看向贾政贾宝玉,恳切道: “贾员外郎,宝弟,还请说句公道话。” 言下之意,找九门提督王子腾,再将此事闹大,舆论鼎沸,指责锦衣卫肆无忌惮,滥用权力! “带走!” 贾环挥臂,两个锦衣卫上前拘押沈俯。 三人离开。 等他们走远。 贾宝玉目眦欲裂,一把扯下胸前的宝玉,狠狠摔在地上,歇斯底里道: “气死我算了,要这劳什子顶屁用!” 啪嗒—— 宝玉被摔出裂痕。 “父亲大人,聚九州之铁,都无法铸就此等阴险之人啊!” 贾宝玉坐在椅子上,眼眶蓄着泪水。 是他害了仰山兄! 贾政面色阴沉,尽管不想往那个方向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环儿就是嫉妒宝玉科举,仗着权力从中捣乱。 否则刚结识沈翰林,环儿就要来抓人? “你让我失望透顶!”贾政额头青筋暴起,他很难将这个小心眼的孽子再跟抬棺死谏的伟岸身影联系在一起。 这边惊动了贾母王夫人等人,包括贾赦,还有前两天回府的贾琏,通通都走进荣禧堂。 “心肝宝贝,何苦摔碎了命根子!” 贾母差点晕倒,亲自捡起那块宝玉,见裂痕只有一点点,她才挂回贾宝玉脖子上,厉叱道: “心里再苦,也不能拿命根子发狠,你要气死我这身老骨头!” “祖母啊!”贾宝玉捶胸顿足,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来流淌,哽咽道: “我被那厮这样欺负,破石头顶什么用,一个人岂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沈俯沈翰林从小得病,却勤奋刻苦与天命抗争,最终金榜题名昂首走进翰林院,他正是孙儿的榜样。”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孙儿也是这样的真君子啊!” “可贾环那厮,为了阻止我刻苦进学,害怕我锐意进取,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走了沈翰林,沈翰林出狱之后,还敢继续教导我经学吗?” “他的算盘敲得响,孙儿考不上进士,被京师嘲笑,他就风光了,他就得了意了!” “祖母,我的命好苦啊,我一头撞死算了!” 说到最后,贾宝玉泣不成声。 “别哭别哭。”贾母搂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庞笼罩寒霜,愤声道: “这桩事,环儿做得太过火了,为了一己私欲恶意损害宝玉的前程!” 王夫人肝胆欲裂,因滔天愤怒以至于眼角狰狞。 完全踩到她的逆鳞! 宝玉好不容易抛去顽劣,准备给她争得荣耀,她快要享受福分,这小畜生明目张胆地使坏,就是畏惧宝玉拥有功名,害怕宝玉继承荣国府爵位! 一个庶出不择手段,妄想一辈子骑在嫡出头顶,再不铲除这样凶狠的恶狼,宝玉前程就要被耽搁了! “老爷,还不告御状!”王夫人怒气冲冲。 贾政冷静下来,默不吭声。 他肯定不会告御状的,父亲状告亲儿子,这将对环儿造成致命打击,陷在舆论里翻不了身。 他绝对不做这样的傻事。 “就看着宝玉被欺负?看着沈翰林锒铛入狱?” 王夫人近乎嘶吼,转身离去: “安排轿子,前往兄长官邸!” 贾母搂着贾宝玉喟叹,“万万没想到,环哥儿心性如此差劲!” …… 那边厢,大观园众姝听闻此事,各个都觉得匪夷所思。 环哥儿不是这样的人。 但事情太巧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环哥儿从中使坏,阻拦贾宝玉专心科举。 “真是嫉妒么?” 肌肤细腻的美貌少女喃喃自语,她正是薛宝琴。 看着她们思虑的模样,林黛玉顿觉好笑,撇嘴道: “嫉妒什么?” “别说以他的才学离高中进士还远着,纵然蟾宫折桂,也顶多进翰林院潜修。” “以环哥儿的地位,随时随地能抓一个翰林,你们说,环哥儿凭什么嫉妒?简直荒谬可笑呢!” 她看向李纨: “大嫂子,还记得那个顾思诲吗?在士林享有盛誉,名声好到堪称道德高阁的圣人,照样贪污近百万两赈灾银。” “环哥儿抓人,沈翰林肯定犯事了。” 李纨轻点螓首,“黛玉言之有理。” 嫉妒之说显得可笑。 高贵不可攀的翰林学士,环哥儿想抓就能抓,何必嫉妒宝玉一个白身?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既然不想体面,老子给你体面!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北镇抚司诏狱。 冰冷阴森的审讯室里,沈俯被铐在椅子上。 他非但不惧,反倒讥笑道: “家族内斗,我竟受到牵连,堂堂锦衣卫副千户,竟能如此卑鄙下作!” “今日以威慑之,以言诱之,以刑讯之,我沈仰山依旧要教导宝弟科举,虽文弱书生,却不向邪恶鹰犬屈服!” 沈俯边说边笑,文人风骨尽显无疑。 他想得通透,自己是翰林学士,上届科举的榜眼,除非贾环疯癫了,不惜葬送前途残害自己。 但凡有点理智,只会威胁恐吓,关押一天再放出去。 届时自己铁骨铮铮揽尽名誉,获得九门提督的青睐,以及背后大人物的赞扬! 贾环盯了他半晌,突然笑了笑。 物以类聚,能跟大脸玩意结交,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货色。 “拿出来!”贾环命令。 秀才扯过沈俯袍袖,从里面取出泛黄葫芦药瓶。 “左都御史刘衡给你买的?” 话音落罢,沈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背止不住的颤抖。 “这就怕了。”秀才鄙夷。 沈俯眼神惊恐,急声狡辩道: “什么刘衡?那是我自己求来的药方,找郎中配药!” 贾环打了个响指。 双鞭将五个农家妇人带进来。 轰! 一瞬间,沈俯瞳孔骤缩,心脏剧烈跳动,他潜意识低下头。 妇人快步跑来,死死攥住他的手臂: “小俯,上京告状的乡亲们呢?” 沈俯一言不发。 “小俯,是乡亲们供你进学,你上京赶考揣的银子,是大家下矿的血汗钱,你说话好不好!” 妇人心如刀绞,苦苦哀求。 “贾……贾大人,先带她们出去,我求你了。”沈俯声音嘶哑,羞愧得近乎昏厥。 几个妇人早就猜到结果,一看小俯这副模样,顿时含泪痛骂道: “良心都被狗叼走了!” 等她们走出审讯室,沈俯眼眶通红,呜咽道: “我没办法!” “乡亲们找我申冤,我能抗衡内廷阉人么?我敢检举左都御史么?我吃尽了苦头才走进翰林院,我不敢得罪这两位,可偏偏刘大人听闻风声找上门来,我……我只能告发乡亲们的藏身之所。” 贾环面色森然: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若有心申冤,来锦衣卫衙门走一遭,自有人秉承正义,你只是嫌弃那样供养你成材的乡亲们都是累赘,你全然忘了一贫如洗之时,是他们撑着你走进金碧辉煌的神京城!” “忘恩负义的东西,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沈俯颤着手,忽然看了眼葫芦药瓶。 如此巧合,应该是它暴露了。 悔不该去荣国府! …… 紫禁内城,小雪纷飞。 一座上盖琉璃瓦,双檐重脊的衙门,匾额上书“银作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衙署里面温暖如春,十几个太监围在熏笼旁边用膳,吃得满嘴流油。 陡然。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十个锦衣卫鱼贯而入,站成两排。 一身天青色飞鱼服快步走来,面无表情道: “北镇抚司贾环奉皇权办案,吴公公,走一遭吧。” 衙署内一片寂静。 为首的太监站起身,面白无须,双手只有八根手指,正是银作监掌印太监吴贤忠。 “你一个小小的……” 吴贤忠脱口而出,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锦衣卫副千户。 他强行遏制内心的恐惧,厉声道: “心中若有欲言之事,不妨向司礼监再行陈奏!” 贾环冷言: “吴公公,给自己留一个体面。” 吴贤忠脸色铁青,直指痛骂道: “杂家是二十四监之一的掌印太监,替天家打造金银器物,耽误了年节赏赐礼仪,你担待得起吗?拿司礼监手书,再来审问杂家!” “速速离开,别妨碍杂家督办公务!!” 贾环一动不动盯着他。 同为掌印太监,但银作监和司礼监云泥之别。 若连吴阉狗都抓不得,那锦衣卫衙门要沦为笑话! “冥顽不灵的东西,既然不想体面,那就帮你体面。” 贾环一步踏出,伸开五指。 吴贤忠急头白脸,下意识抬掌反抗。 砰! 狂暴的内气席卷,薰笼都四分五裂,吴贤忠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浑身血流不止。 贾环看向其余太监,雷霆震喝道: “吴贤忠担任许昌郡矿监之职,草菅人命,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残忍到肢解朝廷县令,证据确凿!” “谁要陈情,让他来北镇抚司!” “带走!” 说罢转身离开。 两个锦衣卫拖走吴贤忠。 其余太监脊骨发凉,刚刚还一起喝酒吃肉,这下怕是阴阳两隔了。 …… 回到诏狱。 贾环废话不多问,命令道: “上酷刑!” 双鞭秀才搬来十八般刑具,对着吴阉狗一顿招呼。 哀嚎声持续了两刻钟,吴阉狗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倒在血泊里嘶声痛哭。 “喂药!” 双鞭拿出诏狱专用的止痛药丸,将吴阉狗带进审讯室。 贾环盯着他,直接问: “扶沟矿难一案,左都御史刘衡有没有收受贿赂?” 主要目标还是这位风宪二把手! 单凭吴阉狗的人头,完全不够从副转正。 “有。”吴贤忠如惊弓之鸟,哪还敢隐瞒。 “多少银子?” 吴贤忠翕动嘴唇,低声道: “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他图吉利。” “帮你向朝廷掩盖矿难案的真相?” “是。”吴贤忠继续说道: “这两年,还向杂家索要过两回,总共一万三千两银子,他帮杂家抹平了一些状告书。” “有没有信件,或者信物?” 吴贤忠被酷刑吓怕了,如实说道:“有,在杂家卧室的抽屉里。” “双鞭!”贾环立刻安排,“带人搜查!” 吴贤忠颤着嘴唇恳求: “贾大人,饶杂家一命,杂家将家财献给你,杂家跟司礼监熟悉……” “闭嘴!”贾环冷笑一声,语调森森: “老子只想要你的脑袋,那些埋葬矿底的冤魂,需要一个公道!” 一个多时辰后,双鞭带来两份信物。 贾环拿上签字画押的供纸,肃声道: “随我缉拿左都御史刘衡!” 第一百二十章 躲进内阁避祸,对着衮衮诸公申冤!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紫禁城。 一座简朴的衙署,大堂供奉着孔子四配像,也就十几间廊房,最左边是制敕房,最右边是拟票场所,这儿便是内阁。 离除夕只剩两天,多数书吏封印休沐,但内阁重臣还在坐衙处理案牍。 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走进内阁,身边跟着一位满脸惶惑的官员,正是左都御史刘衡。 “诸位阁老,下官要弹劾北镇抚司副千户贾环滥用权力,为泄私愤拘押翰林院士沈俯。” 刘衡恭敬呈上一份弹劾奏疏。 半只脚跌落万丈深渊,他必须先发制人! 刘衡掷地有声: “弹劾未果,下官接受降职。” 几位阁老互相对视,堂堂左都御史赌上仕途,这算是最严重的弹劾了。 “有这回事?”崔阁老面色如常。 一名书吏翻阅文书,找到翰林院的急报,恭敬道: “沈翰林被拘进诏狱。” 另一位阁老头也没抬,淡淡道: “锦衣卫副千户有权直接审问翰林学士,不逾矩。” 崔阁老看向刘衡。 刘衡内心焦急,铿锵有力道: “他在以权谋私,请诸公明察!倘若纵容锦衣卫胡乱给翰林学士栽赃罪名,那将引发翰林院暴动!” 几位阁老思索片刻,颔首道: “把奏疏交给司礼监,他们也同意调查北镇抚司贾环,那便让锦衣卫衙门给个说法。” 刘衡表情不变,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 只要把奏疏交到司礼监,姓贾的鹰犬被弹劾期间不能办案,这便给了死棋一条活路! 银作监掌印太监被抓进诏狱,有机会暂缓此案,司礼监没有否决的道理。 然而。 他刚走出内阁。 远处皇城御道站着几十道身影。 天色晦冥,雪花飘飞。 扑通—— 几十名百姓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 “青天大老爷给俺们做主!” 他们皆是矿难幸存者、遇难者的家属,大声哭嚎毫无作伪,一想起惨死的冤魂,他们就痛得浑身颤抖。 贾环静静屹立,神情无波无澜。 他从来都知道在权力中枢抓一位风宪二把手不会顺利,不像浙江巡抚漕运总督,证据确凿直接逮捕。 但不管怎么蹦跶,刘老狗的头颅,要定了! 眼见官员聚集,看着衮衮诸公走出内阁,刘衡神情难堪,袍袖里的手掌攥得很紧,恨不能一拳砸死小畜生。 天底下贪官污吏那么多,你非要逮着老子咬! 金吾卫将领纵马奔袭,在贾环跟前勒住马缰,抱拳道: “贾大人,皇城重地,禁止喧闹!” 贾环面不改色,肃声道: “百姓伸冤,有何不可?” 说罢加重语调,掷地有声道: “左都御史刘衡贪婪受贿,蓄意隐瞒许昌矿难案的真相,视矿民性命于草芥,证据齐全,不抓天理难容!” 几十名百姓伤心欲绝,大声哭诉那场矿难。 诸多官员看向内阁衙署,目光落在左都御史刘大人身上。 怕锦衣卫拘押。 更怕锦衣卫带着人证过来拘押。 何况百姓跪伏在天子脚下喊冤,衮衮诸公谁不爱惜羽毛?谁敢轻易插手就要受到舆论攻击。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这位副千户自身有地位,可以调查风宪二把手,手里再掌握证据,玩些道德高阁的手段,那就笼罩正义凛然的光环。 “拿回御史台,先让他干干净净再上呈弹劾奏疏!” 阁老将奏疏丢回给御史大夫。 百姓于皇城喊冤,若视而不见,要被朝野戳脊梁骨的! 还有两天除夕,谁也不想添堵! 御史大夫双目迸射出怒火,死死注视着刘衡,差点背负包庇部属的骂名。 “诬陷!血口喷人!”刘衡脸庞狰狞,变得格外激动。 贾环平静道: “若是诬陷,我自付出代价。” “北镇抚司奉皇权缉捕罪犯,请诸公避让!” 话音落下,十几个锦衣卫冲进皇城,将左都御史按倒在地。 …… 回到官署,贾环向南司提交罪状,包括人证物证,一摞签字画押的供纸。 铁证如山,只过了两个时辰,司礼监内阁示下。 即刻处决! 翰林学士沈俯罪不至死,交由三法司再审。 贾环没有意见,尽管沈俯是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在道德层面无比低劣,但所犯罪名还不到杀头的地步。 不过翰林学士的官位肯定保不住的,是徒刑还是发配边疆,就看刑部怎么判定。 走进诏狱。 贾环懒得聒噪,轻拍刀鞘,在刘衡极度恐惧的眼神里,一刀划破脖颈,头颅松动,缓慢滚落。 难怪文武百官对锦衣卫口诛笔伐,什么肮脏鹰犬,什么卑鄙的刽子手。 落到刑部大牢,也许能谋求发配边疆。 进了诏狱,低头便是阴曹地府。 另一间牢房。 吴贤忠抖如风中落叶。 噗—— 寒光闪过。 绣春刀归鞘。 贾环一脚踢开无头尸体,回审讯室擦拭身上的血迹。 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两张画像。 【罪孽值——四品上,七品上】 【参与度——80%】 【奖励——龙象般若功前五层,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13055/100000,3055/3333】 内气都未进阶。 相较于前几次,这回没有收割多少罪孽值。 至于龙象般若功,此法威力强悍,凭借金刚不坏体魄,压根不需要动用内力,一拳击出,指玄境以下的武夫不能抵挡。 无需调转内力! 何其恐怖? “迟早要登上天下榜,镇压江湖!” 贾环面带笑意,离开诏狱。 这一次,总要得偿所愿吧? 回到平安房官署,秀才双鞭等亲信都聚集在一起。 众人满怀期待,都要亲眼见证老大跨出这一步! 蓦然。 “咚——” “咚咚咚——” 几条街之外,响起密集悠扬的钟鸣声。 他们身在旧衙门,但都知道那个方向是三十六间悬山顶屋殿,望楼有一口大钟,乃大乾太祖所设。 “老……老大,锦衣卫擢升千户,敲钟一千下,距离上一次敲钟,还是三年前。” 秀才激动得声音颤抖,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到庄严肃穆的钟声,他替老大感到骄傲。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钟鼓声越来越激昂,亦如他逐渐亢奋的情绪!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寒风呼啸,雪花从苍旻深处飘落,层层叠叠地覆盖在垂宇重檐。 铛! 铛铛铛—— 巍峨庄严的三十六间悬山顶大殿,响彻着透亮的钟声。 敲击节奏加快,无数锦衣卫走出衙署。 他们纷纷抬头看向鼓楼,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时隔三年,再听钟鸣。 谁要晋升千户了? 肯定是平安房卫所的掌舵者,他最接近那个位置,而且刚侦破左都御史贪腐案。 才十八岁啊! 在竞争激烈、晋升最苛刻的锦衣卫衙门,十八岁拔擢千户官,贾大人的能力有目共睹。 嫉妒是人性使然,但没有同僚发出质疑声。 只要摊开贾大人的功劳簿,能让不服者通通缄口无言! “一念之差,抱憾终身。” 一位肥胖的黑色飞鱼服低头喟叹,脸庞笼罩着悔意。 他正是钱总旗。 当初竞争百户失败,自己心里不忿。 倘若纳头就拜,誓死效忠,自己或许披上了银白色飞鱼服。 “那一拳,真砸出一条青云大道。” 最感慨的莫过于何亮何小旗,稚嫩的年轻人刚刚入职,他带队前往土窑抓捕杀人犯,年轻人怡然不惧,一拳撂倒杀人犯。 勇猛果敢,对锦衣卫仕途充满激情斗志。 彼时断定这小子至少能做到百户官,万万没想到,如今已经是千户大人! 钟鸣声不绝,诸多锦衣卫眼里有敬畏。 靖安房千户官署。 两人相对无言。 冷血追命嫉妒得脸庞扭曲,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由于太过怨恨,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岳千户站在窗边,凝视着望楼,喃喃道: “暗算之事,这小子应该蒙在鼓里。” 害怕倒不至于,总归是忌惮。 毕竟平起平坐了。 “老子走了二十七年才走到这一步!” 岳千户心潮起伏,回想一路经受的磨难,再看十八岁就风风光光,内心陡然失衡。 …… 平安房官署。 贾环闭上眼睛,聆听钟鸣。 廊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蟒袍太监入内,肃声道: “北镇抚司贾环,恭迎圣驾!” 贾环抱拳: “遵命!” 秀才双鞭等手下喜不自禁。 锦衣卫规矩,擢升千户,皇帝屈尊降临,赠予腰牌宝刀。 这特么才是权势地位! 贾环整理衣襟,踏着四方步走出官署。 衙门外,南司官员等候多时,各个垂手低头。 贾环站在一旁。 “圣上驾到!” 伴随着拖长的太监嗓音。 街道尽头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禁军开道,一辆龙撵缓缓驶来。 “参见陛下。” 所有官员跪地迎接,毕恭毕敬。 “平身。” 景德帝的嗓音略带沙哑,他身披龙袍,冠冕周正,浓眉方脸,不怒自威。 “贾环。” “臣在。” 贾环小步向前,弯腰执礼道: “圣躬安。” 景德帝一言不发,只是审视着年轻人。 自太祖爷建立锦衣卫以来,严格依照凭功擢升的铁律,纵然是帝王都不会轻易打破,否则锦衣卫内部滋生矛盾,利器生锈不再锋利,届时受到损害的还是皇权。 没想到日渐凋敝的国公府,竟然出了一位煌煌耀眼的子孙,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千户位置。 更有趣的是,跟拥护东宫那位的四王八公不对付。 过了许久,景德帝笑着称赞: “胸有惊涛骇浪,面如止水平静,果真英雄出少年。” “刀出鞘,铲奸除恶,以为社稷,朕心甚悦。” 贾环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道: “臣誓以诚,秉承先贤,忠于圣上,奉事唯一。” 景德帝颔首: “善!” 说罢抬手。 随行太监端来两个托盘。 一个檀盒。 一块腰牌。 盒子里装了一柄纯陨铁锻造的绣春刀,据说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每一处都完美无瑕,刀刃寒气凛凛,刀鞘轻如羽毛。 至于金色腰牌,两面都雕刻栩栩如生的蟒龙,正面是北镇抚司千户贾环,背面是天子亲军,每一个字都透着强烈的威压。 “多谢陛下。” 贾环恭敬接过。 景德帝看了他两眼,笑着道: “尽心竭力,再建功绩。” 皇帝向来惜字如金,说完这句话便摆驾回銮。 “恭送陛下!” 一众官员目送龙辇渐行渐远。 吏部官吏率先走来,将官身凭证、官印文书交给贾环。 正五品官员! 当然了,锦衣卫向来不看中品级。 知府的副手同知也是五品,但两者天差地别,千户坐衙在无常簿上勾写名字,郡府同知就得进诏狱。 “恭喜!” 南镇抚司欧阳佥事亲手递上托盘。 看着这一身崭新的红色飞鱼服,贾环竭力遏制激动的情绪,双手接过。 毫不妄言,他太渴望大红袍了! 欧阳佥事面露笑意,轻声道: “整座锦衣卫衙门是你的后盾,但入新年,愿百事皆如意。” 说罢率队离去。 傅官员原本想像往常一样拍了拍贾环肩膀,可很快意识到对方已经是千户,他收回手掌,悠悠道: “勤勉奋力,捍卫锦衣卫的荣光!” “多谢傅大人教诲。”贾环依旧恭敬。 傅官员祝贺道: “愿新年胜旧年。” 等所有人离开,贾环捧着托盘独自走进衙署。 昏暗的廊道,他突然停下脚步。 没来由的,贾环扯了扯嘴角轻轻一笑,慢慢的,眼中笑意盎然,甚至无法克制地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 人到喜悦的时候,是真的会失态。 他那么努力拼命,终是如愿以偿。 不过片刻,贾环收敛笑容,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官署。 从这一刻开始,荣耀只是过去。 没有谁可以阻止他继续向顶峰攀爬!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言天公不好客,漫天风雪送一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刚走进官署。 “拜见千户大人!” 秀才双鞭等人跪伏在地,声音铿锵有力。 “起来,别拍马屁了。”贾环喝斥一声。 还别说,没有“副”字,千户大人听起来都悦耳。 “老大,快穿上!”秀才满脸笑容,急声催促。 贾环脱下天青色飞鱼服,换上一身大红袍,在官署内走了几步,威严仪态尽显无疑。 他低头看了两眼,突然有些嫌弃: “紫蟒才算尊贵。” 秀才等人目光愕然。 紫蟒,那是镇抚使! 锦衣卫佥事、同知等官职属于南镇抚司。 千户之上,便是镇抚使! 镇抚使之上,权势滔天的指挥使,一人独掌锦衣卫! 大乾天下,总共就东西南北四位镇抚使,最年轻的秦镇抚使都有四十九岁! 秀才说道: “老大,依照锦衣卫铁律,红色飞鱼服绣八条蟒纹之后,才有机会擢升镇抚使,每条蟒纹都需要立下大功。” “八条蟒纹?”贾环站在窗边,遥望着远处鼓楼,眼神变得野心勃勃,坚定不移道: “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能从一介小卒擢升到执掌千户卫所,自然能披上尊贵的紫蟒!” 他怀念抬棺死谏时,身后跟着一万禁军。 而锦衣卫镇抚使,能够调动一万多的锦衣卫精锐! 最可怕的是,不需要南镇抚司的调令,甚至可以越过内阁司礼监。 当然,权力绝不能擅用,但这是镇抚使的底气。 可以不用,但必须要有! 麾下一万多锦衣卫,倘若每个都忠心耿耿,那才算风光无限。 贾环转过身来,环顾一众亲信,盯着每一双眼睛,斩钉截铁道: “荣光不会独享,陪我继续征战!” 众人神情坚定,异口同声道: “誓死追随老大!” 贾环满意颔首: “封印休沐,除夕休息十天再上衙,祝弟兄们新年胜旧年。” 说罢走向案桌,从抽屉里取出几本秘笈,扔过去道: “黄白俗物就不给了,大家努力修炼。” 秀才等人喜不自禁,发自肺腑地叩拜道: “多谢老大!” “回去吧。”贾环摆手。 “那卑职走了。” 众人相继告辞,对未来满怀期待。 跟着这样的老大,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禄。 官署内只剩贾环,他整理案卷,看了一眼公函。 祈安房千户卫所。 麾下一千名锦衣卫。 明年的目标还是一样。 立功擢升。 同时大力收割罪孽值。 权力,自身力量齐头并进,都不能落下! …… 荣国府。 荣禧堂内。 贾赦贾琏贾宝玉等人围着薰笼,贾母端坐首座,双膝盖着毛毯,王夫人来回踱步,愤声道: “兄长还没救出沈翰林么?” 贾宝玉呸了一声,痛心疾首道: “为了阻止我高中状元,那厮百般阴险,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我永远唾弃他!” “沈翰林要是有个闪失,我……我要上紫禁城敲登闻鼓,亲自状告那厮,他就是一条无耻蛆虫,我科举受挫,全要怪他!” 说完红了眼睛,欲扯下胸前宝玉。 “住手!”贾母急了,还没等她发话。 却见贾政火速冲进荣禧堂,哪还有半点儒雅风仪。 他的表情很怪异。 喜悦中夹杂着尴尬。 从今往后,在家里能称父亲,在朝堂之上,反而要称贾大人了…… 王夫人快步过来,急声问: “老爷,那孽畜释放了沈翰林?沈翰林可愿继续教导宝玉?” 话音落罢,贾政一瞬间勃然大怒,抬手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 “谁是孽畜?” “谁是沈翰林?” “贱妇,管好你的嘴巴!” 贾政火气冲冲,近乎是咆哮吼出这句话。 大堂一片死寂。 贾母老脸紧绷,她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愤怒的模样。 王夫人捂着脸颊,双眼迸射出怒火。 贾政抬起手指,字字顿顿道: “听清楚,姓沈的忘恩负义,罪孽不轻,经三法司审问,移交刑部大牢,你王家王子腾成天推荐什么名师,差点祸害贾家!” 嚯! 贾母腾起身,难道是她误会环哥儿了? “父亲,我……我跟他不熟,我也觉得沈俯怪怪的。” 贾宝玉脖子一缩,耷拉着脑袋再不敢吭声了。 贾政怒火未消,沉声道: “妇道人家,往后注意言行,环儿已是锦衣卫千户!” “母亲大人,大开中门,皇家仪仗要进来恭贺。” 闻言,王夫人咬紧牙关,目眦欲裂,死死捻住手中佛珠,逐渐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简直不敢相信,朝堂昏庸到何种地步,才会给那小畜生升官。 “千……千户?”贾宝玉蠕动嘴唇,无边无际的嫉妒火焰汇聚在胸膛,久而不散,憋得他脸色涨红,浑身颤抖。 贾赦父子面面相觑。 贾母神情恍惚,定了定心神,低声问: “环儿是千户了?” 贾政神情焦急,催促道: “大开中门,否则失礼了!” 天家为表恩隆,也是对锦衣卫千户的重视,仪仗队从紫禁城一路直进荣国府,眼下应该快到宁荣街了。 贾母来不及多想,大声吩咐: “听政儿的!” 说完看了心肝宝贝一眼,看着宝玉脸上的嫉妒,她情绪复杂,内心竟有一丝丝动摇,难道贾家麒麟儿是环哥儿? 不,应该是两个麒麟儿,一文一武,家族兴旺! 王夫人浑浑噩噩,立在荣禧堂仿佛泥塑一般。 庶贱永远不配跟嫡贵相比,嫡庶有别乃是千年传承的礼制,谁敢违背就是与天下为敌,那小畜生暂时风光,休想抢走属于宝玉的东西! …… 府外。 红锦铺地,爆竹声阵阵,钟鼓齐鸣,以内廷宦官为首,诸多披甲执乐器的仪仗军停在荣国府,礼部官员搬着一张御赐匾额,上面“公忠体国”四个大字格外醒目,一队队小太监抬着绫罗绸缎,金银玉器,井然有序地走进荣国府。 每个锦衣卫千户都会受到恩隆,以表彰他们对皇权社稷的贡献。 赵姨娘满头珠翠,红光满面,她静静站在角门处,情不自禁地昂起下巴。 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等人围在她身边恭贺,看着赵姨娘神气十足的模样,再瞅一眼王夫人难堪阴沉的面色,内心难免感慨。 贾宝玉难受至极,迈着小碎步走到王夫人身边,宽慰道: “母亲大人,等儿子高中状元跨马游街,也能让您享受荣耀,这爆竹要放七天七夜!让那厮嫉妒到夜夜难眠!” 他刚说完,王夫人双眼怨恨,看了眼宁荣街那边,甩掉佛珠就走。 “环哥儿回来了。” 林黛玉抿唇轻语,众姝相继凝视着远处。 漫天飘飞的鹅毛大雪,一身绚丽耀目、张扬热烈的红色身影纵马归来,渐行渐近。 风雪呼啸,雪花摇曳着落在他的发梢,那是一幅何等意气风发的画卷。 王熙凤看得目眩神迷。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还不能多享受,女子脸红胜过一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明日就是新年,索性不举办乔迁喜宴,一家人入住新宅。 厅堂宽敞明亮,高悬御赐匾额,“公忠体国”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东院是赵姨娘住所,众姝提礼道贺,林黛玉手捧一篮子花,都是她亲手采摘,有腊梅、风铃木,香雪兰山茶花等等,花瓣鲜艳幽香四溢。 “祝环哥儿仕途似花团锦簇。” 林黛玉眼眉弯弯,将篮子递过去。 “好好好!”赵姨娘乐得合不拢嘴,黛玉这话说到她心坎上去了。 “你亲自送给环儿,彩云,快领黛玉丫头过去。” 西院装饰华丽,楼台亭苑应有尽有,绕过几道垂花门,这才来到一座阁楼。 “爷。” 彩云推门而入。 “环哥儿,送给你。” 林黛玉披着浅红色鹤氅,内里是一件琥珀色羊袄,脚踩羊皮小靴。 “有心了。”贾环收下花篮,看了眼她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临到冬天,林黛玉的体质越差,病殃殃状态缺乏精神。 他轻言: “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治病。” 林黛玉眼眸明亮,怔怔地盯着他。 “环三爷,真的?”紫鹃雪雁大喜过望,她们不敢相信,姑娘幼时遍请名医无法治愈,每到寒冬腊月都要咳嗽,身子骨越来越弱。 贾环点头:“定能痊愈。” 林黛玉低着螓首,眼眶渐渐泛红。 见她掉金豆子,贾环打趣道:“等治好了,随便怎么哭。” “又笑我。”林黛玉别过脸去,过了许久,扭头认真地看向贾环: “环哥儿,谢谢你。” 紫鹃雪雁也是满脸感激,环三爷给姑娘报了杀父之仇,又要给姑娘治病,这般恩情都不知道回报呢。 她们走后,俏平儿来了。 “少奶奶说,要跟环哥儿对账本。”她声音压得很低。 “在哪里。” “后院。” 平儿说完疾步走了。 后院墙角,王熙凤满头珠钗,一身高贵雍容的浅红色的宋锦水貂氅衣,脸蛋略施粉黛便美艳不可方物,手里拿着一本账簿。 “外面冷,随我来。” 贾环走到跟前。 王熙凤一双丹凤眼瞥向别处,迈着优雅的小碎步,回头嗔骂道: “我替你代管产业,总归要让你过目,你可别胡思乱想,否则仔细一顿好嘴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狭窄的小屋,贾环掩好门栓。 “喏。”王熙凤抬手将账簿递过去。 贾环却是盯着她鲜嫩欲滴的红唇,在她耳边低语几声。 王熙凤几乎是瞬间面色臊热,拿账簿拍在他手臂上,低声指骂道: “哪里学来的腌臜下贱手段,环兄弟,你当我是谁?你对我还有敬重吗?你再说不要脸皮的话,我再进你宅子,我就不姓王!” 贾环温声道: “从你给我八百两银子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要护你一世周全,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我案牍劳形,每日奔波,多亏你帮着打理家业……” “闭嘴!”王熙凤瞪了他一眼: “你别花言巧语来哄人,腌臜下流的手段,绝对不行!” 贾环低头叹息道: “这一年很圆满,却偏偏留下遗憾。” 王熙凤眼底有几分不自然,想到环兄弟对她百般关怀,她的态度就软了下来,羞恼道: “就一回。” …… 夜晚,神京城灯火通明,到处是爆竹钟鼓声。 一辆精致马车驶入烟雨楼小巷子。 贾环带着林黛玉走进木质窄楼。 “恭贺贾千户。” 佝偻老人恭敬抱拳。 贾环看向他,笑着道: “还记得第一次来烟雨楼,你说什么地位太低,必须按规矩办事,除非是锦衣卫千户屈尊降临。” 佝偻老人略显尴尬,整座天下都想不到,一个年轻人能崛起得这么快。 “开个玩笑。”贾环抱拳回礼,虽说每次都是利益交换,但烟雨楼在江湖的情报网给他提供了太多便利。 林黛玉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阁楼。 “购置药膏。”贾环直叙来意。 “请。”佝偻老人领路。 到了密室,他找到一个高贵典雅的少妇。 “姑娘,伸出手腕。”少妇轻笑。 林黛玉依言。 少妇把脉,片刻过后,柳眉蹙起,如实说道: “生下来就患有心痹之症,平日忧愁过度加重病症,再不及时治疗,恐没有两年寿命。” 林黛玉面色苍白。 “治好了有报酬!”贾环加重语调。 少妇轻点下巴,嘴角含笑: “我先给姑娘养心丸,今夜飞鸽传书药王谷,最多三天就送来药方,服药后必能痊愈。” 贾环颔首: “多谢!” 药王谷可是最神秘的势力,里面有许多绝世名医。 “能完全治好么?”林黛玉一脸惊喜,眼睛里都是期盼之色。 典雅少妇不容置疑道: “保证姑娘再不会咳嗽,更不会受心绞所困。” 说完去取养心丸。 林黛玉笑靥如花。 看着她明媚开心的样子,佝偻老人趁势提议道: “贾大人,惊蛰时节的武林大会……” “到时再说。”贾环出声打断。 佝偻老人肃声道: “这次武林大会,恐有诸多变故,还需贾大人坐镇,彰显中原年轻一代的风采。” 贾环没答应。 八条蟒纹才能擢升镇抚使,明年肯定要勤勉奋力,若无利益图谋,他是不会为了虚名浪费时间。 典雅少妇送来葫芦药瓶,“一日三粒。” “新年如意,告辞。” 贾环带着黛玉离开。 回到马车里,林黛玉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治好身子,往后别惆怅了。” “嗯。” 林黛玉欲言又止,雪白细嫩的脸蛋突然红扑扑的,葱段手指时不时抽动,内心有些纠结,声若蚊呐道: “环哥儿,你待我这般好。” “一点小事。”贾环说。 “你……你闭上眼睛。”林黛玉鼓起勇气,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贾环靠在车厢,闭目养神。 林黛玉紧张得心跳飞快,想到环哥儿背着她爬山,想到环哥儿默默替她报杀父之仇,再想到环儿给她治疗病症,她再也无法遏制情绪,把脑袋轻轻靠在贾环的肩膀上。 她终归是羞涩矜持,仅仅靠肩膀一个动作,早已脸红得滴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宴前站立宛若婢女,王妃殿下大逞威风!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爆竹声中一岁除。 一大早上,香菱彩云带着粗使婆子张贴对联,新油桃符,厅桌摆满了各色糕点果实,以及一张张押岁锞子。 赵姨娘头戴翟冠,金簪玉佩微微摇曳,身穿绣满金鸳鸯的霞披,她对着铜镜来回晃悠,不安地问: “怎样?” 晴雯笑道:“太太雍容华贵。” “丫头会说话!”赵姨娘面色酡红,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她一脸矜持: “跟环儿说一声,我随老太太进宫朝贺了。” 说罢摆着端庄的步伐款款离开。 仪门处,五抬轿子排列。 贾母穿着荣耀的超一品诰命服饰,率先走进第一顶轿子。 接着是刑夫人。 王夫人抬脚就走。 宣礼太监咳嗽一声。 他看向赵姨娘,“您请。” 王夫人面色难堪,强忍着屈辱退后几步。 赵姨娘扬起下巴,走进第三顶轿子。 宁国府尤氏其后。 迎着贾家分支族人们怪异的目光,王夫人满腔怒火,低头快步进了最后面的轿子。 她发誓明年一定要坐上第二顶轿子,兄长发威,宝玉争气,让她享尽风光! “起轿!”太监拖长嗓音,两府命妇前往慈宁宫。 午初时分,宫宴结束,贾家在宁国府宗祠祭祖,奏乐焚香,祭酒献爵。 贾环上了两炷香,便回到宅子。 临走前跟贾政说了一声,走亲拜年,一律推脱。 …… 大年初三,天寒地冻。 一辆辆华丽马车停在东平王府。 贵妇人结伴走进王府,受邀者都是四王八公的女眷。 四大王爷,八座国公府,皆为神京城的鼎食勋贵,也是利益共同体。 每年都来王府相聚,今年轮到东平王府请宴。 宽敞的大殿里,王熙凤和赵姨娘立在围炉边闲聊。 说着说着,赵姨娘又扯到新宅后院,蹙眉道: “风水先生告诫,后墙开一道小门漏财漏权,跟环儿提了几次,他偏不封门。” “胡说八道!”王熙凤登时急眼,厉叱道: “算卦的还说环兄弟一辈子吃不上皇粮,这群江湖骗子张嘴就是哄银子!” “也是。”赵姨娘点了点下巴,略过这一茬,她满脸炫耀: “这两天太多说媒的,环儿真是香饽饽。” 王熙凤瞪了一眼,“环兄弟无意娶亲,你成天张罗,净添乱!” 赵姨娘说:“环儿习武之人精力旺盛,不娶妻好歹多要几个丫头,阴阳调和,身心舒坦。” 王熙凤丹凤眼眸有几分不自然,想到那要命的力气,以及飘飘欲仙的滋味,她启唇嗔骂道: “环兄弟知道调和,你不要管得太宽了!” 两人说悄悄话,一个四十出头、高贵端庄的妇人走进大殿。 “参见王妃殿下!” 数十个勋贵夫人福礼拜见,殿内幽香缭绕。 王妃和颜悦色: “大家入席。” 王府侍女鱼贯而入,指引着勋贵夫人上座,依照身份地位,每个位置都有标签。 由于没有命妇封号,王熙凤只能坐在最偏僻的殿角。 她抬眼看去,见赵姨娘来回转悠,直到所有人坐定,赵姨娘不知所措地站在殿中。 王熙凤脸颊的笑容逐渐消失。 王府发帖宴请,竟然没有赵姨娘的位置? 殿内杂音顿无,一片死寂,无数目光落在孤零零的妇人身上。 气氛陡然诡异。 主座,仪态万千的王妃视若无睹,眼神看了隔壁桌的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心领神会,脸颊露出久违的笑容。 东平王跟兄长王子腾关系莫逆,结交二十年之久,王妃这是特意帮她出一口恶气! 刑夫人嘴角含笑,眼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毫无底蕴的暴发户。 一朝得势,别人就看得起你? 堂堂五品诰命,连座位都没有! 故意让你难堪,你都不敢发怒,当众离开就是不敬王妃,违背礼制! 在王妃面前,五品诰命顶什么用? “哎呀,瞧王府豢养这群贱婢,办宴都有疏漏,本宫定要严惩!” 王妃故作歉意,起身说道: “来,你坐本宫座位。” “不敢。”赵姨娘绷着脸颊,感受到浓浓的羞辱意味。 并非她舔着脸赴宴,而是王府亲呈请帖,为何要行下作之举? 王妃坐下,笑着道: “大家慢用。” 桌上满是八珍玉食,美味佳肴。 她之所以替王家出头,一来自己弟弟在京营任职,二来王府跟九门提督关系亲近,三来她跟贾王氏十几年的交情,在皇城亲眼目睹贾王氏给妾室鞠躬拜年的一幕。 主母拜贱妾,简直可笑至极! 至于锦衣卫千户,王府素来乐善好施,名声在外朝野皆知,凭何畏惧? 几十个勋贵夫人优雅用膳,眸光时不时瞥了赵氏一眼,换做她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杵着跟木头也似的,还不如跟婢女一起端菜,好歹能缓解尴尬。 五品诰命又怎样,改变不了丫鬟出身的事实! 丫鬟就是丫鬟! 在座谁不是富贵家的嫡女,你凭什么能同一桌吃宴? 王熙凤骤然起身,笑吟吟道: “坐久了腰疼,我站着罢。” 说罢离席,快步走向赵姨娘。 王夫人脸色阴沉,这内侄女不顾王家荣辱,糊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四大家族的嫡女去巴结一个贱妇,你王熙凤蠢到无可救药! “这位是?”王妃盯着满头珠翠、美艳动人的少妇。 有人出声:“荣国府大房儿媳妇。” 王妃眼眸含笑: “对本宫安排不满?” 王熙凤回以笑脸,“哪敢不敬王妃,近日身子不适……” “没有就坐回去。”王妃出言打断,直白道:“你不姓王,你都没资格进殿。” 王熙凤停住脚步。 “回去。”赵姨娘压着委屈,眼神示意凤丫头别掺和。 王熙凤抿了抿唇,抬步走到赵姨娘旁边。 王妃唇角含笑,招呼大家用膳。 乐意站就站,能踩着王府地板,已经是她的荣幸了。 “麒麟儿她母亲,坐到本宫身边。”王妃轻启朱唇。 王夫人抬起脸颊,备受荣幸。 靠着贾家给她出头? 呸! 还得是兄长王子腾的人脉! 王夫人跟一位勋贵夫人换了座位。 王妃拉着她的手腕,慢条斯理道: “御下之道在于手段狠辣,须知尊卑有序,纵容身份低的在你面前耍威风,那就闹大笑话了。” 王夫人拿手帕擦拭眼眶,神情低落: “人善被人欺,我向来对庶子视如己出,也不指望享福分,儿子有大作为,嫡母见之欣慰,没料到养了一头白眼狼……丑事就不往外扬了。” 看着她哀伤悲戚的模样,诸多贵妇人心生同情。 栽培庶子成材,耗费了多少心血? 到头来反遭埋怨乃至凌辱,贾王氏就是前车之鉴,不是亲生的永远别待他好! “受罪了。”王妃宽慰一句,在她耳边低语道: “本宫不成器的幼弟,还望九门提督照拂。” 王夫人精神充盈,看了眼赵姨娘当众被羞辱的模样,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请王妃殿下放心!” 大殿众人窃窃私语,赵姨娘和王熙凤站着如泥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司礼监站立恰如侍卫,任何威胁都阻止不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王府大殿宾客如云,笑语盈盈。 侍女络绎不绝端来菜碟,勋贵夫人们享受着美味佳肴,不时对王妃奉承几句。 从始至终,都没人替赵姨娘和王熙凤陈情。 一个丫鬟出身,一个没有命妇封号的小辈,谁会为她俩得罪高贵的王妃殿下? 两人站在殿中,离宴席火炉很远,慢慢冻得手脚冰凉。 王熙凤脸色苍白,内心憋着一股怒火,她向来泼辣尖利,安能忍受奇耻大辱,更加难以承受一道道奚落的目光。 “王妃殿下,身子疲了,先行回府。”她拉着赵姨娘,扭头朝殿外走去。 砰! 王妃脸颊的笑容骤然消散,将茶蛊重重拍在桌上,起声冷言道: “不敬本宫?可是对本宫有怨?还是说荣国府不教礼仪?王妃宴请,提前离席,你好大的脸!” 大殿鸦雀无声,气氛僵硬如铁。 “你要敢走出这道门,本宫定去太后那里参你一本!” 仪态万千的王妃语气强势,不容置喙。 设宴羞辱卑贱的妾室,一来是为旧友出头,二来是为幼弟谋前程。 跟荣国府大房儿媳妇毫无关系,好好坐在殿角附庸风雅不好么,可偏偏不知所谓,跳出来张牙舞爪! 在你家荣国府一亩三分地逞风头也就罢了,王府大殿也敢猖獗? 王熙凤眯了眯凤眸,竭力克制火气,玉颊挂着笑意,站着一动不动。 赵姨娘察觉到凤丫头颤抖的手指,她冷着脸,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烧。 单单是自己受到欺负,她甚至都不想告诉环儿。 谁让她糊涂到接了王府请帖,净给环儿添麻烦。 可凤丫头那么骄傲的性子,竟然被这个王妃呼来喝去,在那么多眼皮子底下遭受羞辱。 见两人站定,王妃点了点精致下巴,招呼勋贵夫人继续用膳。 王夫人扯了扯唇角,就内侄女这愚蠢的脑子,还能让她继续管理荣国府收支? 见小畜生升官了,急不可耐地攀高台,傻乎乎给贱妇出头。 她根本不知道,权贵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道理,借着运势上来的暴发户,怎么比得过几十年的底蕴? 短暂的风波过后,宴席恢复欢声笑语。 足足一个多时辰,勋贵妇人们吃饱喝足。 王妃在玉盆中净手,笑着道: “两位坐吧。” 一道道戏谑的目光迎了上来。 这是吃她们剩菜! 当然了,一个丫鬟出身,一个没有命妇封号,身份摆在这里,吃剩菜也不算出格。 王熙凤站得浑身酸痛,面无表情道: “回王妃殿下的话,我们不饿。” 王妃放下锦帕,轻启朱唇: “自己不上桌,可别回过来指责王府的待客之道。” “本宫倦了,诸位请便。” 说罢在侍女簇拥下款款离去,王妃风仪尽显。 临到门前,扭头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心领神会。 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兄长提携王妃幼弟,给她出了这么大风头,若是没有表示,反倒得罪王妃了。 今日这场宴,才算得上过年的喜庆呢。 “走!” 王熙凤再也受不了那些目光,脸颊笼罩寒霜,拉着赵姨娘疾步离开,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日之辱! …… 寝殿里,王妃在妆台打理发髻。 砰! 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火急火燎踹开殿门,雷霆震怒道: “蠢妇,谁让你自作主张?若非婢女提及,本王还蒙在鼓里,胆大妄为的东西!” 王妃看着王爷暴怒的神态,小心翼翼说道: “妾身弟弟锐意进取,差一步就能升职,需要九门提督的提携,往后大有作为,也能帮到王爷。” 啪嗒! 东平王踏步过来,将桌上首饰胭脂一扫而空,气得面色铁青: “她儿子是锦衣卫千户,别人家是贤内助,你要为本王树敌是么?” 王妃蹙着柳眉,整个人倚靠在东平王怀里,娇声娇气道: “王爷息怒,妾身知道他是千户,可千户也无权调查王爷,况且王爷光明磊落,何惧一介鹰犬?” “妾身还知道他侦办过荥阳郡王谋反案,这些皇族血脉尊贵是尊贵,但空有荣衔,没有人脉,更没有权势。” “而王爷是袭爵异姓王,祖上哪一个不是为大乾朝流过血,打过仗?就九年前,王爷还在疆场大显神威呢。” “正因如此,妾身才敢擅自做事。” 话音落罢。 “滚开!” 东平王怒火更甚,一把将王妃推走,痛心疾首道: “为了你弟弟,竟然给王府招惹锦衣卫,再有下回,本王杖毙你!” 说完甩袖就走,脸庞布满阴霾。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责怪没有半点用处,必须即刻寻求关系,争取化解矛盾。 害怕不至于,总归是惹上麻烦! 王妃见状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甚在意,为了弟弟的前途,被骂两句无妨,何况是枕边人责骂。 一个千户而已,还敢在王府蹦跶? …… 荣国府,新宅院。 赵姨娘一五一十说出遭遇,说到凤丫头被王妃言语羞辱,她眼圈泛红。 其实自己受了委屈都能咽回肚子里,毕竟自己从卑微之身走过来,一路见过太多冷眼,可偏偏连累凤丫头,这让她无比怨恨。 贾环面色森然。 他一言不发,换上红袍飞鱼服,平静道: “这几天不回府。” 说罢离开暖阁,走进王熙凤院子,看了她们一眼,沉声道: “我会让毒妇磕头求饶。” “环兄弟,别胡来!”王熙凤神色焦急,那可是朝廷王妃。 然而贾环早已走远。 最极致的愤怒是平静。 恰恰是波澜不惊之下,蕴藏着滔天怒火。 锦衣卫千户安分守己,大过年的在家里休息,偏偏有人急着找棺材! 不把王妃脑袋拧下来,不给亲眷出气,他还当什么锦衣卫,修炼什么武功! 一路疾驰,来到锦衣卫旧官署平安房卫所,九成九的弟兄都封印休沐,他在衙廊找了一大圈,看到熟悉的身影。 胖头鱼埋头翻阅案卷,桌上摆着换洗衣裳,看样子过年都没回家。 “老大!”一见贾环,胖头鱼恭敬抱拳。 贾环肃声道: “ 让祈安房千户卫所的弟兄们全部上衙!” “先找秀才双鞭他们,赶紧来衙门。” “遵命!”胖头鱼雷厉风行。 贾环回到官署等候,只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太监走进来,笑着道: “贾大人,司礼监有一份函文,事关祈安房千户卫所的安排,请走一趟。” 贾环盯了他半晌。 …… 紫禁城内廷。 眼前是几座巍峨高耸的大殿,殿前高悬的匾额上书“司礼监”三个金光熠熠的大字,官员纷至沓来,殿内到处都是脚步匆忙的太监。 传话太监折返回来: “戴公公正忙碌,贾大人,您先候着。” 贾环立在殿檐下,脸上没有情绪波动,怒火渐渐涌了上来。 司礼监,姓戴。 应该是三把手秉笔太监戴权,也是太上皇的身边人,而四王八公正是太上皇的功勋利益团体,包括东平王。 足足等了两炷香时间,官员络绎不绝,内阁九卿在内都来司礼监要披红,一个两鬓斑白、身穿紫蟒飞鱼服的老人龙行虎步,踏入大殿。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贾环一眼。 “见过徐镇抚使。”贾环抱拳见礼。 紫蟒老人颔首,踏入司礼监。 又过半刻钟,在几个随堂太监的相送下,紫蟒老人走出大殿。 他看到贾环依旧站在殿檐下。 徐镇抚使皱起眉头,声若洪钟道: “有事说事,让锦衣卫给司礼监做门房?” 嗓音浑厚,传遍几座大殿。 一个满头白发的太监走了出来,正是秉笔太监戴权,他不敢不给镇抚使面子,和颜悦色道: “公务繁忙,还请见谅,贾千户,你来一下。” 闻言,徐镇抚使转身离开。 贾环看了一眼尊贵的紫蟒背影,又看向一脸笑容的戴权,面色平静地走进司礼监。 一间衙署里,戴权递过公函,不紧不慢地说道: “每座千户卫所都会享受朝廷年礼,一个力士三两银子,拿公文去户部衙门领钱。” 贾环拿走公函。 “稍等。”戴权从抽屉里取出一封请帖,慈眉善目道: “杂家听说你跟东平王府有一丁点纷争,给杂家一个薄面,东平王今夜设宴赔礼,还请贾千户赴约。” 他走过来,将请帖放在公函下面。 “东平王跟杂家说了,错在于王妃,他自罚三杯。” 贾环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戴公公,没什么事,先行告退了。” 戴权笑着点头。 贾环离开司礼监,掌心内气涌动,请帖化作片片碎纸。 赴约? 赴他娘个头! 不干碎东平王,老子扒了这身飞鱼服! 第一百二十六章 草席裹尸只是开胃小菜,麾下千人倾巢而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官署里。 秀才双鞭酒鬼等人并排站着。 却见老大表情没有半点过年的喜庆,而是一脸森寒。 贾环厉声道: “传令下去,彻查东平王妃的亲人,我要掌握他们的罪证,再遣人暗中调查东平王,谁能提供重要证据,本千户重重有赏,即刻去办!” 老大罕见如此动怒,众人铿锵有力道: “遵命!” 直到第二天黎明,秀才带着一个小旗回来复命。 秀才如实汇报: “老大,东平王向来谨小慎微,行事格外低调,查不到任何罪证,而且王府似有防备,王府官吏闭门不出,多添了十几位内力不俗的护卫。” 贾环面色冷冽。 秀才继续说: “东平王府在齐鲁之地发家,那是肇基之地,也是根基所在,据说东平王在登州莱州待了十几年,卑职以为,要查罪证,还是得前往山东。” “由于是异姓王,在神京城收起尾巴害怕落人话柄,但在老家就不一定了。” 他汇报之后,一位小旗抱拳见礼,毕恭毕敬道: “贾大人,卑职查到重要线索。” “王妃弟弟姚昌盛乃京营三千营的把总,从六品武官,还有一个弟弟姚昌宁乃是京中富商,这俩兄弟曾经做局陷害过五个古玩掌柜,害得五人家破人亡,另外,三千营把总姚昌盛强抢民女,掳进家中亵玩,不止一回。” 贾环注视着小旗: “有证据吗?” 没证据也抓,严刑拷打,有证据直接杀! “有!”小旗从袖中取出一堆供纸,“人证都在公廨。” 贾环仔细浏阅,而后看向他: “辛苦了,只一夜便将案子办得周密,你唤何名?“ 小旗摊开宽厚的手心,憨笑道: “卑职绰号铁掌。” 贾环掷地有声道: “擢升总旗!” 小旗大喜过望,扑通跪地感激涕零: “多谢贾大人提携!” “你配得上。”贾环拍了拍他肩膀,随即语调森森: “带五百位弟兄,前往京营抓人!” “铁掌,你率人缉捕富商姚昌宁,直接抄家!” …… 清晨,大雪飘飞,德胜门马蹄声密集。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挡必死!” 一声怒喝,五百位飞鱼服持刀冲进三千营驻地,天寒地冻的大雪天里,宛若一股黑色浪潮呼啸而来。 “干什么?放开我!” 一个二十出头的武官被摁倒在地,脸庞狰狞如厉鬼,正是从六品把总姚昌盛。 周遭的士卒噤若寒蝉,纷纷望向那一身威严张扬的大红袍飞鱼服。 千户亲自拘押一个从六品武官,谁敢反抗? 贾环缓步而来,居高临下盯着他,冷漠道: “带走!” “若有异议,上锦衣卫衙门!” 而后率众离去。 进了诏狱,铁掌早已将富商姚昌宁押进牢房。 贾环一言不发,先走进左边牢房。 姚昌宁肥臃的身躯战栗不止,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位千户大人。 他翕动嘴唇,颤声说: “我……我也有背景,我姐夫是东平王。” 贾环冷言: “所以你该死!” 姚昌宁双目圆瞪。 寒光闪过,一刀削首。 贾环走进右边牢房,听到兄长的惨叫,姚昌盛双目通红,扒拉着枷锁,满脸都是滔天仇恨,暴戾道: “姓贾的,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贾环古井无波: “阴曹地府,不放过我的太多了。” 他拔出绣春刀。 “为什么!”面临死亡,姚昌盛陡然间恐惧至极,他不明白对方残暴到滥杀无辜。 “你那姐姐会告诉你。” 贾环劈刀。 姚昌盛死不瞑目。 “拿两张草席来。”贾环看向双鞭,“将结案卷宗交给南司,两个罪犯铁证如山,不杀不足以捍卫律法。” “秀才,持我腰牌,让祈安房千户卫所的弟兄们离开京师,在城外十里听候调遣。” 他将金色的蟒龙腰牌丢过去。 “遵命!”秀才领命照办。 贾环目光冷冽。 沉浸富贵太久了傲慢得没边,既然敢触碰老子逆鳞,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遗余力也要踏着东平王的尸体往飞鱼服上绣蟒纹! …… 巳时初,东平王府鞭炮轰鸣,青石板路铺设红锦,到处都是轿子马车,拜年的贵客一波接着一波。 喜庆洋溢,热闹非凡。 然而,数十位不速之客造访。 为首者勒住马缰,鲜红的飞鱼服格外瞩目。 须臾,东平王带着王妃走出大殿。 喜庆的气氛戛然而止,诸多宾客面面相觑。 王妃依旧仪态万千,满头珠钗环绕,披着狐皮大氅,神情冷淡地注视着锦衣卫。 “何意?” 东平王直截了当。 他昨夜枯坐几个时辰,也没等来姓贾的赴宴,看样子不准备化解恩怨,一个锦衣卫千户,自以为是到不给戴公公面子。 贾环面带笑意,轻声道: “贺新春,福禄寿康宁。” 东平王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见对方没有恶意,他也顺坡下驴,大笑道: “给贾千户赠礼。” 贾环颔首,字字顿顿道: “我也有贺礼。” 手下抬来两张草席,丢在府前。 砰—— 两颗人头滚落,还有两具无头尸体静静躺着。 “啊……” 诸多宾客脸色惨白,吓得魂飞魄散。 王妃玉颊阴沉,可无意瞥到一眼头颅,她瞳孔骤缩,整个人瘫软在地,浓浓的悲痛席卷五脏六腑,以至于她目眦欲裂,浑身都在颤抖。 “昌盛,昌宁!”王妃痛不欲生,双眼红得可怖,眼眶里更是蓄满泪水。 东平王看到两个小舅子惨死,他愤怒得额头青筋暴起,五指紧紧攥成拳头,声嘶力竭道: “竖子安敢?!” 王府内外寂如墓窖,宾客顿觉窒息。 贾环平静道: “好歹是王爷的小舅子,尸体落得乱葬岗被野狗叼走,于名声有损,抬回来让王妃好好安葬。” “至于所犯罪名,前往大理寺或刑部拿结案卷宗。” 东平安怒发冲冠,歇斯底里道: “姓贾的,你要跟本王作对?!” “畜生!还本宫弟弟的性命来!”王妃哭得断肠,凤眸里充斥着滔天怨恨,若是眼神能够伤人,凶手早已千刀万剐。 她最疼爱的昌盛,才二十二岁就是从六品武官,锐意进取前程远大,却惨死在畜生手里,这叫她如何不恨,这叫她如何不癫狂! 她发誓,一定要将小畜生碎尸万段,以告慰昌盛昌宁的在天之灵! 贾环一言不发,率队离开。 王妃悲愤得嘴角淌血,目光狰狞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不报此仇,本王誓不为人!”东平王咬牙切齿,厉吼道: “来人,备轿!!” …… 城外十里河谷。 近千名锦衣卫静静屹立,众人表情坚毅,气势森然。 贾环审视着每一张脸庞,雷霆厉喝道: “侦办此案,只要立下功劳,小卒升总旗,总旗升百户,我将引为亲信,大力重用!” 嚯! 几乎瞬间,每个锦衣卫呼吸急促,神色亢奋。 升官,那是地位! 成为贾大人的亲信,那是最大的荣耀! 贾大人除了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千户官以外,更是江湖龙虎榜最年轻的扛鼎者,一身武艺深不可测,若能跟随贾大人左右,未来一片光明! “谨遵大人命令!” 众人异口同声,震破云霄。 贾环看向秀才双鞭等人,肃声道: “过来。” 几人听候安排。 贾环命令道: “秀才,你率领原天枢房的弟兄们驻守京师,特别是蹲守荣国府,别让恶獠狗急跳墙,你随机应变能力强,我将重任交给你。” “随时飞鸽传书,走烟雨楼这条线,时刻暗查东平王府。” “另外,上面追问,你就说有人检举东平王勾结白莲教,祈安房千户卫所不遗余力,也要还他一个清白,洗清他的嫌疑。” 贾环将烟雨楼令牌递过去。 “卑职保证完成任务!”秀才回答得斩钉截铁。 “钱财,秘笈,你知道在何地,需要就用。”贾环交待完毕,看向双鞭: “你和酒鬼、瘦猴,带三百弟兄南下江陵郡,彻查姚家!一定要给我查出罪状,天底下没几个人经得起查!” “其余人随我前往山东!”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歇斯底里,清清白白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正月初六。 南镇抚司衙门,官署里。 东平王满脸阴沉,厉声道: “你们锦衣卫挟仇滥杀,与残忍屠夫何异?本王已将奏疏上呈御史台,锦衣卫必须严惩姓贾的!” 欧阳佥事面色如常,冷淡道: “姓姚的两个恶贼证据确凿,王爷应该看过结案卷宗,为朝堂铲除蛀虫,系贾千户的职责。” 见东平王怒不可遏,司礼监秉笔太监戴权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说: “既然身负恶行,就该以死向社稷谢罪,但杂家听说贾千户暗中调查东平王?这可坏了规矩,若连锦衣卫都藐视法纪目无尊卑,那朝廷秩序荡然无存。” “发一道急令,让他速速归京,接受三法司问话!” 欧阳佥事沉默,没有批签确实逾矩,他招呼一个官员,命令道: “让祈安房姓颜的百户过来。” 官员奉命离去。 东平王脸庞阴云密布,十八岁的小辈都敢骑在王府头上悖逆作乱,这是彻头彻尾的侮辱! 身边的戴权也强压火气,把杂家的劝告当成耳旁风了,一点脸面都不给。 两刻钟后,秀才走进官署。 欧阳佥事审视着他: “私自调查东平王,贾千户意欲何为?” 略顿,加重语调: “想清楚再回复!!” 秀才毕恭毕敬道: “启禀有司,据江南暗哨传来的急报,有人检举东平王勾结白莲教蓄意谋反,贾大人离京调查,他临行前交代卑职,东平王穆家对社稷有功,他绝不容许有歹人泼脏水毁了忠良名节,为了还东平王一个清白,贾大人不辞辛苦,亲自走访。” 话音刚落,东平王气得双目狰狞,咆哮道: “血口喷人!锦衣卫拿白莲教当箩筐,凡事都往里面装?” 欧阳佥事满意点头,越过东平王看向戴权: “戴公公,贾千户明察秋毫,定能洗清王爷嫌疑。” 东平王踏步向前,痛骂道: “卑劣的说辞,妄想掩盖他私自调查本王的僭越之罪?” 欧阳佥事表情漠然,盯了他半晌: “大过年的,谁乐意东奔西走?贾千户一片好心,王爷莫要无理取闹,锦衣卫衙门不是戏园子。” “你……”东平王脸庞涨红。 “颜百户,退下吧。”欧阳佥事返身整理案卷。 秀才告退。 戴权甩袖就走: “查不出个子丑寅卯,司礼监要问责的!!” 欧阳佥事没接话。 司礼监你姓戴的说了算? 当然,贾千户私查未果,难免要付出代价。 …… 与此同时,荣国府外。 挽联挽幛、香烛纸钱随风飘飞,东西角门前各摆放一口棺材,檐上笼罩白布,正门对面搭建一个祭棚灵堂。 唢呐声不绝,气氛悲恸压抑。 王妃身披孝衣,蹲在正门烧纸钱,她的双眸通红,眼底深处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怨毒。 为了给昌盛谋前程,间接害了两位弟弟的性命。 不报此仇,她没脸再回江陵娘家,尊贵的王府门楣也要沦为笑柄! “两个贱妇,还不滚出来!” 王妃歇斯底里,恨意滔天。 荣国府噤若寒蝉,贾母贾赦贾政等人气急败坏。 大过年的在贾家门口设灵堂烧纸钱,不止是晦气,更是一种侮辱! 贾家一门两国公,岂能承受此等大不敬的羞辱,可对方是王府,还死了两个嫡亲,这让贾家不知怎么应对。 “成日作祸,害得我们丢人现眼,祖宗都要骂我们不孝子孙!” 贾宝玉气急败坏,他还要和勋贵走亲戚攀交情,门口摆棺材烧纸钱,谁还会来荣国府拜年。 啪! 他刚说完,贾政抡圆了手臂,一巴掌呼了过去。 贾政火冒三丈,痛骂道: “你再多嘴,老子打死你个业障!” 环儿擢升千户,换做别人,早就大摇大摆炫耀了,各家走访享受阿谀奉承。 可环儿只在祭祖露面,其余时间都待在宅子里。 是王妃殿下主动挑事!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 不过这孽子太狠毒了,大丈夫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丁点纷争偏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那可是世袭罔替的王府啊!别人动用人脉,孽子就得吃瘪! “老爷,你打宝玉有何用?”王夫人捏着手帕,冷冰冰道: “某些人添油加醋,堂堂王妃殿下说两句怎么了?你让老太太评评理,王妃教导五品诰命,教训无命妇封号的女子,哪一点有失分寸?她还心生怨气,尊卑高低都不分了!她儿子更是以权杀人,现在好了,荣国府门口纸钱满天飘!” “闹成这样怎么收场?内侄女,带着她出去给王妃殿下道歉,给灵堂磕头烧纸,免去这桩劫难。” 王熙凤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紧紧绷着,一声不吭。 环兄弟能够报复这位趾高气昂的王妃,她心里十分欣喜,一想到正月初三受到的屈辱,向来强势泼辣的她也需要一个胸膛依靠,可又担心环兄弟仕途受挫被王府陷害,打一开始就不该接受请帖参加宴席。 希望不要连累环兄弟。 荣国府外,众多王府护卫聚集,还有神京府衙的上百兵丁。 一位官员掷地有声: “府衙接到状告书,诰命夫人赵氏和贾王氏出言不逊,私下辱骂王妃殿下,且扎纸人诅咒王妃殿下,请前往神京府衙陈述经过。” 说罢退到一旁,上百兵丁就欲冲进荣国府抓人。 王妃放下纸钱,脸上笼罩怨恨,眼眸蕴藏着一抹杀机。 岂料。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滚开!” 一声怒喝,宁荣街四周的店铺冲出几十个飞鱼服。 为首者是爆炭和铁掌。 二人走到青袍官员面前,脸色森寒道: “锦衣卫在调查她们,轮不着你们插手!” 王妃勃然大怒,起身质问: “守在外面,这是调查?你把本宫当傻子?” 铁掌气定神闲,淡淡道: “抓进诏狱算调查,暗中观察也是调查。” 他掏出一张戳印公文: “这是办案文书。” 爆炭看向上百兵丁,冷冰冰道: “你们要是觉得府衙权责能高过锦衣卫衙门,你们要是觉得能抢锦衣卫的案子,再往前一步,便是身首分离!” 铮! 刹那间,一个个锦衣卫拔出绣春刀,刀刃寒光闪闪。 所有兵丁都头皮发麻,不敢再挪动脚步。 铁掌走过去一脚踹翻灵堂,面无表情道: “王妃殿下,别阻碍视线,锦衣卫要观察‘罪犯’。” 王妃气得浑身颤抖,辱骂道: “卑贱的鹰犬,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铁掌走过去踹掉祭棚,嘴里依旧是公务,“别阻隔视线,妨碍锦衣卫办案。” 府衙官员见状率队离开,没扳倒贾大人之前想抓他的亲眷,无异于天方夜谭,那可是身披红袍的千户! …… 正月初七。 山东登州。 贾环率队离开登州百户卫所。 两天时间,都没查到线索。 无论是锦衣卫百户卫所还是府衙下辖几地县衙,甚至烟雨楼在内,都没有记载过东平王穆家的恶迹。 清清白白? 贾环冷笑,他不相信枕边人飞扬跋扈,两个小舅子作恶多端,东平王能好到哪里去。 深夜。 胖头鱼率队从莱州归来。 他回禀道: “老大,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卑职搜查府衙案牍库,盘问了穆氏族人,东平王在担任山东兵备道提督军务期间风评甚好,身为王府掌舵人也从未苛待仆役佃农,有过十几次状告书,但都是王府官吏肆意妄为,也伏法认罪,扯不到东平王身上。” 贾环面无表情: “继续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要线索,尘封往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正月初九。 登州百户卫所。 贾环背靠太师椅,皱眉沉思。 一连多日,毫无收获。 实在不行,只能返回京师,直接调查东平王府。 既然开始,就绝对不能中断! 这时,一个锦衣卫推开门,恭敬道: “大人,济南府总旗请谒。” “让他进来。” 片刻,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走进衙署,虎背熊腰,面阔浓眉。 他抱拳执礼: “拜见千户大人!” 贾环审视这位总旗: “有事直说。” 总旗不假思索道: “贾大人调查东平王穆家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小的从济南府赶来,特来提供一条线索。” 贾环起身斟茶,将热气腾腾的茶杯递了过去: “敢问尊姓大名?” 总旗受宠若惊,恭声道: “小的绰号绵里针,上一届龙虎榜的第一百八十七名。” “难怪。”贾环笑道:“绵里针?擅使暗器?” 先天境七重的内气波动,实力不俗。 绵里针点了点头,迟疑许久,鼓足勇气道: “小的想加入祈安房千户卫所,恳请大人收留,小的甘愿降职为力士!” 千载难逢的机遇,再厚脸皮也要抓住。 “说说线索。”贾环喝了一口茶。 绵里针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七年前,小的还是登州卫所的小旗,某天,王府一夜杖毙七个侍女,据东平王所说,她们得了麻风病,怕传染给百姓,索性杖毙焚烧,连尸体都烧成灰烬。” “锦衣卫调查此案,盖因死无对证,没有家属告官申冤,又无权审问王府,调查无果就搁置了。” 贾环注视着他,“然后呢?” 绵里针一五一十说: “小的私自查过这桩案子,当夜,还有一个侍女从臭水沟逃出王府了。” “据她口述,亲眼目睹了王府有人生食女子肝胆!” 贾环霍然起身: “那女子呢?” 绵里针拿出无常簿,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地址,“七年前还在登州,她逃出去未脱奴籍,拿不到路引,应该不能移居别处。” “找到她!”贾环拍了拍他肩膀,沉声保证道: “办好此案,我给南司呈文,将你调入麾下。” “多谢大人!”绵里针喜不自禁,改变命运的机会只有一次,他要抓住了! 贾环从檀盒里取出三块金锭,“送给这位女子,让她尽量配合。” “遵命!”绵里针即刻去办。 …… 深夜。 绵里针带来了一位二十八九岁的朴素女子。 “请坐。”贾环嗓音温和。 女子眸光紧张,虽然不知年轻人是什么官位,但身上的威压竟然盖过当年的王爷。 贾环开门见山: “那一晚,你看到了什么?” 女子杏眼圆睁,恐惧席上心头。 她脸色苍白,长久无言。 贾环没有催促,静静等待。 或许是想到三块金锭的恩情,女子勉强缓过神来,颤声道: “园苑满地鲜血,一个怪物在生吃姐妹们的肝脏。” “怪物?” “是……是一个人,长得像怪物,手心还会发光。” 闻言,贾环摊开手掌,内气外放。 女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跌落在地,“是……是这样。” 贾环和绵里针对视一眼。 指玄境武夫! “你还记得凶手那张脸吗?”贾环柔声问。 女子面如白纸,勉强平复心绪,蠕动嘴唇说: “虽然离得很远又趴在茅房窗户,但一辈子都不能忘,前几年还整夜做噩梦。” “他满脸疤痕,嘴巴往外凸……” “等等。”贾环打断,“传令,让画匠进来!” 他的麾下有精通验尸的仵作,也有手绘嫌疑人画像的画匠。 半盏茶后,一个矮小的锦衣卫入内,手里拿着笔墨卷轴。 女子描述,画匠绘肖像。 足足过了两刻钟,画匠将卷轴呈给贾环。 贾环盯着丑陋无比的肖像图,一看就猜到是修炼毒功导致毁容,嘴唇外翻格外明显。 …… 深夜两更天,登州烟雨楼。 暖阁里,贾环将卷轴递给一个鬓发须白的青衫老人。 “七年前就是指玄境武夫,还有这张画像,他是谁?” 青衫老人端详半晌,“稍等。” 他离开烟雨楼。 直到黎明前夕,青衫老人赶了回来,笃定道: “莱州海盗晁雄,在齐鲁大地赫赫有名,指玄境三重的修为。” 海盗? 贾环目光森然。 你一个异姓王勾结海盗做什么?简直狗胆包天! “以烟雨楼的名义约他。” 轰! 听到这句话,青衫老人断然拒绝,厉叱道: “贾千户,您这是要砸了烟雨楼招牌,此事过后,这匾额就声名狼藉了!” 贾环掏出三本次顶级秘笈,重重拍在桌上。 青衫老人扫了一眼,僵硬的脸庞露出苦笑: “贾千户,这是底线。” 贾环笑了笑,平静道: “你们内部很清楚,我向来对烟雨楼厚道,始终秉承利益交换的规矩,而且出手阔绰,但我除了是龙虎榜魁首以外,我还是锦衣卫千户,我完全能命令你们做事。” “一个生吃女子肝脏的畜生,从道义上说,烟雨楼就该施以援手,替武林铲除丧尽天良的祸害!” “至于害怕被指责沦为朝廷走狗,嘴巴长在你们身上,连话都不会说么?” 青衫老人沉默。 贾环耐心等待回应。 他肯定不能鲁莽缉捕,海盗熟悉海域,一旦乘船逃脱,漫无边际的大海,去哪里抓人? 只能请畜生入瓮! 青衫老人叹了一声,刻意强调: “贾千户,晁雄可是宗师三重!” “我自有应对之策。”贾环看向他,直白地说: “跟我保持友谊总有好处,若他是正派君子,烟雨楼可以缄默,但修炼毒功都到毁容地步,残害女子如割草,烟雨楼总要心怀良知吧?” 青衫老人思虑许久,拿走三本秘笈,斩钉截铁道: “请贾千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贾环颔首,叮嘱一声: “尽量快点。”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刀镇压,滔天罪恶【补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天后。 登州望江楼。 一行九人踏入酒楼,为首者龙行虎步,头戴银白面具,但脖颈处一片溃烂,皮肉都腐坏了,正是晁雄! 大堂里,青衫老人带着三个背剑少女等候多时。 “何事?” 晁雄开门见山,语气倒是温和。 烟雨楼相邀,自然要给面子。 青衫老人面带微笑,抱拳道: “有贵客委托烟雨楼,跟你做个交易,稍等片刻,老夫去催他。” 说罢带着背剑少年离开。 晁雄不疑有他,烟雨楼的名声太响亮,招牌太硬了,无论是江湖大侠还是臭名昭著的恶人,烟雨楼都一视同仁。 等了三刻钟,晁雄听觉敏锐,远处有密集的马蹄声。 “难道有大交易?”他气定神闲。 直到手下看到一身身飞鱼服,急声禀报: “帮主,是锦衣卫!” 砰! 晁雄拍碎桌子,双目带着熊熊怒火,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 烟雨楼岂能这般下作? “走!”晁雄疾步离开。 望江楼四个方位都有锦衣卫,足有两百人之多,有的手搭弓弩,有的持刀而立。 贾环缓缓走来。 见到这身大红色飞鱼服,再扫一眼年轻的脸庞,晁雄恶狠狠道: “小人屠!” 说罢不顾手下性命,掠地而起沿着墙壁登楼,眼看就要逃离。 他岂会畏惧这小子,只是不想身陷险境被重重围剿。 最畏惧的是,烟雨楼跟锦衣卫勾结,怕后面还有高手助阵。 贾环施展身法,疾步跟上。 半盏茶时间,在一座破旧民宅,跟晁雄也就十步之距。 晁雄骤然转身,气沉丹田,左掌内气源源不断涌出,脚下的瓦片纷纷碎裂。 贾环轻拍刀鞘,刀鸣声震荡不止,如清脆琴音在八方奏响。 不遗余力,一刀劈出。 刀气化作几头美轮美奂的凤凰,轻轻煽动羽翼的瞬间,悉数落在晁雄身上。 “不……” 晁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以至于双眼暴凸,浑身汗毛倒竖。 十八岁,指玄境二重! 指玄境二重,竟然拥有这般精纯浑厚的内力? 这是什么恐怖刀法? 砰! 刀气入身,晁雄倒飞三丈,腰间一条深见筋骨的刀痕。 贾环面色如常,走过去掀开染血面具,一张丑到一言难尽的脸庞,鼻子都腐烂得只剩两个孔。 若不及时收手,绝对一刀就剁了指玄境三重。 王级刀法凤凰涅槃,威力确实可怕。 拖着晁雄回到望江楼,其手下如丧考妣,纷纷束手就擒。 而在远处,青衫老人瞳孔骤缩,莫非贾千户请了武林名宿? 他实在不敢相信,只凭贾千户怎能打伤晁雄? 贾环看向这些海盗,语调森然: “上酷刑逼问!” …… 回到卫所牢狱。 “老大,其属下招供了晁雄的罪名,因内功缺陷,这恶獠每日都要啃食几个女子肝脏,残害的无辜民众不计其数!” 胖头鱼面带怒意,这海盗头子泯灭人性! “另外,恶獠老巢在莱州,有四十三个海盗,包括恶獠的一对儿女。” 他递上签字画押的供纸。 贾环审视着胖头鱼,轻声道: “过年都待在衙署,你的勤勉奋力我尽收眼底,办完此案,回京官复总旗。” “即刻率三百骑剿灭巢穴!” 胖头鱼眼眶泛红,铿锵有力道: “多谢老大!” 贾环颔首,走进最大的牢房。 姓晁的恶獠身上,应该能收割不少罪孽值!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和东平王的勾结罪证! 已经结仇,势必要扳倒! 牢房里。 他盯着丑陋不堪的恶獠,笑问道: “你猜我为何拘捕你?” 晁雄气息萎靡,咬牙切齿道: “烟雨楼,我呸!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贾环摇头,轻描淡写地说: “知道东平王妃吧?她无意提了一嘴,若莱州晁雄在此,哪个江湖匹夫还敢造次!” “对着锦衣卫放狠话,无异于阎王簿上圈写名字,所以我来会会你。” 晁雄听得脸庞扭曲,五脏六腑都快气炸了。 愚蠢的毒妇! 你全家不得好死!! 难怪堂堂千户还来亲自抓捕一个海盗,老子恨不得敲碎这毒妇的嘴巴! 看着他恨欲发狂的模样,贾环冷声道: “如实交代,你跟东平王府的丑恶勾当,听说还在王府吃肝脏了?招供的罪证越多,你儿女的下场越好。” 晁雄几乎没有思索,目眦欲裂道: “东平王担任山东兵备道提督军务期间,频繁倒卖军械库,什么盔甲兵器连弩,通过我的海船,卖给倭寇跟东南蕞尔小邦,事后给我一笔丰厚的报酬,前后都有十五万两银子。” “莱州陈姓武官,至今还守着军械库,正是东平王的心腹!” “姓姚的贱妇,亏你还是王妃,安敢报出老子的名号,老子让你也不得富贵!” 贾环扯了扯嘴角,眼中有几分笑意。 说简单点是倒卖军械,实质是叛国资敌! 身为王爷犯下叛国罪,那就别怪锦衣卫秉公执法了! “留下证据了吧?”贾环盯着他。 查案这么久,狼狈为奸的弱势一方,为了避免卸磨杀驴,都会偷偷留下罪证。 晁雄恨声道: “有账目,有武器的编号。” “都在你的老巢?” “由我儿子保管。”说着晁雄落下几滴泪来,哀求道: “请贾大人饶我儿女一命。” “怕是很难。”贾环语调森寒道: “怪只怪你自己恶贯满盈!” 说罢离开牢房,亲自缉拿守卫军械库的陈姓武官。 翌日傍晚。 莱州陈府。 锦衣卫森然有序,层层围住府邸。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自己一个八品小官,怎么就招惹了锦衣卫千户? 贾环俯瞰着他,寒声道: “协助东平王倒卖军械,你脖子上到底有几颗脑袋?” 陈武官如遭雷击,整张脸笼罩着恐惧之色,拼命摇头否认。 贾环厉喝: “你应该知道,锦衣卫不会无缘无故围剿府邸。” “坦白从宽,抗拒的话,就看你家人能经受几下酷刑了。” 扑通—— 陈武官瘫软在地,颤着嘴唇狡辩道: “那些都是废旧武器,王爷也是为了让朝廷拨下新制军械,增强山东兵备的战斗力。” “顺带捞一笔巨款?”贾环冷笑,字字顿顿道: “江南兵备都是销毁废弃军械作铁重造,偏你们贪欲熏天,沿着海运到处贩卖!” “叛国资敌,再不招供罪证,你是在逼锦衣卫给陈家上刑!” 陈武官面如死灰,哽咽道: “我招,我全招!” 第一百三十章 礼尚往来,设宴款待【补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快马加鞭,日夜疾驰,贾环于清晨先行抵达神京城。 之所以这般紧急,秀才飞鸽急书,三法司已经介入调查荣国府,拿“诰命赵氏和贾王氏辱骂王妃的罪名”大做文章,再不及时回来,爆炭和铁掌扛不住三法司下达的公函。 城外河谷,秀才双鞭等亲信等候多时。 贾环勒住马缰,厉声问: “怎样了?” 秀才回禀道:“老大,南司帮忙了,多拖延了两天。” 说着焦急问: “老大,查到罪证了吗?” 贾环听到娘亲她们无恙,神色恢复如常,颔首道: “叛国资敌,铁证如山!” 秀才长松一口气,脸庞露出灿烂的笑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这狗王爷倒是有手段,利用人脉让司礼监三法司介入,所幸老大擢升千户以后,受到锦衣卫衙门的极大重视,欧阳佥事强行扛着舆情。 “辛苦你了。”贾环眼神赞许,秀才确实能力出众。 “能给老大效劳,是卑职的荣幸!” 秀才掷地有声,主心骨回来,他语气都轻快不少。 贾环看向双鞭,温声问: “何时返京?” “老大,卑职正月十一就回来了。”双鞭将一堆签字画押的口供递过去,笑着道: “查江陵郡姚家还算容易,姚家族人欺良霸善,横行乡里,族内几个官员贪赃索贿,乱断冤案!” “没有老大坐镇,卑职怕遭遇阻碍,人证还未押送诏狱。” 贾环满意颔首: “做得不错!” “你们回衙门,禀报南司一声,一切尽在掌握。” “遵命!”听到老大自信的语气,双鞭秀才笑意盎然。 贾环纵马进城。 既然喜欢蹦跶,老子陪你玩就是! 刚走到宁荣街,就见荣国府东西角门停柩设灵堂,满地飘飞的纸钱,还有密密麻麻写满咒词的符纸。 “大人!” 爆炭和铁掌从店铺冲出来,两人面色憔悴,但一看到贾环,顿时间神采飞扬。 “都辛苦了。”贾环目光欣慰,叮嘱几句过后,走进荣国府。 院子里。 “环儿。” 赵姨娘见儿子安然无恙,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心口,这王府声势吓人,又是刑部又是御史台还有什么大理寺,她生怕儿子有个闪失。 晴雯彩云香菱三人黛眉舒展,爷回来了,看王府还敢不敢吹唢呐撒纸钱。 “环兄弟!” 听闻消息的王熙凤迈着小碎步走进院子,玉颊妆容精致,仍旧风情万种,只是眉眼间有淡淡愁绪。 “要我说,还是算了罢。”她抿唇轻语。 赵姨娘连忙点头,事情闹大,她担心儿子仕途被毁。 自己就不该接受请帖参加宴席,净给环儿添麻烦。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 都能光明正大挥起屠刀,还能把刀收回去? “我知道怎么做。”他说完前往老太太的五进大院。 厅堂里,贾母倚靠在熏笼旁边,一见环哥儿刚想问话。 贾环率先开口: “祖母,你是一品诰命夫人,给四王八公的勋贵夫人发请帖,让她们来荣国府赴宴,我亲自前往东平王府,给王妃递帖子。” 贾母端详着环哥儿,露出慈祥的笑容。 大丈夫能屈能伸,环哥儿做得对,消弭恩怨最好的手段便是赔礼道歉。 其实她不责怪环哥儿,毕竟是王妃殿下有错在先,尽管环哥儿手段狠辣,报复得太过分,但终究告诉神京城贾家不可欺辱! 然而事态失控,低头道歉才能化解纷争。 “好!”贾母答应得干脆。 …… 东平王府。 一骑停在青石板路,鲜红的飞鱼服格外瞩目,侍卫火急火燎前去禀报。 须臾,东平王带着王妃踏入大殿,身边围着众多护卫。 东平王面色铁青,阴恻恻道: “你在齐鲁大地兴风作浪,那些狗腿子在江陵郡大肆缉捕姚氏族人,你以为抓几个姚家族人就能扳倒本王?你这么天真幼稚,你不配为锦衣卫千户!” 他说这句话是试探。 前两天就接到飞鸽传书,姓贾的小畜生在登州莱州到处打探王府消息,试图借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栽赃罪名,可惜一无所获。 至于江陵姚家,应该是掌握确切证据。 但他一个异姓王,怎么可能因为姚家之事倒台,简直荒谬可笑,王妃既然嫁入他穆家,同样不会受到牵连。 眼下小畜生登门挑衅,难道是有了重要证据? “你还昌盛昌宁的性命来!” 一见到贾环,王妃情绪失控,又陷入崩溃的边缘,凤眸狰狞如同一头凶恶的母狼。 贾环跃身下马,面无表情走向东平王。 护卫严阵以待。 贾环将请帖丢过去,随即返身纵马,前往锦衣卫衙门。 东平王翻开帖子,目光错愕许久,一瞬间反应过来,冷笑道: “这姓贾的要化解仇怨呢?” “当夜,本王设宴款待你不来赴约,如今却要摆宴,看样子手里没东西,又畏惧三法司抓走那两个贱妇。” 他心绪平稳落地,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王妃拿过请帖,脸颊带着滔天怒火,一下子就要撕碎帖子。 “放肆!”东平王攥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道: “下午赴宴,接受这小子的道歉!” “昌盛昌宁就白死了?”王妃凤眸通红,声嘶力竭道: “妾身绝对不会罢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要逼本王动手是么?”东平王怒发冲冠,指着她的鼻子痛骂道: “报复这小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他毕竟是锦衣卫千户,真要被这条恶狗咬上,本王也得少几块肉!” “这小子道歉,整个神京城都会知道王府尊严不可辱!” “本王不是在商议,而是命令!” 王妃脸颊笼罩着阴霾,她的憋屈无以宣泄,她的怒火积攒在心口,可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而且姚家怕是要锒铛入狱,还得指望王爷出手营救。 小畜生,两个贱妇,路还长着,往后有的是时间。 这一次,本宫强忍着仇恨接受你们的道歉,但不代表本宫能宽恕你们的罪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强势拿人,山巅深渊不过一瞬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下午申时初。 荣国府宾客盈门。 勋贵妇人们举止端庄,妆容精致,结伴前往宴厅。 贾老太君请宴,不能不给面子。 最让她们期待的是,听说贾家人杰要向王妃殿下赔礼道歉! 那厮可是威风凛凛的锦衣卫千户! 身在京师重地,又是功勋家族,她们很了解千户官的权势。 然而。 在世袭王府面前,千户也得屈服! 几十年经营的人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岂是官场暴发户能够轻易撼动的? 经此一事,她们愈加敬畏王府的手腕。 “见过老太君。” 诸多贵妇人向贾母福礼。 贾母慈眉善目,挨个问好。 宴厅每隔几步都有炭盆暖炉,王夫人一副掌家者的模样,一边招呼丫鬟嬷嬷,一边卖力介绍贾宝玉。 贾宝玉头戴紫金冠,昂首踏着四方步,赢得不少赞誉。 突兀,仪门一阵喧闹。 “王妃殿下来了!” 仪态万千的贵人在侍女簇拥中走进宴厅,她内心恨透了贾家族人,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失礼落下话柄。 她看向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嗓音冷淡: “见过老太君。” 贾母和颜悦色,笑道: “殿下有礼。” 王妃见正主不在,讥笑问: “悖逆作乱的小子呢?” 贾母也心生疑虑,环哥儿嘱咐请宴,至今还未回府。 “应是公务忙碌。” 王妃眯了眯凤眸,语调冰冷道: “本宫等他!” 说罢环顾四周,在偏厅找到那两位。 “怎么?本宫不能教训你们?本宫训话,你们还心怀怨恨,让那小子公报私仇!” 王妃脸色冰冷,竭力克制眸底的杀气,咬牙切齿道: “你们应该感激王爷宽宏大量,否则就凭你们挟怨辱骂本宫,依照礼制律法,就该杖毙丢进乱葬岗!!” “卑鄙的东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蠢妇,还敢盯着本宫看?” 赵姨娘和王熙凤低头不言,尽管被当面辱骂,但她们心里没有委屈,只想着尽快平息此事不要连累环儿。 贾母强压着怒火。 换做平常,她肯定要针锋相对,维护贾家的尊严。 但王妃殿下死了两位嫡亲弟弟,就让其发泄怨气罢。 勋贵夫人们冷眼旁观,反倒同情王妃殿下。 不过教训几句话,谁料姓贾的仗权妄为,竟让王妃承受摧心断骨之痛。 说到底,丫鬟出身的赵氏和没有命妇封号的贾王氏罪过不轻,一点小事也要回家嚷嚷,激怒那个凶残暴戾的锦衣卫。 “王妃殿下,身为嫡母,我教子无方。” 王夫人走过来,满脸歉意,生怕断绝关系。 王妃没有接话,而是斩钉截铁道: “她们两个贱妇等会必须下跪谢罪,姓贾的千户亲自给本宫弟弟夜守灵堂,否则本宫绝不消弭仇怨!” 贾母紧皱眉头,只能这样子了。 环哥儿主动摆宴,肯定是束手无策打算乞和,应该能接受灵堂守夜,这也不算多大的侮辱。 至于他娘和凤丫头…… “唉!” 贾母内心喟叹。 …… 与此同时,锦衣卫衙门。 “老大,胖头鱼他们回来了!”秀才禀报。 “好!” 贾环霍然起身。 之所以放低姿态请宴,就是让东平王府放松警惕。 可别小瞧大半天时间,足够东平王在皇城奔走寻求庇佑。 俄顷。 胖头鱼带着绵里针走进官署。 “老大,晁恶獠和陈老狗都押进诏狱了。” 贾环颔首,命令道: “严加看管,没有我的腰牌,不准任何人接近祈安卫牢区!” 说完迅速离开。 来到南司,走进欧阳佥事的官署。 “欧阳大人!”贾环抱拳见礼。 不得不说,自从拔擢千户,最上层对他非常重视,替他扛住三法司的攻讦。 若还是百户,娘亲和嫂子怕是抓进刑部大狱了。 这也是地位上升带来的变化。 “说吧。”欧阳佥事倒了一杯热茶。 贾环递上一堆签字画押的口供,义正词严道: “东平王贪欲熏天,勾结恶贯满盈的海盗,倒卖山东莱州军械库,变相资助倭寇和东南小邦,人证物证俱在,军械编号可查。” “异姓王通敌卖国,诛九族之罪!” 欧阳佥事目光惊疑,拿起口供仔细浏阅,许久后笑着点头: “我随同知大人进宫。” 贾环心领神会。 铁证如山,这是直接找皇帝要口谕,省得内阁司礼监再起波折。 虽说日月双悬照大乾,朝堂政令无常权力倾轧,但凡事都有两面。 两方争斗,抓一方党羽,另一方巴不得立即执行。 欧阳佥事对贾环很是欣赏,温声提醒道: “得罪了司礼监秉笔太监戴权,往后当心点!” 在民间看来,王爷贵不可言,但在权力中枢眼里,空有荣衔不掌实权的东平王远远不如司礼监三把手! 谁掌权力,谁说话更有力量! “卑职无惧。”贾环面色如常。 这条老阉狗脸皮厚得不行,不顺从就是与他为敌。 真给了老阉狗面子,不能为娘亲她们洗涮屈辱,那拼死拼活披这身红袍有屁用? …… 临近傍晚,贾环率领六百锦衣卫包围东平王府。 “奉皇权缉拿反贼,拒捕者杀无赦!” 一声怒喝,贾环踏入大殿。 东平王气得满脸狰狞,冲出寝殿咆哮道: “无耻小儿,还敢以下犯上!” “大早上登门低头,晚上就带队私闯王府,你眼里还有尊卑秩序么?你我之间的仇怨,这辈子都不能化解!” 贾环笑了,平静道: “抱歉,你只能等下辈子。” 东平王怒火汹涌,恨不能将这条狺狺狂吠的恶犬碎尸万段! 然而,当贾环取出戳盖玺印的批签。 刹那间,东平王神魂战栗,浑身发抖,一股寒意从天灵盖流向五脏六腑。 贾环盯了他半晌,语调森然: “贩卖军械,通敌卖国,即刻拘进诏狱!” “传我命令,搜查王府,掘地三尺!” 东平王头晕目眩,眼底充斥着恐惧,声嘶力竭地挣扎: “我为社稷建功立业,穆家祖上都为大乾流血卖命,恳求陛下开恩!” 贾环神色冰冷,沉声道: “资敌叛国,纵容恶贯满盈的海盗生吃无辜女子肝脏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大乾社稷?” 他没了耐心,厉喝一声: “带走!” 东平王被强行摁住,脸庞因彻底绝望而扭曲,锥心泣血地怒吼: “陛下,这头畜生在公报私仇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攻守易势,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 天色已暗,宴厅里渐渐有不少抱怨声。 勋贵妇人们是为了瞧热闹,但正主还在逃避,她们没了耐心。 王妃缓缓起身,看向一旁的贾母,玉颊冰冷道: “老太君,你们贾家在戏耍本宫么?呈上请帖让本宫屈尊赴宴,那位凶残恶徒为何还不来向本宫低头认罪?” 贾母一声不吭。 环哥儿这事闹的,大丈夫八尺之躯,既然想要屈服乞和,何必扭扭捏捏跟闺阁姑娘一样?气魄胆量何在? 王妃心中冷笑,她本就不愿化解仇怨,这下有了借口,是那畜生决意与王府为敌! 昌盛昌宁的血债,必须让贾家十倍奉还,方能向神京城彰显王府的强悍手腕! 但既然来了,临走前势必要宣泄仇恨。 王妃环顾膳厅,字字顿顿道: “本宫血亲弟弟之死,起因是那两个贱妇蛇蝎心肠,立刻向本宫下跪磕头,否则本宫继续派人往荣国府摆灵堂洒纸钱,日夜不停!” 闻言,王夫人急忙走向偏厅,痛心疾首道: “还不快点!” 自打王妃弟弟死后,王妃对她也没给好脸色,她可不想失去这条人脉,往后宝玉蟾宫折桂登上庙堂,还得跟东平王多多相处。 下作的贱妇和愚蠢的内侄女惹出的祸端,一定不要连累到整个贾家。 诸多勋贵夫人抬眼相望,她们是想看堂堂千户官低头请罪,事到如今,能见到两位身份最低的丑态百出,这一趟也没白来。 迎着一双双目光,王熙凤抿着嘴唇,她绝对不会下跪,她无法忍受那样的憋屈,这一跪之后,她将浑浑噩噩,活得不像自己。 可下跪请罪能换来消弭恩怨,不阻碍环兄弟的仕途,她愿意闭着眼吞下耻辱。 大殿陷入死寂。 王妃脸颊笼罩寒霜,死死盯着赵姨娘和王熙凤,声色俱厉道: “你们的尊严值几个铜板?立刻下跪!!” 她满腔积攒怒火,若非王爷命令,区区下跪磕头岂能泄愤? 气氛僵硬如铁,人人都在看笑话,只有贾母面色阴沉。 陡然。 十几个仆役火急火燎走进大厅,找到自家主母低声细语。 只见几个勋贵夫人眸光惊悚,下意识看向王妃殿下。 看着她们震骇的脸色,王妃怒声道: “何事?” 关系最近的柳国公府三房太太迟疑不定,许久过后,才满脸同情地说: “王……王府被查抄了,东平王爷被拘进诏狱。” 声音落下的刹那,无边无际的安静。 王妃如遭雷击,表情凝固,片刻后疯癫般跑向其余两个贵妇。 二人唉声叹气。 王妃汗毛倒竖,手腕止不住的颤抖,她根本无法接受,咬牙切齿地走向赵姨娘和王熙凤,一定是那小畜生滥用私权,这与造反何异?! 所有贵妇面面相觑,形势变得如此之快, 她们下意识怀疑贾千户动用私刑,以下犯上。 可转念细想,年纪轻轻位高权重,他凶残狠毒,但绝不会愚蠢到葬送前途和亲眷性命。 那意味着…… 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迎着道道目光,一袭红袍身影踏入大厅。 贾环波澜不惊,看向四周,轻笑道: “祖母,还不摆上菜肴?” 贾母情绪鼓荡,难道东平王府真的倒台了? 她赶紧吩咐嬷嬷们端上美味佳肴,丫鬟鱼贯而入,只是半盏茶时间,各个宴桌摆满了山珍海味。 王妃目眦欲裂,恨不能将贾环生吞活剐,这一切都是畜生在悖逆作乱,王爷马上就要走出诏狱! 见大厅无声寂静,见娘亲凤嫂不知所措,贾环将批签放在桌上。 这一下,离得最近的贵妇们看得清楚,批签玺印格外醒目。 敲响丧钟了! “王府塌了……”有人翕动嘴唇,也不知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 王妃抖如筛糠,近乎濒临窒息。 贾环看了凤嫂子一眼。 王熙凤心有灵犀,担忧荡然无存,一双丹凤眸里露出灿烂的笑容。 得势不风光,她还是王熙凤吗? 那些辱骂,居高临下的羞辱,逼得她喘不过气! 现在得了意了,再不奉还,她都看不起自己! 王熙凤款款而来,摆着优雅的步伐,轻启朱唇道: “跪下。” 轰! 短短两个字石破天惊。 王熙凤恢复了往常的气派,斜睨了王妃一眼,加重语调道: “哎呦,王妃说得好,尊卑高低之分,我们地位低,不配坐着吃宴,眼下王妃沦为罪犯,只能跪下了。” 赵姨娘昂着下巴,心想还是心肝宝贝有出息,凤丫头也撑得住场面。 正月初三被冻得手脚冰凉,站在大殿中间被肆意嘲笑,趾高气昂的女人也有今天? 殿内鸦雀无声。 王妃内心滴血,恐惧早已充盈脑海,在最绝望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尊严,只祈求能保全性命。 扑通—— 众目睽睽之下,王妃紧紧闭眼,双膝着地。 哪还有半点仪态? 王熙凤走到宴桌,端来盘子将菜肴倒在地上,冷声道: “王妃用膳!” 并非她得势张狂,如果没有环兄弟,她应该进了刑部大牢,受到这毒妇的万般折磨,下场惨不忍睹! 届时谁可怜她? 在名利场上,风光时就要出一口恶气,让别人不敢再随便欺负你! 王妃眼底充斥着滔天怨气,为了苟全性命,她咬碎牙龈抓起几根青菜塞进嘴里,只要还能活着,她要贱妇碎尸万段! 看着王妃卑躬屈膝,忍辱负重的模样,一众勋贵妇人心神恍惚,这就是神京城,这就是权力中枢,攻守易势如此迅速。 她们亲眼目睹了王妃高高在上羞辱二人的场面,没想到代价这般沉重! 所有贵妇看向那位年轻人。 贾家人杰,十八岁的锦衣卫千户! 主座的贾母绷着老脸,她终于体会到政儿与有荣焉的感受,看着孙子给贾家争光,她也神采飞扬起来。 确实很舒坦! 贾环缓缓起身,厉喝道: “带走!” 两个锦衣卫冲进膳厅,将声嘶力竭的王妃拖出去。 贾环看向四周,淡淡道: “诸位安心用宴,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踏步离开。 众贵妇心有余悸,纷纷看向赵姨娘,眼眸里多了几分敬畏。 生了这样的儿子,谁敢轻易得罪? 而王熙凤玉颊笑意盎然,有环兄弟给她撑腰,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她走了几步,笑吟吟道: “来人,继续上菜肴。” 被遗忘的角落,王夫人低着头看向窗外,双眸满是不甘和怒火,这东平王该是多无能窝囊,竟然栽倒在小畜生手里! …… 夜里。 北镇抚司诏狱。 牢房里,王妃跪在地上痛苦哀求,声泪俱下道: “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是我没长眼,是我糊涂了。” 贾环面无表情,平静道: “有仇不报,我往后提不动刀了,我提不动刀,仇家就得宰我家人了。” 绣春刀出鞘,一刀劈出。 凤眸圆睁的人头滚了几丈,重重撞在墙壁上。 贾环走进第二间牢房。 东平王心如死灰,他恨枕边人自食恶果,更恨自己卸去兵权没有仰仗,同时痛恨眼前的小畜生。 铮! 寒光闪过,东平王含恨殒命。 第三间牢房,晁雄脸庞扭曲,几个呼吸后这颗丑陋至极的头颅被劈成几片。 持续两刻钟的杀戮,贾环擦拭刀刃,独自回到审讯室。 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一张张画像。 恶贯满盈的晁雄,三品中罪孽值!! 每日都要啃食几个女子的肝脏以维持毒功,作为海盗又残杀无辜,这畜生不下地狱天理难容! 【罪孽值——三品中,六品上,七品中,七品下……】 【参与度——75%】 【奖励——龙象般若功十层,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16750/100000,6750/10000】 轰! 玄之又玄的力量灌注,丹田扩大,窍穴经脉间涌动精纯的内气。 尽管离突破还有三千多罪孽值,但内气也算抵达指玄境二重下阶。 “勤勉奋力,继续收割罪孽值!” 贾环神清气爽,前往官署休息。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共享荣光,王熙凤接到封号诏书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 贾环带着手下搬离旧衙门。 擢升千户后过年休沐,急急忙忙侦办东平王案子,都没时间搬进祈安房千户卫所。 三十六间悬山顶大殿,二楼其中一间宽敞的官署。 贾环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俯瞰着外面,风景一览无余,还能看到诏狱来来往往的飞鱼服。 努力就是为了登高! 秀才一边整理案卷文书,一边忧心忡忡问: “老大,那司礼监戴阉狗不会从中使绊子吧?毕竟是秉笔太监,手里拿着披红的笔杆。” 贾环怡然不惧: “有功必升是锦衣卫的铁律,历代帝王都不会打破规矩,他一条阉狗再是记恨,也不会蠢到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正说着,廊道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以欧阳佥事为首的南司官员、几个蟒袍太监,内阁书吏,前后走进衙署。 贾环第一眼看向傅官员手中的托盘。 红袍飞鱼服腰间那一条蟒纹格外醒目! 欧阳佥事近前,面带微笑: “恭贺!” 贾环掷地有声道: “为社稷铲除奸佞,锦衣卫分内之事!” 欧阳佥事点头后,拿出一张七品官身凭证,肃声问: “李酒呢?” “卑职在!”酒鬼恭敬抱拳。 秀才双鞭露出笑脸,打心里为兄弟高兴。 他们主动将协助之功推给酒鬼! 一方面是很难镶上百户第二条金丝线,不如成全兄弟踏出重要一步;另一方面多一个百户,就多一块经历司案牍库铭牌,更有利于去搜查案子。 一切以祈安房的利益为先! 紧随老大的步伐,何愁没有荣光? 欧阳佥事递上银白色飞鱼服和崭新腰牌,铿锵有力道: “擢升百户,望再接再厉!” 而后将他几张文书交给贾环。 “过来一下。” 贾环随欧阳大人走出官署。 廊道里,欧阳佥事低声说: “结案卷宗上,你刻意强调你母亲和贾王氏检举有功,察觉到东平王府的龌龊勾当,再向你提供线索。” “没错。”贾环语气果断。 他相信三法司不会起疑,毕竟东平王府宴会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欧阳佥事点头: “你母亲应当是四品硕人了!” 嚯! 贾环难掩激动。 他虽不在乎虚衔,但娘亲却视若珍宝,况且封建礼教束缚之下,诰命封号是女人最大的荣耀,他也替娘亲感到开心。 欧阳佥事意味深长道: “其一是检举有功,其二是千户生母受到姚氏的言语羞辱,差点被抓进刑部大牢,朝廷理应补偿。” “其三,帝心甚悦!” 当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没有皇帝拍板,妾室出身不可能突破五品诰命。 东平王虽然无权在身,但毕竟是太上皇的忠诚拥趸,能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解决他,朝野无话可说,陛下岂能不喜? “贾王氏呢?” “八品命妇。” 贾环闻言心满意足。 幸好在结案卷宗上着重添了一笔。 这下回家要享受神仙待遇了! 欧阳佥事率领官员离开,当贾环走进官署。 扑通—— 酒鬼虎目含泪,跪在地上感激涕零道: “多谢老大栽培!” “起来!”贾环将他扶起。 酒鬼眼眶通红,又向秀才双鞭道谢,这才破涕为笑。 贾环拿起文书。 “胖头鱼,升回总旗!” “绵里针,平调京师,还是总旗!” “爆炭,擢升总旗!” 三人神色亢奋,跪伏在地声如洪钟道: “誓死效忠老大!” 最激动的当属绵里针,别看他职权没变还是总旗,但济南府的总旗和权力中枢的总旗能一样么?在五十岁的百户手里做事和效忠十八岁的千户,能一样么? 对他而言,俨然是鲤鱼跃龙门了! “都起来。”贾环看向一众手下,斩钉截铁道: “忠心耿耿,踏实做事,奉我唯一,只要我上去了,绝对不落下各位!” “祈安房卫所还有七个百户的空缺,望诸位再建佳绩!” 众人精神抖擞,神情昂扬。 “下去做事,秀才双鞭留一下。” 等众人走后,贾环走到屏风后面。 二人靠近过来。 贾环语气严肃: “你们挑选十个精锐前往北凉,悄悄调查九门提督王子腾和北凉总督之间的联系,记住,一定要心腹精锐,最好是原天枢房卫所的兄弟,不能泄露风声,不能打草惊蛇!” “只要查到线索,我立刻动身北凉!” “扳倒一个手里二十多万精兵的京营掌舵者,可就不止一条蟒纹了。” “遵命!”两人重重点头。 上回查办五军营提督,都起了不少波折。 针对京营掌舵者,必须一击致命,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动。 贾环面色森然。 上次差点被调往北凉赴任,两人撕破脸为敌,王子腾肯定还有阴谋诡计。 不干掉他,难泄郁气! …… 荣国府。 贾环宅子里。 众姝围在熏笼旁聊天,花枝招展,香味缭绕。 却见林黛玉妆容精致,脸蛋白里透红,笑声银铃般悦耳,逗得赵姨娘开怀大笑。 她注视着黛玉,又看了眼宝丫头,还有身边美貌惊人的宝琴姑娘,顿时间浮想联翩。 她最是青睐宝钗丫头,擅长人情世故,说话做事很有分寸。 但其亲舅舅是王子腾。 宝琴姑娘性情温顺,又长得无可挑剔,确实是罕见尤物。 但是呢? 自打黛玉痊愈,身子再无病殃殃之态,整个人开朗活泼,最难得可贵的是,单纯又不失聪慧。 赵姨娘陷入两难境地。 看着赵姨娘的脸色,王熙凤猜出心思,成日净想着给环兄弟挑媳妇! “少奶奶,朝廷让你接旨。” 这时,平儿快步来了暖阁。 王熙凤蹙起柳眉,下意识脱口而出: “歹人蓄意报复?” 她可是头一回受到朝廷降旨。 “别担忧,真要有事,环儿早就回府了。”赵姨娘轻声宽慰,她也不明所以。 王熙凤前往会客厅。 赵姨娘等人也跟了过去。 厅堂里,宣旨太监及礼部官员等候多时,听到王熙凤自报姓名后,太监拿来敕命诏书。 一看到这张卷轴,王熙凤眼眸圆睁,简直难以置信,心绪越发紧张。 太监展开卷轴,抑扬顿挫道: “东王平府贪腐案、姚氏纵容族人罔顾王法一案,贾王氏检举有功,特赐八品命妇,赏金十两、玉如意一对、红翡耳环一对,翡翠镯子……” 轰! 王熙凤神情恍惚,心跳快到嗓子眼,一瞬间都怀疑自己听岔了。 那日,环兄弟并非妄言,他真的做到了? 这是她求而不得的荣耀,这是她最渴望的风光,没有命妇封号,勋贵间请宴吃席都只能坐在最偏僻的角落。 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到了手上? 这一刻,王熙凤恨不能把心肝儿都掏给环兄弟。 厅外,众姝面面相觑,眼眸里除了浓浓的羡慕以外,还有震惊之色。 自古为妻为母谋诰命,环哥儿竟真能为嫂子争取一个八品封号! 赵姨娘踮起脚尖,真心感到高兴。 凤丫头挺身而出,陪她站在殿中受辱,她能记一辈子! 最欢喜的还有平儿,少奶奶终于得了意了! 王夫人紧攥手帕,脸色格外阴沉,心里把内侄女恨上了。 目光短浅,见小利而忘大义的贱妇! 已经忘了自己姓王! 有四大家族,有三王八公,有权势滔天的九门提督,你竟然给小畜生站队! 经此一事,待小畜生落难,你王熙凤也难逃祸事,这就是站队的下场,落得乱葬岗草席裹尸,届时不要后悔! “必须在王家族谱除名,往后跟王家没有半点关系!” 王夫人恨得牙痒痒,这两天就催促兄长王子腾办成此事,她相信兄长不会顾及亲情。 既然跟小畜生利益捆绑在一起,背叛家族将富贵性命寄托于敌人,那就意味着贱妇眼里再无王家! 王熙凤款款走出厅堂。 看着笑靥如花、风情万种的凤管家,众姝连忙恭贺。 宣旨太监环顾四周,柔声问: “五品诰命赵氏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羡煞旁人,舒坦待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五品诰命赵氏呢?” 伴随着阴柔的嗓音,厅堂内外鸦雀无声。 别说众姝一片诧异,就连赵姨娘都脸色茫然。 她不敢往那方面妄想。 毕竟环儿名义上才五品官职,母随子封,怎么着都不能再升。 应该是赏赐金银珠宝。 “赵太太?”宣旨太监再问了一句。 听到这个称呼,王夫人面色阴郁,没根的阉人就是有眼无珠! 赵姨娘慢悠悠走进大厅。 宣旨太监不敢怠慢,就因为这位贵妇,东平王府满门尽诛。 他拿出一张鎏金诰命卷轴,抑扬顿挫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平王府贪腐案、姚氏纵容族人罔顾王法一案,赵氏检举有功,特赐四品硕人。” 赵姨娘杏眼圆瞪,一时间没有反应。 这不是她第一次受封,但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荣耀! 四品! 唰! 近乎是心有灵犀,李纨薛宝钗等人羡慕的同时,纷纷将眸光看向王夫人。 环哥儿还未崛起之前,一个是五品诰命的贾家二房主母,王氏嫡女出身;一个是逢年过节不能走正门的妾室,别说命妇封号,就连一粒官粮都没吃过。 然而今天。 一个降为七品封号。 一个却是贵不可言的四品硕人! 差了足足三个品轶啊! 宛若重锤敲来,王夫人心脏绞痛,一股凉意席卷肺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是自己从未踏足的风景! 这是她渴望而不可求的荣耀! 卖身为奴、靠着荣国府赏饭吃的卑贱出身,竟然……竟然走在她前面,这是何等不堪忍受的羞辱! 迎着一双双目光,王夫人低头疾走,眼圈逐渐泛红,眼底深处蕴含着滔天怨毒。 纵然宝玉蟾宫折桂,她跟着享福升到四品硕人,还是会沦为神京城的笑柄! 因为那个贱妇先行踏足了! 为什么朝廷黑暗到这种地步,为什么礼部翰林院连传承几千年的尊卑礼制都不顾了?! “皇后娘娘口谕,这是本宫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手帕。” 厅内传来拖长的语调,王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倘若宝玉没有高中状元,她恐怕要陷入无休止的绝望。 传旨太监双手捧着紫檀盒,里面是一块雪白手帕,中间是荷花刺绣。 针线活不算精湛,甚至略显粗糙。 但这是皇后娘娘亲手所绣,恩眷的意味太浓郁了! 赵姨娘受宠若惊,脸上绽放出最璀璨的笑容。 环儿,娘最大的荣耀不是封号,而是生养了你这样的好儿子! 几个小黄门搬来礼盒,分别是金绣孔雀纹样的霞帔、四颗珠翟的翟冠以及钑花金坠子。 众人告辞。 “晴雯,彩云,抬回暖阁。” 赵姨娘脸颊酡红,跟凤丫头相视一笑,说不出的骄傲风光。 远处的贾母闻讯赶来,惊骇之余,下意识为政儿尴尬,对于一个谨遵圣贤礼仪的士大夫而言,五品应该向四品执礼叩拜…… …… 贾环散衙回府。 “环儿,你猜……”赵姨娘风风火火迎了上来。 “见过四品贵妇。” 贾环笑着作揖。 “你早知道了?”赵姨娘乐得合不拢嘴,握着他的手腕,眼泪说来就来,哽咽着诉说感动。 “行了!”贾环及时打断。 “快用膳,凤丫头也在呢。”赵姨娘拉着他去了膳厅。 桌上菜肴丰盛,王熙凤站在一旁,浅紫色宋锦衣袄裹住丰腴有致的身躯,一双丹凤眸里的情意几欲喷发,等赵姨娘看过来时,她又恢复往常笑吟吟的模样。 “我也跟着环兄弟享福了。” “你待环儿好,环儿都记着呢。”赵姨娘给两人盛饭。 三人用膳,说完封赏之事后唠家常,赵姨娘岔开话,提到了秦家。 “环儿,东府那怵头鳖跟老太太说,秦家退婚都是因为你。” 贾环不解。 他公务繁忙,没闲情搭理这些事。 去年年末,宁国府没有如期举行成亲,大抵是退婚了。 王熙凤想得通透,瞅了贾环一眼,启唇道: “秦营缮郎听说东府跟环兄弟结仇,怕殃及女儿,这是咬牙做了抉择,宁可舍弃国公府富贵,东府那爷俩气得火冒三丈,误以为是环兄弟从中作梗。” 贾环面色如常。 再敢蹦跶,找个时间将爷俩怵头鳖拘进诏狱。 赵姨娘来了兴趣,压低声音说: “环儿,娘见了秦氏一眼,相貌绝了,脸蛋身段无可挑剔,就是不知性情如何。” 见她又绕到婚事,王熙凤嗔笑道: “说了多少遍,环兄弟无意娶妻。” 赵姨娘白了她一眼,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家得罪了东府,以那爷俩的性子,保不齐要暗中报复,环儿你看啊,家里这座宅院也是秦营缮郎一手设计,过年还送来了礼品。” “娘想聘请秦家女为府中教习,教娘织绣手艺,这样东府就不敢为难秦家了。” 说完看向贾环,征求儿子的意见。 作为娘亲,看到生得绝美的女子,就想让其跟儿子亲近。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座漂亮宅子,欠了秦家一个小人情。 “随你。”贾环点头。 王熙凤扯了扯唇角,倒也没说什么。 临至傍晚,赵姨娘去了贾母院子。 “子时,等我。”贾环净手之后,回自己暖阁。 “呸!” 王熙凤暗啐一声,脸色有些发烫,摆着腰肢离开膳厅。 半夜,后院熟悉的房间里。 借着微弱的光芒,贾环取出几本不正经的小册子,还有惟妙惟肖的插画。 花样百出,污得美艳,污得新奇。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逐出王氏,雷霆震怒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天蒙蒙亮。 林黛玉拎着礼物来到贾环宅子。 途经王熙凤的院子,见平儿搀扶着王熙凤走路,一瘸一拐的。 “凤姐姐,你怎么了?”林黛玉快步走来,很关心地问道。 平儿抿了抿樱唇。 王熙凤脸颊红润有光泽,不假思索地说道: “昨儿个得到八品命妇,实在太高兴,不小心扭到腰了。” 林黛玉确实细心,观察到凤姐姐双腿都在打颤,蹙起眉头说: “好像很严重,要不要服药?” “无碍。”王熙凤连忙推脱,丹凤眸里盈满笑意: “你这丫头就别操心了,我多休息两天就能好转。” 见她气色很好,林黛玉也就放心了,转头去了隔壁宅院。 暖阁里,晴雯叫醒了贾环。 贾环穿衣洗漱后走进客房。 “环哥儿,你早出晚归,只能打搅你的清梦了。” 林黛玉俏皮一笑,递上一个盒子,小心翼翼说: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香囊,还有精心挑选的玉佩,你莫要嫌弃才好。” 贾环打开盒子,香囊清香散发,玉佩晶莹剔透。 “我很喜欢。”他收下后端详着黛玉的脸蛋,肌肤雪白却有血色,眉眼精神充盈,整个人的气质都焕然一新,娇柔美丽落落大方。 “病症痊愈了么?” 林黛玉点了点精致下巴,笑靥如花道: “都没有咳嗽了,夜里睡得很香,心口再无隐痛。” “谢谢环哥儿,我身子骨比紫鹃雪雁都好呢,在潇湘馆走一个时辰都不累。” “那就好。”贾环替她高兴。 神秘的药王谷名不虚传,等实力足够镇压江湖之时,一定要将这群隐世名医收编。 “环哥儿。”林黛玉脸蛋一抹霞红,紧张地捏着手指,许久后鼓足勇气问道: “再过半个月,京师山上的玉兰花都盛开了,你能陪我赏花么?这一回,我能爬山了。” 贾环看着她柔弱的模样,却未点头应允,而是小声说: “没有报酬,我可不愿奔波。” “什么报酬?” 贾环走到她的身边,俯身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林黛玉低下螓首,急得满脸通红,声若蚊呐道: “环哥儿好过分,我……我可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贾环置若罔闻,轻言: “待玉兰花凋谢,你又得后悔得愁眉苦脸,瘪着嘴葬花。” “你!”林黛玉羞涩得跺脚,心中情愫涌上来,颤声说:“你……你闭上眼睛,蚊子叮咬你一下罢了。” 贾环依言。 林黛玉纠结半晌,这才踮起脚尖,脸蛋离贾环咫尺之距。 体香在他鼻翼两侧缭绕,鲜嫩欲滴的嘴唇飞快亲了一下脸颊。 林黛玉心跳极快,转过身子不敢见人,这种感觉都让她窒息了,昔日读过的诗词恍惚间浮现在脑海里,她终于深刻理解了女子羞而又喜的滋味。 贾环心满意足,突然又说道: “这不公平,蚊子净叮我,我也叮你一下。” “你……你不要脸耍赖,你……”林黛玉话说半截,整个人就被贾环抱在怀里。 林黛玉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颤抖,脸蛋红若桃花。 贾环猛然亲上了樱桃小嘴,林黛玉瞪大双眸,一瞬间晕头转向。 足有半盏茶时间,黛玉呼吸不上来,抬手推开贾环,双眸噙满泪水,倒并非生气,而是害羞得都哭了。 “你……你跟任何人提起,我再也不理你。”林黛玉走到角落,背对着墙壁。 “不说。”贾环唇齿留香。 气氛安静无声,林黛玉扯了扯唇角,不知是羞是恼,等心绪彻底平静下来,脸蛋也不烫热了。 “环哥儿是色胚,是登徒子!” 林黛玉走过来推了贾环一把,这才小跑着离去。 贾环笑意盎然。 “上衙了。” 生活有滋味,但仕途更要进取。 …… 下午。 荣禧堂。 九门提督端坐首位,神情严肃,不怒自威。 堂内站着几个王家族老。 王夫人面色憔悴,脸颊的阴郁之色始终化不开。 许久,王熙凤姗姗来迟,步伐很慢,见面执礼后找了椅子坐下。 王子腾怒视侄女,直言不讳道: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说难听点是数典忘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熙凤一声不吭。 王子腾也不废话,字字顿顿道: “正月初三,东平王府宴会上,你倒是仗义,去给王家的敌人站台,这事我不说你,毕竟是你的选择,虽然选择很愚蠢短视!” “但是!你因检举东平王府而荣获命妇封号,这是在东平王府尸体上吸血!把很多勋贵都得罪了!” “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向朝廷请命,剥夺命妇封号,跟那贱妇断绝关系,你还是王家嫡脉。” 停顿许久,王子腾斩钉截铁道: “要么逐出王家,削谱除名!” 轰! 王熙凤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任谁被扫地出门,情绪都会失控。 王家族老表情暴怒,对王熙凤失望至极! 王家风光,永远是你的靠山! 你竟然有眼无珠到选择一个官场暴发户! 斗争不是点到为止的切磋,而是非敌丧即我亡,三王八公勋贵团体都知道王家出了个背叛家族的女人,王家必须及时表态。 王子腾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语调森寒: “从簿籍上除名,往后跟王家没有半点关系,逢年过节,你休想踏入王家门槛,金陵祖宅,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纵是被欺辱,王家不会给你出头。” 王夫人死死盯着内侄女,冷冰冰道: “像一头丧家之犬,受尽外人讽刺,连娘家都不能回,这就是你想要的?” “没有祖宗,没有依靠,你以为你能风光?这辈子休想再以王家嫡女自居!” 王熙凤眼圈泛红,委屈到几欲落泪,扫地出门不止是屈辱,不止是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还有被抛弃的无助。 可她没有犹豫,大叱道: “王妃羞辱我的时候,她可曾看在王家面子上?王妃差点把我拘进刑部大牢,你王子腾可曾露面?堂堂百年家族竟要拿一个妇道人家泄愤!” “既然执意逼我,我与王家脱离关系!生死无关!” 王子腾怒发冲冠,声色俱厉道: “不要后悔,回过头跪在王家门楣磕头求情,你没资格了!” “你真觉得那小子无法无天,没人能制衡?有眼无珠的东西,锦衣卫是什么?皇权养的恶狗,恶狗牙齿不锋利了,就要被残杀摆上宴桌!” “去年,北镇抚司曹千户倒台!” “前年,北镇抚司雨千户倒台!” “你知道雨千户什么下场吗?病死床榻,一个武功高强的练家子,一条经验丰厚的鹰犬,竟然会在床榻上一命呜呼!” “曹千户疯了,疯疯癫癫在乡间田野里吃泥土,趴在地上啃树根,论风光,姓曹的在位时五条蟒纹,麾下锦衣卫嚣张跋扈,现在沦落到装疯卖傻摇尾乞怜!” “那小畜生走不远的,一定会跌得粉身碎骨!” 说完也懒得再给机会,吩咐族老拿出一张公文。 上面有神京府衙的戳印。 逐出王家,彻底断绝! 族谱除名,朝廷盖印! “走!” 王子腾率人离去,一刻都不愿逗留。 王熙凤面无表情,抬手拿走这纸公函,痛苦归痛苦,但她永远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王夫人冷眼旁观,指骂道: “你爹娘在天之灵,应该恨不能将你抽筋扒皮,怎么生出来你这样不孝女儿。” 王熙凤停住脚步,扭头笑道: “你还不够丢人现眼?知道外面怎么嘲笑你么?你还趾高气昂起来,我要是活成你这窝囊样,早就白绫上吊了!” “把耳朵捂住,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已经决裂,没必要再有敬重。 以往从未说过的话语,如今堂堂正正付诸于口。 “你……”王夫人气得脸庞狰狞,声嘶力竭道: “放肆,你想被逐出贾家?” 王熙凤玉颊笼罩寒霜,不屑一顾道: “愚蠢的东西,贾家你说了算?你以为老太太像你一样愚蠢?” “贱妇!”王夫人呼吸急促,目眦欲裂,她根本无法接受王熙凤当面辱骂,而且对骂都骂不过。 王熙凤冷漠走人。 …… 傍晚散衙。 贾环回到院子,赵姨娘唉声叹气提起此事。 “拿一个女人出气?这就是百年豪族?”贾环冷笑。 他刚要前往凤嫂院子安慰几句话。 “环三爷,有人来访,自称是您的手下。” 荣国府门房前来通禀。 贾环顿感奇怪。 前脚散衙,后脚有事? 荣国府外,双鞭来回踱步,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一见到老大,他火急火燎汇报: “老大,秀才离开锦衣卫衙门,被司礼监拘走了!” 刹那间,贾环面色森寒,眼中迸射滔天怒火。 他从马厩牵来汗血宝马,厉声道: “边走边说!” 司礼监,难道是戴权戴阉狗? …… PS:求打赏求五星好评,读者大大来点动力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良马不念秣,忠士不苟营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色已黑,一路奔袭。 南镇抚司衙门,贾环脚步匆忙,走进欧阳佥事的官署。 寻常这个时辰,欧阳佥事早就散衙回府,知道贾环会来找他,特意等候许久。 “祈安房卫所的颜百户被拘走了。” 欧阳佥事从抽屉取出一张公函,最下面的署名赫然是秉笔太监戴权。 “什么罪名?”贾环问。 欧阳佥事肃声道: “一个百户暗中调查司礼监秉笔内宦,严重逾矩,僭越之罪!” “不可能!”贾环心底一沉,寒声道: “栽赃陷害!” 没有他的命令,秀才断然不会自作主张。 欧阳佥事深皱眉头,凝重道: “罪只是其一,有人检举,颜百户为了逼问线索,虐待残杀内宫小黄门。”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意冷冽: “这条老阉狗,编造如此拙劣的罪名!” 欧阳佥事摇头叹息道: “我上次提醒过你,太监没了命根子,狭隘偏执,阴鸷自私,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得罪这个阉人,迟早会报复。” 他当然清楚这是诬陷。 锦衣卫要杀一个人,有一百种手段,至于在太监眼皮子底下虐杀小黄门? “卑职去一趟刑部大牢!”贾环转身就走。 “没在刑部!” 欧阳佥事叫住他: “内廷有专门处罚小太监的牢室,应该拘押在那边,没有命令,你也无权前往牢室。” “意在针对你的话,就等着你强闯内廷,拿到把柄光明正大攻击你。” 贾环无法遏制怒火,铿锵有力道: “大人,卑职不可能坐视属下被冤枉,还请锦衣卫衙门给自己人撑腰!” 欧阳佥事沉默,坦然说道: “若只是涉嫌杀人,锦衣卫能够强行介入要证据链,但同时背负调查司礼监内宦的僭越之罪,锦衣卫就不能插手了,否则落得只手遮天的骂名。” “另外,颜百户毕竟不是你贾环,若你贾环受到冤枉,整座锦衣卫衙门不遗余力帮助你,因为你是红袍千户,你的成就让锦衣卫荣耀。” 这是他肺腑之言。 贾环还是百户时受到三法司审查,锦衣卫没有干预,全凭他自己的能力。 贾环副千户时接到内阁调令,锦衣卫没有否决,但给了破局之法。 擢升千户,在外侦办东平王府倒卖军械案,锦衣卫强势驳斥了三法司要抓其生母的公函。 什么地位享受什么待遇,这是锦衣卫衙门心照不宣的规则。 贾环抱拳离去,胸膛积攒着熊熊怒火。 誓要将老阉狗的头颅悬在城门!! …… 与此同时。 内宫,一座阴暗潮湿的殿宇,由铁栏围成数间牢房。 秀才浑身捆绑铁链,几个大内高手静静屹立。 “狗胆包天的东西,仗着一身飞鱼服,都敢残害内侍,怎么?大乾朝廷由锦衣卫说了算?” 两鬓苍白的蟒袍太监踏入牢房,脸庞带着阴凉的笑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秀才死死盯着他,“诬陷锦衣卫百户,你真是无法无天,紫禁城姓戴?” 戴权笑意盎然,淡淡道: “杂家连教训你的资格都没有,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说罢走到面前,慢条斯理说: “不过杂家向来以礼待人,你若愿意跟杂家交朋友,杂家送你一场泼天富贵。” “收你为义子,给你铺平道路,替你迎娶勋贵嫡女,往后尽享荣华富贵,也不耽搁你在锦衣卫差事,各种人脉扶持,不出十五年,你也能成为千户。” “大丈夫八尺之躯,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略顿,他盯着秀才的眼睛,沉声道: “聪明人应该知道作何选择。” 最大的目标还是那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作为小畜生的左膀右臂,姓颜的应该知道所有内幕。 打蛇打七寸! 只要掌握把柄,以雷霆手段扳倒小畜生,既能捍卫面子,还能给东平王复仇,最重要的,太上皇听闻此事稍有愤怒。 做奴才的,肯定要替主子分忧! 秀才笑了,笑得合不拢嘴,笑得有些放肆: “戴公公很喜欢白日做梦?我这个人就乐意效忠贾大人。” 戴权脸色阴沉,暴怒道: “你最好想清楚。” “姓贾的私吞赃款、滥用权力、屠戮无辜、仗势欺民,妄议圣上,但凡能提供证据,杂家绝对收你为义子。” 秀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声道: “笔纸!” 戴权扯了扯僵硬的脸庞,以利诱之果然奏效,正常人都不会拒绝那样的诱惑。 他当即吩咐随行太监照办。 拿来册子狼毫笔,戴权亲自撰写。 秀才缄默许久,字字顿顿道: “很多年以前,有个男人为图富贵,背叛祖宗,阉割传宗接代的命根子……” 话说半截,戴权几乎是瞬间勃然大怒。 啪! 他抡圆手臂,一巴掌甩在秀才脸上,愤恨道: “给不知尊卑的东西喂毒药!” 身边的随行太监神情迟疑,“戴秉笔,这位可是百户。” 戴权脸色格外阴沉,阴森道: “一切都在规矩之内,谁让他残害内廷小黄门?” “锦衣卫知法犯法,杂家只能学诏狱手段,有些贱骨头必须肝肠寸断!” “若是死了,统一口径,就说他畏罪自杀!” 话音落下,大内高手拿来一个药瓶。 戴权加重语调,冷声威胁道: “不服用解药,一天之内浑身都是脓血,承受万般痛苦而死。” “立刻交代,说了荣华富贵,不说死状凄惨。” 秀才用一种最平静的姿态看着他,眼神带着蔑视。 “愚蠢的贱骨头!”戴权五指紧握成拳,怒不可遏。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只要拿住把柄,就能对肆无忌惮的畜生施展最猛烈的攻击。 身为心腹大将,姓颜的岂会不知内幕? 可一个人愚昧到这种地步! “喂药!”戴权厉叱一声。 大内高手探出手掌擒住秀才下颌,强行将药丸灌进嘴里。 只是片刻,秀才满脸紫红,好似有万千蚂蚁在嘶咬他的五脏六腑,每一个瞬间,身体每一块皮肤筋骨甚至是鲜血都传来剧烈疼痛,痛得低声嘶吼,痛得无比绝望。 “说不说!”戴权冷视着他狰狞的面孔。 秀才双眼通红,无法控制地流出泪水,疼痛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戴权没了耐心,咆哮道: “说了杂家给你解药!” 秀才脸庞彻底扭曲,却始终没有说半个字。 跟着老大,他迎来了新生,享受到别人的敬畏,体会到不断向前缉捕恶獠的成就感,更拥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风光。 纵然是活活疼死,他这辈子都值了。 “先让他受尽痛苦,后半夜再来。”戴权满脸铁青,甩袖离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紫蟒强势压内廷,此仇不报不为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阴暗潮湿的殿宇,夜风袭来,灯盏忽明忽暗。 只过半个时辰。 “贱骨头还没招么?”戴权折返回来。 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哀嚎,他阴郁脸颊笼罩寒霜。 大内高手回禀: “宁愿受尽痛楚,一字不招。” “戴秉笔,要不再上酷刑,割了他胯下那二两肉?” “不可!”戴权断然否决: “倘若身上有拷打的痕迹,事后不好辩解,在杂家眼里是卑贱的小人物,但在朝野看来毕竟是锦衣卫百户。” “多喂几颗药丸,纵然是死,也可以说锦衣卫随身携带毒药,自知罪孽深重,索性服毒自尽。” 大内高手领命照办。 秀才因剧烈痛苦,脸庞扭曲得不成样子,嘴唇不停地颤抖。 “下贱的狗杂种!”戴权气得火冒三丈。 老老实实招供姓贾的,要富贵有富贵,要前途有前途。 拿到把柄才能施展报复,偏这贱种跟一块顽石一样!! …… 北镇抚司衙门。 上百名锦衣卫翻身上马,朝着皇城方向进发。 “贾环!” 一声怒吼,欧阳佥事闻讯赶来,强行站在汗血宝马前头,痛心疾首道: “深夜带兵强闯禁内,顶格惩处!你付出了多少心血走到这个位置,岂能不计后果地做事?” 贾环勒住马缰,沉声道: “卑职没这么鲁莽,麾下在皇城外等候,卑职孤身求见圣上,要一道口谕,先救出颜百户。” 他腰间悬着雕刻金色蟒龙的令牌。 皇帝亲赐,凭此面圣。 见贾环保持理智,欧阳佥事长松一口气,皱眉说道: “大半夜的,陛下在寝殿,为臣者打扰帝王清梦实乃大不敬,等清晨再进宫。” 贾环面色严峻: “大人,那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刻都等不了。” 欧阳佥事思索许久,闷声道: “随我来。” 终究是爱才之心,不忍锦衣卫衙门煌煌骄阳受到憋屈,毕竟是看着贾环一步步走上千户位置。 他牵过一匹骏马,率先疾驰。 贾环紧随其后。 三刻钟,来到一座深宅大院,匾额上“徐府”两个字格外威严。 “南司毕竟是处理锦衣卫内部事务,但镇抚使有权深夜直闯内廷,我跟老徐有交情,请他帮个忙。” 欧阳佥事边说边叩响铜环。 “多谢大人。”贾环诚挚抱拳。 须臾,府里走出两位内力深厚的护卫。 见到腰牌,护卫恭敬执礼: “请稍等。” 半盏茶时间,一个龙行虎步的紫蟒老人走了出来,鬓发苍白,正是上次在司礼监替贾环解围的徐镇抚使。 “老徐。”欧阳佥事语速飞快,将事情说了一遍。 徐镇抚使审视着贾环,言简意赅道: “看在欧阳的面子上,我只提一个小要求。” “请徐大人示下。” 徐镇抚使平静道: “三月惊蛰时节,代表锦衣卫参加武林大会,听闻草原鞑虏、西域诸邦,十万大山都有年轻天骄要来中原挑衅示威,据锦衣卫情报,这群人为了提升内力走上不归路,誓要羞辱大乾武林。” “我身为四大镇抚使之一,从大局出发,也希望锦衣卫能大放异彩,捍卫朝廷荣耀。” “你只需尽力而为。” 贾环不假思索,果断道: “卑职会镇压不服王化的蛮夷。” 烟雨楼提了好几次,看样子这回武林大会很不简单。 但眼下火烧眉毛,没心思去考虑那些。 “走!”徐镇抚使干脆利落。 …… 一更天,月明星稀。 近二十个夜间巡逻的金吾卫披甲执锐,在御道拦路。 看清紫蟒和红袍,他们退至一旁。 两人掏出腰牌,一路来到内廷。 徐镇抚使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一座连绵的宫苑,几座大殿闪烁着微弱灯火。 他看向守卫内侍,肃声问: “司礼监戴公公呢?” 几个太监一脸茫然,恭敬道: “徐大人,大半夜的,戴秉笔怎么会来这……” 话说半截。 嘭! 徐镇抚使一腿踢出,说话的太监倒飞几丈,被生生踹在心口,气息断断续续。 “欺骗本尊,好大的狗胆!”徐镇抚使面色如常,看向另外几个太监。 众人面色苍白,再不敢忤逆尊贵的镇抚使,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座大殿。 离大殿还有几十步,就听到痛苦绝望的哀嚎。 贾环表情森寒,冷冷盯着渐行渐近的一群人。 戴权竭力遏制怒火,先是作揖执礼,皮笑肉不笑道: “徐镇抚使真是威风,大半夜直闯内廷,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了。” 徐镇抚使面色无波无澜,淡声道: “圣上赐予我的权力,人呢?” 戴权气得眼角直突突,万万没想到堂堂镇抚使都会出面,他调整情绪,正义凛然道: “姓颜的百户越权调查杂家,不知上下尊卑,又涉嫌残害小黄门,杂家正在教训他,拿到口供公之于众。” 徐镇抚使不紧不慢道: “锦衣卫的人,轮不到戴公公教训,我会带进诏狱,由南司严刑审问,再向朝廷交差,这是历来的规矩。” “若是有怨,明日随我面见圣上,再争对错。” “你……”戴权勃然大怒,但却无言反驳。 “让开!” 徐镇抚使强势踏进大殿。 贾环疾步入内,一见秀才面孔扭曲,浑身紫红,立刻卸掉铁链。 “拿解药!”他盯着大内高手,眼神里杀气腾腾。 大内高手扭头望向戴公公,希望得到命令。 这一个动作,就暴露了毒物有解药。 戴权恨欲发狂,气得脏腑差点移位,既没撬开贱骨头的嘴巴,姓徐的横插一脚,这愚蠢的手下还没眼力见。 “他自己身上携带的毒药,你搜身时没搜到解药?”戴权嗓音阴冷。 大内高手假意在胸襟处摸了摸,找到一瓶药罐,给秀才倒了五粒药丸。 服药之后,秀才脸庞的紫红渐渐消散,浑身被啃噬的痛楚缓慢消弭,脸色极度苍白,身躯还瑟瑟发抖,一下子陷入昏厥。 “走!” 徐镇抚使率先离开。 贾环背起秀才,途经戴权身边,两人四目相对,各自眼神里都蕴藏着怒火。 皇城外。 徐镇抚使停住脚步,提醒道: “你练武天赋恐怖,身后应有名师,大抵是天下榜前几位武林名宿,但你记住,不要为了泄愤报仇而行刺杀之举,否则我都饶不了你!” “你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不铸下大错,未来肯定能擢升镇抚使,不要给自己留下污点,不要给别人抓住把柄,葬送了所有努力。” 与其说是提醒,更是严厉告诫。 戴权是司礼监秉笔,权力中枢响当当的人物,更是太上皇的亲信,他怕贾环年轻气盛,暗中动手展开血腥报复。 这世道上,做过就有痕迹。 “多谢徐大人帮忙。”贾环抱拳感谢。 徐镇抚使颔首: “记住承诺,惊蛰武林大会。” 说罢纵马离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制造舆论,上午连屠十三名太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更天,万籁俱寂。 京师烟雨楼。 尽管服用解药,但秀才还昏迷不醒。 “贾大人,他气血掏空,脏腑受到毒药侵蚀,先服药,我会飞鸽传信药王谷,不日送来配方,彻底根治。” 高贵少妇在密室熬药。 佝偻老人看病人无碍,走到贾环身边,旧话重提,见一次说一回: “公子,还请给武林大会镇场子,大乾中原绝对不能丢了脸面,烟雨楼会有报酬。” 贾环简短而有力道: “一言为定!” 佝偻老人错愕,屡次推脱,为何这一回答应得干脆? “利益交换,记得给予报酬。”贾环说。 “好!”佝偻老人面带笑意。 有小人屠坐镇,既是锦衣卫千户,一身武功神秘莫测,应能震慑异族霄小。 秀才服药之后,过半刻钟,才艰难睁开沉重的眼皮。 气血恢复了一些,但面色苍白,双眼布满红血色。 “卑职以为自己要死了。”秀才蠕动嘴唇,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无论老阉狗怎么威胁,卑职一字未言。” “你的忠勇,我铭记于心。”贾环目光动容。 从烟雨楼了解到这种毒物,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痛苦,这是世间最绝望的折磨之一,秀才硬生生抗下了。 “先回衙门,既然不守规矩,我教他规矩!” 贾环表情森寒,搀扶秀才离开。 “老大,你想动私刑?” 在绝对心腹面前,贾环也不隐瞒: “亲手做掉他,不留痕迹。” “老大!”秀才焦急万分,忧心忡忡道: “司礼监三把手暴毙,纵然没有证据,老大也是最大嫌疑,被朝野盯着,往后做事束手束脚,况且私刑没有半点功劳。” 老大的举动让他深受感动,但他知道老大的目标不止是千户,绝对不能落下致命把柄。 贾环思索许久,沉声道: “查办他!“ “办不了直接宰了老阉狗,跟我玩阴的,他不死,我心意不通!” …… 回到官署,黎明将至。 贾环命令道: “酒鬼,你去请通政司参议贾雨村和礼科给事中孙誉过来一趟,不来后果自负!” “双鞭,你率人调查戴阉狗的随从太监,特别是惜薪监,那是戴阉狗的后花园,拿我的令牌做事,谁敢阻拦,先让他们拿南镇抚司公函!” “遵命!”双鞭接过蟒龙腰牌,二人立刻去办。 清晨时分,两个官员陆续来到祈安房卫所。 贾雨村脸色难堪,至于孙誉目光惶惑,惴惴不安。 贾环单刀直入: “立刻向内阁上奏疏,实名弹劾司礼监秉笔太监戴权勾结鞑虏,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轰! 两人如遭雷击,震骇得汗毛倒竖。 “荒谬可笑!”贾雨村火冒三丈,声色俱厉道: “弹劾司礼监秉笔?这不是让我们往火坑里跳吗?一旦查明诬陷,下场更是惨不忍睹!” 一旁的孙誉也吓得不轻。 贾环置若罔闻,平静道: “来人,拘走他们。” 贾雨村气得怒发冲冠: “你不要太过分,动辄威逼恐吓,你眼里还有朝廷律法么?” 贾环冷笑: “我为何不去威逼御史,不去恐吓其他给事中官员?你们两个狗东西不开眼得罪我在先,事情没有这么容易揭过,即刻上呈奏疏,否则今日就下诏狱!” 孙誉脸色铁青,那天悔不该前往荣国府,得罪姓贾的太过灾难。 但跟司礼监秉笔结仇,想想都头皮发麻。 “我……我必须说是贾大人指使的。”他声音嘶哑。 “可以。”贾环点头。 孙誉甩袖离去。 贾环盯着忘恩负义的白眼硕鼠。 贾雨村咬牙切齿,愤恨地走出官署,这厮不倒台,自己永远被要挟! 他们走后,秀才疑惑道: “老大,弹劾奏疏能起效果么?况且这两人的权力着重于纠察礼制。” 贾环平淡道: “凭此不可能扳倒戴阉狗。” 秀才更好奇了:“老大意欲何为?” “舆论!”贾环不疾不徐地说道: “掀起舆论,让朝堂都知道我跟司礼监秉笔撕破脸结下死仇,我针对他的决心有多大!” “你觉得戴阉狗有没有政敌?自古权力不眠,多少内宦盯着司礼监三把手的位置,不指望拿到罪证,但只要有线索,锦衣卫替其铲除障碍。” 秀才恍然大悟,钦佩道: “老大英明!” 没有方向,调查戴阉狗就是无头苍蝇,他不像东平王,东平王在齐鲁大地深耕多年,而戴阉狗十六岁就自阉进宫,如今已有四十五年,一辈子都在紫禁城,想在宫内调查难如登天。 必须要有方向。 那些对现状不满,试图取而代之的权宦,或许掌握了一些线索。 …… 上午巳时末。 惜薪监。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数十柄绣春刀铮铮作响,随后一身大红色飞鱼服踏入殿宇。 贾环环顾四周,冷声道: “依照名单抓人!” 刹那间,锦衣卫冲了进去,将八个太监按在地上。 “放肆,杂家是戴秉笔的随从,姓贾的你在以权泄愤!” 一个太监面孔狰狞,歇斯底里怒吼。 贾环俯瞰着他,语调森寒: “戴权?本官还是天子亲军,本官说你有罪,自然掌握罪证!” “全部拘走!” 回到诏狱,双鞭押来了五个居住在宫外的太监。 贾环站在牢房外,厉喝道: “酷刑拷打,老子要他们生不如死!” “遵命!”一众手下想到颜百户的遭遇,登时火气上涨,搬来各种刑具。 绝望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十三人各个血肉模糊,筋骨断裂,眼珠子都被活活撬下。 持续半个时辰,双鞭递来无常簿和供纸。 上面是太监们招供的罪行,残害宫女、贪污索贿,甚至还有羞辱冷宫妃子,勒索妃子亲属,担任各地矿监时压榨百姓。 可惜没有戴阉狗的恶迹。 贾环亲自动手。 一刀刀剁掉人头。 一下子涨了近一千罪孽值。 “姓贾的!” 一声嘶力竭的震怒,戴权闻讯赶到诏狱,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太监。 “戴公公,怎么了?”贾环洗干净手掌,走到廊道跟他对峙。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急跳墙?白鹿洞书院暗藏血亲!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诏狱内。 气氛阴森可怖。 戴权看了眼牢房堆砌的无眼头颅,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他目眦欲裂,雷霆震喝道: “横行霸道,滥杀无辜,你是听命皇权的锦衣卫还是肆无忌惮的屠夫?” 贾环看着来势汹汹的阉人,轻笑一声道: “侮辱本千户,试图暗杀谋害锦衣卫,这群人就是在找死!” 戴权强忍悲痛,一双眼睛几欲喷射怒火。 “证据呢?”一个蟒袍随从声色俱厉。 贾环笑意未减: “堂堂千户,侦办他们几个,需要什么证据?” 蟒袍随从气得青筋暴起,嘶声道: “卑鄙的诬陷手段,你给杂家等着!” 说罢扭头离开。 “回来!”戴权竭力克制情绪。 人都死光了,死前还遭遇酷刑,肯定是先抓再审问罪行,这小畜生手里一定有孩子们招供的罪状。 “贾千户。”不愧是久经风雨的权宦,戴权竟然笑了起来,阴恻恻道: “听说弹劾杂家的奏疏都到了内阁,一上午闹得沸沸扬扬,怎么着,杂家勾结鞑虏?” “听清楚,杂家确实勾结鞑虏,来,记录在你的无常簿上,拿给内阁,上呈御览!” 他边说走了过来,气极反笑道: “你是昏了头还是觉得满朝衮衮诸公都是愚夫?让两个蠢物弹劾,安插毫无根据的罪名,你以为自己是锦衣卫掌舵者?不自量力的东西!” 被弹劾一事,戴权非但不怒,反倒觉得好笑。 妄想用弹劾的手段扳倒一个司礼监秉笔,该说他天真还是狂得没边? “这笔仇,杂家记下了。”戴权指着牢房的头颅,斩钉截铁道: “锦衣卫衙门跟司礼监不相上下,不代表你能跟杂家平起平坐,夹起尾巴,别被杂家抓到破绽,否则就是家破人亡。” “你在乎的人,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话音落罢,戴权率众离去。 他胸膛积攒滔天怒火,昨夜没有从贱骨头身上逼问出贾畜生的把柄,又被徐重天横插一脚,导致失了先机。 没抓到把柄,想直接搞垮一个如日中天的千户是不可能的。 必须派人前往江南,山东,河南等地,查探贾畜生侦办案子过程中,有没有犯过罪行。 一经掌握,迅速出击! 贾环走出诏狱,南镇抚司官员疾步而来。 欧阳佥事踏进诏狱,看了无头尸体几眼,出来后怒声道: “停手!司礼监内阁都警告你了,再闹下去,陛下都要罚你!” 贾环平静道: “卑职只是用同样的手段,况且卑职手里还有这群太监招供的罪行。” 欧阳佥事严厉告诫道: “继续胡闹,就是不知收敛了,戴权也不敢再胡乱抓你的部属,有些手段来第二次就是跟锦衣卫衙门撕破脸,你更别进皇城缉捕太监。” “所幸你是千户,但凡你还是副千户,你就得接受三司会审。” “卑职有分寸的。”贾环语气温和,不见怒意。 …… 九门提督官邸。 贾雨村扑通跪地,言辞恳切道: “求王大人向崔阁老陈情,保住我的官职。” 王子腾盯着这个首鼠两端的软骨头,直接辱骂: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弹劾司礼监秉笔,是嫌通政司太舒坦,要去刑部大牢走一遭?” 贾雨村欲哭无泪,咬牙切齿道: “提督大人应该很清楚,我也是被小畜生威胁的,不顺从他,我早就进诏狱了。” 王子腾不予理睬,冷漠道: “自打你伙同姓孙的给我妹妹降了两级命妇封号,你就是我的仇敌,现在不要脸过来摇尾乞怜,为了你一个叛徒,去得罪司礼监戴公公,可能么?” “滚出去!” 贾雨村面如死灰,踉踉跄跄离开官邸。 王子腾原本紧绷的脸庞突然露出笑容。 他笑某些人愚昧天真! 他笑某些人狗急跳墙! 得罪司礼监三把手,竟然恐惧到用弹劾诬陷的手段来反制?跟挠痒痒有何区别? 这跟外甥宝玉摔玉耍赖有何两样? 倘若宝玉身居高位,遇到不可敌的对手都知道低头认错,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英杰。 “戴公公稍上手段,就急得跟一条狺狺狂吠的恶犬一样,倘若臣服我王子腾,亲自陈情,自化干戈为玉帛。” 王子腾幸灾乐祸,果真应了那句话,这种人走不远。 别看戴公公颜面尽失,折损了好几位手下。 然而,一个在宫内,一个在皇城之外。 谁离皇权更近,谁离旨意更近,不言而喻。 眼下闹得不死不休,最后落败的一定是小畜生,下场惨不忍睹! …… 连续两日风平浪静。 这天傍晚。 贾环整理案卷,正要散衙回府。 “老大,有人找你。”秀才禀报,随即悄悄说: “听嗓音,是个太监。” 贾环霍然起身。 “带他进来。” 足有半刻钟,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袍走进官署。 “拜见贾大人。”他毫不掩饰自己阴柔的太监嗓音。 贾环一言不发。 这两天,他就在期待戴阉狗的政敌主动提供黑料。 自古太监斗争最激烈,一个锦衣卫千户跟司礼监秉笔彻底撕破脸,真没有蠢蠢欲动的权宦吗? “有人让杂家给贾大人托句话。”斗笠太监压低声音,恭敬道: “三年前,一位名叫景庶的书生惨死刑部大牢。” “一年前,一个名叫王介贵的书生在刑部大牢暴毙。” “正是戴权干预这两桩案子,巧合的是,死者都来自白鹿洞书院。” 说罢起身离开。 戴权做事干净,干爹只掌握了一个线索。 至于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出大案,这就看贾千户的能耐了。 唯有戴权倒台,干爹方可上位,必须抓住千载难逢的良机。 “江州白鹿洞书院?”贾环来回踱步。 必须亲自走一趟! “安排三百个精锐分批次离京,南下江州,叮嘱他们行踪隐蔽,别在驿站换马。” …… …… 日夜疾驰,六天后的清晨。 江州南麓山,白鹿洞书院巍峨屹立,重檐飞翘,连绵雅致,历经几百年尽显清幽古朴,有天下书院之首的美誉。 山外河滩,贾环下达命令: “秀才,你带人调查景庶为何上京申冤。” “双鞭,你带人调查王介贵。” “遵命!”两人奉命去办。 直到下午,秀才先行复命,一五一十说道: “老大,找到了景庶的同窗,听说是状告书院教习严子瞻,称严子瞻欺辱他的新婚妻子,县衙府城都受理了,但未惩处严子瞻,愤怒之下上京申冤,再没回到江州。” 贾环点头。 过了一个多时辰,双鞭率队纵马归来。 “老大,因口舌纷争,王介贵被一个名叫严子瞻的教习打断了命根子,书童含冤而死,王介贵偷偷上京,后来了无音讯。” 贾环和秀才对视一眼。 严子瞻? 应该就是他! 戴阉狗为何要硬保一个为非作恶的书院教习? 双鞭继续说道: “卑职顺带查了严子瞻,其兄长是彭泽县县令,其父是江州府衙二把手,这个人仗着家世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贾环眼神赞许。 看样子是江州同知收买戴阉狗以遮掩儿子的罪行? 与其猜测,不如拷问这个叫严子瞻的。 “绵里针,你擅长暗器身法,你随秀才前往白鹿洞书院,打听恶犯的住宅。” “是!” 两人即刻上山。 天色昏暗,他们赶了回来。 “老大。” 秀才递上一张草图,圈起来的宅子就是严子瞻的居住之所。 …… 深夜。 富丽堂皇的书阁传来靡靡之音,以及压抑的低吼。 贾环如影随形,一进内房,就见到不堪入眼的场景,几个俊俏的书童衣不蔽体。 “放肆,还不滚出去!”严子瞻玩得兴起,看到陌生人闯入,顿时气急败坏。 贾环面无表情,几巴掌拍晕书童,将相貌粗鄙的男子拖到窗台。 他一把掐住严子瞻脖颈,内气涌出,后者面色涨红,几乎窒息。 严子瞻恐惧至极,拼命挣扎。 贾环松开手,森然道: “你爹是江州同知?” “你……你是谁?”严子瞻害怕被掐死,吓得失禁。 贾环掏出腰牌。 岂料。 严子瞻看了一眼,眼底只有对死亡的绝望,并非是对金色蟒龙的畏惧。 “你……你是锦衣卫千户姓贾的?那还不放开我!” 严子瞻长松一口气,还以为是不服王化的江湖恶獠。 既然是朝堂高官,那就不怕了。 贾环眯了眯眸子,别说一个书生,就算江州同知在这里,看到腰牌都要吓得瑟瑟发抖。 “你若伤我一根汗毛,你别想在锦衣卫待下去……” 话说半截,贾环加重力道。 严子瞻浑身传来撕裂的痛楚,他颤声道: “我……我祖父是司礼监戴……戴权,我本姓是戴,你……你想清楚再动手。” 刹那间,贾环脸色陡变。 松开手后,严子瞻嘶声吼道: “饶我一命,我会写信给祖父,让他提携你。” 这只是缓兵之计,一定要让祖父杀了这个锦衣卫! 贾环死死盯着他,故作愤怒: “荒谬,戴公公祖籍浙江,入宫四十多年,哪来的孙子?” 为了保全性命,严子瞻抖如筛糠,和盘托出: “祖父十五岁就生下父亲,为了报效社稷,入宫为内侍,一步步走到司礼监秉笔的位置。” 贾环无声地笑了。 难怪连死几个义子,不见戴阉狗有多心疼。 远在江州有亲儿子亲孙子,宫里的干儿子顶个屁! 难怪堂堂司礼监秉笔,会出手给一个书院教习善后。 戴阉狗啊戴阉狗,这下真要断子绝孙了。 老子会让你尝尝人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第一百四十章 真是冤家路窄,蛇鼠一窝恶名昭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南麓山河谷。 严子瞻鼻青脸肿,蜷缩在篝火旁颤抖不止。 “你们猜猜看,这厮的真实身份。”贾环擦拭手掌血迹。 一众手下面面相觑,眼神疑惑。 其兄是彭泽县令,其父是江州同知,严家在一亩三分地可谓只手遮天。 难道还有隐藏身份? 贾环冷笑: “戴阉狗的亲孙子!” 哗! 所有锦衣卫都目光骇然,继而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莫非是先有子嗣再入宫? 秀才恍然: ”难怪位高权重的司礼监秉笔会亲自给一个书院教习善后,为此暴露痕迹给政敌抓住把柄,亲孙子受难,哪里坐得住。” 贾环笑意消散,厉声道: “严刑逼问!” “卑职亲自动手!”秀才脸色凶戾,抬手拖走。 持续半个时辰的痛苦哀嚎,严子瞻血如泉涌,筋骨断裂。 “老大。”秀才沉声禀报: “这厮就是放荡不羁的纨绔,完全不掺和严家的内事,其兄其父做过什么,从不知会他。” “唯独知道一件事,四年前,一个自称不戒寺住持的秃驴给严家送了两箱金元宝,一车子古玩字画,他亲眼所见。” “哪座寺庙?”贾环突然想起什么。 “不戒寺!” 贾环扯了扯嘴角。 江州不戒寺,冤家路窄! 他仕途的第一颗踏脚石,是那个圆思和尚。 巷尾打斗,生擒秃驴,擢升小旗! 紧接着,不戒寺的师兄弟前来复仇,夜里蹲守钟灵街。 凭借几颗人头,再次进步! 彼时还满怀期待,希望不戒寺的老一辈都来报仇雪耻,然而没了下文。 “双鞭,派人打听不戒寺。”贾环话刚说完。 “老大!” 双鞭带来一个黑色飞鱼服,介绍道: “他是江州百户卫所的小旗,卑职调查王介贵的时候,特意邀请他协助,以便熟悉江州情况。” “善!”贾环眼神赞许,心腹办事越来越老练了。 “叩见贾大人!” 小旗登时就拜,激动万分道: “小的带路。” 亲眼见到锦衣卫衙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千户,岂能不亢奋? 若能借此调入京师,那才是鲤鱼跃龙门! “请。”贾环和颜悦色。 …… 已是黎明,晨曦微露。 三里外就能听到一阵恢宏的钟声,宏阔中带着点剔透的清音,隐约能窥见寺庙轮廓。 “贾大人,不戒寺规模很小,香火不旺,内外只有三十几个和尚。” 江州小旗在一旁说道。 贾环颔首: “传我命令,围剿寺庙,生擒住持!” 一声令下,两百骑锦衣卫纵马疾驰,溅起漫天尘土。 只是半个时辰,满寺狼藉,三十七个和尚被捆绑在木桩上。 “老大,他是住持!” 双鞭指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袈裟和尚。 “你……”老和尚目光惊恐,误以为是来斩草除根的。 年纪轻轻大红色飞鱼服,除了小人屠还有谁? 不戒寺曾经得罪过他! “押进来!” 贾环踏入大雄宝殿。 住持跪在地上,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嘭! 贾环怒踹一脚,老东西骨头断裂。 “四年前,你去严家做什么?” “一座小庙,动不动两箱金元宝,一马车古玩字画,为何行贿?” “如实交代,敢有半字虚言,我将不戒寺夷为平地,让你们尝尝一百零八种酷刑的滋味!” 住持缄口不语。 贾环语调森然: “抓一个秃驴,给他上酷刑!” “遵命!” 俄顷,就传来敲碎骨头的惨叫,小刀剔肉,竹片拉筋,简直惨不忍睹。 住持脊骨发寒,再也听不下去,坦白道: “是……是福禄禅寺命令贫僧走一趟。” “李小旗!”贾环喊人。 江州小旗疾步而来。 “你可知福禄禅寺?” “回禀大人,此乃江西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闻名遐迩。” 贾环扭头盯着老秃驴: “你跟福禄禅寺有何渊源?” 住持如实说: “贫僧本是福禄禅寺的堂主。” 贾环加重语调: “交代四年前的事情!” 住持迟疑许久,蠕动嘴唇道: “四年前,江州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大几千百姓,感染者数万。” “有几个郎中向上检举,说是河流有毒物,源头直指福禄禅寺,朝廷遣人调查,来了五个监察御史和一个锦衣卫副千户,彼时正处于风口浪尖,福禄禅寺高僧不敢有动作,就委托贫僧给严家送礼。” “除了金银财宝,还有万亩田契……” 贾环听到如此巨额的贿赂,立刻看向李小旗: “那场瘟疫,你知道多少?” 李小旗摇头: “据说朝廷调查了两个月,认定是鼠疫引起的,在南赣地带大规模灭鼠。” 贾环死死盯着老秃驴: “是不是福禄禅寺作祸?!” 住持原本还想隐瞒,可迎上杀气腾腾的目光,再看一眼外面抖如筛糠的弟子们,他嘶声道: “方丈修炼毒功走火入魔,疯癫神志不清后,竟将毒物倾倒进河流,沿河百姓触之即病……” 轰! 李小旗神色骇然,眼里蕴藏熊熊怒火。 他依稀记得“瘟疫”之后,百姓棺殓不及,草率殡埋,百姓惨绝人寰。 竟是由福禄禅寺的方丈亲手缔造了这场灾难? 罪大恶极,堪比人间活阎罗! 贾环面色阴沉。 必须将那头丧尽天良的畜生碎尸万段,既能替冤死的百姓复仇,也能疯狂收割罪孽值。 怕是要头一回见到二品罪孽值了! “不对。”贾环俯身审视着老秃驴,字字顿顿问: “滔天灾祸,严家就一个府衙同知和彭泽县令,没这么大能力帮助福禄禅寺平事。” 住持面色苍白: “贫僧不知,但首座跟贫僧强调,找严家一定能行。” 贾环一言不发。 严家其实是戴家。 说是让严家平息祸事,极大可能是戴阉狗! 但问题的关键来了。 福禄禅寺怎么就知道严家是戴阉狗的血亲? 这个秘密应该只限于直系血脉。 贾环厉声问: “为什么找严家一定能行?” 住持不敢隐瞒,又坦白了一条秘闻: “禅寺跟江西巡抚关系莫逆,巡抚大人亲口所说,严家一定能妥善处理。” 颤抖的声音落下,贾环心绪起伏,冰冷的目光竟露出一丝笑意。 封疆大吏? 又一条大鱼! 这一趟,怕是要赚得盆满钵满! “说吧。”贾环恢复冷静,指着殿外的和尚: “怎么个关系莫逆?念在你老实配合,只要查明他们没有恶迹,我一定高抬贵手,纵然有罪,一刀了结,绝不施刑。” 住持满脸苦涩,低声道: “八年前,禅寺无意得知巡抚大人贪财好色,偏爱富绅豪族的千金,禅寺投其所好,派遣死士绑架抢掠,供巡抚大人玩乐,甚至赠予壮阳药丸,助他痛痛快快。” “因此,巡抚大人庇护禅寺。” “四年前那桩事,巡抚大人盖不住,让禅寺找严家帮忙,禅寺又委托贫僧。” 听罢,贾环独自走进偏殿,细细整理思绪。 可以确定的一点,江西巡抚很清楚戴阉狗的子嗣,其跟戴阉狗有密切联系! 之所以能在巡抚位置上待八年以上,戴阉狗肯定出了大力。 当下首先要剿灭福禄禅寺,拘押寺庙高层,再扳倒巡抚,然后端掉严家,整理口供回京缉捕戴阉狗! “这回要满载而归了。”贾环笑意盎然。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雷厉风行来场灭佛,疯狂屠戮血雾漫天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下午,一行百骑转道江西首邑豫章故郡。 滕王阁对面,正是烟雨楼。 贾环踏上第五层。 临窗眺望,美景尽收眼底,真应了王勃的千古名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贾大人,请。” 分楼的管事端来一杯热茶。 “帮个忙,不会亏待烟雨楼。”贾环直叙来意。 “洗耳恭听。”管事没有直接答应。 贾环慢条斯理道: “以烟雨楼名义暗地里邀请江赣之地的武林名宿,以及各大江湖势力,请他们即刻前往南赣,人越多越好。” 作为江赣最大的寺庙,福禄禅寺里里外外有近万僧侣,而且高手众多! 此行只带了三百精锐,贸然围剿,势必会折损弟兄。 要知道麾下锦衣卫不仅执行能力过硬,侦办公务的素养极强,最重要的还是忠心耿耿,少一个都会心疼。 当然,他也能飞鸽急信,让祈安房卫所悉数南下,甚至请求朝廷下达调兵公函,号令江赣兵马,替社稷铲除毒瘤。 但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动辄十天半个月。 还不如老招数,以利诱之。 “贾大人,这……”管事欲言又止,想要拒绝又不知怎么开口。 贾环肃声道: “各大烟雨楼分楼的消息互通有无,你应该知晓,惊蛰时节,我将代表烟雨楼参加武林大会,镇压不服王化的异族。” “既然是自己人,连一点小忙都不帮?” “烟雨楼只需说服他们前往南赣,至于愿不愿意给锦衣卫做事,跟烟雨楼无关。” 管事苦笑。 一想到武林大会还得仰仗龙虎榜问鼎者,他唉声叹气道: “烟雨楼尽量促成此事。” “辛苦了。”贾环抱拳执礼,放下三本秘笈后,踏着四方步离开。 江岸边。 “秀才,你带三十个弟兄返回江州,盯紧严家一举一动。” “另外,咱们也得建立情报网了。” 贾环早有打算,虽说已是千户,但入职衙门的时间太短,既没精力也没人脉经营情报网。 从今往后,就该着手安排暗哨,渗透大乾各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遵命!”秀才领命而去。 贾环肃声道: “南下!” …… 两天后,深夜。 南赣烟雨楼第三层,灯火通明。 大堂内坐了二十多个江湖人士,皆是江赣之地赫赫有名的武夫,庐山还下来了两个指玄境六重的耆老。 有人不耐烦,看向荆钗布裙的妇人: “敢问烟雨楼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妇人笑吟吟道: “稍安勿躁,幕后人委托,烟雨楼也一无所知。” 众人互相对视。 他们给足了烟雨楼面子,各自都带几十个门内好手,但幕后人还摆起架子,至今都未现身。 正思虑,堂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有人推门而入。 灯火照耀下,一身威严的红色飞鱼服,一张年轻的脸庞,他只是站在那里,权力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唰! 所有人起身,几乎是整齐划一地抱拳见礼,毕恭毕敬道: “拜见贾大人!” 平日里对朝廷鹰犬嗤之以鼻,但真见到一位千户,谁敢不敬? 贾环缓步走进大堂,径直走到首座,笑着道: “诸位请坐,都是江赣大地的英雄豪杰,今日得见,果然风姿不凡。” 众人纷纷落座。 中原武林流传一句话,若论年少有为,若论意气风发,看一眼小人屠就心满意足,他是多少江湖女子的梦中幻想。 特别是美轮美奂的一刀,传得神乎其神。 这位才是真枭雄! 贾环喝了一口香茗,开门见山道: “福禄禅寺五毒俱全、恶名远扬,我意灭之,又不想劳民伤财,有请诸位施以援手。” 话音落罢,堂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众江湖高手脸庞紧绷,若非碍于身份差距,恨不能拍案而起! 不想劳民伤财出动大军,合着咱们都是贱命? 福禄禅寺可是江赣第一寺庙,底蕴深厚,高僧如云! 纵然剿灭,他们也要损失惨重! “宗门事务缠身,先行告辞。” 一个眼窝深陷的老人就要离开。 “站住。”贾环一动不动盯着他,平静道: “既然来了,想走就难,万一通风报信,岂不是放纵恶獠逃窜?” “贾大人莫要仗势欺人!”老人气得满脸铁青,狠狠剜了荆钗布裙妇人一眼,烟雨楼办得什么破事! 贾环扫视一双双蕴藏怒火的眼睛,他打了个响指。 双鞭和酒鬼闻声而入,各自搬来一个箱子。 一本本武林秘笈摆在桌上。 气氛顿时僵硬如铁。 眼窝深陷的老人悄悄回到位置。 众人呼吸急促,小心翼翼翻阅秘笈。 贾环一言不发。 他随便拿出的烂货色,丢进江湖都是一流武学,八品罪孽值奖励的功法都堪称顶级了。 至于秘笈泛滥,用不着他操心。 等实力足够镇压整座江湖,自有他来拟定规矩。 “贾大人出手太阔绰了。”有人嗓音亢奋,将两本秘笈揽入怀里。 贾环轻笑道: “既然诸位卖命,自有丰厚报酬。” “另外,福禄禅寺作恶多端疯狂敛财,侵占的良田归于百姓,抄寺所得赃物六四分成,锦衣卫拿六成。” “诸位可还满意?” 众人低头沉思,很快就有人信誓旦旦,要给社稷铲除灾祸,维护百姓安宁,这也是江湖道义! 既有武学秘笈增强宗门底蕴,又有黄白俗物满足衣食住行,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锦衣卫卖命便是! 贾环平静道: “若是不愿者,大可坦然离去。” 一众门派首领纹丝未动,尽管也有谨慎懦弱者,但别人都顺从了,自己要是离开,肯定成为贾千户的眼中钉肉中刺。 过了许久,并无异议。 贾环满意颔首: “带上人马,即刻前往福禄禅寺。” “大家互相盯着,谁敢有小动作,视为通风报信。” “一切都要听从命令,擅自行事,后果自负!” 略顿,他语调森寒道: “今夜过后,我要江赣大地再无福禄禅寺,将整座寺庙夷为平地,血流成河!!” 整座大堂杀气腾腾,江湖好手们目光凶戾,蓄势待发。 …… PS:祝大家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我是被搞崩心态了,书关小黑屋,除了书架读者,搜都搜不到,直接停止推荐,啧啧啧,写书几年头一回碰到大过年来这一出的,明明很清水寡淡了。 唉,大过年搞我心态,原本要更六章补完这段剧情,心态都炸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网打尽通通去死,封疆大吏坟头已长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福禄禅寺坐落于山巅,连绵五里路的红墙飞檐,各种殿宇林立,气派恢宏到顶点。 晨钟敲响,方圆几里回荡不绝。 金碧辉煌的方丈寮内,两根殿柱用黄金锻造,连地板都是黄金铺设,极尽奢华。 八个衣裙不整的少女瑟缩在墙角,脸颊都是鞭痕。 慈眉善目的方丈手持长鞭,正义凛然道: “我佛慈悲,恩赐你们享用贫僧无垢之体,好好服侍贫僧,保你们恩泽佛缘,寿与天齐。” “快像狗一样爬过来,这是虔诚的朝拜。” 少女们被折磨得疯疯癫癫,纷纷在地上蠕动。 方丈闭上双目,拿起鞭子就抽。 “方丈,出祸事了!!” 殿外传来慌乱的声音。 方丈神情不悦,披上红色袈裟走出去。 首座脸色苍白,也顾不上阿弥陀佛了,颤声道: “各大江湖势力齐上禅寺,足有八百多位武夫……”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方丈登时打断,沉着冷静道: “上门讨斋饭?施舍给他们!” “胆敢硬闯,让寺内八千武僧持棍反抗,再前往巡抚衙门,说江湖势力公然谋反!” 南赣这片天,他遮得严严实实! 首座急得嘴唇颤抖,红着眼说: “锦衣卫也来了!” “锦衣卫?”方丈表情凝重,思索片刻后急声道: “上回瘟疫案,一个锦衣卫副千户奔走调查,照样不了了之,赶紧去巡抚衙门求援。” 话刚说完,惊悚震荡的喊杀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佛门净地,岂容作乱!”方丈几乎是瞬间勃然大怒,脚尖点地,朝山门掠去。 福禄禅寺每位僧人都有巡抚衙门颁发的度牒,都是合法僧侣! 况且寻常寺庙都免除赋税和徭役,但禅寺大公无私,每年都向朝廷缴纳一大笔税银以供官府开支! 朝廷锦衣卫不酌情帮衬还自罢了,还裹挟江湖匹夫作乱,还有天理吗? 大雄宝殿之外,宽敞的平地上,足有上千僧人手持武器严阵以待,死死盯着几十丈外的江湖武夫。 “阿弥陀佛。” 方丈疾步赶来,先是双手合十,继而声色俱厉道: “依照朝廷律法,福禄禅寺受到江赣官府礼遇,奉为座上宾。” “诸位修行不易,莫要聚众谋反,给自家造成灭顶之灾!” 言罢环顾四周,他最担忧的还是锦衣卫。 陡然。 一道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 “诸位大师修行不易,本官勉力送你们去极乐世界。” “若是生前做了伤天害理的恶事,只能永世堕入饿鬼道,在阿鼻地狱经受万般折磨了。” 江湖名宿们纷纷退开几步,恭敬地让出一条道来。 大红色飞鱼服纵马而来,他居高临下俯瞰着秃驴,平静道: “生擒堂主以上的秃驴,余者尽诛。” “贾……贾千户?”方丈瞳孔骤缩,面色剧烈变化,狂妄荡然无存。 “动手!”贾环厉喝。 庐山两位武林耆老率先冲出,各大门派围攻福禄禅寺,只是半盏茶时间,普度广场血雾弥漫,和尚尸体堆积如山。 “杀!” 江湖名宿奉命杀人,无需担心被朝廷算账,更不怕被官府通缉,满腔杀心哪里遏制得住,见到手持兵器的和尚就是一顿劈砍,到处都是歇斯底里的秃驴,到处都是断肢残腿。 福禄禅寺完全沦为屠宰场,沦为无情的血肉磨坊! 贾环勒住马缰,面无表情道: “双鞭,带人控制巡抚衙门,我稍后就到!” “遵命!”双鞭带了三十个弟兄。 方丈丹田破碎,被铁链镣铐捆绑,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他面孔扭曲,脸庞肌肉不断抽搐。 这世道哪有如此霸道无耻之徒? 凭借锦衣卫千户的身份为所欲为! 没有公函。 甚至都不给理由,没有任何解释。 说杀就杀! “太慢了!” 贾环神情冷冽,雷霆厉喝: “不遗余力,尽快结束!” 持续一个时辰的杀戮,刺鼻的血腥味笼罩天地,放眼望去,别说红瓦墙壁,就连佛像都血迹斑斑。 哀嚎声渐止,江湖武夫陆续回到普度广场,各个身躯带伤,总共只剩六百多人,一下子折损两百多。 “辛苦了。”贾环颔首赞许。 各大的势力的掌舵者心如刀割,不过一想到武学秘笈和赃物分成,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贾环下令: “胖头鱼,派五十个弟兄焚烧尸体,摧毁佛教,铁掌率领剩余弟兄搜刮财物!” “遵命!” 普度广场,近三十个禅寺高层被捆在一起,每个人都悲痛欲绝,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恨意,整座寺庙被屠得干干净净啊! 有秃驴恨到癫狂,破口大骂道: “杀孽滔天的蛇蝎心肠,你会遭受天谴报应的!” 贾环睥睨着他,冷笑道: “放毒制造了一场波及十万百姓的瘟疫,肆意侵占良田,五毒俱全无恶不作,把你们杀上十遍都难以向南赣百姓交差。” 方丈心神俱颤,极力辩解道: “贫……贫僧无意之举。” 听到这句话,江湖人士各个怒火汹涌,难怪贾大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屠灭福禄禅寺,这秃驴泯灭人性,做的恶事简直要钉上耻辱柱! 两个时辰后,铁掌搬来上百箱金银珠宝,还有最重要的十箱田契。 盘踞南赣,侵占了多少百姓的良田!! “胖头鱼,铁掌,你们命令各大县衙,将田契还归于民,若有不法者妄图侵占,小心头上悬着的绣春刀。” …… 下午,贾环踏入巡抚衙门。 “老大。”双鞭带人迎接,“已经控制住了衙门官吏。” 贾环颔首。 走进官署,江西巡抚卢清献端坐太师椅,内心极度恐惧,面上色厉内荏: “贾千户,没有朝廷公函,没有驾帖批签,你凭什么派人控制一个封疆大吏?你这是严重僭越!!” 贾环笑了笑: “知道前浙江巡抚和漕运总督么?坟头应该长草了!” “如实交代,保你家人不受痛苦而死,负隅顽抗,别怪锦衣卫做事狠毒了。” “福禄禅寺,已经屠戮干净了,佛像都被销毁。” 卢清献面如死灰,一下子没了力气,一双眼睛死死鼓着。 “你威胁不了本官!”他咬牙切齿。 贾环将其踹翻在地,拉过太师椅坐下,语调森然道: “想通过背后靠山谋求生机?跟你说一声,我此行就是为了置司礼监秉笔于死地!若不是因为戴阉狗,我也不会查到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官。” 卢清献惊恐万分,脸色苍白如纸,绝望席卷五脏六腑。 卢家难逃一劫了。 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官袍衣襟,坐在对面咆哮道: “我恨这条阉狗!” 贾环盯着他,直接问: “你是怎么知道严家是戴阉狗的血亲子嗣?” 卢清献脸庞满是仇恨,眼眶逐渐通红,一时间竟老泪纵横,嘶哑道: “我上任江西巡抚的那一天,决心为民谋福祉,造福一方,甚至希望离任能收到万民伞。” “在履新巡抚之前,我真的没有做过一件恶事!没有收受过一两银子的贿赂,有违此言,家里亲眷永世为奴为婢!” 说到这里,卢清献泣不成声,哽咽道: “巡抚第一年,百姓状告严家肆意杀民,状书从县衙递到府衙再到巡抚衙门,我秉公审理,将严家六人抓进大牢,宣判半个月于菜市场抄斩。” “京师来信了,是戴权的亲笔手书,拿我家眷性命做威胁,拿我的仕途做威胁,我……我没办法啊,我不能坐视妻女受辱,凭我之力无法撼动他。” “也许贾千户会骂我懦弱胆小,但彼时的卢巡抚真的不是个恶人!” “一年之内,严家又闹出三回祸事,都由我亲手摆平,那时我就知道,我心神爬满蛆虫,再也洗不掉了。” “没有守住本心蓄意包庇无耻恶獠的那一刻,当底线踏破之后,恶念疯狂滋长,由此堕落万丈深渊,我收不住的。” “宰执一方,我开始肆意放纵,再不克制自己,任由恶念蔓延,在江赣之地享受土皇帝的待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哪里窝藏白莲教,恶行再添最后一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与其说是泪流满面地忏悔,更像是一种声嘶力竭地控诉。 卢清献知道自己罪有应得甚至是罪该万死,但他不怨恨贾千户,只是仇恨那个让他堕入深渊的老阉狗! “跟严家狼狈为奸,站在一条贼船上,一次酒醉,现任彭泽县令的严子瞬无意透露,他的祖父是司礼监秉笔。” “我借此向戴阉狗提条件,继续留任巡抚,扶持卢家族人谋求官位。” 卢清献双眼通红,声音嘶哑。 贾环盯着他: “四年前的投毒引起瘟疫一案,是你让戴阉狗摆平的?” “是。”卢清献没有任何隐瞒,“在南赣是弥天大事,可放在权力中枢,戴阉狗轻松善后。” “我还命令福禄禅寺打造十八座纯金雕像,派人送给戴阉狗。” 贾环继续问: “那一次要挟你包庇严家的手书,你还留着么?” 卢清献指着官署摆放的佛龛,恨声道: “在!戴阉狗所有书信,都藏在佛龛里面。” 双鞭立刻拍碎佛龛,从内层取出一堆泛黄的信纸。 贾环浏阅之后,冷声道: “带走卢清献,即刻回江州,拘捕严家!” “双鞭,让南赣锦衣卫卫所驻守巡抚衙门,严刑审问官吏,届时我会亲自翻看结案卷宗,谁敢徇私包庇,一定通禀南镇抚司,让他们通通下狱!” 说罢疾步离去。 “老大。” 胖头鱼风风火火赶来,恭敬禀报道: “禅寺一个秃驴想将功折罪,他知道一座白莲教据点,要不要端掉?” “我们没时间,交由南赣卫所。”贾环话刚说完,又立马改口: “我亲自缉捕!” 罪多不压身,必须栽赃严家勾结白莲教! 他一向都讲究证据。 但面对罪孽滔天的戴阉狗,不介意耍点小手段。 白莲教可是反贼! 你子嗣跟白莲教关系密切,这还了得? …… 两天后。 深夜,严府灯火通明。 江州同知严浴恩来回踱步。 “再找不到子瞻,老身也不活了!”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伤心欲绝,老泪流淌。 “母亲大人,我已派人搜寻。”严浴恩心乱如麻。 儿子在白鹿洞书院失踪好几天,查遍江州各大青楼都找不到人影。 “父亲,问过江州百户卫所吗?”彭泽县令严子瞬急声问。 严浴恩深深皱眉,疑惑道: “这些锦衣卫压根不听调令,难道跟锦衣卫有关?” 在江州一亩三分地上,纵使没有隶属关系,锦衣卫也该给江州二把手面子。 如今极其反常,丝毫不给脸面! “莫非被锦衣卫抓了?”严子瞬暴怒。 老妪听到锦衣卫大名,气愤道: “写信入京,让你祖父调查,查明哪个锦衣卫,诛他九族!” 她苍老的语气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 四十多年前,她被一个身无分文的少年给强暴了,因此怀了上孩子,原以为自己这一生可怜悲惨,万万没想到,少年平步青云,成就云端上的人物。 为了遮掩隐藏,改名换姓来到江州定居,开始了“严”家的富贵权势。 谁敢招惹严家,满门尽灭! 她们说话的同时。 一伙蒙面武夫悄然潜入后院,将护院武师通通撂倒,几个女子提着箱子进了后宅。 两刻钟后。 “蹬蹬蹬——” 长街响起密集如雷鸣的马蹄声。 “锦衣卫办案,若有拒捕者格杀勿论!” 一声厉喝,飞鱼服踏破宅邸。 “请。” 贾环看向十几位官员,分别是江州知府及江州提道河运、税客司大使,几个县衙的主官,都邀请过来了。 “贾大人,您先请。” 众人哪敢走在锦衣卫千户的前面, 岂非不顾上下尊卑。 贾环颔首,走进严府。 厅堂内,锦衣卫层层包围。 白发老妪没有担忧自己的处境,一见到大红色飞鱼服,登时指骂道: “我孙儿严子瞻在你手上?” 严浴恩表情阴沉,眼底深处有一丝惧意。 贾环一言不发,扭头审视诸多官员,平静道: “江西巡抚卢清献已被拘捕,请诸位过来,便是让你们检举严家罪行,若是缄口不语,锦衣卫就该查你们了。”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思索片刻后七嘴八舌,纷纷阐述严家的过往恶迹。 同在江州官场,碍于严家背后的江西巡抚以及京师背景,他们明面装糊涂,暗地里却掌握不少罪证。 “闭嘴!” 老妪声色俱厉,话刚说完就被秀才一巴掌砸倒在地。 “带出去!” 贾环一声令下,锦衣卫将严浴恩三人摁倒在地,戴上枷锁镣铐,嘴巴堵得严严实实,拖进府外囚车。 严浴恩目眦欲裂,看向贾环的眼神充斥怨毒。 敢抓严家,你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何等存在! 届时不要跪下来磕头道歉! 若严家有个损伤,你姓贾的全府鸡犬不留,女眷受尽摧残而死! 看着严浴恩怨恨的眼神,秀才双鞭冷笑。 相貌不似,但这个眼神一模一样,果然是戴阉狗的种啊! 秀才简短而森然地说道: “放心,你们父子会团聚的。” 贾环使了个眼色,双鞭带人冲进后宅。 半盏茶时间。 “大人,搜到白莲教教徒,自称是严家妾室!” 双鞭声如洪钟。 嚯! 听到白莲教的大名,一众官员鱼贯而入,各个神情惊骇。 勾结白莲教,涉嫌谋反啊! 几个后背有莲花刺青的女子跪倒在地,身前摆放一箱子弓弩,十几副甲胄,还有白莲教据点亲笔撰写的信纸,包括白莲教专用的令牌。 “私藏兵器甲胄?”贾环盯着白莲教女子。 女子满脸寒霜,厉叱道: “白莲教私物,跟严家没有关系。” 众官员心潮起伏,严家大逆不道,狗胆包天! 抄家抄出白莲教教徒,竟然还有弓弩甲胄,这可是军用之物! 从严家搜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跟严家没有关系? 贾环翻阅信纸,将其递给江州官员。 随后沉声问: “都检举了严家罪行,立份签字画押的指认状?” “没问题。”众人异口同声。 他们奋笔疾书,将所知所见通通写下来,末了戳上官印。 “诸位请回。”贾环颔首。 江州官员相继称颂贾大人铲除江州的毒瘤,随后才作揖告退。 “都过来。” 贾环走向偏僻的廊道。 秀才双鞭等人紧随其后。 贾环命令道: “我先行回京,你们押送囚犯、人证,证物。” 说罢将雕刻金色蟒龙的腰牌交给秀才。 第一百四十四章 躲在东宫寻求情分,当着太上皇的面拖走阉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紫禁城。 一座宫苑内。 戴权细细品尝新鲜采摘的碧螺春茶叶,手里还把玩着翡翠扳指,轻声问道: “查到没有?” 三个太监低头沉默。 显然一无所获。 砰! 戴权将茶杯拍在桌上,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他派遣大量人马前往江南、津门、山东,河南等地,就是为了寻找贾畜生侦办案子的过程中有没有贿赂、滥杀,仗权欺压官员。 然而,一样都没有。 抓不到把柄,如何施展疾风骤雨的报复? 其中一个太监轻言慢语: “戴秉笔,听说姓贾的跟九门提督王大人有仇恨,同时招惹了内阁崔阁老,要不强强联合,一起扳倒他?” 戴权气急败坏: “跟京营掌舵者结盟?跟内阁交好?你是觉得杂家屁股下的凳子坐得太久了!” 他何尝不想强强联合,一下子把小畜生给干倒! 但身为内廷权宦,绝对不能和掌兵者有密切关系,一旦暴露,锦衣卫镇抚使就该着手调查了。 正说着,一只雪白鸽子停在窗户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戴权眯了眯眼眸,肃声道: “都出去!” 屏退随从后,他走到窗边,取下鸽腿绑着的信纸。 翻开只看一眼,戴权脚步踉跄,险些一头栽倒。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脸庞笼罩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戴公公,南赣福禄寺庙被屠戮殆尽,江西巡抚被强行带走,侦办此案的千户名唤贾环。】 看完这句话,戴权如坠冰窟,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这小畜生既然查到江西巡抚卢清献,那肯定查出了四年前的瘟疫案! 有没有查到严家? 但凡卢清献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有所保留等他施以援手,一旦和盘托出,势必是死路一条。 子嗣应该是安全的。 但四年前那桩大案,自己插手帮助福禄禅寺善后,应该是记录在无常簿上了。 “小畜生,杂家要将你碎尸万段!杂家要将你的亲眷充入妓院,受尽凌辱!!” 戴权恨欲发狂,歇斯底里道: “来人!” 随从太监疾步而来。 戴权目光凶戾,根本冷静不下来,咆哮道: “拿杂家令牌传唤大内高手,潜入荣国府,杀了贾畜生的贱母赵妾室,还有那个叫王熙凤的,一刀捅死,另外那些下人奴婢,给杂家活活掐死!” 敢抓杂家进诏狱,杂家跟你玩命! 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三个大内高手回来复命。 “戴秉笔,荣国府四周有祈安房的锦衣卫驻守,而且其中潜伏着武林名宿,各个内气浑厚。” 他们嗓音疑惑。 贾千户凭什么能对武林名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心甘情愿做荣国府护卫? 啪嗒! 戴权将茶杯砸成碎片,满腔怨气无以宣泄。 为今之计,要想活命。 唯有恳求太上皇! 他深呼吸一口气,喃喃道:“天塌不下来,天塌不下来。” 快步前往东宫。 巍峨富丽的殿宇,戴权调整情绪,跪行入殿。 他一跪一磕头,磕得汉白玉板砰砰作响,额头也血肉模糊。 “戴权,这是怎么了?” 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御座之上,一个身穿九爪龙袍的七十岁老人目光灼灼地俯瞰着他。 正是太上皇。 尽管脸庞沟壑纵横,但精神矍铄,脸色红润。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戴权声泪俱下,不停磕头。 “给他擦拭。”太上皇吩咐内侍。 毕竟是相处四十年之久的伴伴,看着他满头鲜血,难免有些心疼。 内侍拿来手绢,替戴权擦干净鲜血。 太上皇审视他片刻,沉声道: “说吧,犯什么事了?” 戴权涕泗横流,一五一十说道: “四年前,老奴猪油蒙了心肝,受贿了一些钱财,替几个恶獠平事,违背了大乾律法,今受到锦衣卫贾千户的调查,老奴怕是要拘进诏狱。” “老奴舍不得陛下,老奴还想伺候陛下啊!” 太上皇神情震怒,死死盯着戴权许久,漠然道: “该罚就罚,该降职就降职,你与孤有四十年的恩情,但孤不能冒着滔天舆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咚! 戴权重重磕头,哽咽道: “老奴接受惩处,接受三法司审查,没了司礼监秉笔的职位是老奴自作自受,可侦办人是贾环,他跟老奴有私仇,他要置老奴于死地。” “老奴只要进了诏狱,就一定出不来了,老奴还想服侍陛下。” 说话时,额头又是血迹斑斑,整个人哭得双眼红肿。 太上皇于心不忍,终究是陪伴四十年的奴才,可以严厉惩罚,但杀头就过分了点。 思索许久,他叹气道: “你在东宫待着吧,孤会传召贾环。” 戴权绝境逢生,眼角淌下泪水,内心却长松一口气。 当今皇帝都不敢强闯太上皇的宫殿,更别提锦衣卫和内阁了,只要太上皇不放人,谁都拿他没办法。 度过这一劫,往后有的是时间报复那小畜生! …… 三天后,贾环回到京师。 他没进祈安房官署,第一时间前往南镇抚司。 “回来了!”欧阳佥事走出官署迎接,肃声道: “别说话,即刻前往东宫。” “太上皇有旨意,让你回到锦衣卫衙门,第一时间觐见!” 贾环面色阴沉。 欧阳佥事沉默无言,连续几天,戴权都没在司礼监当差。 稍一猜测,就知道贾环又完成了一桩壮举,极有可能调查出司礼监三把手的罪状! 锦衣卫奉皇权办事,但太上皇也象征着皇权,其在位时,对锦衣卫恩宠有加。 锦衣卫上下,不可能驳斥他老人家的命令。 “卑职知晓。”贾环抱拳之后,转身离开。 紫禁城,东宫。 “锦衣卫千户贾环,请求谨见!” 太监拖长嗓音。 “宣!”殿内传来威严的声音。 贾环调整情绪,一步步走进大殿,恭敬弯腰道: “臣贾环拜见陛下。” 御座上,一双浑浊的眼眸打量他许久。 “免礼。”太上皇面露微笑,和蔼可亲道: “你祖父贾代善在世时,常跟孤抱怨,说贾家后继无人,怕是再难出人杰,孤笑骂他,前人岂知后事?” “这不,荣国府又冒出一个煌煌耀眼的骄阳,贾代善泉下有知亦能欣慰。” 贾环低头说道: “折煞微臣了。” 太上皇笑而不语。 一个得罪自己的利益团体的年轻人,虽有真本事,但确实年少轻狂,狂得让人很难喜欢。 太上皇随意说道: “戴权之事,孤会责罚他,你别再插手了。” “好。”贾环颔首。 别说太上皇略显惊讶,就连偏殿偷听的戴权都无比困惑。 “但是,微臣不知如何平息舆论,请陛下教臣。” 贾环继续说道: “戴公公十五岁时,强暴良家妇女,致使对方有孕,诞下一个儿子,给儿子取严姓。” 太上皇眼神一凝。 里面的戴权面孔扭曲,这小畜生果然查到他的家族。 “经过四十五年的发展,子嗣所在的严家在江州只手遮天,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江州官场人尽皆知。” “四年前,南赣福禄禅寺向河流上游投毒,引发了一场瘟疫,祸及了十万以上的百姓,记录在官府的死亡人数都有九千多,更遑论无名无姓,不包括数万身体残缺、身体每况愈下的百姓。” “之所以没有暴露出来,全仰仗戴公公的权势。” “还有,严家勾结白莲教,窝藏弓弩甲胄……” “等等!!”太上皇勃然大怒,打断道: “勾结反贼,私藏甲胄?” “证据确凿,这是指认状书。”贾环从袖间取出一沓状纸,交给殿中内侍。 上呈御览,太上皇仔细翻阅江州官员签字画押的口供。 字迹平缓工整,每个人的叙述方式都不同。 不像是威逼,更不可能是伪造。 “陛下,冤枉啊,都是老奴那孙儿胡作非为,老奴毫不知情,老奴伺候陛下四十年,根本不会拿正眼瞧那些反贼。” 戴权跪行而出,涕泗横流,满脸都是委屈的泪水。 贾环不紧不慢地说道: “还有,严家自恃戴公公受到陛下宠信,张嘴闭嘴都打着您的旗号,说背后有太上皇撑腰,哪个还敢放肆,这句话不止在江湖间流传,卑职麾下皆有耳闻。” 轰! 太上皇骤然起身。 有四十年的恩情,他可以容忍戴权作些祸事,但不能容忍戴权子嗣勾结白莲教,更大逆不道到私藏甲胄。 因数量较少,因戴权忠心耿耿,不至于死罪。 但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恶。 那完全不能容忍,那是彻头彻尾地毁辱帝王声誉!! 一旦广而流传,他要被衮衮诸公口诛笔伐,要被百姓戳脊梁骨的。 更可怕的是,那些不服王化的恶獠,会不会造谣说是太上皇暗地里指使? “但有半句假话,便是欺君之罪!!”太上皇雷霆震怒,抬起手指狠狠指向贾环。 贾环经历太多风雨,早已练就了内心汹涌而面上平静。 这句话是真的么? 编的。 但太上皇会查证么? 绝对不会! 贾环毕恭毕敬道: “句句属实,待微臣麾下的锦衣卫抵达京师,请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一齐审问罪犯和人证,嫌疑人是司礼监秉笔,没有人敢伪造口供。” 听到三法司审问,太上皇一步步走来,近在咫尺地注视着贾环,警告道: “听清楚,不能出现孤的名字,谁的口供上出现孤的名字,孤绝对饶不了你!” “一群欺压百姓、罔顾王法,诽谤帝王声誉的东西,通通都杀了!” “遵旨。”贾环弯腰执礼,眼眸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 难办? 把太上皇拖下水就好办了! 当然,最大的底气就是他已是锦衣卫千户,还有铁证如山! “冤……冤枉啊!” 戴权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哀求。 家族远在江州,又不会事事汇报,他完全想不到,对方竟敢勾结白莲教,胆子大到拿甲胄做玩物,更愚蠢至极的是,为什么要将太上皇挂在嘴边? 太上皇面无表情,给贾环使了个眼色。 “微臣告退。” 贾环恭敬执礼,随后踏步过去一把扼住戴权脖颈,强行拉拽出宫。 “奴才还要伺候陛下,奴才还要伺候陛下啊……” 戴权痛苦哀嚎。 太上皇转身走回寝殿。 犯下滔天恶事,本就难以保住,再大的情谊都没用。 何况勾结白莲教私藏甲胄,更是罪上加罪。 最激怒他的莫过于老奴才的后人作孽,还张嘴闭嘴太上皇,怎么着,想让孤背负骂名? …… PS:PS:为书架几万读者负责任,更了三章,书进小黑屋,不知道啥时候出来,搜都搜不到,收入暴减90%,不知道怎么坚持,唉! 举报者毁我道心,也影响读者观看体验!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极致的痛苦莫过于此,最圆满的一次收获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巍巍紫禁城。 一人在御道独行。 不。 是两人。 一身大红飞鱼服的年轻人闲庭信步,拖拽着一位披头散发的蟒袍太监。 每走一步,地面都磨出几道血痕。 各大衙门闻讯而来,百官纷纷注视。 这是何其悚然的场景?! 狼狈不堪的蟒袍好像是…… 司礼监秉笔戴权! 群臣不寒而栗。 一个位高权重的内宦毫无尊严,像一条丧家之犬般被从头到尾地羞辱!! 金吾卫将军率兵拦路。 内阁御史台衮衮诸公挡在前面。 贾环面色如常,平静道: “我从东宫出来。” 话音落罢,周遭鸦雀无声。 群臣目光恍惚。 该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么? 但太上皇向来护短,更别提陪伴四十年的伴伴。 这意味着年轻千户逼得太上皇不得不忍痛给戴权敲响丧钟! 原本以为十几天之前的弹劾奏疏,只是贾千户的无能狂怒。 没想到,他真的扳倒了司礼监三号权宦!! 衮衮诸公让出一条道来,金吾卫众将立刻撤离。 贾环继续拖拽。 地上的戴权悲痛欲绝,他感到自己毕生的尊严都被踩踏得支离破碎,自己沦为权力中枢的最大笑柄,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那一双双眼睛。 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杂家! 工部衙门的同僚相继看向儒雅敦厚的员外郎,眼神里是浓浓的羡慕之色。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贾政抚须自豪,脸上红光满面,不过看着儿子孤独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 “环儿,早点回家。” 地位越来越高,在府里的日子越来越少。 以往嫌弃他游手好闲不知进取,在府里斗蛐蛐玩鹦鹉,看一眼就烦躁。 可真的一飞冲天了,却时常看不见他的身影。 …… 回到北镇抚司诏狱。 贾环将戴阉狗关押在最后一间牢房。 他坐在隔壁的审讯室,安静坐着如泥塑,直到秀才带队归来。 其实完全可以回府休息,离开十几天,他也想念娘亲,怀念风情美艳的王熙凤,还有陪伴林黛玉赏花的诺言都食言了。 但对待公务,必须极度严谨! 没到最后一刻,什么意外都会发生。 权力场上,先机至关重要。 一旦太上皇反悔,或者司礼监内阁作妖,他会第一时间剁掉戴阉狗,玩先斩后奏这招。 “畜生,杂家做鬼也不会放开你!” “畜生,你贾家不得好死!你全府上千口人都要为奴为婢!” 戴权羞愤滔天,歇斯底里地辱骂。 贾环闭目养神。 谁会在意将死之人的狺狺狂吠? 在审讯室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诏狱外传来喧闹震天的声音。 “老大!” 秀才归来,递回雕刻蟒龙的金色腰牌。 “没出问题吧?” “没有!”秀才笑容灿烂,回到自家地盘,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开。 贾环看着一辆辆囚车,情绪起伏不定,这回该收割多少罪孽值? 他回审讯室整理案卷文书,收集所有口供,立刻前往欧阳佥事的官署。 “成了?”欧阳佥事见面就问。 “成了!”贾环面带笑意,恭敬递上一系列罪证,“人证都在诏狱。” 欧阳佥事仔细翻阅,看了足有两刻钟,惊骇于贾环的能力手腕,大笑道: “非常出色!” “这条老阉狗可是盘踞在侧的一条毒蛇,说不定哪天就会死死咬住的你的心口,提前铲除才是完美之策,衙门也不用为你担心了。” 贾环恭敬抱拳: “多谢诸位大人!” 他心里很清楚,在上层运作上,锦衣卫帮他说了不少好话。 欧阳佥事颔首,随即快步离开。 只过了一个时辰,带着圣旨归来。 “火速处决,办完呈上结案卷宗。”欧阳佥事表情严肃。 太上皇都抛弃了,没有谁再敢给戴权陈情,至于陛下,巴不得能光明正大铲除司礼监秉笔。 “卑职告退!”接过圣旨,贾环迅速走人。 …… 诏狱内。 贾环率领手下踏进最后一间牢房。 戴权瑟缩在墙角,眼底是无穷无尽的怨毒,还有一丝求生的渴望。 他渴望奇迹! 然而。 贾环打了个响指。 双鞭展开雕龙绘画的金色卷轴,在戴阉狗面前宣读圣旨。 逐字逐句念完,戴权最后一丝幻想破灭,整个人心如死灰,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贾环居高临下俯瞰着他,笑着问: “你让我等着。” “我等着。” “你说要我家破人亡,我看着呢。” 戴权面孔扭曲,恨欲癫狂。 贾环俯身盯着他,笑意渐渐冰冷: “老子一直在规矩之内办事,你偏要跟老子玩命?但事实证明,你姓戴的确实是一只随手可灭的蝼蚁。” “我会升官,我会走在明媚的阳光中,我会望着湛蓝的天空,我能继续享受着地位带来殊荣。” “而你这条老狗,只能在阴曹地府继续狂吠。” “把人全部带进来!” 须臾,白发老妇人、严浴恩父子三人通通被押进牢房。 一家人团圆。 “秀才,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贾环退至一旁。 秀才毫不掩饰内心的恨意。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晚上经受的绝望折磨。 他忘不了戴阉狗那一副极度丑陋的嘴脸!! “这么快就落到我手上了?” 秀才狞笑一声,安排锦衣卫搬来三十八种刑具。 牢房都放不了,全部排在外面。 “剥皮抽肠!” 秀才一脚将严子瞻踹翻在地,强行摁在铁板之上。 几个锦衣卫协助,在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严子瞻被活活割掉皮囊,满地流淌鲜血。 “畜……畜生!!”亲眼看着孙儿惨遭折磨,戴权浑身抽搐,悲恸到了极点。 秀才神情冷冽,一刀刀挑出筋骨,甩在戴权的跟前,让他眼睁睁注视着这一幕。 牢房墙角堆积断肠,戴权双眼血红如厉鬼,无尽怨恨和痛苦绝望交织,导致他内心渐渐崩溃。 “饶……命,饶命!!” 严浴恩和严子瞬跪在秀才脚下,吓得完全失禁,脸庞布满了惊恐震怖。 “饶命?”秀才冷笑一声,指着披头散发的戴阉狗,咆哮道: “你问他,折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嘭! 嘭! 一拳撂倒一个。 白发老妇人早已晕了过去。 “继续!”秀才声色俱厉。 贾环带着双鞭前往其余牢房。 踏入甲字号牢区,整整两排都关押着福禄禅寺的秃驴。 “先上酷刑!”贾环走进审讯室。 听了半个时辰凄厉的惨叫,他才返回牢房。 方丈奄奄一息,生命的最后一刻,只看到寒光闪烁。 一刀出,人头碎。 宛若拍碎的西瓜,四分五裂。 二品中罪孽值! 迄今为止遇到的最最恶贯满盈之獠。 亲手制造了一场波及十万百姓的瘟疫啊! 不止是死伤,还有后续的传染,殃及人数更多! 这仅仅是恶行之一! 侵占良田,断了百姓生路。 其余恶事数不胜数。 解决完丧心病狂的首恶,贾环接着杀戮其余僧侣,皆是福禄禅寺的高层,参与了每桩恶事。 来到前江西巡抚卢清献的牢房。 卢清献神情平静,唯一没有面露恐惧的囚犯,他坦然接受死亡。 贾环眼里毫无同情。 虽说前大半生清廉正直,直到上任江西巡抚被戴阉狗拖下水,但这么些年放纵恶念,恶事做尽,罪孽深重! “我想看一眼姓戴的。”卢清献血肉模糊,嗓音嘶哑。 “带过去!” 进了牢房,看着满地骨头血肉肠子,看着戴阉狗疯癫崩溃的模样,卢清献突然哈哈大笑,心满意足地咆哮: “请贾千户动手!” 砰! 绣春刀出鞘,人头滚落。 “该你们了。” 贾环漠然向前,一刀跺脚白发老妇。 接着将严家父子三人送进阴曹地府。 “你说你为何要招惹我呢?” 贾环盯了戴阉狗许久,横起绣春刀,轻轻一划,人头飞起,重重砸落在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条蟒纹威风赫赫,两千手下声势浩荡!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继续杀!” 屠完首要罪犯,像什么严府管家仆役,还有卢清献的亲信,包括几座县衙的主官,通通不能放过。 半个时辰后,贾环浑身血迹,独自走进审讯室。 脑海里的面板一帧帧闪烁,浮现每张罪犯的画像。 【罪孽值——二品中、三品上、三品中、三品中、三品中、三品下,三品下,三品下……】 一个二品中罪孽值! 十三个三品罪孽值!! 更别提那些四品,五品,六品,最低的都是六品!! 【参与度——75%】 【奖励——伪至尊级刀法唯凤独尊,熟练度——炉火纯青】 【奖励——王级身法我欲乘风,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32105/100000,2105/3333】 轰! 玄之又玄的力量灌注,丹田扩张五倍,内气源源不断涌来,如蒸大泽般沸腾,经脉窍穴更是嗡鸣不止。 指玄境四重! 这桩案子,总共收获近一万四千的罪孽值!! 若是先天境一重时侦办此案,一日入宗师! “心情无限畅,欢愉满胸怀。” 贾环满眼笑意,这种感觉舒服到让他头皮发麻。 这就是苦尽甘来的滋味。 侦办罪犯累吗? 当然累。 日夜奔波,风尘仆仆,堂堂千户为了不耽搁行程,一边赶路一边啃干粮,十几天没正经用过膳食。 但拼死拼活换来的收获,确实舒爽无比。 至于伪至尊级刀法唯凤独尊,还是且听凤吟和凤凰涅槃的升级。 威力非常恐怖! 贾环气沉丹田,调转内气。 “铮!” 绣春刀猛然震荡,天籁之音绽响,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音色,刀气卷起狂风,贾环满头黑发肆意乱舞。 秀才双鞭站在门口,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刀声美妙绝伦,刀气流光溢彩。 这是最极致的优雅,最纯粹的绝美! 以至于他们头晕目眩,恍如身在幻觉之中。 一刀劈出。 绣春刀归鞘。 四面墙壁生出道道裂痕。 最诡异的是,裂痕竟组成了凤凰的轮廓。 贾环满意点头。 只用了一成功力,刀法之威赫然显现。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出风头了! 身居高位,本要低调,但这式刀法,每个动作都是极致的绝美。 “就没有朴实无华的刀法么?”贾环内心喟叹。 而秀才双鞭神情呆滞,许久才缓过神来。 京师城外杀草原耶律雪夜,还有桃花岛击败真传弟子,他们见过老大这一刀。 已经是美到窒息,美到无以复加。 可相比眼前方才一刀,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 秀才笑着说道: “老大,慎用啊,否则江湖女子见之昏厥,日夜沉溺。” 绝非拍马屁,而是实话实说,天底下没有哪个练武女子能够抵抗这一刀的风采。 贾环摆手: “废话少说,让弟兄们收拾诏狱,将尸体丢到乱葬岗焚烧,别占地了。” “遵命!”二人喜笑颜开。 贾环坐在椅子上,又想到王级身法我欲乘风。 有了它之后,纵然陷入高手包围,也能凭借极致速度逃出生天。 “指玄境四重了,什么时候该争争天下榜了!” 贾环呢喃自语,随即摒弃多余思绪,专心撰写结案卷宗。 刚写完结案卷宗。 “老大,南司在祈安房衙署等你。” 秀才神情亢奋,声音激动。 “好!”贾环拿起卷宗,离开诏狱。 官署内是乌泱泱的官员,有南镇抚司,有内阁司礼监,还有双帝身边的蟒袍太监。 贾环踏着四方步走来,抱拳执礼道: “见过诸位。” 他将结案卷宗递给为首的蟒袍太监。 “替社稷铲除巨祸,替朝廷清理蠹虫,陛下甚是喜悦。” 蟒袍太监称赞了几句,拿着卷宗交给陛下过目,再下达三法司。 欧阳佥事笑着道: “恭贺贾千户!” 说罢旁人捧来托盘。 大红袍飞鱼服,织绣三条蟒纹,威严而张扬! 侦办此案,扳倒司礼监秉笔和江西巡抚,直接擢升两条蟒纹。 贾环恭敬接过托盘。 尽管早有预料,可亲手捧着它,心绪难免激动。 八条蟒纹后擢升镇抚使! 他渴望身披尊贵的紫蟒,像徐镇抚使一样在紫禁城来去自如,随便一句话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离目标更近了! 欧阳佥事又拿来一张公函,上面不止有南镇抚司的章印,还有皇帝的玺印,包括内阁的戳印! 这轻飘飘的一张纸,才是真正的权力! 欧阳佥事表情严肃,格外郑重道: “擢升三条蟒纹,祈安房千户卫所增加一千个锦衣卫。” 贾环心中大喜,掷地有声道: “我贾环一定不会辜负社稷厚望,誓死效忠皇权,决心替苍生扫荡一切罪恶!!” 尽管他每回侦办案子,都只带两三百精锐。 但是。 有没有是一回事,用不用是另一回事! 一旦陷入绝境。 麾下一千人和麾下两千人,那差别可就大了! 傅官员和郭官员看着一脸笑意的贾千户,内心难免感慨。 从一个小卒,到掌管两千锦衣卫的权力人物,贾千户付出很多,他也配得上荣耀。 当然,这一千人不会无缘无故冒出来,都是从别的卫所抽调。 锦衣卫向来如此,能者居之庸者让。 “颜百户,张百户。” 傅官员清了清嗓音,宣读了擢升公文。 随即拿来两个托盘。 一身银白色飞鱼服,肩袖上是三条丝线,同样擢升两级! 贾环毫不掩饰对两个心腹的偏爱,办案署名除他以外,前两个就是秀才双鞭。 二人毕恭毕敬接过飞鱼服以及案牍库铭牌,还有一柄崭新的绣春刀。 跟着老大,尽享荣光! 傅官员接着拿来胖头鱼、瘦猴,彪子以及铁掌的赏赐文书。 四人晋升百户! 一开始跟随贾环的六个亲信,如今都是百户! 而铁掌跟得很晚,彻查东平王妃弟弟案件才进入贾环视线中。 但心思细腻,能力出色,配得上百户官职! 只要忠诚有能力,贾环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手下! 一众官员相继离去。 七名心腹扑通跪地,发自肺腑地感激: “叩谢老大的恩情,誓死追随老大!” 特别是铁掌,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把性命都交给贾大人。 没有进入祈安房卫所之前,他郁郁不得志,明明有能力却偏偏不受重用,想去办案又受到诸多刁难。 直到遇见贾大人。 未来充满希望,他全身也充满干劲,贾大人将自己的付出都看在眼里。 短短时间,就享受到了梦寐以求的荣耀! “都起来吧。”贾环虚扶,肃声道: “传我命令,祈安房的锦衣卫校场集合!” “遵命!”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如日中天,煽风点火!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申时末,天边氤氲。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巍峨耸立,宽阔的祈安房校场之中,尽管站着近两千名锦衣卫,但周遭寂静如空山幽谷,一丝杂音都没有。 这里每一道身影都是让世人闻风丧胆的朝廷鹰犬。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八个字既出,飞鱼服绣春刀,世人噤若寒蝉! 他们手握无常簿,能够决定太多人的命运。 如此霸气强势的存在,此刻却恭谨无比,身躯笔直如松,远远望去,宛如气势恢宏的森黑浪潮,只要一道命令,瞬间就将敌人吞噬殆尽! 无边无际的死寂,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身大红色飞鱼服的年轻人缓缓走来,腰绣三条蟒纹,落日余晖洒落,他明明闲庭信步,却有一种直达心灵的威压感! 万籁俱寂,他走上高台。 霎那。 近两千锦衣卫弯腰执礼,动作整齐划一,铿锵有力道: “拜见千户大人!” “拜见千户大人!” 声破云霄,浩浩荡荡。 这是发自肺腑的崇拜。 站在那里的可是锦衣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千户,他用最恐怖的崛起速度,踏着一位位权力人物的尸体,十八岁的年纪给红袍绣上三条蟒纹! 贾环一言不发,冷峻的目光扫视着每一道身影。 这只是开始。 他迟早要披上尊贵的紫蟒,身前站满一万名锦衣卫! 不管面对任何绝境,他都拥有掀桌子的能力! 过了许久,贾环掷地有声道: “祈安房卫所还有十三个百户空缺,望诸位勤勉奋力。” “无论你是不久前入职的力士还是多年不得志的小卒,只要向本千户证明你的能力,你就有机会披上银白色飞鱼服,荣耀加身,封妻荫子!” 话音落下,每一位锦衣卫都情绪亢奋,神情激昂。 对千户大人忠心耿耿,向千户大人展现自己的能力,前途一片光明! …… 回到官署。 贾环唤来两个心腹,命令道: “当下要务,立刻建立情报网,你们亲自负责挑选精锐,安插暗哨。” “遵命!”秀才双鞭铿然有声。 贾环看向秀才,问道: “上回让你派人前往凉州暗中调查北凉总督,有消息么?” “暂时没有。”秀才摇头。 贾环起身踱步。 铲除了戴阉狗,就该收拾九门提督王子腾! 撕破脸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不会允许一条怨毒的蝎子盘踞在侧,随时都有可能被咬伤。 贾环思量片刻,肃声道: “侦办五军营提督柳广达之案,他招供了一句话,王子腾收受北凉总督重金贿赂,然而没有证据。” “赶紧往北凉撒网,精心挑选五十个精锐,谁能查到重要线索,扳倒北凉总督和王子腾之后,直接擢升百户,至少给他肩袖绣上两条金丝线!” “但凡有线索,或者一些苗头,我会亲自出马!!” 秀才双鞭重重颔首。 北凉总督的位置极其敏感,别说老大堂堂千户,纵然是四大镇抚使,都不敢直接奔赴北凉,堂而皇之地调查总督。 盖因此人镇守边关,外有草原鞑子虎视眈眈。 北凉总督绝对不会傻乎乎地坐以待毙,等着被戴上枷锁镣铐押赴京师。 一旦引发暴动,边关失控,所有人都难逃干系。 有心人渲染之下,甚至会背负社稷罪臣的恶名。 必须谨慎再谨慎! “都回去吧。” 安排好事宜,贾环散衙回府。 …… 紫禁城。 王子腾龙行虎步,向来锐利的眼眸罕见有一丝担忧之色。 位高权重的司礼监三把手戴公公,已经去阴曹地府报到,奈何桥上排队了。 他万万想不到,一个只能靠弹劾奏疏耍无赖的小畜生,竟然真能扳倒内廷权宦! 听说还连升两级,麾下拥有两千只卑鄙鹰犬! 想来气焰熏天,野心膨胀,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以两人之间的仇恨,小畜生又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心性,会不会暗中报复自己? 不得不防! 王子腾内心滋生一种紧迫感。 随着小畜生的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受到锦衣卫衙门的重视,再不扼杀,必然会遭到重创。 来到东宫。 殿前等待片刻,内侍传召。 “老臣叩见陛下。” 王子腾跪地执礼。 御座上,太上皇抬手虚扶,轻声道: “快起来吧,给他赐座。” 内侍搬来锦凳。 王子腾落座之后,直言不讳道: “陛下,荣国府那小子太狠毒了,戴权好歹陪伴陛下四十年之久,他却是极尽羞辱之能事,又是十八般酷刑,又是乱葬岗焚尸,一口棺材都不留啊!” 太上皇审视他许久,苍老的眼眸闪过悲痛,语气却格外冰冷: “孤仔细翻看了结案卷宗,戴权罪该万死,不折磨痛宰何以堵住悠悠众口?诛杀这头恶贯满盈之獠,方可平复江赣百姓的滔天怨火。” 王子腾沉默片刻,恳切地说道: “可戴公公毕竟陪伴陛下四十年啊,杀是一定要杀,但用得着肆意羞辱么?死得没有半点体面,荣国府那小子分明是不敬重陛下。” “听三法司提起戴公公的死状,老臣不寒而栗,悲从中来,戴公公为朝堂的付出,不值得一口棺材么?” 话音落下,太上皇情绪伤感,目光有些恍惚。 听闻伴伴死亡的那一瞬间,他没有悲伤,甚至余怒未消,该死的奴才罪孽深重,败坏帝王声誉,早就该死上十遍! 可在寝殿看到金色刻漏,看到松木洗脚盆,看到那几尊紫檀祥云香炉,他陡然回忆起四十年的点点滴滴,伴伴在殿内弯腰忙碌,笑呵呵说着奴才不累。 回忆破碎的那一刻,悲痛疯狂席卷五脏六腑。 看着太上皇哀伤的模样,王子腾内心窃喜。 太上皇七十岁了,尽管身强体健,但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为何还能拥有那么多忠诚拥趸? 念旧! 护短! 王子腾继续说道: “陛下,还有东平王府,不过妇人的言语交锋,王妃殿下依照身份尊卑,教训指点了几句,荣国府那小子不择手段,狂妄得令人发指!” 太上皇回过神来,沉声问: “你想说什么?” 王子腾清了清嗓子,怒气冲冲道: “老臣恳请陛下拟旨,将贾环贬为庶民!” 从山巅坠落深渊,一无所有之后,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到了那时候,该跪在脚下声泪俱下了。 太上皇端详着自己的心腹大将,沉默许久没说话。 他从御座起身,冷笑道: “王子腾啊王子腾,你是觉得孤老而昏庸了吗?孤要是下了这道旨意,你觉得皇帝会答应吗?整个锦衣卫衙门都要寒心,凭什么贬为庶民?得拿出服众的理由,否则恐会动摇锦衣卫根基!” “亦如皇帝早就想要换掉你,他难道不知道拟定圣旨?很多时候要师出有名,要各方默许,要京营安稳。” “贾代善那孙儿不是百户,不是副千户,是备受瞩目的千户!” 王子腾听完心一沉。 他无比悔恨。 当初还是百户,就该一击致命,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如今小畜生羽翼渐丰,在锦衣卫衙门很受重视,再想扳倒格外棘手。 王子腾发自内心地恳求道: “陛下,贾环路走歪了,他不倒台,追随陛下的老臣们心神不安。” 太上皇目光深沉,一下子想到了东平王,又回忆起戴权。 年轻狂妄,不知收敛,让人生厌。 但也确实有本事,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太上皇慢吞吞说道: “年轻人,还得再观察几年,孤倦了,你退下吧。” 讨厌归讨厌,远没有到仇恨的地步。 东平王倒卖军械通敌叛国,戴权就更别提了。 的确是罪该万死! 再是护短,也不可能背负骂名反过来去仇恨一个秉公执法的天子亲军吧? 王子腾内心无奈,只得毕恭毕敬施礼: “老臣告退。” 离开东宫,王子腾脸色极度难看。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干碎小畜生,不惜一切手段,将小畜生打入阴曹地府,否则必遭反噬! 第一百四十八章 草长莺飞,春日郊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 贾环陪着娘亲用膳。 赵姨娘神采飞扬,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述说着这大半个月的琐事。 “呦,威风赫赫的贾千户回来了。” 人还未至,笑语传来。 端庄少妇摆着细腰款款走进膳厅,满头珠钗摇晃碰撞泠泠作响,她穿了一袭高贵典雅的紫色长裙,衬托得身段丰腴有致,外罩水貂披风,脚踩精美绣鞋,雍容大气交揉着美艳风情。 “我给环兄弟送一些新鲜水果。” 俏平儿将果篮放在边上。 “用膳了没有?”赵姨娘问。 “我可要厚着脸皮端落座了。”王熙凤笑吟吟说。 “瞧你这话说的。”赵姨娘让丫鬟拿碗筷,随即看向环儿,打趣道: “自打你给她谋了个八品命妇,上得了高台盘了,凤丫头成日跟权贵夫人谈笑风生,跟她们关系好得不得了。” 王熙凤唇角上扬,压低声音说: “我是替环兄弟打探口风,万一能有丁点情报,立刻知会环兄弟。” 赵姨娘听得连点下巴,凤丫头真是环儿的好长辈,既体贴关怀,而且对她也交心,敢出头又能揽事。 贾环刚想称赞两句。 “爷,黛玉姑娘来了。”彩云哒哒哒跑上前。 王熙凤撇了撇嘴,看样子林妹妹时刻关注环兄弟嘛,甫一回府即刻造访。 贾环净手之后,走出膳厅。 “哼!” 暖阁里,一见到贾环,林黛玉别过脸去。 “是我食言了。”贾环走到她跟前,语气略带歉意。 眼前的少女脸蛋雪白,眼眸晶莹,说不出的娇嫩明媚。 林黛玉紧抿樱唇,她踩着小碎步走到门前,左右环顾见无人偷听,这才气恼道: “说好了陪我赏花,环哥儿就是大骗子!还……还用力轻薄我。” 说到后面声若蚊呐,脸颊羞红。 “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那你要补偿我。”林黛玉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贾环笑了笑:“那你亲回来?” “你说浑话!”林黛玉耳根子燥热,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她有些失望,贾环提议道: “明儿大早,我带你踏青郊游,以作补偿。” “真的?”林黛玉难掩兴奋,不过很快又绷起脸颊,表明自己还在生气。 “大丈夫一言九鼎。” 林黛玉眉眼弯弯,克制着笑意,认真看着他: “不许骗人,再让我期待落空了。” 成日在潇湘馆枯燥无聊,她太渴望外面的风景了。 她出府两次,一次是爬山,一次是求药,都是环哥儿陪着,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明天辰时。”贾环约定。 “好!” 林黛玉满怀喜悦地离去。 回到膳厅,见赵姨娘给环兄弟盛饭去了,王熙凤一双神采奕奕的丹凤眸悄悄睨了贾环一眼。 就差没直接挑明老地方了。 俏平儿低着螓首,她都提前在屋子里布置了水桶,铺好了床被…… …… 翌日清晨,马车驶出荣国府。 车厢里,林黛玉兴高采烈,低头检查小箱子里的糕点蜜饯,另一个箱子是各式各样的纸鸢。 两个多时辰后,马车停在城外二十里一座湖泊边。 贾环替她捧着两个小箱子。 二人并肩在湖畔缓缓散步,早春的阳光直射在明净的湖面上,波光荡漾。 春风轻寒,带来远山草木的清香,林黛玉扬起精致雪白的脸蛋,任由清风拂起她的发丝。 “环哥儿,你真好。”林黛玉笑意盎然,嗓音无比清脆。 贾环扭头看着她,“陪你踏青,有没有报酬?” 想到上回的报酬,林黛玉低下脑袋,内心如小鹿乱撞,声音微不可闻: “你……你要什么。” 贾环握住她柔软细腻的手心,林黛玉轻轻抽动,脸颊染上红晕。 “亲我一下。”贾环说。 林黛玉不敢抬头,羞恼道:“环哥儿若是厌我,不陪我春游就罢了,成日提一些好不害臊的要求。” “你不答应我就走了。”贾环作势返身。 林黛玉心跳飞快,咬唇闷声说: “哼,蚊子叮你,你还不嫌烦!” 她见旷野空无一人,这才踮起脚尖,在贾环脸庞飞快地亲了一口,随即快步跑开,岂料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贾环及时抱住她的娇躯,两人顺势倒在草地。 天空湛蓝,绿草清新,鸟雀喳喳,贾环看着怀里娇嫩欲滴的女子,情不自禁噙住她的樱唇,林黛玉头晕目眩,下意识又不想挣脱,只能紧紧闭上眼眸,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 过了许久,林黛玉呼吸不上来,浑身没了力气,小小地推开下流胚子。 两人无言。 “你……你不许跟别人说。”林黛玉眼圈都红了,金豆子说掉就掉,一边眼泪汪汪一边拿起手绢,给贾环擦拭嘴边的胭脂。 “你哭什么?我下回绝不胡来了。”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贾环轻声安慰。 “我……我只是害羞。”给他擦完胭脂,林黛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歧义,本来应该说不准再胡来。 “不搭理你便是!”林黛玉撅起嘴,在箱子里翻找纸鸢,独自走到湖边,放出盘起的线绳,木轮不断转动,纸糊的鸢形风筝在半空飞行。 贾环也拿了一件风筝。 “离我远点。”林黛玉哼了一声鼻音,可她的纸鸢却飞得很低,反观贾环手中的风筝,迎着狂风在天际肆意翱翔。 林黛玉气恼地跺脚,小心翼翼说:“你教我罢。” 贾环轻轻一笑,走到她面前,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感受着缭绕的体香,慢慢帮她转动飞轮。 林黛玉又红了脸,她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脸庞,鼓足勇气亲了上去。 纸鸢在半空飞行又坠落在湖面。 缠绵了一刻钟,林黛玉睫毛被泪痕打湿,贾环松开她的肩膀,见她眼眸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你是水做的,怎么害羞都会哭。”贾环有些无奈,这回可是你主动。 “你……你的手乱放,你大力轻薄我,罚你背着我走路。”林黛玉又羞又气,紧抿嘴唇。 她轻飘飘浑身无力,有些走不动道。 贾环背起她,在旷野闲庭信步。 林黛玉唇角微扬,紧紧搂住环哥儿的脖子,小声说道: “你亲了我,还乱……乱碰,你要一辈子待我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荣国府锣鼓喧天,大脸宝傲慢无边!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连续十日,贾环都是朝九晚五,下午申时就散衙回府。 这天纵马归府,就见东西角门悬挂红条彩带,贾家两府到处都是爆竹锣鼓声,仆役丫鬟还拿到几个铜板的喜钱。 “宝二爷中了!” “宝二爷中了!!” 赖大红光满面,沿途用力敲打铜锣。 一见到环三爷,低着头绕路而走。 贾环看向一个嬷嬷,随意问道: “出了何事?” 除了自家宅院,他几乎不关注府里其余事宜。 嬷嬷毕恭毕敬地说: “回环三爷的话,这次科举,宝二爷中童生了!老太太今儿个还要摆宴席庆祝呢。” 贾环顿觉好笑。 那边厢,贾宝玉头戴紫金冠,胸前挂着红花,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身边的王夫人露出久违的笑容。 这就是她的麒麟儿! 以前只是顽劣罢了,论聪慧论才智,天底下无人及他! 这不初次科考,给贾家一个开门红! 来到五进院子,贾宝玉跪在门槛,诚恳地拜谢道: “孩无祖母,无以至今日,孙儿有如今的成就,幸赖祖母的谆谆教诲。” 贾母容光焕发,健步如飞,亲自搀扶心肝宝贝。 “好好好,不愧是贾家寄予厚望的子孙,一战告捷,才华横溢!” 听闻此话,贾宝玉无比骄傲,爽朗地笑道: “别人眼里千难万难的科考,孙儿如履平地!只用一成功业,就能将很多勤奋苦读的士子给比下去!” 贾母精神抖擞,老眼满是欣慰,随即看向儿媳妇,旧话重提道: “我早说了,等宝玉蟾宫折桂,震惊整座天下,你还怕没有荣耀?就等着享尽福分罢,往后大家可都羡慕你呢,你整日郁郁寡欢,伤了身子,有福都享不了呐!” 王夫人扯了扯嘴角,终于喜笑颜开。 “祖母,让那厮来赴宴!”贾宝玉高抬下巴,掷地有声道: “他向来荒废学业,尽管做了劳什子官,却受到士林的鄙夷讽刺,就因为他身上没有学问,若能向我请教一二,或许能一改粗鄙模样。” 话音刚落。 “无知孽畜,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贾政在垂花拱门听到这句话,气得火冒三丈,疾步走来指着业障痛骂道: “你还让环儿向你请教?他放个响屁,这届庚戌科的主考官都要抖一抖,你这孽畜竟然贬低环儿!” “还有,中了一个童生都敲锣打鼓放爆竹,净让外人笑话,你侄子贾兰九岁就中童生了,何曾到处卖弄?” 贾宝玉非常不忿,又不敢反驳父亲,只能缩着脖子。 贾母瞪了贾政一眼,指责道: “哪有做爹的打击亲儿子的?宝玉锐意进取,志向远大,突破第一重难关,不值得庆贺吗?” “母亲大人!”贾政没好气道: “中了个童生都大肆庆祝,别人会背地里嘲笑贾家,等中了秀才,举人,高中进士,再阖府相庆。” “父亲!”贾宝玉深呼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 “别说进士,我要在金銮殿高中状元,我要让母亲和祖母享受荣耀,我要光宗耀祖,我要让看不起我的贱人嫉妒得眼红!” 王夫人神情激昂,被麒麟儿的志向给感动到了。 贾母颇感慰藉,宝玉真能问鼎科举,那荣国府就有两个麒麟儿,一文一武,家族兴旺! “为父希望你能戒骄戒躁,自谦自慎!” 贾政出言教导,身为父亲,确实不能打击宝玉的锐气。 “孩儿去邀请那厮赴宴。”贾宝玉作揖施礼,踏着四方步离开院子。 “政儿。”贾母给贾政使了个眼色。 千万要看着环哥儿,一旦起了纷争,宝玉又得鼻青脸肿少几颗牙齿。 来到宅院,贾宝玉没有进门,而是大声说道: “为兄科考告捷,某人不来恭贺么?” 他并非冲动,而是要宣泄积攒许久的怒火。 童生不算什么,但你贾环有么? 一辈子都没有功名! 这便是差距! 赵姨娘王熙凤贾环林黛玉等人走了出来。 看着林妹妹出现在这厮家里,贾宝玉心如刀绞,再看一眼林妹妹白里透红的脸蛋,一定被这厮蛊惑得云里雾里。 愚蠢到无药可救! 天真到令人作呕! 贪慕虚荣到让人厌恶! 你说你喜欢诗情画意的才子,如今却跟粗鄙的大老粗厮混! 呸,在我心里,你远远不如宝钗姐姐了! “恭贺宝兄弟。”王熙凤笑语盈盈。 贾宝玉没有搭话,自打凤嫂子被逐出王府,辱骂母亲之后,他也不再敬重这位嫂子,跟那妾室狼狈为奸。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嚷嚷道: “府里宴席,你来参加。” 贾环目光寡淡,转身返回暖阁。 多看大脸宝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贾宝玉非但不怒,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 这厮绝对嫉妒了。 只是童生,这厮恐怕都要嫉妒得彻夜难眠。 若是中了秀才举人,这厮怕是要恨欲发狂。 待跨马游街、天下高颂状元郎名字的那一天,这厮应该会气得昏厥! 锦衣卫都是肮脏鹰犬,永远上不了台面。 而状元郎的名字会载入史书,后人敬仰! 一个万众唾弃,一个青史留名! 这就是我麒麟儿决意科举的原因,一定要踩着这厮的头上,向神京城证明庶贱永永远远都不配跟嫡贵相比,贱妾更不能欺压主母。 满腹经纶的麒麟儿就是要捍卫古来传承的礼制,有些规矩绝对不能破坏! “来,给他们发喜钱。” 见敲锣打鼓的赖大茗烟走到王熙凤院子,贾宝玉赶紧招手唤来。 他拿过几个小锦袋,近乎是鼻孔看天的身姿走进院子,将喜钱放在桌上,末了还幽幽叹道: “可惜某人不学无术,无法体会我的喜悦,在考场奋笔疾书,在榜单看到自己名字,享受别人羡慕目光的那一刻,轻舟已过万重山。” “算了,跟你们说这些作甚,简直对牛弹琴,粗人岂能了解学问人?” 贾宝玉大摇大摆走人,可惜那厮不敢赴宴,不能彻底宣泄内心的自豪之情。 林黛玉跟王熙凤面面相觑,看这架势好像是高中状元,简直傲慢得无边。 第一百五十章 好不容易查到线索,贾家终出文道麒麟!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晴空万里,贾环走进南镇抚司衙门。 锦衣佥事官署。 “来了,坐吧。”欧阳佥事斟了一杯热茶,直截了当问: “下个月的武林大会,由你率队监管一应事务,没有异议吧?” “遵命。”贾环果然应承。 其一,若非徐镇抚使强势直闯内廷,秀才恐将惨死在戴阉狗手上,这是他答应徐大人的承诺。 其二,事后烟雨楼必有重酬,他很期待酬劳为何物。 其三,有机会屠戮魔门,疯狂收割罪孽值! 欧阳佥事继续说道: “若有突发情况,朝廷会给你调兵公函,至于皇家豢养的大内高手,由宗人府调遣,事出从急,也会协助锦衣卫,一切都要维护社稷尊严!” 贾环点头: “卑职知晓。” 聊完正事,欧阳佥事打趣道: “难得见你清闲。” 贾环笑了笑: “为朝廷劳累奔波,偶尔也得休息一下。” 其实是手头没大案,至于一大堆中小案子,千户不可能亲力亲为,那样底下的兄弟怎么进步? 尽管没有亲自参与,但身为祈安房卫所的掌舵者,每天都有一丁点罪孽值入账。 回到自己衙署。 贾环翻看案卷文书,一一戳上官印。 “老大!” 秀才疾步而来,禀报道: “北凉暗哨飞鸽急信。” 贾环猛然起身: “终于来了!” 当下要务便是彻查北凉总督,既能擢升蟒纹,还能揭开其重金贿赂王子腾的往事,进而扳倒姓王的! 你死我亡的斗争,没有任何妥协余地! “老大,恐怕要让您失望了。”秀才略有些惭愧,轻声说道: “卫所精锐多地暗查,都没听闻北凉总督的黑事,一个李姓小旗打听到半年之前,蜀中镇守太监和北凉总督在风满楼听曲密谈,关系莫逆。” “蜀中镇守太监?” 秀才恭敬汇报:“对,卑职刚刚调查完毕,此人名唤薛福,是前御马监的二把手,两年前调任蜀中。” 贾环来回踱步。 镇守太监位高权重,手握兵权,负责整备四川军务。 而北凉总督镇守边关! 同掌兵权,按道理应该避而远之! 倘若是朝廷公务,应该走公函交接,而非冒着被弹劾的风险亲自密谈。 贾环沉思许久,态度坚决道: “换个方向,派遣精锐深入蜀地,暗中调查薛福!” 尽管很麻烦,但王子腾也好,北凉总督和蜀中镇守太监也罢,都是兵权傍身。 自己一着不慎,恐陷泥潭。 “查到黑事,我亲自前往四川!”贾环盯着秀才,肃声道: “若能一锅端掉,那将是多少功劳?” 听闻此话,秀才情绪亢奋。 任重而道远,荣光无限好! “卑职即刻去办!”秀才登时离开。 贾环站在窗前。 踏着一具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尸体,才能给红袍绣上蟒纹! …… 傍晚散衙回府。 宁荣街锣鼓喧天,府前红锦铺地,屋檐瓦砾都悬着红色纸鹤,爆仗声更是响个没完。 王夫人满头珠翠,双颊酡红,眸底笑意都溢出来了,旁边站了一大堆王氏族人,围着她恭贺道喜。 “院试告捷,府衙敲锣,您总算熬出头了,往后跟着麒麟子享尽福分。” “宝玉是真有才华,一次就中了,九门提督大人甭提多高兴。” “可惜秋闱还得等小半年,不然以宝玉的能耐,怕是轻轻松松当上举人老爷。” 王氏族人笑容满面,极尽奉承。 王夫人扯了扯唇角,矜持地说道: “京畿科举,还算容易。” 众人愈加赞叹。 这分明是谦词,故意说反话呢。 京师科举竞争激烈,才华横溢的读书人多如牛毛,宝玉能够脱颖而出,更衬得天资非凡! 王夫人扬起下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宝玉真给她长脸啊!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往后肯定为官作宰,同时继承贾家两座国公府,成就云端上的人儿! 朝廷人杰都是走科举正途,唯有贱妾所出的畜生,总是走歪门邪道!自以为能盖过宝玉的光环,何其荒谬可笑? 荣禧堂里,气氛热烈而喜庆。 贾宝玉胸前挂大红花,腰间别着一纸功名公函,昂着脸庞在贾母贾政贾赦面前来回踱步。 贾政抚须自豪,目光满是欣慰。 连他都想不到,这顽劣业障竟然能一举功成! 要知道院试的难度是童生试的百倍! 十个正经士子有五个能过童生。 但两百个童生,只能录取一个秀才! 自家儿子,恰恰是这颗璀璨明珠! 贾母眼圈通红,想着就老泪纵横,哽咽道: “好孙儿,真是好孙儿,祖母没有白疼你。” 贾宝玉红光满面,风轻云淡道: “我以前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好好的一个清净男儿,不想沽名钓誉,不想成为他人嘴里的禄蠹虫豸。” “然而,那厮却仗着官位肆意殴打我,父亲大人也因此看轻我,迫于无奈,我只得展现一点点才华。” “秀才功名,是那厮一辈子可望不可即的荣耀!” 听宝玉说完,贾珍父子不停点头。 其实他们非常意外,宝玉成日游手好闲,怎么在科考上如此顺利,过童生试也就罢了,一次就得到秀才功名! 莫非宝玉七窍玲珑,文曲星下凡? 贾宝玉略带遗憾地说道: “真希望明天就秋闱,快点中举,成为举人老爷,让那些心怀不轨的歹人夙夜难眠!” 贾政怒斥一声: “混账话,收起你的狂妄,每年秋闱都是八月份,这小半年闭门潜修学业,争取榜上有名!” 虽然是教训的口吻,但他对嫡子很有信心,看这势如破竹的气势,蟾宫折桂跨马游街不久就能实现。 两个儿子。 一个是锦衣卫千户,在朝野威风赫赫,让大乾官场闻风丧胆。 一个有可能高中进士,借着国公府恩荫,还有亲舅舅王子腾扶持,仕途平步青云! 念及于此,贾政深深陶醉,他是前所未有的骄傲呐! 贾母拿手绢擦拭泪痕,看向麒麟儿的眼神充满溺爱,看样子荣国府未来的扛鼎者,还得是宝玉! 虽说环儿位高权重,但毕竟是锦衣卫,名声不好听,外人敬而远之,不敢深交,很难给家族结识人脉。 而一个科举奇才,受到天下读书人尊重,名声好得不得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院试考官泄题案件,拘进诏狱抖如筛糠!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里,贾宝玉走路带风,说话都要拿腔调。 “兰儿,往后宝叔叔教你应对试题。” 看到大嫂子李纨和贾兰,贾宝玉上前摇头晃脑地说道。 贾兰恭敬执礼:“多谢宝二叔。” 李纨抿了抿唇,难免有些羡慕,诚挚道: “恭贺宝哥儿高中秀才。” 说罢递上一块精心挑选的玉佩。 寄予厚望的儿子九岁就过童生试,但两次院试折戟。 整天吊儿郎当,跟丫鬟蒙眼捉迷藏的宝玉,竟然一次连过两关。 莫非真是天赋差距? 有的人不需要勤奋苦读都能轻易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多谢大嫂子的赠礼。”贾宝玉收下礼物,看向远处的薛宝钗姐妹。 “宝姐姐,琴妹妹!” 贾宝玉挺起胸膛,踏着四方步走到她们面前。 “恭贺。” 二女送上贺礼。 贾宝玉满脸笑容,嘴上却谦虚道: “没什么好恭贺的,一个劳什子秀才而已,我都觉得臊得慌,等我跨马游街高中状元,你们再来道喜。” “不过呢,秀才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功名,譬如那卑鄙无耻的贾环,这一生都看不到我的背影。” 薛宝钗和薛宝琴相对无言。 就算中了状元,离环哥儿的权势还远着呢。 但不得不说,宝哥儿确实天资异禀。 “我倒要看看林妹妹可曾后悔!”贾宝玉按捺不住心头情绪,赶紧往那厮宅子去。 走到王熙凤院子,便见林黛玉和平儿在窃窃私语。 “咳!” 贾宝玉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道: “某人曾经骂我不学无术,我看是某人有眼无珠!枉为诗书世家!某人白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不亲近一个文道麒麟,反倒讨好一个胸无点墨、粗鄙鲁莽的匹夫!” 林黛玉懒得搭理他。 “后悔了吧?”贾宝玉冷笑一声,随即洒脱地走人。 悔青肠子都没用,你只配跟浊气逼人的恶獠待在一起! 等我高中状元,你再给我送贺礼,我准把它丢进茅厕! “宝三爷,老太太说了,大摆宴席,再庆七天七夜!” 赖大笑得脸庞都僵硬了。 贾宝玉扭头看了宅子一眼,那厮竟然不露面,肯定嫉妒得歇斯底里,把家里砸得破烂呢。 …… 跟晴雯折腾了一夜,翌日清晨,贾环神清气爽。 刚进官署,秀才就来了。 “老大,一桩小事。” “说说。” 秀才汇报: “有人向祈安房卫所检举,这次京师院试,可能存在泄题。” 贾环放下茶杯,随意道: “派一位总旗彻查。” 对他而言,院试录取秀才只是小事,主考官最多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临时担任学政。 但案子落在卫所,管还是要管,科举乃是大乾国策之一,绝不容许舞弊现象。 “老大,检举人要见你。”秀才说。 反正无事,贾环颔首道:“让他过来。” 半盏茶后,一个青衫士子走进官署,恭敬作揖道: “拜见贾大人!” 贾环审视着对方的脸庞,总觉得有些熟悉。 他想起来了,就是这位读书人跪在锦衣卫衙门喊冤,亲姐姐含冤而死,当时自己还是总旗,亲自侦办吴员外杀妻案。 “是你?”贾环给他倒茶。 士子受宠若惊道: “没想到贾大人还能记起在下。” 贾环问: “你也参加了院试?可有喜讯?” “回禀大人,在下中了案首。”士子神色如常,不骄不躁。 他的目标是这届科举的状元! 贾环眼神赞赏: “不错。” 京师院试的问鼎者,只要不出意外,至少是两榜进士。 “说说泄题。”贾环切入正事。 士子正色道: “在下无意偷听到,一小撮考生提前得知试题。” 略顿,他作揖施礼道: “其实跟在下无关,但京畿秀才名额就三百三十二位,有人靠着卑鄙手段挤进录取名单,就有无辜者落榜,也许功名是他们改变贫穷命运的唯一机会!” “在下只认识贾大人,所以恳请大人为无辜学子讨一个公道。” 贾环盯了他半晌: “真查出泄题,这次院试就作废了,你又要重考。” 士子自信道: “启禀大人,再考十次,在下都是案首!” 贾环颔首: “你放心,我会主持公道!” 真正的强者,有良心知正义的读书人! 闻言,士子躬身告退。 他一生都会感激贾大人,他日若朝堂为官,只要能帮到贾大人,他什么都愿意。 “秀才。”贾环唤来心腹。 秀才疾步入内。 贾环冷声道: “彻查此案,只要参与泄题舞弊,一律缉捕!” “遵命!”秀才即刻照办。 酉时末,天色渐晚。 秀才回来复命。 “老大,京师院试主考官乃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俞亨信,其命好试题,由小妾张氏将题目誊抄三份,出售给三个人,共受贿六千两银子。” “然而,那三位考生为了结交关系,也为收回钱财,又泄露给几个密友,这样传下去,导致涉案者足有几十位考生。” 贾环问: “姓俞的和三位考生都在诏狱吧?” 秀才点头: “其中还有一位熟人呢。” “谁?” 秀才笑着道: “御马监三把手梅公公的侄儿,那个叫梅勤的,若非老大出手营救,他早被津门蛊毒教摧残而死,没想到此人本性恶劣,拿钱买通主考官,净走歪门邪道。” 他刚说完,似想起什么,面露惊喜之色。 御马监? 薛福在赴任蜀中镇守太监之前,就在御马监担任二把手! 作为昔日同僚,梅公公有没有掌握薛福的黑事? 贾环眯了眯眼眸: “等着梅公公主动找我!” 这位梅勤可是梅家传宗接代的独苗! 只要掌握蜀中镇守太监的黑事,他立刻动身四川! 一直等到晚上,双鞭拿来一堆口供和一纸名单,压低声音道: “老大,仔细审问,提前知晓试题的学子,其中竟然还有荣国府贾宝玉的名字。” “卑职立刻抹去,让狱中考生闭嘴。” 贾环无声地笑了。 “不用!”他果然拒绝,沉声道: “带十个精锐,随我前往荣国府!” “秀才留在官署,等着梅公公上门求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机缘巧合交换条件,开始有了突破口【打赏加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夜里,荣国府张灯结彩。 宴客厅热闹非凡,贾母笑得合不拢嘴,身边的贾宝玉备受瞩目。 王夫人环顾四周,看到王熙凤的身影,却没见到贱妇,这让她满腔情绪无以宣泄。 丫鬟出身的贱人只能生出粗鄙武夫,世家主母才能生养出才华横溢的麒麟儿! 那小畜生再是张狂,有秀才功名吗? 等宝玉高中状元,拜入阁老门下,届时亲自收拾那小畜生,昔日屈辱百倍奉还! 暂时的委屈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贾宝玉看向王夫人,飘飘然道: “母亲大人,等儿子蟾宫折桂,就向朝廷请命,恢复您的诰命封号。” “不,给儿子一年时间,一定让你成为三品诰命夫人!” 王夫人心潮起伏,眼眶有些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受了太多屈辱,在煎熬中快要崩溃,还好心肝宝贝争气,让她重新焕发光彩。 “祖母,孙儿敬您一杯。” 贾宝玉举起酒盏。 岂料。 赖大快步而来,焦急万分道: “老太太,环三爷带着锦衣卫上门,直奔宴厅。” 话刚说完,急促脚步声传来。 一身大红色飞鱼服踏入大厅。 “环儿?”贾政深深皱眉。 贾环面无表情道: “贾宝玉院试舞弊,诏狱走一遭吧。” 轰! 犹如一记重锤砸落,偌大的膳厅鸦雀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惊骇。 贾母霍然起身,气得火冒三丈,老脸十分难看,指骂道: “绝不可能!环儿,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王夫人眼神怨毒,恨不得将小畜生千刀万剐,因为嫉妒宝玉的成就,公然以权诬陷,侮辱宝玉的名誉! 这人歹毒到令人发指! 贾政脸色变幻莫测,突然死死盯着贾宝玉。 他更愿意相信环儿。 难道? “诬陷,你……你在诬陷我!”贾宝玉目光惊恐,声嘶力竭地咆哮。 可他的手臂剧烈颤抖,嘴巴都在打哆嗦。 见到这一幕,贾母头晕目眩,没有李纨王熙凤的搀扶,她都险些栽倒。 贾环懒得赘言,平静道: “依照大乾律法,科举舞弊者,先枷锁示众。” 贾宝玉目眦欲裂,恐惧席卷五脏六腑,痛声谩骂道: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不要污蔑我的名声,我贾宝玉为人光明磊落,根本不屑舞弊,你……你……” 说着说着,声音都颤抖不止,整个人更是抖如筛糠。 贾赦贾珍低头沉默。 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等人抿唇不语,委实被震得不轻。 看这模样,应该是心里有鬼了。 若是参与舞弊,可要受到万众唾弃! 贾政瞬间勃然大怒,发狂般走到贾宝玉身边,嘶声咆哮道: “孽畜,你给老子说实话,究竟有没有走邪路!” 贾宝玉恐惧至极,不敢正面回答,扯断胸前的宝玉,狠狠摔在地上,声泪俱下道: “要这破石头作甚,你们听信恶人的诬陷,不信我的才学。” 啪嗒。 宝玉摔出两条裂痕。 贾母脸色铁青,只是看向贾环,低声说道: “环儿,宝玉是你兄长,自古亲亲相隐,莫要大动干戈。” 贾环沉声道: “先拘进诏狱再说。” 他若是蓄意包庇,王子腾就该抓住把柄大书特书了。 况且自己怎么可能包庇大脸宝? “环儿!”贾政急得满头大汗,唉声叹气道: “能不能网开一面?” 贾环踏步向前,抓住贾宝玉往外面拖: “放心吧,参与舞弊罪不至死,但也该接受审问。” “祖母,救我!父亲,救我!”贾宝玉痛苦哀嚎,他根本无法忍受一双双异样的眼神,特别是宝姐姐和琴妹妹,那是看待无耻舞弊者的目光。 “我……我只是猪油蒙了心肝,一时糊涂罢了,几个考生知道试题,我不买的话,那才是不公平!” 贾宝玉泪流满面,声音透着强烈不甘。 王夫人脸庞狰狞,眼底充斥着愤怒屈辱,浑身绵软无力,艰难捡起地上的宝玉。 拖到厅外,几个锦衣卫强行给贾宝玉戴上枷锁。 见贾政追了出来,贾环淡淡道: “放心吧,并非主犯,只是正常审问,交代完就回府了。” 舞弊罪也分情节严重和情节较轻。 主考官和那三个考生属于主犯,特别严重,要么杀头要么流放。 其余情节较轻。 贾政松了一口气,可情绪更加暴怒。 家门不幸,出了这头无耻孽畜,败坏荣国府门楣清誉! 秀才功名肯定要被革除,就怕永远不能科举! “环……环弟。”贾宝玉哭得稀里哗啦,强忍屈辱喊出两个字。 贾环声音冰冷: “谁是你环弟?叫贾大人!带走!” 一行人离开荣国府。 膳厅里气氛格外压抑,王夫人眼眶通红,指着贾政痛骂道: “老爷,你就任凭那畜生带走宝玉?身为弟弟,这畜生六亲不认,他要把宝玉活活打死啊!” 啪! 贾政抡圆了手臂,给了她一巴掌,雷霆厉喝道: “你不骂那邪气附体的业障,反而来责怪环儿,他是秉公执法的锦衣卫,他若是徇私包庇,准会受到朝堂攻击!” 说罢看向失魂落魄的贾母,安慰道: “母亲大人勿忧,儿子这就赶往诏狱。” …… 刚进诏狱。 看到阴森肮脏的牢房,贾宝玉就吓得失禁,身上传来一股尿骚味,看到满是血污的刑具,直接晕厥过去。 贾环命令道: “灌醒,给他来十下棍子。” “是!” 锦衣卫提来一桶冷水,浇灌在贾宝玉身上。 贾宝玉刚睁开眼,就被摁在铁板,长棍不由分说砸在屁股,痛得他面孔扭曲,刚打第一下就把前因后果给交代了。 使了一百两银子,从缮国公嫡孙那里买来的试题。 “签字画押!” 锦衣卫拿来供纸红泥。 贾宝玉颤着手指戳印,感受到胯下湿漉漉,他羞愤得几乎窒息。 “打完九棍再放出去!”贾环转身就走。 除了那三位,其余考生也是一样的处罚。 明日神京府衙肯定有通告,剥夺秀才功名。 刚走出诏狱。 “老大,梅公公在官署等着。”秀才禀报。 贾环快步前往官署。 “贾千户。”蟒袍太监起身相迎,正是御马监三把手梅渊。 “梅公公。”贾环抱拳执礼后坐在太师椅上。 梅渊满脸羞愧,喟叹道: “杂家都不知怎么开口,那侄儿恬不知耻,妄想着走捷径,幸好只是科举,应该不严重吧?” “只是科举?”贾环摇头失笑: “科举乃为国选才的国策!但凡有不公之事,天下舆论鼎沸,别说我锦衣卫千户,纵然是内阁首辅,对每届科举都怀着敬畏之心。” “梅勤行贿买通主考官,情节特别恶劣,为了严明法纪,为了震慑心怀不轨的考生,恐怕要斩首示众。” 梅渊沉默不语。 一桩小小的院试案,竟然落到锦衣卫头上,还是一个千户卫所! 倘若是刑部或者府衙大牢,还能用权力施压,可面对一个刚刚扳倒戴权的千户,他完全没有资格威逼。 梅渊面带怒火: “其余考生释放,杂家侄儿就得抄斩?” 贾环面无表情道: “梅公公来之前应该了解过科举禁律,涉案主考官抄斩,首恶抄斩,其余舞弊者杖刑以示惩戒。” 听到这话,梅渊心急如焚: “贾千户,其实就你一句话的事,问斩改为发配边疆。” 贾环表情为难,思索片刻,叹气道: “一桩小事。” “请说。”梅渊目光灼灼,原本有两个侄儿,一个死在津门,诏狱里面的那个是传宗接代的独苗! 贾环直言不讳道: “蜀中太监薛福,若能提供他的把柄,梅勤可以转到刑部大牢,由三法司处理。” 什么? 梅渊瞳孔骤缩,立刻否决: “薛镇守为人正直,素来没有恶名!” 贾环笑而不语,端茶送客道: “夜已深,梅公公回内廷吧。” 梅渊脸庞紧绷,一想到侄儿的下场,思考许久后,压低声音说: “一年前,薛镇守为了清剿两万土匪,向朝廷上书拨发军饷,总共有三十万两银子,曾经隶属御马监的小黄门返京时无意提过一嘴,说土匪只有两千乌合之众。” “杂家只知道这么一回事。” 贾环眯了眯眼眸。 贪污军饷? 他必须以薛福为突破口,而后扳倒北凉总督,收集口供罪证大刀挥向王子腾。 蜀中镇守太监是第一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见居高临下地蔑视,众姝约定齐下江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千户官署一灯如豆。 梅渊走后,贾环喊来了几个心腹。 “蜀中镇守太监薛福极有可能谎报战功,欺骗朝廷,贪污军饷!明日就动身四川,必须拘捕这条阉狗。” 停顿了片刻,他肃声道: “鉴于其手握兵权,这次率领一千八百个锦衣卫西行,分批次离京,叮嘱弟兄们别在驿站换马!” 面对军方权宦,再想借助江湖势力,那简直荒谬可笑。 “遵命!”手下异口同声。 “老大,即刻出发?”秀才跃跃欲试。 唯有点燃薛福,才能引火烧到北凉总督! “先散衙回府,黎明离京。” …… 荣国府灯火通明。 一辆马车驶进府里。 “宝玉呢?宝玉呢?” 贾母站在仪门前急头白脸,嗓音悲痛。 “把孽畜背回怡红院!”贾政勃然大怒,他这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赖大和茗烟赶紧掀开车帘,却见宝二爷趴在锦榻,屁股血迹斑斑,裤裆还有一块块黄渍。 “我儿受苦了。”看着麒麟儿的惨状,王夫人心如刀割。 “都……都是那厮害我,那厮叫一群走狗鞭打我,还往我身上泼尿羞辱我,母亲,快让舅舅将那厮抓进京营,把他吊在辕门。” 贾宝玉哭得声音都嘶哑了,眼眸通红,恨意滔天。 明明是亲兄弟! 却六亲不认,不但不包庇我,反而要众目睽睽之下侮辱我! 贾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环儿下手也太狠毒了。”贾母不顾刑夫人李纨阻拦,强行走过去搂住贾宝玉,心疼得老泪纵横: “乖孙儿要听话,受了这罪就过去了,咱往后别走歪门邪道,堂堂正正做人。” “母亲大人!”贾政再也遏制不住情绪,铁青着脸怒吼道: “科举舞弊者都要受到杖刑惩戒,怎么就怪环儿狠毒了?依儿子的意思,把这孽畜打死算了,省得败坏家族名声!” “从今往后,儿子要做怵头鳖,缩着脖子走路了!” 贾政气得咬牙切齿。 自打环儿争气,他在各大衙门受到同僚尊重,公务往来享受吹捧,皇城碰到一个小黄门,对方都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贾千户的父亲,凭此身份让他昂首挺胸! 然而,另一个儿子竟然在文人心中最神圣的科举上行舞弊之举,极其无耻下作! 把他的脸面也给踩践了,他都无颜再面对同僚好友! “别说了。”贾母神情僵硬,她何尝不气愤,但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嫡孙儿。 “祖母。”贾宝玉泪流满面,啜泣道: “孙儿一时糊涂,是犯了错误,可贾环那厮才是丧尽天良的恶獠,他就是见不得我好,我有点出息,他就拼命调查,恨不得把考场内一只蚂蚁都捉来审问,反正一定要抹黑我。” 贾母实在听不下去,厉叱道: “还在说混账话,痊愈之后,闭门反省!” 她刚说完,几辆马车驶进府里。 十个护卫先行下来,九门提督龙行虎步。 “兄长,你要帮帮宝玉。” 王夫人似抓住救命稻草,赶紧攥住王子腾的手臂。 “子腾,怎样了?”贾母也疾步走到跟前。 王子腾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贾政,冷笑道: “生了个六亲不认的种,他完全可以在名单上抹去宝玉的名字,偏要大动干戈,泯灭亲情跟一头畜生有何区别?” “宝玉只是被其他考生挑唆怂恿而已,纵然他事先未曾见过试题,凭借才学高中秀才,你那庶子恐怕也会大兴牢狱,硬要给宝玉安插舞弊罪名。” 贾宝玉大脸盘满是动容之色,感激涕零地注视着亲舅舅。 “兄长,朝廷怎么说?”王夫人火急火燎,没有确切消息,她吃不下睡不着。 王子腾沉声道: “剥夺秀才功名!” 众人并无意外,但凡科举舞弊,成绩都要作废。 最关键的是,还能不能继续参加科举? 王子腾神色威严,从袖间取出一张纸条,不紧不慢地说道: “太上皇手书,明天一大早交给礼部和神京府衙,宝玉院试那几日感染风寒神志不清,受到无耻考生的怂恿才犯下错误,姑且饶他一回,准许继续科举。” 话音落罢,王夫人喜极而泣,紧绷的心弦彻底松了下来。 没有兄长,她们母子俩要受尽屈辱! “太好了。”贾母拍了拍心口,这是太上皇给贾家开恩了。 贾政狠狠剜了贾宝玉一眼,这才诚挚地看向王子腾: “为了这孽畜,真是麻烦你了。” 王夫人忧心忡忡:“兄长,锦衣卫会不会追究……” 话说一半就被王子腾抬手打断,他表情冷冰,厉声道: “本就是一件小事,谁敢驳斥太上皇的命令?” “六月重开院试,宝玉你要给舅舅争口气!” 贾宝玉心力交瘁,声泪俱下道: “我索性做个废人算了,给诏狱走狗殴打十棍子,我听到科举两个字都害怕,我不想科举了,我不想再看到试题。” “纵然考上了又能怎样?有歹人会嫉妒我陷害我。” “你……”王子腾在场,贾政遏制火气,没有抡圆手臂拍上去。 王子腾一言不发。 在东宫时,他又试探了一下太上皇的态度。 亦如上次一样,不可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剥夺小畜生的地位贬为庶民。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太上皇的弦外之音。 如果真有罪,必须顶格惩处! 归根结底,还是要把柄。 要么抓到把柄,要么做局陷害。 他会联合内阁崔阁老,想方设法铲除这个祸害! “环儿回来了。”贾政看到红袍身影。 王子腾扭头眯了眯眼眸,突然阔步走了过去。 “打自己亲兄长耍威风?为了在锦衣卫衙门博取一个铁面无私的清名?”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透着一种强烈的蔑视。 贾环笑了,平静道: “别挡路。” 王子腾面色阴沉,他最厌恶这小畜生漠视傲慢的姿态,语调森然道: “自以为是的东西,千万别落在我手上。” 说罢甩袖离开。 他会让娘俩跪在脚下颤抖,跪在妹妹和宝玉的身前磕头伏罪,所受的屈辱都要百倍奉还,他会让小畜生知道何谓京营掌舵者,什么是三王八公主推的代理人,什么是太上皇的绝对心腹! 一定要谋划布局,他绝不允许小畜生继续蹦跶! 贾环无视贾母众人,闲庭信步地走回宅子。 言语交锋毫无意义。 就看谁站着。 谁断头! …… 宅子里,暖阁欢声笑语,幽香缭绕,已是深夜,几人聚在一起热聊,自家府里出现科举舞弊,肯定要受到士林唾骂,连累所有人都脸上无光。 “环儿。” 见儿子回来,赵姨娘起身相迎。 “不用换常服。”贾环让晴雯将衣服拿回来,笑着道: “待会就得离京。” “多久归来?”虽说习惯了,但赵姨娘还是不舍。 贾环言简意赅: “这回至少一个月,期间会返京,还得下江南一趟,在江南逗留一段日子。” 主要是监管武林大会。 “我……我想回金陵看望老家。”林黛玉怯怯地说话,她怕贾环以为她耍性子,连忙补充道: “我自己坐船南下。” 一来确实想念故乡,二来有自己的小心思,听到环哥儿会在江南停留,岂不是能和他多相处呢。 “娘也要去江南!”赵姨娘来了兴致,她从未出远门,作为四品诰命夫人,也想看看江南风光,去江南世家炫耀一番。 “我们都跟太太去。”晴雯香菱彩云兴高采烈。 贾环思索片刻,颔首道: “我会安排。” 肯定是走烟雨楼这条线,恰好是武林大会这个节点,烟雨楼是对他有求必应,让武林名宿护送,绝对安全。 “太好了。”林黛玉笑靥如花。 “我去知会凤丫头,还有宝琴她们。” 赵姨娘风风火火,一起去才热闹。 林黛玉闻言撅嘴,为何还要带凤姐姐宝琴妹妹。 看着雪白娇美的可人儿,还有鲜嫩欲滴的红唇,贾环走过去轻声道: “我有话跟你说。” “哦。”林黛玉心里害羞,踱着小碎步尾随其后,手不知道往哪放,跟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两人来到暖阁,掩好门扉。 “你……你执行公务小心一点。”林黛玉低着螓首,嗓音都轻微颤抖。 “你亲我一下。”贾环作势搂住她柔若无骨的娇躯。 “不许。”林黛玉脸皮太薄,一下子耳根都红了,挣脱开来,小声说: “你不害臊,等人被发现了,你让我出去罢。” 贾环只好拿惯用的伎俩,压低声音道: “到了江南,我陪你赏花看景,只是提前支取酬劳。” “真的?”林黛玉扬起通红的脸蛋,已经说服了自己,自己很矜持了,但报酬不能不付。 贾环俯身看着她,指着自己的嘴唇。 近在咫尺,他很喜欢林黛玉的体香,浅淡清幽,在鼻翼两侧萦绕不散。 林黛玉紧闭双眸,踮起脚尖,亲了上去蜻蜓点水,就要扭头离开。 贾环哪能允许,搂住腰肢。 一盏茶时间,林黛玉害羞得不能自持,又开始眼泪汪汪,眼睫毛都是泪痕。 贾环放开了她。 “你……你擦掉。”林黛玉眼里噙着晶莹泪花,给他擦拭嘴边的胭脂痕迹。 叮嘱几句后,贾环离开府邸。 告别温柔乡,就该专注公务了! 无论是蜀中镇守太监还是北凉总督的案子都非常重要,不止关乎擢升功劳,还有扳倒王子腾的罪证! 在京师烟雨楼待了一个时辰,随即率队离京。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闹了一次乌龙?惯用手段杀良冒功!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一路快马加鞭,途中只休息两夜,七天后抵达天府之国。 蜀地民风彪悍,以武犯禁的现象层出不穷,跟北凉一样设立了一座锦衣卫千户卫所。 成都府,一座偏僻的酒楼。 贾环临窗而坐,安排道: “秀才,你率人前往千户卫所,持我身份腰牌,调阅剿匪案宗,最好接触小旗总旗之类的锦衣卫,跟他许诺,事成之后调入京师。” “双鞭,你率人前往成都府衙,跟府尊单独谈话,让他拿出详细的剿匪战报,若敢抗拒,直接威吓他,要么配合要么他接受审查!” “绵里针,你曾在龙虎榜榜上有名,有烟雨楼鎏金令牌,即刻前往成都烟雨楼,询问一年前的剿匪案。” 三人神色郑重,铿锵有力道: “遵命!” 贾环颔首,目送他们离开。 一直等到天黑,绵里针率先回来复命。 “大人,据烟雨楼记载,一年之前,镇守太监薛福率领七千精兵,横行三百里,沿途斩首两万土匪,在潼川垒起京观,震慑不服王化的匪徒。” 贾环皱眉:“真是两万土匪?” 绵里针点头:“三教九流都亲眼目睹了京观。” 自古斩敌炫耀武功,都会聚集敌尸堆成高冢,称之为京观。 看样子薛镇守手段铁血行事果决。 又过了一个时辰,秀才带人归来。 他步履匆忙,表情凝重道: “老大,卑职仔细调阅卫所案宗,盘问了好几个小旗,薛福确实剿灭了两万土匪。” 贾环端起茶杯,陷入沉思。 向朝廷拨款三十万两军饷,若真是两万土匪,无论是不是不堪一击乌合之众,都无法扣上贪腐军饷的罪名。 但御马监梅渊分明说了,土匪只有两千人,难道他在撒谎?还是那个小黄门酒醉胡扯? 两千和两万可是十倍差距! 半刻钟后,双鞭回到酒楼。 他手里拿着亲笔抄录的战报。 “老大,府尊言辞凿凿,是两万土匪,他亲眼看过尸体。” 贾环起身踱步。 真闹了一个乌龙? 三方求证,同一个答案。 “老大,该怎么办?”秀才忧心忡忡。 没有拿到罪证,直接去镇守太监府绝对行不通,一旦发生大规模械斗,两方都难逃干系。 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 撬开薛镇守的嘴巴,才能拿到北凉总督的把柄! 贾环思索许久,立刻看向双鞭: “把手里的战报摊在桌上,一年前剿匪案,谁是领兵将领,我亲自查他!” “旁人终归没有参与,到底是两千还是两万,带兵屠匪的将领最清楚不过!” 秀才等人目光明亮,老大就是英明! 几人翻看战报。 十三场小战役,一个名唤陈文范的六品武官参与了七场! 就他了! 贾环沉声道: “查他底细!” …… 三更天。 陈府,门口两座石狮子威严霸气,院内站着数位魁梧雄健的护卫,各个都是先天境五重以上的武夫。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进入宅院。 他扼住一个奴仆的脖颈,冷声问: “陈文范在哪?” 奴仆双腿颤抖,抬手指了指一处飞檐。 贾环将其拍晕过去。 进了院子,他轻轻推开房门。 听到声响,中年男子猛然惊醒,浑身汗毛倒竖。 一见黑色身影,他脊骨发寒,撑起身子掌灯,并没有大声嘶吼。 既然护卫毫无察觉,意味着呼喊无用。 借助灯盏光芒,陈文范看清来人,是一位俊朗的年轻人,步伐很慢,透着高居上位的压迫感。 贾环一言不发走到床边,拿出雕刻金色蟒龙的腰牌。 扑通—— 陈文范脸庞抽搐,直接跪在地上见礼: “拜见千户大人!” 贾环审视着他,平静道: “你应该清楚堂堂千户夜半登门,意味着什么?” “我没有惊扰你的家人,我希望永远不会惊扰她们。” 听到这话,陈文范不寒而栗。 他虽在蜀中,但时刻关注权力中枢。 眼前这位千户大人,扳倒司礼监三把手的恐怖存在,戴公公陪伴太上皇四十年之久啊,说死就死了,而且死状凄惨。 陈文范惶恐不安,沙哑着嗓音说: “下官配合贾大人的公务。” “善。”贾环颔首,平淡地问: “一年前的剿匪案,是不是虚报战功了?” “记住,我不会无缘无故找你。” 陈文范表情迟疑,目光游移不定。 “具体多少?”贾环厉声问。 陈文范深呼吸一口气,颤声道: “总共不到一千四百个土匪。” 贾环情绪起伏,脸上却无波无澜。 果然,再怎么打听都不如直接审问当事人!! 一千四百,虚报成两万! 虚报战功,贪污军饷! 贾环直接问:“那两万京观怎么回事?” 陈文范脸庞肌肉颤了颤,一五一十说道: “其余都是北凉、陕西南下的流民,在各处山寨开荒安家,通通被扣上土匪的罪名。” “下官没有参与,都是薛公公的几个心腹办的,做得非常隐秘。” 贾环表情森寒。 杀良冒功啊! 这条阉狗为了巩固镇守太监的权力,坏得彻底! 必须将其碎尸万段,让百姓九泉之下能够瞑目,同时收割不少罪孽值,实力又得涨进了! 陈文范面色苍白,信誓旦旦道: “下官身为军人只是奉命行事,负责剿灭作乱匪患,并没有参与坑杀流民。” 贾环盯了他许久,冷声问: “还能提供薛阉狗的罪状吗?” 这些位高权重的阉宦在内廷手眼通天,仅凭这一桩罪名,真不一定能彻底扳倒。 上回在戴阉狗身上用过栽赃白莲教的手段,短时间不能用第二次。 陈文范摇头: “除此以外,下官一无所知,下官只负责操练士兵。” “但薛公公身边有一个术士名唤闲散道人,跟薛公公关系密切,常伴左右。” 贾环端详他片刻,冷声道: “避免泄密,随我走一遭吧。” 陈文范非常配合,披上外袍就走,面对锦衣卫千户,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陈府生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 pS:求五星好评,求打赏,打赏加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要求人矮一截,恶心到令人发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成都府城。 天蒙蒙亮,晨雾弥漫。 一人踏入烟雨楼。 只等了半盏茶时间,分楼的管事疾步而来。 “见过贾千户!”管事抱拳执礼。 贾环落座之后,开门见山说: “打听一个人,绰号闲散道人。” 管事不假思索地答复: “蜀中镇守太监薛福聘请的供奉,实力非常恐怖,天下榜第五十九名,指玄境八重的修为,其道观有三十六个真传弟子。” 贾环皱眉深思。 难怪杀良冒功、屠戮流民的盖子捂得这么紧,四川千户卫所以及各级衙门未必没有得到风声,之所以视而不见,一来镇守太监权势滔天,在紫禁城也有严密的关系网,二来就是身边有顶级高手。 真得罪薛阉狗,明的暗的都来,时刻都处于危险境地。 见他沉默,分楼管事诚恳地说道: “贾千户,还不前往江南坐镇么?” 贾环冷言: “公务繁忙,办妥蜀中事宜,再说武林大会。” 管事考虑许久,咬牙道: “贾千户可是要拘捕闲散道人?” “是。”贾环盯着他。 管事主动揽事,叹了一声: “烟雨楼会恳求峨嵋派掌门人九黎师太以及蜀山剑宗的宗主剑七夜,请他们擒住闲散道人。” 贾环的目光耐人寻味。 真在烟雨楼看到回头钱了! 擢升千户之前,每次都是秘笈交换,权力地位上来了,倒能免费打听小情报,涉及大事,还得付出利益。 没想到这一次,烟雨楼献殷勤! “有劳了!”贾环抱拳感激。 管事面露苦笑,有求于人矮一截啊! 他字字顿顿道: “武林大会上,还请贾千户竭尽全力,捍卫中原武林的尊严,大乾武夫不能被异族欺辱!” 听说草原鞑子为了羞辱中原,甚至动用了极其邪门的灌顶传功,还有西域独门魔功,宁愿毁了一个年轻天骄的未来,都要狠狠践踏中原的尊严。 各大势力的真传弟子难敌对方,幸好还有龙虎榜扛鼎者。 烟雨楼推测,贾千户的修为恐怕接近指玄境二重,最少都是指玄境一重巅峰! “放心,有我在。”贾环脸色平静,只说了五个字。 管事重重点头。 锦衣卫千户说这句话,分量很足! 意味着贾千户自信满满! “最迟后天清晨。”管事丢下这句话,带着背剑少年离开。 …… 第三天,子时。 贾环带着秀才双鞭来到烟雨楼。 管事直言道: “贾千户,事情办妥,包括道观三十六位弟子,都抓进密室了。” “多谢!”贾环抱拳。 不用劳神费力,这种感觉太舒爽。 当然,他也很清楚,等武林大会落幕,又恢复往常的利益关系。 “随我来。” 管事走进昏暗的廊道,轻轻推了推墙壁,现出一座密室。 两间连在一起的房间,灯火忽明忽暗。 左边关押三十六个道士,被铁链捆绑,嘴里塞着麻巾。 隔壁房间,老道伤痕累累,一见到红色飞鱼服,瞬间恨欲发狂,面孔扭曲如地狱厉鬼,歇斯底里地咆哮: “把贫道哄骗出来,烟雨楼彻底沦为了朝廷走狗!” “峨嵋派和蜀山剑宗,都是一群无耻无义的小人!” “九黎老妪,贫道一定要将峨嵋女修折磨致死,让乞丐玩弄她们!” 贾环面无表情: “杀人。” “遵命!”双鞭大步流星,拔出绣春刀,割断一个年轻道士的喉咙。 “住手!”闲散道人目眦欲裂。 贾环无动于衷: “再杀两个。” 秀才照办,一刀剐掉一个弟子。 闲散道人看到三颗人头,痛得心如刀割,嘶声道: “别杀了,你想问什么,贫道知无不答!” 贾环颔首,走到身边平静道: “你跟薛镇守关系密切,常伴左右。” ”可知半年前,他去了一趟北凉?” 闲散道人浑身鲜血,沦为阶下囚,弟子性命受到威胁,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还是由贫道护送薛公公。” 贾环俯视着他: “见了谁?谈了什么?” “贫道只知道见了北凉总督,至于前因后果,贫道一无所知。” “杀人!”贾环语调森森。 双鞭挥刀,又带走一颗头颅。 闲散道人愈发悲痛,声色俱厉道: “贫道真的不知道!朝堂密事,岂会透露给江湖武夫!” 贾环盯了他许久,话题回到薛福身上。 “揭露薛阉狗的罪行,否则我会让你亲眼目睹他们一个个命丧黄泉。” 闲散道人心如死灰,一五一十地坦白: “三年前,他听说贫道武功高强,还擅长医术,说让贫道根治阳道,允诺贫道荣华富贵,在蜀中横行无忌。” “太监阉掉岂能复生?贫道难以舍弃供奉的地位,便欺骗薛公公说食小儿脑一千余,其阳道可复生如故,还得挑黄道吉日出生的孩童。” “薛公公照做了,他自己为了养生,还迷上了吸食少女经血,让贫道给他绑架蜀地少女。” “至于官场贪墨受贿,贫道只负责他的安危,从来不打听官场之事,一物不知。” 贾环表情冰冷。 这些人丧心病狂,恶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双鞭和秀才同样怒发冲冠,尽管办了太多案子,可还是愤怒于掌权者的残忍心性,只有想不出来,没有那些畜生做不出来的! 这时,一个道士疯狂挣扎,眼神透着强烈的哀求。 双鞭拿走他嘴里的麻巾。 “贫……贫道要将功折罪,贫道亲手绑架了县尊老爷的双胞胎,再由师父送给薛公公。” “哪位县尊?”双鞭拿起无常簿记录。 至于将功折罪? 想都别想! 十几个道士拍打铁链,卸下麻巾之后,纷纷哀求饶命,各自提供受害者的地址。 有官员,有世家大族,也有平头百姓。 贾环冷冷地看向闲散道人: “可怜孩童的尸骨怎么处理的?” 闲散道人闷声道: “都丢在镇守府后院的池塘底下,还有,薛公公极其宠爱一个名叫媚娘的女子,那女子家族为非作恶,蜀中粮商一大半是她家的。” “镇守府跟军营连着,薛公公从不离开官邸,你放贫道离开,贫道亲手擒住薛公公。” 说到最后,闲散道人表情恳切,嗓音格外坚定。 第一百五十六章 横踏军营镇压精锐,生擒蜀中镇守太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冷笑。 且不说这牛鼻子老道背负不少罪孽值,真放出去还能回来? “带陈文范过来!” “遵命!”双鞭快步离开。 半个时辰后,六品武官被押进密室。 他一眼看到闲散道人,目光震骇。 薛公公身边的供奉武功恐怖,如今却像一条死狗般奄奄一息,可想而知贾千户的能耐有多大! “随我来。” 贾环走出密室。 陈文范紧随其后。 来到雅室,贾环亲自斟茶。 陈文范颤着手接过,愈加恐慌不安。 贾环问: “军营多少人马?” “接近四万,其余兵马都在西境。” “你能调动多少?” “勉强指挥六千。” 贾环盯了他许久,难怪府邸护卫都是先天境好手,虽然只是六品官职,但在军营的地位不一般。 “我放你回去,不管你以什么名义,立刻调离六千士卒。” 闻言,陈文范沉默。 贾环起身踱步,慢条斯理道: “我手下在盯着你的家眷,你也不想她们有半点损伤。” “薛阉狗恶贯满盈,必然会倒台,我相信你不会愚蠢到通风报信。” “为社稷铲除巨祸,结案卷宗上,我会记你一笔功劳。” 陈文范没有半点犹豫,掷地有声道: “服从大人命令!” 他虽然是带兵打仗的粗人,但眼下形势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贾环拿出笔纸: “依照印象,画一张军营及镇守府的草图。” 陈文范言听计从。 过了两盏茶时间,完成一张粗糙的草图,圈起来的地方就是薛阉狗的官邸,还特别标注了从东边闯进去兵力最少。 “贾大人,要不要率兵协助你?”陈文范立功心切。 “闭嘴!” 几乎是一瞬间,贾环冷漠地盯着他: “敢多此一举,就跟我结死仇了!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安排。” 没有朝廷公函,一旦锦衣卫后面跟着大批士兵,那就是给有心人递把柄! 身居高位,敌人虎视眈眈,朝堂多少双眼睛盯着,做事必须要慎重。 贾环严厉警告: “别逾越规矩,挑战我的底线,你若带兵倒戈助我,我第一个斩你!” 陈文范恭敬抱拳: “下官明白。” “走人!”贾环丢给他斗篷斗笠。 “是。”陈文范戴上之后,迅速离开。 一个时辰后。 亲信都聚在一起。 贾环摊开草图,沉声道: “今夜子时,强闯军营!” 秀才双鞭等人纷纷点头。 倘若只带几个人上门拘捕,让薛阉狗配合调查走一遭,除非薛阉狗蠢到脚底皮,否则一定会拼命反抗。 反抗还有活路,堂堂镇守能被锦衣卫带走肯定是死路一条。 唯有用最强硬的手段! 贾环语气严厉: “虽然里面还有三万多的士卒,我们只有一千八百个锦衣卫,但只要能火速擒住薛阉狗,就不会再有反抗力量。” “记住,速战速决!” 众人异口同声: “遵命!” …… 夜已深。 镇守府高悬琉璃灯盏,一位年近五旬的老人躺在百步床上,其身材高大膀阔腰圆,双目炯炯有神。 身旁有一位相貌妩媚、嗓音酥软的佳人相伴。 “什么时候能享受到爷的刚猛。”媚娘倚靠在胸膛,娇滴滴地说道。 薛福红光满面,大笑道: “据医方所述还差一百零三个童子,阳道迟早复生,届时杂家在你身上大显威风!” 媚娘跃跃欲试,难免担忧道: ”万一闲散道人是骗子。” 也就只有她敢在薛镇守面前说这句话。 薛福笑容僵住,冷冰冰道: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杂家将他碎尸万段!” “高居天下榜又如何?三百人够不够围剿?三千人,三万人呢?天下第一都无法抗衡杂家的军队!” 陡然。 砰! 一个太监不经敲门,直接闯入寝内,火急火燎道: “启禀镇守大人,巡视侦查的士兵急报,上千锦衣卫朝军营而来!” 轰! 薛福脸色骤变,“确定是锦衣卫?” “千真万确!”太监吓得面色苍白。 薛福心跳飞快,竭力控制恐慌的情绪。 肯定不是四川锦衣卫千户卫所,他在蜀中经营这么些年,千户卫所有动静,肯定能得到风声。 京师下来的? 特意缉拿杂家。 “传令,土匪假冒天子亲军,聚众抢掠兵营,给杂家狠狠镇压!” 薛福冷静下来,一边披上蟒袍一边从抽屉取出兵符。 什么杀锦衣卫视为谋反要诛九族。 都要杂家的性命了,还顾得上其他? 杂家也没九族给你诛! 活着才有机会! 太监急头白脸,颤声道: “镇守大人,将士们都在睡梦中,短时间内难以集结。” 薛福风风火火,咆哮道: “给杂家挡住!” 离开之前还不忘安抚媚娘,语气温柔说: “勿忧,一群小人没长眼,也不看看镇守府是何地。” …… 山脚下夜风呼啸,远处旌旗招展,号角连绵,甚至燃起烽火。 一千八百骑疾速奔袭,大地震颤,气势浩荡,如黑色浪潮席卷军营东角,同时搭起弓弩蓄势待发。 终归还是朝廷的正规兵马,短时间里就集结八千众,雪白箭羽在夜风微微颤动,乌黑的铠甲泛着油亮亮的光。 离得更近,为首主将瞳孔骤缩,迟迟不敢下军令。 土匪假冒锦衣卫? 那一身红色飞鱼袍,火光映射出那张年轻的脸庞。 不正是锦衣卫衙门备受瞩目的贾环贾千户吗? 主将脸庞剧烈抽搐,十几个副将面面相觑,也看清了千户大人。 操! 我操!! 这特么该怎么办? 主将头皮发麻,多希望自己休沐在家。 他狠下决心,沉声道: “有兵符在,给我拦住!”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贾大人不会责怪,朝廷也不会责怪!” 监军传令,前排列阵布盾。 铁蹄声更近,贾环一马当先,绣春刀出鞘,一刀劈出,数十根疾飞而来的箭矢断裂在地。 “老子北镇抚司贾环,尔等是要造反?” 他一声怒喝,身形一跃而起,伴随着清越的天籁之音,刀气席卷出一条美妙的弧线。 咔嚓—— 前排盾牌碎掉,近二十位重甲士兵口中喋血,倒飞几丈。 “杀!” 黑色飞鱼服见状热血沸腾,以三个方位冲进军营,只是半炷香时间踏破辕门。 “鸣金收兵!” 主将声嘶力竭,麾下并非乌合之众,一来论战斗力肯定是不如精挑细选的锦衣卫,二来战意低迷,根本不敢拼命。 锦衣卫千户贾环的名头太响亮了! “收手!” 贾环面无表情,率人深入营地。 麾下锦衣卫也不再挥刀,他们只是执行缉捕任务,并非是要大乾儿郎的性命。 又遇到两波抵抗,几乎都是同样的过程。 由于事先没有会议,临时得到的兵符决定,主将只能敷衍阻拦。 既不敢违抗军令,更害怕得罪锦衣卫千户,矛盾纠结之下,还有多少战意? 临近二更天,锦衣卫抵达镇守府,府外还有数百亲兵,都是薛阉狗的心腹。 贾环一声令下: “阻拦者杀无赦!” 说罢翻身下马,施展王级身法,在人群中如同一只无情的杀戮野兽。 “杀!” 无数锦衣卫神情冷冽,跟随贾大人横扫负隅顽抗者。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证据链齐全,北凉总督的血腥手段!【neohu加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五更天。 镇守府方圆两里恢复寂静,锦衣卫踩着一路鲜血断肢踏进官邸。 近二十个亲信及太监匍匐在地。 大堂里,薛福坐在太师椅上,一下子就苍老了三十岁,脸庞再无半点精气神。 他翕动嘴唇,恨恨道: “一群酒囊饭袋,杂家白养你们了。” 跪着的太监各个抖如筛糠。 事情太突然,对方是奉皇权办事的锦衣卫,况且近两千精锐,军营将士心生犹豫是人之常情。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一身威严张扬的红色身影走进大堂,官袍满是血迹。 “蜀中镇守太监贪污军饷、杀良冒功,屠戮一万八千众无辜百姓;另外为了一己私欲,听信无耻道士谗言,祸害近千名可怜孩童,数十位花季少女。” “其罪孽深重,有负皇恩,愧对社稷万民,实行拘捕!” 冷漠的声音落下。 几位锦衣卫给薛阉狗戴上枷锁脚链。 薛福一声不吭,痛哭流涕毫无意义,还不如给自己留个体面。 军营将领相继赶来,低头弯腰站在一旁。 贾环审视他们: “接受问话!” 说罢走向秀才,“让受伤的弟兄们赶紧医治。” “是!” 贾环接着命令双鞭: “派人挖池塘,再查抄镇守府官邸!” “遵命!” 半盏茶后,两个飞鱼服拖来了一个妩媚婀娜的女子,此刻哭得梨花带雨。 “放开她!” 一直沉默的薛福情绪过激,拼命挣脱枷锁,痛苦道: “杂家作恶,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贾环冷笑: “阉人还动了感情?” 正好,以此为要挟撬开薛阉狗的嘴巴! 半个时辰后,贾环来到后院池塘,看到眼前一幕直令他面色森寒。 池塘底下是满地白骨,各个都是孩童,足有上千具! “这丧尽天良的阉狗!” 锦衣卫们义愤填膺,恨得咬牙切齿。 贾环克制情绪,冷声道: “让巡抚衙门,成都府衙以及四川千户卫所,都来看看这条阉狗的罪证,另外按照名单去找受害者家属,查抄赃款后进行赔偿。” 说罢不忍再看,疾步离开。 秀才跟在后面,压低声音说: “老大,卑职立刻严刑逼问薛阉狗,询问半年前跟北凉总督的秘密谈话。” 贾环停住脚步,及时制止: “别问!” “咱们回京之后,肯定有三法司,内阁司礼监再次审问他,薛阉狗若是透露我们逼问过北凉总督之事,那就打草惊蛇了!” “等处决之前,在牢房里问他。” 秀才面色惭愧,幸好逢事都询问老大,差点酿就祸事。 要知道北凉总督可是镇守边关,麾下十几万战斗力强悍的边军,扳倒他的难度几倍于薛阉狗,必须慎重再慎重。 …… 第二天傍晚,祈安房卫所一千六百骑转道江南,两百骑返回京师。 七天后的晌午顺利抵京。 刚回到北镇抚司衙门,南司诸多官员就在等候。 早在几天前,蜀中就有飞鸽急报。 欧阳佥事注视着贾环,感慨道: “消停这么久,原来是暗中调查蜀中镇守。” 贾环抱拳执礼,轻笑未答。 自己的野心不止于此,薛阉狗只是开胃小菜! 傅官员郭官员等人看向贾环的眼神带着敬佩,这就是他为什么能织绣三条蟒纹,能力强得让整座衙门心服口服。 不需要锦衣卫向朝堂索要协助公函。 侦办案子途中,更没有出现变数让衙门为难,一切干脆利落! “证据呢?”欧阳佥事问。 贾环递过去一个盒子,“启禀大人,这里面是签字画押的供纸,人证都在旧公廨。” 欧阳佥事颔首,叮嘱道: “薛福毕竟是蜀中镇守,有兵符在手身份敏感,朝廷会重审罪犯。” 这是提前打招呼,若是存在纰漏,暗示贾环迅速处理。 “没问题。”贾环早有所料。 “好!”欧阳佥事带人离开。 贾环也回到祈安房官署。 这一次应该能收割不少罪孽值! 这便是权力地位带来的好处之一,身为千户能侦办大鱼,往往是大鱼身怀滔天罪孽! “你们散衙回府。”贾环吩咐手下。 至于他肯定是待在官署,娘亲凤嫂子她们都前往江南了,这荣国府回都不想回。 …… 下午。 九门提督官邸。 王子腾脸色阴沉,眼中迸射出怒火,他跟蜀中镇守素来没有交集,可看着小畜生为朝廷立功,他无法控制暴怒的情绪。 “提督大人。” 两位官员造访,分别来自刑部和大理寺。 “怎样了?”王子腾死死盯着他们,急声问: “缉捕薛福的过程中,有没有私自调兵协助?” 官员苦笑摇头: “不费一兵一卒,只是祈安房卫所的一千八百名锦衣卫。” “怎么可能!”王子腾语气森寒。 官员低声道: “确实如此,四川巡抚衙门和成都府衙的公函都提及了。” 王子腾勃然大怒,厉声道: “军营都是废物吗?!几万个士兵拦不住祈安房卫所?” 看着提督大人失望至极的表情,两位官员也是叹息。 没想到姓贾的小小年纪如此老练沉稳,很多千户都会犯这个错误,借用兵马协助镇压,只是朝廷不追究而已。 可姓贾的要是做了,那就是能攻击他的把柄,再有太上皇推波助澜,便可掀起滔天舆论。 “有没有收缴军营的兵械甲胄?军营士兵弃守放行的时候,有没有继续屠戮?”王子腾又问。 官员摇头: “都没有。” 王子腾摆手,“都走吧。” “下官告退。”二人离开。 王子腾许久无言,突然抄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啪嗒! “别给老子抓到一点马脚,否则让你家破人亡!” 王子腾目光阴森,实在抓不到把柄,做局陷害未尝不可! …… 傍晚。 欧阳佥事亲自带来旨意: “即刻处决。” 贾环领命。 他踏入诏狱,来到隶属祈安房的牢狱,找到最右边的牢房。 薛福坐在杂草上面闭目养神。 “带进去!”贾环怒喝。 秀才双鞭亲自押送妩媚动人的女子。 “媚娘。”薛福面孔狰狞,心疼得眼眸通红。 贾环冷冷盯着他。 太监动真情,实属难见。 “上酷刑!”贾环漠然道。 “是!” 双鞭搬来刑具,媚娘跪在地上哀求,泪流满面地抓着贾环右腿。 贾环一脚踹开,厉声道: “你仗着受到阉狗宠爱,手上至少有十条无辜人命,你家里人更是横行无忌作恶多端。” “给我上八十一种酷刑!!” 扑通—— 薛福跪在地上,哀声道: “算杂家求你了,不要折磨媚娘好不好。” 贾环不置一词,只是盯着他,平静道: “那就看你表现了。” 说罢让二人将媚娘带出去。 薛福既愤怒又迷茫,该说的都说了,真要他攀咬也没有证据。 贾环走到跟前,压低声音道: “半年前,你私自前往凉州,会见了北凉总督,两个掌兵者密谋什么?别跟我说是朝廷公务,公务不走公函交接,不堂堂正正走进总督府,偏要选择私人场所?” 薛福神情一怔,沉默不说话。 贾环冷冰冰地盯着他。 薛福一想到媚娘会遭到酷刑折磨,便蠕动嘴唇说: “半年前,凉王府一个内侍逃到杂家的镇守官邸,早在三十年前的紫禁城,他跟杂家有交情,况且凉州离四川近,杂家手里有兵,他第一个就想到杂家。” “他说凉王妃遭到北凉总督的奸杀。” 贾环眯了眯眼眸,心神震荡! 薛福嘶哑着嗓音说: “杂家确实是自私自利之人,先不说北凉总督兵多将广,还豢养诸多江湖高手,何况他还是太上皇的心腹,你说杂家敢掺和吗?” “当天就有飞鸽急信,让杂家迅速处理逃窜内侍,否则就是跟他北凉总督不死不休。” “杂家照做了。” “后几日,他邀请杂家前往北凉密谈,给了杂家二十万两封口费,这事就了结了。” 贾环沉声问: “凉王呢?” 薛福摇头: “杂家不知,杂家也不可能多嘴去问。” 贾环转身离开,在牢房外细细沉思。 凉王是世袭藩王,尽管空有荣衔没有权力也没有兵马,但他是正儿八经的皇家血脉。 其王妃被奸杀。 这桩案子太大太大了! 北凉总督简直嚣张到顶点!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他感觉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 铲除一位位恶獠,最终将屠刀挥向京营! 踏着尸体身披尊贵紫蟒! “老大,如何?” 秀才双鞭急声问。 贾环轻笑道:“重大情报。” 听到重大二字,两人笑容满面。 …… pS:继续求五星好评,求打赏,打赏不停,加更不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实力再涨一个台阶,绣上第四条蟒纹!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昏暗阴森的诏狱,几盏长灯光芒微弱。 贾环再度踏入牢房。 薛福瑟缩在墙角,眼里满是恐惧。 “上路了。” 贾环挥刀而就,带血头颅滚落。 脑海里的面板浮现薛阉狗的画像。 二品中罪孽值! 跟投毒制造瘟疫的福禄禅寺方丈一样。 这条老阉狗也是恶贯满盈,坑杀一万八千多无辜流民充当首级,屠戮一千可怜孩童,更别说身为掌权者,一纸公函就能决定太多百姓的命运。 罪该万死! 贾环下令: “把尸体丢进乱葬岗,让野狗秃鹫饱餐一顿!” “遵命!”两位飞鱼服即刻照办。 贾环走进其余牢房。 高居天下榜的闲散道人浑身颤抖,面对死亡哪有什么高人风范,声泪俱下道: “恳请贾大人宽宏大量,饶过贫道一命,贫道甘愿成为你最忠诚的走狗,让贫道咬谁就咬谁。” “贾大人杀孽太重,于修行不利啊!” 贾环无声地笑了: “老子杀孽越重,修行越强!” 绣春刀出鞘,沿着脖颈横劈,精准割断首级。 一盏茶时间,祈安房牢区死寂无声,只剩一地鲜血。 贾环一如既往地前往审讯室清洗双手,脑海里的面板闪烁着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二品中,三品中,三品下,四品上,四品上……】 【参与度——75%】 【奖励——王级武学九叶桃花,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39654/100000,9654/10000】 虽然罪犯少,但也收获近七千罪孽值,可贾环浑身不舒服。 “双鞭!”他厉喝一声。 “卑职在!” 双鞭疾步赶来。 贾环在抽屉翻出薛阉狗的口供,沉声道: “他在担任蜀中镇守之前,是御马监二把手,在监衙有几个亲信,立刻调查拘捕,别冤枉无辜,但别放过社稷蛀虫!” “遵命!”双鞭拿走口供,火速侦办。 过了大半夜,直到黎明前夕。 双鞭带人押送两个太监。 “老大,罪证齐全。”他呈上签字画押的供纸。 贾环翻阅过后,亲自行刑。 解决掉两个祸害。 轰! 玄妙的力量灌注丹田,浑厚内气似螺旋般上升,撑扩丹田,疯狂涌入经脉窍穴。 【经验值——40215/100000,0215/3333】 指玄境五重! 这一刻,贾环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回衙门!” 他笑意盎然,慢悠悠离开诏狱。 至于奖励的武学九叶桃花,不仅威力恐怖,而且攻守兼备,内气化九片桃花环绕周身,进可强势杀敌,退可抵御外力。 还没进官署。 “老大,烟雨楼求见,等候了一夜。”胖头鱼前来禀报。 贾环颔首,随他走过几条街道。 巷口,佝偻老人来回踱步。 “贾千户,还不动身么?”他神色焦急。 “别急,你急什么呢?”贾环心平气和道: “我说了我会出手。” 在烟雨楼眼里是滔天大事,关乎中原武林的尊严! 但在他心里,远远不及一桩案子来得重要。 佝偻老人低声问: “贾千户,你有几成把握?” 贾环未答,平静道: “重酬是何物?” “肯定会让贾千户满意!”佝偻老人铿然有声。 贾环端详着他,轻笑道: “那便把心放宽。” 说罢踏步离去。 佝偻老人内心喟叹,他根本不知道贾千户的真实实力,到底是指玄境一重巅峰还是指玄境二重?这里面差距可太大了。 …… 临近中午。 千户官署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贾环正襟危坐。 片刻,南司官员陆续走进衙署。 为首者竟是南司二把手指挥同知谢大人,身后跟着欧阳佥事。 “见过两位大人。” 贾环恭敬抱拳。 欧阳佥事面带微笑,温声道: “往后擢升事宜,或者碰到困难,都找谢大人。” 谢同知两鬓斑白,不怒自威,但看向贾环的眼神也充满欣赏。 “有劳谢大人了。”贾环再度执礼。 他内心有些感慨,伴随着自己地位越来越高,从一开始对接的郭官员到傅官员,再到欧阳佥事直到如今的指挥同知! 说话间,内阁司礼监都来人了,传旨太监搬来一箱子赏赐物品。 谢同知清了清嗓音,掷地有声道: “陛下口谕,前蜀中镇守薛福祸国殃民,辜负皇恩,有罪于社稷,幸赖北镇抚司贾环及时铲除,还蜀中百姓风清气正,特予以擢升!” 欧阳佥事亲自捧着金色托盘。 大红色飞鱼服四条蟒纹格外醒目! 迎着道道目光,贾环恭敬接过,斩钉截铁道: “臣誓以诚,秉承先贤,忠于皇权,奉事唯一!” 每一次提拔,情绪都会激昂。 正因为拥有权力地位,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缉捕大鱼,既能收割罪孽,又能造福于民! 倘若没有权力加身,纵然铁证如山,谁给你抓?谁允许你抓? 短期目标是六条蟒纹! 六条蟒纹,麾下再多一千名锦衣卫! 蜀中之行,将手底下弟兄多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望你再创功绩。” 谢同知拍了拍贾环肩膀,率领众人离去。 贾环独自走到窗前,天空很蓝,微风不燥,心情大好。 “恭贺老大!” 几个心腹跑了进来,各个兴高采烈,与有荣焉。 贾环面带笑意,轻声道: “咱们要往前看,荣耀只是过去,必须向更高处进发。” “安排弟兄们,即刻南下!”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 “秀才先留一下。” 贾环盯着他,肃声道: “既然掌握了重要情报,以免打草惊蛇,让北凉暗哨都撤回来!江南事了,立刻北上。” “遵命!”秀才点头。 贾环思索片刻,继续安排: “这回武林大会,着重注意魔门,争取一网打尽,若是有机会,也要往三教九流编制情报网。” “卑职知晓。”秀才抱拳领命。 贾环颔首。 烟雨楼应该很清楚他需要什么,倒是挺期待这回的报酬! 下午,祈安房千户卫所整理卷宗,封印案牍。 贾环率领精锐离开京师,南下金陵!!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游览江南风光,越来越过分的举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六天后。 金陵城,林府。 “贾千户来了。” 几个仆役恭敬相迎。 “环儿!” 赵姨娘风风火火,大老远就小跑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位荆钗布裙的妇人。 “咦?环儿又升了!” 赵姨娘神采飞扬,一见到儿子官袍的蟒纹,更是笑靥如花,眸光溢满了骄傲之色。 随后她跟儿子说起江南之行,早在十天前就到了,除了观光赏景以外,就是接受世家贵妇的奉承赠礼,原本还放不开,怕自己上不得高台盘,没想到贵夫人们主动放低仪态,彻底体会母凭子贵的滋味。 “娘这心窝太舒坦了。”赵姨娘一脸开心,这才介绍身边的两个妇人: “多亏她们一路护送,对咱们百般照顾。” 贾环点头,取出两本秘笈递给烟雨楼的管事。 “不用,烟雨楼答应了公子。”二人拒绝。 贾环肃声道: “接我母亲是私事,拿着吧。” 两位妇人对视一眼,只得接过秘笈,小心翼翼翻了翻,顿时难掩激动。 贾千户出手太阔绰了! “往后还得麻烦,必有重谢。”贾环说完跟赵姨娘进了园苑。 “呦,这不是江湖情郎来了么?” 刚来到抄手游廊,就听到笑吟吟尖利的声音,王熙凤摆着丰腴身姿款款而来,满头珠翠,一身浅红色长裙,鼓荡的胸襟处还绣了一株荷花。 身边的林黛玉白里透红的脸颊隐隐有恼怒之色,一见贾环就别过脸去。 “什么江湖情郎?”贾环看向娘亲。 赵姨娘得意洋洋道: “听说江南有一场盛会,好多江湖女子日夜议论环儿,若非两江总督颁布通告,姑娘们都要围堵林府,依照娘的意思,挑几个塞进房间里……” “赵太太!”林黛玉一时气愤。 王熙凤斜睨了林妹妹一眼。 “好了,不说了。”赵姨娘也是开玩笑,不过黛玉的反应太激烈了。 “环哥儿!” 那边厢,薛宝钗薛宝琴、史湘云和李纨都走出阁楼。 “你们都来江南了?”贾环问。 李纨仪态端庄,抿唇笑道:“府里不安宁,嫂子也是厚着脸皮同下江南。” 宝玉舞弊,丢尽脸面,老祖宗唉声叹气,府里气氛压抑得可怕,还不如回江南探亲呢。 王熙凤正色道: “环兄弟,江南诸多产业受到歹人刁难,我可不管你有多忙,下午陪我处理这桩事。” 她说得理所当然。 平儿低着螓首,少奶奶胆子越来越大了。 “环儿,给凤丫头帮忙。”赵姨娘真以为是商铺之事,连忙嘱咐儿子。 贾环点头。 林黛玉深知环哥儿公务忙碌,连忙说道: “环……环哥儿,等你回来,还得带我去……去一趟江南诗社,你答应好的。” 她说这话很不自然,嗓音也轻微不可闻。 这一下,众人心思各异,直勾勾地盯着她。 贾环替她解围,笑着道: “我记得此事。” 林黛玉低着头,眼眸明媚,还有一丝丝羞涩。 薛宝钗见状,情绪有些低落,她素来聪慧机敏,很轻易就捕捉到林妹妹和环哥儿关系亲密。 “贾千户。” 林府仆役禀报:“外面有人请见,自称是江南卫所。” 贾环颔首。 “环儿,大家等着你用膳。”赵姨娘说。 府邸外。 两个身披红色飞鱼服的中年男子静静等候,正是江南两座千户卫所的掌舵者。 看到来人,诸葛千户目光恍惚,没到半年时间,那个在金陵街玩刺杀计谋的副千户,已然是千户绣四条蟒纹! 而他只有两条。 尽管内心震荡,但眼里没有丝毫嫉妒。 “贾千户!” 依照身份,二人先行抱拳执礼。 “见过二位。”贾环抱拳回礼。 诸葛千户递过去几张公函,都是关于桃花岛武林大会一事,锦衣卫的职责就是维持秩序,杜绝暴力作乱。 虽说主要监管者是祈安房卫所,但江南两座卫所也得全力协助。 贾环查看公函,签字戳上官印,轻声问道: “没出岔子吧?” “放心。”诸葛千户笑着道: “再是不服王化,再是嚣张跋扈,都不敢在桃花岛之外寻衅作乱。” 贾环点头,又交谈了半刻钟,目送两人离去。 历届武林大会都是江湖交流秘笈武学,处理冲突矛盾,各大势力谈妥利益,即将落幕才有年轻天骄斗法。 …… 用完膳食,王熙凤手拿算盘账本,贾环随她坐上马车,前往金陵长街。 车厢里,王熙凤慵懒惬意地躺在锦榻,褪下精致绣鞋,一双着雪白罗袜的玲珑脚丫子搁在贾环膝盖。 “给我揉揉。”王熙凤往指甲涂蔻丹,风情万种地睨了一眼贾环,冷哼道: “瞧你这不害臊的烂肠子,把林妹妹的魂儿都勾飞了。” 这话有酸溜溜的意味。 贾环猛然摩挲她的脚丫子,王熙凤耳根子红了,轻轻往后一缩。 “停下。”平儿掀开帷帘,让车夫停在小巷,对面就是一座香料楼,客人络绎不绝。 车夫离开之后,平儿也要走出车厢。 王熙凤思量片刻,冷哼道: “你留着吧,你早晚也是这坏坯子的房里人。” 虽说她善妒,可平儿跟了自己十几年,况且林妹妹威胁太大,总得拉拢一个人,还有难以启齿的是,环兄弟每次都不尽兴。 平儿听到此话,温婉明艳的脸颊笼罩着酡红之色,咬唇道:“我……” 王熙凤撑起身子,没好气嗔骂道: “你不愿意就出去!” 平儿瞥了环哥儿一眼,捏着手绢走回车厢最里面。 看着她这副欲拒还迎的姿态,王熙凤难免生妒火,又要阴阳怪气几句。 贾环上前,将她强行摁倒。 “千户大人,放开我,你仗势欺人,我可没犯法!”王熙凤玉颊染上红晕,扭头瞪着他。 贾环冷漠地俯瞰着她,沉声道: “我说你犯罪了,你就是犯罪了!” 王熙凤圆润的双腿挣扎不止,极力反抗无济于事,无奈妥协道: “怎样才能饶过我。” 贾环恶狠狠道: “看你的表现了。” …… 直到傍晚,换贾环驾车回林府。 一进园苑,王熙凤美艳脸颊愈加光泽动人,搀扶着平儿走下车厢,悄悄回到住所,平儿五步一回首,眼眸温柔羞涩。 “你再瞧,我撕烂你的嘴!”王熙凤拧了一下她的腰肉。 两人回屋不久,听到贾环回来的消息,林黛玉迈着小碎步过来,扬起细嫩雪白的脸蛋,娇声娇气道: “你答应陪我游玩,我还提前付了报酬呢。” 她画了精致妆容,一双秋水眸子格外明媚,眼里满是期待之色,若是被拒绝的话,怕是又蓄满泪水。 “好。”贾环应承下来。 林黛玉克制笑脸,走着轻盈步伐。 离开林府,她挑了一条僻静小道,走了几百步之后,过了青石桥就能乘坐画舫游玩。 林黛玉开心之余,回头蹙眉道: “环哥儿,会不会耽搁你公务,你还得去桃花岛呢。” 贾环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桃花岛?” “你娘亲凤姐姐她们都知道,江南大地都传遍了,很多人等着看你出丑,说要把你打趴下,羞辱一个位高权重的千户。” 林黛玉说着有些气愤。 贾环笑了笑,一些蝼蚁般的人物还掀起舆情,大放厥词。 林黛玉扬起拳头,大声说: “环哥儿,把草原鞑子都打趴下!” “好。”贾环点头。 林黛玉兴致勃勃,低声央求道:“我们能去桃花岛么?听说江南世家都会前往,我也想瞧一下江湖盛会。” 贾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林黛玉脸色微红,见四下无人,这才踮起脚尖重重亲了一下,不忘给他擦拭痕迹,气恼道: “环哥儿就知道欺负人。” 贾环握住她的手心,十指相扣。 林黛玉指尖微颤,低着头不敢抬起眼皮。 两人走在静谧的小道,漫无目的地散步,陪着林黛玉花圃葬花,接着去商铺购置首饰糕点,最后坐进画舫顺流而下,欣赏金陵街的夜景。 林黛玉靠在贾环的肩膀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浓情蜜意。 贾环凑在她耳边,闻着缭绕的体香,轻声说: “我要使坏了。” “不许!”林黛玉闭着眼睛,低叱道: “都付了报酬,你再胡来,我要羞死了!” 贾环依旧是老话: “提前支取下次的报酬。” “不许。”林黛玉语气抗拒,可始终闭眼,长长的睫毛像扇儿一样。 贾环俯下脸庞,两人在秦淮河的夜色里你侬我侬。 直到林黛玉羞涩到双眸噙满泪水,贾环这才放开她。 望着她柔弱可人的样子,贾环握住她白皙无骨的手心,用极轻的声音说: “若用林妹妹的小手该多好。” “什么?”林黛玉抹去泪痕,怔怔地盯着手心。 贾环在耳边低吟。 林黛玉一脸迷惑,她没看过乱七八糟的画册秽书。 贾环只好说得直白粗暴。 一瞬间,林黛玉脸红得快要滴血,腾起身子,气汹汹道: “你不要脸,净说下流话!我不理你了!” 贾环拉住她: “这回算十次报酬,走了这么远,你待会肯定要我背你回去,你不答应,只能自己走路。” 林黛玉低头瞄了一眼,心跳飞快,紧抿着唇陷入纠结。 第一百六十章 桃花岛静如墓窖,胜利者巡视全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天后,桃花岛。 阁楼内檀香袅袅,刻漏滴答作响。 近三十位武林大能面色沉重一言不发,气氛僵硬如铁。 连续两天,峨嵋、华山、崆峒,桃花岛等顶级势力的真传弟子都落败了! 最难以接受的是—— 还是在施展了有损根基的秘法前提下,被异族天骄堂堂正正击败。 身着烟雨楼襕衫的白发老人打破沉寂,怒声道: “中原武林的底蕴比外族差吗?” 各家掌门人缄默,十分清楚缘由。 中原江湖跟朝堂一样热衷于内斗。 谁都不服谁,顶级势力的真传弟子之间相互堤防。 而草原武林是另一种栽培手段。 集众家之所长,推举几个最拔尖的年轻天骄。 包括西域和倭国那两位,同样精通各种武学,战斗技巧娴熟。 白发老人脸庞铁青,暴怒道: “在江南大地,让异族耀武扬威,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老夫羞愧难当!” “张无涯!悟法!安萱儿!竭力打好这一战!” 话音落罢,三人起身。 皆二十五岁左右,分别是武当真传,少林真传,以及神秘莫测的药王谷真传,中原最强的三个年轻武夫。 峨嵋掌门九黎师太心平气和道: “莫要忘了,还有小人屠坐镇。” 白发老人摇头: “虽有口头之约,但贾千户公务繁忙,迟迟没有抵达桃花岛。” 安萱儿冷冰冰道: “江湖之事,竟要仰仗朝廷鹰犬来解决?中原武林的风骨呢?” 她生得肌肤雪白,五官精致宛然,美到让人窒息,有江湖胭脂榜榜首的美誉。 “不要因为他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千户,就把他吹捧得神乎其神,一个醉心于权力斗争的官员,武道天赋再高,修为也不会有多少长进! “请诸位掌门放心,我会捍卫中原年轻一代的风华!” 安萱儿嗓音清脆,无比坚决。 她素来心高气傲,自诩称霸年轻一辈,可贾千户的光芒太耀眼了,衬得她黯淡无光。 众多势力的掌舵者相继颔首。 …… 午后阳光明媚,阔地周遭乌泱泱全是江湖武夫,足有数万之众,岛内还有巡视的锦衣卫。 四方坐落高耸阁楼,里面尽是朝廷人物、江南权贵、江南世家大族,以及各大江湖势力的领头人。 东面阁楼最顶层,赵姨娘王熙凤等人临窗而坐,桌上摆放着各色糕点蜜饯,为了款待她们,桃花岛甚至赠送养颜润肤的药方。 王熙凤翻看药方,一双丹凤眸里异彩连连,笑吟吟道: “真是开了眼界。” 林黛玉娇笑道: “有环哥儿在,我们都长见识了呢。” 薛宝钗和史湘云众姝也笑意盈盈。 闺房女儿谁愿意成天闷着,有机会出门游玩,肯定跃跃欲试。 听说她们特想瞧热闹,环哥儿只说了四个字“我会安排”。 亦如南下金陵,路途不受关卡拦截,更没有盗贼骚扰。 从金陵来桃花岛,这边安排得面面俱到。 除了锦衣卫权势以外,环哥儿在三教九流都威风赫赫。 赵姨娘又不忘炫耀道: “听说两江总督的夫人、江南第一家甄氏,都在咱们下面,你说这东道主怎么想的,给我安排最顶层。” 王熙凤顺势接话: “两江总督的夫人哪能和你比,她有一个好儿子么?” “凤丫头这话我爱听!”赵姨娘神采飞扬。 王熙凤挪步到林黛玉身边,搂着林妹妹的腰肢,看着雪白娇嫩的脸蛋,用只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大前天晚上你哭着回来,环兄弟欺负你了?” “凤姐姐别胡说!”林黛玉矢口否认,“我想到伤心的往事才哭的。” “听紫鹃说,你都弄丢了好几条手帕。”王熙凤故作随意。 “当时哭花了脸,擦完泪水就丢掉了!”林黛玉反应飞快,心里早就害臊得难以自持,最最下流的坏蛋,让我做腌臜的丑事,害得我的手酸疼好几天。 见探不出口风,王熙凤只能作罢。 自打林妹妹病体痊愈,确实招人喜欢,性格开朗心思聪慧。 陡地。 喧嚣戛然而止。 阔地鸦雀无声。 迎着数万道目光,三位异族青年踏入最中央的演武台。 一人阔眉鹰钩鼻,正是草原北莽拓拔戾。 一人深邃碧眼大胡子,来自西域的粟特乌。 最后一个身材矮小,一身劲装武服,来自倭国王族的细川氏。 各个身经百战,眼中战意汹涌。 中原武林的底蕴太强了,因为强,所以傲慢无边! 他们疯狂练武,向百家讨教,就是等待这一天,能够光明正大地羞辱中原! “请战!” 两个字落下。 三位真传脚尖点地,跃上演武台。 没有多余的言语,气沉丹田,内气外放。 依照事先约定,安萱儿手中白绫席卷而出,直奔细川氏的身躯。 武当张无涯迎向鞑子拓拔戾。 少林悟法大战西域粟特乌。 只三招过后。 细川氏嘴里喋血,倒飞而出。 见到这一幕,江湖武夫情绪高涨,浑身热血沸腾。 倭国老老实实给大乾称臣纳贡做奴才,偏要来自取其辱! 安萱儿面色苍白,盘膝而坐调理气息。 两方战地,悟法和尚越战越勇,而武当张无涯节节败退。 又五招交锋。 “住手!” 武当掌门疾速掠上高台,强行带走伤痕累累的张无涯。 再不出手,就要死在台上。 拓拔戾甩了甩袍袖,冷笑道: “中原顶级门派?连规矩都不守了,厚颜无耻罢了!” 武当派的长老气得脸色难堪,却又无力反驳。 这鞑子招招致命,若不及时拦住,无涯就要命丧黄泉。 那一边,西域粟特乌瘫软在地奄奄一息。 三战两胜! 可众多武夫非但不喜,反倒神色凝重。 草原拓拔戾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远胜其余两位蛮夷! 拓拔戾面带笑意,懒洋洋道: “一起上吧。” 在无数震骇的目光中,拓拔戾左手持长链,右手握剑,步履平稳,气焰强势无匹! “反正迟早要承受奇耻大辱,何必顾及脸面?先赢了我再说。” 拓拔戾太平静了,语气毫无波澜。 安萱儿和悟法对视一眼,始终一动不动。 拓拔戾笑了: “明明很弱,还要脸面?我给你们脸了吗?” 他不再隐藏,经脉窍穴大开,指玄境二重上阶的实力显露出来。 二十六岁的宗师二重!! 刹那间,偌大的阔地如空谷一般寂静,各大势力的江湖武夫神情震撼,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跪下!” 拓拔戾挥动铁链,只是一个怒甩,划出一道恐怖内气圆弧,隐有黑光缭绕,重重砸在悟法身躯。 尽管修炼少林绝学,体魄气血如铜墙铁壁般坚固,可一链子甩过来,悟法双手合十强撑了几息,便如断线风筝般砸飞出去。 砰! 七窍流血,胸腹血肉模糊。 药王谷立刻上前营救。 安萱儿心神俱震,她必须捍卫中原武林的尊严,大乾江湖绝对不能被草原欺辱! 她紧闭双眸,施展秘法,丹田内气暴涨。 拓拔戾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无能弱者才会乘人之危,强者只会正面踩踏。 静静等待了半盏茶时间,见安萱儿睁开血红的眼眸,拓拔戾淡然笑道: “以后日子不好受了,可惜你确实不行。” 话罢一跃而起,长剑横出如秋风扫落叶,剑尖轻轻抖动,裹挟狂暴可怖气息。 这是战场上积攒的煞气! 他不是温室花瓣,他是一匹草原凶狼,他是从死人堆爬起来的!! 一剑九式,招招毙命! 只是第七式,安萱儿脚步踉踉跄跄,气息萎靡不振,尽管站不稳了,可还要挥出白绫。 烟雨楼白发老人迅疾如飞,一掌拍散剑气,强行救走中原武林最出色的年轻人。 拓拔戾冷冷吐出两个字: “废物。” 安萱儿咳出血迹,屈辱到无以复加,她知道随着自己的落败,中原武林无力再战,沦为草原鞑子彻头彻尾的手下败将。 场中气氛降至冰点,无数武夫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胸膛内怒火燃烧之后,又伴随着浓浓的无力感。 再愤怒又能如何? 公平公正的较量,对方并没有使诈,反倒是中原落败后坏了规矩。 正因如此,愈加憋屈! 草原武林不受监管蓬勃发展,而大乾江湖始终受制于朝堂,这便是彼盈我竭的原因! 拓拔戾负手在后,站在演武台上居高临下地环顾四周,犹如封狼居胥的将军般霸气无双。 他巡视着战败者的神情,声若洪钟道: “一个个自诩龙虎榜天骄,还不世出的真传弟子,迟早有一天,大乾武林要以修炼北莽武学为荣耀!” “若还有不服者,大可以卵击石!若非一群不要脸的出手营救,你们都要跪在脚下求饶!” 这是不折不扣的挑衅! 这是光明正大地耀武扬威! 更是毫不遮掩的凌辱! 但胜利者就是如此。 场中安静如墓窖,气氛渐渐压抑。 直到阴凉的嗓音响起。 “闭嘴。”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拳打散称雄梦,于万众瞩目中而来【补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闭嘴。” 只用两个字回应。 一片死寂中,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踏步而来,身后跟着一名二十六岁左右的年轻太监。 朝廷大内高手! 终归还是要朝廷出手! “忠保,让他趴着。”苍老太监表情冰冷。 “是。” 名唤忠保的太监一步掠向高台。 拓拔戾脸色陡变。 “你在狗吠什么?”忠保冷笑一声,十指纤细修长,却蕴含着恐怖力道。 他不在乎江湖势力受辱,但这里是大乾疆土,身负皇恩必须捍卫社稷尊严。 “退下!” 一声雷霆厉喝,几个草原名宿看向拓拔戾。 若要战,必死无疑! 这小黄门也是宗师二重上阶,但内力精纯浑厚! 拓拔戾脸色变幻莫测,深呼吸一口气,抱拳道: “我认输。” 低头走下演武台。 这里是江南。 他落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安萱儿脸色苍白,内心情绪复杂。 还是要仰仗朝廷。 而且还是最受江湖鄙夷的阉狗,名声比朝廷鹰犬还要差十倍。 诸多势力的掌门人恍然大悟,原来贾千户只是明线,朝廷还安排了一根暗线! 内廷底蕴深厚,全力栽培天赋绝伦的小黄门,这位忠保实力深不可测。 在场数万武夫长松一口气,平日里最看不起阉狗,但此时此刻,小黄门的身影无比雄伟。 桀骜猖獗的鞑子闻风丧胆,灰溜溜逃窜,连一战的胆量都没有! 唯有烟雨楼众人神色凝重,据探来的情报,拓拔戾并非最强的那一个。 骤然。 “我们来会会这位公公。” 四个头戴斗笠的身影并肩走出,摘下斗笠,皆是二十六七岁的草原青年,其中一人满头金发,半张脸血肉翻滚。 连拓拔戾都能耍威风,他们都坐不住了。 “拓拔戾只能排第五,他接不住我们一招,我叫折兰无敌。” 满头金发的青年声音嘶哑不堪,笑起来格外阴森。 话音落罢,无数人头皮发麻,目光莫名惊悚。 如此强势张狂的拓拔戾,竟然接不住他们一招?! 草原究竟暗藏什么隐秘宗门? 折兰无敌轻言细语道: “公公,挑一个吧。” 忠保语调森寒: “就你。” 折兰无敌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 他收敛笑意,踏上高台。 甫一对峙,五指收紧成拳,丹田内气蒸腾。 轰! 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仅仅是朴实无华的一拳。 拳头砸出,幻化拳影。 忠保浑身汗毛倒竖,右手呈爪,风驰电掣般探出,一爪耗尽全力。 轰! 剧烈碰撞,折兰无敌纹丝未动。 而忠保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几丈,胸骨悉数碎裂。 场中死寂无声。 午后春风拂面,折兰无敌金发乱舞,平静道: “如果你不是内廷之人,你已经去阴曹地府了。” “若要施展秘法,或者灌顶传功,我会安心等候。” 他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没有张狂的言语。 没有挑衅的动作。 恰恰是无波无澜的平静,带来的威压极具震慑力。 从今天起,整座天下都知道草原折兰无敌的鼎鼎大名! 数万武夫垂头丧气,无尽的屈辱过后,眼里只有悲哀没有愤怒。 凭什么愤怒? 哪有资格愤怒! 别人只出了一拳! 一拳啊! 在他面前,所谓的年轻天骄都是土鸡瓦狗,随意踩践,甚至都不愿意出言羞辱。 阁楼顶层。 众姝看不懂武功,只知道大乾败得一塌糊涂,一个个奄奄一息被抬走。 “幸好环哥儿没来。”林黛玉眸光庆幸。 王熙凤点了点下巴: “环兄弟从不鲁莽。” 看着草原鞑子威震全场,她们心里都不舒服,但女人家能做什么,要怪就怪江湖不争气。 原本兴高采烈,如今意兴阑珊。 “环哥儿好像来了。”薛宝钗眼尖,指着远处的几百个锦衣卫,隐约看到红色飞鱼服。 霎时,众姝提心吊胆,生怕贾环一时冲动。 她们亲眼目睹名叫拓拔什么的横扫演武台,说话的口气狂到顶点。 然而就是这么可怕的一个鞑子,面对内廷太监俯首认输。 意味着内廷太监更加恐怖,不愧是朝廷栽培的高手! 可最终呢? 被满头金发的鞑子一拳打倒,被抬进西边阁楼。 演武台上这位鞑子,应该是强无敌了。 静静站着,都没人敢说半个字。 环哥儿可千万不要走上演武台啊! 怕什么来什么。 乌泱泱的人群让出一条道,红色身影纵马疾驰。 无数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十八岁的锦衣卫千户! 大乾官场上备受瞩目的煌煌骄阳! 他是江湖女子心目中最意气风发的男儿! 折兰无敌睁开眼眸,满头金发飘扬,眼底深处的羡慕一闪而逝。 无论自己武道天赋有多高,在张扬威严的身影面前,本质上就是一只蝼蚁。 自己武道成就在其权势面前不值一提。 但此刻。 只要敢踏上演武台,他就会代表北莽草原狠狠侮辱大乾千户! 凭此功劳走进王庭,都会受到礼遇!! “何必呢?” 折兰无敌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慢条斯理道: “你是位高权重的千户大人,整个武林大会都受到你的监管,坐在阁楼顶层喝茶不好么?” “你倒在地上,你的威望受损,世人会看到你最脆弱的一面,庙堂之上会议论你丑态百出的败相,无论你站得多高,我永远是你的梦魇!” “贾大人,再进二十丈,便是自取其辱!” 他用劝退的口吻,却是在使用激将法。 闻声退去,从此背负胆小硕鼠的名头!! 折兰无敌心潮起伏,竭力遏制激动的情绪,望着骏马渐行渐近。 他感觉自己快要到达人生巅峰了! 安萱儿看着英姿非凡的千户,内心顿觉荒谬可笑,这位到底知不知道,一旦落败对自身利益损失有多大? 你不止是江湖小人屠,你是锦衣卫千户,你身上有权力光环!有积攒的威望! 见其面无表情地驶来,安萱儿轻启红唇,呢喃道: “身居高位的朝廷官员,就是如此傲慢愚蠢。” 无边无际的死寂,只剩急促的马蹄声。 最紧要的时刻,烟雨楼京师分部的佝偻老人拦在前面,恭敬道: “贾千户,老夫有事跟您商议。” 几个月以来,他都期盼贾千户能够出手镇压草原鞑子,不惜许下重酬,希冀能捍卫中原武林的尊严。 可亲眼目睹折兰无敌的实力,他知道贾千户很难抗衡。 无论是私人交情还是碍于锦衣卫衙门的权势,他都害怕看到贾千户陷入难堪的境地。 …… …… 半夜码字,求打赏求五星好评,打赏不停加更不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巴掌拍死无敌梦,绝代风华的背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桃花岛,方圆几里死寂无声。 一道道目光看向大红色飞鱼服身影。 他在官场上的成就太耀眼了! 正因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屈辱,这将成为江湖武夫永世难忘的记忆! 最重要的是,他全权代表朝廷。 一旦被异族鞑子踩踏,势必让朝廷颜面尽失! 当贾千户出现在这里,形势彻底僵住,真正的进退两难。 退是懦夫,进要受辱! 诸多大内高手望着千户大人,神情格外凝重。 原本都不打算让千户出手,忠保就足以挫灭鞑子气焰,没想到远远低估了草原天骄的实力。 忠保落败尚可接受,终归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可锦衣卫千户是朝堂上层,这要是瘫软在地,不敢想象会造成何等恶劣影响。 但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劝阻贾千户。 烟雨楼京师分楼的佝偻老人拦在前面,着重强调道: “贾千户,关于武林大会事宜,需要跟朝廷方商议。” 贾环跃身下马,平静道: “晚点再议。” 说罢走向演武台。 折兰无敌眼神灼热,情绪鼓荡充盈,他将迎来自己的鼎盛时刻。 其余三个草原天骄目光嫉妒,恨不能取而代之,享受最辉煌的时刻。 除了演武台,他们根本没机会见到大乾千户。 而此刻,却能堂堂正正地凌辱他,兴许还能目睹可怜求饶的模样。 折兰无敌金发飘舞,笑着道: “贾千户,拳头之下没有贵贱,得罪了!” 刹那间气沉丹田,蓄势待发,根本不给朝廷后悔的机会。 各大势力的掌门人面色沉重,不会有任何意外。 纵然贾千户再强,强得过大内忠保? 忠保都经不住折兰鞑子一拳。 当红袍身影踏上演武台边缘的瞬间,数万武夫屏气凝神,空气近乎凝结,氛围压抑到极致。 折兰无敌兴奋至极,轻轻迈出一步,电光火石间犹如离弦之箭。 又是一拳。 内气缭绕,煞气充盈。 几息间咫尺之距,暴戾的拳影直奔面门! 贾环面无表情,突然抡圆手臂。 只是一巴掌。 啪! 洪亮的耳光绽响,带着脖颈扭断的“咔嚓”声。 在无数震骇的目光中。 砰! 折兰无敌瞳孔涣散,直挺挺倒在地上。 他感觉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尚存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非常可笑。 在北莽年轻一代称雄的武道天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满头金发随风起舞。 场中寂静如空山幽谷,所有武夫都感到毛骨悚然,以至于不敢发出任何杂音。 阁楼顶层,王熙凤林黛玉等人欢呼雀跃,众姝脸颊酡红,激动得难以自持,尤其是林黛玉,抱着赵姨娘小脸蛋红扑扑的,没有什么可以难倒环哥儿。 这金发鞑子强无敌了,静静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偌大的江湖,无人再敢争锋。 可环哥儿一来,一巴掌撂倒! 王熙凤笑靥如花,她什么都看不懂,只觉得安安静静特别奇怪,扭头看向烟雨楼妇人: “为何不欢呼?” 妇人眸光恍惚,久久无言。 他没动用内气!! 冗长的死寂,别说寻常江湖武夫,就连各大势力的掌门人都震骇不已,若非亲眼所见,他们会觉得天方夜谭! 折兰鞑子刚刚还如一座大山般压得中原喘不过气来,竟然被一巴掌拍死。 最匪夷所思的是什么? 贾千户没有施展内力,全凭体魄力道! 佝偻老人扯了扯嘴角,苦笑连连: “是老夫井底之蛙了。” 难怪几次请求,贾千户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约定好时间都姗姗来迟,弄得烟雨楼内部都觉得贾千户变得有些傲慢。 可看着悚然的一幕,他终于理解了贾千户的心情。 何须在意? 若非烟雨楼的酬劳,也许都没兴趣南下桃花岛。 安萱儿紧咬红唇,震撼不已。 她被誉为胭脂榜榜首,自诩年轻一代第一人,对所谓的龙虎榜问鼎者很不服气,朝堂上的权力走狗,他也配代表中原武林? 可亲眼见到对方的风采,她自惭形秽,甚至都无地自容了。 演武台上,贾环心绪毫无起伏,冷声道: “抬走,焚尸。” 几个锦衣卫疾步而来,尸体卷上草席。 贾环正要离开演武台。 骤然。 “贾千户,还敢再战吗?” 草原众多高手目眦欲裂,誓不甘心,拦在最前方。 三位天骄心生恐惧,可为了北莽荣耀,为了向中原宣泄一口恶气,绝对不能就此作罢。 他们被寄予厚望,从草原赶来江南,带着必胜的信念,只要能赢,不管赢得多么丑陋,一定要羞辱中原武林! 三人即刻盘膝而坐,三位名宿抬手抚顶,这是要施展独门秘技灌顶传功! 看着三个血气蒸腾、脸庞肌肉抽搐扭动的草原鞑子,江湖武夫眼神忌惮,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手锏一出,实力恐会暴涨,贾千户能不能抗衡? 草原高手踏步向前,斩钉截铁道: “只需要静候两个时辰,公平起见,贾千户也能使用一切秘法。” “还是说贾千户自知不敌,心生畏惧,不敢迎战?” 贾环无声地笑了。 堂堂千户的两个时辰。 就为了等三只蝼蚁? 他一言不发,绣春刀出鞘。 铮! 刀鸣声恍若世间最美妙的天籁之音,与此同时,内气自经脉窍穴涌出,九片鲜艳桃花环绕周身。 桃花朝三个方位飘落,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小心!” 几个指玄境四重的草原高手一瞬间如坠冰窟,浑身寒意森森。 在无数震撼到极致的眼神里,刀气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周围二十丈狂风席卷,美轮美奂的凤凰虚影俯身而下扇动翅膀。 这一切好似梦境,刀光美到全场窒息。 以至于忽视了指玄境四重的内气波动。 十八岁的宗师四重! 嘭! 九朵内气桃花碰撞身躯,九个草原鞑子倒下,就连指玄境五重都命丧黄泉。 刀气破体,鲜血飞溅,十一个草原高手含恨殒命,其中包括一个指玄境六重! 而一切只在十个呼吸间。 各大顶级势力的掌门人瞠目结舌,内心掀起千重骇浪,脸庞笼罩着前所未有的惊艳之色。 十八岁的宗师四重! 而且还能越两个境界诛敌! 这……这简直是武道怪物! 朝廷大内高手震撼之余,反应飞快,迅速来到千户大人身边,以防草原鞑子狗急跳墙。 二十具血腥尸体静静躺着,无数武夫汗毛倒竖,对眼前的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灌顶传功? 为了省事,直接屠了传功者! 完美诠释了何谓强势霸道,鞑子的狺狺狂吠成了天大的笑话! 贾环神色淡定,除了压一级修为以外,用了七成实力。 效果不错,不枉费自己疯狂收割罪孽值。 在无边无际的死寂中,他看向三个年轻天骄,冷漠道: “需要我等你们两个时辰吗?” 三人面色苍白如纸,恐惧席卷五脏六腑,颤声道: “我等不配。” 贾环冷视着乌泱泱的人群,雷霆震喝道: “这一次武林大会,由祈安房卫所全权监管,不要在我眼皮底下图谋作乱。” “落幕之后,夹起尾巴各回各家,谁要是倚仗武力欺压百姓,藐视朝廷律法,本千户灭你门派!” 说罢驾马离去。 望着威严张扬的背影,江湖武夫神情恍惚,沉浸在震撼中难以自拔。 如此恐怖的武道造诣,再过几年能争天下榜了,还算年轻一代吗? 可他分明只有十八岁啊!! 而所有女子目眩神迷,包括胭脂榜榜首安萱儿在内,晶莹眼眸满是怀念之色,脑海里回荡着无与伦比的刀法,何以优雅绝美到那种地步? 美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位高权重,武道天赋冠绝武林,英姿非凡的身姿,霸道强势的举止,迷人优雅的刀法。 这一刻,别说其余女子,就连武林第一美人安萱儿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回到阁楼,秀才和双鞭笑容满面,眼里的敬仰之色犹如滔滔江水,众多锦衣卫也是满脸崇拜。 “别嬉皮笑脸了。”贾环面色如常。 小打小闹毫无乐趣,天下第一马踏江湖才是他的目标,如今的实力远远不够。 他命令道: “双鞭,去找烟雨楼京师分楼的管事,请他来一趟,该兑现报酬了。” “秀才,全力缉捕魔门作恶者,通通拘进江南牢狱!” “最多待两天,随我北上!” 铲除盘踞在侧的毒蛇才是首要任务! …… 感冒单更,求打赏明天爆更!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酬劳不负期待,挥刀带走一波罪孽!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阁楼顶层。 贾环推开门扉。 “环儿,打死一群草原鞑子,你太威风了!” 赵姨娘神采奕奕,上前挽住贾环的手臂,笑骂道: “大家还替你提心吊胆,看你走上演武台,黛玉丫头急得眼泪汪汪。” “别提糗事!”林黛玉低下螓首,红了脸颊,抬起眼皮子偷瞧环哥儿。 众姝言笑晏晏,她们对武功一无所知,反正环哥儿很威风就是了,没有环哥儿正义出手,江湖都抬不起头来。 “娘,何时归京?”贾环问。 “你要忙公务啊?” “明天就离开江南。” 听到这话,林黛玉心里空落落的。 赵姨娘想了想,“好不容易出来游玩,娘再待十天八天。” 贾环应允。 正说着,有人轻轻叩门。 “进来!” 十几个妇人走进阁间,包括桃花岛岛主的女儿,还有落在后面的安萱儿。 岛主女儿执礼之后,笑着介绍道: “贾千户,她们来自药王谷,有一个不情之请。” 贾环面色如常: “直说便是。” 为首的高贵妇人将一个紫檀盒递给赵姨娘,温声道: “太太,这些是药王谷的赠礼。” “何物?” 高贵妇人笑着说: “最顶级的养颜润肤药膏,还有温养心神的药丸。” “还能养颜润肤?”赵姨娘完全不信。 “你猜我的年纪。” 赵姨娘端详她的脸颊,“三十五?” 高贵妇人摇头失笑: “我已年过五旬。” 嚯! 赵姨娘眸光异彩连连,如获至宝般把紫檀盒抱在怀里。 李纨薛宝钗等人匪夷所思,这物什真有这般神奇? 林黛玉倒是深信不疑,当初环哥儿带她治病,好像就提到药王谷。 高贵妇人趁势说道: “萱儿想久居京师,还望您能收留。” 安萱儿走了过来,她青丝如瀑,肌肤雪白,五官精致宛然。 赵姨娘没答应,只是看向儿子。 药王谷众人望着贾千户。 她们没有半点恶意,只希望贾千户抽出时间,能够指点萱儿武功。 高贵妇人继续说道: “太太,萱儿还有小医仙的美称,擅长医术、知晓各种药材,能治各种疑难杂症。” 什么? 赵姨娘满心欢喜,又怕儿子为难,急得紧攥手帕。 见娘亲这副模样,贾环点头答应: “好。” 赵姨娘笑靥如花,谁没有个头疼脑热,宅子里有这位姑娘,方便太多了。 药王谷众人松了一口气。 求着真传弟子寄人篱下,丢脸吗? 萱儿可是年轻一代第一人,江湖胭脂榜榜首,而且医术精湛,简直完美无瑕! 然而。 耀眼如她,在贾千户面前黯淡无光! 跟着贾千户修习武学,非但不丢脸,反而是一种荣幸! 至于不合礼教,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 “有劳了。”药王谷众人抱拳执礼,相继离去。 安萱儿看着一个个美貌惊人的女子,一时间无言,不知怎么开口。 赵姨娘拉着她挨个介绍,众姝心思各异。 “贾千户,烟雨楼有事商议。” 岛主女儿折返回来。 …… 静谧小室。 佝偻老人老脸带着灿烂的笑容。 “倘若没有贾千户,中原武林硬生生吞下奇耻大辱!年轻武夫的骨头都要被踩断,幸赖贾千户大展神威,无论是大乾社稷还是江湖武林,草原北莽都要卑躬屈膝,俯首称臣!” 贾环瞥了老熟人一眼: “怎么还奉承起来了?” 佝偻老人感慨道: “老夫委实想不到,贾千户竭尽全力,竟如此惊世骇俗。” 贾环笑而不语。 全力? 勉强出了七成功力。 他斟茶递过去,直切正题: “说说报酬。” 佝偻老人点头,取出一张宣纸,娓娓道来: “去年年底,烟雨楼湖广分楼传来一条讯息,临河县严主簿一家子上吊自缢,包括五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在湖广武林,严主簿生性重义,好结识江湖好汉,受到诸多侠客的仰慕。” “身亡第二天,就有锦衣卫侦办此案,府邸没有打斗痕迹,仵作鉴定之后,符合自缢死亡。” “一个乐善好施的义士死得冤枉,分楼决定夜半潜入停尸房验尸,这才发现了遗漏之处。” “无论是严主簿还是严夫人以及子女,身体都有一些小红点,分别位于膻中穴、命门穴,曲池穴,绝非风疹,而是被暗器所伤。” “正是血骨门的独门暗器血骨银针!” 贾环不置一词,他相信烟雨楼不会拿这样的报酬敷衍,里面肯定还有内幕。 他问道: “既然查出凶手,为何不给严主簿复仇?” 佝偻老人继续说: “血骨门的掌门血骨老人乃是金峒土司安抚使的供奉。” 贾环轻抿一口茶。 所谓土司,又称土酋,乃是大乾境内的异族首领,朝廷实行以夷制夷的策略,授予异族首领安抚使的官位,全权治理土司。 佝偻老人沉默片刻,字字顿顿道: “而这位安抚使,却是湖广巡抚的女婿!” 贾环目光灼灼。 六品安抚使,他看都不看一眼。 要是封疆大吏,可得磨刀霍霍了!! 佝偻老人坦然说道: “有可能牵扯朝廷官员,烟雨楼哪里还敢掺和其中,果断放弃追查。” “老夫觉得贾千户对这份情报会感兴趣,所以作为报酬。” 贾环颔首: “我很满意。” 佝偻老人将宣纸递给他,便告辞离去了。 …… 翌日傍晚,江南锦衣卫牢狱。 审讯室里。 秀才恭敬禀报: “老大,经过两天的全力抓捕,抓了一百二十多个为非作歹的魔门恶獠,各个都背负多条无辜命案。” 贾环皱眉: “才一百出头?” 秀才有些无奈: “这一次武林大会,一听说锦衣卫全权监管,江湖七成魔门都没来江南,而且早在十几天前,诸多魔道巨擘就提前离开桃花岛。” 贾环拿来签字画押的口供,翻阅半个时辰,确认没有冤案,径直前往各个牢房。 通通屠戮,为民除害! 刹那间,脑海里面板浮现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五品上,六品中……九品下,九品下……】 【参与度——35%】 【奖励——准至尊级武学十八叶桃花,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46857/100000,6857/10000】 总共只收获六千罪孽值,远低预期。 所幸斩获一门准至尊级武学! 他在演武台用过王级武学九叶桃花,一片桃花诛杀一位指玄境五重。 而进阶成准至尊后,周身环绕十八叶桃花! 这一式最恐怖的是攻守兼备,可以诛敌,亦可防御! 回到审讯室,诸位手下聚集。 双鞭询问: “老大,北上凉州?” 贾环笑道: “先去一趟湖广大地。” 众亲信疑惑。 直到听到—— “有桩案子牵扯到湖广巡抚。” 秀才双鞭等人笑意盎然,身为锦衣卫,听到封疆大吏涉案岂能不亢奋! 贾环命令道: “即刻动身!” 他不准备回林府,仕途关键时刻,不能沉浸温柔乡。 第一百六十四章 略施小计生擒血骨老人,深山老林蕴藏野心之獠!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五天后,湖广辰州府。 烟雨楼。 分楼管事抱拳执礼: “见过贾千户!” 桃花岛之事,只一夜时间,飞鸽传遍整座江湖。 贾环直叙来意: “特来侦办严主簿自缢一案。” 管事恍然,正是他收集情报,传给京师烟雨楼。 “凶手应该是来自血骨门。” 贾环盯着他: “能以烟雨楼的名义,约出掌门血骨老人吗?” 管事缄默。 贾环深知烟雨楼的规矩,武林大会一过,就该是利益交换了。 他肃声道: “必有重酬!” 管事如实说道: “血骨老人一向小心谨慎,而且从来不和烟雨楼接触,连血骨门的弟子都不知道他的踪迹。” 贾环临窗眺望,陷入沉思。 必须抓到血骨老人,撬开老东西的嘴巴。 思索许久,他突然问道: “这老东西擅长何种武学?” “请稍等。”管事疾步离去。 等待两刻钟,他拿来卷轴,照着念道: “血骨老人,指玄境六重修为,身法鬼魅,尤擅暗器,爪功出神入化!” “爪功?”贾环有了计谋。 他找到笔墨书册,花费一个时辰,撰写了一本秘笈。 而后递给管事。 管事轻轻翻阅,目光满是惊骇,颤声道: “这……这应该是顶级武学?” 随后又呢喃: “只有半部,不能修炼。” 贾环面色如常。 正是九阴白骨爪!! 他虽然用不上了,但也不可能丢出去。 没有后半部口诀密谱,内气流转没有方向,无法施展这门武学。 管事震惊之余,心思通透: “这是诱饵?” 贾环颔首,问道: “会上钩吗?” 管事斩钉截铁: “绝对会!” 钟爱爪功的血骨老人,哪里能拒绝这种诱惑? 恐怕会急不可耐,付出任何利益都要得到后半部口诀! 贾环抱拳道: “有劳烟雨楼安排,事后必有重谢。” 管事苦笑道: “贾千户,这血骨老人身法出众,鬼魅如影,就凭分楼的力量根本无法擒住他。” “倘若邀请高手,势必会惊动血骨老人,以他谨慎的性子,恐怕不敢来分楼。” 贾环平静道: “不需要,我一人足矣。” 管事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多嘴。 血骨老人仇家太多,凭什么能继续逍遥?就是仰仗超绝身法,打不过就跑,甚至嚣张到折返回来羞辱两句继续逃。 贾千户再厉害,绝对不可能擒住血骨老人! …… 苦等三天,直到深夜。 十几道身影抵达烟雨楼。 为首者白发稀疏身形瘦小,正是湖广大地臭名昭著的血骨老人。 门内长老亲眼目睹半部爪功,确实是传闻中的顶级武学! 这让他欣喜若狂,愿意用自己最得意的身法秘笈来交换! “让烟雨楼李管事出来商议。” 血骨老人格外谨慎,不敢踏入烟雨楼,生怕遭遇埋伏。 陡然。 凉凉夜色,一道红袍身影自三楼凭栏一跃而下。 咻! 血骨老人瞳孔骤缩,气沉丹田,内气涌入双腿窍穴,立足之地只剩残影! 贾环无声地笑了。 跟老子比身法? 他施展王级身法我欲乘风,周遭狂风阵阵,速度快到极致。 只是五个呼吸时间。 仅五丈距离。 血骨老人头皮发麻,心神战栗。 比我还快? 铮! 天籁之音绽响。 一刀劈出。 刀气化作美轮美奂的凤凰虚影。 嘭! 血骨老人整个人重重砸在墙壁上,背后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血肉翻滚,筋骨断裂。 烟雨楼管事震骇得目瞪口呆。 真这么简单? 其余十几个弟子毛骨悚然,刚要四散奔逃,烟雨楼内冲出几个高手,将他们踹翻在地。 贾环将老东西拖进烟雨楼。 血骨老人腹背传来撕裂的痛楚,艰难睁眼看清年轻的脸庞,嘴唇颤抖: “贾……贾千户?老夫可没招惹你。” 丢进密室,贾环厉声道: “临河县严主簿一家七口怎么死的?” 血骨老人痛得面孔扭曲,他知道自己不说死路一条。 锦衣卫千户杀江湖人士,不需要公文,甚至不需要理由,只要列个名单就行。 如实交代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中血骨针而亡,再……再伪造成上吊自缢。” “谁指使你血骨门?” “金……金峒土司安抚使谭盛给我的命令。” 贾环冷冷盯着他: “为何要屠灭严主簿满门?” 血骨老人胆小如鼠,一五一十交代: “姓严的贪婪无度,肆意要银子来维持他乐善好施的名声,为了一个好名声,他几乎入魔了,成天来信勒索谭大人。” “以绝后患,就杀人灭口了。” 贾环眯了眯眼眸,沉声道: “拿什么要挟姓谭的安抚使?” 血骨老人犹豫片刻,颤声道: “谭大人在深山老林有一座占地十五亩的兵器库。” 贾环语调森然: “说清楚一点!!” 血骨老人老脸苍白,低声道: “谭大人在秘密打造甲胄弓弩,刀枪长戟。” 贾环表情微变,他抓住最关键的问题: “姓谭的跟湖广巡抚是什么关系?” 血骨老人没有半点隐瞒: “是巡抚大人的女婿。” 贾环面带冷笑。 这偏远西南,有人胆大包天的这种地步! …… 感谢“小小书虫MFJ”的两个礼物之王,感谢“我是老六嗨”的礼物之王,感冒未痊愈,再休息一夜,强行码字效果不好,明天六更感谢,立字为证!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创业未半中道崩殂,毁掉满山收缴蛊虫!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密室里。 双鞭手持无常簿记录。 血骨老人如实交代: “四年前,谭大人的武器库还只是打造刀剑、钩锏、锤矛等江湖兵器,贩卖至西南四川江南等地,而姓严的主簿是临河县的地头蛇,专门运输锻器所需的铜铁矿石木材。” “自打谭大人迎娶巡抚女儿之后得意忘形,沾上权力无所忌惮,竟然暗地里打造甲胄弓弩。” “严主簿这厮贪念名誉,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为了维持仗义疏财的名声,拿这桩秘密要挟谭大人,虽然每次只勒索千八百两银子,但留着这头祸害肯定会出事。” “谭大人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下令血骨门屠了一家七口。” 贾环审视着他,冷声问: “堂堂封疆大吏,会把女儿嫁给一介蛮夷?” 双鞭也十分奇怪。 在朝廷眼里,夷人要低几等,倘若巡抚嫁女的消息传到京师士林,这位封疆大吏势必要沦为笑柄。 血骨老人知无不言: “谭大人出类拔萃,太过优秀。” “年仅二十六岁,先天境巅峰的修为。” “一人掌管金峒土司,麾下有两千多悍士,都是誓死效忠的本家族人,通过贩卖兵器积累很多财富。” “他还生得俊美无俦,英姿非凡,学识渊博而有才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权贵大儒谈笑风生。” “巡抚女儿看到谭大人第一眼,就种下了情根,不顾巡抚大人反对,带着侍女住进安抚使衙门,巡抚被逼无奈,只能答应这桩婚事。” 贾环简短而森然地问: “谭盛在安抚司衙门吗?” “在。” “多少悍士?” “四百多。” 贾环厉声道: “签字画押!” 双鞭拿来供纸红泥。 血骨老人老老实实照做,末了抬头哀求道: “恳求贾大人高抬贵手,老……老夫,不,小的知错了,往后一定洗心革面,保护百姓匡扶正义。” 双鞭冷笑一声。 在锦衣卫面前说自己知错? 晚了! …… 傍晚酉时正刻。 深山之中,坐落着一座巍峨雄伟的官署,正是金峒安抚司衙门。 一个身穿藏青色官服,水蓝布包头的俊朗青年正伏案处理公函。 陡然。 “谭大人!” 一个魁梧悍士火急火燎冲进书房,目光满是恐惧: “大批锦衣卫从四方围堵衙门,足有上千。” 啪! 谭盛惊骇之下,将笔杆都折断。 大祸临头了! “逃进雾山!” 他撒腿就跑,翻墙而出。 “夫人呢?” “先不管了!” 苟全性命,不死才会出头! 然而。 锦衣卫行动更快,一会就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所谓的悍士都是乌合之众,半盏茶时间就七横八竖,死伤殆尽。 足有两人高的灌木丛林,谭盛施展内力拼命逃窜,正要庆幸逃出生天,骤然看到前方站着几道身影。 其中还有血骨老人,头戴镣铐双脚绑着铁链。 而一道红色飞鱼服身影,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谭盛汗毛倒竖,转身往回跑。 贾环捡起地上的树枝,轻轻投掷过去,划破灌木,精准砸在谭盛肩骨。 嘭—— 谭盛轰然倒地,捂着肩膀面孔扭曲。 “带过来!” 双鞭秀才将贼首拖到坡上。 贾环下令: “你们带上一千七百个弟兄,端掉兵器库,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二人迅速离开。 贾环俯瞰着大逆不道的东西,森然道: “私藏甲胄弓弩视为死罪,你倒是狗胆包天开府锻造,死上一百遍都不够!怎么着,蓄谋造反?” 谭盛目光怨毒,狠狠剜了血骨老人一眼,嘶声力竭道: “汉高祖刘邦只是一介亭长,我朝太祖草莽之身都能定鼎江山,黄巢一个落榜秀才都能屠戮天下,我谭盛才华横溢能力卓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凭何不能蛰伏以待时机?” “当今朝堂两帝相斗,奸佞横生,官员换了一批又一批,迟早会天下动乱!” “届时我割据西南笼络志士,一路打上山海关!” 他吼出几句话时双眼通红,那是一种吞噬天下的野心,野心勃勃到能燃烧火焰。 他这一生的目标,都是带着自家族人,也就是大乾嘴里的蛮夷异族,杀上金銮殿,让两京十三省的汉人跪地称臣! 贾环表情冷冽。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然而一旦天下动荡,秩序崩溃,流民四起,这厮还真有割地称军阀的条件。 有钱有粮有人脉,有地盘有手下,还有一座兵器库。 贾环盯了他许久: “是陈巡抚助长了你的野心吧?” 谭盛脸庞狰狞,他自有骨气,再没说任何一个字。 可旁边的血骨老人为了戴罪立功,急声道: “是,自打成了巡抚大人的女婿,姓谭的发现接近权力都很美妙,他的兵器库不需要受到任何衙门刁难,甚至随时能拿到朝廷文书,他彻底膨胀了,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贾环转头盯着他:“陈巡抚有意纵容?” 血骨老人语速飞快道: “一开始蒙在鼓里,姓谭的给岳父送银子送女人,送古玩字画,后来有所察觉,上了贼船也只能帮着捂盖子。” “畜生!”谭盛目眦欲裂,恨不能将无耻背叛者生吞活剐! “带走!” …… 直到第二天中午,秀才双鞭率队归来,收缴了足有三十车甲胄,五十车弓弩长枪,三十箱金银珠宝,包括一堆矿山开采文书。 “来一下。” 走到偏僻的廊道,贾环低声道: “弟兄们跟着我西行蜀中、南下江南,折道湖广,一路奔波实属辛苦,该伸手就伸手,该揣兜里就大胆揣。” “但是,千万别碰甲胄弓弩,谁敢私藏,当众处置!” “遵命。”两位亲信铿锵有力。 秀才禀报道:“老大,还收缴了一箱子蛊虫,都贴有标签。” 贾环颔首: “都留着,存放在祈安房府库,兴许用得着。” 侦办户部顾思诲贪腐赃银一案,就是靠金银蛊发挥奇效,一举挖出近百万两赃银。 “即刻随我北上武昌,拘捕湖广巡抚!” “遵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 缉捕入京归于诏狱,五条蟒纹北上凉州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天后的清晨。 锦衣卫踏入巡抚衙门。 官署里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陈巡抚放下乌纱帽,苍老的手臂并拢,等待戴上枷锁。 贾环冷视着他: “朝廷赋予重权,你就是这么报效社稷的?蓄意包庇一个野心勃勃的反贼。” 陈巡抚面色苍白,蠕动嘴唇道: “倘若一开始就知道他心怀不轨,老夫断然不会将女儿下嫁给他,发现他大逆不道之时,老夫已经陷得很深。” “向朝廷检举,锻造甲胄弓弩可是造反,老夫身为这畜生的岳父,同样难逃一死。” “只能掩盖隐瞒,成日求神拜佛,希望永远不要揭开盖子。” 贾环懒得多言,命令道: “录口供,签字画押!” 说罢离开官署。 “老大,这桩案子比较轻松。”一想到老大又能擢升,秀才满脸笑容。 贾环坦然道: “烟雨楼的情报发挥重要作用。” 当然,这是自己应得的报酬。 片刻,他严肃道: “巡抚毕竟是文官,而且远离京师没有庇护,只要证据确凿,直接上门拘捕。” “但北凉总督手握十几万边军,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留两百个弟兄随我返回京师,其余绕道蜀中前往凉州,别走驿站,在各地卫所换马!” 秀才敛去笑容,重重点头。 十几万边军太具威慑力,边军是朝廷精锐中的精锐! 一着不慎,极有可能深陷泥潭! …… 六天后,祈安房千户卫所抵达京师。 指挥同知官署。 南司二把手谢同知亲自斟茶,身后的欧阳佥事满眼赞赏,惊叹道: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震撼整座江湖。” 贾环恭敬接过茶杯,轻笑道: “一桩小事。” “小事?”谢同知端详着他,面带笑意: “陛下和太上皇都过问了此事,称赞你既捍卫了朝廷威严,又彰显了锦衣卫风采,以最完美的手腕镇压不服王化的匹夫。” 贾环谦虚了几句,随后拿出一沓口供。 欧阳佥事愕然。 谢同知也奇怪道: “回京途中,侦办了案子?” 贾环点头: “湖广巡抚的女婿私造甲胄弓弩,湖广巡抚蓄意包庇,铁证如山,陈巡抚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谢同知仔细翻看罪证,随后紧紧盯着贾环。 返京途中,扳倒一个封疆大吏! 办案能力太可怕了! “你先回衙署。”谢同知带着欧阳佥事前往紫禁城。 只是一个时辰,圣旨就降临祈安房衙署。 “处决!” 欧阳佥事说完离开。 贾环前往诏狱。 听到兵器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没有任何悬念。 那可是比私藏甲胄弓弩更严重十倍的谋反之罪! 来到诏狱,挥动绣春刀,带走二十几条性命。 至于家眷九族由三法司处理,祈安房卫所只负责处决首恶。 净手之后,脑海里的面板闪过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五品上,五品中,六品下……】 【参与度——45%】 【奖励——准至尊级武学二十叶桃花,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48015/100000,8015/10000】 仅仅收获了一千多罪孽值。 至于奖励的武学,只比先前多了两叶桃花。 罪孽值取决于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尽管姓谭的身负大逆不道之罪,但却只有七品下罪孽值,反倒是陈巡抚这条老狗还是最高的五品上罪孽。 在官署里等待两个时辰。 以谢同知为首的南司官员,内阁司礼监官员陆续走进衙署。 传旨太监笑着道: “替朝廷铲除一个巨祸,及时掐灭了反贼的野心火焰,恭贺贾千户擢升!” 贾环抱拳执礼: “效忠社稷,职责所在!” 他看向崭新的红色飞鱼服。 由于这桩案子比较轻松,办案过程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但亲眼看到第五条蟒纹,他难以遏制内心的喜悦。 离尊贵的紫蟒更近了! 他必须成为大乾第五个镇抚使,麾下拥有一万名锦衣卫,那才是彻底蜕变!! 内阁司礼监众多官员注视着这位年轻人,升得太快了! 扳倒蜀中镇守权宦,又去缉捕封疆大吏,踩着一具具大人物的尸体上位,这身飞鱼服就是鲜血染红的! 纵然厌恶,但功劳摆在眼前,在竞争最激烈的锦衣卫衙门,功劳就是最公平的上升通道,谁敢堵住这条通道,绝对会造成严重后果。 谢同知率领官员离去,众人相继告辞。 贾环扯了扯嘴角,眼中笑意盎然,他站在窗前遥望北边。 今夜,北上! 干倒北凉总督,撬开他的嘴巴,揪出王子腾罪证! 居高临下地蔑视? 唯有把刀架在王子腾的脖子上,才能体会前所未有的快意。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间潜入凉王府,好一招替身欺瞒!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六天后,沙州。 一座偏僻的酒楼。 “老大。” 秀才带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锦衣卫小旗。 北凉暗哨没有全部撤离,留了几个以备之需。 小旗目光满是敬仰,毕恭毕敬地介绍自己: “贾大人,卑职名唤王麟,外号水上漂。” 贾环笑着颔首,斟茶递给他,轻声问: “让你打探凉王府的消息,有何收获?” 水上漂赶紧拿出无常簿,恭敬道: “三天前,凉王夫妇前往沙州府尊官邸参加宴席。” “半个月前,凉王妃和几个贵妇人一同游玩莫高窟。” “二十五天前……” 秀才表情骤变,他赶紧看向老大。 只见贾环神色凝重。 蜀中镇守太监临死前招供,凉王妃被北凉总督奸杀! 为了让薛阉狗保密,亲自邀约前往北凉密谈,还送了二十万两封口费。 见贾大人脸色不对,水上漂紧张问: “怎么了?” 贾环盯着他,沉声道: “据我所知,早在半年前,凉王妃就死了!” 水上漂目光惊骇,喃喃道: “卑职亲眼看到凉王妃出行,跟画像一模一样。” 贾环起身踱步。 难道薛阉狗在撒谎? 一开始盯上薛阉狗,就是因为手下打探到情报,大半年前,薛阉狗和北凉总督在风满楼密谈。 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 薛阉狗没道理临死前再胡编乱造。 “老大,怎么办?”秀才脸上笼罩疑云。 贾环思索片刻,冷声道: “有没有可能是替身?易容面皮?” “我们只掌握这个线索,不管怎样,必须查清此事!” “我立刻写一封信给南司欧阳佥事,恳请他去一趟宗人府。” 秀才反应过来。 对,宗人府掌管宗族名册,详细记载了藩王及王妃的身体特征,甚至细致到手心几条掌纹。 倘若对不上,意味着凉王妃是假冒! 双鞭拿来笔墨信纸。 贾环奋笔疾书,一盏茶时间后,把密信交由手下绑在鸽腿。 …… 第三天中午,收到飞鸽回信。 贾环摊开信纸,看完之后,捕捉到重要讯息。 【凉王妃左胳膊有一颗痣,俗称旺运痣;尾椎骨轻微凸起,乃是聚福之兆。】 “今夜潜入凉王府查验。” 水上漂递上王府草图,恭敬禀报道: “大人,据卑职打探的消息,王府有两位指玄境的护卫。” 贾环不以为意: “无惧。” …… 深夜三更天。 一道黑影潜入王府,静静立在凉亭圆柱后面,看着两位来回巡逻的武夫。 贾环气沉丹田,施展王级身法,掠至二人身后。 砰! 护卫刚刚反应过来,就被一拳砸翻在地。 贾环指法飞快,封住两人穴位。 “凉王夫妇住在哪一座殿宇?” 看着蒙面黑衣人那一双澄澈又威严的眼睛,二人一动不动。 贾环抬掌拍碎肩骨。 两人疼得撕心裂肺,身躯疯狂抽搐,其中一人指向露出一角的飞檐。 贾环跃身踏在琉璃瓦上,翻过几座宫殿。 进了偏殿,灯火通明。 贾环将侍女拍晕过去,随即走进寝殿。 凉王夫妇互相搂抱躺在百步床上,睡得正香。 贾环抬手掀开锦被,扯断凉王妃的丝绸睡裙,将左胳膊翻转过来,晶莹雪白,哪有什么黑痣。 凉王妃从睡梦中惊醒,一看到蒙面人吓得双眼惊恐,浑身痉挛。 “采花贼,本……本宫是王妃……”王妃带着哭腔。 “谁?” 凉王听到动静,刚睁开眼睛就被拍晕过去。 贾环扼住王妃脖颈,逼其翻身,将睡袍撕得稀巴烂,尾椎骨平坦,根本没有半点凸起。 “你要来就利索点。”王妃脸蛋霞红,看着对方霸道强势的举动,她心里好像没有那么抗拒。 然而。 “真正的王妃已经死了。” 冰冷的声音落下。 王妃面色苍白,摇头极力否决。 贾环掐住她脖子,猛然用力。 王妃脸颊涨得紫红,额头青筋暴起,几乎就要窒息而亡。 手掌松开之后,她满脸恐惧道: “胡说八道!” 贾环目光迸射杀机: “数到三,要么说,要么死。” “三!” “二!” “本宫……我说,我说。”假王妃突然拢起青丝,摸向后脑勺,那儿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她用力一扯。 掀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原本的相貌。 肌肤泛黄,鼻子几颗黑斑,五官平平无奇。 “他呢?”贾环语调森森。 假王妃吓得满脸泪痕,赶紧扯掉假凉王的面皮。 贾环眯了眯眼眸。 这面皮术简直出神入化。 凉王应该也是丧命于北凉总督手上。 贾环直截了当问: “是北凉总督授意你们假冒吧?” 假王妃眸光惊骇,这蒙面人好像无所不知。 …… 清晨,密室里。 经过严刑逼问,两个假冒者招供了一些线索。 双鞭禀报道: “老大,知道凉王夫妇已死的证人有五个,除他们以外,还有两个王府内侍,一个南逃,应该是薛阉狗嘴里那个求助者,已经死亡,还有一个逃往西域,隐匿踪迹。” “剩下一个是画皮师,也在西域,原本有四个画皮师,北凉总督为了不泄露秘密,派人痛下杀手,当场宰掉三人,只剩一人勉力逃脱。” 贾环颔首,当下要务,必须找到两个幸存者。 他问: “为何要杀凉王夫妇?” 双鞭摇头: “这俩假冒者不知,但每隔一个月,北凉总督的亲信都会准时来到王府,借用王府飞鸽,好像是以王府名义传递消息。” 贾环思索片刻,吩咐道: “带个画匠进去,让他们描述幸存画皮师的相貌!” “亲自给他们画皮,肯定记忆深刻。”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画匠带来一张画像,浓墨般双眉直插鬓角,双目炯炯有神,下巴胡须足有一尺。 贾环似乎想到什么,疾步走进密室,沉声问: “你们赶紧联络北凉总督身边的亲信!” 两个假冒者疯狂摇头。 “上刑!” 室内哀嚎了半刻钟,双鞭低声道: “老大,这俩都是提线木偶,总督亲信每隔一个月给一本书册,他们照着上面做,除了那天以外,再见不到亲信。” “至于王府护卫侍女,都是他俩花钱聘请。” 贾环沉吟许久。 只能出玉门关,先找寻那位画皮师! 第一百六十八章 立场不同背捅一刀,付出重酬广撒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九门提督官邸。 王子腾起身相迎,笑着道: “请坐。” 来者四十五六岁,身穿大红色飞鱼服,绣了三条蟒纹,正是告安房千户卫所的掌舵者独孤敖。 “何事?”独孤敖直接问。 虽然都是效忠太上皇,但一个锦衣卫千户跟京营掌舵者走得太近,容易被舆论攻击。 可王子腾下了请帖,又不能拒绝。 王子腾倒也没有绕圈子,低声问: “想打听一下贾千户的踪迹。” 这小畜生隐藏得太深了,武道造诣如此恐怖,最让他忌惮的是,返京途中都能扳倒一个封疆大吏,如今已经是五条蟒纹! 在京师待了一天,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迫切想知道小畜生身在何处。 各郡府驿站没有记录,肯定是在锦衣卫卫所换马歇脚。 千户有权去锦衣卫经历司调阅。 独孤敖皱眉道: “为何打听这个?” 王子腾抿一口茶,坦然道: “抓其把柄,一举扳倒!” 他想清楚了,事后再去追查,几乎很难找到痕迹。 见独孤敖沉默,王子腾补充了一句: “独孤千户,太上皇对他很是厌恶。” “而且你不是有个族弟在京营么?我会提拔重用。” 听到后一句话,独孤敖眸光闪烁,起身离去。 王子腾笑而不语。 这就是利益官场,我帮你你帮我。 像小畜生这种背叛家族利益,六亲不认自以为是的东西,留着就是一个巨大的祸害。 等待两个时辰,独孤敖折返回来。 他轻声道: “凉州。” “凉州?”王子腾面色陡变。 “怎么?”独孤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王子腾僵硬的脸庞露出一抹笑意,平静道: “没什么。” “王提督,记住承诺。”独孤敖说完告辞离去。 王子腾脸庞笼罩着阴霾,目光极度阴郁。 以小畜生如今的地位,他在凉州只会查两个人。 要么陕西巡抚。 要么北凉总督!! 倘若是后者…… 王子腾浑身寒意森森。 他不知道北凉总督尉渊被抓了什么把柄,但他清楚一点,尉渊绝对不能倒台! 必须飞鸽急信,提醒尉渊做好应对!! …… 西域,方盘城。 远处阳光炙热,黄沙漫卷。 一座巍峨古朴的阁楼,贾环临窗而坐,案前摆着各色西域糕点。 烟雨楼管事坐在对面,他头发花白,气息浑厚,赫然是一位指玄境八重巅峰,天下榜前三十! 贾环轻声道: “没想到烟雨楼西域分楼,有绝顶高手坐镇。” 管事面带笑意: “西域形势复杂,亡命之徒不择手段,不得不重点堤防。” 贾环颔首,随即说起正事。 他拿出画像,以及三本武学秘笈。 “劳烦烟雨楼帮忙寻找这位画皮师。” 管事翻阅秘笈,没有多言,带着画像离开。 既有报酬,肯定是全力搜寻。 贾环凭栏眺望,黑发随风乱舞。 案子有易有难,轻松解决湖广巡抚,而北凉总督残害凉王夫妇一案,却还只是些许苗头。 无论如何,必须将北凉总督押进诏狱! …… 等待了两天,西域分楼不负厚望。 既然有绝顶高手坐镇,意味着情报网铺得非常大。 管事带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浓眉如墨直插双鬓,双眼炯炯有神。 正是那位幸存的画皮师! 贾环掏出雕刻蟒龙的金色腰牌。 “贾千户,我认得你。”画皮师嗓音沙哑。 武林大会之事传遍天下各地,贾千户的画像到处都是。 “你知道我为何找你?” 画皮师重重点头,眼底有滔天恨意。 应该是凉王夫妇一事。 他当然仇恨北凉总督! 心狠手辣,背信无耻之徒! 若非自己机敏,身法出众,差点跟三个师弟一样命丧黄泉! 贾环请他落座,身后的秀才拿起无常簿记录。 “大半年前,有人找上我们师兄弟,给了五百两黄金作为酬劳,帮忙画皮易容。” “到了凉州一座地窖,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女尸死前遭受侵犯,正是凉王夫妇。” “……” 画皮师细致地描绘过程,说到三个师弟被杀时伤心欲绝,末了才恨声道: “给假冒者画皮过程中,我听到地窖外面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说必须找到那个太监,搜遍西域都不能放过他,尉渊还跟手下说了太监的容貌特征,身高七尺,骨瘦如柴,右耳垂有火烧的疤痕。” 时间才过去大半年,他记忆深刻。 贾环和秀才对视一眼。 搜遍西域? 是逃窜西域的内侍! 那个幸存的王府内侍应该掌握了重要线索!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他!! 画皮师交代全部过程,随后签字画押。 贾环递过去几张银票。 画皮师果断拒绝,坚声道: “若能为师弟复仇,我愿意给贾大人做牛做马!” 贾环见他执意不收: “你先跟着我们。” 画皮师重重点头。 贾环找到双鞭,提走了箱子。 进了阁楼,他把七本秘笈摆在桌上。 虽然都是七品下罪孽值奖励的垃圾货色,但放在整座江湖,已经是次顶级武学。 这个太监非常重要! 北凉总督搜寻不到,不代表烟雨楼的情报网不行。 烟雨楼的情报网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人多,三教九流都有暗哨。 管事委实被震得不轻,堂堂天下榜前三十,竟然神情恍惚久久无言。 贾环看了他片刻,肃声道: “一个太监,身高七尺、骨瘦如柴,右耳垂有火烧的疤痕,恳请贵楼发动一切力量,尽快找到他。” 管事没有半点犹豫,拍案而起,重重道: “翻遍各座胡城的臭水沟,烟雨楼也给你找出人来,除非他不在西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关隘一经失守,北望皆草原鞑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阳关隘口,军营重地。 “总督大人,有急信。” 心腹疾步踏入辕门。 营地摆着紫檀桌太师椅,尉渊正在翻阅兵部下达的公函。 “谁来信?” “九门提督王子腾。” 听罢,尉渊放下公函,起身接过。 正因为王大人的推举,他才能担任九边重镇之一宣府镇的总兵,继而积累军功成为北凉总督。 他展开信纸,脸庞的笑容逐渐消散,转而是暴戾之色。 “大人,出事了?”心腹询问。 尉渊厉声道: “叫他们六个人过来!” “遵命!” 半盏茶后,其余六个心腹抵达主帐,包括两位幕僚。 尉渊表情阴沉,字字顿顿道: “锦衣卫千户贾环来凉州了。” 轰! 众人如遭雷击,眼里是浓浓的忌惮之色。 前蜀中镇守太监薛福,这个人被姓贾的扳倒。 而这条老阉狗又得知了一桩秘闻。 堂堂千户亲自降临凉州,只会调查两个人。 要么陕西巡抚,要么总督大人。 联想到薛阉狗,他们岂能不焦急? 幕僚率先道: “大人先别慌乱,倘若薛阉狗真泄露秘密,立刻派人前往凉王府!” “对!”众人重重点头。 如果是侦办此案,那凉王府肯定有动静。 尉渊暴怒道: “快查!” “遵命!” 众人来回踱步。 一夜未眠,苦等到第二天下午,一人翻身下马,火急火燎冲进来。 “怎样了?”尉渊面容憔悴,焦急万分。 亲信颤声道: “那俩人失踪了。” 嘭!! 尉渊抄起盔甲,重重砸在地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暴露了! 假冒者都被强行掳走。 幕僚稳住心神,掷地有声道: “大人,咱们别自乱阵脚,姓贾的肯定找不到证据。” 另一个武将滔天震怒,咆哮道: “大人,您拥有太上皇亲赐的王命令牌,可以便宜行事,有先斩后奏之权,要卑职说,以妨碍军务的借口,直接斩了姓贾的!” “莽夫!”幕僚痛斥一声,指骂道: “且不说姓贾的根本不会愚蠢到直接缉捕大人,斩了一个锦衣卫千户,亏你说得出口!” 武将气得火冒三丈: “那就任由他继续查下去?” 幕僚厉叱道: “他找不到证据,没有证据想带走一个镇守边关的总督?哪有如此荒谬之事!” 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尉渊目光锐利如刀,冷声道: “都给老子闭嘴!” “听着,今夜弃守边关!” 轰! 众人头晕目眩,表情无比震骇。 弃……弃守边关? 幕僚嘴唇颤抖,难以置信道: “大人,一旦弃守关隘,鞑子铁骑就直接南下凉州烧杀抢掠,大人要背负滔天骂名啊!” 迎着一双双目光,尉渊决绝道: “咱们立刻飞鸽急信,知会兵部内阁司礼监,姓贾的要调查贪腐军饷案,牵扯二十多位中下层将领,将士们用铁血铸就边关防线,无耻鹰犬却来动摇军心,他这么一调查,将士们失望透顶,战意疲软!” “必须让朝廷下一道金牌,把姓贾的调回京师,不能再过问北凉事宜!” “至于背负骂名?倘若老子不反抗,跟着小畜生前往镇抚司诏狱,乖乖引颈受戮?” “你跟老子说,是九族性命重要,还是一丁点名声重要?” 幕僚面色苍白: “不守关隘,将造成一场灾难啊。” 尉渊面色变幻,决心未曾动摇,咆哮道: “一切罪责,都是姓贾的引起的!” 众人面面相觑,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恶行,要被苍生黎庶戳脊梁骨,要钉在耻辱柱上啊! 可什么都不做,以贾千户的能耐,司礼监三把手和薛阉狗是前车之鉴,他或许真能找到证据,那就要锒铛入狱命丧黄泉了! “大人,事后追责怎么办?”幕僚神情凝重。 尉渊沉声道: “有太上皇他老人家鼎力庇护,再推卸罪责,事后率兵积极屠戮鞑子,肯定能安然无事,至少能度过这一劫。” “至于滔天骂名,只要朝廷舆论支持,都推在姓贾的身上。” “你们给老子记住,是由于调查军饷贪腐案而引发的哗变!是姓贾的肆意妄为,没有大局观念,老子落难,大家也要同踏黄泉路,谁也跳不出这条船!” 众人思量许久,重重点头。 唯有用最极端的方式,朝廷才会下一道令牌。 只要弃守边关,陈情急报抵达朝堂,在国之大事面前,朝廷绝对绝对会让姓贾的迅速滚回京师!! 调查凉王府重要,还是边境失控更可怕!? 至于善后,恐要费很大心思。 尉渊走出营帐,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 为将者,做出这样的决定简直是彻头彻尾的自我侮辱! 被一条肆无忌惮的恶犬狠狠咬住,又不能动手击毙,只有让上面来人,将它拴回笼子里去。 幕僚走了出来,庆幸道: “多亏九门提督王子腾大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尉渊重重点头。 没有王子腾的及时提醒,他还在军营总督府两边走动,平日只带两百个精锐。 一旦被小畜生蹲守,直接擒住押送京师,丢进诏狱,用什么计谋都无效了。 他返回主营,严厉叮嘱道: “今夜,弃守边关!!” “记住,跟将士们说明白,是锦衣卫大人物要彻查军饷之事,大家在前方头破血流,阴暗小人在后方盯着大家的钱袋子,这边关怎么守?” “等朝廷把阴暗小人调回京师,咱们再清剿鞑子,誓死坚守关隘。” 众人异口同声道: “遵命!” 下定决心,就不后悔。 尉渊坐回案前,奋笔疾书。 他当然不会将弃守边关的内幕告诉王子腾,只是指望王子腾能发动舆论攻势,将罪责推到锦衣卫千户身上,再跟太上皇求情,一切都是姓贾的鲁莽行事,不顾边防大局。 待其滚回京师之后,最好能革职查办!扒下红色飞鱼服!! …… …… 五更奉上,还欠一章明天补。 求五星好评,求打赏,打赏不断加更不停! 第一百七十章 朝廷连下五道金牌,自不量力的东西!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当夜,三关弃守,烽火连天,鞑子铁蹄轻松踏破关隘。 北凉边防只剩四品副总兵戚善果和五品参将卫隆,共率领四万边军苦苦抵御,誓死捍卫大乾疆土。 黎明前夕,凉州震动,各级衙门急报入京!! 只是傍晚,飞鸽快信抵达兵部衙门。 兵部尚书带着左右侍郎飞奔内阁司礼监,随后一起觐见皇帝。 甘露殿内,气氛僵硬如铁。 衮衮诸公垂手低头,一言不发。 景德帝高坐御座,面色格外阴沉,厉声道: “说什么军心溃散,一夜哗变,依朕看,是尉渊欺上瞒下,大逆不道!” 帝王暴怒,声音在殿内回荡不绝。 兵部尚书小心翼翼汇报: “启禀陛下,起因是锦衣卫千户贾环公然调查边军贪墨军饷一案,涉案者众多,北凉总督尉渊向朝廷请罪,边军确实存在贪腐、虚报战功的恶劣现象。” “然,绣春刀一到,将士心生恐惧,士气崩溃无法控制,一夜哗变。” “尉渊言辞凿凿,称誓死抵御鞑虏,愿以身殉国。” 内阁诸臣互相对视。 贪墨军饷案严重么? 严重! 但是出现在镇守边关的边军身上,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崔阁老上前一步,沉声道: “陛下,贾千户终究太年轻了,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大局!” 说好听点是年轻。 难听点就是愚蠢! 正如你锦衣卫查抄赃款都会背地里截留一部分,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没有谁会拿这点来攻击你。 你倒是肆意妄为,不计后果,私自调查边关军饷,简直狗胆包天! 内阁首辅斩钉截铁道: “陛下,快让贾千户火速赶回京师。” 他能猜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贾千户跟尉总督发生了斗争。 但中枢只要结果! 贾千户继续待在凉州,事态彻底失控,凉州损失惨重,恐会危及中原。 “臣附议。” “臣附议。” 内阁众臣和兵部尚书异口同声。 “奴才附议。” 紧接着,司礼监诸公纷纷颔首。 景德帝怒拍御案,沉声道: “传朕旨意,即刻下五道王命令牌。” “让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三镇总兵带兵北上!” “让北镇抚司贾环迅速返京!” “最后一道王命令牌,命令尉渊驱逐鞑子,守住关隘!” 话音落罢,衮衮诸公齐声道: “陛下英明!” 一个时辰后。 南司谢同知和欧阳佥事走进大殿。 两人神情凝重。 景德帝扫视二人,肃声道: “说说你们的看法。” 欧阳佥事弯腰执礼,毕恭毕敬道: “陛下,贾千户绝对不会这么鲁莽,这是蓄意诬陷!” “当初只是百户,侦办京营五军营都督一案,其办事缜密,以抬棺死谏的手段避免了一场动荡。” “身在边关,更不可能贸然调查贪墨军饷案。” “期间他来过密信,问了凉王府事宜,他此行目的应该是凉王府。” 景德帝审视他许久,突然苦笑道: “朕也相信贾千户,但社稷为重,南司即刻传递公文,让他火速归京,不得耽搁!” “是。” 二人领命。 离开宫殿走下汉白玉长阶,欧阳佥事目光愤怒,低声道: “返回京师难逃罪责,势必会受到重罚,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我都替他感到憋屈!!” 谢同知喟然长叹。 针对这件大事,朝廷只想看到结果以及事后追责。 在他看来,大抵是北凉总督狗急跳墙,丧心病狂到不顾凉州百姓的安危。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都难脱干系。 归根结底,还是双帝临朝的病因,当今圣上远没有彻底掌握皇权,北凉总督是太上皇的绝对心腹。 贾环一旦回到京师,失了先机,将要被朝野肆意泼脏水,纵然陛下死保,降职是板上钉钉。 可王命令牌一到,必须返京,否则尉渊迟迟不动,纵容异族烧杀抢掠。 一想到贾环势必受到罪责,谢同知眸光阴郁,嗓音冰冷: “尉渊,锦衣卫衙门盯住你了,往后别想安宁!!” …… 九门提督官邸。 王子腾手持酒樽,红光满面,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抑制不住。 他万万想不到,尉渊如此决绝! 这就是拼命的杀招! 幕僚兴致勃勃道: “提督大人,皇帝已经下了金牌,让他火速滚回锦衣卫衙门。” “凉州损失越惨,他身上的罪责越大,若非他一意孤行调查贪墨军饷案,岂会造成这场灾难?纵使皇帝宽恕他,整个朝廷都不会饶过他!天下百姓的唾沫都要淹没他!” “身上背着罪责,再想收拾他,就简单太多了!” 王子腾笑着颔首。 正愁抓不到丝毫把柄,现在递来一个巨大的污点! 北凉伤亡惨重,姓贾的畜生罪孽滔天啊! 他轻抿一口黄酒,神清气爽道: “自以为是的东西,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扳倒了一个湖广巡抚,就敢北上凉州去挑衅边关总督?” “你都想要人家的项上人头,不跟你玩命还等什么?” 幕僚敛去笑容,低声说道: “只怕战事失控。” 王子腾摇头否决: “事发突然,鞑子也出乎意料,委实想不到三关大开,那边总共也就驻守十来万鞑子。” “三镇兵马北上驰援,尉渊再将功折罪,肯定能驱逐鞑子,安定凉州。” “至于事后问罪,尉渊肯定也难脱干系。” 幕僚点头。 换做是他,也是同样的选择。 真被小畜生押赴锦衣卫诏狱,那可是九族尽诛,鸡犬不留!! 直接掀桌子好歹也有转圜余地,这不就把一个千户拖下泥潭了! 王子腾饶有兴致,笑问道: “你知道尉渊从军前是做什么的吗?” 幕僚聆听。 王子腾眯了眯双目,缓缓道: “山村屠户,专门杀猪!” “下手够果断!” “而且,还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说罢放下酒樽,前往崔阁老府邸,商议着如何发动雷霆攻势。 他等着小畜生灰溜溜滚回京师,接受整个朝堂的诘问! 届时该是一副何等丑态毕露的模样啊?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石破天惊的举动,满朝俱是惊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西域,方盘城。 烟雨楼内。 贾环目光森寒。 一众心腹脸色沉重。 边境烽烟四起,鞑子铁骑肆意掠地。 秀才眸光憎恨,厉声道: “还是低估了尉老狗的卑鄙无耻!!” 弃守边关,此举人神共愤,天理难容!死后都要钉在历史耻辱柱上,受到苍生唾弃!! 最可恨的是,不仅不坚守阵地,还到处煽动舆论,说起因是祈安房千户卫所调查镇守边关的将士。 贾环冷着脸离开阁楼,找到分楼管事: “还没找到那位内侍吗?” 管事肃声道: “最多一两天。” “已经发现内侍的踪影,这内侍或许误以为是北凉总督前来灭口,又疯狂逃窜进小镇躲避。” “烟雨楼情报人士已经围堵小镇,很快就能带过来。” 贾环沉默。 这内侍非常重要。 不仅目睹了尉渊残害凉王夫妇,而且手里很可能有尉渊的其余罪证。 陡然。 一匹快马停在烟雨楼门口,铁掌火急火燎冲进来。 “老大,陛下立了王命令牌,让你火速归京!” 说完递上内阁公函,还有一张南司公文。 同样是催促返京,不得在凉州逗留。 贾环死死攥住公函。 一众心腹如遭雷击,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锦衣卫是做事的。 事情没做成,话语权彻底没了,任由鬼蜮之辈恶意泼脏水,将凉州的大黑锅扣在祈安房头上。 老大抵达京师,绝对会受到严厉惩处。 可继续逗留,就是抗旨不遵,而且还是王命金牌!! “怎么办?” 秀才等人焦急万分。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怒声道: “冷静。” 遇到困境,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他独自走到凭栏,目视荒漠沙尘,迎着狂风静静伫立。 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贾环突然转身走来,喊来那位画皮师。 他凝视着对方: “你们的画皮术出神入化,唯有一个缺陷,就是脖颈处都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画皮师思量许久,恭敬道: “贾大人,我师父出山的话,保证脖颈处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破绽。” 说完奇怪道: “贾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贾环字字顿顿道: “我要假死!!” 什么? 众人震惊。 阁内死寂无声。 贾环斩钉截铁道: “把假身尸体运回京师,记得走慢一些,走个半个月二十天。” “只要我一‘死’,尉老狗没了警惕,这边证据链齐全,北凉局势稳住,强行蹲守尉老狗,将其拘捕入京!” “我不可能接受自己灰溜溜滚回京师,再被构陷各种罪名!!” 众人面面相觑,眼底闪过一丝异彩。 秀才考量周全,忧虑道: “老大,事情结束之后,违背王命令牌,恐会被扣上欺君罪名,会降罪处罚。” 贾环面色如常,平静道: “我灰溜溜回去,一定会受到责罚,关隘失守百姓遭殃这个大帽子扣下来,我根本难以逃脱,少说要抹掉好几条蟒纹,再重一些,连大红袍都保不住,而且还会受到朝堂持续攻诈。” “至于欺君之罪,只要我能将尉老狗带进诏狱,扳倒太上皇的心腹,皇帝若还给我治罪的话,那就意味着他这个人……” 贾环点到为止。 一众心腹点头。 眼下,这是最好的手段。 贾环望着他们,加重语调道: “这一路走来,我们度过一个个难关,绝对不会在北凉摔倒,些许风霜罢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绣春刀别在尉老狗的脖子上!” 众人目光坚定,誓死跟随老大。 贾环找到管事和画皮师,仔细商量过程,包括找三个身形相似又作恶多端的恶徒。 事无巨细,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错。 …… 三天后,一座戈壁滩上。 九个指玄境七重的西域高手围剿三个飞鱼服。 只几息时间。 三人倒在血泊中,被扒走腰牌绣春刀。 最惊悚的是,三人一个大红色飞鱼服,两个银白色飞鱼服。 半个时辰后,江湖人士发现三具尸体。 …… 只半天时间,消息传进玉门关,惊骇了各级衙门,听说棺材都在途中。 军营里。 “大人!!” 心腹闯进辕门。 尉渊身穿威风赫赫的明光铠甲,正低头摆动军事沙盘。 心腹抑扬顿挫道: “大人,贾环死了。” 啪! 尉渊震惊之下,将旗杆都折断了。 “不可能!”他瞬间反应,“一定是造假!!” 心腹满脸坚定,急声道: “不仅是他,连颜百户和张百户都命丧黄泉。” 尉渊表情变幻莫测。 通过王子腾,他也知道那两位百户是贾畜生的绝对亲信! “怎么死的?”他始终不信,冷声道: “莫非恶意诬陷本总督派人暗杀?” 心腹摇头,大笑道: “听说是西域及草原的武道高手,姓贾的树敌太多,行事张狂,仗着身份为所欲为,终究自食恶果,被诸多高手活活打死!” 尉渊强行遏制住激动的情绪,厉吼道: “快马加鞭,去玉门关蹲守,必须要验尸!” “我听易容人皮的术士说过,不管技术再精湛,脖子上都有一条疤痕,记住是蚯蚓状的疤痕。” “遵命!” 尉渊来回踱步。 玉门关外鱼龙混杂,多是穷凶极恶之徒,视王法为破烂,突然暴起杀一位千户是有可能的。 这畜生真含恨殒命了,那他长松一口气,全力清剿鞑子将功折罪! 第二天傍晚,心腹回来复命。 他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进来。 “总督大人,哪有什么蚯蚓状的疤痕,这仨脖子上都没有伤疤!那张百户下巴左边有一颗痣,一模一样!” “如今都躺在棺材里,准备扶棺回京了,这个姓贾的年纪轻轻死得特别惨,肠子都被捅得稀巴烂,也算天谴报应了吧。” 尉渊绷着脸庞,激动地问: “确定没有!” “真没有!”心腹信誓旦旦,保证道: “玉门关外许多人检查过尸体,大人尽管去问。” “而且南镇抚司公文及内阁公函都在衣襟里呢,腰牌绣春刀都被凶手抢走了。” 尉渊一言不发,脸庞露出快意的笑容。 敢来搞老子? 老子安然无恙,你倒是赶着投胎! 堂堂千户,竟然死在江湖贼人手里,丢尽了锦衣卫脸面!! 世事无常,变化莫测!! 这一刻,尉渊悔青了肠子,早知道就不下弃守边关的命令,等着他畜生自己丧命。 事到如今,不担心被恶犬咬住,必须竭尽全力抵御鞑子铁骑,再向太上皇陈情,争取减轻罪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兄继弟恩合情合理,贾宝玉抱头痛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急报入京,犹如巨石砸入深湖,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死了? 一个千户死在西域? 锦衣卫衙门煌煌耀眼的顶级鹰犬,官场上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人世? 果然人这一生不能太顺,一旦跌倒就是粉身碎骨! 太狂妄了!! 既调查边军贪墨军饷案,造成凉州战事糜烂,还同时前往西域侦办案子,真以为自己三头六臂无所不能? 死得好! 少了一条恶犬,文武百官睡得安稳。 南镇抚司衙门,气氛压抑至极。 谢同知欧阳佥事傅官员等人神情悲痛,久久无言。 他们无法接受这个噩耗!! 以贾环的江湖手段,以其谨慎性子,怎么会栽倒在西域凶徒手上? 但凉州诸多官吏亲眼看过尸体,确认是贾环无疑。 “不可能!”欧阳佥事坚决不信。 “陛下传召。”蟒袍太监走进官署。 …… 一辆马车驶进荣国府。 王子腾走下车厢,龙行虎步。 他抬头看着湛蓝天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这世间是如此的美好。 走进院子里,妹妹正在诵读佛经。 “兄长。”王夫人从蒲团上起身,脸色一如既往地憔悴。 王子腾盯了她许久,大笑道: “让宝玉过来。” 王夫人奇怪,吩咐赖大去大观园。 半刻钟后,贾宝玉蔫头耷脑走过来,自打舞弊被查,他就沦为勋贵之间的笑柄,走到哪里都要被嘲讽几句。 王子腾深呼吸一口气,突然肆意狂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在母子诡异的目光中,王子腾掷地有声道: “捷报传来,小畜生去阴曹地府耍威风了。” 轰! 王夫人脸色骤变,疯癫般抓住兄长的手臂,颤声道: “别糊弄我。” 王子腾得意洋洋,笃定道: “千真万确!” “惨死西域,肠子都被捅断了,尸体都发臭了,棺材已经在返京途中。” 王夫人身躯颤抖,通红的眼眸淌下泪水。 这不是悲伤。 而是激动到极致!!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兄长身居高位,向来不屑于说谎话,这桩事真得不能再真。 那个让她承受百般屈辱的孽畜,真的魂归西天了! 那个坏事做绝的畜生,终于受到报应了! 自己日夜求神拜佛,终于有了效果!! 王夫人兴奋地瘫软在椅子上,唇角上扬,脸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笑容。 贾宝玉瞠目结舌,他感觉自己晕头转向,已经不知身处何地,咧开嘴巴一个劲大笑,没有半点丧弟之痛,唯有欣喜若狂! 天可怜见,终于作出大祸,此獠终于被正义执行了!! 贾宝玉一言不发,在耳房翻出爆竹,亲自燃放庆贺。 肆意殴打我! 不停侮辱我的母亲! 抢走我的林妹妹! 拆穿我舞弊,让我沦为笑话! 欺负麒麟儿,上天岂会无动于衷?降下报应来了! 这种沽名钓誉的社稷蠹虫早就该死上千遍万遍!! “兄长。”王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 “待那贱妇从江南归来,找个借口处决她,还有沆瀣一气的某熙凤,也必须付出代价,宅子里那些贱婢,同样没有好下场!” 王子腾笑意盎然,淡淡道: “先忍忍,这畜生尸骨未寒,锦衣卫衙门正愁没地撒气,暂时不要有动作,等棺材抵京举行葬礼之后,过了这阵风头,你经受的屈辱百倍奉还在赵贱妇身上,让她卑微肮脏到极致!” “小畜生都死了,收拾她们几个轻而易举。” 王夫人抹去泪花,乐得合不拢嘴。 兄长说得对,小孽畜太狂走不远的,这就撞在江湖好汉的刀口上。 哪几位江湖好汉,我贾王氏一定求神拜佛,保佑你们一生平安。 王子腾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 “锦衣卫千户因公殉职,依照历来规矩,子嗣受荫封爵!” 这是太祖建立锦衣卫以来的铁律,锦衣卫权力太大,无论做出多大功劳,都不参与爵位封赏。 一旦因公殉职,子嗣就会受到朝廷封赏,以告慰千户对社稷皇权的贡献。 太上皇在皇位几十年,就有三桩例子。 “你是说?”王夫人难以置信。 王子腾笑着颔首: “子嗣受荫封爵,可孽畜尚未娶妻,这爵位该落在谁身上?” 哗! 贾宝玉疾步冲过来,激动道: “舅舅大人,是我??” 王子腾重重颔首: “以孽畜的功绩,若有儿子,极有可能封荫伯爵!” “你只是兄长,恐怕只有子爵,但也是旁人梦寐以求的爵位。” 略顿,他笑吟吟道: “而且不影响科举,也不影响你争夺荣国府爵位。” “这畜生死之后,总归做了一件好事。” 王夫人笑靥如花。 没想到还能享受这样的福分。 王子腾慢悠悠说道: “倘若极力争取,恐怕真有伯爵,纵然落在贾政头上,到头来也是你的,但第一候选人应该是你。” “等葬礼之后,舅舅给你写一封奏疏,一定会有恩荫爵位。” “记住,在葬礼上假惺惺掉几滴眼泪,向锦衣卫衙门、向朝廷表明你们兄弟情深。” 贾宝玉赶紧点头。 他太渴望爵位了! 有了爵位,走起路来都威风霸道。 王夫人眼里满是笑意,“可惜这群贱人还没回京,不然能看到歇斯底里的绝望模样。” 王子腾突然叹了一声。 他也有遗憾。 这小畜生没有跪在脚边磕头求饶,没有苦苦哀求提督大人高抬贵手。 唉,见不到这一幕,委实是可惜呐! 在阴曹地府可曾后悔? 倘若跟着我王子腾,哪有今天的惨状? 那边厢,贾宝玉蹲在地上烧纸钱,提前练习葬礼上的场景,大力扯着哭腔: “环弟,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可哽咽了两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贾宝玉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王子腾摇头失笑,他也明白外甥被压抑得太久了,早就该彻底宣泄。 他起身离开院子,却碰到失魂落魄,双眼红肿的贾政,整个人悲伤到了极致。 王子腾扯了扯嘴角,淡淡道: “节哀。” 贾政目光空洞,步履蹒跚。 …… …… 已补更,求打赏,求免费发电,打赏不停加更不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终于拿到罪证,虽万骑吾往矣!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西域方盘城。 烟雨楼密室,贾环身穿月白色长袍,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 若非假死计谋,他已经在返京途中,即将接受朝廷惩处。 可枯等四天,还未找到凉王府内侍! “大人!” 几个锦衣卫风尘仆仆而来。 他们呈上情报。 “五品参将卫隆战死!” “戚善果率领三万边军死守不退,昨夜关隘失守,麾下死伤惨重!” “北凉四个郡县满目疮痍,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尉渊正集结大军,全力清剿!” 贾环放下宣纸,目光冷冽。 弃守边关铸下滔天罪孽,如今再竭力扫荡鞑虏,可怜无数百姓冤魂! 必须屠掉尉老狗,其罪孽值难以想象! 他看向几个弟兄: “三边重镇都接到了王命令牌,大军很快就能抵达凉州,鞑虏没有撤回关外的迹象吗?” 一名锦衣卫摇头,随后神色凝重地禀报: “大人,咱们卫所一位小旗擒获了两个鞑子,听说鞑子后方有北莽黄金王族的皇子坐镇,应该是来前线镀金的,渴望军功加身,命令破关铁骑尽情抢掠。” 贾环沉声道: “再探!!” 就在此时。 “老大!”秀才疾步入内,激动道: “人终于来了!” 贾环霍然起身。 小阁里,管事抱拳道: “不负厚望。” 这太监如惊弓之鸟,躲藏得太深了,耗费很大精力才找到。 贾环盯着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太监。 右耳垂有指甲大小的疤痕。 他肃声道: “我是北镇抚司千户贾环,找你调查凉王夫妇殒命一案。” “你在路上应该听说了吧?我跟尉渊不死不休!” “为了扳倒这条老狗,我已犯下欺君之罪!” 扑通—— 老太监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直到亲眼看到贾千户,他才彻底放下警惕。 “王爷被尉渊一刀捅死,王妃被其残忍奸杀……” 老太监嗓音颤抖,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怨恨。 贾环盯着他: “尉老狗为何悖逆作乱?总督北凉兵马大权的人物,应该不会愚蠢到为了王妃美色而行凶。” 老太监双眼通红,嘶声道: “好几年前,太上皇私下里吩咐王爷,盯着北凉总督一举一动,随时汇报。” “王爷暗中调查了好几年,不慎暴露,便遭到尉渊的报复。” 贾环恍然。 难怪弄两个假冒者,每隔一个月还要以王府名义传递信鸽,这是上呈太上皇,一切安好。 尽管尉老狗是太上皇的绝对心腹,但身为帝王,以江山社稷为重,该提防还是得提防。 可又不想朝廷或者锦衣卫介入,只能安排一个藩王。 贾环走上前,紧紧凝视着他: “你手里应该有尉老狗的罪证。” 老太监毫不犹豫,从衣襟掏出一个布包,边打开边说道: “王府调查了他几年,姓尉的大逆不道,身为北凉总督,竟然向草原贩卖粮食丝绸、铁器矿石、食盐药物。” “陕西、山西十几位巨富之家,都是尉渊的黑手套,他跟他七个心腹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行事残忍,奉行低价收购,若有不从,肆意安插罪名,屠戮满门。” 略顿,老太监痛恨道: “姓尉的很懂得收买人心,也为了巩固自身权势,拿银子恩赏将士,上下齐心铁板一块,所以朝廷都不敢轻易动他。” “除了戚善果和卫隆以外,其余将领都是尉渊的狗腿子。” 秀才和双鞭对视一眼。 难怪一夜就弃守边关! 虽说兵符镇压军令如山,但关涉到国家大义凉州安危,边军竟然能果断弃关,可见尉老狗在军中威信。 贾环喟叹一声: “卫隆卫将军以身殉国了。” 老太监神情悲痛,这姓尉的在北凉只手遮天了。 贾环翻看罪证,里面不止有商贾口供,甚至还有贩卖铁器矿石的明细。 只要缉捕那十几位豪商,再搜查账目清单,就能坐实尉老狗资敌叛国的罪名! 资敌叛国、残杀藩王! 这两项罪名,就足以拘拿尉老狗! 更别说弃守边关这样钉上历史耻辱柱的重罪! 秀才双鞭看过证据之后,表情有些激动,片刻后却面露无奈之色。 “老大,立刻动手?”他询问道。 贾环沉默。 老太监也满脸不甘。 现在拘拿姓尉的,就是不顾大局,非但没有为社稷建功,反倒是添乱子,贾大人势必要遭受朝野的口诛笔伐! 再是恶贯满盈,姓尉的都在全力迎敌,此刻倒台,边军士气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可恨之处啊! 鞑子反倒成了他的倚仗! 秀才低声道: “老大,等三边重镇抵达战场,战事平息,再行拘捕。” 眼下拿人,肯定要沦为朝堂嘴里的罪臣,是旁人眼里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百姓性命。 这就是官场,没有把鞑子赶出关外之前,其他事都是次要! 可迟则生变! 贾环思索许久,突然离开小阁。 他找到那位负责情报的锦衣卫。 “鞑子后方有北莽皇族的皇子?” 锦衣卫不明所以,只得点头。 贾环面无表情: “后方多少铁骑?” 锦衣卫翻开无常簿,禀报道: “据鞑子俘虏招供,后方驻守一万铁骑,其余九万都踏进凉州了。” 看着老大一言不发,双鞭秀才脸色震怖。 他们猜到了老大的意图!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语调森然: “我去劫走北莽皇子,逼鞑子退兵。” 轰! 双鞭如遭雷击,急声道: “恳请老大三思,此行有去无回啊!” 一万的重甲铁骑! 并非乌合之众,而是北莽精锐! 各个战斗力不凡,最重要的是执行力非常强!! 纵然得手,根本就逃脱不掉,四处都是鞑子铁蹄。 秀才焦急万分,劝道: “老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江湖武夫永远敌不过军队。 内气会衰竭,四面八方都是铁骑,万箭袭来,无处可藏! 贾环盯着心腹,语重心长道: “尉老狗奋力杀敌,再有三边重镇驰援,应该能赶走鞑子。” “届时会是何种舆论?他是功臣!是捍卫疆土护卫凉州的英雄!而我贾环呢?是不顾大局的小人,是我调查军饷案才引发的战事。” “谁会在乎内幕?” “朝堂文武有几个会给锦衣卫说话?” “没有!” “穿上飞鱼服,拿起绣春刀,没有外人想象得那般风光,有时候就是这么憋屈!” “去年两个千户,不就是这样被弄死的么?” “战乱平息,边军铁板一块,我们真能顺利带走尉老狗?” 秀才低头沉默。 “我意已决!”贾环铿然有声。 有时候就得拼命! 为凉州百姓拼一把,同时为自己拼一场! 不惜一切都要屠掉尉老狗,否则心意不顺! 只要能擒获皇子,他彻底站在高阁之上! “老大,卑职随你同去。” 秀才斩钉截铁。 身边的双鞭也主动请缨,凭借血肉之躯至少能挡几十根利箭。 贾环怒叱道: “闭嘴!你们留在西域统筹大局!” “另外。” 他看向负责情报的锦衣卫,肃声道: “通过拷打鞑子俘虏或者盘问边境斥候,给我弄一张路线舆图,尽快!” “遵命!”锦衣卫掷地有声,迅速离去。 贾环独自走到窗前,遥望着荒漠风景。 双鞭秀才面色沉重。 只要成功,一定震惊整座天下,轻而易举就能扳倒尉老狗。 可一旦失败,不到十九岁的千户五条蟒纹,不到十九岁的宗师四重,就要葬身在异国他乡。 九死一生的任务啊! 二人猛然对视相望。 老大殒命,他们也持刀自刎,绝不苟活! 到了阴曹地府,继续跟着老大东奔西走,横闯地狱鬼魅! 第一百七十四章 深入草原营地,孤身一人袭营的惊世壮举!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自玉门关北上。 清晨,一骑奔袭。 他头戴斗笠,行商打扮,马腹挂着一柄绣春刀。 尽管是走隐蔽小路,但前方湖泊边驻扎二十多个鞑子,各个身披重甲,马背狼旗飘扬。 “驾——” 鞑子反应飞快,纵马追来。 正值战乱,岂会有行商? 一定是暗哨! 二十七名重甲骑兵围堵。 来人非但不逃,反倒跃身下马,轻轻拔出绣春刀。 一盏茶后,地上躺着二十七具无头尸体。 贾环擦拭衣服血迹,挑了一匹宝马,继续赶路。 他没有动用内气。 在抵达军营之前,尽量保持全盛姿态! 快马加鞭赶路,每隔十里都遇到鞑子铁骑,一路杀一路换马。 直到夜幕降临,草原凉意彻骨。 贾环将骏马拴在巨石,换上一身黑袍,依照舆图所示,在夜色里潜行。 走了六里路,悄无声息解决掉斥候,终于看到连绵不绝的营帐,最中间的金色大帐,便是北莽皇子居住地。 四处是旗帜篝火,还有几千披甲精锐围在营帐,夜空数十只飞鸽翱翔,每道辕门来回走动的将领。 临近半夜,依然如此。 贾环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思索许久之后,无声无息来到不远处,解决掉一个斥候。 他从衣襟里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再脱下斥候铁甲,堂而皇之地走向军营。 只是走到最外围,几个鞑子拦住,嘴里叽里咕噜,示意继续巡逻。 贾环试着从其余方向进营,同样遭到阻拦。 鞑子军纪森严,不给小卒乱闯的机会。 贾环索性撕掉人皮面具,骤然握住刀柄,径直冲进军营。 “你……” 看到突如其来的黑影,鞑子还未吼出声音,就直挺挺倒在地上。 贾环气沉丹田,二十株内气桃花环绕周身,全力施展金刚不坏神功,身体皮肤隐隐泛着金色,而王级身法也用到极致。 这一刻,仿佛魔主降世。 一刀劈出,蓄满杀气,二十几个鞑子拦腰断成两截,死状惨不忍睹。 “咚咚咚——” 军营号角声连绵,鼓声大作,一时间到处都是甲片碰撞的声音。 敌袭! 敌袭!! 然而刺客的身影太快,速度快到颠覆认知,如一道影子般飘忽不定。 只是十几息,就有几百精锐围堵,迅速扣动弓弩扳机,密密匝匝的箭矢击来,带着强劲的力道。 嘭!! 箭矢钉在身躯,宛若钉进铜墙铁壁,纷纷掉落在地。 “滚开!” 贾环黑发乱舞,浑身淌血,右手持刀,左手摊开成掌,连续不间断的十八掌劈出,将近在咫尺的鞑子拍飞。 同时施展乾坤大挪移,在鞑子惊悚的目光中,手里的长枪不听使唤,枪头无端扭曲,竟然刺进同袍的心脏。 刚反应过来,一柄长戟划破喉咙,他满脸恐惧,看着不知所措的同袍。 弩箭如疾风骤雨,贾环飞奔至前,一双眸子极度冰冷,脑海里充盈着滔天杀意。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屠戮了多少鞑子,百般武学尽出,可四面八方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重甲士卒,如森然不可破的天墙! 换做武林名宿早就死了十遍,若非凭借金刚不坏体魄和二十叶桃花防御,若非仰仗王级身法,他也会躺进血泊中。 诸多鞑子将领目光震骇,如同面对一个怪物,命令层层传递: “杀!” “杀了这个汉奴!” 奇耻大辱!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啊! 贾环双手都是污血,一刀劈出斩落六个鞑子头颅,抢过一匹马。 他隐约看到极远处,有一道金发狼袍身影驾马冲出金色大帐,身边几十个重骑护送。 贾环面色森寒,孤身冲向战阵,俨然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这一刻,看着浑身染血的汉奴,鞑子精锐毛骨悚然。 一人仿佛千军万马,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滚!” 找到目标,贾环弃马疾掠,踏在辕门圆柱,速度快到肉眼都难以捕捉。 鞑子将领不寒而栗,厉声咆哮: “快拦住他,赏金千两!” “皇子被俘,大家都要丢脑袋!” “继续擂鼓,让所有儿郎集合挡在前面。” 然而,当看到北莽皇子的那一刻,已经挡不住了。 深夜视线受阻,刺客又快如鬼魅,鞑子精锐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同袍,根本看不到刺客。 直到歇斯底里的救命声传来。 一个个精锐连人带马倒下。 金发身影趴伏在地,王冠都滚了几丈。 贾环精疲力尽浑身疲惫,强行扯烂对方狼袍,在其胸腹处看到栩栩如生的狼王刺青。 “我……我是阿史那皇子,饶命!你……你要什么都给。” 金发青年吓得失禁,操着蹩脚的中原话,声音抖如风中落叶。 拦腰箍住,仅剩的内气涌入双腿窍穴,王级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快到不可思议! “快追!!” 数千精锐丢掉重甲,驾马奔袭。 在无数人惊恐暴怒的目光中,越追越远,几十个呼吸后竟然看不到身影。 主将双眼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气得胸膛都要炸裂了! 皇子死了,自己全家都要跟着陪葬! …… 玉门关外二十里,一处河滩。 已是深夜,月明星稀。 秀才双鞭铁掌等人神色憔悴,眼底深处满是悲恸之色。 已经等了一天一夜。 他们恨自己无能,他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去找到老大的尸体。” 秀才毅然决然,他不会自刎,他要多劈几个鞑子,死在老大的葬身之地。 其余几人没有劝阻,而是沉默地跃身上马。 九骑一言不发,直奔草原。 疾驰两里路,九人陡然勒住马缰。 刹那间,他们眼圈泛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一个血人驾马归来,身后捆着一个俘虏。 他披头散发,浑身鲜血,满头黑发已是血红,慢慢往下滴落血珠,衣袍破碎,背部箭孔密布血肉翻滚,狼狈凄惨到无以复加。 “老大!” 九人热泪盈眶,疾驰奔至身边。 贾环浑身疲惫,再无力气抬起手臂,可他的脸庞却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子要做成一件事。” “谁也无法阻止!” 九个亲信抹去泪痕,既震撼又心疼,赶紧将老大扶下来。 昨夜壮举,经鞑子之口,一定会惊骇整座天下啊! 贾环服用药丸,恢复了一些力气,沉声道: “让副总兵戚善果带人过来,立刻!” 凉州边防,唯有两将可以信任,一开始就誓死坚守关隘,而卫隆卫将军已经战死殉国。 第一百七十五章 鞑子突然退兵,南司难以置信!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自阳关北上,夜间疾驰。 十几骑赶至河滩。 为首的中年男人翻身下马,正是北凉副总兵戚善果。 昨夜,他看到雕刻蟒龙的金色腰牌。 北镇抚司贾千户还活着? 假死抗命? 欺君重罪! 眼下战事糜烂,已经顾不得什么锦衣卫安危,之所以赴约,是听到锦衣卫打探到关键情报。 “贾千户呢?” 戚善果环顾四周。 “戚将军。” 巨石旁传来嘶哑的嗓音。 戚善果循声望去,向来沉稳的脸庞笼罩着惊疑之色。 麾下亲信们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 那位是谁? 浑身都是血痂,自肩骨到腰腹千疮百孔,密密麻麻的箭孔,还有纵横交错的伤疤,就连披散开来的头发都是猩红色。 纵是久经沙场,也未见过这般惨不忍睹的伤躯,这样都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他怎么可能是贾千户! 贾千户意气风发,明亮耀眼,何曾有过半点狼狈之态? 假传千户命令,所图为何? 戚善果面色凝重,思索片刻,踏步走到巨石旁边。 刚看清贾千户憔悴至极的脸庞,又见到一个俘虏。 一瞬间,他瞳孔骤缩。 “别杀我,我是阿史那思鲁,我是北莽三皇子。” 金发深目的青年声泪俱下,跟杀神待在一起,内心快要崩溃了,来前线镀金是最后悔的决定! 戚善果眸光震骇,身为边军大将,麾下斥候暗哨无数,他见过后方三皇子的画像。 “贾大人,这是?”沙场老将声音激动。 有人质在手,能逼鞑子退兵啊! 大乾并非畏惧鞑子,而是鞑子已经入关,在凉州肆意作乱,多待一天都是浩劫,百姓如临炼狱。 战场必须在关外草原! 阿史那思鲁猜出了对方的意图,也顾不得脸面,扯着哭腔道: “他……他一个人冲进军营,把我强行掳走,你们好好劝住他。” “我愿意做人质,我愿意被俘虏,不要杀我。” 轰! 霎那,戚善果脸庞笼罩着震怖之色。 麾下亲信各个面孔呆滞,仿佛有一只手攫住心脏,竟让他们感到窒息。 何其荒谬? 孤身一人,杀向拥有一万多精锐的营地? 若非亲眼所见,若非亲耳听到,他们会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 冗长的死寂,戚善果虎目通红,弯腰抱拳,嗓音有些哽咽: “某替凉州百姓感谢贾大人的惊世壮举。” 其余将领纷纷抱拳,看着遍体鳞伤的身躯,各个热泪盈眶。 这道狼狈的身影,此刻无比伟岸。 贾环面色平静,轻声道: “从尉老狗弃守边关,你跟卫隆将军拼死捍卫疆土,俘虏一事,由你同鞑子接洽。” “记住,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其余将领得知消息,我会拿锦衣卫规矩调查你。” 戚善果心潮起伏,重重点头: “请贾大人放心!” 瞒肯定瞒不住,鞑子那边迟早会传来消息,毕竟这桩劫掠太过惊世骇俗,但多瞒两天,就能以最小的损失铲除北凉最大的毒瘤。 众人纵马离去,神情始终恍惚不定。 没能亲眼见到那一幕,实为人生最大的遗憾! …… 仅仅一天半,凉州各地的八万鞑骑接到撤离命令,没有缘由,只让尽快返回关外。 主将营地。 尉渊身披金甲,龙行虎步,望之威风赫赫。 他神采飞扬,振奋道: “三边重镇要明天才能抵达凉州,而鞑子已经退兵。” “这抵御外虏的功劳,非本总督莫属!” 幕僚精神振奋,恭维道: “北凉不能没有将军啊!” 当然,话是这样说,他们得知了一些情报。 鞑子内部动荡,正在捂盖子,最多几天就有具体消息。 但在朝野看来,仰仗于总督大人果敢勇武、统率得当,才能这么快击退鞑子,护卫凉州百姓安危! 尉渊冷笑一声: “姓贾的,你在阴曹地府都想不到,本总督恐怕要安然无恙了!” “一条恶犬也配调查老子?老子还是北凉总督!” 说完放肆大笑,快意无比。 他看向八个心腹,笑容满面道: “还反对弃守边关的决策吗?如今由一个死人背负滔天骂名,本总督是驱逐鞑子的功臣!” “你们记住一句话,任何绝境都要拼死反抗!” “老子从军前是粗鄙屠户,一头待宰家猪都会奋力挣扎,我等岂能引颈待戮?” “只要反抗,便有一线生机!” 众人深以为然,目光满是敬畏。 风光无限的锦衣卫千户又能如何? 照样魂飞地府! 没有谁可以扳倒尉大人! 尉渊收敛笑意,肃声道: “立刻写一封请战书,上呈朝堂。” “大丈夫既食君禄,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恳请陛下拟定旨意,容微臣出关破敌,镇杀鞑子!” 不止要将功折罪,更要大义加身! 让天下人看清楚,谁是不顾大局的小人,谁是精忠报国的能臣! “遵命!”幕僚兴致勃勃。 …… 与此同时。 神京城。 祈安房卫所的小旗疾步走进南镇抚司衙门。 佥事官署里,欧阳大人形容憔悴,他始终不相信贾环会死在西域,可沿途卫所禀报,棺材里确实是贾千户的尸体。 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那不止是锦衣卫衙门煌煌耀眼的新星,更是他亲眼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欧阳大人。” 小旗恭敬抱拳,递上一封折叠完整的密信。 欧阳佥事摆手屏退,看了一眼密信背面。 他霍然起身。 背面有块印记。 正是用千户腰牌边角拓落的痕迹。 唯有贾环会这样戳印! “你小子还活着!” 欧阳佥事扯动嘴角,露出由衷的笑意。 通过假死违抗王命金牌,这是欺君之罪。 但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他展开密信,面色陡变,呆滞了许久,眼底迸发中浓浓的欣喜之色。 “壮哉!” 欧阳佥事握住拳头,奋力咆哮。 声音惊动了隔壁衙署的南司二把手谢同知。 “怎么了?”谢同知狐疑,南司高层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谢大人,随卑职入宫,路上再说!” 欧阳佥事格外激动,嗓音都嘶哑了。 用震撼世人的手段将局势反转! 这是要史书留名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景德帝容颜大悦,朝廷封赏诏书抵达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甘露殿。 景德帝正伏案批阅奏章,见南司觐见,抬头问道: “何事?” 谢同知调整情绪,恭敬道: “是北镇抚司贾环。” 景德帝沉默片刻,叹气道: “灵柩抵京,朝廷会厚葬,再恩荫家眷。” 谢同知如实禀报: “陛下,贾千户假死抗命。” 啪! 景德帝放下朱笔,自御座缓缓起身,盯着二人看了许久,沉喝道: “胆大包天,必须严惩,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但人还活着,终归是社稷之幸,待其返京,再商议惩处事宜。” 谢同知低声道: “陛下,贾千户假传死讯,实乃牵挂着另一桩要务。” 景德帝审视着他: “何事?” 谢同知清了清嗓子,兴奋道: “贾千户孤身独闯鞑虏营地,面对万余精锐,生擒了北莽三皇子阿史那思鲁!” 话音落下,大殿寂静无声。 景德帝脸庞紧绷,眸底深处充斥着惊骇之色。 帝王一言不发,突然死死盯住谢掖。 过了许久,他肃声道: “拿密信来!” 谢掖上呈御览。 景德帝仔细浏阅,在殿内来回踱步,喃喃道: “这事太惊世骇俗了,朕一时难以相信。” 就在此时,内侍趋行来报。 “陛下,兵部尚书请求觐见。” 景德帝平复心绪,朗声道: “宣!” 片刻,兵部尚书入殿。 他递上一封密信,毕恭毕敬道: “北凉副总兵戚善果上呈急报,请陛下亲启。” 内侍接过转呈皇帝。 景德帝览阅之后,脸色震惊无比,久久无言。 他缓缓闭上眼眸,神情动容,幽幽喟叹道: “真正的社稷忠骨。” “怀着必死的决心奔赴修罗地狱,朕都无法想象他经历了何等痛苦!身体每一处箭孔,都是他为大乾社稷立下的赫赫功勋!” 他屏退兵部尚书,将密信递给谢掖二人。 信上详细记载了亲眼目睹贾千户的惨状,以及那位北莽皇子的口述。 欧阳佥事内心震荡,悲壮的情绪席卷而来。 孑然一身,踏入军营,一步未退! 单凭想象,浑身血液都逐渐沸腾。 那可是一万个北莽精锐啊! 这是前所未有的勇气魄力,这是力挽狂澜、独臂擎天的壮举! 生擒北莽皇子的事迹势必在泛黄史页中绽放出不朽的光芒! 景德帝深呼吸一口气,龙颜大悦道: “等鞑子撤离凉州之后,朕立刻给蓟州、宣府,大同三镇总兵一道密信,配合贾环执法!” “暂且瞒住,待顺利缉拿尉贼,再将贾环独闯军营的壮举颁告天下!” 谢同知和欧阳佥事重重点头: “陛下英明!” 景德帝开怀大笑: “是贾爱卿能力卓越,给朕一个大大的惊喜!” “传礼部尚书、翰林院秦学士!” …… …… 第三天。 荣国府。 马厩里放着纸钱灵牌哭丧棒,还有魂轿纸桥放生笼等出殡冥器,就等灵柩抵京,立刻举办葬礼。 新宅院里,气氛压抑至极。 晴雯香菱彩云三人形容枯槁,静静守在赵姨娘身边。 大前天回到京师,突闻惊天噩耗,一家子彻底崩溃。 “赵太太。” 安萱儿端来药壶。 赵姨娘双眼红肿,眼眸空洞无神。 “不喝。”她翻了个身,悲从中来。 安萱儿坚定不移道: “相信我,贾千户绝不可能死在西域武夫手上。” 且不说贾千户精通各种武学,最重要的是什么? 西域有两座烟雨楼,都有绝顶高手坐镇,而“葬命之处”离烟雨楼只有三里路。 以贾千户和烟雨楼的紧密关系,烟雨楼不可能置之不理,倘若是突遭围剿,烟雨楼也会提前得到风声。 死在西域匹夫手上,简直是荒谬可笑! “安姑娘。”赵姨娘握住她的手臂,哽咽道: “我信你,我一定要亲眼看到环儿的样子,我儿真死了,我也不活了。” 晴雯满脸泪水,爷要是去了阴曹地府,她也上吊自缢。 “环儿他娘。” 鸳鸯搀扶贾母走了进来。 只见老太太满脸哀容,她虽然偏爱宝玉,可始终为环儿的成就而骄傲,听到环儿死讯,两天两夜都没合眼。 政儿更是如行尸走肉一样。 “朝廷来了旨意。”老太太嗓音沙哑。 赵姨娘无动于衷,可一想到安姑娘所言,又撑起身子,步履蹒跚地前往会客厅。 贾母恳请道: “安姑娘,你去探望玉儿和凤丫头,她们都病倒了。” 安萱儿轻轻点头。 …… 会客厅外,贾宝玉身穿孝服,右肩还别了一块黑布,前面的贾珍父子同样是白色丧服。 见宝玉悲恸哭丧的模样,贾蓉低声打趣: “宝二叔,昨晚还见你敲锣打鼓呢。” “闭嘴!”贾宝玉怒斥一声,抬头瞥了传旨官员一眼。 听舅舅大人的话,只要碰到朝廷官员,就要装模作样,甚至痛哭流涕。 一切都为了兄继弟恩,将爵位握在手里。 假哭太难了,好几次憋不住笑呐! 王夫人闻讯而来,满头珠翠,仪态端庄雍容,她静静凝视着远处的身影。 走路都走不动了? 悲伤绝望? 你的得意呢?你的显摆呢? 再过几天,抱着灵牌哭嚎吧! 贾珍幸灾乐祸道: “贱妇生出的贱种就是短命,承受不得半点富贵。” 王夫人扬起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赵姨娘,故作担忧道: “他作威作福遭了报应,脖子一缩下了地府,可外面招惹那么多仇家,你可咋办呢?” 赵姨娘视若无睹,麻木地走进会客厅。 她紧紧盯着传旨太监,灰暗的眸光燃起希望的火苗。 然而。 传旨太监只是展开金色圣旨,抑扬顿挫地念着。 特赐三品淑人! 三品诰命之身! 赵姨娘看都不看诰命卷轴,急声道: “公公,有我儿的消息吗?” 传旨太监沉默未答,只是说了一句: “赵太太,朝廷还会封赏你。” 说罢带着众多官员离开。 赵姨娘如遭雷击,面色愈加苍白。 只要环儿活着,她宁可还是白身,她宁可回到当初受尽冷言冷语的日子,纵使卑贱上不得台面,纵使为了几两银子发愁,她还有儿子陪伴。 可如今拥有三品诰命、要那些荣耀有何用? 她转身离开,尽管心如死灰,可她一定要看到环儿的尸体。 “帮她搬进院子里。”贾母唉声叹气,吩咐丫鬟嬷嬷捧走六个紫檀盒。 见到这一幕,王夫人非但不怒,反倒笑意盈眸,喃喃自语: “因公殉职,朝廷恩荫封赏。” “卑劣出身的贱妇终于拿到梦寐以求的荣耀了,风光得不得了呐。” “可没了小畜生,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站得越高,越要让你受尽屈辱而亡,方能宣泄心中怨恨!” 贾宝玉一路相送,等官员走远了,他才笑容满面地回到仪门。 王夫人淡淡道: “宝玉,你舅舅前几天问过礼部翰林院,确定是由你承爵。” 贾宝玉喜不自禁,似想起什么,不忿道: “他临死前在凉州弄得天怒人怨,导致鞑子破关杀戮百姓,朝野口诛笔伐,我蒙荫封爵,会不会遭到连累,被百姓背地里戳脊梁骨?” 王夫人不以为意: “凡事有你舅舅在,你等着享福,当上爵爷!” 贾宝玉神采飞扬,昂首挺胸踏着四方步。 第一百七十七章 缓步踏入总督府,带走老狗无比快哉!(加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蓟州、宣府,大同三镇总兵抵达凉州当天,就立刻要召开议军会议。 地点设在北凉总督府。 尉渊带着八位心腹踏出军营。 幕僚一向谨慎,郑重道: “大人,稳妥起见,让两万弟兄在总督府外面校场操练战阵。” “鞑子撤出关隘,战事暂平,那三镇总兵又是皇帝提拔的心腹大将,卑职害怕生出事端。” “特别是戚善果,派兵驻守关隘到处封锁消息,不知在酝酿什么阴谋。” 尉渊颔首: “依你。” 姓戚的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要拔掉,否则睡不安稳! 幕僚心神不安,低声道: “大人,要不还是别回总督衙门?卑职苦思冥想,总觉得处处怪异。” 尉渊面色如常: “那三位总兵肯定带着陛下的密令,我若是不参加会议,就是明目张胆地抗命,边关失守之事未有定论,不能给朝堂借题发挥的机会。” 略顿,他从容不迫道: “在老子的地盘,三边将领能翻出多大浪花!” “无非想趁机询问关隘失守之事,一切罪责推在死人身上就行了!” 安排好兵马,一行人前往总督府。 …… 总督衙门。 宽敞的衙署,乌泱泱站满了武官。 “诸位,我来晚了。” 尉渊闲庭信步走进官署,径直坐在主座,八个心腹站立后面。 三镇总兵迅速起身,抱拳见礼: “见过尉总督!” 其余将领纷纷抱拳。 唯独戚善果纹丝未动。 尉渊环顾四周,爽朗笑道: “诸位驰援凉州,一路辛苦,幸赖边军弟兄们勇猛善战,方可驱逐鞑虏,护卫凉州百姓。” “敢问诸位,这场议军会议,可有陛下旨意?” 大同镇总兵颔首道: “有。” 尉渊顺势说道: “聆听圣训!” 大同镇总兵笑了笑: “请尉总督稍等片刻。” 尉渊顿感奇怪。 陡然。 廊道传来脚步声。 一个黑袍斗笠的男子缓步踏入官署。 幕僚警兆大起,怒喝道: “你是谁的部下?” 来者摘下斗笠,显露一张年轻的脸庞。 霎时,尉渊瞳孔骤缩,脸庞布满震怖之色。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竭力克制恐惧的情绪,咬牙切齿道: “贾!环!” “你胆敢假死,公然抵抗王命令牌,大逆不道!” 说罢看向三镇总兵。 却见三人笑脸相迎。 尉渊浑身寒意森森,终于明白这是瓮中捉鳖! 贾环语调森森: “拿下!” 三镇将领们动作飞快,将总督府八位心腹按倒在地。 尉渊面孔狰狞,暴怒指骂道: “三边重镇勾结锦衣卫,尔等眼里还有王法吗?” 大同总兵取出密信拍在桌上,冷声道: “陛下旨意,信有玺印。” 其余二人也拿出密旨。 贾环一步步走向主座,尉渊霍然起身。 只见手臂抡来。 啪! 清脆的一巴掌,尉渊被掀翻在地,口中鲜血淋漓。 他目眦欲裂,嘶声道: “鞑子就在关外,北凉边军生乱,尔等皆是社稷罪臣!” “没有我统筹大局,谁来驱逐鞑子?谁来镇守边关?” “北凉百姓受难,你们都要遭受万众唾弃!” 嘭—— 戚善果拍案而起,破口大骂道: “厚颜无耻之徒,丧心病狂之獠,你还真有脸揽下泼天之功?” “你以为鞑子为何突然撤离?就凭你这条泯灭人性的老狗?!” 他看向贾环,掷地有声道: “是贾千户孤身横闯鞑子后营,一人面对万余重骑,硬生生劫走了北莽皇子!” 轰! 尉渊如坠冰窟,周身透着彻骨寒意,一双虎目迸射出震恐之色。 绝不可能! 三镇将领们一时间头晕目眩,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一具血肉之躯能做出来的壮举? 这简直荒诞离奇,只有愚蠢之徒才会这般幻想。 一人面对万余重骑。 单就一句话,已然毛骨悚然。 更不要说劫走北莽皇子,谣言太过可笑了。 然而,在场众人无人发笑。 在社稷重事面前,戚将军敢编造谎言吗?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鞑子毫无征兆地撤离,连抢来的粮食丝绸都来不及带走,难怪关外死气沉沉,连鞑子斥候都不见。 难怪陛下毫无顾忌,下密令协助拿人,甚至都不考虑边关安危! 因为这段时间,关外鞑骑绝不会寇边! “我干!” 大同总兵怒爆粗口,打破了无边无际的死寂。 他看向贾千户的眼神,充斥着浓烈的敬仰之色。 唯有从军者,才最清楚鞑子精锐的战斗力。 换做是他,连往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并非怕死,而是孤身一人望向漫无边际的敌寇,内心一定会滋生恐惧。 该是多么毅然决然的孤勇,才能克服人性恐惧? 最恐怖的是,他在蛮夷环伺中顽强屹立,竟然真掳走了北莽皇子,以一己之力解凉州百姓于倒悬之苦! 一众将领瞠目结舌,连他们都震骇无比,等朝堂文官得到消息,该是何等反应? 就在此时。 一人疾步来报: “诸位大人,北凉边军围堵总督府,足有两万!” 尉渊重燃希望火光,仿佛濒临溺毙时抓住了救命稻草。 “戚将军,拿刀来!” 贾环踏步走向桌子,从桌底拿出藏好的绣春刀。 “贾千户,某先去劝阻。” 戚善果大惊失色,带着几个亲信迅速离开官署。 衙门之外,四面八方都是披甲士卒,密密匝匝,手搭弓弩蓄势待发。 “尔等要造反吗?还不速速离去!” 戚善果冲出衙门,气得火冒三丈。 纵然看到边军副总兵,两万士卒不为所动,异口同声道: “我们要见总督大人!” “我们要见总督大人!” 戚善果怒不可遏,咆哮道: “尔等为何能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边关战场上跟鞑子厮杀危在旦夕?” “因为有一个人奔袭上百里,独自闯进鞑子后营,面对万余鞑子围剿,他生擒了北莽皇子!” “他便是北镇抚司贾环贾千户!” “究竟是谁下令弃守边关,锦衣卫有没有调查贪墨军饷案,你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若非贾千户悲壮而孤勇的惊世之举,你们之中死伤无数,你们的妻子承受丧夫之痛,你们的父母承受丧子之殇,你们守卫的凉州满目疮痍,你们怎么还有脸举起武器对着他呢?” “凉州可有三镇兵马总共十三万,尔等都想自寻死路是吗?” 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不止,一个个士卒神情震骇,敬佩得难以自持,下意识放开兵刃。 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他未置一词,只是轻拍刀鞘。 绣春刀划出美妙弧线,刀刃重重嵌进青石地面。 方圆三十丈赫然开裂,一道道裂痕蔓延开来。 周遭安静如空山幽谷,无数士卒怔怔地看向千户大人。 贾环掏出腰牌,平静道: “尉渊弃守边关、资敌叛国,残杀藩王,罪孽滔天。” “只拘首恶,余者不问,胆敢附逆者,灭九族!” 一片死寂中,他语调森然: “尔等再进一步,无外乎再行杀戮!” 听到惊世骇俗的孤身劫营,再联想鞑子突然撤离,诸多士卒已经往后退步,又听到余者不问,长街已经开道。 尉渊等九人被拖了出来,惶惶如丧家之犬。 贾环怒甩袍袖。 内气卷起狂风,绣春刀震颤而起,飞入刀鞘。 “带走!” …… 求打赏,满600打赏加更!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子腾感到恐惧,再下封赏诏书!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九门提督官邸。 一位官员走进书房,正是礼部左侍郎。 “王大人!” 王子腾请他落座,亲自斟茶后,直截了当问道: “邱侍郎,袭爵之事定下来了吗?” 除了宝玉就是贾政。 虽说由贾政恩荫袭爵迟早也会落在宝玉头上,但“迟早”或许有变数,直接揣进兜里才能享福。 邱侍郎面带笑意: “王大人就别操心了,太上皇早早跟翰林院礼部打过招呼,由其兄恩荫子爵,世袭罔替。” 王子腾精神抖擞,却又故意叹气道: “我那外甥至今无法接受噩耗,成日哭得死去活来,朝廷恩荫爵位,兴许能让他重新振作,奋发图强,科举入仕。” 邱侍郎笑着点头,随后疑惑道: “不知为何,那位负责殡葬礼仪的申郎中,竟然把贾环的名字给划掉了。” 王子腾突然皱眉。 此举太反常! 可他派人沿路盯着灵柩,都快抵达京畿了。 朝廷竟然取消殡葬仪式? 莫非小畜生临死前作出滔天大祸,激怒了皇帝? 几乎一瞬间,王子腾脸色凝重。 若连殡葬都没有,岂会恩荫爵位? 就在此时。 亲信推门而入,脸庞笼罩阴霾,他看了邱侍郎一眼。 “王大人,下官告退。”邱侍郎迅速离开。 “何事?”王子腾为爵位而担忧,小畜生堂堂千户因公殉职,竟然没有殡葬? 亲信沉声道: “提督大人,贾环假借军事会议之名,诱捕北凉总督。” 轰! 王子腾如遭雷击,向来锐利的眼眸满是惊悚之色。 他骇然起身。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不是小畜生假死。 而是尉渊被捕! 王子腾面孔狰狞,暴怒道: “这是要悖逆作乱,这是要公然造反了!边关危机重重,他敢拘拿尉渊,便是间接残害凉州百姓!” 说罢就要夺门而出,告知庙堂衮衮诸公。 “大人!”亲信拦住他,艰难滚动喉头,颤声道: “事已成定局。” “姓贾的独闯鞑子后营,在万军丛中掳走北莽皇子,一己之力平息关隘战乱。” “皇帝密旨,三镇总兵协助,姓贾的强势带走尉总督。” 王子腾停在门口一动不动。 亲信面色苍白,他竟然看到九门提督大人的双臂轻微颤抖,完全不受控制地抖动。 这位可是威风赫赫的京营掌舵者,三王八公的利益掌门人啊! 书房内死寂无声,只余粗重的喘气声。 王子腾五指紧攥成拳,嘶哑道: “你再说一遍。” 亲信沉默许久,声音低不可闻: “鞑子那边说,是后方军营疏忽大意,又恰逢深夜,军纪松散,难寻刺客。” “还有皇子受到惊吓丧失理智,不慎暴露踪迹。” 其实就是承认了这桩耻辱。 无论怎么狡辩,都无法掩盖惊世骇俗的劫营之举。 王子腾面色阴郁至极,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他莫名感到一丝恐慌,麻木地走回太师椅。 “你先出去,关好门。” “是。” 等亲信走后,王子腾掩上窗帘,书房陷入昏暗。 他拿起铜镜。 镜子里是一双恐惧的眼眸。 砰! 王子腾将铜镜摔出裂痕,抬手把书房摆设通通砸烂,歇斯底里地咆哮: “纵是一万头猪都能拱死小畜生!草原鞑子一箭未发,绝对是在故意抛弃皇子!” “尉渊,尉渊,你要牢记老子的提拔之恩!” 书房满地狼藉,王子腾滔天愤恨。 …… 宁荣街上,传旨太监们带着十几位官员赶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抬头看向“敕造荣国府”的牌匾。 日渐凋敝的国公府,真出了一位名震天下的英杰。 那是怎样的信念胆魄! 那是何等波澜壮阔的场面! “以最疯狂最悲壮的手段完成了绝地翻盘,不得不敬佩贾千户。” 翰林院学士抚须长叹,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锦衣卫就是躲在阴暗角落窥视的恶臭老鼠,可贾千户用一副千疮百孔的伤躯昭告天下,锦衣卫也能轰轰烈烈,也能受到百姓歌功颂德。 其余官员纷纷感慨。 一同走进府里。 刚到仪门。 一个身穿孝服肩披黑布的公子哥低声呜咽,哭腔声越来越大,眼里泛着晶莹的泪花。 传旨太监询问: “三品诰命夫人赵氏呢?有封赏诏书。” 贾宝玉抹去泪痕,毕恭毕敬地施礼,这才前往宅院。 他谨遵舅舅大人嘱咐,逢遇官员就哀嚎痛哭,给朝廷留下深刻印象。 …… 宅院里,气氛一如既往地压抑,寂静到没有半点声音。 东边卧室,赵姨娘披头散发,眸光空洞,脸色愈加憔悴,已经几天未进食了,彻底陷入绝望。 而隔壁房间,安萱儿为了方便照顾她们,让王熙凤主仆二人都住进暖阁,两人都病倒在床。 安萱儿端着药壶来回走动。 “安姑娘。”赵姨娘睁开眼眸,有气无力地说道: “环儿已……已……不能教你东西,家里还有不少钱财首饰,你都带走吧,这段时间太辛苦你了。” “别说这些。”安萱儿始终坚信贾千户没死,她信誓旦旦道: “我还等着贾千户传授武学呢。” 说完离开暖阁前往花苑,望着那个双手抱膝坐在栏前的女子,孤零零惹人心疼。 安萱儿走到旁边,忧虑道: “林姑娘,你再不服用药丸,恐会旧病复发,危及性命。” 林黛玉脸颊苍白如纸,如精致木偶一样动都不动,眸底充斥着极致的悲伤,精气神已然崩溃。 老天爷就是要折磨她,只要是她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被贼老天夺走性命,她就是一颗灾星。 “林姑娘。”安萱儿猛然把住她的下巴,手指飞快,强行喂入一颗药丸,再不及时服药绝对会引发旧疾。 林黛玉低下螓首,泪水如决堤般狂涌而出,她真的真的很思念环哥儿,一想到此生再见不到他,心脏如被刀刃搅割,痛到根本难以呼吸。 “朝廷宣旨。” “朝廷宣旨!” 宅院外传来贾宝玉得意洋洋的声音。 安萱儿返回暖阁,就要搀扶赵姨娘。 “不接。” 赵姨娘心如死灰,不想接受任何封赏。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众姝呆滞崇拜,神京城一时鼎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会客厅外。 一众官员静静等候。 传旨太监看了贾政一眼,笑着道: “恭喜。” 贾政萎靡不振,已经半个月没上衙了,听到这话也没反应。 王夫人容光焕发,听闻两个字后脸色骤变。 阉人不可能愚蠢到恭贺丧子! 难道是恭贺老爷恩荫爵位? 这怎么可以! 爵位必须是宝玉的,谁也别想抢夺! 贾宝玉快步折返会客厅,沮丧道: “那位执意抗旨,让你们回去!” 传旨太监似乎想到了什么,上回封赏自己已经暗示过了,但牵扯到绝顶机密不能挑明,看样子贾千户生母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他严肃道: “贾员外郎,令子为执行公务不得已假死抗命。” 几乎是瞬间,贾宝玉顿感天旋地转,径直瘫坐在地,大脸盘上笼罩前所未有的痛苦。 贾政目光灼灼,死死盯着传旨太监,又看向翰林院礼部官员。 见每个人都笑着点头。 他激动得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大步奔向环儿宅子。 王夫人死死攥住锦帕,眼眶几乎就要瞪裂,强烈的情绪涌向心口,她浑浑噩噩走到仪门后面。 站在山巅突坠深渊,一时让她悲愤到了顶点,以至于剧烈咳嗽,弯腰呕吐了一口鲜血。 小畜生为什么没有死! 阎王爷为何要戏弄我们母子!! 贾宝玉目光失神,难以接受这个滔天噩耗。 心心念念的爵位随风飘散! 还要继续面对嚣张跋扈的恶人,还要承受无休无止的屈辱! “不……” “假死抗命,朝廷会降下重罪!” 贾宝玉找到慰藉,眼里终于有一丝光彩。 那边厢,赵姨娘近乎是发疯似地跑来,王熙凤林黛玉紧随其后,就连贾母李纨等人也闻讯赶来。 环哥儿没死,就是府里最大的喜讯! 赵姨娘喜极而泣,嗓音急切: “公公,我儿无恙?” 传旨太监拿来金色卷轴,正要抑扬顿挫地诵读圣旨。 赵姨娘焦急万分,尖声问: “公公,我儿安然无恙?!” 传旨太监只得放下卷轴,笑着颔首: “贾千户已在陕西巡抚衙门,择日返回京师。” “若非他孤身一人在万军鞑营劫走北莽皇子,凉州大地将受重创……” 话说半截,屋内外寂静,空气凝结。 荣国府众人瞠目结舌,各个表情惊骇。 贾母如听天书,率先回过神,驳斥道: “一人在万军鞑营?公公传错话了。” 翰林院学士铿锵有力道: ”老太君,你孙儿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一人一刀杀进鞑营,杀得血流成河,杀出了中原气魄,蛮夷纵有上万精锐,你孙儿一步未退,硬生生擒住北莽皇子解救了边关百姓!” “朝廷已经颁布通告,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所有人眸光呆滞,贾母老眼瞪如铜铃。 就连远处的安萱儿都震撼得心跳飞快,呼吸急促。 她无法想象,面对上万鞑骑,那个男人是怎么敢踏出那一步。 更颠覆认知的是,不仅活下来了,还完成惊世骇俗的壮举! 会客厅内外陷入冗长的死寂。 众姝情绪激昂,光是听到就兴奋得无以复加,林黛玉苍白的玉颊满是酡红,王熙凤一双丹凤眸里异彩连连,亢奋得抱住平儿庆贺。 她们不懂江湖武夫,在桃花岛时只觉得环哥儿威风潇洒。 可荣国府是军功起家,她们自幼深知战场之残酷,也听闻鞑子精锐能征善战,勇猛无匹! 而那个向来温柔、陪她们说说笑笑的男人,竟然只凭血肉之躯撼动上万鞑子! 贾宝玉四肢冰凉,浑身汗毛倒竖,他用最惊恐最绝望的目光看向母亲大人。 而王夫人双眸怨毒如地狱厉鬼,没有半点恐惧,只有无穷无尽的仇恨! 她恨自己十八年前,没有掐死那个啼哭的婴儿! 她恨草原蛮夷都是一群怵头鳖! 她恨老天爷为何要眷顾一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赵姨娘双眸通红,颤声问: “环儿……环儿真的没事?” 翰林院学士缄默片刻,感慨道: “贾千户浑身千疮百孔,腰腹密密麻麻的箭孔……” 他不忍再说,纵是身经百战的戚将军,见到贾千户的第一眼都潸然泪下。 赵姨娘泪如雨下,低声哽咽: “环儿该有多疼啊。” 林黛玉也止不住泪水,王熙凤低头沉浸在悲痛之中。 就连安萱儿都眼圈泛红,无比动容。 她最清楚,无论贾千户的肉身体魄有多强,箭矢钉在身躯,必须承受撕裂般的疼痛。 不是一下。 而是百下,千下! 见众人悲伤不已,老太君也老泪纵横,传旨太监赶紧拿出卷轴,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氏教子有方,特赐丹书铁券、再封二品诰命夫人。’” 几个小黄门毕恭毕敬地捧来一块形如覆瓦的铁券,长两尺,宽一尺,名为铁券,实质是纯金锻造,还嵌有三百六十个鎏金小字。 王夫人面孔扭曲,恨欲癫狂,眼眸充斥着嫉妒的火焰。 那是朝廷勋贵最梦寐以求的圣物! 免死金牌啊!! 赵姨娘眼里噙满泪水,接过丹书铁券。 而后又是二品诰书、翟冠霞帔。 传旨太监临走前笑着道: “陛下说可惜贾千户尚未娶妻,若有子嗣,因父功封伯爵!” 他带着诸多官员浩浩荡荡离去。 荣国府众人纹丝未动,既震撼于环哥儿顶天立地的壮举,同时又看向赵姨娘手里的铁券诰书,内心深处满是羡慕。 赵姨娘神情呆滞,一个劲流泪。 还是安萱儿走了过来,凑在耳边用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抚道: “药王谷有顶级药物,可以治愈贾千户的伤口。” 赵姨娘抹去泪水,这才破涕为笑,继而笑靥如花。 林黛玉和王熙凤恢复往日神采,众人喜笑颜开回到宅院,贾母都跟了过去。 贾政昂首挺胸,拔腿前往皇城衙门,这回可要万众瞩目了! 王夫人和贾宝玉浑浑噩噩,瘫在会客厅外久久没有起身,这是迄今为止最绝望的一天。 …… 只是傍晚,消息传遍整座神京城,无论是江湖武夫还是普通百姓,都是一腔慷慨,壮气浩然。 只不过,各有各的说法。 钟灵街,人声鼎沸的酒楼里。 “贾千户是先下战书,鞑子重骑列好军阵,足足上万,而贾千户一人镇守,狂吼一声给我跪下,继而七进七出,杀得鞑子丧胆逃窜,只留下瑟瑟发抖的北莽皇子。” “你这是谣言!我爹的朋友的叔父是朝廷官员,他信誓旦旦说,鞑子其实有十万精锐。” “十万?那位官员应该是不入流的小吏吧?我舅舅的远房表舅是朝廷四品大员,他亲眼看到边关急报,贾千户一人面对三十万北莽大军!” “三十万?” “没错,贾千户身中三十万箭傲然屹立,直让鞑子恐惧,如见天上魔主,哪还有心思再战,灰溜溜逃往漠北,千钧一发之际,贾千户终于挥刀了,一刀堵住北莽皇子的退路,轻轻抬手,皇子就飞到跟前引颈待戮了。” 百姓激烈争吵,各个怒眼相视,坚信自己听到的才是真相。 第一百八十章 终于撬开嘴巴,锦衣夜行押赴诏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陕西巡抚衙门。 停尸署里。 摆放着几十样刑具,尉渊双腿筋骨断裂,浑身血肉翻滚,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贾环厉声道: “喂药!” 双鞭面色沉重,给尉渊服用止痛药丸。 严刑逼问了两天,尉老狗竟然不招供! 半盏茶后,尉渊清醒过来,狰狞大笑道: “姓贾的,老子认栽,但你休想从老子嘴里得到你想要的!” 贾环冷冷盯了他几眼,随即走出停尸署。 “老大。”秀才快步走来,摇头道: “那八位心腹对罪行供认不讳,该招的都招了,但对于王子腾索贿一无所知。” 贾环面色森然。 毫无疑问,这次将要疯狂收割罪孽值。 然而,还有一个目标没有达到。 那便是五军营柳广达临死前所招供—— 北凉总督重金贿赂王子腾! 贾环命令道: “带尉家子嗣!” “遵命!”秀才即刻去办。 半个时辰后,两个青年被拖进停尸署。 正是尉老狗的嫡子,平日在凉州城横行霸道,作威作福。 尉渊面孔扭曲,厉叱道: “既是老子的种,享受过老子带来的富贵,就要接受落难的下场!” 二人吓到失禁,痛哭流涕。 贾环怒喝: “上刑!” 片刻,署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骨骸断碎的咔嚓声。 尉渊扭过头去,尽管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眼泪都出来了,可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 自己恶贯满盈,自己坏事做尽。 可他尉渊从来就不是懦夫! 骨头从未软过! “姓贾的,还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的!” 尉渊咧嘴大笑,笑得格外癫狂。 贾环走到隔壁公廨,示意一众手下过来。 “严刑拷打那八个恶獠,盘问尉老狗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遵命!” 又小半个时辰。 胖头鱼前来禀报: “老大,尉渊的八十岁老母一直待在幽州老家,不愿离开老宅,每逢佳节,尉渊都会返乡看望老母,其母屡次告诫他做官不能祸害百姓,无论何时都要铭记百姓的养育之恩。” 贾环颔首,返回停尸署。 他平静道: “绕道幽州。” 刹那间,尉渊情绪激动,嘶吼道: “姓贾的,你简直丧尽天良!” 贾环冷言: “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灭绝人性。” “我只想告诉老太太,她生养了一头极端残忍的畜生。告诉街坊邻居,三十年前的杀猪匠挥刀屠了多少凉州百姓!” 尉渊双眼通红,彻底崩溃,颤声道: “别去幽州,我求你了。” 贾环俯身凝视着他,字字顿顿问: “你重金贿赂王子腾,可有此事?” 尉渊闭上双眼,重重点头: “有。” “说清楚一点!” 为了老母亲,尉渊一五一十交代: “要填补京营军饷亏空,王子腾向我索要四十万两现银,由其亲信京营修武伯宋雄亲自运银。” “他承诺会调走北凉两位总兵,半个月后,朝廷来了调令,只不过没想到,新来的戚善果更加冥顽不灵,完全不服从总督府命令。” 贾环无声地笑了。 京营军饷亏空! 主动向边疆重臣索贿! 多达四十万两巨款!! “有证据吗?”他目光灼灼。 尉渊如实道: “官邸书房,密封的黑匣子,有王子腾的亲笔书信。” 双鞭迅速离开。 贾环盯着他,沉声问: “可有其余罪证?” 尉渊思索许久,有气无力说: “五年前,前兵部右侍郎死在辽东军镇,死因是失足落水溺毙,但应该跟王子腾脱不了干系。” 秀才拿起无常簿记录。 “有证据?”贾环问。 尉渊摇头。 贾环审视他许久,踏步离开。 有军饷亏空、主动索贿的罪证就足够了。 “告诉祈安房弟兄们,今夜返京!”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居高临下的眼神! 老子磨刀霍霍,拼死拼活,终于能挥起绣春刀了! 查到重要罪证,秀才神色轻快,笑着道: “老大,凉州百姓围在巡抚衙门,都想跪谢你的救命之恩。” 贾环蓦然停步,叮嘱道: “让大家散去。” “返京途中快马加鞭,莫要在各地郡县逗留,收揽民心于我不利,容易让朝堂借题发挥,总之低调行事。” 还只是千户,不能太张扬了! 秀才抱拳领命。 …… 六天后。 贾环于深夜抵达京师。 北镇抚司诏狱外。 南司官员和蟒袍太监们提前得到消息,静静等候锦衣卫英雄归来。 看着熟悉的年轻人渐行渐近,欧阳佥事神色动容。 谢同知上前相迎,发自肺腑道: “苦了你了。” 贾环翻身下马,笑着抱拳: “完成任务,是锦衣卫唯一的尊严。” 众人纷纷看向那辆囚车,冷眼注视着披头散发的尉渊。 狗急跳墙,弃守边关! 这招毒计祸害了凉州百姓,同时逼得贾千户背负罪责。 返京就是降职,降职过后还要承受舆论指骂。 几乎就要声名狼藉! 无论朝堂派系斗争有多激烈,无人会替锦衣卫说话。 然而面临这般险境,贾千户硬生生凭借血肉之躯缔造惊世之举,实现绝地翻盘。 蟒袍太监走近前来,递上一封金色卷轴: “陛下旨意,火速处决社稷巨祸!” 弃守边关之罪就足够死上百遍了,这种人在朗朗晴空下多待一刻,就是对苍生黎庶的侮辱! 贾环接过圣旨,再将尉老狗资敌叛国、弑杀凉王的罪证、画押口供交给谢同知。 蟒袍太监临走时嘱咐道: “万岁爷说,这两天召你用膳。” 贾环恭敬抱拳。 司礼监走后,欧阳佥事命人拿来一箱子药材,还有几十副药膏,关切道: “这是锦衣卫经历司秘制药物,促进伤口痊愈。” “多谢大人。”贾环心生感动。 欧阳佥事又关心了几句,这才肃声道: “处决罪犯吧。” 南司官员相继离去。 贾环将罪犯押进诏狱,来到祈安房牢区。 他召来秀才双鞭,压低声音道: “你们派精锐盯住九门提督官邸和王家以及三王八公的府邸,一旦见到王子腾的身影,就地逮捕,出了任何事情我来负责。” 最大的仰仗便是手里掌握罪证,先拘进诏狱再等待中枢决议!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实力又迈两个台阶,七条蟒纹麾下三千精锐!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牢房廊道的灯盏忽明忽暗。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一颗颗头颅飞起撞在墙上。 牢房墙角里,尉渊紧紧闭上眼睛。 贾环懒得多言。 一刀劈出,血流泉涌。 罪恶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 贾环转身离开。 一品下罪孽值! 迄今为止遇到罪孽值最恐怖的恶獠。 弃守边关可是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罪行,一个人的无耻决策,让凉州大地满目疮痍,让凉州百姓如临炼狱! 回到审讯室里,脑海里的画板浮现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一品下、二品下、三品上,三品上,三品中……七品下】 【参与度——75%】 【奖励——至尊级刀法《尊凰》,熟练度——登峰造极】 【奖励——至尊级武学《三花聚顶》,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64929/100000,4929/6666】 收割一万六千的罪孽值! 轰! 玄妙力量灌注丹田,丹田飞速扩张,浑厚内气蒸腾如烹煮大泽,经脉窍穴溢满内气。 指玄境七重! 贾环笑容粲然: “过程虽然艰苦,但收获太美妙了!” 最重要的还是两门伪至尊级武学同时进阶至尊! 尊凰刀法,刀气笼罩呈现凤凰虚影,最纯粹的优雅,美轮美奂到极致。 而三花聚顶,一瞬间能化作三十六叶桃花,环绕周身,既能攻击亦可防御。 那晚独闯鞑营,幸亏内气桃花护住了脏腑、脑袋及十三个要害部位,虽说身躯千疮百孔,但没有遭到致命打击。 “实力还是不够强,勤勉奋力,与罪恶不共戴天!” 贾环神清气爽,而后专心撰写结案卷宗。 半盏茶后,秀才走进审讯室里,苦笑道: “老大,近来京师谣言四起,说你孤身一人镇压十万鞑子铁骑,让十万蛮夷下跪磕头,这也就罢了,很多百姓信誓旦旦说你身中三十万根箭矢安然无恙……” 贾环神情错愕,接着严肃道: “让弟兄们放出话去,别再散播谣言,否则锦衣卫登门拜访!” 秀才重重点头。 其实百姓只是单纯崇拜老大的英勇壮举,但过于夸张离奇就是无形捧杀,这可是天子脚下中枢重地,必须及时中断谣言。 …… 上午巳时三刻。 内阁高阁老、司礼监掌印太监率领诸多官员来到祈安房千户官署,谢同知带着南司官员站在另一边。 高阁老不怒自威,朗声道: “北镇抚司贾环平定凉州战乱、铲除国之巨蠹,有功于社稷,予以拔擢,望再建功绩!” 掌印太监亲自捧着一个鎏金托盘。 上面放置一身崭新红色飞鱼服,七条蟒纹格外瞩目。 两桩功劳,再升两条蟒纹! 真正的实至名归,内阁司礼监南镇抚司根本都没有商议,不约而同作出的决定。 功劳摆在那里,谁有异议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贾环克制情绪,毕恭毕敬地上前接过,斩钉截铁道: “忠诚卫国,誓死效忠皇权!” 两位中枢重臣笑着颔首,接着勉励几句话,走完擢升流程,便带着内阁司礼监离开。 谢同知缓步而来,递上一纸公函,笑着道: “自天下各地卫所抽调一千名锦衣卫,由祈安房管辖。” 贾环恭敬接过。 今日起,麾下三千名精锐! “颜雁,张卞!” 那边欧阳佥事开始点名,秀才双鞭疾步走进衙署。 案上摆着两个托盘,皆是银色飞鱼服镶三条金丝线! “王麟!” “在!” 水上漂看到银白色飞鱼服的第一眼,激动得双眼通红,若非南司官员在场,他登时就要叩谢贾大人。 这份荣光,是贾大人拿命拼出来的啊! 自己只不过收集鞑子情报,画了一张路线图,竟然从小旗跃升至百户! 这让他如何不誓死效忠贾大人? 封赏之后,谢同知率队告辞。 “多谢贾大人!” 水上漂虎目噙泪,跪在地上,发自肺腑地感激。 “起来。”贾环将其扶起,正色道: “凉州之行,我很清楚你打探情报的能力,往后会大力重用你。” 自己编造一张情报网,再借助烟雨楼在三教九流的渗透力,争取做到无孔不入! “老大!”双鞭满脸笑容: “离紫蟒不远了,只要再立下两桩功劳。” 贾环低头看着红色飞鱼服上的七条蟒纹。 他渴望穿上尊贵的紫蟒,成为威风赫赫的镇抚使! 他渴望拥有一万名手下! 权力,个人力量齐头并进,一样都不能落下! 谁敢挡路,谁就是敌人! “老大,历来晋升镇抚使,都要举办朝会,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中接过紫蟒,众目睽睽之下,在紫禁城玉柱上雕刻镇抚使名字,那是何等风光,卑职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 秀才无比亢奋,见到那一幕,自己恐怕会落下眼泪。 老大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那个位置,东奔西走,屡次以身涉险,屡次跟官场奸佞博弈,这条路太难走了! 贾环心生向往,很快冷静下来,肃声道: “还没到八条蟒纹,不能骄傲自满!” 正说着。 一个总旗快步走进衙署,禀报道: “大人,自打尉渊被拘捕的消息传到京师,王子腾再也没回九门提督府邸,已经八天时间,一直待在京营深处,一步都没离开,对外声称身子抱恙。” “勋贵国公找他,他都闭门谢客。” 贾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语调森森: “现在王八脖子一缩,当起怵头鳖了?平日不是去皇城衙门就是去各大勋贵府邸转悠,而今却缩在龟壳里!” 说罢问道: “修武伯宋雄呢?” 此人是王子腾的绝对亲信,负责前往北凉接收索贿现银。 总旗汇报道: “不在伯爵府,几乎是同一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环陷入沉思。 双鞭秀才深深皱眉。 拘捕尉老狗,不可避免地会打草惊蛇。 王子腾一心缩进龟壳里,此事特别棘手。 贾环冷声道: “罪证在手,绝对要扳倒他!” “不惜一切找到宋雄!” 众人铿锵有力道: “遵命!” 贾环散衙回府。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没用了,欢快用宴言笑晏晏!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环三爷还在钟灵街上,仆役撒腿报信,荣国府中门大开,爆竹轰鸣。 贾母精神抖擞,亲自在西角门迎接。 要知道贾家是军功发迹,有后世子孙在边关战场大显神威,以英勇壮举捍卫贾氏荣光,足可告慰列祖在天之灵! 贾政站在后面,他更是红光满面,这些日子在各司衙门备受瞩目,看着同僚嫉妒的眼神,内心一阵舒爽。 “环儿!环儿!” 赵姨娘神采飞扬,隔老远就招呼,等贾环纵马归来,她又心疼得眼圈泛红。 “娘,先回院子。” 贾环跟贾母贾政点头招呼,没有在府前停留。 “环儿,还得去东府拜祭祠堂。”贾政都未拦住,只能看着儿子走远。 他面带苦笑,内心涌起浓浓的愧疚。 以前对环儿的态度太冲了,如今对他这个父亲都爱搭不理。 “环儿,你可吓死娘了。” 赵姨娘嗓音哽咽,一想到儿子受苦受罪,珠圆玉润的脸颊满是悲痛之色。 贾环轻笑道: “儿子是凯旋而归,你这一哭可不吉利了。” 赵姨娘擦拭泪痕,就要撸起他的袖口看看伤口。 贾环怕她伤心,拿开手臂道:“儿子皮糙肉厚,已经痊愈,别瞧了。” 回到宅院,众姝齐聚一堂,打扮得花团锦簇,幽香四溢。 一见到心心念念的身影,一见到熟悉的微笑,林黛玉欣喜之下,明亮的眼眸噙着晶莹的泪水,又怕自己太扫兴,只能低着螓首默默啜泣。 而王熙凤摆着腰肢上前迎接,她满头珠翠,妆容完美无瑕,一袭鲜艳红裙裹住丰腴娇躯,一双丹凤眸盈满笑意,可谓是明艳绝伦。 ”呦,孤胆英雄归来了,我瞧着也没三头六臂,怎么如此英勇,往后可不敢再骂你。” 王熙凤依旧是笑吟吟的语气,以此掩盖内心激荡不休的情绪。 她这么一打趣,冲淡了悲伤的氛围,堂内顿时喜笑晏晏。 “环儿,凤丫头可关心你,听到你的噩耗,差点没背过气去,病得都起不来身。” 赵姨娘又看向角落里的林黛玉,“还有林丫头,哭得梨花带雨,那叫一个伤心,整个人都没了魂魄。” “像平儿,晴雯,彩云香菱,成日哭着给你拜菩萨祈福,她们一向不信这个,为了你夜夜跪蒲团抄佛经。” “还有宝琴姑娘,你纨大嫂子……” 赵姨娘都记在心里,随后特意走到安萱儿身边,望着她精致宛然的脸颊,诚挚感激道: “安姑娘日夜煮药,陪伴病榻,伺候咱们几个,还不停安抚说你肯定活着。” 说完看着儿子,认真说: “环儿,安姑娘要学什么江湖武功,你可得教她,不然娘生气了!” 贾环颔首,随后歉声道: “让大家担忧了。” 王熙凤笑靥如花,摆手张罗道: “不说过去的事了,今儿个大摆宴席,庆祝环兄弟为国建功,仕途高升。” 赵姨娘喜笑颜开,拉着儿子进了暖阁,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丹书铁券,悄悄问道: “环儿,这免死金牌真能免死免罪?” 贾环略显意外,打量鎏金帛书,点头道: “因人而议,娘拿着应该有效,不过尽量把它当做荣耀,可别得意忘形。” 倘若换成自己或者中枢重臣,一旦失势落难,别说一枚金牌,纵然是一百枚金牌都无用。 “娘虽爱显摆,可从来不做害人的恶事。” 赵姨娘放回原处,又拿出二品诰书,容光焕发道: “生了个好儿子,走出去贵不可言呐。” 贾环走出暖阁,就碰到林黛玉,安安静静站在廊下。 她眼圈泛红,雪白脸颊还挂着泪痕,眸光又委屈又期待地看向贾环。 “我还以为我是灾星转世,把你克死了。” 林黛玉瘪了瘪嘴,簌簌落下泪来。 “怎么会。”贾环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 “独闯鞑营,我差一点就死了,绝境时刻,一想起林妹妹还在府里等着我,我浑身爆发无穷无尽的力量。” 林黛玉破涕为笑,心里甜滋滋的,眼眸却瞪着他: “你就会哄人!” 贾环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进对面的阁楼之中。 “下流胚子,快放开我,羞死人了。”林黛玉耳根子都红了,脸颊更是像熟透的樱桃一样。 刚掩好门扉,贾环就亲上了鲜嫩欲滴的唇瓣。 林黛玉心里的委屈在这一刻都释放了,手臂迟疑不决,最终还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过了许久,贾环放开她,突然背过身去: “对不起,我没用了。” 林黛玉羞涩不已,刚要替他擦去胭脂,听到这话不知所措。 “什么没用了?”她一脸懵懂。 贾环叹声道: “在战场上伤到了……伤到了……我与内廷阉人又有何异!” “呸!” 林黛玉脸颊臊热,抬起小巧的绣鞋轻轻踹了一下他的后腿,声若蚊呐道: “环哥儿你……你净会骗人,你肯定想像上回一样,说什么林妹妹能不能用你的小手,下流胚子刚回来就使坏。” 被拆穿谎言,贾环转过身来,看着她细嫩的樱唇,低声道: “你能不能……” 林黛玉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下意识抿了抿嘴唇,脸蛋红得几乎滴血,跺脚道: “不能!不能!!!” 说罢破门而逃,微风吹拂青丝,踩着碎步用力逃跑,像一只慌不择路的麋鹿。 贾环笑了笑,闲庭信步地前往西边阁楼,在书柜里翻出三本武学秘笈。 他找到安萱儿。 江湖胭脂榜榜首,除他以外的年轻一代扛鼎者。 “安姑娘,这段时间有劳你费心了。” 贾环递上秘笈。 安萱儿只翻了几页,心中被震得不轻,全部都是顶级武学啊。 “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也没有忸怩作态,绝美玉颊满是惊喜之色。 贾环温声道: “若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安萱儿迟疑片刻,大大方方道: “我想长居贵府,我很喜欢赵太太的性子。” 当然,她心里是有些崇拜眼前的男人,特别是一人独闯鞑子的惊世壮举,作为江湖武夫,她近乎痴迷于这种唯我独尊的气魄。 而且住在家里,随时都能请求贾千户指点武艺。 贾环颔首,笑着道: “家宴布置好了,你待会也来吧。” 说完踏步离去。 安萱儿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其实在武林大会上,她只觉得贾千户强势霸道,威严冷漠,可真正相处,寥寥几句话,嗓音温和带笑,宛如和煦的春风一样。 贾环刚走过亭台,就看到美艳不可方物的王熙凤,她见到环兄弟侵略十足的目光,蹙眉低叱道: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威风,有什么狠厉手段,尽管使出来罢了。” “一万多鞑子怕你,我可不惧!!” 王熙凤正气凛然,顺势走向后院偏僻的房子里。 贾环亦步亦趋,刚进小室,王熙凤就掀开他的双袖,一看到手臂交织的箭疤,顿时心疼得眼眶酸涩。 “还不服用药膏。” 王熙凤哪还有其余心思,就要出去找那个药王谷安姑娘。 贾环搂住她。 “别胡闹!”王熙凤挣扎开来,正色起来,“我可不依,等会伤了你的身子骨。” 贾环望着风情万种的女人,柔声道: “我好得很,你若不依,才是伤了我的心。” “真的?:王熙凤狠狠睨了他一眼,踱步到榻前,挺起鼓荡荡的衣襟,冷冰冰道: “放马过来,我倒要尝尝锦衣卫的手段,用最毒辣的招数对付我!” …… 一个时辰后,宴席上摆放各种美味佳肴,众姝语笑喧阗,王熙凤光泽动人,笑吟吟道: “环兄弟勇猛无双,发起狠来,直让敌人心肝颤颤。” 众姝都以为是说孤身劫营之事,纷纷出言夸赞,佩服得无以复加。 宴上气氛热烈而温馨。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强势逮捕王氏族人,伟岸的舅舅沦为怵头鳖?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晨曦微露。 贾环折来到衙署。 “老大。” 秀才早早上衙,给贾环沏了一杯茶,禀报道: “昨天傍晚,内阁崔阁老要见王子腾,两个中书舍人在京营外面等候了一个时辰,王子腾照样闭门谢客。” “看来决意缩进龟壳!” 停顿了片刻,他凝重道: “老大,京营这龟壳确实坚不可摧。” 率领祈安房弟兄们闯进京营肯定是行不通的。 上回缉捕蔡逢时,也就六品武官,对方就敢直接动手。 而这回的目标是京营掌舵者,三大营总共二十七万精兵! 至于潜入京营,那更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世上无人拥有这个本领,真要能悄无声息擒住王子腾,那紫禁城毛骨悚然,权力中枢各个睡不着觉。 贾环思索许久,沉声道: “安排下去,彻查王氏官吏,但凡有败法乱纪之举,通通拘进诏狱!” “一是逼问他们有关王子腾的罪证,二是逼迫王子腾狗急跳墙!” “手里有王子腾索贿罪证,咱们立于不败之地。” 秀才抱拳领命,迅速离开。 …… 短短半天,锦衣卫祈安房迅速逮捕六个王家官员,包括三个五城兵马司统领,皆是九门提督的忠诚拥趸。 如此粗暴的行径,惊动了京师各级衙门。 身在权力中枢,官僚们嗅觉非常敏锐。 这是即将拼命的信号啊!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京营掌舵者,老勋贵利益团体的话事人,三王八公的台柱子! 一个是官场新贵,锦衣卫衙门最受重视最受瞩目的煌煌骄阳。 无论是地位、人脉关系网,还是对大乾社稷的重要程度,贾千户远远比不过王提督。 可力薄之人,反而强势出击! 而威风赫赫的九门提督,却始终没有走出营地。 …… 荣国府。 诸多勋贵脚步急促,陆续踏进荣禧堂中。 “姑姑,何不管教你的孙儿?仗着权力大肆逮捕王家嫡脉,依照礼法,王提督是他的舅舅!他眼里还有尊卑亲情吗?!” 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正是忠靖侯史鼎,也是贾母的亲侄儿。 老太太目光惊骇,缄默许久后,苦笑道: “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妪,能管得了谁?” 史鼎扭头看向贾政: “存周,管教你的儿子,以父之名逼他立刻放人!” 贾政哪会答应,闷声道: “他们早就决裂了,迟早会闹到这一步,其实怨不得环儿,从一开始就是王子腾咄咄逼人。” 说完低头叹气,再不回答半句话。 一众勋贵火冒三丈,痛恨道: “老太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锦衣卫不过是皇权养的一条狗,现在嚣张霸道,指不定哪天就被撬掉牙齿,等没了用处,就得杀狗吃肉了,你以为贾家还能靠着他荣华富贵?” 贾母腾起身子,没好气道: “你们跟老身说顶什么用?王家族人被抓,让王子腾自己想法子,他堂堂九门提督,这点能耐都没有吗?” 众人突然无言。 史鼎满脸凝重,沉声道: “王提督闭门不出,真不知道他在忌惮什么。” “皇城衙门暗地里骂他怵头鳖了。” 什么? 贾政难掩震惊。 连他都想不到,自家儿子竟然能逼得王子腾不敢露面? 门外偷听的王夫人突然头晕目眩,一双狰狞的眼眸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兄长给她撑起一片天,兄长还没有替她洗刷耻辱,她日思夜想都要狠狠侮辱那个贱妇,将罪恶滔天的小畜生千刀万剐! 这一切都要仰仗兄长! 可听到兄长不敢出门,她一瞬间如坠万丈深渊,浑身寒意森森。 而旁边的贾宝玉更是脸色苍白,难以置信道: “怵头鳖……怵头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他心里,舅舅大人是如此的伟岸,无论碰到任何事,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不怕,有舅舅在。 舅舅可是高高在上的九门提督,他怎么会惧怕一个粗鄙鲁莽的武夫呢!! 更无法接受的是,连舅舅都被卑鄙小人给欺负了,那他贾家麒麟儿永远要活在小人的阴影中。 “不!” 贾宝玉目光惶恐,真的感到害怕了,不过很快又摒弃恐惧的情绪。 舅舅一定在准备雷霆报复,那厮得意不了多久! 王夫人先是找到薛姨妈薛宝钗,强忍着内心屈辱,一同前往王熙凤宅子。 院落里,薛姨妈忧心忡忡,低声道: “凤丫头,你跟环哥儿一家关系亲密,你真的劝住他,适可而止!” “那些被抓进诏狱的爷们,可都是王家嫡脉,都是你的长辈呐!!” 王熙凤抿了抿唇,平静道: “我被逐出王氏了,嫁女族谱已除名,府衙籍贯已除名,王家兴旺也好,落魄也罢,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况且环兄弟敬我,尊我一声嫂子,我若恬不知耻干涉他的公务,往后就冷眼相待了!” 见她态度坚决,王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怒声道: “眼睁睁看着王家嫡系受到欺辱,你父母在天之灵都会唾骂你,你这是吃里扒外,助纣为虐!” “别说了!”薛姨妈及时呵斥,这哪里是求人办事的口气。 王熙凤冷笑一声: “这神京城官场斗争一向如此,环兄弟若是遭难,别说他和他娘,屋子里的丫鬟都要受尽欺辱,我这嫂子怕连草席裹尸都是奢望。” “再说了,一开始我真是苦苦哀求王子腾,就差下跪磕头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决裂翻脸,不要针对环兄弟,你给他善意,他往后会记住你的恩情。” 说到这里,王熙凤情绪有些失控,厉声叱喝道: “谁在煽风点火,谁在夸大其词?是谁成日跑到九门提督官邸要死要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闹到现在不死不休!!” 薛姨妈和薛宝钗下意识看了王夫人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特别是薛宝钗,心中非常委屈,她本来跟环哥儿走得很近,哪有林妹妹的事,可自打环哥儿跟舅舅生出仇怨,她不得不远离环哥儿,这大半年以来,她郁郁寡欢。 看着林妹妹喜笑颜开,沉浸在幸福欢乐中,她竟然生出强烈的嫉妒。 这边王夫人死死捻着佛珠,她是昏了头才来找这个贱妇,恨意森然道: “别以为抓捕几个族人,就能威胁到兄长,睁开狗眼瞧着吧!” …… 下午申时末。 北镇抚司诏狱内。 双鞭前来汇报: “老大,王氏族人对王子腾的罪行一无所知。” “而那位九门提督也是真能忍,依旧闭门不出!” 他话音刚说完,负责情报的水上漂飞奔而来,急声道: “贾大人!” “王子腾突然离开京营,在几十名禁军的护送下,朝着皇城而去,身边还有三个蟒袍太监,都是司礼监重臣。” “大人,要就地逮捕吗?” 贾环肃声问: “京营兵马还是禁军?” “东宫金吾卫。” 贾环目光冷冽,低声道: “都别动!一旦攻击太上皇的亲卫,就要被扣上悖逆作乱的重罪!” 第一百八十四章 声泪俱下地忏悔,太上皇态度强硬到顶点!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紫禁城。 九门提督面色憔悴,在皇城御道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他铿锵有力道: “微臣王子腾不慎失德,愧对社稷,负于皇恩,恳请降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 衮衮诸公闻讯赶来,各司衙门立刻放下案牍,涌向皇城御道。 群臣面面相觑,京营掌舵者主动向社稷伏罪? 沉寂了一刻钟,在众官毕恭毕敬的目光下,一辆尊贵辇车缓缓驶来。 正是太上皇! “何罪之有?”太上皇语气愤怒。 王子腾闭上眼睛,跪伏在地,一言不发。 在他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勋贵疾步向前,扑通跪倒。 正是王子腾的绝对心腹,修武伯宋雄! 迎着一道道尖锐的目光,宋雄蠕动嘴唇,颤声说: “几年前,提督大人悉心整顿京营,清查贪腐亏空,却查到了微臣头上,微臣猪油蒙了心窍,前后三年总共贪墨四十万两银子。” “罪臣跪在提督大人面前哀声求饶,念及往日情谊,提督大人心软了,不仅包庇罪臣,还亲自去信给前北凉总督尉渊,索要四十万两现银的巨款,以填补京营亏空。” “为了罪臣,提督大人犯下包庇之罪,索贿之罪!弄权擅事之罪!” 说完重重磕头,面门血肉模糊。 刹那间,皇城一片死寂,气氛僵硬如铁。 太上皇脸色冰冷,双目迸射出熊熊怒火,厉吼道: “该诛!!” 王子腾低下头颅,胸膛积郁着滔天怨恨,以及难以言喻的耻辱。 可他必须这样做! 尉渊被处决,自己被抓了把柄,小畜生要置自己于死地。 罪证摆在那里,就像一柄利刃,躲是永远躲不过去的! 逃避无用,必须直面。 太上皇声色俱厉道: “贪墨军饷,在京营胡作非为,罪大恶极!” “来人,把宋雄押进诏狱,立刻处死!” 几个金吾卫强行拉拽宋雄。 宋雄面如死灰,没有哀嚎,更没有挣扎。 太上皇答应过了,只要一力承担罪过,死后革除爵位,保全宋家上百口人丁。 提督大人承诺过,保证宋家的富贵。 王子腾仰头看着辇车,声泪俱下道: “为了包庇宋雄,臣亲自撰写五封索贿信,还利用自身权力替尉渊办事。” “臣咎其难辞,伏乞圣怜。” 太上皇脸庞笼罩着阴郁,盯了他许久,既失望又愤怒道: “你也是社稷功臣,你在京营统率位置上的这几年,没生出什么乱子,孤原本都想向皇帝推举你为九省统制,如今竟然犯下这样的罪过!” “九省统制想都不要再想,再敢违纪乱法,革除京营提督官职!!” 王子腾面露愧疚,久久无言。 群臣面无表情,在场众人谁不是老狐狸?轻易就能看穿这是一场戏。 没有太上皇的承诺,王子腾哪敢当众承认罪行。 修武伯宋雄则是被无情牺牲掉! 至于受贿者到底是宋雄还是王子腾,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谓的九省统制,总督九省兵马大权,听起来风风光光,其实还是明升暗降,哪有权力中枢的九门提督来得威风! 太上皇看向内阁阁臣及司礼监太监们,沉声道: “你们进宫问一下皇帝的决策。” “在孤看来,王子腾一向谨小慎微,在其位置上做得不错,这次包庇之罪,姑且饶他一回!” “京营负责拱卫京师,乃社稷重中之重,一切以稳定为首!” 诸公疾步赶往甘露殿。 群臣一言不发。 京营可是老勋贵的地盘,里面有非常复杂的关系网,而七成老勋贵都依附太上皇! 王子腾处事圆滑,能平衡各家勋贵的利益,是关系网的核心。 太上皇岂能让他出事? 不愧是三十年前四处征伐的马上天子,魄力非凡,强势力保殿内重臣! 话已经放出去了,不仅出面诛杀首恶宋雄,众目睽睽之下还隐晦地拿京营稳定做威胁,当今圣人不可能继续追究王子腾罪责。 果然,司礼监几位公公率先归来,跪下禀报道: “圣上说了,依您所言。” 太上皇颔首,厉声道: “王子腾,往后慎言慎行!” 说罢摆驾回銮。 王子腾目光恭敬,缓缓起身。 天塌不下来! 手里拿着老子亲笔所书的索贿信? 老子当众承认! 哈哈哈哈哈,妄想扳倒老子,你一个千户还不够格! 但今天遭受的屈辱,老子记一辈子!! 目送九门提督走远,群臣议论纷纷。 看样子应该是祈安房贾千户跟九门提督的政治斗争。 依照礼法,两人还是舅甥关系,当然,皇家亲父子都斗得死去活来,更别提没有血缘关系的舅甥。 事实摆在眼前,贾千户再怎么璀璨耀眼,也斗不过根深蒂固的九门提督! 只要太上皇没有失势,谁都动不了九门提督! 贾千户执意如此,便是以卵击石! …… 祈安房衙署。 听到秀才所述,贾环目光森寒。 他一言不发,从抽屉里取出五封索贿信,点燃灯盏烧成灰烬。 这些都是毫无用处的废纸了。 秀才面带沮丧,苦笑道: “老大,盯上王子腾之后,咱们从京营到蜀中再到北凉一路追查,虽说为社稷铲奸除恶收获功劳,可还是没有铲除最初的目标,卑职不甘心啊。” 贾环没说话,平复情绪之后,平静道: “别忘了尉渊还招供了一条线索,几年前辽东军镇,兵部侍郎之死,跟王子腾脱不了干系。” “世间之事,可一不可二!” “我们彻查这条线,只要查到罪证,太上皇不可能再出来站台。” “就当明棋舍弃了,还有一枚暗棋。” 秀才收拾心情,立刻变得斗志昂扬。 不止要扳倒王子腾,更要让老大穿上尊贵的紫蟒! 就在此时。 “老大,司礼监来人。”双鞭快步进来。 俄顷,蟒袍太监踏入衙署。 他递上太上皇的亲笔手书,笑着道: “贾千户,太上皇夸赞你忠心为国,但王子腾之事就到此为止了,另外王家族人,都交由刑部审问,有罪关押,无罪释放。” 贾环颔首,看向双鞭: “放人。” 蟒袍太监离开以后,贾环踱步到窗前,恰好看到远处诏狱外面的王子腾。 王子腾似有察觉,抬头看过去,面色极为冰冷,很快又恢复平静。 贾环居高临下俯瞰着他。 …… 荣国府。 王家族人喜笑颜开,粗略说了一下经过,语气轻快道: “没事了,都没事了。” 王夫人长松一口气,冰冷僵硬的手脚又有一些温度。 没有谁可以击溃她的兄长! 小畜生更是不自量力!! 别说兄长没有受贿,纵然是真受贿,你又能怎样? 照样无能狂怒,看着兄长安然无恙,兄长还是威风赫赫的九门提督,还是三王八公力推的利益掌门人! 贾宝玉欢呼雀跃,大涨志气,昂首挺胸笑哈哈道: “在舅舅面前逞强?你还不配!!” 今日之事只能证明舅舅大人还是那个伟岸的舅舅,牵扯进四十万两受贿银都平安无事,官照当路照走,没有半点影响! 那厮只能混迹江湖打打杀杀,在朝堂权力场上,哪里配得上成为舅舅的对手! 王夫人步履轻盈,先去告诉薛宝钗母女好消息,而后走到最厌恶的院落前,看着风情万种的王熙凤。 她冷笑道: “有眼无珠的东西,你根本不知道王家的大树有多坚固!” 宣泄完之后,慢悠悠地走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帝诺鼎力支持,胭脂榜榜首芳心暗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 传旨太监来到衙署。 “贾千户,万岁爷召你用膳呢。” 贾环随他前往紫禁城。 养心殿内。 景德帝端坐御座,安静批阅奏章。 贾环慢行入殿,弯腰执礼道: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景德帝放下奏章,笑着虚扶道: “朕安。” “来,陪朕用膳。” 他踏进偏殿,贾环亦步亦趋。 近二十尺长的紫檀案,摆放着上百道菜肴,山珍海味无所不包。 旁边站着四个大内高手,气息如渊似岳。 “坐吧。”景德帝落座之后,先是关心道: “伤势痊愈了么?” 贾环恭敬回话: “陛下,臣已无大碍。” “那就好!”景德帝笑着颔首,接着提起一个时辰之前的贪腐案,语重心长道: “有他老人家力保,又独断专行诛了宋雄,只凭包庇纵容的罪名,很难革掉王子腾,若是强硬执行,势必引发动荡,毕竟京营就在德胜门,一旦闹起来就失控了!” 贾环认真倾听,不忘附和一句: “陛下英明。” 他发现皇帝的致命弱点。 小事果断,逢大事迟疑。 难怪太上皇七老八十,依旧拥有那么多忠实拥趸。 不惜舍下帝王脸面,都要强势力保! 景德帝审视着他,掷地有声道: “朕知你不易,一片丹心为社稷舍身忘死,为了铲除奸佞耗尽心血,只要你一心为国,朕鼎力支持你。” 贾环起身执礼: “多谢陛下。” 景德帝摆手,笑呵呵道: “坐下用膳吧。” …… 酉时一刻,贾环回到官署。 “秀才!” 须臾,秀才疾步而来。 贾环肃声道: “立刻去经历司案牍库,调阅五年前那桩案子,前兵部右侍郎失足溺亡。” “拿我腰牌,悄悄调阅,不露痕迹。” “遵命!”秀才领命去办。 “等等。”贾环看着他: “咱们刚从北凉归来,又要全身心投入到侍郎溺毙案,累吗?” “不累!”秀才斗志昂扬,掷地有声道: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扳倒王子腾,卑职不甘心!” “连续两年死了两个锦衣卫千户,而四大镇抚使呢,自上位以来安然无恙。” “唯有站得更高,披上尊贵的紫蟒飞鱼服,遇到困境拥有掀桌子的能耐,才能让权力中枢斟酌慎重!” 贾环颔首: “去吧。” 除了权力以外,还有自身力量,必须疯狂收割罪孽值! 成为天下第一,任何绝境都有自保的能力,而非引颈待戮! 半个时辰后,秀才回来复命。 “老大,卷宗上记载寥寥无几,侦办此案的锦衣卫是辽东卫所的程百户。” 贾环沉吟片刻,果断道: “挑选五百个精锐,黎明前北上辽东。” “别在驿站及各地卫所换马,走江湖烟雨楼这条线,宁可花费银子!” 秀才重重点头。 尉老狗临死前招供过,就是一个千户向王子腾泄露祈安房卫所的行踪。 …… 深夜。 听到儿子回府,贾政急急忙忙赶来劝说: “环儿,跟王子腾死斗,殊为不智,他可是太上皇老人家的宠臣,继续执拗下去,一定会得罪太上皇!” 环儿能把九门提督逼到做怵头鳖,跪在皇城磕头伏罪,已经非常了不起,委实震慑了朝野! 换做其余千户,早就暗地里妥协,哪会摆在明面上? 可双方的势力关系网差距太大了,继续抗衡只会身陷险境。 “我心里有数。”贾环丢下这句话,径直离去。 贾政重重叹气,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你可是爹最骄傲的儿子,爹害怕看到你被太上皇严厉惩处。 贾环面无表情。 没有这股气,自己凭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进了宅子,西楼院落里。 一道倩影在月色下舞动白棱,雪白细腻的手指慢慢蓄力,爪劲温热,毫无寒意。 贾环见状,走到安萱儿的身边。 “先感受尺泽、下廉,中泉三个窍穴蕴藏的内气。” 他握住对方细腻的手腕。 安萱儿眼眸里有些异样。 “气沉丹田,内气呈小周天运转,同时涌向三个窍穴,察觉到脏腑寒意,瞬间摊开五指!” “嗯。” 安萱儿听话照做。 几息之后,她飞快探出手指。 刹那间,爪劲凉意森森,掌心周围如天寒地冻,冰冷彻骨。 “我成了!”安萱儿粲然一笑,如明媚花瓣般艳丽无双。 贾环放开她的手臂,踏步离开。 “贾千户!”安萱儿一双美眸满是崇拜之色,她慢慢克制心中喜悦,抿唇说道: “药王谷送来了绝顶药膏,留着伤疤总归不雅,我给你敷药,感谢你的指点之恩。” 贾环点头: “有劳了。” 走进小阁,他褪去官袍内裳。 安萱儿拿着盒子进来,用药勺挖出黑糊糊的药膏,细心地涂抹箭疤。 她生得极为漂亮,不愧是江湖胭脂榜榜首,向来不施粉黛,眉眼精致如画,肌肤晶莹细嫩。 被武林称作冰山美人的女子,此刻低着螓首,也不知道是内心羞涩还是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疤深感动容。 过小半个时辰,腰背箭疤涂抹了药膏。 贾环见她放下药膏手足无措,温声道: “你喊晴雯香菱彩云她们进来。” 安萱儿轻点下巴,快步走了出去,可刚走到门口,又有些犹豫,低声说: “我怕她们掌握不了分量,涂抹过多,皮肤溃烂。” 说完大大方方折返回来。 贾环自无不可,褪下所有衣物,赤条条躺着。 安萱儿别过脸去,眉眼染上霞红,而后强装镇定,近前给他涂抹药膏。 贾环突然握住她的柔荑,安萱儿一下子紧张得快要窒息,抽动挣扎了几下,便默默闭上眼眸。 …… 东边暖阁里。 “安姑娘呢?” 赵姨娘顿感奇怪,每天这个时辰,安姑娘练完武功,都会陪她喝茶说话。 晴雯撇了撇嘴,酸溜溜道: “太太,在哭唧唧呢。” “哭?”赵姨娘疑惑。 晴雯红了脸,小声说: “爷让她哭个不停。” 赵姨娘恍然,笑着戳了晴雯脸蛋一下,登时间神采飞扬,喜不自禁道: “安姑娘对我儿没有那个意思,岂会忙前忙后伺候我,还陪我逛街采买。” “也难怪,自幼生活在什么药王谷,突然碰到这般惊艳绝伦的男子,芳心沦陷实属寻常。” 赵姨娘昂着下巴,为儿子感到骄傲。 她很喜欢安姑娘,特别是那段时间,日夜不眠陪伴在病榻,若非安姑娘的医术,她准会落下病根。 …… 五更天。 安萱儿将沾上鲜血的手帕锁进抽屉里保存。 贾环穿好飞鱼服。 “你要出门吗?”安萱儿嗓音微颤,害羞得不敢抬头。 再是落落大方,她也是初次经历的女子,既迷茫无措又有一丝喜悦。 “侦办公务。” 贾环搂住她,在其雪白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随后不再留恋温柔乡,在夜色里离开院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溺亡一案,顺藤摸瓜追查到女真建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官道上马蹄翻飞,七天后悄悄抵达辽东。 傍晚,破庙里燃起篝火。 贾环吃了些干粮,随后命令道: “水上漂!” “卑职在!”水上漂疾步上前。 贾环望着他,肃声道: “你亲自前往锦衣卫辽东卫所,悄悄找到程百户。” “倘若他不愿协助,拿出腰牌。” 说完将雕刻金色蟒龙的腰牌递给他。 “遵命!” 水上漂带领两个锦衣卫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直到后半夜,他们才回来复命。 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目光炯炯的四十岁男子。 银色飞鱼服镶四条金丝线,一位资深百户。 程百户恭敬向前,抱拳道: “见过千户大人!” 他是发自肺腑地崇敬。 天下锦衣卫,谁不敬佩贾千户? 手持绣春刀,从一介力士硬生生杀上千户七条蟒纹,身后尸骨累累,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无需多礼。”贾环亲自搀扶,直截了当问: “五年前,兵部右侍郎魏慈景落水溺亡,由你调查此案?” 程百户不假思索,点头道: “五年前,魏侍郎乘船过辽河,船边湿滑,加上其行走匆忙,不慎掉落河里,魏侍郎不通水性,就这样溺亡。” “我亲自验尸,又委派了十个仵作,确定是溺亡。” 贾环盯着他,沉声道: “没有疑点吗?” “兵部侍郎离京,岂会孤身一人?他身边没有护卫?” 程百户压低声音说: “贾千户,最大的疑点就是两个护卫。” “在下是先天境巅峰,曾亲眼见过魏侍郎的左右护卫,绝对是指玄境以上的修为,恐怕是指玄境两重!” “听船上士兵提过,魏侍郎落水的下一刻,左右护卫都跳下去营救了,最诡异的是,两个人同时溺亡!” “辽东卫所接到的命令是调查魏侍郎命案,所以没管两个江湖武夫。” 嚯! 别说秀才双鞭等人匪夷所思,就连贾环都面露惊疑。 两个指玄境武夫被淹死? 何其可笑! 程百户深深皱眉: “诡异的是,两具尸体全部符合溺亡特征,皮肤呈鸡皮状,尸斑浅淡,鼻腔吸入泥沙,浑身无一处伤口。” 略顿,他苦笑道: “贾大人,毕竟是死了一个兵部侍郎,除您以外,这五年期间,两位千户、近十个百户重翻此案,都查不到线索!” 众人面面相觑。 尽管疑点重重,可尸体确实是溺毙。 时间又过去了五年,侦查难度无以复加! 贾环来回踱步,问道: “那两位江湖武夫,生前有异样吗?” 程百户摇头: “没有,据船上士兵供述,两个护卫笔直如剑,目光如炬,时刻关心魏侍郎的安危。” 贾环陷入沉思,再问: “船体有毁坏的痕迹吗?” 程百户亲自侦办此案记忆深刻,如实说道: “甲板一侧有个微小的洞口,只有指甲盖大小。” 贾环突然说: “是魏侍郎的立足之地?” 程百户点头: “是,但这个小洞只有指甲大小,根本影响不到船体。” 贾环面色如常,笑着说道: “程百户,我不想泄露踪迹,这段时间就跟着祈安房卫所,没问题吧?” 程百户恭敬抱拳: “谨遵大人命令!” 他巴不得留在贾大人身边,万一有机会调入京师,那才是前途无量。 贾环带着几个亲信离开破庙。 “老大?”双鞭一脸茫然。 贾环肃声道: “我有一个猜测!” “凶手潜伏在河底,暗中弹出一指,致使魏侍郎掉落辽河,两个指玄境的江湖武夫迅速营救,却被凶手指劲点穴,跟普通人无异,慢慢溺毙!” 说话间,贾环施展无相劫指,内气涌入指尖,疾射而出。 嘭—— 路边木桩被指劲贯穿,中间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口! 双鞭满脸惊骇,呢喃道: “依照老大所推测,那凶手实力该有多强?!” 至少要高好几个境界才能这般轻描淡写。 贾环语气坚定: “只有这个推测,才能解释甲板洞口,以及两个指玄武夫溺毙。” “先去烟雨楼!” …… 翌日上午。 烟雨楼辽东分楼。 阁楼里站着一个管事,还有一位高贵典雅的贵妇。 他们看向贾大人的眼神充满好奇。 为何指玄境四重的修为能在鞑子后营大开杀戒,堂堂正正羞辱上万蛮夷,震撼整座武林。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贾环喝了一口茶,直叙来意: “调查一桩陈年旧案,凶手擅长指功,实力至少是指玄境六重,只要能查出凶手,定有重酬!” 两人相继点头,立刻前往密室翻阅书籍。 过了半个时辰,管事摇头道: “辽东大地,有四个武夫以指功为主,且一身指功炉火纯青,但自身修为不到指玄境。” 贾环将两本秘笈拍在桌上,肃声道: “发动你烟雨楼的情报网,扩大调查范围,不要只限于辽东,燕云之地多武夫,还有辽东跟高丽边境!” 管事翻查两本顶级武学,斩钉截铁道: “竭尽全力!” 说罢迅速离开。 足足等待四天,管事满脸疲惫地归来。 “怎样了?”贾环起身相迎。 管事表情凝重,沉声道: “贾千户,有三个人疑是凶手,而且他们是亲兄弟。” “一身指功登峰造极,五年前出现在辽东商铺,还购置了几车药材。” “他们最低修为都是指玄境七重,两个七重,一个指玄境八重!” “来自女真建奴!” “天下榜不会记载蛮夷,但这三兄弟的实力在榜单上足有一席之地,至少前一百五十名!” 贾环面色森然。 谁在勾结异族? 竟然能请动三个绝顶高手! 魏侍郎之死,恐怕暗藏滔天阴谋! 他不假思索道: “以烟雨楼的名义联络这三个蛮夷!” 管事面露无奈,苦笑道: “烟雨楼只负责中原武林,女真蛮夷岂会卖我们面子。” 贾环盯着他,字字顿顿道: “既然能打探到情报,自然有手段联络他们,无非付出利益,烟雨楼给出多少东西,我加倍补偿!” 管事松了一口气,又问出最棘手的问题: “纵使找到三人,又该如何应付?天下榜之上,辽东只有六人,其中三个在深山潜修,还有三个是权贵门第的供奉,很难邀请。” 贾环平静道: “我自有方法,烟雨楼只管接洽。” 说罢缓步离开。 一楼,秀才双鞭等人跟了上来。 贾环言简意赅:“凶手极有可能来自女真部落!” 众人面面相觑。 是女真刺杀魏侍郎? 还是凶手被幕后主使买通? 倘若是后者,那案件可就大了! 贾环冷笑一声: “两个指玄境七重,一个指玄境八重,好大的手笔。” 一众手下脸色陡变: “老大,凶手实力恐怖,如何应对?” 贾环一言不发。 打到他们跪下! …… …… 悬赏加更,每天满600打赏值,稳定三更,满1000加第四更! 求五星好评,后续更精彩!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井底之蛙观天上之月,天下榜前一百三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辽东边境,阡陌相连,屯堡相望。 几里外的深山老林,一行人走在泥泞小路。 为首者披戴斗笠,遮得严严实实,手里捧着一柄刀匣。 烟雨楼管事四处张望,焦急道: “贾千户,援手呢?” 身边的典雅贵妇也是惴惴不安。 那三位女真建酋都是绝顶高手,两个指玄境七重,还有一个指玄境八重! 不邀请天下榜名宿助阵,此行有去无回啊!! 离凶手越来越近,贾环兴致大好,轻笑一声: “以德服人。” 贵妇错愕,失声道: “蛮夷畏威而不畏德!” 贾环加快步伐,平静道: “我的道德高阁,蛮夷肯定会畏惧的。” 秀才双鞭等人心神惊骇,以他们对老大的了解,老大应该是准备亲自动手。 可女真建酋的实力太恐怖了!! 踏过两座山坡,居高眺望过去,隐约看到三个身影。 “你们先等着。” 贾环独自前行。 “老大!”秀才心急如焚。 “这是命令!” 贾环步履沉稳。 半盏茶后。 四十步之距,他停下脚步。 三个头发花白扎成辫子,脸庞沟壑纵横的老人盯着贾环,又看向他手里的刀匣。 完颜氏老二操着蹩脚的中原话,大笑道: “辽东烟雨楼联络咱们,提前给予报酬,就是为了交易它?” ”看看是什么宝贝!” 贾环颔首,轻轻打开匣子。 刹那间。 “绣春刀!” 完颜氏老二反应极快,右手弹出一指,指劲呈一条灰褐色铁线,裹挟浑厚杀机。 其余两人也施展指功,立足之地剧烈震荡,土石横飞,灰褐色铁线以三个方位绞杀。 不管对方所图为何,是善是恶,先擒住再说! 贾环气沉丹田,三朵内气桃花悬在身前,轻飘飘涌向三条丝线。 完颜氏老二面色陡变,疯狂调转丹田内气。 双方僵持不定! 地面赫然断开,周遭碎石在内气碰撞的波及之下四分五裂。 完颜氏老二老三脸庞抽搐,手腕颤抖,显然非常吃力,就连指玄八重的老大都面色苍白。 贾环掀开斗篷,平静地盯着他们。 “贾……贾千户?” 三人瞳孔骤缩,面色震怖,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传闻他不是指玄境四重吗?靠着强盛体魄独闯鞑营侥幸逃生。 可眼前的内气波动,分明是指玄境六重!甚至为尽全力!! 刹那间,贾环掠地而起,半空中施展乾坤大挪移,看清三人破绽之后,持刀重重劈出。 凤凰清鸣,美轮美奂。 刀气划出最优雅的弧度,直击三人肩骨,快到不可思议。 嘭—— 老二老三七窍喋血,倒飞而出。 完颜氏老大踉踉跄跄,低头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肩膀,迅速转身,飞奔逃窜。 贾环如影随形。 连续十八掌拍出,动作无比娴熟。 掌影重重叠叠,一波接一波的狂暴力道砸向老头。 砰! 完颜氏老大趴在地上,挣扎两下无果,后背骨头断裂,口中呕出黑血。 贾环弯腰,用其衣裳擦拭掌心血迹。 众人飞奔而来。 “老大以德服人!”秀才双鞭等亲信满眼狂热之色,崇拜得无以复加。 而烟雨楼管事和典雅贵妇瞠目结舌,看向贾环的眼神仿佛是看待一个武道怪物!! 龙虎榜问鼎者? 早就配不上贾千户了! 贾千户一旦暴露实力,绝对是天下榜前一百三十! 这将震撼整座武林! 不到十九岁的天下榜前一百三十名! 不到十九岁的锦衣卫千户绣七条蟒纹! 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了! 贾环盯着他们,温声道: “保密,我不愿张扬。” 二人抱拳执礼,目光带着一种对强者的敬畏。 贾环走到完颜氏老二身边,淡淡问: “五年前,辽河,大乾兵部侍郎所乘船只。” 老二面色惨白,回忆了十几息时间,老老实实承认: “是我们兄弟三个潜于河底,祸害了那位侍郎,以及两个武夫。” 一众心腹大喜。 这五年来,多少锦衣卫千户盯着这桩案子,皆是不了了之。 而老大出手,雷厉风行,生擒凶手! 贾环厉声道: “谁是幕后主使?” 老二沉默无言。 贾环走到老三身边,一掌拍碎丹田,语调森然: “谁是幕后主使?” “你们跟魏侍郎能有私仇?纵使真要杀人泄愤,也不会选择如此费事隐蔽的手段,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不露痕迹!” 话音落罢。 一脚踩断完颜氏老三的右腿。 “饶……饶命!”老三歇斯底里地哀嚎。 老二脊骨发寒,如实交代: “是部落的赫哲将军!” “我们兄弟欠他一个人情,他请求我们干掉中原兵部侍郎,就当偿还人情。” “其余要务,小的一无所知!” 说完声泪俱下,跪地磕头。 贾环沉吟片刻,厉声道: “拿毒蛊来!” 双鞭从箱子里取出小瓶子,里面是一只青色的蛊虫,正轻微蠕动。 “喂给他,每日服用毒药,否则五脏六腑被啃噬殆尽!” 双鞭强行摁住老三,将蛊虫塞进其嘴巴里。 贾环疾步过去,一掌废掉完颜氏老大的丹田。 “给他们戴上镣铐脚链,秀才双鞭随我前往建奴部落,其余人回到烟雨楼,足不出户!” “遵命!” 辫子花白的老二满脸恐惧,不停呕吐,吐出大量青色血液。 贾环冷漠地俯视着他: “老老实实配合,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要敢使诈,你会受尽万般痛苦而死!蛊虫会慢慢腐蚀你的尸肉,只剩一块骨架子!” 老二心神俱颤,哽咽着答应: “都……都听贾大人的。” “走!” 四人一路向北,行了两里路,看见三匹汗血宝马,于是驾马奔袭。 “老大,幕后真凶肯定不是这个叫赫哲的将军。” 秀才信誓旦旦道。 贾环颔首: “异族杀人,何必遮遮掩掩,纵然暴露又能如何?如果是为了嫁祸,魏侍郎死后根本没有流言蜚语。” “唯有自己人,才会千方百计地做到不留痕迹,若非我有无相劫指,也无力揪出行凶者。” “勾结蛮夷残害兵部重臣,这桩案子绝对小不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丑陋不堪的躯壳,持刀问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天后,深夜。 残破木桥之下,水面倒映出四道影子。 贾环看向完颜氏老二,冷声道: “无论你用什么借口,引诱他出来!” 秀才双鞭盯着极远处的阁楼,一半是木头搭建一半是模仿中原飞檐琉璃瓦。 据老二交代,中间的主楼就是完颜赫哲的住所。 完颜氏老二言听计从。 贾环施展王级身法,踏着水面消失在夜色中。 两盏茶后,一个魁梧如山的男子踏出府邸,脸庞宽平,留着金钱鼠尾,嘴角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完颜氏老二说起借钱之事。 完颜赫哲没有拒绝,派人送来十块金锭,随后折返主楼。 他刚推开门,心脏骤停,浑身汗毛倒竖。 床榻上坐着一个人。 还没来得及呼救,身影飞快,一把扼住他的脖颈。 完颜赫哲脸庞涨红,眼珠子往外凸起,几乎就要陷入窒息之中。 “配合我,尚有活路。” “忤逆我,身首异处!” “同一句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感受到久居上位的威压,以及浓烈的杀气,完颜赫哲拼命点头。 贾环松开手,走到窗边落座。 “你……” 借着灯火,完颜赫哲这才看清脸庞,回忆了许久,总觉得见过这个人的画像。 贾环直勾勾盯着他: “五年前,兵部右侍郎之死,谁是幕后指使?” 完颜赫哲苦笑一声,做得这么隐蔽,竟然也被挖掘出来。 面临死亡的威胁,他毫无隐瞒道: “现任辽东都督佥事兼监察御史,崔晟。” 贾环霍然起身。 闲暇之余,秀才跟他提过满朝文武。 完颜赫哲低声说: “没错,辽东官吏恭称他小阁老。” 贾环面色森森。 崔晟,内阁崔阁老的嫡子! 他直接问: “为何要暗杀兵部右侍郎?” 完颜赫哲蠕动嘴唇,嗓音嘶哑: “这事太复杂了。” 贾环掏出无常簿,厉声道: “从头到尾说一遍!” 完颜赫哲整理思绪,一五一十道: “九年前,我就跟崔晟结识,那时他只是七品把总,他父亲还是户部尚书。” “边境互市贸易,他倒卖粮食丝绸茶叶,我卖人参貂皮珍珠,双方都吃得饱饱的。” “六年前,他父亲荣升内阁大学士,崔晟一跃擢升五品参将,那时就无法控制贪念了,什么能捞钱就贩卖什么,军粮铁矿等大乾违卖品,他通通都有。” 说到这里,完颜赫哲停顿了一下,陷入回忆之中。 随后继续坦白: “然而,辽东军镇的总兵李治道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暗地里收查崔晟的罪证,不料却被察觉。” “也就在五年前,我们女真入侵辽东,总共七千铁骑,而李治道足有三万,原本打算抢掠一番拼命遁走。” “然而,崔晟给了我一道密信,透露了辽东军镇的战略部署以及致命破绽,而且在后勤军粮上掺假,我当然兴高采烈,立刻告知上面。” “结果是辽东溃败,损失惨重。” “李治道向来刚烈,不堪受辱,在战场上自刎殉国!” 贾环目光极度冰冷。 一代英杰,为国尽忠的战将就是被卑鄙丑陋的小人给祸害了! “李治道一死,崔晟再无半点威胁。” “但是,大乾兵部魏侍郎跟李治道是至交好友,他又身在兵部衙门,反复推敲战事经过,认定这里面有阴谋,李治道不可能如此无能。” “他带着两个江湖武夫来辽东查案,惊动了崔晟。” “可对方毕竟是京师重臣,但凡死在辽东,肯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保不齐会被查出真相。” “他那边不敢动手,来一封密信委托我,还给了重酬,我乐于结交这位小阁老,便命令三位绝顶高手。” 说了那么多,完颜赫哲终于想起眼前的年轻人是谁,大名鼎鼎的人屠! 他不寒而栗,将知道的都说出来: “还有,辽东锦衣卫副千户卫所的郑副千户,用中原话来说,跟崔晟狼狈为奸。” 贾环脸色愈加冷冽,沉声道: “应该就是这头畜生告密,无论是李治道李总兵还是魏侍郎,调查案件都要经过辽东副千户卫所。” 完颜赫哲重重点头。 “罪证呢?”贾环死死盯着他,语调森森道: “崔畜生给你的密信,你们贸易往来的账目,立刻交给我。” 完颜赫哲步履缓慢,走到墙边重重按了一下暗格。 刹那间,身影极快,坠入地道之中。 贾环早有防备,眨眼间踏入密室,一刀劈出。 刀气恰好悬停在完颜赫哲的脖颈。 再进半寸,尸首分离。 完颜赫哲抖如筛糠,颤着身子爬出地道。 他再不敢有反抗之心,老老实实翻箱倒柜,找出几本账目,还有近二十封密信。 贾环认真翻阅,随即一个手刀。 完颜赫哲昏厥过去。 …… 木桥下。 “老大。” 双鞭秀才疾步迎接。 贾环将完颜赫哲丢在地上,冷笑道: “幕后黑手,现任辽东都督佥事,崔阁老之子崔晟!!” 什么? 秀才满脸兴奋。 其子罪恶肯定跟崔阁老脱不了干系! 阁老啊! 虽说只是内阁五位大学士之一,但也是权势滔天的辅宰! 锦衣卫四位镇抚使都曾经侦办过阁老,一时声名赫赫,手持绣春刀,将尊贵宰相劈进阴曹地府! 而今,老大也抓到了阁老之子的罪证!! “老大,卑职听南司欧阳大人提过,您那份北凉调令,就是姓崔的安排,差点贬到北凉,而今阴差阳错亦能报仇!!” 双鞭难掩激动,更高兴的是,老大极有可能披上尊贵的紫蟒! “冷静!没有处决罪犯之前,一切都是未知,别得意忘形!” 贾环将一沓密信交给二人。 他们看完之后,脸上笑容陡然消失。 勾结女真蛮夷! 背叛大乾,残害前辽东总兵,致使将卒含恨殒命在边境战场! 残杀兵部侍郎!! 冒赈贪腐…… 简直触目惊心,罪孽深重! 秀才来回踱步,闷声道: “最大的疑惑是,王子腾是否掺和其中?尉渊临死前说跟王子腾有关系?” “别急,慢慢来!” 查到这般大案,贾环难免激动,可他很能克制,掷地有声道: “先回辽东,缉捕那位副千户!!”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隐秘的关系,涉案者两条大鱼!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辽东烟雨楼。 贾环沏了一杯茶,笑着道: “程百户,约郑副千户出来。” 程百户略带迟疑,恭敬问: “贾大人,斗胆问一句,所为何事?” 郑副千户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贾环盯了他许久,直截了当道: “姓郑的勾结奸佞,残害社稷忠良!向权势者卑躬屈膝,葬送边境将卒的性命,导致百姓饿殍遍野!” 程百户神色惊骇,难以置信。 ”此獠是在侮辱自己身上的飞鱼服!”贾环加重语气,冷冰冰道: “你若配合,是在为锦衣卫衙门清理祸害。” “你若通风报信,则视为同党,助纣为虐,罪不可赦!” 一旁的双鞭补充道: “贾大人是想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拘捕此獠,不愿闹得沸沸扬扬,但无论如何,此獠都得接受锦衣卫衙门的审判!” 程百户面露苦笑,如实道: “郑大人再怎么恶贯满盈,我都不能背后捅他一刀。” 这时。 烟雨楼管事迟疑片刻,低声说: “每天傍晚,郑副千户都会在茗渊茶楼喝茶。” 双鞭注视着程百户。 后者沉默,无奈点头。 …… 茗渊茶楼。 一个身着天青色飞鱼服的中年男人踏入第三层,像往常一样走进自己的包厢。 却见里面坐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着大红色飞鱼服,七条蟒纹赫然醒目。 “贾大人?”郑浴停住脚步,抱拳执礼。 贾环颔首: “坐吧。” 郑浴惴惴不安,依言坐在下首。 双鞭秀才起身守在门口。 “你很害怕?”贾环笑了一声,主动给他斟茶。 郑浴竭力克制紧张的情绪,恭维道: “能见到贾大人,下官有些激动。” 贾环审视着他,笑容骤然消失: “五年前,前辽东总兵李治道暗中调查崔晟,是谁通风报信?” “五年前,兵部魏侍郎调查李治道战败一案,是谁泄露口风?” 刹那间,郑浴脊骨发寒,端茶的手掌都微微颤抖。 砰! 贾环抡圆手臂,直接甩了过去。 郑浴倒飞而出,身躯重重砸在墙壁,口中狂呕鲜血。 “堂堂锦衣卫副千户,沦为崔晟的走狗,你不觉得自己侮辱了腰间的绣春刀?!” 听到这句话,郑浴脸庞抽搐,狞笑道: “姓贾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爹是内阁大学士!我若是不听话,崔阁老有无数种手段让我陷入难堪的境地!真要给我安插罪名,锦衣卫衙门会保我吗?” “你以为大家都是你贾环?你风风光光,你不需要妥协,南镇抚司诸位大人视你为锦衣卫骄傲,你是衙门的掌中宝!” “崔晟跟我说过一桩事,你还是副千户时,差点被他爹调往北凉,是南司给你转机!” “别看我是副千户,我回京述职,几个人会搭理我?” 秀才难忍怒火,厉声道: “老大一入职就是千户吗?一入职就受到锦衣卫衙门的重视吗?” “他靠着一次次出生入死,靠着一次次强硬手段才走到今天!” “你现在狺狺狂吠妄图掩盖自己的卑鄙懦弱,忝居其位,一身软骨头!” 郑浴面色苍白,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贾环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 “李治道兵败女真铁骑,不堪受辱自刎殉国,是崔晟泄露军事部署及中断粮草供应?” “别逼我给你上刑,你身为锦衣卫,最清楚几十般酷刑的威力。” “我能找上你,肯定掌握确切证据!” 事情到了这一步,郑浴也不再负隅顽抗,坦然说道: “是。” “李治道暗中收集崔晟贩卖军粮铁矿谋取暴利的罪证。” “为了除掉他,崔晟想出这招毒计。” 贾环继续问: “兵部魏侍郎调查此案,也是你通风报信,崔晟派人暗杀。” 郑浴沉默许久,轻轻点头。 贾环紧紧盯着他: “你如此配合崔晟,近乎言听计从,莫非崔阁老跟你有书信往来?单凭崔晟的态度,完全不足以让你成为忠诚走狗!!” 郑浴抹去嘴角鲜血,哑声道: “有。” “恩威并施,先是敲打威胁,又给过我承诺,只要听从崔晟,保我三个族人仕途高升。” “罪证呢?”贾环厉声问。 “在衙署。” 贾环来回踱步,突然问道: “自打李治道将军殉国之后,崔晟没了忌惮为所欲为,不止勾结女真贩卖违禁物,而且克扣赈灾粮,冒领军饷。” “崔阁老毕竟身在内阁,不能事事知会户部,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而克扣赈灾粮,冒领军饷,必须经过户部,莫非户部还有黑手?” 郑浴一五一十说道: “户部左侍郎,也是崔晟的同谋。” “崔阁老本就是从户部尚书晋升为内阁大学士,这位侍郎大人是他悉心栽培的亲信。” 话音落罢,双鞭秀才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办完此案,老大绝对能晋升镇抚使! 披上尊贵的紫蟒,那种威风霸气,简直羡煞天下人! “还有同谋吗?”贾环问。 郑浴摇头。 贾环走近前来,字字顿顿道: “九门提督王子腾呢?” 郑浴面露迷茫,否决道: “我跟崔晟接触以来,没听过王子腾参与其中。” 贾环表情渐冷,寒声道: “我怎么打探到一桩秘闻,魏侍郎之死,跟王子腾脱不了干系!” 郑浴愈加惘然,思索了许久,低声说: “恐怕是不实消息。” “五年前,魏侍郎邀请几人用宴,包括我在内,宴席间,他说离京之前,镇南王和王子腾悄悄找上他,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以免引火烧身,可魏侍郎执意要给李治道寻求一个公道,不听劝阻。” “王子腾应该很清楚李治道兵败的内幕,但他有没有勾结崔阁老,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没跟崔晟有任何联系。” “宴上有好几人,随着魏侍郎一死,他们就觉得跟王子腾有关系。” 贾环眯了眯眼眸。 还是得拘捕崔阁老,再行拷问! 至于镇南王,可是皇帝的亲弟弟,太上皇的亲儿子,如今永镇云南,替社稷安定西南。 王子腾这狗东西跟身份敏感的亲王关系亲密,这里面文章可大了! 第一百九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绝地大反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都督佥事府灯火通明。 郑浴站在门前,身边跟着年轻身影。 “郑副千户,大人有请。” 踏进院落,在护卫的引路下,两人来到书房等候。 贾环抬眼望过去,书房豪奢到极点。 纯金打造的拔步床! 由和田玉精工细雕的屏风摆件! 地板镶嵌了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单这书房的价值,就不下五十万两银子! 半盏茶后,一个儒雅端方的常服男子走进书房,三十五六的年纪。 ”郑浴,他是?”崔晟奇怪问。 贾环扯掉人皮面具。 崔晟瞳孔骤缩,刚要嘶声喊人,却被点住穴位。 他既恐惧又愤怒,看向郑浴的眼神充斥着滔天怨毒。 郑浴冷着脸,若非被崔家父子拖下水,自己哪有这桩劫难。 “小阁老,那个名叫完颜赫哲的建奴,已经落入贾大人手里。” “你的一切罪行都败露了。” 说这句话时,郑浴透着强烈的无力感。 能力该有多么可怕,仅仅通过魏侍郎之死,竟然直接揪出完颜赫哲。 崔晟目光惊恐,彻底陷入绝望。 贾环踏出书房,在院落转了一圈。 迅速将十三护卫撂倒,各个都是指玄境以上的修为。 他回到书房,一言不发拔刀,一刀削掉崔晟右耳。 崔晟痛得歇斯底里,在地板上滚动,耳边鲜血淋漓。 “为了一己私欲,葬送了多少英勇将士?为了填饱你的口袋,多少百姓饿殍遍野?多少为国尽忠的士兵拿不到军粮军饷?倾尽辽河之水,也洗不清你身上的罪孽!” 贾环语调森然。 毫无疑问,这次又要疯狂收割罪孽值。 一路走来侦办了太多案子,掌权者倚仗权势,所作所为泯灭人性天理难容! 秀才双鞭相继走进书房。 贾环厉声道: “严刑审问!先要这头畜生半条命!” …… 两天后。 神京城,崔府。 一个黝黑瘦削的男子捧着飞鸽,疾步来到凉亭。 “阁老,辽东急信,崔公子和锦衣卫郑浴突然失踪!隶属都督佥事府的官员同时失踪!” 嚯! 崔向巍霍然起身,苍老的脸庞满是惊惧之色。 他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彻骨的寒意。 不可能是江湖仇杀,亦或是绑架勒索,别说江湖武夫没这个胆量,纵然大逆不道,也不可能波及佥事府官员。 应该是锦衣卫办案! 崔向巍朝外面走去,刚走一步双脚发软,险些栽倒在地。 黝黑幕僚赶紧搀扶阁老。 崔向巍深呼吸一口气,嗓音嘶哑道: “备好马车,立刻前往南镇抚司衙门。” 抵达南司,凭借阁老权力,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崔向巍查阅北镇抚司鹰犬的具体动向。 依照时间推测,只有四个人! 其余两个仅是百户,压根无权缉捕郑浴! 另一个左千户,身在山东侦办案子,三天之前,还向南司上呈公函,他也可以排除。 最后一个—— 北镇抚司贾环! 一瞬间,崔向巍目眦欲裂,满腔积攒着滔天怒火! 他千方百计想要抓到小畜生的把柄却毫无所获,然而,自己却被给予重重一击。 族人面色苍白,颤声道: “阁老,如今该怎么办?” 他也知道,姓贾的畜生根本不怕威胁,更不会接受利益交换。 一旦抵达京师,阁老就要锒铛入狱! 崔向巍满脸阴沉,咆哮道: “前往九门提督官邸!” …… 九门提督府上。 崔向巍脸色苍白如纸,精气神格外颓废,向来威严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恐惧。 “崔阁老?” 王子腾满心疑虑,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脆弱的时刻。 崔向巍没有隐瞒,喟叹道: “老夫生养了一头孽畜,这孽畜恶行败露!” 王子腾悚然一惊,他作为京营掌舵者,在武官中极具影响力,或多或少听闻过崔晟的恶迹。 他肃声道: “赶紧捂盖子!这天底下,没几个人敢忤逆崔阁老。” 崔向巍目光萎靡,字字顿顿道: “是姓贾的侦办此案,悄悄拘捕崔晟,应该是拿到罪证了。” 王子腾表情剧烈变化。 又是这畜生! “你要帮我。”崔向巍突然抓住王子腾手臂,近乎哀求道: “念及往日情谊,你必须帮我渡过难关。” 王子腾满脸怒火,没有谁比他更仇恨小畜生,若是可以,他早就将小畜生千刀万剐,以泄心头怨恨。 再想到皇城跪地磕头、当众承认罪行的耻辱,以及朝野背地里嘲笑他王子腾怵头鳖,他对小畜生的恨意已然无以复加! 王子腾无奈道: “崔阁老,我能怎么办?依靠太上皇的力保,才在索贿案脱身,既然抓不到小畜生的把柄,根本不能置他于死地,况且他羽翼已丰,想要栽赃陷害是行不通的。” 崔向巍盯着他,目光突然杀气腾腾: “调派京营五千精锐,一定要是身经百战的老卒!” “我再借用人脉,说服几个大内高手!” “另外,再让崔家联络江湖高手。” “神京城外,将姓贾的碎尸万段!不能让他活着踏进京师!” “至于怎么善后,怎么向朝廷交代,我崔向巍已经管不着了,必须除掉这头畜生,才能有一线生机。” 王子腾迟疑不决。 “王提督!!”崔向巍眼神凌厉,森然道: “这权力场上,老夫给了你多少便利?老夫身陷险境,你要袖手旁观?内阁少了老夫,你事事都去征求太上皇老人家的意见?” “老夫以内阁大学士的名义向京营下达公函,一切罪责由老夫一力承担,你只需要挑选精锐中的精锐!” “若还拒绝,别怪老夫翻脸,老夫现在还是内阁大学士!!” 听到这话,王子腾态度果断道: “只要崔阁老下达公函,我安排京营人马。” “至于事后……” 崔阁老难逃一劫,但总比死在诏狱要强! 半只脚踏入悬崖,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只有孤注一掷搏命了! “记住这句话。” 崔向巍迅速起身,离开官邸,着手安排其余事宜。 王子腾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满是忧虑,又突然扯了扯嘴角,下意识笑出声音。 五千身经百战的老卒! 内廷大内高手! 还有江湖武林名宿! 这一回,小畜生必死无疑! 而且他王子腾不用背负罪责,就能冷眼旁观着仇人含恨殒命。 上回独闯鞑营,一来是夜间突袭,二来是鞑子防备松懈,三来是北莽皇子愚蠢可笑。 这才让小畜生缔造一场惊世骇俗的孤勇之举。 然而,这回布局周密全力围剿,纵然小畜生有三头六臂,也要变成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必死之局,微小疏忽立刻得知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下午。 王子腾踏入崔府。 书房里。 “崔阁老,你急中失智了!”王子腾开门见山说。 崔向巍死死盯着他,寒声道: “王子腾,你这话是何意,莫非是后悔了?不愿调派京营兵马?” “老夫说了,一切后果都由老夫一力承担!” 王子腾面色凝重,沉声道: “且不说我和崔阁老相互扶持,共同进退,就单论能置姓贾的小畜生于死地,就值得去冒风险!” “然而,京营不同于地方,地方要员手里有兵符,随时能驱使兵马,而京营一动,锦衣卫就该着手调查了!” “五千精锐无故离京,整座锦衣卫衙门都是泥塑木雕?” 闻言,崔向巍脸色铁青。 王子腾直言道: “崔阁老,你是太上皇一手栽培的股肱之臣,此事还得找他老人家,直接挑明肯定不行,太上皇厌恶那小畜生,但不可能授意诛杀他,必须找一个正当借口,调派京营兵马。” “至于事后惩处,乞骸归乡总比……” 话说半截,但意思很明显。 革去官帽子告老还乡总比身败名裂惨死诏狱要强百倍! 崔向巍一言不发。 王子腾斩钉截铁道: “有太上皇的旨意,锦衣卫衙门谁敢过问?” “我这边再让京营亲信配合崔阁老行事,竭尽全力围剿小畜生,将其碎尸万段!” …… 第二天傍晚,崔向巍离开东宫,立刻赶往九门提督府邸。 他拿出太上皇手书。 “持陛下旨意向兵部报备,锦衣卫衙门不会过问!” 说这话时,崔向巍嗓音极度嘶哑。 几十年的君臣情谊,他以无耻言语欺骗了太上皇的信任。 “六千士卒?”王子腾看了眼手书。 崔向巍面色阴沉,厉声道: “确保万无一失,让这小畜生插翅难逃!” “你悉心挑选六千个身经百战的老卒!” “我亲自说服了五个大内公公,已派族人利诱江湖高手,我要让小畜生和其麾下走狗通通滚去阴曹地府!” 王子腾重重颔首,竭力克制激动的情绪。 有太上皇的旨意,他甚至都不需要承担调兵的罪责,就能看着小畜生魂归西天,从此高枕无忧。 哈哈哈哈哈,快哉,快哉!!! 这一次,还有运势眷顾吗? 这一次,你若还能苟活贱命,老子把脑袋拧下来! 等你死后,不止要葬灭你在乎的那些人,更要全力抹黑你的身后名,这就是得罪老子的下场! …… 第四天黎明。 天还未亮,一个头戴斗笠的苍老身影走进烟雨楼。 京师分楼的管事佝偻老人亲自斟茶。 苍老身影摘下斗笠,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正是丐帮八袋舵主渔歌子。 渔歌子直叙来意: “烟雨楼跟锦衣卫贾千户关系莫逆?” 佝偻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说道: “江湖之事,贾千户愿意帮忙,就说武林大会,如果没有他及时出手,中原武林将承受巨大屈辱。” 渔歌子沉默片刻,压低声音: “门阀望族崔氏暗中联络江湖好手,多是恶贯满盈的魔门巨擘,要齐力围剿贾千户,据说以数千兵马为主!” “不止付出重金,而且许诺江湖人士,事成之后,子嗣能够吃上皇粮,不说一方县令,至少是县丞主簿!” 这根本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江湖厌恶朝堂,可如果能让子嗣为官享福,告别漂泊不定的日子,有几个人不乐意? 而崔家有一位阁老! 位极人臣的阁老,安排一些八品、九品官职简直轻而易举,六品七品官位都不在话下。 渔歌子接着说道: “丐帮重义,无论是津门分舵还是江南分舵,贾千户对丐帮子弟都有恩惠,我会临阵退出。” “崔家族人亲自跟我们说,埋伏在回京必经之路上。” 说罢告辞离去。 佝偻老人陷入沉思。 依照烟雨楼规矩,再怎么样都不能跟朝廷作对,更别提内阁阁老,随便一纸公函,京师分楼就夷为平地。 可贾千户出手阔绰,而且两人有私交。 考虑许久。 佝偻老人伏案写信。 …… 一行数百骑停在驿站,给马匹喂养粮草。 北上辽东可以日夜奔袭,但返京押送十几辆囚车,难免会慢好几天,距离京畿还有一百五十里路程。 一个背着剑匣的少年纵马而来。 “我要见贾千户!” 贾环走出驿站。 少年翻身下马,递上一张密信,恭敬道: “京师烟雨楼传来的急信,称一定要亲手交给贾千户。” 贾环打开信笺,目光极度冰冷,他喊来双鞭: “给这位小兄弟一本秘笈。” 俄顷,双鞭递过去一本次顶级武学。 “这……”少年面露欣喜。 贾环笑着说:“收下吧。” “多谢贾大人!” 少年如获至宝,拜谢一番后驾马离开。 贾环折返驿站,召集一众心腹。 他将密信摊在桌上。 气氛僵硬如铁,人人面色愤怒。 “狗日的!” 秀才怒爆粗口,恨声道: “我等辛辛苦苦为社稷拘捕蠹虫,回京没有锣鼓鞭炮也就罢了,反而要遭到朝廷兵马伏击,合着我们是社稷罪臣了?!” “崔向巍再是狗急跳墙,也无权调派几千兵马,这里面绝对有王子腾的身影,必须扳倒此獠!!” 贾环表情阴沉。 若非烟雨楼及时告知,自己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但一众手下肯定丧命,这是不能承受的切肤之痛! 双鞭提议道: “老大,要不易容进京?先觐见陛下,再拿圣旨缉拿崔老狗。” 提前得知了崔老狗的伏击,应对起来就简单多了。 崔老狗为了万无一失竟然想到用江湖高手,殊不知老大在江湖烟雨楼的影响力。 贾环直接否决,冷声道: “千户七条蟒纹还要藏头匿脸?我手里没人吗?麾下三千锦衣卫是吃干饭的吗?!” “飞鸽急信,让祈安房卫所盯着京营一举一动,一旦有大批兵马离京,两个时辰之后,全体离开京师,随时听候指示!且试试谁的刀刃更锋利!!” “趁此机会擒住京营将领,让他们指认王子腾!”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绣春刀尽出,请崔老狗赴死!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清晨。 距离神京城四十里。 邙山山脚下旌旗飘扬,六千多士卒披甲执锐,正在操练战阵,气势浩浩荡荡。 “裴将军!” 一个校尉迅速来报: “贾千户及其手下,再有一个半时辰就能抵达。” 裴将军眯了眯眼眸,召来六个亲信,声色俱厉道: “这是内阁崔阁老下达的公函,而崔阁老完全听从太上皇的指示。” “北镇抚司贾环欺君罔上,悖逆作乱,必须将其挫骨扬灰!包括贾环一众手下,都要以死谢罪!” 说完亮出公函。 “传我命令,大军呈三个方位围剿贾环,有违军令者,杀无赦!!” “遵命!!” 裴将军接着找到十几位武林高手,包括几个大内公公。 “请诸位不遗余力。” 众人相继颔首。 他们同样头戴盔甲身披明光铠。 裴将军叮嘱道: “贾环若是逃窜,诛杀其手下,再劫走囚犯!” 贾环能逃,但他那群走狗没这个本领。 崔阁老说了,先救下崔公子、销毁一切罪证再说,将一切罪责推到那个姓郑的副千户身上。 另一边,贾环率领数百骑停在官道上。 等待了许久,极远处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 “北镇抚司贾环,你可知罪?!” 一声厉吼,上百兵马先行冲出,十几个武林高手隐匿其中。 贾环表情冰冷,一言不发,驾马迎战。 他全力调动内气,三花聚顶瞬间化作三十六朵桃花,同时施展乾坤大挪移看清所有出招破绽,接着绣春刀出鞘! 这一刀,十成功力! 没有任何保留! 在一道道恐惧的目光中,只相隔十丈距离,美轮美奂的刀气席卷而出,七个武林高手连人带马被劈成两截,死状惨不忍睹。 纵然箭矢如暴雨般降落,甫一触碰到内气桃花就坠落在地。 贾环神情冷漠。 他拼死拼活,为了权力,为了自身力量。 他绝对不会给这群打头阵的畜生半点求饶的机会! 彻头彻尾的屠杀!! 杀得浑身沾满鲜血,杀得直让裴将军毛骨悚然。 他一声令下: “太上皇口谕,必须诛杀贾环!” 唯有假传圣旨,才能让士卒浴血奋战。 然而,刚要擂鼓进军。 一个亲信火急火燎而来,嘶声道: “裴将军,我们被锦衣卫包围了!” 裴将军瞳孔骤缩,如遭雷击! 一里之外,两千五百名锦衣卫宛若黑色浪潮,铺天盖地涌向战场。 前方一人独战上百兵马,后方又有两千多锦衣卫,几乎是瞬间,京营精锐汗毛倒竖,心生惧意。 倘若真是太上皇口谕,为何还有锦衣卫援助? 按理说,朝廷早就控制了贾千户的手下。 “锦衣卫奉皇权办案,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锦衣卫奉皇权办案,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一声声厉吼,各个绣春刀出鞘,逢遇反抗者当头就是一刀。 半个时辰后,官道上血流成河,几百具尸体静静躺着。 京营五千多精锐陆续卸甲,将武器丢弃一旁。 论战斗力,他们难敌三千锦衣卫。 而且亲眼目睹贾千户疯狂屠戮的场景,再想到一人独闯鞑营的壮举,确实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震慑力。 最重要的是,如果太上皇要诛杀贾千户,怎么会容许两千多锦衣卫离开京师? “谁下达的军令?!” 贾环浑身染血,眼中杀气腾腾。 诸多锦衣卫冲进人群,在一阵逼问过后,把裴将军拖了过来。 裴雨面色苍白,抖如筛糠。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所谓的江湖好手,还有大内公公,在姓贾的面前宛若蝼蚁般不堪一击。 秀才冷冷盯着他,暴怒道: “京营有兵马,我锦衣卫就没人么?” “给他上酷刑!!” 数个飞鱼服拖走裴雨,官道那边已然摆放刑具。 近三千名锦衣卫看向贾大人的目光充满崇拜,他们亲眼目睹贾大人威风赫赫的身姿。 这就是他们拼死效忠的祈安房掌舵者,英勇果决,战力非凡! 而秀才双鞭等亲信愈加期待老大披上尊贵的紫蟒! 倘若没有三千名锦衣卫,这近六千京营精锐会这么轻易放下兵器? 而镇抚使,拥有一万名锦衣卫!! “老大。” 水上漂拿来签字画押的口供,肃声道: “裴雨招供,崔向巍和王子腾跟他密谈,让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围杀老大。” 贾环神情冷冽,跃身上马,朝京师而去。 …… 正值中午,官员们在衙门享用廊餐,而后在皇城御道散步消食。 骤然。 一道红色身影疾步走来。 不止是红色飞鱼服,还有满身血迹,望去格外渗人。 诸多官员满脸惊奇,看着年轻人一步步走向皇城深处。 这位可是锦衣卫千户,想来经历了一场厮杀,莫非朝堂又有重大案件? 跟着血红身影来到内阁衙署,在无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年轻人雷霆震喝道: “请崔老狗赴死!” 仅此一句,如煌煌之音响彻。 刹那间,皇城寂静无声。 官员们面面相觑,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内阁崔姓,除了崔向巍阁老,还能有谁? 历来阁老遭受锦衣卫调查,明面上都是给足了体面,再怎么说,那也是位极人臣的宰辅之一,那是社稷的脸面。 然而。 请崔老狗赴死。 短短六个字,狂妄无礼到了顶点!眼里再无尊卑,眼里再无朝堂颜面!! 内阁衙署,其余阁老放下案牍,纷纷看向崔向巍。 崔向巍正襟危坐,通体生寒,浑身没了力道,一颗心早已坠入深渊。 竟然失败了? 他的殊死一搏,都没能诛杀小畜生!! “请崔老狗赴死!” 衙门之外,冰冷的声音蕴藏着滔天杀意。 内阁首辅走出衙署,望着浑身血迹的北镇抚司千户,怒声道: “在中枢重地辱骂内阁大学士,你还有没有规矩?” 贾环冷笑一声: “敢问首辅大人,内阁大学士身负滔天罪孽,派遣大军围杀锦衣卫千户,可符合朝廷规矩?” 首辅目光震骇,深深皱眉。 贾环语调森然: “崔老狗,滚出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不是大乾之臣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紫禁城。 内阁衙署外,有人孑然屹立。 周遭寂静如空山幽谷,司礼监权宦们闻讯赶来,各个面带愤怒。 他们向来跟内阁争权夺利,纵使撕破脸面,始终都要维持着一种东西—— 体面! 内阁大学士是宰辅重臣,是天下官吏之首,更是大乾社稷的颜面! 众目睽睽之下辱骂崔老狗,近乎是公然羞辱朝堂! 这位北镇抚司千户,疯狂跋扈到昏了头! 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疾步向前,声色俱厉道: “贾环,身为锦衣卫千户,在内阁猖狂放肆、辱骂大学士,御史台必将弹劾你!” 紧接着,礼部官员相继声讨,作为庙堂官员,谁也无法忍受堂堂阁老在内阁衙门被暴戾小人辱骂。 听着纷杂的叫嚷,贾环面无表情,只是重复道: “崔老狗,滚出来。” 霎那间,群臣火冒三丈,包括首辅及其余阁老,同样是怒不可遏。 至于远处的贾政早就面色苍白,眼里满是担忧,环儿怎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可以调查崔阁老,拿到圣旨甚至都能直接缉捕崔阁老,但当众辱骂太出格了,把内阁大学士的体面都踩践得支离破碎! “太上皇驾到——” 随着拖长的嗓音,辇车缓缓驶来。 群臣毕恭毕敬迎接。 贾环转过身,向銮驾弯腰执礼。 太上皇面色阴沉,先是盯着年轻人官袍上的血迹,随后直接走下辇车。 “给孤滚!” 他强行推开太监的搀扶。 帝王震怒,众臣心惊胆战。 太上皇径直走到贾环面前,指着他勃然大怒道: “内阁中枢,由得着你来趾高气昂?” “你以为你是谁?跑来内阁耍威风了!” “身为天子亲军,不仅不维护社稷尊严,反倒大逆不道甩来一巴掌,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气氛瞬间压抑,人人呼吸沉重。 纵然古稀之年,可帝王威压愈加恐怖。 迎着怒气腾腾的眼眸,贾环轻轻低头,平静道: “辽东边防,已成崔家门户私计,监管辽东要务的锦衣卫副千户郑浴沦为崔家走狗。” “五年前,辽东总兵李治道暗中收集崔向巍之子崔晟贩卖军粮的罪证,崔向巍是怎么做的?让崔晟向女真泄露李治道的战略部署,蛮夷笑纳大礼,更狠毒的是,连后勤军粮都掺沙了。” “辽东溃败,李治道不堪受辱,自刎殉国。” “几个月后,兵部魏侍郎前来调查,崔家果断杀人。” 万籁俱寂中,贾环突然停顿了一下,轻笑道: “陛下,为了揪出崔家罪证,臣带着麾下锦衣卫藏头匿脸,竭力追查线索,又是前往女真部落,到处暗藏杀机,臣等只能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拘捕崔家同党。” “并非抱怨,这是锦衣卫的职责。” “回到京师,禀明中枢,社稷自会审判崔向巍,可臣偏偏要走这一步。” 贾环加重语调,嘶声道: “离京三十里,他派六千个京营老卒围杀!” “陛下,我是不是大乾之臣?” ”难道我是罪人吗?” “我就该死吗?” “我麾下那些为国尽忠的锦衣卫就该死吗?!” “陛下,我不会给崔向巍一丁点体面,我就是要让他丑态百出,让他身败名裂,让他钉死在史书耻辱柱上!” 皇城御道死寂无声,只余沙哑的嗓音回荡着。 无边无际的安静,群臣默然无言。 沉默震耳欲聋! 每个人都心潮起伏,他们终于明白贾千户失态愤怒的原因。 为社稷出生入死,回京途中险些被围杀致死,是个人都无法承受这种憋屈,凭什么? 看着孤零零的背影,贾政又是老眼通红,儿子风光的背后,经历了太多艰难险阻。 太上皇脸庞紧绷,怒意渐渐消失,而后久久无言,只是一味地盯着贾环。 贾环始终恭敬低头。 若非烟雨楼提醒,他麾下几百个弟兄要死伤殆尽!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都要离他而去,他能活下来也是伤痕累累! 独闯鞑营弄得自己千疮百孔差点殒命,尚且有大义加身,他终究是解凉州百姓于倒悬之苦。 可已经拿到崔老狗罪证,还得让自己遍体鳞伤,接着再好言好语让崔老狗前往诏狱,凭什么? 体面尊严? 崔老狗也配?! 太上皇凝视着年轻人。 一句反问“我是不是大乾之臣,我是罪人吗?”,确实让他哑口无言。 抛开个人情感,从江山社稷的立场,这柄锋利的刀刃确实尽职尽责。 “陛下驾到!” 另一边,景德帝的銮驾徐徐而来。 他看向贾环的眼神带着浓烈的赞赏,随后雷霆震喝道: “崔向巍,滚出来!” 万众瞩目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步履蹒跚,其脸色萎靡不堪,向来锐利的目光变得无比空洞。 位极人臣者最在乎身后名,可小畜生这一闹,他成了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要被苍生黎庶戳脊梁骨,他过往对社稷的苦劳无人记得,史书那一页臭名昭著! 这让他完全崩溃。 这时,内阁首辅板着脸,肃声道: “调派京营兵马围杀北镇抚司千户,内阁并没有调兵权。” 贾环立刻说道: “据京营四品武官裴雨招供,此乃崔向巍和王子腾联合密议,由王子腾挑选精锐老卒。” 群臣脸色骇然,刚经历一回震荡,又要迎接下一场激烈交锋? 景德帝内心喜悦,起身怒喝道: “贾环,所言无误?” “千真万确!”贾环掷地有声。 然而。 太上皇脸色阴郁,死死盯着泥塑木偶般的崔向巍,眼里迸射滔天怒火,冷声道: “孤被阴险恶獠给蒙蔽了,此獠打着操练剿贼的名义,孤给他下了调兵旨意,万万没想到此獠如此歹毒!” “诸卿可以去兵部衙门,那里有孤的旨意。” 他的愤怒并非作伪,几十年的君臣情谊,竟然敢这样欺骗,简直无耻到令人发指! 景德帝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刚要开口诘难。 太上皇抢先一步,气势汹汹道: “宣旨,让王子腾即刻觐见!!”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终于走到那个位置!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只两刻钟,王子腾疾步赶到内阁衙门。 “叩见陛下!” 他先朝太上皇跪礼,接着向皇帝伏跪。 太上皇脸色铁青,指骂道: “你近来是得意忘形了!崔向巍无耻之徒,公然欺君,你竟然帮着他挑选京营兵马?” 王子腾低头沉默。 他知道自己会安然无恙,有太上皇的调兵旨意,一切罪责都归咎于崔阁老。 余光扫到崔阁老的惨状,王子腾内心五味杂陈。 位极人臣的内阁大学士落得声名狼藉,再无半点尊严,小畜生做事做得太绝了! “起来!” 太上皇死死盯着他,怒气腾腾道: “上呈自劾书,反省己身过错!” “另外!” “崔向巍欺上瞒下无法无天,但你王子腾也没管好京营将领,任由裴雨胡作非为,立刻向锦衣卫祈安房卫所致歉!” 群臣垂首恭谨,不置一词。 得知调兵旨意出自太上皇,他们就知道很难看到一场好戏,继续追究此事,无疑是打脸太上皇,无形中谩骂他昏庸无道,竟然被崔向巍给骗到旨意。 景德帝眯了眯眼眸,听到是父皇给的旨意,他是既愤怒又失望。 王子腾面色变幻莫测,强忍着滔天屈辱,一步步走向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畜生,低头抱拳道: “今日之事,实在愧怍不已,我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一瞬间,他心口绞痛,呼吸断断续续,手脚僵硬发麻。 在中枢重地向仇人致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日之耻,这是剜心锥骨之痛啊! 看着王子腾当众低下高傲的头颅,贾政目光恍惚,又想到荣禧堂那一幕,彼时的王子腾一副居高临下的教训口吻。 贾环面无表情,他没有多少快意。 不亲自屠掉王子腾,内心深处那口气始终无法宣泄出来。 这时,景德帝声如洪钟道: “内阁司礼监,三法司,一起前往锦衣卫衙门!” 说罢摆驾回宫。 太上皇的銮驾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群臣纷纷看向年轻身影,他们很难忘记那五个字—— 请崔老狗赴死! 以一种强势狂妄的姿态,在衮衮诸公面前揭开一个辅政重臣的丑陋面目,通过史官秉笔直书,让其遗臭万年,被后世唾弃! …… 北镇抚司诏狱之外。 贾环递交三大箱子的罪证,以及完颜赫哲、郑浴等囚犯。 秀才双鞭同时拘捕了户部左侍郎阎丹初! 中枢重臣翻阅罪证,接着又一起进宫,小半个时辰后拿来了圣旨。 五个司礼监权宦踏入诏狱,望着呆滞疯癫的崔向巍。 他们奉命监斩,这是陛下和太上皇共同的命令。 一来是崔向巍在内阁多年,掌握了太多大乾机密,其中包括皇家隐秘。 二来是一刀处决就够了,禁止锦衣卫上酷刑折磨。 贾环踏入牢房。 寒光闪烁间,崔向巍目光恐惧至极。 噗—— 苍老头颅飞起,重重砸在墙壁之上。 贾环低头看了一眼刀刃血迹,绣春刀终于染上内阁大学士的鲜血。 “贾千户,辛苦了。” 司礼监权宦们说了一声,便离开诏狱。 秀才双鞭等亲信疾步而来,笑问道: ”老大,亲手处决恶贯满盈的内阁阁老,滋味如何?” 贾环笑意盎然: “通体舒畅!” 他走进其余牢房。 没有任何废话,先是酷刑折磨,再持刀剁掉恶獠首级,派人将一具具无头尸体丢到乱葬岗,足够野狗秃鹫饱餐一顿! 返回审讯室里,贾环擦拭血迹,脑海里的面板又浮现一张张罪犯的画像。 【罪孽值——一品下,二品下,三品上,四品上,四品上……】 【参与度——80%】 【奖励——伪至尊级身法雾里看花,熟练度——炉火纯青】 【奖励——如来神掌前三式,熟练度——初窥门径】 【经验值——77956/100000,7956/10000】 轰! 只是两个呼吸间,玄妙的力量灌注丹田,丹田持续扩张,七经八脉被浑厚内气包裹,各个窍穴更是气蒸大泽。 突破至指玄境八重! 贾环活络筋骨,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最高兴的是奖励了一门伪至尊级身法,雾里看花模糊不定,眨眼间只剩残影,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倘若面临围剿,身法至关重要!! 至于如来神掌前三式。 佛光初现! 金顶佛灯! 佛动山河! 贾环调转内气,摊开掌心。 只见手心赫然出现金光,金光中显现中一个“卍”字。 这三掌威力极为恐怖!! “收获颇丰,唯有自身力量,才是最大的底气啊。” 贾环走出审讯室,立刻找到双鞭,吩咐道: “前往京师烟雨楼,送去三本顶级武学,酬谢贵楼的仗义之举。” 他向来奉行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紧要时刻的一句提醒,对祈安房卫所而言太重要了。 双鞭刚走,贾环正要回到祈安房官署。 这时,南司欧阳佥事慢悠悠地走进诏狱。 贾环抱拳执礼: “欧阳大人!” 欧阳佥事顿时退了两步,笑吟吟道: “中枢颁布通告,明辰大朝会,朝会之后,你叫我欧阳就行了。” 这一瞬间,贾环竟然目光怔怔,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无法克制激动的情绪。 欧阳佥事发自肺腑地称赞道: “替社稷铲除崔向巍这样的滔天巨祸,又揪出户部大蛀虫,凭此功绩擢升镇抚使,朝堂谁有异议?” “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辰整个大朝会都盯着你呢。” 说完还想像以前那样拍他肩膀,突然意识到身份不同了,手臂僵在半空。 贾环握住欧阳佥事的手臂,往自己肩膀拍了几下。 双方对视一笑。 欧阳佥事摆手离去。 贾环折回审讯室,立于窗前一动不动。 他想到那时自己站在司礼监殿前如侍卫般遭受冷落,而徐镇抚使却能在内廷来去自如。 那一刻,他内心发誓,自己一定一定要披上尊贵的紫蟒。 他渴望权力,渴望麾下一万名锦衣卫!! 贾环笑意难抑,自语道: “我做不到吗?” “我做到了。” “我做到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风华紫蟒,贾镇抚使!【二合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刚刚亮,大雾笼罩。 荣国府内,贾政贾赦贾珍三人准备前往皇城。 京师各级衙门的官员,包括虚衔官之内,都要参加大朝会。 贾赦一边整理官袍袖口,一边疑惑问: “奇了怪了,陛下久不上朝,今儿个要宣布何事?” 贾政抚须自豪道: “兴许是崔向巍在位期间恶迹斑斑、天怒人怨,陛下要整顿吏治,警醒百官!” 听到这话,贾赦贾珍陷入沉默,特别是贾珍,低着头眼里闪烁着强烈的妒火,还有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贾赦略过这茬,勉笑道: “再过两天,宝玉就得重考院试,希望这回能高中秀才。” “管这无知孽畜作甚!”贾政怒甩袍袖,掷地有声道: “有环儿在,我这腰杆硬邦邦的,那业障净是丢人现眼!” 说罢坐上轿子,在雾中缓行。 贾珍贾赦面面相觑。 “听说昨天王子腾在百官眼皮子底下给他弯腰致歉,屈辱吞进肚子里。” “这王子腾要是收拾不了他,这贾家他只手遮天了。” 贾赦喟然长叹。 “得罪太多人,肯定会栽跟头!”贾珍信誓旦旦。 三人抵达皇城,午门前万众云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蓦然照破斑斓云霭,整座皇城霎时钟鼓齐鸣。 文武百官依次排好班列,中枢大臣们站在金銮殿内,其余官员只能在广场上持笏列班,薄雾散开,乌泱泱的人群一眼看不到边际。 气氛庄严肃穆,无人窃窃私语。 声乐渐止,司礼监掌印太监站在丹陛上,抑扬顿挫道: “宣,北镇抚司贾环觐见!” “宣,北镇抚司贾环觐见!” “宣,北镇抚司贾环觐见!” 在无数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年轻人从午门缓缓走来。 这一刻,天地俱寂,万籁无声。 所有官员都盯着那一身鲜艳张扬的红色飞鱼服。 他太从容不迫了! 纵使万众瞩目,丝毫不见紧张之意,步伐沉稳而有力。 贾环走到台基前,望着长长的汉白玉阶梯。 一步。 两步。 三步。 看起来很长,一步一个脚印,也就走到了丹陛。 迈入华丽辉煌的金銮殿,衮衮诸公垂首恭谨,心思各异。 贾环继续往前走,余光看到了满脸红光的贾政,看到羡慕不已的六部官员。 行至殿前,他毕恭毕敬弯腰执礼: “臣贾环参见陛下。” 御座之上,景德帝冠冕周正,旒珠一动不动,黄色龙袍熠熠生辉。 他笑呵呵摆手: “爱卿平身!” 相隔九尺之外的龙座,太上皇面无表情,偶尔看一眼这位张狂桀骜的年轻人。 景德帝声如洪钟道: “宣旨!” 司礼监掌印太监立刻展开雕龙绘凤的卷轴,加重嗓音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镇抚司贾环公忠体国,功绩斐然,今擢升为镇抚使!” 嗓音响彻整座金銮殿,接着很快传遍朝会广场。 无数官员脸色悚然,尽管隐隐有猜测,可亲耳听到旨意,内心还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到二十岁的镇抚使?! 这世道疯癫了吗? 还是吏治腐败,锦衣卫衙门昏庸无道? 都不是。 身在京师,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听过贾环的事迹。 正因如此,更显得其可怕之处!!! 在一片死寂无声中,贾环恭敬执礼: “多谢陛下。” 景德帝大手一挥。 两个女官捧着紫檀托盘,里面是一身崭新的紫蟒飞鱼服,这是内廷针工监根据贾环红色飞鱼服尺寸亲自织绣,一针一线都极其精美。 又两个女官捧着紫檀托盘,里面是一块紫玉腰牌,通体雕刻蟒龙,正面四个鎏金大字“天子亲军”,背面是“锦衣卫镇抚使”。 贾环恭敬接过紫玉腰牌。 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示意下,贾环转过身来张开双臂,女官替他更换飞鱼服。 这一刻,贾环虽面色如常,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慷慨激昂。 他环顾整座金銮殿,看到了中枢衮衮诸公,也看到了满脸阴郁的王子腾,同时见到了笑容满面的谢同知和欧阳佥事。 而后,他望向四大镇抚使。 除了徐镇抚使面露笑意,其余三人神情冷漠。 最终,贾环看了一眼班列最前头的老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两鬓斑白,双眉如浓墨,一双眼眸极其深邃。 更是披着金色飞鱼服! 锦衣卫的掌舵者,独一无二的指挥使江无渊! 江无渊看向御座,脸色无波无澜,他很厌恶这双野心勃勃的眼睛。 今日之前,他是欣赏贾环的,虽说从未有过接触,但也经常翻阅其办案卷宗。 然而,当其披上紫蟒之后,成了巨大的威胁! 殿内诸公各有思绪,随着击磐声响起,贾环已然穿上紫蟒飞鱼服。 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引路下,他缓步走出金銮殿。 众臣眸光闪烁,直直地盯着新晋镇抚使。 十九岁身披紫蟒和五十岁身披紫蟒,能一样么? 这身紫蟒披在他身上太合适了,没有丝毫暮年老气,更没有韬光养晦的内敛,全然是璀璨耀眼的威严尊贵! 从今往后,整座天下谁敢说自己年少得志,年少有为? “环儿……” 贾政低头蠕动嘴唇,早已老泪纵横。 自己碌碌无为,靠着家族恩荫混迹官场,仕途郁郁不得志,可生了这样的一个儿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贾环随着掌印太监走出金銮殿。 这一瞬间,广场上的祈安房百户们神情亢奋,手里死死攥着朝笏,几乎就要掰碎开来,可见内心情绪之激动! 而秀才双鞭望着紫蟒加身的男人,更是双眸通红,眼底泛着泪花。 这一路走来太艰辛了! 东奔西走,风餐露宿,为了铲除奸佞深入虎穴,为了苍生黎庶拼死拼活,回首望去,每一步脚印都带着鲜血啊! 老大付出了比其余镇抚使更多的努力,才终于能跟他们并肩而立! “咚——” 皇城钟鼓楼响起悠扬的钟声,紧接着四座城楼钟声齐鸣。 “咚! “咚咚咚!!” 五声过后,余音回荡不止。 在无数羡慕的眼神里,贾环接过掌印太监递来的利刃,独自走向广场上那一根巍峨肃穆的玉柱。 文武百官绷着脸,越是紧紧盯着年轻的脸庞,内心越是震惊。 擢升镇抚使,玉柱留名,这是太祖皇帝建立的祖训! 锦衣卫太重要了,这世道上江湖匹夫不服王化,需要一个个锦衣卫默默付出维持秩序,他们内部晋升严格,同样也能享受太多荣耀!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镇抚使的名字还在那里,纵然是身负罪责被帝王处死,名字也不会被抹去。 贾环手持利刃,看了一眼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在玉柱中间深深雕嵌“贾环”两个大字! 做完一切。 “退朝——” 太监悠扬阴凉的嗓音响起,景德帝和太上皇摆驾回宫,衮衮诸公持笏恭送,随后一言不发。 锦衣卫衙门多出一位镇抚使,文武百官就多了一分威胁!! 贾环早已走出朝会广场,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眼中盈满灿烂的笑意。 离最终目标越来越近了。 但这一段路程,恐怕异常艰难。 指挥使只有一个。 自锦衣卫衙门成立以来,每任指挥使都是从镇抚使中跃升。 也就说,他的竞争对手有五个! 其余四个镇抚使,紫蟒腰间最低都有三条麒麟纹,最高是八条! 万一江指挥使下台,由八条麒麟纹的镇抚使直接接任指挥使! “勤勉奋力,不能懈怠。” 贾环敛去笑容,斗志昂扬。 虽说镇抚使有自保之力,有掀桌子的资格,但跟指挥使相比差得太远了! 南镇抚司直接听命于指挥使,而天下锦衣卫都要听从指挥使的命令,在锦衣卫衙门,指挥使具有绝对权威! 必须成为指挥使,统御整座天下的飞鱼服! 谁敢挡路,谁就是敌人!! 走出皇城,几个蟒袍太监递上刀匣。 里面是一柄绣春刀,寒气缭绕、削铁如泥,近乎完美无瑕。 它是由大内高手使用世间最好的材料,耗费九九八十一天锻造而成。 那不是普通的大内公公,而是镇守皇陵的绝世高手。 “多谢陛下,臣定当不负厚望,为社稷扫荡一切罪恶之人!” 贾环向皇城抱拳执礼,接着拿过绣春刀悬于腰间,翻身上了汗血宝马,在大街上纵马疾驰。 沿途无数百姓侧目而望,眼里满是敬畏。 许多年过后,他们都无法忘却这一幕,年纪轻轻身披尊贵的紫色蟒袍,意气风发到无以复加! …… 荣国府内。 一大家子聚在东西角门,赵姨娘神采焕发,一直追问道: “那小黄门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贾母慈眉善目,笑骂道: “内廷之人还敢拿这事哄人?环儿要升到镇抚使了,贾家真出了权势人物!” 赵姨娘笑靥如花,乐得合不拢嘴,再问道: “凤丫头,你说镇抚使能管多少人?” 明知她要炫耀,王熙凤倒也是配合,捏着嗓音大声说: “一万!” “一万?”赵姨娘喜不自禁。 众姝也震惊不已! 那可是一万个锦衣卫!! 单拎出其中一个锦衣卫出来,就能震慑住普通官员。 而环哥儿麾下拥有一万个锦衣卫,这还了得? “环三爷回来了!” “环三爷回来了!” 宁荣街上,仆役小厮撒腿来报。 顿时间,荣国府大开中门,鞭炮轰鸣。 在众姝期待的目光,一人驾马归来。 霎那,林黛玉心神摇荡,一双秋眸死死盯着环哥儿。 紫蟒实在太尊贵大气了! 它在环哥儿身上简直完美! 众姝看得目眩神迷,而王熙凤一双丹凤眸里满是恍惚之色,她突然想起环兄弟借钱时那一股锐意进取的心志。 他说要去锦衣卫闯荡,他说一定会闯出一番名头。 如今已然是紫蟒加身,权势滔天! “环儿,你太了不起了。” 赵姨娘差点就喜极而泣,自己真是被上天眷顾了,拥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旁人在这个年纪还在游手好闲,而自家儿子披上紫色蟒服。 “这官袍越看越尊贵!!”等贾环翻身下马,赵姨娘冲了上去,赶紧抚摸官袍面料,称赞道: “比红色官袍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众姝纷纷抿唇而笑。 …… 而在王夫人院子里。 “皇帝英明神武,肯定不会让小人得志的!”贾宝玉面色灰败,眼里有一丝渴求的光芒。 赖大欲言又止,沮丧道: “宝二爷,他……他确实是贾镇抚使了。” 贾宝玉头晕目眩,一屁股跌坐在塌上,眼里的光芒完全变成了崩溃。 自己身为众星捧月的嫡子,还在蛰伏之中,而那卑贱的庶出,竟然是威风赫赫的镇抚使,随时能够进出内阁司礼监,还得受到各大勋贵的礼遇。 “难道我的真不如他吗?” 贾宝玉难以接受,他本是麒麟儿啊!! “上天不公,皇帝昏庸,不如退位让给太上皇!” 贾宝玉愤怒到极致,眼眶泛红,落下悲痛的泪水来。 “宝二爷慎言啊!!”赖大吓得面色苍白,这话也敢胡说。 贾宝玉低头啜泣,就是皇帝太宠信那厮了,不顾悠悠众口也要强行提拔那卑鄙小人。 倘若太上皇重掌皇位,第一个就是清理那厮,再颁布招贤令,发掘荣国府麒麟儿的才华! 王夫人走了进来,她披头散发没了半点仪态,一次次沉重打击没有击溃她,但小畜生擢升镇抚使的消息,几乎就要让她背过气去。 镇抚使和千户天差地别! 意味着小畜生羽翼丰满,愈加嚣张,气焰再难遏制! 她感觉自己活着就是承受接二连三的屈辱!! “母亲,我们还有舅舅!”贾宝玉抹去眼泪,眼神恢复坚定。 王夫人满脸萎靡,听到王子腾时,再无当初的自信。 兄长能处决小畜生吗? 她也迷茫了。 几墙之外,敲锣打鼓,欢声笑语。 贾母甚至亲自动手敲了几下梆子,老太太也确实兴奋,笑得没停下来过。 贾家军功发家,多是在战场效命,从未在皇城中枢出过权力人物,今天着实能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了。 往后,贾氏恐会因环哥儿而荣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偷得浮生多日闲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荣国府张灯结彩,登门恭贺者络绎不绝。 除三王七公和京营功勋以外,其余勋贵都有意在新晋镇抚使面前卖个脸熟。 然而,贾环闭门谢客。 赵姨娘却乐在其中,被一大堆贵妇们围着,简直是众星捧月般,一句镇抚使的母亲比诰命夫人带来的威慑力大太多了! 暖阁里,众姝齐聚一堂,王熙凤穿着淡金色衣裙,衬得娇躯愈加丰腴饱满,美艳脸颊未施粉黛依旧风情万种。 她太聪明了,她太会搭配服饰了。 贾环尚是百户,她喜欢艳丽耀目的红裙,冬天外罩红色披风。 当贾环擢升千户,王熙凤逐渐换上高贵典雅的紫色服饰,连肚兜都是紫色。 贾环回府不久,她悄悄问了一句锦衣卫指挥使穿什么官袍,接着回屋换了一套衣裙,淡金色长裙搭配金色珠钗‌。 不得不说,完全勾起了贾环的征服欲,恨不得立刻鞭挞,在其身上肆意宣泄自己的野心! 察觉到环兄弟的目光,王熙凤一双丹凤眸轻轻上挑,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带着挑衅意味。 “大家先热闹着,我去瞧瞧宴席,今儿个邀请了神京城最有名的几个厨师傅,保准大家品尝到美味佳肴。” 王熙凤笑呵呵一句,带着平儿款款离开。 一刻钟后,贾环随意道: “我去看看那些勋贵,总不能真让大家吃闭门羹。” 接着来到后院房子里,王熙凤早已等候在那里。 “那时给你拿银子买锦衣卫小卒,原以为顶天就是一个百户,有俸禄养活自己,不必再被人欺负,那句我必护你一世周全我,我全当你在胡言乱语,我是做梦都不敢想,你能做到镇抚使!!” 王熙凤轻启红唇,感慨万千。 最高兴的除了赵姨娘就是她了。 “别感慨了。”贾环欲望高涨,直接道: “跪下!!” 而后走到她面前,缓缓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后,王熙凤面色苍白,双腿抖如筛糠,整个人像死过一次一样。 她不明白,环兄弟擢升镇抚使以后,为何如此凶残!! 府上宴请,大家其乐融融,举杯庆贺贾环高升,连贾母都喝得微醺,看样子贾家出了权势大人物,老太太是真的得意。 贾环先行回到暖阁,安萱儿用完宴席,安静坐在案前翻阅医书。 “喏,给你一件礼物。” 贾环取来笔墨,飞快地撰写了一本刀谱口诀。 安萱儿精致绝伦的脸蛋满是震惊之色,美眸更是异彩连连,喃喃道: “且听凤吟?这一刀美轮美奂到了极致。” 贾环递给她。 “这……”安萱儿抿了抿嘴唇,激动道:“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贾环注视着她绝美的脸蛋。 作为天赋绝伦的指玄修士,他也希望安萱儿尽快成长。 毕竟自己是朝廷官员,还是锦衣卫镇抚使,在面对江湖事务不能事事亲临,这就需要一个代言人,而自己的女人最合适不过。 说完强行搂住安萱儿幽香四溢的身躯。 似乎是怕贾环误会,安萱儿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不是为了武学才……才跟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贾环轻轻点头。 “栓……栓门。”安萱儿声若蚊呐,她最怕晴雯这丫头撞见,时不时拿那事打趣,什么江湖女侠原来也哭唧唧啊。 狂风暴雨了一个时辰,虽说安萱儿喊得嗓音都嘶哑了,但练武体质终究不一样,非王熙凤所能及也,安萱儿事后跟没事人一样步伐轻盈。 贾环正享受着安萱儿的按跷,从肩膀揉搓到脚底板,不愧是药王谷的真传弟子,虽说手法生疏,但对穴位了如指掌,整得他通体舒爽。 “爷!黛玉姑娘来了!” 晴雯推开门扉,用酸溜溜的眼神看了安萱儿一眼,后者脸蛋微红。 林黛玉走进暖阁,这大半天跟环哥儿没说上几句话,她雪白细腻的脸颊略带失落之色,不过迎上贾环的眼神,她又俏皮道: “环哥儿,你送我回潇湘馆呗!” “好!”贾环登时答应。 两人离开院子,前往大观园。 “环哥儿,这是贺礼。” 林黛玉取出自制香囊,还亲手缝织了“平步青云”四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你不要嫌弃才好呢。”她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好意思。 “哪有,我很喜欢。”贾环放进衣襟,突然提议道: “往后就住我宅子里,反正我娘东院还有不少空置阁楼,你随便挑几间,带着紫鹃雪雁住进去,让我娘跟老太太说一声就行,省得你来回走动,你那潇湘馆太冷清了。” 林黛玉刚要答应,可又怕显得不够矜持,只能别过脸去故作思索道: “我考虑两天。” 两人一路说笑走到潇湘馆。 “除了香囊,还有礼物吗?”贾环问。 林黛玉聪明伶俐,低着螓首小声说: “你……你要什么礼物。” 贾环俯下身子,望着她鲜嫩欲滴的嘴唇,声音压得极低道: “若是用林妹妹的小嘴……” “你……你快闭嘴!”林黛玉满面通红,“你不许提这事!” 贾环叹声道: “我已是镇抚使,却心心念念这桩事,若不满足,委实难受。” 林黛玉暗啐一口,羞恼道:“若是满足你个坏胚子,我就要羞死了,上回用……用手心,我就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说罢踮起脚尖,主动亲上贾环的脸颊。 贾环缓慢搂住她,两人在夜色中的影子重叠一起,许久许久才分开。 “等我准备好了,再……再说那个!”林黛玉又羞得眼泪汪汪,替他擦拭嘴边唇脂,开心地跑回园苑。 贾环虽然没有完成心中愿望,却也是心旷神怡,慢悠悠走回自家。 刚进后院,就见到温柔贤惠的俏平儿,正一脸羞涩地看向环三爷。 “少奶奶在休息,她……她让我来的。” 没有王熙凤的许可,她可不敢私自找环三爷。 看着温婉可人的平儿,眼波流转间含羞带怯。 贾环拉着她走进小房子里,折腾到半夜三更,在平儿的阵阵求饶声中,他才回到暖阁休息。 作为贴身丫鬟,晴雯香菱主动钻进被窝暖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光明正大地打压,着手调查南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连续十天,贾环都在府里待着,这是锦衣卫当差以来休息得最久的一次。 快乐是快乐,但也挺累的,体魄刚猛如他,都感到些许疲惫。 宴席上,除赵姨娘王熙凤安萱儿以外,还有林黛玉。 早在贾环提议的第二天,她就带着紫鹃雪雁搬进了东院阁楼。 “听说贾家麒麟儿重考落榜了,啧啧啧,给老太太气得茶饭不思。” 王熙凤拖长语调,她愈加美艳绝伦,脸蛋光泽动人,都能掐出水来。 “成天吊儿郎当,不是跟丫鬟捉迷藏就是跟富家公子哥交换手帕,他要是能高中秀才,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赵姨娘夹了一口竹笋,语气没有多少幸灾乐祸,压根就不值得。 自家儿子是什么地位,别说大脸玩意考秀才,纵使蟾宫折桂又能怎样? 那边厢,王夫人院子里。 贾政失望透顶,甩袖离开。 两个儿子,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夫人眼圈通红,形容枯槁,跪坐在蒲团之上,用力一下下地敲打木鱼,仿佛在重重叩问佛祖菩萨,为何让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贾宝玉惭愧至极,无颜面对母亲大人,可内心也始终一股滔天怒火,怨恨道: “孩儿深受打击,魂不守舍,哪有心思考试?一想到那厮风风光光,孩儿握住笔杆的手心都在颤抖!” “满腹经纶的才学顶多发挥出一成,这才导致榜上无名!” “只要那厮落难,只要舅舅有本事让那厮跌得粉身碎骨,两年之后的院试,孩儿绝对高中魁首,而且轻易就能中举人中进士中状元。” 他完全相信,只要扯掉可恶可憎的阴霾,他就能焕然一新! 麒麟儿会忍辱负重继续蛰伏,等待那厮坠落深渊的那一刻,山河星月都做贺礼!! …… 休沐封印第十二天,贾环休息了够,清晨前往锦衣卫衙门。 先是回到祈安房衙署。 秀才双鞭早在前几天就上衙当差了。 只见两人的银白色飞鱼服肩袖都是五条金丝线,距离副千户就一步之遥。 “老大,您往后的官署名唤麒麟!”秀才递上文书,满脸笑意道: “这可是兴旺之名,跟麒麟纹对上!” 双鞭也重重点头。 紫蟒镇抚使,最重要的便是腰间织绣麒麟纹,同样是立功擢升! 四大镇抚使分别对应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座官署名字,自老大晋升镇抚使以后,朝廷新增了麒麟官署名。 “走,去新衙署!” 贾环拿过钥匙。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后面,沿着青石阶梯而上,高处屹立着一片巍峨辉煌的宫殿。 走进最左边的宫殿,飞檐悬着新挂的匾额,“麒麟房”三个鎏金大字格外醒目。 贾环踏入官署,径直走向窗边,狂风阵阵,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外面风景,甚至能看到极远处的紫禁城。 这才是登高! 权力的风浪都如此迷人!! 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缓步而来。 来者身穿贵不可言的金色蟒袍,满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气息如渊临岳峙,透着无以复加的威严。 贾环恭敬抱拳: “拜见江大人!!” 双鞭秀才同时弯腰抱拳。 江指挥使摆手,轻笑道: “不用多礼,大家同衙为官都是同僚,往后互相照应。” 贾环亲自搬来椅子。 江指挥使却未落座,从袖间取出一纸公函,略带歉意道: “锦衣卫衙门人手不足,你麒麟房只有七千个手下。” 贾环心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江指挥使解释道: “资深千户,也就是三条蟒纹以上,他们手底下的弟兄不能动。” “旧衙门的几个副千户,他们正处于仕途紧要时刻,拼死拼活为社稷铲除奸佞,也不能抽调他们的兵力。” “各地卫所,更不能再减员,否则难以维系一方安宁。” “等过段时间,再给你配齐剩余三千人。” “老夫已向陛下禀明情况,这里有陛下的玺印,万岁爷能够理解锦衣卫衙门的为难之处。” 说罢将公函递过去,肃声道: “还望贾镇抚使莫要心生怨言。” 贾环竭力克制怒火,平静接过公函。 江指挥使笑着颔首: “老夫告辞。” 而后负手离去。 等他彻底走远,秀才愤怒至极,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是光明正大地针对! 七千锦衣卫和一万差距太大了! 这完全削弱了老大的力量! “有陛下的盖印……” 双鞭脸色阴郁,又透着强烈的无力感。 论亲近关系,皇帝还是最信任江指挥使。 这老东西不仅是锦衣卫掌舵者,而且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传闻有天下前十的实力! 贾环心绪起伏不定,许久过后彻底冷静下来,喃喃道: “姓江的,别等老子紫蟒绣到第八条麒麟纹,到那一天直接夺权,给老子灰溜溜滚下来!” 历来不存在什么副指挥使,位置只有一个,这姓江的老东西竟然开始忌惮防备,生怕会对他的座椅构成威胁。 见到姓江的态度,贾环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功绩跃升到镇抚使第一,直接强势夺权! 一路走来,他始终贯彻那句话,谁敢挡路,谁就是敌人!! 贾环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 “我会直接去找陛下,必须要满一万个弟兄!” 略顿,他开始布置公务: “秀才,你立刻叮嘱水上漂,让其带领十几个精锐前往南疆,暗中调查朝廷镇南王!” “皇帝亲弟弟,太上皇亲儿子,最忌讳跟武官接触,他却跟九门提督一起劝言魏侍郎,可想而知此人跟王子腾关系莫逆。” “涉及到皇权,真要查到罪证,太上皇再保不住王子腾!!” “我们更需要功劳,将紫蟒绣上麒麟纹!” 秀才神情严肃,暂时忘却过往荣耀,一心往前奔走。 他铿锵有力道: “遵命!” 随后快步离开。 贾环吩咐双鞭,“让酒鬼铁掌胖头鱼他们都搬进新官署里面。” 第一百九十八章 掌一万精锐,人情往来得到裨益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走出麒麟房官署,沿着石阶而下,却在转角处碰到熟悉的老人。 一身紫蟒,两鬓发丝微扬,正是五大镇抚使之一的徐镇抚使徐静春。 腰间六条麒麟纹。 依照位次,他在镇抚使里面排名第二。 “徐大人。” 贾环抱拳行礼。 徐镇抚使侧身回避,肃声道: “此称呼不合适。” 贾环却执意如此,笑着说道: “上回戴阉狗之事,若非徐大人出手援助,我已痛失手下,还有司礼监解围之恩。” “都是同僚。”徐镇抚使摆手,随即注视着他: “你可是要觐见陛下?” 贾环颔首。 身为镇抚使,肯定知道那纸公函。 麾下只有七千锦衣卫,完全不可接受!! 徐镇抚使沉默片刻,立于凭栏眺望,善意提醒道: “你可知江大人的具体用意?” 贾环笑了笑,坦然道: “只要我去找了陛下,在锦衣卫内部和皇城中枢看来,是我贾环不服从指挥使大人的调度,盖了玺印板上钉钉了,还要越过上司直接找皇帝,未免显得狂妄。” 徐镇抚使由衷赞赏。 这位年轻同僚确实可怕,办事能力极强,心思也很通透。 “既知如此,何必再求见皇帝呢?”徐镇抚使低声劝言: “落得个不服从指挥使命令的骂名,总归对己身不利。” 贾环面色如常,轻笑道: “利或不利,都是为社稷效忠。” 他肯定要争,无论紫蟒多少条麒麟纹,都是只有一万名手下,不会因为多加麒麟纹而增加手下。 所以他必须拿到本该属于自己的! 徐镇抚使没再多言,末了压低声音道: “江大人针对你,应该有太上皇的授意。” 江指挥使最为人称道的地方,他既是太上皇亲手栽培的重臣,又是当今陛下信赖至极的股肱,在皇权之下稳如泰山。 至于另一个原因,大抵是忌惮。 徐静春很不认可江大人的举措,但也能够理解。 贾镇抚使年轻气盛,野心勃勃,上升之路非常恐怖,坐在那个位置上,忌惮提防是人性使然。 “有时间陪我和欧阳一起喝酒。” 徐镇抚使丢下这句话,慢悠悠离开。 贾环目送他走远,随即前往皇城。 紫禁城。 来到内廷掏出紫玉蟒龙腰牌,不需要召见旨意,在小黄门的领路中,贾环站在御书房外等候。 “进来。” 贾环走进御书房,恭敬施礼道: “陛下圣躬安。” “朕安。”景德帝放下狼毫笔,笑着说: ”坐吧,给贾爱卿沏茶。” 片刻,老太监端来一杯香味四溢的茶茗。 贾环捧着茶杯,直言不讳道: “陛下,臣麒麟房只有七千名锦衣卫。” 景德帝揉了揉太阳穴,温声道: “江无渊跟朕说了,锦衣卫衙门人手不够充裕,再行招募之后,调入麒麟房卫所。” 贾环略默,恭敬道: “陛下,臣一心为皇权铲除奸佞,以往时常感慨手底下人手不足,原以为擢升镇抚使总算能和锦衣卫前辈一样。” 说着突然笑了: “陛下,臣这只能算大半个镇抚使。” 景德帝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不过他听出了贾环言语中的委屈。 那次养心殿用膳,自己金口玉言,只要一心为国必鼎力支持,确实不能让功勋重臣在这桩事受到委屈。 景德帝站起身来,掷地有声道: “朕让江无渊无论如何都要给麒麟房补足一万个锦衣卫!” 贾环即刻起身执礼: “多谢陛下!” 而后毕恭毕敬道: “那微臣告退了。” “去吧。”景德帝颔首。 贾环缓步离开御书房。 …… 傍晚散衙之前。 江镇抚使来到麒麟房官署,笑着递上一纸公函: “陛下申令,老夫是紧急抽调资深千户手底下的精锐充入你的卫所。” 贾环抱拳执礼: “有劳江大人了。” 说罢接过公函。 江指挥使又叮嘱了两句,背着手离开,他威严的脸庞始终悬挂笑容。 这次臣服考验,贾镇抚使无疑对他这位锦衣卫掌舵者不够服从。 官署里,贾环抿一口茶。 没有皇帝的决断,谁也无法处置镇抚使,所以他不担心跟江老东西闹僵。 “老大,这位气场更真够恐怖。”秀才由衷感叹。 无论是久居高位的威严还是浑厚逼人的气息,近在咫尺都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何恐怖?不都是血肉之躯!”贾环不以为意。 被老大的自信感染,秀才满脸笑意道: “若老大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再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新任指挥使的气场!” 贾环笑骂道: “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好。” 两人封印案卷,关好衙署大门,就准备回家。 “老大!” 铁掌疾步而来,低声禀报道: “烟雨楼京师分楼的管事,有事找您。” …… 夜里。 贾环走进烟雨楼小巷,见到了佝偻老人。 “何事?”贾环开门见山。 佝偻老人笑着抱拳: “恭贺贾大人擢升镇抚使。” “谢谢。”贾环颔首。 佝偻老人也不绕圈子,先是感激道: “那天贾大人派亲信送来了三本顶级武学……” 贾环抬手打断: “感谢贵楼及时告知隐秘,只是酬劳而已。” 佝偻老人笑言: “酬劳太高太高了。” “为了回报,昨夜烟雨楼得到一桩隐秘消息,老夫便想知会贾大人。” “昨天申时末,白莲教两位副教主出现在津门,又迅速消失。” 贾环霍然起身。 倘若只要一个副教主,以他现在的地位,还真不一定在意,可同时出现两位,称得上一桩功劳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独镇渡口,轻松屠戮!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天蒙蒙亮。 一行人连夜抵达津门。 津门烟雨楼第五层。 管事恭敬抱拳: “恭迎贾镇抚使!” 贾环摆手,落座后直接问: “听说前天申时末,白莲教两位副教主出现在津门?” 管事表情微妙。 这是极隐秘的消息,怎么就透露给贾镇抚使了? 看样子烟雨楼京师分楼俨然是贾镇抚使的“私军”。 贾环面无表情盯着他。 管事沉吟片刻,如实说道: “司马副教主和冷副教主,一同出现在津门南涧沽,短暂逗留一刻钟,又不见踪影。” 贾环加重语调: “确定是两位副教主?” 白莲教内部的权力格局一直是教主,两位副教主,四大护法,八大金刚,十六大掌舵。 在他这个层次,唯有同时缉捕两个副教主,才勉强称得上一桩功劳。 管事点头: “烟雨楼情报人员打入过白莲教内部,几年前见过司马氏和冷氏,前天恰好在南涧沽碰到他们一群人,应是二人无疑,修为一个指玄境六重,一个指玄境七重。” 贾环接着问: “这位目击者呢?” 说罢眼神示意双鞭。 后者递上一本次顶级武学秘籍。 “贾大人,这……”管事眼睛都看直了。 贾环面带笑意: “给予帮助,酬劳少不了的。” 他不在意武学,只想着功劳擢升,绣满八条麒麟纹立刻夺权兵变,大丈夫不能久居人下! 至于武学泛滥,都是自己用不上的烂货色,除了自己女人安萱儿和一众心腹以外,其余武夫也没看过真正的好东西。 “在下立刻安排。”管事拿人手软,迅速离开。 半个时辰后,他带来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 “贾大人。”来者恭敬抱拳。 贾环亲自斟茶: “你可知二人踪迹?” 中年男人摇头,小声说道: “小的只是多看两眼,就险些引起冷副教主的警惕。” 贾环临窗而望,陷入思索之中,许久后肃声问: “津门有七十二沽,他们偏偏出现在南涧沽?” 双鞭闻弦知意,立刻将津门堪舆图摊开在桌上,特意用狼毫笔圈起南涧沽。 三人注视着舆图,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中年男子蠕动喉头,小心翼翼说: “贾大人,大乾朝廷实行海禁,而运河关税太高,不少津门商贾偷偷走海运,走的就是南涧沽出海口,一般前往南涧沽都是为了货船出海。” 说罢指着舆图上的小点点。 贾环看向秀才双鞭,沉声命令道: “派人蹲守出海口附近,暗中逮捕白莲教教徒,严刑逼问!” “遵命!”二人即刻去办。 直到傍晚,两人才回来复命。 秀才快速汇报道: “老大,据几个白莲教教徒的口供,上面让他们两天后的子时之前,除白莲教二十艘船以外,清剿掉渡口其余船只!” “卑职推测,白莲教要运一批货回江南,但不敢走河运害怕被层层检查,只能走出海口,由于货物很重要,让两位副教主亲自把关。” 贾环颔首,接着找到麒麟房画匠以及骨瘦如柴的男子,依照口述描绘出两个副教主的画像。 …… 两天后,亥时末。 黑灯瞎火的茶肆里,几人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极远处热火朝天,足有五六百白莲教教徒来回忙碌,推着一辆辆满载干草的牛车驴车停在渡口,地面留下深深的车辙印。 “老大,车里装什么?” 由于距离太远,以一众手下的目力,完全看不清楚。 贾环沉声道: “军械!白银!粮食!盐!” 干草覆盖之下,赫然是甲胄弓箭,以及白花花的银锭,一石石粮食,一石石食盐!! 众人俱惊。 难怪会让两位副教主同时出马!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这些东西怎么出现在津门? 贾环直接命令: “发射信号箭!” “是!” 几人搭起弓弩。 箭矢划破夜空,发出诡异的“呲呲”声音。 霎那,渡口处几个武夫敏锐察觉,近乎是异口同声喝道: “锦衣卫的信号箭!!” 两位副教主面色阴沉。 他们倒是不惧锦衣卫,能想出发射信号箭的能是什么货色,最多总旗百户顶天了。 一旦货物有个闪失,怎么向教主大人交代? 冷副教主表情森寒,厉吼道: “赶紧装货!” “派人盯住几处路口!!” 咻! 咻咻—— 又三支信号箭矢划破夜空。 “在那儿!” 一位鹤发童颜的武林高手指着远处一排商铺。 “杀了!”冷副教主疾步掠去,目光杀气腾腾。 面阔肥臃的司马副教主也紧随其后,满腔怒火遏制不住,决意要将不开眼的朝廷鹰犬碎尸万段!! 十几位白莲教高手围住茶肆。 冷副教主语气阴寒: “滚出来!!” 里面无动于衷。 司马副教主冷笑一声: “藏头匿脸的狗鹰犬,继续发射信号箭,老子让你求死不能!!” 话音落罢摊开掌心,其余高手同时砸出蓄满内气的拳影。 轰—— 房顶坍塌,门扉断成两截。 一片灰烬中,贾环面色如常地走出茶肆。 看清紫蟒的刹那间,冷氏和司马氏同时如坠冰窟,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惊悚之色。 贾环注视着二人,平静道: “怎么,本官真出来了又不说话?” 冷副教主脊骨发寒,目眦欲裂道: “贾!环!” 他万万想不到,堂堂镇抚使还玩信号箭的把戏! 而司马副教主更是脸色铁青,眼中恨意滔天,里面还积攒着丧子之仇! 姓贾的还是百户时,配合江南花痴拘捕了他的儿子司马临,迫使临儿惨死江南诏狱!! 贾环懒得废话,丹田内气席卷而出,立足之地雾气缭绕。 他轻飘飘推掌而出,金光四射! 连续不间断三掌,如毫无怜悯之意的佛祖大发雷霆,“卍”字形金光笼罩方圆十丈,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气势! 嘭—— 三位白莲教高手还在蓄力,便如断线纸鸢般砸飞在地,所谓的指玄境七重,连抵御一掌的能力都没有! 司马氏和冷氏二人面色极度惊恐,难以置信至极,在教内高手的掩护下向后逃窜。 贾环拔刀出鞘,头顶三花环绕。 自己那么努力收割罪孽值,就是为了能轻而易举践踏这群恶贯满盈之獠! 没有半点留手,当美轮美奂的刀鸣之声绽响,三朵内气桃花同时涌向三个白莲教高手。 与此同时,施展准至尊级身法,在雾气缭绕之中,残影越来越快,快到肉眼无力捕捉。 司马魁察觉到身后恐怖的威压,他左手紧攥成拳,身体腾在半空扭了过来,迅速开启独门拳法,虎口处光芒熠熠,一拳便如一座大湖在山洪暴发时储满洪水,猛地里湖堤崩决。 贾环冷冷盯着他,避都不避,一掌迎上。 轰! 司马魁双目充血,左臂软绵绵垂下,躺在地上狂呕黑血。 贾环接着追击另一头畜生,只是十几息时间,便将姓冷的副教主撂翻在地。 第二百章 神秘的鹧鸪天,绣上第一条麒麟纹,两面作战!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寅时平旦,月光如洗。 一身尊贵紫蟒立于渡口,静静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一众心腹疾步来报: “老大,一共缴获十七万两现银,十二万石食盐,近千副精制甲胄,三千八百张强劲弓弩!” 贾环转身问道: “军械有编号吗?” 秀才否认: “都是全新私造的甲胄弓弩,食盐也是民间私盐,无从可查。” 贾环语调森然: “那两条老狗还没有招供?” 双鞭摇头: “上了十几种酷刑,这俩倒是硬骨头,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泄露,至于其余白莲教教徒,倒是交代了京畿之地的白莲教窝点,但对于教主及幕后人一无所知。” 贾环沉思片刻,吩咐道: “让弟兄们清剿窝点,缴获所得自揣腰包!” “给两条老狗安排各种毒蛊,留着一口气往死里折磨,先逼问他们对方的隐秘讯息,只要撬开嘴巴,利用蛊虫迷惑心智攻心为上,继而拿到重要口供!” 众人异口同声: “遵命!!” 经历了大半天的酷刑折磨,直到下午,终于有了重要收获。 双鞭拿来无常簿,低声禀报道: “老大,白莲教教主常年佩戴银色面具,这两条老狗尽管身为副手,可从未见过其庐山真面目,只知道他实力恐怖,有天下前十的修为。” 说罢翻开几页,笑着说道: “上面是白莲教护法、金刚及各大舵主的据点,分布于南直隶及江南湖广地带。” 贾环颔首: “让麒麟房的弟兄们南下剿灭白莲教窝点,缉捕恶贼,收缴赃物!” 自己也能借此收割罪孽值! 他问: “教主的窝点呢?” 双鞭表情严肃: “据两条老狗招供,教主一向谨小慎微,只有他主动找到教徒,教徒根本不知道他的藏身点。” “这一次,也是教主让他俩坐镇津门,护送这批重要物资!” 贾环接着问: “这批物资来自于何人?” 双鞭字字顿顿道: “鹧鸪天!” “鹧鸪天?”贾环皱眉。 这是一个词牌名。 很显然只是代号。 双鞭继续说: “唯独教主知道鹧鸪天的真实身份,这一回,也是鹧鸪天提前将军械银锭私盐等重要物资放在津门。” “司马老狗招供了,这鹧鸪天绝对是权力人物,盖因朝堂中枢一有风吹草动,教主就能接到飞鸽传书。” “而且鹧鸪天极度迷恋娈童,几年之前,教主就安排他到处搜罗长相俊美的幼童,悄悄送到京师城外。” “那个姓冷的老狗也交代了一个线索,鹧鸪天或者其身边人痴迷魔功,教主曾经疯狂搜罗顶级魔功,上供给鹧鸪天。” 说罢双鞭合住无常簿,凝重道: “老大,就这些线索。” 贾环低头沉思。 毋庸置疑,这是一条肥鱼。 白莲教的幕后金主,还是权力中枢的重要人物。 单凭这句话,就不止值一条麒麟纹了! 但只靠这两条线索,很难查出“鹧鸪天”。 “先返回京师!” …… 第二天清晨,贾环率领麒麟房一众精锐抵达神京城。 他像往常一样前往南镇抚司衙门。 走进欧阳佥事的官署。 “贾镇抚使!”欧阳佥事抱拳行礼,随后及时制止道: “你可别再叫欧阳大人,那是羞煞我也!!” 两人已然平级,真要论权力大小,自己远远不及镇抚使。 “欧阳。”贾环笑着抱拳。 落座之后,接过一杯热茶,他直言道: “抓了两个白莲教副教主,有劳欧阳去一趟紫禁城,请中枢示下。”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口吻,欧阳佥事表情错愕,难掩震惊问: “你刚擢升镇抚使,就这么快抓了白莲教最高层,教主左膀右臂?!” 贾环自谦道: “运气好。” 幸赖烟雨楼的人情,有了两条老狗的行踪,以自己的实力,抓人不算多难。 锦衣卫办案就是如此,碰到棘手之案累死累活甚至殊死一搏,但偶尔也有简单的案子。 欧阳佥事盯了他许久,压低声音道: “难怪江大人忌惮你。” 他亲眼见证贾环的成长,原以为年纪轻轻擢升千户之后,屡碰大案恐会停滞不前,没想到仕途前进更为顺遂,地位越来越高,能力也愈加强盛! 前几天正式成为麒麟房掌舵者,现在又为社稷立下功绩!! 贾环笑而不语,他可不会因为遭到惦记而藏锋守拙,傻乎乎地玩低调蛰伏。 锦衣卫掌门人这把交椅,只能光明正大地争夺! 他的决心始终没变,只要功劳荣升镇抚使第一,直接正面夺权,不交权就你死我活! “欧阳,罪证都在诏狱。”贾环说。 欧阳佥事点头,笑着道: “我立刻进宫。” 说罢疾步离开官署。 上午时分,户部御马监负责接收缴获的现银、粮食,食盐,兵部衙门将军械记录在案,搬运进朝廷藏武库。 司礼监专人审问司马魁和冷霆,之后拿来处决圣旨。 诏狱牢房。 贾环冷漠挥刀,十几刀之后,各具无头尸体被抬去了乱葬岗。 回到审讯室里,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一张张恶獠画像。 【罪孽值——二品中,二品中,四品下,四品下,四品下,五品上……】 【参与度——70%】 【奖励——如来神掌又四式,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85056/100000,5056/6666】 轰! 玄之又玄的力量灌注丹田,气蒸经脉,窍穴嗡鸣,灵台清明,四肢百骸流淌内气。 指玄境九重! “通体舒爽!每一回收割罪孽,都是无与伦比的快感!” 感受着澎湃的内气,贾环笑意盎然。 当然,这一回收割的罪孽值不符合期待,看样子罪恶多出于白莲教教主身上,此獠恐怕能超出一品罪孽,达到王品罪孽甚至更高! 至于奖励的武学,贾环甚是满意。 第四式,佛问迦蓝! 第五式,佛光普照! 第六式,迎佛西天! 第七式,天佛降世! 如来神掌威力巨大,一掌劈出,掌心佛光笼罩多名敌人,极其适合以一敌多,形成碾压之势! …… 下午未时初。 内阁高阁老及司礼监掌印太监率人前来麒麟房官署。 两位小黄门捧着金色托盘,上面一身崭新的紫蟒飞鱼服,腰间绣着一条麒麟纹。 高阁老面带笑意道: “恭贺贾镇抚使!” 千户擢升是由南司内阁司礼监三方决议。 而镇抚使擢升,则是由皇帝内阁司礼监共同议定,有功劳是必升的,没有谁会蠢到使绊子,这是锦衣卫建立以来的规矩,况且功劳明晃晃摆着眼前,也绝非人言能够影响。 贾环接过金色托盘,心绪一如既往地激昂。 这是付出得到的收获,更意味着自己再度走出强有力的一步! “告辞。” 内阁司礼监结伴走人。 “恭贺老大!” “恭贺老大!” 一众心腹快步走进官署,各个笑容满面。 从天枢房百户卫所,一直到平安房、祈安房,以及现在的麒麟房镇抚使卫所。 没有谁比他们更期待老大得偿所愿,站在金銮殿内,披上那金色飞鱼服!! 贾环坐在首座,慢慢敛去笑意,正色道: “制定接下来的目标。” “水上漂已经去南疆暗中调查镇南王,只要找到线索,咱们即刻南下!!” 秀才双鞭等人重重点头。 王子腾始终是一条盘踞在侧的毒蛇,别看现在安分守己,可毕竟是京营掌舵者,麾下二十多万精兵,一旦被其找到机会,麒麟房恐将身陷险境。 必须通过扳倒镇南王,抓到军方巨擘和皇室亲王勾结的罪证。 贾环继续说道: “另外,暗中调查鹧鸪天,此人身居高位迷恋娈童,或是自己修习魔功,或是身边人堕入魔道。” “缉捕这条大鱼,兄弟们都享受荣光!” 第二百零一章 夺妻之恨,必须钓鱼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散衙回府,贾环一路思量。 “鹧鸪天”是经典词牌名,苏轼、辛弃疾、陆游,李清照等词道圣手都有过佳作。 给自己取这个绰号,莫非白莲教的幕后金主喜好宋词? 贾环冷笑一声: “还颇具浪漫,纵使隐藏得再深,老子也要将你揪出来!” 回到暖阁,却见赵姨娘王熙凤林黛玉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什么悄悄话呢?”贾环问。 “环儿!”赵姨娘起身相迎,笑吟吟道: “今儿个,朝廷又赏赐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满整间屋子,以往为几两碎银愁眉苦脸,合着现在有钱也发愁,不知道怎么花呀。” 说这话时扬着下巴,眼眸里的骄傲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贾环倒是不以为意,自己为社稷缴获赃物填充国库,朝廷多犒赏一些才合理。 赵姨娘炫耀完之后,对儿子藏不住心思,小声说道: “昨晚,宝丫头上吊自缢,若非莺儿发现及时,她……她就要命丧黄泉了!” “有这事?”贾环接过晴雯递来的茶水。 王熙凤点了点下巴,惋惜道: “都逼她立刻嫁给贾宝玉,王子腾都施压了,她亲娘也答应了,说贾宝玉娶妻之后能够奋发图强,做出一番功绩。” “可怜宝丫头呀!” “谁说不是呢。”赵姨娘一脸气愤,“咱险些就见不到宝丫头了。” 正说着,听到贾环回府的消息,主仆二人急冲冲赶来。 再见到薛宝钗,向来珠圆玉润、举止娴雅的丰美女子,此刻面容憔悴,双眸无神,雪白脖颈还有一条猩红色勒痕。 “宝丫头!” 赵姨娘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苦口婆心道: “何苦闹到自尽。” 薛宝钗眉眼满是悲伤之色,她突然抬头紧紧盯着贾环,声音微不可闻道: “环哥儿,帮帮我。” 这偌大的府邸,唯有环哥儿有能力助她脱离苦海。 一想到将要嫁给贾宝玉,她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环儿怎么帮。”赵姨娘很是同情,但也知道现实情况,喟叹道: “父母之命,你娘都巴不得举办婚礼,外人怎么做都无用,除非你娘能断然否决,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无需嫁给他。” 薛宝钗双眼噙泪,啜泣道: “舅舅说亲上加亲,我娘不敢违抗。” “唉!”王熙凤叹了一声。 “宝姐姐。”林黛玉满脸心疼,替她擦拭泪水。 “宝钗!!” 这时,薛姨妈及薛蟠快步来到庭院,头戴紫金冠的贾宝玉落在后面,却见他满脸怒火,宝钗姐姐如此激烈的反应,简直在羞辱他。 好像嫁给他麒麟儿是在受苦! 你和林妹妹一样有眼无珠!! 赵姨娘见面就指骂道: “我说宝钗她娘,你是要逼死亲闺女吗?” 薛姨妈刚想驳斥,什么时候你姓赵的也能多管闲事,但身份不同以往了,她只能沉默受着。 薛蟠偷觑着环哥儿,内心五味杂陈。 他抱怨道: “舅舅大人强势指婚,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在他心里,最看不上大脸玩意。 可蜷缩在舅舅的羽翼之下,哪敢说一个“不”字? “宝钗,你怎么拎不清呢?”薛姨妈气得火冒三丈,她何尝不心疼女儿,可嫁给宝玉有什么不好? 事情闹大,整个府里都难堪! 关键是兄长王子腾的态度,婚事已成定局,安安心心做二房少奶奶,教导宝玉一心向上,往后兴许也能享受福分! “母亲大人,我死也不嫁给他。”薛宝钗语气坚决。 “那你就去死!” 院外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却见王夫人面色阴沉。 原本欢欢喜喜准备婚礼,这鬼迷心窍的丫头竟然玩上吊寻死的把戏。 这几乎是公然践踏宝玉的脸面! 宝玉虽说科举落第,但也是国公府的嫡子,配你薛宝钗绰绰有余!! “天家都不断家务事,这桩婚事说到紫禁城去,你薛宝钗也要嫁给宝玉,再是胡作非为,丢得是你自己的脸面!” 王夫人说得斩钉截铁。 贾环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子,温声说道: “你姓薛,不姓王。” “你薛家反对,这桩婚事就难成,我会找到薛家长辈。” 说罢回到自己的阁楼。 薛宝钗双眸通红,听出了环哥儿的言外之意,原本心如死灰,一下子就重燃希望。 院内外气氛寂静,众人若有所思。 就连愚笨的呆霸王薛蟠都扯了扯嘴角,为妹妹感到高兴。 环哥儿这是威胁! 整个薛家,就是不能答应!! 虽说薛家也是舅舅的附庸,可一旦激怒锦衣卫镇抚使,舅舅根本就保不住薛家,权衡利弊之下,家族很可能会否决这桩婚事。 “贱种!” 王夫人内心极度怨恨,愤然走人,她相信兄长会作出应对! 而贾宝玉脸色涨得通红,宝姐姐上吊自缢,那厮主动揽事,这是对自己彻头彻尾的侮辱! 殴打之毒! 栽赃之愤! 辱母之仇! 夺妻之恨! 这一刻,贾宝玉心如刀割,满腔积攒着滔天恨意! 有朝一日权在手,定要踩在那厮头上狠狠折磨! …… 阁楼里,贾环伏案撰写秘笈。 他准备通过烟雨楼的力量,用顶级武学换取顶级魔功,继而诱使“鹧鸪天的身边人”上钩。 确定鹧鸪天是中枢权势人物,那其本人不可能修炼魔功,否则早就沦为众矢之的,真当大内高手和锦衣卫都是瞎子,一个权势人物堕入魔道,这事根本掩藏不住。 既然不是鹧鸪天本人,那警惕心恐怕没有那么强,难免会疏忽大意,那便有可乘之机。 第二百零二章 耐心长线,攻守易势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子夜,月明星稀。 灯火昏暗的小巷,两人并肩散步。 安萱儿身着雪白长裙,头上未插珠钗,青丝随风轻舞,五官精致宛然,美得令人窒息,不负胭脂榜榜首的美誉。 “在府里住得习惯么?”贾环牵着她的手。 安萱儿轻点下巴,由衷笑道: “过得很开心。” 每天都能修炼各种武学,虽说经常见不到贾环让她心生想念,但闲暇之余陪着赵太太她们聊天,日子非常充实。 “那就好。”贾环颔首。 安萱儿放缓步伐,好奇地问: “你的实力有多强?” 偶尔给他按揉身体,隐隐察觉到各处窍穴充盈内气。 “天下榜应有一席之地。”贾环神色坦然。 安萱儿陡然停步,瞪大美眸,难以置信道: “你……你是说你的实力能有天下前两百?” 贾环笑而不语。 前两百?? 他可是立志要夺权,将锦衣卫掌门人拉下马再取而代之! 姓江的名列天下前十! 夺权的其中一环,就是众目睽睽之下镇压姓江的,剥夺其长久以来的威严。 拳头不够硬,连这一步都做不到,谈何夺权? 凝视着的笑容,安萱儿心潮起伏,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天下榜前两百? 她的枕边人,简直是武道怪物! 贾环平淡道: “整座天下,迟早会安静倾听我的声音。” 安萱儿眸光恍惚间,两人已走进京师烟雨楼。 “贾镇抚使!” 佝偻老人亲自迎接,又看了清丽绝伦的女子,笑着问好: “安姑娘。” 贾环抱拳执礼后,双方走进密室。 他将手里的紫檀盒放在桌上。 盒子里,赫然是八本顶级武学秘笈! 看着佝偻老人瞠目结舌的模样,安萱儿弯了弯唇角,内心有些小得意。 她修习的武学,远远甚过桌上的武学! 这八本加在一起的价值,都不及且听凤吟! 佝偻老人缓过神来,费解道: “贾大人,您是打算?” 贾环直叙来意: “有劳将它们换成顶级魔功,我会另外给烟雨楼丰厚报酬。” 佝偻老人苍老的脸庞露出笑容。 烟雨楼津门分楼来信,责问他为何沦为贾镇抚使的马前卒,主动透露白莲教副教主踪迹,彻底坏了江湖规矩。 这就是理由! 贾大人太厚道了! 那可是锦衣卫镇抚使啊,他完全可以仗势压人,偏偏如此真诚!! 佝偻老人调整情绪,如实说道: “恐怕只能换取四本顶级魔功。” 一来是魔功稀缺,二来是堕入魔道者性情贪婪。 “无妨。”贾环俯身叮嘱道: “切记,不要找长江以南的魔修,最好联络西域!” 白莲教司马老狗招供过,教主在江南地带搜罗顶级魔功,一旦找到长江以南的魔道巨擘,恐会打草惊蛇。 贾环接着说: “顶级魔功到手之后,在京畿之地放出话去,拿黄金或者银锭来交换!” “黄白俗物?”佝偻老人奇怪,但也没多嘴。 贾环颔首,最后嘱咐道: “贩卖魔功,别以烟雨楼名义,精心挑选一个武夫推到台前。” 佝偻老人神色严肃,重重点头。 贾环低声道: “动作不能急躁,尽量慢下来,一定要耐心。” 他当然想尽快缉捕“鹧鸪天”,踏着这条大鱼尸体往上面走两步,但线索寥寥,动作急躁的话显得太刻意了! “事成之后,必有丰厚报酬!”贾环斩钉截铁。 佝偻老人抱拳,沉声道: “烟雨楼竭尽全力!” “好。”贾环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安萱儿离开。 见他忙完正事,安萱儿轻启朱唇,小声征询道: “陪我去邙山采摘几副草药?” 贾环点头,盯着她雪白细腻的侧颜,倒是按耐不住躁动,牵着她走到昏暗偏僻的巷子。 “别胡闹!”安萱儿脸蛋红了,扭头就走。 贾环握住她的手腕,感受着萦绕不散的幽香,低声蛊惑道: “且听凤吟这一式刀法繁琐晦涩,我待会好好指点你,你也指点我两下。” 说罢窃窃私语。 “什么威风八面的镇抚使,你就是下作的地痞流氓!” 安萱儿脸蛋如熟透的樱桃,抗拒了好一会,可迎上渴望的眼神,她矜持地低着螓首,在贾环百般劝说之中,最后缓缓蹲下身子。 贾环闭上眼眸,尽享福分。 …… 翌日中午,两人回到府中,安萱儿提着一篮子草药,回想一夜疯癫,在山间在溪水里在草地上肆意放纵,她便耳根子发热,急急忙忙回到自己房间,生怕被赵姨娘问话。 “环兄弟!” 王熙凤款款而来,满头珠翠摇晃不定,淡金色长裙裹住丰腴饱满的娇躯,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她笑吟吟道: “薛氏家族能说得上话的,都在荣禧堂等着你。” “好!”贾环起身就走。 王熙凤回头叫上赵姨娘,俩人一同前往。 …… 荣禧堂内。 贾母端坐首座,老脸有些难看。 这桩婚事闹到这个地步,宝玉承受巨大侮辱,荣国府也丢尽脸面。 薛宝钗站在角落,迎着一道道愤怒的目光,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在长辈眼里,她一向通情达理,顾大局识大体,这一次却离经叛道,让家里人陷入难堪。 可她真的抗拒嫁给贾宝玉! 她不想往后余生活在痛苦煎熬之中,况且她心中始终念着环哥儿。 “人呢。” 贾环踏入大堂。 三个中年官员紧紧盯着他,为首者儒雅端方两鬓斑白,正是薛氏族长。 “先等等!”薛族长嗓音低沉。 贾环面色如常。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雄姿身影龙行虎步,身后跟着王夫人和贾宝玉。 正是九门提督王子腾! 气氛瞬间僵硬如铁,人人沉默不语。 王子腾率先打破寂静,直接挑明了说: “我外甥女的婚事,听说你要来插手,你算老几?” “怎么着,换了一身皮,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来,上达天听,看看满朝衮衮诸公谁会纵容你的嚣张气焰!!” 他的声音越来越冰冷,强行压抑着怒火。 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小畜生竟然横插一脚,放肆到不知所谓了! 伴随着王子腾愤怒的指责,气氛愈加压抑。 贾环面无表情,只是看向角落里的女子,平静问: “你想不想嫁给贾宝玉。” 薛宝钗态度坚决: “不愿!” 贾环点头,注视着薛氏族人,轻声道: “薛家女的婚事,你们薛家立刻给个明确态度。” “我娘亲很喜欢薛姑娘,她可不愿薛姑娘再想不开上吊自缢。” 说罢加重语调: “尔等做决定之前好好考虑清楚,没有后悔的机会!” 刹那间,薛族长面色铁青。 明晃晃的威胁! 就差直接说锦衣卫登门,请薛家前往诏狱走一遭。 尽管知道对方是以权谋私,可镇抚使的权势实在太大了!! 薛族长只能看向王子腾。 谁料。 贾环漠然道: “看谁都没用,立刻答复!” “闭嘴!”王子腾怒气难遏,额头青筋暴起,突然抄起桌边的茶杯,就要重重砸在地上。 贾环轻轻挥袖。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茶杯轰然碎裂,温热的茶水四溅,甚至溅到王子腾脸庞。 王子腾攥着瓷片,掌心刮出一道血痕。 贾环冷冷盯着他: “你没资格在贾家摔东西!” “要么给老子好好说话,要么滚出去!!” 堂内鸦雀无声。 贾母看得目瞪口呆,被环哥儿的强势给惊住了。 王子腾强忍着掌心痛楚,目眦欲裂道: “你真以为自己还能嚣张多久?” “逼急了我王子腾,我……” 话音戛然而止,他终究还有一丝理智,没有说出悖逆作乱的话语。 但意思很清楚,身为京营掌舵者,麾下二十多万精锐,他若殊死一搏,整个天下没有谁能扛得住! 贾环无声地笑了,踱步到主座,端起一个茶杯,递到他的身边: “来,再在贾家摔东西,我给你一巴掌!” 霎时,荣禧堂内乌泱泱的人群陷入无边无际的死寂,气氛隐隐窒息。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王子腾。 然而,王子腾面色变幻莫测,却始终没有接过茶杯。 贾宝玉一颗心坠入谷底,王夫人几乎咬碎牙龈,强烈的愤怒席卷五脏六腑,向来无所不能的兄长,怎么可能落了下风! 贾母情绪起伏不定,她想到上次荣禧堂议事,王子腾何其霸道,随意训斥环哥儿。 然而,彼时只是锦衣卫百户。 如今却是身披紫蟒的镇抚使啊! “薛氏,立刻答复!”贾环语调森然。 王熙凤和赵姨娘神采飞扬,随即看向薛家族人。 环哥儿竭力帮忙,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倘若薛家执意嫁女,闹到紫禁城去,皇家也无力干涉这桩婚约。 薛族长深呼吸一口气,直言道: “薛家的态度,薛宝钗的婚事暂罢,薛家不认可这纸婚书!” 说罢带着族人迅速离开。 身在同一条利益船只,薛家不想得罪九门提督,可另一杯毒药摆在眼前,九门提督又无力打翻它,薛家只能妥协。 听到这话,薛宝钗眼圈通红,偷偷看了一眼环哥儿,眸光满是感激。 那是她陷入黑暗时的一缕阳光! “很好!” 王子腾嗓音嘶哑,极致的愤怒反倒是平静,说完两个字后踏步离开,满腔屈辱如滔滔江水般无以宣泄! 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小畜生碎尸万段!! 贾环注视着笔直的背影,扳倒王子腾的决心愈加强烈。 向来居高临下喜欢用蔑视的眼神看人,如今竟然极端隐忍,看样子在暗中酝酿一场大的。 老子能让你跪在皇城,老子就能让你跪在脚下! 薛姨妈低声细语: “宝钗毕竟姓薛,薛家不答应,只能作罢。” 王夫人目光阴郁,暴怒道: “搬出大观园!” 赵姨娘扯了扯嘴角,悠悠道: “宝丫头,咱宅子里有的是阁楼。” 贾宝玉咬牙切齿地离开荣禧堂。 姓林的和姓薛的都是有眼无珠的东西,特别是姓薛的,今日之辱,一辈子无法忘却!! 第二百零三章 目标泽山,天上人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连续二十天,贾环都是早早散衙。 一日傍晚,众姝在院子里纳凉,说着家长里短的琐事。 薛宝钗没了婚约束缚,又恢复往常般笑语盈盈,只是跟林黛玉偶有拌嘴。 “环三爷呢?” 荣国府门房来到院前。 “何事?” “外头有人找。” 晴雯放下蜜梨糕点,前往暖阁转告。 “好!”贾环有所猜测,立刻离府。 宁荣街香料铺里,烟雨楼京师分楼的佝偻老人等候多时。 “贾大人,有消息了!”他直切正题。 贾环俯身倾听。 佝偻老人简短有力地说道: “交换了四本顶级魔功,购置者有三方,其中两位都是独来独往的魔道巨擘,交易之时又是银票又是珠宝,还临时贩卖内功心法凑足银钱。” “最后一方势力来自唐县泽山,购置了两本,付钱很爽快,直接提着小箱子金锭。” 说完之后,将两个箱子搬给贾环。 一个箱子是一排金锭,另一个箱子有银票有珍珠首饰。 贾环肃声问: “说说唐县泽山。” 鹧鸪天作为白莲教幕后金主,完全不缺黄金白银,其身边人痴迷魔功,为了所求之物,自是出手阔绰。 而且唐县离京师也就一天路途! 佝偻老人知无不答: “泽山有一座门派唤作广陵宗,其名取自十大古琴曲之一的广陵散,泽山盛产桐木、檀木,雪松等琴身木料,此宗专门做古琴生意,也擅长用琴功蛊惑武夫心智。” “正是广陵宗秦宗主亲自交易!” 贾环颔首,由衷感谢道: “辛苦了。” “明天清晨,我会送来重酬!!” 尽管耗费了二十天,但他知道烟雨楼付出了很大精力。 佝偻老人笑了笑,随即抱拳离开。 “广陵宗?”贾环突然想到什么,捧着箱子回到府邸。 院子里,他找到王熙凤。 贾环问:“你素来喜欢听戏,可曾听过鹧鸪天?” 王熙凤眼尾轻挑,捻着食指来回走动,忽而扭动丰满的娇躯,行腔婉转道: “惟有阳关一杯酒,殷勤重唱赠离居,赠离居呀呀呀呀呀~锵!” 她学着戏伶,有模有样,而后笑吟吟道: “环兄弟,鹧鸪天那是南曲的曲牌名呢,你要是有兴致,我今儿个就请来戏班子。” “不用。”贾环摆手,独自回到暖阁。 通过广陵宗联想,他记得小时候听过别人弹奏鹧什么天。 原来鹧鸪天既是词牌名,也是曲牌名! 那广陵宗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翌日天蒙蒙亮,贾环去了一趟烟雨楼,而后来到麒麟房官署。 他召来心腹,肃声道: “查到嫌疑人了!” “立刻离京,前往唐县泽山!” 秀才难掩兴奋,低声问: “老大,是鹧鸪天这条线么?” 贾环重重颔首。 众人相视而笑,闲了大半个月,终于能大干一场了! …… 第二天黎明。 几人乔装打扮,沿着木质阶梯登上泽山。 山巅处坐落着一座宗门,空气清幽鸟语花香,溪畔处琴音缭绕,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行至半山腰,就有广陵宗弟子拦路,轻声问: “诸位,有何来意?” 贾环抱拳执礼: “购置一张琴!” 弟子面带笑意: “请。” 贾环温声道: “我要面见秦宗主,挑选极品古琴。” 弟子目光疑惑,审视他许久。 贾环使了个眼色。 身边的双鞭取出一沓银票,秀才打开长长的紫檀盒,里面摆放各种兵刃,还有几本武学秘笈。 贾环平静道: “财力绝对够。” 弟子翻来翻去,笑容满面道: “请!” 一行人走进广陵宗,弟子前方领路,来到一座阁楼。 他热情地奉上香茗: “稍后。” 过了有半个时辰,一个红裙曳地,身姿婀娜的美妇人踏入阁楼,怀里抱着焦黑瑶琴。 她盯着宾客,突然停在门前,眸光转移到贾环身上,警惕道: “藏头匿脸毫无诚意,揭开你的易容面皮!” 贾环面色如常,笑道: “我怕吓到你。” 美妇人冷笑: “若是诚心购琴,请以真容示人。” 贾环抬手扯掉面皮。 霎时,美妇人娇躯僵住,眸光极度骇然。 她抿了抿红唇,竭力遏制恐惧,笑着说: “失陪一下。” 说罢疾步而走。 贾环身影更快,几息后拦在前面。 他语调森然: “秦宗主,不能好好说话,那就永远别说话了!” 美妇人脸色苍白,一想到全宗安危,恭敬福礼道: “拜见镇抚使大人。” “回房间。”贾环转身进阁楼。 美妇人紧随其后。 贾环开门见山: “谁授意你购置那两本顶级魔功?” 美妇人一脸迷茫。 贾环骤然探出掌心,内气汹涌而至,美妇人抬手抵御,整个人赫然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墙壁。 他厉声道: “数到三!!” 美妇人唇角渗血,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子,如实交代: “顾先生。” “谁?说清楚!”贾环凝视她。 美妇人从袖间取出一张信纸,恭敬递上去: “教坊司天上人间的乐师顾先生,他经常派人购置琴瑟,跟我们广陵宗甚是熟悉。” “七天之前,他委托我前往京师购买魔功,再放置于一间店铺里。” 贾环眯了眯眼眸。 教坊司。 原隶属礼部,后归于内廷管制! “老大。”秀才神情凝重,走近前压低声音道: “坊间传闻,教坊司的幕后掌柜是二皇子殿下!” “教坊司最顶层的十一楼到十三楼,被朝野称作天上人间,美人如云,奢靡至极!” 贾环踱步思索。 二皇子,当今陛下的嫡子! 他是鹧鸪天? 从财力方面,完全符合幕后金主。 教坊司就是一座销金库,日进斗金,黄金白银哗哗如流水! 可二皇子只有二十一岁! 然而“鹧鸪天”和白莲教教主的合作足有七八年之久。 合理吗? 十四五岁就勾结白莲教,给教主提供资金? 况且彼时二皇子哪来的钱财? 一切疑团都要先行缉捕“顾先生”! 贾环审视着秦宗主,冷声问: “你能联系上姓顾的吗?” 美妇人摇头,如实说道: “我只见过顾先生两次,前两回亲自购置琴瑟,后来都是委托仆役女婢,他需要琴身木料,都是飞鸽传信。” 第二百零四章 天潢贵胄,霸道无匹!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阁楼里。 贾环继续审问美妇人: “除了这一次以外,姓顾的乐师还找过你广陵宗帮忙吗?” 美妇人老实交代: “这三年来,一共有四次,其中三次是帮忙购置魔功,另外一次是收集修炼魔功的草药。” “我们广陵宗实力不强,但做了几十年的琴身木料生意,在江湖武林人缘甚好,这也是顾先生委托我们帮忙的原因。” 略顿, 她一五一十说道: “在顾先生之前,还有一个名唤九黎的女琴师,同样来自教坊司天上人间,三次找我们购置魔功,最后一次见到她,她亲口说自己离开神京城了。” 双鞭持笔在无常簿上记录。 九黎女琴师!! 贾环接着问: “姓顾的容貌?” 美妇人几乎是脱口而出: “四十左右,相貌俊朗,风度翩翩,眉间一颗红痣,鬓边两缕白发垂下,几次见面,他都是穿着水墨色丹青袍。” 贾环盯了她半晌,沉声道: “立刻跟宗内长老寻个借口,随我返京!”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很清楚!” “铁掌,跟着秦宗主!” “遵命!”铁掌看向美妇人,笑着道: “请移步。” 美妇人苦笑一声,她哪敢抗拒,锦衣卫镇抚使压根不需要朝廷公函,只说一句话,广陵宗顷刻间覆灭。 她深呼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快步离开阁楼,铁掌尾随其后。 “老大!”秀才低声说: “看样子二皇子极有可能是‘鹧鸪天’,白莲教的幕后金主。” 双鞭紧皱眉头: “可年纪对不上啊。” 贾环来回踱步。 最大矛盾就在于年龄。 二皇子只有二十一岁,而鹧鸪天和白莲教教主的合作长达八年! 其他方面非常吻合。 权力中枢的大人物,皇帝的亲儿子还不够大吗? 财力雄厚,坐拥整座教坊司,银两堆积如山! 酒鬼面色凝重道: “老大,听说陛下很宠爱二皇子。” 几名亲信神情严肃。 教坊司原本隶属礼部,皇帝为了满足二皇子要求,先是将十三层楼归于内廷,再转入二皇子名下。 贾环平静道: “若其真是鹧鸪天,拘他。” 波澜不惊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喙! “遵命!”众人铿然有声。 老大说抓谁,他们誓死相随! …… 第三天傍晚,神京城平安坊。 一座偏僻酒楼,贾环临窗而望。 远处矗立着一座高耸彩楼,灯火璀璨至极,靡丽曲调此起彼伏,方圆三里都弥漫淡淡幽香。 这便是教坊司。 大乾民间称之为“樊楼”。 真正的销金窟! 双鞭低声禀报道: “老大,姓顾的乐师没有搭理秦宗主的去信。” 原本想直接约出顾乐师,不曾想此人非常谨慎。 “舆图呢?”贾环问。 秀才将教坊司的轮廓图摊开在桌上。 天下第一高楼,整整十三层,整座楼后面有一座浮桥。 秀才肃声道: “老大,天上人间只认贵客令牌,而且诸多高手坐镇。” 易容或者潜入是行不通的。 贾环盯着舆图,吩咐道: “持我腰牌,你和双鞭带几个高手前往天上人间。” “防止教坊司供奉带着姓顾的逃窜,我在浮桥后面静守!” 二人抱拳领命。 …… 整座教坊司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寻欢狎妓的宾客,每层楼的凭栏都悬挂各色薄纱彩带,灯火透过薄纱滤成七彩光色,四周笼罩在一片迷离奇妙的美景之中。 “真是奢靡享受。“秀才忍不住感慨。 他推开两个婀娜多姿的西域女子,直接前往楼梯。 穿过拥挤的人群,两盏茶时间,几人来到十一楼。 两个白袍老人立在楼梯口。 “牌子呢?”一人伸手。 双鞭秀才未穿飞鱼服,更没有天上人间的令牌。 秀才取出腰牌,沉声道: “锦衣卫办案!” 老人脸色变幻,仔细看了一眼腰牌,笑道: “颜百户,教坊司隶属内廷,无令牌不可通行,这是规矩。” 秀才表情渐冷: “阻拦锦衣卫?” “能不能进去!!” 说话的同时,他拿出雕刻蟒龙的紫玉腰牌。 “镇……”老人瞳孔骤缩,低声道: “贾镇抚使?请!” 主动让开一条路。 秀才厉喝道: “带我见顾乐师,有一桩十年前的旧案,需要找他问话。” 白袍老人点头称是。 一行人踏上十一楼,四方都是色彩斑斓的雅阁,随便一眼都能看到京师权贵,走廊上端茶的女子各个清丽绝伦。 “顾乐师应该在琴房教导歌姬。”白袍老人带着前往十二楼。 琴房隔音效果上佳,走到几丈距离才能听到纷杂的琴音。 “顾乐师!”白袍老人重重叩门,抬高语调道: “锦衣卫找你!” 双鞭冷冷盯了他一眼,直接踹门而入。 宽敞的房间里,近二十位曼妙女子盘膝而坐,一个四十出头的水墨袍男子站在琴台边,其相貌俊朗,鬓角垂下两缕白发,显得格外飘逸出尘。 顾乐师眼底深处有一丝慌乱之色,他陡地一掌拍向琴台边悬挂的铃铛。 双鞭雷霆厉喝道: “锦衣卫办案,走一趟!” 两位锦衣卫好手迅速上前扣押。 顾乐师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众人走出琴房。 突然。 自十三楼阶梯,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为首者身穿蟒袍,头戴黑冠,生得剑眉星目,气态贵不可言。 双鞭秀才等人立刻弯腰执礼,毕恭毕敬道: “拜见殿下!!” 话音落罢,死寂无声。 二皇子静静屹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冗长的寂静过后,一众锦衣卫始终保持弯腰执礼的姿势。 “有趣。”二皇子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 “抓本王的人?” 秀才语气恭敬: “启禀殿下,锦衣卫奉皇权办案。” 二皇子笑容消失,一步步走了过来,寒声道: “尔等打着父皇的旗帜为所欲为?立刻放人!” 锦衣卫来天上人间抓他豢养的乐师,这事传出去,有心人煽动舆论,他倒成了众矢之的。 况且顾禀在天上人间待了三年,难免知道些龌龊事,事情很小,可一旦被朝堂借题发挥,容易让他陷入难堪境地。 秀才低声道: “殿下,只是找顾乐师问话,这是镇抚使大人的命令。” 说罢恭敬递上紫玉腰牌。 原本防备姓顾的往浮桥逃窜,完全想不到,二皇子竟然一直待在最顶楼! “贾镇抚使?”二皇子眯了眯眼眸,递回腰牌,态度强硬道: “给本王放人!” 双鞭和秀才对视一眼,立刻有了决定,他们只服从老大的命令。 “殿下,锦衣卫必须拿他问话!”秀才率人踏步离开。 一瞬间,二皇子脸庞笼罩着寒霜,字字顿顿道: “站住!” “尔等是在蔑视本王么?世人称你们为天子亲军,说难听一点,你们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传本王命令,立刻放人!” 说罢大手一挥。 身后浩浩荡荡的供奉围住一众锦衣卫。 双鞭强行遏制愤怒,笑着说道: “殿下还要杀了锦衣卫不成?” 二皇子凝视着他,皇家养的恶犬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连主人的命令都敢驳斥了。 “杀你们,脏了本王的手心!”二皇子没了耐心,厉声道: “本王出面了,还敢继续押人,尔等身为锦衣卫,是在刻意践踏本王颜面?是要羞辱本王吗?!” 双鞭低着头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身后的锦衣卫,后者领悟了眼神,迅速离开。 二皇子踏步而来,一把抓住顾乐师的肩膀,寒声道: “若是伤了本王,尔等项上人头可是赔不起!” 言语间拖过顾乐师,一行人踏上十三楼,二皇子甚至回头冷冷盯了双鞭一眼。 第二百零五章 直接杀人,夷平教坊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华灯初上。 教坊司歌舞升平,震耳欲聋。 有人踏上浮桥,直登十一楼。 楼梯处,两位白袍老人表情僵硬。 来者一身紫蟒飞鱼服,年纪轻轻气势威严。 “贾大人!”二人恭敬抱拳。 贾环冷言: “滚开!” “是。”二人让路。 到了十二楼琴房处,秀才双鞭纷纷面露愧疚之色。 “老大,卑职无能,顾乐师被二皇子带走了。” “我的问题。”贾环脸色冰冷。 他委实想不到,天潢贵胄成日待在天上人间,否则肯定亲自拿人。 “在顶楼。”双鞭低声说。 “走!” 踏步来到十三楼。 走廊金铺玉砌,阁间雕梁画栋,尽显奢华典雅。 三个勋贵结伴走出阁间,可一见到紫蟒身影,又转身掩好门,不敢露面。 “什么风把贾镇抚使吹来了?” 人还未至,笑语传来。 二皇子带着十几个供奉出现,顾乐师站在最后面。 双方隔着一条走廊对望。 “见过殿下。”贾环抱拳执礼。 “贾环!”二皇子笑意盈眸,疾步走过来,盛情邀请: “先陪本王喝茶,本王老早就想结识你这位锦衣卫擎天白玉柱!” “殿下过誉了。”贾环轻笑道: “江大人才是锦衣卫衙门的顶梁柱。” “晚些时辰再陪殿下饮茶,如今得带走一个人。” 说罢径直走向顾乐师。 二皇子敛去笑容,加重语调: “给本王一个面子。” 贾环脚步未停。 走廊气氛霎时降至冰点。 二皇子怒声道: “贾环,你来教坊司拘人,明天一大早,朝野就会误以为锦衣卫盯上本王,你置本王颜面于何地?!” 贾环平静道: “左右不过一个乐师,跟殿下有何关系?殿下好像很急。” 十几个供奉拦在前面。 贾环突然笑了,转头盯着二皇子: “在教坊司无功而返,明天就去晋王府抓人!” 一瞬间,二皇子怒火滔天。 十三楼各个阁间的顶级权贵闻言都头皮发麻。 很早就知道姓贾的锦衣卫作风强势,可着实想不到能够霸道到这种程度! 锦衣卫踏进二皇子府邸,那舆论可就沸腾了。 “吞了它!”二皇子暴喝一声。 顾乐师目光恐惧,眼底迸发出求生的渴望,然而迎上二皇子冷冽的眼神,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子们。 再无迟疑,一口咽下舌尖毒药。 只是两息时间,俊朗的脸庞布满红血丝,直挺挺倒在地上,七窍渗出黑血,登时殒命。 贾环面色森冷。 “现在不用调查了。”二皇子语气生硬,甩袖欲走。 贾环沉声道: “除了殿下以外,全部都跟我前往诏狱接受调查!” 二皇子背对着他,目光格外冰冷,转身怒叱道: “贾环,在本王面前挟私报复,朝廷给予你重权,你倒是肆无忌惮,你以为自己是谁?这天下姓姜!!” 贾环面色如常,陡然无声地笑了笑: “二皇子管个妓院,给自己管出一身脾气来了。” 嚯! 二皇子脸色铁青。 这是光明正大地嘲讽! 锦衣卫真是无法无天了!! “走。”贾环扫视着十几个供奉。 众人纹丝不动,一人冷声道: “镇抚使大人,我等何罪之有?” 贾环一步步走向他,寒声道: “我调查你,没资格吗?” “你在拒捕?” 话音落罢的刹那,赫然推开掌心。 狂暴的金光缭绕,“卍”字形溃散,悉数落在供奉身上。 供奉出拳抵御,整个身躯倒飞,掀翻琉璃灯盏,自凭栏坠落。 “快躲!”教坊司大堂响起尖叫声,乌泱泱的人群散开。 嘭!! 尸体砸在一楼地板,头颅裂开。 人声鼎沸的教坊司霎时归于寂静,声乐渐止,数千阁间的靡靡之音也慢慢消失。 十三楼走廊,二皇子缓缓闭上眼眸,满腔积攒着熊熊怒火。 贾环冷声道: “再说最后一遍,前往诏狱接受调查!” 十几个供奉脸色阴沉,纷纷看向殿下。 “很好。” 贾环踏步离开,声色俱厉道: “教坊司藏污纳垢,立刻率领一万锦衣卫,夷平十三层楼!!” 轰!! 声音如惊雷乍响,传遍天上人间三层楼。 无数权贵面色骇然,难以置信到了极致。 教坊司日进斗金啊,他……他说要夷平?? “你敢!”二皇子勃然大怒,彻底失态。 贾环率领手下踏步离开。 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既然不给面子,那就索性撕破脸面! 老子辛辛苦苦爬到镇抚使位置,你小子还没穿上黄色龙袍,你完全不配让锦衣卫难堪! “姓贾的!”二皇子怒吼一声,眼角隐隐狰狞。 整座教坊司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而今一条皇权走狗竟然说要端掉教坊司,简直狂妄悖逆,简直癫狂到丧失理智! “殿下,他不敢的。”一旁的供奉信誓旦旦。 无非是放狠话罢了,教坊司名义上隶属内廷,每年给朝廷缴纳重税,姓贾的胆敢围剿教坊司,几乎是明晃晃的谋反! 二皇子竭力遏制失控的情绪,脸色阴森道: “他若敢号令锦衣卫大军前来教坊司,本王将他碎尸万段!” 第二百零六章 最大的销金窟即将坍塌,无数权贵震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夜幕沉沉,十三层高楼笼罩在璀璨灯火之中,短暂的寂静过后,又恢复了箫鼓喧阗。 贾环踏出教坊司,冷声道: “回衙门调人!” “遵命!”一众亲信掷地有声。 特别是秀才双鞭,眼睁睁看着案犯服毒自尽,内心感到无比憋屈。 前往衙门的路上,秀才冷静分析道: “老大,二皇子应该不是鹧鸪天,且不说年纪对不上,更重要的是,鹧鸪天城府极深,明面上绝不会狂妄自大。” “倘若二皇子真是鹧鸪天,第一时间就会解决顾乐师,而不是等到老大出面,毕竟这可是谋反之罪!” 案件扑朔迷离,究竟谁是白莲教的幕后金主? 贾环语调森然: “先夷掉教坊司再说!” 以他的办案经验,二皇子八成不是鹧鸪天。 但这一回难堪,他绝不会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一来是已经打草惊蛇,他必须用一场大动作,让“鹧鸪天”笃定麒麟房的目标是二皇子,继而放松警惕。 二来,他的目标始终是夺权成为指挥使,所以必须提高威望,告诉天下锦衣卫,贾镇抚使绝不会容忍自己被一个皇子骑在头上!倘若有朝一日,贾镇抚使能够执掌锦衣卫衙门,只会更加兴旺鼎盛! 威望非常重要,一旦众望所归,夺权只会更加顺利。 回到麒麟房官署。 贾环立刻签署公函,戳上官印。 “召集人马!!”他将紫玉腰牌及公函递给双鞭。 双鞭领命而去。 “带秦宗主过来!”贾环命令。 不多时,广陵宗美妇人走进官署。 贾环直接问: “九黎女琴师的容貌特征?” 帮助鹧鸪天身边人购置魔功者,除了顾乐师以外,还有早早离开教坊司的九黎女琴师。 美妇人知无不答: “九黎夫人三十三四岁,肌肤雪白,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眸,唇角还有一颗美人痣,最大的特征就是生得高挑,应有七尺六寸。” “她拥有一张绿绮琴,乃是十大名琴之一,昔日司马相如持它弹奏《凤求凰》。” 对于如此绝色佳人,她记忆深刻。 贾环颔首,示意秦宗主离开。 他安排道: “秀才,发动情报网,给我找到九黎夫人!” “情报方面,不能总是依赖烟雨楼,飞鸽急信给水上漂,在南疆查不出镇南王黑料,暂时专注于九黎夫人,事后再回南疆!” “谁先找到人,有能者提拔重用!” 水上漂是麒麟房的情报头子,情报能力非常强悍! “遵命!”秀才信心满满。 凭借铺好的情报网,以及九黎夫人的细致特征,找到她应该不算困难。 一个半时辰后,接近子夜二更天。 宽敞的校场上,足有八千多锦衣卫静候待命,一道道身影巍然屹立,在夜色中气势磅礴。 随着紫蟒身影一步步踏上高台。 “恭迎镇抚使大人!” “恭迎镇抚使大人!!” 八千多锦衣卫弯腰抱拳,动作整齐划一,声音震破云霄。 贾环平静注视着校场,许久之后,沉声道: “教坊司藏污纳垢,不服王化,危害社稷,今夜踏平教坊司!!” 说罢走下高台,跃身上马,疾驰离去。 半刻钟后,北镇抚司衙门之外,密密匝匝的飞鱼服驾马狂奔,如铺天盖地的黑色浪潮,腰间绣春刀铮铮作响,长街震荡不止。 …… 平安坊,教坊司歌舞升平。 天上人间十三楼,金碧辉煌的雅阁。 二皇子身披蟒袍,站在窗前俯瞰夜色,俊逸的脸庞上余怒未消。 他堂堂嫡皇子的面子,在姓贾的眼里一文不值? 皇家豢养的恶犬,竟然敢反咬主人了!! 二皇子寒声自语: “没有天家给予你的权力,你什么都不是,一个国公府的卑贱庶子,得势后这般目中无人,难怪王子腾恨你入骨!” “拂了本王面子,往后等着受灾受难!” 嘭—— 晋王府的长史推门而入,火急火燎道: “殿下,锦衣卫麒麟房已经抵达平安坊,姓贾的要大逆不道了!” 刹那间,二皇子目光惊骇,脸色变得极度阴沉。 “他真敢!!” 二皇子蓄力一拳,狠狠砸在窗框,桐木赫然开裂。 看着目眦欲裂的殿下,长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几年,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都明里暗里嘲笑殿下是妓院之主。 身为教坊司的幕后主人,确实有碍名声。 但少了一点面子,却赚足了里子! 教坊司财源滚滚,简直是躺进黄金白银里。 除此之外,还能借此招揽顶级权贵,通过曼妙女子蛊惑朝廷官员,不止如此,各种奇人异士都能被殿下握在掌心。 教坊司对殿下而言太重要了! 姓贾的公然围剿教坊司,无异于狠狠捅殿下一刀! 二皇子气得眉骨凸起,仪态尽失,嘶声咆哮道: “他敢动教坊司一根柱子,本王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罢,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俯瞰望去,四面八方都是锦衣卫,将整座璀璨灯楼围得水泄不通。 从一楼到十三楼,喧嚣声骤止,无数宾客歌女走出阁间,站在凭栏前惴惴不安。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滚开!” 楼外传来雷霆震喝。 迎着无数目光,一道年轻的紫蟒身影缓步走进教坊司。 这一刻,气氛寂静如墓窖,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夜恐怕要出大事了。 他是贾镇抚使! 率领乌泱泱的锦衣卫围堵教坊司!! “环哥儿……” 四楼之上,薛蟠薛蝌两位堂兄弟神情惊骇,连忙推开怀里的歌姬。 六楼,宁国府贾珍悄悄躲在人群里,死死盯着一楼大堂。 整个十三楼,太多权贵官员擦去脸上胭脂,静观事态发展。 无边无际的死寂中,紫蟒身影不紧不慢地宣告: “教坊司窝藏朝廷通缉犯,多有大逆不道之贼,内里肮脏卑鄙,为了京师安危,今日拆掉教坊司!” 轰! 此言犹如巨石砸入深湖,掀起惊涛骇浪! 无数宾客头皮发麻,这镇抚使大人难道不知道教坊司是京师第一销金窟?他不知道这是二皇子殿下的私产? 他怎么敢说拆掉? 蓦然。 “放肆!” 顶楼传来一声厉吼。 周遭一片安静,声音传遍十三楼。 漫长的等待,各楼纷纷弯腰执礼,迎接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无数宾客直接跪倒,以示对天潢贵胄的敬畏。 二皇子率人来到一楼,危言正色道: “今夜,你要率领锦衣卫谋反?” 贾环面色如常,恭敬执礼道: “若是带领锦衣卫私闯晋王府,殿下骂一声谋反倒也不为过,怎么着,清剿一座妓院也称得上谋反?” 二皇子勉力扼制暴怒的情绪,字字珠玑道: “本王亲自劝阻,你若一意孤行,便是公然践踏本王的脸面,身为朝廷臣子,刻意侮辱本王,你是在悖逆作乱,你可知道后果?” 诸多宾客大气都不敢喘,天家皇子的压迫力太恐怖了。 他静静站在那里,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贾环却是笑了,温声道: “殿下,为社稷铲除奸邪,有什么后果?” “事后,锦衣卫自会上呈案宗,交由朝廷览阅。” 二皇子脸色越来越冷冽,就因为一个卑贱的乐师,姓贾的就敢仗着权力为所欲为,完全不顾天家皇子的颜面。 他踏步向前,死死盯着贾环,抬指痛骂道: “本王最后说一遍,教坊司窝藏奸邪完全是锦衣卫蓄意诬陷,再不率人离去,你就是悖逆作乱,你就是公然蔑视本王!” 气氛紧张到窒息,人人不敢呼吸。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贾环突然转身离开。 二皇子面色阴沉,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条恶犬终归还有理智! 无数宾客手脚僵硬,望着镇抚使离去的背影,这才慢慢放松心神。 再是狂妄霸道,在嫡皇子面前也要做怵头鳖! 再横能横得过皇帝亲儿子? 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还是被殿下气势所震慑,屁都不敢放,灰溜溜滚蛋。 锦衣卫衙门最强势的鹰犬不过如此,也只能对着庙堂臣子狺狺狂吠! 教坊司之外的锦衣卫们看着掌舵者踏出大楼,内心难免有些失望,但细想也能理解贾大人,毕竟皇子都出面了。 “懦弱的东西!” 六楼的贾珍吐了一口唾沫,他内心太畏惧这小畜生了,缉捕阁老挑衅王子腾,原以为强势霸道到不可一世,原来也有如此窝囊的时刻。 早知如此,何必带着人马围堵,简直丢尽了镇抚使的脸面。 二皇子看着姓贾的踏出教坊司,这才唤来长史,在耳边低语道: “今夜,免单。” 他贵为皇子,自然不能当众说这话,有失身份。 然而,王府长史瞳孔骤缩,神色变得极度震怖。 二皇子放眼望去,眼神如利刃般尖锐。 教坊司之外,贾环停住脚步。 他没有拔出绣春刀,不能给庙堂留下“拔刀恐吓皇子”的把柄。 他只是挥动袖子,探出掌心,内气滚荡而出。 夜幕下灯火璀璨,有人一掌拍向门匾。 砰! 众目睽睽之下,巨大的金色匾额轰然倒塌,在半空中四分五裂。 贾环缓缓转身,平静道: “传我命令,拆掉教坊司,先夷平天上人间!” 浩浩荡荡的锦衣卫们表情激昂,眸光逐渐亢奋。 太霸道果断了! 强势到无与伦比!! 这才是他们甘心追随的掌舵者! 这才是他们敬畏崇拜的贾大人!! 除社稷帝王之外,谁能对着镇抚使趾高气昂? 二皇子再是尊贵,他也没坐上那个位置,镇抚使执行任务,凭什么阻拦? “遵命!!” 秀才双鞭大手一挥,先是率领数百锦衣卫冲入大堂,沿着四方楼梯而上,直奔十一楼天上人间。 无数权贵脊骨发寒,下意识看向二皇子,这是光明正大地踩在脸上啊! 整座教坊司足有数万人,无论是宾客还是歌姬舞女,都陷入不知所措之中,只觉得那道紫蟒身影太过霸气张狂,他直接摧毁京师第一销金窟! 第二百零七章 究竟谁更愚蠢拭目以待,太上皇降低恶感!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更天。 整座教坊司依旧是璀璨灯火,七彩光色,香薰缭绕。 然而,内外却寂静无声,恐慌的气氛弥漫十三楼。 “哐当——” 天上人间十一楼,几座雅阁被砸得稀巴烂,到处一片狼藉。 二皇子静静屹立,俊朗的脸庞因暴怒而变得异常狰狞,冰冷的目光更是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身在天家,他体内流淌着尊贵的血脉,他是大乾天之子! 他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几乎炸裂开来! “姓贾的!”二皇子缓缓闭上眼眸,猛然开阖之时,声嘶力竭道: “你很愚蠢,你简直愚不可及,为了耍一时威风众目睽睽之下羞辱本王,你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贾环面无表情,平静道: “殿下,我愚蠢?如你所言,拭目以待。” 究竟谁是蠢货? 镇抚使亲自拿人,还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当众逼杀罪犯。 纵使真查出教坊司逼良为娼,甚至是你二皇子窝藏通缉犯,难道凭这点罪名还能扳倒一个嫡皇子?简直天方夜谭! 既然高高在上不给脸,那就掀桌子! 今夜这一闹,等老子查出鹧鸪天,你嫡皇子难逃干系,直接给你扣上涉嫌谋反的罪名! 暗中支援白莲教,历来谋反之罪,管你是皇子还是太子! 届时可别声泪俱下,恳求老子高抬贵手! “拭目以待?”二皇子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阴沉的脸庞露出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问: “怎么着,你还敢动本王一根汗毛?” “一条恶犬而已,你想来咬本王? 是天家赏你骨头!让你有得吃你就吃!” 贾环表情无波无澜,甚至扯了扯嘴角。 这一刻,教坊司数万人噤若寒蝉。 别说京师权贵和江湖名宿,就连歌女舞姬都看透了一个事实。 皇子殿下在气势上完全输了! 彻头彻尾的溃败!! 只能凭借危言恫吓,用最失态的言语来挽回尊严。 可贾镇抚使不置一词,上千锦衣卫已经在天上人间打砸押人,将殿下的地盘摧毁得满目疮痍! 言语苍白无力,而行动强势绝伦! 无数宾客看着两人对峙。 年仅二十一岁,贵不可言的天家嫡皇子,浑身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他是大乾顶端上的人物,普通人能见到他一眼都是毕生荣幸。 然而,同样年轻的身影。 那一身紫蟒飞鱼服,却是从底层一步步杀上来的,踏着一具具位高权重的尸骨登顶高位,他不需要依靠血脉,他的光环无比耀眼,他的气势完全胜过皇子殿下。 这种对比何其可怕? 贾镇抚使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二皇子殿下还是太稚嫩了! 骤然。 “镇抚使大人,有人拒捕!” 十二楼之上,锦衣卫手持绣春刀,飞鱼服染上鲜血。 贾环面色森寒,刹那间脚尖掠地,一步飞上三楼凭栏。 在无数惊骇崇拜的眼神里,风华绝代的紫蟒身影只几息时间,凌空踏上十二楼走廊,身姿飘逸到无以复加。 金碧辉煌的阁间里,几十个锦衣卫围着三个白袍老人。 “殿下,救命!”其中一个老人自知不敌,歇斯底里地咆哮,声音传遍整座教坊司。 一道道目光看向蟒袍黑冠的背影,二皇子眼角狰狞几乎裂开,袍袖里的手掌死死攥住,无穷无尽的屈辱逼得他快要窒息。 嘭—— 三具白袍尸体坠落,轰然砸在大堂,摔得粉身碎骨。 贾环立在凭栏前,语调森森道: “谁再拒捕,杀无赦!” 二皇子咬牙切齿,从五脏六腑吼出一句话: “目无王法,悖逆作乱,本王一辈子都记得今夜之辱!” 说罢迈动僵硬的脚步,率领供奉浩浩荡荡离去。 再继续逗留,他要癫狂失态了! 京师权贵凝视着殿下的背影,有些不寒而栗。 自古断人财路,犹如杀人…… 这话大逆不道。 但今夜,二皇子脸面被踩得干干净净,最大的销金窟都被毁掉! 十二楼传来居高临下的命令: “全部滚出教坊司!!” 霎时间,整整十三楼的宾客如逢大赦,好似决堤洪水般冲向楼梯,宁可出去接受锦衣卫调查,都不想继续待在这座楼里。 至于数千歌姬舞女,倒是没有半点怨言,且不说能趁机脱离奴籍恢复自由,纵然没了教坊司,只要京师豪商贵族有需求,肯定会涌现一座新的樊楼,不过跟皇子殿下没关系了。 “环哥儿……不,贾大人真威风啊。” 人群之中,薛蟠薛蝌两个堂兄弟一脸崇拜,敢做别人不敢为之事,逼得皇子殿下狼狈离去,今晚算是见识到环哥儿最霸道的一面。 凌晨四更天,夜夜笙歌灯火璀璨的教坊司陷入一片黑暗。 黎明之时。 伴随着轰隆隆巨响。 天下第一销金窟轰然坍塌!! 昨夜高楼辉煌,今晨断壁废墟!! 平安坊内,双鞭手持无常簿疾步禀报: “老大,抓了十三个朝廷通缉犯,教坊司背负命案者足有四十多人,还不包括贩卖私盐、情报掮客,西域、鞑子歌姬里甚至暗藏谍子……” 贾环面色如常,一夜游客动辄数万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肯定是不干净。 只要调查,不愁查不出罪证! 有罪证在手,便能向朝廷交差! …… 九门提督府邸。 咚咚咚—— 幕僚使劲叩门。 王子腾睡梦中惊醒,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披着丝绸外袍起身。 “大人,出大事了!”幕僚一脸幸灾乐祸。 “说!”王子腾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 幕僚嘴角含笑,语速极快道: “昨夜子时,贾环率领麒麟房八千锦衣卫,直接拆掉教坊司,众目睽睽之下跟二皇子殿下撕破脸皮,殿下受尽屈辱,听说眼眶都红了。” 嚯! 王子腾推开侍女,脸庞的水珠都未擦拭,急声道: “真拆了教坊司?” 幕僚重重点头: “千真万确,卑职还到了一趟平安坊,昔日人声鼎沸的教坊司成了一座鬼楼废墟了。” “这姓贾的真是狗胆包天,当着几万人的面,把殿下羞辱得体无完肤啊!” 王子腾根本抑制不住笑容,内心无比愉悦,轻快道: “这就是小畜生的作风,他眼里没有半点尊卑,殿下天潢贵胄轻轻受了这般屈辱,岂能善罢甘休?” 教坊司日进斗金,那是二皇子殿下的私库,小畜生说毁就毁了? 这自以为是的东西,根本不知道陛下有多宠爱二皇子! 王子腾昂首阔步回到卧室,笑吟吟道: “这种卑贱得势的社稷蛆虫,无时无刻不在炫耀爪牙,全怪皇权没有拴好它,这回连皇帝儿子都被狠狠咬了一口!” “咱们好好瞧热闹,可惜二皇子身份敏感,不然我必予以驰援!!” …… 清晨,东宫。 太上皇在园苑散步,听闻内侍所言,莞尔道: “委实有趣。” 他接着问: “事情起因呢?” 内侍如实说道: “贾镇抚使亲自拘捕一个乐师,二皇子殿下阻拦,教唆乐师服毒自尽,当众称卖他一个面子。” “贾镇抚使一怒之下,回麒麟房调兵,直接拆掉教坊司。” 他的情报非常准确。 太上皇背着手踱步,浑浊的老眸里有几分笑意。 他跟亲儿子都闹得几乎决裂,对嫡孙也没多少感情,况且他膝下有太多孙子,姜岐也从来不问安,眼里没有他这个皇祖父。 “孤好像没那么讨厌贾环。”太上皇突然说一句。 在此之前,这小子又是宰杀戴权,又是公然侮辱崔向巍,尽管两人都罪不可赦,但丝毫不给他这位老帝王留半点脸面。 若非其在锦衣卫地位崇高,一旦动这小子恐会引发天下锦衣卫动荡,他老早就想革职查办了。 可昨夜之事,他对这小子有所改观。 贾环确实没有私心,确实不是刻意针对谁。 难道这小子不知道皇帝宠爱二皇子么? 身为锦衣卫镇抚使,这点事都蒙在鼓里,完全可以在茅坑自溺了。 正因为知道,他执意去做。 很显然,这小子不管立场,也不阿谀奉承,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一心捍卫锦衣卫尊严,铲除社稷奸佞,完全是公忠体国。 太上皇慢条斯理道: “孤身为戎马一生的帝王,倒是喜欢他这种霸道强势的作风。” 贴身内侍小心翼翼说: “陛下,损害了天家颜面啊。” 太上皇乐得看热闹,淡淡道: “皇室嫡脉,成天待在妓院早就没面子了。” 第二百零八章 停俸三年以示警告,一句誓言找回场子!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旭日东升,整座紫禁城都笼罩在一片金黄色之中。 御书房。 高贵端庄的尹皇后坐在御座旁边。 景德帝一言不发,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狼毫笔。 “父皇,儿臣受尽屈辱!”二皇子眼圈泛红,竭力遏制情绪,嘶声控诉道: “没有父皇玺印,没有司礼监公函,他凭什么敢直接拆掉教坊司?儿臣出面阻拦,他当众让儿臣难堪,赤裸裸地践踏皇家颜面!” “若非儿臣身边有护卫,他甚至都敢直接拔出绣春刀,把刀刃架在儿臣脖子上!” 景德帝一瞬间勃然大怒,厉吼道: “少跟朕添油加醋!昨夜经过,朕了如指掌!” “锦衣卫镇抚使抓一个乐师,你在害怕什么?” “陛下!”尹皇后款款起身,慢条斯理道: “岐儿年轻,误以为锦衣卫是针对他,恐慌之下作出祸事,这姓顾的乐师平日里为非作恶,岐儿早就想解决这个恶人。” “这位贾镇抚使确实太过狂妄悖逆了,岐儿是社稷嫡皇子,贾环是社稷之臣,无论怎样,他都必须照顾岐儿的颜面,昨夜这般居高临下地侮辱,让岐儿以何面目在京师立足?” 景德帝面色变幻,看了满脸悲痛的岐儿一眼,沉声道: “传召贾环!” “带他离开,往后收起嚣张的气焰!!” “是。”尹皇后恭敬福礼,陪着儿子走出御书房。 半个时辰后。 贾环走进御书房。 他毕恭毕敬地施礼: “参见陛下。” 景德帝审视了他许久,冷喝道: “起身!” “给朕一个解释!” 贾环自袖中取出卷宗,上呈御览,恭敬汇报道: “陛下,二皇子殿下有些疏忽大意了,教坊司藏污纳垢,不仅有作恶贼寇,还有敌国探子,再不清理,恐会危害京师。” 景德帝翻阅案卷,足足看了半盏茶时间,脸上余怒未消,重重甩在御案上,厉叱道: “这一次,过分了!” “岐儿是朕的嫡子,你不该无视他的尊严,更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丢尽脸面。” “念在你以往对社稷的功劳,这回过错,停俸三年,以示惩戒!” 略顿,他缓缓起身,重重强调道: “身为锦衣卫,无论何时都要维护天家颜面,再有下次,朕绝对不轻易饶你!” “退下吧!!” 贾环依旧恭敬,弯腰执礼道: “微臣告退。” 离开御书房的刹那,他脸上的谦卑荡然无存。 那句“只要你一心为国,朕鼎力支持”这么快就失效了。 当然,他从来都知道,再是受到重视的臣子,也远远不及亲儿子,这是人性使然。 但他内心岂能没有愤怒? 眼下必须加快脚步,查出鹧鸪天,将二皇子牵扯进谋反之中,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开在庙堂之上! 皇城御道,上衙官员们凝视着渐行渐近的紫蟒身影,不由得心生感慨。 真是横啊! 地位最低的镇抚使,一举一动比锦衣卫掌门江大人还霸道! 一点委屈都不受,说端掉教坊司绝不食言,踩在二皇子殿下头上作威作福,为人臣者做到这种地步,也是绝了。 双方都有过错,但二皇子殿下毕竟流淌着尊贵的血脉,你一个锦衣卫怎么配和天家嫡子对抗? 拎不清自己的位置,迟早要死无葬身之地! 贾环纵马回到北镇抚司衙门。 一路上,来往锦衣卫恭敬抱拳: “贾大人!” 他们不是麒麟房,却对贾镇抚使敬佩得五体投地。 过往履历太辉煌了,但凡手执绣春刀者,谁不由衷称赞贾大人? 特别是黎明夷平教坊司,更是让锦衣卫热血沸腾。 那一步,不能退!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不是皇子亲军! 一旦退了,天下锦衣卫的气势要矮半截。 今天是皇嫡子,明天是皇庶子,后天是藩王,大后天可能是郡王了。 底线就是慢慢往后移的! 可真的直面皇嫡子,谁有这个勇气? 贾大人! 亦如他孤身独闯上万鞑营,那时他在捍卫中原风骨,昨夜则是鼎力维护了锦衣卫的尊严! 皇子要挑衅是吧? 陪你玩便是! 到头来,嫡皇子也要灰头土脸! 迎着诸多敬畏的目光,贾环回到麒麟房官署。 他命令道: “双鞭,立刻前往烟雨楼,提供相貌特征,重酬找到九黎夫人!” 尽管这大半年,他也铺开了情报网,但事急从权,最紧要时刻,必须最快时间找到九黎夫人。 麒麟房的情报网暂时远远不如烟雨楼对整座江湖的渗透。 “遵命!”双鞭迅速离开。 而在北镇抚司衙门之外,一辆辇车缓缓驶来。 “恭迎晋王殿下!” 内外锦衣卫弯腰执礼。 二皇子脸色阴沉,昨夜屈辱已经传遍京师,每每想到朝野议论,他便心如刀割。 他厉声道: “让贾环过来面见本王!” 离得最近的锦衣卫小心翼翼说道: “殿下,我们不隶属麒麟房。” 话音落罢。 啪! 二皇子抡圆了手臂,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得锦衣卫小旗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本王让你传话,你是聋了吗?!”二皇子面色森寒。 周遭一片死寂,飞鱼服们毕恭毕敬,内心却一阵冷笑。 完全失态了! 当众掌掴并不能找回尊严,只能彰显堂堂皇子愤怒到几乎丧失理智。 “遵命!”锦衣卫小旗强忍屈辱,疾步前往三十六座悬屋顶。 一盏茶时间后,紫蟒身影缓步而来。 “拜见殿下。”贾环敷衍执礼。 二皇子冷视着他,目眦欲裂道: “停俸三年,你是不是以为逃过一劫?锦衣卫四大镇抚使,你是唯一一个停掉俸禄,本王告诉你,你会是唯一一个锒铛入狱的!!” “本王发誓,你会跪在晋王府,跪在本王脚下!” 言罢登上辇车。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 天潢贵胄含着金钥匙出生,寻常贵不可言,一举一动尽显尊贵,可真的碰到事,与普通人有何两样? 张牙舞爪,歇斯底里! 以及无能狂怒! 至于跪在晋王府? 老子宁可杀进紫禁城,膝盖都不会在你面前软一下! 你祈祷着鹧鸪天永远别暴露,否则你姜岐惶惶不可终日了。 “恭送贾大人!” 锦衣卫们面带笑意,目送镇抚使离开。 二皇子殿下真是遭受莫大屈辱,开始放狠话找回场子了。 远去的辇车上,二皇子怒不可遏道: “找个借口,先将贾家男丁抓进刑部大牢!”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将贾环碎尸万段,否则他永远活在屈辱之中! …… PS:恢复正常更新,求打赏求免费的为爱发电 第二百零九章 贾宝玉痛哭流涕,狠厉报复酷刑伺候!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麒麟房官署。 秀才递来一杯热茶,笑着说道: “老大,经此一事,你在锦衣卫衙门的威望更高了。” 贾环伏案翻阅卷宗。 攫取威望正是目的之一! 一切都为夺权做准备! “老大,二皇子姜岐绝对不是鹧鸪天。”秀才落座后,不疾不徐地说道: “卑职算是看透他,若非投胎投得好,以此人的心性定力,恐将一事无成。” “白莲教教主常年佩戴面具,想来性情极度谨慎,绝对不会和这种狂妄放荡之人结为同盟!” 贾环颔首,吩咐道: “二皇子肯定会狗急跳墙,叮嘱双鞭铁掌他们,这几天上差散衙多带些人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直接逃窜。” “卑职知晓!”秀才抱拳领命。 …… 下午,荣国府。 贾宝玉神采焕发,头戴紫金冠,踏着四方步走到院前,抑扬顿挫道: “披着一身紫皮真是得意忘形,有人大祸临头了!!” 说完肆意大笑,毫不收敛,满腔激昂的情绪怎么压得住啊! 卑贱的庶出在家里羞辱嫡子,让这卑鄙小人狂得没边,现在好了,众目睽睽之下逮着皇帝嫡子一顿侮辱,让二皇子殿下恨欲落泪。 堂堂嫡皇子丢尽脸面,岂能咽得下这口气?肯定会雷霆报复! 那厮的下场会非常凄惨! “哈哈哈哈哈哈,昨夜真是喝了迷魂汤,你一个臣子怎么敢侮辱皇子?” “我也算以身入局了!” 正是自己一次次被侮辱欺凌,那厮才会愈加膨胀张狂,管你是天王老子,也要踩在头顶作威作福。 贾宝玉笑意盎然,离开的脚步越来越轻盈,如同踏着七彩祥云。 院子里众姝不置一词,忧心忡忡,特别是林黛玉,眉眼染上愁绪。 那可是天潢贵胄,听呆霸王提起,二皇子很受当今圣上的宠爱,环哥儿恐怕会身陷险境。 那边厢,贾宝玉晃悠着走进母亲院子。 王夫人笑靥如花,仿佛又年轻了几岁,她穿戴得珠光宝气,笑吟吟道: “皇帝豢养的恶犬,反过头咬他亲儿子,真是畜生发癫了!” “宝玉,咱们就看好戏,此仇不报,二皇子殿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脊骨都要断掉!” 贾宝玉重重点头,这厮向天家卑躬屈膝,到头来还得天家才能打死这条恶犬! “母亲大人,儿子去一趟东府,继续打探消息。” 他闲庭信步地离开院子。 刚走到仪门,数十个执锐甲兵拎着赖大冲了过来。 “你们?”贾宝玉一脸疑惑。 为首的晋王府长史声色俱厉道: “昨夜王府失窃,侍女暴毙而亡,目击者声称行凶者是贾家族人!” “先拘他,押送刑部大牢审讯!” 贾宝玉如遭雷击,面色极度苍白。 嘭! 一下子被摁倒在地,头上的紫金冠都被踢走。 他恐惧至极,拼命挣扎道: “冤枉,冤枉呐!” 王府长史表情冷漠,目光冰冷至极。 冤枉? 晚了! 整座神京城,都在议论皇子殿下遭受的屈辱,再不狠狠报复贾家,苍生黎庶都忘了殿下是天之子,身体流淌着最尊贵的血脉! “我……我是无辜的,请朝廷明察!”贾宝玉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流泪,身体都在颤抖。 王府长史冷笑。 昨晚之后,贾姓就不无辜了! 他取出名单,寒声道: “拘捕贾赦!” 王夫人冲出院子,脸颊满是震怖之色,声嘶力竭道: “放开宝玉,谁让你们抓人?” 王府长史平静道: “只是调查,你吼什么,排除嫌疑后,自会放人。” 皇子府失窃,刑部不该管么?刑部没资格缉捕调查么?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姓贾的恶犬就是这一套说辞!! 看到宝玉被死死按住,王夫人急得眼圈通红,她根本不知道谁在栽赃宝玉,只能大叱道: “尔等睁开眼睛,我兄长是九门提督王子腾!” 王府长史目光无情,大手一挥: “继续抓人!” 殿下的生父还是大乾帝王,姓贾的恶犬不是照样肆无忌惮地凌辱么? 半个时辰后,在贾家两府一片恐慌绝望之中,二十多个男丁被兵士扣押,包括贾赦、贾珍、贾蓉、贾宝玉、贾蔷,贾琮,以及贾府旁支。 贾兰在江南李家,接受外祖父李守中的学业教导;贾琏自打过年祭祖回府,又跑去南疆做生意,这两人暂时逃过一劫。 而刑部官吏已经前往工部衙门,准备缉捕贾政。 宁荣街上,贾宝玉哭成了泪人,贾珍贾蓉也是颤抖不止。 与此同时。 皇城工部衙门。 数位官吏率领士兵踏入员外郎官署。 为首官员摊开一张公函,沉声道: “贾员外郎,立刻前往刑部接受调查。” 贾政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寒意,胡须都在微微颤抖。 “调查什么?”他脸庞苍白。 为首官员缄默,加重语调道: “这是命令!” 贾政看到公函,起身配合。 可一瞬间,他想到自己儿子是锦衣卫镇抚使! 他立刻坐下,死死攥住案角,厉喝道: “我若有罪,让锦衣卫调查,我要进诏狱。” “我要进诏狱!!” 声音传遍整座工部衙门。 刑部官员表情僵住,眼神示意抓人: “这是刑部的调查公函!” 贾政拼命挣扎,声嘶力竭道: “侦办案子,锦衣卫更权威,我清清白白,何惧诏狱?” “工部同僚,我贾存周坦荡无私,甘愿接受锦衣卫的酷刑拷打!” 走廊上,工部诸葛尚书沉思片刻,疾步走到衙署,不忘回头喊道: “让锦衣卫派人前来工部。” 左侍郎闻弦知意,这是要告诉麒麟房了。 诸葛尚书义正辞严道: “不知员外郎所犯何罪,既然他愿意接受锦衣卫调查,依老夫看,还是先等锦衣卫协同刑部商讨。” “尔等执意抓人,老夫就要手持尚书令,让皇城金吾卫维持秩序了。” 刑部官吏们脸色铁青。 诸葛尚书面色如常。 他之所以愿意帮忙,并非同僚情谊,而是卖贾镇抚使一个面子。 况且这也不坏规矩,侦办案子调查官员这方面,锦衣卫本身更具权威。 贾政眼底闪过感激之色,他猜测应该是二皇子要报复,一旦进了刑部大牢,肯定要被狠狠折磨。 他慢慢消除紧张的情绪,拍案而起道: “再说一遍,我贾存周光明磊落,甘愿去诏狱走一遭!朝廷司法规矩里,锦衣卫大过刑部!” 为首官员神色难堪至极,可诸葛尚书搬出皇城金吾卫,他还真不敢强行拘人。 气氛僵持了半个时辰。 一道紫蟒身影带着两个银白色飞鱼服踏入员外郎衙署。 “记住他们的脸庞,直接调查!”来者冷言。 “遵命!”双鞭重重颔首,扫视一张张脸庞。 刑部官吏们脸庞紧绷,惶惶不安。 贾环踱步到案前,随便找一张宣纸,唰唰唰撰写几行字,接着戳上自己的官印。 他拍在桌上,语调森然: “喏,这是公函,此人交由锦衣卫审问!” “带走!” 双鞭看向贾政,笑着道: “贾大人,请。” 贾政整理衣襟,昂首斜睨了刑部官吏一眼,停步又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开衙署。 幸亏最致命的时刻,自己还算有几分理智,懂得执法含权高低,及时喊出让锦衣卫介入。 回到麒麟房官署。 贾环摆手道: “父亲,你在隔壁衙署待着,除了皇帝圣旨,谁也不能拘你。” 贾政依言照办。 半盏茶后。 “老大!”秀才快步禀报,急声道: “二皇子殿下称王府失窃,侍女暴毙,嫌疑人是贾家族人,王府长史及刑部已经抓了贾家男丁,悉数关押刑部大牢。” 贾环扯了扯嘴角,寒声道: “这二皇子真是急头白脸,道行低得不能再低,若玩点权谋手段,我还敬佩他是个人物,没想到如此不堪!” “老大,强闯刑部大牢么?”秀才语气焦急道。 虽说强闯刑部牢狱,肯定会被二皇子大做文章扣帽子,但贾家男丁已经进了大牢,只能走这一步。 岂料。 贾环波澜不惊道: “抓就抓了吧。” …… 夜晚。 刑部牢狱,灯火通明。 贾宝玉双手扣住铁栅栏,痛苦哀嚎道: “青天大老爷,冤枉呐!昨夜我在府里,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贾赦贾珍等人瘫坐在破烂草席,早已喊得喉咙嘶哑,各个眼眶通红。 砰砰砰! 贾宝玉使劲踹着铁栅栏,满脸都是绝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哽咽道: “我还没享福,我还没有蟾宫折桂,我还没有为官作宰,我还没有亲眼看着那厮千刀万剐,我不能死啊。” “舅舅大人,救命啊……” 天牢审讯室里。 九个武林高手站在黑袍身影后面。 正是二皇子姜岐! “皇子插手刑部,本王知道自己逾越规矩了,本王知道此举会受到朝野非议乃至诘难,本王知道!” 二皇子说话时神色阴沉,近乎是咬牙切齿: “可本王咽不下这口气,万般屈辱折磨得本王肝肠寸断!” “你记住,姓贾的一定会率领锦衣卫强闯大牢,只要麒麟房的杂种踏入大牢……” 话音戛然而止。 啪! 二皇子将匕首拍在桌上,死死盯着一个瘦削护卫: “往肩膀这里,重重捅本王一刀,姓贾的悖逆作乱,其授意麾下走狗残害社稷皇嫡子,本王要让他锒铛入狱!本王要让他身败名裂!本王要让他被天下唾沫给淹死!” 只要锦衣卫闯进刑部大牢,这个计谋就成了。 自己再向母后诉苦,父皇必定勃然大怒。 “卑职谨记!”瘦削亲信接过匕首。 “那个贾政呢?”二皇子看向长史。 后者满脸愤怒道: “被锦衣卫捷足先登了。” 二皇子眼神阴郁,冷言道: “听着,给他们上刑,先打个半死!一切罪责,本王承担!” “遵命!”审讯室外传来异口同声。 六个护卫换上狱卒皂衣,王府长史亲自率队。 来到监牢。 “冤枉,我是冤枉啊!” 贾宝玉嘶声大喊,贾蓉贾珍贾赦面露哀求之色。 长史眸光怨毒,字字顿顿道: “你贾家贾环不是嚣张跋扈么?当众都敢侮辱皇子殿下,怎么着,以为他在大乾只手遮天?” 贾宝玉头晕目眩,大脸盘陡然狰狞,又恐惧又暴怒,癫狂般大吼道: “我跟贾环这畜生不共戴天!你们抓错人了!我恨不得贾环早下阴曹地府啊!” 贾珍贾蓉更是目眦尽裂,无穷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手掌敲得墙壁咚咚作响,贾蓉更是指着自己那几颗缺失的门牙,歇斯底里道: “大人明察啊,明察啊,贾环是一头六亲不认的孽畜,一巴掌就能打碎我几颗牙齿,我巴不得他受苦受难,我虽然姓贾,可我从来不认他的荣耀!” “因他而遭殃,倾尽长江黄河之水,也不及我心中的委屈!” 接二连三的嘶吼在监牢响彻。 长史面带冷笑: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身体流淌相同的血脉,跟着贾环作威作福,出了祸事想靠着辱骂脱身?既无耻又懦弱!” 贾宝玉哭成泪人,哀声求饶道: “我名义上是他的兄长,可我恨他入骨,日夜诅咒他死无葬身之地,皇子殿下受辱,我也很愤怒同情。” 长史没了耐心,直指贾宝玉: “闭嘴!北凉之事,荣国府嫡子贾宝玉承贾环之恩荫袭爵的奏疏传得沸沸扬扬,我都有所耳闻,数你跟贾环关系最亲近!” “来人,把他抓过去上刑!还有这俩姓贾的畜生叫得最欢,一并带上刑具!” 说着指着贾珍贾蓉。 父子天旋地转,不停翕动嘴唇,恨不得将贾环这头孽畜碎尸万段! 三人被强行拖走! 不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 贾宝玉直接失禁,脸盘都是泪水,极尽毕生所学辱骂贾环,却被打得昏厥了过去,浑身鲜血淋漓,疼痛和绝望让他心如死灰,往脑袋灌水都醒不过来。 至于贾珍贾蓉,同样遍体鳞伤,特别是贾珍瘦弱,左脚踝都被一棍子敲断,偏偏还不昏厥,只顾着痛苦求饶,越喊越是大力殴打。 砰! 另一边木板之上的贾蓉,也被硬生生挑断筋骨,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继续带犯人,继续打!”长史语调森然。 一个时辰,行刑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 而远处的审讯室里,二皇子来回踱步,眼神越来越阴沉。 以那杂种睚眦必报、狂妄自大的性格,自家族人被抓进刑部大牢,绝对绝对会率领锦衣卫捞人。 可直到现在,没有半点动静! “这时候懦弱了?不可能!”二皇子气得眼角狰狞,他不惜僭越行事精心布置阴谋,那杂种为何无动于衷? 死了一个乐师,这杂种都嚣张到端掉教坊司,亲人被抓,竟然视若无睹! 难道有奸细? 二皇子冷冷环顾一众亲信,内心愈加焦急。 直至深夜,牢狱外安静无声。 “杂种,为何不来!!”二皇子等得彻底失态,审讯室里一片狼藉,墙壁都被砸出裂缝。 而在刑部大牢之外,王子腾率领几百个亲信,火急火燎冲了过来。 九门提督气得满脸铁青,手臂都隐隐颤抖,殿下愚蠢到顶点! 若宝玉死在牢狱,他绝对要报复殿下! …… …… PS:二章合一了,多些打赏多更新动力,满500打赏值加更。 第二百一十章 剑拔弩张双方辱骂,贾家悲鸣凄凄惨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月明星稀。 大牢审讯室里。 二皇子怒目圆睁,表情狰狞,阴郁道: “杂种,你继续狺狺狂吠,你的桀骜狂妄在哪里?现在给本王当起怵头鳖!” 他气得呼吸粗重,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陡然。 一名护卫疾步穿过走廊,急声禀报道: “殿下,来了!” “数百人冲向刑部牢狱,并非锦衣卫!” 二皇子霍然起身,眼眸迸射冷冽之色: “未穿飞鱼服?未持绣春刀?” 护卫重重点头: “各个体魄强壮,队伍秩序井然!” 二皇子正要发问,整座牢狱传来密集沉重的脚步声,来者到处搜查监牢。 他露出计谋得逞的冷笑,沉声道: “强闯刑部大牢,霸道狂妄的作风,一定是那狗杂种!!” 随着雷鸣般的步伐声越来越近。 二皇子看向亲信,眼神催促。 这一刻,他没有半点犹豫,满腔积攒着无穷无尽的屈辱。 “殿下,得罪了!”亲信拔出匕首。 哧—— 寒光闪烁,一刀捅进肩骨。 鲜血飙射而出,二皇子咬紧牙关,目光愈加阴狠。 九五之尊嫡子被锦衣卫所伤,一切皆是贾环授意,明日定会在皇城掀起轩然大波! 几十道脚步声逼近审讯室,二皇子蟒袍染血,再披一件外袍遮住血迹,勃然大怒道: “放肆,尔等是要造反吗?” 说罢独自踏出审讯室。 “殿下,贾家男丁呢?!” 看到尊贵身影,走廊外的王子腾推开一众亲信,快步跑了过来。 刹那间,二皇子表情震骇,他死死盯着九门提督,又癫狂般环顾四周,咆哮道: “锦衣卫贾环呢?” 王子腾强忍愤怒,恭敬抱拳道: “请殿下放人。” 二皇子暴怒至极,嘶声问: “我问你贾环呢?!” 王子腾深呼吸一口气,竭力维持冷静,字字顿顿道: “我不知道小畜生在何处,请殿下立刻放人!” “贾家一门两国公,殿下就敢以莫须有的罪名勾结刑部拘捕贾家男丁?殿下公然僭越!知法犯法!” 其他人可以不在乎,但宝玉是他的心头肉! 十八年前,自己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就是靠着妹妹和外甥,他怀里抱着宝玉,博得老太君好感,借助贾家余威人情,前往各家勋贵攫取利益,慢慢整合京营力量。 宝玉不仅是他最疼爱的外甥,而且在他崛起之路上出过大力! 二皇子面色极度难堪,抬手指着王子腾: “带京营人马私闯刑部,你要造反?立刻滚出去!” 看着愚不可及的东西,王子腾取出一张手书,语调冰冷道: “这是太上皇的手谕!” “殿下,朝野皆知我跟贾环有深仇大怨,这小畜生根本就不在乎贾家族人,你报复他们有什么用?” 二皇子愤怒到失去理智,声色俱厉道: “狗杂种不在乎贾家族人,那北凉假死、贾家贾宝玉要恩荫袭爵是怎么回事?唯有兄弟情深,才能越过贾政让兄长封爵。” 王子腾脸庞僵住,摆手命令一众亲信,肃声道: “有太上皇旨意,尔等立刻找人!” “遵命!”亲信们不顾二皇子殿下,直接涌向大牢深处。 “你们敢?”二皇子额头青筋暴起,计划失败让他恨欲发狂,指着王子腾痛骂道: “京畿重地的一条看门狗,你也要无视本王,你们都是狗胆包天!” 王子腾不是好欺之辈,他同样怒不可遏,针锋相对道: “天家血脉,被锦衣卫骑在头上,当着几万人的面被狠狠侮辱,殿下也是丢尽脸面!” “等坐上太子之位,有皇权加身,再对我王子腾指手画脚!!” 二皇子缓缓闭上眼,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格外悲凉,脸庞都渐渐扭曲,寒意森森道: “你也来侮辱本王?忘了自己在皇城下跪伏罪的丑态?” 王子腾冷笑一声,再不言语,他知道二皇子殿下愤怒到癫狂,与其争吵浪费时间。 另一边,最偏僻的行刑室里,血腥味冲天,木板边缘滴滴答答,不停坠落血珠。 贾宝玉从昏厥中睁开眼,看到王府长史这张脸庞,翕动嘴唇求饶道: “明察,明察啊,我……我跟贾环那畜生不共戴天……” 王府长史冷冷盯了他一眼,怒声道: “你就别装了,自打封爵奏疏传遍朝堂,谁不知道你们兄弟情深,那狗杂种一出事,你怕是哭得比谁都惨。” “啊啊啊啊……”贾宝玉悲痛欲绝,再无力气说话,眼角流下几滴泪水,绝望到又昏了过去。 不久,京营精锐冲向行刑室,将贾家男丁抬走。 途经走廊,王子腾看着宝玉惨不忍睹的伤躯,愤怒得眼角凸起,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他既恨小畜生,又恨上肆意妄为的二皇子蠢货! ”走!”王子腾怒吼,率队离开刑部大牢。 二皇子浑浑噩噩走进审讯室,站在窗前注视着夜色,屈辱几乎让他陷入窒息。 “殿下,要栽赃王子腾么?”亲信望着殿下的肩膀,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渗。 二皇子捂住肩膀,震喝道: “给本王敷药!!” 他同样怨恨王子腾这副不知尊卑的嘴脸,但整个朝廷都知道狗杂种和王子腾的仇恨,眼下狗杂种才是最大的仇敌。 等解决姓贾的杂种,再清算今夜言语侮辱之仇,他不会放过王子腾! …… 荣国府,整座府邸灯火通明。 贾母刑夫人王夫人等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王夫人更是数次瘫软在椅子上,宝玉有个好歹,她要上吊自尽了。 “二老爷回来了!” 仆役急声禀报。 贾环贾政回到府中。 “政儿!” 贾母健步如飞,苍老憔悴的脸庞露出几分惊喜,死死攥着贾政的手臂,却见儿子毫发无损,官袍干干净净。 “环儿,环儿,你得出手营救啊!”贾母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直勾勾地看着贾环。 贾环面色如常,平静道: “我若去刑部,肯定有圈套等着我。” 说罢径直回自己宅子睡觉。 “六亲不认的畜生!”王夫人面如死灰,眸光无比怨毒。 “你个毒妇,再敢说一句?”贾政面色骤变,他也忧心忡忡,但他绝对不允许谁再辱骂环儿。 “别吵了!”贾母厉吼一声。 直等到三更夜,一辆辆马车驶进仪门。 贾家男丁陆续被抬下来,各个惨不忍睹,贾珍断腿,贾蓉被挑断左脚脚筋,贾赦被夹断四根手指,贾宝玉浑身乌黑暗紫,手臂被硬生生打弯,其余男丁也是伤痕累累。 女眷仆役低声啜泣,贾母抱着贾宝玉老眼通红,王夫人哭天喊地,贾府陷入悲鸣之中。 贾政冲到贾宝玉面前,接着又看向贾赦的手掌,悲伤道: “大兄,受苦了!” 贾赦目光恍惚,凝视着贾政炯炯有神的眼睛,见他儒雅端方安然无恙,气得又呕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快请郎中啊!!!”刑夫人声嘶力竭。 贾宝玉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求饶道: “明察,明察啊,我对那畜生恨之入骨……” “娘在,娘在。”王夫人抱着宝玉的脑袋,贾母也握住他的手掌。 “母亲,祖母,我冤呐……”贾宝玉委屈到了顶点,哭成泪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杀个回马枪,疯得过老子?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一觉睡到下午。 在晴雯香菱伺候下洗漱。 赵姨娘亲自端来红枣碧粳粥以及一碗鸡汤,小声说道: “环儿,东府那爷俩被打残了,郎中都无力医治,往后都得瘸腿,大房贾赦只剩六指,旁支两位也落下残疾。” 贾环低头喝粥,不甚在意。 临近傍晚,有人找上门来。 贾环换上紫蟒飞鱼服,迅速走出府邸。 京师烟雨楼。 佝偻老人奉上香茗,笑着说道: “贾大人,你要寻的九黎夫人在洛阳老君山,离三清殿不远处隐居。” 贾环递上一本武学秘笈,抱拳执礼: “多谢贵楼!” 虽说掌握了详细的相貌特征,但烟雨楼的情报网确实很强,不到两天时间! 换做自己的麒麟房,最快也得十天。 不得不承认,底蕴差了太多,情报网需要一个据点接一个据点地铺开,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精力以及时间。 离开烟雨楼,来到麒麟房官署。 贾环召来一众亲信,肃声道: “除顾乐师以外,另一位参与购置魔功的九黎夫人已现踪迹,就在洛阳老君山,即刻随我离京!”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表情兴奋。 揪出白莲教的幕后金主鹧鸪天,一能立功擢升,二来这是谋反之罪,绝对能让二皇子惶惶不可终日。 贾环沉思片刻,突然说道: “这位二皇子已然丧失理智,避免其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咱们先行离京,暗中再悄悄回来。” 宁可多耽误几天,也要以防万一! “老大英明!”秀才立刻附和。 姜岐这狗东西恨欲疯癫,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 两刻钟后,一行上百骑驶出北镇抚司衙门。 …… 傍晚,晋王府。 大殿满目狼藉,二皇子喝得醉醺醺的,一双眼眸血红而凌厉。 昨夜非但没有宣泄屈辱,肩膀白白捅了一刀,今天还遭受御史台弹劾,名声一落千丈。 这让他内心仇恨如烈火般疯狂燃烧,自己是大乾天之子,凭什么啊!! 王府长史步履匆忙,低声禀报道: “殿下,那狗杂种率领麒麟房的亲信离开京师了,应是执行任务。” 二皇子脸色阴森,咬牙切齿道: “继续贿赂要挟刑部右侍郎,你亲自带着刑部官吏,登门缉捕狗杂种的生母,包括其府里女眷,一个都别逃脱,若贾政在荣国府里,一并拘捕!” “不在乎贾家男丁是吧?你亲生母亲,你也能做怵头鳖么?!” 王府长史这回调查清楚了,小心翼翼道: “殿下,赵氏不仅是朝廷二品诰命,还拥有一枚丹书铁券。” 二皇子死死盯着他,几乎是肺里吼出一句话: “本王管不着了!她身份再高,能高过本王?” “本王受尽屈辱,要让她生不如死,必须逼得那狗杂种杀进大牢!” “这大乾天下都是我姜家的,本王犯再大的错误,父皇也不会杀了本王!本王必须将耻辱百倍奉还,否则日夜沦为坊间笑柄!” “立刻去办!” 王府长史重重点头,迅速离开。 …… 翌日清晨。 王夫人院子里。 赖大吓得六神无主,跌跌撞撞跑进大厅,颤声道: “刑部官丁又……又来了,又来了!!” 阁间里,王夫人手腕抖动,脸颊无比苍白。 身旁软榻,贾宝玉浑身都是淤青伤痕,手臂断裂不知能不能痊愈,听到这话剧烈颤抖,眼里满是恐惧。 他大声哭嚎道: “冤枉,冤枉啊,再进一回牢房,我肯定要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殿下你去报复那畜生啊……” 贾宝玉泪如泉涌,恍惚间看到荣国府举办葬礼,自己躺进棺材里,漫天纸钱飘舞。 “有太上皇旨意,殿下还要发疯吗?”王夫人歇斯底里,突然死死抱住宝玉,谁也不能带走她的麒麟儿。 赖大悄悄离开,过了许久才折返回来,庆幸道: “都去那厮宅院了,看来皇子殿下醒悟过来,知道该抓谁了。” “当真?”王夫人双眸圆睁,苍白的脸颊露出一丝喜色。 那些贱妇进了刑部非死即残! “千真万确!”赖大铿锵有力。 “宝玉,我去去就回。”王夫人手里捻着佛珠,疾步离开。 “抬我去!” “抬我去!!” 贾宝玉伤得动都动不了,情绪却非常激动。 他恨二皇子殿下吗? 恨! 却没有那么怨恨。 毕竟人家是皇嫡子,与生俱来的尊贵,身体流淌着至高无上的血脉。 自己只是国公府嫡子,身份低了几等,被欺负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他最最痛恨的永远是卑贱的畜生,给贾家惹祸,连累麒麟儿险些惨死。 他要亲眼看着这群贱人被官丁拘捕,仇人受苦受难,他心里才能好过啊!! “叫人!”王夫人吩咐。 片刻,四个奴仆将宝二爷搬到木板,抬出院子。 贾宝玉浑身疼痛,大汗淋漓,可眼神却格外期待。 几十个官兵围堵宅院,为首的王府长史及刑部官吏踏步向前,义正辞严道: “经目击者指认,王府失窃案的凶手应该是一位女子,且出自镇抚使府里,诸位请配合调查。” 说罢掏出一张刑部公函。 一切都不符合规矩,但殿下已然不计后果,必须狠厉报复,让姓贾的杂种承受万般痛苦! 刹那间,众姝如遭雷击,绝美的脸颊露出几分恐慌之色,赵姨娘强行遏制恐惧的心绪,正要迈步到院前说理。 安萱儿拉住她,低声道: “有我在。” 她答应了贾环,一定会保护家里人。 “滚出来,否则就是拒捕!”王府长史加重语调。 王熙凤最是冷静,美艳绝伦的脸蛋满是凝重之色,压低声音说: “安姑娘,你会武艺,都靠你了。” “平儿,你从后院溜走,让小厮快马加鞭前往锦衣卫衙门!” 王府长史怒火中烧,命令道: “强闯拘人!” 不远处的王夫人紧攥佛珠,木榻上的贾宝玉呼吸急促,昨晚的黑暗痛苦,报应终于降临到罪魁祸首身上了。 可惜姓薛的姓林的,脸蛋娇嫩貌美如花,进了大牢该是何等凄惨? 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人,这是自食恶果!! “别怕。” 宅子里,林黛玉手心冰冷,心跳极快,还不忘安慰紫鹃雪雁。 官兵进入院子,绝望恐慌的氛围蔓延开来。 千钧一发之际,荣国府仆役丫鬟们突然齐刷刷转头。 一道紫蟒身影带着数十位锦衣卫踏步而来。 周遭陡然死寂无声。 王府长史面色震怖,呆愣在原地浑身僵硬。 他竟然没离京?! 贾环一言不发,平静地走回家里。 众姝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开,恐惧感荡然无存,当他的现在刹那间,她们就有了依靠。 刑部官吏汗毛倒竖,低着头不敢言语。 王府长史信誓旦旦说镇抚使已经离京,否则他们不敢亲自拘人。 “拿笔纸来。”贾环轻言。 王熙凤展露笑颜,摆动着丰腴身姿,回暖阁拿来狼毫笔和宣纸。 贾环撰写几行字,戳下官印,温声道: “你们回屋吧。” 除安萱儿以外,大家都依言进去暖阁。 沉默到窒息的气氛中,贾环走到王府长史面前,语调森然道: “锦衣卫的调查公函,去诏狱走一遭吧。” 王府长史脊骨发寒,一动不动。 嘭! 一掌拍来。 王府长史瞳孔骤缩,直挺挺倒在地上,脖颈都断裂了,当场殒命。 贾环面无表情: “这就是拒捕的下场。” 霎时,荣国府众人噤若寒蝉。 那可是王府长史,不止是二皇子殿下的绝对心腹,更是王府的管事,还是朝廷从四品官职! 就这样被杀死了?? 贾环厉声道: “公然拒捕,都宰了,拖到那边去,别脏了院子!” “遵命!”秀才双鞭等人行动果断。 闯入镇抚使宅子里抓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下老大彻底占理!! 极远处,一个个官吏被绣春刀给抹去脖子,锦衣卫们抬走尸体,还不忘清理血迹。 木榻上的贾宝玉脸庞颤抖,眼角又滑落几颗泪水,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失望带来的愤怒感! 畜生啊!昨天明明有能力救我,你为什么六亲不认,让我差点死在刑部监牢!! 看着霸道无双的环三爷,荣国府众人心里头五味杂陈。 前后两天,同样一批人上门拘捕,下场截然不同。 赦大爷珍大爷宝二爷他们残废,被打得伤痕累累,在床上都爬不起来了。 而赵太太凤管家她们呢,连门槛都没出去,那些嚣张跋扈的官丁,各个都下阴曹地府了。 这便是环三爷的权势! 从今往后更要敬畏赵太太凤管家!! 贾母看着这一幕,也是唉声叹气。 贾环注视着秀才双鞭,厉声道: “把尸体丢到乱葬岗,我立刻进宫面见陛下!” “是!”二人领命。 一众锦衣卫浩浩荡荡离开。 赵姨娘满头珠翠,仪态端庄地走出来,享受着府里人的崇拜和敬畏。 这就是她的环儿,她今生最大的荣耀,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让她风风光光! …… 紫禁城,御书房。 “宣!” 俄顷,贾环趋步而入。 景德帝端坐御座,紧紧注视着他。 “陛下圣躬安。”贾环先是恭敬执礼,随后直叙来意: “就在刚才,二皇子殿下授意王府长史及刑部官吏,强闯微臣私宅,扣上莫须有罪名欲带走微臣母亲及亲眷。” 景德帝脸庞紧绷,眼眸迸射出愤怒的火光。 贾环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昨天,殿下僭越无礼,抓了贾家族人!” “那是微臣的血亲,更有微臣的手足兄弟!” “微臣忍了,殿下千金之躯,对微臣有误会心生怨恨,微臣身为锦衣卫镇抚使,强忍痛苦后退一步。” “陛下,可一不可二啊,殿下继续胡作非为,朝野将掀起滔天舆论!有损陛下名誉声望!” 景德帝神情震怒,昨天之事,他已警告岐儿,没想到继续恣意妄为,天潢贵胄俨然成了地痞流氓! 擅自勾结刑部,在权力中枢跟一个疯子一样! “贾环,昨夜你没有动作,朕很欣慰。”景德帝安抚了一句,接着说道: “朕会处置晋王,不会再有下一次。” “你先退下。” “臣告退。”贾环弯腰执礼,慢步离开。 再有下一回,他要杀进王府提脑袋了! 白莲教幕后金主鹧鸪天一案,必须将姜岐扯进来,牵扯谋反,太子皇子都没用! 御书房内,景德帝脸色铁青,厉声道: “宣旨,让姜岐给朕滚过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道歉要有态度,老君山上拘捕九黎!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欺天的狗杂种,一次次侮辱本王!” “蒙衡,蒙衡,本王会给你报仇,本王发誓要亲手宰了他!!” 王府寝殿,二皇子披头散发,恨意滔天。 王府长史蒙衡不止是王府管事,更是陪伴八年之久的心腹,就这样惨死在荣国府。 “为什么,本王是大乾天之子啊!苍生万民岂能容忍天家血脉被皇权恶犬所欺!!” 二皇子目眦欲裂,自己非但没有洗刷屈辱,反而再被狠狠踩在脸上,这世道颠倒了吗! “殿下。” 两个蟒袍太监走进寝殿,抑扬顿挫道: “陛下口谕,让你即刻觐见。” “出去!”二皇子咆哮一声。 传旨太监恭敬执礼后离开。 二皇子在原地静立了半盏茶时间,强行压住失控的情绪,这才命令侍女给他更衣。 一刻钟后,他身披蟒爪王袍,头戴黑冠,坐上辇车。 抵达御书房。 “父皇。”二皇子走着四方步,脸庞露出一抹谦卑的笑容。 景德帝端坐御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缓缓起身后说道: “过来。” 二皇子依言走出御座旁边。 景德帝陡然抡圆手臂,重重甩了过去,一巴掌力道十足。 嘭! 清脆的声音响彻。 二皇子头晕目眩,栽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 景德帝脸色阴沉,雷霆震怒道: “逆子,你是要毁了朕的帝王声誉吗?东宫你皇祖父在盯着朕呢,满朝文武都在看着朕,你倒是肆意妄为,你母后把你给宠坏了!!” “贾家祖上对社稷有功,两门国公爵位,你随意罗织一个罪名喊打喊杀,你眼里还有规矩吗?” 二皇子眼眸通红,嘶哑着嗓音道: “父皇,姓贾的把蒙长史给击毙了,倚仗权力滥杀无度,您何以掌掴儿臣?” 景德帝冷视着他,寒声道: “王府长史凭什么闯入锦衣卫镇抚使宅邸抓人?” “朕只知道,你昨天胡作非为,拘拿贾家族人,贾环已经忍让,他没有同你对抗,也没有找晋王府麻烦,更没有进皇城诉苦!” “朕没想到,你还得寸进尺,疯癫的丑事敢做第二次?!” ”你该庆幸贾环对朕忠心耿耿,他若是东宫拥趸,有那位撑腰,你怕是大祸临头了!” 二皇子低头惨笑,内心仇恨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景德帝怒拍御案,语气严厉道: “亲自前往贾家,登门致歉!” “朕会派人盯着你,再敢恣意妄为,朕关你五年禁闭!” 二皇子迎上冷冽的眼神,浑浑噩噩地走出御书房。 景德帝怒火渐消,摇头叹息。 他难道不知道岐儿心里憋屈? 尽管有错在先,但堂堂嫡皇子颜面尽失。 作为父皇,他想看看儿子的手段。 若真能逼得贾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宣泄心头愤恨,届时自己从中调和,这事也就平息。 然而,失态之下却是地痞流氓的下三滥手段,事事都在规矩之外,让他失望至极! 身为帝王再不作出反应,既让披肝沥胆的镇抚使寒心,也会在朝堂陷入浩大舆论,折损帝王颜面! 殿外,二皇子脸颊狰狞,步伐紊乱,勉力站稳之后,屈辱让他心如刀割。 恰好在不远处,身披蟒袍的大皇子和几个绝美公主正站在殿廊。 “二皇兄脸肿了,被父皇给打的?”平安公主眸光好奇。 大皇子负手而立,他的消息最是灵通,笑吟吟道: “晋王府的管家都死在荣国府,皇弟真是丢尽脸面。” “以往还沉得住气,一遇挫折,在整座天下暴露自己的不堪一面。” “贾镇抚使何等人也?一路走来,双手鲜血淋漓,身后白骨皑皑,哪个不是朝堂赫赫有名的大员?” 他的嗓音风轻云淡,却隐隐透着幸灾乐祸。 “贾镇抚使确实是奇人。“美貌绝伦的公主们轻点下巴。 尤其是北凉之事,北凉总督尉渊弃守关隘,彼时无论贾镇抚使做什么,他都身怀罪孽,他都要为北凉兵灾承担责任。 绝望之境,以最孤勇震撼的壮举破局,无异于独臂擎天,将胆魄和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疯狂如尉渊最终也败下阵来。 平安公主仪态高贵,脸蛋美到窒息,她抿唇轻语: “大皇兄,以岐皇兄的性子,怕是不会就此认输了。” 大皇子沉默不语。 论手段,姜岐在贾镇抚使面前就是玩物,随便玩点计谋,都能让晋王府陷入难堪。 但是,父皇太宠爱姜岐了,这种溺爱让他嫉妒不已。 贾镇抚使再是强势霸道,终归是天子亲军,是誓死捍卫皇权的忠诚鹰犬。 别看姜岐丑态百出,但父皇是其最坚实的后盾,万一真扳倒贾镇抚使,别管手段肮脏下作,届时无尽光环加身,声望一时鼎沸。 这一刻,大皇子不免有些担忧。 万一贾镇抚使真被姜岐给制裁了,贾镇抚使的履历有多辉煌,事后姜岐的声望就有多么恐怖。 姜岐再是无能,父皇的恩宠就是最大的优势。 …… 午时,一辆华丽辇车驶进荣国府。 前方太监开路,贾母贾政在会客厅迎接,俩人惴惴不安。 “贾家男丁呢?”蟒袍太监低声问。 老太太脸色难看。 蟒袍太监连忙说道: “老太君,二皇子殿下奉陛下旨意,登门致歉。” 贾母长松一口气,这才吩咐仆役嬷嬷 足有半个时辰,一具具木榻抬进会客厅,药味浓郁,各个面如死灰,东府贾珍贾蓉最是凄惨,疼痛得低声哀嚎,想到自己成了残废,眼里流出不甘的泪水。 仪门传来脚步声。 “恭迎殿下!” 贾母贾政等人恭敬施礼。 二皇子面色阴沉,强忍着滔天屈辱,他什么都敢做,唯独不敢忤逆父皇,他的一切都要依赖父皇! “殿下……” 木榻上,贾宝玉等人起不来,艰难蠕动嘴唇。 二皇子视若无睹,接过供奉递来的一千两银票,直接拍在桌上,沉声道: “本王失察,若是得罪之处,还请国公府海涵。” “不敢。”王夫人赶紧摆手,她虽然埋怨二皇子殿下,但是人家毕竟是千金之躯。 “无妨,无妨……” 贾家男丁纷纷说道。 就在此时。 听闻消息的贾环赶了过来,面带笑意地抱拳执礼: “殿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是来兴师问罪,若是诚心致歉,态度诚恳一点,若是走个过场,贾家受了冤屈,还敢责怪殿下不成?” 气氛陡然死寂。 二皇子瞳孔骤缩,他恨不能当场撕碎这狗杂种,亲自啃噬狗杂种的肝脏骨血,方能宣泄接二连三的耻辱! 但他知道,父皇委派的阉人在盯着自己。 必须低头隐忍,不斩掉此獠,他姜岐誓不为人!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本王都要亲手撕碎狗杂种,告诉整座天下,嫡皇子不可受辱! 二皇子深呼吸一口气,走到贾赦面前,屈下身子握住他残缺手掌,诚恳致歉道: “是本王被恶人蒙蔽心智,一时糊涂,请一定要原谅本王的过失。” “我……我原谅。”贾赦想起昨夜梦魇,吓得浑身颤抖。 二皇子接着走到贾宝玉跟前,面上带着笑容,眼底深处却闪烁着极度的仇恨。 天潢贵胄,给低贱人致歉,委实荒谬可笑! 贾宝玉捕捉到那一丝怨毒,吓得哭丧着脸,顾不上浑身疼痛,哀声道: “殿下身份尊贵,别给在下致歉。” “不,是本王的过错。”二皇子眸光凉意森森。 贾宝玉悲痛欲绝,他真的不需要二皇子低头道歉,别看现在诚恳伏低,往后肯定有雷霆报复,受苦的还是我麒麟儿啊啊! 这狗畜生害苦了我!!! 这一瞬间,迎上殿下冰冷的眼神,贾宝玉真的有一种上吊自缢的冲动。 “原谅本王的鲁莽之举。”二皇子握住贾宝玉的手臂。 贾宝玉眼眶蓄满泪水,重重点头。 他知道自己被殿下记恨上了。 二皇子死死盯住贾宝玉,这才转向宁国府贾珍贾蓉。 父子俩欲哭无泪,这一句致歉仿佛死神的镰刀,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贾环无意逗留,转身离去。 远处诸多前来探望的勋贵们交头接耳,表情非常复杂,眼神还有浓烈的畏惧。 光明正大屠戮从四品的王府长史,杀了一干刑部官吏,反倒平安无事。 而贵不可言的天家二皇子呢? 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咽,还得放低姿态,亲自前来贾家道歉! 可想而知,贾氏贾环如今的能耐手腕,委实让人惊骇不已。 …… 那边厢,贾环带着安萱儿走到宁荣街上巷子里,踏入一间昏暗的香烛铺子。 里面坐着六个老人。 “拜见贾大人!”六位武林名宿恭敬抱拳。 早在去年,通过烟雨楼挑选,他们受雇于贾大人,心甘情愿待在铺子里,毕竟每隔两个月都能领取丰厚酬劳。 贾环注视着他们,沉声道: “若有贼人私闯府邸,无论是谁,杀无赦!” “若是朝廷兵马,你们先救走我的亲眷,一切听从安姑娘命令!” 六位顶尖高手神色坚定,掷地有声道: “遵命!” 贾环颔首,肃声道: “为我效劳,要什么有什么!!” 说罢带着安萱儿离开。 姜岐是一条毫无底线的疯狗,虽说现在应该会安分,但必须以防万一,自己在乎的亲眷有三长两短,再将这条疯狗碎尸万段也无法弥补心中伤痛。 安排好一切,贾环回到麒麟房官署,召集一众亲信离开京师。 快马加鞭,日夜疾驰,于第四天清晨赶到老君山。 第二百一十三章 幕后黑手渐浮水面,挽弓搭箭蓄势待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洛阳栾川,老君山。 恰逢晨曦,激流清澈,云雾缭绕,宛若一幅清新脱俗的水墨画卷,自山腰起到处屹立道观。 贾环易容换面,询问沿途道士,一行人前往三清殿。 足足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一座简陋的木质窄楼,就位于悬崖边上,窄楼东边围起栅栏,栽种花花草草,还有两头白鹿作伴。 听到脚步声,窄楼走出一位白裙飘飘的高挑女子,足有七尺六寸,满头青丝随风起舞。 她一动不动地看向来人。 贾环抱拳执礼,笑问道: “可是九黎夫人?” 女子肌肤雪白,一双桃花眸格外曼妙,唇角还有一颗美人痣,虽三十多岁,气质却如少女般,堪称人间尤物。 与广陵宗秦宗主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你是?”九黎夫人嗓音清澈,眸光满是警惕。 她看穿了易容面皮。 贾环一步步靠近,温声道: “听闻九黎夫人琴音绝伦,特来请教。” 霎时,他的身影如迷雾般飘忽不定。 九黎夫人眼眸震骇,自知不敌,裙袖溅出一颗毒药,飞快落入红唇之中。 两人近在咫尺。 “你是谁?!”九黎夫人脸颊冰冷,这是何等恐怖的身法,她接着寒声道: “再进半步,服毒自尽!” 贾环面色森然。 两个知情人,顾乐师被逼服毒,眼前这位也要以服毒威胁! 她再死,揪出鹧鸪天难如登天!! 九黎夫人美艳绝伦的脸颊笼罩着寒霜,加重声调道: “以真面目示人!” 贾环盯了她半晌,扯下脸庞的蚕丝面皮。 九黎夫人内心震荡,哑声道: “你是贾镇抚使?!” 贾环一言不发,心中思量着对策。 这种孤身一人最难缠,不惧威胁。 他沉声道: “用不着服毒,配合锦衣卫调查,保你安然无恙。” 九黎夫人眸光闪烁,打量了他许久,陡然说道: “听闻贾大人拔刀的声音是世间最美妙的音色,若愿出手,我定知无不答。” 她自六岁起弹琴,对世间音色无比痴迷。 贾环点头,转身走到双鞭跟前,从长长的紫檀盒里取出绣春刀。 九黎夫人回到窄楼,拿到一张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的古琴,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正是历史十大名琴之一的绿绮琴,昔日司马相如持它弹奏《凤求凰》。 她想试着模仿这种声音。 然而。 当绣春刀出鞘的刹那。 天籁之音绽响,那一瞬间的音色,是世间最干净纯粹,最极致动人的唯美。 盘踞天际的猛禽都煽动翅膀,立在枝头驻足,篱笆里的两头白鹿欢快跳跃,老君山的美景在一声刀鸣中完全失色。 九黎夫人眸光恍惚,在音色中沉沦。 过了许久,贾环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九黎夫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心驰神往,唇角微扬道: “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世间最动人的声音。” 她以裙袖掩面,嘴里的剧毒药丸吐了出来,在半空中碎成齑粉。 贾环审视着她,沉声问: “你在教坊司天上人间时,委托广陵宗购置顶级魔功以及修炼魔功所需的药草,谁授意你?” 九黎夫人信守诺言,坦然说道: “刑部尚书杨辅期。” 嚯! 贾环眯了眯眼眸。 六部尚书之一!! “具体呢?”他继续问。 九黎夫人悠悠道: “准确来说,是杨尚书身边的供奉,当然,这是杨尚书的命令。” “他素来喜欢在天上人间听曲,好几次以琴师们性命为要挟,让我替他购置魔功,那些琴师身世可怜,我便照做了。” “后来他和二皇子殿下垂涎我的容貌,欲行不轨之事,我趁机逃离了天上人间,再没进过京师。” “刚刚你杀气腾腾,我还误以为是二皇子豢养的供奉前来寻仇,便要服毒自尽。” 贾环凝视着她,肃声问: “除此以外,还知道刑部尚书的恶事么?” 九黎夫人摇头: “江湖琴师哪敢过问朝堂事,其实我也奇怪,一个六部尚书之一要魔功有何用?” 贾环不容置疑道: “随我去一趟京师,了却此事后,还你自由。” 说罢踏步离开。 九黎夫人迟疑片刻,回窄楼收拾衣裙琴谱。 半山腰,一众心腹听到杨辅期的名字格外兴奋。 秀才激动之余,满脸困惑道: “老大,杨尚书是鹧鸪天?他根本没有这个财力!” 刑部在庙堂六部地位最低,完全被锦衣卫压制,大小案件先交由北镇抚司过目,纵然是贪污索贿,也支撑不了他成为白莲教幕后金主。 鹧鸪天跟白莲教教主结盟,那可是动辄几百万两白银,还不包括私盐军械!! 难道鹧鸪天是两个人? 杨辅期和二皇子姜岐! 杨辅期负责权力中枢的情报,姜岐提供财力支援? 可姜岐这愚不可及的东西,白莲教教主会跟他合作? 案件更加扑朔迷离,但至少有了目标!! “杨辅期后面应该还有人。”贾环隐隐怀疑,他严厉叮嘱道: “别打草惊蛇,我亲自蹲他!” “这案子能扯出太多大人物,况且杨辅期跟姜岐关系亲近,这桩震撼朝野的谋反案,姜岐绝对难逃干系!” 必须解决这条疯狗,让其声泪俱下,让其痛哭流涕!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这样的大案,必须谨慎再谨慎。 …… 三天后的上午,一行人回到麒麟房官署。 午后申时,贾环独自前往刑部衙门。 望着这道紫蟒身影,刑部上下各个起身相迎。 “杨尚书呢?”贾环直接问。 俄顷,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官员龙行虎步而来,约莫四十五六岁,面阔宽额,脸颊瘦削,自有一番威严,正是刑部官吏杨辅期。 “见过杨尚书。”贾环走到身边,抱拳执礼。 “贾镇抚使!”杨辅期回礼。 贾环直叙来意: “二皇子殿下勾结刑部官吏,已属僭越,我要知道是谁拟定的缉捕公函?” 杨辅期踱步回官署,自抽屉拿出一卷圣旨,递过去微笑道: “陛下有旨意,别再追究此事!!” 贾环看完圣旨,脸色有些难堪,甩袖离开刑部衙门。 杨辅期面露冷笑,看样子这位镇抚使还要继续针对二皇子殿下啊。 走出皇城,贾环面色如常。 他可以确定,杨辅期毫无内气波动,更无魔功痕迹。 二来,继续转移目标,让鹧鸪天误以为他始终盯着二皇子这头猎物。 第二百一十四章 历来慈母多败儿,噩耗降临如坠深渊!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夜晚。 神京城安乐坊,一座六层高楼笼罩在璀璨灯火之中,“红袖招”的鎏金匾额高高悬起,顶楼琴音缭绕,楼内人声鼎沸,歌舞升平。 这便是奢靡纵欲的京师! 教坊司轰然坍塌,十来天后,又一座不夜楼打响名声。 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袍男子踏入红袖招,身边跟着武艺高强的供奉。 几丈之外,相貌平平的憨厚汉子尾随其后。 直至黑袍男子自楼梯进入六楼包厢,憨厚汉子隐于人群,悄然离去。 回到小巷,他丢掉易容面皮,正是贾环! 连续跟踪了三天,每天散衙亥时初,刑部尚书杨辅期都会前往红袖招寻欢听曲。 秀才感慨道:“老大,庙堂大司寇却有这种癖好!” 刑部尚书又称大司寇! “再大的官,他也是人。”贾环问道: “调查清楚了么?” 秀才低声说: “杨尚书的两个儿子都在国子监进学。” 贾环颔首: “先回衙门。” 来到麒麟房官署,贾环召集一众心腹,还有一个锦衣卫小卒。 正是西域画皮师! 离开西域之前,他便招揽了这位画皮师,易容技艺无比精湛! 但凡身怀价值忠心耿耿,他都愿意接纳。 如今派上用场了。 “秀才,暗中盯住杨辅期两个儿子!” “双鞭,找两个身形体魄相似的罪犯!” 贾环说着看向小卒: “由你画皮,替掉杨家二子!” “遵命!”画皮师铿然有声,这是他的拿手活。 贾环摆手: “都去忙吧。” 他行事谨慎,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刑部尚书只是开胃小菜,必须揪出鹧鸪天。 直接逮捕杨辅期亦或是拘捕杨家二子,都会让幕后人有所警觉。 …… 紫禁城,华灯初上。 凤仪宫外。 二皇子身披蟒袍,步履缓慢地走进富丽堂皇的大殿。 “拜见母后。” 他毕恭毕敬执礼。 尹皇后仪态高贵,满眼宠溺道: “岐儿无需多礼。” 二皇子落座后,怔怔地望着母亲,眼圈渐渐泛红,突然落下泪来。 “岐儿?”尹皇后屏退宫婢,紧蹙黛眉。 二皇子嘶声哽咽: “儿臣委屈。” 说罢痛哭流涕,一开始在母后面前伪装,可一想到接二连三的屈辱,想到那个面目可憎的狗杂种,他便心如刀割,耻辱到极致就是无尽的悲痛。 看着伤心欲绝的儿子,尹皇后无比动容,宽慰道: “岐儿,都过去了,别再多想了。” “母后,过不去!”二皇子满脸都是泪水,低声呜咽道: “儿臣被父皇掌掴,皇兄皇妹们背地里耻笑儿臣,就连京师坊间,都敢背后议论天潢贵胄,儿臣已然沦为天大的笑柄!” “母后,儿臣彻夜难眠,脏腑绞痛,儿臣被耻辱折磨得快要自尽了。” 说罢瘫软在白玉地板,身体蜷缩起来,脆弱得不成样子。 尹皇后内心隐隐作痛,岐儿生下来体弱多病,故而取名“岐”,希冀岐黄之术能够治愈,直到七岁才彻底根治。 岐儿这七年受了太多苦楚,这就是陛下疼爱岐儿的原因。 “快起来,有母后在。”尹皇后搂着二皇子,眼圈逐渐泛红。 二皇子哀求道: “母后,您要帮帮儿臣,儿臣太苦了!” 尹皇后不假思索: “你要母后怎么做?” 二皇子语速飞快道: “儿臣要迎娶荣国府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为妾室!” 霎时,尹皇后眸光闪烁,起身来回踱步。 “求母后下一道赐婚懿旨,求母后成全!” 二皇子往地板猛磕,一时咚咚作响。 找王子腾打听清楚,他终于知道怎样让那狗杂种痛不欲生! “你还不死心?”尹皇后深知利害关系,冷叱道: “岐儿,你父皇让你别再胡作非为,你继续挑衅一个锦衣卫镇抚使?!那贾环行事霸道,又是社稷股肱重臣!” 二皇子满脸恳切道: “母后,儿臣身为大乾嫡皇子,没资格迎娶她们吗?正常婚嫁,哪一点坏了规矩?满朝衮衮诸公谁能挑出刺来?” 尹皇后审视着他,语调森寒: “但有谁不知道你的意图?” 二皇子低声哀求: “只要在规矩之内,谁敢诋毁皇家声誉?” “婚事过后,儿臣安分守己,闭门思过!” “母后,再不满足儿臣的心愿,儿臣真要肝肠寸断,日夜承受煎熬!” 话音落罢,双眼噙满泪水。 “娘,娘,你帮帮孩儿吧。”他声泪俱下,模样凄惨。 尹皇后缓缓闭上凤眸,终究是自己疼爱的骨肉,这一声娘,让她恍惚间看到襁褓里病弱的婴儿。 “仅此一次!”她精神疲惫,抬手道: “退下吧。” “多谢母后成全。”二皇子恭敬执礼,趋步离开。 走出凤仪宫,他擦拭泪痕,眼中笑意盎然,慢慢地开怀大笑,迎着寒冷晚风,他以手撑柱,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拿什么跟本王斗? 身在帝王家,你以为本王不擅手段?! 本王就是要夺走你的女人你的亲姐姐,她们进了一个晋王府只有一个下场,拴进狗笼子里,日夜学着狗吠,将她们细皮嫩肉的脸颊用匕首划得千疮百孔! 本王要让你知道何谓屈辱! 什么是最绝望的痛苦! 本王要告诉天下人,大乾最尊贵的血脉不可受欺! 皇权恶犬永远不能凌驾在皇子之上! 本王要让你这条狗杂种跪在脚下求饶,恳求本王高抬贵手! 待你千刀万剐后,贾府男丁碎尸万段,女眷都永世为奴!! 二皇子凝视着天穹星辰,肆意大笑道: “夜色真美。” …… 翌日上午。 几个蟒袍太监带着三位女官踏入荣国府。 会客厅,为首太监看向贾母,温声道: “老太君,让贵府贾探春、林氏林黛玉,薛氏薛宝钗即刻听旨。” 贾母满脸狐疑,但还是照做。 半盏茶后,三女走进大堂,赵姨娘王熙凤等人也来了,她们感到十分奇怪。 蟒袍太监沉默许久,展开一张织绣凤凰的卷轴,抑扬顿挫道: “皇后娘娘懿旨,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三人温婉贤淑,可为晋王府良娣,十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宜婚配,皇宫会送来聘礼,晋王府递来婚书!” 刹那间,会客厅死寂无声。 林黛玉薛宝钗三人如坠冰窟,娇躯透着寒意,脸蛋无比苍白,手腕都在剧烈颤抖。 赵姨娘王熙凤眸光骇然,难以遏制心头怒火! 就连贾母都神情恍惚,一下子气得火冒三丈! 嫁给皇子为妾? 这是福分? 这是滔天噩耗! 前不久才得罪二皇子殿下,三位丫头嫁入晋王府能有好下场,怕是要受尽屈辱!! “杂家告退。” 蟒袍太监也受不了沉默到窒息的氛围,留下懿旨之后,率队疾步离去。 冗长的安静,林黛玉一双秋水眸里满是泪水,缓缓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流泪,无力感席卷,几乎令她呼吸不上来。 “我不嫁……”贾探春眼圈通红,绝美脸颊笼罩着绝望之色。 她跟弟弟没说过话,但她每时每刻都心怀愧疚,始终拉不下脸去道歉。 她知道一旦嫁入晋王府,生不如死! 薛宝钗浑浑噩噩,她拿过懿旨,眸光死死盯着,慢慢掉落泪珠。 这一刻,她陷入崩溃之中。 “懿旨,懿旨!!”赵姨娘脸色阴沉,一把将凤凰卷轴摔在地上。 “快去找环兄弟!”向来沉稳的王熙凤也六神无主,她知道懿旨很有权威,只要颁布不会轻易更改。 “又要遭大祸了……”贾母蠕动嘴唇,悲声喟叹。 这就是天家皇子的雷霆报复,贾家男丁没有逃过,女子也将受尽苦难。 会客厅气氛如临深渊,赵姨娘王熙凤看着三个丫头低泣的样子,她们也心如刀割。 …… 王夫人院子里。 “一家子都是贱妾的命格!” “这就是跟着畜生的下场!” 王夫人眼眸里毫无同情,全是幸灾乐祸。 宝玉这么惨了,谁也别想好过! 三女去高攀皇子府罢! 皇子殿下对那畜生有多仇恨,对她们就有多残忍!! “姓薛的,早点嫁给我贾宝玉,不就免了这桩祸事么?” 木榻上,贾宝玉唉声叹气,一想到娇嫩美丽的女子要被狠狠折磨,总归有些难受。 但难受转瞬即逝,随即便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是你们的选择! 也算自食恶果了! 事实摆在眼前,姓薛的姓林的有眼无珠,为自己的愚蠢盲目付出惨重的代价! 贾宝玉眼底深处有一丝庆幸之色。 希望自此以后,二皇子殿下能发泄完怨气,不再找贾家麻烦。 …… 贾环回到府里。 宅子里安静如空山幽谷,隐隐听到压抑极低的啜泣声。 向来美艳绝伦笑语盈盈的王熙凤,坐在椅子上眸光憔悴。 赵姨娘不知所措,一见儿子立刻递上懿旨。 贾环展开卷轴,脸色极度冰冷,眼神迸射出强烈的杀气。 他将懿旨撕碎,走到暖阁里,望着三女哭得红肿的眼眸,沉声道: “相信我,十天后相安无事,没有谁会来荣国府敲锣打鼓。” 听到不容置疑的语气,林黛玉和薛宝钗绝望冰冷的心绪有了些许温度,贾探春也满脸泪痕地凝视着弟弟。 贾环斩钉截铁道: “放宽心,有我在!” 说罢踏步离开,满腔怒火汹涌。 贾环决心已定,皇家聘礼不可能降临荣国府,他也不会去御书房控诉! 跟老子玩到底是吧? 十天后,你必死! 不能光明正大让你进诏狱引颈待戮,也势必会在王府摘了你的脑袋! 那就掀起血雨腥风! …… 第二天,紫禁城西苑。 二皇子头戴黑冠,走着四方步,笑着踏入上书房,殿内紫檀架上皆是儒家书籍及武学功法。 大皇子及几个嫡公主正在安静翻阅书籍。 二皇子面带笑意,淡淡道: “皇兄,不恭贺我纳妾?” 大皇子放下书卷,一言不发。 “背地里看轻我?说我鲁莽不堪?”二皇子直言不讳,冷声道: “天家豢养的恶犬,总归要付出惨烈代价,他还敢继续狺狺狂吠吗?” 大皇子意味深长道: “皇弟,背后有高人指点呐!” 除了母后的溺爱以外,这招委实毒辣。 规矩之内堂堂正正,九天之后,就能大庭广众之下侮辱贾镇抚使,让其暴怒至极又无可奈何。 倘若期间贾镇抚使失去理智,有逾越之举,那他就成了众矢之的。 二皇子笑而不语,自己肯定不会透露幕后高人。 他脸庞的笑容逐渐消失,语调森然道: “倘若能在皇城给本王下跪磕头,本王可以只纳一妾,让其陷入选二舍一的痛苦之中!” “皇兄,拭目以待,本王丢掉的尊严,会在那狗杂种双膝跪地的刹那间找回来!” 说完闲庭信步地离开。 大皇子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许忌惮。 贾镇抚使再是能力卓越,终究是社稷之臣,有母后给姜岐撑腰,这桩巨大耻辱,贾镇抚使是受定了。 要么眼睁睁看着府里女子抬进晋王府,这无异于让镇抚使沦为怵头鳖,被整座天下耻笑,霸道强势了那么久,连自家女子都保不住。 要么给姜岐伏低认错,更是一种滔天屈辱! 贾镇抚使已经败了。 此事过后,姜岐声望鼎沸,他将是唯一一个能踩踏贾镇抚使颜面的存在! “贾镇抚使这回要栽跟头,以二皇兄的性子,可怜贾家女子了。” 气质出尘的平安公主启唇呢喃,嗓音透着一丝惋惜。 若非高人指点,二皇兄肯定是斗不过贾镇抚使的。 贾镇抚使在草原凭一己之力独闯鞑营,这样风采绝伦的男子,为社稷屡立功劳,却要遭受沉痛一击,此番屈辱过后,不知是迎难而上还是就此颓废。 大皇子眉头紧锁,独自走到偏僻的经楼。 他想不通的是,贾镇抚使为何不进紫禁城,找父皇讲道理?无论管不管用,至少也得争取。 可对方无动于衷,仿佛投子认负。 …… 夜晚亥时初。 灯火璀璨的红袖招,一人踏入六楼。 找到盯梢许久的包厢,他轻轻叩门。 俄顷,供奉打开门扉,珠帘晃动不已,见不是侍女,怒斥道: “有事直言,无事滚开!” 贾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手就要扼住他的脖颈,掌心内气汹涌。 供奉反应飞快,气沉丹田强力抵御,驱动强劲体魄,脖颈处坚硬如铁。 然而,还是被死死扼住,几息后瘫软在地。 包厢里,两位曼妙绝伦的琴女吓得脸蛋苍白,瑟缩在角落里。 刑部尚书杨辅期强装镇定,沉声道: “你是何人?!” 贾环踏步过去,轻轻抚过琴女额头,两人昏厥过去。 他扯下易容面皮,冷冷盯着刑部天官。 杨辅期汗毛倒竖,目光震怖,嘶声道: “贾镇抚使,你想做什么?” 贾环无意多言,语调森然: “掀开窗帘。” 杨辅期脸色变幻,踉踉跄跄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对面的茶楼凭栏,赫然绑着两个身影,正在拼死挣扎。 正是他两个亲儿子。 “畜生,你怎么敢?”杨辅期勃然大怒,脸庞剧烈狰狞。 贾环踏步过去,抡圆了手臂给了一巴掌。 嘭! 杨辅期被砸倒在地,嘴角鲜血淋漓。 “你们怎么敢?!”贾环表情冰冷,厉声道: “姓杨的,我能找上你,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第二百一十五章 鹧鸪天终显真容,大丈夫能屈能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夜幕下,红袖招人声鼎沸。 顶楼包厢,杨辅期擦拭嘴角血迹,走到琴台边端起一壶九酝酒,满灌入喉,烈酒的味道冲散了内心恐惧。 他恢复冷静,嘶声道: “我身为刑部尚书,却不知大乾律法有哪一条规定,官员不能勾栏听曲?!” 贾环直视着他,语调森然: “站在窗边!” 杨辅期脸色阴郁,再次走到窗前,一看到两个儿子被吊在栏杆,他便目眦欲裂。 然而。 对面茶楼又走出一道身影,白裙轻舞,身段高挑,气质高挑出尘,正是九黎夫人。 杨辅期瞳孔骤缩,内心防线被击溃,慢慢瘫坐在地。 贾环冷冷俯视他,句句有力: “继续挣扎,杨尚书恐要生不如死了。” “如实交代,我保你家人一条活路!” “我贾环是怎么走到镇抚使位置,你作为三法司大司寇,看过太多结案卷宗!” 杨辅期目光惊恐,继而失魂落魄,沉默了许久,他重新坐到软榻。 贾环质问道: “谁委托你购置魔功?” 杨辅期一脸死灰,呢喃道: “忠顺亲王。” 贾环心潮起伏,静静凝视着身边的七彩灯盏。 终于揪出白莲教的幕后金主! 忠顺王!! 皇帝的亲兄长,太上皇的嫡子,姜岐这狗畜生的亲伯父! 同时也是皇帝的有力臂膀,誓死忠诚顺从于皇帝,不惜跟太上皇翻脸决裂! “鹧鸪天”不是词牌名,而是曲牌名! 朝野都知道忠顺王痴迷于听戏,王府豢养了太多戏伶。 气氛沉寂了许久。 贾环继续问: “谁在修炼魔功?” 杨辅期面容憔悴,喟叹道: “忠顺王妃。” 接着一五一十说: “王妃出自兰陵萧氏,我自小家境贫寒,七岁就在萧家做书童,自身勤奋好学,二十四岁高中进士,由于大小姐嫁入王府的缘故,说了几句好话,忠顺王有意提携。” “没有任何一个新科进士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在王爷鼎力扶持下,我仕途亨达,唯王爷马首是瞻。” “王妃向来深居简出,只信任王爷和我这个萧家旧人,便委托我替她寻觅魔功和修炼魔功所需的药材。” “我一个中枢官员对江湖一无所知,于是在教坊司天上人间威胁九黎夫人,自打她逃走后,又找到顾乐师。” 贾环沉声问: “忠顺王财银丰厚,王府哪来的进项?” 杨辅期如实回答: “忠顺王深受陛下信任,陛下能夺权登基,王爷出了大力,陛下知道他痴迷听戏,许诺王爷,大乾天下的戏税,王爷能分三成。” 贾环无声地笑了。 天下戏税,这是肥得流油的一块肉! 整日平躺,都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掉下来! 拿大乾赋税支援大乾反贼,委实可笑! 杨辅期接着交代: “这几年,王爷频繁找二皇子拿钱,动辄二三十万两银子,二皇子坐拥教坊司,倒也毫不吝啬。” “王爷和二皇子还参与贩卖私盐,教坊司未坍塌之前,每隔两个月,都有盐枭前来天上人间。” 贾环笑意渐冷。 他只知道,姜岐扶持白莲教! 白莲教反贼所披铠甲、手持弓弩,都有二皇子一份力! 贾环厉声道: “勾结反贼,密谋造反,你们真是狗胆包天!” 岂料。 杨辅期神色震骇,霍然起身,登时驳斥道: “胡说八道!” 在忠顺王的授意下,他做了太多丑事,但跟谋反扯不上半点关系。 贾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语调森寒道: “你真不知道?” 杨辅期浑浑噩噩,一个劲摇头,可贾环所言解开了太多疑点。 王爷明明坐拥金山,为何还拼命捞钱,好似哪里有一座无底洞。 还有王妃,王爷为何会纵容甚至是帮助她修炼魔功,这不是宠爱能够解释得通,不慎暴露,整座忠顺王府都要深陷巨大舆论漩涡。 “我真不知道……”杨辅期脸色苍白,脑海里一阵思索,翕动嘴唇道: “三年前,我见过一位佩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就在天上人间,同王爷相谈甚欢,半年见过两回。” “之所以印象深刻,一来是这位神秘人气态非凡,一举一动都透着尊贵,二来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忠顺王爷,对神秘人笑脸相迎,莫非他是反贼?” 贾环一言不发。 正是白莲教教主! 而且公然出现在二皇子姜岐的地盘! 不过这白莲教教主一举一动都透着尊贵,还敢出入京师,想来真实身份不简单。 见其沉默,杨辅期脸庞轻微颤抖,竭力控诉道: “贾镇抚使,该说的都说了,但我绝对没有参与谋反!” 贾环面无表情: “你是忠顺王的绝对心腹,你说你不知道?” “身为刑部尚书,你是逼我上酷刑?” “我承诺过了,如实交代,保你一家子性命无虞!” “我真不知道!”杨辅期双目通红,嗓音极度嘶哑: “王爷行事谨慎,纵然是亲信,可我终究是朝廷命官啊,谋反之事岂能知会我?” 说着紧紧攥住贾环手臂,焦急道: “津门精忠庙的管事八面谱,是忠顺王真正的心腹大将,暗地里处理脏活。” 贾环直直审视他许久。 在津门海域查抄近千新制甲胄,忠顺王绝对有一座制造军械的秘密之地! 一系列罪证都比不过那座军械库! “杨尚书,请移步。”贾环走到窗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茶楼凭栏,两个书生脖颈飙血,当场殒命。 “畜生!!”杨辅期整张脸庞狰狞如地狱厉鬼,死死抓住贾环衣襟,痛哭流涕,恨欲癫狂。 贾环推开他,漠然道: “那是两个穷凶极恶的囚犯,易容替身,两位公子还在国子监呼呼大睡。” 听闻此话,杨辅期一双绝望至极的眼睛有了些许光芒。 贾环近前,警告道: “杨尚书,这几天像往常一样上差散衙,我已经调遣锦衣卫盯住你的家人。” “能坐上刑部尚书这把交椅,希望你不是一个蠢人!” “权力中枢很残酷,皇家更是毫无情义,纵使你通风报信妄图寻觅生机,事发之后,忠顺王亦会断尾求生,你是必须要沦为牺牲品,届时一大家子死无葬身之地。” “老老实实配合,我贾环一定保全你的家人,有违此誓,必遭天谴!” 杨辅期心如死灰,沉默许久之后,缓缓点头。 正如所言,垂死挣扎通风报信,自己会死得更惨,万般罪责都会推在自己身上,因为必须要有人为此担罪,届时身后名都臭不可闻,而且儿子女儿们都要被挫骨扬灰。 “能分清利弊就好,时刻清醒,别犯糊涂。” 贾环再次警告了一声,在窗前挥动袍袖。 两盏茶时间后,双鞭头戴斗笠,带着几个亲信悄悄走进包厢。 贾环吩咐道: “这几天,看住杨尚书。” 他指着包厢那具尸体以及两个昏迷的琴女: “将这里处理干净,她们暂时藏匿于茶楼密室。” “遵命!”双鞭抱拳领命。 …… 津门,葫芦沽。 精忠庙是京畿之地各家戏院的龙头,负责协调戏院矛盾,也是戏班主的保护伞,内部豢养无数打手。 从烟雨楼得到情报,贾环迅速派人缉捕“八面谱”的三个嫡子。 紧接着,烟雨楼津门分楼的管事盛情邀请八面谱。 八面谱也没拒绝,戏院就是三教九流之一,经常跟中原武林打交道,必须卖烟雨楼一个面子。 夜间子时,一个两鬓苍白、双目炯炯有神的紫袍男人踏入烟雨楼。 刚进阁间,他面色紧绷,内心陷入惊涛骇浪,迅速转身离去。 里面同样坐着一身紫袍,那是紫蟒飞鱼服! 贾环速度极快,几息间出现在楼梯口。 八面谱面色阴沉,双袖内气滚滚而出,赫然是指玄境五重! 砰! “跪下!” 贾环一掌横拍。 八面佛毫无抵抗力,双拳结印溃散开来,直挺挺跪倒在地,肩骨碎裂。 他强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咬牙冷笑道: “姓贾的,别想从老子嘴里得到一丁点消息!” 说罢抬手拍向自己的太阳穴,行事之果断狠厉,没有一丝迟疑,他誓死忠诚于忠顺王,永远也不会背叛! 贾环驱动内气,八面谱的手掌僵住,不得再进半厘。 他简短而森然道: “希望你那三个儿子也是硬骨头!” 八面谱脸色大变,目光无比怨毒,歇斯底里道: “姓贾的,你……” 啪! 贾环抡圆了手臂,一巴掌将其砸飞。 他怒喝道: “带过来!” 俄顷,秀才铁掌等一众亲信押来三个年轻公子,各个抖如筛糠泪流满面。 贾环俯瞰着八面谱,厉声道: “是天潢贵胄在逼我,他们不死,我心意不畅!” “给你五息时间,忠顺王的军械库在哪里?” “一!” “二!” 秀才铁掌死死扼住年轻公子的脖颈,三位纨绔看向父亲的目光透着强烈哀求。 “三!” 纨绔们几近窒息,眼珠子都渐渐往外凸起,瞳孔都快要溃散了。 “四!” 八面谱心如刀割,闭着眼痛苦嚎叫道: “晋州一处山脉之中!” 贾环示意放人,接着叫来秀才和画皮师: “全力拘捕一个体态相似的恶獠,连夜画皮易容!” 晋州距离津门只有两天半的路途,但也不能疏忽大意,必须让“假八面谱”继续在津门露面。 “遵命!”秀才立刻去办。 “晋州?”贾环眯了眯眼眸。 姜岐这狗畜生的封号就是晋王,只是没有就藩前往封地。 “是在姜岐的封地之内?”贾环冷冷盯着八面谱。 八面谱浑身伤痕累累,双眼流下愧疚的泪水,颤声道: “是。” 贾环一字一顿问: “姜岐也参与了谋反?” 八面谱摇头: “二皇子殿下应该不知情,忠顺王爷打着私盐的幌子借用封地,殿下欣然应允,一干事务都交给王爷打理。” 贾环突然笑了起来,不容置疑道: “应该不知情?他绝对知情!” 跟老子玩到底是吧? 来! 真金白银支援白莲教,白莲教教主公然出现在教坊司天上人间,最大逆不道的是,封地里藏着一座军械库! 姜岐啊姜岐,准备迎接血雨腥风! 贾环不得不承认,这位“鹧鸪天”确实谨慎沉稳,布局严密。 但隐藏得再深,照样被老子揪出来! …… 三天后。 东宫。 王子腾照例向太上皇汇报京营公务,安静倾听圣训。 安排勋贵职务之后,太上皇淡淡问道: “那位贾镇抚使真成了怵头鳖?王八脖子一缩,索性离开京师?” 王子腾扯了扯嘴角,勉力克制笑意,恭敬回道: “陛下,他这种人手握胜算之际,比谁都狂妄霸道,可焦头烂额无力应付,跑得比谁都快。” “仿佛身不在京师,就不会受辱!” 太上皇摇头失笑: “孤高估他了!” “原以为没有立场,一心为了社稷,然而击中七寸,比谁都滑溜,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不过从今往后,威望一跌再跌了。” 离开京师的举动委实懦弱无能! 哪怕大闹一番,哪怕找皇帝求情诉苦,都比逃跑好上百倍。 王子腾笑着说道: “陛下,二皇子殿下这一招妙棋太高明了。” 小畜生,你也有今天? 别人天家嫡皇子,有皇后赐婚懿旨,迎娶良娣怎么了? 完全符合礼法规矩! 正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杀招,逼得小畜生狼狈逃窜,连家都不敢回了。 离交换婚书只剩四天,等荣国府三女嫁入晋王府,那小畜生就会回到京师,美其名曰给社稷侦办案子,以此披上遮羞布,掩盖自己尊严尽失的事实! “姜岐没这脑子,背后有谋士。”太上皇一眼看透,接着摆手道: “退下吧。” 还想看一场好戏,没料到这贾环缩得比谁都快。 “微臣告退。”王子腾弯腰执礼。 离开东宫后,他龙行虎步,兴致盎然。 原来这小畜生也有脆弱不堪的一面! 早知如此,何必在二皇子面前狺狺狂吠?拆掉教坊司侮辱殿下之时有多强势,现在就有多狼狈窝囊,这下彻底沦为整座天下的笑柄! 走在皇城御道,恰好碰到晋王府的辇车。 连续几天,二皇子殿下都在皇城晃悠频繁露面,兴许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权力中枢—— 他姜岐究竟是何等存在! 再是目无王法的恶犬,也要在姜岐跟前缩起尾巴! “见过殿下。”王子腾抱拳见礼。 二皇子身披蟒袍,神采飞扬,高高在上睥睨了他一眼,始终铭记刑部大牢那一句言语侮辱,日后再清算! 他淡淡问道: “九门提督,荣国府那三女相貌如何?” 王子腾实话实说: “殿下,各个国色天香,相貌挑不出任何瑕疵。” 二皇子轻笑一声,悠悠道: “再过四天,就是本王的妾室了,本王会好好疼爱她们。” 他将“疼爱”两个字咬得很重。 先享受再折磨,栓进狗笼里,日以继夜地侮辱,他宁可在朝野留下暴戾的名声,也要宣泄内心积攒的憋屈! 这才是百倍奉还! “可惜呐,贾镇抚使怎么就离京呢?”二皇子故作惋惜,目光极度鄙夷。 无能的丧家之犬!! 当初侮辱本王的气势呢? 你现在连面对本王的勇气都没有! 你以为离开京师,就能揭过此事? 本王说过了,这只是开胃小菜,你府里还有女眷,都是本王的盘中之餐! 本王一定要众目睽睽之下,你双膝跪地向本王惭悔求饶! 本王终其一生,都会将你碎尸万段! “走。” 辇车驶进内廷。 二皇子笑容灿烂,迎着宫婢内侍敬畏的眼神,低声呢喃道: “伯父,你这招太绝了。” 正是忠顺王的建议,让他扬眉吐气,找回天潢贵胄的风光霸气! …… …… pS:一章字数抵两三章,求打赏求五星好评,满600打赏值加足马力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 证据确凿杀回京师,变本加厉绝望至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晋州。 夜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深山老林,十八折曲折山路,一行三百锦衣卫跨过一道险峻山岭,途中解决了十三个暗哨。 “就在那里……”八面谱身形佝偻,指着远处。 山峰上缘与下麓之间竟有一座森黑邬堡,灯火闪烁不定,隐约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隐匿得太深了。”秀才手提灯笼,安排锦衣卫从四方围剿。 若非八面谱引路,有山地舆图都找不到这座山麓,纵使樵夫误入,也会被忠顺王的死士杀掉。 贾环独自踏进深林。 离邬堡只有二十丈距离,三个巡逻侍卫打着哈欠,对着溪水小解。 刚尿完打冷颤,便直挺挺倒下,临死前低嚎了一声。 轻微的声响却惊动了数位供奉,只是半盏茶时间,一道道身影自邬堡疾驰掠出。 “何方鼠辈?”为首者冷喝一声。 等看清来人,一张年轻的脸庞透着无形的威压,诸多供奉面色惊骇。 贾环一言不发,绣春刀出鞘。 伴随着美妙的刀鸣,刀气弧光迅速演化凤凰虚影,瞬息之间,劈向七人。 七个供奉根本难以抵御,一刀拦腰截断,死状凄惨! 不久,秀才率领三百锦衣卫围住邬堡。 贾环一声令下: “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说罢悍然冲进邬堡,十八朵内气桃花瓣环聚于身,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钉入铜墙铁壁,触之坠落。 贾环面色森然,沿着墙壁凌空踏入望楼,右手持刀劈出,左手连续拍出七式如来神掌,淡金色佛光笼罩掌心。 只十几息时间,近四十个精锐死士当场殒命,血雾弥漫。 贾环居高临下俯瞰内部,厉声命令道: “杀进去!” 一刻钟后,整座邬堡如临炼狱,哀嚎惨叫声连连,到处都是断肢残臂。 “老大!”秀才浑身染血,神色兴奋道: “找到军械库了,跟咱们在津门海域缴获白莲教的甲胄一样,无论是部件颜色还是鳞片纹饰,一般无二!!” 贾环立刻前往邬堡深处的军械库,里面摆放着成堆的甲胄弓弩,甚至还有精制盾牌,隔壁府库是矿石铜铁犀牛皮等制甲材料。 “老大,他是邬堡的管事,忠顺王爷的贴身奴仆!” 铁掌擒来一个脸颊有疤的中年男子,此人被摁倒在地,目光透着滔天悲痛,还有浓烈的不甘。 王爷的壮志,王爷日夜渴求的梦想,竟然就此葬灭! “贾大人!” 二十个锦衣卫拘押三个伤痕累累的赤身男子,肩膀后背都有莲花刺青。 “大人,他们都是白莲教的舵主,负责联络购置制甲所需的用料。” 总旗上前汇报,呈上一沓密信和几本账簿,密信都是忠顺王亲笔手书,安排邬堡各项事务。 贾环仔细浏阅,接着放进紫檀盒里。 他命令道: “秀才,铁掌,连夜前往晋州府衙,带府衙官吏过来!” “其余人继续严刑审问!” 说罢走出军械库,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 但凡是姜家嫡脉,谁没有野心呢? 特别是当下日月双悬的皇权格局,两龙相斗,必有伤残,谁都会幻想着自己能趁机登顶九五大位,身披至高无上的黄色龙袍,口含天宪统御苍生黎庶。 “可惜碰到老子!”贾环笑意渐浓,他的内心无疑是激昂兴奋。 岂有不喜之理? 这是功劳,往紫蟒飞鱼服绣上麒麟纹! 这是罪孽值,让自己更加强大! 更是威望,什么天潢贵胄,什么尊贵的血脉,通通都饮恨西北,以此告诉整座天下的锦衣卫,无论是谁,贾镇抚使都敢办他! 只要众望所归,便是夺权的开始,他一定要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他不允许谁站在他的前面! 更值得喜悦的是,还有姜岐这狗东西,丧钟已然敲响,从高高在上坠落万丈深渊,应该很美妙。 贾环笑意盈眸,呢喃自语: “待我归京,权力中枢该有多热闹?” …… 是日,天晴。 荣国府。 护卫宫婢簇拥着一辆华丽辇车,二皇子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间贵不可言,双眸炯炯有神,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会客厅里,贾母贾政王夫人恭敬相迎。 二皇子强势踏入,先是看向贾母,见其面容憔悴,淡淡问: “老太君,不欢迎本王?” 贾母挤出一抹笑容,温声道: “殿下屈尊降临,府里不胜荣幸。” 她岂会欢迎? 贾家男丁被拘进刑部大牢,折磨得体无完肤。 接着一道懿旨,迎娶荣国府女子,摆明了就是践踏贾家的尊严。 光明正大地羞辱,又能怎样? 贾家最有权势、一向霸道的环哥儿都灰溜溜逃跑了,谁敢在天家嫡子面前说一个不字? 二皇子端坐首座,风轻云淡道: “明天就是交换婚书,王府送来聘礼,可本王见府里上下无一处红缎彩带,无一声锣鼓鞭炮,婚约喜事,岂能冷冷清清?!” 略顿,他直接挑明来意: “听说三位女子都有贴身丫鬟,一同陪嫁过来,王府会厚待她们!” 贾母老脸僵硬,贾政垂头不语,脸色早已变得格外阴沉。 二皇子冷笑一声: “这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心头之恨,往日屈辱,他连丫鬟都不会放过!! 逃出京师把脑袋缩进龟壳里,感受得到痛苦么? “老太君不愿意?”二皇子表情渐冷,加重语调道: “没有谁可以忤逆本王!” 说罢起身离去。 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一脸愤懑的贾政,字字顿顿道: “等你儿子回来,记得告诉他,他一日不死,仇恨一日不解!本王会慢慢陪他玩耍!” “还有,明天一大早,贾家男丁都去王府参加盛宴。” 王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听到这话,毕恭毕敬道: “殿下,他们卧病在榻,不宜起身。” “坐木椅!”二皇子语气不容置喙。 他要当着满朝权贵的面前,再次羞辱贾家男丁! “别让本王不悦!” 二皇子闲庭信步离开。 狗杂种,连面对本王的勇气都没有,一招就让你丑态百出! “造孽啊……”贾母步履蹒跚,前往贾环宅院。 王夫人眸光尖锐,死死盯着贾政,痛心疾首道: “老爷,他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儿子?让整个贾家受欺受辱?既然没本事应付,他狂妄什么?皇权鹰犬拿什么对抗二皇子?现在拍屁股逃跑,整个贾家都没脸见人啊!” 贾政罕见没有辱骂毒妇,被说得哑口无言。 一个镇抚使,确实拿嫡皇子没办法,更何况,晋王深受陛下宠爱。 可环儿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做一个逃兵!! 你手底下有一万锦衣卫,你为社稷屡立功劳,你完全有底气闹事,纵然无力回天,至少也向天下人证明了,你有决心有勇气。 可逃离京师,整座天下谁会替你辩经? “你别忘了,环儿也才十九岁,他也有脆弱害怕的一面,我始终以他为荣。” 不管朝野怎么质疑嘲笑,但贾政坚信不疑,环儿是他最大的骄傲,不会因为一件事而改变。 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环儿暂避锋芒怎么了? 王夫人扯动唇角,掷地有声道: “以他为荣?连亲姐姐、还有钟爱他的女子都能无情抛弃,他要受到天下女子的鄙夷唾骂!” 贾政无力驳斥,缓步走远。 …… 宅院里。 绝望的气氛弥漫。 “玉儿。”贾母握住林黛玉冰凉的手心。 林黛玉双眸红肿,勉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信誓旦旦道: “我相信环哥儿。” 贾母内心喟叹,浑浊的眸光有一丝怜悯。 环哥儿要是有办法,早就大闹晋王府了,正因为束手无策,又不敢面对这种屈辱,唯有逃出京师。 “明天就得交换婚书。” 贾母说完这句话,贾探春心口绞痛,泪水止不住,只要嫁进晋王府,迎接她的便是十八层地狱般的折磨。 她最初痛骂的那句话没有错! 不管成就多高,弟弟亦如小时候一样,骨子里就是懦弱。 贾母看向脸颊苍白的薛宝钗,幽幽说道: “薛丫头,别再上吊自缢,届时落下把柄,贾家和薛家都有灭顶之灾。” 让她嫁给宝玉,都差点自尽,如今嫁入王府承受折磨,更会坚定死志。 薛宝钗如精致玩偶一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她的情绪早已崩溃, 她知道自己已经在万丈深渊,一天后粉身碎骨。 贾母走到赵姨娘和王熙凤跟前,压低声音说道: “二皇子有命令,就连紫鹃雪雁莺儿她们,都得陪嫁王府,明天一大早就布置彩带红锦。” 赵姨娘咬牙切齿,对二皇子恨意十足。 王熙凤独自走出院子,怔怔凝视着栏杆悬挂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曳。 她太了解环兄弟了。 以环兄弟的性子,明天绝对会出大事,他肯定是想动用私刑,正在谋划逃亡路线。 一旦做了,权力地位荡然无存,沦为天下通缉的反贼。 但她甘愿舍弃荣华富贵,陪着环兄弟浪迹天涯! …… 下午,北镇抚司衙门。 来往锦衣卫们交头接耳。 “京师舆情鼎沸,贾镇抚使被冠以逃兵的名头。” 一个小旗怒不可遏,厉声道: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但终究是臣子,怎么比得过亲儿子?避免冲突让陛下难堪,贾大人才选择离京,岂能算得了逃兵?” 这桩事的影响太大了! 一个是皇帝嫡子,一个锦衣卫衙门最霸道强势的镇抚使。 不止是朝堂,还有三教九流,包括京师百姓,都在背地里议论。 镇抚使一败涂地,硬生生吞下奇耻大辱,积攒的威望折损大半。 身边同僚面色阴沉,气愤道: “皇后懿旨能够颁布执行,陛下的态度显而易见,他是想让二皇子殿下出一口恶气,以平衡教坊司坍塌一事。” “贾大人看透了这一点,他知道进宫控诉毫无作用,继续待在京师被殿下羞辱?早早离开才是上策。” 锦衣卫衙门少有庸人,他虽然只是小旗,但也能揣摩帝王心思。 贾大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一旁的小旗质疑道: “可晋王府放出话来,除了亲姐姐以外,其余两个闺阁女子,都跟贾大人私定终身了。” “贾大人一走了之,逃避事实,未免太过懦弱,没有半点担当!” “只要他一声令下,麒麟房上万锦衣卫就敢围剿晋王府,让殿下焦头烂额!” 话音落罢,身边两个同僚沉默不语。 无论怎么辩解,贾镇抚使都该有所反制! 他不是百户,也不是千户,而是四大镇抚使之一,代表着锦衣卫衙门的荣耀和尊严。 抛去官职,他也是八尺大丈夫,连保护红颜知己的勇气都丧失了么? 也许地位越高,越是如履薄冰,越是谨小慎微。 当初独闯鞑营一步不退的孤勇,那种前所未有的胆魄,只能尘封在史书泛黄的那一页。 陡然。 几骑疾驰,笑着嚷嚷道: “贾镇抚使率队归来!” 诸多锦衣卫相互对视,目光跃跃欲试。 由于二皇子殿下到处宣扬的缘故,整个京师都知道懿旨所定的婚事就在明天清晨。 而今日,贾镇抚使强势返京! 这是逃兵? 真要懦弱胆怯,无颜面对,那贾大人根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回京! 分明是有动作! 一骑环顾同僚,略显兴奋道: “贾大人应该是去皇城方向!” 皇城? 轰! 这一刻,北镇抚司衙门外的锦衣卫们心绪震荡,没有回府,也没有回麒麟房官署,而是直接前往紫禁城。 毋庸置疑,这是要大闹一场了!! 众人难掩激昂,大声道: “贾大人从一介小卒走到镇抚使,他何曾懦弱过?” 只是两刻钟,京师诸多势力都听闻了一身紫蟒踏入城门,直奔巍巍紫禁城的消息。 偏偏选择今天返京,没有退让,忍辱负重更是无稽之谈,可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又能做什么? 无尽光环加身的锦衣卫镇抚使,说到底还是皇权鹰犬,在规矩之内欺凌羞辱二皇子殿下已然是极限,还能怎么报复? 一旦过界,就是挑衅皇权! 双方身份就注定了,不管贾镇抚使怎么折腾,他承受的伤害恐怕比二皇子更大!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三十二载的魔功又如何?谁挡谁死!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忠顺王府。 书房里翰墨飘香,一个五十出头的蟒袍男子持笔素描面谱图案,他生得浓眉方脸,下颌胡须修理得整整齐齐,气态威武不凡。 “王爷。” 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款款而来,曳地裙裳五彩斑斓,正是王妃。 她轻启红唇说: “姓贾的镇抚使已经抵京,直奔皇城。” 忠顺王头都没抬,淡淡道: “咱姜家豢养的一条恶狗,狗仗龙威久了,还真敢找主人对峙,我告诉岐侄儿了,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一巴掌,反咬主人的恶犬,必须狠狠教训!” 王妃唇角微扬,饶有兴致问: “妾身倒是好奇,明日就是婚期,他能怎么折腾?” 忠顺王放下狼毫笔,平静道: “无非是摊开功劳簿架着陛下,让陛下难堪下不来台,倘若陛下不取消婚约,这条恶犬就要投靠东宫了。” “不得不承认,恶犬能力卓越,太上皇肯定会接纳。” “太上皇强势介入,懿旨作废。说白了,先哀求,无效后立刻变节。” 王妃连连点头,眸光崇拜道: “王爷智珠在握!” 整个朝野,没几人能猜出贾恶犬的意图,而王爷了如指掌,这便是高深的智慧。 忠顺王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嗓音渐冷: “本王能给岐儿出谋划策,让这条恶犬难堪,纵使逃过这一劫,本王还有奇招!胆敢侮辱尊贵的血脉,必须身败名裂,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姜氏嫡子,这四个字就立于不败之地!” 一来是给侄儿报仇。 二来白莲教两个副教主死在诏狱,姓贾的恐怕掌握一些线索,肯定要借此机会铲除威胁!! 正说话间,王府长史火急火燎冲进书房,十万火急道: “王爷,贾镇抚使率领锦衣卫包围王府,他要悖逆作乱啊!” 霎时,忠顺王脸色骤变,目光极度骇然,再不复一丝沉稳。 突然转道王府,这恶犬想做什么? 难不成? 绝对不可能! 他的情报没有得到任何风声! “王爷,别慌。”王妃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睨了长史一眼,厉叱道: “滚出去!” 王府长史依言离开。 忠顺王面色阴沉,不假思索道: “爱妃,本王先行逃进皇宫,于紫禁城观望!” 事情很小,让皇帝出面教训这条恶犬。 万一真暴露了,他在内廷悄悄拉拢了六位大内高手,通过皇城景山逃离京师。 “好,王府有我在。”王妃气势森然,再看不出温婉端庄的仪态,双眸迸射出暴戾的杀机。 忠顺王快步走到书房墙壁,重重捶了一下暗格,眼前出现一条幽黑地道,直通皇城。 他窜进其中,飞快奔逃! 王妃慢步走出书房。 园苑抄手游廊,她便看到一道年轻的紫蟒身影。 王妃语调森然: “贾镇抚使,圣旨呢?” 贾环面无表情: “没有。” 通过八面谱的口供,他知道王府书房有一座地道。 今天,谁也不可能逃脱! “没有圣旨?”王妃笑靥如花,一步步走向贾环,轻声道: “这是亲王府,你在犯上谋逆。” 说着停顿许久,寒意森森道: “你出不去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替王爷铲除巨大隐患,而且是贾恶犬肆意妄为在先! 王妃再不隐藏自己,周身黑雾缭绕,双眸逐渐血红,滔天内力如气蒸大泽,身旁的垂花门都开裂破碎,几息时间,黑雾现出虚掌。 指玄境八重,逼近指玄境九重! 她若想要名声,早已高居天下榜前三十五!! 自十六岁起修炼魔功,魔道天赋绝伦,王爷给她提供无以计数的练武资源,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三十二载的魔功,你这头为所欲为的小畜生,此刻可会恐惧?晚了!” 王妃掠地凌空,裙裳飞舞,黑掌有击碎雷霆之势,带着吞噬一切的暴戾,悍然轰向紫蟒身影。 贾环气沉丹田,内气悉数涌出,没有半分保留。 “卍”字金光笼罩,迎上黑雾巨掌。 嘭! 黑雾溃散,王妃瞳孔骤缩,眼眸透着前所未有的震骇之色。 “指玄境九重!!”她嗓音嘶哑,震撼到近乎疯癫。 十九岁的指玄境九重,这简直颠覆了世间认知,会让世间武夫不甘到走火入魔! 贾环疾步踏来,天灵盖上三花聚顶。 接二连三的如来神掌拍出,立足之地金光漫散,内气桃花迅速驱散黑雾。 “所以我不怕得罪人!” “谁敢欺我,我要他死!” “权力地位是我的倚仗!” “而力量,是我最大的底气!” “我不怕跟任何人翻脸,包括天潢贵胄!忠顺王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一言一掌。 王妃内气浑厚,体魄逼近金刚不坏,勉力支撑到第五掌。 “挡我者,杀无赦!!” 第六掌落下。 园苑再无半点黑雾,王妃浑身鲜血淋漓,娇躯陷进墙壁之中,七经六脉悉数断裂。 近在咫尺,贾环一拳轰向天灵盖,王妃面色恐惧至极,眸光透着无穷无尽的绝望。 轰! 一拳之下,香消玉殒,整个头颅都碎裂开来。 贾环表情冷漠,直接踏入书房。 王妃绝对不能活着! 宁可不要她身上罪孽值,暂时不能暴露自己指玄境九重的修为! 贾环找到地道,施展至尊级身法,半盏茶时间掠出地道,迎面就是高耸巍峨的围墙,上面还残留着脚印。 他一步翻过,隔着观景湖,已然看到气喘吁吁的忠顺王。 “王爷,何以如此狼狈?” 二十息时间,贾环拦在前路。 忠顺王脊骨发寒,强装镇定,咆哮道: “姓贾的,你在发什么疯?” 贾环一步步走近他,字字顿顿问: “鹧鸪天,书房挖个地道,想重现玄武门政变?!” 听到称呼,忠顺王浑身汗毛倒竖,袖中拳头紧紧攥住,反笑道: “什么鹧鸪天?你在说什么?” 贾环探出五指,直接将其撂倒在地,翻遍蟒袍确认没有藏匿毒药,便轻声笑道: “穷途末路之人,该准备遗言了。” 说罢擒住忠顺王,他没有前往御书房,而是翻墙而出,转道皇城。 一众大内高手听到动静赶来,便见到镇抚使挟持忠顺亲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幕骤起,他哭着说本王错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凤仪宫。 二皇子浅抿一口香茗,笑着说道: “母后,这逃兵返京了。” “岐儿!”高贵典雅的尹皇后怒瞪了他一眼,叱道: “那是锦衣卫镇抚使,别再胡言乱语!” 二皇子笑而不语。 整个京师都在背地里戳这狗杂种的脊梁骨,将懦弱无能的本性展露无疑,最后一天返京想向世人证明什么? 尹皇后轻声说: “岐儿,安心迎娶三位良娣及陪嫁侍妾,明日宴席,我会露面。” “教坊司坍塌之屈辱,你也十倍奉还了,从今往后,别再难为贾镇抚使!” 二皇子笑意盈眸: “谨遵母后教诲!” 他表面答应,内心却抗拒。 皇权鹰犬的尊严和嫡皇子的颜面能够对等么? 羞辱狗杂种的红颜知己远远不够! 给本王找到机会,那个贱妾出身的二品诰命,都要在本王面前卑躬屈膝,这便是子债母偿! “皇后娘娘。” 一个蟒袍太监趋行入殿,看了二皇子殿下一眼。 “说。”尹皇后轻言。 蟒袍太监禀报道: “锦衣卫镇抚使贾环挟持了忠顺亲王,正前往皇城衙门!” 尹皇后眸光惊愕,匪夷所思问: “他疯了?” 二皇子扯动嘴角,强忍着不笑出声音,以免失态。 跟伯父有何关系?! 看样子自己把这条恶犬逼急了眼,见谁咬谁! “悖逆作乱,陛下会惩治他!”尹皇后嗓音冰冷,锦衣卫重臣挟持天家亲王,这是要让整个朝廷都沦为天下笑柄。 二皇子笑着起身,恭敬告退: “母后,儿臣去瞧瞧热闹。” 说罢离开凤仪宫,脸上笑意渐渐消失。 狗杂种,伤了伯父一根汗毛,你该千刀万剐! 你的贱命比得过父皇的亲兄长?! 走出内宫,碰到大皇子一行人。 “皇兄,这姓贾的履历何其辉煌?坊间对其赞誉有加,仿佛无所不能。” 二皇子说着冷笑一声: “面对本王,俨然成了一条疯狗,本王踩在他的脸上,强抢他的红颜,让其丧失心性!” 语气透着冷漠,还有不可一世的自信。 大皇子沉默不语。 从今日起,皇弟光芒四射,名震天下! 世人皆知天家姜岐,不仅让贾环硬生生吞下耻辱,还逼得一个镇抚使谋逆罔上。 “谁也不能挑衅我的尊严。”二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兄一眼,负手离开。 暴风雨太猛烈了,皆由本王一手缔造! …… 皇城各大衙门闻风而动。 御道之上,紫蟒飞鱼服挟持蟒龙王袍,直奔内阁衙门。 这是何等震撼的一幕? 位高权重的镇抚使悖逆作乱,拿天家亲王的性命做威胁! 昔日风光无限的煌煌大日,俨然沦落为彻头彻尾的疯子! “贾家毁了。” 诸葛尚书带着工部同僚赶往内阁衙门,他扭头看了浑浑噩噩的贾政一眼。 贾家一门两国公,势必要被抄家! 至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镇抚使,也要遭受五马分尸的下场! 终究只有十九岁,不知忍辱负重的道理。 很多屈辱,必须打碎牙齿咽进肚子里! 心性不够忍不了,那你何苦逞一时风头,去侮辱一个天家嫡皇子呢? 事实摆在眼前,都是你咎由自取! 内阁衙门,衮衮诸公相继走出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凝视着远处身影。 没有圣旨,没有朝堂商议,凭什么敢拘押一个亲王啊? 大好前程尽毁! 印证了那句话,权力中枢狂妄强势,走不远的。 原以为贾镇抚使会投靠太上皇,只要一心效忠东宫,以太上皇护短的性格,势必会出手解救贾家女子。 难忍屈辱,害怕被世人辱骂懦夫的话,这是唯一的选择! 甚至没有第二条道路。 然而,偏偏选择走上极端。 纵使掌握了忠顺王的罪证,当众挟持也是一种大不敬! 二皇子来到皇城御道,冷眼旁观着狗急跳墙的场面。 狗杂种,威胁恐吓能逼得皇家低头? 明天早上,阳光照常升起,本王依旧要迎娶妾室,你的亲姐姐你的红颜知己,都会遭受本王的凌辱! 只要跟你有关,都是本王的盘中餐!! 远处,紫蟒身影走到内阁,皇城御道瞬间安静下来。 迎着一道道凌厉诘难的目光,贾环表情无波无澜,平静道: “诸公,忠顺王和二皇子犯下谋反重罪,证据确凿!”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遭万籁俱寂,安静如一座墓窖,一丝声音都没有。 几位阁老脸庞紧绷,浑浊的老眸满是惊骇之色。 他们死死盯着忠顺亲王。 忠顺亲王面如死灰,缓缓低下头颅。 气氛沉默到令人窒息。 无边无际的死寂还在蔓延。 群臣表情僵硬,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身在尔虞我诈的庙堂之上,谁会缺少定力,可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力太强了! 忠顺王是陛下的亲兄长,陛下夺权登基,忠顺王出过大力。 二皇子更是陛下的亲儿子! 无论他们杀人放火,还是勾结奸佞,在寻常官员眼里是暴雨如注,落到金銮殿无非就是一点雨丝,轻描淡写就能揭过。 大乾是姜家的天下! 谁都不会和天潢贵胄谈公正谈秉公执法,但凡有这种想法都极为可笑。 然而,罪极莫过于谋反。 唯独谋反不能宽赦! 因为这是颠覆皇权! 一旦谋反都能安然无恙,明日起,天下八方揭竿而起! 皇城御道,冗长的寂静还在持续。 二皇子面色狰狞,气得手臂都在颤抖,满腔暴怒几乎要令他发狂! “姓贾的,中枢重地,你再是疯癫,还能诬陷本王谋反?” “父皇,皇祖父,来一道旨意将其斩立决!” 二皇子疾步踏来,怒发冲冠道: “你以为自己口含天宪?挑衅侮辱本王还不够,还要在衮衮诸公面前蓄意栽赃本王?” 贾环冷冷盯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晋州,在殿下的封地之内,发现了一座军械库,里面在锻造甲胄盾牌弓弩。” “最迟晚上,晋州官吏和矿税太监会上呈急报。” “殿下,你说巧不巧?莫非军械库会自己飞天坠落在你的封地?” 一瞬间,二皇子表情难以置信,既恐惧又愤怒道: “本王自己都不知道封地有军械库,你的栽赃手段未免太过荒唐可笑!” 贾环转身看向震惊不已的内阁诸公,不疾不徐道: “忠顺王,乃是白莲教的幕后金主,绰号鹧鸪天,整整九年,背地里支援白莲教发展壮大,暗中密谋以待时机,锦衣卫麒麟房手上证据链齐全!” “而二皇子与其狼狈为奸,不止将黄金白银无偿赠予白莲教,其教坊司天上人间,亦成为白莲教教主与忠顺王商议造反的秘密场所,这就是殿下阻拦下臣查抄教坊司的原因!” “晋州封地,军械库日以继夜地锻造武器,通过二皇子私盐的各条线路,源源不断运往南直隶!” “锦衣卫已有确凿证据,我贾环为社稷挟持反贼,为皇权清理叛乱,错在何处?” 稍显沙哑的嗓音传遍皇城御道。 群臣头皮发麻,眼神惊骇,互相对视之中,都能看到同僚眼里暗藏的兴奋之色。 两位身体里流淌着尊贵血脉的天潢贵胄,密谋造反!! 大皇子和诸位公主瞠目结舌,始终沉浸在震撼之中。 证据确凿。 这四个字震耳欲聋! 造反…… 造反啊!! 大皇子身躯颤抖,太过兴奋所致,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平静。 数位公主情绪翻涌,这是一场惊天大戏! 这便是贾镇抚使的反击,好似在无声宣告。 万般屈辱,尊严丧失,沦为人人唾弃的软骨头? 我不为了找回屈辱。 我也不想向帝王控诉。 我只是想让你死! “胡言乱语!!”二皇子脸色苍白,疾步走向忠顺王身边,歇斯底里道: “这狗杂种说的不是事实!这狗杂种在胡编乱造!” “伯父,伯父,我都不知情,我是太过信任你,将封地交给你打理!” 忠顺王低着头一言不发。 被畜生拘捕的那一刻,他的雄心壮志荡然无存,他的磅礴野心俨然熄灭,他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但他知道,侄儿同自己坠入深渊,自己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你说话!!!”二皇子攥住忠顺王的衣襟,如遭雷击,抖如筛糠道: “什么白莲教,本王根本没有接触过!” 他用通红的眼睛环顾群臣,只见文武百官神色复杂,像是在看待一个社稷罪犯一样。 贾环一如既往地平静道: “殿下,你身为皇室嫡脉,却用真金白银支援白莲教,白莲教糟蹋得南直隶满目疮痍,百姓哀鸿遍野,大乾将士们为国牺牲……” 二皇子手脚冰冷,内心剧烈颤抖。 他无所畏惧,无论他犯下何等罪过,他身边还有母后。 可他不能被扣上造反的罪名! 那是要杀头啊!! “贾环,贾环。”二皇子脸色惨白,突然跑到贾环身边,苦苦哀求道: “你肯定知道本王是无辜的,你不要挟私报复,造反首恶是他,你不要再栽赃本王。” 贾环无动于衷,恭敬执礼道: “锦衣卫秉公执法,一切证据都表明殿下参与谋反。” “贾镇抚使!!”二皇子头晕目眩,艰难蠕动嘴唇道: “晋州封地军械库,本王不知情,你别再心怀仇怨,我姜岐太傲慢了,不该找贾家的麻烦,我向你诚恳认错。” 霎时间,贾环惊慌失措,连忙后退两步,愈加恭敬道: “殿下,您是千金之躯,岂能向下臣伏低致歉,下臣受不起。” 望着这一幕,群臣沉默不语。 “贾镇抚使!”二皇子嗓音哽咽,恐惧席卷五脏六腑,大脑一片空白。 他唯一知道一点,贾环手里有证据,只要他不牵连,父皇肯定只会追究姜无涯这头大逆不道的畜生! 只要贾环闭嘴,只要贾环澄清,只要贾环不再计较。 扑通—— 权力中枢之地,满朝官员的注视下,二皇子恐惧软弱到失去理智,竟然要跪倒在紫蟒旁边。 “贾镇抚使,羞辱贾家一事,本王知错了。” 二皇子脸庞满是泪水。 贾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漠,随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搀扶,接着深躬一礼,悲痛万分道: “荒谬!实在是荒谬!殿下天潢贵胄岂能跪臣子?受殿下这一拜,臣下怕是要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内阁诸公、御史台,礼部衙门,快快劝阻殿下!” 说罢迅速走远,甚至都站在内阁衙廊之下,静静地注视着二皇子。 皇城御道无声无息,群臣思绪万千。 走到这一步,这位年轻的镇抚使还能保持冷静,不给朝堂留下把柄。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胜利者。 冷言注视着一个皇帝嫡子从天穹坠落地狱,还有什么滋味比这个更美妙?这才是最极致的报复,最震撼人心的手段! 今天要洗刷屈辱? 不,我想让你死! 直到如今,两位帝王还未露面。 …… …… 荣国府。 一匹骏马奔袭,薛蟠飞快跑到宅院。 里面寂静无声,气氛绝望到了顶点。 “赵……赵太太,凤姐姐,他跪了,他跪了啊!” 薛蟠因为跑得太快,气喘吁吁,脸色通红。 他在皇城之外蹲守,这是最准确的消息。 跪了? 一瞬间,王熙凤脸色惨白,毫无征兆地眼眶通红。 环兄弟跪下了? 她不敢相信,她内心都在颤抖,那样霸道强势的人儿,众目睽睽之下这一跪,终生都要颓废萎靡啊! “跪了……”林黛玉听到这话,泪水簌簌往下流淌,比婚事更绝望的是,顶天立地的环哥儿为了她们,双膝着地沦为天下笑柄。 …… …… pS:两章6000多字,求打赏,满500打赏值加更! 第二百一十九章 皇后娘娘,这大乾世道,几人比臣更忠?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院子里。 “他跪了。” 听到这三个字,王熙凤感到一种绝望的眩晕,苍白脸颊满是悲痛之色。 她太了解环兄弟了。 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自踏入仕途起一路轰轰烈烈,如今却在皇城中枢向仇人下跪,那颗坚韧不拔的心志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崩溃! “你永远都不要摇尾乞怜,我情愿被折磨,也不要你下跪。” 林黛玉倚在门扉,双眸噙满泪水,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珠帘,此时此刻,环哥儿内心该有多么痛苦。 为了保全她们,甘愿承受滔天耻辱,明明是被天潢贵胄压迫的受害者,这一跪,从今往后,环哥儿活得还像自己么? 赵姨娘揪着手帕,通红的眼眸满是心疼之色,她都不敢想象整座朝廷讥笑的目光,她都不敢想象儿子撕心裂肺的情绪。 安萱儿缓缓闭上眼眸。 贾大人走到哪里,都是明亮耀眼的存在,有多少人崇拜敬畏他,就有多少人暗地里痛恨辱骂。 这一跪之后,尊严荡然无存。 无论贾大人成就再高,下跪乞怜都成了无法抹去的巨大污点。 院外的呆霸王薛蟠弯腰勉强喘匀了气息,见自家亲妹妹都眼眸含泪,赶紧一口气说完: “哭什么,是二皇子给环哥儿下跪了!” 刹那间,王熙凤眸光震骇,风风光光走过来,厉叱道: “上不了高台盘的东西,再不说清楚,撕烂你的嘴皮子!” 赵姨娘林黛玉薛宝钗等人迅速抹去泪痕,各个神色匪夷所思,死死盯着呆霸王。 薛蟠斩钉截铁道: “我得到的消息,二皇子当众下跪!” 院子里死寂无声。 王熙凤心跳极快,一双丹凤眸重新焕发光彩,急声问: “千真万确?” 无论环兄弟做什么,她都坚信不疑。 可在她的认知里,帝王嫡子在何等绝境之下,都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向环兄弟下跪啊。 这是践踏礼法,这是尊卑颠倒,整个皇族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凤管家质问,薛蟠又迟疑不决了。 他哪里有资格进紫禁城,是一个七品小官跑丢了官帽子,说得信誓旦旦,他还给了五十两银子的报酬。 可现在仔细想想,二皇子下跪,文臣还不闹翻天,特别是礼部御史台,肯定唾沫横飞。 “我再去打探!”薛蟠一溜烟跑得没影。 众姝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绝望的情绪渐渐消散,可眼神愈发惊疑。 莫非环哥儿真缔造了奇迹,逼得狂妄无边的二皇子当众承认过失? 可是……可是完全违背常理。 难道她们三个不用嫁入晋王府,而且环哥儿还安然无恙? 到底是惊天噩耗还是绝境逢生的喜讯? 王熙凤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 皇城御道,放眼望去,尽是官袍紫带,尽是中枢要员。 足有近一个时辰,还未见到皇帝龙辇。 周遭死寂如空山幽谷,沉默还在蔓延。 群臣心里很清楚。 陛下滔天震怒,难以面对,迟迟没有踏出御书房! 九五至尊口含天宪,可他也是一位父亲,他也害怕这难堪的场面? 怪贾镇抚使不体谅君心? 明明可以私下找陛下,却要以最极端的手段让天下震动。 一切都是殿下逼得啊! 这九天时间,别说朝堂衙门,就连京师百姓都在背地里辱骂贾镇抚使是彻头彻尾的懦夫,二皇子公然抢走府里的女人,你还要逃离京师,像一条丧家之犬! 就连锦衣卫都对这位镇抚使产生质疑,一次次拼死拼活积累的声望,只因一件事就摇摇欲坠! 辱骂声有多么刺耳,殿下有多么得意风光,贾家有多么屈辱,朝野皆知! 可大家似乎忘却了,这位年轻人是怎么走到镇抚使的位置。 今日之事,恐怕是世间最绝顶的报复手段! 漫长的等待,二皇子声泪俱下,紫蟒身影安静立在衙廊,内阁诸公脸色紧绷。 过了许久,凤辇终究来了。 雕刻凤凰仙鹤的华丽辇车里,尹皇后凤眸含泪,十指环环相扣轻微颤抖,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再不复半点高贵仪态。 岐儿不可能谋反! 储君之位未定,岐儿还有机会争夺宝座,他再是愚蠢都不会参与谋反! 岐儿太信任笑里藏刀的姜无涯,一切都蒙在鼓里,一切都被姜无涯操控了! 普天之下,只有贾环最清楚,岐儿清白无辜! 只要贾环愿意澄清,岐儿就能离开万丈深渊!! 二皇子泪流满面,朝凤辇方向一下又一下地叩拜,嘶声哭喊道: “母后救救儿臣,儿臣对父皇孝顺有加,对社稷心怀敬畏,天地所知,神明共鉴!” 尹皇后没有走出辇车,她怕自己当众崩溃,竭力平复悲痛的情绪,嘶哑着嗓音说: “贾镇抚使,忠顺王野心勃勃,危害社稷,蛊惑皇子,罪大恶极,你身为天子亲军,誓要严查,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迎着一道道目光,贾环弯腰执礼,毕恭毕敬道: “参见皇后娘娘,据微臣掌握的证据链,二皇子殿下也是主谋!” 御道气氛降至冰点! 群臣死死低着头,心绪疯狂翻涌不止。 这就是贾镇抚使! 当众驳斥天下第一尊贵的女子,态度强硬到让人震骇的地步! 所有人都清楚,他不会留半分情面,他不会委婉妥协,他就是要让二皇子前往阴曹地府! 隔着七彩帷幔,尹皇后眼眸狰狞,无穷无尽的愤怒让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只要说一句话—— 微臣以为,二皇子一直蒙在鼓里,微臣会继续调查。 岐儿就能平安无事! 岐儿有没有谋反,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 你其心可诛!! 许久之后,尹皇后语调森然,质问道: “岐儿年轻张狂,仗着天家身份欺辱过你,本宫会让他谢罪自省。” “你在侦办谋反一案,完全是挟私报复,你扪心自问,你算得上社稷忠良么?你这样借题发挥,有何颜面再以天子亲军自居?” 贾环面色恭谨,一步步走向凤辇,在那样瞩目的时刻,在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权力中枢,他的步伐沉稳有力,丝毫不见紊乱。 离凤辇只有五丈,贾环再次恭礼,甚至低着头说话: “微臣彻查谋反案,前往教坊司拘捕反贼,微臣兢兢业业,算不上社稷忠良么?” “二皇子殿下肆意拘捕微臣的血亲,打得他们各个伤残,特别是荣国府麒麟儿,微臣最疼爱的手足兄弟,几乎成了痴呆儿,微臣锥心饮血,痛不欲生,微臣可曾挟私报复?” “皇后娘娘一道懿旨,殿下要强娶贾家女子,当着整座天下羞辱微臣,踩在微臣的脸面耀武扬威,微臣有反抗么?” “期间,微臣宁可背负滔天骂名,也要老老实实给社稷调查谋反巨祸!” 停顿了片刻,贾环缓缓抬起头,掷地有声道: “敢问皇后娘娘,微臣的私心在何处?” “敢问庙堂衮衮诸公,敢问苍生黎庶,我贾环不忠吗?!” “微臣做事,一心只为社稷,一心捍卫皇权,一心为百姓谋福祉,一心为社稷除奸佞!试问大乾朝堂,几人比臣更忠?” “微臣秉公执法,只是把证据摊开在天下人面前,微臣不能决定任何东西!” 声音铿锵有力,在皇城御道回荡不止。 第二百二十章 中枢廷议死期已至,这下红缎彩带变白布纸钱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色渐晚,皇城寂静无声。 凤辇里没有传来回话,最尊贵的皇后娘娘此刻脸颊惨白,心如刀割。 群臣用最怜悯的眼神看向二皇子殿下。 贾镇抚使一步不退! 最绝的是,他真是社稷忠臣,谁都不会说他藏有奸心。 翻遍历朝历代的史书,为皇权清剿谋反恶贼,哪个不是饱受赞誉? 但朝野都知道,也只有一个人能改变二皇子的命运。 那也是贾镇抚使。 世事何其荒诞? 只要贾镇抚使愿意退一步,换取皇后娘娘的恩眷,二皇子就能逃离死亡的牢笼! 因为这桩震撼大乾的谋反案,是贾镇抚使一手侦办,揪出隐匿极深的天潢贵胄! 他清楚所有细节,这桩案子上,他就是绝对权威,朝堂信服,天下百姓信服,史官秉笔直书,也是依照贾镇抚使的结案卷宗。 只要他说“殿下恐怕涉案不深,遭受忠顺王蒙蔽”,天下人都不会质疑。 拿什么质疑?没有贾镇抚使,谁能给社稷铲除忠顺王这条惊天血蟒? 恰恰如此,他始终没有改口! 二皇子就是谋反重贼! 压抑到窒息的气氛里,大皇子和几位嫡公主神色悲戚,三皇子更是眼眶噙泪,至于内心怎么想,只有自己知道。 大皇子心绪亢奋到了顶点,恨不得拍案而起,高呼一声壮哉! 这一刻,他都想给贾镇抚使牵马赶车,以示内心滔滔不绝的感激。 贾镇抚使,这一刻,在本王心里,您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平安公主永安公主等天潢贵胄,看向贾镇抚使的眼神极为复杂。 十九岁,一如既往地强势霸道,真正称得上顶天立地! 执拗不改意志,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 二皇兄一旦殒命,母后怕是要恨到癫狂,从此怨恨上贾镇抚使,父皇心里都会落下埋怨的种子。 值得么? 母后都亲自出面了,为了往后仕途,为了皇家恩眷,你该妥协了吧。 没有。 亦如只身独闯鞑营,他从来就拥有一颗誓死不退的心志! 怪只怪皇兄做得太绝了! 千不该万不该,怎么能羞辱这样一个男人! 后悔两个字最是沉痛也最是无用! 贾镇抚使就是要告诉天下人—— 他不受辱!!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内阁衙门的漏刻滴答作响,清晰可闻。 自汉白玉广场,司礼监掌印太监疾速跑来,表情凝重,抑扬顿挫道: “陛下旨意,廷臣集议,另传召锦衣卫南北镇抚司要员。” “另外,贾环带上证据!” 话音落罢,凤辇的尹皇后头晕目眩,二皇子更是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止,他用最怨毒最可怜最恳求的眼神看向紫蟒身影,这是面临绝望才有的目光。 然而,贾环视若无睹,平静地召集麒麟房锦衣卫。 痛苦么? 这就是招惹老子的代价! 老子要亲眼看着你踏入黄泉路!! 内阁整理衣襟,相继前往廷议大殿,除刑部尚书杨辅期以外,其余五部尚书带着左右侍郎,纷纷参加这场廷议。 他们心如明镜。 当贾环没有走向御书房,而是挟持忠顺王前来内阁衙门,刻意闹得朝堂鼎沸。 当皇后娘娘出面,贾环依旧一口咬死的这一刻,二皇子的下场已然注定,必死无疑! 白莲教的幕后金主,比兵谏政变更加严重! 因为涉及到民心! 长江以南的百姓对白莲教深恶痛绝,世家豪强同样闻白莲教之名无不丧胆,包括朝廷驻扎在江南的兵马。 合着大乾皇家才是幕后黑手! 这无异于一道惊雷! 倘若不处死反贼,长江以南必定会掀起滔天舆论,整个南直隶都会糜烂,那可是朝廷赋税重地,更何况给了心怀鬼蜮者公然造反的名义! 陛下也保不住,大乾日月双悬,皇权一分为二,再是昏庸、再是宠溺儿子的帝王都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打一开始,决定二皇子命运的只有贾镇抚使。 他只需要说几句话。 可他没有。 不到半个时辰,一辆辆囚车驶进皇城,包括令人瞠目结舌的军械,足有二十多车。 东宫。 太上皇披上龙袍,头戴冠冕,带着一众内侍前往廷议大殿。 他重重喟叹,表情非常复杂。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虽说那两位都是皇帝的掌中宝,立场完全相背。 可终究是他亲儿子,是他亲孙子! “谋反重罪,谁也救不了你们。”太上皇深呼吸一口气,很快敛去眼眸深处的悲伤。 至于恨意,他对贾环没有半点恨意。 忠心耿耿为社稷揪出谋反重贼,巩固皇权安危,除非是糊涂透顶,才会仇恨这样的臣子。 太上皇接着轻言细语: “确实没有立场,一心为了社稷,是孤看轻你了。” 还以为贾环做了令人不齿的逃兵,还以为贾环是人人嘲笑的怵头鳖,当初那无所畏惧的铁胆,碰到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也被打断了脊梁骨。 万万没想到,他用最惊世骇俗的手段,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完成了一场震撼天下的反击。 …… 傍晚,荣国府。 贾政走下马车来到仪门,目光恍惚,这几个时辰仿佛做梦一般。 “政儿,到底是谁跪下了?” 贾母快步跑了过来,难为老太太,内心火急火燎。 王夫人刑夫人等人满脸狐疑,包括坐在木椅上的贾宝玉,蟠哥儿传个话至今未归。 二皇子殿下给那畜生下跪,这不黑白颠倒,简直是天大的笑谈! 贾政仰头看着廊檐的彩带,还有地面铺设的红缎,就连树枝都悬挂着喜庆红灯笼。 明天一早,就是约定好的婚期,这是皇后懿旨,这是陛下的态度,无人可以忤逆! 明天,贾家要承受整座神京城的肆意嘲讽。 可明天,二皇子还有明天么? 贾政内心壮阔激昂,大手一挥道: “赶紧扯下红缎彩带,明天怕是要挂白布烧纸钱了。” “何意?”贾母惊慌失措。 贾政双目炯炯有神,掷地有声道: “环儿挽狂澜于既倒,二皇子殿下谋反,证据确凿,咱国公府准备参加葬礼,提前备好白布纸钱!” 轰!! 老太太神情震怖,浑浊的老眸迸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她久经风雨,可这一回的攻守易位,让她惊骇得头皮发麻。 贾……贾家真出了这样一个能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俯瞰着绝望的眼睛,夜色最畅快的笑意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禧堂。 氛围异常诡异。 突如其来的消息委实震撼人心! 王熙凤眼眸圆睁,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不止是跪了,而且快死了……” 天潢贵胄下跪都让她们难以置信,更何况是即将丧命! “环哥儿拯救了我,不用遵从懿旨了。”林黛玉苍白的脸蛋有了血色,竟一下子喜极而泣。 从黑暗冰冷的绝望深渊回到晴空万里,更让她开心的是,环哥儿还是那样顶天立地,没有任何绝境能够击溃他! “懿旨?”贾政红光满面,却故作悲叹: “国公府尽快备齐丧葬之物,不能失了礼数。” 正因为皇后娘娘太过溺爱二皇子,懿旨俨然成了索命符! 把环儿逼得太狠了! 这就是老夫引以为傲的儿子! 看着一向谨言慎行的父亲大放厥词,贾探春满眼欣喜,冰凉的心绪炽火燃烧,她根本遏制不住绝境逢生的激动,以至于握着纨大嫂子的手心都在轻微颤抖。 她的弟弟缔造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奇迹! 贾探春眼眸含泪,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间看到一道伟岸的身影,静静地挡在她的前面。 荣禧堂沉寂了许久,各个心潮澎湃,贾母率先恢复理智,压低声音问: “政儿,中枢不会质疑环哥儿挟私报复么?” 贾政抚须笑道: “母亲大人,整座天下都知道环儿有私心,但天下人都知道环儿没有私心!” “看似很荒诞离奇的一句话,这才让苍生黎庶拍案叫绝!” “二皇子野心勃勃密谋造反关环儿何事?环儿秉公执法,为社稷挑明巨大隐患,避免一场滔天浩劫,真正的大乾忠良!” “今日之事,必然会载入煌煌青史:‘锦衣卫镇抚使贾环密勘之,二皇子岐暗结贼帅,反覆社稷!’” “至于野史,也会详细阐明环儿跟二皇子的仇怨,后人势必津津乐道,感叹于环儿神乎其神的报复手段!” “一人踏刀尖,滴血不沾身,太优雅轻盈了,太轻描淡写了!” 贾政越说越亢奋,说到最后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立刻三缄其口,然而嘴角始终上扬。 他是个庸碌的贾家男丁,也是个无能的父亲! 但不意味着他没有脾气! 太憋屈了,被骑在头上践踏,贾家的尊严被肆意玩弄! 只能在深夜无能狂怒,谁敢找天家血脉讲道理? 然而,他有一个强势绝伦的儿子! 无论过去多少年,贾政都会记得今天下午,在皇城御道上,二皇子殿下声泪俱下的模样,以及自己痛快淋漓的情绪! 大堂角落里,王夫人母子俩面如死灰,她们本应该兴奋,这是贾家一雪前耻,可大仇得报并没有带来快感。 身体流淌着天下最尊贵的血脉,皇帝最宠溺的嫡子,世人顶礼膜拜的云上人儿,竟然都被小畜生给陷害了,从今往后,谁能遏制小畜生嚣张跋扈的气焰?! “净给贾家作祸!”王夫人脸色难看,冷冰冰道: “当初为了逞强出风头,挑衅侮辱二皇子,连累贾家爷们吃尽苦头,现在倒是占据上风,往后祸事多得是,可别再害了宝玉!” 话音落罢。 “闭嘴!” 中气十足的怒骂,赫然是贾母。 老太太火冒三丈,当众指骂道: “平庸者才会一潭死水,贾家老祖宗们在天之灵,都会为环儿感到骄傲!二皇子但凡念及贾家对大乾社稷的功劳,他就不会肆无忌惮欺压,贾家脸面荡然无存,才合了你的意?” “今日起,天下何人不知贾氏?!” 骂完之后,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庞竟然浮现了一丝崇拜之色。 这孙儿太争气了,用一种无与伦比的手段捍卫贾氏门楣,贾家永远都不能被凌辱! …… 紫禁城,华灯初上。 金碧辉煌的廷议大殿,气氛紧张如拉满的弓弦。 满殿皆是中枢重臣,包括宗人府的皇族长辈、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及五大镇抚使,还有南司四位要员。 景德帝高坐御座,脸色格外阴沉,他未开口,大殿安静无声。 太上皇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一样。 皇后站在窗前,垂垂老矣的太后轻言安抚。 冗长的死寂,景德帝勃然大怒道: “滚进来!!” 殿廊上,忠顺王和二皇子踉踉跄跄地走进大殿,二皇子扑通下跪,哭得只有干嚎,眼泪早已流干了。 景德帝胸膛起伏不定,一双龙眸迸射出暴怒的目光,他冷冷凝视着忠顺王,声色俱厉道: “朕一向待你不薄,私底下敬你为兄,你安敢谋反颠覆社稷?” 忠顺王无声而笑,平静道: “别忘了,谁是嫡长子!” “为何谋反?陛下当初为何谋反?” 大殿噤若寒蝉,内阁诸公头皮发麻,赶紧低下脑袋。 太后身躯一颤,双眸通红。 这便是帝王家! “逆贼!”景德帝额头青筋暴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涌上心头,雷霆震怒道: “鹧鸪天,也学了白莲教教主的手段,蛊惑蒙蔽岐儿!” 群臣面面相觑,陛下态度很明显,还想着保住二皇子殿下,即便罢黜为庶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丧命。 可忠顺王是板上钉钉的反贼,就冲王府到皇城的这条地道,就已是大逆不道,更遑论那些证据链。 纵使忠顺王替二皇子辩解,从社稷反贼嘴里说出来的话语苍白无力,整座天下都觉得可笑。 谁也无法解释那座军械库怎么就在二皇子封地,二皇子贩卖私盐的线路,怎么就成了运输甲胄弓弩,还有教坊司天上人间,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向白莲教,怎么辩解? 忠顺王面色坦然,语气波澜不惊道: “何来蛊惑?姜岐也是主谋。” 二皇子目眦欲裂,歇斯底里道: “姜无涯,你这头恶魔畜生!你这头无耻厉鬼!!你欺骗我的信任,还要拉我陪葬!父皇,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忠顺王只是冷笑一声。 侄儿,只有你死了,你母后才会仇恨姓贾的狗杂种,你父皇才会承受丧子之痛,用不了多久,姓贾的狗杂种就要坠下阴曹地府,陪我们叙旧! 更何况,姓贾的狗杂种不给你洗刷冤屈,本王说得舌绽莲花也无用,只会让朝堂觉得伯父给侄儿脱罪。 “岐儿再是为所欲为,也不敢密谋造反!” “太子之位未定,岐儿年纪轻轻,凭何急不可耐?” 尹皇后悲痛至极,在廷殿之上厉叱道: “自身愚不可及,被姜无涯给欺骗了!” “顶多犯下知情不报之罪,完全不可能是主谋!” 嘶哑的嗓音在殿内回荡,却无一人附和,就连宗人府的长辈也保持沉默。 依照皇后所言,那忠顺王凭何谋反?当年兵谏政变,忠顺王身为嫡长子,却是鼎力支持当今圣上,没有半点个人私心。 在至高权力面前,也许就一瞬间,人心就变了。 窥探九五至尊之位,需要理由么? 天底下,谁不想穿上黄袍,口含天宪统御万民? “别说了!”景德帝怒锤御案,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向角落里的紫蟒身影,冷冷盯了许久之后: “贾环,证据确凿?谋反之罪,容不得半点疏忽!!” 廷殿异常肃静。 在场都是深谙权力的中枢重臣,大家都听出了陛下的言语之意。 想清楚再回答。 亲儿子就是亲儿子,天底下的父亲都是如此。 江指挥使面无表情,深深凝视着年轻人,眼底深处透着一种强烈的忌惮。 南司谢同知和欧阳佥事满脸担忧,也是紧紧盯着贾环。 “启禀陛下。”贾环毕恭毕敬执礼,沉默了许久,字字顿顿道: “微臣看来,证据确凿!” 姜岐不死,后患无穷。 等着被报复? 等着一封封懿旨? 看着亲眷被威胁恐吓? 这一步,誓死不退!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但凡妥协,我贾环都要活在屈辱之中,那我拼死拼活的意义是什么? 廷殿气氛降至冰点。 景德帝眯了眯眼眸,厉喝道: “上呈证据!” 贾环恭敬抱拳,转身离开大殿。 片刻,景德帝太上皇相继踏出廷殿,包括内阁司礼监,以及指挥使和四大镇抚使。 走进偏殿,亲自查看证据。 紫檀案上罪证堆积如山,一个个案犯跪伏在地抖如筛糠。 贾环独自站在殿廊,静静等候。 天底下,唯有他给姜岐辩经才有用! 直到深夜三更天,殿门推开,内阁诸公各个面色凝重。 江镇抚使亲自审问,四大镇抚使翻看口供,包括所有账目,一切都表明二皇子伙同忠顺王勾结白莲教教主。 景德帝心如刀割,他突然看向太上皇,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帝王扭过头去。 天子再次环顾内阁众臣,衮衮诸公低头不敢迎上帝王的眼神。 当今陛下执意要保,谁也不敢当面驳斥。 但代价呢? 朝野瞩目,天下皆知,都在观望巍巍紫禁城! 什么样的帝王能够强势保下谋反嫡子。 唐太宗李世民! 嫡长子李承乾谋反,只是贬为庶民。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和太上皇合在一起,都远远不及李世民的威望! 最致命的一点是,白莲教幕后金主这个身份,真的让长江以南的苍生滔天震怒,一着不慎就有民变! 景德帝脸庞剧烈抽搐,谁都能看到这位九五至尊脸上的悲痛之色,他竭力翕动嘴唇,沉寂了许久,嘶哑道: “即刻赐酒!” 司礼监权宦们毕恭毕敬: “奴才遵旨。” 廷殿之中,尹皇后彻底崩溃,眼泪簌簌往下流,发疯般要抱住岐儿。 “不能!” “岐儿,岐儿,娘母后不能没有你啊!!” 她撕心裂肺,痛到癫狂。 太上皇摆手道: “护送皇后回凤仪宫。” 片刻,数位宫婢拉拽着皇后娘娘离开廷殿。 尹皇后拼命挣扎,哭成泪人,途经殿门之时,众目睽睽之下,她用一种极度怨毒的眼神看向贾环。 贾环恭谨执礼。 尹皇后凤眸血红,死亡凝视。 贾环一动不动。 皇后娘娘,是你这道懿旨逼我走到这一步。 你溺爱儿子,想让我承受奇耻大辱? 此刻便是代价! “回宫!”太上皇怒斥一声。 尹皇后被带离了殿廊,临走前始终盯着贾环,走远后传来惊天悚地的痛哭。 司礼监掌印拿来两杯毒酒,趋行进入廷殿。 周遭万籁俱寂,只剩二皇子声嘶力竭的哭嚎。 景德帝步履蹒跚,一步步离开,背影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贾环面无表情,目光却落在二皇子身上。 最遗憾的是,没有在诏狱处决姜岐,更不能收割这两人身上的罪孽值。 世事岂能皆顺遂。 天家需要体面,需要尊严。 “拿给本王!” 忠顺王接过酒樽,扭头仇视了贾环一眼,眼神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怨毒。 一手缔造白莲教之人,正在冷冷盯着你! 狗杂种,你会死得很惨! 忠顺王一口饮下毒酒,只是几息时间,倒在地上剧烈挣扎,脸庞布满紫青,七窍渗出鲜血,慢慢不能动弹,再无半点生息。 “畜生!狗杂种!!”二皇子彻底崩溃,疯疯癫癫到处乱跑。 大内高手遵照旨意,强行控制殿下,往嘴里灌满毒酒。 “不……不要。”二皇子跪在地上竭力呕吐,哀声求饶。 他蜷缩在地,猩红的眼神死死盯着仇人,咬碎牙龈道: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头千刀万剐的杂种!!” 贾环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双绝望的眼睛。 二皇子捂住自己的脖子,脸庞紫青,瞳孔涣散,他还想哀求,可再无半点力气说话。 本王为什么要死在狗杂种面前,本王临死前还要忍受屈辱,本王是大乾天之子!本王身体流淌着最尊贵的血脉! 为什么啊! 二皇子嗬嗬怪叫了几声,眼睛里流下乌黑鲜血,手指剧烈抖动,慢慢的,他感觉自己坠入无尽深渊,周边一切都黑暗了。 可隐隐约约,他看到仇人轻轻扯动的嘴角,对他露出隐晦的笑颜。 二皇子含恨殒命,气息荡然无存。 世间再无姜岐。 煌煌青史,留给后世议论的只有自取其辱的嫡皇子。 殿外气氛压抑,太上皇强忍悲痛,背着身不想见到两具冰冷的尸体,低声道: “明日厚葬。” 说罢率领内侍返回东宫。 …… 三更天,紫禁城突然响起了几声恢宏的钟声。 一身紫蟒身影慢步走出皇城,朝着北镇抚司衙门而去。 “老大,是丧钟?”秀才双鞭疾步而来,两人面露兴奋之色。 贾环轻轻颔首。 秀才豪情万丈,满腔情绪喷涌而出,笑吟吟道: “还是怀念二皇子身披蟒袍,头戴黑冠,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知殿下在阴曹地府,可有这个盛气凌人的姿态?” 双鞭向来沉稳,也露出快意的笑容: “辱骂我们是恶犬?妄想在天下人面前羞辱老大?践踏老大的尊严?妄想让老大沦为天下笑柄?” “可惜这美妙的夜景,殿下再无机会见到。” 贾环一言不发,突然揽住二人的肩膀,走到昏暗的街头,他停下脚步,再难以遏制笑意,笑得异常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秀才双鞭同样笑得前仰后合。 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以姜岐这狗东西的残忍心性,若非抓住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往后都要活在无尽阴霾之中。 将仇人送入黄泉,将尊贵无匹的天潢贵胄丢进黄泉,铲除了巨大隐患,凭什么不能得意? 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人生最快意莫过于此! 贾环笑容满面,许久之后,才敛去笑意,语调森然道: “来,跟老子斗!” …… …… PS:那么多追更读者给我打一星,导致降评分,确实太寒心了,现在50多万字,收入还没20万字高,越写越没劲,是我写差了吗?明明追更读者越来越多,剧情一直是平缓向上,书城不给量没办法。 不想挟私抱怨影响大家看书的情绪,但你们的差评确实搞心态了,说白了免费看书,不喜欢了就离开,很难理解为何要恶语相向,我从来没有说过读者一句不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 威望鼎盛,最疯狂的武学!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 锦衣卫衙门,麒麟房官署。 案几上热气腾腾,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 贾环起身举起酒盅,由衷笑道: “辛苦兄弟们了!” 秀才双鞭酒鬼等一众心腹连忙敬酒,各个神采飞扬。 贾环一饮而尽,笑意渐淡,严肃道: “走过崎岖险路,但不能停歇,还得继续往上走。” “往南疆增派精锐,协助水上漂调查!” “另外,尝试打入白莲教内部,探查白莲教教主的行踪,谁能提供线索,大力提拔委以重用!” 众人异口同声道: “谨遵老大命令!” 贾环颔首,走到窗前俯瞰着紫禁城。 白莲教教主的真实身份肯定不简单,必须铲除这个祸害苍生的恶獠! 还有王子腾和镇南王这条线,王子腾不死,始终是个隐患,京营的威胁太大了! 辰时。 欧阳佥事走进官署。 贾环抱拳见礼: “欧阳兄。” “镇抚使。”欧阳佥事递上一封圣旨,温声道: “陛下旨意,立刻处决谋反之贼。” 说罢欲言又止,缄默片刻,忧心忡忡说: “陛下是社稷帝王,每时每刻都保持理智,然而皇后娘娘承受丧子之痛,仇恨的火焰难以浇灭,你要小心一些。” 贾环面色如常,轻言: “欧阳兄,咱们锦衣卫的职责便是誓死效忠社稷皇权,皇后娘娘若是因为我没有欺上瞒下而心生怨恨,那是她的选择,我自问自己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欧阳佥事摇头苦笑。 贾环同样无声地笑了笑。 他向来遵从一个真理—— 恃胜仁慈,必遭反噬! 原本相安无事,好好当你的天潢贵胄,既然自寻死路,老子也不会手软!! 半盏茶时间后,贾环率领一众亲信来到北镇抚司诏狱。 “恭迎镇抚使大人!” “恭迎镇抚使大人!” 来往飞鱼服们面露敬仰之色,皆是发自内心地顶礼膜拜。 大乾锦衣卫的荣耀! 面对天潢贵胄的压迫,全天下都以为贾镇抚使要遭受莫大屈辱,他却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完成了一场载入史册的复仇! 不约而同,诸多锦衣卫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 “如果贾镇抚使是锦衣卫掌门人……” 他太霸道强势了! 那种一步不退的胆魄,那种平静而华丽的姿态太震撼人心了! 也许他能带领锦衣卫走向鼎盛辉煌的时代,重现大乾第三任指挥使的盖世风采! 那是锦衣卫历史上最具权势的人物! 权柄。 没错,他就叫权柄。 原本唤作权景,入职锦衣卫小卒,自己改名权柄,可见其傲然自信的光芒。 一步步登顶指挥使位置,个人实力天下前三,最终还能寿终正寝。 彼时的锦衣卫,真是人人艳羡,朝野无不闻风丧胆! 如今已过去一百五十多年,再无一人能够比肩权柄大人。 诏狱外,诸多锦衣卫摒弃念头。 贾镇抚使毕竟只有一条麒麟纹,而江镇抚使积威甚重,深谙为官之道,在皇帝太上皇两边都游刃有余,贾大人想要成为锦衣卫掌门几乎不可能! 走进麒麟房牢狱,秀才压低声音说: “老大,经此一事,您在锦衣卫衙门的威望节节攀升!” 贾环笑而不语。 他迫不及待想要夺权,取而代之! 说实话,他很不喜江指挥使的眼神。 在绝巅之处站久了,该学会急流勇退了,那样多体面,既能安享晚年,还能落下好名声。 一旦舍不得这把交椅,那就不可避免有一场惊天动地的血腥大战了! 踏入牢房。 贾环注视着披头散发的前刑部尚书杨辅期,吩咐道: “既然都能体面,给他一杯毒酒。” 离京办案期间,杨辅期全力配合,没有弄出半点幺蛾子,一旦他拼命反抗,事态容易失控。 “贾大人,我家人呢?”杨辅期急声问。 贾环平静道: “放心,安然无恙,只要隐姓埋名,一生无虞。” 杨辅期双眼通红,颤着嘴唇,诚恳地道谢: “谢谢贾大人。” 说罢接过饭盒,囫囵吞枣般咽下饭菜,边吃边泪流满面。 他不怨恨贾大人,当初选择巴结依附忠顺王,享受了权力地位,就应该接受落难的下场。 半刻钟后,贾环端起毒酒,亲自灌进杨辅期嘴巴里。 几息时间,前朝廷大司寇倒地身亡。 转身前往另一间牢狱。 八面谱蜷缩在墙角。 贾环绣春刀出鞘,一刀劈落人头。 接着是白莲教的金刚和舵主,以及忠顺王府豢养的罪獠,包括贩卖私盐各条线路的恶霸,足有五十六位罪犯,通通身首异处。 独自来到审讯室里,清洗掌心溅射的血迹,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一张张罪犯的画像。 可惜不能亲手处决忠顺王和姜岐这两条罪恶大鱼! 【罪孽值——二品下,四品上,四品上,四品中,五品下,五品下……】 【参与度——75%】 【奖励——三十六刀齐鸣,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91056/100000,1056/3333】 轰! 刹那间,玄妙的力量悄然灌注丹田,贾环双眸开阖,灵台都缭绕内气,渗透到眼眸之中,浑身更是震荡不止,磅礴内气剧烈碰撞。 闭目调息了半炷香时间,这才恢复寻常。 指玄境十重! 再差一步便是指玄境巅峰! 可惜没有收割大鱼,只增加了五千罪孽值,若非罪犯够多,险些都不能突破。 但终归是如愿以偿! 贾环笑意盎然,静静屹立,意气风发。 比突破更惊喜的是奖励的这门武学! 三十六刀齐鸣! 听起来太普通了,但威力非常恐怖! 调转内气,以诡异的运行痕迹笼罩方圆三十六丈,最极限是能同时驱使三十六把绣春刀! “这是战场的大杀器!” 贾环竭力遏制疯狂的情绪,可脸上的笑容愈加浓郁。 人力终有穷尽时,他也一样,虽说可以依靠杀人收割罪孽值弥补内气损耗,但普通士兵根本就没有作恶,更遑论罪孽值了。 武学威力越大,消耗的内气越恐怖,最终都会枯竭。 然而! 三十六刀齐鸣! 他一摆手,三十六把绣春刀同时出鞘,悬于上空,诛杀敌人! 如果止步于此,根本不值得兴奋,三十六柄刀而已,关键这门武学可以进阶啊! 七十二柄? 一百零八柄? 三百六十柄刀…… 乃至三千六百柄绣春刀,甚至更高? 贾环自己都不敢想象,这是多么壮观震撼的场面,这会让敌人都感到窒息,麒麟房遭遇围剿的时候,简直是势如破竹的杀手锏! “冷静,慢慢来。” 贾环调整情绪,在铜镜前凝视自己,等面色波澜不惊后,才缓步走出审讯室。 单凭这门武学,这次办案就赚得盆满钵满。 还有擢升事宜! 当然,眼下皇家奔丧,不可能给任何官员晋升。 天家悲恸,岂能容臣子喜悦? 还得等好几天。 第二百二十三章 漫天纸钱如丧考妣,擢升的同时已有裂痕!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上午巳时初,贾环回到荣国府。 “环儿!” 贾母贾政大老远就迎接,特别是老太太,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浑浊的老眸里溢满骄傲之色。 这便是贾家顶天立地的爷们,重铸贾氏荣光! 列祖列宗在上,贾家在衰弱落寞之迹,又有子弟在大乾权力场大放异彩! 贾环点头见礼,随便说了两句,便回到自家院子。 院子外,赵姨娘满头珠翠,王熙凤风情万种,众姝皆是喜笑颜开。 那样的黑暗绝境,她们都崩溃到麻木了,环哥儿力挽狂澜! 他还是那样温润如玉,可所有人都知道,在整座天下眼里,那是怎样一个男人! “环哥儿……” 林黛玉看到熟悉的笑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径直地跑出去搂住贾环,眼泪簌簌往下掉落。 “没事了,有我在。”贾环轻言安抚。 王熙凤原本笑靥如花,看到这个场景又酸溜溜了,低叱一声: “林丫头,你也不害臊!” 林黛玉回瞪了一眼,这才羞涩地低下螓首,声若蚊呐道: “我……我太高兴了。” 不止是她,就连薛宝钗都想搂住环哥儿,绝境逢生的喜悦,好想跟环哥儿诉说。 “好了,不提这事,毕竟是天家丧事。”赵姨娘招呼儿子回屋用膳,气氛其乐融融。 …… 第三天清晨。 神京城外,漫天纸钱飘洒,在隆重繁琐的丧葬礼仪之中,姜氏皇族扶出两辆极其奢华的柩车。 官道上,满朝权贵身披居丧礼服,跪迎叩首。 其中一处杂草地,贾家也搭建祭棚,摆放着“折祭晋王殿下”、“奠敬晋王殿下”的挽幛,以及一些铭器、放生笼,还有纸扎车马,为首的贾政勉力哭悼,可眼里哪有一滴泪水。 无边无际的悲恸气氛中,一辆华丽的凤辇驶入官道,辇车突然停下。 贾家嫡脉男丁坐在木椅,各个惴惴不安。 尹皇后掀开帷幔,一双高贵的凤眸变得无比通红,冷冷凝视着贾家男丁。 辇车外的司礼监权宦怒吼一声: “跪迎!” 贾宝玉贾赦贾珍等人拖着伤躯,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从木椅下来,跪倒在地迎接郊祭队伍。 尹皇后眸光尖锐,若她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早就歇斯底里,踏出辇车掀翻贾家的祭棚! 倾尽贾家举族性命,都不如岐儿一根汗毛!! 依靠皇权富贵的吸血蛀虫,迟早都要下油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尹皇后冰冷的眸光落在面如玉盘的男儿身上,嗓音嘶哑道: “你便是荣国府麒麟儿?锦衣卫镇抚使的手足兄弟?” 贾宝玉抖如筛糠,额头贴地,毕恭毕敬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的是贾宝玉,不敢妄称麒麟儿。” 尹皇后脸颊阴郁,语调森寒: “坊间传闻你衔玉而生,比天家血脉都威风!” 华丽凤辇没有继续逗留,尹皇后缓缓闭上眼眸。 岐儿,你父皇是大乾帝王,他瞻前顾后,他不能被情绪左右。 但母后无所畏惧,母后在你灵柩前发誓,冤枉你的奸佞畜生,必须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贾家所有人都要给你陪葬! 特别是那头狺狺狂吠的畜生,他的简陋墓地必须埋在你的山脚下,在阴曹地府,也要被岐儿时刻踩踏,让岐儿死而瞑目! 尹皇后泪水模糊了凤眸,身为母亲,她哪里能忘记岐儿那一双绝望的眼眸,最痛苦的是,身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她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岐儿饮恨而亡。 “衔玉而生,都是谣传,都是谣传……” 贾宝玉吓得脸盘苍白,跪伏在地嚎啕大哭,他能察觉到皇后娘娘的眼神,同二皇子殿下如出一辙。 为什么要捏软柿子啊!! 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都觉得我们兄弟情深,我对那畜生的恨意犹如长江黄河之水永无止境! 贾宝玉对周遭视若无睹,哭得忘乎所以,哭得昏天暗地! “老子死了,你也不会这么嚎!”贾政火冒三丈,低声痛斥。 他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嫉恨贾家,把二皇子之死都归咎于环儿。 可二皇子逃过一劫,贾家就能幸免于难么? 以二皇子无所顾忌的行事作风,贾家惶惶不可终日,下场更是凄惨! 与其如此,还不如乐在当下! …… 贾环晚出早归,夜间奋战,终于在第七天的傍晚,朝廷来了封擢旨意。 麒麟房官署,内阁两位阁老以及司礼监掌印太监站在前方,南司谢同知和欧阳佥事站在另一边。 内阁高阁老展开卷轴,声音浑厚道: “陛下旨意,锦衣卫镇抚使贾环为社稷揪查出谋反巨祸,有功于大乾江山,经中枢商议,予以擢升!” 话音落罢,掌印太监捧着鎏金色的托盘,里面摆放着一身尊贵耀眼的紫蟒飞鱼服。 只有四条麒麟纹! 也就是说,这桩大功仅仅擢升了三条麒麟纹。 贾环面无表情,这是入职锦衣卫以来,唯一一次心绪宁静,不起波澜。 天潢贵胄谋反,只值一条麒麟纹? 何其可笑? 掌印太监慢条斯理道: “陛下口谕,镇抚使年纪轻轻,不宜过度提拔,于心性无益。” 官署内气氛一阵死寂。 内阁诸公面无表情。 南司要员们脸庞紧绷,特别是欧阳佥事,双目涌现担忧之色。 很明显,陛下和贾环之间出现了裂痕,恐怕是难以修复! 依照锦衣卫衙门自古以来的规矩,这次功劳应该是增添五条麒麟纹,陛下更不应该独断专行。 看样子,陛下内心留下了埋怨的种子,但为社稷铲除谋反贼子,确实是板上钉钉的功劳! 原本太上皇有绝对的话语权,可毕竟贾环没有主动依附,太上皇自然不会干预。 望着四条麒麟纹,贾环很快恢复如常,心平气和道: “臣贾环誓死效忠皇权,为社稷披肝沥胆!!” 不要把情绪暴露,那毫无意义。 困难重重,也挡不住自己前进的脚步! 他必须完成一个个目标,他必须拥有镇压天下的武力,他永远永远不允许自己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高阁老笑意颔首,随即继续宣布擢升公函: “颜雁,张卞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衣锦得还乡,八尺男儿终是扬眉吐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麒麟房官署。 高阁老递上擢升公函。 紧接着,南司官员捧着两个鎏金托盘,里面各摆放一件崭新的天青色飞鱼服,袖口织绣两个花案。 锦衣卫副千户颜雁! 锦衣卫副千户张卞! 离千户就两步之距!! 秀才双鞭呼吸粗重,神情变得极度亢奋,根本遏制不住激昂的情绪。 可他们没有依照惯例向社稷表忠,几乎是一瞬间同时看向老大,目光满是感激和崇拜。 在那座狭窄昏暗的衙署里,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碌碌无为,从未想过能有今天的风光! 万般荣光皆拜老大所赐! 贾环眼神示意不能失态。 二人这才斩钉截铁道: “臣等誓死效忠社稷!!” 说罢毕恭毕敬接过崭新飞鱼服。 欧阳佥事和傅官员见此场景,内心不免感慨。 他们能力强么? 无疑是非常卓越,不然不会被贾镇抚使引为绝对心腹,每份结案卷宗都会署名。 但能力强到二十九岁、三十四岁便擢升副千户? 那完全是笑谈! 因为他们誓死跟随的年轻人太恐怖了,如煌煌大日般耀眼辉煌,一路披荆斩棘,亲自踏过艰难险阻。 贾镇抚使尚是小旗之时,能分配到他手底下,是毕生最大的幸运! 现如今,贾镇抚使威望鼎盛,天下锦衣卫谁不想调入麒麟房?在权力中枢大放异彩? “告辞!” 擢升事毕,内阁司礼监相继离开。 南司傅官员取出一沓公函,宣读擢升名字。 无论是铁掌酒鬼胖头鱼,还是在办案过程中出过力气的锦衣卫小卒,包括兢兢业业的画皮师,一一晋升! 整座麒麟房官署喜气洋洋,紫檀案上摆放着银白色飞鱼服,精制绣春刀寒光闪闪。 众人跪伏在地,发自肺腑地感激: “叩谢老大的恩情!” 他们的眼神近乎是顶礼膜拜! 这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心志! “都起来!”贾环相继搀扶,脸庞露出笑意,替兄弟们感到开心。 尽管麾下的亲信武功不高,但在权力场上,忠心耿耿奉事唯一、无论何种命令都会迅速执行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大家能力不凡,相对最平庸的胖头鱼如今也能独当一面,单独侦办案子,做事不留痕迹。 官署内热闹了许久,贾环换上紫蟒飞鱼服,低头看一眼腰间的四条麒麟纹。 “老大。”双鞭笑意渐淡,不忿道: “两个天潢贵胄,一个刑部尚书,竟然才擢升三条麒麟纹。” 秀才目光满是忧虑,压低声音说: “陛下内心有一根刺,遭遇冷落也就罢了,帝王无情无义,恐会借此发难,让老大身陷险境!” 贾环面色如常,慢条斯理道: “放心,只要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被抛弃,大乾日月双悬,皇权一分为二,无论昏庸还是英明,每个帝王最在意的永远是九五至尊之位!” “所以必须尽快夺权成为指挥使,口含命令统御天下锦衣卫,让自己更有底气!” 说罢轻笑道: “前段时间委实辛苦,散衙多休息一阵子,再奋力征战!” “遵命!” …… 入秋,天色渐寒。 一行数百骑于官道疾驰,碎石横飞,下午申时末踏入弘农郡。 一座座朱红望楼巍峨矗立,远处的邬堡隐没在苍黄树林之中。 这里便是门阀望族弘农杨氏! 一身天青色飞鱼服的威严男子勒住马缰,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贵不可言的高门宅邸。 半盏茶后,中门大开! 一个个儒雅耆老走出祖地,毕恭毕敬地作揖施礼: “恭迎锦衣卫副千户大人!” 秀才脸庞紧绷,他竭力遏制失控的情绪,冷冰冰道: “让杨墨世和他的爱妾陈冉冉出来见我。” 杨家族老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办。 许久,一位头戴竹冠的三十岁男子脸色苍白地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袭翠绿裙裳的二十六岁的女子,女子眼圈通红,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威风赫赫的男人。 无边无际的死寂之中。 秀才突然笑了,笑容满面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曾经让他魂牵梦绕心如刀割的人儿,语气格外平静道: “少时贫寒,我去铁匠铺做学徒养活你,你想要漂亮的红裙,我日夜不知疲倦,劳累得呕出鲜血,用三两六百文的工钱,恬不知耻地哀求掌柜,终于让你露出笑颜。” “十七岁那年,你说羡慕别家女子的情郎是读书人,我颜雁只用了三年,从一个打铁粗人到免除赋税的秀才,期间我吃尽了苦头,为了借阅经义书籍,我饱受他人羞辱!” “这下你总会开心了,可你遇到了他!!” “那可是世代富贵的门阀望族啊,你自荐枕席,甘心为妾!” 说到这里,大权在握的副千户嗓音嘶哑: “我纵使万般痛苦,我也没有阻止你奔向你自认为更好的选择。”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己身体面对我肆无忌惮地凌辱,骂我一辈子都是杂草蚍蜉,众目睽睽之下称赞他是人中龙凤,而我颜雁只是任人践踏的鱼目,你让我尊严荡然无存,你让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宁可作妾任凭主母辱骂,不做我颜雁掌中之宝?” 秀才目光逐渐冷漠,居高临下俯瞰着竹冠男子,语调森然道: “在宴会上羞辱我,威胁同窗座师当众辱骂我,把我赶出弘农郡,杨墨世啊杨墨世,你可曾想到,我颜雁能有今天?” 扑通—— 杨墨世浑浑噩噩,跪倒在地,眼里满是恐惧之色。 昔日的低贱之人,早已成为让他仰望的存在。 而陈冉冉更是泪流满面,模糊的泪眸充盈着愧疚之色,浓烈的悔意席卷五脏六腑,刮得她心口绞痛,以至于站都站不稳。 她原本应该是副千户的正妻,有一个疼爱她的夫君,一个前途无量的男人,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她当初何以这般愚蠢!! 杨家族老惴惴不安,完全想不到还有这段仇怨。 这位可是锦衣卫副千户,还有两步就要身披大红色飞鱼服! 最令人窒息的是,他还是贾镇抚使的左膀右臂! 贾镇抚使啊,闻其名就已足以让世人头皮发麻! 秀才厉喝道: “跪在我面前!” 杨墨世恐慌至极,再无当年的傲慢骄横,一步步跪行到骏马前。 秀才抬出朝天靴: “擦掉!” 杨墨世不敢有违,捧起靴子,用袍袖仔细擦拭靴底的泥土干草。 骤然间。 “颜郎,我心里还牵挂着你,能带我走么?我求你了……” 陈冉冉声泪俱下,精致的妆痕都哭花了,用一种最可怜最后悔的目光看向青梅竹马。 秀才一脚踹翻杨墨世,冷笑道: “庸人之妾,你凭什么?” 说罢一声令下: “彻查杨氏,有罪者拘押!别牵连无辜,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魑魅魍魉!” “遵命!”一众锦衣卫斩钉截铁。 在陈冉冉伤心欲绝的眸光之中,天青色身影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悔青肠子的哭嚎。 秀才突然自嘲一笑。 自己挺傻的,日夜奔袭三天,只为了羞辱两个籍籍无名的人物。 可八尺大丈夫,心头那口郁气必须宣泄! 他要告诉整座弘农郡,那个被肆意嘲讽的穷酸秀才,已经成了何等存在! 紧随老大的脚步,迟早有一天,整座天下也会知道他颜雁的名字! 无论老大做什么,他都誓死效忠,纵使是造反起义,他也要做冲锋陷阵的扛纛者! “今夜就回京师。”秀才低声叮嘱亲信。 作为麒麟房的情报负责人,白莲教教主和镇南王这两条线,必须齐头并进,争取尽快密查到有用线索。 …… 荣国府。 “镇抚使大人,奴家没有犯罪。” “镇抚使大人,奴家宁死不招!” “大人,大人,大人,饶命……” 后院小屋内传来压抑极低的靡靡之音。 安萱儿立在园苑,绝美精致的脸颊满是臊热之色。 同一个屋檐下,作为指玄境武者,贾大人和王熙凤平日里折腾出的动静,肯定是瞒不住她的。 “嗯……”安萱儿轻轻咳嗽一声。 片刻,内屋恢复寂静。 贾环龙行虎步,坦坦荡荡走出来。 安萱儿脸蛋如红透的樱桃,终归是女子,难免有几分醋味,她冷哼道: “朝廷传旨太监来了!” 贾环颔首,前往荣国府会客厅。 安萱儿走进里屋,就见湿漉漉的被褥,王熙凤虽说走路一瘸一拐,但美艳绝伦的脸颊恢复了熟悉的笑意,端庄大气,风情万种。 好似乎刚刚的萎靡之音不是她说出来的。 “安姑娘,我送你一件珍贵首饰,你尽情挑选。” 王熙凤笑吟吟挽住她的手臂。 而在会客厅。 蟒袍太监抱拳执礼,接着说道: “镇抚使大人,皇后娘娘召见!” 贾环眯了眯眼眸,随即前往紫禁城。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后宫永不得干政,酒就不喝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巍巍紫禁城。 走上汉白玉石阶,贾环突然停步,笑着道: “皇后娘娘于凤仪宫召见外臣,不合礼制。” “身为锦衣卫镇抚使,更该处处维护礼仪。” 蟒袍太监无言反驳,快步离开。 贾环笑意消散。 按理说,母仪天下的皇后不会用下作的宫斗手段,譬如找几个衣裙暴露的妖媚妃子,再以淫乱后宫的罪名颁布天下。 但当今皇后,不得不防! 等待了两盏茶时间。 蟒袍太监折返回来,传话道: “皇后娘娘在甘露殿,让你即刻觐见。” 贾环颔首,亦步亦趋。 踏入大殿,内侍宫婢齐立,他弯腰执礼,毕恭毕敬道: “下臣参见皇后娘娘。” 尹皇后身披五彩凤裙,端庄雍容的脸颊隐隐有一丝阴郁之色,一看到这畜生的身影,她脑海里迅速浮现岐儿绝望的眼神,这让她心如刀绞! 这是一条罕见的反咬主人的恶狗! 但在陛下眼里,这条恶狗还有大用,它能嘶咬太上皇的忠诚拥趸! 可她日日夜夜要承受丧子之痛,她想念岐儿都快要疯了! 甘露殿陷入冗长的死寂,气氛压抑到了顶点。 尹皇后凤眸狞起,盯着紫蟒飞鱼服上的麒麟纹,语调森然道: “大奸似忠!” “天下人都夸你忠心耿耿为社稷呕心沥血,本宫知道,你是一条残忍阴暗的毒蛇!!” 贾环面色不变,轻声道: “皇后娘娘何以误解微臣?” 尹皇后脸色暴怒,厉叱道: “本宫最厌恶你这副貌似恭谨的姿态,明知道岐儿清白无辜,你偏偏要将他推入深渊,你还有脸站在本宫面前,你敢直面自己内心的肮脏和卑鄙么?” 声音尖锐到近乎刺破耳膜。 贾环一言不发。 重来一百次,他还是同样的选择。 让自己亲眷受辱,自己尊严扫地,被肆意践踏凌辱,这才是忠臣? 他情绪波澜不惊,语气却是斩钉截铁道: “皇后娘娘,微臣只负责找证据,微臣只是一把刀,是中枢廷议握住这把刀!” “当然,娘娘若是仇恨微臣,微臣愿引颈待戮,大好头颅,娘娘尽可下令!” 内侍宫婢闻言毛骨悚然。 尹皇后唇角含笑,笑意无比冷冽。 卑鄙的贱种!! 她做梦都想宰了这个杀子仇人,但她尚存理智,皇后挟宰杀锦衣卫镇抚使,她要被天下人的唾沫给淹死,被冠以性情疯癫的滔天骂名,后宫之主的位置绝对保不住。 见殿内沉默,贾环恭敬执礼道: “锦衣卫公务繁忙,微臣失礼告退!” 说罢转身离去。 “站住!” 尹皇后遏制怒火,沉声道: “神京勋贵夫人之间颇有怨言,说卑贱妾室岂能拥有丹书铁券,妾室二品诰命更是荒谬至极,建言朝廷收回,都闹到本宫这里来了。” “本宫通情达理,先与你知会一声,免得你埋怨本宫。” 她轻轻拂袖,女官递上一封懿旨。 贾环面色如常,平静道: “皇后娘娘懿旨无用,让陛下拟旨,或者内阁批红。” “臣无罪,臣母亦无罪,这二品诰命,是臣在北凉尸山血海里拼来的。” 略默,他字字顿顿道: “臣斗胆劝谏皇后娘娘,大乾祖训,后宫永不得干政,若是僭越,危及社稷!!!” 话音落下,看都不看懿旨一眼,毕恭毕敬施礼,疾步走出甘露殿。 赐婚之事姑且也就罢了,涉及重臣亲眷封荫,大乾江山有皇帝有太上皇有太后,轮得着皇后发号施令?! 这封懿旨若能执行,他势必要闹到内阁衙门! 尹皇后静静屹立,凝视着狂妄贼子远去的背影,内心的怒火愈加炽烈,凤眸蕴藏的恨意近乎化作浓烈的杀气。 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也不想仪态尽失,像市井妇人一样纠缠不休! 可她最宠溺的岐儿死了啊!! 陛下为了朝堂大局,可她怎么能容忍卑鄙小人继续逍遥?! …… 回到麒麟房官署。 贾环临窗静立。 他接下来的事情太多了,有神秘莫测的白莲教教主,有镇南王有王子腾,还有内心最渴望的夺权大计,无意耗费精力跟皇后鏖斗。 “来人!” “老大!”秀才疾步而来。 贾环沉声道: “前往五城兵马司告诉尹都督,白玉京酒楼,我请他喝酒!” 秀才闻弦知意,领命去办。 五城兵马司都督,正是尹国舅,当今皇后的血亲弟弟。 国舅府经得起调查么? 皇后娘娘身后毕竟还有一个家族! 别再盯着镇抚使不放,否则大家都难堪,连带尹氏沦为整座天下茶余饭后的笑谈。 贾环端坐太师椅,从抽屉里拿出无常簿,在上面撰写“尹国舅”三个楷字。 五城兵马司,负责缉捕盗贼,巡视京师坊市,譬如宁荣街的巡武铺,都是隶属五城兵马司。 同刑部一样,权责跟锦衣卫有冲突,自然被锦衣卫衙门牢牢压制。 东、西、南、北,中五座兵马司各一千五执锐甲兵,总共加起来也就七千五百位士兵。 然而,神京城下辖两座郡县,悄悄驻扎两万七千多精锐,由五城兵马司总督统率。 一旦京师生乱,第一时间驰援! 显而易见,这是皇帝为了防备太上皇! 虽说近三万精锐也远远不及京师大营,但凡事有总比没有要安稳。 这也是国力凋敝的其中一个原因。 朝廷赋税根本吃不消,单单每年军饷支出就是一个恐怖的数目,神京城完全没必要驻扎这么多精兵。 日月双悬,两帝相斗,外戚掌兵这种历朝历代严令禁止的现象在当今朝廷,群臣都视若无睹了。 …… 傍晚,白玉京酒楼。 五楼包厢,紫蟒身影静静等候。 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行六人龙行虎步,为首者四十出头,仪表堂堂,儒雅端正又不失威严,正是大乾国舅爷,也是五城兵马司的掌舵者。 身后五人是东西南北中五座兵马司的指挥使,区区六品官职,跟着皇亲国戚,倒也威风凛凛。 “国舅。” 依照身份,贾环先行执礼。 尹国舅面不改色,抱拳回礼。 并未入座,只是看了眼桌上的好酒好菜。 他很清楚,这不是放低姿态。 而是隐晦的威胁! 以自身权势威胁尹氏家族,希望能达成和平。 然而。 皇后的家族,永远不会向臣子妥协! 尹国舅皮笑肉不笑,简短而有力地说道: “略感风寒,喝不了酒,为了不扫兴,索性辞别!” 说罢率领五城兵马司指挥踏出包厢。 赴宴是礼仪,更是给你镇抚使面子!! 但岐儿的死,你这头畜生就是罪魁祸首! 想要亲姐姐放下丧子之痛,那才是自以为是的笑话! 至于威胁? 尹国舅毫不畏惧! 除非参与谋反,自己才会伏诛,否则无论做得多糟糕,陛下都会硬保! 就如同太上皇强势力保九门提督王子腾一样! 自己不仅是陛下的小舅子,更是陛下的心腹,身居要害位置。 包厢里。 “老大。”秀才双鞭面色冷冽。 贾环斟了三杯酒,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喝酒!”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事发突变,引起众怒!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子夜,月黑风高。 恢宏气派的国舅府邸。 院落血雾弥漫,哀嚎声渐止。 黑袍身影踏在飞檐如履平地。 走廊一具具尸体,惨不忍睹。 只是十息,黑袍身影跃进阁楼,堂而皇之地踏入卧室。 “你是谁?”尹国舅强装镇定,身边的美妾早就吓得昏厥过去。 他盯着刺客脸上的饿鬼面具,声色俱厉道: “你想做什么?” 国舅府豢养那么多顶级高手都挡不住此人!! 神秘人一言不发,轻轻叩动桌角。 一掌推出。 尹国舅双眼圆瞪,昏厥过去。 等他醒来缓缓睁开眼,浑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染红锦被。 左掌三根手指没了! 右腿断裂! 左脚筋骨碎裂! 身躯伤痕累累,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枕边的美妾早已殒命。 “来……来人!!”尹国舅脸色苍白,歇斯底里地咆哮。 …… 翌日上午。 “环儿,环儿,出祸事了!” 贾政火急火燎冲入院子。 贾环在晴雯香菱的伺候下洗漱。 “五城兵马司围堵荣国府,声称要捉拿你归案!”贾政急头白脸,嗓音无比嘶哑。 贾环擦拭脸庞,冷笑道: “五城兵马司拘捕锦衣卫镇抚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贾政突然死死盯着儿子,压低声音说: “环儿,昨夜子时末丑时初,国舅府遭遇刺客,尹国舅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已送往内廷紧急医治!” “他……他说昨天傍晚,你威胁了他,他没给好脸色。” 一瞬间,贾环面色森然。 贾政神情惶恐,惴惴不安道: “这是前所未有的丑恶事件,朝野要掀起滔天震荡!” “二老爷,你怀疑爷?”晴雯听出意思了。 贾政唉声叹气: “我哪里会怀疑环儿,可国舅府一口咬定是环儿唆使刺客!” “不可能!”晴雯急得眼圈都红了,大声争辩道: “昨夜子时,爷在屋里睡觉。” 子时末丑时初,她给爷清洗身子,特意看了眼漏刻,凭白诬陷爷! “别担心。”贾环拍了拍她的手腕,随即换上紫蟒飞鱼服,快步走出院子。 贾政亦步亦趋,忧心忡忡道: “环儿,国舅沦为残废,恰好断了三根手指,跟你赦伯父一样,听他们说,双腿断裂的位置跟宁国府爷俩如出一辙。” 说到这里,贾政天旋地转,哪个黑了心的业障栽赃环儿,这是要环儿身败名裂,臭名远扬啊!! 荣国府东西角门,上千持锐甲兵围堵。 几百个飞鱼服手持绣春刀,冷冷盯着这群狗胆包天的士兵。 若是强闯国公府,杀无赦! 紫蟒身影踏出角门。 西城指挥使勃然大怒,抬指质问道: “贾大人,你是越来越目无王法!再这样下去,你是要公然造反吗?” “国舅昨晚不受你的威胁,让你难堪恼羞成怒,你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私刑之举,以此恫吓威逼?” 嘭—— 话音落罢的瞬间。 指挥使被一巴掌掀翻在地,脸庞鲜血淋漓。 贾环俯瞰着他,语调冰冷: “没有规矩的东西,你是兵马司西城指挥使,不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大人都不会抬起手指同我说话。” “尔等继续围堵荣国府,一个个都别想活!” “大人!”秀才双鞭等人迅速赶来,他们刚上衙就得到消息。 贾环丢过去紫玉腰牌,命令道: “双鞭,率领三千锦衣卫,谁敢踏入国公府,格杀勿论!” 双鞭神情凝重,领命去办。 “滚开!”贾环一手撂翻执锐甲兵,朝着锦衣卫衙门而去。 无视兵马司走到宁荣街上。 秀才忍受不了内心的愤怒,重爆粗口: “狗日的!” 玩栽赃陷害玩到老大头上来了!! 这时。 内廷蟒袍太监浩浩荡荡而来,为首者取出盖有玺印的手书,沉声道: “贾镇抚使,陛下召见!” 贾环沉默片刻,看向秀才: “这里交给你。” 说罢前往紫禁城。 …… 皇城重地,各大衙门震动,文武百官怒不可遏! 这件事太丑陋了! 恶心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大乾国舅,五城兵马司掌舵者,在自家府上遭遇刺杀,遭遇羞辱折磨,还有规矩可言么? 幕后者都敢对这样的大人物动用私刑,满朝官员谁都要活在恐惧的阴影中,谁还能睡个安稳觉? 幕后者究竟是谁? 不言而喻! 昨天傍晚,贾镇抚使宴请尹国舅,尹国舅没有落座,甩脸走人,整座白玉京酒楼都能作证。 恰好子时,尹国舅遭遇私刑,且受伤部位跟贾家男丁一模一样。 就这么巧合? 二皇子谋反案助涨了贾镇抚使的气焰,明目张胆到无视大乾社稷! “太卑鄙丑陋了,太无法无天了!” 诸多衙署的命官同仇敌忾,愤怒得无以复加。 在此之前,他们有些敬佩这位镇抚使。 从底层小卒爬上来,以恐怖的崛起速度闪耀于朝堂中枢。 简直是枭雄式的人物! 他的一切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纵使面对天家皇子,他也用最华丽的方式让整座天下心服口服,背地里拍案叫绝! 谁不知道你有私心? 但那又如何? 史书论迹,苍生黎庶看过程,没有谁会质疑你! 最让百官印象改观的还是北凉之事。 一人独闯鞑营的壮举,诠释了中原风骨,解救北凉百姓于倒悬之苦,更是士大夫毕生追求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至高精神。 别说在天下锦衣卫之间很有威望,纵然在中枢庙堂,贾镇抚使的风采也受到不少官员的称赞。 他够狠,却又不滥杀无度,主政麒麟房以来,也未广开诏狱。 可今日之事,俨然是毫无底线的酷吏,再无半点风采可言,只剩面目全非的丑陋!! 你贾环有能力调查尹国舅的恶迹,堂堂正正拿起绣春刀,那是你的本事! 利用镇抚使权势招揽刺客,行私刑羞辱之举,你对得起身上的紫蟒飞鱼服吗?你对得起历代锦衣卫先烈吗?你对得起自己在金銮殿玉柱上雕刻的一笔一划吗? 你是在彻头彻尾地侮辱镇抚使这个头衔! 清晨的皇城御道,愤怒的情绪到处蔓延。 镇抚使公然动用私刑,这与每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 始作俑者若不处置?往后谁敢上衙当差? 不管有没有罪,先让武林高手上门羞辱折磨一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谁还能保全家人? 最恶心最可笑的是,尹国舅根本就没有得罪过贾镇抚使! 察觉到周遭厌恶的目光,贾环视若无睹,一步步前往御书房。 第二百二十七章 皇权重压之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紫禁城。 蟒袍太监们前方领路。 贾环踏上汉白玉阶梯。 一路上,他察觉到各部衙门官员眼里的厌恶。 这是庙堂中枢对私刑感到极端恐惧! 然而再明显不过的嫁祸,衮衮诸公都糊涂透顶了吗?! 贾环仰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竭力遏制内心的暴怒。 御书房内。 景德帝脸庞紧绷,一身淡金色飞鱼服的江指挥使目光深沉,内阁阁老们坐在锦墩闭目养神。 年轻的紫蟒身影慢行入殿,恭敬执礼道: “参见陛下。” 景德帝冷冷盯着他,沉声问: “昨天傍晚,白玉京酒楼,你威胁了五城兵马司都督尹宣礼?” 贾环平静回答: “陛下,微臣只是邀请尹国舅喝酒,并未有半句威胁,五城指挥皆可作证。” 砰! 景德帝拍案而起,怒声咆哮: “还跟朕装糊涂?” 贾环一言不发。 望着震怒至极的帝王,内阁阁老立刻低下脑袋。 事实上,贾镇抚使还真没威胁,反倒是以礼相待。 然而无故邀约国舅,再结合皇后娘娘记恨贾镇抚使。 那便不言而喻了! “陛下!”贾环强压火气,毕恭毕敬问: “臣昨夜跟国舅见面,几个时辰后又授意刺客动用私刑恐吓?为了耀武扬威,致残部位跟贾家男丁一模一样,臣若这般愚蠢,何以走到今天?” 景德帝直勾勾怒视着他,声色俱厉道: “贾环,你不是愚蠢。” “你是狂妄!身居高位助涨了你的嚣张气焰!你已经为所欲为了!!” “无渊,你跟他说!” 话音落罢,江指挥使不疾不徐说: “丑时末,国舅府前往内廷,寅时初,陛下委派轩辕镇抚使调查此案。” “寅时末,上百锦衣卫搜遍国舅府,在偏僻柴房发现甲胄弓弩,以积压的灰尘推测,存放半个月之久。” “而这些甲胄弓弩,恰好是贾镇抚使缴获晋州军械库那一批。” 听到这里,贾环冷笑道: “江大人,你怀疑我麒麟房栽赃陷害国舅府?” “那批军械,过手者除了麒麟房还有兵部衙门!!” 江指挥使盯着他,字字顿顿问: “锦衣卫拘捕国舅府奴仆,经过严刑拷问,其中一个看守柴扉的小厮如实交代。” “十九天前,尹国舅携带家眷参见宴会,国舅府防备松懈,几位蒙面人闯入柴扉,威逼小厮看好这堆柴木,不准任何仆役靠近。” “其中一人无意掉落腰牌,借着灯笼的光芒,小厮看清了,那是北镇抚司总旗陈渔。” 停顿了许久,江指挥使语气森然道: “此人恰好隶属麒麟房!” 殿内鸦雀无声。 冗长的死寂,气氛沉默到几欲窒息。 “荒唐!“贾环同江指挥使对视,反笑道: “依照江大人的言外之意,我既栽赃国舅府窝藏甲胄弓弩,还特意用同一批军械,又心血来潮动用私刑威逼挑衅?这一切不可笑吗?” 江指挥使面无表情,淡淡道: “贾镇抚使究竟怎么想,我一无所知。” 内阁阁老们紧紧注视着贾环,不愧是锦衣卫衙门煌煌大日般的存在,一如既往地冷静。 但太多疑点指向这位麒麟房掌舵者! 傍晚邀约威胁子夜极刑侮辱、还有最关键的甲胄弓弩,以及麒麟房总旗。 依照锦衣卫衙门自古以来的规矩,有嫌疑就得调查! 景德帝怒不可遏,句句凌厉道: “你是觉得圣眷太隆了?” “你是觉得朕太重视你了?” “你十九岁能走到今天,是朕欣赏你!朕委实想不到,你得势后如此张狂!你已经不把社稷秩序放在眼里是么?” “构陷威胁,私刑恐吓!整座天下会辱骂朕这个帝王黑白颠倒,铸就一个恐怖的酷吏!” 贾环微微低着头,神色恭谨,眼神却无波无澜。 他只觉得好笑。 走到今天,是他用汗水鲜血拼来的! 他比任何一个锦衣卫都要努力,他比其余四个镇抚使的功劳簿更加辉煌! “陛下。”贾环字字珠玑道: “若有确凿证据,微臣愿意接受整座天下的审判,但就所谓的嫌疑,微臣绝无可能伏罪!” 景德帝怒甩袍袖,头上金色冠冕轻微颤动,威声道: “朕已让两位镇抚使齐力调查这桩案子!” “朝野舆论太大,你有最大嫌疑,若再纵容你掌权,朝堂都要被臣子掀翻!!” “贾环,即刻起停职,足不出户不得离京!若敢私自离京,视为畏罪潜逃!” “若洗清嫌疑,官复原职!倘若有罪,顶格惩处!!” 一旁的内阁阁老噤若寒蝉。 顶格惩处就是诛族了! 然而。 还有第三种情况,这种可能最大! 那便是沦为悬案,查不出确凿证据。 意味着贾镇抚使永远停职,不会再用。 时间最是无情,等权力中枢再无贾环音讯,最受瞩目的顶级鹰犬在天下锦衣卫之间的威望渐小,那就等着被收拾。 归根结底,没有强行保下二皇子,失去了圣眷,让九五至尊完全按照规矩下旨,甚至挟带一点私心! 贾环心平气和地执礼: “臣谨遵圣训。” 景德帝怒斥道: “退下!!” 贾环缓步走出御书房,他再次看向朗朗晴空。 此刻愤怒无济于事,他只知道—— 谁敢伤害自己,那就让天穹染血,纵然一无所知狼狈不堪,他也要疯狂屠戮!! 皇权利刃挥下,他永远不会引颈待戮!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滚你娘!! …… 内廷。 尹国舅面色苍白,看着自己残缺的手掌,痛苦哀嚎: “姓贾的畜生!!” 宫婢簇拥着尹皇后,这位贵不可言的女人面容憔悴,凤眸里满是怨恨之色。 她坚信,那狗杂种就是买凶者! 不止动用私刑侮辱,甚至还用甲胄弓弩嫁祸,这种狂妄的栽赃手段,同岐儿之死一样! 害死了她的儿子,侮辱残害她的亲弟弟! 姓贾的狗杂种,你很快就要付出代价了!! 尹国舅痛得脸庞扭曲,颤声问: “姐……皇后娘娘,姓贾的畜生锒铛入狱了吗?” 尹皇后满眼心疼,先让大内高手帮忙敷药,而后厉叱道: “已经停职!只要抓住证据,立刻诛族!” “凶手隐匿得再深,一日未查出凶手,一日不能回到镇抚使位置,没了权力,本宫要他生不如死!”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万般束缚,寻求机会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皇城外。 “老大。” 秀才双鞭疾步而来,看了眼老大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内高手。 “先回官署!”贾环脸色冰冷。 刚回到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就见到各大校场正在集结锦衣卫,诸多红袍千户来回走动,气氛格外诡异。 南司官员静静站在北镇抚司衙门外。 欧阳佥事迟疑了许久,还是挪动脚步,来到贾环身旁,低声说道: “江大人怕你一时冲动,率领麒麟房上万锦衣卫暴动作乱,所以未雨绸缪,等你上交腰牌官印公函之后,再行撤离。” 他的嗓音无比沙哑。 江大人早就视贾镇抚使为心腹大患! 这下抓住千载难逢的良机! 动用私刑侮辱残害、动用甲胄弓弩陷害一个皇亲国戚,那是皇帝的小舅子,这件事恶劣到令人发指,文武百官群情激愤如惊弓之鸟。 他当然相信贾环清白! 可他相信没有用,贾环确实有很大嫌疑! 朝堂就是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嫌疑就要被调查。 贾环面色阴沉,他竭力遏制情绪,冷声道: “欧阳兄,那个叫陈渔的呢?” “在诏狱。” “多谢欧阳兄。” 贾环疾步前往诏狱。 牢房里,三法司官员站在走廊。 陈渔被打得皮开肉绽,囚服上鲜血淋漓。 一见到贾环,他强忍着疼痛,蠕动嘴唇道: “大人,我是冤枉!” “二十天前的夜里,卑职遗失了腰牌,原本想等到翌日大早前往南司登记,岂料第二天又出现在卧室书桌,卑职误以为自己记错了,便没放在心上。” 陈渔双眸通红,他虽籍籍无名,可他很是崇拜贾镇抚使。 秀才脸色难看。 锦衣卫遗失腰牌,第一时间就该登记,夜里南司不亮灯盏吗? 疏忽大意的东西! “贾镇抚使,该上交官印了。”蟒袍太监低声提醒。 贾环平静走回麒麟房官署。 但凡参与其中,所有人都要碎尸万段!! 砰—— 将紫玉腰牌、官印,及紫蟒飞鱼服丢给蟒袍太监。 半个时辰后,小黄门拿来圣旨以及内阁公函。 停职,不得离京! “不得离京?”看到这四个字,双鞭脸色铁青,气得火冒三丈。 不能离开京师,怎么办案? 把命运交给别人? “冷静。”秀才低叱了一声。 越是危险的时刻,越是不能急躁! 可他自己说完,脸上笼罩着滔天怒火。 漫无期限地停职,以皇后对老大的仇恨,老大就是站在悬崖边上!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身金蟒飞鱼服踏入衙署。 身后跟着司礼监权宦以及南司官员。 秀才双鞭冷眼注视着这位锦衣卫掌门人。 姓江的行事之果断,第一时间就用大权召集锦衣卫,死死盯防麒麟房。 江无渊气定神闲,审视着年轻人身上的雪白长袍,笑着递上一堆公函: “他们都是你的部属,避免朝廷舆论,暂时停职。” “不过你放心,锦衣卫会迅速侦办此案,若你真是被泼脏水,天下锦衣卫会给你站台,本尊也会竭力护你!” 贾环面无表情,沉声问: “江大人自作主张?” 江无渊颔首: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无权停掉副千户百户的职位?一切都为了锦衣卫声誉,你应该能理解。” 说罢转身离去。 案桌上,摆放着多达二十七份停职公函! 从秀才双鞭铁掌酒鬼等绝对心腹,到画皮师绵里针等能人干将,悉数停职在家! 官署陷入无边无际的死寂。 只剩绣春刀官印的碰撞声。 贾环站在窗前,等司礼监走完之后,他突然笑了笑: “既然停职,你们就住贾家。” 一众心腹重重点头。 纵使面对多方围剿的绝境,官署内的氛围只有愤怒,并无绝望。 他们相信老大不会坐以待毙! 无论老大做什么,他们誓死跟随!! “我前往东宫。”贾环缓步离开官署。 …… 皇城御道,文武百官皆避白袍。 从一身尊贵威严的紫蟒到朴实无华的素衣,群臣没有半点同情。 无论是私放甲胄弓弩还是动用私刑侮辱皇帝小舅子,都是不可容忍的丑陋事态,都是在侮辱自己镇抚使的身份! 尽管没有确凿证据,但贾环就是最大嫌疑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旦证实,身败名裂!过往功绩毁于一旦,在史书上臭名昭著!!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 不少官员内心感慨。 人无完人,能力卓越手段非凡的同时,性格越来越膨胀,换位思考,岂能不膨胀? 老子十七岁踏入锦衣卫,一步一个脚印,十九岁高居镇抚使位置,翻遍史书都是璀璨耀眼的年轻枭雄! 老子拯救凉州百姓,老子的孤勇事迹天下皆知,老子更是以一种华丽完美的手段斗掉了皇帝最宠溺的儿子,老子的武道天赋还冠绝当代! 你说老子怎么能够做到不膨胀? 成于此。 毁于此!! 那边,贾环平静走进东宫。 一见到精神抖擞的龙袍老人,他恭敬施礼道: “陛下圣躬安。” 太上皇眼皮都不抬,淡淡道: “你都会主动给孤觐见?” 说罢来回踱步,苍老的脸庞露出冷冽的笑意,寒声道: “有嫌疑要停职接受调查,这是规矩,你身为锦衣卫,最清楚不过,这是规矩,别说找孤陈情,你跪在太祖陵墓前都没用!!” 以他的阅历来分析,姓贾的九成不是凶手。 但人性可不测,正如孙儿姜岐一案,姜岐谋反的动机太可笑了,但就是无法辩解那些证据,难道就因为他没动机就宽恕他? 那苍生黎庶将起民变了! 此案亦是一样,姓贾的嫌疑最大,若是不停职,满朝文武都会闹腾! 贾环看了眼几个内侍。 太上皇饶有兴致,想听听他说什么,立刻屏退左右。 贾环直叙来意: “陛下,臣会光明正大扳倒尹国舅!” “哦?”太上皇俯身倾听。 尹国舅是五城兵马司都督,京师下辖两县还驻扎着近三万精兵,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若能拘捕他,对于老皇帝党派,那是极大的喜讯! 关键是“光明正大”四个字!! 真要解决姓尹的,上嘴皮动下嘴皮就行了,可事后怎么办? 泱泱大乾,凡事都要名义,凡事都要让苍生信服,特别是帝王,不能背负骂名,更不能在史书留下污点。 所以光明正大尤为重要,让各方都哑口无言! “孤告诉你,背负嫌疑想要复职不可能!”太上皇直言不讳。 贾环轻言: “允许微臣以及部属离京。” 太上皇眯了眯狭长的眼眸,盯了他许久,摩挲手指扳指陷入思索。 毫无疑问,他喜欢这桩利益。 虽然很难很难做到,而这小子,确确实实有一点机会。 许久之后。 太上皇沉声道: “孤会派人安抚贾家,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没做到,如何交差?” 所谓安抚,其实就是盯防。 贾环掷地有声道: “一个月,未能扳倒尹国舅,微臣自裁谢罪!” 太上皇眸光闪烁,厉声道: “孤记住你这句话,君前若敢有戏言,你知道后果!!” “给你一个月,倘若在此之前,锦衣卫找到证据,你是幕后主使,那就按照律法,该杀的杀!” 贾环点头。 太上皇拂袖: “孤会下旨,允你带十人自由出入京师,退下吧!” 贾环恭敬离去。 自裁谢罪?说说而已。 姓尹的不是一口咬定吗?老子让你咬定! 倘若事情真的做不成,自由出入京师,还能找机会拼死一搏! 姓江的今天露出的獠牙,他一刻都不会忘!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公开抗衡!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下午申时,秋风萧瑟。 天空笼罩阴霾,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贾环离开东宫,在麒麟房官署等待太上皇的旨意。 利益交换,换取自由出入京师。 一个月内,进可洗刷嫌疑宰杀罪魁祸首,退可殊死一搏安排亲眷及部属的退路。 “老大,有人求见。” 秀才双鞭亲自带着一个高贵典雅的妇人走进衙署。 正是京师烟雨楼的负责人之一。 妇人恭敬福礼,致歉道: “贾大人,烟雨楼已被拆掉,锦衣卫大肆缉捕江湖人士,从黎明到傍晚,至少抓了上千个无辜武夫,管事凌晨逃离京师,他让我转告贾大人,有大人物刻意煽动舆论,说是贾大人害得武林人士朝不保夕。”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权力的恐怖之处。 锦衣卫掌舵者一句话,京师烟雨楼沦为废墟。 皇亲国戚被刺杀折磨,朝廷颜面尽失,权力运转起来,江湖闻风丧胆。 贾环神情冷冽,竭力遏制情绪,轻声道: “多谢告知,你也尽快离京,若遇阻碍,我会出面。” “多谢贾大人。”高贵妇人恭敬执礼,疾步离开。 很显然,锦衣卫指挥使怀疑烟雨楼跟贾大人关系密切,要开展血腥清剿,顺带严刑逼问。 护送她走出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秀才双鞭返回官署。 两人面色凝重。 “老大,姓江的是幕后主使?” 秀才说完又自己否决: “姓江的更像是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官署内突然沉默。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 举目皆敌! 谁都有可能,尹皇后及尹家自己演戏、王子腾,江无渊乃至很多心怀鬼蜮者都有这个动机。 秀才苦笑一声: “老大,国舅府已经封锁,尸体都已安葬,压根无从查起。” 想要揪出幕后真凶近乎天方夜谭! 那便永远背负最大嫌疑,接受舆论洪流的诘难,积攒的声望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削弱,更致命的是无限期停职,没了权力,势必要受到四面八方的围剿! 京营王子腾,二十多万精兵!! 五城兵马司尹国舅,近三万精锐! 更遑论巍巍紫禁城,还有皇后娘娘瞪大着仇恨的双眼! 最有压迫感的是锦衣卫掌门人,口含权威号令天下锦衣卫,老大刚被停职,便立刻动员北镇抚司盯防麒麟房,生怕麒麟房暴乱! 一想到这里,秀才满腔情绪无比压抑。 倘若再等几步,老大真夺权成功,苦尽甘来走到锦衣卫巅峰,再面临这种境地,至少在锦衣卫这边完全没有掣肘。 锦衣卫永远是天下最雄厚最恐怖的军事力量! 镇抚使和指挥使一个官位的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这时,一位鬓发斑白的太监走进官署,正是东宫内侍。 “喏。” 他递上一封圣旨和内阁公函。 允许嫌疑人贾环随意出入京师。 蟒袍太监轻飘飘道: “贾环,陛下刻意强调,记住自己的承诺。” 一个月内,光明正大扳倒尹国舅,否则自裁谢罪! 贾环面无表情,等内侍离开后,他沉声道: “随我回府!” 三人刚走出麒麟房官署,铁掌火急火燎冲来,迅速禀报道: “老大,校场起冲突了!!” …… 麒麟房校场,气氛僵硬如铁,两方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隔着五丈对峙,周遭弥漫鲜血,数十位锦衣卫伤痕累累。 两位身穿红色飞鱼服的千户神情难堪,声色俱厉道: “尔等不服调令?!” 麒麟房总旗浑身鲜血,斩钉截铁道: “贾大人只是停职,并非革职!我等永远隶属麒麟房官署,除非有贾大人的命令,主动将我等剔除!” 沙哑的声音落下,身后传来声震云霄的吼声: “没错,我们是麒麟房锦衣卫!!” 语气铿锵有力,一双双眼睛尽是坚定之色。 自打入职麒麟房以来,见证了掌舵者的辉煌事迹,他们崇拜贾大人,他们相信贾大人会王者归来! 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会击溃贾大人! 至少在他们心里,贾大人就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锦衣卫,他迟早会登顶三十六座悬山衙门!! 独孤千户身上的五条蟒纹格外醒目,可其面色阴沉,勃然大怒道: “蝼蚁般的东西违抗上层调令,你眼里还有锦衣卫铁律吗?” 什么时候,一个总旗都敢朝千户叫嚣,简直荒唐可笑!! 总旗一步不退,掷地有声道: “贾大人只是停职!” 麒麟房的神明被诬陷停职了,副千户百户们都被停职,他虽只是总旗,但也要捍卫麒麟房的尊严,所幸还有数千兄弟陪他一起! 独孤千户摇头失笑,寒声道: “你必进诏狱!” 说话的一瞬间,身形快如疾飞,一掌拍了过去。 骤然。 简短森然的声音传来: “一掌落下,你必死!” 独孤千户扭头看去。 白袍身影一步掠来,连续不间断的三掌拍过去。 独孤千户瞳孔骤缩,勉强避了一掌,身躯重重砸倒在地,胸骨断裂,鲜血汩汩流淌。 周遭静如墓窖,另一位岳千户汗毛倒竖,紧接着冷声质问道: “贾环,你被停职还敢悖逆作乱!!” 砰! 贾环抡圆手臂砸过去,岳千户倒飞轰塌木柱。 “去告御状!” “立刻去金銮殿状告我!” “老子跟你说明白一点,再伤我麒麟房,我临死前都要屠你满门!!” “老子纵是停职,你一个千户还没资格在老子跟前蹦跶!” 贾环怒火汹涌,疾掠上去重重踹了几脚。 校场噤若寒蝉,其余卫所的锦衣卫不敢言语。 身居高位的千户,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得如此狼狈。 恰如项羽那句话,我虽死,还是西楚霸王。 贾镇抚使的履历太辉煌了,他的威压太恐怖了,如今暂时没了权力,可威压丝毫不减。 只是停职,而不是革职。 没有找到证据之前,皇帝都不敢轻易革掉贾镇抚使,那将受到大乾天下的舆论冲击! “大人!!” 两座卫所,诸多忠心耿耿的锦衣卫冲上前去,围住受伤惨重的千户大人。 贾环冷漠走开,他环顾数千麒麟房锦衣卫,认真地看着一道道炙热的目光。 贾大人虽未言语,可麒麟房的锦衣卫都能察觉到一种赞赏,以及一种无声地承诺。 他不会倒下! 校场之外,锦衣卫顶层人物闻讯赶来。 为首者身穿金蟒飞鱼服,身后跟着两位紫蟒镇抚使,南镇抚司官员悉数到场。 江指挥使神色严肃,看了一眼两个伤痕累累的千户,威声道: “贾环,你尚是镇抚使,都无权殴打千户,更别说圣命宣告朝堂,停职在家,没了权力,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朝廷千户?” 贾环面色无波无澜,平静道: “未停职之前,这两个目无尊上的东西暗中辱骂我,悉数记录在无常簿,身为千户毫无规矩,该教训一顿。” “可笑!”江指挥使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威压,语调森然道: “别在本尊面前玩栽赃这一套。” “我会上呈御览,请陛下治罪!!” 贾环轻轻颔首: “请,不差这一桩诬陷!” “另外,我是停职不是革职,江指挥使再肆意颁布调令……” 说罢率人离开。 “我跟你玩命!!” 五个字传遍整座校场。 无数锦衣卫毛骨悚然。 凭什么敢跟指挥使玩命? 纵使掌镇抚使之权,也要听从江大人的命令啊。 第二百三十章 雪中送炭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夜幕深沉。 十一骑停在荣国府。 贾环跃身下马,带着秀才双鞭等十位心腹走进角门。 十人都搬着紫檀箱子,里面堆满金锭。 还未走到仪门,就见十几位大内高手来回晃悠。 贾环停步,冷视他们: “尔等是何意?” 为首的老太监疾步走来,嗓音自带阴凉: “贾……贾公子,杂家奉司礼监命令!” 贾环盯了他许久,语调森然: “太监夜宿民间私宅,自古都是禁忌之事,何况这里是国公府!” “立刻滚出去!” 老太监无动于衷,态度强硬道: “贾公子,杂家奉命行事!” 贾环平静道: “让宫苑女官监视,数到三。” “一!” “二!!” 大内高手互相对视,终归有些畏惧。 虽已停职,但压迫感委实令人恐慌。 今天之前,他可是威慑天下的镇抚使! “走。” 大内高手陆续离开。 一众亲信脸色难看。 以往这些阉人在紫禁城见到老大,阿谀谄媚极尽恭谨。 如今都敢顶撞两句了! 没了权力,什么魑魅魍魉都会跳出来! 这还只是停职第一天! “环儿。”贾政闻声赶了过来,忧心如焚。 贾环轻言: “父亲,给弟兄们安排客房。” 说完独自走远,在灯火映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看着孤独的背影,贾政目光恍惚,眼眶酸涩。 庙堂之上的官员碰到一点压力都喘不过气来,他儿子也才十九岁啊,却要承受来自权力中枢的万般重压! 秀才双鞭等人满腔愧疚,愤怒之余又涌出一种无力感,他们除了忠心耿耿誓死追随以外,根本帮不到老大。 至于国舅府案子,连尸体都入葬了,压根无从查起,永远不能洗刷嫌疑。 回到院子,暖阁里灯火通明。 听见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王熙凤林黛玉等人走了出来,看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袍,她们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别担心,早点睡吧。” 贾环还是一如既往地笑意盎然,说完之后平静回到西楼。 不久,赵姨娘端着热茶走进屋子,她凝视着儿子的脸颊,嗓音蓦然哽咽: “环儿,你太累了。” 她突然搂住儿子,双眸噙满泪水。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陷害环儿,环儿是个很坏的人吗? 整个朝廷,这么快就遗忘了环儿千疮百孔的身躯,遗忘了他对大乾社稷的巨大功劳! “娘,哭什么?”贾环笑着推开她,安抚道: “好了,我要睡觉了。” 赵姨娘拿手绢擦拭泪痕,破涕为笑道: “环儿,你永远是娘最大的荣耀!” 说完掩好门扉,缓步离去。 …… 大观园怡红院外。 袭人麝月秋纹等丫鬟正在收拾屋子。 连夜前往王家暂住! “伯父,真不能回贾家了?”薛姨妈嗓音嘶哑,紧紧盯着王家族老,急声道: “那宝钗呢?” 王家族老冷言: “九门提督发话,自打她拒绝宝玉婚事巴结小畜生,她就不配再当外甥女!” 王夫人脸色变幻莫测,既有幸灾乐祸又有对未来的惶恐,赶紧说道: “这小畜生又是用甲胄弓弩栽赃,又是动用私刑折磨国舅大老爷,万一朝廷找不到证据,那他岂不是逃之夭夭?小畜生每次作恶都很隐蔽!” 贾宝玉坐于轮椅,大脸盘的笑容僵住,焦急问: “朝廷找不到那厮买凶杀人的证据怎么办?” “见识短浅!”族老怒喝一声,压低声音说: “找不到证据,那就无限期停职,没了权力,他算什么东西?” “皇帝不喜,太上皇也乐得铲除祸害,子腾坐镇京营,随时能调动兵马;更遑论尹家蓄势待发,尹家要兵马有五城兵马司,要地位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小畜生没了权力,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坠落万丈深渊!” 停顿了许久,族老笑吟吟道: “最重要的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大人出手了,竭力清理内部虫豸!” 嚯! 贾宝玉强忍疼痛站起身子,激动得无以复加。 江大人! 天下锦衣卫的龙头,世人无比敬畏的顶峰存在,他的名字让神京权贵颤抖! 地位可比内阁首辅,真正的人臣之巅! 他的话语在锦衣卫内部犹如天宪! 连江大人都竭力出手? 这小畜生人见人厌,比得罪皇帝更可怕就是得罪锦衣卫龙头!! 王夫人笑靥如花,迫不及待问: “那兄长怎么不亲自前来荣国府?” 看仇人笑话,宣泄心头憋屈,那是何等快意! “愚蠢!”王家族老瞪了她一眼,告诫道: “那小畜生恐怕要狗急跳墙了!” 这是中枢大人物的共识,姓贾的丧失权力,疯癫到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千户,公然挑衅锦衣卫掌舵者,已经到了崩溃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作乱! 就为了逞口舌之快,九门提督亲身犯险,那才是愚不可及! 见丫鬟们提着大箱走出来,王家族老催促道: “走吧。” 袭人麝月推着木椅,贾宝玉扶正紫金冠,神采飞扬,重新找回自信。 狗屁镇抚使!那一身尊贵威严的紫蟒,永远不属于你! 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同样的身份—— 贾家荣国府二房庶子也! 此刻,贾宝玉恨不能上门挑衅: “庶出的好弟弟,你的飞鱼服绣春刀呢?” 当然他还有理智,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咯!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荣国府。 仪门处,贾母贾政目送他们走远。 “唉,终究飞不过沧海!”老太太喟叹一声。 原本寄希望十几二十年后,威慑天下的江大人致仕养老,环儿能接替位置,站上权力之巅,超越贾家列祖列宗的成就! 她活不到那一天,但子孙上坟烧纸钱,在阴曹地府听到喜讯,她也会为环儿感到骄傲! 万万没想到,江大人从来没有将环儿视为接班人,更没有栽培的心思,反倒给予雷霆一击! 贾政面色憔悴,低声说道: “母亲大人,当时贾家得罪二皇子姜岐,被天家嫡血记恨,王子腾都没有接人,现在却连夜接走她们母子,可想而知……” 二皇子之事,以内阁为首的各部官员并没有谩骂环儿,人心一杆秤,毕竟那道赐婚懿旨太过侮辱,任谁也无法忍受。 可国舅府之事,环儿背负巨大嫌疑,百官心生恐惧,根本无法容忍动用私刑折磨的恶态事件,先河一开,社稷陷入恐怖的酷吏氛围。 环儿非但得不到庙堂官员的支持,反倒被大乾文臣视为社稷之耻。 最致命的还是锦衣卫指挥使江无渊的突然出手! “政儿,早些睡吧。” 老太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回自己院子。 她没有埋怨环儿为贾家遭来祸端,她看到环儿为权力为贾氏荣耀而拼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多大人物想要摧毁一个冉冉升起的骄阳! 倘若环儿早生二十年,彼时贾家还有余威还有人情,贾家岂会扶持王子腾,老早就把一切资源灌注给环儿了,以环儿的能耐,成就不可想象! 可惜没有如果。 这一次,贾家要亡了。 …… 三更天,夜深人静。 晴雯披着外裳,点起灯盏,轻轻推醒贾环: “爷,府外有锦衣卫,声称必须见到你。” 简单收拾,贾环走出院子。 荣国府外。 一位大红袍千户静静矗立,一见到贾环,亮出腰牌后直言不讳道: “配合调查国公府行刺一案!” 贾环转身走人。 “是徐镇抚使的命令。”千户声音微不可闻。 贾环停步,随他前往北镇抚司诏狱。 半个时辰后。 诏狱审讯室,一道紫蟒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徐静春。 徐镇抚使屏退左右,沉声道: “我亲自审问!” 宽敞的审讯室只剩两人,陷入漫长的沉默。 贾环一言不发,他始终记得徐镇抚使的人情。 若非徐镇抚使及时出手,秀才早就死在戴阉狗手上。 徐镇抚使盯着他,突然问道: “你想怎么做?” 贾环面色如常,并未回答。 找机会将亲眷送出京师,自己大开杀戒,杀到癫狂再逃离京师! 不是身败名裂,不是一无所有么? 既然如此,那好。 靠一双拳头,他也要让心怀鬼蜮者碎尸万段! 徐镇抚使俯身审视着他,同样没有半字言语。 许久,他低声道: “我和轩辕镇抚使负责此案,但我坚信你不是幕后凶手,如若真是你,我会秉公执法,让你人头落地!” 说罢失望拂袖,疾步离开。 贾环手速飞快,接住一张折叠好的信笺。 他走出北镇抚司诏狱,在昏暗的巷子翻看信纸。 国舅府遇刺后,徐镇抚使和轩辕指挥使亲自验尸。 上面是遇害尸体的痕迹,非常详细。 …… 北镇抚司衙门。 徐静春独自站在走廊。 关于遇害现场的记录,朝廷只有三个人知道。 除了自己以外,只有江大人和轩辕指挥使。 以如今的形势,但凡有点理智,都不会将重要线索透露给贾环。 明摆着,江大人无意侦办此案,只是随意缉捕江湖人士,广开诏狱,伪装成锦衣卫竭尽全力的样子。 可他偏偏这样做了。 无它,发自肺腑地欣赏。 在贾环身上,他看到锦衣卫最极致的强势和霸道,他看到铲奸除恶的力道,他看到永不妥协的风骨! 而且在他心里,始终坚信这个年轻人,有能力重铸锦衣卫荣光。 徐静春喃喃自语: “希望你能站起来,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昭告天下,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能把你击溃。” 第二百三十一章 曼陀罗古法,独上全真教!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黎明前夜。 荣国府客房,一灯如豆。 信纸摊开在案几上。 秀才双鞭等人面露感激之色。 在四面受敌、孤立无援的绝境之下,锦衣卫掌舵者还落井下石,徐镇抚使此举便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被诬陷栽赃,却对幕后者一无所知,压抑憋屈到无以复加! 如今有线索,就有机会将其碎尸万段!! “当夜,国舅府有三个内廷护卫,最高指玄境七重,被一掌击毙,据我推测,凶手至少是指玄境八重的修为。” “尸体胸腹留下掌印,肚脐穴位被灼烧,血肉焦黑,凶手掌力非凡,应该是左撇子,整座国舅府没有脚印,凶手轻功登峰造极。” 浏览信上内容,贾环疾步离开。 回到阁楼,他走进一间雅致的小室。 “公子。”安萱儿披上雪白睡袍,精致绝伦的脸蛋满是担忧之色。 …… 第二天傍晚,一只五彩飞鸽盘旋于太白山。 整座山脉药香浓郁,也是天下郎中心心念念的圣地。 药王谷奇石遍布,花草万种,蔚为壮观。 一座邬堡内,气氛僵硬如铁。 药王谷长老一言不发。 “诸位!”丰腴典雅的美妇人拍案而起,肃声道: “萱儿是我药王谷悉心栽培的真传弟子,贾环是她男人,也算半个药王谷之人,如今他带着厚礼相求,尔等为何沉默?!” “两张帛书上有两份顶级功法,这样的酬劳不可谓不重!” 话音落罢,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妪语重心长道: “他已不是朝廷镇抚使,他停职沦为庶民。” “那是大乾天下最顶层的斗争,我药王谷要是帮忙,一旦暴露,恐将有滔天之祸!” “换做之前,贾镇抚使一句话,药王谷竭尽全力,可时势不同,需明晰利弊!” 阁楼陷入无边无际的死寂。 长老们相继颔首。 谁不欣赏年仅十九岁、意气风发的贾环? 朝堂上强势霸道,武道天赋更是惊世骇俗,真正的传奇人物! 可他倒下了! 皇帝冷眼旁观,皇后家族伺机报复,受到皇权压迫姑且也就罢了。 外有锦衣卫龙头张开血腥獠牙,那可是让江湖毛骨悚然的绝巅鹰犬,昔日一人一刀劈碎三十六位指玄,中原武林听到江无渊的名字都心生恐惧! 更遑论京营掌舵者王子腾,麾下二十多万精兵! 贾公子一路走来得罪了太多大人物,眼下落难,心怀鬼蜮者亟待啃噬他的血肉! 所以为了门派着想,远而避之才是最理智的做法,根本就不想掺和贾公子之事。 在至高权力面前,声名赫赫的药王谷算什么? 五万精锐够不够围剿? 不够? 三十万!! 整座太白山赤地千里、杂草不生! 这便是得罪至高权力的后果! 丰腴典雅的美妇人环顾周遭,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贾公子掌权之时,药王谷恨不能主动帮忙。 如今落难,带着诚意相求,长老们却生怕遭受牵连。 “萱儿屡次来信,称贾公子待她很好,不仅传授神秘武学,还细心照料生活……” 安萱儿师尊话说半截,就被老妪打断。 她掷地有声道: “大乾中枢的残酷斗争,药王谷不能掺和!” “万一被皇权及锦衣卫掌舵者知道药王谷多管闲事,后果不堪设想!” “把信纸帛书都送回去!” 美艳贵妇心沉谷底,师门袖手旁观,萱儿内心该有多失望痛苦! “贾公子只是倒台了,并非死了!”她情急之下,陡然加重语调: “据萱儿所说,贾公子背地里有一个实力恐怖的师尊,性情无常,极度护短!” “贾公子带着诚意相求,药王谷不给脸面,势必会遭受雷霆报复!” “待其师尊降临太白山,谷内弟子死伤无数!世外桃源将沦为恐怖炼狱!” “贾公子有软肋,有亲人有手下,可其师尊孤身一人肆无忌惮!” 一切都是她胡编乱造,萱儿从未透露贾公子的私事。 但这番话说完,药王谷长老面面相觑。 天下早就猜测,贾公子身后有一位老怪物,实力不可估量! 唯有这种恐怖的存在才能栽培出惊艳绝伦的年轻武夫! 而萱儿提及,老怪物性情无常,极度护短…… 见长老似有意动,美艳妇人语调森然道: “贾公子只是让药王谷通过自身人脉联络烟雨楼高层,会不会帮忙是烟雨楼的事情。” “倘若烟雨楼那几尊大能决议袖手旁观,那跟咱们药王谷没有关系。” “可连写信都怕脏了手,那就得罪贾公子的师尊了!!” 说完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老妪。 老妪思索再三,喟叹道: “写信!” 以药王谷的人脉,能够直接联络烟雨楼最高层。 美艳典雅的妇人缓步走出邬堡。 昔日提及贾镇抚使的名字,都足够震慑武林。 如今还得编造谎言。 没了权力,这位年轻人的处境该有多么艰难。 …… 神京城。 连续四天风平浪静,可朝野都能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就看究竟是谁率先发难! 后院花卉,一只五彩飞鸽落在篱笆之上。 安萱儿取下鸽腿信纸递给贾环。 贾环展开浏览,乃是天下烟雨楼副楼主的亲笔手书—— 【贾公子,依照线索分析,此法应是焚心掌,出自西域曼陀罗古教,这十年间,曼陀罗古教鲜少在中原露面。】 【但在五年前,一位西域大能在终南山全真教定居,研修中原道法,此人名唤火莲老人,指玄境九重修为。】 【左撇子不太清楚,但一身轻功出神入化,顶级高手都很难捕捉到他的残影。】 【贾公子,烟雨楼已经尽力,究竟是不是他靠你自己查证,需要帮忙尽管开口,纵使你一无所有,烟雨楼始终牢记过去的情谊。】 贾环阅后即焚。 以往的丰厚报酬终归是发挥了重要作用。 “萱儿,麻烦你了。”贾环握住她细腻的手心,将一张折叠好的宣纸交给她,上面有具体安排,以及极端情况下应对之法。 “你放心。”安萱儿重重点头,眸光坚定。 贾环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随即前往荣国府客房。 “我独自前往终南山,你们记住,若有兵甲围剿荣国府,即刻寻求徐镇抚使大军驰援。” “事急从权,听从安姑娘的言语。” 贾环说完又低声叮嘱了几句。 秀才双鞭等一众心腹重重颔首。 深夜,贾环带着两只飞鸽悄然离开。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人镇压七老,暴怒至极的名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一骑马不停蹄,日夜奔袭。 第三天清晨踏入终南山。 在过往道士的指引下,贾环直奔全真教。 巍峨山顶空气清新,坐落着连绵不绝的道观,数百位道士迎着朝曦盘膝而坐。 “来者何人,自报名讳!” 手持拂尘的老道士拦住贾环。 贾环直截了当: “我要见全真掌教!” 老道士注视着对方平平无奇的脸庞,莞尔一笑: “慕名而来却不知规矩,连武当少林的长老需持拜帖方可面见掌教。” 贾环抬掌抚摸他的头顶。 老道士瞳孔骤缩,浑身动弹不得! 看相貌也就四十岁,指玄境七重的内气? 贾环收回手掌,语调森然: “耽误急事,你可知罪?” 老道士如逢大赦,踉踉跄跄奔赴道观。 指玄境七重有资格面见掌教。 一盏茶后,四位道士恭敬相迎。 走进三清阁,绕了几座殿堂,来到一处空旷幽静的住进。 一位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道士正在独自饮茶,此人便是全真掌教袁重楼。 “退下。”他屏退四个弟子,面色淡然道: “请以真面目示人。” 贾环扯下薄如蝉翼的面皮。 袁重楼神色剧变,目光满是震骇之色,不可置信道: “贾公子?” 山门弟子传话,此人指玄境七重的修为? 十九岁的指玄境七重,完全颠覆了世人认知!! 袁重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慢慢平复情绪,亲自斟茶递过去,笑问道: “无事不登三清殿,有话直说。” 停顿片刻,他突然补充道: “跟朝廷有关系么?” 贾环落座,反问道: “你说呢?” 袁重楼笑容逐渐消失,态度果断: “无可奉告!” 但凡消息敏锐的江湖势力,谁不知道贾公子的处境。 他俨然沦为灾星,绝对不能掺和中枢权斗! 贾环面无表情: “袁掌教莫以为我会白来一趟?倘若不配合,后果自负。” 袁重楼无声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贾公子风采亦如往日。” 虽是称赞,实则讽刺! 高高在上的锦衣卫镇抚使,有资格盛气凌人,以权势相逼,全真教不得不配合。 但无权加身,虽说一身修为足够震撼天下,可在终南山还没资格指手画脚! 这并非他袁重楼刻意刁难,而是残酷现实。 一方是武道天赋绝伦的国公府庶子,另一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以及威慑江湖的江大人,怎么选择不言而喻。 袁重楼索性挑明了说: “贾公子,你若不戴人皮面具,为了避嫌,全真教甚至不会让你走进道观。” 说罢端起茶杯,平静道: “请回吧。” 贾环站起身,袍袖内气滚滚。 袁重楼无动于衷,缓慢推来五指,轻描淡写道: “能接贫道一拳,再议去留。” 虽说贾公子是一个修炼怪物,但在全真教地盘上嚣张跋扈未免太过可笑。 仿佛还沉浸在自己身披紫蟒权势滔天的幻境之中,没了权力凭什么强势? 贾环一言不发,抬掌相迎。 近在咫尺,掌心金光漫散,“卍”字旋转加快,一股毁灭力量降落。 轰! 石桌碎裂纷飞,地面深陷三尺。 袁重楼脸庞绷紧,再无半点风轻云淡之态,只剩井底之蛙观天上月的无措和惊骇。 两息之间,一方巨擘右臂断裂,如来神掌巨大的冲击力让其倒飞三十丈,砸塌大片竹林。 “你……你……”袁重楼七窍流血,面色苍白,声音都在剧烈颤抖。 指玄境八重巅峰?! 说时迟那时快,七位垂垂老矣的道士半空疾掠,正是全真教七老,也是终南山最强底蕴。 “贾公子,意欲何为?”为首的老道士神色凝重。 贾环怒火难遏,一步掠出,沉声道: “都跪下!!” 紧接着,七位活了八十多岁的老道士面容扭曲,震撼到近乎窒息,这是他们平生见到最毛骨悚然的一幕! 指玄境十重!! 十九岁的指玄境十重修为! 宛若晴天霹雳,袁重楼汗毛倒竖,堂堂全真掌教满是惊恐之色,这何止是惊世骇俗,简直要让整座江湖都陷入无尽恐惧!! 贾环面色森然,全力出击。 身影如雾气般缥缈不定,连续不间断的如来神掌劈出,金光笼罩整座竹林。 全真七老反应飞快,以拂尘作剑,千钧一发之际列出七星剑阵! 四个指玄境八重巅峰,三个指玄境九重! 然而。 勉力支撑了六掌。 第七掌轰落。 三老嘴里喷血,拂尘抖如竹叶,轰然瘫在地上。 “贾公子,有话好好说。”大长老嗓音嘶哑,不敢再战。 贾环冷漠盯着他,寒声道: “是, 天下人都知道我很愤怒!” “这一次,必须死很多人!那便从全真教开始!!” 袁重楼肝胆俱裂,恐惧至极道: “贾公子,你想知道什么,贫道知无不答!!” 哪里管得上中枢权斗,再不服软要有灭门之危啊! 贾环审视他片刻,内气散去。 全真七老从无尽深渊活了过来,苍老脸庞尽是惊悚之色。 有朝一日,贾公子昭告天下,整座武林该陷入滔天震撼之中,那将是无边无际的顶礼膜拜!! 难怪贾公子锋芒毕露,太过强势不知妥协,原来他有这般底气。 竹林寂静无声。 贾环一步步走向袁重楼,字字顿顿问: “五年前,西域火莲老人在终南山定居,他人呢?” 袁重楼回过心神,如实交代: “两年前,他还在终南山,跟七位长老切磋武学,其为人和善,还会经常指点全真教弟子。” “突然有一天,朝廷太监游览终南山,其中一位阉人三顾茅庐,说服火莲老人出山。” 贾环厉声问: “谁?!” 袁重楼犹豫片刻,翕动嘴唇说: “应该是姓夏的太监,提过好几次夏公公,贾公子肯定能猜到是谁?” 内廷说得上话的权宦又姓夏,只有那一位了。 贾环脸色极度冰冷。 夏守忠! 御马监一把手兼六宫都监! 御马监的权势仅次于司礼监,御马监不仅能插手户部事务,而且掌腾骧四卫营,同时能过问兵部案牍。 兵部! 那些缴获的甲胄弓弩,除了麒麟房以外,还有兵部官员过手! 一切都对上了! 夏守忠最重要的身份还不是御马监掌印以及六宫都监。 他是皇帝的大伴! 真正陪伴了四十多年! 皇帝尚在襁褓,夏守忠就伺候皇帝! 这一刻,贾环双眸迸射出滔天怒火。 毋庸置疑,朝野皆知,夏守忠是皇帝的绝对心腹。 那幕后指使是皇帝? 可悖论就来了,皇帝用小舅子伤残的苦肉计来嫁祸臣子? 还是说夏守忠接到别人的命令? “火莲老人的相貌画像!”贾环语气森森。 袁重楼立刻点头: “稍后描绘。” 贾环扫视着八个老道士,平静道: “人要学会闭嘴。” “若是泄露我半点讯息,我会抹掉整个全真教!” 八人异口同声: “谨遵贾公子命令。” 亲身体会了恐怖手段,哪敢乱说半句。 半个小时后,贾环拿过画像,戴上人皮面具,迅速离开道观。 袁重楼长松一口气,没想到锦衣卫除了江无渊以外,竟然还有一尊隐藏极深的武道大能! “权力中枢争斗,肯定精彩绝伦……” 他喃喃自语,随即苦笑一声。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修为一旦昭告天下,江湖从此不再安宁,奉贾公子为神明都不为过。 第二百三十三章 窒息,惊骇整座神京!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晌午,天色阴沉,蒙蒙细雨。 御书房内。 尹国舅坐在紫檀木椅,姿态毕恭毕敬。 景德帝温声道: “回府邸疗养伤躯。” 外戚久居内廷,势必被御史弹劾。 尹国舅低头应道: “微臣遵命。” 他看着自己的七根手指,不禁悲从中来。 堂堂国舅沦为了残废,如何再统率五城兵马司? 京师下辖两县驻扎的近三万精兵,会不会背地里妄议他这位主帅? 积攒的威望荡然无存! 景德帝一眼看透他的心思,肃声道: “朕金口玉言,你还是五城兵马司都督!” 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 尹国舅满脸悲苦,痛心疾首道: “陛下,何不处死悖逆无耻之贼?” “微臣还要说多少遍,贾畜生就是凶手,您是九五至尊,一道圣旨便能让其伏诛!!” “他虽身败名裂,遭受朝野厌恶,无权肆意妄为,可这样的代价太轻了,皇后家族颜面尽失,这是彻头彻尾的藐视啊!!” 景德帝紧皱眉头,怒声道: “只要找到证据,朕必将其斩首示众,捍卫社稷律法,以正大乾风气!” 闻听此言,尹国舅脸色苍白,无尽憋屈席卷五脏六腑。 陛下逢大事就优柔寡断,一来是忌惮太上皇借此生事,二来还寄希望这条恶犬能嘶咬太上皇。 尹国舅嗓音极度沙哑,哀声道: “陛下,查不到证据,纵容他逍遥自在?” 景德帝却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摆手道: “退下吧。” 一条有用的恶犬没了牙齿,又不听主人的话,被别人打杀,主人肯定袖手旁观。 尹国舅毕恭毕敬。 内侍推着他离开。 走出御书房,尹国舅双眼通红,目光充斥着滔天怒火。 他看出了陛下的态度—— 不管不问! 所以说,无论怎么报复贾家,陛下都不会插手干预! 无耻的狗杂种,我尹宣礼断了三根手指,你贾家要碎掉三百颗头颅!! …… 傍晚,暴雨如注。 十几辆马车驶入荣国府,直奔西院而去。 秀才双鞭见到这一幕,冒雨疾步而来。 蟒袍太监们率领宫女踏入院子,为首者站在廊下,手持一卷雕刻凤凰的懿旨,抑扬顿挫道: “皇后娘娘旨意,命老太君、二品诰命赵氏即刻觐见!” 暖阁里,赵姨娘王熙凤林黛玉等人面色苍白。 谁都很清楚,来者不善! 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安萱儿连忙用眼神示意赵太太辞谢圣旨! 贾公子临行前预料了十几种情况,碰到懿旨召见,必须拒绝! 一旦走进凤仪宫,随意下套玩点伎俩,就能扣上辱骂皇后不敬宫闱的罪名,从而堵住百官舆论,堂堂正正报复贾公子一家子! 凤仪宫对贾家而言就是深渊!! 安萱儿飞快甩袖,一颗药丸溅入赵姨娘嘴里,只是顷刻间,赵姨娘头昏脑涨,脸颊苍白无血色,呼吸断断续续。 宣旨太监加重语调: “抗旨不遵是大罪!!” 说罢率领内侍踏入暖阁。 王熙凤反应最快,愁眉苦脸道: “诸位公公,她近来染上重疾,身子骨孱弱,一遇风寒便昏厥,不宜走出家门。” “奴家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历来圣君召见臣子,臣子病得严重,是可以拒绝接旨,天家亦不会强求,否则就是不近人情。” 蟒袍太监盯了她许久,随后看向二品诰命夫人,确实是患病严重! 他沉吟许久,转身回了紫禁城。 …… 凤仪宫内。 蟒袍太监恭敬禀报。 尹皇后冷笑一声: “明日清晨,带御医前往贾家,送这贱妇来内廷医治,以彰显天家恩眷!” “以病为由拒绝了第一次,天家关怀再敢拒绝,便是大不敬之罪了!!” 蟒袍太监恭敬领命。 半个时辰后,颤颤巍巍的贾母穿戴命妇礼服,依照懿旨来到凤仪宫觐见。 她是朝廷超品命妇,在权贵之间颇有地位,这倒是其次,关键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皇后娘娘拿她撒气,那就闹出大笑话了。 高贵到无以复加的女人审视着老妪,平静道: “老太君,你可是养了一个好孙儿!” “不敢。”贾母战战兢兢下跪躬礼。 尹皇后面无表情。 重头戏是明天的贱妇,狗杂种的生母! 她无意将愤怒发泄在一个老棺材身上,那未免失去仪态,落下话柄,尊老永远儒家大臣尊崇的道德。 贾母跪在地上,腰腿疼痛无比。 尹皇后端坐锦墩,语调毫无感情: “老太君,本宫告诉你,贾环这小畜生犯下诛九族罪孽,贾家都得陪葬,这是大乾太祖传承下来的律法,谁说情都没用!” “贾氏为大乾江山立下赫赫功勋,一门两国公的殊荣,却要毁在一个无耻败类身上,动用私刑残害大乾国舅,看到朝堂群臣激愤吗?你贾家身后名臭不可闻!” “既是诛族,老太君也要伏诛,鉴于年纪老矣,能换个体面死法!” 冰冷的嗓音响彻整座大殿。 贾母手脚麻木,浑身冰冷,一种窒息感令她近乎昏厥。 其实环哥儿停职那天起,她就猜到了贾家的结局。 可亲耳听到皇后的宣判,她还是如坠冰窟,贾家当代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尹皇后轻抿一口香茗,随即翻阅书籍,再不顾地上的老太君。 岐儿,母后会为你复仇!!! 贾母跪在锃亮的地板上,苍老的脸庞笼罩着悲恸之色。 她知道这是羞辱! 可母仪天下的女人,有资格让朝廷命妇下跪行礼,毫不僭越。 她只能受着。 可身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内心的悲苦,她悉心守护的贾家就要荡然无存了! 足足过了两刻钟,皇后翻完一本古籍,这才看向贾母,不耐烦道: “回去吧。” “是……”贾母翕动嘴唇,手掌撑在地上,艰难地站起来,一个趔趄又险些栽倒,腰腿僵直疼痛如万蚁啃噬。 过了许久,她勉强站定,毕恭毕敬道: “皇后娘娘在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罢走出凤仪宫,超一品诰命老人冒着大雨步履蹒跚,佝偻身影说不出的悲凉。 …… 翌日天蒙蒙亮。 又是十几辆马车驶入荣国府。 然而。 一进院子,万籁俱寂。 人去楼空!!! 蟒袍太监神情骤变,翻遍东西阁楼,再找不到半个人影。 其余内侍满脸骇然,开始到处搜寻。 “逃了!” 后院围墙赫然开一条通道,蹲守的大内高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蟒袍太监火冒三丈,简直难以置信。 贾环女眷都逃了? 这是畏罪潜逃啊!!! 可是最严重的罪名!! 他立刻前往其余院落,连二房贾政都消失了,唯有五进大院子里,贾母坐在熏笼旁边,双膝盖着羊毛毯子。 蟒袍太监厉声质问: “老太君,赵命妇她们人呢?贾员外郎呢?” 贾母面露疑惑,摇头道: “老身不知。” 昨夜子时,凤丫头特意恳求,可她坚决不会离开荣国府。 要死就死在基业祖宅之内!! “干爹,荣国府大房和宁国府都在。”内侍飞快来报。 蟒袍太监气急败坏,最重要的贾环家眷都畏罪潜逃了。 “禀报中枢!”他踏溅雨水,狂奔离开。 只一个时辰,皇城各部衙门听到消息,顿时间石破天惊,百官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畏罪潜逃便是坐实了罪名! 贾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罪责,不愿束手就擒!! 只要在朝为官,都很清楚让家眷逃离意味着什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抓人,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京师外,一座山谷之内。 大雨滂沱,一身白袍静静屹立。 “贾大人!” 黑色飞鱼服的总旗撑着伞,给贾大人遮挡暴雨。 他隶属麒麟房,在津门侦办案子,贾大人途经津门,特意留他在身边。 总旗满是担忧之色: “贾大人,朝廷下令,搜查您的家眷。” 贾环脸色难看。 通过萱儿和他聘用的顶级高手,以将母亲嫂子林黛玉她们带到安全密室。 必须逃! 可京师已被封锁,江无渊这条老狗亲自下令,率领浩浩荡荡的锦衣卫搜查各个坊市。 他可以做到来去自如,但亲人不行,她们离开京师无异于天方夜谭! 搜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最多只有几天!! 贾环死死盯着总旗,自袖间取出书信和一张人皮面具,加重语调道: “秦庚,必须亲自找到欧阳佥事!” 停顿了许久,贾环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情办成,你就是我的心腹,全靠你了!” 秦庚满脸坚定,重重抱拳: “请大人放心!” 说罢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贾大人是他最崇拜的锦衣卫,也是他誓死追随的掌舵者! 也许他秦庚碌碌无为,可他忠心耿耿,奉事唯一! 贾环目送秦总旗离去。 火莲老人身在何处? 肯定不在内廷御马监,也不会在夏守忠的私宅,唯有打探清楚大乾权宦夏守忠往日行踪,才能分析出火莲老人的藏身之处。 欧阳佥事作为南镇抚司高官,人脉甚广,有权力调阅经历司隐秘案牍。 唯有他能帮上忙。 也只有他可能愿意帮忙! 而且锦衣卫总旗面见南司高官汇报公务,符合锦衣卫办案流程,不会引人瞩目! …… 南镇抚司衙门。 佥事衙署。 秦总旗推门而入。 欧阳佥事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上呈案卷,去找姓傅的官员。” 贾环家眷逃离,令他烦躁不已。 何以如此愚蠢?! 原本没有证据,只是最大嫌疑而已,如今举家逃窜,岂不是坐实了? 至少在苍生黎庶眼里,你贾环自知罪不可赦,那就彻底丧失舆论支持! 最重要的是锦衣卫内部,让天下锦衣卫怎么想?敬重仰望的贾大人都带着家眷溃逃了,真要让自己在锦衣卫的影响力慢慢消弭?! 况且,她们哪里能逃出京师!! 秦总旗主动上前,声音微弱不可闻: “是贾大人。” 欧阳佥事目光陡变,死死盯着他。 秦总旗递上密信,抱拳离开。 “关门!” 衙署陷入昏暗,欧阳佥事展开密信。 内容非常简短。 【欧阳兄,帮忙调查御马监掌印夏守忠在京师的私宅,以及常去的场所。】 【欧阳兄,我贾环立誓,只要不死,定护欧阳家几世富贵!】 欧阳佥事拿来火折子,密信焚烧成灰烬。 他脸庞紧绷,站在窗前一言不发。 夏守忠是谁? 权势滔天的阉宦!! 御马监掌舵者,大乾紫禁城六宫的管事,对妃子都有生杀予夺大权,最可怕的是,他身为当今圣上的大伴,其圣眷恩宠没有任何一个太监可以相比。 私自调查这样的顶级权宦,简直是以下犯上不知规矩! “你究竟想做什么?”欧阳佥事陷入迟疑之中。 只要调查,就有可能暴露痕迹。 特别是让江大人察觉! 为了一个畏罪潜逃之人,得罪江大人值得吗? 贾环再是惊才绝艳,永远不是江大人的对手。 论个人实力,贾环身后肯定有武林巨擘,所以年纪轻轻实力超然,可再是造诣深厚的巨擘恐怕都要在江大人面前败下阵来。 全天下最厉害的武功,江大人都过目了!! 这只是个人力量,在权力中枢的作用微乎其微,江湖武夫穷尽毕生之力都无法撼动朝廷军队! 论势力更是天壤之别,江大人是锦衣卫的掌舵者,南北镇抚司天下锦衣卫都归他统率管辖! 贾环威望最巅峰之际,都远远不及江大人,这是天下锦衣卫根深蒂固的理念,锦衣卫指挥使就是绝对的龙头! 更遑论贾环停职无权,甚至畏罪潜逃! 为了这样一个人违背规矩,得罪江大人以及大乾权宦? 太愚蠢了! 愚不可及! 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欧阳佥事无声地笑了笑: “你真以为我蠢?” 说罢整理案桌,独自前往经历司。 他愿意做这个蠢货! 亲眼见证十七岁的少年踏入锦衣卫,一步步登顶镇抚使,他知道其中付出了多少艰辛心血,他更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伟大! “我赌你不会倒下!” 欧阳佥事步伐沉稳,不曾犹豫半步。 这可能是一场豪赌! 赌输了万一暴露,地位荡然无存,恐将被权宦迫害。 赌赢了也不会获得任何利益! 但他忘不了自己在北镇抚司诏狱,将手臂搭在贾环肩膀,两人相视而笑的场面。 …… 一天后,秦总旗驾马归来。 “大人!” 他匆忙下马,递上一张密信,不忘给贾大人撑伞避雨。 贾环缓缓展开密信。 上面是三个地址,还有欧阳佥事亲自绘画的粗糙舆图。 贾环内心长松一口气。 他知道欧阳兄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艰难。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封密信! 我贾环必护欧阳家几世富贵,有违此誓,千刀万剐! “秦庚,做得很好。”贾环用极为赞赏的眼神看向他。 秦总旗憨厚一笑: “能为大人效劳,是卑职的荣幸!” 虽说贾大人被停职被迫害,但在他们心里,贾大人永远是麒麟房掌舵者。 …… 入夜,一更天。 街道上马蹄疾驰,到处都是锦衣卫以及五城兵马司,大街小巷细致搜查。 神京北城一座偏僻的清雅私宅,内里灯火通明。 远处的飞檐之上,贾环冷眼注视。 亲自排除了其余两座场所,这里最有可能是火莲老人的藏身之地。 一炷香后。 密室里打坐静修的西域老人突然睁开眼,他敏锐捕捉到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快,却丝毫不乱节奏,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何方神圣?” 火莲老人调转内气,满脸凝重地踏出密室。 第二百三十五章 雨夜,杀戮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细雨如丝,灯火氤氲。 一身白袍踏入后院。 西域老人缓缓走出来。 一见到年轻的脸庞,火莲老人瞳孔骤缩,向来波澜不惊的心境激荡不止。 贾环!! 他为何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陡然。 白袍内气席卷而出。 一步一掌。 火莲老人目光呆滞,瞬间做出反应,抬起左臂,灼热的气息滚滚升起。 焚心掌一出,掌力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 “诬陷我?你有资格直面我么?” 贾环竭力轰出一掌,指玄境十重的内气笼罩方圆二十丈,金光完全裹住重重叠叠的灼热掌影。 火莲老人毛骨悚然。 轰! 一个眨眼之间,白袍身影连续轰出三掌。 火莲老人脸庞抽搐不止,双臂剧烈颤抖,左腿突然间碎断,鲜血漫天挥洒。 论内气,指玄境十重镇压指玄境九重! 论武学,世间最顶级的焚心掌却抵挡不住佛光三掌! 火莲老人双膝跪地,七经六脉的内气紊乱,体内穴位堵塞,双眼都渗出鲜血。 贾环居高临下俯瞰着他。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火莲老人脸庞狰狞,强忍身躯痛苦,发出无比凄凉的笑声。 雨水夹杂血水落下,火莲老人突然老泪纵横,对武道的万丈雄心彻底崩溃。 他是曼陀罗古教的武道天才。 他十六岁就横压西域曼陀罗年轻一辈。 他二十五岁气势如虹,一跃踏入指玄境,所谓的龙虎榜天骄在他眼里是个笑话,谁愿意争那几分名声? 他如皓月当空,在草原北莽杀伐,在女真部落耀武扬威,足足四十年,经历无数厮杀,他已荣耀满身! 踏足中原,与顶级势力的老一辈切磋不落下风,而他才六十五岁,迟早会登上武道绝巅! 可平淡枯燥的夜里,他抬起来头,突然看到山峰上面站着一道年轻的身影。 年轻人转过身,才十九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多么荒谬可笑! 火莲老人泪流满面,十九岁的指玄境十重让他震撼到彻底绝望的地步,他不知道往后天下人作何反应,可他的武道意志已然崩溃!! 望着血泊里疯癫的西域老人,贾环神情冷漠,突然走向宅子。 “不……不要!”火莲老人嗓音嘶哑,近乎哀求,跪着爬向廊道。 一间间屋子,一个个年轻人蜷缩在角落,身体抖如筛糠。 有床沿挂着国子监襕衫,还有九品官袍,甚至最里间的卧室,贾环看到一件黑色飞鱼服!! “贾大人,饶命……” 无一例外,这五个年轻人面白鹰钩鼻,都来自西域。 连续五道无相劫指,五人昏迷倒地。 浑身是血的火莲老人爬了过来,见曼陀罗教后辈尚还活着,哀求道: “贾公子,贾公子,与他们并无关系。” 贾环冷冷盯着他: “这便是你离开终南山的酬劳?” “也对,子弟来中原读书为官,甚至入职锦衣卫,真是前途无量!” “大乾权宦夏守忠几句话的事情,就能给他们铺就一条青云大道,谁能抵抗这般诱惑?” 火莲老人一言不发,嘶声道: “是我奉夏公公之命,夜闯国舅府杀戮大内高手,横行无忌。” 贾环俯身盯着他: “夏阉狗奉谁的命令?” “我一无所知!”火莲老人摇头。 贾环一步掠出,一掌拍向昏厥的年轻人。 “我真不知道!!!”火莲老人脸庞狰狞,痛苦哀嚎道: “是我偷了北镇抚司麒麟房陈渔的腰牌,嫁祸给麒麟房。” 贾环扭头盯着他: “兵部衙门,谁在配合你?” “兵部左侍郎丘九节,他给的甲胄弓弩,他也是听从夏公公的安排。” 火莲老人一口气说完。 贾环笑意森然: “服从我,他们安然无恙,平安回到西域!” “忤逆我,我不仅将他们碎尸万段,还要亲自剿灭整个曼陀罗古教!!” “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耐。” 说罢自袖中取出一瓶毒药,亲自灌给五个年轻人。 火莲老人心如死灰,看向白袍身影的眼神满是畏惧之色。 自己做得不露痕迹,近乎天衣无缝,他不相信这个世道还有谁能揪出自己,就连威慑天下的江无渊都没这个能耐。 可贾环做到了,简直是洞悉人心的异人怪物,好似天下隐秘之事都瞒不过他。 最恐怖惊悚的是,十九岁的指玄境十重,十九岁的指玄境十重…… …… 黑暗巷子里,暴雨倾盆。 贾环褪下白袍,自角落包裹里取出一身黑衣,以及一张人皮面具。 他要去杀人了。 谁? 大乾国舅,最尊贵的皇亲国戚! 一口咬定老子是幕后凶手! 板上钉钉,千真万确? 那好! 老子就动用私刑! 成全你的心愿! 谁敢反抗,杀无赦!! 贾环目光森然,戴上人皮面具,在漫天暴雨里朝着国舅府而去。 答应太上皇光明正大扳倒社稷国舅,五城兵马司都督? 老子受尽憋屈,朝堂辱骂,苍生质疑,天下人都知道老子暴怒至极,老子还得累死累活搜查尹国舅的罪证?还得是造反谋逆的罪证才能让国舅锒铛入狱! 强忍屈辱尽职尽责像一条狗一样才是社稷忠臣? 滚!! 不是说老子动用私刑残害吗? 如你所愿! 自有阉狗承担一切罪孽! 贾环五指攥紧,杀意滔天。 他要将大乾国舅的头颅高悬匾额!! 第二百三十六章 雨夜屠夫,好大一颗头颅!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更天,电闪雷鸣,雨势渐猛。 深夜雨雾朦胧,巍峨华丽的国舅府灯火通明。 暴雨击打飞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府邸各条廊道站着一个大内高手,远处三条街道马蹄疾飞,持锐甲士来回巡视。 蓦然。 佝偻老太监睁开眼睛。 他目光凌厉,一步掠出廊道。 飞快抬头。 只是这一眼,如坠冰窟。 国舅府楼顶,幽灵般的黑色身影静静屹立,任由雨水自头顶滴落,轻轻溅在瓦砾。 “何方逆贼,安敢悖逆作乱?” 佝偻老太监没有半点迟疑,凌空踏来,五指结印,汇聚大片雨水。 生于内廷,皇命就是他的人生全部! 誓死保护天子内弟! 黑影一言不发,平静地砸出一拳。 佝偻老太监瞳孔涣散。 他低头看着胸膛,偌大窟窿血肉模糊。 一拳轰碎指玄境八重的内力。 一拳击溃紫禁城秘法! 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是一拳而已。 砰! 老太监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整座国舅府死寂无声,无边的愤怒和恐惧正在把他们一点一滴地吞噬。 无耻之徒眼里还有王法吗? 这是对大乾朝廷彻头彻尾的蔑视! 这是对大乾江山一种侮辱! 黑影环顾左右,四面屋檐都站着大内太监,还有四个武林耆宿。 国舅府中门大开,黑甲士兵鱼贯而入,密密匝匝的身影护着皇亲国戚们逃窜,紫檀木椅推得飞快。 黑影一动不动。 浩浩荡荡的内气席卷雨水,宛若大泽蒸腾,连续十八道掌影蓄势待发。 “指玄境十重……”大内高手们毛骨悚然,震骇到了顶点。 轰隆隆—— 雨夜雷声大作! 雨雾残影如鬼魅般穿梭,掌劲连环往复、气盖当世。 十五息时间。 顶楼鲜血淋漓,尸体惨不忍睹。 黑影跃下飞檐,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朝街道追击,反倒闲庭信步踏入后宅。 说了要杀人。 必须杀人! 玩声东击西没用。 气息暴露了! 后宅书房,寂如墓窖。 面容枯寂的老太监屏气凝神,身后的大乾国舅蜷缩在角落,浑身穴位闭塞。 咯吱—— 门扉推开。 黑色身影站在门前,挡住所有光线。 这一刻,仿佛择人而噬的死神。 “奉谁的命令?你眼里还有敬畏吗?”老太监面色阴沉,一字一句道: “立刻退去,你想要何物!皇家都能给你!财富地位武学爵位应有尽有!” 黑影沉默了许久,突然笑出了声音: “我要他死。” 听到熟悉的嗓音,老太监如遭雷击,身躯都在剧烈颤抖。 他脸庞扭曲,疯癫般滚动喉头,“贾……贾……贾……” 比动用私刑威吓大乾国舅更震撼的是十九岁的指玄境十重! 隐瞒得如此严实,整个朝廷都蒙在鼓里,不止是万岁爷及内廷,就连江指挥使都一无所知! 这一刻,老太监目眦欲裂。 这绝对是一个野心勃勃之獠!! “贾环?”黑影自言自语,全力一拳轰向老太监。 浑厚精纯的内气一瞬间冲破阴寒防御,老太监重重砸进墙壁,修长十指悉数断裂,脏腑破碎不堪,不甘而殒。 尹国舅张大嘴巴,颤抖不止。 黑影抬起手指,指劲解除穴位,随即撕下人皮面具。 看着笑意盎然的年轻脸庞,尹国舅吓得失禁,脸色比入殓尸体更加苍白,哽咽道: “真是你?” 贾环笑了,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他: “什么叫真是我?” “国舅不是向衮衮诸公一口咬定幕后凶手就是我?现在哭什么?不该洋洋得意吗?大乾国舅料事如神呐!” “你现在说对了。” 尹国舅满眼绝望,濒临窒息,双目皆是哀求之色,颤声道: “别走极端好不好,你是朝廷命官,你不能遗臭万年啊!” “我养伤期间仔细想了一下,前脚请我赴宴,绝不可能后脚派人刺杀残害,兴许是心怀鬼蜮者栽赃陷害。” “我一死,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凶手,你要被诛九族,你要钉在历史耻辱柱上,这是大乾有史以来最恶劣丑陋的事态,你会毁了你自己啊!!” 极度恐惧之下,尹宣礼竟能一口气说完。 贾环笑言: “若非我机警,我全家都死在你姐姐手上。” “有些委屈受不得,否则我夙夜难寐。” 他探起手掌,缓缓推出。 尹国舅双目圆瞪,过往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闪烁。 我是五城兵马司的都督! 我是九五至尊的内弟! 我是皇后娘娘的血亲弟弟! 满朝文武和万千子民都要诚惶诚恐地作揖行礼。 只要我不造反谋逆,我这一世尽享荣华富贵! 我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几个人之一,我怎么能死在狗杂种手上! 皇权豢养的恶犬,快要挣脱锁链了! 苍天开眼,杀了这头无耻卑贱的狗杂种啊! 一掌出。 扭断脖子,再无声息。 贾环面无表情拿出匕首,慢慢割掉头颅,眼中始终蕴藏着笑意。 多日积攒的愤怒开始宣泄了出来! 有些事情,不能忍辱负重! 老子有能耐,凭什么还要硬生生吞下骂名和耻辱? 什么狗屁皇帝内弟,照样被老子拎着头颅! 希望你在阴曹地府,还能信誓旦旦说老子是凶手,梦中告诉你姐姐,老子就是凶手! 贾环戴上面皮,拎起头颅踏出书房,身形如雨雾微风缥缈,一路清除痕迹。 …… 上千甲兵围住整条街道,为首的尹家供奉见刺客竟然没有追过来,他强行遏制恐惧,独自返回国舅府。 走到离府邸四十步距离,供奉毛骨悚然,头皮近乎炸裂,他声嘶力竭地咆哮: “来人!!!” 一下子瘫倒在地,惊恐地注视着鎏金匾额。 下面悬着一颗硕大的头颅。 鲜血一滴滴溅射。 轰隆隆—— 甲兵纵马而来,各个头晕目眩面色苍白。 那是国舅爷的脑袋…… 士兵们攥住马缰的手心都在发抖,难以置信地望着血腥一幕,眼眶传来阵阵刺痛。 世间最尊贵的皇亲国戚,被人直接割了脑袋,以近乎疯狂的举动挑衅整个权力中枢! 这是大乾有史以来最最恶劣的事态,将在整座天下掀起滔天浩劫!! 周遭死寂无声,人人恐惧到不敢呼吸。 第二百三十七章 载入史书的恶举,倾巢而出步步逼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黎明。 凤仪宫。 内侍如丧考妣,一步步跪行,在锃亮地板不停叩头。 宫女小心翼翼走进寝殿,唤醒沉睡中的皇后娘娘。 “娘娘,忠公公有急事禀报。” 尹皇后睡眼惺忪,在三名宫婢的伺候下整理仪容。 寂静的宫殿,内侍喊出哭腔: “娘娘,国舅老爷薨了!” 嗓音回荡不止。 宫婢如临炼狱,手腕发抖。 尹皇后一动不动,高贵端庄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苍白,一双凤眸满是暴怒之色,她赤足疾步走出寝殿,抄过瓷器重重砸在内侍头上。 “狗奴才,吃醉了酒胡言乱语!!” 忠公公泪流满面,额头血肉模糊,悲恸道: “娘娘节哀,丑时末,国舅老爷被刺客给暗杀了。” 说着说着重重磕头,大声哭嚎: “刺客丧心病狂,把国舅老爷的脑袋都挂在府门匾额。” 尹皇后眼眶都快瞪裂了,心口仿被刀刃一下下刺破,剧烈的疼痛让她跌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悲痛万分道: “宣礼,宣礼,本宫的宣礼……” “娘娘节哀。”宫婢们围上来搀扶。 “滚!!”尹皇后凤眸通红,极致悲痛化作无边无际的仇恨,歇斯底里道: “快告诉陛下,一定是姓贾的小杂种,是他买凶杀人,快诛他九族!!” 说完痛苦到昏厥过去,根本无法接受亲弟弟的死亡。 那边紫禁城御书房。 太上皇率领司礼监权宦们走进其间,却见大殿一片狼藉,皇帝双手撑在御案,太阳穴青筋暴起,这是一头压抑怒火的真龙!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司礼监权宦悉数跪在地上。 太上皇攥紧拳头,脸色铁青。 他太想除掉这位目中无人的国舅,向来不敬重老皇帝党派,况且五城兵马司三万精兵是一个深入腹地的威胁,一旦政变就能最快涌入皇城。 可必须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若是暗杀,大乾祖殿的几个老太监天下无敌,杀谁都易如反掌。 身为社稷帝王,绝对不能这样做事。 太上皇怒火汹涌,雷霆震喝: “召集内阁锦衣卫,封锁京师,彻查!!” 这是大乾立国以来最丑陋最恶劣的事态! 事关大乾社稷的脸面,姜氏皇家的尊严!! “陛下。” 司礼监太监直言不讳: “昨天,贾环家眷畏罪潜逃,奴才断定他就是凶手!” 大殿之内没有传来反驳,只余愤怒的喘气声。 之前只是最大嫌疑,家眷畏罪潜逃,意味着变相承认罪行。 此人俨然破罐子破摔无法无天,仗着背后有武林高手,竟然用最极端的手段侮辱姜氏天家! 景德帝一掌拍碎御案,咆哮道: “狗胆包天,欺朕太甚,不惜一切拘捕他!!” 众多权宦踏出御书房,汉白玉广场人影绰绰,极远处还传来金甲禁军的怒喝声。 “陛下怎么说?” 内阁阁老们冒雨赶来,紫袍官带都浸透了。 “封锁京师,抓人!”司礼监掌印怒不可遏。 阁老们脸色铁青。 丑时之事势必会载入史书,幕后凶手丧心病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自古八百里加急的小卒都横行无忌,沿途土匪恶霸噤若寒蝉,压根不敢劫财。 因为天下人都知道,那是朝廷的颜面,谁敢触碰底线,势必血流十里! 仅仅一个小卒,而今天死的却是大乾国舅! 不止暗杀,还要凌辱! 举九州之铁,都难铸凶手之罪! …… 清晨,天色阴沉,整座神京城都笼罩在压抑之中,小摊小贩无影无踪,大街小巷尽是朝廷精锐。 王家府邸。 “快起来!” 王家族老冲进内院。 “怎么了?”王夫人奇怪。 “快逃去京营!快逃去京营!”王家族老厉声催促,嗓音都带着颤抖。 “何事?”王夫人大惊失色。 族老不由分说,让人带走贾宝玉,王夫人深感不妙,立刻紧随在后。 走出府邸,到处都是身披甲胄的京营精锐。 “舅舅大人呢?”贾宝玉扶正紫金冠,满心忧虑问。 “九门提督大人躲在京营,你贾家那畜生已经疯狂了!他现在见谁杀谁!”族老一边登上马车一边痛骂道: “一定是这畜生杀了国舅大人,还把国舅大人的脑袋都挂在门前,你贾家要被诛九族了,逃进京营兴许有微乎其微的活路!这狗畜生要连累太多无辜!” 闻听此言,贾宝玉浑身都在发抖,一下子就泪流满面。 贾家这只肮脏丑陋的蛆虫,不在暗无天日的墓穴中卑贱爬行,为何还要出来发癫。 畜生,你害苦了我! 贾宝玉哭成泪人,内心对卑贱庶子的仇恨愈加炽烈,他做鬼都要打死贾家败类!! 王夫人浑浑噩噩,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心思,只剩对诛族的恐惧,她紧紧搂住宝玉,母子哭得昏天暗地。 族老怒吼道: “还没到必死绝境,九门提督会尽力保住你们,贾家其余人死干净了,皇家仇恨消了,九门提督会让太上皇会给你们特赦。” …… 宁荣街暴雨如注。 一身紫蟒亲自率人围堵宁荣二府! 轩辕镇抚使神情冷漠,声色俱厉: “抓紧时间!” 一辆辆囚车驶出,不止是贾珍贾蓉贾赦等男丁,就连贾母都坐在囚车里,再无半点富态。 老太太面无表情,看不出恐惧,只是频频回头注视国公府匾额,几世富贵轰然坍塌。 隶属白虎房的锦衣卫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皇权暴怒,无人能幸免! 只要一抓到贾环以及那些逃窜的亲眷,则要立刻处决,以正国法! 突然间。 威风赫赫的红袍千户驾马而来,擦拭脸庞雨水,急声禀报道: “轩辕大人,据两位百户调查,安邑坊前几天多了几位行踪诡异的武林高手,贾环生父生母他们极有可能藏匿在安邑坊!” 轩辕镇抚使面色森然,立刻命令道: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千户领命行事。 她们完全没本事逃出京师,只要耗费人力,拘捕她们只是时间问题。 …… 与此同时,黑影走出兵部左侍郎丘九节的府邸,将一堆信纸塞进袖中,随即踏进空无一人的小巷。 第二百三十八章 那个男人在城门杀戮,天下坏事皆我所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晌午,南镇抚司衙门。 官署死寂无声。 欧阳佥事脸色憔悴,目光空洞。 纵使外面马蹄阵阵,偶有雷声大作,可他依旧坐着如泥塑,眼底满是晦暗。 一败涂地! 事态彻底走向失控,乃至崩溃!! 究竟是谁授意刺客屠戮国舅府,将国舅的头颅高悬匾额,已经不重要了。 权力中枢一致认定,贾环让家眷畏罪潜逃,他就是幕后凶手,丧失权力之后彻底疯癫。 欧阳佥事并不后悔冒着巨大风险帮助一个人人喊打之人,可他知道贾环已经完了,再无翻身可能。 不止是丧家之犬,更是身败名裂。 “逃吧,能逃多远逃多远。”欧阳佥事声音沙哑,疲惫得倚靠在太师椅。 “欧阳大人。” 南司傅官员疾步而来,满脸凝重道: “京师城门,麒麟房一千三百名锦衣卫脱下飞鱼服扔掉腰牌,只持绣春刀杀出城门,沿途与五城兵马司战得漫天血腥。” “安邑坊,麒麟房原颜副千户和张副千户率领大量武林死士,跟锦衣卫白虎房于巷间缠斗。” 欧阳佥事一脸苦涩。 一千三百多人啊! 看上去数量不多,但这是叛国诛九族的死罪,这一逃有死无生,却义无反顾地杀出城门。 比死士还忠诚! 死士孤身一人,这些锦衣卫却是有牵挂有软肋。 可想而知,在这些籍籍无名的锦衣卫心目中,贾环是何等辉煌伟岸的存在。 一句贾大人,一生贾大人。 “他们……”傅官员难以说出口。 一千多锦衣卫必死无疑,要知道京畿各地都有布防,没有谁能逃出江大人的手掌心。 还有安邑坊那些贾环亲信,迟早要力竭丧命。 浩荡大势之下,非几个人所能撼动。 “欧阳大人!” 骤然,几位官员火急火燎冲进衙署,沉声道: “贾环出现在京师城外!” 欧阳佥事霍然起身,目光尽是阴霾。 何其愚蠢之举? 你现在不是背负巨大嫌疑,而是中枢认定你就是凶手,只要踏入京师,下场就是碎尸万段!! 你活着,为了找到你,你的家眷你的手下兴许有一丝生还机会。 你死了,他们都要经受万般酷刑! 宁可轰轰烈烈地伏诛保全名声,不愿苟且偷生? 可你死后,史书朱笔由不得你,你在煌煌青史臭名昭著,后人都以你为耻! 性命没了,家人兄弟没了,身后名毁了,这就是回京的下场啊! …… 京师城外,狂风呼啸,豆大雨珠砸在官道。 天空弥漫血雾,一身白袍手握绣春刀,从五里路杀到京师城门,杀得五城兵马司胆寒生惧,杀得方圆五里尸横遍野。 “贾大人!” “大人!” 一个个浑身染血的男人围在四周,各个紧攥刀柄,神色坚毅,誓死追随麒麟房掌舵者。 贾环注视着一双双果决狠厉的眼睛,他牢牢记住每一张面孔。 脱掉飞鱼服扔掉腰牌,放弃世人敬仰的锦衣卫权力,不惜被诛九族,毅然决然紧随他的步伐。 他绝对不会辜负其中任何一个弟兄! 远处声震云霄,四位紫蟒镇抚使率领上万锦衣卫疾驰而来,更有内廷禁军隐于其中,德胜门的京营兵马严阵以待。 “贾环,大逆不道残杀朝廷国舅,你可知罪??” 司礼监蟒袍太监一马当先,声音隔着雨幕传得很远。 贾环静静屹立,调转内气平静道: “诸位,黄河决堤,我做的。” “长江泛滥,我干的。” “贫苦百姓食不果腹,我害的。” “天下恶獠杀人放火,我用蛊术操纵的。” 说着笑了笑,抬头看向阴沉天穹,语调森然: “连续多日的雷鸣暴雨,是我命令老天爷!!” “国舅之死与我何干?这世间恶事,我贾环一人为之?尔等不觉荒谬吗!” 沙哑的声线在内气加持之下,传遍浩浩荡荡的锦衣卫。 贾环跃身上马,在无数惊悚的目光里,他径直朝城门而去。 “徐镇抚使,我愿束手就擒。” “但我必须见到太上皇,大乾江山藏匿着祸国殃民之贼,再不醒悟,迟早亡国!” “说完肺腑之言,我贾环可以引颈受戮。” “我没死之前,谁也别动我的人!” 哐当一声。 绣春刀坠落在地。 徐镇抚使没有半点犹豫,驾马奔袭而来。 司礼监及内廷高手紧随其后。 束手就擒是最好的结果,一切决议由中枢而定。 两匹骏马仅三步之距,徐静春脸庞紧绷,眼底深处情绪复杂,冷叱道: “走!” 内廷高手陡然探出手指,指劲源源不断涌来,顷刻间封锁贾环窍穴,包括丹田经脉内气闭塞,再无困兽犹斗伤人之机。 “以防万一!”老太监面色森然。 贾环无动于衷,表情毫无波澜起伏。 心中却觉得好笑,就指玄境七重的内气,自以为能封锁我的丹田? 一路走来拼死拼活险象环生,除了获得权力地位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一身力量。 永远不要引颈受戮! 任何必死之境,都要保全自身性命! 京师城门,无边无际的沉默之中,浩浩荡荡的锦衣卫朝着朱雀大道进发。 人群最重要,那一身染血白袍格外醒目。 沿途噤若寒蝉,酒楼客栈大门紧闭,无论是京师百姓还是三教九流,都在默默注视着这个男人。 他曾经是中原的盖世英雄啊! 面对凶残邪恶的草原蛮夷,他孤身一人一步未退,彼时的贾大人何其孤勇,多么辉煌耀眼? 何以沦落至此? 尽管坐在骏马上同样是没有后退,可他势必要受到千夫所指,万众唾弃! 至少大乾国舅之死,朝廷默认他是幕后黑手,没有任何一个大人物会给他辩解。 纵然贾大人清白无辜,他也百口莫辩。 只有一死。 九族尽诛! “再也看不到意气风发的紫蟒年轻人,原来年少有为的代价如此沉重,亦如流星璀璨,又稍纵即逝,他不到二十岁。” 文人墨客饮酒消愁,语气满是可惜。 贾公子自己斩断活路了! 最绝望的是,身后名都丑恶不堪! ……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为臣者岂敢反抗,自有罪魁祸首!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只是申时末,京师天色昏暗,一场又一场暴雨如期而至。 远在安邑坊,各条巷道血雨交加。 隶属白虎房的数千锦衣卫相继撤离,奉命严守大街小巷,静待中枢决议。 武林耆老逃进木质窄楼,嘶声道: “贾公子束手就擒,在皇城接受审判!” 秀才双鞭等人浑身鲜血淋漓,闻言如遭雷击。 老大怎么会引颈受戮? 武林耆老久久凝望着铅灰色天穹,满脸悲恸: “天要黑了。” 秀才双目通红,用力攥住耆老手臂,低声恳求: “一定要护住贾大人的亲眷,药王谷安姑娘那边会给予大家丰厚报酬,顶级武学黄金万两,伏惟拜求诸位竭尽全力!!” 武林耆老们重重点头。 秀才双鞭毫不迟疑,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在锦衣卫指挥使的压迫之下,他们太孱弱了,甚至是老大的累赘,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飞蛾扑火,共葬一处。 …… 巍巍紫禁城,大雨冲刷汉白玉石柱,数千金甲禁军蓄势待发,四位镇抚使翻身下马。 他们疾步走向皇城御道,金蟒飞鱼服的威严男人负手而立,内廷宦官恭敬撑伞。 “江大人,他要见太上皇!” 徐镇抚使率先禀报,语速飞快道: “贾环言称社稷有野心勃勃之獠,不及时铲除恐有亡国之危,事后他愿以死谢罪!” 江无渊轻笑一声: “立刻前往东宫。” 徐静春领命而去。 江无渊看了一眼轩辕镇抚使,随后独自撑伞。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三十余步。 江无渊停下步伐: “轩辕,他伏诛之后,好好善后。” 轩辕镇抚使颔首。 所谓善后,便是大屠杀! 不止贾家九族,包括其亲信部属九族,以及那些弃印而逃的叛国小卒,通通不能饶过。 甚至江湖势力,但凡跟贾环关系密切者。 灭门! 轩辕镇抚使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大人,他现在摇尾乞怜有何用?双帝震怒,群臣激愤,都要诛杀凶手以正国法,他舌绽莲花声泪俱下也是徒劳无功!” 江无渊面无表情。 还未发力,这位试图窥探锦衣卫龙头宝座的野心之獠命丧黄泉、遗臭万年! 他甚至没动用自己三成势力,委实无趣。 皇城御道陷入漫长的死寂,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一辆龙辇缓缓驶向内阁衙门。 百官恭敬相迎。 太上皇强势无匹,面对穷凶极恶的贼首,戎马一生的老帝王毫不畏惧! 龙威之下,谁敢造次? 十几个大内高手押送大逆不道的年轻人。 走在皇城御道,贾环突然看向江无渊。 江无渊一如既往地平静,眼神没有轻蔑,亦没有嘲弄,更没了当初的忌惮,而是一种黑暗深渊般的冷漠。 他突然抬起朝天靴子,轻轻踩了一下。 御道上的几只蚁虫粉身碎骨。 南北镇抚使官员捕捉到这一幕,内心情绪毫无波澜。 在江大人眼里,现在的贾环就是一只低贱蝼蚁。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随着内廷太监走进内阁衙署。 权力中枢重地,乌泱泱皆是衮衮诸公,太上皇端坐首座,冷眼注视着悖逆无耻的年轻人。 衙署鸦雀无声,只余沉重的脚步声。 几名翰林院史官伏于案前,手持狼毫笔聚精会神。 不管是大乾国舅被暗杀,还是锦衣卫镇抚使御前伏诛,都是要记录史册封存史馆,留给后人评说。 特别是姓贾的叛国贼子,一定要让后世引以为耻,如晋朝司马家一样,直到如今都臭气熏天! 太上皇面色阴沉,目光如炬,厉声道: “告诉孤,为何要刺杀朝廷国舅,为何要凌辱大乾社稷?!” 贾环被重重围住,可他却面不改色,笑问道: “陛下,为什么认定是我?” 太上皇拍案而起,语调森然: “你以为孤是来听你狡辩的?” “你内心没有罪恶之蛆,何必让家眷畏罪潜逃?” 衙署之内,衮衮诸公表情难堪,他们各个权势煊赫,一纸公函能决定太多人的命运,可此刻诸公同仇敌忾。 需要给大乾祖宗一个交代! 需要给苍生万民一个说法! 姓贾的必须五马分尸!! 陡然。 “因为我害怕!” 五个字铿锵有力,回音缭绕。 刹那间,肃杀的气氛隐隐带着荒谬之感。 世人皆知,荣国府贾环从来没有怕过,面对天潢贵胄,他强势出击;面对残忍鞑子,他大开杀戒。 临死之前,他竟然暴露了自己的脆弱,可悲到说自己害怕? 身后名上,又要留下巨大污点! 太上皇怒火滔天,戟指道: “你害怕自己丑事败露?” 迎着杀气腾腾的目光,贾环嗓音格外嘶哑: “我只是害怕对不起太上皇!” 话音落罢,太上皇怒极反笑,他之所以屈尊降临,也是想亲眼目睹年轻枭雄落幕时的场面,没想到如此破败不堪! 他没了兴致,在祖殿太监的簇拥之下,起身回銮,不止皇帝,他也要下达诛杀圣旨。 内阁司礼监各个面带冷笑,你贾环何曾对得起太上皇,你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东宫! 绝望之下竟然胡言乱语,果然是疯癫了,唯有癫狂之徒,才会凌辱姜氏天家!! 贾环始终心平气和,语速不紧不慢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可我心甘情愿承担骂名,我甘愿万众唾弃遗臭万年,我贾环之死能够保全大乾名声,我万死不辞!” “然而一想到太上皇对大乾王朝的贡献,一想到太上皇日以继夜为大乾基业奋战,微臣心如刀割,微臣绝不能像一个懦夫一样死去!” 太上皇蓦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凝视着对方,冷声问: “孤倒是想听听你心里的凶手。”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原来在悖逆张狂之徒眼里,孤的英明深入人心。 贾环看向内阁衙署,目光缓慢地扫视四周,最终停留在一个权宦身上。 他生得慈眉善目,身穿绛紫色官袍,头戴尊贵的蟒纹官帽,站在案前闭目养神。 贾环眸光一动不动。 这一刻,夏守忠心脏骤紧,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力令他周身大震!! 第二百四十章 形势急转直下,直令中枢骇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内阁衙署,陷入冗长的寂静。 衮衮诸公循着视线看过去。 太上皇同样注视着内廷权宦。 贾环平静道: “夏公公,该袒露自己的暴行了。” 夏守忠满是沟壑的脸庞带着和蔼笑意,温声问: “悖逆小人,除了诬陷杂家,临终前还想陷害谁?” 太上皇近乎是一瞬间勃然大怒,用极度讽刺的眼神俯瞰着贾环。 能不能像一个枭雄一般赴死? 在权力中枢,在史官秉笔之中,俨然成了一条见谁咬谁的疯狗,就不怕天下人戳脊梁骨? 内阁首辅面色凝重,他恭敬看向太上皇。 示意太上皇可以先行离去,不用再听疯癫之人的恶语。 “陛下,尽快拟旨!”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低声催促。 天下政令之地,不容垂死挣扎之人继续胡言乱语! 皇家尊严,朝廷颜面,都要被这无法无天的恶獠给摧残得一干二净! 其余重臣各个脸色铁青,甚至那几个效忠太上皇的权宦都觉得荒诞好笑。 夏守忠是谁? 御马监掌舵!! 最重要的身份是六宫都监! 整个紫禁城的后宫都受到这位管辖,他能决定宫廷妃子的命运,每个妃子背后都有一个个势力世家。 他想要哪个妃子得宠,就能设法让万岁爷去哪一座宫殿留宿! 可想而知,夏守忠在万岁爷心头的地位! 他授意武林暴徒割掉万岁爷内弟的头颅? 这话传出去,天下苍生都要笑掉大牙! 太上皇暴怒难遏,快步走出衙署。 然而。 贾环一字一顿道: “夏公公,若没有确凿证据,我会看向你?” “终南山,火莲老人!” 霎那,夏守忠脸庞绷紧,太阳穴轻微跳动。 气氛陡然寂静。 衮衮诸公都是庙堂老狐狸,敏锐捕捉到夏权宦的细微变化,顿时间有些匪夷所思。 为何要紧张? 砰! 太上皇折返回来,重新坐在首座。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贾环,眼神透着难以置信。 无边无际的沉默,衙署空气近乎凝固。 殿内漏刻滴答滴答,殿外暴雨倾盆,诸公满腔情绪逼至山巅,亟待宣泄坠落! 明明是毫无理由地栽赃,为何要紧张到失态? 贾环一步步走来,笑着说道: “还不承认?” “兵部左侍郎,丘九节!” 夏守忠手脚冰凉,表情僵硬如铁。 他在权力场四十载,从未有过如此窒息的时刻。 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个能够勘破人心的存在。 他想竭力辩解,可他甚至都不敢翕动嘴唇。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话会颤抖。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这种处境之下保持平静。 两人近在咫尺。 贾环注视着他浑浊的眼眸,蓦然扭头看向太上皇,掷地有声道: “陛下,立刻调派亲信拘捕罪犯!”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衣襟。 蟒袍太监从里面取出一张湿透的密信,展开浏阅后上呈首座。 太上皇看完之后,突然间闭上双目。 他勉力克制震惊的情绪,慢慢让自己恢复情绪。 可如此惊骇的反转委实让他猝不及防!! 沉寂了许久,太上皇红光满面,环顾几个亲信: “尔等率人拘拿涉案恶獠!” 两个内阁辅臣以及三个司礼监权宦带着密信迅速离开。 皇城御道,锦衣卫秦镇抚使即刻召集人马。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让江无渊表情变幻,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内阁衙署里,夏守忠始终呆立如泥塑。 诸公缄默无言,满腔情绪激荡不止。 贾环是无辜的? 太上皇再无半点愤怒,目光柔和地看向浑身血渍的年轻人,温声道: “孤等着审阅罪证!” 衙署诸公目光恍惚,局势瞬间颠倒莫过于此。 整个神京城都想不到,让家眷奔逃的贾环竟然真是清白无辜,而且用惊世骇俗的手段揪出隐匿最深的罪魁祸首? 这一刻,众人想起贾环走进衙署的那一席话。 他为何愿意背负滔天骂名,他为何甘心身败名裂? 难道幕后之人是皇帝? 诸公毛骨悚然! 完全不合常理,可帝王心思难以揣测。 漫长的等待。 只两刻钟,尊贵龙辇停在内阁衙门,浩浩荡荡的内侍簇拥着皇帝。 “恭迎圣上!” 群臣毕恭毕敬地作揖执礼。 景德帝头戴冠冕身披九爪龙袍,他疾步踏入衙署,脸色笼罩着可怖阴霾,森冷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在内侍搬来的御座静静坐下。 这是一头暴怒至极的真龙,怒火完全吞噬整座内阁。 在压抑到顶点的氛围之中,时间缓慢流逝。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死寂,准确来说,谁都在忐忑地等待。 直至内阁高阁老快步归来。 他表情严肃,低声禀报: “陛下,经查证,兵部府库遗失了一批甲胄弓弩,用其余军械替代,兵部侍郎、兵部主事承认罪行,时间都对上了,就是国舅府柴房那一批,数目一致。” “西域匹夫唤作火莲老人,承认私闯国舅府,行残害恶举,内廷四位太监已被拘捕,供述他们亲自前往终南山邀请火莲老人,其中御马监李内侍亲口交代,夏公公就是要嫁祸贾环。” “当晚……” 苍老嗓音不疾不徐,诸公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上皇健步如飞,声色俱厉道: “狗胆包天的奴才,告诉孤,为何要栽赃贾环?!” 众目睽睽之下,太上皇步伐轻盈,几个呼吸间就跑到夏守忠面前,浑身散发极度恐怖的帝王威严。 太上皇加重语调,咆哮道: “难道是有人暗中指使?!” 话音回荡不止,内阁司礼监的高官们屏气凝神,甚至都不敢呼吸。 太上皇直指当今陛下!!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皇帝迫害臣子在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可一旦迫害失败,而且还有皇权力量制衡,那就是一桩巨大的政治丑闻了! 残暴昏庸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景德帝目眦欲裂,双目几欲迸射怒火,死死盯着肆意妄为的大伴。 他没有说话。 帝王无需向苍生解释! 扑通—— 事已至此,夏守忠跪倒在地,没有声嘶力竭,只是用一种低乞的磕头姿态,颤声道: “是奴才鬼迷心窍,一时冲动,想给忠顺王爷复仇,让姓贾的举族尽诛,身败名裂。” 说着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贾环,脸庞狰狞道: “但国舅之死,跟老奴没有半点关系!恳请陛下明察!” 哐当! 太上皇突然抄起镇纸,狠狠砸在夏守忠头上,雷霆震怒道: “叛国悖逆的狗奴才,还想再次栽赃贾环?” “姜无涯造反,轮得着你一个奴才愤懑?告诉孤,究竟是谁指使你行滔天恶举?” 镇纸砸来,夏守忠头顶鲜血淋漓。 他面色苍白,声泪俱下地嚎叫: “万岁爷,奴才已经承认自己的罪行!” “是奴才动用私刑折磨国舅。” “可奴才从未想过要杀掉国舅,事已败露,奴才有什么不敢认的,但奴才没做过杀人悬头的恶举!” 说着神色狰狞如地狱厉鬼,对着贾环就是一阵咆哮: “姓贾的,你就是杀人凶手!” 然而,换来的却是衮衮诸公满脸愤怒,御马监同僚都痛心疾首。 证据确凿,自己承认,还要诬陷? 他们险些迫害一个清白无辜的社稷忠良! 难以想象,十九岁的年轻人默默承受万千骂名,独自忍受朝野口诛笔伐,差点让九族陪葬,却始终为姜家尽忠尽职! “我是凶手?”贾环大步向前,字字珠玑: “仇恨我?没有我,你就能逍遥法外了?” “可我身为天子亲军,誓要为国舅爷复仇,让他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太上皇信誓旦旦,贾镇抚使一身忠骨!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穹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如注,高高矗立的宫阙笼罩着深沉阴霾。 各部衙门寂静无声,文武百官顿生疑窦。 还未午门斩首? 帝王若是临阵大赦,那将沦为千古笑谈!从此朝堂臣子要活在恐怖的氛围之中! 皇城御道,一身金色飞鱼服的雄伟男人龙行虎步,径直走到秦镇抚使面前。 他知道,这一位是太上皇的绝对心腹。 江无渊目光灼灼,简短而有力地问: “出了变故?” 秦镇抚使内心情绪起伏不定,他也很难从一场惊天反转中恢复冷静。 俄顷,他直言道: “启禀江大人,六宫都监夏守忠才是幕后凶手,铁证如山!” 江无渊表情骤变,目光格外阴沉。 从一个镇抚使嘴里说出“铁证如山”四个字,意味着找不出任何疏漏。 “荒唐!绝无可能!”江无渊厉喝一声,疾步踏入内阁。 灰暗阴冷的衙署,衮衮诸公面色僵硬。 御座之上,景德帝早已扯下冠冕,威严脸庞因暴怒而变得异常狰狞,仿佛随时会把匍匐在地的奴才一口吞噬! 太上皇气势汹涌,持续不断地质问: “陛阶奴才无耻弑主,此举人神共愤,天地难容!” “告诉孤,谁给你的指令?” “说!” 老帝王的咆哮声响彻整座大殿。 他迫切希望狗奴才在天下政令之地,在内阁重臣面前说出那个名字! 积威几十载的太上皇咄咄逼人,夏守忠身躯颤抖不止,痛苦控诉道: “奴才嫁祸在先,可奴才并没有杀害国舅,更不敢凌辱皇家颜面!” 江指挥使疾步向前,言辞凿凿道: “陛下,倘若夏阉狗有意宰杀国舅爷,第一次就该干净利落地处理,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 锦衣卫掌舵者开口,太上皇转过身盯着他。 衮衮诸公同时侧目。 江指挥使蓦然注视浑身血渍的年轻人,斩钉截铁道: “整座锦衣卫查不出刺客,你孤身一人侦破此案,心思缜密手段不凡,既能拘捕刺客,想必背后自有匹夫能在国舅府横行无忌!” 贾环平静地看向他。 双方对峙,气氛凝结。 冗长的沉默之后,贾环缓步走上前,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轻声说: “因为你无能。” “江大人,在这桩重案上,你简直丑态百出!!” “天子脚下,圣人怒火冲天,满朝文武活在恐惧之中,泱泱百姓误以为社稷秩序不存,你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你有竭力调查此案吗?” “兵部府库遗失了一批军械,你究竟是尸位素餐到何种地步,才会忽略这么重大的线索?!” “你无能,我不能平庸,否则天下锦衣卫颜面何存?谁来捍卫社稷尊严?” “所以我甘愿背负滔天骂名,独自一人日夜查案!” 声音逐渐铿锵有力,俨然震耳欲聋。 两位帝王一言不发,中枢重臣们互相对视,无一例外,诸公都有同一个念头—— 言之有理! 双帝下令让指挥使彻查,四位镇抚使配合,文武百官接受调令。 而贾环惨遭停职,孤身一人。 力量如此悬殊的境况之下,贾环却能查出凶犯,最重要的是证据链齐全,连幕后黑手都不得不承认罪行! 这便是能力差距。 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此事过后,江大人威望折损,甚至会成为仕途生涯难以抹去的污点! 江无渊面无表情,满腔积攒着滔天怒火。 帝王在上,内阁宰辅在前,翰林史官秉笔记录,这野心小儿竟然敢辱骂他无能? 贾环始终盯着他,语调森然: “傍晚邀请国舅赴宴,国舅爷子夜遭受残害,江大人仗着权力停掉麒麟房官员的职位,那一刻,在江大人眼里,我贾环就是凶手?” “对,我让荣国府家眷暂时逃离险境,所以我就是那个大逆不道的恶人?” “正如我走进城门说出的那句话,陛下若要赐死,我甘愿引颈待戮,内阁阁老及百官若是以为我是社稷罪人,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自裁谢罪!” 江无渊脸色阴沉,正欲再辩。 陡然。 太上皇语气不容置喙道: “贾镇抚使,社稷忠骨!!” 下一刻,翰林院史官持笔唰唰唰记载。 内阁首辅缓慢向前,他作为天下官吏之首,同样掷地有声道: “贾镇抚使,有你是社稷之幸。” 中枢重臣们相继颔首。 重案发生,庙堂悠悠众口为何一致认定贾环是凶手? 难道群臣都愚不可及? 盖因这样影响恶劣的丑陋事态,必须要有人负责! 以平息众怒,以安抚百官,以昭告苍生黎庶,大乾朝廷并非正邪易位黑白颠倒!! 能查到证据再好不过,倘若成了悬案,那最大嫌疑人必须得伏诛,这也是贾镇抚使陷入八面埋伏的原因。 然而,凶手已经落网,足以向大乾列祖列宗交代,足以向整座天下颁布通告,这时候再去毫无证据地诬陷社稷忠良,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士大夫最注重名声,再去质疑贾镇抚使都要被朝野背地里戳脊梁骨!! 江无渊面色变幻,毕恭毕敬地抱拳执礼,随后独自站到角落。 短暂的寂静,太上皇再次重复问道: “告诉孤,谁给你下令?” 景德帝忍无可忍,额头青筋暴起,雷霆震怒道: “父皇,年纪大了,早点回东宫,朕会处理这一切!!” 嘭!! 太上皇一脚踹翻锦墩,厉声逼问道: “你能处理?不到五十岁,你是昏庸糊涂了吗?他这种畜生都能当六宫都监,九五至尊连一个奴才都看不住,谈何治理朝政?” 几乎是一瞬间,景德帝脸色铁青,差点御前失态。 群臣垂手低头惴惴不安,呼吸都断断续续,太上皇都直接质疑陛下位居九五的能力!! 夏守忠额头磕得砰砰作响,再无余力去攀咬贾畜生,他也没有任何证据,无尽绝望之中,他声泪俱下道: “陛下,奴才真的是为忠顺王和岐公子报仇,奴才想让姓贾的同样身败名裂万众唾弃!” “闭嘴!”太上皇怒发冲冠,继续逼问道: “临死还要撒谎?究竟是谁给你下令?” 他迫切想听到皇帝两个字。 在内阁说出来,既能载入史书,又能让群臣明晰,直接上升到恶劣的政治事态! 一旦走出衙署,严刑逼问狗奴才就没了任何作用,皇帝完全可以否决!! 第二百四十二章 根本体面不了,最快最狠最没余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内阁衙署气氛降至冰点。 夏守忠声泪俱下,始终没有攀咬皇帝半个字。 太上皇嗓音都有些嘶哑,已然知道得不到想要的。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做,却攫取太多利益! 至少在文武百官眼里,极有可能是皇帝要迫害忠臣,堂堂帝王玩“莫须有”都能失败,既自私又无能。 很长时间,皇帝声誉大受影响。 最关键的是,御马监掌印以及六宫都监、还有五城兵马司都督的位置,肯定要换上老帝王党羽! 没有任何商议余地! 念及于此,太上皇精神抖擞,看向贾环的目光满是赞赏。 连江无渊都一筹莫展,眼看要沦为悬案,眼看朝廷要承受莫大屈辱。 贾环不仅在绝境之中踏出一条生路,还能将心怀鬼蜮者昭之于众,其能力让帝王都叹为观止,更遑论芸芸众生。 蓦然间。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内侍簇拥着皇后娘娘走进衙署。 这并非逾越干政,死者可是她亲弟弟,她有权诘难凶手。 群臣毕恭毕敬施礼。 贾环执礼之后,温声道: “娘娘千岁,下臣没有辜负社稷厚望,没有让皇亲蒙羞,终是揪出幕后恶獠。” 尹皇后凤眸血红,丧子之痛丧弟之殇接踵而来,逼得她心力交瘁,肝胆几裂,整个人都被愤怒仇恨给凌迟! 贾环垂头,发自肺腑地愧疚: “倘若下臣没有停职,兴许能更快拘捕夏阉狗,国舅爷……” 嗓音悲恸,不忍再语。 尹皇后脸颊阴郁,凤眸迸射浓烈的怨毒之色,她下意识笃定狗杂种就是幕后黑手,在她眼里,狗杂种就是这个卑鄙无耻为所欲为的凶手! 可一切都是她认为,她不能丧失理智,她不能在权力中枢疯癫失态。 她只能一步步走向恶贯满盈的奴才,凤眸狰狞地辱骂: “阉狗,何以要凌辱天家?!” “够了!”景德帝神情冰冷,他急需回到御书房冷静思考,如何应对太上皇的攻势。 他环顾四周,独断专行: “传朕旨意,毒酒赐死!” 帝王煌煌之音说完,内阁衙署鸦雀无声。 贾环恭谨施礼: “陛下,微臣谏言,此人得进诏狱。” 霎那间,景德帝眸光凌厉,威严脸庞笼罩阴霾,字字句句问: “你敢驳斥朕?” 贾环沉默未答。 太上皇语调森然: “一个叛主悖逆的奴才,还妄想有半分体面?拘进诏狱严刑拷打!丧心病狂之獠就该死得惨不忍睹,以捍律法,以正国威!!” 说罢看向中枢重臣: “尔等有何异议?” 诸公垂首作揖,异口同声道: “臣附议!” 景德帝脸色难堪,驳斥帝命是小事,威严折损是无法忍受的! 太上皇怒意渐消,苍老脸庞带着笑意: “贾家受惊,朝廷理应宽慰补偿。” 内阁诸公纷纷颔首。 这就是残酷的权力中枢,赢家风光,败者诛族! 贾镇抚使又赢了。 这一次,他在极端逆境中还能立下泼天大功,委实震骇人心! 内廷藏着夏守忠的滔天祸害,若非贾镇抚使及时铲除,此獠迟早会动摇社稷根基! 景德帝扫视内阁衙署,最后冷冷盯了贾环一眼,在浩浩荡荡的簇拥之中,带着皇后摆驾回銮。 今日之事,无疑让一个帝王陷入暴怒难堪的处境! 衙署角落,江无渊面色阴沉,自始至终都在凝视着野心勃勃的小儿。 贾环情绪无波无澜。 他知道自己激怒了皇帝,迟早要狡兔死走狗烹。 可他会引颈受戮? 接下来,他会放下所有事情,用最快最狠最没余地的方式扳倒江无渊! 迫在眉睫! 刻不容缓!! 江无渊的威胁太大了! 就拿这次绝境,整个京畿重地都被江老狗封锁,明里暗里藏着无数眼线,他的家眷他的亲信逃无可逃。 等不了了,必须登顶锦衣卫之巅,纵览美妙风景! 那边太上皇红光满面,语气温和道: “贾环,立刻撰写一份结案卷宗,先交由翰林院史馆,再由内阁衙门颁布天下!” 紧接着,他召集内阁司礼监心腹,走进衙署最里面。 这是要选定五城兵马司和御马监的人选! 江无渊步履沉重,一步步走出衙署。 皇城御道,雨点飞溅,百官撑伞行走匆忙,偶尔抬头看江大人一眼,目光深处带着一丝怪异。 深渊到山巅的反转,各部衙门迅速得知! 震撼恍惚之余,对贾镇抚使敬佩得无以复加,他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自己卓越的能力。 最微妙的是,衬托得江大人黯淡无光!! 江大人是谁?太上皇和皇帝共同青睐的锦衣卫掌舵者,震慑天下的绝巅鹰犬,朝野畏之如虎,一身威望天下皆知。 可贾镇抚使在衮衮诸公面前,直接辱骂他无能! 而江大人哑口无言。 别人孤身一人侦办重案,驱散了笼罩在朝野上方的阴霾;江大人集结一切资源却毫无头绪! 这种对比未免太难堪了! 天下锦衣卫都在看着啊!! “大人。” 轩辕镇抚使疾步撑伞,他不敢迎向江大人杀气腾腾的眼神,那种压迫感令他窒息。 江无渊恢复一如往常的平静,可嗓音格外沙哑: “安排经历司那五位前往中原武林,下个月入冬之前,中原各大顶级势力都必须前来邙山,闭关潜修的老骨头也不能缺席,谁不给本尊面子,本尊不给他们活路!” “那野心之獠能够侦办此案,肯定借助了太多江湖匹夫的帮助,否则他凭什么能找到终南山?” “这一场盛会,本尊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谁再敢忤逆锦衣卫龙头,满门尽诛!谁再敢巴结野心之獠,门内弟子碎尸万段!” 轩辕镇抚使神情凝重,铿锵有力道: “卑职遵命!” 这肯定是一场惊动天下的盛会,顶级势力的老骨头都不能缺席,整座江湖谁敢忤逆江大人的意志? 姓贾的最大的优势恐怕就是江湖人脉,必须彻底斩断! 任谁都能看到姓贾的眼里的野心火焰! 在天下匹夫逞武作乱的时代,锦衣卫掌舵者之争的影响力仅仅亚于九五至尊的皇权争夺,四大镇抚使都不敢窥探,轮得着你么?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色既明,荣光依旧【小时候挺帅的11加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安邑坊。 一人驾马疾驰。 正是双鞭。 他神情激昂,直奔木质窄楼。 安萱儿面容枯槁,可一见对方神采飞扬,精致眼眸焕发光彩。 “有转机了?”她急声问。 十几位武林耆老难以置信,双帝必杀之心,群臣激愤,江大人虎视眈眈,贾公子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双鞭语速飞快,痛快笑道: “老大为社稷立功,朝廷要封赏老大亲眷!” 他就知道,老大永远不会束手就擒! 可纵使是绝对心腹都无法想象,老大真能只手扯破重重阴霾! 安萱儿笑靥如花,满头青丝漫舞,飞快前往另一座宅楼。 见双鞭就要离开,武林耆老满脸错愕,紧接着就是振奋挥臂,大声邀功: “张副千户,我给贾大人流过血,我给贾大人卖过命啊!” “老夫断臂独眼,皆是奋力抵御所致!” “我师弟丹田破碎,至今七窍渗血!” 双鞭勒住马缰,笑着颔首: “贾大人会记住诸位。” 武林耆老们笑得满脸皱纹,各个瘫坐在地,内心长松一口气。 他们只是秉承道义行事,从未想过贾大人能活下来,就连他们自己都快支撑不住,眼看就要命丧黄泉。 可这个强势风光的年轻人身上,从来不缺少奇迹! 步步杀机的宫阙之中,他照样赢得轰轰烈烈! “赚大发了!”武林耆老咧嘴大笑。 他终于体会到赌徒押上所有筹码,在呼吸窒息中看到万丈光芒! 偏僻阁楼里。 王熙凤静静站在窗前,突然看到安姑娘疾步而来,她心口如鼓点般跳动不止。 安姑娘鲜少展露笑颜,此刻却笑得明眸皓齿。 难道? 王熙凤顾不上仪态,一个劲奔走,在楼梯口紧紧攥住安萱儿的手腕。 “若是噩耗,我当场自尽。”王熙凤手指剧烈抽动,就连浓密的眼睫毛都在颤抖。 安萱儿唇角微扬,细声软语道: “公子为社稷立功,朝廷要封赏亲眷!” 霎那间,王熙凤眼眸圆睁,怔怔地盯了安萱儿许久。 无声安静之中,陡然传来晶莹尖利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帝王压迫,朝臣置于死地,锦衣卫掌舵人张开獠牙,都难不倒环兄弟!!” 王熙凤容光焕发,笑容极具感染力。 只是片刻,赵姨娘林黛玉晴雯等人快步冲了过来,各个脸色苍白,直勾勾地注视安萱儿,眸光满怀期待。 安萱儿重复了一遍。 短暂的寂静,众姝互相握紧手腕,几乎喜极而泣。 所有大人物都要环哥儿死。 皇帝,太上皇,锦衣卫指挥使,皇后娘娘,内阁司礼监…… 听到这些尊贵的名讳,世人都要叩拜颤抖! 普天之下再是不可一世的枭雄,谁能在大乾至高权力的迫害之下安然无恙? 环哥儿竟然做到了! 他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他永远都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封赏亲眷……”探春抿唇自语,悄悄看向赵姨娘。 难道说荣升一品诰命夫人? “平儿,陪我去梳妆台。” 王熙凤火急火燎,急于整理精致妆容,回到荣国府肯定要风风光光。 …… 刑部大牢。 锦衣卫三法司严密看守。 贾母独自坐在牢狱草席上,这位久经风霜的老太太再无珠光宝气,满头白发格外瞩目。 哐当—— 三位蟒袍太监踏入大牢。 贾母艰难翕动嘴唇,自言自语: “行刑已至。” 她紧紧闭上老眸,过往场景在脑海里一帧帧闪烁,最终停留在空空荡荡的府邸。 贾家不仅满门尽诛,还要臭名昭著! 九泉之下,她有个脸面再见列祖列宗? 家族兴衰是常事,可名声尽毁,世人以贾氏为耻,祖宗英杰在阴曹地府都会痛泣。 “请。” 贾母嗓音哽咽。 蟒袍太监疾步上前,满脸歉意道: “老太君受罪了,陛下有令,朝廷会给贾家补偿。” 几人迅速解除枷锁镣铐,亲自搀扶荣国府老太太。 “太后召见老太君!”蟒袍太监目光敬重。 贾母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惘然无措宛若泥塑一般,直至走出牢狱,她像是猛然醒来,颤声问: “环儿无恙?” 蟒袍太监笑言: “老万岁爷都说了,大乾朝堂有贾镇抚使这样的忠骨,是社稷之幸呐!” 贾母身体颤了一颤。 她紧紧盯着老太监。 这些阉宦,比以往更敬重贾家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环儿……环儿……”贾母老泪纵横。 她半截身子骨快入土了,这一辈子见过太多卓越出众的能人,可从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年轻人。 而年轻人恰恰是她的孙儿! 贾母佝偻的身躯悄无声息地挺直了起来。 无边黑暗狂风暴雨,荣国府屹立不倒!! …… 巍巍宫阙,贾环走出皇城。 “恭迎贾镇抚使!!” 司礼监权宦笑着抱拳。 接着,小黄门递上紫玉腰牌、官印以及绣春刀。 物归原主。 至于为何没有紫蟒飞鱼服。 不言而喻。 擢升在即!!! 贾环平静接过,看向远处的身影。 欧阳佥事浑身湿漉,样子极为狼狈,毫无南司高官风采,显然在雨中静立许久。 雨点大珠小珠落玉盘,或轻或重砸在他的头顶,滴落在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庞。 贾环走到身边,诚挚抱拳,深深躬了一礼。 欧阳佥事情绪激昂,抹去脸庞雨水,像以往那样拍了拍他肩膀,兴致盎然道: “走,必须请我喝酒!”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做到了!” 欧阳佥事痛快大笑,再无高官威严,他不止为贾环高兴,同时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骄傲。 …… …… pS:感谢“小时候挺帅的11大佬”的第三次礼物之王。 四月新气象,剧情进入上坡,加足马力更新,求读者老爷们打赏冲榜,戳戳免费为爱发电,谢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四大优势,雷霆报复,麒麟房尊严不可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已至傍晚,天地朦胧,大雨淅淅沥沥。 白玉京酒楼内温暖如春,火炉上的酒壶轻轻蒸腾。 欧阳佥事语重心长道: “帝王在上,辅臣史官在前,你公然辱骂江大人无能庸碌,让江大人颜面扫地,已触及他的逆鳞!” 贾环面不改色,只是主动敬了一杯。 欧阳佥事摇头苦笑。 他很清楚,两人之间并无仇怨。 但权力斗争就是你死我活,角逐锦衣卫掌舵者的影响力仅次于皇权之争! 在江大人眼里,除非他寿终正寝,谁也别妄想窥探锦衣卫龙头的座位! 谁敢滋生野心,镇杀!! 欧阳佥突然俯身,低声说道: “江大人有四个绝对的优势。” “其一,双帝信任。” “民间古话,墙头草不受待见,但翻遍史书就能发现,真正有能力的庙堂英杰,在左右摇摆间稳如泰山。” “其二,他是锦衣卫掌舵人,秩序尊卑不可违,他有权号令天下锦衣卫,不服者就是叛逆!锦衣卫这座大山,他就是山巅!” 略顿,欧阳佥事不疾不徐: “其三,锦衣卫三司,北镇抚司对外,执行皇命监视天下;南镇抚司对内,维护纪律,负责千户以下的升贬事宜;而声名不显的经历司呢?掌天下案牍,掌锦衣卫钱财。” “然而,经历司内部隐藏着太多武道高手!” 贾环听后情绪平稳。 身为镇抚使,他当然知道这些内幕。 威慑天下的锦衣卫,岂能没有擎天巨擘? 一些少欲寡求、不恋权力,武道天赋绝伦的锦衣卫,时常待在经历司藏武库研修武学。 一次又一次筛选,各种武道资源栽培,培养出一个个绝顶高手。 欧阳佥事肃声道: “依照锦衣卫祖训,他们只听命于指挥使!” “唯指挥使腰牌方能驱使!” “其四,江大人背地里控制了太多顶级势力,据我猜测,武当少林的掌事都是江大人拥趸。” 话音落罢,欧阳佥事满脸凝重。 势力差距犹如天堑! 更遑论江大人本身深不可测! 贾环笑而不语,高高举起酒盅: “欧阳兄,不提这些,喝酒!” 酒至戌时末,欧阳佥事笑着辞别。 “老大!” 走廊上,秀才双鞭推门而入。 “辛苦了。”贾环给他们斟酒。 二人满脸愧疚,枉为亲信,却是累赘,只得眼睁睁看着老大孤身一人杀破重重围剿。 “别这副死样子!”贾环笑骂了一声,不过片刻,笑意逐渐森然: “让水上漂等情报人员火速归京!” “整座麒麟房全力调查轩辕镇抚使和裴镇抚使,不惜一切手段,实在找不到把柄就莫须有栽赃!” “我要以最快时间夺权,最多一个月,等不及了!!” 轩辕氏和裴氏是江无渊的绝对心腹,追随了十五年之久! 拿下其中一个人,就能引火烧到江无渊身上! 这就叫名正言顺! 泱泱天下,煌煌青史,凡事都要名正言顺,要给满朝文武及整座天下一个交代。 有了名义,接下来就该老子华丽登场,让大乾世间噤若寒蝉。 “老大,放弃调查镇南王和王子腾么?”双鞭稍有疑惑,补充了一句: “这次险境,京营兵马蠢蠢欲动。” 贾环眸光冰冷,字字顿顿道: “为何要罪证?” “等我坐上锦衣卫掌舵者的位置,还怕收拾不了王子腾?” “比人多?比拳头大?京营比得过天下锦衣卫吗?” “江无渊的威胁太大了!不扳倒他,再做任何事都有掣肘!不将面前的巨石粉碎,迟早被它碾死!” 秀才双鞭重重颔首。 他们藏匿在安邑坊,只三天时间就被江无渊找到,纵然侥幸逃出京师,京畿重地到处都是暗线,三教九流都被清剿,密密匝匝天罗地网! 贾环再次强调了一句: “全力出击,不惜一切!” 两人神色坚定,铿然有声: “遵命!” 贾环取出紫玉腰牌和官印拍在桌上,吩咐道: “双鞭,奉我命令召集麒麟房,四处拘捕白虎房锦衣卫,特别是那些在安邑坊围剿我家眷的狗东西,以及在麒麟房校场上欺压我部兄弟的畜生!” 立下大功,风风光光,必须趁势雷霆报复! 更重要的是凝聚人心,告诉麒麟房弟兄们,麒麟房的尊严不可受辱! 他感动于那些不顾一切誓死追随的弟兄们,同时也要告诉他们,你们经受的委屈必须十倍奉还! “遵命!”双鞭声如洪钟,疾步离开。 “秀才,随我去北镇抚司诏狱!” …… 夜幕沉沉,北镇抚司诏狱阴冷灰暗。 司礼监蟒袍太监们等候多时。 一人递上圣旨。 “贾镇抚使,该处决悖逆作乱的恶獠了!” 说罢悉数离去。 并没有监斩的意思。 连太上皇的亲信也未逗留。 倘若夏守忠在内阁衙署攀咬帝王,那才是一桩让天下惊悚的皇权丑闻,然而进了诏狱,无论交代何事都没有意义了。 贾环接过圣旨,踏入麒麟房牢区。 最偏僻的牢狱里,一代权宦坐在角落,沟壑脸庞如盘踞老树根,灰败毫无生机。 贾环面无表情,平静地盯着他: “一个身居高位的太监冒着风险给姜岐姜无涯报仇,我信吗?” “十八般酷刑!” “是!”秀才铁掌亲自拖走夏守忠。 堂堂御马监一把手、监管整座后宫的都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进行刑室里。 须臾,传来毛骨悚然的嘶吼,哀嚎声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夏守忠鲜血淋漓,浑身筋骨断裂。 可他始终一言不发。 没有软肋,自知死亡,并不畏惧万般折磨。 贾环厉声道: “拖进来!” 夏守忠已是血人,模样惨不忍睹,他只是用狰狞仇恨的目光盯着贾环,眼神似有疯癫般的笑意。 贾环接过绣春刀,独自踏入牢狱,缓缓蹲在夏守忠面前。 “是……是……是你。”夏守忠歇斯底里,至死都坚定自己的判断。 天底下没有谁比他更冤枉,他从未想过杀死皇后的亲弟弟。 贾环扯了扯嘴角,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是我一刀割了他的头。” 刹那间,夏守忠瞳孔骤缩,迸射出地狱恶鬼般的癫狂目光。 砰! 寒光闪烁,一刀劈落! 双目圆睁的头颅重重砸在墙壁上。 一代权宦死不瞑目! 贾环面色如常,冷声道: “尸体丢进乱葬岗,让野犬饱餐一顿!!”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学进阶,指玄巅峰,只差一步!!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人头落地,血雾弥漫。 贾环静静屹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 一品中罪孽值! 紧接着,他立刻前往其余牢狱。 将夏阉狗的十三太保悉数屠戮! 夏阉狗静坐内廷,十三太保仗权行事,攫取利益无所不用其极,迫害无辜恶贯满盈! 杀完阉人,一刀了结兵部左侍郎丘九节! 最后,轮到西域火莲老人。 他目光灼灼,尽是哀求: “贾镇抚使,你答应了老夫,保五个后生安然无恙。” 贾环点头: “我不会食言。” 火莲老人坦然赴死。 绣春刀劈落,武道巨擘命丧黄泉。 出乎意料的是,火莲老人竟然只有八品下罪孽值。 一个纵横江湖几十载的匹夫,只积攒这点罪孽。 贾环毫无同情,轻语道: “陷害我必须死,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走进审讯室。 下一刻,脑海里闪烁着一张张伏罪者的画像。 【罪孽值——一品中、二品上,二品中,二品中,二品下,二品下……八品下】 【参与度——75%】 【奖励——三百六十刀齐鸣,熟练度——登峰造极】 蓦然。 玄之又玄的力量降临,贾环闭目养神,整个丹田轰然大震,七经六脉恍如新生,周遭内气浩浩荡荡。 他陡然睁眼,印堂穴涌出尊贵紫气。 倘若武林巨擘看到这一幕,该吓得汗毛倒竖。 印堂生紫烟! 指玄境巅峰啊!! 两息之间,恢复寻常。 贾环浑身舒爽,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这一刻,太美妙了。”他呢喃自语,笑意盎然。 一身力量才是最大的底气! 没有力量,怎么能登上全真教,如何击溃火莲老人,凭什么敢独自踏入皇城引颈受戮? 脑海里再次浮现面板。 【经验值——536/50000】 填满五万经验值,应该是前人难窥的境界,武道古籍都没有记载,更不知唤作何名。 除了踏入指玄巅峰以外,这门武学也值得喜悦! 从三十六刀齐鸣晋阶到三百六十刀齐鸣! 施展内气,三百六十柄绣春刀凭空出鞘,各个威力无穷! 它看上去比不过至尊武学,但它是战场的杀伐利器! 人力终有穷尽时,面对军队,三百六十柄绣春刀悬挂半空一字排开,那是何等震撼的一幕?完全颠覆了江湖武夫的认知! 况且这门武学还能继续进阶! “秀才!”贾环大喝一声。 “卑职在。”秀才疾步走进审讯室。 贾环注视着他,吩咐道: “在麒麟房内部,挑选三百六十位绝对忠诚的弟兄,先取名三百六十金刚!” 秀才疑惑,等待下文。 贾环并未多言。 “遵命!”秀才立刻去办。 贾环面带笑意,走回麒麟房官署。 …… 翌日辰时。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钟声大作。 两处钟鼓不绝,惊动整座锦衣卫衙门。 又有谁擢升千户? 而且是两位! 这一刻,在京锦衣卫羡慕得眼红。 若他们是贾镇抚使的绝对心腹,他们也能万众瞩目,身披红袍,尽掌权势! 跟着贾大人,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无数飞鱼服嫉妒得呼吸粗重。 秀才双鞭飞快跑进官署,俩人面色通红,激动到难以自持,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贾环轻声笑道: “结案卷宗上,我给你们署名了,麒麟房也要有两位千户!” 扑通—— 秀才双鞭动容不已,七尺男儿泪水挥洒,跪在地上既感激又愧疚道: “卑职无能!” 这次深陷绝境,他们完全是累赘,根本帮不到老大。 “马上身披红袍,这副仪态成何体统?”贾环将他们搀扶,面色严肃道: “最多一个月,我要弄死江无渊!” “别扭捏作态,振作亢奋起来,披上红袍,立刻全力出击!!” 这已经是他强调的第三遍。 可想而知,铲除江无渊迫在眉睫!! 秀才双鞭抹去泪痕,重重点头。 走廊传来沉重脚步声。 司礼监掌印亲自传话: “贾镇抚使,太上皇御驾降临!” 历来擢升千户,帝王亲自赠印赠刀,以示锦衣卫千户权威。 片刻后,三人走出麒麟房官署,来到北镇抚司衙门外。 无数目光落在秀才双鞭身上,眼神透着无以复加的嫉妒。 可当白袍身影缓缓走来,所有锦衣卫神情肃穆,微微低头以示敬畏。 太耀眼了,贾大人就是锦衣卫衙门那一颗煌煌烈日!! 整座天下都以为他要倒下,他依旧风华强势,用一言一行告诉大乾社稷—— 他贾环是谁! 贾大人甚至公然挑衅锦衣卫掌舵者,在国舅遇害一案上,贾大人的光环衬托得江大人黯淡无光。 “陛下驾到——” 抑扬顿挫的嗓音响起,南北镇抚司官员相继躬身执礼。 鎏金龙辇缓缓驶来,内阁首辅行于身侧。 太上皇精神抖擞,威声道: “平身!” 任谁都能听到这位老帝王声音的喜悦。 皇帝威望折损! 五城兵马司都督空缺,下辖近三万精兵,而且就在神京城两座重县,关系中枢要害! 御马监一把手空缺,仅次于司礼监的权势部门! 六宫都监空缺! 兵部左侍郎空缺! 这位忠诚于皇帝的位置,悉数被太上皇收入囊中!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贾镇抚使。 内阁首辅步履缓慢地向前。 司礼监权宦捧着一个鎏金色托盘。 上面是一身崭新的紫蟒飞鱼服。 七条麒麟纹赫然醒目! 贾环毕恭毕敬上前,接过鎏金托盘。 他笑意逐开,朝太上皇深躬一礼。 他相信下一次,应该是在巍巍紫禁城,在大乾祖殿之外接受金色蟒袍飞鱼服,接受天下苍生的顶礼膜拜。 不是应该,而是必须! 谁也不能阻挡! 太上皇同样笑容满面,他太欣赏这位强势霸道的社稷忠骨! 紧接着,司礼监太监捧来两个托盘,上面放置着红袍飞鱼服。 秀才双鞭神情激昂,从未想过能有今天这样荣耀的时刻! 太上皇言语赞赏: “你们也很不错。” 说罢亲自赐予绣春刀千户官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格,能跟着贾环也是他们的福禄。 第二百四十六章 贾家是贾环的贾家,别回来丢人现眼!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巳时初。 宁荣街小巷。 一身尊贵紫蟒手拎紫檀盒,缓步踏入香烛铺。 “恭迎贾大人!” 数位武林耆老恭敬拜见,各个伤痕累累。 他们看向贾大人的眼神满是敬畏,那种压迫感太恐怖了! “诸位辛苦了。”贾环由衷笑道: “在中枢重压之下,几近绝境之中,誓死保卫我的家眷,必须要有重酬!” 他打开紫檀盒,里面是金灿灿的金锭,以及一本本顶级武学。 贾环分发下去。 诸老兴奋不已,紧紧攥住秘笈。 然而,贾大人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激动万分。 贾环取出帛书。 上面有“贾环亲临”四个字,戳有镇抚使官印。 “谁敢为难你们的家族或者门派,拿给他们。” 话音落罢,诸老笑得合不拢嘴,浑浊的目光极度亢奋。 这是保命符啊! 最后,贾环拿出一张张文书,肃声道: “举荐子弟入职锦衣卫,必须要清白没案底,且忠诚勤奋,我在审查之后,定会予以重用!” 嚯! 武林耆老们接过文书,手臂都在轻微颤抖。 予以重用! 他们目送紫蟒离去,各个呼吸急促,满腔情绪快要炸裂。 这就是赢家的荣光么? 武林耆老深深陶醉,没有任何一次赌博能胜过今天。 贾大人,老夫甘为你做牛做马! …… 荣国府,飞檐高悬彩带,仪门到处都是神京权贵,名义上庆祝贾家洗清冤屈,实质上是奉承巴结。 司礼监传旨太监率领吏部、礼部官员走进会客厅。 贾母赵姨娘等人早就接到传话,等候多时。 传旨太监展开卷轴,刻意加重语调,抑扬顿挫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氏扶贫济困,仁慈淑德,深感人心,特封一品夫人,昭告天下!!” 声如洪钟的嗓音落下,仪门处的权贵夫人们眸光呆滞。 尽管隐有猜测,可亲口听到,仍旧难以置信。 从丫鬟出身,微贱妾室到荣耀满身的朝廷一品诰命,传告天下各郡衙门,受到天下女子的羡慕! 只是因为她怀了一个好种子! 真正的母凭子贵! 出身低又如何?其子一刀刀劈出青云大道! 丫鬟? 庶子? 根本就不在意了! 厅内的赵姨娘头晕目眩,在老太太的催促之下,恭敬接过卷轴。 而后,小黄门捧来沉香盒,宫女净手之后,缓慢取出凤冠。 凤冠无比精美耀眼,下沿七只凤鸟栩栩如生,方寸镶嵌碧玺宝石,“奉天诰命”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赵姨娘手心瑟缩了一下,很快就抬起下巴,捧着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品凤冠。 小黄门递上一箱箱珠宝配饰。 吏部官员清了清嗓子,展开公函: “圣人口谕,贾政勤勉奋苦,特擢升刑部右侍郎!” 嚯! 仪门权贵面面相觑,眼底满是惊骇之色。 勤勉奋苦? 何其可笑的擢升理由! 还不如直接挑明—— 贾政生了一个好儿子,父凭子升! 在工部员外郎位置上郁郁不得志,蹉跎了多少年,就因为儿子争气,就给提拔到三品侍郎了? 会客厅里,贾政老脸苍白,目光恍恍惚惚,被擢升公文惊吓到直接失态。 “贾侍郎?”吏部官员提醒了一声。 其实吏部也知道贾存周庸碌无为,之所以没有否决,盖因刑部受制于锦衣卫,刑部右侍郎这个位置对朝政并无影响。 既然如此,便通过了擢升提议。 “多谢圣上!” 贾政激动得老泪纵横,颤着手腕攥住公函。 传旨太监们面带笑意,随即陆续离去。 “母亲,我是侍郎了?”贾政沉浸在喜悦之中难以自拔。 多少年了啊!! 贾母乐得开怀大笑,正要勉励几句。 陡然间。 王夫人和贾宝玉小心翼翼走进会客厅。 贾母笑意渐冷,盯着王夫人看了许久: “连夜逃到王家,怎么回来了?” 王夫人眸光难堪,谁也没想到这个小畜生福大命大,必死之境都死不了!! “恭贺老爷高升。”王夫人挤出笑意,尽量不看赵姨娘,那一顶美轮美奂的凤冠让她肝肠寸断,恨欲癫狂。 她尽量心平气和道: “老爷擢升三品高官,依照朝廷礼法,妇凭夫荣,我很快也会是三品命妇,至少应是四品!” 谁料。 贾母面不改色,沉声道: “死了这条心,老身会让政儿立刻去礼部翰林院强行否决!” “倘若不予,三品侍郎就不要了。” 一瞬间,王夫人眸光骇然,面色阴郁至极。 “祖母!” 贾宝玉头戴紫金冠,扑的一下趴在贾母膝盖上,苦苦哀求道: “何以如此?你让母亲大人难堪,就是让孙儿愁苦,孙儿日夜难眠,摧心断肠!” 贾母神色复杂,不再像往常一样搂住贾宝玉安抚宽慰,而是直接粗暴地说: “经历过危难,我更体会到环儿的不易。” “贾家是环儿的贾家,一切由他做主,你们母子俩若是待不住,那就去王家久居。” 说完在贾政的搀扶之中,步履蹒跚地离开会客厅。 贾宝玉眼眶通红,不敢相信这是他挚爱的祖母。 “要这劳什子顶屁用,反正无人疼我!” 贾宝玉扯下胸前宝玉,狠狠摔在地上,晶莹剔透的宝玉又摔出几道裂痕。 他含泪看向老太太。 贾母头也没回。 谁是顶天立地的爷们,谁是真正的麒麟儿,谁是贾氏荣耀的捍卫者,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环儿肩挑贾氏兴衰!! “祖母!” 贾宝玉涕泗横流,急火攻心之下,差点昏厥在地。 从小到大,老太太最怕他摔玉,可现在怎么摔玉,老太太都不在乎了。 这怎么可以! 那畜生迟早毁了贾家,而我麒麟儿暗中蛰伏,迟早会重铸荣国府荣耀!! 看着儿子痛哭流涕,王夫人满脸麻木,愤怒痛苦逼得她脸颊狰狞。 赵姨娘视若无睹,在王熙凤李纨的簇拥中,手捧凤冠离开会客厅。 权贵夫人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最有反骨的‘手下’,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家鼓乐齐鸣,宾朋满座,处处洋溢欢乐气氛。 赵姨娘珠光宝气,头戴精美荣耀的一品凤冠,在贾家祖祠恭敬祭拜。 贾母焚香叩拜,念念叨叨道: “告慰列祖列宗,贾家再出一位一品夫人,此乃家族兴旺之兆!” “盼祖宗庇护贾氏贾环,盼贾家长盛不衰!” 老太太离开祖祠,京师权贵又围拢上来嘘寒问暖。 贾母慈眉善目,笑得合不拢嘴。 她当然知道,勋贵最擅捧高踩低,可环哥儿威望滔天正处高位,贾家也跟着风风光光! “太太!” 晴雯走到赵姨娘身边,凝视着美轮美奂的凤冠,笑吟吟说: “往后兴许能戴上超品凤冠呢。” 赵姨娘神采飞扬,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嗔骂了一声: “死丫头,一品封号到顶了!” “老太太名义上是朝廷超一品命妇,也只是封号诰书,并无凤冠和封地。” 老太太实际上也是一品夫人! 众姝闻言点头。 整个大乾历史,也就出现六个超一品命妇。 要么是摄政朝政的权臣妻母,要么是定鼎天下的国公妻母! 大乾立国迄今二百多年,仅仅只有六个,如此尊贵的女人仅亚于太后皇后! 环哥儿勇猛盖世,但锦衣卫永不能封爵,而摄政权臣自古皆是文官宰辅。 所以超一品夫人永远不可能。 林黛玉目眩神迷,呢喃自语: “有生之年,真想亲眼目睹超一品凤冠。” 一品凤冠美到极致,超一品更是世间珍物,四十载未曾问世,老太太二十三岁的时候有幸在皇宫宴会上见过一次。 众人笑语晏晏,一起回到自家宅子。 刚进院子,就见到心心念念的身影。 王熙凤眼尾轻挑,惊疑道: “环兄弟,你变了!!” 她款款而来,美艳绝伦的丹凤眸异彩纷呈。 “我怎么了?”贾环笑问。 赵姨娘放下凤冠,哒哒哒跑到儿子面前,一顿打量后称赞道: “我儿气质出尘!” 最知贾环者莫过于赵姨娘和王熙凤,一眼就看到贾环变化。 听她这么一说,林黛玉薛宝钗等美人儿瞪大眼眸,细细审视。 环哥儿的气质真有一种闲云野鹤的飘逸,特别是一双眼眸清澈干净。 权势养人,环哥儿身上有震慑十足的威严,交织着飘逸出尘的气质,整个人风采绝伦! “人逢喜事神清气爽。”贾环笑着敷衍了一句。 突破至指玄境巅峰,气质确实发生蜕变。 “环儿,娘未想过能戴上它。”赵姨娘摩挲着凤冠,想到儿子拼死拼活,她却尽享荣耀,一时间又心疼得眼圈泛红。 “庆贺的日子你哭什么!”王熙凤立刻推搡了她一下。 赵姨娘用手帕抹去泪痕,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腕。 贾环看向院子最外面的女子,安萱儿依旧恬静不说话,精致宛然的脸颊挂着淡淡笑意。 他走到身边,由衷致谢道: “安姑娘,这一次多亏你了!” 赵姨娘王熙凤各个满怀感激,没有安萱儿忙前忙后,她们不知该乱成何样。 所有人都知道,安姑娘可是江湖顶级势力的真传弟子,还是江湖胭脂榜第一美人,除了环哥儿以外,她就是年轻一代第一人。 如此耀眼璀璨的存在,却甘愿一直待在贾家,又要负责医术又要保护这个家,她的付出太大了! “我应该做的。”安萱儿轻抿唇瓣,笑意盎然。 远处大丫鬟鸳鸯迈着小碎步跑来,恭敬道: “太太,老祖宗请你开宴!” 众人一起前往荣国府膳厅。 王熙凤悄然走至安萱儿身边,嗓音微不可闻道: “安姑娘,我夜里住你隔壁。” …… 深夜,阁楼靡靡之音渐起。 贾环奋力苦战,直至三更天,安萱儿疲惫不堪,臊着脸将他推出房间。 月明星稀,贾环走出小阁。 陡然。 “启禀贾大人!” 隔壁小屋传来细若蚊呐的嗓音。 是俏平儿。 贾环好奇,快步走进小屋。 推开门扉,便见到两位“锦衣卫”! 一个身穿银白色飞鱼服,紧致飞鱼服裹不住丰腴饱满的身躯,衣襟处鼓荡,赤着玲珑玉足,细嫩晶莹的脚趾头涂满了红色丹寇。 另一个是黑色飞鱼服,满脸霞红低着头无颜见人。 贾环冷声问: “你是谁的部将?” 银白色飞鱼服昂起下巴,赤足踩地款款而来,沁鼻幽香缭绕不止 “贾大人,卑职不该忤逆你!” 银白色飞鱼服跪倒在脚下,抬起美艳绝伦的脸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平儿羞得耳根子红透。 平白要去蜀锦夫人那里定制仿照这些衣裳!! “你不配!!”贾环一手扯烂她的飞鱼服。 “锦衣卫百户”泫然欲泣,幽幽道: “卑职任凭大人惩罚!” 贾环握住她的下巴,语调森森: “叛徒,你知道该怎么做。” 百户重重点头。 将她们打个半死,窗外天色破晓,贾环浑身舒畅,怒目相视: “今夜,还得再打一次!” “是,大人。”王熙凤凤眸迷离,面如桃花。 贾环走出小屋,安萱儿正在花苑静坐修炼。 她脸蛋酡红,显然贾大人是怎么教训叛徒的,她全部听进去了。 贾环跟赵姨娘问安之后,独自登上楼梯,前往黛玉阁楼。 廊道上,雪雁紫鹃在打理盆栽。 “环爷。”她们笑着福礼。 贾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悄悄推开门扉,走进最里面的卧室。 林黛玉睡得正香,只是浓密的眼睫毛轻微颤抖,雪白发亮的脸蛋有一抹霞红,可她还在装睡。 “给我尝尝胭脂。”贾环坐在床边,俯身凑了过去。 “下流胚子,我还没洗漱!”林黛玉别过脸去,拿手心撑住他的脸庞,就是不依。 贾环倒也没强求,看着她身穿单衣起来洗漱,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容。 陪林黛玉聊了一个多时辰,贾环这才离开。 林黛玉怅然若失,瘪着小嘴抱怨道: “我都洗漱了……” 说完看向铜镜,镜子里的女子满脸羞涩,“真不知羞!” 从清晨到傍晚,贾环突然来到阁楼下面,身边还有一辆马车。 “快下来!” 林黛玉略有好奇,带着雪雁走下楼梯。 来到马车前,她闻到各色香味。 “先闭上眼。”贾环笑言。 林黛玉瞪了他一眼,“神神秘秘!” 话虽如此,她还是开心地紧闭双目。 贾环掀开车帘。 “呀!!”雪雁惊叫出声,眸光满是惊艳之色。 林黛玉立刻睁眼,一瞬间难以置信,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只见车厢里摆满了花束,都是新鲜采摘的,五颜六色上百种类,包括各种奇花异草,香味浓郁到充盈院子。 无比美妙的花海,每一朵花瓣都熠熠生辉。 “环哥儿……”林黛玉眼圈红了,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水,感动得无以复加。 环哥儿知道她爱花,竟然给了她送了一座花海。 林黛玉眼泪簌簌往下流淌,止都止不住,猛然扎进贾环胸膛,哭声都令人动容。 贾环内心感慨,唯有浪漫至死不渝啊。 “你……你怎么采摘的。”林黛玉嗓音哽咽。 贾环轻笑道: “前往内廷,劳烦太监拔草摘花,又去拜访了京师有名的养花圣手,最后去邙山悬崖峭壁走了一遭。” 林黛玉哭声大作,泪水都沾湿了贾环衣襟。 贾环凑在她的耳边,又问出心心念念的那句话: “能不能用你的小嘴……” 林黛玉停下啜泣,咬着贝齿痛骂道: “你不要脸!”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花海,“为了得到,你……你不择手段,大坏胚子!” 贾环盯着她鲜嫩欲滴的樱桃小嘴,温声软语道: “就这一回。” 林黛玉心跳飞快,瞥了雪雁一眼,嗓音颤抖道: “你……你快搬去花圃栽种。” 说罢飞奔上楼。 贾环立刻跟随。 到了房间,香香柔柔的林黛玉跪在床沿,害羞地低着螓首。 “我……我一点都不会。” “没事,慢慢来。” 贾环闭上眼眸,陡然间尾椎骨都一阵激灵,有飘飘欲仙之感。 这才是过日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江湖暗流涌动,没有本尊办不到的事情!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秋风萧瑟,北雁南飞。 两位麒麟官袍的高官踏入终南山。 全真教道观。 掌教袁重楼恭敬迎接,沏好两壶上佳香茗。 他对锦衣卫的权力格局知之甚详。 这二位应该来自锦衣卫三司之一的经历司。 经历司高官抱拳行礼后,直言不讳: “袁掌教,我等奉江大人之命而来!” 袁重楼立刻回礼,神情郑重。 江大人! 这个尊称太具有威慑力了! 高官审视他片刻,冷声问: “贾环能调查到火莲老人,你全真教肯定出了大力!” 袁重楼目光惶恐,没有否认,而是无奈道: “拳头威胁,全真教不得不从,江大人应能理解。” “谁威胁?”高官咄咄逼人。 袁重楼没有迟疑,坦然道: “佩戴易容面皮的神秘人,跟贾环关系密切。” “何方人士,什么修为?” 袁重楼摇头: “关于其来历贫道一无所知,但一身修为是初入指玄境十重。” 一句话半真半假。 “只有一人?”经历司高官询问。 袁重楼颔首。 高官冷言: “一人威慑全真教,终南山确实落魄了!” 说完盘问了两刻钟,沉声道: “江大人有命令,往后再敢巴结贾环,全真教后果自负!” 说罢龙行虎步地离开。 只有一人,初入指玄境十重。 尽管很可怕,但江大人的势力完全可以镇杀! 眼下必须找到这个人。 宰杀贾镇抚使背后的护道者,就相当于斩断贾镇抚使双翼,再凭借指挥使权势,慢慢钝刀刮肉蚕食掉贾镇抚使。 “恭送二位。” 袁重楼轻拂道袍,恭敬作揖。 他走进竹林,浑身透着浓烈的无力感。 权力中枢的角逐,都要殃及全真教! 江湖在权势滔天的大人物眼里,就是尿壶!! “该怎么抉择?”袁重楼忧心忡忡。 他亲眼目睹了一个武道怪物,贾大人迟早会暴露修为,让天下武夫疯癫沸腾! 况且在国舅暴毙一案上,贾大人面临八方围剿,朝野唾弃,在停职无权的绝境之下,还能揪出凶手,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能力? 然而…… 袁重楼长叹一声: “那可是江无渊啊!!” 整座江湖都不敢不给锦衣卫龙头面子,江大人权势鼎盛,在掌舵者的位置多年,拥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力量。 双帝信任,威慑天下锦衣卫,单单这一点,就远非贾大人可以相提并论。 倘若全真教面临灭教之灾,必须做出选择。 那他袁重楼肯定臣服江大人!! 没办法,时势所迫。 …… 与此同时,太白山药王谷。 核心邬堡内,气氛如坠冰窟,长老们各个表情僵硬。 紫檀案上摆放着一张密信。 锦衣卫指挥使的戳印格外醒目! 江大人亲笔!! 【本尊知晓,贵宗亲传弟子是贾镇抚使的女人。】 【贵宗准备依附贾镇抚使?与本尊为敌?】 【药王谷谷主速速回信,另冬至时节,族内长老悉数前往邙山!】 长老们呼吸急促,目光紧张。 老妪当机立断: “即刻回信,跟贾镇抚使斩断关系,萱儿莫要再联络。” 美艳优雅的妇人的心急如焚,正是安萱儿师尊。 “糊涂!”她玉颊冷冽,驳斥道: “试想整座天下,谁会相信贾镇抚使能逃过这劫?可他还是赢了!他强势霸道,在天下政令之地质问江大人无能!” “药王谷好不容易跟贾镇抚使建立亲密关系,只要贾镇抚使不倒,朝廷永远不会为难药王谷!” “而今诸位要将关系毁于一旦?” 老妪目光灼灼,声色俱厉道: “可他跟江大人水火不容!” “自江大人上位以来,谁敢窥探指挥使位置?贾镇抚使野心太大,彻底激怒了江大人!” “玩名正言顺,玩权势交锋,贾镇抚使永远要受到江大人管辖!” “玩背地阴招,贾镇抚使更是难望项背!江大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你以为药王谷甘愿放弃?可逼迫做选择,不得不走向那一条光明大道!” 暴怒的语调渐止,她环顾药王谷一众长老,沉声问: “诸位,谁有异议?” 除了美艳妇人之外,其余人都沉默无声。 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为了让药王谷维持江湖地位,必须做出最理智的抉择。 老妪见状,下令道: “放飞飞鸽,不与贾镇抚使联系!” 安萱儿师尊愤而离去。 “我去找萱儿!” 她直接叛出宗门。 她根本无法接受药王谷抛弃真传弟子的恶举! …… 神京城,秋雨连绵。 雨点砸落三十六座悬山顶,噼里啪啦声不绝。 一身金蟒飞鱼服的伟岸男人踏入朱雀房官署。 徐静春恭敬相迎: “江大人!” 江无渊落座之后,没有半句废话,沉声道: “国舅府案发现象,是徐镇抚使给贾环提供线索?” “只有三个人知道,轩辕跟我关系莫逆。” 徐静春向来刚直,果断承认: “是我。” 江无渊笑了笑,字字顿顿道: “老徐,你倒是热心!” 徐静春面不改色,平静道: “为社稷铲除奸佞,为忠骨洗清冤屈,并无不妥之处,一切为公!” 江无渊轻轻叩动案沿,笑意逐渐消失,缓慢起身注视着他,压迫感令人窒息。 “徐镇抚使,别跟本尊打官腔,你很清楚我的想法。” “我当时警告过你和轩辕,不能泄露给任何人,你身为锦衣卫,已然是违背上司意志!!” 徐静春不卑不亢,肃声道: “江大人,江山社稷为先,这是锦衣卫祖训。” 江无渊没了耐心,面色阴沉道: “对,贾环一路走来没有落下把柄,想抓到他的辫子难如登天,曾经内阁崔阁老和王子腾都尝试过,寻查未果。” “但你徐静春不会以为自己仕途上没有留下污点吧?!” 徐静春脸庞紧绷,没有半字言语,只是平静地盯着顶头上司。 江无渊加重语调: “记住,大乾苍生安靖,是在我的肩上挑着!” “我身为锦衣卫掌舵者,保证天下秩序,没了我,多少武夫逞武作乱?没了我,锦衣卫有现在的崇高地位?” “锦衣卫衙门,我说了算!” 第二百四十九章 江无渊的报复,南疆北莽连在一起!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伴随着话音落下。 砰! 江无渊怒拍长案,自袖间取出一份尘封已久的案卷。 “八年前,你侦办御史大夫贪腐一案,疏忽大意误将河间郡王定为帮凶,你没有及时帮他洗清嫌疑,而河间郡王不堪忍受朝野非议,举家自尽而亡!” “徐静春,间接逼死姜家郡王,你真是胆大包天!” 徐静春脸庞抽动了一下,眼底深处满是愧疚,往事浮现眼前,又令他痛苦不已。 这是内心深处最不堪揭开的伤疤。 彼时他被朝廷三法司缠住,当天没有通知河间郡王,郡王府清白无辜,只因一念之差,没想到郡王举家自尽。 当他赶到,悔之晚矣,竭力抚养郡王府子女,也换不回郡王夫妇的性命。 江无渊盯了他许久,厉声道: “我无权处置你!” “但我会让御史上奏疏,进宫禀明陛下!” 说罢起身离去,走到门前转头道: “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 徐静春走到窗前,情绪起伏不定。 …… 晌午。 巍巍紫禁城。 御书房内。 景德帝伏于案前,威严脸庞笼罩阴郁,自打夏守忠悖逆一案,他威望削减,更被太上皇攫取太多利益,最不堪忍受的是,坊间隐有谣言,称九五至尊暗中授意。 简直是放肆到了顶点!! 江无渊走进御书房,恭敬执礼道: “老臣参见陛下。” 景德帝温声道: “无需多礼。” 说完立刻赐座,接着丢过去一堆奏疏,恼怒道: “御史弹劾锦衣卫徐镇抚使,说八年前河间郡王之死,是徐镇抚使一手造成,其中过程事无巨细。” 江无渊面不改色。 这都是他暗中教唆。 江无渊接过奏疏,思索许久后,喟叹道: “陛下,毕竟是皇家郡王,死状太过凄惨,究其原因还是徐镇抚使疏忽大意!” “倘若不处置徐镇抚使,朝野舆论鼎沸,更会给锦衣卫扣上知法犯法的罪名!” “做过错事,必须要有代价,这是规矩,锦衣卫镇抚使也得严格遵守!” 景德帝盯了他许久,摆手道: “爱卿先退下吧。” 随即让内侍传召内阁诸公商议。 …… 申时末,一纸公函抵达锦衣卫衙门。 朱雀房衙署。 五位红袍千户怒发冲冠,眼里几欲冒出火光! 【直接裁掉朱雀房四千名锦衣卫,调入其余卫所,皇命在上,不得违抗!】 “徐大人,社稷不公!”有千户脸色铁青。 徐大人身披六条麒麟纹,可被裁掉四千名手下,意味着沦为五大镇抚使垫底,权势大大削弱! 无论是竞争还是办案,甚至发生械斗,朱雀房都要任人欺凌。 “行了!”徐静春竭力克制情绪,尽量心平气和道: “做过愧心事,该受惩处,我没有怨言。” 五名亲信愤怒至极。 八年前的旧事重提,况且徐大人压根不是那个罪人。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身紫蟒带着两位红袍千户走来。 “贾大人!” 众人恭敬抱拳。 “徐兄。”贾环刚要说话。 徐静春摆手,屏退众人。 朱雀房衙署只剩两人。 贾环面色森然,沉声道: “徐兄,随我前往紫禁城,必须驳回这纸公函。” 他很清楚,这是江无渊的报复! 一下子裁掉四千锦衣卫,简直是对徐兄彻头彻尾的侮辱! 徐静春轻笑了一声,亲自斟茶递过去,语重心长道: “一切都在规矩之内,我难免会有怨言,但我会谨守规矩。” “你若为我一时冲动,我反倒会看轻你!” 略顿,他掷地有声道: “喝完茶,速回!” 贾环注视着他。 徐静春态度坚决,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贾环沉默许久,满饮一杯,抱拳离开。 走出朱雀房衙署,秀才双鞭都能察觉到老大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徐镇抚使给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他自己却受到报复。 老大内心何其痛苦。 “查到线索了没有?”贾环厉声问。 “有一点苗头。”秀才语速飞快。 贾环冷言: “加紧步伐!” 他走后一刻钟,金蟒飞鱼服重新走进朱雀房官署。 江无渊冷漠地注视着徐静春,平静问: “这就是权势,可曾为自己泄密的举动感到后悔?” 他想到看到这位老人愧疚醒悟的模样,兴许还能挽回,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招惹一个劲敌。 出乎意料的是,徐静春竟然面带笑意: “何来悔意?再有一百回,我泄密一百次!” 江无渊脸色森然。 徐静春笑着对视。 在他眼里,贾环才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锦衣卫,他始终相信贾环强势霸道的性子,能将锦衣卫衙门推向更辉煌甚至比肩先贤。 这是为公! 至于私心,他确实欣赏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是一种发自肺腑地赞扬。 江无渊怒而反笑,字字句句道: “以史为鉴,如你这样不敬上司者,能有好下场?” “你永远记住,我江无渊才是锦衣卫这片天,你祈祷自己没有落下其余把柄!” 说罢踏步离去。 …… 又过七天。 贾环辰时上衙。 秀才等候多时,笑着道: “老大,有线索了!” 贾环快步上前,催促道: “何人提供?” 秀才压低声音: “经历司一位高官,用两本顶级武学买通,卑职尚是百户一条金丝线,就开始经营这段关系,另外还抓了他的一些黑料,恩威并施,昨夜子时,他透露了一条消息。” 贾环颔首: “说。” 秀才低声汇报: “三年前,白虎房镇抚使轩辕知古在南疆大开杀戒,足足屠杀了两千多江湖人士。” “权势滔天的镇抚使杀戮江湖匹夫,根本称不上罪名,朝野无人在意,更无人弹劾。” “起先卑职也不觉得有什么,然而。” “同一个月内,玄武房镇抚使裴长卿在草原北莽,也杀戮了七百多江湖匹夫,而裴长卿和轩辕知古都是指挥使的绝对心腹!” “前后不到一个月,两位镇抚使各居南北,这里面太巧合了,兴许能往这个方面追查。” …… PS:又三章,求打赏冲榜~ 第二百五十章 红尘客栈风似刀,骤雨落宿命敲!!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 麒麟房官署,围炉煮茶。 贾环临窗而立,冷声道: “相隔不到一个月,轩辕镇抚使巡查南疆,疯狂屠戮两千多武夫,裴镇抚使北临草原,同样大开杀戒。” “极有可能是接到江无渊的命令!” “两位紫蟒镇抚使亲自出马,肯定是一桩大案!” 沉默片刻,他凝视着秀才,斩钉截铁道: “纵观煌煌青史,凡做大事都要讲究师出有名,高举名义大纛方能让整座天下心服口服!” “抓到江无渊把柄再好不过,倘若只是两位镇抚使,必须引火烧身!有罪证立刻回京夺权!” 秀才重重点头。 他永远不会质疑老大! 兴许在天下人看来,纵使拿到江无渊的罪证又能怎样?凭什么撼动锦衣卫龙头? 但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老大! 贾环俯瞰着巍巍紫禁城。 他太渴望再次站上金銮殿,迎着天下官吏的目光,在史官庄严的朱毫笔下,身披尊贵的金色飞鱼服。 他更想踏进大乾祖殿,昭告锦衣卫历代先贤,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锦衣卫的王者! 当然,一脚踹翻江无渊才是最愉悦的时刻! 秀才低声问: “老大,去北莽还是南疆?” “南疆!”贾环语气果断: “水上漂他们在那边密查许久,做事方便。” 接着安排道: “这次就带两千五百名锦衣卫,分五次离京!” “明日黎明出发!” “遵命!”秀才领命而去。 贾环独自前往南司,跟欧阳佥事密谈了半个时辰,请求欧阳兄照顾麒麟房卫所,大事小事飞鸽传书,随即散衙回府。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高贵美艳的妇人,年纪三十七八岁,红裙飘飘,肌肤雪白无瑕,身段婀娜多姿。 “公子,她是我师尊。”安萱儿疾步而来,“我尚幼时,便是师尊抚养我长大,传道授业。” 贾环笑着颔首: “见过长辈。” 荷葳蕤略有些受宠若惊,立刻回礼。 江南桃花岛武林大会,她闭关修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名震天下的贾镇抚使,比传闻中更加惊艳绝伦。 气质无比威严,隐隐有一种出尘的飘逸。 荷葳蕤轻启朱唇,笑吟吟道: “中原大地历朝历代,贾大人自诩年少有为,除了甘罗霍去病,又有几人敢反驳?” “长辈过誉了。”贾环自谦一声,便邀请她前往茶室落座。 安萱儿挽住贾环手臂,向来恬静的她罕见撒娇,俏皮道: “公子,师尊要长居府邸。” “没问题!”贾环毫不迟疑。 一来他曾经在烟雨楼看到药王谷资料,也知道荷葳蕤和安萱儿情如母女,这个妇人值得信赖。 二来不到四十岁的指玄境五重巅峰,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但放在整座江湖,也是凤毛麟角般的盖世奇才! 安萱儿闻言笑靥如花,绝美不可方物。 走进茶室,荷葳蕤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道: “一封密信降临药王谷,正是江无渊亲笔。” “他逼迫药王谷站队,为了门派传承,药王谷将萱儿逐出师门,从此跟贾镇抚使断绝一切关系。” “我舍不得萱儿。” 她说得很坦然。 其实她压根不相信贾镇抚使有资格跟江无渊对抗,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届时肯定身败名裂! 自古赢家通吃,败者葬送一切,萱儿肯定难逃一死,她希望能陪着萱儿。 “师门目光短浅。”安萱儿笑意渐冷,可她终究无法对师门恶语相向。 荷葳蕤握住徒弟的手腕,若不被情绪左右,从理智分析,药王谷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贾环始终面无表情,赌定离手,希望莫要后悔,也没有后悔的资格。 “贾大人,多谢你的收留,我跟萱儿去收拾药材。” 荷葳蕤带着安萱儿前往园苑,她叛出药王谷,特意带了三辆马车的珍稀药材。 贾环点头微笑,随即前往母亲阁楼,陪着林黛玉王熙凤她们唠家常。 临至深夜三更天,从王熙凤屋里出来,贾环走进安萱儿的阁间。 “我师尊就住在隔壁。”安萱儿脸蛋酡红,十分抗拒,披上丝绸睡裙将他推出屋子。 贾环温声道: “黎明前我要离京,跟你交代一些事情。” 闻言,安萱儿目露不舍,认真听他说话。 半刻钟,便半推半就,任君驰骋。 隔壁雅阁,师尊闭目养神,可听到软软靡靡之音,内心情绪起伏不定,谁会下作到用内气偷听,可响声如狂风骤雨,让这位美艳高贵的妇人都不禁脸颊臊热。 她立刻调转内气,修炼清心口诀。 …… 天蒙蒙亮,细雨如丝。 一行四百骑于官道疾驰,雄伟神京城渐行渐远。 马不停蹄,日夜奔袭,中途休息了两夜,于第八天傍晚抵达南疆。 一座偏僻驿站。 十五位锦衣卫等候多时。 为首者正是麒麟房的情报头子水上漂! “参见大人!” 众人面露兴奋,恭敬抱拳。 贾大人在权力中枢威风赫赫,天下何人不知? 有这样强势霸道的掌舵者,极大振奋了他们的士气! 水上漂扑通跪地,满脸惭愧之色: “卑职无能,请大人责罚!” “赶紧起来。”贾环将其搀扶,用力攥住他的肩膀,肃声道: “我很认可你的情报能力,你是麒麟房情报方面的领头羊!” 说罢带着他走进驿站。 水上漂摇头苦笑: “暗中调查这么久,卑职依旧没有查到镇南王的污点。” “南疆大地,这位亲王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可其向来有任侠尚义、恤弱扶孤的好名声,而且自己豢养了一支密探队伍,凡事都让密探去办。” “反倒是南疆总督声名狼藉。” 贾环端起茶杯,只听不语。 司空见惯的制衡格局,镇南王是太上皇的亲儿子,也是太上皇最喜欢的儿子。 可当今圣上担心镇南王在南疆做土皇帝,委派心腹重臣担任总督之位,时刻盯防! 贾环笑着说: “此行不为镇南王,而是追查三年前的旧事。” “三年前,锦衣卫镇抚使轩辕知古在南疆大开杀戒,听说杀了两千多个江湖武夫。” 水上漂重重点头: “卑职听江湖人提过此事,但具体是何原因,卑职一无所知。” “卑职猜测,镇南王和总督兴许知晓内情。” 贾环沉默不语。 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一旦被轩辕知古得知,很可能白来一趟! 水上漂思索片刻,连忙说道: “大人,南疆边陲外,有一家势力名唤红尘客栈。” 说罢从衣襟里取出一张舆图,指着一座山谷: “红尘客栈所处位置是在大乾疆域之外,名义上不是大乾势力,不受朝廷管辖。” “在诸多南蛮小国和不服王化的武夫眼里,红尘客栈的影响力非常大,它里面有两座阁楼,分别唤作黄泉彼岸和红衣阁。” “黄泉彼岸是情报,单论南疆边陲,烟雨楼的情报远远不及黄泉彼岸。” “而红衣阁尽是杀手,只要利益足够,谁都敢杀!” 略顿,水上漂笃定道: “轩辕镇抚使大开杀戮这件事,黄泉彼岸绝对知晓前因后果!” 贾环满意颔首: “随我去一趟红尘客栈!” “大人。”水上漂低声提醒道: “牵扯大乾镇抚使,红尘客栈绝对缄默。” 虽说不在大乾疆域,可客栈也不想给自己树敌,何况还是手握重权的锦衣卫指挥使! 贾环问: “红尘客栈的幕后者是哪一位?” 水上漂不愧是情报头子,不假思索道: “红尘夫妇,两人已有七十多岁,在天下榜高居第十二和第十四名,实力极为恐怖,这也是红尘客栈巍然屹立的底气。” “但这两位老人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诡秘,难以寻觅。” “唯有他们才有可能透露三年前的秘闻。” 说完水上漂面露难色,根本就找不到这对夫妇,更遑论谈判了。 贾环陷入沉思。 蓦然。 水上漂想起什么: “悬赏令,对,悬赏令!” …… 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一行五十骑马不停蹄,沿着边陲小路,三天后离开大乾疆土。 大乾疆域外,沿途碰到不少蛮夷面孔,以及结伴而行的中原武夫。 一来南疆适合修炼。 二来在中原身负血债或者寻求新的挑战,南疆是最适合的去处,北莽草原鞑子疯狂屠杀汉人,出海又危机重重,而南疆混乱无序,没有朝廷枷锁,完全是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 已是深夜,五十骑来到山脚下。 远处灯火通明,一座座华丽阁楼矗立,武夫络绎不绝。 水上漂前方领路。 贾环头戴斗笠,闲庭信步。 两人来到最中间的六层高楼,上面挂着一块长三寸的鎏金匾额,上书“红衣阁”三个大字,飞檐楹柱皆是红漆色,庄严而肃穆。 踏入其间,直上六楼。 六楼大堂,寂静无声,十几位武林高手立在墙壁前,上面悬挂着一张张帛书。 悬赏令! 接下悬赏令,便有丰厚报酬! 水上漂指向最高处的三张帛书。 【毁掉少林寺悬空老祖的丹田,红尘客栈必有重酬,尽可提出三个条件,红尘夫妇一一应允。】 【提着大乾司礼监随堂太监高阉狗的项上人头,红尘客栈必有重酬,尽可提出两个条件,红尘夫妇一一应允。】 【前往恶人镇,将这份名单上的恶人屠戮殆尽,尽可提出两个条件,红尘夫妇一一应允。】 名单上,密密麻麻的人名,足有三十多人。 贾环面不改色。 以他的手腕,完成三桩任务都不难。 但再次返回大乾,来回太耗费时间了。 贾环问都没问,指向第三张帛书,沉声道: “接悬赏令!” “遵命!”水上漂脚尖掠地,掀起帛书拿在手上。 堂内众人神情惊骇,几息过后,诡异的目光仿佛在看待一个傻子。 这头戴斗笠的神秘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一看就是中原来的,不知南荒有多么残酷!更不知道恶人镇是要吃人的。 贾环踏出红衣阁,平静道: “说一下恶人镇。” 水上漂心急如焚,沉声道: “大人,恶人镇就在百里外,镇里全是恶贯满盈之獠,如野兽般残忍到食人骨髓,奉行赢家通吃的法则,只要能活下来,就能赢得盆满钵满,里面时刻都有杀戮,高手林立,都是从一次次杀戮中磨炼武学。” “恶人镇宛若人间炼狱,卑职希望老大三思而行。” “兴许还有其余方式见到红尘夫妇。” 贾环突然笑了。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急需罪孽值填满五万经验值,窥探前人都不及的境界。 而且收割罪孽值就会有收获,不止是武学还有内气增长! “地狱?福地罢了。”贾环笑意渐浓,命令道: “取我刀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给人间炼狱来一点小小的杀戮震撼!!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秋雨萧萧,万物苍凉。 临近恶人镇,蝉鸣不止,蝴蝶斑斑点点,几条蟒蛇盘踞泥坑,轻吐翠绿色信子,到处都是南疆毒蛊。 一身白衣斗笠走进小镇。 槐树两旁,十几颗肮脏首级就像是烂掉的野果,只等秃鹫啄食。 十丈外,有一座斑驳酒肆。 水上漂刻意提醒,整座恶人镇,唯有酒肆不起杀戮。 贾环闲庭信步,推开酒肆门扉。 他就近落座,将刀匣拍在桌上: “一壶热酒,一碟牛肉!” 堂内寒意森森,九位相貌丑陋的客人眼睛不眨地盯着白衣人,其中一人只有半张脸皮,一只眼瞳魔雾缭绕。 俄顷,驼子掌柜端来酒菜,摊开掌心: “十两金子。” 贾环反笑一声: “三十文,你收我十两金子?” 驼子掌柜笑眯眯道: “你也不看看身处何地?酒菜一两金子,再来一曲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那可是盛唐杨玉环的舞曲,九两金子不贵吧?” 他刚说完,半老徐娘在柜台扭动松垮的身姿。 贾环直接取出一张名单: “找人!” 驼子掌柜视若无睹,始终摊开掌心,冷声道: “十两金子,付账!” 陡然,一位南蛮走了过来,操着蹩脚的中原话,咧嘴大笑道: “外面说话,我给你付账。” 其余八个客人纷纷起身,面露贪婪之色。 贾环缓慢打开刀匣。 霎那间。 “绣春刀!” 九人面带冷笑,毫无惧意。 原来是大乾鹰犬,来南蛮逞威了。 贾环面无表情,指节轻叩刀柄。 伴随着世间最极致曼妙的音色,刀光席卷而出,凤凰虚影笼罩酒肆。 九人在一瞬间全都变了脸色,刚想调转内气,却发现双手双脚不听使唤。 原来人头落地的一瞬间,意识还能清醒。 九颗头颅散开。 驼子掌柜目光冷冽,声色俱厉: “外面立有牌子,酒肆禁止杀戮,你过界了!” 贾环缓缓起身,平静道: “我说一碟牛肉,你给我一盘人肉?” 说完抡圆了手臂,一巴掌甩过去。 驼子掌柜反应飞快,左掌无名指朝上,右手食指指地,黑雾眨眼而至。 嘭! 一巴掌拍死! 指玄境四重,殒命在掌掴之下。 堂内只剩半老徐娘,她面不改色,久居恶人谷,对死亡早已麻木。 唯一让她惊骇的是,从手腕和脖颈的皮肤判断,白衣绣春刀应该很年轻,莫非世间有返老还童的秘法? 酒肆静如墓窖,贾环耐心等待。 只两盏茶时间,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老僧一道姑踏入酒肆,僧人天竺‌人,道姑来自西域。 老僧暴怒狞笑: “很好!” “砸掉贫僧的场子,贫僧会一刀刀剁碎你的筋骨!” 白衣斗笠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酒肆之外,上百位奇形怪状的武夫闻讯赶来,各个身怀戾气,行走间仿佛地狱游荡的厉鬼! 两位恶人笑着对视: “六息。” “十息时间!” “赌?” “三根手指?” “接!” 二人闭目养神,心中默念。 最多十息,酒肆就有滚刀剁肉的声音。 然而,只是两个呼吸时间。 大门推开,白衣斗笠手持绣春刀,刀刃缓慢滴落血珠。 上百恶人目光惶惑,接着便是悚然,最后化作浓浓的兴奋。 是的,兴奋,如饿疯的野狗遇到炖烂的排骨,恨不能把骨渣都一口吞下! 恶人镇扭曲心性,每一张丑陋脸庞尽是贪婪之色。 漫天死寂中,一道道身影缓缓靠近,魔气蓄势待发。 贾环闭目养神,只是驻刀而立,第一次施展最顶级的武学。 顷刻间,浩浩荡荡的内气自各个窍穴涌出,内气呈螺旋状飘散,织就一张无形大网,笼罩十七个持刀恶人。 铿! 恶人平生第一次汗毛倒竖。 他握不住刀了。 无论多大力道,不管攥得多紧,刀柄刹那挣脱。 在他们惊悚目光中,宝刀悬于半空。 十七柄刀,呈一字型排开,微微颤动,刀气透着遮天蔽日的压迫感。 几十位恶人笑意残忍,不进反退,杀气滔天: “此人身怀至宝,吞噬血肉必有大益!” 白衣斗笠转身走进酒肆。 他刚坐下。 十七柄刀无端坠落。 刀刃直插天灵盖。 恶人双目圆瞪,至死都不可接受,死在自己的宝刀之下。 铮铮—— 一声声清越刀鸣,在内气操纵之下,十七柄血刀自头颅里面飞起,朝着十七位恶人劈去。 如此循环往复。 当最后五个人掠入门槛。 五柄宝刀击碎防御掌印,赫然捅入胸腹之中,鲜血汩汩流淌。 一切都安静了。 整座酒肆只剩半老徐娘。 她扑通跪倒在地,面色浑浑噩噩。 并非害怕,而是震撼得瞠目结舌。 她虽在莽荒之地,可也听过太多顶级武学,但从未见过这样震天悚地的武学,颠覆了认知,任何绝巅武学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白衣人只是坐着,一动不动就能疯狂屠戮! 半老徐娘顶礼膜拜,一个恶贯满盈的妇人都被惊得难以自持,可想而知这门武学给她的冲击力有多么恐怖! 贾环笑意盎然,第一次驱使,效果非凡。 这也是他得到这门武学时兴奋至极的原因,可没想到威力比想象中的更加惊人。 当然,万物有利有弊,三百六十刀齐鸣也一样。 太消耗内气了,他虽坐着未动,可丹田内气以恐怖的速度衰减,一下子少了三成! 还得积攒经验值,疯狂增长内气!! 贾环轻拍桌案。 半老徐娘跪行而来。 贾环展开帛书,再次说出进来时说过的那句话: “找人!” 半老徐娘木讷点头,仔细盯着帛书,随后走出酒肆。 她将二十三个头颅摆在一起,折返回来后说道: “名单剩余人还在镇里。” 贾环满意点头: “走!” “是。”半老徐娘前方领路。 无论是皮肤还是嗓音,都应该是年轻人,可对方一身修为骇人听闻,至少是指玄境九重! 要知道恶人镇汇聚了南蛮诸国的顶级高手,可他杀人如割草摘花,冷静到步伐都不会紊乱! 贾环走进小镇深处,手持绣春刀,杀得人头滚滚。 第二百五十二章 顶级收获,见到天下榜巨擘!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临近傍晚,乌鸦啼鸣,蛊虫啁啾。 整座恶人镇空空荡荡,孑然一身踏出小镇。 贾环调转内气,灵台空明。 几息后,脑海里面板闪烁着一张张恶人画像。 【罪恶值——三品上,三品上,三品上,三品上,三品中,三品中……七品下,七品下】 【参与度——50%】 【奖励——四百八十刀齐鸣,熟练度——登峰造极】 【奖励——伪至尊级武学《紫气东来》,熟练度——初窥门径】 【经验值——13086/50000】 霎那,玄之又玄的力量轰然降落,内里经脉晶莹剔透,皆被浑厚内气包裹。 贾环缓缓睁眼,印堂紫烟缭绕不止。 实力再次强劲一大步! 贾环平复心绪,无端诅咒一声: “狗日的!!” 这一次收割一万二的罪孽值。 可他满脸惋惜,仰天长叹。 最大的弊端,不将罪犯押入诏狱处决,经验值会少太多,上次在江南屠戮一大波魔门恶人,也是借用了江南诏狱。 倘若悉数拘进诏狱,收获会非常恐怖。 为了实力,他肯定愿意耗费时间前往江南或者返京,但这群恶人生死看淡,宁死都不求饶,绝对不会进囚车。 贾环平复情绪,轻笑一声: “万事岂能尽如人意。” 至于奖励的武学,刀法再次进阶,能够驱使四百八十柄刀。 麒麟房三百六十位金刚不够用了,还得再加一百二十个忠诚弟兄! 这门武学在面临大军围剿之际,简直是震古烁今的杀器! 而“紫气东来”,运转口诀,以诡异的手段将内气化作紫光。 贾环张开十指。 指劲蓦地弹射而出。 十道紫劲疾驰,威力恐怖的同时,满头黑发随风漫舞,气质异常尊贵,印堂紫烟滚滚而出。 “太耀眼璀璨,不符合我韬光养晦的心性。” 贾环叹了一声,笑容满面地离开。 山谷内,秀才双鞭等人心急如焚,可他们必须严格执行命令,不得擅动。 直到看见老大驾着马车回来,众人长松一口气。 水上漂满脸崇敬,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只有他最清楚恶人镇的恐怖之处!! 而老大如履平地。 意味着什么? 不敢想象! 水上漂只知道能追随贾大人,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贾环换了一身衣裳,立刻命令道: “除水上漂以外,所有人都前往恶人镇收缴战利品。” “南疆最毒蛊物、宝刀利剑武学药材、金银珠宝,还有各种奇怪物什,通通收入囊中!!” 身为麒麟房掌舵者,要时刻想着弟兄们,让大家都能吃得盆满钵满,况且很多奇物能发挥用处。 “遵命!”众人恭敬抱拳,神采飞扬。 “走!”贾环没有耽搁,带着水上漂前往红尘客栈。 子夜时分,两人来到红尘客栈。 水上漂走进红衣阁六楼,一个满头白发的管事随他下来。 “请清点!”水上漂掀开车帘,里面排满了首级。 管事瞳孔骤缩,目光极度骇然。 无论是哪位神秘人做到的,都堪称壮举。 “稍等。”管事态度恭敬,疾步走进红衣阁。 折返回来,手里拿着悬赏画册,几名手下仔细检查首级。 许久,管事重重点头: “完成任务,敢问贵客有何要求?” 他看向白衣斗笠,深知这是领头人,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贾环平静道: “立刻见到红尘夫妇。” 管事没有迟疑,又前往另一座楼黄泉彼岸。 等待了半个时辰,管事递来一块和田玉,以及一张粗糙舆图,毫笔圈起的地方就是红尘夫妇的静修之地。 “多谢。”贾环转身离去。 …… 翌日清晨,重重峰峦之中,两人循着舆图,在深山老林里看到一座简陋木屋,周遭溪水清澈瀑布横流,倒是一个静修之地。 屋前篱笆里,两位老人正在喂食鸡鸭。 满头银发的老妪放下食槽,和颜悦色道: “请坐。” 她指着那几个小板凳。 贾环气定神闲,笑问道: “二位为何不亲自解决恶人?” 好歹是天下榜第十二和第十四的武道巨擘,南蛮红尘客栈的幕后主人。 老妪言简意赅: “闭关潜修,不宜起杀念,恐伤根基。” 说罢直接问: “想要什么?” 贾环也开门见山: “三年前,轩辕知古在南疆大开杀戒,一怒之下屠戮两千多位江湖武夫,我想知道具体内情。” 红尘老人扭头看向他,皱眉道: “红尘客栈虽在大乾之外,却也不想惹上一个锦衣卫镇抚使,可否换个条件?” 贾环面色寻常,沉声道: “悬赏令上,二位亲笔手书,尽可提出两个条件,一一应允!!” 夫妇俩对视一眼。 老妪突然问: “尊上是贾镇抚使吗?” 贾环沉默未答。 老妪礼节性抱拳,随即不紧不慢道: “早在五天前,大乾锦衣卫龙头已向天下顶级势力传递消息,称贾镇抚使离京。” “观尊上嗓音年轻,气度威严,这天下很大,天下也很小,敢直接调查锦衣卫镇抚使也没几个,老身想来想去,尊上应该是贾镇抚使。” 水上漂微微错愕,不愧是红尘客栈的主人。 贾环揭下易容面皮,温声道: “无论我是谁,二位的诺言不可违。” 红尘老人也抱拳执礼: “见过贾大人。” 虽不在大乾,可他们身体流淌着中原血脉,面对社稷镇抚使,该主动见礼。 老妪亲自奉上南疆最顶级的茶叶,纯粹茶香缭绕不止。 看来大乾江湖猜测没错,贾镇抚使背后应该有一个翻江倒海的老骨头。 红尘老人坦言道: “若非贾镇抚使,老夫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有违红尘客栈的生存之道。” 这是肺腑之言,他们夫妇不惧怕轩辕知古,但完全没必要招惹。 可贾镇抚使亲临,又有悬赏令,那就不能缄默了。 红尘老人轻抿一口香茗,回忆了片刻,如实说道: “老夫对这桩旧事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一点点内情。” “请讲。”贾环安静倾听。 水上漂手持无常簿,认真记录。 …… 第二百五十三章 段轻舞的决然,全力进攻不留余地!【三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山老屋。 红尘老人轻声问: “贾镇抚使可知大理段氏?” 贾环颔首: “大乾立国之前,南疆有一个小国名唤南诏,又称大理国,其皇家便是段氏。” “大乾太祖横扫八荒,定鼎江山,大理灭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段氏潜逃至北莽草原,据说在北莽都城都是一方强盛势力。” “距今都两百多年了。” 红尘老人神色凝重: “三年前,两千多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正是段家势力!” 贾环眯了眯眼眸。 也就是说,轩辕知古在南疆镇压的是前大理段氏? 在大乾苍生眼里,那根本不是罪名。 水上漂面色沉重,看样子白跑一趟。 一切解释得通。 段氏身居北莽,听闻噩耗让一大部分族人绕道西域逃窜南疆,可惜被白虎房镇抚使围剿! 而玄武房镇抚使裴长卿,带着亲信强闯北莽都城,屠杀七百多个段氏族人。 两桩事前后不到一个月。 水上漂立刻看向老大,在大乾立场上,两位镇抚使有功于社稷,替大乾铲除隐患。 贾环恢复淡定。 他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既然是功劳,何以隐瞒,无人知晓? 反常之举必有隐情! “然后呢?”贾环接着问。 红尘老人低声道: “应该是为了两件事。” “其一,抢夺段氏双胞胎女婴,一个还在北莽都城,一个随大部队逃至南疆,轩辕镇抚使带走了襁褓女婴。” “其二,掠夺段氏的镇族武学,要知道段氏曾经是大理国皇族,传闻这门武学盖压天下!” 贾环一言不发。 双胞胎女婴? 盖压天下的镇族武学? 红尘老人沉默片刻,字字顿顿: “老夫一位弟子曾亲临杀戮之地,亲耳听到一句话。” 他复述道: “轩辕老狗,你身为大乾镇抚使,为谋利益勾结北莽鞑子!你不怕接受朝廷审判吗?” 贾环霍然起身。 勾结北莽鞑子?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还有呢?”他盯着老人。 红尘老人实话实说: “只有这条线索,老夫保证千真万确,其余一概不知。” 贾环陷入沉思,抬头盯了他许久,目光灼灼道: “悬赏令上,大可提两个条件。” “我此行只问这一桩事,事情过后相忘于江湖,还请悉数告知,莫要有任何隐瞒,省得我频繁叨扰贵夫妇,两位也不想见到我!” 红尘老人迟疑许久,突然走进木屋,半盏茶时间才出来。 他递上一页宣纸,上面有一个地址。 “三年前,老夫救下了一位深陷逃亡的段氏嫡女,只有她一个活口,兴许她知道内情。” 说罢诚挚且坚决道: “请贾镇抚使秉承道义,莫要伤害她!” 贾环轻轻颔首。 红尘老人递上一封密信。 贾环接过后,反复询问了先半个时辰,红尘老人确实只知道这些。 “告辞!” 贾环抱拳后离开。 红尘夫妇相送了一段路程。 走百余步,水上漂略显激动道: “老大,卑职有预感,肯定是一桩滔天阴谋!” 毋庸置疑,轩辕知古和裴长卿同时行动,九成九是江指挥使的意志! 倘若颜千户和张千户各居南北,同样也是老大的命令。 “慢慢来。”贾环倒是冷静。 …… 三天后,一行人回到大乾疆土。 第二日傍晚,贾环几人走进一座小县城。 沿着地址,绕过一条条巷子,来到一座宅子。 那门上的朱漆早已剥落,铜环也已生绿锈,可院内的花草增添了几分色彩。 “有何贵干?” 一位素裙女子闻声走了出来。 “段轻舞?”贾环揭下斗笠,一眼看透了她的易容面皮。 女子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 秀才肃声道:“姑娘,这位是锦衣卫镇抚使贾大人,特来调查三年前的惨案。” 段轻舞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讥讽。 她当然知道,一行人突然找上门,肯定不怀好意。 可拙劣的编造身份,委实令她发笑。 水上漂递上红尘老人的密信。 段轻舞迟疑未接,看到徽章之后才展开浏阅。 许久,她眸光惊骇。 这三年,自己从不打听天下事,却不知道有如此惊艳绝伦的权势人物,若非恩人之言,她都觉得天方夜谭! 段轻舞揭开易容面皮,从一个麻脸妇人成了人间绝色,二十四五岁,相貌美到无以复加,只是神情枯槁,望去毫无生机,仿佛巧匠刀下精心雕刻的木偶。 “请进。”她回了屋子。 贾环踏入干净简陋的宅院,直言不讳道: “我要调查轩辕知古,也算替段氏复仇,还请提供线索。” 段轻舞低头倒水,眸光毫无光亮: “不知道。” 贾环审视着她,加重语调: “身为段家嫡女,你不想复仇?” 段轻舞依旧麻木地递过去水杯,苍白脸颊露出一抹冷笑: “贾镇抚使,我凭什么信你?你和轩辕知古是同僚!” “纵使如红尘老人所言,你的确想弄掉轩辕知古,可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能力做到?” 见贾环神色渐冷,段轻舞情绪毫无起伏,轻言: “我亲眼目睹父母姐弟死在我的面前,我看着段家稚童被屠戮殆尽,我经历过人世间最绝望最煎熬的场景,我不会惧怕任何威胁。” “你想要杀戮,大可举刀,你想要逼问,大可用尽刑具。” 她说得很坦然,她从心里厌恶大乾,更对锦衣卫恨之入骨。 最重要的是,她不害怕任何折磨。 双鞭沉声道: “段姑娘,你好像分不清善恶!” 段轻舞凝视着他,反问一句: “谁是善?你们锦衣卫为何会给大理段家报仇?无非是斗争,权力场上永远有妥协,一旦突然跟轩辕知古化解间隙,那我沦为贾镇抚使的棋子,我所知道的都传进轩辕知古的耳里。” 双鞭哑然。 他知道这位段氏嫡女异常聪慧,站在她的立场,确实要秉承这种想法。 段轻舞态度果断道: “贾镇抚使,要么杀了我,要么用鹰犬手段行刑逼问。” 贾环安静落座,淡淡道: “如何才能信任我?” 这个女人非常关键,一是知晓起因过程,二是在北莽都城可能有关系,也许知道轩辕知古勾结鞑子的罪证。 靠行刑没用,必须获取信任。 段轻舞沉默许久,蓦然抛出一句话: “你不是锦衣卫镇抚使吗?让南疆总督锒铛入狱,其子其儿媳都要人头落地!” 闻言,秀才双鞭等人面面相觑。 贾环注视着她: “为何?” 段轻舞眼眸深处透着冰寒之色,夹杂着痛苦,厉声道: “三年前,通过他儿媳的关系,这畜生收了段家巨额酬劳,信誓旦旦让段家畅通无阻,顺利逃往更南方,这畜生出尔反尔,将行踪透露给轩辕知古。” “我同样痛恨南疆总督这头贪婪无耻的畜生!!” 听到颤抖的嗓音,秀才双鞭等人陷入沉思。 倒不是段家愚蠢,竟然轻易听信掌权者的誓言,而是走投无路,不得不赌一把。 能扳倒一位封疆大吏再好不过,毕竟可以增添麒麟纹!! 要知道老大七条麒麟纹,在锦衣卫内部排名第三,除了江无渊以外,还有青龙房的掌舵者秦镇抚使,也就是太上皇的绝对亲信! 他有八条麒麟纹。 依照大乾锦衣卫祖训,锦衣卫指挥使离开权力中枢,直接由地位最高的镇抚使接替,这是天下锦衣卫都要尊崇的祖训。 倘若老大真能创造奇迹扳倒江无渊,而在此之前还是七条麒麟纹,恐怕会生出很多变故,至少在名义上落下巨大的缺陷。 论在太上皇眼里的亲疏,老大肯定比不过秦镇抚使,至少太上皇想方设法要推举秦镇抚使。 所以在扳倒江无渊之前,最好是再绣一两条麒麟纹,确保站在名义的高处,这是很有必要。 “老大?”秀才询问意见。 贾环略默,字字句句道: “只要他有罪,我会让他伏诛!!” 段轻舞脸色不起涟漪,她始终不相信,但还是低语道: “这个畜生真能伏诛,我知无不答,全力配合贾镇抚使。” 贾环率人离去。 南疆总督要是恶贯满盈,又能凭功劳擢升又能收割罪孽值。 “老大,这一趟还挺难。”秀才笑了一声。 贾环心平气和: “虽说权力争夺你死我活,但无论是江无渊还是轩辕知古,他们都是从底层力士一步步走到高位,自身是锦衣卫,他们做事更会不留痕迹,天底下没几个比他们更懂得隐藏。” 一众亲信纷纷颔首。 若真轻而易举抓到罪证,那他们两个就不配身居高位统率锦衣卫,任务艰难是可以预料的,至少有了明晰的方向。 况且没有什么可以难倒老大!!! 贾环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水上漂: “你不是说南疆总督颇有恶名吗?查江无渊和轩辕很难,弄倒李总督可就简单多了。” 水上漂颔首,立刻汇报道: “卑职在南疆密查好几个月,虽然没查到镇南王,但关于李总督,此人贪财贩卖金丝楠木,倚仗权势迫害了太多世家豪族,背地里独揽南疆金丝楠木生意,销往天下各地!”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也敢称阎王爷?一指之威震人心魄!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偏僻酒楼,满桌子热腾腾的菜肴。 贾环夹一口竹笋,陷入沉思。 轩辕镇抚使一案,如堕五里雾中。 但至少有了明确方向。 眼下必须扳倒南疆总督,获取段轻舞的信任倒在其次,关键是功劳和罪孽值! 他需要腰绣八条麒麟纹以上,超越秦镇抚使,名正言顺坐上锦衣卫第二把交椅,只要夺权成功,凭借大乾祖训堵住悠悠众口。 “老大。”秀才唤了一声。 贾环放下筷子。 秀才整理思绪,徐徐说道: “南疆总督李让之,出自大乾门阀望族之一的赵郡李氏,此人是从龙之臣,有侯爵封号,二十多年前,当今圣上尚是皇子,与李让之频繁往来。” 贾环颔首。 这就是秀才的能力,案牍劳形之余熟读权力人物的过往履历。 “难怪屹立不倒!”水上漂接话道: “整个南疆大地,这位总督大人名声恶劣,朝廷中枢没有一丝反应,总督南疆政务足足八年之久,锦衣卫衙门都没想过调查。” 很显然,锦衣卫各个千户甚至是镇抚使都有同一个想法。 为了一桩功劳让皇帝心生厌恶,完全是愚蠢之举! 扳倒李总督倒是风光,往后就成了帝王眼中钉! 一众心腹纷纷看向老大。 贾环面无表情: “拿到罪证,尽快拘捕李让之!” 他跟皇帝的关系早就有裂缝,甚至都快断裂了。 何必顾忌皇帝的想法,而放任一个祸害百姓的蠹虫? 在帝王眼里,做对了一万桩事情,帝心甚悦,但凡有一次不合心意,就是悖逆不臣! 为了所谓的圣眷停下脚步?那才是愚蠢,那才要被敌人步步紧逼! 闻听此言,一众心腹铿锵有力道: “谨遵老大命令!!” 大家看向麒麟房的情报头子。 水上漂拿出无常簿。 没有查到镇南王罪证并非他无能,自己可是老大眼里最卓越的情报人员! 水上漂简短而有力地说道: “老大,总督府李家有八个得力干将,南疆百姓戏称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几个月,据卑职听闻调查,可以从‘三仙’入手。” “一个绰号财神爷,掌管金丝楠木,日夜待在南疆最大的林场。” “另一位绰号阎王。” “阎王?”贾环饶有兴致,“八仙还混入了一位地狱人物?” 水上漂笑着说道: “此人原是闲云野鹤的江湖大能,位居天下榜前三十,自知修为不得寸进,便沉浸享乐。” “李总督盛情邀请,半推半就成了李家杀手锏,负责铲除潜在威胁,由于手段太狠毒,南疆武夫骂他是一尊阎王。” “阎王一直都在林场。” 略顿,水上漂继续说道: “第三位号称儒仙,是李总督的挚友!” “此老自诩南麓先生,来自曲阜,乃是衍圣公的直系后代,身为南疆士林领袖,自创南派学说,建立南麓书院。” “南派排除异己,迫害读书人,凡是不遵丛南派理念,都被打为极端异类,多少惊才绝艳的书生被骂得臭名昭著,最终不堪忍受自尽而亡。” 听到这话,众人表情严肃。 如此极端的学术垄断,比持刀杀人更丑陋更恶劣! 因为南派试图控制南疆读书人的思想,试图操纵一个人,最完美的手段就是控制思想! 贾环冷言: “推崇南派学说,就能为官为吏?” 水上漂重重点头: “老大英明!只要被认同,就可推举官位!” “南疆大地多少郡县?多少七品以下的官位,而这些谄媚之徒只会夸夸其谈,群溜须拍马,毫无治理地方的能力,最终还是百姓受苦!” 贾环面色森然,随即沉声问: “能找到受害者吗?” 水上漂迅速翻开无常簿,有些惭愧道: “老大,卑职只是随便记录了几个名字,不清楚他们的藏身之地。” 毕竟一开始的目标是镇南王,有关南疆总督这方面的恶迹,他没有深入追查。 水上漂赶紧起身,大声保证: “卑职即刻率人调查!” 贾环摆手: “太耗费时间了,让烟雨楼分楼帮忙找人。” 话音落罢,他环顾一众手下: “秀才,双鞭,你们带人盯住总督府!” “铁掌,酒鬼,你们带人先去南麓书院,不要打草惊蛇。” “水上漂,你带几个人去烟雨楼!” 众人异口同声: “遵命!” 安排好一切事宜,大家陆续离开。 贾环戴上斗笠,慢步走出酒楼。 他突然觉得镇南王这个人挺可怕的。 手握十几万重兵镇压边陲,却对南疆事务不闻不问,庸碌无为竟然有一个好名声。 这位可是太上皇最喜欢的儿子,当今皇帝恨不能挫骨扬灰的亲兄弟,差一点就问鼎九五至尊宝座的天潢贵胄! …… 三天后,西南林场。 金丝楠木深受大乾达官贵人喜爱,一株金丝楠木生长周期动辄几十上百年,种植生长要两代人,强取豪夺就简单多了,一句话的事。 整个林场热火朝天,足有数百位伐木工日夜忙碌,几十名商贾带着金银采购,方圆百里尽是手持刀械的巡视者。 贾环一行人没有前往林场,而是在烟雨楼麻脸武夫的领路下,走到荒无人烟的枫树林中。 麻脸武夫恭敬道: “贾大人,沿着小径一直往前走,就能见到阎王。” 贾环颔首,随即命令: “传信号箭,让兄弟们围剿林场!” 说完踏入小径。 独自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座清幽雅致的宅院。 院前,有一块青石阶梯,每一阶都放着蒲团。 “见到本座,为何不跪?” 沙哑的嗓音传来,一个身披黑袍的老人缓缓走出,其人面容满是皱纹,可双目炯炯有神,一副鹰视狼顾之相。 阎王冷漠俯瞰着来人,阐述了一遍规矩: “事情大,跪上面一阶。” “小事,先跪第一阶梯。” 贾环突然笑了。 在巍巍紫禁城都没下跪,合着在南疆还得双膝着地。 “你也配称阎王?” 他摘下斗笠,轻轻弹指。 “贾镇抚使?!”阎王瞳孔骤缩。 几乎一瞬间,胸腹穴位鼓荡,杀伐之气喷涌而出。 这是成名绝技! 突然,阎王脸庞肌肉抽搐,眼底尽是震撼之色。 他从未见过有哪个武夫的内气呈紫色! 紫色指劲袭来。 身前杀伐之气溃散,阎王动弹不得。 咔嚓—— 轻微的声响,一指废掉丹田。 余威席卷,七经六脉悉数断裂。 阎王七窍冒出一缕缕紫烟,整个人瘫软在地,鲜血飙射,气息萎靡。 贾环很满意“紫气东来”的威力,要知道收割罪孽值还能继续进阶。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林场。 数百位锦衣卫手持绣春刀,各个杀气腾腾。 伐木匠们不知所措,商贾站成一排。 恐慌气氛逐渐弥漫。 陡地。 “你们是瞎了狗眼吗?!” 巍峨监楼传出一声怒吼。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身影疾步走来。 为首者虽体态臃肿,然气势不凡,一双狭小眼眸阴郁至极。 “财神爷。” “财神爷。” 不止伐木匠,南疆商贾们也毕恭毕敬地施礼。 总督大人手下的八仙之一! 掌管钱袋子! “财神”暴怒至极,声色俱厉道: “耽误进度,你可知罪?” “你们是谁的部将?让他立刻去总督府赔礼道歉!” 总督大人可是万岁爷的心腹大将,锦衣卫是万岁爷豢养的鹰犬! 锦衣卫都敢围堵金丝楠林场? 水上漂冷笑一声,抡圆了手臂就是一巴掌。 啪—— 众目睽睽之下,财神爷被砸倒在地,肥胖脸庞迅速红肿。 周遭噤若寒蝉,监楼数十位手下怒气冲冲,公然调动内气。 “好,很好!”财神爷目眦欲裂,莫大屈辱逼得他嘴唇颤抖。 纵然林场之事上呈紫禁城,也会被万岁爷驳回,他们照样安然无恙! 可这一巴掌,绝对要百倍奉还! “请阎王!”财神爷声嘶力竭。 可话音落罢,周遭死寂无声,手下竟没应和。 他抬起头,看到令人魂飞魄散的场景。 一身白袍闲庭信步,右手拖着惨不忍睹的血人。 正是阎王! 商贾和伐木工们不寒而栗。 那可是威慑南疆的活阎王啊! 一声阎王,小儿止啼! 此刻却像一条奄奄一息的老狗! 扑通—— 有几个豪商脸色陡变,跪倒在地,毕恭毕敬道: “拜见贾大人!” 这个威严的年轻人,是锦衣卫镇抚使贾环! 财神爷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住,呼吸不上来,几乎就要窒息了。 自己之所以不惧锦衣卫,一切都仰仗总督大人! 迫于万岁爷,锦衣卫衙门不敢调查总督大人! 可唯有一个人…… 豪商们纷纷下跪见礼,内心情绪起伏不定。 难道总督大人要倒了? 这位震撼天下的年轻人在权力中枢公然驳斥皇帝,他绝对有魄力扳倒南疆总督! 贾环面无表情,平静道: “主动交代罪行,予以宽赦,你们知道我想得到何样罪证。” 话音落罢,鸦雀无声。 一个人的压迫感该强到何种地步,能让上千人不敢发出声音? 绝对不是因为奄奄一息的阎王,而是贾环这个名字,他身上的耀眼光环,他一路走来的件件壮举。 “小的交代!” “贾大人,小的有重要罪证!” 数位华服男子快步走来。 “说!”一众锦衣卫带走几人。 这便是老大的威慑力。 倘若一个个严刑逼问,既要耗费时间,也会惊动总督府,届时增添波折。 “贾大人!” 渐渐的,数十人主动伏罪,包括豪商之内,都找到锦衣卫交代罪行。 …… 两天后。 南麓书院。 思贤台上,焚香煮茶,古稀之年的大儒正在讲学授业,依旧是晦涩难懂的南派学说。 数百青衫士子正襟危坐,另有南疆世家的公子贵女立于广场,仆役拿着笔墨纸砚,聆听南麓先生的高谈阔论。 骤然。 “满口仁义道德!” 一声煌煌之音传来。 密集沉稳的脚步声打破思贤台死寂。 书生仕女侧目而望,眸光异常惊骇。 为首者一身尊贵紫蟒飞鱼服,若无其事地踏上思贤台。 南麓老人慈眉善目,笑着问道: “贾镇抚使,你可要辩经?” 贾环审视他,冷言: “南疆尊称你为儒仙,好一个儒仙,垄断学识,迫害正直读书人,公然卖官,败坏朝廷声誉!” “锦衣卫奉皇权行事,就地拘捕!!” 南麓老人颤颤巍巍起身,针锋相对道: “贾大人,你是粗鄙武夫,不通文墨,听信歹人谗言,老夫并不怨你。” “若要倾听南派学说,还请走下思贤台,若执意仗权妄为,你要受到天下唾弃,世人对你口诛笔伐!” 说罢挥舞袍袖,言辞凿凿道: “老夫乃是衍圣公嫡系,定居南疆桃李满天下,帮扶弱小教化万民,斧正误入歧途的读书人,老夫何罪之有?” “天下人都在看着,贾大人若敢欺凌老夫,老夫一死罢了,可你贾大人能杀尽天下读书人吗?” 声若洪钟,皆是肺腑之言。 衍圣公直系的名头太响亮了,衍圣公可是儒家之首,天下士子心目中的圣人! 贾环语调森然: “拘捕!” 下一刻,四名锦衣卫冲上思贤台,将南麓老人摁倒在地。 这位大儒奋力挣扎,面红耳赤,高呼道: “你要与天下读书人为敌?!” 贾环冷冷俯瞰着他,平静道: “传出去,给衍圣公一脉十天时间,让孔家族长修一封致歉信递到锦衣卫麒麟房官署。” “孔家惹我不悦了!” “逾期,我亲自去一趟曲阜,后果自负!” “围剿整座南麓书院,该抓的抓,不能遗漏!” 说完踏步离开,准备前往总督府。 广场上万籁俱寂。 南疆世家的世子嫡女各个瞠目结舌。 他们终于亲眼目睹了传闻的贾镇抚使,比想象中的更强势霸道! “孔家惹我不悦,必须道歉!” 何其不可一世! 这就是权势地位带来的自信,这就是十九岁在权力中枢游刃有余的张狂! 衍圣公直系再怎么尊贵,也只是普通读书人眼里的高山仰止,可贾镇抚使真敢一刀劈开这座山! 诸多世家嫡女眸光异彩纷呈,若能给贾镇抚使作妾,她们都甘愿去荣国府奉上丰厚嫁妆。 这样一个男人,看了一眼终生难忘,夜间独眠都会心心念念。 而其余读书人面色苍白,抬头看了一眼苍穹。 天色笼罩阴霾,恰如贾镇抚使在南疆试图只手遮天! 当众带走南麓书院的院长,目标仅仅于此? 直指总督大人啊!! “滚过来,接受问话!” 数百位锦衣卫陆续冲入南麓书院,将书院教习悉数逮捕,开始行刑逼问,争取不错过任何罪证。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免不免与我无关,徒手劈碎金顶大轿!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晚秋萧瑟,天色阴沉。 总督衙门,上千精锐身披甲胄,手持枪槊,各个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而整座总督府如空山幽谷,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官署内,李让之面如死灰,浓墨般的眉头微微颤抖。 金丝楠林场遭到剿灭! 南麓书院已被贴上封条! 姓贾的畜生,皇权豢养的恶狗,怎么敢挑衅陛下! “总督大人……”八仙之一的“智多星”如丧考妣,哽咽道: “自尽留个体面。” 砰! 李让之拍案而起,眸光震怖,死死盯着幕僚。 智多星老泪纵横,突然自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毫不迟疑地吞进嘴里。 他扑通跪地,颤声道: “卑职跟着主公享受过风光,死而无憾!” 说罢口吐黑血,倒在地上挣扎。 主公这些年的罪行上呈中枢,满朝文武瞪着眼睛,皇帝再是痛苦也不可能宽赦。 很多事不能摆在明面上,姓贾的鹰犬明知会得罪圣上,却一意孤行,此人迟早满门尽诛! 十几息后,智多星殒命身亡。 李让之儒雅的脸庞剧烈扭曲,他含泪看向抽屉,里面摆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可始终没有勇气拿起它! 骤然。 总督府外马蹄疾飞,厮杀一触即发。 只是半刻钟,甲兵弃械投降。 锦衣卫包围总督衙门,周遭杀气腾腾! 一身紫蟒踏入官衙。 “贾大人!” 数位官员疾步而来。 为首者毕恭毕敬捧着一枚形如覆瓦的鎏金券书,抑扬顿挫道: “此乃陛下亲赐的免死金牌!锦衣卫莫要悖逆作乱,无视帝王意志!” 贾环盯了丹书铁券一眼,冷笑道: “免不免死,是中枢决议,与我无关!” 说罢率人前往官署,走几步后语调森然: “李总督的罪行,十块免死金牌都要作废!” 官员们悄悄咽下喉间苦涩,换做其余镇抚使肯定会权衡利弊不愿得罪陛下,但这位贾大人太狂妄太不知分寸了! 走进总督衙署,空无一人,只有一具服毒自尽的尸体。 水上漂急声来报: “老大,他们通过府库后门逃至街道!” 贾环转身离去,率人来到巷口,便见繁荣长街上,停驻着一辆金顶大轿! 周围官员悉数跪下,沿途百姓也跟着叩头。 盖因金顶大轿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同一张画像,上面是一个雄姿英发的中年男人! 正是当朝皇帝! 金顶大轿密封,画像成了封条! 谁敢触碰撕毁,就是亵渎帝王,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帝王圣颜!! 里面传来强装镇定咆哮: “贾环,本总督无罪,本总督光明正大拒捕,誓死不从你这种奸佞小人!” “若无陛下圣旨,臣坚决不走出轿子!” 繁华大街,乌泱泱的人群跪下见礼,那可是九五至尊的画像啊!! 一众锦衣卫微微俯首以示敬重,可秀才双鞭等人却像吞了苍蝇般恶心。 撕毁陛下画像,势必会传到京师,容易被很多人借题发挥,陷入舆论漩涡,被弄得焦头烂额! 老大肯定不会畏惧,但如今竭尽全力追查轩辕知古这条线,岂能耗费时间纠缠于烂事上!! “卑职无能,未发现府库暗道。”秀才低声自省,满脸惭愧。 贾环面不改色,踱步走到金顶大轿前方。 “贾大人,不可!”诸多达官贵人大声呼喊。 他们同样厌恶李让之,可贾大人损坏帝王画像势必落下话柄,据说在权力中枢,贾大人四面皆敌,枭雄落幕,往往就是因为一个小的突破口,继而轰然坍塌! 就跟他李让之耗,李让之吃喝拉撒都在轿子里,迟早会受不了跑出来。 贾环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帝王画像,他突然抬起手臂。 在无数惊悚的目光中,一掌拍在金顶大轿的把手上。 砰—— 伴随剧烈声响,在一片震骇气氛之中。 金顶大轿四分五裂,木屑肆意横飞,上百张画像于半空飘荡,李让之披头散发面容惊惧,就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贾环轻甩炮袖,上百张画像悉数堆叠在一起,坠落在右手手掌。 画像丝毫未损。 他走到乌泱泱的人群之中,一张张摊派下去,笑着说道: “赠予诸位,谨记时刻瞻仰大乾君父的英明神武,以勉力己身勤苦奋力,有朝一日暮登天子堂,不失为世间美谈!” 围观人群如获至宝,纷纷捧着帝王画像。 街道上的达官贵人心生敬仰,不愧是名震天下的贾镇抚使,手段神乎其神尚在其次,急中生智的能力太强了! 主动拿下帝王画像却未损坏,还让百姓沐浴皇恩,一席话说得毫无瑕疵。 真以为一介莽夫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力中枢游刃有余? 贾环折返回来,沉声道: “本镇抚使奉皇权行事,南疆总督李让之作恶多端,就地逮捕,交由中枢审判!” 话音落罢,四位锦衣卫冲了上去。 皇帝登基的从龙之臣、西南封疆大吏,朝廷侯爵,被当众摁倒在地,戴上枷锁镣铐。 “走,前往李家府邸!” 贾环大手一挥,跃身上马。 直到浩浩荡荡的锦衣卫离开,街道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百姓欢呼雀跃,贵族读书人也拍掌称快,不时竟响起鞭炮锣鼓声。 “南疆百姓不直李总督久矣!!” “还是贾镇抚使最刚正最勇猛,没有狗屁顾虑,一心为苍生铲除奸佞,这样的锦衣卫才得民心啊!!” “如果锦衣卫是贾大人说了算,天下的贪官污吏肯定瑟瑟发抖,恶人匹夫不敢作乱。” 百姓奔走相告,各个兴奋至极。 …… 深夜,南疆总督府。 贾环端坐太师椅,认真翻阅口供。 李让之身边的“八仙”除了智多星自尽以外,其余七仙悉数落网。 至于整个南疆大地的拥趸附恶者,暂时还不能抓捕,其党羽牵扯甚广,势必动摇南疆稳定,那可是一方安宁。 返京等中枢决议! “老大!” 秀才疾步入内,笑着汇报: “李让之第六个儿子,娶了北莽都城的贵族嫡女,应该是她和段家有交集,李让之哄骗段家巨额财富,坑死段家满门。” “所以那位段轻舞对李让之和那个女子恨之入骨。” 贾环颔首,随即命令道: “让段轻舞随我入京!” “她要的,我做到了,该她履行承诺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贾宝玉浑浑噩噩,喜怒并不相通!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天后。 巍峨紫禁城,秋雨连绵。 可东宫内,太上皇精神抖擞,笑得异常得意。 他接到亲儿子镇南王的飞鸽传书。 皇帝的心腹李让之倒台! 侦办此案者,除了贾环还能有谁? 消失大半个月,竟以雷霆手段拘捕社稷蠹虫! 太上皇神采飞扬,悠悠道: “孤越来越欣赏他了!” “摆驾,备好赏赐之物,前往荣国府!” 数位蟒袍太监立刻准备仪驾。 老帝王屈尊降临贾家,以示恩眷! …… 荣国府。 司礼监权宦疾步来到会客厅。 他看向贾母,语速飞快道: “老太君,太上皇御驾亲临,准备接驾!” 贾母脸色大变,惴惴不安。 自打她夫君贾代善去世以后,足足三十多年,太上皇再没来过贾家。 麾下股肱大将辞世, 太上皇对贾家的情谊也就慢慢淡薄了。 如今毫无征兆地降临,也不知是福是祸!! 荣国府一派忙碌景象,而王夫人急奔大观园。 “宝玉,太上皇屈尊降临,你可要好好表现!” 她嗓音激昂,满怀期待。 太上皇一句话,兴许就能宝玉一飞冲天! 宝玉虽然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但在科举路上颇有阻碍,若有太上皇金口玉言举荐官位,那就是神京城耀眼瞩目的人儿。 “母亲大人,儿子紧张。”贾宝玉勉强戴正紫金冠,声音有些退却。 浩荡龙威在前,他怕自己失态! 王夫人急不可耐,大叱道: “宝玉,上回科举舞弊案,若无太上皇手书,咱们一辈子不能科举;上回你们被拘进刑部大牢,若无太上皇手书,我儿就被二皇子给迫害至死!” “贾家是太上皇的老臣子,你舅舅又是太上皇的得力干将,你身为荣国府麒麟儿,太上皇准对你印象深刻。” “现在就差一个由头,只要你表现卓越让太上皇龙颜大悦,势必会获得名望甚至是官位!” 王夫人眸光喜不自禁,神态格外兴奋。 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否则宝玉怎么能见到太上皇? “好!”贾宝玉跑回暖阁,在梳妆台前整理仪容。 默默蛰伏了这么久,如破土而出的蝉虫,一声蝉鸣会惊艳整个神京城! 纵观历史,隐忍厚积薄发的强者才会站到最后! 西楚霸王项羽风光无限,最终还不是乌江自刎,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而汉高祖刘邦呢? 四十出头还是地痞流氓,短短几年却能挥剑定鼎天下,居高临下睥睨着项羽尸体,成就煌煌青史最受瞩目的帝王之一! “我就是荣国府刘邦,而你却不配为贾家项羽,人家项羽好歹是尊贵的嫡公子!!” 贾宝玉慢慢调整情绪,龙行虎步走出怡红院。 两刻钟后,一辆华丽龙辇抵达仪门。 贾家族人恭敬行跪礼。 太上皇身披龙袍,缓缓走下辇车: “平身!” 贾宝玉心跳快到嗓子眼,太上皇太有压迫了,一身帝威让他呼吸急促,久久不敢出声。 可为了改变命运,贾宝玉向前两步,又重重伏地磕头,声如洪钟道: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上皇抬手虚扶,审视他许久。 贾宝玉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敢抬头迎视帝王龙目。 短短的几息时间太漫长了,他无比渴望太上皇的称赞。 太上皇轻轻颔首: “你就是贾环的兄长?风仪尚可。” 刹那间,贾宝玉如遭雷击,一颗心脏仿佛坠落万丈深渊。 贾环的兄长? 短短五个字,令他痛不欲生! 太上皇老人家不可能不认识自己这个荣国府嫡子,九门提督的亲外甥! 纵使是恶语贬低,也胜过一句贾环的兄长! 太上皇见他迟迟没有起身,笑着勉励一句: “既为兄弟,多向贾环请教,聆听贾环教诲,争取早日成材,有贾环这样的弟弟,是你毕生荣幸。” 贾宝玉浑浑噩噩,痛苦到几近昏厥。 向那畜生请教? 有那畜生,是荣幸? 陛下啊陛下,您何以昏庸至此!! 贾宝玉身躯颤抖,眼眶逐渐通红,他宁可听到帝王辱骂,也无法接受帝王的忽视,每一句话都是那小畜生的名字! “宝玉!”贾政低喝一声。 贾宝玉回过神来,战战兢兢起身谢恩: “多谢陛下圣训!” 太上皇转过目光,看向贾母,和颜悦色道: “多少年了,孤重临荣国府,还是怀念同贾代善饮酒相谈的时光。” “今日孤就在荣国府用膳。” 说罢摆手。 数位小黄门捧着御赐用品,几十名内侍前往荣国府庖厨,帝王宴席,余者不能靠近。 贾母竭力克制激动的情绪,颤颤巍巍道: “陛下能在府里用宴,是贾家的荣幸!” 太上皇颔首,打量府邸环境,轻言: “你和贾存周,以及贾环生母赵氏,陪孤用膳。” “是!” 贾政贾母满脸红光。 这就是环儿争来的家族荣耀!! 环儿未崛起之前,荣国府日落西山,在神京城权贵中都说不上话,别说太上皇屈尊降临,就连太监传话都趾高气昂! 落魄凤凰不如鸡,这句老话在权力场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环儿踏上仕途,一切截然不同! 旁人的敬重畏惧,神京权贵的阿谀奉承,以及今天的老帝王亲临! “陛下,请。”贾政佝偻着背,恭敬至极。 王夫人失魂落魄,看着满脸委屈的宝玉,她内心恨欲癫狂,可见到蟒袍太监,又不得不挤出一抹令她难堪的笑意。 …… 与此同时,六宫御花园。 景德帝坐在凉亭之中,几乎是瞬间勃然大怒,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慢慢撕碎。 李让之突然被拘捕。 再无力量制衡镇南王! 纵使委派一位心腹继任总督,谁能有李让之那般忠诚可靠? 尹皇后握住皇帝的手心,气愤道: “黄河之水灌溉数州良田,岂能因它浑浊而废弃?!” “李让之原是吏部左侍郎,只要留在中枢,有机会入阁,尽管添居末座,但也是走进天下政令之地,成为世人尊崇的宰辅!” “可陛下一纸调令,他心甘情愿降职为南疆总督,时刻盯防镇南王……” “够了!”景德帝脸色阴沉,打断皇后言语,咆哮道: “朕同李让之不仅是君臣情谊,更是坚实友谊,朕十七岁与他结识!!” 说着抄起桌上瓷杯,重重砸得四分五裂。 救不了了! 正如太上皇的亲信崔向巍和戴权,罪行公之于众,再怎么于心不忍都不能力保。 更何况夏守忠一事,他的帝王威望折损太多,若不顾朝堂口诛笔伐强行庇护,那将缔造一场政治灾难! 李让之于南疆有功,你贾环愚蠢叛逆,为了声名让朕难堪? “陛下,臣妾坚信不移,贾环此人大奸似忠!” 尹皇后凤眸深处闪烁着滔天恨意,声色俱厉道: “陛下贵为帝王,该雷厉风行铲除不听话的臣子!” 景德帝眯起眼眸,语调森然: “他让东宫得了意了,况且朕以何罪名处置?” …… PS:求免费的为爱发电,求冲榜。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朕不会救他,盆满钵满攻守兼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御花园。 景德帝龙颜大怒。 为社稷立功而损害一个帝王的切身利益,这是忠臣所为吗? 奸佞! 忠君爱国,君在前! 尹皇后凤眸冰冷,寒声道: “陛下,该下决心了!” “他明知李让之在陛下心中有不可取代的地位,明知李让之能够牵制镇南王,明知此举会激怒陛下,可仍然横行无忌,明摆着向东宫摇尾乞怜,同时挑衅陛下的威严,踩践陛下的底线!” 略顿,她嗓音渐柔,温声道: “臣妾说这番话并无私心,更非妄自干政,臣妾只是心疼陛下,当初那么鼎力扶持他,却遭受无耻背叛。” “臣妾伏请陛下,用雷霆手段除掉附骨之疽!” 景德帝转视着她: “以何罪名?” “贾环羽翼已丰,在朝野声望鼎沸,其不断铲除官场奸臣,在民间享有盛誉,又有拯救北凉百姓的壮举,天下何人不识十九岁的镇抚使?” “朕最厌恶的江湖武林,他也风光无限!” “更遑论老东西屈尊降临荣国府,就是在向中枢表明态度!” “凡事都要师出有名,罪行呢?” 尹皇后缄默未答,内心一阵失望。 陛下逢大事便迟疑! 太优柔寡断了! 纵使背负滔天骂名又如何? 就是要用莫须有的罪名处决那狗杂种,狗杂种一死,当真能激起民愤? 他也配? 只要人一死,平息动荡,安抚锦衣卫,照样恢复如常! 皇权豢养的鹰犬,死在皇权刀下,世人兴许会拍手称快! 陛下久居深宫,太高估那狗杂种的影响力了! 陛下但凡做大事果断,昔日太上皇病倒的那一刻,太上皇就去皇陵面见列祖列宗了,哪有日月双悬照大乾的尴尬朝局! “陛下,难道放任他一次次践踏您的底线?”尹皇后极不甘心,加重语调道: “坐视他站在东宫张牙舞爪?看着他一次次驳斥陛下权威……” 景德帝摆手打断,沉声道: “会有人替朕铲除这个隐患。” “据朕所知,指挥使迫不及待要解决贾环,朕相信江无渊的手腕!” “秦仲多么风光多么骄傲的一个官员,自八条麒麟纹稳固位置以后,已经三年没有主动接管百官案子。” 尹皇后一双凤眸闪烁着光芒。 秦镇抚使是太上皇的绝对心腹,曾经在草原战场有救驾之功,这样一个有能力有帝眷的镇抚使都不敢挑战江无渊。 在江无渊的无常簿上,狗杂种的名字排在首位! 景德帝缓缓起身,悠悠道: “他是最好的锦衣卫掌舵者,他执掌锦衣卫衙门以来,虽不复往日辉煌,却也不曾衰弱,对于帝王而言,最需要的就是平稳!稳定甚过一切!” “江无渊做得很好,朕始终站在他这边!” 言外之意太明显了,无论江无渊用何等迫害贾环,他都认同锦衣卫指挥使! 尹皇后笑靥如花,娇声称赞: “陛下英明!” 景德帝面无表情。 倘若是岐儿一案之前,江无渊和贾环有冲突,他会从中调和,甚至以九五至尊的身份命令江无渊,不得刁难贾镇抚使!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朕不会救你,朕反倒冷眼旁观! …… 五天后,辰时大雾。 贾环率领五百锦衣卫抵达神京城。 其余兄弟留在南疆听候命令! 回到北镇抚司衙门,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官员等候多时。 为首囚车里,李让之攥住铁栏歇斯底里: “诸位,姓贾的亵渎陛下画像,姓贾的罪孽滔天!!” 众臣凝视着这位狼狈不堪的前南疆总督,内心难免喟叹。 在边荒之地待久了,真以为小伎俩能难倒贾镇抚使,这位可是在权力中枢的狂风暴雨中始终坚挺。 大理寺寺卿疾步而来,笑着道: “贾镇抚使,三司再审!” “请。”贾环颔首,这是必要流程。 锦衣卫将一辆辆囚车押赴刑部大牢,三法司官吏悉数离去。 只半盏茶时间,内阁中书舍人前来。 贾环递上两箱子的口供证物,接着率领亲信回到麒麟房官署。 临近午时,囚犯送进北镇抚司诏狱。 下午申时,司礼监掌印递来一封圣旨。 还是皇帝的亲笔手书—— 处决! 凡事最怕揭盖子,当罪恶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谁也不能开口求情,那是一颗肮脏不堪的棋子,谁碰谁要被天下唾弃! “双鞭!”贾环召来亲信,压低声音: “让画皮师给段轻舞易容,接着前往乱葬岗,亲自目睹李让之尸体,而后安排江湖名宿护送她进京藏进宁荣街,任何锦衣卫都不要靠近,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双鞭重重颔首: “遵命!” 这位段姑娘可是关键的突破口,万万不能大意! 贾环独自前往诏狱。 像往常一样,他最先走进最右边的牢房,里面关押首恶。 贾环当即下令: “十八般酷刑伺候!” 李让之原来灰败惨淡的脸庞瞬间狰狞起来,咆哮如雷: “圣上会让你动刑?你敢忤逆圣上!” 贾环语调森然: “麒麟房牢狱,我就是天,上刑!” 铁掌胖头鱼不由分说,强行将李让之拖进行刑室,凄厉哀嚎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期间灌了五颗止痛药丸。 李让之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什么都交代了,就连跟儿媳妇扒灰的细节都说了。 送回牢房,贾环走到跟前,用仅两人的声音问道: “三年前,段家为何灭亡?” 李让之生不如死,翕动嘴唇颤声道: “我……我收了巨额贿赂,给段家规划南逃路线,答应段家一路畅通无堵。” “可……可是轩辕镇抚使突然来南疆了,要屠灭段家,我也没办法,只能全力配合。” 两句话说了大半天。 贾环盯着他,字字顿顿道: “轩辕知古为何要屠戮段家?” 李让之摇头,“我不知道。” 贾环审视他许久,这位肯定是不知情,严刑拷打什么丑事都交代了,不可能还瞒着轩辕知古这档事。 “既然不知,那便去死!” 贾环毫不拖泥带水,起身走到牢门,一刀劈出,鲜血四溅,人头重重坠落。 第二百五十九章 腰绣八条麒麟纹,天下锦衣卫并列第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踏出牢房。 贾环继续行刑。 虽说位高权重,完全没必要亲自动手,溅一身鲜血。 但亲自动手,不止是收割罪孽值,更有屠戮恶人的快感! 在劈刀的那一刻,他会为自己替苍生黎庶铲除一个又一个祸害而感到自豪! “儒仙?” 隔壁牢狱,贾环注视着南麓老人。 南麓老人抖如筛糠,哽咽道: “贾大人,老夫是衍圣公的直系,你若网开一面,老夫会凭士林人脉给你歌功颂德,你若执意杀戮,你会得罪天下大儒。” 贾环自袖间取出一封帛书,冷笑道: “刚回官署,就见到孔家致歉函,为出败类而惭愧!” “我需要一个恶贯满盈之獠替我扬名?往后自有大儒拼着抢着给我辩经!” 说罢重重一刀! 南麓老人断成两截,惨不忍睹。 贾环转身离开,半个小时,处决掉其余恶獠。 刚在走廊,脑海里的面板闪过着一张张恶獠画像,如走马观花稍纵即逝。 【罪孽值——一品下,一品下,二品上,二品上,三品中,三品下……八品下,八品下】 【参与度——75%】 【奖励——七百二十刀齐鸣,熟练度——登峰造极】 【奖励——至尊级武学紫鼎,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31056/50000】 轰! 轰轰! 霎那间,丹田轰然大震,带动七经六脉剧烈颤动,玄妙内气如决堤大坝,源源不断在体内肆掠! 贾环睁开眼,印堂紫烟氤氲蒸腾,片刻又恢复平静。 实力大涨! 一下子收割一万七千多罪孽值! 每到这一刻,贾环神清气爽,压根遏制不住笑意。 他急切地想要积满五万经验值,看看会发生何等蜕变! 贾环突然叹声: “唉,恶人镇之事还是太遗憾了。” 别看那群恶獠罪孽值最高也就三品,但恶人太多了,可惜各个看淡死亡无法押赴诏狱,不然经验值更高! 贾环离开诏狱。 四百八十刀齐鸣一下子进阶到七百二十刀齐鸣,无疑是质的飞跃。 至于“紫气东来”顺利进阶到紫鼎。 回到麒麟房官署,贾环静心凝神,调转内气。 浩荡紫气慢慢凝聚成鼎状。 此乃一门恐怖的借力打力之法! 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都能将之转移,反击到对方自身! 也就是反弹! 贾环平复喜悦情绪,沉下思绪整理自己的武学。 首先是身法雾里看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接着是凰尊,一刀伴随最极致最绝美的音色,杀伤力十足。 当然,七百二十刀齐鸣更是恐怖,它是战场大杀器,颠覆世间认知的武学! 攻势过后,便是防御。 “内气桃花”尤为重要。 他也是血肉之躯。 内气化桃花能护住要害,陷入围剿万箭齐发也不会伤及根基。 如今有了“紫鼎”这门防御武学,宛若坚不可摧的盾牌! 倘若遇上孱弱者,直接用如来神掌和降龙十八掌镇压,既省时间又不耗费多少内气。 贾环临窗俯瞰巍峨紫禁城,笑意盎然: “攻守兼备,快哉快哉!” “继续收割罪孽值,更强大才能更强势!” …… 下午申时末。 中书舍人来到官署。 “贾大人,请前往内阁衙门。” 贾环颔首。 走进皇城,来到天下政令之地。 便见内阁诸公和司礼监权宦们悉数都在,就连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也等候多时。 当然,还有一位紫蟒飞鱼服,腰绣八条麒麟纹的镇抚使,秦仲! “见过诸位!”贾环礼节性施礼。 衮衮诸公面色如常,司礼监掌印展开卷轴,抑扬顿挫地念着擢升旨意。 紧接着,他又亲自捧来鎏金托盘,上面是一身崭新紫蟒飞鱼服,腰绣八条麒麟纹,威风赫赫尊贵无双。 贾环恭敬接过,朝着金銮殿方向,掷地有声道: “臣贾环誓死效忠社稷,为社稷赴汤蹈火,为苍生铲除奸佞!” 诸公不敢怠慢,也朝金銮殿方向躬身施礼。 做完场面活,内阁首辅慢悠悠走来,神情却格外严肃,沉声道: “依照大乾祖训,依照锦衣卫衙门历来规矩,第一镇抚使掌管锦衣卫经历司钱库,整座天下的锦衣卫执行公务需要拨款,都要经由第一镇抚使的许可!” “副千户以下擢升,南镇抚司需要征求第一镇抚使的意见,第一镇抚使否决,不予提拔!” “贬黜同样如此!” 首辅大人说得庄严肃穆,衮衮诸公屏气凝神,翰林院史官秉笔记录,这可是重要的权力时刻! 虽说远远不及指挥使大权在握,掌管天下锦衣卫,但第一镇抚使也有一点人事权和财务权,同时插手经历司和南镇抚司! 贾环表情肃然,沉声道: “臣定不负社稷所托!” 又是遥望金銮殿,衮衮诸公也看向那边,跟着鞠躬作揖以示对皇权敬重。 末了,内阁首辅递上两枚官印以及两张公函,补充道: “两位镇抚使,互相配合!” 贾环恭敬接过。 难怪自己跟秦镇抚使井水不犯河水,可对方却表情难看,眼神阴郁。 被分走一半权力,谁能挤出笑容说没关系? 人之常情。 说是第一镇抚使,其实也是并列第一镇抚使。 擢升完毕,诸公笑着说道: “恭贺贾镇抚使!” 年仅十九岁,并列为天下第二锦衣卫,何其风光何其荣耀? “多谢。”贾环一一回礼,他向来尊敬能臣士大夫,勤勤恳恳治理天下事。 秦镇抚使悄然离去。 贾环在内阁衙署待了半刻钟,捧着托盘告辞离开。 这就是拼命往上爬的收获,并列第一镇抚使,手上又多了两项重权! 他其实讨厌天下第二锦衣卫这个名头! 他从来不会是第二! 谁敢称第一,就让他老老实实趴着! 当然,并列第一镇抚使更大的意义在于—— 夺权后名正言顺! 这太重要了,自古胜券在握的枭雄也要讲究一个名义,让大部分人心服口服。 你贾环并列第一镇抚使,你能缔造惊天奇迹扳倒江指挥使,依照上位顺序,你确实有资格登顶锦衣之巅! 刚走出皇城,就见到紫蟒静静等候。 秦镇抚使注视着贾环,沙哑着嗓音说道: “我若愿意,现在应该是十条麒麟纹!” 声音透着霸道和不容置喙! 说罢拂袖离去。 没有谁会心甘情愿被夺走权力,可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厌恶并列第一镇抚使,这意味着麒麟房和青龙房并驾齐驱,自己一众心腹势必怒不可遏! 贾环目送他离去,平静的脸庞露出一抹笑意。 毅然决然的铁胆英杰才配站上山巅,山河星月都作贺礼! 为何止步于八条麒麟纹? 因为你不敢过界,你害怕被打压迫害! 说最难听的话,你太畏惧江无渊了,祈祷着命运降临,有朝一日江无渊突遭横祸,你依照祖训上位? 可至高荣耀,必须要主动去争,将对手踩死,踏着他的身体上位,那才是大丈夫最鼎盛最风光的时刻! 第二百六十章 惊天隐秘,可怕猜测!!【二合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 贾环独自踏入顶楼。 这是他第一次走向这间官署,立在走廊临窗而望,巍巍紫禁城一览无余,甚至能俯瞰汉白玉长阶,窥视金銮殿一角。 眺望北镇抚司诏狱,一个个飞鱼服细小如蝼蚁。 真正的高处,天下锦衣卫之巅! 他轻叩大门。 “进来!”内里传来威严的声音。 贾环踏步其中,面无表情地抱拳: “指挥使。” 说罢将公函递过去。 成为第一镇抚使,掌经历司财务权以及副千户以下的升贬决议权,需要指挥使在公函上戳印。 江无渊端坐太师椅,拿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官印。 贾环凝视着这枚金玉官印。 大乾太祖自玉玺削下一角,磨平精制后赐予锦衣卫指挥使,世代传承! 它象征着尊贵和权力! 砰—— 江无渊戳上印记。 并列第一镇抚使已成定局,戳印也只是走流程,所以他并没有在上面刁难。 “告辞。”贾环转身离去。 “等一下!“ 江无渊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帛书,不紧不慢地说道: “冬至,江湖势力齐聚邙山,本尊要制定规矩,稳定社稷安危,他们一一应允。” 贾环平静地扫了一眼。 少林,武当,峨嵋,桃花岛,药王谷等顶级势力悉数在内,这是一场空前盛会。 江无渊古井无波。 此举就是无声昭告天下官吏,锦衣卫掌舵者凭一己之力就能镇压江湖匹夫,只要江无渊在位,一切都不会混乱,一切都不会失控! 更是向天下锦衣卫传递一个信号,有江大人在,江湖匹夫逞武作乱也要畏惧锦衣卫锋芒,让锦衣卫更加骄傲更加自豪! 中枢双帝信任,大乾官吏鼎力支持,天下锦衣卫顶礼膜拜,那指挥使的位置稳如泰山,纵使犯错都无人可撼动! 贾环面色如常,他当然都看透江无渊的心思,无非是在整座天下面前立威。 不过自己岂能让这一切顺利? “对了。”江无渊审视着他,故作随意道: “你师尊也是江湖人士,他也不能缺席,否则就是傲慢无边,有意得罪各大势力。” 贾环笑着颔首: “必不缺席!” 说罢踏出衙署。 江无渊面带笑意,不过笑容愈加森冷。 旁人走进这间官署,敬畏而忐忑! 唯独这位野心勃勃的小儿表现得波澜不惊。 他最厌恶此子这副姿态! “本尊已经抓到了你的把柄,你祈祷自己别犯错,否则就是身与名俱灭!!” 江无渊呢喃自语。 这把柄不够致命,还得加大力度找寻。 他要做的不是让野心小儿革职,而是身败名裂,而且是让权力中枢都挑出来半点理由! 方可彰显锦衣卫掌舵者的威名,方可震慑整座天下! 你可以卓越绝伦,本尊乐于见到锦衣卫衙门涌出一颗颗耀眼星辰,但你应该知道分寸! 有些道路,走到九十步就该停下了。 …… 酉时末,天色暗了下来,宁荣街已有稀松灯盏。 贾环走进小巷,从后门迈入香烛铺。 店铺紧闭,一片昏暗,只燃蜡烛。 “贾大人!” 一个美到令人窒息的女子走了出来,正是大理段家嫡女段轻舞。 相较于在南疆时精神枯槁,如今她眼眸里有了几分生机。 贾环开门见山: “可以信任我吗?” 段轻舞点了点下巴。 李让之这条老狗可是皇帝的挚友! 贾镇抚使宁可忤逆九五至尊,也要铲除这个滔天祸害! 贾环落座,盯着她雪白脸蛋,沉声问: “你知道些什么?” 回忆段家被灭亡的往事,段轻舞难免陷入悲痛之中,双眼红肿泪花闪烁。 许久之后,她平复情绪,娓娓道来: “在北莽都城,有一尊强大的黄金家族名唤执失氏。” “北莽的权力格局恰如中原魏晋南北朝的门阀治国,皇族阿史那氏并非一家独大,黄金家族影响力非常恐怖。” “譬如执失家族,族人既在朝堂为官,又在北莽武林有极大话语权。” “执失家族拥有中原顶级武学,包括少林武当峨嵋等传承功法。” 贾环登时打断,肃声问: “执失家族怎么做到的?” 段轻舞嗓音冰冷: “我段家族长,也就是我亲祖父曾经在执失家族见过一个佩戴银色面具的神秘人,操着最纯正的中原口音。” “祖父猜测,可能是他赠予各大门派的武学,以交换利益。” 贾环表情骤变,霍然起身。 佩戴银色面具? 莫非是白莲教教主?! “实力深不可测?”贾环急声问。 段轻舞点头: “祖父感慨,此人一身功力如无尽深渊,整座天下包括闲云野鹤的老骨头在内,能敌得过他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贾环面色森然。 看样子应该是白莲教教主,可他怎么拿到武当少林的传承绝学? “你接着说。”贾环轻语。 段轻舞冷言: “三年前的傍晚,段家诞生了一对双胞胎,本是一件喜事,可几天后,黄金家族执失氏突然登门,说付出丰厚报酬,要带走双胞胎。” “我段家虽然日渐衰落,逃难躲居北莽,可两百多年前,我段家是大理国皇族,统御一个国家,岂能做出贩卖自家婴儿的丑事?再大利益都不能违背良心,让列祖列宗在地下蒙羞!” “段家果断拒绝!!” “原本以为此事作罢,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段家盟友冒着风险泄密,黄金家族执失氏要强取豪夺,顺带灭掉段家,获取段氏镇族神功。” 略顿,段轻舞哽咽道: “到了这一步,段家只有一条路,逃!” “得罪了黄金家族,纵然摇尾乞怜也无用了,北莽再无立足之地。” “我祖父下了决心,两拨人逃出北莽。” “其中一支绕道西域,借南疆之路前往天竺。” “另外一支从北莽草原,借女真部落出海,前往扶桑国定居。” “逃跑之路很艰难,段家高手死伤殆尽,但我们后辈子弟逃出生天。” 说到这里,段轻舞恨欲滔天,泪如泉涌: “没想到在南疆之路,大乾轩辕知古拦在前方,大开杀戒,举族两千多人,只剩我苟延残喘。” “后来得知噩耗,草原那支队伍,同样被剿灭了。” 贾环替她擦拭泪水,可自己内心情绪起伏不定。 轩辕知古在南疆疯狂屠戮! 裴长卿在草原边陲围剿段氏!! 两位权势滔天的镇抚使动作迅速,果断狠决! 明显是江无渊的命令! 那就意味着江无渊和黄金家族执失氏有丑陋勾当! 段轻舞含泪注视着贾环,她既然信任,便无条件告知。 “在北莽都城,我打小就听说了很多双胞胎失窃案,最终都沦为悬案。” “段家藏书楼史籍丰富,我无意间翻阅过一本道家野史。” “上面记载,世间有一门神级功法,名唤日月八荒唯我独尊,它是真正的盖压当世的武学,任何武学在其面前都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可它的修炼条件非常苛刻,必须要是双胞胎,日为阳,月为阴,通过心灵感应进入修炼状态,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吞噬婴儿心脏,必须是双胞胎!” “家族被灭,我在南疆隐居,时常会想,幕后黑手应该是修炼了这门盖世奇功,我段家诞生双胞胎惨遭横祸。” 贾环内心大震。 他突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江无渊和白莲教教主是孪生兄弟?! 念头一起,疯狂滋生! 这就能解释白莲教教主出现在黄金家族,和江无渊和黄金家族又有勾结。 白莲教教主为何要戴面具?不敢以真面容示人? 因为他的相貌! 他跟锦衣卫龙头几乎一模一样! 侦办忠顺王一案,白莲教教主为何敢来京师,在教坊司谈笑风生? 因为他的亲兄弟是锦衣卫掌舵者! 京师哪里有危险,什么时候安全无恙,谁能比江无渊更了解? 为什么白莲教教主能掌握各大顶级势力的传承功法? 因为江无渊遍览武学! 为什么白莲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几乎没有主动攻击过锦衣卫! 而且最重要的是江无渊的履历! 其二十七岁入职锦衣卫,在山东锦衣卫卫所担任力士,蹉跎了足足四年,三十一岁才晋升小旗,调往江南锦衣卫卫所。 江南是江无渊的福地! 只两年屡立功劳,一步一个脚印,耀眼无双,从小旗一跃到副千户绣两朵花案。 三十一岁那年还是小旗,三十三岁就是副千户! 一方面是江无渊能力确实强,这一点不可否认;另一方面是江无渊的人脉,太多棘手的贪污受贿案,江无渊都能找到确凿罪证! 也许那时候“银色面具”就在经营势力,扶持亲兄弟! 贾环来回踱步。 他笃定自己的猜测。 一黑一白,风光无限啊! 这就是江无渊的恐怖之处。 除了各种力量以外,背地里还有一支黑暗势力,乃至一支军队! 整个白莲教是配备精制甲胄弓弩的大军! 这一刻,贾环突然笑了。 换做别人,兴许会绝望! 强大到令人窒息颤栗的程度! 两个战力盖世的兄弟,一个掌管天下锦衣卫,镇压江湖武林,权势威望不可一世;另一个是社稷反贼,虽臭名昭著,但搜刮民财豢养一支军队,共同缔造江氏辉煌! 然而,贾环怡然不惧,甚至感到一丝兴奋。 他渴望践踏强大之身,登顶巍峨山巅! “段姑娘,还有么?”贾环温声问。 段轻舞神情低落,缓缓摇头,嗓音嘶哑道: “我段家在北莽都城应该还有两个前辈活着,我会前往北莽,找到他们,请求他们打探秘辛。” 贾环注视着她,沉声道: “我会即刻前往北莽,你随我一起!” 一切都只是猜测,猜测完全不能服众,权力中枢甚至会觉得荒诞可笑。 仅用一个猜测去全力进攻一位稳如泰山的锦衣卫掌舵者,那是不现实的。 既然跟黄金家族执失氏早有勾结,势必会留有罪证! 一个在神京城,一个在北莽都城,难道还能隔空传话! 密信,证物,肯定都在执失氏! 离山巅就最后一步,拿到它,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夺权! “我愿意与公子一起。”段轻舞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不忘提醒道: “黄金家族非常强大,公子定要准备妥当。” 贾环颔首,笑着说道: “这几天你就待在香烛铺。” 虽说迫不及待要进入北莽,但还得陪陪家人。 越是紧要时刻,越是不能太过急躁。 贾环悄然离开香烛铺,闲庭信步地走在宁荣长街。 他势必要完成自己的目标,站上锦衣之巅,只手遮天!! …… 刚回到荣国府,还未走到仪门,便是鞭炮齐鸣,树枝飞檐到处悬挂彩带。 老太太和颜悦色,那叫一个健步如飞,笑吟吟道: “恭贺环儿高升!” 母亲贾政王熙凤李纨等人都闻讯而来,各个眉开眼笑,与有荣焉。 腰绣八条麒麟纹,掌锦衣卫财务权以及副千户以下的人事决策权,这消息早就传遍神京城了! 并列天下第一镇抚使,并列天下第二锦衣卫! 他是荣国府的荣耀! 贾家再有一人走进权力云端! 贾环面带笑意,陪着赵姨娘走回自家院子,看着儿子这八条麒麟纹,赵姨娘又是泪眼婆娑。 王夫人院子里,贾宝玉披头散发,恨恨地注视着这一幕,嫉妒让他双眼通红,心如刀割。 再想到太上皇那句勉励之语—— 多向贾环学习请教。 更是让他恨欲癫狂!! “难道我这一生,注定要被这厮压得喘不过气?我哪里比这厮差了,老天爷瞎了狗眼,从来不眷顾我这位麒麟儿!” “江大人,江大人,您是天下人心中一座尊不可侵的高山,您是威慑世间的锦衣卫龙头,您可要快快铲除这畜生,我荣国府麒麟儿给你立生祠了!” 贾宝玉哀声连连,恨不能直接给伟大的锦衣卫掌舵者下跪磕头。 盖因舅舅大人说了,整个权势中枢都在盯着锦衣卫,都想看看江无渊会使出何等雷霆手段。 唯有江无渊才能名正言顺地解决这头畜生而不留下污点! 第二百六十一章 镇抚之威深不可测,准备就绪踏入都城!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荣禧堂。 “坐!”贾环给两人斟茶。 “老大,可有线索?”秀才压低声音,迫不及待。 贾环轻轻颔首: “依我推测,白莲教教主和咱们指挥使恐怕是孪生兄弟!” 轰! 双鞭瞳孔骤缩,情绪大震。 秀才同样表情惊骇,匪夷所思。 冗长的死寂。 贾环悠悠道: “两兄弟出卖中原各大势力的绝巅武学,为了己身利益勾结北莽黄金家族,现在只差确凿罪证!” 两位心腹几乎一瞬间神情亢奋。 这是板上钉钉的叛国罪! 别说没有出卖社稷利益,没有泄露中枢机密,仅仅只是武林绝学而已。 但北莽和大乾有血海深仇! 多少中原骸骨埋葬于边陲,多少英烈舍家为国抗击蛮夷! 勾结蛮夷就是一条不可触碰的底线! 秀才沉声道: “老大,难怪在桃花岛武林大会,北莽天骄耀眼夺目,轻松镇压少林武当的真传弟子,若非老大出手,中原尊严荡然无存。” “近些年来北莽武道兴盛,江无渊也算出了一份力气。” 贾环俯下身子,声音微不可闻: “立刻调查一件事,北莽可藏匿着大乾大人物?” 二人略疑,片刻后领悟意思。 这是刻意制造假象! 往往在关键时刻,一着不慎满盘尽毁! 况且对方是锦衣卫龙头,更不能低估他的洞察力。 贾环不紧不慢地说: “秀才,随便调查一个大人物,接着前往经历司查阅案宗,动作要小心谨慎,无论你做得多么隐秘,江无渊必能得知,轻松拿到这份案宗。” “纵使他知道我在北莽,也会笃定我在调查这桩陈年旧案!” 两人重重点头: “遵命!” 接着迅速离开。 贾环目送二人远去。 他决心致命一击,就要掐灭任何有可能的意外情况! 走出荣禧堂,就看到贾政背着手摇头晃脑自得其乐。 “环儿。”他疾步而来,红光满面道: “天下第二锦衣卫,我儿威武,为父深感骄傲!” 贾环懒得接话。 谁料贾政紧皱眉头,小声说道: “为父久在朝堂,深知江指挥使的厉害,手段凌厉城府极深,虽不及煌煌青史那几个履历辉煌的锦衣卫镇抚使,但善弈者通盘无妙手,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越是不出彩越令人惊惧!” “听为父一句劝,环儿一定要对江大人表忠,让朝堂中枢都知道,你甘于人下,你谨遵江大人命令。” “你才十九岁,他迟早会埋进坟墓,还能把生前滔天权力带进棺材?届时环儿就是天下第一锦衣卫!” “纵使再等二十年,你也才三十九岁,可他都八十一了!” 贾政发出肺腑之言。 高处不胜寒,在为儿子感到自豪的同时,更加担忧来自山巅的雷霆手段。 贾环却是笑了: “父亲,真听你一句劝,早在入职锦衣卫当天,我就被扒去飞鱼服,脱离你口中的贱业!” 说罢转身离开。 贾政老脸尴尬,只能长长喟叹。 有生之年若能够看到儿子披上金色飞鱼服,他怕是激动得昏厥过去。 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比自己更希望儿子能够如愿,可这一步比前面九十九步更加艰难险阻! 回到自己宅院,贾环走向西边阁楼,行至抄手游廊,便见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站在花圃前拌嘴。 花圃里群芳竞艳,各色花瓣幽香味浓郁。 “环哥儿,我有话同你说!” 一见到贾环,林黛玉笑靥如花,迈着小碎步走来,小手推着贾环要上楼梯。 见到这一幕,薛宝钗抿着唇瓣,珠圆玉润的脸颊满是失落之色,她也好想和环哥儿这么亲昵。 两人走上二楼,进了林黛玉房间,她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香囊,脸蛋红扑扑地说: “送给你,你可别嫌弃。” 香囊织绣得粗糙,“环”字也歪歪扭扭,可这毕竟是黛玉一针一线亲手织出来的。 贾环收进衣襟,搂住她香肩,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要回送你什么?” “别闹!”林黛玉脸蛋红晕。 两人亲在一起,动作缠绵而温柔。 直至半刻钟后,林黛玉又害羞得泪眼婆娑,对着贾环一阵捶打,将他赶出卧室。 贾环回到花圃,却见薛宝钗始终静静立在那儿。 她鼓起勇气走来,怔怔地注视: “环哥儿,你是不是嫌弃我?” “何出此言?”贾环笑言,“若是嫌你,又岂会让你住在院子里。” 薛宝钗勉力维持端庄大气的仪态,可芳心微颤,浓密睫毛扑闪,明亮眼眸都羞红了,呐呐道: “你跟林妹妹卿卿我我,同我只是寒暄,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却不知怎么开口。” 贾环温声道: “我看看。” 薛宝钗点了点精致下巴,独自走向自己的阁楼,身段婀娜步伐却细碎紊乱,可见其心绪紧张。 贾环紧随其后。 一进素色暖阁,薛宝钗突然停下脚步,低着螓首说: “环哥儿,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你。” 贾环闻听此言,自不能让佳人失落,快步上前抱住她,淡淡沁香在鼻翼两侧紊乱,贾环亲上细腻娇嫩的脸颊。 薛宝钗大脑一片空白,只得紧紧攥住环哥儿的手腕,体会前所未有的感觉。 两个时辰后,已是深夜,床沿挂着一点牡丹的锦帕,薛宝钗黛眉紧蹙还在睡梦中,贾环小心翼翼离开。 走回自己的东边阁楼,风情万种的美艳少妇以及精致绝伦的女子立在走廊,笑吟吟地凝视着他。 “镇抚使好大的官威,这就让宝丫头如实交代了!” 王熙凤语调酸溜溜的,一双丹凤眸狠狠睨了他一眼。 旁边的安萱儿低着头,女子难免会吃醋。 贾环倒是坦然自若,淡淡道: “既知官威,尔等不服?” “谁服我偏不服!”王熙凤突然看了安萱儿一眼。 这丫头整天靠着武力偷听,倒要瞧瞧她的靡靡作态,也得抓住她的把柄。 贾环一看王熙凤的眼神,就猜到她的心思,两人太了解了,他立刻走向安萱儿。 安萱儿臊得慌,步步后退,王熙凤索性抓着她的手腕,两人将她拖进卧室。 疯狂折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晌午,贾环前往荣禧堂。 秀才等候多时。 他笑着说道: “老大,办妥了!” 贾环眼神赞许,问道: “何人?” 秀才直言: “北静王水溶的生父,也就是前任北静王,十二年前因兵败逃至北莽,诡异的是朝廷并未深究,现如今应该还在北莽躲避隐居。” 北静王,三王八公之一,也是太上皇的忠诚拥趸。 贾环再问: “去了经历司调阅相关案卷吗?” 是谁无所谓,纵使前北静王就在面前,他也视若无睹,决意要快刀斩掉黄金家族执失氏! 秀才点头: “卑职刚刚回来!” 贾环满意颔首: “经历司就是指挥使的地盘,只要你去过,江无渊迟早会拿到这份案卷。” “挑选一千五百个精锐,记住是最忠诚的弟兄,上次麒麟房陷入绝境,那些兄弟脱下飞鱼服冒着诛族风险逃出京师,就要他们!” “今夜子时,分批次离京!” 秀才抱拳领命,疾步离去。 贾环返回院子,又走进安萱儿的卧室。 王熙凤慵懒地靠在锦榻,一双晶莹细腻玉足交织搁在床沿,涂满丹寇的脚趾调皮地蜷缩着,一双眼眸戏谑地盯着安萱儿,打趣道: “啧啧啧,没想到安丫头如此疯癫,云里雾里连爹爹都喊出来了。” “再说撕烂你的嘴巴!”安萱儿冷若冰霜,扭过头无颜见人。 王熙凤仰头大笑,恬静温柔的姑娘,背地里有趣极了! “行了!”贾环神情严肃,正色道: “安姑娘,上次终南山火莲老人一事,仰仗于烟雨楼副楼主的来信,此番再次去信,请烟雨楼调派三位武道巨擘前来京师,必须是在天下榜前三十,我这边肯定有重酬,定让他们满载而归!” “他们不用来荣国府,就在两条街外隐匿,随时听从你的命令。” 说到正事,安萱儿仔细聆听,末了重重点头。 纵使天下势力迫于江指挥使之威与公子为敌,但烟雨楼始终站在公子这一边。 “环兄弟,出事了?”王熙凤腾起身子。 “无妨。”贾环搂住她的腰肢,笑着说道: “防止恶人狗急跳墙而已,譬如上一回,若非提前做出应对,难免会有损伤。” …… 深夜,段轻舞走出宁荣街,她换上飞鱼服,佩戴易容面具,纵马藏于锦衣卫之中。 一行两百骑浩浩荡荡离开神京城! …… pS:身体不适又又又感冒了,明天三更补。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上都城铁匠铺,太安楼上显神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自京师北上过玉门关,从西域直奔北莽都城,一路以六百里加急的疾驰速度。 十一天后。 马蹄声碎,残阳如血。 距北莽都城龙上都只余五里路。 沿途关卡严密,中原通商队伍浩浩荡荡。 数位甲兵拦在前面。 “贵人,我等运送瓷器茶叶!” 段轻舞操着一口流利的蛮语,很隐蔽地递上一块银锭。 甲兵检查马车,立刻放行。 两刻钟,一行人便看到辉煌宏大的上都城,城墙望楼都矗立一头头精制脊兽,数万根金绳牵附一顶神秘大帐。 上都城比想象中的更加繁荣昌盛,只是空气弥漫刺鼻膻味,让秀才双鞭等人稍感不适。 众人找了一家客栈,段轻舞当即说道: “贾大人,我去寻找段家族人。” 贾环点头: “我随你一起。” 两人离开客栈,穿梭在上都城各条街道。 直至夜幕时分,段轻舞找了三处偏僻地方,可里面早就蛛网密集,门槛都堆积着厚厚灰尘。 她神色焦急,眸光悲痛: “我祖父生前有命令,让四位族老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性命,不要葬送段家武学传承,莫非他们都……” “别伤心,再找找看。”贾环只得宽慰。 对他而言,有段家族人提供消息,便捷太多了。 倘若实在找不到,他也会亲自登上黄金家族,不达目的绝不会返回大乾! 两人继续寻找。 驾马驶遍上都城,一直到第二天黎明,段轻舞来到一家铁匠铺。 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一个满脸疤痕的老人赤着上身,大力敲打铁器。 “两位客人,要什么?”他头也没抬。 段轻舞眼圈通红,她走近前仔细端详老人,扯下易容面皮,略带哭腔道: “融族老,我是小舞!” 段融悚然一惊,可一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庞,浑浊老眸泛着泪花,激动万分道: “嫡小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族人见面,相视而泣,诉说这三年的苦楚。 许久之后,段融喜极而泣,看向一旁的身影。 贾环揭下易容面皮。 “融长老,这位是……”段轻舞刚要介绍。 段融眸光震惊,喃喃道: “贾镇抚使亲临北莽?” 天下何人不识君,大乾权力中枢的耀眼大人物,画像早就传遍了上都城大街小巷,各种故事让民众津津乐道。 当然,在北莽眼里,贾镇抚使都是恶贯满盈的獠牙厉鬼。 贾环颔首。 段轻舞立刻说起南疆之事,信誓旦旦道: “融长老,贾大人立志要铲除心怀鬼蜮的幕后之人,他完全值得信任!” 段融连忙点头,其实他知道贾镇抚使的初衷肯定不是为了大理段家复仇,但只要能屠戮敌人,段家冤魂也能瞑目。 “贾大人,稍等。” 段融立刻关铺,带着两人走进昏暗密室。 贾环直切正题: “我要知道黄金家族执失氏的详细情况。” 段融一边沏茶一边说道: “贾大人,执失氏是一颗庞然大物,其家族分为两部,一文一武。” “文部则是在北莽掌权,渗透都城各个职位;武部很简单,潜心研究武学。” “嫡小姐应该跟您说过了,三年之前,那个佩戴银色面具的神秘男人,就是执失氏武部的座上宾。” 贾环问: “执失氏武部在何处?” 段融挪步到墙角,取出一张泛黄舆图,上面圈着一座山脉。 “武部就在上都城黄金封地,但这群普通族人肯定不知道内幕。” 他指着舆图: “这里唤作深渊,极阴极寒之地,最适合执失家的功法,距上都城有四天路途,正是执失氏武部老骨头们的闭关之地。” “唯有这群老骨头,才跟银色面具的神秘人有直接接触!” “黄金家族武部底蕴恐怖,老东西内力深厚,实力不逊色于中原顶级势力的掌门,执失家至少有十三位以上,都在深渊潜修!” 说这话时,段融目眦欲裂恨意滔天,可隐隐透着一种浓烈的无力感。 北莽金字塔顶尖的势力强大到令他窒息。 贾环平静接过舆图。 有这张图,节省太多精力时间! “贾大人,你想怎么做?”段融急声问。 贾环没有多言: “我自有办法。” 然而。 段融虽然没有追问,可他低声说道: “深渊是一座巨大的修炼密室,由巧夺天工的能匠锻造而成,没有密室钥匙,根本见不到执失氏武部,甚至找不到深渊入口!” 贾环神色微变。 他当然要单枪匹马屠灭深渊,找到勾结罪证。 可涉及密室,那复杂太多了,蛮力出击,老东西自知不敌恐会逃窜。 陌生环境,他对周遭地势一无所知! 段融俯下身子,沉声道: “执失氏深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赠出钥匙,以彰显黄金家族的慷慨气度,方便北莽武林研习武学。” “我去打探情报,最迟傍晚归来。” 隐姓埋名蛰伏三年,他在北莽都城悄悄积攒了一些情报网。 贾环轻言: “有劳了。” 段融戴上易容面皮,迅速离开铁匠铺。 两人落座,安静等候。 …… 酉时初,北莽天际黑沉沉,路上人烟稀少,隔壁传来浓郁的羊肉膻味。 段融头戴斗笠,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尾巴,这才疾步走进铁匠铺。 “贾大人,喏。” 他二话不说,递来一张画像。 上面是一位梳着索虏头的蛮夷老人,双目瞳孔呈灰褐色,嘴角有一条粗大的血管,望去凛然生威。 “贾大人,此人恶贯满盈,来自铁勒家族的血屠夫,身上正好有一枚深渊钥匙。” “依照执失氏深渊的规矩,只要拥有钥匙,不论来历,都可进入深渊研修武学。” “血屠夫现在就在都城太安楼,混迹于五楼,此人极度贪念美色。” “钥匙类似于中原扳指,不过它是由猛虎筋骨锻造而成。” 贾环接过画像,笑着抱拳: “多谢。” “我这就告辞了!” 说罢直接离开铁匠铺。 段轻舞跟族老说了两声后,急忙跟上贾大人的步伐。 两人跃身上马,段轻舞指路,前往太安楼。 …… 第二百六十三章 耻辱柱无比煎熬,师出有名叩开中原!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夜幕下,灯火辉煌。 一座巍峨华丽的阁楼矗立在上都城东南角,顶楼由黄金精心装饰,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色是人之本性,太安楼跟京师教坊司没什么区别,都是日进斗金的销金库。 贾环立在酒肆,轻声道: “段姑娘,你先回客栈。” “贾大人多加小心。”段轻舞叮嘱一声依言离开。 贾环踏入太安楼。 拿到钥匙,立刻前往深渊! “喏。”贾环丢过去一个金锭,顺利登上五楼。 周遭靡靡之音甚是喧嚣,穿着诱惑的女子载歌载舞,数十位西域歌女一丝不挂,任由贵客采摘。 贾环扫视一圈,目光停在角落。 三位女子并排躺着,一个索虏头的老人细细把玩。 双瞳呈灰褐色,嘴角有一条粗大的血管,实力指玄境六重。 就是他! 电光火石之间,立足之地只剩残影。 血屠夫察觉到杀机,下意识扭头。 嘭! 一拳重重砸在胸膛,整个人飞起来,在半空震颤。 自衣襟坠落出一枚扳指样式的虎骨钥匙。 贾环弹出指劲,将其收入囊中。 血屠夫双目圆瞪,鲜血淋漓。 一切只在几息之间,五楼死寂如墓窖。 “杀人了!” “杀人了!!” 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太安楼供奉闻声赶来。 贾环懒得浪费时间,踏上五楼凭栏。 众目睽睽之下,袍袖猎猎作响安稳落地,几步几残影,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沿着舆图所指方向,四天路途就能抵达执失氏深渊。 “谁敢在这里杀人?” “抓到凶手,千刀万剐!” 太安楼乱作一团,北莽贵族吓得抱头鼠窜。 唯有一人瞳孔骤缩,神色呆滞,久久未曾移步。 啪嗒—— 他将酒樽摔得稀巴烂,狭长眼眸充斥着无边无际的恨意。 “大乾贾环!” “大乾贾环!!” 中年男人疾步离开太安楼。 他叫哥舒澜。 他本是北莽名将,战功赫赫! 可那一夜,他被钉上历史耻辱柱,荣耀荡然无存,官位都被剥夺,遭受子民疯狂辱骂,他差点上了绞刑架! “你易容成黝黑大汉,可你的诡异身法,你的背影气势暴露了,你绝对是贾环!” 哥舒澜面色阴郁,纵马奔袭。 那一夜,他就是后营主将,眼睁睁看着贾环掠走皇子,身法背影气态,他一刻都不能忘啊!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郊外,走进一座官邸。 大厅四周满是佛龛,一个威严官员坐在首座。 正是北莽制裁官,类似于大乾六部尚书之一。 哥舒澜语速极快: “叔父,我见到贾环了,他在太安楼杀人,又消失不见!” 贾环? 听到这个名字,制裁官一时茫然。 “大乾贾镇抚使!”哥舒澜加重语调。 嚯! 制裁官目光森然,厉声问: “确定?” 哥舒澜满脸苦涩,嗓音极度嘶哑: “我每天晚上做噩梦,梦里都是他的背影,我岂能看错?” 制裁官缓缓点头。 侄儿太倒霉了,为了皇子性命,背负着巨大骂名。 “我入王城,禀明可汗冕下!” 制裁官毫不迟疑,召集数百人马离开官邸。 …… 子夜一更天。 金碧辉煌的皇宫。 一个剔去鬓角,胡须浓密的狼袍男子端坐王座,头上戴上金灿灿冠冕,正是北莽皇帝。 其人天生异相,狮鼻狼目,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参见冕下!” 制裁官叩拜磕头。 “什么大事,用得着半夜找朕?”皇帝表情僵硬。 制裁官立刻汇报。 嘭! 听完之后,皇帝一掌重重拍在扶手,愤怒道: “传令下去,全城拘捕!” 几个宦官火速走出王宫。 制裁官小心翼翼道: “冕下,想擒住他怕是不太可能,臣以为……” 皇帝见他欲言又止,大斥道: “说!” 制裁官不紧不慢道: “近几个月,三大黄金家族欺压冕下,不把冕下命令当一回事。” “臣建议冕下立刻颁布旨意,让边陲铁骑入侵中原,来一场大胜!!” 皇帝皱起眉头。 他当然知道,要想转移王城矛盾,战争是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赢了,他可汗冕下威名大振,子民膜拜,黄金家族就不敢再有小心思了。 制裁官肃声道: “中原汉奴打仗讲究师出有名,扯出正义大旗既能凝聚人心,又能提振士气,就算遭遇挫折,也能死战不退。” “咱们往往没有名义,战争顺利倒是痛快,一旦有阻碍,草原男儿们就有了退意。” “而这一回,咱们攻打北凉名正言顺!!” “贾环身为大乾镇抚使,权力滔天的中枢人物,竟然秘密刺杀王城官员,中原自称礼仪之邦,却如此无耻下作,对北莽子民而言,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侮辱!中原汉奴读儒家诗书,却行败类之举!” 制裁官越说越激动,亢奋道: “冕下,连夜召集黄金家族的领袖,谁敢对战事说不,谁就是草原的叛徒,无视草原尊严!” “他们肯定会答应,一封急报发向边陲,让十六万精锐铁骑叩开中原大门!” “中原王朝不是喜欢战前立檄文吗?咱们草原也拟定讨贼檄文,这一次战争不是侵略,而是报复,罪在贾环之身!” “同时让主将知会边陲铁骑,贾环侮辱王城,大乾挑衅北莽草原,必须付出惨烈的代价,否则他们不配为狼王之后!” “战争有名义,儿郎有战意,吞掉北凉易如反掌!” 沙哑的嗓音落下,皇帝目光闪烁,称赞道: “哥舒有勇有谋!” 他太需要一场战争来巩固王权! 可北凉边陲那十六万铁骑并非听他一人命令,更多的黄金家族的势力。 如何才能让草原儿郎心甘情愿出征? 名义! 不可抗拒的大义! 锦衣卫镇抚使代表大乾侮辱王城,儿郎们岂能一动不动?有何脸面回家再见阿妹? 黄金家族胆敢推脱? “即刻召集几位审判官!”皇帝跃跃欲试,恨不得就在今夜,儿郎们挥师南下。 “本可汗倒是感激这个姓贾的,给了草原帝国一杆正义大旗,不过还是得全城缉捕,我儿被擒之仇,本可汗时刻不忘!” 第二百六十四章 泱泱大国不可辱,暂掌兵符誓死守住!【三更】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天后,傍晚。 北凉总督府。 北莽使者快步离去。 原大同镇总兵,现北凉总督注视着两封帛书。 一封檄文! 一封战书! 他神色骇然,不敢怠慢,急报入京。 …… 第四天清晨。 内阁收到边关告急的急报,以及檄文战书。 衮衮诸公神色凝重,纷纷前往廷议大殿。 都入冬了,冬季行军打仗对大乾不利! 内阁司礼监趋行入殿。 甘露殿气氛僵硬如铁,景德帝脸色沉重。 两盏茶后。 江无渊带着四大镇抚使走进廷议大殿,南司谢同知随行。 景德帝冷视着他: “贾镇抚使呢?!” 江无渊得知了情况,如实禀报: “在北莽调查前北静王投敌一案。” 那个姓颜的千户离京前在经历司调阅案宗,根本瞒不过他。 景德帝神色难堪,一双眼眸几欲迸射火光。 他指着檄文,暴怒道: “岂有此理,不服王化的蛮夷都文绉绉自称天兵伐罪,说贾环在都城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言辞凿凿说朕授意!!” “他一个朝廷命官,行事不加收敛,丢尽社稷颜面!” 诸公屏气凝神,不敢多言。 蛮夷这个借口并不拙劣,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贾镇抚使在北莽作乱,很容易被误解为受到圣上指使。 “要战就战,泱泱大国岂会畏惧蛮夷?” 一声怒喝,太上皇龙行虎步而来,声色俱厉道: “召集九边重镇,北上凉州!” 内阁首辅走向御座,沉声说道: “北莽战书,十六万精锐铁骑叩边,北凉急报,各处关隘有危。” “九边重镇集结大军驰援需要二十天……” 足足二十多万兵马,后勤辎重民夫,行军速度再快也快不得哪里去。 言下之意很明显。 北凉守不住! 诸公缄默。 日月双悬照大乾,两位帝王争夺至高权力,在京畿重地囤积重兵,这便导致北凉防御不足,每次有难,都需要九边驰援。 上一次尉渊丧心病狂弃守边关,蛮夷也始料未及,根本没有战略部署。 然而。 这一次,蛮夷有备而来,自诩名正言顺,连正式檄文都下了! 北凉一失,大乾又要陷入战争泥潭,耗费国力驱逐蛮夷,其损失无以计数。 但正如太上皇所言。 泱泱天朝,岂会畏惧蛮夷的狂悖之举? 太上皇脸庞紧绷,肃声道: “连下三道金牌,让北凉总督张玄基、总兵戚善果誓死坚守二十天,朝廷会重赏北凉将士!” 群臣领命。 但所有人都清楚,再是力挽狂澜的守将,仅凭这点兵力,肯定挡不住来势汹汹的蛮夷铁骑。 多拖一天是一天! 九边齐聚,兵部尚书挂帅出征,定能驱逐蛮夷。 江无渊面无表情,突然隐蔽地看了严阁老一眼。 忝居末座的内阁辅臣缓缓出列,语出惊人道: “臣建言,既然贾镇抚使就在北莽,让他火速赶回关隘,立掌兵符,担当大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诸公悚然。 内阁首辅脸色难看,抬手指骂道: “荒谬之言!” “锦衣卫监视百官,镇压江湖,让锦衣卫上战场指挥大军坚守疆土,何其可笑?” 严阁老恭敬作揖,肃声道: “昔日贾镇抚使一人独闯鞑营……” ”糊涂!”内阁首辅立刻打断,加重语调: ”兵行险招,只可一次。” “彼时蛮夷也想不到尉渊如此泯灭人性,后方还留了一位嫡皇子摘桃子揽功劳,有了前车之鉴,北莽岂会再行愚蠢之举?” “有檄文有战书,北莽意志坚决!” 太上皇冷视着严阁老。 紫袍诸公各个都觉得这个提议极为荒谬。 廷议大殿一阵死寂。 严阁老心平气和道: “陛下,你是戎马一生的帝王。” “要想守住,等到九边大军,最重要的是什么?” 太上皇厉叱道: “士气!” “陛下英明!”严阁老作揖躬身。 他还未开口,诸公脸色微变。 大家久居庙堂心思敏锐,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 严阁老不紧不慢地说: “昔日孤身劫营之举,贾镇抚使在北凉威望鼎盛,边荒需要一尊稳定人心的擎天柱,贾镇抚使再合适不过。” “有他在,士气大振,边军凝聚力强悍,应能誓死据守!” “况且贾镇抚使只是挂名做泥塑,一切战略部署皆由张玄基制定。” “最重要的是,北莽檄文已至朝堂,天下都会知道战事因贾镇抚使而起,他理应竭尽全力,捍卫北凉疆土!” 话音落罢,鸦雀无声。 太上皇脸色变幻不定。 景德帝思索片刻,见无人驳斥,寒声道: “拟定圣旨下达麒麟房,以朝廷名义发两道金牌,让贾镇抚使督管北凉士卒,大乾疆土不容有失!” 内阁诸公面面相觑,终于出声附和。 正如严阁老所说,士气至关重要! 一身紫蟒的徐静春垂头立在角落,内心一阵悲凉。 造化弄人! 贾镇抚使行事谨慎,一路走来没有留下把柄,可厄运突然降临。 只要没守住就是滔天大罪! 怎么守? 甚至一场小规模战败,上呈庙堂都是失土之罪。 毋庸置疑,江指挥使会趁机发难,陛下肯定是默许的态度。 届时摔得粉身碎骨! 一身金色飞鱼服走出廷议大殿,独自走下汉白玉长阶,威严脸庞露出久违的笑意。 苦苦寻找,只是抓住一个不足以革职的污点。 可普普通通的一天,野心勃勃的小儿卷入两国之战,还成了战争檄文最耀眼的存在! “真是鲁莽又可笑。”江无渊扯了扯嘴角。 “大人。” 轩辕镇抚使疾步而来,同样笑得难以自抑。 事先,江大人和严阁老通气了。 轩辕知古悠悠道: “大人,今日起天下俱知战事之罪皆由他起,这并非中枢某个人诬陷,而是刻在北莽檄文。退一万步说,北凉将士奇迹般地守住国门,野心小儿也没有功绩,这是他为自己的鲁莽赎罪!” “可但凡期间有过失,那就是一桩板上钉钉的罪名,大人立刻检举野心小儿的污点火上浇油,此獠必定身败名裂,遭受万众唾弃,在天下锦衣卫心里的威望荡然无存!” “纵观史书,一个督管战事的‘主将’,怎么可能没有过失,况且还是守卫疆土此等绝境。” 江无渊摆了摆手,眼神示意心腹大将有些失态了。 无论任何情况,都要喜怒不形于色。 然而关于野心勃勃的小儿,他已胜券在握!! 待其伏诛,便用雷霆手段镇灭贾家,男丁一个都不能活,女眷去青楼为奴忍受万般痛苦,包括跟野心小儿有牵连的江湖势力,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都要满门尽诛! 这便是败家的下场,古来如此。 “走吧,小酌一杯。” 江无渊闲庭信步离开。 而在皇城各部衙门,文武百官皆持悲观态度。 守不住! 北莽野蛮无礼,以抢掠为傲,向来不屑于玩名义,可这一回占据名正言顺,而且还立下檄文战书。 很明显,北莽都城亟需一场旷世大捷,有目标有决心有名义,边境军队怎么抵抗十六万铁骑? “贾镇抚使太年轻太冲动了!!” 不少官员暗中抱怨。 他们知道蛮夷借题生事,可贾镇抚使在北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身为大乾权势人物,为何要跑到北莽去逞威风? 一旦疆土有失,檄文在前,贾镇抚使就是社稷罪人,两国战事因他而起是铁一般的事实,纵使两位帝王辩解都洗清不了他的鲁莽之罪! 第二百六十五章 耄耋之年就该进棺材,令人战栗的威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漫无边际的荒原,万籁俱寂。 一骑在夜色独行。 离舆图所圈位置越来越近,周遭愈加严寒,那种阴冷直穿骨髓。 又一个时辰,汗血宝马停在山谷。 贾环俯瞰远处,那儿有一座百丈深渊,浓郁黑雾缭绕,边缘草木结冰,狂风烈烈作响。 这里便是北莽黄金家族执失氏的静修之地! 来到悬崖边,隐约看到飞檐轮廓,飞檐顶端有一个微小图徽。 贾环取出扳指样式的虎骨,与图徽一模一样! 他毫不迟疑,一步掠至飞檐,将虎骨嵌入图徽之中。 轰隆隆—— 飞檐自中间裂开,陷出一个巨大窟窿。 木质楼梯浮现眼前。 贾环缓缓走下木梯。 黑暗中行百余步,甬道上有一盏微弱烛火。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走来。 贾环笑着道: “真是鬼斧神工之地!” 他见过太多密室,远远不及这座深渊。 老人冷漠未答,前方领路。 这是执失家族亲自制定的规矩,无论以何手段拿到钥匙,皆可前来朝圣,研修武学受业解惑。 再走半炷香时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湖泊,周围零散坐落着十几间矮屋。 里面各有一个老东西静修,内力波动极为恐怖。 指玄境九重! 十几个指玄境九重以上! 贾环却面不改色。 难怪江无渊会和黄金家族执失氏合作,其深渊底蕴委实骇人! “为何而来?” 两个狼袍男子缓缓走向湖边。 三十岁出头。 一个指玄境四重巅峰,一个赫然是指玄境五重! 应该是执失氏最具天赋最受重视的子弟。 鹰钩鼻深邃目的英武青年冷淡地审视贾环,厉声重复了一遍: “为何而来!” “修炼进入瓶颈?想要翻阅顶级武学?” 贾环轻言: “想要答疑解惑。” 听到中原口音,鹰钩鼻眼神满是厌恶鄙夷,该死的汉奴厚颜无耻! 不过要捍卫黄金家族的名誉,他还是依照规矩办事。 鹰钩鼻抬手指着对岸的幽黑雕像,不容置疑道: “虔诚叩拜执失氏老祖,以感谢黄金家族的恩情,从今往后,执失氏有令,你必须服从!” 另一位盖世天骄见贾环无动于衷,寒声道: “扯下你脸上的易容面具,你是什么身份,执失氏压根不在乎!” “北莽英雄浩浩荡荡,多少儿郎想跪都没门路,你一介中原汉人走运得以朝圣,再不虔诚跪拜,立刻滚出深渊!”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 抡圆手臂砸过去。 左手弹出指劲。 两位盖世天骄勃然大怒,还未作出反应,一前一后被砸进黑湖,鹰钩鼻鲜血淋漓,脸庞轰然凹陷。 “你在求死!” 刹那间,浑厚气息笼罩深渊,一个个古稀之年的老东西走出木屋。 十五人。 五个指玄境十重,十个指玄境九重! 他们静静矗立,威压深渊,湖泊之水剧烈翻滚。 为首者近九十岁,独眼目光灼灼,平静道: “近五十载,没人敢挑衅深渊!” “整座天下,没人敢忤逆执失氏!”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肮脏手臂侮辱了执失家族,必须死!” “执失七,将汉奴困于井底,鲜血骸骨为深渊养料!” 话音落罢,佝偻老妪拄拐而来,苍老脸庞挂着渗人笑容,一声声脚步声仿若死神敲响丧钟。 贾环看向四四方方的木屋,似自言自语: “真像一口口棺椁,耄耋之年就该进棺材躺着。” 一掌拍出,金光漫散。 佝偻老妪冷笑,手持拐杖递过去。 冰寒利刃迅速转动。 明明是极阴极寒的内气,可这一推隐呈胸有万丈光明、自有五洋捉鳖的气概。 可转瞬间,她的笑意凝固。 如来神掌毫无道理可言,剧烈碰撞之下,“卍”字金光轻易吞噬阴寒利刃。 余威殃及,老妪七窍渗血,紧攥拐杖的手掌轰然碎裂。 她飞快逃窜。 其余十四个老东西脸色森然,冷声道: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贾环黑发乱舞,从始至终没有揭开蚕丝面皮。 他再不言语,一步步走来。 冷漠眼眸闪烁着紫光,紧接着额头涌出丝丝缕缕的紫烟! 十四个老蛮夷神色震怖,目光惊悚: “明堂生紫烟!” “指玄境巅峰!” 这一刻,深渊老骨头们汗毛倒竖。 自以为一切可控,但指玄境巅峰的修为一出,他们感受到了恐惧。 指玄境十重和指玄境巅峰是天差地别! “一起出手!” 为首的九十岁老人雷霆震喝,十五人同时气沉丹田,湖泊黑水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帘屏障! 七彩内气穿梭好似彩虹,仅仅一丝一缕,就足以让指玄境八重以下的武林名宿尸骨无存。 贾环摊开手掌,内心凝聚成一座紫色小鼎,紫鼎呈漩涡状,强势抵御七彩光芒。 深渊剧烈震颤,若在外面俯瞰,方圆两里的地面都开出裂痕。 七彩光芒撞击紫鼎。 轰! 十五个老东西身形连连后退五步,七彩光芒黯淡,湖泊水帘渐渐溃散,几个指玄境九重嘴角淌血。 功力反弹? 老东西各个毛骨悚然,浑浊眼眸满是忌惮之色。 他们并非一直生活在深渊,六十岁之前走南闯北镇压江湖,可从未听过如此怪异的武学! “你究竟想要什么?”独眼老怪语气生硬,试着谈判。 纵然齐力绞杀此人,大家也要损失惨重。 贾环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一片片内气桃花环绕周身,护住身躯要害,双臂皮肤隐隐泛着金光,紫鼎再度壮大几分,浩瀚内气源源不断涌出。 他没有留力。 左手降龙十八掌,右手如来神掌,截然不同的内气流转方式,可他却运转娴熟。 左侧重重叠叠的掌印;右侧佛光普照,金色虚掌一掌之后,又在蓄势下一掌;中间的内气紫鼎缓缓转动。 这一刻,深渊老东西们胸膛近乎炸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所有人竭尽全力,冒着七经六脉断裂的风险,将每个窍穴的内气都齐聚于湖泊水帘。 轰! 一掌坠落。 一掌轰出! 贾环好似无情的杀戮怪物,踏在湖泊闲庭信步,可浑身内气一浪盖过一浪!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分耕耘三分收获,翻阅罪证美妙绝伦!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炷香后,极寒深渊笼罩着绝望。 贾环屹立不动,内气损耗太多,浑身筋疲力尽,袍袖猎猎作响。 湖泊四边躺着十九具伤躯,各个奄奄一息。 十五个老东西,四个盖世天骄。 贾环闭目养神,半刻钟后,走向断臂残废的独眼老人。 他死死盯着对方,厉声问: “大乾指挥使江无渊和执失氏有勾结?” 独眼老人面如死灰,瞳孔迸射出滔天怨恨,狰狞厉笑却不言语。 贾环扫视着其余老东西。 包括四个青年在内,同样眼眶扭曲,模样歇斯底里。 贾环踏步过去,一脚踩碎鹰钩鼻的头颅,语调森然: “倘若让我失望而归,我绝不会离开北莽,我要日复一日地屠戮执失家族的族人,让他们承受万般煎熬!” “得到我想要的,我不会去北莽都城。” “给你们三息时间考虑。” “三!” 独眼老人脸庞颤抖。 “二!!” 所有老东西目眦尽裂,几乎窒息。 “我说!”独眼老人嗓音嘶哑。 “好。” 贾环颔首,蓄力一掌轰过去,鹰钩鼻的尸体席卷而出,陆续砸向其余十七人。 十七人尽殒。 深渊只剩独眼老人。 他恨欲癫狂,怀着滔天悲痛蠕动身体,向自己的木屋艰难攀爬。 贾环迈出步伐。 脑海里的面板闪烁着一张张蛮夷画像。 【罪孽值——二品下,二品下,三品上,三品上,三品上,五品上,五品上,六品下……】 【参与度——80%】 【奖励——八百刀齐鸣,熟练度——登峰造极】 【经验值——36056/50000】 轰! 玄之又玄的力量坠落,空虚丹田再度蒸腾,源源不断地内气流向七经六脉。 顿时间,贾环通体舒畅,双目盈盈明亮。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些老东西在进入深渊之前,仗着武力和黄金家族的权势在外面为所欲为丧尽天良! 实力再一次增长! 最重要的是,离破境越来越近! 然而,这都是次要,必须要拿到罪证! 独眼老人爬进木屋,扭头看向贾环,一只眼眸猩红含泪,嘶声道: “记住自己的誓言!” 木屋内,一张桌一张椅,四周到处都是古书秘笈。 贾环随意翻阅。 不止有北莽顶级武学,更有少林武当等中原顶级势力的不传绝学! 独眼老人万念俱灰,无力道: “东南角第三个木架,打开抽屉。” 贾环走了过去,指劲倏忽弹射而出。 确认没有暗器,他缓缓打开抽屉。 里面放着一堆密信。 贾环深呼吸平复心绪,从南疆到北莽,一路奔波不辞辛苦,他就是为了这一刻!! 拿走密信,足有五十多封。 从最下面的第一封信开始浏览。 【我需要二十对双胞胎,三岁以下,特赠七本武学秘笈,请执失氏尽快将礼物送至边境,自有接应。】 落笔江无渊! 末尾戳印,虞安房千户官印! 贾环脸庞紧绷,突然间扯了扯嘴角,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他笑意盎然,问道: “也就说,江无渊尚是千户,便与执失氏武部勾结?” 独眼老人沉默点头。 贾环遏制激动的情绪,继续翻阅密信。 【我需要执失氏提供北莽武学,用中原顶级门派的功法来交换。】 【急需二十五对双胞胎!】 看过近三十封密信。 内容大差不差,要么索取北莽绝学,要么索要双胞胎婴儿。 从第三十一封密信开始,落笔末尾再没有戳印。 看样子江无渊已经擢升镇抚使,位高权重在双方关系中不再是弱者,和执失氏深渊交易多年,互相信任。 从第四十三封密信开始,江无渊已经自称“本尊”,“本座”,寥寥数笔尽显威风霸道。 那一年,他执掌天下锦衣卫! 是整座天下排得上座次的权力人物!! 不过索要的双胞胎越来越多。 贾环通过段轻舞得知,江无渊修炼得是日月八荒唯我独尊,据说是盖世奇功,天下武学在其面前就是萤火与皓月争辉,唯一的缺陷便是需要借助双胞胎的心脏来维持身体血液。 “只有这些?”贾环瞬间冷漠。 其实足够了! 亲笔手书,官印戳印! 板上钉钉的勾结北莽,背叛中原! 独眼老人嘶声道: “第二个抽屉,是一处地址。” “江无渊的老部下卸任锦衣卫,在西域隐居,负责购置抢掠西域双胞胎,曾经求助过执失氏。” 贾环打开抽屉,拿到一页泛黄宣纸。 锦衣卫老部下? 此獠也格外重要! 贾环目光凌厉,大喝道: “还有?” 独眼老人气息断断续续,艰难摇头,“该给的都给了。” 贾环追问: “那位银色面具呢?” 独眼老人翕动嘴唇: “两年前,他就没来过深渊,他就是江无渊的孪生弟弟。” 说完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殒命而亡。 贾环面带笑意,整理密信,放进衣襟之中。 “待我返京,该惊涛骇浪了!” 他踱步过去翻阅武学,又前往各个木屋,最终拿起火折子,将武学秘笈焚烧殆尽。 大火燃烧,纸页竹简慢慢化作灰烬。 毋庸置疑,这里一本本武学都会让世人疯狂,既有中原不传之秘,也有北莽的诡异秘笈。 但他通通看不上! 也懒得带回去,不如直接焚烧,也算给北莽武林重重一击。 当然,贾环手里攥着一本古朴秘笈—— 《吸功大法》! 黄金家族执失氏的镇族武学。 很粗糙直白的名字,但威力甚是恐怖! 能吞噬他人功力,取其精华化作己身力量,这是一条修炼捷径,能以最快的速度让实力暴涨。 他肯定看不上,但赠予麒麟房亲信,让兄弟们实力进步!! “满载而归莫过于此。” 贾环神清气爽,一步步踏出深渊,临走前摧毁楼梯飞檐,确保短时间没人能下来。 他翻身上马,直奔北凉边境。 江无渊的个人实力强么? 毫无疑问! 遍览中原顶级武学,还跟蛮夷勾结交换利益,也算研修了北莽神秘武学,加以融会贯通,况且他还是双帝亲信,大内武学了如指掌,更遑论自己修炼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盖世奇功! 也许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是。 越是强大,亲自踩踏他的身躯才会更有成就感,才会在泱泱大乾铸下鼎盛威望! 更有能力、更强大的锦衣卫才配主宰天下飞鱼服,登上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连守八天朝堂称赞,主动出击不容置疑!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执失氏深渊离北莽都城四条路途,离边境却只有两天行程。 沿着舆图,日夜疾驰。 两天后。 贾环抵达原先计划的隐蔽山谷。 “老大!!” 秀才双鞭铁掌等人等候了几天。 众人一见到主心骨,焦急情绪消散许多。 贾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肃声命令: “立刻前往西域!” “老大。”秀才打开紫檀盒,里面摆放数封圣旨,忧心忡忡道: “老大在北莽都城暴露了,北莽王宫借此大做文章,甚至下达檄文,北莽十六万铁骑围剿北凉,边卒勉力坚守,已是第三天。” “中枢连下三道金牌,让你暂掌兵符,凝聚士气,誓死拒敌于国门之外,待九边重镇驰援,便可回京复命,否则就是不受皇命逃兵之罪。” 贾环脸色森然。 他拿起抄录檄文及战书,又看了一眼圣旨和内阁兵部公函。 “老大,中枢其心险恶,明显是让你受罪。”双鞭怒火难遏,愤慨道: “守住无功,失守则是弥天大罪,九边重镇悉数驰援至少要半个多月,北凉十七万大军,有十一万是新兵,很难抵御铁蹄洪流。” “中枢抓住老大罪名,便是疾风骤雨地攻势,那些心怀鬼蜮者都会跳出来。” 贾环将公函丢进紫檀盒。 倘若没有拿到罪证,确实焦头烂额,但是此番变故阻止不了他。 “先去北凉总督府!” …… 战事火急火燎,总督府人来人往。 傍晚时分,一身紫蟒率人踏入总督府。 “贾镇抚使!” “贾大人!” 未进正堂,北凉总督张玄基和总兵戚善果出门相迎。 两人都是皇帝心腹,但态度截然不同。 戚善果恭敬抱拳,彼时他亲眼目睹贾大人千疮百孔的伤躯,对贾大人心生敬仰。 而总督张玄基表情生硬,稍带责怪道: “贾镇抚使,为何迟迟才来?” 说完唤来司礼监蟒袍太监,上呈一枚虎状兵符。 张玄基接过兵符递过去,神色严肃: “贾镇抚使,朝廷有令,由你督管战事,我和戚总兵负责制定战略。” 戚善果注视着兵符,深深皱起眉头。 这是烫手山芋! 看样子中枢争斗,突如其来的战事竟然成了针对贾大人的机会。 北莽檄文点名道姓,战事因贾大人而起,纵然奇迹般守住并无功劳,可但凡丢失一座关隘,那贾大人就站在悬崖边上,坠落万劫不复之地! 贾环平静接过兵符,递给身边的双鞭保管。 …… 傍晚,一座边境关隘旗帜飘扬,城墙望楼塌陷一角,拒马阵染成猩红色,上万士卒披甲用饭,数百监军来回忙碌清点伤亡整理军械。 轰隆隆—— 马蹄声密集,数十骑疾驰而来,为首者身穿紫蟒,总督和总兵位于两侧。 “贾大人!贾大人!!” 营帐气氛热烈,诸多老卒冲出辕门,每一张朴素坚毅的脸庞都带着崇敬之色。 渐渐的,无数士卒看向英姿勃发的身影。 这是一个曾经缔造奇迹的男人,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太多凉州士卒! 贾环跃身下马,声如洪钟: “我会陪诸位守卫疆土,驱逐蛮夷!” 声音传遍四方,将士们情绪浓烈,战意高昂。 张玄基和戚善果相互对视,眼里都有几分喜色。 这便是朝廷让一个镇抚使督管战事的原因,效果非凡! 盖因贾镇抚使在北凉老卒眼里,就是以血肉之躯独臂擎天的存在,将士们心怀感激的同时,肯定会极大激发守城战意。 自古老兵带新卒,那整座关隘誓死守卫的决心无比强大! 一个时辰后,众人赶往下一座关隘。 连续四天,贾环亲临各座关隘参与战事。 …… 巍巍紫禁城,内阁衙署。 一封封急报送往天下政令之地。 首辅伏案处理政务,温声道: “战事第九天,边疆寸土未失,贾镇抚使做得不错,第四天便亲临战场,激励将卒奋勇守御!” 诸公放下朱笔,发自肺腑地颔首赞许。 世人可以说贾镇抚使冲动鲁莽,强势无边。 但谁敢否认他的能力? 纵然对军事战略一窍不通,可亲临战场极大振奋北凉军心。 首辅掷地有声道: “若还能坚守十来天,举九边重镇之力,大乾定能驱逐蛮夷!” 诸公突然缄默,半晌后只能附和。 再守五天都算壮举,北凉有险可守,但几十年的战事,险地早已被摧毁得差不多,一旦哪一处攻陷,蛮夷长驱直入,况且蛮夷军心坚决,每日攻势不减反涨。 …… 与此同时,北凉军事大帐。 贾环盯了沙盘许久,看向其中一处关隘,这里岌岌可危,将卒损失惨重。 “秀才,叫张玄基和戚善果过来!” “遵命!”秀才疾步而去。 半个时辰后,两位身披重甲的重臣走进军帐。 贾环沉声道: “传我命令,出动出击,迎战蛮夷!” 轰! 北凉总督张玄基如遭雷击,脸色大变,声色俱厉道: “荒唐!” “贾镇抚使不通军事,但也别闹笑话!!” 总兵戚善果也大惊失色,这道命令简直耸人听闻。 勉力据守都难上加难,何况是出击迎向草原铁骑?! 就连秀才双鞭等亲信都错愕费解,不过他们绝对服从老大的命令! 张玄基气急败坏,怒声道: “贾镇抚使,勿言荒谬之语,你以为蛮夷大军还有皇子王公?纸上谈兵会铸下大罪!” 贾环审视他片刻,平静道: “我不喜欢你用愤怒的语气跟我说话。” “朝廷既然给我兵符,自要听从我的命令!” 张玄基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言,踏步愤怒离去。 天大的笑话! 戚善果欲言又止,可一看到桌上兵符,却也只得忧心忡忡地离开。 “老大?”一众心腹满脸疑惑。 贾环沉声道: “一座座关隘,死守是守不住的,最多四天就会告破。” ”最关键的一步,我不想背负任何污点!” “秀才,从一千多忠心耿耿的麒麟房锦衣卫当中挑选八百个兄弟,最好有内力,随时听候我的命令。” “这是战阵,让他们尽快操练!” 贾环递过去一张绘画粗糙的宣纸,上面是站位安排。 “遵命!”秀才领命而去。 贾环目光冷冽。 正好趁势狂揽民心,在朝野声望鼎沸,一举让江无渊再无蹦跶的机会,双帝再是信任都不能改变局面! …… PS:又是三更,求打赏,满500打赏值明天三更起步! 第二百六十八章 匪夷所思的三战,这就是真实实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子夜三更,北风呼啸。 军帐气氛压抑。 众人表情僵硬如铁。 来自司礼监的蟒袍监军勃然大怒,几欲吼破喉咙: “贾镇抚使,将北凉危亡视同儿戏?据关而守已竭尽全力,破关出击便要丢失疆土,眼睁睁看着蛮夷肆掠凉州!” 老太监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决议简直是兵家之耻! 总督张玄基脸色阴郁,沉声道: “贾镇抚使,再不醒悟,你要沦为天下笑柄!遭受万众唾弃!” “执掌兵符一意孤行,我等劝阻无果,势必如实禀明中枢,届时你独自承担罪过!!” 贾环冷冷注视着他: “滚出去,即刻起,由戚善果暂领总督之权!” “贾镇抚使英明!” 张玄基非但不怒,反倒抱拳称赞,接着疾步离去。 蟒袍太监紧随其后,他要给中枢上呈急报。 贾镇抚使用锦衣卫的行事作风来督管战场,是一场滔天灾难! 贾环审视着北凉总兵,肃声道: “戚将军,你我有过合作,这一次,必须无条件执行我的命令!” 戚善果内心苦涩,看了一眼兵符,又跟贾环对视,只能铿锵有力道: “遵命!” 无论如何,他都很难将眼前这个不通兵事的督官和昔日悲壮孤勇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贾大人,请三思!”戚善果还在劝阻。 贾环面无表情: “你身为北凉名将心里门清,继续据守,肯定守不住。” “中枢口诛笔伐,某些人恨我入骨,天下舆论鼎沸,都要由我承担丢失关隘之罪!” 戚善果低头叹气。 归根结底,还是蛮夷这封檄文,点名道姓称贾镇抚使引发了两国战争。 贾环踱步到沙盘,指着最残破的一座关隘: “葫芦口关隘战事溃败,顶多两天就会失守,我亲自从葫芦口进军!” ”至于九盘关、拒夷关,白头关等守地,由戚将军指挥战事,听从颜千户张千户的命令!” 戚善果抱拳领命。 主动出击的战略荒谬可笑,但贾镇抚使从来不缺少魄力,最危险最艰难的关隘,他亲自出征。 贾环离开军营之前,重重强调了一遍: “戚将军,记住,服从命令!” 说罢翻身上马,带着铁掌胖头鱼等人一路疾驰,奔赴葫芦口关隘。 …… 午时初,黑云压关,角声满天。 鲜血染红城墙,赤红色的关隘旗帜飘扬,伴随着一声声雷鸣般的战鼓,身披紫蟒未着甲胄的身影率先冲出关口。 上万老卒浩浩荡荡,好似黑色浪潮,冲向乌泱泱的鞑兵。 没有任何鼓舞军心的壮志之语。 擂鼓助威也只是持续了半刻钟。 然而,北凉老卒战意高昂,浑身杀气腾腾。 盖因堂堂锦衣卫镇抚使一马当先! 权势滔天的千金之躯,昔日力挽狂澜的英雄就在前面。 两军对峙,视线里出现纛旗,战事一触即发。 大地震颤,箭矢密集,血雾纷飞。 贾环手持绣春刀,宛若握住死神镰刀,方圆二十丈化作血肉磨坊,蛮夷连人带马断成两截。 未时一刻,蛮夷鸣金收兵,左翼右翼井然有序地靠拢中军,狼狈撤离。 “撤!” 贾环一声令下,由监军传至四方。 北凉老卒们高举枪刃,各个亢奋至极。 携胜返回营地,锦衣卫清点首级。 傍晚时分。 十几骑快马加鞭,气喘吁吁累得摔落马下。 “贾大人,九盘关败了!” “贾大人,拒夷关溃败,损失惨重!” “贾大人,白头关快失守了!” 主营里,校尉们汇报战况,面色苍白。 所有关隘,唯独葫芦口大胜。 一来葫芦口自古都是要害之地,皆由身经百战的老卒镇守,经验战斗力不弱于蛮夷精锐。 二来贾大人身先士卒,极大提振士气。 贾环翻看战报,坚决果断道: “明日辰时,继续进军!!” 轰! 十多个校尉如遭雷击,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兵力悬殊,放弃关隘优势,主动出击是一种极为愚蠢可笑的战略。 事实摆在眼前,惨败! 明知是悬崖,还要继续往前走? “贾大人!”一位魁梧校尉声色俱厉:“再出击迎敌,我军损失惨重,你要身败名裂啊!” 贾环盯着他,字字顿顿道: “听命!” 校尉眼眶瞪得几乎开裂,愤愤地走出军营,其余校尉也连夜返回关隘。 这一次,贾大人必定会钉在耻辱柱上!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上战场就没有常胜将军,可世人万万不能接受如此愚蠢的失败,完全是自毁堤坝! 倘若前北凉总督尉渊是坏得透顶,丧心病狂! 那贾大人就是狂到丧失理智,蠢到无可救药! 第二天傍晚,各处关隘来报,败得更加惨烈。 第三天深夜,各处关隘再报,最多两天,彻底失守,士气颓靡无力再战。 整个葫芦口营地弥漫着恐慌的气氛,老卒们蹲坐在地,神色迷茫。 事实上,连续三场大战,葫芦口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依旧赢得酣畅淋漓,兄弟们也感到久违的痛快! 可得知其它关隘溃不成军,大家由喜转悲,如同一盆冷水自天灵盖浇灌而下,慢慢丧失战意。 北凉是一体,八座关隘溃败,意味着北凉战败。 …… 神京城。 九门提督府邸。 贾宝玉急急忙忙请见舅舅,刚进书房就迫不及待问: “舅舅,能守住吗?” 王子腾颇有闲情雅致,独自整理茶桌,心情极为愉悦。 “舅舅大人!”贾宝玉跺脚催促。 他巴不得失守,那畜生就要背负罪名,这是板上钉钉的把柄! 王子腾神采飞扬,慢悠悠道: “宝玉稍安勿躁,喝茶。” 他斟了一杯香茗递过去,直到外甥不耐烦了,王子腾似笑非笑: “你贾家一代名将贾环雄心壮志,主动踏出关隘,率军迎战敌寇!” 什么? 贾宝玉满脸震惊,感到匪夷所思。 他不通兵事都知道一个道理,据守都极为艰难,放弃优势主动进攻?那厮的脑袋被驴踢了? 贾宝玉急声问: “舅舅大人,舅舅大人,那厮会得逞吗?” 王子腾信誓旦旦: “必败!” “你舅舅我曾经巡视五边,对北凉情况了如指掌,纵然再给他十万精锐老卒,这样愚蠢的战略也要葬送战事。” “天大的罪名呐!没有谁诬陷,没有谁挑拨,自己缔造了一场灾难!!” 话音落罢,王子腾笑容满面,很久没有这么高兴。 然而贾宝玉不见笑意,吃过太多教训,他怕那畜生又有命运眷顾。 “舅舅大人,我先回了。” 贾宝玉正欲离开。 一位官员走进府邸,一见九门提督便笑着道: “北凉还想捂盖子,刻意不发急报。” “没想到,北凉连败三场,损失惨重,彻头彻尾的溃败,将士们士气荡然无存,据说连关隘都不想守了!” 王子腾霍然起身,看向一旁的贾宝玉,痛快大笑道: “舅舅所料,岂会出错?!” 刹那间,贾宝玉头晕目眩,一股巨大的喜悦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飘飘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神京城为之悚然,家族荣耀荡然无存!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巍巍紫禁城,各部衙门一片死寂,武官脚步急促,众人怒不可遏。 三战三败! 骇人听闻! 奇耻大辱! “哪位阁老在廷议大殿举荐贾环?阁老要向社稷谢罪!兵者国之重器,岂能借于鹰犬之手!” “大乾朝堂要沦为天下笑谈了!整个朝廷昏庸至极,才会让鹰犬布置军事战略,我等何以面对苍生黎庶?” 皇城百官怒火冲冠,弹劾奏疏一封接着一封。 贾镇抚使太愚蠢了! 据关而守实在守不住,世人会指责谩骂,但聪明人心里清楚,贾镇抚使只是倒霉而已,成了蛮夷檄文上的瞩目存在。 因倒霉承受罪过。 可现在完全是他无能所致! 真把蛮夷当成土鸡瓦狗了? 倘若北莽铁骑不堪一击,大乾边境何以糜烂? 贾镇抚使年纪轻轻大权在握,傲慢自信到一定地步就是蠢货!! 御书房内。 啪嗒—— 御案一片狼藉,精贵砚台被摔得四分五裂。 景德帝呼吸粗重,暴怒道: “朕万万想不到,他会在兵事上突然犯蠢!” “第一天溃败,竟然还有第二天第三天?天子亲军,天子亲军,连累朕背负骂名?” 衮衮诸公大气不敢喘。 “陛下息怒。”司礼监太监卑躬屈膝。 这一刻,他们甚至怀疑,贾环是打算将北凉边境拱手让给蛮夷? “让朕息怒?”景德帝脸色笼罩沉沉阴霾,愤而咆哮道: “内阁举荐贾环督管兵符,朝堂无人驳斥!尔等皆有过失!” 帝王推卸责任,诸公也只能担着。 景德帝彻底失态,一掌怒拍御案,雷霆震喝道: “连下五道金牌,让张玄基和戚善果接管北凉战事,安抚关隘将卒,再让大同宣府两边重镇加快行军速度,先行赶赴凉州!” “社稷之耻,有何脸面担当镇抚使重任?你还有脸面对大乾万民么?” 群臣相继附和。 贾环此举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谁也不能包庇他的罪行! 东宫内,太上皇同样气得脸色铁青。 “你是贾家的种,你贾家以军功起家,你就这点狗屁水平?孤随便挑一个街边摊贩,他都不会这般愚蠢!” 太上皇直爆粗口,失望透顶。 以贾环在北凉边境的威望,只要鼓舞士气稳稳守城,就完成使命了。 偏要愚蠢折腾,第一战已经证明了出击之举荒谬可笑,竟然还一意孤行? 大乾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溃败,就贾环最是耻辱最是啼笑皆非! “你毁了自己!”太上皇一气之下摔碎瓷器。 没有谁可以拯救贾环,社稷不答应,天下百姓不答应! 一旦九边重镇驰援没有驱逐蛮夷,贾环可以遗臭青史了! 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江无渊身披金色飞鱼服,笑意盎然地俯瞰着紫禁城,手里还端着一只酒樽。 “本尊从来没有看轻野心小儿,当听到他率兵出击的消息,本尊心事重重,担心他有所计谋,他确实有天马行空的想法。” “事实证明本尊多虑了,战争就是战争,大势车轮不可挡,这一次,野心小儿在天下人面前丑态百出,不亚于当众裸奔。” 听到这话,轩辕镇抚使扯了扯嘴角,附和一声: “屡败屡战,卑职都毛骨悚然,顽固傲慢到一定程度,则会蠢如猪狗!” 江无渊放下酒樽,笑容逐渐消失,突然有一种空荡荡的滋味。 还未出手,刚要算计,野心勃勃的小儿轰然崩塌。 这种崩塌,天王老子都不可挽救,甚至不以人的意志而变化。 恰如那句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野心小儿独断专行在天下人面前犯蠢,这种愚蠢同时得罪了天下人! …… 荣国府。 荣禧堂,气氛降至冰点。 贾政失魂落魄,手脚冰凉四肢无力,隐隐有一种窒息之感。 贾母呆如泥塑,骤然间,竟眼眶通红,嗓音嘶哑道: “贾家靠军功发家,贾家靠军功发家啊……” 她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残酷现实仿佛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甩在贾氏族人的脸上。 两国交战,奉命镇守边疆,竟然做出一个荒诞可耻的决定,一错再错,死不悔改!! “环儿,你……你对不起贾家列祖列宗啊,他们曾在这片战场奋勇杀蛮,为贾家立下基业。” “祖母知道你一路走来很艰辛,祖母打心里没有怨你,可你摧毁了祖宗荣耀,你是社稷的罪人啊……” 贾母嗓音哽咽,陷入悲痛之中。 贾家最大的骄傲就是军功,是一位位疆场大将,无论百姓怎么看来神京城贾氏,贾氏没有愧对百姓。 可这一次,贾家要沦为耻辱,过往荣耀荡然无存! 没有奇迹没有反转,就是连续败了三场,既定事实已经传遍天下! 荣禧堂外,贾宝玉头戴紫金冠,倚靠在檀柱上洋洋得意,对着贾赦贾蓉小声嚷嚷: “给赵括提鞋都不配!!” “人赵括纸上谈兵,好歹饱读兵书,腹有雄韬伟略,只是幻想中的战场跟现实不一样。” “那厮却是兵法不看,兵书不翻,比赵括还狂妄!!” 贾赦贾蓉很反常地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是愤怒滔天。 身为贾家嫡系,看着贾家族人在战场上丢尽脸面,谁能高兴得起来,贾家还要脸吗? 以后但凡说一声我贾家老祖宗怎么怎么样,换来的就是口吐唾沫,出了这样的不孝败类,还配称武勋之家? “狗畜生,你不会打仗逞什么能耐,你真的太丢人了啊!!” 贾赦满脸铁青,独自前往宁国府祠堂向祖宗烧香。 仆役火急火燎赶来,满脸沮丧道: “宝二爷,宝二爷,国子监士子围堵东西角门,辱骂贾家摘下武勋的门匾,甚至造谣贾家编造兵书,祸害子孙。” 贾宝玉神清气爽,却故意唉声叹气: “骂吧骂吧,事实如此,还不准外人说实话?还要堵住别人的嘴巴?” “我出去主动请缨,让我为国而战,让我捍卫贾家荣耀。” 贾宝玉闲庭信步,赶往荣国府角门。 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他可以尽情享受着外人对仇人的辱骂之语。 被运势眷顾的小人终将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我贾宝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错他! 命运飓风将这头畜生吹到不属于他的高度,这回天下苍生都看清楚了—— 愚蠢的军事废物! 这样的虫豸就得接受天下审判!! …… 院子里。 三败三战的惊天噩耗,众姝相顾无言,只觉内心压抑。 其实她们只想看到环哥儿归来,陪着环哥儿说笑用膳,可现如今,环哥儿能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吗?环哥儿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还有以往的意气风发吗? 林黛玉抿着唇瓣,低声说道: “朝野都说了,古之名将都很难守住,更何况环哥儿被中枢硬生生推上主将之位,与其钝刀子刮肉,他拼搏一把有何不可?” 可说着说着,自己就眼圈通红,几欲落泪。 也许她都很难说服自己,环哥儿为什么会再打第二仗,打第三仗。 众姝情绪低落,她们同林妹妹一样,不管外面怎么辱骂,她们始终视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此事过后,环哥儿的内心该经受何等煎熬。 “败了就败了,打仗哪有不输的道理。” 赵姨娘大声嚷嚷,独自走进暖阁,她只盼望着环儿早点归来。 第二百七十章 孤注一掷,不是守住而是屠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恐慌氛围笼罩整个北凉大地,一片萧瑟凄凉。 葫芦口关隘,旗帜高高飘扬,而一旁的老卒垂头丧气。 任谁都能看出来,贾镇抚使完全不通军事。 把战争视为江湖。 江湖死斗,一拳而已。 可战争是棋盘啊!! 上面有密密匝匝的棋子,每一颗棋子都很重要。 “俺佩服贾大人。” 一位老卒由衷笑道。 其余老卒重重点头。 事实摆在眼前,贾大人是一个败将,说难听点,无能愚蠢的主将! 但贾大人又是最好的战士! 每一战他都勇猛无双,不仅疯狂屠戮蛮夷,还能护住身陷险境的士卒! “如果他不是主将,那该多好。”老卒暗中喟叹。 远处的主将营地。 戚善果和蟒袍太监陆续赶来。 戚善果面色憔悴,眼底满是失望之色,可还是恭敬抱拳: “贾大人,该据关而守了。” 一旁的蟒袍太监神情麻木。 三战皆败,士气荡然无存,纵然死守也守不住几波攻势。 愚蠢的军事战略助长了蛮夷战意,同时彻底摧毁了北凉军心。 这位社稷笑柄应该没脸返回京师了。 贾环一如既往地冷静,平静道: “葫芦关出击,其余关隘据关而守,严格执行命令。” 戚善果脸庞肌肉微微颤动。 执迷不悟,还要继续出击? 但圣旨没有到手之前,贾大人还是战事主将。 戚善果迟疑许久,诚恳地说道: “贾大人,你曾经是凉州百姓心目中的盖世英杰啊,如今葬送声名,何必再执拗呢?” 这是肺腑之言。 败仗不能毁灭名声,但因愚蠢而导致的溃败,足以身败名裂,接受煌煌青史的审判。 贾环凝视着他,缓缓说道: “听从命令。” 戚善果苦笑一声,抱拳离开。 末了留下一句: “关隘沦陷,我戚善果自刎殉国!但贾大人昔日辉煌,在我眼里烟消云散!” 蟒袍太监也跟着离开,他可不愿自尽,反正由社稷之耻承担一切罪孽,也必须是姓贾的担责! 贾环沉默许久,率领亲信踏出军营。 一个时辰后,战鼓鸣响,杀气震天。 …… …… 深夜,草原月明星稀。 鞑营军帐。 十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坐在圆桌两旁。 为首者金发碧眼,来自王族阿史那氏的主帅。 其余将军皆是来自黄金家族。 主帅深深皱眉,困惑道: “其余关隘溃败,攻破只需三天,可今日下午,他还是率兵踏出葫芦关。” “那大乾镇抚使究竟有何目的?” 一个络腮胡大将奇怪道: “而且这一回,他并没有撤退,追击了足足三十里。” 说罢重重挥手。 两人走进大帐,各自抱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件件黑色利刃。 络腮胡环顾左右,肃声道: “儿郎打扫战场,沿途都捡到黑色利刃,难道是汉奴在做记号?” 众将沉默。 姓贾的肯定没有军事战略,怕就怕兵行险招。 可汗冕下每天都来一封急报,催促儿郎们攻破关隘,用一场旷世大捷让上都城载歌载舞。 不能拖太久,等中原九边重镇驰援了,再想踏入疆土就要付出很大代价。 主帅把玩黑色利刃。 突然! 他想到什么,起身走向墙壁。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军事舆图,冷笑道: “这汉奴想故技重施!” 众将霍然起身,同时看向舆图。 葫芦口离北莽后营最近!! 再联想此人沿途做记号…… 难道真想来第二回? “卑鄙无耻的东西!”络腮胡好似遭受极大的侮辱,痛骂道: “吃过大亏,还能让你如意?” 后营防御森严,每隔三里都有数位武道大能。 最重要的是,营地没有可汗血脉! 退一万步讲,纵然又有皇子被擒,北莽会退兵吗? 绝对不会! 宁愿眼睁睁看着他丧命。 此一时彼一时,这一次,有檄文有战书有意志力,必须拿到战利品。 主帅神色凝重,左右踱步,寒声道: “不可不防啊,上回是他一个人,这回可能带许多身法诡异的汉奴,甚至是葫芦口的军队。” “后营大乱,又是一场灾难!” 众将面面相觑。 换做其余汉奴,他们兴许会放松警惕。 但吃过一次亏,确实要格外谨慎! 然而更换营地是不可能,那不是一顶大帐,而是数万大帐,无数军械粮草马匹牛羊,况且这还是事先精心挑选的营地。 主帅思索许久,斩钉截铁道: “明日,重兵踏破葫芦口!” 几乎是瞬间,众将齐齐称是。 反正誓要攻破大乾疆土,索性集结兵力先行让葫芦口沦为屠宰场,提前扼杀汉奴的阴谋。 何况其余关隘士气低落,也无力驰援葫芦口。 见众将没有疑虑,主帅重新落座,开始制定出兵计划。 …… 翌日清晨。 葫芦口关隘。 主将营中。 水上漂疾步而来,他掌管边境斥候。 “老大,鞑子集结大军,出征路线直指葫芦口,最迟明天午时会抵达关隘,足有六万以上,其中包括八千铁浮屠。” 铁浮屠,北莽重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贾环缓缓闭上眼眸,猛然间拍案而起。 终于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不露破绽,蛮夷是不会蠢蠢欲动的,一个个草原悍将绝对不会是待宰的羔羊。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一两场小规模胜仗,纵然赢了,纵然真奇迹般守住了关隘,真等到了九边驰援,可一旦战事有失,他同样要背负污点,心怀鬼蜮还是会拿出北莽檄文借机发难。 锦衣卫仕途最重要的一步,他不允许任何意外。 他要民心,他要威望,他要以挟北海而超泰山之势返回京师! “让秀才双鞭他们准备就绪!” “让戚善果执行密信内容!!” “让八百锦衣卫养精蓄锐!!!” “让葫芦口老卒撤离,在十里外静守!” 贾环递过去几张密信,同时唤来铁掌,让他去观察八百金刚的身体状态,谁有不适立刻更换另一位锦衣卫。 “遵命!” 水上漂察觉到老大磅礴气势,他隐隐猜测老大铺开一张巨网,就等着蛮夷自投罗网! ……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强势出击,盖棺定论!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内阁衙署。 一身金色飞鱼服走进天下政令之地。 衮衮诸公正在伏案撰写公函。 督促北凉总督和北凉总兵,一定要安抚军心,提振士气! 内阁首辅放下狼毫笔,抬头问道: “江指挥使,何事?” 江无渊作揖施礼,故作随意地说: “一桩小事。” “贾环此人,曾经通过行贿这种卑鄙手段入职锦衣卫,向一位姓葛的百官行贿八百两,心术不正,败坏朝纲。” 霎那间,衙署鸦雀无声。 诸公面面相觑。 这也算污点? 贾镇抚使的功劳簿太耀眼了,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天下第一镇抚使的位置。 他能入职锦衣卫,是社稷的荣幸! 堂堂镇抚使,侦办了那么多大案,拘捕了太多王公重臣,竟然只找到这么一个瑕疵? 换做以前,朝堂只会一笑而过。 盖因锦衣卫内部就有截留赃款的规矩,几乎成了心照不宣的祖训,通过买官入职小卒的现象层出不穷,大乾历史上有两位指挥使都是花钱踏入门槛,从此都凭功劳晋升,最终问鼎锦衣之巅! 然而。 如今的贾环是社稷耻辱,是一个不通兵事愚蠢傲慢的笑柄,缔造了三战三败的惊天丑闻! 社稷万民要给他定罪,没有人会同情,一切自作自受! 首辅缄默许久,轻轻颔首: “多谢江指挥使告知。” 江无渊告辞离去。 他抬头望着湛蓝色天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身与名俱灭! 半刻钟后,江无渊走进东宫。 太上皇端坐御座,苍老的脸庞极度阴郁。 他曾屈尊降临荣国府,甚至留在贾家用膳,就是为了向整座天下表明—— 贾镇抚使甚得老帝王的君心! 可身为戎马一生的帝王,却试图恩恤一个连纸上谈兵都不会的军事残废,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贾家的种,把仗打成这样,贾代善他们在天之灵都要羞愧难当! “陛下。” 江无渊恭敬行礼,呈上一封供书,不紧不慢道: “据臣调查,昔日戴权一案,贾环犯下欺君之罪!” “戴权恶贯满盈,但其嫡子嫡孙绝对没有勾结白莲教私藏甲胄弓弩,一切都是贾环栽赃,纵然铁证如山,他还要强添一把火。” 太上皇冷着脸审阅供书。 以那狗奴才的罪名,千刀万剐都不够! 但军事蛀虫犯下欺君之罪,简直是悖逆狂妄! …… 与此同时,甘露殿内。 通政司贾雨村跪倒在锃亮地板,诚惶诚恐地递上弹劾奏疏。 开篇前几句就让景德帝勃然大怒。 “贾环毁辱圣上,痛斥皇后失德!” “昔日还让朝廷命官向小妾跪拜磕头!!” 景德帝脸色阴沉,本就一肚子火气,眼下更是气得青筋暴起,森然道: “弹劾内容,没有半句假话?” 贾雨村毕恭毕敬叩拜,斩钉截铁道: “君在上,微臣岂敢有虚言,微臣敢以性命担保!” “臣是贾家旁系,曾受惠于荣国府,可贾环实在是胆大妄为,口无遮拦,动辄就辱骂陛下,皇后娘娘更是被其贬低为……为……为贱妇,微臣迫于他的权势卑躬屈膝。” 贾雨村说着说着几欲落泪,悲痛至极。 他当然是受到九门提督王子腾的指使,借此向三王八公表忠。 若是以往,无论贾环陷入何种绝境,他都不敢落井下石,因为贾环还有一丝丝翻盘的机会。 但这一回盖棺定论了! 无能主将连败三次,其愚蠢透顶葬送北凉男儿,导致关隘无力坚守,这件事是既定事实,早已传遍天下! 景德帝收起奏疏,厉声道: “你先退下!” 这位帝王目光森然,满腔积郁着滔天怒火。 但现在不能发作,否则这无能奸佞在北凉屠戮四方,一切都要等贾奸臣返京! 届时帝王一言不发,上当朝堂百官,下到苍生万民,都会疯狂撕咬奸臣!以宣泄大乾男儿内心的屈辱!! …… 皇城,御史台。 王子腾带着贾珍贾宝玉走进庄严肃穆的风宪之地。 数位监察御史围着一位大儒,大儒正是衍圣公一脉。 孔氏族人上呈状书,声色俱厉地控诉: “此子嚣张跋扈,凌辱威胁衍圣公一脉,非但不敬重儒家圣人,反倒要孔家给他修一封道歉书,此子道德败坏无法无天!” 监察御史们神色凝重。 事态非常恶劣! “九门提督,所来何事?” 御史大夫和几位风宪重臣走了过来。 王子腾笑着见礼,却不言语。 突然。 “贾氏出了不孝子孙!!” 宁国府贾珍声嘶力竭,神色格外委屈,瘦削蜡黄的脸庞都微微颤抖,恭敬呈上两封状书,哽咽道: “我是贾家族长,贾环唾骂祖宗,欺压长辈,羞辱嫡母,殴打同辈……” 他细数一条条罪状,末了声泪俱下道: “我贾珍代表整个贾家,向社稷请罪,家事国事天下事,一个家族败类腆居朝堂祸害社稷,家族却未揭发。” 一瞬间,御史台众多监察御史面面相觑,神色震惊。 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表情严肃,刻意加重语调: “你确定要上呈状书?” 口头说说不会传告朝野,可状书进了御史台,就是政治事态! 上升到政治事态,非但会传遍天下,而且翰林院史馆还会记录下来! 贾珍并不迟疑,大声道: “如实上报,毫无怨言!” 换做以前怎么敢?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小畜生再怎么凄惨尚有余威,谁敢做绝? 但现在,小畜生蠢到把国家军事当儿戏,让苍生心有憋屈,让社稷遭受凌辱,这就是比真金还金的奸佞!! 御史大夫陷入犹豫,还是没接过状书,只是死死盯着贾珍。 贾珍态度果决。 “好!”御史大夫不得已拿进手里。 贾宝玉神采飞扬,从此刻开始,不孝之名传遍天下! 三人离开衙门,刚走出皇城,一辆马车快速驶来。 贾政掀开车帘,火急火燎问: “状书呢?!” 贾珍一脸无谓,笑着说: “已经进了御史台。” 贾政如遭雷击,脸色极度苍白。 进了御史台,就是恶劣的政治事态,要封存史馆啊! “何以如此!” 少年贾兰搀扶着老太太走出车厢,贾母面色憔悴,痛心疾首道: “哪个将军打仗不吃败仗,环儿一时鲁莽,他肯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可身为贾家族人,你还要狠狠捅上一刀,环儿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要让天下人唾骂他不孝?” 老太太呼吸粗重,悲愤至极。 贾珍几乎是一瞬间怒火冲天,压低声音道: “老祖宗,你还不醒悟!!这是打败仗吗?这是在天下人面前犯蠢,接连出了三回,让北莽草原笑掉大牙!” “咱们祖辈在战场上争来的荣耀都被这畜生给毁了,再不把他剥离出去,外人会以为我们贾家都是一群数典忘祖的草包,一群不学无术空吃朝廷恩荫的混蛋!!” 贾母浑浑噩噩,对贾珍失望透顶。 王子腾正要说话,一个官员拿着通告疾步走来,神色满是惊骇。 第二百七十二章 贪天之功,人心惶惶!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朱雀长街。 官员攥着一纸通告,其表情格外惊讶。 “九门提督大人!” 官员见礼,递上通告,痛恨道: “贾环贪天之功啊!” 王子腾接过通告。 由锦衣卫镇抚使亲自颁布,通报天下锦衣卫! 孑然一身闯入鞑营的真相。 原来是北莽内斗! 当夜,北莽后营起了冲突,某些势力试图暗杀皇子,营地大开杀戒一片混乱,贾环提前得知,不费吹灰之力劫走皇子,而后自残伤身,伪造出一个独臂擎天力挽狂澜的故事! 北莽王城顾忌草原舆论,不敢将实情托出,反倒帮着捂盖子,毕竟哗变内战这种丑闻足以摧毁民心。 就这样,贾环披上英雄的光环。 “原来如此。”王子腾面带冷笑,暴怒道: “一人独闯万营?真能给自己贴金,真会欺骗苍生黎庶!!” 贾珍贾宝玉凑过来盯着通告,贾宝玉气得浑身颤抖,恨恨道: “世上岂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我早就有了真知灼见,我说了这畜生没有这个本事,原来把整个大乾社稷都给玩弄了!” “当时我麒麟儿在,也能创下惊天壮举!也能名动天下!” 王子腾余怒未消,缓缓说道: “宝玉若在,亦可扬名立万,成为世人口中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桩壮举,最难的只是获得情报。 只要有情报,孤身一人就能带走皇子,铸就一番滔天功绩。 “一切都说得通了,一切都说得通了!”贾珍格外兴奋,一缕胡须微微颤抖,目光灼灼道: “倘若真独闯鞑营,至少应该有对战事的判断能力,那为何还会愚蠢出击,执迷不悟沦为天下笑柄?加快北凉沦陷的步伐?” “其实他一窍不通,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贾宝玉气急败坏,对那畜生恨之入骨,“我就说他命势好,老天爷真不开眼啊!!” 贾政贾母神色呆滞,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们始终相信环儿,可……可锦衣卫掌舵者颁布通告,而且事无巨细…… 王子腾冷冷看向贾母,雷霆震怒道: “这就是给贾家带来荣耀的英杰?” “贪天之功,欺骗世人,无能无耻无德!” 贾母无力反驳。 欺骗整座天下,这是何等惊悚的道德败坏。 贾宝玉咬牙切齿,林妹妹宝姐姐都是浪荡蠢妇,被这样的畜生给迷得神魂颠倒! …… 只是傍晚,传遍整个神京城,群臣闻之悚然,百姓更是失望至极。 哪有什么英雄,只是奸臣戴上良善的面具,把自己抬到高楼之上,享受世人吹捧。 连一人劫营都能做到,怎么会选择主动出击接连输三仗呢? 北镇抚司衙门,陷入漫长的死寂。 无数锦衣卫表情黯然,对贾镇抚使的崇敬慢慢溃散。 为何要欺骗呢? 纵然没有这桩壮举,贾镇抚使依旧是风华绝伦的存在,可恶迹暴露,那就是万人厌恶了。 有几个锦衣卫压低声音说: “也许是江大人恶意诽谤,据说江大人将贾镇抚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落井下石。” 然而,换来的全是怒目圆瞪。 一个百户环顾四周,掷地有声道: “第一,江大人是锦衣卫掌舵者,他不可能冒着巨大风险来污蔑镇抚使,况且贾镇抚使罪责很大,而且各方势力弹劾,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板上钉钉,江大人何苦多此一举?” “第二,为何不挑明?江大人以大局为重,不想让北凉边境人心惶惶,所以默许了贾镇抚使贪天之功,可他接二连三犯下愚蠢的错误,江大人忍无可忍了!” “咱们都是锦衣卫,贾镇抚使还是卓越超然的锦衣卫,他最擅长情报,肯定知道北莽皇子被抛弃,随时可以劫掠。” “江大人更是锦衣卫龙头,他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若能孤身闯入万营,又岂会犯下低能错误?” 听到这话,数十个锦衣卫哑口无言,内心的信念都在逐渐崩塌。 原来登顶高位,不仅需要能力,更要有欺骗贪天之功的能力,这跟历史上的奸臣有何区别? 哪个奸臣没有能力? 哪个奸臣不擅长欺骗? 一时间,整个北镇抚司都在沉默,除麒麟房以外,无数锦衣卫都看清了事实,对贾镇抚使的崇拜荡然无存。 最可笑的是,在权力中枢,贾镇抚使还挑衅江大人。 只要江大人愿意,随时都能揭露真相,原来江大人一直都在忍让。 这才是上位者的气度!! …… 京师舆论沸腾,锦衣卫通告传遍京畿重地,不出两天就会抵达天下各个角落。 贾镇抚使,无耻地蒙蔽世人! 一身金蟒飞鱼服踏入南镇抚使衙门,最终走进佥事官署。 官衙里,欧阳佥事神色落寞,没有起身相迎。 江无渊俯瞰着他,平静道: “夏守忠一案,你身为南司三把手,你给野心小儿提供了太多便利,这是你的抉择,义无反顾地背叛本尊。” “立刻向朝堂上呈请辞书,待在官邸安静等待,等着野心小儿返京。” “好。”欧阳佥事笑了笑,拿起笔墨撰写请辞书。 他有愿赌服输的坦然,挣扎毫无意义。 彼时做过的事情,绝对瞒不过江指挥使。 他知道,欧阳家的下场会很惨。 自古败者都一样。 “可笑的选择!” 江无渊丢下一句话,负手离去。 欧阳佥事目光黯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官署。 至于一人劫万营的真相,世人肯定会把江大人的通告奉为圭臬。 曾几何时,贾环沉默都震耳欲聋。 不需要说话。 整座天下会替他说话。 可现在,声嘶力竭都无人在意。 因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已经证明—— 愚蠢无能。 愚蠢比坏更可怕! 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为什么要出击,为何要如此傲慢蔑视!!! 欧阳佥事收拾干净案桌,褪下官袍官帽,离开了官署,前往内阁衙门。 一路上,到处都是议论,文武百官义愤填膺。 欧阳佥事面无表情,在内阁待了一个时辰,阁老见他意志坚定,便受理了请辞书。 南司三把手,就这样空空荡荡离开权力中枢,返回欧阳府邸闭门等待。 他后悔吗? 并不后悔。 他把贾环当成了真心朋友。 大家只是输了一场永无翻身的败仗。 第二百七十三章 起风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清晨,天寒。 葫芦口关隘死寂无声。 绵延城墙只有八百零一人。 以及一杆纛旗巍峨矗立。 八百锦衣卫沉默无声,只是换上精甲,细细摩挲绣春刀。 “怕吗?”一个总旗问。 “又有何惧?”小旗反问。 两人相视而笑。 其实他们知道自己必死。 可内心没有半点退意。 什么是忠诚? 因为他是镇抚使,就必须忠心耿耿为之葬命? 不。 因为他是贾大人! 跟随贾大人走北凉下西蜀奔江南往南疆,大家享受过荣光,得到了武学奖励,得到了太多赃款让妻儿老小家资丰盈甚至是衣食无忧,跟随贾大人一起战斗,凭借功劳擢升。 更重要的是,他们清楚地知道贾大人是在为天下铲奸除恶,他们入职锦衣卫的初衷也是秉承这个信念。 所以大家义无反顾地追随。 至死不渝! 葫芦口陷入漫无边际的死寂,直至晌午。 起风了。 远处生出一股巨大的蛮力,大地摇摇晃晃伴随着隆隆声响,犹如漫天黑潮铺天盖地压来。 八百锦衣卫陆续走向城头,依照事先排定好的站位,神色坚毅地望着前方。 北莽铁浮屠最先出现在视线中,连人带马都披上森然麟甲,高大魁梧的身影只露出一双嗜血眼眸。 十骑。 一百骑。 一千骑。 六千骑! 迎面来势排山倒海,马蹄带着冲天的杀气,这力量如此灼热,犹如地狱黑雾浩浩荡荡,毁灭一切! 具装重甲骑兵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紧接着,万千旗帜飘扬,天地间仿佛雷声大作,到处都在震颤轰隆。 数万铁骑冲击而来,一辆辆战车擂起战鼓,森黑笼罩这片天地,亦如群雷滚滚而来,完全就是末日降临。 这一刻,八百锦衣卫手臂颤抖。 他们并不怕死,更不怕被碾成肉泥。 可他们完全掌控不了身体反应!! 远处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的铁骑几乎让他们有一种身陷地狱将要被吞噬的绝望感。 贾环立在前方,闭目养神。 面对这恐怖的北莽铁骑,再天下无敌的武道巨擘都只能逃窜。 他也一样。 只要还是血肉之躯,他也扛不住半炷香时间。 但他选择挥刀! 三里外,身披金甲的主帅眺望葫芦口。 他看到了纛旗。 也看到了纛旗之下,那一身紫蟒身影。 仿佛带着“站在烈烈风中,试问天下谁是英雄”的气魄。 这一幕,确实似一座伟大的丰碑。 但是。 北凉必须破! 汉人必须为奴! “踏破!!” 主帅一声令下,号角声响彻天地。 左翼七百铁浮屠、五千轻骑疾速奔袭,十个指玄武夫混迹大军之中。 贾环缓缓睁开眼,环顾八百位兄弟,突然问道: “相信人定胜天吗?” 众人异口同声: “相信!” 只要贾大人说了,他们誓死跟随。 贾环沉默许久,满头黑发随风漫舞,铿锵有力道: “今日一战,尔等皆名垂青史!” 说罢厉吼一声: “拔刀,蓄力!” 刹那间,绣春刀出鞘的铮鸣声整齐划一。 八百锦衣卫站位分明,全力调转内力,赫然是攻向贾环。 轰隆隆! 铁蹄卷起漫天灰尘,十个指玄蛮夷双脚踩踏马背掠地而起,五千七百骑兵直奔葫芦口关隘。 十息。 二十息。 四十息。 骤然。 八百柄绣春刀挣脱掌心,在城头盘桓,积蓄势大,直冲霄汉。 声脆音亮,激越如潮,在半空一字排开。 这极度诡异的场景,无数蛮夷目光骇然。 “竭力!!” 贾环一声怒吼,八百锦衣卫顾不得震撼,拼命驱使内力,骨头咔嚓作响,脸庞都剧烈颤抖。 十刀坠落。 十位指玄武夫还未掠上关隘,绣春刀直插天灵盖,轰然倒在地上。 刹那间。 七百九十柄绣春刀迅速坠落,刀气化作涓涓细流,而后劈出一条美妙的弧度。 蛮夷铁骑悉数挥动武器,劈向迎面而来的绣春刀。 剧烈碰撞,力道互压互盖,反复交错,伴随着一柱柱血光。 重甲铁浮屠连人带马被劈成两截! 只一次攻势,近九百骑兵殒命!! 哀嚎声此起彼伏,无数蛮夷毛骨悚然,从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学,以至于铁浮屠都勒住马缰,不敢再进。 八百锦衣卫各个面色苍白,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目光变得极度亢奋。 咚! 咚咚! 咚咚咚! 远处突然鼓声大作,响彻天地。 “进攻!”主帅在惊骇恐慌之余,迅速发号施令,由一位位监军传达下去: “诡异在于绣春刀,他们手里没兵器了!” 这时候,众将发现一柄柄绣春刀直插儿郎头颅,拔都拔不出来! “踏破!” 右翼中军近三万精锐冲向葫芦口,喊杀声刺破云霄。 令人汗毛倒竖的一幕出现了。 八百柄绣春刀飞出头颅,染血刀刃齐齐涌上半空,又呈一字型排开。 无数蛮夷头皮发麻,可大军还在向前冲锋。 纛旗下,贾环声色俱厉: “竭力!”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霎那。 八百锦衣卫浑身蓄力,经脉丹田颤抖,无形力量冷酷地考验他们的负荷能力。 只是两息时间,许多兄弟嘴角淌血,颤颤巍巍站不稳,筋疲力尽,身体都快要到了极限。 咔嚓—— 双脚胫骨断裂,手臂止不住地颤抖,一根根筋脉近乎拉断。 有人鲜血淋漓,负伤惨重。 可大家还在坚持。 “不够!!”贾环语调森然。 他并没有动用丝毫内气,他在留力,等着最狂暴的一击。 不够。 短短两个字,竟让八百锦衣卫意志更加坚决! 贾大人说不够! 一瞬间,八百人双臂青筋凸起,浑身血液沸腾,紧咬牙关挥出最后一丝力道。 轰隆隆—— 八百柄绣春刀剧烈抖动,刀光愈加炽烈,灼目耀眼到让无数蛮夷呼吸停滞。 在漫无边际震骇惊悚的目光中。 八百刀横扫而出。 不再是坠落! 而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呈圆状扫荡而出!! 坠落杀一人! 横扫就是一大片! 无情的刀气扫向一颗颗头颅,头颅飞天而起,血雾弥漫天地。 这是最极致的杀戮! 这是让军队无法反抗的盖世手段!! 看着一片片儿郎倒下,被马蹄踩踏的都无以计数,远处的主帅脸庞狰狞,目光满是恐惧之色,身躯都在战栗。 …… PS:又三更,求打赏冲榜! 第二百七十四章 疯狂的血肉磨坊,北凉将士震撼到疯狂!!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葫芦口战场。 八百柄绣春刀悬于半空缓慢旋转。 接着。 整齐划一地横扫。 刀光似飓风席卷,扫荡一颗颗头颅! “退!” 一个个铁浮屠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刀气贯穿铁甲,划破身躯。 连求饶声都喊不出来,绝望地轰然倒塌。 他这一生纵横疆场,从未想到,江湖手段竟能屠宰战场。 极致的一击过后。 血雾笼罩天穹,层层叠叠的尸山,面面狼旗断裂中折! 城头上。 八百锦衣卫脸色苍白,双臂筋骨断裂,嘴角鼻间不停渗出鲜血,可他们的目光极度亢奋,血泪自眼中涌出。 贾大人缔造了一场惊天悚地的奇迹! 他们也是其中一份子! 大丈夫生于世间,能有如此辉煌的时刻,告慰祖宗名扬天下,他们死而无憾了! 八百锦衣卫一股热血冲向脑门,头发霍霍竖起,驱动了最后一丝力气。 砰—— 接二连三地跪倒,近三百兄弟直接昏厥,只是十几息时间,八百人悉数倒在城头。 “贾大人……” 无数锦衣卫蠕动身躯,试图起来,可手指都抬不起来。 丹田内力、浑身力道,包括身体意志力,已然抽空! 可守城之战还未结束! 葫芦口关隘,纛旗随风飘展,残破城墙只剩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一人镇守。 紫蟒耀目,从始至终都没有迈动步伐。 战场乱作一团,再无冲锋铁骑,苍茫大地密密麻麻的无头黑蝇,以及横七竖八的伤躯。 恐惧是本能! 唯有亲眼目睹刀悬天际的神迹,才会感受深入骨髓的恐惧! 后军巍峨战车里,北莽主帅身披金色铠甲,脸庞狰狞如笼中猛兽。 “传令儿郎,别退!” “传令儿郎,别退!!” 主帅暴跳如雷,急汗如豆。 战场上最致命的永远是军心崩溃,恐慌传染蔓延。 堂堂草原帝国精锐,被踩踏而死的都不下五百,这就是恐惧失序的下场! “大审判将军,儿郎不敢再战,暂时撤退!” 主将疾步奔来,嗓音嘶哑。 “退?”主帅雷霆震怒,举起长枪刺破他的甲胄,咆哮道: “今日这一战,我怎么向可汗冕下交代?我要钉在王宫耻辱柱上,必须踏破葫芦口,吞灭北凉疆土!” “还有你这个蠢货,你以为北凉就不到千人?一旦溃逃,关隘凉军倾巢而出!” “老子中计了,就不该大军进攻葫芦口!!” 主帅声嘶力竭,强行让左右传令下去。 其余副将神色不安,草原儿郎们不是傀儡,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男儿,面对未知神迹一定会畏惧奔逃。 骤然。 “大审判将军,不到一千汉奴倒下了!都倒下了!” 一个轻骑疾速来报。 主帅神色振奋。 这一式神迹武学,核心是人! 既然倒下了,这一次绝对能挑断大乾纛旗! 主帅重重锤击战鼓,铿锵有力道: “监军列队,谁敢后退,皆斩!” 慈不掌兵,必须让儿郎们全随踏破葫芦口! 俄顷。 咚咚咚,进攻的鼙鼓响起,骨箭如飞蝗密集。 数百蛮夷死在监军手里,不到一刻钟,混乱的队伍又分成左右中军,两翼铁浮屠蓄势待发。 这就是草原精锐,骨子里带着嗜血悍勇,带着对中原肥沃土地的渴望!! 八百柄绣春刀依旧悬于天际,整齐呈一字型排开,可城头只剩孤身一人。 然后。 在无数惊骇悚然的目光中。 “大人,不要!” 八百锦衣卫满脸悲痛之色,可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只见紫蟒身影一步掠下关隘,袍袖猎猎作响,卷起那一柄属于镇抚使的绣春刀。 一人一刀,面对数万铁骑。 这一刻画面定格,天地都寂静了一瞬。 隔着重重叠叠的血雾,一双双眼睛凝视着风华绝代的年轻人。 仿佛一双手攫住心脏,无数蛮夷脊骨发寒。 他竟然走了过来! 数万铁骑如滚雷般排开,带着压迫世间的气势! 可他一步步向前。 “咚咚咚——” 战鼓擂响,弩箭如雨。 轰隆隆—— 大地震颤,无数尸体被马蹄践踏成肉泥,浩浩荡荡带着天崩地裂的气势。 贾环缓缓闭上眼眸。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他的手臂也在轻微颤抖,他的呼吸缓慢到近乎于无,他要窒息了。 他害怕么? 不。 他也是血肉之躯,他控制不住身体反应。 前方是足以毁灭一切的黑色浪潮,一人在其中如蝼蚁般渺小! 霎那间,贾环黑发乱舞,内气桃花护住要害,体内百窍全开,丹田内气滚滚涌出,经脉蕴藏的紫气也悉数而出。 这是最竭力的一战! 连气血都不留了! “杀了他!” 铁浮屠永远是冲锋在前,数百具甲重骑眼瞳凌厉,紧紧攥住手中武器。 天地间狂风大作,八百柄绣春刀蓦然堆叠在一起,顷刻间刀气沸腾翻滚,同时覆盖而下。 葬! 第一式是坠! 第二式是扫! 而最极致最恐怖的永远是葬! 葬灭! 一柄柄绣春刀带着千钧力道,每一处力道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刀气,如一座座山岳覆盖而落! 天地血雾赫然撕裂,一匹匹骏马爆体而亡,刀气呈圆形覆盖最前方的蛮夷铁骑。 像是夜眠,盖上被子。 该睡了。 “不……” 无数铁骑目露惊悚,整个天灵盖无端塌陷,整齐划一地殒命。 离葫芦口三十丈哀鸿遍野,稍被余威波及就掀翻在地,最右翼的骑兵急急调转马头,飞奔般逃窜。 这样的神迹好像无穷无尽,这一次更是血流成河,谁还继续送死? 况且北凉十几万汉奴埋伏在哪里? 战场溃败,四散而逃!! 身经百战的草原男儿不畏惧刀劈斧砍,更不怕迎面冲撞,可孤身一人手持绣春刀,杀得满地头颅,天底下谁不恐慌? “大审判将军,撤军!!” 诸多副将火急火燎奔至战车前,各个如丧考妣。 主帅肝胆尽裂,自己要遗臭万年了,是草原第一耻辱将军,丢尽了王族脸面! 可换谁挂印,都是同一个下场! 那样神乎其神的战争杀器,哪支军队不会因恐惧而崩溃? 自己唯一的决策错误就是中了圈套! 号角声连绵,蛮夷混乱无序地撤兵! 关隘之下,贾环驻刀而立,缓缓转身,用仅留的一丝内气施展身法,勉强踏上城头。 他突然弯下身子,剧烈咳嗽,口中不断呕出鲜血,精血亏耗内气无存导致浑身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八百锦衣卫寂静无声,一张张脸庞满是震撼之色,看向掌舵者的目光近乎癫狂! “鹰来!”贾环用尽力道吼了一声。 饲养苍鹰的锦衣卫蠕动嘴唇,勉强吹响几声口哨。 十几头苍鹰盘旋天际,闻声俯冲而下。 贾环自纛旗下拿起密信,一封封绑在苍鹰利爪之上。 苍鹰高亢啼鸣,飞向各个关隘。 贾环累得瘫坐在地,手掌穴位慢慢渗出鲜血,他看向八百个弟兄。 所有锦衣卫趴在地上,热泪盈眶地盯着老大。 贾环有气无力道: “我说了,你们会青史留名,你们会成为整座天下的英雄。” 无边无际的沉默,所有人都沉浸在惊悚之中。 贾环指着漫天血雾,突然间笑得难以自持: “什么狗屁的草原铁骑。” 八百锦衣卫浑身热血沸腾,艰难扯动嘴角,慢慢咧嘴大笑,趴在地上放声大笑! 人生之世,跟着贾大人并肩作战,今日何其辉煌,他们也是大乾苍生眼里的英雄! 极远处马蹄如雷,近两千骑兵疾速赶来。 贾大人让大家在三十里外等候命令,但他们违背军令。 离战场只有一里,到处都是逃窜的蛮夷,老卒们浴血奋战,杀气震天。 可每个老卒都面带迷茫,蛮夷何以慌不择路?何以如此孱弱? 直到近五百老卒赶到葫芦口。 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是一座渗人的血肉磨坊,重重叠叠的尸体无以计数,放眼望去都是伤痕累累的蛮夷,拼了命哀嚎求饶。 五百老卒仿佛间出了幻觉,呆滞如泥塑,久久没有动作。 “贾大人?” 一人如梦初醒,歇斯底里地大叫。 残破关隘,巍峨纛旗,一人缓缓站起身子,紫蟒飞鱼服染成猩红色。 天地凝结,定格在这道身影。 许多年过后,他们垂垂老矣,坐在槐树旁同子孙说起今日这一幕,依旧是心神震荡,激动到浑身颤抖! 老天爷,他们看到了什么啊!!! 老卒们情绪近乎炸裂,这是前所未有的惊世战役,身为战士,他们恨不能跪倒顶礼膜拜。 可身为百战边军,他们清楚最该做什么! “杀!” “杀!!” 老卒冲向血海尸场,将一大半伤残蛮夷送去阴曹地府。 第二百七十五章 盖世名将莫过于此,壮阔京观饮马瀚海!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拒夷关。 作为北凉最大守隘,驻扎着四万将卒。 秀才立于塔楼,急得来回踱步,随着时间流逝,一颗心坠入谷底。 突兀。 苍鹰俯冲而来。 秀才仓促取下密信。 一眼览阅,双臂都在颤抖。 做到了! 老大做到了!! 他飞快奔往大营,直接踏入辕门。 营帐内,戚善果和十几个校尉站在沙盘前商议据守战略。 秀才简短有力道: “戚将军,贾大人命令,全军出击,竭力斩杀蛮夷!” “若敢贻误战机,皆要问罪!” 轰! 营内诸多校尉脸色铁青。 连败三次,北莽大军围剿葫芦口,那块疆土肯定是北莽囊中之物了。 如此境地,还要放弃据守优势,葬送北凉精锐? 在兵事战略上,贾大人真是愚蠢无能! 一将无能,祸害三军! 戚善果面色变幻莫测。 所有校尉齐齐看向他。 戚善果失望至极,悲哀道: “为军者服从命令,全军进击!” 只是一个小时内,其余关隘都收到军令。 全军进击,不得后退! 整个北凉边军沸反盈天,怨声载道,本就士气低落,还要继续送死? 死在关隘,是为中原疆土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誓死都在捍卫汉人尊严,可执意要去打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多么可悲可笑啊? 但贾大人有兵符! 他的话就是不容置疑的军令! 然而,北凉边卒向来蛮横,倘若最高级的军令愚蠢可笑,许多将士都不愿执行, 但贾大人于北凉而言意味着太多。 “出击!我等都是贱命,都要葬送在他手上!” 各大关隘,旗帜飘扬,铁骑浩浩荡荡疾驰而出。 …… 战场接近尾声,戚善果身披麟甲浴血奋战,长枪挑落一个个蛮夷头颅。 他勒住马缰,身边围拢数位校尉。 戚善果面色凝重,怒吼一声: “究竟出了何事?蛮夷使诈引诱?” 他太清楚蛮夷精锐的战斗力了,可这两万多蛮夷仿佛乌合之众,战阵一冲即溃,像是陷入泥潭的恶狼,再不复凶狠。 使诈? 谁会用两万骑兵做诱饵?! 太匪夷所思! 蛮夷作战好像失去了方向! “戚将军,这仗赢得稀里糊涂!” 十几个千夫长清理战场后驾马而来。 他们常年跟蛮夷征战,太清楚蛮夷的战斗力。 可这回好似丧失了战斗意志! 猛然间。 “戚将军!” “戚将军!!” 马背横插传令旗的斥候们疾速驶来。 由于太过激动,几人索性摔落马背,滚几圈跑过来,慷慨激昂道: “六万多蛮夷主力围剿葫芦口,贾镇抚使率领八百锦衣卫据守,蛮夷溃败奔逃!” 话音落罢,河滩旁一片死寂。 戚善果脸庞紧绷,眼底满是震骇之色,他死死攥住斥候手臂,嘴唇微颤: “八……八百零一人击溃了六万多精锐?” 周遭将士紧咬牙关,内心陷入了惊涛骇浪。 从军者都知道,战报会撒谎,但战线不会。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北莽主力崩溃,军令传达不下去了,到处都弥漫着恐慌。 一支军队崩溃,强悍如草原铁骑,一旦混乱,战力下降八成。 可他们还是不愿相信,盖因这个捷报太骇人听闻了! 斥候兴奋至极: “前所未有的兵事奇迹,贾大人三战三败皆是谋略,只为惊天一战,那可是六万蛮夷铁骑啊!!” 别看北凉边卒面对北莽总是劣势,但北凉边卒放到大乾天下,一个边卒能挑落两三个京营精锐,可想而知北莽重金豢养的铁骑究竟有多大威力。 而贾大人率领八百人,雷霆镇压!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戚善果神情呆滞,他无法想象靠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 突兀。 “贾大人,壮哉!” 一个校尉双手握拳冲天高举,喊得河滩震荡,大地悚然。 不约而同,所有千夫长眼里都是狂热的崇拜,这一战,贾镇抚使在他们心目中神圣不可侵! 戚善果缓过神来,这样的战况会让天下沸腾啊! “我等何其短浅……”他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真正的盖世名将宁可三战三败背负滔天骂名,只为蓄力致命一击! 戚善果深呼吸一口气,声如雷霆滚滚: “传令下去,大势倾轧,贾镇抚使独臂擎天,以八百零一人击溃北莽近七万铁骑!” “将士们,北莽军心大乱,恐慌混乱,尔等为社稷立功的时候到了!” “收割首级,领军功分田地,拿着赏银回家娶婆娘,杀得够多还能纳妾,好几个女人给你暖被窝!” “杀得人头滚滚,升官发财!” 跟士卒说为社稷效忠为百姓而战没有多大效果,大家上战场就是为了田地军饷前途。 军令层层传递下去,边卒起先是难以置信,都觉得上面在虚报战功,反复确认之后,无数将士兴奋得高举武器。 …… 疆土之外,四面八方都在厮杀,两天内大大小小十八场战役,彼竭我盈,越杀越痛快。 直至第三天傍晚,北凉大军停驻在浩瀚无垠的湖泊周围。 中原军队踏入这座湖泊。 便是饮马瀚海! 二十五年前,太上皇御驾亲征,在草原湖泊焚香告天! 那一战,中原击杀了近五万蛮夷铁骑。 而这一次呢? 无数将士兴奋地看向远处那一座京观。 聚集蛮夷头颅,成了恐怖阴森的高冢,以炫耀中原战功! 七万三! 七万三千多的蛮夷尸体! 一个个都是草原精锐! 缴获十二万匹战马,十七万头牛羊,无数辎重军械! 毫无疑问地旷世大捷! 一切都仰赖于贾大人,以诡异计谋让蛮夷上钩,继而以葫芦口惊世骇俗的一战,八百零一人击溃蛮夷,让蛮夷恐慌混乱,自此攻守易形! “贾大人,威武!” “贾大人,威武!!” 无数将士振臂高呼,那是发自肺腑的崇拜。 整个天下都想不到,他们不是坚守关隘。 而是驱逐蛮夷啊! 是正面赶跑!! 倘若再给十五万精锐,真想跟着贾大人封狼居胥,打到北莽王城! 三里外的湖泊,贾环静静屹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 尽管北凉将士对他多有质疑,但始终在执行命令,奋勇杀敌无愧社稷万民! 秀才双鞭等亲信各个笑容满面。 老大揽尽军心,从此往后,老大在北凉边卒中的威望不言而喻! 这是老大应得的! 试问天下英雄,谁敢一人镇守数万铁骑?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觉荒谬好笑?廷殿死寂无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巍巍紫禁城。 廷议大殿,气氛凝重如水银。 诸公轻手轻脚,不敢作声,生怕惹恼一脸暴怒的圣上。 中枢连下三道令牌,北凉毫无反应。 北凉总督张玄基被软禁了! 一封封圣旨石沉大海,兵符还在贾环手上! “悖逆无耻,遗臭万年!” 景德帝几夜未眠,神色憔悴,双目几欲迸射火光,他指着内阁辅臣们破口大骂: “这场战役,尔等难辞其咎,尤其是你严缇,鼠目寸光的东西!” “朕听信尔等谗言,让他这么一个祸国奸佞督管北凉!” 严阁老惶恐不安,死死低着头。 其余阁老表情僵硬,不敢驳斥,也哑口无言。 他们心里何尝不憋屈愤懑? 举荐贾环的初心是什么? 凭借其在边军之中的威望,鼓舞士气,稳定军心,协力坚守疆土。 何错之有? 万万想不到,放着高阁泥塑不做,他要亲自下场折腾! 不通兵事让天下耻笑,自掘坟墓连败三场。 都到了这一步,非但不悔改,反而愈加疯狂! 软禁总督,独揽大权! 朝廷的圣旨金牌都传不到边疆关隘! 国之大事,他就要胡作非为,不顾苍生黎庶的安危! “陛下。”严阁老颤颤巍巍出列,肃声道: “贾环自知一切尽毁,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诸公相继颔首。 无数弹劾奏疏上呈中枢传遍京畿重地,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恶名已经盖棺定论,最重要的是,欺世盗名蒙蔽苍生的举动经由江指挥使曝光天下。 事态到了这般田地,以贾环张狂强势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拿下兵符。 景德帝愤怒之余忧心忡忡,急声道: “催促大同宣府两镇总兵,先行率领四万骑兵赶赴凉州,日夜兼程,不得停歇!” “控制局面,强行拘捕贾环!” “昭告北凉边卒,滔天罪行系于此獠一人,将士们务必奋勇杀敌!” 司礼监掌印领命而去。 骤然。 内侍低声说道: ”陛下,兵部左侍郎韦元素请求觐见。” “宣!” 俄顷,韦元素疾步入殿。 其脸庞紧绷,目光极度怪异。 诸公很少看到这样的眼神—— 惶惑、震惊,讥笑…… 就算是画道大家也未必能摹画出来! 景德帝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韦元素递上急报,颤声道: “北凉总兵戚善果言辞凿凿,北凉旷世大捷!” “贾环率军屠戮七万余蛮夷,驱逐北莽,饮马瀚海,边疆安定!” “详细战报会由司礼监监军穆公公上呈御览!” 霎时殿内静如墓窖,空气凝结。 衮衮诸公目光震骇,下意识双手拢袖,竭力遏制内心情绪,可苍老的脸庞笼罩着沉沉阴霾。 景德帝攥住帛书,力道之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这位九五至尊愤怒到失态,一把甩掉帛书,勃然大怒道: “戚善果,你也从獠欺君?戚家世代从军,你岂敢厚颜无耻写出这一封战报?!” 金碧辉煌的大殿不见半点喜悦气氛,压抑感越来越强烈。 衮衮诸公面面相觑,眼底尽是惊慌之色。 一向稳重的戚善果都被贾环拉拢,竟然编造天方夜谭的战报,试图哄骗中枢。 难怪北凉总督惨遭软禁。 而戚善果安然无恙。 戚善果跟贾环狼狈为奸,那北凉局势彻底崩溃! 屠戮七万余蛮夷,你戚善果手持狼毫笔的时候,不觉得愧对江山社稷,无颜再见天下苍生么? 九边重镇二十多万大军还没抵达凉州! 连挂帅的兵部尚书都还在陕西! 北凉边卒连续坚守八天,勉力支撑摇摇欲坠! 而兵事残废用愚蠢透顶的举动,连败三场损失惨重,边境士气跌至深渊,甚至都有小规模哗变。 那社稷之耻拼命捂住盖子,四天之后突然上呈急报,说他们诛杀了七万多蛮夷铁骑? 说与五岁稚童听,他都会觉得荒谬可笑! 景德帝呼吸粗重,咆哮道: “请东宫那位过来!” 廷殿死寂无声,人人面带怒意。 一刻钟后,太上皇踏入大殿。 他接过帛书,威严浑浊的双眸闪烁着荒诞的冷笑,接着便是怒火汹涌,雷霆震喝道: “联合起来欺骗中枢!” 他是戎马一生的帝王,他曾经也饮马瀚海,屠戮五万精锐铁骑,但虽在深宫,却对北凉局势了如指掌。 主将愚蠢无能,士气崩溃,援军还未抵达! 而蛮夷战意磅礴,越战越勇,连续三场胜仗缴获了战利品,扫荡了各座关隘的拒马阵。 差距悬殊,只能拼尽全部意志死死坚守,绝无大胜的可能,那颠覆了自古以来的战争常识。 倘若是战敌七千,他都笃定是虚报。 战敌七万? 戚善果明知荒谬可笑,却还要公然挑衅社稷,其心可诛! 景德帝脸色冰冷,嘶声道: “父皇,朕是想问你他们有何目的?” 太上皇蓦然沉默。 叛国? 叛国的话直接投降北莽,不可能多此一举! 弃守? 弃守的话已经逃亡了,何必写一封战报挑衅愚弄大乾苍生? 他扫视着内阁诸公。 重臣们相继摇头。 纵使是他们,无论怎么揣测,都想不出贾环和戚善果的真实目的。 景德帝气急败坏,直视着太上皇痛斥道: “父皇倒是青睐这位社稷之耻,不惜屈尊降临荣国府,以昭告整座天下,他是你看中恩恤的社稷忠臣,这就是父皇的眼光?” 太上皇愤而离去,他再强势也无力反骂。 这几天,朝野背地里说老帝王有眼无珠,还亲自上荣国府,一个戎马一生的帝王看中了一个窝囊残废的主将,何其讽刺何其羞愧? 而这位窝囊愚蠢的主将已经丧失理智,行事愈加疯癫,一步步将北凉疆土推入万丈深渊! “朕该怎么做?”景德帝眼角隐隐凸起,直视着内阁首辅。 杨首辅平复心绪,低声道: “让其家眷去信安抚贾环,恳求他不要胡作非为,尽快南下京师,不要让北方百姓日夜悲泣!” 诸公齐声附和。 以贾环之罪恶,耗长江黄河之水都洗不清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愚蠢无能葬送战事,怎么惩处都不为过,天下也不会有异议。 但是! 眼下绝对不能动贾家,更不可能贾环亲眷!! 这是自古以来的常识,一封降罪旨意降临贾家,那贾环肯定叛了! 其余人兴许会顾忌会恐惧,但贾环绝对会义无反顾地背叛大乾,届时北凉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不能动贾家。 朝廷要安抚,看贾环反应再做应对。 景德帝注视着内阁首辅,沉声问: “那封痛斥奸佞不孝的奏疏,署名者是谁来着?” 杨首辅回忆片刻,听过御史提及,回禀道: “宁国府贾珍,他是贾家族长,一人代表贾家署名。” “另外荣国府贾……应该是叫贾宝玉,陪同上衙。” 景德帝大声催促: “让他们火速觐见!” …… 一个时辰后。 贾珍贾宝玉走在皇城御道。 两人惴惴不安,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一个个权势步伐急促,一个个高官脸色阴沉,数位蟒袍太监冷冷注视着他们。 “大祸临头了……”贾宝玉喉间发紧,大脸盘苍白如纸,颤着手扶正紫金冠。 大脑昏昏沉沉,不知不觉被引入御书房。 窥视龙颜,威严尊贵,神圣至高! 两人扑通跪地,大气不敢喘。 景德帝压抑怒火,尽量心平气和: “起身!” 两人战战兢兢,嗓音沙哑颤抖: “叩谢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德帝俯视二人,沉声道: “贾环无能无耻,是其一人所为,不会牵连两门国公府,也不会连累女眷。” 贾宝玉如逢大赦,内心狂喜。 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岂会反悔? 贾珍同样喜不自禁,赶紧叩拜谢恩。 景德帝看了贴身太监一眼。 太监递上一张宣纸,上面一行行楷字。 景德帝肃声道: “尔等背诵宣纸内容,竭力劝说贾环亲眷。” “让她们去信,催促贾环立刻归京,停止一切忤逆之举。” 停顿许久,景德帝掷地有声道: “君王一言九鼎,朕跟贾家保证,战败之罪不会牵连家族!” 贾宝玉如闻天籁,亢奋至极道: “草民贾宝玉一定不会辜负圣上的期盼!” 景德帝审视他片刻,颔首道: “可造之材,朕会予以重用,暂且退下!” 轰! 贾宝玉浑身颤抖,近乎要喜极而泣。 予以重用! 他终于不需要继续蛰伏了,他能一鸣惊人! 两人谢恩告退,景德帝面色森然,一掌拍在御案。 只要贾环走出北凉,帝王不需要说话,天下人都会把贾家撕碎。 从头到尾都在侮辱整座天下的心智,世上岂有如此无能无耻之獠! 愚蠢出击,屡败屡战,败完北凉士气开始酝酿阴谋,全然不在乎疆土安危,这样的臣子放在煌煌青史都是排得上座位的奸臣!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乾重臣瞠目结舌,这是何等辉煌壮观的战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下午。 司礼监衙门。 数位权宦伏案披红,蟒袍太监来回忙碌。 陡地。 “北凉急报!” 一位内侍火急火燎,呈上两封帛书。 署名赫然是穆守恩。 司礼监随堂太监,也是北凉监军。 四位权宦闻声而来,掌印太监展开帛书,抑扬顿挫道: “北凉大捷!” “大势覆压,贾镇抚使力挽天倾,率领北凉大军屠戮七万三千六百二十一个蛮夷,未留俘虏,缴获十二万匹战马,十七万头牛羊。” 砰! 掌印太监突然将帛书砸在案牍长桌,气得火冒三丈: “穆守恩也被威胁了?这个罔顾皇恩,丧尽天良的狗奴才!” 其余三位权宦同样怒不可遏,脸色铁青。 穆守恩的战报,比戚善果更加夸张离奇! 细致到六百二十一颗头颅,十二万匹战马,十七万头牛羊! 威慑天下的北莽铁骑连后勤补给都不要了,这是崩溃到何种地步? 九边重镇还未驰援,就凭北凉勉力据守,一下子从深渊攀至山巅,可能么? 不,是可笑至极! 秉笔太监面色沉重,嘶声道: “穆守恩要么被威胁,要么甘愿从獠,贾环这奸佞到底许诺了他什么?” “北凉边境三驾马车,总督张玄基惨遭软禁,戚善果和穆守恩同时卑躬屈膝,北凉局势完了!!” 话音落罢,诸位权宦表情难堪,忧心如焚。 上呈御览,势必被万岁爷骂得狗血淋头,同时让朝野陷入恐慌之中。 官署幽静如空山幽谷,漏刻滴滴答答。 掌印太监心烦意乱,恨声道: “姓贾的,你不怕挫骨扬灰么?” “还有江指挥使江大人,姓贾的本就一败涂地了,何必再落井下石,逼他歇斯底里?” 说这话时,权宦语气满是抱怨。 贾环已经是一头人人唾弃的困兽,愚蠢无能三战三败天下皆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个人除了还活着以外,其余一切都葬灭了。 你江无渊还要当众揭开他的遮羞布! 纵使是老天爷运势眷顾,贾环不费吹灰之力白白捡了一个皇子人质,他间接解救北凉是既定事实,板上钉钉的功劳。 如今朝野将其骂得体无完肤,贪天之功无耻欺骗,连天下锦衣卫都不屑于欺世盗名之辈! 这让贾环无地自容,唯有张开獠牙反扑! 打不了北莽蛮夷,难道还恐吓不了北凉边卒? 秉笔太监目眦欲裂,愤声道: “北莽蛮夷侵占疆土,咱们大乾在北凉内战,那就成了遗臭万年的笑柄了!” 这种可能越来越大! 软禁一驾马车,拉拢两驾马车,贾环这个社稷奸佞肯定控制了绝大部分的边卒悍将。 待九边重镇抵达,势必会有一场血腥战争。 而北莽正踏破疆土,张开血盆大口。 念及于此,司礼监诸位权宦手脚冰凉,不敢细想这场灾难! 一切的源头都是让贾环这种窝囊无能又狂傲悖逆的东西来督管兵符! 就在此时。 一个蟒袍太监急忙传话: “内阁来人!” 六个紫袍玉带的中枢辅臣整齐划一地踏入官署。 司礼监权宦一言不发,看向权力争夺的死对头们。 首辅大人率先打破沉寂。 久经风雨的老人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 “兵部王尚书来了急报,密信内容与戚善果所言相差无几!” 其余五个辅臣神色凝重,各个思绪万千。 朝廷委派兵部尚书挂帅,接管北凉军务,整理烂摊子等着九边重兵,王尚书还在陕西! 王尚书也恬不知耻,帮着编造一个天方夜谭的战报? 可能吗? 然而听到这话,司礼监权宦们面色大变,心绪跌宕起伏。 掌印太监连忙说道: “司礼监刚刚收到北凉监军穆守恩的战报,一模一样!” 这一刻,内阁诸公满脸惊疑。 “廷议大殿!!”杨首辅声若洪钟,阔步而去。 众人不敢怠慢,脑海里闪过各种猜测,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赴廷殿。 …… 庄严肃穆的大殿。 景德帝端坐御座,脸色变幻莫测。 太上皇来回踱步。 兵部尚书信誓旦旦! 但这一切完全是天方夜谭! 战报惊天骇地,颠覆了从军者的认知! 势必发生在正面战场上。 大乾社稷,哪个名将能缔造这场战役? 纵然他拖着凋敝之躯御驾亲征,可北凉就这点兵力,除了据守以外还能做什么? 现在突然欺骗中枢—— 一个让北凉军心溃散,三战三败毫无军事战略的无能主将,竟然铸就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捷? 大殿陷入冗长的寂静,司礼监秉笔翕动嘴唇轻声说: “陛下,奴才猜测,王尚书被锦衣卫控制了?” “贾环离京之前,可带走两千多锦衣卫,皆是精心挑选的武夫!” “锦衣卫在战场上用处不大,但围剿王尚书的三百亲军,还是轻而易举的。” 听闻此言,诸公不寒而栗。 杨首辅断然驳斥: “王尚书的字迹雄浑豪放,这是极度亢奋状态下的笔锋,三年前他在辽东打了一场胜仗,同样是这般龙蛇飞舞的气魄。” “很显然,不会是被威胁被软禁!” 不愧是百官之首,杨首辅细致入微,分析能力极强。 廷殿一片缄默。 中枢重臣们紧皱眉头,未知给他们带来的无尽迷茫。 内阁衙门的中书舍人经传禀之后,疾步踏入大殿。 他看了内阁诸公一眼,随即恭敬迎向两位帝王,掷地有声道: “陕西巡抚急报,北凉大捷,北凉大捷,北凉大捷!” “贾镇抚使以神乎其神的手段驱逐蛮夷,饮马瀚海,割下七万三千多蛮夷首级堆积京观,为社稷立下盖世功勋!” 诡异的气氛笼罩大殿,群臣脸庞紧绷,随着陕西巡抚的战报,他们再不能视为荒谬欺骗,但始终不能相信。 蛮夷精锐的死亡人数太恐怖了! 北凉边防摇摇欲坠,完全没能力缔造这场胜仗。 倘若他们轻易相信并通报各部衙门,那才是一场灾难,一场载入史册的丑闻! 漫长的沉寂,直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 户部尚书! 工部尚书! 三人入殿,恭敬执礼后。 御史大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厉声指责道: “贾环狗胆包天,试图愚弄天下!他私自拘押北凉监察御史,传递一个啼笑皆非的战报。” “御史称他率军屠戮北莽七万铁骑,陛下,贾环已然疯癫,看样子北凉局势失控!” 他话音落下,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表情惊骇,三人事先没有通口风,凑巧一起觐见。 户部尚书原本气急败坏,此刻滚动喉头,嗓音微颤道: “北凉陕西各部粮仓传来急报,所言与监察御史一模一样,称……称他们快要收到战马牛羊等战利品。” 各部粮仓,负责北境后勤,足有九封急报! 落在后面的诸葛尚书轰然大震,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表情极度惊骇,声嘶大喊道: “陛下,在凉州陕西负责水利城墙的工部同僚传来急报,说贾镇抚使缔造了一场奇迹般的胜状,同僚欣喜若狂,已经在凉州大街载歌载舞。” 说到最后,嗓音颤抖不止。 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收到急报,那一瞬间在衙门笑出了声音。 可现在,他们内心压抑着一种情绪。 然而。 殿内两位帝王。 内阁司礼监重臣,各个面色惊骇,脑海里掀起重重叠叠的震荡,久久无法平复。 监察御史,工部官员,户部粮仓,分列在各地,怎么可能统一口径? 兵部尚书,陕西巡抚,怎么可能默契般地传递捷报? 世代忠于大乾的戚家,还有皇权豢养的奴才,怎么可能背叛? 一连串的疑问席卷而来。 众臣目光震撼,一股热血疯狂涌向天灵盖。 廷议大殿人人紧攥拳头,呼吸格外急促。 太上皇微微扭动僵硬的脖颈,突然想到什么,厉声问: “戚善果声称,穆守恩有详细战况,战报呢?” 这时,司礼监掌印才想起来有两封帛书,他赶紧取出另一封帛书。 迎着一双双渴望又惶惑的眼眸,掌印太监浏览战报,瞳孔猛然收缩,抑扬顿挫道: “奴才穆守恩上呈战报,这是大乾社稷的福德,泱泱大国强势镇压蛮夷,浩荡皇恩笼罩北凉大地……” 太上皇心跳极快,咆哮道: “别歌颂了,说重点!” “是……”掌印太监加重语调,字字顿顿地念着: “三战三败乃是贾镇抚使的军事战略,他心甘情愿背负滔天耻辱,甘愿被世人辱骂,纵然九战九败,他还是会继续做下去。” “因为他镇守的葫芦口离北莽鞑营最近,又有沿途设下诱饵,迫使北莽主帅心生忌惮,害怕贾镇抚使率领葫芦口上万老卒故技重施,毁灭后营重创北莽士气!” “北莽决议率领主力大军拿下葫芦口,虽六万五千骑,却都是蛮夷精锐,包括草原杀手锏铁浮屠。” “然而,葫芦口却只有八百零一人镇守,贾镇抚使站在纛旗下,身后八百个锦衣卫。” “蛮夷溃败,一战崩溃!死伤过多导致恐慌迷茫,蛮夷主帅控制不了三军,到处都是逃窜,军令无法下达。” 轰! 听到这话,君臣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到了顶点,满腔情绪都快炸裂开来! 八百零一。 六万五? “千载难逢的良机,贾镇抚使沉稳调度,北凉各座关隘齐心协力,以痛打落水狗的气势,三天共二十场战役,屠掉近七万四的首级,众军在草原湖泊汇聚,高贺大捷……” 尾音在大殿回荡,接着又是漫长的死寂。 衮衮诸公头皮发麻,兴奋激昂到难以自持。 如果没有唯一不合理之处,一切都合理了。 是在正面战场! 双方主将制定战略,两方博弈,蛮夷主帅败下阵来,由于忌惮劫营之举,陷入贾镇抚使的圈套。 主力军战意崩溃,被恐惧攫取了理智,导致秩序荡然无存。 唯有如此,能征善战的北莽蛮夷才会丧失战力。 一支军队没有军令,没有秩序,没有战意,再强大都是无头苍蝇。 一次次正面绞杀,大乾斩获一场惊天地震寰宇的胜仗。 这一切太符合战争进程了,在历朝历代的史书上屡见不鲜。 然而,唯一不合理,也是最骇人听闻,最力挽狂澜的是什么? 贾环率领八百人,究竟是怎么把六万五千多蛮夷精锐给打崩溃的? 究竟是智取还是利用了何等超越时代的守城手段? 蓦然。 “壮哉!!!” 一声压抑许久的怒吼,只见太上皇神色激昂,指着衮衮诸公大笑道: “大乾名将贾代善尚活世间,都要对自己的亲孙子说一声自愧弗如!” “孤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真是给了大乾苍生一个天大的惊喜!” 那些酣畅淋漓的大笑感染了衮衮诸公,社稷重臣们难掩震撼之色,他们需要得到更多战报,千真万确才敢昭告天下! 盖因太过悚然离奇了! 以一种愚蠢可笑的三战三败起了开头。 责怪社稷震怒,怪世人辱骂吗? 谁这样愚蠢荒唐,都是社稷的巨大祸害,是兵家的滔天耻辱! 可贾环却以一场旷世大捷告终,那其一开始的计谋,就值得让天下称道! 感受着兴奋至极的气氛,景德帝敛去眼里浓浓的震骇之色。 他当然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可一想到贾环,立马五味杂陈,倘若是其余朝廷名将,他此刻也要拍案而起,高呼壮哉!!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无比辉煌的战役。 “等待更多战报!”太上皇红光满面,热烈高亢。 工部诸葛尚书悄悄告退,飞快奔赴刑部衙门。 作为贾政的前上司,他必须将惊天捷报告诉贾存周。 真不知道等战报昭告大乾,整座天下会如何沸腾! 太辉煌璀璨了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贾家战神定乾坤!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荣国府。 悲恸愁绪笼罩着整座五进大院。 众人神色枯槁,相顾无言。 贾母安静躺在暖榻,目光空洞沧寂。 她的身体没有病症。 但精气神已然麻木,老太太万念俱灰! 祖上荣耀被败得干干净净,最杰出的子弟遗臭万年,遭受天下唾骂,偏偏族人还自相残杀,当众上奏疏弹劾不孝。 一连串的打击,直让老太太心神崩溃,起都起不来了。 “祖母,祖母啊!!” 贾宝玉疾步跑来,趴在榻前痛心疾首道: “可怜祖父战功赫赫一世英名,死后却被他的庶孙玷污和连累,连灵魂都要在九泉之下背负耻辱,不得安宁。” “够了!”贾政怒目圆瞪。 “老爷继续自欺欺人,听不得半句实话。”王夫人珠光宝气地走进来。 贾珍假模假样地关心了老太太一句,站在旁边气定神闲。 老太太眼角滑落一颗老泪。 贾家起于军功,老祖宗勇猛无双。 贾家也要终于战场,后辈连战连败葬送北凉。 这就是宿命。 这就是佛家的辗转轮回。 人力永远永远无法撼动命运啊! 贾宝玉清了清嗓子,当众提及正事,哀伤道: “老太太,父亲,赶紧写一封家书,让那畜……让环弟离开北凉吧!” 他又看向赵姨娘和王熙凤,还有惨惨戚戚的林黛玉。 “立刻写家书,让环弟幡然醒悟,唯有你们才能说动他啊!!” “陛下金口玉言,不会追究贾家族人,更不会追究你们几个,堂堂九五至尊甚至低声下气地恳求,让他不要一错再错,不要将大乾疆土拱手让给北莽蛮夷!!” 贾宝玉说得诚挚恳切。 毕竟事关他的前程! 陛下说了,只要家书抵达,那畜生悬崖勒马,陛下就会大力重用麒麟儿。 然而,暖阁里一片死寂,无人反响。 贾宝玉背诵司礼监宣纸,情绪高亢道: “北凉几乎家家镐素,十步必闻哭声,女子惨遭蛮夷蹂躏,男儿要被蛮夷活剐!” “战败之罪,皆由百姓在苦难中煎熬!” “凭什么啊!!” “凉州大地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难逃蛮夷毒手,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寸草不生,家家户户都要辱骂贾家!” “我贾家对得起北凉百姓吗?” “让环弟醒来吧!他不能再像一个恶魔般玩弄百姓头颅,北凉万民的泪水都足以将贾家倾覆啊!” “大地满目疮痍,可怜孩童孤零零地看着父母尸体……” 嘶吼声响彻五进大院,贾宝玉眼眶通红,声泪俱下。 这番话极具感染力,李纨潸然泪下,鸳鸯琥珀等丫鬟更是泪流满面,年纪最小的贾兰缩在墙壁里哭泣。 贾珍抹了抹眼圈,委实想不到宝玉慷慨激昂,如此入戏。 贾母嘴唇微颤,万千百姓悲戚,那是下十八层地狱的罪孽啊! 见她们满脸绝望,贾宝玉内心欣喜。 先让大家夜里忏悔愧疚,只要明早再劝一次,事情就成了! 突然,一声通禀打破了压抑崩溃的气氛。 赖大小心翼翼地传话: “老爷,工部天官诸葛尚书在会客厅。” 贾政心如死灰,喟叹道: “老夫无颜面见诸葛大人,请回吧。” 只是半刻钟,紫袍玉带竟然走到五进院子。 诸葛尚书神色凝重,扫视一圈之后,肃声道: “老夫要同存周、赵夫人,贾老太君说几句话。” 工部掌舵者亲自登门,还神神秘秘,好似有惊天大事。 众姝一颗心坠入谷底,步履蹒跚地离开。 …… 抄手游廊。 贾宝玉踏着四方步,经过王夫人身边时,小声说道: “母亲大人,明日一大早,儿子就去兵部衙门!” 王夫人笑靥如花,听到这话满脸奇怪。 贾宝玉自袖中取出一封奏疏—— 《请缨杀蛮书》! 王夫人吓了一跳,由喜转怒,惊呼道: “宝玉你得癔症了,你这细胳膊细腿去什么战场?” 贾宝玉弯了弯嘴角,自信盎然道: “让舅舅调派五十个精锐武夫随我同行。” “到北凉之后,立刻绕路西域,专门逮北莽商人,洒上石灰不就是蛮夷首级么?” “母亲啊,那畜生已经臭不可闻了,儿子可不能被他祸害名声,再说陛下决定重用儿子,总需要拿出一个功劳吧?” “带回几个蛮夷首级,我贾宝玉重铸贾家荣光,得到神京勋贵的认可,陛下恩宠,前途不可限量!” 王夫人眉头紧锁,思索再三之后,紧咬牙关说道: “宝玉有出息,但切记不能去北凉,我明儿个陪你恳求你舅舅,一定要调派几百个精锐中的精锐保护你。” 曾几何时,她真的觉得宝玉一辈子都不能超越畜生,她日日夜夜活在绝望妒忌之中,这种痛苦比死亡还难受。 可现在,一切都如朝野所说,盖棺定论了! 是的,宝玉不会这么愚蠢,不会葬送国运,不会让天下讥笑,更不会让后世引以为耻! …… 暖阁里。 只剩四人。 贾政低头没脸见人,有气无力地作揖施礼: “诸葛大人,原谅下臣无礼。” 没有主动迎接,没有奉茶,这是一种极度的失礼,可贾家已经成了天下耻辱,不在乎失礼了。 诸葛尚书端坐椅子,目光灼灼道: “存周,你儿子赢了!!” 砰—— 贾政惊吓过度,自锦墩跌坐在地。 老太太原本心如死灰一动不动,听闻之言,瞪大老眸撑起身子。 “环儿守住了?” “环儿守住了?” 赵姨娘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嗓音极度嘶哑。 诸葛尚书平复情绪,直到此刻内心都震骇难以安静。 他字字珠玑道: “何止是守住?” “霍去病怎么做的,贾镇抚使重演了一遍。” 赵姨娘紧紧揪着手帕,她见识短浅,都没听过霍去病。 “诸葛大人,别卖关子了!”贾政目光哀求,脑海里浑浑噩噩。 如果仅仅是贾氏身家性命,真的不会这般万念俱灰,神京勋贵都懂得一个真理,享受过富贵,迟早会有落难的一天。 可这事让贾家沦为整座天下的屈辱,列祖列宗积攒的荣光被肆意践踏,作为子孙,那是痛彻心扉! 诸葛尚书神色振奋,掷地有声道: “昔日霍去病率领八百精骑封狼居胥,今日你儿子率领八百锦衣卫,在葫芦口镇守六万五千多北莽精锐。” “不是守住,而是正面击溃蛮夷,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打崩蛮夷军心,北凉一举屠戮七万三千多的蛮军首级,饮马瀚海无上辉煌!!” 激动的嗓音落下,贾政表情呆滞,眼神极度骇然,随即像看待疯子盯着诸葛尚书。 嘭—— 贾母重新躺下,缓缓闭上老眸,冰寒心境刚刚燃起的火焰又熄灭了。 恍若天书,越是离奇越是骗局,她不是普通老妪,她知道两国战争不可能如此荒诞好笑。 唯有赵姨娘浑身颤抖,热泪盈眶,无论儿子做什么她都相信。 可抛开母亲无条件信任以外,她也觉得这位尚书大人有所图谋,联合朝廷哄骗贾家! 看着贾政荒诞绝伦的表情,诸葛尚书毫不意外,毕竟刚刚见识了衮衮诸公惊骇万分的神态。 他绷着脸,死死盯着贾政,沉声道: ”老夫拿毕生名誉向你保证。” ”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旷世大捷,诛杀七万三千多蛮夷。” “其二,陕西北凉在短短几天内全部背叛朝廷,包括兵部尚书,以及各部衙门的官吏,贾镇抚使裂土称霸,割据西北,已是盖世军阀。” 贾母猛然扭头,呼吸急促。 贾政呆滞如泥塑,艰难蠕动嘴唇: “两样都不可信啊。” 这战功辉煌让他毛骨悚然的程度,已经颠覆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 可第二种可能…… 环儿成盖世军阀了? 但短短几天,陕西北凉全部纳入囊中,而朝廷没有风声,这更是天方夜谭! “存周!!”诸葛尚书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笃定果断道: “老夫向来谨慎,你最清楚不过。” “你儿子缔造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辉煌,其战功成就远盖你贾家祖宗,十九岁的贾家战神力挽天倾,在中原煌煌青史上都是排得上号的名将!” “三战三败皆是诱敌之计罢了,打督管兵符的那一刻,贾镇抚使就带着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气势!” 轰! 贾政如遭雷击,无边黑暗突然降临一颗煌煌烈日,让他迷茫无措,也让他浑身战栗。 贾母蓦然腾起身子,如果千真万确,那她死而无憾了,毕竟贾家后辈做到了连祖宗都做不到的壮举! 从今往后,贾家的门楣长耀史册啊! 诸葛尚书笑容和蔼: “老太君,你可享福了,丈夫是大乾名将,孙子更是中原战神!” “如此震动寰宇的战功,中枢必须慎之又慎,必须万无一失,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昭告神京,普天同庆。” “尽量不要声张,让老夫被内阁问话,待朝廷通告颁布之后,满朝文武都会上贾家恭贺。” 听到这话,贾母目光震悚,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层层浪花近乎让她窒息。 可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狂喜!!! “诸葛大人,多……多谢。”贾政早已老泪纵横,没有任何情绪可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除非见到内阁通告,否则他还是不敢振臂高呼,更不敢祭祖告慰先人。 这一切太离奇了! 听到多谢两个字,诸葛尚书满意颔首,接着执礼后告退,步伐十分轻盈。 暖阁内,贾政泪水横流,大脑昏昏沉沉,他多想看到内阁通告,他多想看到环儿,亲耳听听这一场战争的经过。 至于贾母突然健步如飞,沿着百步床来回踱步,满腔积攒着无穷无尽的激动和期待,可她又震撼得说不出话,只能频繁走路宣泄情绪。 一旦确认诸葛尚书是说谎话,她觉得自己肯定当场咽气,那种起落是天和地啊!! …… 五进院子外,王夫人贾宝玉直勾勾地注视着赵姨娘走出来。 只见她步履踉跄,边走边哭,攥着锦帕的手臂都在颤抖。 “难道?”王夫人双眸亢奋,难以置信。 那畜生死了? 绝无可能! 否则这贱妇失魂落魄,一下子就晕倒了。 应该是丢失疆土,北莽大军已经踏入北凉,或者说那畜生背叛中原,成了人人不齿的蛮夷走狗? 赵姨娘无视一道道眼神,浑浑噩噩地走回自己的宅子。 一进院子,王熙凤内心忐忑,上前揽住她。 林黛玉薛宝钗安萱儿晴雯平儿等人纷纷围拢而来,看见赵太太泪水如决堤,众姝神色悲凄,浑身绵软无力。 忽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姨娘边哭边笑,笑得何其痛快,笑得前仰后合,无尽骄傲悉数释放。 近乎疯癫的一幕,众姝心如刀割。 王熙凤赶紧抱住赵姨娘,谁料赵姨娘继续大笑,喜不自禁道: “我儿子,就是我怀的种子,率军屠杀了七万多蛮夷铁骑,像撵一条狗一样撵走蛮夷,大乾名将都做不到,我……我家环儿做到了!” 霎时。 大堂陷入冗长的寂然。 太过漫长,气氛隐隐有些幽暗阴森。 王熙凤林黛玉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转。 薛宝钗安萱儿等人瞪大眼眸,恍惚间以为听觉出了岔子。 其实她们每个人都在期待环哥儿创造奇迹。 尽管三战三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她们相信环哥儿另有计谋,他一定会用战功昭告天下! 什么奇迹? 守住北凉,一直等到九边重镇驰援! 在她们心里,这就是辉煌壮举,她们彻夜难眠时,多么渴望大乾旗帜还在关隘上空飘扬。 可现在。 不是守住,而是堂堂正正地屠戮,那是不可一世的草原战骑啊!! 好似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众姝表情震骇,久久不敢发出声音。 “是真的么?” 林黛玉声线颤抖,对于她们生于大乾官宦之家的女儿来说,从小就知道北莽铁骑能征善战,屠戮蛮夷精锐立下盖世功勋,这是何其耀眼的英雄! “等明儿消息。”赵姨娘紧紧握住她的手,随后独自走回卧室。 她要安静睡一觉,一直睡到明天。 众姝紧紧抿住唇瓣,情绪疯狂激荡。 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感告诉她们,这不是梦境。 她们相信这不会是假话!!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下舆论鼎沸,撼泰山易撼贾镇抚使难!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 北镇抚司之巅。 轩辕知古缓慢走进官署。 这一刻,他如坠冰窟,周遭透着彻骨寒意。 江大人安静坐在太师椅上,向来威严凛然的脸庞剧烈狰狞,如深渊般幽黑的瞳色隐有一团炽热火光。 早在内阁得到急报之前,锦衣卫就收到情报。 野心小儿缔造了一场天方夜谭的胜仗! “江大人,他究竟怎么做到的?”轩辕知古一脸凝重,内心遭受巨大的打击。 江大人蓄意栽赃欺骗苍生,势必会受到天下攻击,同时也让锦衣卫离心离德。 这些尚是其次,一切都可控。 最毛骨悚然的是什么? 八百人将六万五千精锐给打崩了! 一个个都是蛮夷悍将啊! 江无渊目光阴冷,嘶哑道: “本尊看不透他了。” 他突然起身离去。 轩辕知古不明所以,紧紧跟随。 踏入诏狱。 一间间牢房关押罪犯。 一身金色飞鱼服的伟岸男人五指紧握成拳,没有施展内气,一拳接着一拳将罪犯砸得稀巴烂。 诏狱沦为一片血海,到处都是断肢残臂。 以及江无渊歇斯底里的咆哮! 只半刻钟,江无渊浑身染血地走出来。 轩辕知古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江大人如此失态暴怒的模样。 …… 与此同时,崇业坊。 一座精致古典的府邸。 徐镇抚使缓步进入院落,穿过两道垂拱门,便见到欧阳瑾一个人在花园里锄地。 “徐大人。” 欧阳夫人温婉贤淑,福礼后递上一杯香茗,蹙眉忧心忡忡道: “自请辞卸职以后,他整日锄地翻土,累得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徐静春颔首见礼,接过香茗走进花圃,向来不苟言笑的他,突然笑容满面地注视着老友。 欧阳瑾放下锄头,擦拭脸庞汗水,待夫人走开以后,他苦笑道: “徐兄,别再造访了,我欧阳家活不到今年第一场大雪,你莫要再被泄愤。” 徐静春扯了扯嘴角,平复激昂情绪,慢悠悠道: “有人携山呼海啸的气魄,一战打垮北莽,诛敌七万三,饮马瀚海,在牛羊群里高歌颂功!” 轰! 一瞬间如九天神雷炸响,欧阳瑾表情凝固,一颗心脏在胸腔中狂野跳动。 他突然抬头看着昏沉夜色,又摇头失笑道: “徐兄,你不是这样的人。” 徐静春直勾勾盯着他: “荒谬绝伦?天大的笑话?” “朝堂中枢兴许也是同样的念头,但辉煌战果已是事实,我朱雀房心腹在北凉,他何必给我传谎话?” “江无渊歇斯底里,堂堂锦衣卫龙头,在诏狱宣泄怒火,数百人碎尸万段,你觉得是何原因。” 停顿了许久,徐静春再难遏制激昂的情绪,爽朗大笑道: “没有谁能击倒贾环,煌煌青史的盖世猛将根本想象不到,他是如何用八百人打崩六万五的北莽精锐,其中还有六千重甲铁浮屠!” 看着老友兴奋的姿态,欧阳瑾右手紧握,近乎是从五脏六腑吼出一句话,振臂高呼道: “老子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不会看错人!” 甚至是远远低估! 他曾是南司三把手,也算中枢大人物,自己幻想都不敢去想这样的胜仗! 兴奋之后,便是冗长的寂静,两人一腔慷慨,壮志无言。 正因为太过天方夜谭,才凸显这场战役有多么辉煌! 徐静春感慨万千,随即满是惋惜道: “就不该请辞,如今再想官复原职,有江无渊在,绝无可能。” 欧阳瑾长长喟叹,再不离开官场就要被江无渊狠狠凌辱。 告别仕途,他心中难免后悔,可并不觉得痛苦,他足以自豪地告诉天下锦衣卫,欧阳佥事从未看错过贾镇抚使! “走,痛饮几壶!”欧阳瑾放肆大笑,一扫心中郁气。 …… 翌日清晨。 兵部衙门外人群汹涌,多是勋贵子弟,各个义愤填膺,争着抢着要前往北凉抗杀蛮夷一雪前耻,有的是热血男儿,有的是借机揽名。 贾宝玉混迹其中,手里死死攥着《请缨杀蛮书》。 陡然。 数位紫袍玉带神情恍惚,朝着兵部衙门而来。 周遭肃然无声,恭敬相迎。 贾宝玉神情紧张,他必须扬名立万,于是壮胆高呼道: “我贾家贾环兵事无能,残害三军,国土尽是血泪,可悲可恨!” “然贾家还有贾宝玉,今愿请缨,迎头痛击蛮夷,重铸贾氏荣光!” “七尺男儿,纵战死沙场,无上荣耀!” “若不携带二十个蛮骑首级凯旋,我贾宝玉甘受社稷惩处!” 勋贵子弟齐刷刷看向他,眼神透着不可置信。 二十个蛮夷铁骑? 他也真敢夸下海口! 要知道一个蛮骑抵得过五个普通士卒! 见自己受到瞩目,贾宝玉双目炯炯有神。 话是这样说,他肯定是不敢去北凉的,但有京营精锐护送,前往西域杀良冒功,那是轻而易举。 紫袍玉带们忽然走来,用一种惊骇的眼神盯着贾宝玉。 兄弟差距何以天壤之别,真是一粒蚍蜉见青天。 同一个生父,莫非是母亲所致? 贾宝玉误以为自己受到重视,立刻拿起《请缨杀蛮书》,洋洋洒洒数千字,皆是大儒捉笔。 他脸色涨红,慷慨陈词,甚至挥动手臂,仿佛置身在疆场上奋勇杀敌,一笔一划都是一刀一矛! 衙门外勋贵子弟都在安静聆听。 紫袍玉带笑着离开,一人张贴通告,而后前往廷议大殿。 见到内阁公告,勋贵子弟纷纷围了上去。 霎那间,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只剩激昂的嗓音。 贾宝玉脖子青筋暴起,沉浸在幻想中战场上,听到周遭再无杂音,兴许都被震慑住了,他越念越起劲,情绪越来越亢奋。 轰! 骤然。 一声声嘶吼打破沉寂。 “壮哉!!!” “气吞草原,战神临世,正面屠杀啊!!” 勋贵子弟各个震骇到疯癫,在兵部衙门大吼大叫,声音震破天穹。 “他们深受感染?” 贾宝玉内心激动,全然盯着奏书,扯破喉咙大声诉说自己的野望。 突兀。 “贾镇抚使,贾镇抚使,贾镇抚使……” 有勋贵子弟热泪盈眶,正因为知道北莽铁骑不可一世,这份战报才无与伦比! 贾宝玉悚然一惊,从幻想世界回过神来,大步冲向公告栏。 仔细盯着通告,仿若天塌地陷,贾宝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地上。 等赖大茗烟扶着他走出皇城,到了朱雀大街马车里,一路朝九门提督官邸行驶。 马车里,王夫人经受了万箭穿心一般,整个脸颊痛苦得剧烈扭曲,指甲里满是鲜血,她尤不甘心,嘶吼着催促马夫。 贾宝玉这一次是真的心如死灰,他不相信这份通告,他不相信有人能创下如此惊天大捷,那个人更不可能是仇敌! 来到官邸,母子俩发疯似地跑进来。 书房满是酒味,王子腾一夜未眠,醉醺醺地靠在太师椅,脸庞尽是憔悴颓靡之色。 见兄长这副样子,王夫人一下子呕出鲜血,瘫软在地歇斯底里。 一切都完了! 从此以后,那小畜生是百姓眼里的战神! 贾宝玉踉踉跄跄跑出官邸,被磕到的后脑勺渗出鲜血,他在长街放声哭嚎。 这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拥有的场景,这是自己内心最最渴望的风光,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厮头上! 从前的痛苦,从前的屈辱,远远比不过这一回。 做梦都不敢想,生死仇人却做到了。 贾宝玉一路大跑,一路哭嚎,偏偏四周都是奏响战报的声音,他无路可逃。 通告一经颁布,神京城各座坊市,乃至各条小巷,都陷入鼎沸! …… 神京城酒楼,掌柜当众宣布免单,数百民众聚在一起,众人神情不可思议,嘴唇都在微微打抖。 朝廷在哄骗民众? 除非神迹降临,才会有这般旷世大捷。 可到处都是公告,听说满朝文武都去贾镇抚使的府邸了!! 满楼寂静,一个布袄荆钗妇人神采飞扬,大声嚷嚷: “掌柜,定二十道美味佳肴,还要螃蟹宴!银钱管够!” 说完看向乌泱泱的大堂,昂起下巴道: “我夫君是边境什长,今儿来了飞鸽家书,他一人斩了八十九个蛮骑首级!” 百姓们先是肃然起敬,听到后面轰然大震。 什长? 就管十个人,竟然亲自割了八十九个蛮骑首级? 要知道放在以前,这是五品将军以上才能做到的战功! 掌柜目光恍惚不定,赶紧笑道: “给你打三折,贵夫人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听到三折,妇人清了清嗓子,如实说道: “都是借了贾大人的荣光,人贾大人在葫芦口关隘,只带八百锦衣卫,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屏气凝神,紧张得心跳几乎骤停。 妇人没有隐瞒,骄傲道: “蛮夷近七万铁骑围攻葫芦口,包括七千铁浮屠,铁浮屠大家都知道吧,一个铁浮屠能碾死二三十个普通士兵。” “难道贾镇抚使守住了?”有书生喉咙发紧,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守城之战! 民众们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守住? 妇人许久无声,突然喝道: “只是守住哪来的战功?” “贾镇抚使天神下凡,将蛮夷给打溃了,把蛮夷打得四散而逃,葫芦口方圆十里尸山血海,一步一具蛮夷尸体!” “就这样跟你们说吧,葫芦口这一战,冠军侯霍去病和唐太宗李世民来了都要丢失关隘,但贾镇抚使却奇迹般地打崩蛮夷!!” 百姓如被扼住喉咙,一股热血自心口涌向天灵盖,整个人头皮发麻。 这……这是大乾战神啊! 年轻的身躯宛如一座泰山立着!! 妇人笑吟吟道: “接着就不用多说,趁你病要你命,岂会让狗蛮夷逃脱?贾镇抚使一声令下,咱们边卒三军用命,打得蛮夷哀嚎求饶!” 战后功劳,自家夫君至少是小都统,从此她是官员夫人,可要时刻感激贾大人,要偷偷立生祠呀! 妇人走远之后,酒楼还是鸦雀无声,人人瞠目结舌,那种刺破心神的震撼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时间缓缓流逝,百姓脸色涨红,顿时间无比自豪。 上一次贾镇抚使一人独闯鞑营是悲壮是孤勇,是前所未有的胆魄,贾大人的英勇不用多说,但蛮夷没有防备,又在夜间休息,北莽皇子乱跑也是事实。 可这一回。 摆开架势,正面迎敌!! 以极弱的兵力,纵然像一只蚂蚁在抗争一头凶残野狼。 可他说—— 蚂蚁不会绕道,蚂蚁就等着你! 中原之剑,未尝不利! 咱们汉人走出去重重挥拳,足以要了你们的狗命! 贾大人说到做到了! 他是大乾顶天立地的战神!! “娘的,真是费酒!” 书生大爆粗口,太过激动只能拼命饮酒,眼里满是膜拜之色。 周遭顿时响起轰然高震的欢呼声,百姓兴高采烈,不停呼喊贾大人! …… 整座神京城都沸腾了,接着传向天下各地。 当贾宝玉狼狈跑回宁荣街时,到处都是锣鼓彩旗,到处都是红毯锦带,鞭炮烟火响彻天地。 而在荣国府内,那真是空前盛况,不止是神京城勋贵,还有满朝文武,甚至两驾帝王銮驾都来了。 这一刻,不是因为两位皇帝降临而让贾家蓬荜生辉! 而是贾家贾环,天底下没有谁可以做到这场辉煌战役,只有他一人! 贾母赵姨娘笑得脸庞都僵硬了,她们就站在仪门,各种鎏金匾额,各种御赐礼品,纷纷堆积在会客厅。 曾几何时,一个四品官员在贾家都是座上宾。 而此刻,侍郎都只能在东西角门杵着! 太上皇更是亲自去贾家祖祠焚香,一来贾代善是他的心腹大将,二来战功辉煌,不能不庄严对待! 满朝文武交头接耳,激烈争论战事过程之后,大家都有一个疑问: “怎么赏?!” 滔天大功,必有巨赏! 必须先封贾环,再封八百锦衣卫及其余北凉战士。 可贾环同时是锦衣卫镇抚使,依照祖训绝对不能封爵,这是红线! …… …… …… PS:作者真是勤劳的小蜜蜂呀,我们要给他打赏鼓励呀。 第二百八十章 中枢激烈议功,祖宗之法不可变!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申时末。 煌煌紫禁城,诸多中枢重臣结伴前往廷议大殿。 除内阁司礼监以外,包括五部衙门天官,御史台、翰林院,大理寺和詹事府的主官,外加还有三个太傅太保。 当然,还有贾政。 他红光满面,喜笑颜开。 换做寻常,在路上遇到中枢重臣就得点头哈腰。 可现在,昂首阔步,内阁辅臣并肩而行! 贾政满腔激昂,今儿个体会到这辈子最大的荣耀光彩! 这时,太上皇率人走在殿廊。 “恭迎陛下!” 群臣作揖施礼。 太上皇精神抖擞,目光落在贾政身上,豪迈大笑道: “十九岁的英杰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仅一战名垂军事史书!” “野蛮夷贼安敢仿照礼仪之邦下檄文战书,反过来挑衅泱泱大国!” “檄文自吹自擂,狂傲无边,十六万精锐铁骑足以吞并大乾北方,结果连一座葫芦口关隘都奈何不了,反倒被贾环一拳接着一拳地打垮!” “小小蛮夷,委实可笑!” 闻听此话,贾政热血沸腾。 群臣纷纷称赞,皆是发自肺腑。 君臣前后踏入廷议大殿。 景德帝等候多时。 太上皇坐在御座上,环顾大殿,刻意加重语调: “疆土危亡,大乾受辱,终究还得靠孤青睐的忠臣!” “现在整座天下都该知道,孤为何威望鼎盛?因为孤英明神武,火眼金睛!” 霎时间,大殿死寂无声。 群臣屏气凝神,下意识偷窥了圣上一眼。 贾镇抚使三战三败,陛下授意御史散布舆论,说太上皇老态龙钟,自己戎马一生,却恩恤于一个愚蠢窝囊的兵事残废,真是大乾皇家的丑闻! 然而,现实如此残酷…… 谁是丑闻? 事实证明,太上皇眼光毒辣。 面对诸多隐晦的眼神,景德帝强压怒火,脸庞紧绷。 殿外廊道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参见陛下!” 江无渊率领四大镇抚使及南司一二号重臣参加廷议。 一瞬间,目光齐刷刷看向锦衣卫掌舵者。 内阁杨首辅缓缓起身,平静道: “那一纸通告,可耻可笑。” “蓄意污蔑社稷功臣,江指挥使是何居心?” 江无渊面色沉重,喟叹道: “臣有罪,臣也是听信了谗言,没有探查清楚,便颁布通告。” 衮衮诸公一言不发。 谁看不透江大人的心思? 趁人之危打击陷害,万万没想到自己沦为笑柄。 景德帝怒喝道: “停俸五年,以示警戒,再有下回,严厉惩处!” 江无渊抱拳领命: “多谢陛下!” 太上皇眯了眯眼眸,欲言又止,他对这样的处罚很不满意。 但江无渊毕竟是指挥使,向来听话,其一举一动也关乎社稷安稳。 景德帝轻拍御案,朗声道: “议定战后封赏!” 诸公突然缄默。 怎么封赏贾环? 其权力地位已是大乾天下并列第一镇抚使,但江大人在位一天,贾环只能是镇抚使。 “封侯!” 太上皇声如洪钟。 顿时间,衮衮诸公神色凝重。 翰林院礼部还未说话,景德帝断然否决,沉声道: “祖宗之法不可变,锦衣卫祖训不能违!” “太祖皇帝定下的三条铁律不能触碰,这是大乾天下稳定的基石!保证了天下锦衣卫的秩序!” “其一,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奉皇权行事,只遵皇权!” “其二,锦衣卫必须严格执行因功擢升的规矩。” “第三天,为避免锦衣卫权势影响力过大,所有锦衣卫不得册封爵位,不得加文官衔位!” 停顿了许久,景德帝公然诘责: “父皇,你要违背祖训?那是太祖皇帝写进帝王家训的规矩!” 廷殿气氛僵硬,人人垂首不语。 自打二皇子造反、夏守忠悖逆作乱两桩案子之后,贾镇抚使就是当今圣上的眼中钉了。 太上皇面不改色,淡淡道: “那就勿用封赏,退朝!” 说罢作势起身。 内阁首辅赶紧拦住,幽幽道: “陛下,惊天战功,旷世大捷,岂有不赏之理?不封主将贾环,怎么封赏北凉将士?” “让天下从军者心寒,那就是一场滔滔祸事!” 太上皇盯着杨首辅,字字顿顿道: “孤说封侯,你杨太岳可有异议?” “祖训不可违,但历代锦衣卫,无论他在任上干得多么出色,都未曾斩获战功,更遑论载入史册的北边大捷!” “朝廷开这个先例,太祖皇帝在天之灵,都不会有半句骂言!” 杨首辅沉默不答。 衮衮诸公相互对视,太上皇说得不无道理。 纵观大乾锦衣卫,有权柄这个一代摄政权臣,内阁一大半都成了他的拥趸,完全把持朝政,被民间誉为有史以来最辉煌的锦衣卫。 也有陆太虚这个横扫天下无敌手的盖世大能,对内部狠厉果决,一生开展了近二十场朝政大清洗。 当然,更有南宫平安这个为所欲为的顶级败类,敢当众将郡主公主拖进卧室,将王公贵族的主母都拉入官署。 在天下苍生眼里,他们曾经都是耀眼瞩目的可怕存在,而且也参与过战场,都有所建树。 特别是南宫平安,曾经一日屠灭二十五万造反贼子! 但是! 二十五万乌合之众能跟七万多北莽精骑相提并论么? 天差地别! 北莽一千骑能灭掉西域几个国家,这就是北莽铁蹄的战斗力,也是中原最大的威胁! 所以说贾镇抚使值得开破先河! 廷议大殿陷入冗长的寂静,太上皇见状雷霆震喝道: “昔日贾环一人独闯万营,解救凉州百姓于倒悬之苦,孤提议过封爵事宜么?朝堂可曾违背祖训?没有!” “但这一回,北莽下檄文战书,大军压境,战意昂扬,对凉陕疆域势在必得!四海八荒俱是瞩目!” “咱们没有绑架人质,没有以乞求和平的方式逼走他们,而是在孱弱必败的绝境之下,堂堂正正地打死蛮夷,将他们的头颅高高举起,将这群狼狈恶犬赶回漠北!” “缴获的战马牛羊辎重,会让大乾北边防御更加强大,蛮夷再不敢轻易寇边,甚至不敢跨过瀚海湖泊!” 听到这话,诸公相继附和。 这场战役多么辉煌已然不用赘述,单凭战报抵达中枢,所有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足以证明一切。 忽然。 内阁杨首辅缓缓开口: “老臣赞同太上皇封侯之言。” “善!”太上皇抚掌而笑。 贾政坐在最角落,脸庞露出狂喜之色,他赶紧低下脑袋。 “封侯怎么够?” 一声浑厚的嗓音传来,景德帝目光坚定,掷地有声道: “只要朕还在位,就一定坚守太祖皇帝的训诫!” “当然,也有折中之法!” “贾环主动卸职,抛去一切权力,斩断朝野人脉关系,中枢可以册封国公,朕意为定国公,世袭罔替!” “力挽天倾,奇迹般定鼎北边局势!!” 轰! 贾政抖如筛糠,一股巨大的惊喜砸落天灵盖,整个人晕晕眩眩。 国……国公! 大殿内,衮衮诸公霍然起身,有些难以置信,眼底充斥着浓浓的羡慕之色。 十九岁的国公! 不是继承,而是靠双拳打拼而来的国公爵位! 太上皇目光闪烁不定,久久没有出声: 景德帝面带笑意,态度果断道: “数功齐封,定国公实至名归!” “当然,前提是卸职,不可任官,不可再入中枢。”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他也要立威,嫉妒得病患加重,丧钟已然敲响!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廷议大殿。 景德帝独断专行,誓要捍卫祖法! 也同时抛出了国公的封赏! 中枢重臣们思绪万千。 纵观煌煌青史,多少英杰为了一个爵位抛头颅洒热血,而十九岁的年轻人能凭借功劳荣获国公爵! 这是无上荣耀,无法拒绝的诱惑! 然而,太上皇表情渐有冷意,沉声道: “立下盖世功勋,还要卸职?” 话音落罢,景德帝都不需要开口,礼部尚书当场驳斥: “陛下,自古鼎盛国公爷都要远离朝堂,倘若贾环接过封赏,必须卸职离开中枢。” 太上皇几乎是一瞬间腾出怒火,大叱道: “贾环不仅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名将,更是一个卓越出众的锦衣卫,他若卸去职权,是社稷的巨大损失!” 景德帝拍案而起,针锋相对道: “从来就没有锦衣卫能册封爵位,这是祖训!” “必须卸职之后,再册封国公!” “这样,倘若天下锦衣卫联合上书,一致认为贾镇抚使能够封侯,中枢顺合民意,朝廷一定昭告天下,贾环既是朝廷镇抚使,又是大乾侯爵!” “尔等可有异议?” 激烈的言辞落下。 衮衮诸公整齐划一地说道: “陛下英明!” 他们下意识看向江无渊。 天下锦衣卫一致推崇。 纵然十万锦衣卫联名,只要有一人不同意,这封庄严奏书就作废! 很显然,江指挥使绝对不可能同意! 陛下摆明就是想给贾环封国公,但必须离开中枢! 谁都能揣摩出陛下私心,可该赏的确实也赏了,毕竟那可是定国公的勋爵! 太上皇面色变幻莫测,目光扫视了廷殿一圈,最终再没有出声。 景德帝斩钉截铁道: “贾环返京,第一时间来内阁衙门,作何抉择由他自己,接着颁布天下各个郡县,是接受国公爵位还是主动放弃,都要通告苍生黎庶。” “诸位,即刻封赏有功将士!” 太上皇踏出廷议大殿。 衮衮诸公相继告退。 贾政强行压抑心中激昂的情绪,跟着紫袍玉带们离开。 “江爱卿,你留下来。” 片刻,廷殿只剩三人。 徐静春主动留下,看了一眼江指挥使之后,又恭敬看向圣上。 景德帝摆手。 江无渊暂时离开。 徐静春抱拳见礼,压低声音道: “陛下,您受理了欧阳瑾欧阳佥事的请辞奏书,当日他一时鲁莽冲动,而今后悔惭愧。” “请陛下念在欧阳佥事兢兢业业,为国尽忠,批准他官复原职,继续在南镇抚司监管天下案子!” 景德帝审视了徐镇抚使许久,语气冷硬道: “朕一向认为他忠厚沉稳,可却摆出一副南镇抚司缺他不可的姿态,放着高官不做,称自己要回归田园,那就再也别踏入朝堂半步!” 闻言,徐静春脸庞紧绷。 他很清楚,那种境况下,欧阳瑾请辞是在江无渊面前保住了自己的尊严体面。 可现在委实想不到,尽管欧阳瑾是南镇抚司最出众的文官,陛下也能这般决绝! “臣告退。” 徐静春疾步离去。 景德帝怒火难遏,江无渊早就说过,欧阳瑾是贾环的同盟,特别是夏守忠一案,欧阳瑾上下奔波! 这让他无法容忍! 原本找不到借口,可其主动请辞,那就别回来了! “宣江无渊!” 俄顷,一身金蟒飞鱼服折返廷殿。 景德帝俯身注视着他,神情严肃道: “八百零一人正面击溃了蛮夷近七万精锐,朕心潮澎湃慷慨激昂的同时,有一种深深的忌惮。” “你来给朕解惑,贾镇抚使究竟怎么做到的?” 江无渊思索许久,坦然说道: “臣也百般好奇,那八百锦衣卫都是贾环的绝对亲信,臣暂时调查不出有用的讯息。” “但臣笃定,血肉之躯绝对做不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北莽主帅博弈落了下风,兴许在攻城之战前就中了计谋,导致发号施令的将军们迷糊不清,北莽阵型散乱,当然,这八百人肯定掌握了某一种战阵,能够抵御铁浮屠第一波冲击……” 听他一席话,景德帝甚是不满,加重语调: “给朕调查,朕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倘若真是威力极大的战阵,必须掌握在帝王手上!” 江无渊抱拳领命。 不需要圣上下令,他也会不惜一切拿到真相。 等八百锦衣卫回京,他会逐个撬开嘴巴! “退下吧。” 江无渊恭敬告退。 走出巍峨大殿,来到汉白玉长阶,两位紫蟒镇抚使在底下等待。 他神色森然,厉声道: “传本尊命令,名单上的势力人物马不停蹄赶赴京师邙山!” “一场空前盛会,本尊要在天下面前立威了!” 两个亲信重重点头。 虽说野心小儿成了无数百姓心中的当代战神,但百姓无法影响朝政。 权力中枢张口闭口都是苍生黎民,其实百姓究竟在哪里? 此番立威,是让天下锦衣卫和大乾官员看看,谁是锦衣卫龙头,谁在维护内部安稳,没有江大人,逞武作乱的匹夫将直接威胁官员性命! 无论野心小儿多么辉煌,但锦衣卫龙头的位置,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它! …… 荣国府外,热闹非凡。 既有歌功颂德的读书人,也有敲锣放炮的百姓,更有津门北直隶赶来的士林大儒,甚至还有大乾诗词圣手,在一张张宣纸上激扬文字。 贾环院子里,贾母念着名单,众姝来回忙碌清点礼品,她们本就香香柔柔,此刻脸蛋带着灿烂笑意,更是绝美不可方物。 这两天,如梦境一般美妙甜蜜! 她们尚且年幼时,也曾崇拜煌煌青史上那些卓越名将,苍茫战场,主宰沉浮,以山呼海啸的姿态让整个中原沸腾! 不管多么弱小,就是要正面将蛮夷打得落荒而逃,那是擎天柱架海梁似的盖世英雄! 可现在,陪伴她们保护她们的男人,也成了史书上辉煌的印记,甚至比盖世名将还要惊天动地! 她们沉浸在荣耀之中难以自拔,只觉得无比骄傲,也更加崇拜环哥儿! “喜讯! “喜讯呐!!” 贾政急急忙忙跑来,一见到贾母赵姨娘就振臂高呼。 “何事?”贾母抚摸着御赐匾额,笑吟吟地询问。 贾政难掩激动,颤声道: “中枢有了决议,只要环儿愿意卸职放下权力,他可因战功册封国公!大乾何曾有过十九岁的国公爵爷啊!” 嚯! 贾母如闻天籁,腾起身子兴奋道: “国公?” 贾政重重点头。 贾母喜不自禁,从喉咙嘶吼出一句话: “一门三国公,历史罕见呐!十九岁的国公爵位,更让世人顶礼膜拜!” 贾家两座敕造国公府,名义是国公府,但爵位早就一降再降了,能拿得手的只有祖上获得的两个国公封号。 但环哥儿才十九岁啊,他是实至名归的国公爷! 李纨眸光惊骇,神情恍恍惚惚。 贾家大房二房一直在争夺继承权,还说什么庶子没有资格,想都不用想! 环哥儿根本看不上这个一降再降的爵位! 他用能力拼出一个国公爵位! “母亲,还是定国公的尊称!”贾政嗓音嘶哑,无比兴奋。 贾母头晕目眩,这两天是贾氏一族的荣耀之巅了! 突兀。 王熙凤震惊之余,尖声问: “卸职离开中枢?” “是啊,”贾政抚须笑道: “依照大乾祖训,锦衣卫不能封爵,而朝廷铁律,国公府不能参与政事,唯有离开锦衣卫衙门,环儿就封号定国公,在荣国府前面开辟一座国公府!!” 王熙凤断然摇头: “环兄弟肯定不会答应,他都走到天下并列第一镇抚使,岂会放权退离?” 赵姨娘林黛玉赶紧点头附和,“以环哥儿的性子,不可能半途而废,宁可拒绝让世人疯狂的国公爵位。” 贾政笑容僵住,长长喟叹道: “论办案能力,论兵事战略,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江无渊远远不及环儿!” “但他们差了四十多岁,皇宫两个帝王无论怎么争斗,都有共同的念头,江无渊是最合适的指挥使。” “各部衙门和天下官吏都认同他!” “这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威望声誉,是不可撼动的。” “与其跟江无渊耗着,被污蔑被打压,还不如拿下属于自己的国公爵位尽享福分,环儿有大功又有本事,谁能动他?” 贾母立刻赞同,远离锦衣卫大权逍遥自在,而且过几年还有机会掌兵权! 最重要的是,十九岁的定国公! 众姝面面相觑,赵姨娘也没说话。 反正无论环儿做什么,她都支持。 王熙凤紧抿唇瓣,忍不住感慨道: “当一个人强大无匹的时候,甚至可以在整座天下面前做选择,金光灿灿的国公爵位摆在眼前!” “一切都是他用双拳打出来的,这样的男儿英武无双!” 正说着,院外传来仆役的惊呼。 “珍大爷!” 只见宁国府贾珍扑通跪地,涕泗横流。 贾母踱步出去,王熙凤果断拦住,快步走到大堂。 她注视着贾珍,怒叱道: “别再哭嚎了!” “以前你背地里诽谤诅咒环兄弟,你以为环兄弟毫不知情?可九天鲲鹏岂会耗费精力跟井底之蛙计较?” “但这一次,你上呈奏书,奏书进了御史台,就不是家事了,而是天下之事,就是朝堂嘴里你死我活的斗争!” “既然斗不过,就该接受自己的下场!” 贾珍如遭雷击,蠕动嘴唇放声哭嚎: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呐!赵太太,老太君啊,帮我说句好话。” 贾母于心不忍。 “老太太,你非逼环兄弟骂你?”王熙凤说了重话。 一瞬间,贾母赶紧撤回双脚,转身去了里阁。 其余人毫无同情之色,倘若环哥儿再打了大败仗,这不孝奏书说都没地方说去,要被世人反复念叨! 贾珍哭成泪人,见无人搭理,便颤颤巍巍的走出荣国府。 他毕竟是长辈,血脉相连,他绝不相信贾环敢报复杀人,那会受到朝廷源源不断的攻击! …… 王家府邸。 卧室满是药味,王夫人静静躺在暖榻,左边脸颊一小块乌黑紫青,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点。 至于贾宝玉躺在对面的百步床上,嘴角不停淌下口涎,目光恍恍惚惚。 京师名医开了几味良药,如实说道: “一个积怨过度,伤及根基,只要心怀怨恨,这脸就好不了,越来越严重!” “另一个受了刺激,心神不定,磕到后脑勺,不能再受打击了,否则嘴里流口水的毛病将伴随一辈子。” 提着药箱离开,王家族人唉声叹气。 她们宽慰了两句,让病患好好静养。 贾宝玉怔怔地盯着屋梁,这一次,他真的垮了,他太疲惫了。 他多希望一切都是谣言,自己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欺世盗名的畜生怎么可能做到呢? 许久,薛蟠前来探望,兴致勃勃道: “朝廷消息,只要环哥儿离开锦衣卫,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国公爷,还是定国公这个尊号!” 噗—— 王夫人怒火攻心,又呕出一大片鲜血,眼里满是歇斯底里的恨意,无穷无尽的妒火摧残她的肝肠! “国公??” “哈哈哈哈哈哈,老祖宗建功立业才勉强册封国公,小畜生竟然是国公……” 贾宝玉双目圆瞪,口涎不停淌落,突然癫狂大笑起来,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继承五等爵位,而小畜生开辟国公府。 只有傻子才会拒绝,从今往后,那小畜生会是国公爷。 “我要弑帝,我要被诛九族!!” 贾宝玉声嘶力竭,哭哭笑笑。 薛蟠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大声道: “快请医师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军中威望鼎盛,忠诚可敬但不可挡!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北凉,葫芦口关隘。 苍茫天地,旌旗飘扬。 一身尊贵紫蟒静静立于望楼。 “贾大人!” 近二十位凉州名医乌泱泱疾走而来,恭敬拱手道: “经过多日治疗,八百英杰已无大碍,气血充盈,丹田内气循环,体魄各部位撕裂可以慢慢恢复。” 略顿,为首的岐黄圣手叹气道: “唯独经脉损伤难逆,武道修为停滞,终生不得寸进。” 整个凉州的医家已然竭尽全力,经脉损伤太致命,别说是他们,药王谷来了也无计可施。 贾环面色如常,笑着道: “辛苦诸位了,消耗的气血药材和珍贵药膏,直接给颜千户列个单子,找颜千户报账。” 岐黄圣手眉头紧锁,肃声道: “贾大人率领八百豪杰持危扶颠,力挽天倾,拯救了整个凉陕大地,我等身为大乾子民,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一份力气!” 贾环摆手,不容置喙: “我不能让诸位倾家荡产,就这样。” 凉州名医面面相觑,恭敬执礼后告退。 无论天下怎么评价贾镇抚使。 但在凉州大地。 他就是以血肉之躯比肩神明的盖世英雄! 贾环迎着烈烈寒风,心中对经脉损伤并无忧虑。 倘若没收缴《吸功大法》之前,他确实心急如焚。 可有了吸功大法,八百金刚的自身实力会越来越强大! 葫芦口一战,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改变战局。 但前两击同样至关重要! 一而再,再而三,蛮夷才会恐惧崩溃。 贾环喃喃自语: “八百刀齐鸣,还得继续进阶,争取永无止境!” 这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武学,也是世间最最恐怖的杀器! 须臾,十三骑纵马而来,领头者正是北凉总兵戚善果,其余十二人都是战功赫赫的武将,麾下至少三千边卒。 众人抱拳见礼后,戚善果稍有不舍,笑着问: “贾大人,听说您要返京了。” 贾环颔首。 戚善果打趣道: “还不如向朝廷中枢换个北凉总督的职位,咱们随贾大人痛击蛮夷,封狼居胥,燕然勒功,贾大人合该成为华夏武庙十哲之一!” 他虽是开玩笑,却也在袒露真心话。 诸将纷纷附和。 贾环笑言: “朝廷鹰犬,本该留在中枢。” 军事只是政治的一部分。 他要先站在锦衣卫顶峰,完成一直以来的目标,欣赏心心念念的风景。 戚善果闻言,只得抱拳道: “贾大人,往后若有用得着我戚善果的地方,一封急信。” 十二大将也斩钉截铁,坚称愿效犬马之劳! 贾环重重颔首,扫视每一张脸庞。 …… 翌日子夜。 四人踏入烟雨楼西域分楼。 “贾大人!” 两鬓斑白的管事恭敬行礼,目光有些恍惚。 第一次见到年轻人时,他还是千户,也是在这座阁间决定假死抗旨,缔造了一场孤身劫营的悲壮之举。 如今第二次见面,他更加辉煌灼目了,仅仅率领八百精锐,堂堂正正打出一场前所未有的战役。 贾环抱拳回礼,直叙来意。 他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处地址。 “请贵楼帮忙调查一下。” “好。”管事接过之后,迅速离开。 直至第二天下午,他风尘仆仆赶回来。 “贾大人,这一处地址很是隐蔽,确认是前月氏国女王的私宅!” 管事接着递上一张粗绘舆图。 贾环眼神示意双鞭。 后者递上一本武学秘笈。 管事推脱不掉,接过后压满脸凝重道: “贾大人可要小心锦衣卫指挥使,据烟雨楼总部消息,这几天京畿邙山汇聚了太多老骨头,这群老骨头来历神秘,应该是听命于江无渊,恐于你不利。” 贾环笑着抱拳: “多谢告知!” 在他眼里,江无渊越疯狂越好! 老子挟泰山以超北海之势,怎么挡? …… 西域月氏国,也是大乾的藩邦,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举国上下也就两万兵力。 不过此国掌权者多为女性,且奉行一妻多夫制。 四人日夜疾驰,三天后的深夜抵达前女王私宅。 一座色彩鲜明的古堡,左右两边圆柱高耸,上方嵌满了拳头大小的珍珠,极尽奢华尊贵。 古堡里外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的气息。 万籁俱寂,陡然传来慵懒的嗓音。 “再敢靠近,一掌击毙。” 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自古堡阁楼一跃而下,其双瞳呈碧色,肌肤雪白仪态富贵,正是前月氏国女王。 修为指玄境七重。 俄顷,一个中年络腮胡紧随其后,修为指玄境五重,他注视着四个斗笠神秘人,冷冰冰道: “夫人,动手吧。” 贾环懒得多言,一步踏出,花圃落叶纷飞,浩荡之势聚拢在二人头顶。 前女王脸色骤变,十指飞快结印,琉璃色的内气源源不断涌出。 然而,一片片落叶威力极大,轰然拍向她的胸膛。 前女王倒飞而出,七窍喋血。 紧接着,掌光倾泻而下。 络腮胡双膝着地,脊骨断裂,痛得歇斯底里。 贾环闲庭信步走过去,一把扯住络腮胡的脸庞,扯开了一张薄如蝉翼的易容面皮。 露出庐山真面目,五十岁出头的儒雅男子,脸庞瘦削,浓眉如墨,双鬓各有一颗黑痣。 双鬓黑痣,在相术之中可是毒蛇般阴狠恶毒的面相。 “你是何人?”男子眼神凌厉。 秀才盯了他许久,自紫檀盒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里面有关于大乾官员的详细记载? 快速翻页,找到锦衣卫篇幅,查找足有半炷香时间。 他目光灼灼道: “老大,此人名唤朱佐!曾是江无渊的心腹大将,擢升副千户之际,因羞辱郡主被三法司问罪,他应该死在诏狱才对!” “好一招狸猫换太子,江无渊待你不薄啊!!” 朱佐瞳孔骤缩,眼角剧烈扭曲,嘶声道: “姓贾的野心小儿!” 除了贾环以外,没人敢直呼江大人的名讳! 这一刻,他内心掀起了重重骇浪!! 贾环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野心小儿的个人实力有指玄境七重巅峰? 贾环弹出指劲,直到朱佐动弹不得,语调森然: “上刑!” “遵命!”秀才双鞭取出刑具,以及各色各样的蛊瓶。 朱佐一动不动,连自尽都做不到,可他眼里满是歇斯底里的恨意。 以刑讯之? 放马过来! 永远不会背叛江大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凯旋而归揽尽民心,雷霆出击清理门户!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百般酷刑持续到四更天。 一只只蛊虫啃噬五脏六腑,疼痛已是世间极致,朱佐奄奄一息沦为血人,可他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贾环见状走进古堡。 前月氏女王眼含泪水地盯着贾环,恨意滔天。 朱佐是她的掌中宝。 贾环俯瞰她: “知道我是谁么?” 前月氏女王咬牙切齿。 贾环神色渐冷,笑了笑: “我回北凉,带三千精骑,灭掉月氏国!” 刹那间,女王如坠冰窟,浑身寒意森森,尖声道: “你要背叛大乾,月氏自古以来都是华夏中原的藩属国……” 贾环立刻打断: “月氏勾结北莽,证据确凿,即刻起兵灭夷!” 说罢转身离去。 女王心脏骤停,恐惧到快要窒息。 他是贾环! 他是缔造旷世大捷的中原战神。 “你想要什么?”月氏女王嗓音颤抖,近乎哀求。 她的亲妹妹是如今月氏国的君王,她岂能坐视月氏国覆灭! 贾环停下步伐: “你和朱佐参与劫掠双胞胎,上供给江无渊?” 月氏女王面色苍白,含泪说道: “是,我相公无尽索取双胞胎,我只能听命于他。” 贾环冷笑。 看样子前副千户朱佐把小国女王给迷得五魂三道。 “密信呢?”他接着问。 月氏女王摇头,“相公阅后即焚,不留痕迹。” 贾环审视她许久,语调森然: “十几年了,没留下任何罪证?” “就因为你迷恋朱佐,所以言听计从?你不止是女人,还是一个蕞尔小邦的统治者,耗费资源日复一日地搜刮西域双胞胎,不图回报地上供给江无渊?” 月氏女王声泪俱下,诚惶诚恐道: “我甚至不知道对面是谁,我只是依照相公的安排做事。” 贾环一步踏出,抡圆了手臂砸过去,将女王掀翻在地,沉声道: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数到三,要么交代,要么看着月氏国葬灭!” “一!” “二!!” “我说……”月氏女王抖如筛糠,跌跌撞撞跑到楼梯。 贾环拽着她的裙领,一跃飞入顶楼卧室。 月氏女王从妆台底下的暗格里,取出两张泛黄的密信。 贾环强行拿过来,仔细浏览。 就是江无渊的笔迹,虽未戳印,但落笔江无渊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向月氏国赠送十本中原顶级秘笈,价值二十八万两的茶叶瓷器,以及一千副精制甲胄。】 用这些利益打动月氏女王,不断搜刮双胞胎上供。 另一封密信则是贺信。 祝贺部下和前女王恩爱有加,倘若有机会来西域,一定亲自降临。 “甲胄呢?!”贾环厉声问。 月氏女王面如死灰,如实说道: “快十年,早就分发给月氏儿郎,坏都坏掉了。” 接着她想起什么,又爬向杂房,翻箱倒柜找了许久,用力拖出一副满是灰尘的甲胄。 贾环目光灼灼。 甲胄呈鲜红色,是另外加工过的。 但其核心部位的质地,跟白莲教那一批一模一样! “老大!” 秀才疾步赶来,紧紧盯着甲胄,确定这就是白莲教出品,只不过稍有涂色。 “朱佐恐支撑不过几天。”他低声禀报。 贾环面无表情: “死在半路,那就将棺材带回去!” “你和双鞭去抓两个恶人,让画皮师准备画皮,聘请烟雨楼西域分楼的管事坐镇古堡,不容许打草惊蛇!” “遵命!”秀才疾步离去。 贾环注视着前月氏女王,冷声道: “随我去神京城!” 女王满脸泪水,一种无力感席卷五脏六腑,应了中原那句话,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贾环走出顶楼,花圃之外,朱佐浑身血肉翻滚,眼珠子都往凸起,他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自以为是的东西,你以为抓到江大人的污点就能扳倒江大人?你以为会打仗就能坐上锦衣卫龙头的宝座!” “锦衣卫这片天,永远是江大人的!” “你试试看,没有谁可以抗衡江大人!” 朱佐极尽癫狂,他从骨子里就崇拜江大人,他也相信江大人的实力和势力。 贾环笑了一声: “晚冬大雪来临之前,我会站在锦衣卫之巅。” …… 八天后清晨,一行两千骑浩浩荡荡抵达北直隶。 沿途百姓真是箪食壶浆迎王师,到处都在热烈高呼,官道上人潮拥挤! 一身紫蟒万众瞩目,他身后的八百锦衣卫也同样受到彩旗鞭炮地欢迎,各个满脸骄傲。 锦衣卫所过之处,百姓迎接的场面轰轰烈烈,真可谓凯旋而归揽尽民心! 不少府衙官员忧心忡忡: “贾镇抚使得意忘形了,要知道京畿重地,百姓高呼贾大人,这可是大忌讳!” “锦衣卫得民心,这让帝王怎么想?最重要的是,天下都知道江大人和贾镇抚使誓不两立,这般高调不是给江大人递刀柄么?” 这次返京,贾镇抚使进入权力中枢,恐怕要焦头烂额了! 原本都期待着贾环是选择定国公爵位还是坚守镇抚使座位,如今怕是再添波折!至少“当众揽民心”会成为朝堂议论的焦点! 深夜,麒麟房抵达神京。 贾环勒住马缰,看了一眼沉沉夜色。 明日清晨各部上衙,他便踏入皇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夺权! 现在,该清理门户了! 贾环面色森然: “秀才,带人返回麒麟房官署,随时听候命令!” “双鞭,拘捕通政司贾雨村和翰林院孔虞,只要在名单之上,统统进诏狱受死!” “铁掌、水上漂,随我前往宁荣街。” 话音落罢,纵马疾驰。 很多时候,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蝼蚁身上,踩死几只蝼蚁不会有任何快感,反倒溅自己一身血。 可将弹劾奏书放进中枢,摆在天下面前,那就是一种赤裸裸地侮辱了! 倘若自己战败,无端背负不忠不孝的臭名,谁能忍受? 两刻钟后,贾环停在宁国府前。 一瞬间,灯火通明的府邸慢慢黑暗,里面鸦雀无声。 贾环平静道: “抓人!” “是!” 锦衣卫大步冲进宁国府,只是片刻,将贾珍拖拽出来。 贾珍浑身颤抖,既愤怒又恐惧,嚎叫道: “贾……贾环,你……你要残害家族长辈?”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昭告社稷万民,我该问鼎锦衣之巅!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子夜。 宁国府,灯火阑珊。 门前两座石狮子狰狞凶猛,地上的贾珍目眦尽裂。 他凄厉大吼道: “残害长辈,你还有人性吗?” “再不让锦衣卫退去,你丧尽天良!” 由于太过恐惧,贾珍手脚都在打寒颤。 贾母贾政贾赦急急忙忙赶来,各个大惊失色。 “环儿,何至于此?”贾母见孙子动真格,刚回京直接抓人,赶紧宽劝道: “自古以来,律法都讲究亲亲相隐,允许隐瞒亲人的罪行,贾政毕竟是你的长辈,血脉相连呐!” 贾政披着外袍,阔步跑了过来,情绪激动道: “环儿,你即将开辟一座国公府,万不可落下把柄!” 情急之下的话语反映了贾政的心态。 他迫切希望儿子接受定国公勋爵,在放进口袋之前,不能陷入恶劣舆情之中。 贾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朝着老太太磕头,额间血肉模糊,整个人哭成泪人。 贾环面色森然,语气平静道: “没有人可以在践踏我的底线之后还安然无恙。” “当你上呈奏书的那一刻,你是在天下人面前跟我斗争,若不屠戮,我威望何在?” 说罢冷漠挥手: “即刻带走!” “遵命!” 铁掌率领锦衣卫给贾珍戴上枷锁镣铐,直接拽上马背。 贾母于心不忍,颤声道: “环儿,他猪油蒙了心窍……” 贾环跃身上马,登时打断: “老太太,安心回府!明日备好一口棺材,不允许他葬进贾家祖坟!” 话音落罢,众人如遭霹雳! 贾赦吓得胡须颤抖,躲在府里的贾蓉更是头晕目眩。 准备棺材,他就这么绝情?! 锦衣卫数骑离开,贾环回头看了贾母一眼: “告诉娘亲,今夜不归府。” 他要养精蓄锐,放空心神,准备迎接明天的晨曦! 马蹄奔疾,扬长而去。 “作孽啊!!”贾母长长喟叹,鸳鸯赶紧扶着老太太。 贾政同样唉声叹气,眼中忧虑渐深。 一来是贾家自相残杀,谁心里都不好过。 二来现在是荣升定国公的关键时刻,环儿怎么就控制不了情绪呢?何苦闹得沸沸扬扬! …… 北镇抚使诏狱外。 秀才双鞭疾步来报: “老大,通政司贾雨村和翰林院孔翰林都已关押牢房。” 早在上呈奏书之后,麒麟房的锦衣卫就已经暗中盯梢,老大一声令下,随时抓人! 背地里诽谤辱骂,兴许还懒得搭理,公然上书诬陷栽赃,这就是一种莫大的挑衅! 贾环颔首,沉声道: “翌日黎明之时,去经历司调阅朱佐案宗。” “遵命!”两位心腹神色严肃。 贾环踏入牢狱,贾珍紧扣铁栏,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环哥儿,我是贾家现任族长,我是你的长辈,纵然犯了过错,当众给你敬酒赔礼,事情就揭过了。” 贾环冷笑不言。 贾珍见他这副样子,恐惧之下大声痛骂: “狗畜生!得了权势,翻脸不认长辈!” “可恨几年前没一脚把你踹死,你这个六亲不认的杂种!” “你害我性命,朝堂是不会饶过你的,你下了地府,怎么面见列祖列宗!” 贾环笑了一声: “极刑伺候。” “遵命!”铁掌踏进牢狱,一拳砸在贾珍嘴巴,省得他再污言秽语。 接着拖进行刑室里,不一会响起撕心裂肺的嚎叫。 贾环转进另一间牢狱。 贾雨村瑟缩在墙角,再不复儒雅端正之态,他声泪俱下地哀求: “贾大人,是王子腾这天理难容的东西逼迫我上书御览,我知道后悔了,我知道错了啊!” 贾环冷眼直视,字字顿顿道: “用不了多久,王子腾也会下来陪你。” 说罢五指握住绣春刀柄,缓慢出鞘。 贾雨村吓得魂飞魄散,身躯颤抖不止,尖声道: “没有朝廷旨意,你凭什么处决我?!” 贾环神色无波无澜,平静道: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至于你的罪行,事后自会将案卷交给三法司过目。” “狼心狗肺的东西,贾家对你有恩,我也宽恕过你一次,你竟还死心不改。” 说罢一刀劈出。 贾雨村双目圆瞪,人头落地。 前往行刑室,贾珍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由于失禁全身上下都是污秽物。 贾环不愿脏了绣春刀,索性隔空弹出指劲。 贾珍登时殒命。 “派一个人送回宁国府。” 交代完毕,贾环回到麒麟房官署。 “老大。” 情报头子水上漂走进衙署,详细汇报: “京师城外邙山汇聚各大势力,已在邙山扎营近十日,每天都有比武切磋,传闻还有深藏不露的武道巨擘。” “虽在京畿之地,但并未有任何混乱的迹象,他们安分守己,朝野无不称赞江指挥使的维稳能力。” 贾环面不改色,淡淡道: “我知道了。” 水上漂抱拳离开。 贾环端坐太师椅,缓缓闭上眼眸,通过冥想放空思绪,整个人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官署内外一片死寂,漏刻滴答滴答,窗外寒风吹得屏风咯吱作响。 贾环就这样一直坐到了早上。 最普通不过的冬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三十六座悬山顶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伴着紫禁城晨钟之音,各部衙门的侧门也缓缓开启,群臣陆续上衙。 贾环起身,用冷水洗漱,接着平静地离开官署。 走廊外,秀才递过案宗。 贾环盯了他许久,沉声道: “让麒麟房兄弟们听候命令!无论手里头有何急事,都搁置!” 秀才重重点头,眼里有几分期许,亦有几分惶惶不安。 世人皆知,锦衣卫龙头的争夺仅次于皇权争斗,要想扳倒一个积威甚重的指挥使,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一旦失败,就是一场灾难! 贾环步伐沉稳,缓步离开。 秀才双鞭跟在身后,同样一言不发。 …… 再普通不过的清晨,贾环来到巍峨壮阔的紫禁城。 他抬头看着飞檐鼎柱,仰望一座座象征权势的高耸大殿。 事实上,他并非道德高阁的圣人,他也很俗气。 他喜欢走进天下中枢,喜欢这个世间最危险最华丽的舞台,他疯狂迷恋权势! 掌握权柄,家人珠光宝气,富贵无忧;亲信兄弟享受荣光,活得轰轰烈烈。 权力场一句话,就能决定太多人的命运;一纸公函就能让无数人跌落万丈深渊! 今日,无论遇到何种阻碍,他都要不惜一切昭告天下万民。 我贾环该登顶锦衣之巅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气势如潮满殿皆惊,罪证抛出眼睑微颤!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清晨。 皇城御道。 迎着一道道目光,贾环走进天下政令之地。 内阁衙署内,诸公刚刚上衙,都在批改政务翻阅公文。 一见到年轻紫蟒,内阁杨首辅颔首称赞: “北凉一战,贾镇抚使力挽狂澜,定鼎胜局,真是社稷之福!” 贾环笑着见礼。 寒暄过后,杨首辅直截了当问: “功劳封赏,贾镇抚使作何抉择?” 诸公放下笔墨纸砚,目不转睛地盯着贾环。 对于大乾朝廷而言,这个选择格外重要。 从古至今,军功都要封赏。 倘若放弃国公爵位,那便颁布通告,非朝廷冷落功臣,而是他弃之如敝履。 如果直接卸职,那意味锦衣卫少了一个强势霸道的镇抚使,锦衣卫权力格局大变,大乾勋贵多了一个十九岁的国公。 岂料。 一言石破天惊。 贾环轻声道: “官位要,爵位也要。” 气氛一瞬间凝固。 内阁辅臣们紧皱眉头,这完全是妄想,上次廷议有了定论,只有二选一! “何意?”杨首辅面色严肃。 贾环作揖施礼,恭敬说道: “请内阁禀报陛下,再开廷议!” 杨首辅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方。 在内阁沉浸多年,他嗅觉极度敏锐,贾镇抚使此举恐怕不仅为了封赏事宜。 但其挟惊天战功返京,又驳斥朝堂决策,确实有资格再开一场廷殿议会。 杨首辅示下: “高阁老,你进宫禀报陛下。” “好!”高阁老离开内阁。 只是两刻钟,他返回传话: “陛下口谕,前往廷议大殿!” 紧接着,各部主官接到口谕,相继赶赴廷殿。 包括一身金色绣蟒的飞鱼服,初辰雾气笼罩,而江无渊龙行虎步,一抹金色在迷雾中格外闪耀瞩目。 群臣安静无声,汇聚于廷殿。 左右两张尊贵御座,景德帝先行落座,太上皇姗姗来迟。 司礼监权宦也就是帝王家奴,呈两方阵型各站帝王身后。 衮衮诸公挨个坐于锦墩,宗人府翰林院大理寺和五个镇抚使、南司三人只能站着。 太上皇摆手道: “贾环要说事,给他赐座。” 俄顷,内侍搬来锦墩。 突兀。 江无渊霍然起身,冷声道: “陛下,臣要事奏!” “昨夜,贾镇抚使刚刚抵京,就迫不及待屠戮宁国府贾珍,也就是贾家族长,正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对家族长辈血腥残忍,这让锦衣卫风评愈加恶劣!” “若不加以惩处,朝野人人自危!!” 话音落罢,诸公相互对视。 贾环面色沉静,笑着道: “贾珍罪证,自会让三法司过目,其恶迹昭著辱没先祖,祸害百姓,我也是含泪忍痛铲除家中蛀虫,从我入职锦衣卫的那一天起,就发誓要效忠皇权刚正不阿。” 江无渊冷笑一声,如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注视,字字珠玑道: “返京途中,刻意慢行,狂揽民心,可有异图?” 景德帝表情微怒,中枢重臣们屏气凝神,没想到廷议还未开始,江大人咄咄逼人。 正当他们等待贾环反驳之际。 “江无渊!” 原本平缓的语调陡然抬高,响彻大殿,回音环绕。 贾环蓦然起身,用一种极度冰冷的语气说道: “擦干净身上的污秽,再来诘责我!” “我今日,就是要向江山社稷扒开你的伪装面目!” 霎时,气氛紧绷如弓弦。 不止群臣面露震骇,就连两位帝王都一脸凝重。 原本以为是议定封赏。 可贾环图穷匕见,他要针对锦衣卫指挥使! 江无渊面色不起波澜,甚至发出几声沙哑的笑声,他向帝王抱拳致歉示意自己失态,随即点头道: “洗耳恭听。” 在庄严肃穆之地,贾环一步步走近金色飞鱼服,笑着道: “敢问,前锦衣卫副千户朱佐,如今在何处逍遥快活?” 这一瞬间,威慑天下的江无渊眼睑微颤,眼底深处有一丝凌厉之色。 不愧是锦衣卫龙头,他控制得太好了,威严脸庞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身躯放松而自然。 衮衮诸公看不出任何异样。 “谁?”江无渊反问。 两人近在咫尺,互相都面带笑意。 大乾权力顶层,紫禁城廷议大殿,六十多岁的指挥使,不到二十岁的镇抚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对峙。 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气氛。 太上皇眯了眯狭长眸子,细细摩挲着指头扳指。 “谁?”贾环笑意不减,慢条斯理道: “江大人真让人寒心,昔日心腹大将,如今忘得干干净净?” 他转身环顾中枢重臣,温声道: “诸位宵衣旰食‌,案牍劳形,恐不记得这桩陈年旧案。” “多年以前,一位名唤朱佐的副千户,仗势玷污郡主清白之身,罪恶曝光,陛下降旨处决。” “恰好,就是由江大人负责处决朱佐。” 说着自袖间取出案宗,先递给司礼监掌印太监,上呈御览。 江无渊的笑容慢慢浅淡,他重新落座,背靠扶手一言不发,满腔情绪激荡起伏。 没多久,案宗相继传递,衮衮诸公皆已过目。 一片沉默之中,有重臣蓦然开口: “贾镇抚使,难道罪臣朱佐还活着?” 气氛隐隐有些诡异,群臣直勾勾地盯着江大人。 联想到那句“朱佐在何处逍遥快活”,很显然,江无渊刀下留人了! 贾环轻轻颔首,复又注视江无渊,厉声道: “陛下旨意,中枢决策,你倒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抗旨不遵无视王法!” 然而。 众目睽睽之下,江无渊满脸愕然,难以置信道: “他还活着?” “我记得一刀刺进要害,气息无存,随后派人丢到乱葬岗,他怎么可能活着?!” 江无渊眼神迷茫,嗓音透着极度的费解。 这根本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大殿一阵沉默。 “江大人!”轩辕知古打破死寂,疑惑道: “记忆中,朱佐也颇擅武功,会不会摒弃气息假死,从乱葬岗爬出去?” 他刚说完,角落的大内高手下意识点头,这种奇异之法确实存在! 江无渊登时朝两个御座弯腰抱拳,面带羞愧之色: “倘若朱佐真活着,老臣真是无地自容,是老臣无能,太疏忽大意,请陛下降罪!” 景德帝脸庞紧绷,沉声道: “廷议之后,再行惩处!” 衮衮诸公沉默无言,这种陈年旧事,去追究江指挥使疏忽大意,只能算过失! 贾环笑着问: “江大人真不知道他还活着?” 江无渊内心警兆大起,一切都失控了,由于信息差,他始终都要落在下风。 但帝王在上,大乾重臣就在面前,他不能逃避。 江无渊眼观鼻鼻观心,沉声道: “倘若知晓,势必为社稷除害。” 贾环忽然戟指着他,加重语调: “那前两年,你还给朱佐写信?!” 轰! 一句话宛若巨石砸入深湖,掀起惊涛骇浪。 群臣神色惊骇。 景德帝脸上笼罩阴霾。 第二百八十六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那前两年,你还给朱佐写信?!” 森然冷冽的声音落罢。 气氛刹那间凝固。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透整座廷殿。 太上皇表情僵硬,景德帝满脸阴郁。 衮衮诸公眼神闪烁不定,脸庞紧紧绷着,心中却翻江倒海! 能在权力中枢有立足之地,都是芸芸众生里的人中龙凤,一路走来击败了太多满腹经纶、能力卓越的竞争对手,按理说遇到任何事都能保持冷静。 可此时此刻,诸公心绪紧张。 任谁都能看出来。 十九岁的镇抚使竟然要夺权! 用最猛烈的攻势步步逼压! 江无渊脸庞上毫无情绪波动,俨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用平静的口吻反问: “什么信?” 接着突然阔步向前,声色俱厉道: “庄严宫阙之地,你眼里还有半点礼法规矩吗?你是我的下属,你居高临下地污蔑指责,你是公然以下犯上!” 两人仅三步之距,贾环巍峨不动,直视着他: “君王在前,你也敢称上?” 江无渊义正辞严道: “既知上有君父,身边有社稷重臣,那就把嘴巴闭上,在廷议大殿,锦衣卫事宜还轮不着你趾高气昂!!” 贾环语调森然: “我只是问你,写信了没有?!” 他抬高语调,怒叱道: “告诉圣上,告诉社稷,有还是没有!” 江无渊两边太阳穴轻微鼓动了一下,再不言语。 大殿陷入冗长的沉寂。 四大镇抚使表情各异,徐静春眼底深处尽是骇然之色。 毫无征兆,没有风声,就在一个普通的清晨,锦衣卫内部电闪雷鸣! 望着突然沉默的锦衣卫掌舵者,满殿安静无声。 谁也不知道江指挥使做过什么。 谁也不知道贾镇抚使掌握了什么。 时间缓慢流逝,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砰! 终究是太上皇怒拍御案,肃声道: “贾环,江无渊写信了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贾环左手探入右臂袍袖。 当他取出泛黄密信的一瞬间。 江无渊眼眶刺痛,感觉一种无边的愤怒正在把他一点一滴地吞噬! 贾环面如平湖,一步一步走向太上皇御座,语速飞快道: “江无渊不止是抗旨不遵,私放罪臣,更因一己私欲,私藏甲胄,赠予西域月氏国!!” 在一片悚然之中,他将密信放在御案一角。 太上皇满脸怒火,直勾勾地盯了江无渊许久,展开浏览密信,片刻后重重拍在桌上。 “怎么解释?!”太上皇怒不可遏。 景德帝按捺不住心绪,扭头用眼神催促司礼监秉笔太监。 后者悄悄上前拿过后上呈万岁爷。 景德帝看完之后,脸色更加难看。 衮衮诸公仰头等待,半炷香时间,相继览阅密信内容。 这绝对是江指挥使的笔迹! 然而。 江无渊始终没有失态,他的神色太沉稳太冷静了,温声道: “伪造笔迹,公然陷害,有何图谋大可全盘托出。” “今日过后,整座天下都知道你这个以下犯上的张狂之獠!” 面对这样的狡辩,衮衮诸公无一人起身驳斥。 锦衣卫衙门太独特了,在武夫逞武作乱的时代,天下官民都需要一个稳定的秩序! 这些年来,江无渊做得很不错。 谁也不会轻易质疑他。 “伪造?”贾环突然笑了起来,字字珠玑道: “索性盘问朱佐和前月氏女王!” “内阁首辅,司礼监掌印,秦镇抚使,徐镇抚使,烦请移步皇城大门!” 轰! 短短两句话,江无渊呼吸急促,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攥住。 满殿死寂中,贾环恭敬迎向太上皇,态度坚决道: “陛下,有些东西已经上秤,就必须看到它几斤几两!” 内阁杨首辅身为百官之首,此刻也坐不住了,起身附和道: “谁诬陷谁担责,谁有罪谁伏法!” 贾环这句话是真理。 很多事不能上秤,一旦明晃晃曝光,就必须有一个确切结果,向世人交代。 太上皇大手一挥,怒喝道: “即刻调查!” “谨遵圣命!”四人快步离开。 金碧辉煌的廷殿,其余重臣相互对视,轩辕镇抚使和裴镇抚使立在角落,双手拢袖微微垂头。 按理说,身为九五至尊,现在得质问天子亲军的掌舵者。 可景德帝没有。 他甚至后悔开启这场廷议! 在帝王术里,最核心的永远是有用和有害。 自打岐儿丧命之后,他眼里再容不了贾环,若非老东西制衡,他早就该安插罪名了! 而江无渊听话懂分寸,虽说是墙头草两边倒,但永远不会损害帝王的利益。 倘若是江无渊侦办岐儿一案,绝对不会公之于众,而是背地里焚烧罪证,更不会让帝王承受丧子之殇! 一个有用,一个有害! 漫长的等待,贾环坐在锦墩闭目养神。 江无渊手掌搭在膝盖,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野心之獠,仿佛在给年轻人宣判死刑。 今日过后,小儿必死!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动用私刑。 谁都有家人。 谁都有亲信,有太多利益同盟。 更何况留下巨大污点,此后臭名昭著,到了山巅之位,太在乎名声了。 但践踏底线,不堪忍受! 必须血腥宰杀,否则自己要坠入万丈深渊! 野心小儿出殡,他也要在灵堂上,把白布给掀开,将其尸骨焚烧殆尽!! “蹬蹬蹬——”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其实也就两刻钟,但对于衮衮诸公而言还是太煎熬了,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真相。 四人返回廷殿,内阁首辅一脸严肃地走到江无渊面前。 这一刻,君臣都知道答案。 杨首辅简短而有力地询问: “江指挥使,密信是不是你写的?” 江无渊依旧沉默,他知道朱佐永远不会招供,前月氏女王肯定吐露实行了。 “是!”威慑天下的锦衣卫龙头斩钉截铁。 杨首辅再问: “向月氏国赠予茶叶瓷器,以及一千副甲胄,可有此事?” 景德帝目光灼灼,死死盯着江无渊。 江无渊面不改色,轻言: “有。” 轰! 一个字如雷声大作,群臣难掩惊骇之色。 坐实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在最神圣肃穆之地,在证据面前,江无渊终于承认了。 就连承认罪行的姿态都坦坦荡荡。 整座廷殿笼罩着愤怒的氛围。 江无渊缓缓起身,先是朝两方御座跪拜谢罪,接着站起来环顾衮衮诸公,最后盯着贾环。 他沉默许久,忽然雷霆震喝道: “鲁莽愚蠢的东西!” “你听好了,锦衣卫这盘大棋,是由我来暂替圣上执掌!” “不给予藩属国好处,月氏凭什么心甘情愿替锦衣卫做事?” “控制月氏国,锦衣卫掌握西域诸邦的动向,随时可以为社稷谋利,一来干涉西域要务,二来稳固疆土安全,三来宣扬泱泱大国之威,这是大局!!” “我之所以私自放走朱佐,就是为了这盘棋,他做的很好,成为月氏女王最信任的枕边人!” “至于甲胄,皆是锦衣卫收缴之物,经历司案牍库也有备案!不给重酬,月氏国会听话?” “甲胄给了月氏国,是资敌么?月氏国何时敢挑衅大乾?” “他们兵锋强大,威慑异邦,更能渗透织开一张情报网!” 一声声怒吼响彻。 江无渊勃然大怒,继续咆哮道: “贾环,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而胡作非为,你是朝廷高官,你要先考虑社稷大局,而非个人利益!” “如你这般绑架前月氏女王,锦衣卫衙门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你反倒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社稷功臣了?” 话音落罢,廷殿鸦雀无声。 衮衮诸公满腔情绪起伏不定,眼神稍有惊疑,但愤怒逐渐消散。 江指挥使这番话不无道理! 锦衣卫权力太大了,特别是身为掌舵者,确实要深谋远虑放眼全盘。 贾环面带笑意,轻声道: “依你所言,反倒是我错了?” 江无渊气势磅礴,目光极度冰冷: “毁坏社稷大局,你还觉得自己有功?” 说完朝御座恭敬行礼,满脸愧疚道: “老臣初衷是为了社稷大局,是为了苍生黎庶,但其中手段难免是擅自行事,请圣上降罪!” 这一刻,内阁司礼监包括六部天官,都隐隐认同江指挥使所言。 抗旨不遵放走朱佐,偷偷给月氏国赠送甲胄,这两桩事无疑是板上钉钉的罪过! 但其是锦衣卫掌舵者,确实肩负着盯防西域的重任,而月氏国是最好的契机! 通过那封密信内容可知,朱佐几乎相当于月氏国皇夫,暗中操纵朝政,这也达到了江指挥使想要的效果。 内阁杨首辅缓慢起身,严肃道: “江指挥使,一切皆是单方面的说辞,拿出具有说服力的东西!” 江无渊还未说话。 “朕知晓!” 陡然,景德帝煌煌之音响起,不疾不徐地诉说: “早在几年前,江爱卿就提过此事,朕也默许了,只是没想到他放走的是社稷罪臣。” “但借机管控西域,维护社稷利益,扬我大乾国威,朕龙颜大悦,江爱卿有心了!” 刹那间,群臣表情骤变。 由于信息不全,每个人都很难判断真伪。 但皇帝亲自担保,便是押上帝王声誉,那意味着江指挥使功大于过!! 江无渊依旧是一脸愧疚之色,紧绷心弦彻底松弛开来。 景德帝话锋一转,居高临下审视着年轻人,语气微怒道: “贾环,身在中枢,你还是目光短浅,没有大局观念!” “给朕记住一句话,锦衣卫不止对内,还要对外!” 这句话说得很重,群臣垂下眼睑。 目光短浅,不顾大局! 这八个字,从帝王嘴里说出来,几乎就是昭告天下! 轩辕知古面如平湖,目光深处有一丝戏谑之色。 不自量力的野心小儿! 你也敢蚍蜉撼树?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自取其辱,落下骂名! 你根本不清楚江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太上皇怒拍御座扶手,厉喝道: “贾环一心为社稷,何错之有?你一口一个目光短浅,往后锦衣卫掌握罪证都不要调查罪犯了!” 景德帝争锋相对,直指贾环,痛心疾首道: “蕞尔小国也有尊严,你就这样拘捕前月氏女国,委实是鲁莽之举,说严重一点,便是坏了大乾名声!” 角落里的徐静春如坠冰窟,浑身寒意森森。 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贾环肯定不会成功。 纵然是落实罪证,结果也难定。 可现在连罪证都被推翻,反受到帝王诘难。 今日廷议,彻头彻尾的失败! 踏出皇城,势必会受到江无渊不惜一切的报复,贾镇抚使的亲信朋友绝对逃不过血掌。 贾环直视着御座。 他知道今日不会顺利,可无论何人何事都挡不住他的步伐! 缄默了许久,他蓦然侧目,厉声道: “翰林院史官,秉笔直书,江无渊恶举,陛下悉知!” 几个注史官握住朱红笔,一时错愕。 江无渊阔步向前,暴怒道: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在御前大呼小叫!” 景德帝脸色铁青,这贾环自北凉归来愈加放肆了,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呼喊注史官。 他暴怒至极,嗓音森寒: “你在质疑朕?” 帝王震怒,群臣头皮发麻。 贾环立于殿前,字字顿顿道: “陛下坚称江无渊的恶举是在维护社稷大局,而陛下也默许了这种行为。” 景德帝满目怒火,忍耐已至极限: “朕再说一次,锦衣卫控制西域情报,岂能称得上恶举,此举符合社稷利益!” 贾环笑着点头,慷慨陈词道: “那勾结蛮夷黄金家族,也是社稷利益!!” “陛下,告诉史官,告诉天下苍生!告诉整个北方的百姓!!” 轰隆隆—— 此言不亚于惊雷炸响,群臣脊骨发寒,难以置信到了极致。 景德帝如被扼住喉咙,堂堂帝王哑口无言,龙颜笼罩着震骇之色。 而胜券在握、一直泰然自若的江无渊,脸色剧烈变化,内心竟有了恐慌感,恐慌越来越强烈,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廷殿死寂如阴森墓窖。 太上皇霍然起身,目光恍惚难定。 群臣更加思绪紊乱,一句“勾结北莽”就是惊天神雷! 谁也想不到,贾镇抚使将杀招隐匿到现在,后发杀手锏才最恐怖。 无边无际的死寂,贾环一步步走向江无渊,用一种平静的姿态说道: “江老狗,你跟北莽勾结了三十年!!” 天下最威严的政令廷殿,有人大爆粗口。 可往往是这样的言语,更让群臣惊悚不已。 这一仗,贾镇抚使好似很有底气! 第二百八十八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巳时一刻。 明媚的日光从窗棂空隙洒进来,却不能带给君臣哪怕一点点振奋。 廷议大殿弥漫着阴寒的氛围,让人深感窒息。 御座上,太上皇目光锐利如刀,震怒道: “贾环,重述!” 这桩罪名委实惊人,完全是踏破社稷底线! 衮衮诸公表情骇然,下意识站起身子,目光如炬地盯着紫蟒年轻人。 贾环先是看向御座,而后环顾几位翰林院史官,铿锵有力道: “自古以来的撰史者皆刚正不屈,不畏强权,尔等立刻秉笔直书!” “江无渊所行之举,陛下知悉默许!” 史官们紧握笔杆,迟迟没有蘸墨。 内阁辅臣们紧皱眉头,贾镇抚使突然将矛头直指帝王。 “放肆!”景德帝一拳重锤御座扶手,森冷的眼神几欲择人而噬,雷霆震怒道: “贾环,为臣者挑衅君父, 你居心叵测!再敢不敬朕,滚出宫廷!” “陛下!”贾环态度强硬,字字珠玑道: “江无渊在西域罪恶昭彰,陛下给他撑腰,说什么深谋远虑为了社稷棋盘,反过来诘责微臣目光短浅鲁莽冲动,既然如此,江无渊跟北莽高层狼狈为奸,在陛下眼里也是大局为重?” “陛下金口玉言,臣现在就离开廷殿!” 群臣各个心惊肉跳。 这已经不是犯上直谏,而是当堂质问! 很明显,陛下撒谎了,主动替江指挥使开脱。 贾镇抚使深谙一个真理,紧要时刻,畏畏缩缩是成不了事的! 既然帝王担保过一次,还敢不敢再力挺第二回? 谁敢? 景德帝脸色格外阴沉,抬手指着贾环,声嘶力骂: “朕告诉你,朕只知西域之事,有关草原蛮夷,朕一概不知!” 贾环恭敬行礼,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锦衣卫龙头。 这一刻。 威慑天下的江无渊眼神空无一物,大殿满是斑驳阳光,可他瞳孔一片幽暗,仿佛酝酿着磅礴大雨。 “江老狗!” 两人相距五步,贾环神色冰冷,寒声道: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为了让自己强大无匹,你要吃人!吃掉一个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心脏!” “还是锦衣卫千户,对着北莽黄金家族执失氏卑躬屈膝,出卖大乾利益,让执失氏给你搜刮婴童。” “擢升镇抚使,你死性不改!” “已是天下锦衣卫掌舵者,你还要跟执失氏勾结!” 衮衮诸公汗毛倒竖,用一种极度悚然的目光盯着江无渊。 纵使是太上皇都不寒而栗,苍老脸庞阴云密布。 景德帝整张脸庞肌肉微微抽搐,缓慢地坐回御座,紧攥扶手太过用力,手背指节咔嚓作响。 无边无际的压抑之中,江无渊面如沉湖波澜不惊,翕动嘴唇轻笑道: “血口喷人,荒谬绝伦,谁信?” “谁信?”贾环转视两位镇抚使,声色俱厉道: “轩辕知古,裴长卿!三年前,尔等一人在南疆,一人在草原,接到谁的命令?有没有跟执失氏族人接头?” 二人眸光晦暗,浑身血液近乎凝滞。 换作各部衙门高官,此刻早就大惊失色惶惶不安,可他们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稳。 从底层小卒一步步走上镇抚使,谁不是当代枭雄? 轩辕知古摇头失笑,慢条斯理道: “继续编故事,你贾镇抚使应该去酒楼说书,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可顷刻间,他笑容凝固,瞳孔猛然收缩。 只见贾环左手探入右边袍袖。 江无渊目光森寒,往前踏出一步。 “你急了?” 一声冷喝响彻辉煌大殿! 贾环动作停住,无声地笑了笑,直白道: “北凉陕西北直隶,各处都放置你的罪证,今日没有结果,明日天下皆知!” “江无渊啊江无渊,你不会不知道咱们锦衣卫的祖训,给社稷做事要干净利落。” 江无渊缓缓闭上眼眸,恍惚间回到七岁那年,自己遭遇贼匪绑架险些丧命,足足五十五年了,他再不允许自己经历绝望。 可这一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往下坠落。 廷议大殿,一道道骇然目光之中,贾环拿出了一沓密信! 他走到太上皇面前,恭敬上呈。 太上皇只是看了几张密信,眼眶快要瞪裂。 衮衮诸公呼吸急促,气氛僵硬如铁。 紧接着,景德帝接过密信,看着醒目的戳印,完全刺痛帝王双目,气得他胸膛起伏不定。 啪—— 猛然摔在御案,直勾勾地冷视着江无渊,眼里有滔天愤怒,以及足以倾覆一切的失望。 内阁首辅快步上前,拿着罪证分发下去,各个满脸悚然,中枢重臣们悉数失态。 江无渊静立如雕塑,语气生硬漠然: “模仿字迹,串通北莽,污蔑栽赃!” 换来的只是满殿震怒。 衮衮诸公怒目相视,气愤到了顶点,这是一桩惊世丑闻! “江无渊!!” 内阁首辅勃然大怒,他身为百官之首,无法容忍臣权之巅的锦衣卫掌舵者如此肮脏下作。 老人怒发冲冠,痛心疾首道: “三十年前,贾镇抚使就在布局诬陷你?他今年多大?” “二十五年前,别人偷了你的官印栽赃陷害?” “三年前,你调派轩辕知古和裴长卿,为何要跟蛮夷执失氏通信!” 江无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忽明忽暗,跃过内阁首辅看向御座帝王。 太上皇冷眼相视,景德帝愤怒到无法抑制,眼神寒意森森。 江无渊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二十岁,语气嘶哑不堪: “臣是因为一己私欲,可臣何曾出卖过社稷利益?更从来没有透露中枢政策,远远谈得上叛国。” 贾环简短森然道: “跟天下官吏陈情,跟天下百姓说,向大乾边陲的英杰尸骨诉说。” “你若不向社稷伏法,天下满目疮痍!” 江无渊蓦然间像一头暴躁的猛虎,眼瞳威不可侵,句句怒喝道: “鲁莽小儿,你可知社稷大局?” “大乾要昌盛要繁华,需要后继有人!你觉得我要双胞胎婴儿别有企图,可我是为了社稷栽培武夫,让他们忠心耿耿效忠皇权!” “我有过错,而我一切都是为了大乾利益!” 贾环平静地跟他对视,忽然轻笑了起来: “疆土险些沦陷,北境百姓险些惨死在异族铁蹄之下,你江老狗的棋盘论大局论呢?去皇陵叩问历代君王,什么大局比疆土沦陷,王朝尊严荡然无存更加重要!” “记住,自明日起,天下都应该知道,是我贾环捍卫锦衣卫的荣耀,而你江无渊勾结北莽,出卖中原!” 话音落罢,群臣同仇敌忾。 太上皇满腔积攒着怒火,在殿前咆哮不休: “奸佞狗贼,罪证摆在面前,你还要怎么狡辩?!” 江无渊垂下眼睑,神色变幻莫测,久久没有出声,似乎没了挣扎的力气,也知道任何言语都无济于事。 万籁俱寂中,这位辉煌英武的锦衣卫掌舵者很坦然地负手而立,短短三个字如重锤落下。 “臣认罪!” 第二百八十九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臣认罪。” 三个字落下。 整座廷议大殿宛若空山幽谷,安静到一丝声音都没有。 衮衮诸公神色恍惚。 其实证据摆在面前,认罪是给自己留体面,否则等天下皆知了,中枢再来定罪,那就彻底沦为笑柄。 可当真亲耳听到“臣认罪”,群臣竭力遏制,但内心还是掀起重重叠叠的骇浪! 多少年了,朝野都习惯江无渊身居指挥使之位统率天下锦衣卫。 可突然在今天,一代枭雄要离场了? 景德帝心中的怒火逐渐升腾,种种不满的情绪彻底爆发。 砰—— 他一掌拍碎御案。 金丝楠木开裂,碎木飞溅。 九五至尊脸庞狰狞,又是一拳砸向御座扶手,御座轰然坍塌。 帝王之怒,席卷整座大殿。 景德帝已经在克制了,恨不能歇斯底里地宣泄! 一来震怒于江无渊这条不知收敛的恶狗,二来江无渊认罪伏法,锦衣卫衙门恐怕要走向失控! 忽然。 殿门出现两个老态龙钟、鸡皮鹤发的老太监,恐有一百岁高龄,但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盯防江无渊。 大乾祖殿镇守太监之二! 无论天下武道巨擘强到何种程度,最强的几个永远忠诚皇家姜氏。 这是统治万民的基础! 感受到极为恐怖的内气波动,贾环面色波澜不惊。 殿内气氛紧绷如弓弦,所有目光或直接或隐晦地盯着江无渊。 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落幕,便是大乾天下最震惊的要闻! “敢问诸位。” 江无渊心平气和,不紧不慢地问: “我有罪,可我于社稷有功吗?” 衮衮诸公缄默,亦是哑口无言。 毋庸置疑,江无渊对社稷有大功! 锦衣卫衙门需要强人统治,不止是对内铁腕,更要威慑天下武夫,以维持社稷秩序,让天下官民安心。 抛开私德,江无渊做得很好! 相较于史书上辉煌伟大的几个锦衣卫领袖,江无渊略显平庸,可恰恰应了那句话—— 擅棋者通盘无妙手。 在日月双悬照大乾的复杂格局,结党营私格外极端,江无渊有条不紊地维持社稷秩序。 这就是他最擅长的中庸之道! 所以衮衮诸公愤怒之余,亦有些怅然若失。 无论江无渊怎么说怎么做,他都落幕离场了! “倘若陛下,诸公念在我对社稷有功,那就听我一句肺腑之言。” 略顿,江无渊面色冷冽,掷地有声道: “也必须全了我这个念头!” 他骤然看向贾环,字字顿顿道: “我全力推举秦仲!” 石破天惊之言,廷殿死寂无声。 中枢重臣们面面相觑,难掩震撼之色。 秦镇抚使身躯僵硬,一股暖流席卷五脏六腑,竟让他激动得手指微抖。 江无渊张开双臂,低头看一眼象征权势的金色满蟒飞鱼服,眼眶隐隐作痛,强烈的留恋终于让他失态,暴怒至极道: “同为镇抚使八条麒麟纹,并列第二锦衣卫,依照祖训继承制度,二人皆可上位!!” “但太祖皇帝有言,前锦衣卫指挥使有推举话语权!” “我江无渊坦然接受罪证,但要想和平交接,必须是秦仲!!” “否则,天下不宁!”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脏腑里嘶吼出来。 满殿惊悚。 江无渊依旧威不可侵,但态度果断坚决。 他永远不可能让野心小儿上位,他确实是败了,葬送了一辈子的努力心血,可野心小儿也休想安稳活着,更别妄图窥视锦衣卫指挥使之位! 其二,秦仲上台,自己有可能体面退场,至少可以保全家人和亲信。 刹那间,廷议大殿暗流涌动,气氛愈加诡异起来。 贾环坐在锦墩,思绪仍旧冷静,他预想过太多波折,但自己不会退让半步,谁也拦不住! 他冷笑一声: “扳倒你这条老狗,我还是八条麒麟纹吗?” 江无渊目光森然,反而讥笑道: “陛下落了玺印?内阁披红了吗?昭告天下了?你换了紫蟒飞鱼服吗?” “没有就闭上嘴巴,恭敬接受秦仲的指示!” 说罢看向秦仲,在天下政令之地,字字句句问: “可愿登顶锦衣之巅?” 秦仲先是垂首,抬起头时面带笑意,诚挚而坚决道: “我为指挥使,当维护社稷安稳,奉皇权之命监管天下一切要务!” 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秦镇抚使,此刻却慷慨陈词。 满殿群臣各有思绪。 江无渊落幕已成定盘,谁也无法更改,可委实想不到,贾镇抚使要为他人作嫁衣! 衮衮诸公下意识看向太上皇,这位老帝王紧皱眉头,目光闪烁不定。 秦镇抚使可是太上皇的绝对心腹,是效忠了近二十五年!! “凭什么?” 内阁杨首辅神色严肃,掷地有声道: “你是社稷罪人,由得你狺狺狂吠?谁是指挥使,社稷会有定夺!” “你不是养老致仕,你是背负罪孽伏法,你还有举荐的资格吗?” 江无渊面带寒笑,直呼名讳: “杨太岳,你莫以为我倒台了,一切如常?!” 杨首辅哑然。 群臣神色凝重。 换做是权势滔天的庙堂文官,甚至是天家皇子,倒就倒了,锦衣卫会以最快速度镇压一切。 可锦衣卫指挥使呢? 他牵扯得太多了! 单凭锦衣卫内部,两个紫蟒镇抚使是亲信,近十个千户忠心耿耿,以及各地卫所。 还有整座天下,各大江湖势力以及隐藏人物。 处理不好,就是一场滔天动荡! 江无渊环顾大殿,声震如雷: “京师城外三十里邙山,那群不可一世的匹夫为何像一头头绵羊,接受朝廷管辖?” “因为他们畏惧我!所以不敢有混乱!!” “野心勃勃的小儿靠谁?靠背后高人撑腰?他孤身一人走进邙山,他还能活着吗?这种仗他人之勇的小儿怎么镇压天下武夫?” “此獠可以为将,但就是不能为锦衣卫指挥使!!” “秦仲登顶锦衣之巅,我现在就去邙山,让天下势力老老实实接受秦仲管辖,一切都和平交接,不起杀戮!” 这一刻,江无渊气势磅礴,纵然两位帝王在前,他也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骄傲。 他是落幕离场,但不甘心丢命,更不可能让野心小儿登顶,那是对身躯灵魂彻头彻尾的侮辱! 第二百九十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自古帝王无道,一封罪己诏,苍生也就原谅君父了。 倘若帝王丧尽天良,世间怨声载道,至尊龙椅也要轰然崩塌! 更遑论一介臣子? 当江无渊罪行暴露,自己已在中枢认罪的那一刻,他的下台已成定局! 退一万步,纵使帝王冒着引发众怒的风险包庇罪臣,但贾镇抚使已将罪证藏匿各地,一夕间就能轰动天下,届时便是载入史书的巨大丑闻! 但锦衣卫掌舵者的权力不能空缺,江无渊坍塌,伴随着另一位重臣上位,这是连在一体的。 和平交接,朝野乐见其成! 于是乎,整座廷议大殿,群臣纷纷将目光看向秦仲。 一向沉默寡言的八条麒麟纹镇抚使,此刻壮气浩然,一双眼眸迸射出激昂光芒。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整座天下,除了两位帝王以外,他仅仅畏惧江无渊。 当江大人倒台,他就是当之无愧的锦衣卫第一人! 寂静廷殿中,江无渊面色冷冽,即使内心燃烧着愤怒烈火,他仍旧要争取一条后路! “陛下,老臣认罪,但念及老臣对社稷有功,请陛下接受良善之策,秦仲掌管锦衣卫,各方安稳,社稷太平!” 其语气无比坚决。 衮衮诸公表情僵硬,殿内没有一丝回应声。 冗长的沉默,每位重臣都思绪万千。 大家都能猜到江无渊的意图! 其一,力保秦仲,秦仲登上三十座悬山之巅,江无渊能体体面面退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也能保留下来,唯一失去的就是指挥使的权势。 其二,被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步步扼住喉咙,对于骄傲霸道大半生的江无渊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自己的身躯成为贾环的垫脚石,江无渊岂能容许? 太上皇缓步走到窗前,暖阳照在身躯,驱散了一些沉闷压抑的心绪。 景德帝双手撑住御案,双眼里满是红血丝,显然是怒火摧残脏腑所致。 秦仲是老东西的忠诚心腹,被栽培了二十五年! 锦衣卫交到秦仲手上,那所谓的天子亲军,会慢慢靠拢老东西! 这是让他恨欲发狂的逆鳞! 无论怎么做,他这个社稷帝王损失惨重,伤及了统治根基! 江无渊这条老狗,何以罪恶滔天! 哪怕做事干净一点,哪会被贾环逼得狼狈凄惨?! 景德帝俯瞰大殿,简短而森然道: “朕决定了,依照大乾太祖祖训,就秦仲继任锦衣卫指挥使,延续以往政策,由秦仲全权侦办江无渊一案!” 话音落罢,群臣噤若寒蝉。 他们隐晦地交换目光,却发现连首辅大人都难掩震惊之色。 秦仲是太上皇的亲信干将! 皇帝宁可选择他,都完全无视贾镇抚使。 这一刻,衮衮诸公眼底深处竟有些同情之色。 在权力中枢,几乎是一己之力扳倒了威慑天下的锦衣卫掌舵者,无论江无渊怎么狡辩挣扎,杀招接踵而至。 今日上午的一言一行,势必会昭告天下,可最终结果却是为他人作嫁衣了! 何其悲哀可笑? 杨首辅步履匆匆地走到窗前,注视太上皇背影问道: “陛下,您的口谕呢?” 太上皇默不作声。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抗拒江无渊倒台,一个统御锦衣卫多年的强人崩塌,一定且必定会引发动荡,就看混乱波及程度。 但事已定盘,噩耗的同时也有喜讯。 无论谁接替指挥使,他都是占尽优势的一方。 太上皇表情剧烈变化,双手互搭十指紧扣,手指时不时抽动,显示出内心在激烈斗争。 群臣静静等待,太上皇向来护短念旧,越是跟随很久的亲信,越要鼎力扶持。 果然。 太上皇紧皱眉头,倏忽间扭头盯着贾环,浑浊目光透着一丝歉意,温声道: “贾环,你还年轻,往后还得你扛大旗!” 轰! 听到这话,秦仲如闻天籁,神色无比振奋。 苦尽甘来,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大丈夫立于世间,谁愿久居人下? 那是号令天下锦衣卫的权力啊!! 此时此刻,秦仲满心欢喜,唯一的疑虑就是如何处置江无渊一案。 毕竟自己能登上锦衣之巅,是江无渊倒下之前全力推了一把,这是恩情。 一旦处理得太过就要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可只要没处理好,那就是庸碌无能! 徐静春就站在秦仲旁边,察觉到对方因为激动而轻微失态,他儒雅脸庞笼罩着沉沉阴霾。 并非嫉妒,而是担心贾镇抚使。 江无渊只是认罪离场,并不意味着尘埃落定,今日肯定危机重重,贾镇抚使坐上指挥使之位还能应对,现在则险象环生! 殿内诸公相顾无言。 双帝任命,秦仲登顶锦衣之巅板上钉钉! 虽说难免同情贾镇抚使的遭遇,但这是最好的结果。 秦仲上位,江无渊不会负隅顽抗,平稳交接权力。 要知道一个积威多年的指挥使,麾下有太多势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反扑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 紧绷的气氛逐渐舒缓,然而一道声音骤响。 “臣不愿意!” 贾环神情冷冽,态度果断。 错失机会,要遭天罚! 他辛辛苦苦让别人摘桃子? 绝无半点可能! 景德帝本就怒火攻心,闻听此言情绪激动,雷霆震喝道: “贾环,君王旨意,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 “朕承认你在这桩案子中居功至伟,但你要看清楚你自己,年纪轻轻张狂无边,做事不知分寸,你凭何统御锦衣卫?莫要被野心蒙蔽理智!!” 停顿了许久,怒吼声响彻整座大殿: “告诉朕,你上位,谁服你?届时让江山社稷难堪!你是何居心?” 贾环面无表情,突然看向秦仲,平静问: “秦镇抚使,你能胜任指挥使一职?” 四目相对,秦仲泰然自若: “当然,锦衣卫上下一心,效忠皇权,震慑天下!” 贾环指着一脸晦暗的江无渊: “怎么处置这条泯灭人性的老狗?” 众目睽睽之下,秦仲面不改色,沉声道: “中枢决议,我来执行,定然维护稳定,阻止一切混乱!”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 “你也配?” 语出惊人,中枢重臣们眉头紧锁。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贾镇抚使急躁不安。 第二百九十一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六】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环走至秦仲面前,字字句句问: “等中枢决议?是我将江老狗的罪行摊在中枢,你这种无能庸碌之辈,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他胞弟是白莲教教主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窥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你要把锦衣卫带入万丈深渊吗?” 秦仲神色震悚。 群臣霍然起身,目光惊骇到了顶点! 胞弟是白莲教教主! 一句话无疑是平地起惊雷,在廷议大殿轰然炸开。 气氛降至冰点,衮衮诸公毛骨悚然。 太上皇目光透着难以置信,神色格外阴沉。 两位上百高龄的祖殿镇守太监悄无声息走到江无渊身边,内气流转如气蒸大泽。 江无渊内心有一团烈火烧灼,逼得他脸庞肌肉不住鼓动,声震厉吼道: “我江无渊自知背负罪孽已经认罪,你还要用天方夜谭的笑谈来诬陷,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之恶,都能冠在我头顶?” 贾环冷眼相视: “你不敢认自己的胞弟吗?” 江无渊面色狰狞,暴怒至极: “无耻小儿,再敢污蔑,真当中枢还能容你?” 气氛剑拔弩张,人人沉浸在震骇之中。 太上皇怒喝一声: “证据呢?” 贾环一字一顿道: “陛下,我执掌锦衣卫,一个月内清剿白莲教,江山反贼悉数葬灭!” 顷刻间,他转身指着秦仲,厉声道: “你只知冰山一角,竟信誓旦旦说维护社稷安稳,妄图继承江老狗的政治遗产,你是要和白莲教教主狼狈为奸吗?” 秦仲脸色紧绷,默不作声。 不止是他,君臣都很难辨别这句话真伪。 倘若是真,那就是滔天丑闻,无论是帝王还是庙堂臣子的,颜面荡然无存,甚至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各个瞎了眼睛,容忍反贼执掌锦衣卫监管天下。 “够了!”景德帝怒不可遏,也心力交瘁,咆哮道: “立刻结束廷议!” “号令禁军严守皇城!” “传朕旨意,一千五百禁军围堵江家府邸,二十个大内高手随行!” 他看向上百高龄的祖殿镇守太监,态度缓和了一些,温声道: “两位,扣押江无渊出城,让其驱散邙山浩浩荡荡的江湖匹夫!” “江无渊,记住你说的,天下势力老老实实接受秦仲管辖,一切遵循往常,莫要出任何乱子,你还能落个体面,否则身败名裂,九族尽诛!” 停顿了许久,景德帝面色森然: “贾环,既然你尤不甘心,你也随行,让你明白自己暂时还没能力统率大局!安心辅助秦仲!” 殿内寂静如墓窖,群臣目光微妙,隐约暗藏一丝悚然之色。 前四道命令毫无问题。 第一,结束廷议,既然江无渊认罪,那就不能无休止地僵持下去,罪上加罪无穷无尽,最终还是中枢蒙羞,一个个糊涂透顶有眼无珠。 第二个命令也是英明之举,巍峨大树突然倒塌,一定会引发震荡,最重要的是确保皇城不受波及。 第三个命令控制江无渊的妻妾儿女,那是必然手段。 第四个命令属于维稳,也是让天下锦衣卫知道,掌舵者权力交接。 可第五个命令就诡异了。 陛下明知江无渊对贾镇抚使怀恨在心,万一江无渊狗急跳墙,那就是滔天灾祸! 也许在陛下心里,迫切盼着此事发生! “好。” 简短的一个字落下,贾环表明态度。 “不可!”太上皇勃然大怒: “安心待在紫禁城!” 不等贾环开口,景德帝当廷驳斥,愤声道: “锦衣卫掌舵者伏罪,避免北镇抚司大乱,在神京城引发动荡殃及子民,让他们出城!” “这桩案子上,他贾环居功至伟,那就在天下面前,看看自己有几分威望!!” 说罢重重甩袖,愤而离去。 数位大内高手簇拥,景德帝怒火汹涌,当江无渊认罪的那一刻,他感觉锦衣卫衙门已经失控。 天家最凶狠的爪牙、社稷利器快要挣脱他的手心,这在帝王术里是一场灾难! 他恨不得直接暗示江无渊,做你想做的。 太上皇脸庞紧绷,先是深深看了江无渊一眼,又扫视秦仲和贾环,最终率领大内高手离去。 江无渊缓步走出廷议大殿。 两位百岁高龄的镇守太监紧紧跟随。 数百位披甲禁军围堵上来,各个都是强悍武夫。 衮衮诸公相继离开,站在走廊上双脚绵软无力,浑身力气似被抽空,这个上午太漫长太激荡,也势必要改变权力格局。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但他们知道,贾镇抚使注定为秦镇抚使铺路! 他是可悲的垫脚石! 两位帝王支持秦仲,他拿什么翻盘? 正因为太不甘心,才会疯狂不惜身!! 走至汉白玉长阶,江无渊始终低下头,可突然转身仰望巍峨宫阙,一双目光飞快瞥了轩辕知古和裴长卿一眼。 两位亲信面无表情,却读懂了江大人的眼神。 贾环和秦仲并肩而行,谁也没有说话。 皇城御道,各部衙门官员惶惶难安。 盖因从皇城端门到玄武门,源源不断的禁军。 中枢重臣们心事重重,脸上笼罩阴霾! 自辰时初持续到午时的廷议,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如此阵仗,好似皇权政变! 无边无际的死寂中,马蹄奔疾,一道道身影纵马疾驰,快速驶离朱雀长街。 贾环紧勒马缰,看了秀才双鞭一眼。 两位亲信闻弦知意,迅速离开。 自内阁消息传遍各大衙门。 “贾镇抚使以一己之力扳倒了江无渊,江无渊身负罪孽不可宽赦,秦仲要在邙山接管天下锦衣卫,平息动荡,再回京接受圣旨官印。” 文武百官闻之悚然,甚至是汗毛倒竖! 仅一个上午,威慑天下的江无渊就倒下了? 贾镇抚使为社稷立下功勋,以莫大的勇气朝着顶头上司挥刀,竟然给秦镇抚使做嫁衣? 原本孤勇无畏之举,岂不是成了天下笑谈? 看样子贾镇抚使注定是第二锦衣卫! 朝堂百官心思各异。 历任锦衣卫指挥使的突然下台,不可避免地会有一场血腥杀伐,看样子是在邙山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七】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午时。 冬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可满朝文武分明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慌感,重重阴云笼罩整座神京城。 庙堂文官有罪,锦衣卫抓捕,证据确凿,直入诏狱。 一个武将有罪负隅顽抗,锦衣卫手拿圣旨率领大军层层围剿! 可锦衣卫指挥使背负罪孽,事态作何发展? 在三十座悬山顶之巅坐了那么多年,从锦衣卫内部到整座天下都铺开了一张巨网,上面依附了太多利益同盟,而江大人就是盘踞中间的偌大蜘蛛。 蜘蛛坠地,势必会有一场混乱! 百官齐聚在衙门官署,坊间百姓闻声紧闭家门,一时间京师格外宁静。 德胜门,连绵不绝的营地。 尊贵銮驾降临。 九门提督王子腾带着京营将军们恭敬相迎: “陛下圣躬安!” 太上皇脸庞紧绷,肃声道: “调拨京营八万精锐,镇守神京城外,听候待命!” 王子腾竭力克制情绪,掷地有声道: “谨遵圣命!”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立刻否决: “你别去了!” “鄂善、郭昭德,张承庆,尔等召集兵马,随时等待孤的命令,事情没有结束之前,制止锦衣卫再入神京!” 王子腾虽是心腹大将,但毕竟跟贾环誓不两立。 让他率兵,对贾环极为不利。 “遵旨!”三位大将恭敬领命,返回辕门。 王子腾面不改色,满腔情绪激荡起伏。 他从来都知道,像江无渊这样的盖世枭雄,纵然疏忽大意坠落深谷,也绝不可能让野心畜生如愿! 要么秦仲接管锦衣卫,野心小畜生胆敢不服,兴许就会葬命! 此獠又在史书上留下辉煌的一笔,舍己为人甘做垫脚石! “走!” 太上皇嗓音沉重,銮驾没有折返紫禁城,而是驶向宁荣街。 自己在廷议大殿选择了秦仲,确实是伤害了贾爱卿这位铁骨铮铮的社稷忠良。 除了贾环以外,谁有这么大的勇气魄力去揭露顶头上司的罪恶? 秦仲被压制了多年前,根本没有向上的魄力。 这些他都知道! 可两人并列天下第二锦衣卫,依照太祖留下的祖训,谁都能继承指挥使之位,而皇帝铁了心支持秦仲,秦仲又是东宫多年心腹,最关键的是,秦仲上位能重入正轨。 不得已,只能让贾爱卿暂且退让。 銮驾旁,司礼监权宦低声问: “陛下,这是去哪?” “荣国府!” 权宦面露疑惑。 太上皇目光冷冽,肃声道: “万一贾环有个闪失,孤怕皇后报复贾家,孤得坐镇!” 权宦连连点头,随即迟疑地说道: “万岁爷,依杂家分析,为了社稷大局,贾镇抚使壮烈牺牲却是最好的结果,不然秦镇抚使上位,身边有一头野心勃勃的猛虎,那锦衣卫衙门不得安宁,从此困于内斗……” 啪! 一巴掌抡过来。 打得权宦脸庞红肿。 太上皇勃然大怒,抬手指着他: “狗奴才,再敢胡言乱语,孤活剐了你!” “没有贾爱卿,北凉铁蹄踏入凉州了,没有贾爱卿,江无渊还在跟北莽做龌龊勾当!” “最好的结果是一切安宁,秦仲掌管锦衣卫,贾环诚心辅助,再过十来年,贾环威望人脉足够了,让秦仲告老致仕,贾环理所应当接替权力。” 权宦捂着脸不敢再言。 来到荣国府,一片紧张的氛围,隔壁东府悬挂白布,祭奠贾珍的亡灵。 贾母贾政等人毕恭毕敬迎接,勉强挤出笑容后,各个魂不守舍。 太上皇走下銮驾,掷地有声道: “孤还在,谁都害不了贾家!!” 贾赦倒是欣喜若狂,可老太太愈发惶恐。 在她心里,江无渊就是天下最锋利的一把刀,威慑整个中原,环儿何苦要把江无渊逼到悬崖边上。 自己没落得半点好处,反倒被裹挟进险境。 迎着太上皇走进会客厅,贾政浑浑噩噩头晕目眩,老万岁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是不是环儿有性命之危? 他不明白! 权力已是并列天下第一镇抚使! 若卸职放权,环儿你是定国公啊!无上荣耀加身,光环笼罩开辟府邸接受封地!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才十九岁,漫长岁月等着你! 你都没有积攒人脉栽培势力,为什么要急冲冲走到那一步! “环儿,能走到对岸吗?” 贾政不抱希望,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儿子安然无恙回府。 …… 神京城外二十里。 茫茫天地,漫无边际的飞鱼服,北镇抚司各座卫所倾巢而出,从紫蟒到黑色飞鱼服,每一张张脸庞都带着惘然之色。 他们是让世人畏惧的朝廷鹰犬,一句“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响彻寰宇,一柄绣春刀震慑霄小。 可此时此刻,他们眼前笼罩迷雾,谁都看不清前路。 浩浩荡荡的身影寂然无声,再行五里路,邙山山脚下,依稀可见江湖各大势力的旗杆。 武当、少林、峨嵋,药王谷,逍遥派和丐帮悉数在内,包括闲云野鹤的武道巨擘,以及鲜少露面的顶级魔门。 还有倒骑黄牛、立于白鹿,手持桃花枝的奇异大能,他们仙风道骨,内气沛然。 这种场面太壮阔波澜了,除了江无渊以外,谁有这种恐怖的号召力? 他说他要立威,替朝廷制定规矩。 他们都来了! 世间唯有江无渊! “我说几句话。” 江无渊跃身下马,两位百岁高龄的镇守太监亦步亦趋。 烈阳高照,金色飞鱼服熠熠生辉,他一步步走在官道,天地仿佛凝滞,荒野鸦雀无声。 突兀。 “拜见江大人!” “拜见江大人!!” 武当少林药王谷等各大势力掌门人弯腰抱拳,武道巨擘紧随其后,那些天下榜前十的恐怖存在照样抱拳见礼。 他们在中原享有盛誉,但见到金色飞鱼服,依旧毕恭毕敬。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方圆十里。 山呼海啸,气势磅礴! 刹那间,两位镇守太监眼皮微颤,心生骇然。 他们委实想不到,江无渊在天下武林的威望如此之高。 见到这样恢宏的场面,近六万锦衣卫屏气凝神,浑身热血沸腾。 这就是江大人! 他们在外缉捕恶獠碰上江湖武夫,纵然自身修为远不如对方,可江湖武夫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方面,他们代表天子威严! 另一方面,就是锦衣卫有一个威慑大乾的强人掌舵,谁敢触碰底线,满门葬灭! 这一刻,画面仿佛定格。 无数目光下意识看向年轻紫蟒。 不可否认,贾镇抚使就是一颗煌煌大日,没有谁会质疑他的辉煌履历,可这一幕,贾镇抚使永远做不到! 江无渊负手而立,闭目养神,许久之后声如洪钟道: “本座年轻时疏忽大意,犯下过错,辜负朝堂信任,虽然本座是为了谋划大局安定社稷,但贾环执意检举步步扼喉,中枢决议,从今日起,本座不再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第二百九十三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八】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煌煌之音在天地回荡。 万籁俱寂,四方无声。 “从今日起,本座不再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一言宛如九天惊雷炸响,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冲击力! 北镇抚司锦衣卫们神情恍惚,尽管早就得知,可亲耳听到这句话,难免有一种华丽大戏落幕的失落感。 而整座邙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各大势力目光震骇,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纵使是武道巨擘,此刻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很显然,没有谁会心甘情愿退位! 江大人是不得不退位,看样子已成定局! 众多掌门人表情僵硬,眼神晦暗。 一来他们习惯了江大人统御下的秩序规则。 二来他们曾经见识过江大人的实力,如泰山般威不可侵,隐隐窥探到传说中的境界。 三来,也是最致命的,各大势力跟江大人有利益往来! 江大人倒台,秩序破碎,往后就是混乱! 谁也不希望混乱动荡,由一个朝廷强人制定秩序,这是各大势力乐见其成的。 贾大人为了一己私欲,沉浸在非黑即白的道德高阁,真是不顾大局! 江大人再是罪孽滔天,毕竟也维护了大乾安稳,江湖顶级势力心服口服,如今大旗坍塌,中原武林蠢蠢欲动,最终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这一刻,江无渊万众瞩目。 没有谁在意紫蟒年轻人。 其实贾大人已经很卓越了,可在江大人面前,依旧黯淡无光。 尽管不再是指挥使,却没有任何势力敢唱反调。 这里不是北凉疆场,这里也不是政令之地,这里是武夫的世界! 江大人一言不发,仍旧震耳欲聋! “北镇抚司!” 江无渊转过身来,环顾乌泱泱的飞鱼服,用嘶哑的嗓音缓缓说道: “继任者是秦仲,尔等听从秦仲安排!” 下一刻,轩辕知古和裴长卿各自率领千户官踏步而来。 他们知道,只要秦仲顺利登顶,在金銮殿披上金色飞鱼服,在祖殿挂上自己的画像,江大人就能体面退场,甚至做幕后影子,其势力都安然无恙,皇帝绝对乐见其成。 紫蟒红袍们恭敬抱拳,铿锵有力道: “谨遵秦指挥使命令!” 紧接着。 “谨遵秦指挥使命令!!” 数万锦衣卫声震云霄,气势宛若铺天盖地的浪潮,一浪盖过一浪。 徐静春巍然屹立,他手下的千户也纹丝未动,但很多百户已经向秦仲弯腰抱拳,更遑论底下的锦衣卫。 “谨遵秦指挥使命令!” 八个字如雷声大作,天地俱颤。 所有人都知道,秦镇抚使继位,一切如常,谁都抗拒混乱! 漫天呼声,秦仲红光满面,这一幕就是他梦中才有的场景。 他看透了江无渊的心思,可自己是受益者,不抓住机会,如何登顶锦衣之巅? 要知道大乾立国两百多年,总共也就十一个指挥使,他会是第十二个! 天下官吏汇聚金銮殿拜见指挥使,画像高悬祖殿,史书单独立传! 大丈夫岂能够拒绝这样的荣光? 江无渊面如平湖,心如刀割,内心深处席卷着强烈的恨意,他将荣耀拱手让人。 可当野心小儿拿出杀手锏的那一刻,他必须得退,江山社稷满朝文武都不能容他继续待在山巅。 今日,麒麟房该烟消云散了! 他知道皇帝会喜欢这一幕。 江无渊再度看向邙山,字字珠玑道: “本座退位,但一切不能变!” “依旧按照以前的规矩,向朝廷缴纳赋税,每年都要向朝廷进献武学,遇锦衣卫礼让避退,逢纷争寻求秦指挥使的决议!” “江湖之事饶不了锦衣卫,否则血雨腥风!” 说罢摊开左掌。 迎着无数道目光,轩辕知古和裴长卿捧来一张长五尺宽三尺的竹简。 江无渊声色俱厉道: “服从秦指挥使制定的秩序,那便签字画押!” “倘若觉得十九岁的野心小儿才是锦衣卫那片天,尔等大可视若无睹!” 数十位大内高手面露敬仰之色。 这样的威望简直盖世无双,更是震人心魄! 他静静站在那里,独自就能撑起一片天穹,秦仲在他旁边犹如萤火与皓月争辉,彻头彻尾沦为了陪衬。 这便是当代枭雄!! 也许权力中枢会后悔今日上午这场廷议,剥夺江无渊的权力,后患无穷啊! 秦仲再怎么受到扶持,他终究不是江无渊。 荒野无数锦衣卫心潮起伏,他们没有见过历代指挥使的鼎盛时刻,也很少见到江大人锋芒毕露,可已至尾声,却展现了辉煌壮阔的场面! 他说什么。 便是什么! 邙山,竹简静静放置紫檀案上,武当少林的老祖亲自走来,指尖涌出血迹,重重按压竹简,朱毫笔勾勒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江大人只是倒台,看样子性命无虞,其政治遗产都让秦仲继承,一切照旧,再好不过。 整个锦衣卫衙门,唯有江大人这一脉,才能震慑江湖,维护秩序。 药王谷和桃花岛的掌舵者缓步而来,两人有些迟疑。 论亲疏远近,他们跟贾大人关系较近,特别是桃花岛曾是武林大会的东道主,贾大人力挽狂澜,挽救武林颜面。 但生死存亡面前,必须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两人签字画押。 只是一炷香时间,各大顶级势力都选择落笔,无一例外。 除了最神秘的烟雨楼,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邙山。 江无渊扫视着诸多仙风道骨的奇人异士,以及天下榜前三十的非门派巨擘,语调森然道: “你们呢?” 众人脚尖掠地,陆续向前。 无数锦衣卫注视着邙山,这些高高在上的武道强者,在江大人面前言听计从,从今往后也要服从秦大人的命令! 根本没有任何悬念,秦大人返京之后就能登顶,这也是众望所归! 数位武道老骨头签字画押之后,笑吟吟地抱拳,当众宣誓自己的态度: “在江湖武夫眼里,锦衣卫只有一片天,以前是江大人,往后便是秦指挥使!” 话音刚落,年轻紫蟒终于挪动脚步。 从到邙山开始,无人在意他。 但当他一步步走向紫檀案,无数目光汇聚而来。 贾环面无表情地注视仙风道骨的巨擘,平静道: “那句话,再说一遍。” 第二百九十四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九】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未时日昳,万里无云。 天地寂静了一瞬。 无数目光看向紫蟒飞鱼服。 “那句话,再说一遍。” 波澜不惊的语气传遍四方。 紫檀案前,六位仙风道骨的老骨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服从江大人制定的秩序,往后谨遵秦大人的指令,但不代表他们能开罪贾大人! 然而。 “说!”一声厉喝如惊雷滚滚。 江无渊面色森然,冷冷俯瞰着六位天下榜前五十的武道巨擘。 六老表情僵硬,陷入难堪境地。 年轻人静静站在那里,就带着权力的压迫感,更何况其不久前还以极其震骇的手段驱逐蛮夷,饮马瀚海。 真要惹怒贾大人? 可江大人态度果断…… 冗长的寂静,气氛压抑至极。 六老相互交换眼神,满腔情绪激烈鼓荡,最终还是在沉默中点头,异口同声道: “在江湖武夫眼里,锦衣卫衙门只有一片天,从前是江大人,往后是秦指挥使!!” 声音在内气裹挟之下如洪钟大吕,方圆两里清晰可闻。 江湖绝顶高手发自肺腑地敬仰江大人! 他的煌煌之音放在中原武林就是口含天宪! 这一刻,麒麟房锦衣卫们黯然神伤,在他们心里,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他们誓死追随贾大人! 可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还是刺破耳膜击溃了他们的骄傲。 贾大人一路走来盖世无双,可这群江湖老匹夫,宁愿向一个社稷罪臣阿谀谄媚,也要当众驳斥贾大人! “看到了吗?”江无渊扭头盯着秦仲,嘶哑道: “身为大乾指挥使,就该替庙堂文武镇压江湖霄小!” “你以前跟本尊关系疏远,但接了本座的班底,只要你不折腾,一切都可控!” 秦仲轻轻颔首,正要附和两句,可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见到最惊悚的场景。 江无渊有所察觉,放眼望去。 各大势力的老祖悉数震惊。 有人出手了。 紫蟒袍袖轻轻甩动,指劲索命,倒骑黄牛的天山道人双膝跪地,浑身承受千钧力道。 他抬手抚摸胸膛,一丝鲜血都没有,可心脏已四分五裂。 天下榜第二十九,当场殒落。 其余五老神色震怖,各个反应疾速,举手投足内气沛然,浩浩荡荡覆压,紫檀案被碾成齑粉。 绣春刀出鞘。 铮鸣声一叠盖过一叠,清越音色响彻天地,那是世间最极致最无与伦比的声音,周遭万物黯然失色,只余刀鸣回荡不休。 刀气化作五头凤凰虚影,赫然吞噬一切阻碍,碾碎内气圆盘,以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没入五老身躯。 在无数毛骨悚然的目光中。 一刀两断! 天下榜第二十三的渔歌子自额头到胯部断成两截。 天下榜第二十七的白鹿老人断成两截。 剩余三人的尸体同样一分为二。 周遭寂静如墓窟,明明是烈日当空,却被阴森笼罩,冬日午风袭来,人人脊骨发寒。 是的,锦衣卫镇抚使残害江湖人士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圣旨公函,只需要名单。 可六个天下榜前五十,仅仅五息时间,便魂归阴曹地府。 四个指玄境九重巅峰,两个指玄境十重! 不过五息。 五息!! 无边无际的安静,天地画面仿佛定格,一人持刀屹立,黑发随风轻舞。 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呼吸粗重,表情震骇到了极点。 这是颠覆过往认知,最惊世骇俗的场面。 江无渊眼角狰狞,脸庞肌肉轻微抽搐,他突然低头笑了一声,笑意透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最能隐藏的永远是野心小儿! 自己修炼盖世奇功,拼了命揽尽中原武林,阅遍北莽绝学,甚至丧心病狂地吞噬婴儿心脏! 可野心小儿才十九岁,世间武道命格他能占据九成九! 望着这一幕,两位百岁高龄的祖殿太监表情剧烈变化,若非亲眼目睹,他们永远不能相信这样荒谬绝伦的武道修为。 方圆两里悉数失声,一丝杂音都没有,所有武夫都沉浸在震撼之中难以自拔。 这样的一击,让他们终身难忘,也击溃了他们的武道意志。 自己拼命努力了几十载,到头来不过十九岁镇抚使的翻掌之间。 突兀,一声怒吼打破死寂。 “贾大人,威武!!” “贾大人,威武!!” 麒麟房锦衣卫面色涨红,激动得难以自持,高举绣春刀宣泄振奋! 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壮阔浩然,山野震荡。 他们说要当锦衣卫指挥使,光能力功劳还不够,定鼎北凉局势这样的惊天战功都可以被忽略,要凭己身力量镇压江湖武林,要靠拳头打服不尊王化者,要维护社稷安稳。 可现在,够不够?! 秦仲秦镇抚使,可敢与贾大人一战?! “贾大人,举世无双!!” 邙山四方,太多江湖武夫聚集,他们本意就是看热闹,然而却见到平生最惊骇的场景,不由得热血沸腾。 特别是安萱儿的师尊荷葳蕤,她从未想过,那个在府邸温润如玉的男子,竟是指玄境十重的恐怖存在! 漫无边际的安静之中,贾环突然转过身来,一步步朝着江无渊走去。 今天,彻底解决。 今天要杀太多人! 谁也挡不住!! 他步伐沉稳,面无表情道: “江老狗,走出九重宫阙,你就该滚进北镇抚司诏狱,我不想揣测圣上的想法,一个泯灭人性的罪臣还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昂?” “还有你秦仲,继承罪臣的政治遗产,你是被野心蒙蔽了心智,锦衣卫指挥使需要一个罪臣施舍?” “他拿社稷混乱做威胁,那便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位公公,中枢已经给江老狗定罪,你们退下,我给锦衣卫清理门户。” 十步一言,句句骇人心魄。 世人还没从那一刀中缓过神来,正怀念那种极致绝美的音色,没想到疯狂接踵而来。 紫蟒年轻人走到江大人面前。 两人就十步距离。 他说他要清理门户!! 江无渊扯了扯嘴角,依旧静静矗立,金色飞鱼服熠熠生辉,可宽阔的手掌却跃跃欲试。 第二百九十五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贾镇抚使,你究竟在说什么?”秦仲脸色难看,当众怒叱一声。 贾环冷冷盯了他一眼,突然莞尔笑道: “以前像怵头鳖一样大气不敢喘,江老狗罪行揭露,你火急火燎地展示自己的野望,还真有脸接受罪臣的遗产,你以为我给你织绣金色飞鱼服,我给你搭台阶,你好大的脸面!” 秦仲无力驳斥,只能指着乌泱泱的江湖匹夫,接着环顾北镇抚司锦衣卫,铿锵有力道: “你想看着局势混乱?你想让江湖失控?你想眼睁睁注视各地杀伐?这样才满足了你的野心?” 贾环语调森然: “一条老狗丧命,天塌不下来,从贼者屠戮!反抗者尽诛!这才是大乾朝堂的尊严!” “泱泱大国,庄严中枢,岂能向罪人妥协,委实可笑!” 说罢没了耐心,看向两个祖殿太监和数十位大内高手,沉声道: “退开!” 顿时间,一种荒谬之感笼罩四方。 特别是江湖各大顶级势力,诸多老祖摇头失笑。 毫无疑问,贾镇抚使就是盖世奇才,翻遍修炼古籍,都找不到能和他比肩的武道天赋。 但跟江大人的差距,隔着天堑! 全真教掌教袁重楼神情严肃,不同于整座江湖震撼万分,其实他早就知道贾镇抚使的恐怖实力。 可他仍旧一意孤行,在竹简上签字画押,遵循江大人制定的秩序。 因为他真的见识过江大人展露冰山一角。 贾大人是邙山,那江大人就是五岳,只是搬出一座南岳衡山就足以压垮邙山!! 苍茫天地,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 两位祖殿太监翕动嘴唇,嗓音嘶哑不堪: “江无渊确实被中枢定罪,其也向帝王伏罪,但并没有圣旨关押诏狱。” 贾环字字顿顿道: “去禀报圣上,我贾环要清理门户,请圣上拟旨。” 他很清楚皇帝的德性,恐怕是迫不及待了。 祖殿老太监笑了一声,脸庞皱纹交织,真有圣旨降临,贾镇抚使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两个联手,竭力只能制伏江无渊。 可镇抚使当众提议,那便成全! “去!”祖殿太监命令大内高手。 后者脚尖掠地,几息后翻身上马,渐行渐远。 江无渊始终一言不发,他早就期待这一刻了,万般愤怒所有不甘,全部汇聚于双拳之上! 轩辕知古和裴长卿同样跃跃欲试,今天必须解决麒麟房,纵然没有圣旨没有公函,也会强行动手。 你死我活的斗争,不需要理由! 秀才双鞭心急如焚,他们看向八百金刚,这些都是镇守葫芦口的中原英雄,也在那一战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老大下令,咱们立刻围剿江无渊!” 秀才用极低的声音传下去。 口口相传,八百金刚表情坚毅,蓄势待发。 漫长的等待,直至申时初,日光渐弱,寒风呼啸。 一骑疾驰而来。 正是景德帝的贴身内侍。 他恭敬向贾环奉上圣旨。 贾环展开,上面只有八个字—— 准贾爱卿清理门户! 戳上玺印。 这八个字落笔极深,显示出帝王的心态。 在江无渊坍台的那一刻,九五至尊巴不得贾环同时丧命! 贾环将圣旨递给祖殿老太监。 两人同时走开。 大内高手悉数散去,数百个皇城禁军放下弓弩,有条不紊地走远。 这一刻,方圆两里明明有近十万人,可却只有两个人。 相隔十步对峙。 放下权力,用最直接粗暴的手段交锋! 江无渊仰头看着大日,用仅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本座自持身份,害怕污点,没有及时宰杀你,本座肠子都悔青了,若提早割掉你的头颅,哪有廷殿狼狈不堪之态,哪会让秦仲站在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说着声音更低了,似是肺腑之言,也是有恃无恐: “我知道你没有任何证据,但你确实足够厉害,我弟弟江无疾就是白莲教教主。” “那你肯定知道,我江无渊修炼了何等盖世功法!” 话音落罢。 江无渊右手食指指着大日,左手食指指着立足之地。 滴答。 如雨珠坠落在荷叶的声响,他浑身窍穴喷出了淡淡紫气,自额头开始,吐出来的紫气缠住他脑袋,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俨然成为一团紫雾,将他面目全都遮没了。 浑身骨头一节节颤动,似乎连筋骨都被紫气包裹! 阳光照耀下,紫气氤氲,威不可侵! 几乎是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心神俱悚,眼底既有敬畏也有浓烈的羡慕之色。 明堂生紫烟,指玄境巅峰! 紫气包裹全身,隐隐窥探到那一个境界,连修炼古籍都未曾记载! 天下只有一个江无渊! 武当少林峨嵋的老祖纷纷低头,无力感席卷五脏六腑,一个指玄境巅峰都足够横推门派,而指玄境巅峰在江无渊面前甚至都不堪一击。 药王谷老妪顶礼膜拜,心神荡漾。 现在无需多言,这就是药王谷服从江大人的原因! 她知道,她都知道,所以她甘愿放弃跟贾大人经营好的关系,有些存在褪去权力光环,也是不可撼动的!! 而北镇抚司所有锦衣卫面带着崇拜之色,那样紫气环绕,在武夫眼里就是高悬天际的长河。 今日之前,他是锦衣卫掌舵者,他双拳让江湖噤若寒蝉!! 麒麟房锦衣卫一颗心坠入谷底,所有飞鱼服惴惴不安,八百锦衣卫怀着担忧的心绪缓缓靠近,就等着老大一声令下。 紫气之中,江无渊声震云霄: “你以为你穿上紫蟒就可以跟本座叫嚣,你也敢恬不知耻地说清理门户?若非本座顾及家眷亲信的性命,早在巍峨紫禁城,就一巴掌拍死你个杂碎!” 谁愿意日复一日地吞噬双胞胎稚婴心脏?那种味道让他作呕不适。 谁愿意身居高位后还跟北莽勾结?谁愿意大权在握还要跟蕞尔小国的女王写信? 一切都为了让自己更强大! 让自己的指挥使座位不可撼动!! 连权力都失去了,罪魁祸首必须被焚烧殆尽!! 轰隆隆!! 一声巨响,江无渊周遭血雾弥漫,在近十万骇然惊悚的目光中,血雾飞速蒸腾,高悬天际。 日月八荒唯我独尊,他是最极致的阳气,是灼热的血雾大日! 血雾大日犹如火山岩浆,浩浩荡荡,焚烧一切! 方圆二十丈气温极度拔高,紫气越来越浓郁,仿佛行走人间的紫光神明。 只是看到这一副场面,无数武夫汗毛倒竖,生出一种蚍蜉陡窥鲲鹏的渺小感。 然而,贾环巍然不动,任由血雾大日越凝越大。 第二百九十六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十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方圆两里,鸦默雀静。 金色飞鱼服紫光缭绕,鼎盛阳气簇簇如浓烟翻滚,血雾大日高高悬起。 这是一种“纵有狂风拔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的无敌气概! 江湖顶级门派卑躬屈膝,受世人敬仰的少林武当同样摧眉折腰。 为什么? 他们断了脊梁骨? 看着这一幕! 任何老祖都要山低仰望!! 北镇抚司锦衣卫们情绪激荡,目光灼热。 这一天,太过跌宕。 锦衣卫掌舵者下台! 秦指挥使试图继承权力! 而贾镇抚使尤不甘心,以十九岁的年纪,五息时间镇杀六位天下榜前五十,无与伦比的天赋颠覆世人认知! 原以为这已经是顶峰了。 然而。 江大人向整座天下宣告自己是何等存在!! 这一刻,再耀眼的光环在江大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明堂生紫烟,一缕紫气便是指玄境巅峰。 而紫光缭绕呢? 整座江湖肃然起敬,死死凝视着伟岸身影。 紫为尊贵! 同样是紫。 一人身穿紫蟒飞鱼服,带来权力的压迫感。 可权力是天下中枢赋予,权力是有可能荡然无存。 而十指握成拳的力量,永远属于自己! 紫光缭绕每一寸,都让世人深感窒息! 贾大人那一句清理门户,何其可笑自辱? 一百个贾大人蓄力一击,都撼动不了血雾大日,这就是最真实的差距! 麒麟房锦衣卫们双目瞪圆,急汗如豆。 而朱雀房掌舵者徐静春额头青筋暴起,自脏腑里吼出一句话: “祖殿二位,还不擒住社稷罪臣!!” 两个百岁高龄的太监神色凝重,嗓音生硬道: “杂家只奉圣旨。” 当众劝过一次,既然执拗不改,那便付出代价。 他们都远远低估了江无渊的实力,最多几年,应该能抵达传说境界。 徐静春声色俱厉道: “二位,贾镇抚使有个闪失,如何向太上皇交差?即刻施以援手!” 祖殿镇守太监面不改色,态度极度果断: “老万岁爷没来圣旨!” 一瞬间,近十万武夫都看透了朱雀房掌舵者的恐惧无措。 他知道同僚的下场,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时间倒流,贾镇抚使肯定不会说那一句话。 可现在没有后悔的机会。 最大的援手竟然作壁上观! 纵然有圣旨刀下留人,圣旨恐怕都到不了祖殿太监手上! 方圆十丈笼罩猩红,一身紫蟒已被血雾覆盖。 江无渊似乎不急于碾碎野心小儿,他还在肆意挥洒内气。 古人说,大丈夫一生都在追求华丽的落幕。 他要告诉大乾社稷,今日放下权力,往后苍生黎庶定会追悔莫及! 持续一炷香,血雾大日近乎实质。 终于。 “让本座瞧瞧,你是怎么清理门户。” 声音仿佛从高远处传来,隐隐约约却字字清晰,直叫人肝胆俱裂,抖如筛糠。 世人都说贾大人如煌煌大日般耀眼,可江大人真的缔造了一个血气大日! 方圆三十丈近乎撕裂一般,那种无声沉默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不敢回答,不敢作声,不敢挪步。 也不知道如何自处,这样的沉默是在用尊严为代价,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屈辱!! 伏跪乞求,丢尽颜面且无用。 身法逃窜,逃不过血气大日! “那就看清楚。” 贾环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平静口吻。 紧接着,明堂升起一股紫气,先在脸庞盘桓,紫光积蓄势大,缭绕周身,紫灿灿直冲半空。 他一步一紫莲。 步步逼近江无渊。 紫光越来越浓郁! 轰! 这一幕不啻于晴天霹雳,天雷滚滚而来,砸落在场每个人的天灵盖。 “天方夜谭!” “荒谬,绝无可能!!” 两位镇守太监脑海里陷入万丈浪花,逼得思绪如陀螺状旋转。 近十万武夫手上动作突然凝结,方圆万事万物,在这一瞬间似已全部停顿。 他们目光惊悚到了顶点,胸膛近乎就要炸裂开来,连带着手腕都在轻微颤抖。 这才是最最惊世骇俗的场面! 这就是永远无法比肩的震撼一幕!! 无论是徐静春秀才双鞭,还是远处忧心忡忡的烟雨楼巨擘,此刻都心神俱震,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们呼吸停滞! “贾大人……” “天不生贾大人,武道万古如长夜!!” 麒麟房锦衣卫们头晕目眩,激动得嘴唇打抖,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震撼的时刻。 蝴蝶飞不过沧海,蚍蜉难以撼树? 贾大人不是蚍蜉,他是那棵巍峨大树,他同时也是那片海! 江湖顶级大能摇摇晃晃如醉汉不能守静,紫光倒映在他们瞳孔里,令众人眼眶刺痛,心跳都快骤停。 十九岁,也要接近传说境界啊!! 难怪他敢朝江大人挥刀! 难怪他不甘给他人作嫁衣!! 江湖各大势力失魂落魄,一些老态龙钟的长老颤颤巍巍跌倒在地,无尽冲击力击溃了他们的道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大笑撕破了寂静,江无渊面孔扭曲,眼角已然狰狞,在无边无际的悚然之中,他放肆大笑,笑得眼泪出来了,笑得身躯剧烈摆动,血雾大日随之摇晃。 一代枭雄江无渊,独自疯癫狂笑,再不顾半点风姿。 自己走到这一步,吃了多少颗幼儿心脏,为了资源谋算布局,为了武学跟蛮夷狼狈为奸。 凭什么? 凭什么野心小儿就要被命运眷顾,凭什么这种畜生也能走到这一步! “凭什么!!!” 一声凄厉的咆哮,血雾大日慢慢探出一只血拳,这遮天蔽日的拳头是如此恐怖,是施展者滔天怒火,好似是穷尽黄河长江之水都不能抵御的绝对威压。 这样一拳还在半空,地面便深陷三尺,泥土烁石如地龙一般掀开,方圆二十丈血茫茫一片。 贾环一动不动,满头黑发被飓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前凝聚的紫鼎疾速旋转,视线只剩血茫茫。 没有多余的动作,暴力利落,血雾大拳轰然砸在紫鼎之上,五十年的内气,一生积攒的怒火,以及盖世枭雄最深的骄傲。 轰! 那一声巨响,就是雨夜闪电过后,最震破耳膜的雷鸣。 咔嚓—— 紫鼎开裂,四分五裂,紫气彻底涣散。 第二百九十七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十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交战场血茫茫一片。 无数武夫屏气凝神,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锦衣权力巅峰之战,王终见王。 只是一拳。 紫气凝聚的紫鼎—— 四分五裂! 无以凝聚。 众目睽睽之中,紫蟒年轻人身躯倒退十步有余,血雾散去,其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 而金色飞鱼服,自始至终都巍峨不动。 挟泰山以超北海的一拳,纵使是同样境界,贾大人还是完全接不住。 紫鼎溃散,整整倒退了十二步。 而这只是第一招交锋。 无数武夫面目悚然,其实本就在意料之中,无非是被十九岁的紫气环绕给震慑住了心神,可事实是武道天命眷顾永远比不过几十年的积累。 他太急了。 急着金光闪闪,急着走向锦衣之巅,哪怕多蛰伏几年,届时江大人肯定是手下败将,岁月无情而残酷,贾大人才是未来。 可现在迫不及待动手,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麒麟房锦衣卫们双拳紧握,又无力垂落,那遮天蔽日的血拳,真是血肉之躯能轰出来的吗? “没有半点机会。”祖殿镇守太监翕动嘴唇。 可旁边满脸皱纹的老太监喉头滚动,浑浊眼底尽是惊骇之色。 下一刻,整座江湖的大能都看到了。 血雾大日摇摇晃晃,剧烈颤抖。 江无渊竭力压制,可震动余威在体内肆掠,忍耐了许久,他终于呕出一连串鲜血,方能驱散那股反制之气。 一代枭雄,当众喋血! 近十万武夫眼眶紧瞪,难以置信。 无与伦比的一拳砸碎了紫鼎。 可自己伤了内脉! 大内高手和江湖老祖悉数盯着年轻身影,眼里满是煌煌之色。 这应该是反震绝学,竟然能让江大人自食拳威!! 江无渊脸色难堪,他没有再歇斯底里,而是疾速运转内气,血雾大日重新实质。 贾环同样闭目养神。 他从来都知道江老狗很强。 但今天只有一个人能站着。 二十步之距,两人紫气环绕,谁也没有轻易动手。 太阳西斜,气氛紧绷如拉满弓,人人呼吸沉重,周遭愈加窒息! 世人感觉自己都快紧张到崩溃了,谁也没有想到过,江湖最绝顶的死斗,竟是大乾中枢两任权力人物! 世人更不敢想象,十九岁的镇抚使能够撼动威慑天下的江大人!! 时间缓缓流逝,当内气不再紊乱,当肃杀之气笼罩天地。 两人都动了。 江无渊踏地而起,于半空居高临下,声震云霄道: “揽尽运势的野心畜生,本座人定胜天!!” 周身窍穴嗡嗡作响,金光自各个窍口涌出,在身侧凝聚成金色圆盘,他嘴里念着咒文,金色圆盘越来越大。 少林寺诸位老祖面色严肃,极为庄严地看着这一掌。 这就是少林绝学般若禅掌! 而江大人修炼到传说中的第九式!! 无数江湖大能盘膝而坐,强行压制内心震骇,趁机观摩少林绝学。 没想到少林老祖都很难抵达的层次,江大人竟然做到了!! 可下一息,无数江湖武夫目光震骇。 贾环踏地掠起,五指摊开成掌,掌心金光浩荡,慢慢汇聚成“卍”字印记,佛光普度誓要净化一切罪孽。 “佛法对抗!!” 世人惊悚,这一幕的冲击力难以言喻。 谁是正? 谁是邪? 望着这从未见过的武学,不止是江湖各大势力错愕恐慌,江无渊同样表情僵硬,迅速将圆盘横推,裹挟紫气血雾,威力更甚几筹。 轰—— 两掌还未碰撞,周遭空气就被挤压变形。 圆盘和卍掌轰然对抗,佛光互相交映,互压互盖。 足足持续了十息时间,双方都在消耗内力,谁也没有后退半步。 陡然。 圆盘裂出缝隙!! 佛掌避退,江无渊脸色苍白如纸。 这个场景,如无形之手攫取所有武夫的心脏,让他们浑身血液飞快流转。 败了! 江大人败了啊! 第一招交锋,贾大人用紫鼎破碎倒退十二步换得江大人口中喋血。 可现在,明明白白告诉天下人,江无渊在正面交锋,败下阵来!! “很好。” 江无渊狞笑一声,浑厚内气破膛而出,炼成九张护法圆盘,绽出璀璨金芒。 此时九张圆盘排成轮状,显示出浩瀚无涯的威压,江无渊用咒文唤动圆盘,这是排山倒海的攻势!! 贾环面无表情,同样是连续九掌探出,佛光重重交叠,金光漫散,犹如真佛。 没有试探,一掌倾轧一掌。 连续九掌碰撞! 江无渊自半空坠落,圆盘悉数被覆压,再无残余,他周遭只剩紫气血雾,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金光。 少林寺高僧们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彻骨寒意,由江大人施展最极致的少林绝学,非但讨不到半点好处,反倒节节溃败! 这一刻,他们汗毛倒竖。 那个十九岁的权势者从始至终波澜不惊,他不是在酝酿阴谋诡计,他要正面践踏一切! “江大人!!” 无数锦衣卫面色晦暗,特别是心腹大将们,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幕,在他们心中,这位掌舵者如神明威不可侵啊!! 江无渊稳住心神,不怒反笑道: “隐藏得真好。” 贾环注视着他,突然想到之前那句话,回以浅淡的笑意: “你说若非顾及家眷亲信,早在九重宫阙就一掌拍死我?” “若非不愿让大乾社稷难堪,不愿让衮衮诸公恐惧,不愿让苍生社稷议论,早在廷议大殿,你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步步走过去,语调简短森然: “告诉我,你拿什么拍死我?!” 天地寂静,那平淡的语气太有气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无数锦衣卫心神震荡。 江无渊手脚冰凉,内心愤怒几乎将他吞噬,比下台放权更不可接受的是被这头潜伏畜生给咬伤,那是尊严的极度凌辱!! “野心恶獠,你只有几招吗?” 江无渊气势磅礴,身后蓦然涌出阴阳乾坤道阵,至刚至阳那一半聚出无极掌,这是堙灭经脉骸骨的武当盖世绝学。 武当七侠霍然起身,还未对登峰造极的镇派绝学而震骇,紧随而来的便是连续不间断的十八掌。 一掌接一掌。 速度之快,威力之刚猛,令无数大能瞠目结舌。 嘭—— 方圆十丈地面塌陷,余波卷起漫天灰尘,隔着血雾掌影,依稀可见乾坤道阵慢慢黯淡。 武当绝学也败了!! 同样是一掌! 仿佛偏要在江大人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击溃他! 江无渊目眦尽裂,身躯渐渐成诡异的黑色,如铸铁一般,仿佛在深渊沉睡几十年,除了眼眸还能看到眼白,整个脸庞脖颈双臂都呈森黑色,那是北莽最盖世的体魄功法。 在数万道惊悚的眼神之中,黑色体魄泛着绿色,离得更近的江湖大能隐约能嗅到锈迹斑斑的味道。 将体魄淬炼成坚不可摧的精铁,这是何等震天骇地的绝学? 紫光缭绕护住周身,江无渊身影快至缥缈,又重如泰山,顷刻间就要掠至跟前,地面早已塌成齑粉。 这一碰撞,紫蟒绝对要成肉泥! 谁也想不到,江无渊竟然掌握了不世出的体魄绝学。 望着近在咫尺的精铁洪流,贾环面色森然,全身泛着金光,金刚不坏神功施展到极致。 万籁俱寂,近十万武夫血液一瞬间凝固。 两座体魄互出一拳,直面对撞,没有内气,只有浩浩荡荡的血气,还有前所未有的意志力。 轰隆隆!! 那种碰撞,胜过雷霆大作。 画面近乎定格。 人人濒临窒息,他们已经看不清了。 唯有近距离的镇守太监能见到毕生都感惊悚的场面。 黑色精铁拳头咔嚓作响,五指悉数断裂,手腕无力垂下。 江无渊整个人倒飞而出,七窍渗出鲜血,黑色皮肤褪去,面色苍白如多日尸体。 他瘫软在地,浑身染血。 紫蟒年轻人呼吸沉重,缓缓放下手臂,在漫天注视着中,在山林震荡之中,他字字顿顿问: “你倒了天下混乱,江湖秩序不存,你算什么东西呢?!” 声音回荡不止,无数人目光呆滞。 第二百九十八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十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外十里,再不复以往喧嚣。 “驾——” 一人奋马扬鞭。 正是太上皇的贴身太监。 听到皇帝下了圣旨,老万岁爷雷霆震怒,让其火速传旨。 官道上旗帜飘扬,四面八方都是京营精锐,近八万士卒鸦雀无声,仿佛在沉默哀悼。 贴身太监表情苦涩。 其实老万岁爷也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贾镇抚使已经化成灰烬。 但旨意还要传达。 “两位祖殿老祖宗,太上皇圣旨,尔等竭力擒住江无渊!” 贴身太监纵马疾驰,嘶声厉吼。 沿途,他看到了大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 他看到了数位嫡公主。 他也看到了满朝勋贵。 不约而同地,每一张脸庞布满了震骇之色,仿佛受到最恐怖最难以言喻的冲击! 大皇子扭头盯着传旨太监,艰难蠕动嘴唇,嘶声道: “不用去了。” 传旨太监闻弦知意,他哀恸道: “殿下,死要收尸,贾镇抚使毕竟是大乾功臣,他是没有罪的。” 说罢继续疾驰。 大皇子仰天长叹,震撼的情绪始终无法平复,这颠覆了他二十多年对武道的认知。 “我不信!” 两位嫡公主招呼亲信,直接奔赴邙山,她们要亲眼目睹那神乎其神的场景。 传旨太监继续履行职责,快到山脚下声嘶力竭: “两位祖殿老祖宗,太上皇圣旨,尔等竭力擒住江无渊!” 可周遭寂静如一场国葬。 一丝回响都没有,诡异得让传旨太监身寒胆颤。 北镇抚司锦衣卫和江湖武夫有近十万人啊,乌泱泱看不到边际,为何会静默到落针可闻? 传旨太监心绪忐忑,纵马前行三百步。 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场景。 这一瞬间,他瞳孔剧烈震动,紧勒马缰的手掌都在颤抖。 金色飞鱼服蜷缩在地,这个男人曾经是那样辉煌那样有权势,怎么浑身染血站不起来? 而紫蟒年轻人巍然屹立,右手血迹斑斑,紫气缭绕不止。 砰! 传旨太监由于太过震骇,竟直接跌落马背。 只有亲眼看到,才能体会直抵灵魂的惊悚感! 周遭鸦雀无声,没有谁在意传旨太监,所有目光悉数落在江无渊身上。 世人尊称—— 任他燎原火,自有渊中石。 无论外界如何动荡,只要大乾柱石走出来,一切皆可平息。 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武夫不自觉地追随。 可此时此刻,他何其狼狈落魄! 没有奇招。 没有权谋。 没有借势。 只是最光明正大地对抗。 江大人惨败! 在天下人面前,他输得彻彻底底! 江无渊抬起掌心,轻轻擦拭双眼血水,感受到尊严在一节一节地坍塌,他缓慢站起身子,体内精血飞速燃烧,同时疯癫般咆哮: “魑魅魍魉!” 血雾大日顷刻间坠落,横亘身前形成巨大防御屏障。 气温高到如火山岩浆,灼热将方圆五丈焚烧殆尽,形成一块块焦土。 望着这恐怖场面,诸多江湖巨擘重燃信心,轩辕知古和裴长卿等人目光迸射出光芒。 这就是江大人的杀手锏! 一声魑魅魍魉,四道鬼魅般的黑雾身影自人群疾奔血雾大日,皆是指玄境十重巅峰。 嘭! 江无渊瞬息之间连出四掌。 四位魔道巨擘面如枯槁气息萎靡,俨然成了皮包骨干尸,一身功力散去。 而金色飞鱼服生机勃勃,血雾凝聚成的煌煌大日越来越耀眼灼目,紫光氤氲蒸腾。 这一刻,麒麟房锦衣卫们脸上的亢奋笑容陡然凝固,连他们都能明显感觉到,两人内气有了差距。 江无渊坐镇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多年,其底蕴太强了! 突兀。 一声清越刀鸣,世人都没有捕捉到绣春刀出鞘的动作,美轮美奂的凤凰虚影洞穿血雾大日。 四位魔道巨擘断成两截。 江无渊面孔扭曲,手掌结印赫然拍出蛟龙虚影,狞笑道: “滚开!” 刀气如泥入海,化于无形。 “狗杂种,你以为你真能赢本座?” 江无渊气势磅礴,一步一步走来。 每一步都坚定有力,脚下的土地都因为他的步伐而震颤。 这一刻,他无限接近传说境界。 贾环面无表情,体内亏空的内气却因诛杀魔道恶獠而滋补回来,充盈七经六脉。 他闭目养神,紫鼎重新聚于身前。 轰! 小鼎主动碎裂。 右臂紫气环绕。 江无渊慢慢逼至眼前,蛟龙虚影张开血盆大口,恐怖煞气蔓延三十丈,又一头巨狼盘踞在后,完全要吞噬一切。 这种惊心动魄的攻势,万众窒息,难以凝望。 纵然是两位祖殿太监,都飞速退离三十步,两人神情骇然。 大乾皇室绝学! 传说中的北莽王宫绝学!! 江无渊太恐怖了,同时驱使竟毫不违和。 近在咫尺,贾环施展身法拔地而起,轻易避开血盆大口,右臂窍穴齐开,以雷霆力道破万钧之势,悍然砸向蛟龙虚影。 所有武学汇于一拳,就一拳。 交战场血雾撕开,蛟龙虚影连头颅带身躯都溃散了,一拳之威将巨狼虚影崩得四分五裂。 江无渊神情可怖,手掌结印只是半轮,紫光一拳穿透重重防御,沉沉坠落胸膛之上。 无数武夫都看到惊悚场景,江大人如断线风筝般砸飞数十丈。 贾环凌空疾出,江无渊还未坠落,又是一拳。 轰! 江无渊深陷在地,鲜血淋漓。 “你拿什么拍死我?” 贾环又是一拳,直击血肉。 胸骨经脉尽断的声音格外刺耳,令近十万武夫汗毛倒竖。 “恶事做尽狺狺狂吠,你倒了,天塌了吗?” 五指再度紧攥成拳,一拳砸在腹部。 砰—— 丹田碎裂,江无渊七窍闭塞,奄奄一息。 贾环面色森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沉声问: “天塌了没有?” 江无渊视线模糊,撕心裂肺的疼痛远远比不过这一刻的耻辱,他咧着嘴肆意大笑,任凭黑血自口中汩汩涌出。 邙山死寂如墓窖,连风都静止了。 无数人遥望着年轻身影,目光逐渐空洞,心绪震撼到已然麻木。 贾环扫视四面八方,字字珠玑道: “他是锦衣卫一片天,那我是什么?!” 如煌煌之音,回荡不休。 第二百九十九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十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许多年以后,武夫们仍旧记得这个午后。 他们看到了一代枭雄层出不穷的盖世绝学,同时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压迫感,每一个脚步都如重锤般锤击世人心脏。 这个男人配得上让整座江湖畏之如虎。 恐怖到这种地步,燃烧精血手段齐出,却依旧一败涂地! 那胜利者是何等存在? 十九岁的镇抚使,离一步就要站上锦衣之巅! 十九岁,离一步就要抵达传说境界! 浩瀚史书,多少波澜壮阔的人杰?可在他面前,仿佛都要黯然失色。 他们经历了最辉煌的一个下午!! 近十万武夫看向奄奄一息的江大人,丹田筋脉悉数断裂,鲜血肠子翻涌,只剩一口气吊着。 不久前江大人还放话,他倒台离场,天下会混乱,整座江湖动荡征伐,再无人能震慑大能巨擘。 可他自己都快被死了。 而整座江湖噤若寒蝉。 邙山陷入无边无际的沉寂,江无渊用仅存的意志力嘶吼一声: “他……他也是社稷罪人,尔等不想陪葬,联手诛敌!两千死士,两千死士!!” 紧接着昏厥在血泊之中。 一言既出,仿佛无形力量撕碎了平静。 权势滔天的大树被一棍子打断,根系连着泥,太多人要身与名俱灭。 与其束手就擒,等着一场大清洗,不如联手镇杀! 周遭气氛濒临凝滞,空气都暗流涌动,一道道身影蓄势待发。 尽管轩辕知古悲痛到浑身发抖,可他仍旧毅然决然,声震云霄道: “江大人府邸就藏着贾环叛国罪证,事后上呈中枢,我等即刻为国诛贼,功在千秋!” 他说话的同时,裴长卿面色笼罩着沉沉杀意,今日不围杀恐怖小儿,明日满门尽诛。 这位紫蟒镇抚使眺望经历司同僚,用刻不容缓的语气怒喝道: “诸位潜心修炼,皆得益于江大人传授武学,诸位手上染了太多鲜血,谁也休想置身事外,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藏着尔等罪证!!” 说罢一步踏出,九位红袍千户面色狰狞,迟疑了片刻,率领三十八个百户疾奔而来。 紧接着,身穿解豸官袍的经历司武夫陆续走了出来,各个都是指玄境七重以上,足有二十六人! 锦衣卫三司,经历司就是一群醉心修炼的锦衣卫武夫,寻常从不离开官署,此时赌上了一切。 万众骇然,邙山陷入混乱,无数飞鱼服紧咬牙关,朝着战场疾掠而去。 与此同时,乌泱泱望不到边际的江湖武夫中,足有两千黑袍从各个方向包围而来。 两千死士,尽是先天境以上武夫!! 两位镇抚使率领九位千户,一步步走向那道身影。 “大人……”青龙房千户犹豫不决。 秦仲大脑一片空白,那种熟悉的畏惧感再次涌上心头,正如当初不敢跟江无渊说一个“不”字,亲眼目睹贾环之威后,恐惧彻底攫取心脏。 “我是太上皇的亲信,我们摘桃子!!” 秦仲飞快离去,麾下亲信闻声退离。 面对混乱崩溃的场景,传旨太监浑身颤抖跑到祖殿镇守面前,嘶声道: “两位老祖宗,太上皇旨意,要护贾镇抚使周全。” 他递上手书。 岂料。 祖殿太监深皱眉头,立刻驳斥道: “两位万岁爷圣命不一,杂家不能私自做决断。” 说罢一人扯着传旨内侍的衣襟,竟然就这样走远。 武夫群起围攻贾镇抚使,他们也害怕被波及。 况且圣命不统一便是最好的借口。 再说内心深处,对于十九岁的恐怖武力感到极为忌惮。 短短一炷香时间,邙山山脚下近两万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另外有数千江湖武夫虎视眈眈。 这些可不是战场士卒,而是有内气的武夫! 徐静春神情凝重,下定决心: “传我命令,朱雀房协助贾大人!!” 可他话音刚落。 便见麒麟房八百锦衣卫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众目睽睽之下,腰间绣春刀无故出鞘,飞向半空。 贾环平静屹立,突然无声地笑了笑。 破而后立! 他要击溃江无渊的一切,从此天下锦衣卫只允许有一个声音。 “起!!” 他翕动嘴唇,八百柄绣春刀一字排开横于天际,遮天蔽日,浩浩荡荡。 整座江湖所有势力瞠目结舌,望着惊天悚地的一幕。 跟江大人那一战,贾大人未尽全力? 他们盯着一柄柄绣春刀,目光震骇到了顶点。 整座天下都在猜测,贾大人是怎么守住葫芦口,究竟是施展了什么谋略,用了何等乱敌之计? 也许正如这一战,他只是堂堂正正,用血肉之躯昭告天下—— 他不可挡!! 贾环周身紫气氤氲,一瞬间呼啸而出。 八百柄绣春刀犹如灵性一般葬灭坠落,一丝一缕的刀气都蕴藏千钧力道,先天境武夫脏腑尽裂,当场殒命。 八百锦衣卫七窍渗血,力道耗尽,可表情却格外激昂,兴奋到了极致。 一式之后,哀嚎声漫天。 惊世骇俗的手段不止是伤害肉身,更是摧毁魂魄,以至于许多围攻者心生恐惧,疯狂逃窜。 方圆两里,置身事外的武夫们早已呆滞。 “杀!” 秀才双鞭一声令下,麒麟房八千多锦衣卫手持绣春刀,像决堤洪流般冲向战场。 每一张脸庞都带着昂扬斗志,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家掌舵者绝对要登顶锦衣之巅。 “贾大人乃社稷忠良,我等诛杀叛贼!” 徐静春早已按耐不住,紫蟒袍袖飘荡,身体疾步掠出。 朱雀房锦衣卫们从震撼中回过神,纷纷附和掌舵者,持刀涌入麒麟房,一起冲向战场。 惊心动魄的夺权大戏快要落幕,锦衣卫衙门肯定会有太多空缺,咱们跟麒麟房关系亲近,兴许能借此擢升!! 贾环立于血雾之中,身影缥缈不定,顷刻间来到轩辕知古身前,一掌重重劈出。 一代镇抚使瘫软在地,奄奄一息。 “还有你。” 漫天嘶吼之中,贾环早已锁定裴长卿的位置,身形如雾里花瓣,三息后金光大掌笼罩紫蟒老人。 裴长卿万念俱灰,丹田经脉悉数断裂。 第三百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十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酉时初。 日落西山,桑榆暮景。 御花园内,景德帝身披九爪龙袍,威严脸庞紧紧绷着,深邃眼眸闪烁着异样光芒。 “别怪朕,岐儿是朕的儿子,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他的罪名昭之于众,那是帝王一生之殇!” “陛下,还没捷报么?”高贵典雅的尹皇后此刻心急如焚,迫不及待要去皇陵祭奠岐儿,随后给予贾家灭门重击! “闭嘴!”景德帝低喝道: “母仪天下岂能失了礼态?那是社稷噩耗!” 话虽如此,可帝王扯了扯嘴角,眼中竟有一缕笑意。 天家走狗竟然残害嫡皇子! 本是朕的鹰犬竟然效忠老东西!! 完全践踏底线! 此子肯定成了江无渊的手下残魂,祖殿太监绝对会奉行圣旨袖手旁观。 “陛下。”尹皇后强压激动的情绪,小心翼翼说道: “无论如何,江无渊都倒台了,这贾环命丧黄泉,锦衣新主秦仲却是东宫拥趸,于陛下极为不利,锦衣卫衙门一旦失控,彻底动摇皇权根基!” 闻言,景德帝脸色阴沉,满腔积攒滔天怒火,厉声道: “朕会死保轩辕知古和裴长卿,再以恩恤拉拢徐静春,届时让他们架空秦仲!” “锦衣卫这把利刃,必须牢牢掌握在朕的手上!” 尹皇后黛眉紧蹙,片刻后恍然。 小畜生死了,他手里掌握的罪证自然掩于地下。 而江无渊为了保住家眷和政治遗产,也会撇清两位亲信的罪名。 这两位镇抚使会是陛下统御锦衣卫的关键! 念及于此,尹皇后唇角微扬。 等北镇抚司返京,她立刻一封懿旨召见两位镇抚使,暗示他们不惜一切摧毁贾家,事后悄悄举办冥婚,让那狗杂种的亲眷去阴曹地府给岐儿作妾,生生世世让岐儿宣泄怒火。 正想着,贴身太监王金忠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只见他面色惨白,手里攥着急信。 “万……万岁爷。” 王金忠扑通跪地,抖如筛糠。 景德帝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自古奴才都知道主子喜欢听什么。 他皱眉睥睨: “说!!” 王金忠迟疑了许久,硬着头皮说道: “启禀万岁爷,江无渊溃败,狼狈不堪,就差一口气吊着。” 刹那间,景德帝表情凝固,目光变得极度阴郁。 听祖殿那几位说过,江无渊是接近传说武力,怎么可能溃败? 他只在顷刻便勃然大怒,暴戾道: “江无渊虽定罪伏法,毕竟对社稷有功,况且朝廷中枢之事,他贾环还借助江湖神秘人围攻江无渊,无耻败类,何以服众,只会让锦衣卫无休止动荡!” “传旨各部衙门,朕要召开廷议!” 王金忠恐惧到近乎窒息,战战兢兢道: “主子,贾镇抚使也是接近传说境界,他一拳拳打崩了江无渊。” 景德帝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僵在原地,表情震骇到了顶点。 “狗奴才,安敢欺君?!”他俯身一把揪住太监官袍,帝王龙颜分外狰狞。 王金忠吓得六神无主,哭丧道: “主子,主子,近十万人都看到了啊。” 景德帝手背青筋暴起,怒火已然将他吞噬,十九岁的武夫怎么可能到那个境界! 帝王思绪浑噩,一时间大吼大叫: “江无渊的底蕴呢?他的人脉拥趸呢?” 王金忠颤声说: “还在围攻贾环,结果未知。” 景德帝呼吸粗喘,一掌重重拍在凉亭石桌,那个悖逆皇恩的臣子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朕盼他死!!” 帝王歇斯底里,龙目里有深深的渴望。 于公于私,贾环死在邙山才是最好的结果! 而旁边的皇后娘娘早已眸光呆滞,她不知道什么是传说境界,她只听到狗杂种一拳拳打崩江无渊。 江无渊不是自诩一人镇守江湖,不是号称一双铁拳打遍不服王化的匹夫? 你怎么能败在狗杂种手上?! 皇后脸颊笼罩着沉沉阴霾,以至于指甲嵌入手心,连疼痛都无法平复滔天怒火。 …… 荣国府,气氛萧瑟死寂。 荣禧堂主座,太上皇闭目养神,贾政贾母陪着老帝王,可母子俩早就魂不守舍。 漫长的等待,一位蟒袍太监疾步而来,在太上皇耳边低语两句。 “你说什么?”太上皇蓦然开眼,从座位上腾起身子。 蟒袍太监心有余悸,可仍旧坚定点头。 太上皇死死盯着他,浑浊老目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僵持了有半盏茶时间,内心还是有重重骇浪席卷脏腑。 这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件! 十九岁接近传说境界!! 又是半盏茶过去,太上皇勉强平复心绪,艰难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回宫等待最终结果。 “起驾!” 率众走到门槛,太上皇才回头看了一眼,铿锵有力道: “贾环,一个辉煌伟大的锦衣卫!” 贾母老眼圆瞪,麻木地只顾行礼恭送,可这句话在脑海里回荡不止。 何意? 贾政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太上皇之所以屈尊降临贾家,正是悲观地笃定环儿下场凄惨,为了不让功勋家族受到殃及,太上皇亲自坐镇表明态度。 可突然一句话,仿佛是盖棺定论,评予身后名一般,甚至都类似于谥号啊!! 王熙凤赵姨娘她们在抄手游廊那边驻足一个下午,此时火急火燎赶了过来,嘶声问: “太上皇说什么了?” 贾政老泪纵横,颤声说: “太上皇临别时,称赞环儿是一个辉煌伟大的锦衣卫。” 赵姨娘脸色苍白,头晕目眩。 怎么听都像是身后名。 还是王熙凤尚存理智,她紧锁柳眉,冷静道: “太上皇来的目的是不是保护贾家?倘若环兄弟真……真……那太上皇更不会摆驾离去啊。” “不行,咱们备马车出城,这样提心吊胆更煎熬!!” 王熙凤说做就做,立刻召喊仆役嬷嬷。 那边宁国府灵堂,几人正在贾珍棺材旁窃窃私语,一听说太上皇离开,王夫人贾宝玉贾蓉立刻抛掉白布孝带,满脸激动地坐进马车里,准备亲眼看着仇人的尸体! ........ 第三百零一章 锦衣之巅,步步扼喉【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残阳如血,晚风寂寥。 邙山山脚俨然是地狱修罗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近七千具尸体堆积。 一身血袍还在杀戮。 浑身看不到半点紫色,整个人都被鲜血浸染。 自其周身,层层叠叠的掌印涌出,数十位黑袍死士难逃包围圈,一个个被拍碎头颅。 直至夜幕降临,天地慢慢恢复寂静。 其实早就看不到阳光了,可九万武夫分明感到有一颗穹天烈日! 无边无际的尸体之中,血袍缓缓走到江无渊面前,安静地注视着奄奄一息的老人,平淡道: “结束了。” 骤然。 徐静春丢下染血绣春刀,万众瞩目下,弯腰抱拳: “卑职拜见贾指挥使!” 刹那间,画面似乎定格。 秀才双鞭铁掌酒鬼等人浑身鲜血,兴奋至极地叩拜: “卑职拜见贾指挥使!!” 紧接着,整个麒麟房的锦衣卫都跪拜效忠,声音震破云霄。 朱雀房紧随其后,两息时间,无数锦衣卫跪倒,声音如雷霆滚滚刺透天穹: “卑职叩见贾指挥使!!” 山呼海啸,一浪盖过一浪。 唯独秦仲等数百个人始终站立,他们仿佛还在等待奇迹。 可方圆两里,数万锦衣卫都在顶礼膜拜! 尽管朝廷没有任命,尽管贾大人还未披上金色飞鱼服,还未走进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可在他们心目中,贾大人已经是锦衣卫掌舵者了! 从古至今,无论是煌煌青史还是世人心中所念,都在追求得位正与否。 贾大人得位太正了! 他本身是并列第一镇抚使,依照大乾祖训,依照锦衣卫继承制度,他就是继位者之一。 最重要的是,贾大人没有栽赃陷害前指挥使,也没有用阴谋诡计,而是将其做过的恶事昭之于众,在权力中枢将其扳倒。 接着便是震撼大乾的场面,以颠覆世人固有认知的武道功力,堂堂正正镇压一代枭雄,将枭雄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各个击溃! 一山更比一山高,才最能让世人心服口服! 面对漫山遍野的呼喊声,贾环轻轻笑了笑,接着缓慢摆手。 声音戛然而止,又是万籁俱寂。 贾环仰头注视着天穹,他更想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让天下官员叩拜高喊! “竹简!”他语调森然。 须臾,秀才双鞭捧来那张长五尺宽三尺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押。 贾环扫视乌泱泱的江湖势力。 一个个如丧考妣。 特别是药王谷,老祖长老们面如死灰,无尽悔意啃噬着脏腑。 如果药王谷没有在竹简上签字画押,如果药王谷一开始就坚决站在贾大人旁边,又有安萱儿这层关系,那从今日起,药王谷就是江湖第一势力。 第一啊!! 中原武林谁能抗拒这样的荣耀? 全真教袁重楼同样后悔得肝胆欲碎,他是知道贾大人隐藏实力,只是不知道真实实力如此惊天悚地! 倘若自己更有胆魄,真的敢赌一把! 现在会是赢家的一方! 冗长的寂静。 他没说话。 无人敢发出杂音。 许久,贾环沉声道: “没落笔的站出来。” 半炷香后,一家顶级势力和九家一流势力的掌门人走了过来。 其实他们并非支持贾大人,只是宁死不愿附庸江无渊! 贾环扫视诸位掌门,字字顿顿道: “我会扶持贵派。” 轰!! 十位掌门人面露狂喜之色,纷纷抱拳行礼,由于太过激动,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贾环转过目光盯着少林方丈,冷声道: “江老狗的秩序下,尔等是十税一,从今往后十税三,给朝廷少交一两银子的赋税,别怪我登门拜访!若是剥削百姓敛财,那就鸡犬不留!” “另外,顶级门派出一个指玄境巅峰或者两个指玄境十重,亦或五个指玄境九重,进诏狱听候发落!!” “一流门派,三个指玄境八重进诏狱!!” “二流门派,三个指玄境四重进诏狱!!” “各家出十五个核心弟子,暂为锦衣卫下辖的外门捕手,来京师等待安排。” 一句句煌煌之言落下,诸多江湖巨擘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彻骨寒意。 三倍赋税也就罢了,顶层战力还要关押诏狱、未来根基也要折损! 贾环面无表情,安静注视。 关押武林高手,自然是成全一众心腹。 利用执失氏深渊得来的吸功大法,让心腹们实力暴涨! 至于十五个核心弟子,自然是铲除白莲教的炮灰。 贾环继续说道: “尔等不能离开京畿重地,不日,我会宣布一些武林规矩。” “记住,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江湖巨擘们满脸苦涩,这是一桩沉重的打击啊,甚至是无法接受的处罚。 “贾大人。”药王谷老妪疾步向前,毕恭毕敬道: “我药王谷和贾家……” “你是谁?”贾环当即打断,面色森然: “进诏狱!!” 说罢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锦衣卫围堵上来。 经历司其余巨擘踏步而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湖势力。 持续半小时,为了门派安危,一个个老东西束手就擒,被戴上镣铐锁链。 秀才双鞭亲自押送江无渊。 八百金刚押送轩辕知古、裴长卿等数十位锦衣卫高层。 其余麒麟房锦衣卫们拘捕魔道罪贼,各个被摁在马背。 而朱雀房锦衣卫搬运尸体,整座邙山血雾冲天。 一场惊心动魄的纷争落下帷幕。 无数武夫目光恍惚,原以为一代枭雄倒下,会激起千重动荡,可就在一个午后,所有事情都平息了。 但从今往后,比江无渊更可怕的存在高高矗立! …… 当贾家马车赶到城门,四面早已乌泱泱挤满人群,还有太多官员焦急等待,可城门依旧紧闭,站在高处眺望,才能看到京营旗帜随风飘扬。 车厢里,王熙凤紧紧握住赵姨娘的手腕,林黛玉薛宝钗心急如焚,不时掀开帷幔。 骤然,马蹄如雷鸣,渐行渐近。 漫长的等待,无数人心跳如激烈的擂鼓。 轰隆隆! 沉重的城门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染血的身影。 “环儿还活着!” 赵姨娘喜极而泣,可看到儿子从血海里打捞出来的样子,她心如刀割,哭成了泪人。 众姝同样心痛不已,各个眼眸噙泪。 无数目光注视着为首者。 尽管紫蟒不可辩,然而这张年轻的脸庞就是贾镇抚使。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命这么长……” 贾宝玉王夫人目眦尽裂,内心已然崩溃,贾宝玉嘴边淌下涎水,不得不接受绝望的事实,那厮还能活着。 可片刻,贾宝玉瞳孔地震,眼珠子都快暴凸出来,整个人似被雷霆击中,直接倒在马车里。 王夫人脸颊狰狞如厉鬼,她拼命闭上眼睛,她感觉这一幕是虚假的,而后她用恐惧的目光看向贾蓉。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结。 所有人都看到了汗毛倒竖的场景。 威慑天下的江无渊,不可一世的锦衣卫掌舵,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马背,手脚戴上镣铐,那身血迹斑斑的金色飞鱼服格外刺眼。 城外这场争夺,贾镇抚使赢了?! 一身金蟒飞鱼服成了垫脚石啊!! 血袍纵马行驶。 乌泱泱的人群满心震撼,以一种极度敬畏的目光看向胜利者。 王熙凤心脏发紧,只是在瞬间热泪盈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她知道环兄弟向上争锋的意志力有多强,她也听闻江无渊这个人有多么恐怖。 可那又怎样? 挡不住环兄弟!! 江无渊败了,那意味着? 王熙凤心潮起伏,兴奋得难以自持,她向来最在乎仪态,眼下拉住林妹妹的手腕不住晃悠。 恰在此时,贾环的目光穿过重重阻碍,也看到了这辆马车,朝她们露出最灿烂的笑颜。 骏马于长街奔袭,直奔巍巍紫禁城。 徐静春看到了人群中一身常服的欧阳瑾,这位老友紧握拳头满脸涨红,满腔情绪都快炸裂。 徐静春向他投去敬佩的眼神。 这双火眼金睛不会看错人!! 尽管欧阳不能官复原职,但贾大人上位,欧阳就不会只是佥事了。 这可是鼎力支持的战友,相信贾大人不会亏待欧阳。 欧阳瑾激动得眼含热泪,没有任何言语能够描述此刻的心绪。 “江无渊,你曾问我后不后悔,老子凭什么后悔?说话!!” 欧阳瑾双臂高举,壮阔激昂,昔日南司高官彻底失态! 第三百零二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朱雀长街万籁俱寂。 文武百官走出皇城,怀着无比震撼的心绪凝视着最前方的血袍身影。 谁都想不到,他会赢,赢得这么光明正大! 司礼监掌印太监疾步而来,强压鼓荡的情绪,勉力保持严肃模样: “贾大人,陛下召开紧急廷议!” 贾环面无表情地颔首: “换身衣服入宫。” 说罢率队返回北镇抚司。 抵达诏狱,他亲自将江无渊三人押送牢房,接着走进审讯室,召来一众心腹,沉声命令道: “你们亲自看押!” “麒麟房上万锦衣卫包围北镇抚司诏狱,谁都不能入内!” “朱雀房锦衣卫在外围驻守!我没回来之前,谁也不能擅自离岗,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激动亢奋,掷地有声道: “遵命!” 这一天过得太梦幻了,老大的伟岸身姿深深铸在世人心中,一己之力定鼎乾坤! 贾环死死盯着一众心腹,语调森森地重复了一遍: “牢记,圣旨也无用!” “除我之外,任何人禁止靠近诏狱!” 其一,肯定能收割无比恐怖的罪孽值,比任何一次收获都要疯狂,更强的实力才是震慑天下的底气! 其二,白莲教教主江无疾是一个巨大隐患,必须尽快铲除,否则恐危及统治锦衣卫的根基。 江无渊和江无疾是双胞胎,资源功法都是共通的,江无疾实力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 逼问藏身之处,强势镇杀,一举剿灭白莲教。 离开诏狱,贾环独自前往麒麟房官署,沐浴更衣后,他带着蛊虫来到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回京路上,徐镇抚使提醒了一句,江无渊官署里藏着各个下属的黑料。 拿到罪名,名正言顺地大清洗! 他一掌轰开官署大门。 放出奇异蛊虫,虫儿蠕动滋滋细鸣,最终停在东边角落,死劲往缝隙里钻。 贾环懒得寻找暗格。 锦衣卫之巅换了主人,自然要重新装潢改造。 他蓄力一拳,墙壁坍塌,碎木横飞。 十个竹架浮现眼前,上面堆满了案宗和武学秘笈,还用标签分类。 贾环认真翻阅,竟然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案宗。 一,贿赂八百两买官,还有葛百户的签字画押。 二,私自搬运白莲教弓弩甲胄诬陷戴权。 他无声地笑了笑,接着浏览其余案宗,最后竟然翻到了秦仲的案卷。 上面罗列了两条罪名。 不得不承认江无渊的能力手腕,随时可以借此控制部属。 一刻钟后,贾环离开北镇抚司。 …… 巍巍紫禁城,灯火通明,各座宫殿都悬着琉璃灯盏。 贾环只身前往廷议大殿。 庄严廷殿,气氛十分压抑,君臣不约而同地缄默无声。 一见到年轻紫蟒,衮衮诸公目光恍惚,纵使久居庙堂见惯了风雨,可仍旧震骇于惊心动魄的一天! 从开始到结束,其实只有大半天,可见其恐怖的手段!! 贾环缓步入殿,朝着太上皇恭敬施礼: “臣拜见陛下。” 太上皇轻轻虚扶,略带笑意道: “给贾爱卿赐座。” 内侍搬来锦墩。 贾环落座。 群臣环顾大殿,每个人的站位跟清晨廷议一样,只是少了三个人! 内阁首辅杨太岳缓缓起身,打破了冗长的寂静,肃声道: “陛下,贾镇抚使拘捕社稷罪臣,强势平息混乱,维护朝廷尊严,老臣斗胆谏言,请擢为锦衣卫指挥使,统率天下锦衣卫,维护社稷安稳!” 百官之首率先表态。 “臣附议!” “臣附议!!” 内阁诸公纷纷出列,接着便是六部主官,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包括宗人府翰林院在内,没有半点反对声音。 得位太正了! 就算不喜欢贾镇抚使,都挑不出半点瑕疵! 江无渊罪行未曝光之前,此人就是庙堂明珠,兼具能力手段谋略气运。 在光明正大的交锋之中,中枢没有介入,他竟然惨败给贾镇抚使! 从继承制度及上位过程和个人能力,让整座天下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这四个字胜过一切。 满殿附议,景德帝脸庞紧绷,迟迟没有开口。 太上皇沉默片刻,拍案而起,掷地有声道: “拟旨,贾环擢升指挥使,传召大乾五品以上的官员赶赴京师参加大朝会!!” 话音落罢,秦仲脑海里轰然一震,尽管希望渺茫,可还是用极不甘心的眼神恳求着老帝王。 太上皇脸色微怒,差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骂。 现在还幻想着摘桃子,怎么可能!! 一场惊天骇地的争斗,锦衣卫衙门损失惨重,必须要由强人整合内部,秦仲没这个本事! 群臣注视着秦镇抚使,各个神情不悦。 其实他们能够理解,画像挂祖殿权势滔天的机会摆在眼前,谁都会像红了眼的野兽一样想要攥住,管它往后洪水滔天,大丈夫活在当下,那一刻辉煌就已告慰列祖列宗。 可你秦仲真不配穿上金色飞鱼服! 就在诸公以为已成定局之时,景德帝蓦然开口,态度果断: “朕不会落玺印!” “说朕独断专行也罢,朕始终认为,贾环太年轻了,能力不容置疑,但年轻易冲动,一个决策失误,就会毁了锦衣卫衙门!” 刹那间空气几乎凝固,廷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群臣表情僵硬,有些匪夷所思。 不落玉玺章印! 那任命书能执行下去吗?不伦不类啊! 陛下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受到苍生质疑,都不想看到贾镇抚使登顶锦衣之巅? 贾镇抚使上不去,朝廷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最重要的是,锦衣卫已经满目疮痍,贾镇抚使再受挫,那锦衣卫就崩塌了,莫非这是陛下乐见其成?反正走向失控还不如推倒重塑? “朕还是支持秦仲!”景德帝声如洪钟,不容置疑道: “贾爱卿安心辅佐,倘若秦仲难以胜任,再由贾爱卿接替!” “荒谬!”太上皇勃然大怒,指着他骂道: “帝王挟私处理国事,你简直是昏庸透顶!” 景德帝脸色铁青,重重驳斥道: “朕是大乾君父,何来私心?况且秦仲向来都不跟朕汇报公事,朕要真有私心,就不会任命他!” 第三百零三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帝王不落玺印,坚持擢升秦仲!! 廷殿陷入僵局。 景德帝环顾群臣,斩钉截铁道: “朕是九五至尊,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朕是绝对权威!” 他不会退! 贾环此人悖逆不尊,完全不听话,其执掌锦衣卫的危害太大了! 内阁首辅迟疑片刻,还是履行职责,低声劝谏道: “陛下,贾镇抚使执掌锦衣卫乃众望所归,大乾武林也服从管辖,为了社稷平稳,必须是贾镇抚使,否则会有大动荡。” “动荡?”景德帝脸色阴沉,厉声问: “朕在,何惧动荡?哪些心怀鬼蜮者敢挑衅大乾江山?” 内阁首辅哑口。 并非不能辩,而是不想说了。 群臣同样垂头不语。 今辰,陛下就是避免动荡,才放江无渊离开京师。 如今一口一个不怕动荡。 说到底,就是不想让贾镇抚使上位,全然不顾后果。 贾环注视着御座,一言不发地走上前。 两位祖殿太监盯紧他。 贾环只是将案卷上呈给太上皇。 太上皇拆开翻阅,很快紧皱眉头,冷冷盯了秦仲一眼。 原本秦仲内心期待,可迎上冷冽的眼神,立刻如浇一盆冰水,整个人惴惴不安。 “你自己看!” 太上皇将案宗甩在御案,内侍将其捧给景德帝。 景德帝扫了一眼,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怒火在胸膛激荡焚烧,气得眼角轻微凸起。 群臣面面相觑,大抵猜测到这是罪行了! 其实没有罪行,秦仲也不可能上位! 但这份案卷能堵死陛下的念头。 景德帝目光锐利如刀,冷不丁盯了徐静春一眼。 群臣心中骇然,陛下已经失态了,甚至有些丧失理智,徐镇抚使完全没有继承权,这是违背祖训啊! 姜家帝王不把大乾太祖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臣誓死支持贾镇抚使统御天下锦衣卫!!” 徐静春扑通跪倒,声音铿然有声。 景德帝怒不可遏,双手紧攥御座扶手。 “票拟!”太上皇厉喝一声。 内阁诸公互相对视,沉默了稍许,由首辅撰写公函,其余阁老手持朱红笔,就连皇帝拥趸,也在上面打了一个勾。 已成定局,他不能被天下戳脊梁骨啊。 在太上皇的授意下,司礼监随堂太监拿来了蚕丝绫锦卷轴和玺印。 太上皇看完公函,一致通过。 他挥笔蘸墨,字迹龙飞凤舞。 写完之后将卷轴摆在皇帝面前,字字顿顿道: “帝王不能被臣民耻笑!” “锦衣卫衙门亟待重整,需要贾环安定大局!!” “如果因为你九五至尊一己私欲造成混乱,罪责系于你一人,你可想清楚了!!” “他贾环不是名义上的指挥使,也是统御锦衣卫的唯一人选!今日不落玺印,明日也得戳印,届时天下臣民会议论朝廷没有秩序了……” “够了!”景德帝声音嘶哑,艰难压住火气,暴喝道: “拿朕玉玺!”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只能冷静,之后运用帝王术,再凭借祖殿底蕴踢走贾环这个巨大障碍! 俄顷,御书房内侍捧来一尊象征皇权至上的玉玺。 景德帝攥住它,僵在半空许久,重重落在圣旨上。 太上皇拿过来,注视着贾环,神色肃穆道: “待天下官员入京,即刻召开大朝会!” “孤希望锦衣卫在你的带领之下,能够比肩先贤,安定社稷,创造辉煌!” 贾环一步步向前,毕恭毕敬地接过圣旨,掷地有声道: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说罢朝太上皇躬礼,随即回到座位。 这一刻,气氛极为微妙。 倘若是江无渊,肯定会给皇帝行礼以示感激,换做是之前的贾环,也会再向皇帝躬身。 可他没有。 衮衮诸公心潮起伏,权力中枢怕是会更激烈更热闹,这位可是比江无渊更强势更有魄力更有能力!! 太上皇扯了扯嘴角,笑吟吟地坐在御座上。 景德帝目光阴沉,正要结束廷议。 岂料。 这时候,贾环却站起来躬身行礼了。 他恭敬道: “陛下,臣的爵位?” 该要必须要,到手的东西谁也别想再拿走! 群臣目光错愕,脸色也稍显惊骇。 由于夺权大戏太过精彩震荡,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贾环带着惊天战功返京。 景德帝突然笑了,笑得格外震怒,滔天激愤道: “朕擢升你为指挥使,大权在握,统率天下锦衣卫,还妄想爵位?锦衣卫衙门祖训,你是忘得干干净净?!” 贾环面色如常,依旧恭敬,不疾不徐道: “记得陛下金口玉言传遍朝堂。” “倘若天下锦衣卫联合上书,一致认为贾镇抚使能够封侯,中枢顺合民意,朝廷一定昭告天下,贾环既是朝廷官员,又是大乾侯爵。” “臣争取让天下锦衣卫联合上书。” 满殿死寂,景德帝缓缓闭上龙目,不想当众暴露自己失态,可内心滔滔悔意无穷无尽。 氛围莫名诡异。 群臣同样记得这句话。 当时都知道是陛下找借口拒绝。 天下锦衣卫上书,奏书也不会到朝堂,盖因江无渊就会将其撕得粉碎! 但现在,奏书一定会抵达朝堂,上呈御览。 正值大清洗之际,哪座卫所胆敢不署名戳印? 看样子板上钉钉了!! 内阁首辅想到清早上衙,贾镇抚使走进内阁衙门,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官位要,爵位也要】 早上觉得不可理喻! 现在想来,这是何等自信,唯有绝对的信念才会爆发出一往无前的信心!! 太上皇附和了一声: “皇帝确实说过,还拟了公函下发各部衙门。” 景德帝再不想在大殿待半刻,怒声道: “退廷!” 说罢率领诸多太监离开。 太上皇笑了一声,也起身回到东宫。 中枢重臣们相继恭贺贾环,不止是登顶锦衣之巅,极大可能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爵位的锦衣卫,还是十九岁的侯爵。 权势勋荣,他都要了!! 贾环面不改色,注视着中枢重臣们离开。 随后手持圣旨,闲庭信步地走出廷殿。 灯火阑珊,巍峨宫墙下倒映出一个影子,他孤独地走了很远,随后突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 第三百零四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戌时末,华灯初上夜未央。 贾环离开东宫。 手上除了任命圣旨以外,还有一封太上皇拟发的处决圣旨。 各部衙门早已散衙,皇城御道静悄悄的,只余金吾卫巡逻的脚步声。 四道身影站在端门。 贾环面无表情地凝视。 四人步履蹒跚地走来,灯火映照出满是沟壑的苍老脸庞,其中两位是白天的祖殿太监,另两位头发苍白,也有近百高龄。 “见过贾大人!”依照礼仪,四老恭敬抱拳。 “何事?”贾环审视着他们。 为首者面带笑意道: “杂家唤作姜四,他是姜五,那两个贾大人都认识,姜六和姜七,咱做奴才的能得到主子的皇姓,可谓是天大的荣幸。” 贾环不置一词。 这些老东西来自祖殿! 姜家作为社稷之主,统御万民,自然拥有最顶层的暴力。 夜色下,五人一前一后。 姜四眼窝深陷,道道皱纹像干旱半年之久的皲裂土地,不紧不慢地说道: “廷议大殿,贾大人对当今圣上稍有不敬呐。” 贾环陡然停住脚步,不怒反笑道: “何出此言?内阁重臣无人觉得我不敬,尔等是何居心?” 姜四并未接话,只是重重强调: “贾大人,时刻都要记住锦衣卫的身份,纵然做到掌舵者位置,依旧是天子亲军,是帝王监视天下的耳目!” “江无渊虽罪恶昭彰,但他再张狂都不敢顶撞圣上,他知规矩能把握分寸,杂家希望贾大人同样如此,否则……” 停顿了许久,姜四身躯佝偻,双手拢袖,不紧不慢地说道: “锦衣卫衙门成立以来最辉煌的指挥使是谁?权柄大人。” “其权力滔天,擅谋略布局擅掌控人心,摄政朝堂,身为皇权鹰犬竟然控制内阁大半票拟,六部官员尽成附庸,真是风华绝代!” “当然,更厉害的是武道修为,他是武尊,也就是俗称的传说境界。” “可在六十九岁那年,权柄欲望膨胀,把手伸向金銮殿龙椅。” “祖殿一拳打废他丹田,给他两个选择。 要么死,满门尽诛。 要么告老还乡,寿终正寝。” “祖殿一夜屠灭了权柄的帮手,权柄只能卸权归田。” “这样挺好,他还是史书上最辉煌的锦衣卫。” 话音落下,姜四注视着紫蟒年轻人。 贾环当然听出了浓烈的警告意味,他缄默不言。 姜四继续以平静口吻说道: ”东来紫气绕印堂,金玉满堂福寿长,进阶武尊能多三十载寿命,杂家天赋尚可,六十四岁那年就踏入武尊境,世间稀薄元气也只能到武尊境,杂家如今九十七高龄了。” “然而杂家只排在第四。” 其余三个祖殿太监面色如常。 此番警告,希望贾大人莫要权欲膨胀,做出过界的行为! 这是取死之举! 姜四笑了一声,略带敬意道: “当然,杂家是钦佩贾大人的,只靠逞武甚至都走不到千户位置,能登顶锦衣之巅者,无不是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枭雄,咱这些阉人远远不及。” “不管贾大人是听命于太上皇还是效忠皇帝,咱做奴才的没资格过问,那是权力中枢的角逐,可锦衣卫要是对皇上不敬,那就过界了!!” 说罢,姜四面色严肃,抱拳执礼道: “待金銮殿册封仪式,祖殿朝拜历代帝王后,杂家再恭贺贾大人登顶锦衣之巅!” 说罢率人离开,几个脚步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贾环面色如常,甚至轻轻一笑。 姜氏王朝的底蕴强不强? 当然很强,姜家是天下的主宰,都已经两百多年了,掌握太多秘辛资源,祖殿势力只负责保卫姜家,倘若走出去,完全能碾压一切。 可老子弱么?! 真扯破脸皮,无非就是那句话——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 北镇抚司灯火通明,诏狱外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锦衣卫。 “拜见贾指挥使!!” 一见来人,无数飞鱼服毕恭毕敬,眼底满是敬畏之色。 秀才疾步而来。 “没出事吧?”贾环问。 ”一切如常!” 贾环这才走向紫蟒老人,笑着道: “徐兄……” “贾大人!”徐静春立刻打断,恭敬执礼,认真严肃道: “莫要折煞卑职。” 贾环见状,只能喊道: “老徐。” 徐静春这才面带笑容。 贾环安排道: “你朱雀房的亲信需要擢升,拟个名单给我,届时结案卷宗上,我给他们署名。” 无论如何不能坏了锦衣卫升贬规矩,凭功劳擢升,但也有捷径,譬如这次扳倒太多锦衣卫高官,结案卷宗的署名就是捡功劳了。 “多谢贾大人!”徐静春克制情绪,诚挚抱拳。 身后的心腹大将各个激动难抑,这便是享受荣光!还好徐大人做了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贾环接着吩咐道: “下达公函,让天下各座卫所联合上书,请贾指挥使封爵,各个锦衣卫都签字戳印!” “遵命!”徐静春重重颔首,唯一一个锦衣卫封爵者,贾大人实至名归,这是他的军功。 贾环不疾不徐道: “另外,让天下各座卫所推举欧阳瑾为南司一把手兼经历司一把手,同样联名上书,谁也异议,放下飞鱼服绣春刀。” “届时我会到内阁衙门,无论如何,权力中枢必须执行这道公函!” “两件事一起做,火速办妥!!” 徐静春目光微骇,深呼吸一口气,打心底为老友高兴。 执掌整座南镇抚司衙门,管辖整个经历司,抓千户以下人事权和锦衣卫财务案子权,这是何等滔天权力? 只要贾大人不倒,欧阳同样风光无限! 贾环扫视着乌泱泱的飞鱼服,笑着道: “今天辛苦诸位,都散衙回家。” 说罢前往诏狱。 秀才双鞭跟随在后。 整座牢狱人满为患,贾环走进最里面的牢房,屏退所有部属,独自俯瞰着江无渊。 江无渊还吊着一口气,只是丹田破碎筋骨断裂,站都站不起来,强忍屈辱不去直面这道眼神,这一生只有一场失败,却败尽了一切。 贾环将处决旨意丢在他面前。 第三百零五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阴暗牢房,油灯忽明忽暗。 贾环冷冷俯瞰着他: “交代白莲教教主江无疾的下落,你江家亲眷能少受罪,你很清楚锦衣卫的酷刑手段,足有上千种花样。” 江无渊脸庞狰狞,带着讥笑: “你在看贱谁?” “我江无渊单枪匹马走到指挥使位置,我骨头软吗?还是你觉得我败了,我就愚蠢不堪了?” “无疾会替我报仇,他会将你千刀万剐,他会不惜一切摧毁你的所有!” 江无渊肆意大笑,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让小畜生活在恐惧之中不得安宁! “无疾比我强,还有,前任白莲教教主还活着,他轻而易举就能摘掉你的头颅!” 江无渊疯癫般大笑,笑得鲜血狂呕,瘫软在地笑意不止,嘶哑振奋道: “一个贫苦出生的平民享受过无上权势,享受过世人畏惧,帝王以礼相待,文武百官畏之如虎,一言既出如含天宪,家人吃的用的都是天下最好的东西,这么多年,我够了!” “你呢?屁股还没坐热,你即将给老子陪葬,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贾环面色如常,淡淡道: “你那畜生弟弟江无疾,确实很快会来陪你。” 说罢懒得废话,直接绣春刀出鞘。 江无渊平静赴死,在邙山那一刻,他毕生荣耀毕生尊严早就死了,灵魂彻底堙灭,此刻无非是空荡荡肉身而已。 寒光闪烁,一代枭雄人头滚落。 贾环收刀,强行遏制内心激昂的情绪。 伪至尊级罪孽!!! 踏出牢房,唤来秀才双鞭等人,沉声道: “酷刑逼问江家亲眷和轩辕知古和裴长卿,以及独孤氏和岳氏,审问白莲教教主的藏身之地。” 交代之后,他迅速处决其余罪犯。 多为魔道巨擘,足有五十多个,小鱼小虾几百个。 直到子夜三更,双鞭神色凝重,回禀道: “老大,一无所获!” “除了江无渊以外,无人知晓白莲教教主的踪迹。” 贾环语调森然: “搜查信件,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说罢折返牢区,两刀了结了两位前任镇抚使。 一品上罪孽! 一品中罪孽! 处理完毕,贾环独自踏入廊道,走进昏暗的审讯室。 再不遏制,气沉丹田,内气滚滚而来。 脑海里轰然大震,面板上闪烁着一张张脸庞。 【罪孽值——伪至尊,一品上,一品上,一品上,一品中,一品中……】 【参与度——80%】 【奖励——一千六百刀齐鸣】 【奖励圣境武学——伏羲雨幕圣拳】 【奖励伪圣境武学——《山海经·异兽篇》】 【经验值——38902/100000,突破时天地异象,为陆地神仙!】 轰隆隆! 贾环浑身涌出金色真气,充盈整座审讯室,身躯在一瞬间演化做金玉,金光剔透,经脉百窍不再是紫色内气,而是金色真气,其浑厚精纯强势了数倍,身躯轻飘飘,明显能感知到天地间匮乏稀疏的元气。 变化只在瞬间,恢复如常。 传说境,也就是姜四嘴里的世间武尊,感知天地元气,延寿三十载! 贾环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加浓郁。 其实在邙山诛杀江无渊豢养的四个魔道巨擘之后,他就只差两千罪孽值破境。 如今一次性收割四万罪孽值!! 最重要的是,再有六万罪孽值能突破陆地神仙。 以天地匮乏元气,武尊修炼到死都不可能破境,这根本不是天赋层面,而是天地缺陷。 但自己能以血肉之躯主宰武道!! 贾环眼里尽是期待之色,许久后平复心绪,可脸庞上的笑容无论如何都不能敛去。 半炷香后,他开始整理思绪。 一千六百刀齐鸣,这是最恐怖的收获,足足暴涨一倍! 八百刀齐鸣在葫芦口缔造了一场奇迹,如今多了一倍,威力可想而知! 贾环呢喃自语: “还得再挑选八百个忠诚锦衣卫,暗地里训练站位,给予修炼资源!” 至于《伏羲雨幕圣拳》,则是一门惊天动地的拳法,霸道到无与伦比,真气凝聚成雨珠,周遭形成雨幕,自雨幕深处探出一拳,拳动人灭。 《山海经·异兽篇》相较于圣拳稍逊一筹,顾名思义,真气化作异兽虚影,譬如江老狗那一战,内气形成真龙虚影和北莽巨狼虚影。 但这门武学,可是山海经神兽! 烛龙、白泽,梼杌,穷奇,九婴等等皆在其中,攻守兼备,拳掌指爪等攻势应有尽有。 之所以只是伪圣境武学,盖因缺陷太明显,太耗费真气,凝聚三个异兽虚影就要消耗七成真气!! “赚得盆满钵满,这就是努力拼命的原因。” 贾环笑意盎然,他当然兴奋,权力和力量举头并列,这就是世间最大的喜事! 许久之后,贾环打开窗户,临窗吹着晚风,心绪也慢慢冷静下来。 等金銮殿仪式之后披上金色飞鱼服,着手两个目标。 第一,彻底铲除白莲教,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江无疾的藏身之处,纵然有所谓的前任白莲教教主庇护,照样要狠狠镇杀! 第二,尽快积攒经验值,争取完成蜕变,往后就能轻松下来,陪着家眷享福,这一步的关键也在白莲教,这群丧尽天良的恶獠身上肯定有恐怖罪孽值。 不过,如果抓到机会,他不介意再来一次夺权!! 是的,夺权。 夺谁的权力? 景德帝! 先帮助太上皇,彻底终结日月双悬照大乾的格局。 贾环目光闪烁不定。 最大的隐患就是皇帝和皇后,昨夜廷殿,明明大局已定,诸公意见统一代表着整座庙堂态度,皇帝宁可丑态百出都要抗拒任命,可想内心的仇恨厌恶! 皇后更不用说,就是一条躲在凤仪宫的毒蛇,随时会跳出来狠咬一口! 既然如此,不配为大乾君王!! “谁都别想威胁到老子!!”贾环目光森然,随即缓缓走出审讯室。 见到一众心腹,他轻笑道: “走,运用吸功大法,助你们更上几层楼!” 秀才双鞭等人酣畅大笑。 第三百零六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 北镇抚司诏狱,血腥味冲天。 一具具尸体搬上囚车,丢往乱葬岗。 走廊内烛火摇曳,贾环静静屹立,注视着一众心腹,沉声提醒道: “吸功大法有弊端,施展过后,终生不能自己修炼,而且吞噬内气有临界,视个人丹田经脉而论,往后战斗力逊色于同级,每隔九九八十一天都要承受内气反噬疼痛,持续六个时辰。” “尔等想清楚再做决定!” 秀才双鞭等人毫不迟疑,异口同声道: “卑职愿意!!” 他们不想再做老大的累赘,只出一分力享受了十分荣光,他们更不想再看到老大孤身奋战。 尽管江无渊已命丧黄泉,老大也站上锦衣之巅,但皇权的威胁危机重重! 贾环轻轻颔首,命令道: “气沉丹田,打坐静修半个时辰。” 早在北凉,一众手下就学会了吸功大法的口诀。 至于战斗力不如同级倒无需忧虑,掌握一些武学,完全能够弥补这个缺陷。 半个时辰后,众人踏入第一间牢房。 里面关押着少林高僧,两个指玄境十重。 “带武当峨嵋过来!”贾环命令。 赌错了必须付出代价,这是亘古未变的真理。 须臾,又四个指玄境十重走进牢房。 六老脸庞僵硬,眼底深处有一丝恐惧之色。 贾环语调森然: “弃了一身功力,还能活命,别忤逆我!” “谁来?” 秀才首当其冲,盘膝在地,蓄势待发。 少林高僧咽下喉间苦涩,只能说宗门有眼无珠,押错了宝! 他坦然接受命运,窍穴顿开。 秀才抬起掌心覆盖在高僧腹部,慢慢运转内气,遵循口诀流转。 半炷香后,高僧脸庞剧烈狰狞,整个人萎靡不堪,而秀才的气息节节攀升。 砰—— 高僧丹田破碎,昏厥在地,沦为废人。 “继续!”贾环目光灼灼。 又一名高僧推了上来。 连续吞噬两个指玄境十重的功力,秀才面色涨红,浑身骸骨咔嚓作响,十指尖涌出淡淡气机。 已到极限,堪堪突破指玄境。 “停下!”贾环强行打断秀才的冥想。 后者缓缓睁眼,目光满是兴奋之色,发自肺腑地叩拜: “叩谢老大的恩情!” 以自己的根骨,十辈子加在一起都不可能突破指玄,如今却是指玄境一重! 贾环笑了一声: “起来吧,双鞭接上。” 双鞭跃跃欲试,盘膝而坐。 吸收完最后一个高僧,轮到武当长老,可两个长老丹田碎裂,双鞭依旧面色如常。 “接上!”贾环语气急促。 没想到双鞭的根骨天赋如此卓越。 秀才酒鬼铁掌等人满眼羡慕,双鞭从来不修炼,只是埋头干事,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老大的命令,没有任务就负责审查麒麟房锦衣卫,总是在辛勤忙碌中。 谁也想不到,双鞭还有未曾发掘的天赋! 武当长老、峨嵋三师太都沦为残废,双鞭还未停下来。 “都带进来!”贾环催促。 又十二个指玄境十重被押进牢房,都是顶级势力的武道巨擘,惶惶不安地注视着这一幕。 谁也不敢反抗。 且不说反抗无用,大家亲眼目睹了一尊只试手补天裂的恐怖存在,更何况反抗了自家宗门怎么办? 牢房内陷入冗长的寂静,直到吞噬完第八个指玄境十重的功力,双鞭终于到了极限,浑身气机滚荡,双目炯炯有神。 指玄境八重巅峰! “恭贺!” “恭贺!” 秀才酒鬼胖头鱼等人上前祝贺,羡慕乃人性使然,但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也为他的成就而喜悦。 双鞭激动得眼眶通红,一向沉稳寡言的汉子,此刻却几欲落泪,重重跪拜在地,哽咽道: “多谢老大再造之恩,在遇到老大之前,卑职根本没想到自己能过上这样的人生,每一天都比过去十年还要精彩辉煌,卑职更没想过自己能拥有这样一双势大力沉的拳头!!” 贾环拍了拍他肩膀,将其搀扶起来,稍有好奇地问道: “以往不曾发现自己的武道天赋吗?” 双鞭苦笑一声: “老大,卑职尚在十六岁时,就问过一个小帮派的帮主,他言辞凿凿,说卑职根骨低劣,别指望练武了。” “十九岁,卑职入职府城捕快,拿了几桩大功劳,侥幸进了锦衣卫衙门,往后就只强身健体追求虎背蜂腰螳螂腿。” “当初老大赏赐武学,卑职愚笨,进度远不如兄弟们。” 贾环颔首: “练习武学纯靠悟性,你只是悟性不够,至于小帮派的帮主,他能摸出什么根骨来。” 确实是意外之喜,双鞭指玄境八重巅峰,往后能独当一面,处理很多事情!! “继续!”贾环大手一挥。 其余心腹按捺不住喜悦情绪,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一门吞噬武学的盖世奇功,还拘捕了这么多武道巨擘! 众人排队。 时间缓缓流逝。 并未再有惊喜,铁掌指玄境二重,其余心腹堪堪突破指玄境,瘦猴胖头鱼甚至还停留在先天境巅峰。 “还关押多少武夫?”贾环问。 秀才回禀道: “一百二十四个,多为二流门派的指玄境四重。” 贾环吩咐道: “从八百金刚挑选四十个,算了,大家一起排队,共同吸功。” 不患寡而患不均,与其强行挑四十个人容易起心思,还不如让大家一起进步,虽说步伐迈得小了一点,但往后还有大把机会。 “你们负责监督,另外刑讯逼问这群武夫的罪行。” 贾环交代完毕,便回了麒麟房官署撰写结案卷宗。 直到翌日清晨,秀才回来禀报: “老大,都办完了!” 贾环再次前往诏狱,近二十个大势力长老面露恐惧之色。 懒得聒噪,绣春刀划过去,偌大牢房人头齐齐劈落。 一瞬间,脑海里的面板闪烁着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三品中,三品中,三品下,四品上……】 【参与度——70%】 【奖励——一千六百九十刀齐鸣】 【经验值——44321/100000】 轰! 体内似金玉般的真气再度缭绕,实力更进了一小步。 这一次增加近五千罪孽值! 增加九十柄刀! 离最大的目标陆地神仙更近了,那可是天地异象! 第三百零七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六】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辰时。 荣国府。 一身紫蟒归来,整个府邸热情洋溢。 昨日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惊心动魄的大事! 整个神京城都知道,任命圣旨已达,只差一场大朝会! “环儿!” 贾母赵姨娘王熙凤她们亲自在角门迎接,各个神采飞扬,老太太更是红光满面,老脸皱纹都舒展了。 她满脸骄傲地注视孙儿,再看了一眼“敕造荣国府”的匾额,可谓是贾家权势之巅了,昔日勋荣国公肯定是不及实权指挥使! “环儿,昨儿个看到你入城,娘都高兴得晕过去了。”赵姨娘眼眶泛红,又要喜极而泣。 她从昨天傍晚坐马车闲逛京师,到处都是对自家儿子顶礼膜拜,言语间满是敬畏,她甭提多激动了。 众姝眸光异彩纷呈,只存在故事话本里顶天立地的枭雄,竟然生活在她们身边,那样高高在上的江无渊,都是环哥儿的垫脚石!! “环兄弟,环兄弟,何日大朝会?何时披上金色飞鱼服?” 王熙凤款款而来,美艳脸蛋风情万种,一双曼妙凤眸满是期待之色。 虽说有圣旨,但正所谓落袋为安,自古指挥使象征还是飞鱼服和至关重要的官印,用传国玉玺一角铸造的官印! 贾环笑着说道: ”等天下官员、各国使者入京,况且织染监及尚衣监要日夜赶工。” 以往紫蟒飞鱼服都有存货,无非是多添麒麟纹,但金色飞鱼服独一无二,要大量宫女内侍量身织造。 一家子说说笑笑,贾政凑到跟前,小声说道: “环儿,你昨晚顶撞陛下,眼里没有陛下了?视君父为无物?” 贾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已传遍朝野!”贾政喜悦之余难免担忧,再结合陛下万般阻拦,看样子君臣水火不容,这对环儿太不利了。 说罢长长喟叹,这就是残酷的权力场,艰难险阻爬到巅峰,原以为尽情享受山河星月,没想到帝王横亘在眼前。 贾环不置一词。 在他看来,中枢重臣不太会夸大其词乱嚼舌根,很可能是皇帝授意亲信散播言论。 他懒得在意,总之贯彻一句话,只要触碰底线,无论对方是谁,都要掀桌子!! 赵姨娘走上来,挽住儿子的手臂,在耳边低语道: “环儿,看到你赢了,那母子俩怵头鳖躲进京营了。” 贾环不以为意。 等铲除白莲教,就该围剿王子腾,彻底歼灭祸患,不需要找罪证了,只需要借口。 …… 府邸热热闹闹,贾环难得清闲,日夜奋战,通体舒畅。 八天后,麒麟房官署。 “贾大人,事情办妥了,只差青龙房!” 徐静春恭敬禀报,其五个亲信捧着一堆公文,都是签字画押的奏书,汇聚天下各地卫所。 “好。”贾环颔首,接着安排道: “让欧阳兄前往皇城。” 说罢离开官署。 半刻钟后,独自走进青龙房衙署。 秦仲和几个心腹沉默了半晌,起身恭敬相迎。 砰! 贾环将公文摔在案几,不容置疑道: “联合署名,让青龙房签字画押!” 秦仲冷着脸一动不动。 他心里还是不甘心的,自己有陛下鼎力支持,差一点就站到梦寐以求的巅峰,内心情绪始终缓不过来。 气氛僵持不定。 骤然。 贾环探出手掌,径直扼住秦仲脖颈,秦仲抬手抵御,可实力差距导致自己动弹不得,被拖过案桌。 “贾大人!!”几个青龙房亲信大惊失色。 贾环如抓小鸡一般将秦仲拖到窗边,字字顿顿道: “若非顾及太上皇,动了你会让他老人家难过,你早就在诏狱受刑了!” “最后一次警告你,锦衣卫衙门只有一道声音!你很清楚我的手段!!” 秦仲脸庞涨红,挣脱不开,濒临窒息。 “贾大人,我们秦大人愿意服从命令。” 几位红袍千户迎上来低声恳求,正如贾大人所说的那样,全靠太上皇的面子上,秦大人还能在镇抚使位置。 “签不签!”贾环语调森然。 秦仲屈辱至极,不得不拼命眨眼。 贾环这才放开他。 秦仲瘫软在地大口呼吸,平复恐惧情绪之后,走过去签字戳印,接着递给千户。 众人忙完之后,一人恭敬道: “请贾大人多等一会。” 说罢急忙拿下去。 贾环冷眼盯着秦仲。 秦仲不敢直视。 足足过去近一个半时辰,千户这返回来,恭敬递上去: “贾大人,青龙房都署名了。” 贾环起身离开。 到了皇城,便看到一身常服的欧阳瑾。 两人相视一笑。 欧阳瑾正要抱拳行礼,就被贾环拦住,“别来虚的,走吧。” 走进内阁衙门,包括首辅在内立刻放下公务,起身离席。 这就是指挥使和镇抚使的差距。 指挥使来了,天下政令之地都要以礼相待。 “见过杨首辅。”贾环将联合上书的公文放在案几上,直叙来意道: “陛下那道口谕,天下锦衣卫联合上书,便开先河封侯。” 杨首辅认真翻阅奏书公函,其实他心里有数,封侯是板上钉钉的,没有哪个锦衣卫敢违抗。 也怪陛下那金口玉言,误以为不可能发生,还刻意下达朝堂,真正覆水难收。 然而,看到第二份公文,杨首辅皱眉道: “联合推举欧阳瑾执掌南司兼经历司?” 贾环点头,肃声道: “杨首辅可以翻看欧阳瑾履历,他向来勤勤恳恳,对内协调有方,正值重整之际,我需要得力帮手整顿内部事务,欧阳瑾是不二人选。” “当初他之所以主动卸职,也是遭到江无渊迫害,他誓死不尊江无渊,不向罪恶滔天的蠹虫低头,值得满朝称赞,朝廷表彰。” 杨首辅沉思未言,仔细审视欧阳瑾,其余阁老也相继投来目光。 执掌南司没问题,一来曾是三把手,也确实无过卸职,二来贾指挥使态度坚决,这是上任以来第一个要求,必须满足。 杨首辅直截了当道: “执掌南镇抚司,老夫赞成。但同时监管经历司,权力过大。” 其余阁老纷纷附议,态度明确。 贾环平静道: “这两年国库亏空,诸公正焦头烂额,商议着开源节流的国策。” “锦衣卫经历司五成收银归于国库,用以民生!!” 轰! 杨首辅表情骤变,其余阁老眸光闪烁。 锦衣卫是一个富得流油的顶级权势衙门,查抄太多赃款充盈经历司钱库。 江无渊在位时,年末对账,经历司钱库分成三份。 五成用于补锦衣卫俸禄,这是绝对不能动的。 三成交给国库,由内阁六部调拨。 另外两成是给当今圣上,是皇帝的内库,私人财务。 太上皇是没有份额的。 贾环说五成归于国库,何意? 不可能愚蠢到动锦衣卫俸禄,那是刨根之举! 那意味着没收属于皇帝的两成来填补国库!! 这提议极大损害了当今圣上的利益! “你确定?”杨首辅目光灼灼。 “确定。”贾环颔首。 皇帝要两成收银做什么?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是真理。 况且上供也落不得半点好处,同样是憎恶厌恨! 杨首辅看向其余阁老,众人似有意动,反正帝王之怒皆由贾环一人担之,国库多了两成收银,很多民生政策都能执行下去,大家也能揽上好名声。 当然,前提是欧阳瑾监管经历司。 杨首辅缓缓开口: “内阁会通过。” 以他的政治智慧分析,这桩提议九成九会成功。 因为贾环这一招太毒了!! 首先太上皇肯定会通过,陛下一定会拒绝,但天下舆论会变成什么样子? 帝王贪婪敛财舍不得那两成份额,所以万般阻拦! 哪个帝王敢背负这样的滔天恶名? 再是愤怒也不得不通过擢升公函! 十九岁的权势人物手段够绝,也够狠!! 贾环轻声道: “既是锦衣卫的钱财,望朝堂慎伸手,上下贪墨的话,那便白刃不相饶了。” 说罢抱拳拱手,和欧阳瑾一同离开。 欧阳瑾忧心忡忡道: “何必如此极端?这样得罪陛下,随时可能失控。” 贾环反问一句: “我什么都不做,陛下会对我和颜悦色么?” 欧阳瑾语塞,随即摇头。 姜岐之死是陛下一生之殇,永远无法忘怀。 贾环沉声道: “既然如此,何必再给陛下两成份额?再说了,你想不想同时执掌南镇抚司和经历司?” 欧阳瑾笑了一声,豪气冲天道: “当然!大丈夫生于世,谁不想站在高处?” 多想无益,紧随这位年轻人的步伐就行了! …… 第三天,旨意便下来了,欧阳瑾一步登天,一人执掌两座部门,风光无限,羡煞整个神京城。 而在第九天,江无渊倒台快二十天。 寒冬腊月,神京城到处都是各地官员,藩王郡王都赶赴京师,芙蓉街各国使衙热闹非凡,明日就是恢宏的大朝会了。 第三百零八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七】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鸡鸣破晓,天光微亮。 府内外一派忙碌,林黛玉薛宝钗她们早早起来,帮着赵姨娘梳妆打扮,穿戴霞帔凤冠。 自任命圣旨都快二十天了,她们日夜祈盼这一天。 终于,属于环哥儿的荣耀时刻到来了! 历来擢升指挥使,天下官员参加大朝会,命妇要参加宫廷大典。 朝廷命妇代表着天下女子,而指挥使需要向她们表态,锦衣卫誓死维护社稷安宁。 赵姨娘容光焕发,对镜欣赏自己头顶璀璨的一品凤冠,随即笑盈盈地前往东楼,步步摇曳。 阁楼里,晴雯香菱彩云三人给贾环整理仪态。 “快起轿了!” 王熙凤风风光光走进来,她穿着八品命妇服,此刻笑靥如花。 “环儿,娘先去皇城。”赵姨娘满眼欣喜,看了儿子好一会,才和凤妹子走出院子。 内廷轿子摆在仪门,彩带高悬,铜鼓喧嚣,荣国府四位命妇前往紫禁城。 过半个时辰,天光大亮。 司礼监率领浩浩荡荡的内侍来到荣国府,其中两人牵着一匹通体银白、威武彪悍的汗血白马。 秉笔太监毕恭毕敬道: “贾大人,该入朝了。” 贾环颔首,跃身上马。 从宁荣街直到朱雀长街,到处挤满了民众,放眼望去人头攒动,街边竟再无立足之地。 “贾大人!” “恭贺贾大人登上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贾大人威武,贾大人麒麟在世!!” 望着尊贵威严的年轻男子,神京一时鼎沸,百姓欢呼雀跃,发自肺腑地崇拜。 别看贾大人不到二十岁,可贾大人已经是一个传奇。 对内,他痛宰贪官,为民除害! 不管对方有多大权势,贾大人从来都没有怕过! 什么指挥使,什么阁老,什么嫡皇子,贾大人畏惧吗? 就算陷入绝境之中,贾大人依旧只有两个字—— 干你! 真是一身铁胆,强势肃清奸佞! 对外,贾大人曾经孑然一身闯荡万骑鞑营,缔造了前所未有的孤勇壮举;后来更是率领八百勇士镇守葫芦口,一举打崩蛮夷六万精锐,蛮夷吓得魂飞魄散! 更重要的,贾大人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到现在! 百姓心里有一根秤,从底层杀上来,永远比身体流淌高贵血脉更值得敬重! 这样的贾大人,如何能不让神京百姓歌功颂德? 沿途声震云霄,汗血宝马慢行至紫禁城,九重宫阙巍峨耸立,周遭慢慢寂静无声。 贾环跃身下马,静静立于晨光之中。 天地万籁俱寂,持续了足有半刻钟。 骤然。 咚—— 皇城钟声响彻,恢宏而肃穆,余音缭绕。 “贾大人。”司礼监秉笔太监弯腰,示意入朝。 朝廷仪仗盛大庄严,贾环独自踏入皇城。 自端门启,外地官员持笏静立,一直蔓延到朝会广场,这里每一道青色官袍都是州郡要员,宰执一方百姓,可此刻只能站在端门。 远处紫蟒身影渐行渐近,诸多外地官员心潮澎湃,听过太多事迹,终于能亲眼目睹传说中的权势人物! 一路披荆斩棘,说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都不为过! 在他们心里,中枢一具具尸体就是决定命运的神佛,可在十九岁的年轻人面前,只是垫脚石。 他走得更近了。 一个个官员垂头恭谨,不敢直视。 走过端门,前方让开一条大道。 两边官员毕恭毕敬,其中很多人兴奋至极,特别是北凉武将,他们目光亢奋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攥紧双拳死死低着头。 来到朝会广场,无数官员屏气凝神,静静地注视着风华绝代的年轻人。 上万官员侧目,只为迎接一人。 这一幕太震撼了!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能站在朝会广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杰,在他们的成长故事里,他们也是人中龙凤光环加身,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可现在,只能仰望。 不入仕途,见贾大人如井中蛙观天上月;入了仕途,见贾大人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无边无际的寂静,一张张脸庞低下,紫蟒身影慢慢朝着汉白玉长阶走去。 各国使者微微垂头,偷觑着大乾当代枭雄! 为了这场大朝会,他们长途跋涉,日夜兼程,甚至跨海而来,除了遵守礼仪之外,更多的心思都想亲眼看看十九岁的指挥使。 长阶两边,几百个蕞尔小国的使者面露敬仰之色。 贾大人果真是气势迫人! 那沉稳的步伐,那平静中蕴藏的威慑,那份一往无前的气魄,绝非伪装能装出来,而是从一开始就拥有这种恐怖的心态。 使者们赞叹不已,不禁有些痴想: “如果他生在我们国家,那该多好,征伐四方,无往不利!” 紫蟒身影走上长阶,不似擢升镇抚使那般停留,他一步横跨,片刻登上台基。 天下最具权势的大殿就在眼前。 金銮殿内,击磐声不绝于耳。 景德帝端坐御座,冠冕周正,脸庞喜怒难辨。 中枢百官都知道皇帝很愤怒,乃至仇怨! 剥夺内帑两成收银无异于反击挑衅! 这对君臣迟早会爆发最直接激烈的冲突! 但现在,整座天下都在盯着,万国瞩目,帝王也不能失态。 太上皇坐在几丈之外,他倒是满面红光,珠冕轻轻晃动,显示出这位老帝王昂扬的情绪。 丹陛之下,镇南王闭目养神,另一位闲云野鹤的亲王倒是和颜悦色,两个嫡皇子站在身后,扭头注视着风光无限的同辈枭雄。 太上皇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道: “宣读圣旨!” 司礼监掌印和内阁杨首辅同时出列,由首辅展开卷轴,司礼监掌印近乎是扯破喉咙,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擢升贾环为锦衣卫指挥使!!” 众目睽睽之下,数位藩王出列离开。 只是半刻钟,几位天潢贵胄捧来紫玉托盘。 依照太祖制定的规矩,本应该由皇子亲自捧来托盘,以彰显大乾指挥使对社稷的重要性。 不过陛下强行否决,礼部翰林院也知道圣上暴怒至极,不敢再弹劾礼制惹火上身。 肃穆金銮殿,所有目光齐聚金蟒飞鱼服,高贵得无以复加,静静躺在托盘都熠熠生辉,由内廷两监衙门耗费九天九夜织绣完成。 第三百零九章 金色飞鱼服,绝世无双!【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金銮殿,鸦雀无声。 贾环缓缓步入大殿。 他行礼之后,立在丹樨之下。 四位藩王走来。 两人捧着紫玉托盘。 两人捧着传国玉玺一角铸就的指挥使官印。 高高在上的御座,景德帝面无表情,强行遏制心头怒火。 倘若他大权独握,倘若老东西魂归西天,倘若满朝文武尽是圣命拥趸,那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他要极大羞辱这个悖逆犯上的奸佞,他恨不能当场镇杀,试问哪个帝王能如此憋屈?! 内阁杨首辅环顾满殿,抑扬顿挫道: “披飞鱼服,执印!!” 四位藩王退下,女官训练有素,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贾大人身边。 细心地褪去紫蟒飞鱼服,再披上量身定做的金蟒飞鱼服。 这一刻,明亮的金色耀眼瞩目,甚至都刺痛了景德帝的眼眶。 群臣呼吸急促,死死盯着丹樨之下的身影。 金色本就完美高贵,在贾大人身上犹如煌煌骄阳,不见半点暮气,尽是照射四方的闪耀光环。 一些社稷老臣目光闪烁着惊艳之色,他们曾经目睹过江无渊第一次披上金蟒飞鱼服,足够威严足够有气势,可总觉得缺少什么。 如今恍然。 无论武道修为多高,终归是五十多岁的老人,岁月无情,怎样都遮蔽不了日落西山之感。 可初升的朝阳,它会悬挂在那里,慢慢明耀炙热。 班列中的贾政早已热泪盈眶,幼时的环儿和如今高贵明耀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更是激动得轻微抽搐,有这样一个辉煌的儿子死而无憾了。 女官恭敬递上官印。 贾环接过,握在手中。 司礼监掌印示意移步。 贾环先是朝太上皇躬礼,随即转身走出金銮大殿,站在殿门的那一刻。 “拜见贾指挥使。” 除御座之外,满殿文武悉数躬身施礼,包括泪流满面的贾政,同样弯下腰杆,毕恭毕敬。 动作整齐划一,声音浑厚有力。 世间权力中心,庙堂文武俱是行礼,以示对锦衣卫掌舵者的尊敬。 当大殿声音传出来的那一刻,整座朝会广场安静了两息时间,他们官位更低,便井然有序地跪倒行礼。 “叩见贾指挥使!” “叩见贾指挥使!!” 上万官员发出的声音山呼海啸,一浪盖过一浪! 紧接着,更远处的官员遥望着台基上高贵无双的金色身影,纷纷跪礼以示尊崇。 “叩见贾镇抚使!!” “叩见贾镇抚使!!!” 声震云霄,响彻九重宫阙,就连紫禁城之外都有回响。 一瞬间,天地凝滞了一瞬,画面仿佛定格。 天下官员、诸国使节对着十九岁的年轻人顶礼膜拜,这是何等的盖世风光? 那一道道跪下的身影,谁不是当地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贾环遥望四方,内心情绪鼓荡,再难遏制激昂振奋,八尺男儿入仕途往上爬,天下官员低头跪拜,不就是追求这个瞬间吗? 这一刻,他心中的权势欲望再涨,他永远要站在高处!! 寒冬狂风凌冽,金蟒飞鱼服静静屹立,已成当世最风光的画卷。 击磐声再响,金銮殿衮衮诸公完成躬身礼仪,朝会广场无边无际的官员也缓缓起身。 贾环注视前方,声如洪钟道: “今执掌锦衣卫,誓死保卫社稷安危!” “善!!” 殿内传来太上皇悠扬的嗓音。 司礼监掌印凑到跟前,低声说道: “贾大人,请前往坤宁宫,再返回金銮殿受封侯爵,最后陪同帝王前往祖殿悬挂画像。” 贾环轻轻颔首。 天下官员目送走远,这道背影深深刻在她们内心深处。 …… 坤宁宫,宫廷大典,命妇们以品级站定班列,殿外排起了五条蜿蜒长龙,放眼望去,尽是珠光宝气、曼妙绝伦的身姿。 “贾大人拜会!” 伴随着太监拖长的语调,无数贵妇停止低声议论,恢复端庄仪态,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金蟒飞鱼服一步步朝大殿走去。 沿途诰命夫人们悄悄凝望,眸光异彩连连,呼吸都有些紊乱。 太高贵威严了,耀眼夺目到让她们近乎窒息。 她们试图想象十九岁身披金蟒飞鱼服的模样,可真的近距离观摩,那种强烈的冲击力无以复加。 王熙凤只是八品命妇,落在最后面,她望着环兄弟的背影,心脏跳得飞快,一双丹凤眸里满是骄傲之色。 她和赵姨娘始终坚信,这个男人肯定能问鼎锦衣之巅! 不过亲眼看到这身象征权势的官袍,她还是眼圈泛红,深感环兄弟一路走来的艰辛。 等贾环慢慢走进大殿,王熙凤察觉到周遭命妇们各个神色异样,甚至两个贵妇面色酡红,脑海里在幻想些什么。 踏入坤宁宫,殿内尽是荣光霞帔,诰命数量之多一眼看不到边际,包括公主郡主和王妃等等,悉数站在最前方,太多端庄高贵的身影。 贾环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母亲。 赵姨娘强忍激动,不想当场失态,可看到儿子如此风光,还是忍不住紧握掌心。 大殿万籁俱寂,无一丝杂音。 贾环面色如常,上前执礼道: “拜见皇后娘娘。” 岂料,凤座上没有回应。 气氛顿时微妙。 端庄命妇们屏气凝神,死死低下螓首,她们是高官夫人,当然听闻过消息,皇帝皇后和贾指挥使水火不容。 谁也想不到,会在宫廷大典上发难!! 大殿陷入难堪的死寂,持续三十息时间,凤座上还是一言不发。 司礼监掌印表情僵硬,却也不敢直白地提醒皇后娘娘。 骤然。 贾环面无表情,沉声道: “皇后娘娘万金之躯抱恙,口不能言,请太医!若太医没有明确答复,臣身为指挥使,会介入调查六宫之事!” 无数端庄命妇们脸蛋满是震骇之色。 这就是贾大人! 太强势了!! 皇后娘娘再不开口,真的会请太医过来,闹到金銮殿去,届时丢脸的是谁? 尹皇后眼底深处满是阴郁之色,满腔积攒着滔天怒火,可脸上还得挂着浅淡的笑容: “本宫无恙,平身吧。” 贾母心惊肉跳,亲眼看着孙子的行事风格,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真的是霸道无匹! 几个王妃迎上司礼监掌印的眼神,立刻躬身福礼,毕恭毕敬道: “拜见贾指挥使!” 贾母想拉着赵姨娘跪倒,却被贾环眼神制止,其余诰命夫人纷纷伏跪。 紧接着,殿外俱是跪礼。 贾环环顾四方,掷地有声道: “身为大乾锦衣卫指挥使,今在此立誓,坚决保卫天下臣民的安危!!” 说罢平静离开。 殿外无数贵妇伏跪相送,她们偷觑着高贵无双的背身影,眸光尽是崇敬之色。 第三百一十章 权势和勋荣并存,高悬祖殿载入青史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朝会广场沐浴在金色晨曦之中,天下官员神情严肃,持笏静立。 巳时初,金色身影再次走上汉白玉长阶,缓步踏入庄严的金銮殿。 御座上,景德帝目光如炬,迟迟没有发话。 文武百官垂头缄默。 依照流程,现在该册封爵位了。 漫长的死寂,景德帝强压胸腔怒火,字字顿顿道: “锦衣卫指挥使贾环在北凉一战立下汗马勋劳,特封定武侯,享千金食禄!” 殿内群臣齐齐躬身,异口同声道: “陛下圣明!” 司礼监掌印站于台基,拖长语调,抑扬顿挫道: “圣上封赏诏书:‘锦衣卫指挥使贾环在北凉一战立下汗马勋劳,特封定武侯,享千金食禄!‘” 话音落下,又是声震云霄的附和声。 天下官员朝着金銮殿躬身,脸庞满是羡慕之色。 十九岁权势滔天,身披金色飞鱼服,独掌天下锦衣卫! 与此同时打破了锦衣卫祖训,开启锦衣封爵的先例! 能开先河者,无疑都是煌煌青史伟大的英杰! “定武侯”这个爵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大乾苍生,贾指挥使曾经力挽狂澜定鼎北凉,让百姓免受异族铁蹄之难! 大殿之中,贾环面色如常,轻轻躬身施礼。 景德帝摆手。 俄顷,司礼监随堂太监们捧来定武侯的礼冠服饰,以及几张旨意一封诰书。 贾环平静接过。 御座上响起雷霆震喝: “退朝!!” 景德帝起驾,太上皇也在内侍簇拥中离开金銮殿,内阁杨首辅看了贾指挥使一眼,也踱步离开。 “恭送圣上。” 文武百官整齐划一地施礼。 一场等待二十天,动员天下官员、诸国来朝的盛会,只为一个人。 何其荣耀辉煌!! 贾政握紧朝笏,小心翼翼地出列,众目睽睽之下来到金色飞鱼服身边,毕恭毕敬道: “贾大人,下臣替你捧诰书礼冠。” 他知道儿子要去祖殿。 文武百官注视这一幕。 权力中枢之地,没有父亲儿子,称呼贾大人才符合礼仪。 “有劳了。”贾环颔首,将一应物品递给贾政,旋即缓步离开。 贾政神采飞扬,昂首挺胸地环顾整座朝殿,一道道目光汇聚而来,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风光。 群臣相继恭贺,包括镇南王和内阁辅臣,那些藩王郡王更是后面排队,贾政俨然是众星捧月一般。 “全力倚子!犬父虎子!!” 昔日看不惯贾存周的官员忍不住腹诽,可眼里满是浓烈的嫉妒之色。 贾存周就是一个迂腐庸碌之辈,全靠祖上恩荫入仕,连进士都不是,士林清流从来都是排挤他! 就因为生了一个好儿子,如今跟阁老谈笑风生,跟天潢贵胄并肩而行,真真是愚人命好啊!! …… 九重宫阙最北端,长长的宫墙一眼望不到边际,两尊銮驾缓缓行驶,杨首辅落在后面,贾环走在旁边。 一路寂静,两刻钟后走出宫墙,帝王銮驾停在一座巍峨壮观的宫殿前面,周遭一条长河环绕,大殿琉璃瓦烟雾缭绕。 杨首辅自袖中取出一沓青词,在殿前朗诵,之后由内侍焚烧。 景德帝和太上皇早已走下銮驾,静静屹立以表敬畏。 足有小半个时辰,庙堂百官齐聚祖殿,杨首辅嗓音沙哑,最后一个字落下,祖殿大门缓缓打开。 “奴才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个老态龙钟的太监疾步而来,手里捧着一封画像,朝两位帝王恭敬叩首。 这便是当时在邙山的两个祖殿太监姜六姜七,只是祖殿看门人。 “起来。”太上皇笑容和蔼,轻轻虚扶。 两个老太监谢礼过后,往前再走二十步,当众展开画像。 这一刻,周遭鸦雀无声。 群臣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画像。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双目清澈干净,却又深邃如黑渊,眼中绽放自信光芒,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却又透着争锋而上的霸气威严。 衮衮诸公下意识看向金色飞鱼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没有半点相差! 十九岁画像高悬祖殿。 就这一句话,便将盖世风华诠释得淋漓尽致,也将在整座天下产生深远的影响!! 大乾祖殿,正中央悬挂历代帝王画像。 乃是曾经统御苍生黎庶的九五至尊! 祖殿右边悬挂首辅画像! 内阁首辅是什么? 宰相! 文臣之巅,士大夫的领袖,天下读书人最极致的幻想,也是天下政策的颁布之人! 祖殿左边则是锦衣卫指挥使画像! 维护社稷安稳,威慑天下不法者,权势滔天! 除了指挥使和首辅以外,什么亲王什么盖世名将什么文道巨擘,通通都没资格走进祖殿。 画像挂在祖殿,纵然身败名裂,如江无渊这般一切尽毁,但画像不会取下来。 它高高矗立在那里,在恢宏史册上留下浓墨一笔,后世都会知道画像主人的事迹,没有任何一个大丈夫能够拒绝青史留名的诱惑! “贾大人。” 庙堂瞩目中,姜六将画像递给贾环。 贾环接过,一步步走进祖殿。 群臣神情肃穆,不敢发生一丝杂音。 贾环走进昏暗的大殿。 大殿深处,烟雾缭绕。 他看到了八道身影。 原以为姜一到姜七只有七个人,没想到除了殿外姜六姜七以外,里面还有八个垂垂老矣的姜家护道者。 五个苍老无须的太监,三个须发齐白的蟒袍老人,各个都是百岁左右,周身毫无内气波动,一身暮气到仿佛半只脚就要迈入棺材。 但贾环心里很清楚,这是八个传说境武尊,而且还是沉浸了三四十载的恐怖修为。 他面色如常,天王老子也无法看透自己的修为。 “贾大人,请。” 姜四恭敬递上一根紫色长杆。 大殿祖殿,当然不允许一跃而起。 来到内殿,仿佛走进历史长河中,恢宏厚重之感迎面而来。 贾环看向正中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大乾太祖画像,接着是大乾太宗。 他来到左边,一眼扫过历任指挥使画像。 有天生异相的南宫平安,垂垂老矣一双重瞳却格外威严。 有黝黑如老农的权柄,锦衣卫最辉煌的时代,摄政大乾,最终也难逃被祖殿制裁的命运。 当然,还有江无渊。 脚步声响起,景德帝和太上皇走进内殿,在二帝的注视中。 贾环持紫杆挑起画像,将它悬于空壁。 除正中央帝王以外,左右两边皆老人,独独有一张年轻脸庞俯瞰着大乾祖殿。 ....... ...... pS:暴雨停电,用手机码字,请假单更。 第三百一十一章 傲慢之罪,悬山顶之巅!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下最神圣最至高的大乾祖殿。 年轻的画像俯瞰四方。 贾环手持九根雕刻金龙的烛香,依次到历代帝王神位前行礼,继而奉爵福酒。 礼毕,一行人走到外殿,案几上摆着素食。 “陛下,请。”祖殿太监们毕恭毕敬。 太上皇先行落座,景德帝坐在旁边。 “首辅大人,请。”贾环做了邀请的手势。 杨首辅作揖回礼,缓缓坐下。 贾环坐在第四张椅子上。 姜六姜七守门,其余八个祖殿镇守站在旁边。 膳桌上安静无声。 贾环能明显感觉到祖殿方圆两里天地元气较浓,难怪这群老东西甘愿年复一年枯守祖殿。 啪嗒—— 景德帝放下筷子,拿锦帕擦拭嘴角,自顾自地说道: “朕刚刚看到锦衣卫权柄的画像,不禁想到此獠恶迹斑斑,天子亲军皇权走狗,竟然敢摄政庙堂侮辱皇家,咱姜家还是太仁慈了,顾全大局保了他寿终正寝。” “那一双重瞳的南宫平安更不知收敛,他一个指挥使当众玷污姜家嫡女,委实无法无天。” 停顿了好一会,景德帝故作疑惑,问道: “他怎么死的?” 姜一恭敬回道: “在朱雀长街暴毙,尸体曝晒了三天,无人收殓。” 景德帝抚掌称快: “该!!” 太上皇放下筷子,皱眉盯着他。 杨首辅缄默不敢言,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 历来锦衣卫指挥使只有两个善终者。 其一,大乾太祖皇帝的结拜兄弟,也是第一任指挥使。 其二,权柄,名义上是善终,实际上是被祖殿威慑镇压。 景德帝状若无人,不紧不慢地询问: “倘若有人动摇皇权,践踏底线,该当如何?” 八位祖殿镇守气势如泰山倾轧,异口同声道: “刀刀凌迟,再诛九族!” “善!!”景德帝突然扭头盯着贾环,面带笑意地问道: “贾指挥使,你来告诉朕,这种人该如何处置?” 贾环平静道: “臣子岂能教君王做事?恕臣不能答。” 景德帝笑意逐渐消失,起身淡淡道: “朕倦了。” 说罢踏步离开。 太上皇环顾八个祖殿镇守,掷地有声道: “孤还在,孤的命令也是圣旨,尔等若是听他独断专行,有何脸面忝居祖殿?孤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做事之前先来觐见孤!!” 八老恭敬称是。 太上皇这才放下心来,他担心皇帝因一己私欲驱使祖殿,那贾环势必命丧黄泉,绝不可能有一丁点抵抗的能力。 “走吧。”太上皇起身离开。 杨首辅紧随其后。 “贾大人稍等。”姜一拦住了贾环。 他笑着抱拳,态度极为恭敬: “恭贺贾大人擢升指挥使,既为大乾指挥使,须明晰自己皇权鹰犬的身份,不得再顶撞帝王。”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全然是一副皇权奴才拜见社稷重臣的表现,可言语透着警告堤防,还有一丝傲慢。 是的,傲慢。 贾环审视老太监许久,面无表情地离开。 难怪嚣张如江无渊,也不敢有丝毫逾矩,兴许在第一次踏入祖殿之时,也同样受到祖殿镇守的威胁。 这群人的武道修为,完全可以呼风唤雨,傲慢自信在所难免。 但他贾环从来都不是江无渊!! 望着其离去的背影,八个镇守武尊面色肃然。 姜一突然轻笑: “贾大人太强势高傲了。” 其余镇守笑而不语。 十九岁接近传说境界,十九岁高居锦衣之巅,换做谁都会目中无人。 毋庸置疑,他就是一颗煌煌大日,能力谋略判断力各方面都是最顶级的存在,光环加身实至名归! “希望贾大人能谨守本分,再敢对圣上不敬,杂家就会登门拜访了。” 姜一说完收拾膳桌。 其余镇守返回内殿修炼。 论武道天赋,纵然是他们,都不如贾大人。 倘若天地元气浓郁,他们真会忌惮畏惧,害怕被后继者给追赶。 然而天地元气匮乏,先行者早就揽尽元气。 贾大人一旦突破到传说武尊境,天赋再高都没用,没有天地元气供给了,擅潜水者到了干涸池塘,还是得站起来走路。 他们三十四年前就晋升武尊,紫禁城祖殿又是天下最好的静修之地,他们一身修为早就到了世间极致。 所以一旦贾大人践踏底线,而两位万岁爷意见统一,他们就会出手,碾碎这只蝼蚁。 ...... 离开九重宫阙,贾环走进三十座悬山顶之巅。 宽敞的官署焕然一新,上方摆放着鎏金色的匾额,“贾环”两个字龙飞凤舞,崭新屏风紫檀案,墙壁上悬挂着天下锦衣卫卫所的分布图。 贾环站在窗前俯瞰着紫禁城,手里把玩着传国玉玺一角雕刻而成的官印,金色飞鱼服随风猎猎作响。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太美妙了! 贾环闭上眼眸,旋即肃声道: “秀才,让欧阳和老徐过来。” “是!”秀才就在隔壁,领命而去。 半晌,欧阳瑾和徐静春联袂而来。 “拜见贾大人!”两人恭敬抱拳。 贾环笑着摆手,轻声道: “两件事!” “第一,逢锦衣卫大案,都交由颜千户和张千户,锦衣卫衙门只有两个镇抚使,我希望他们尽快披上紫蟒。” 两人重重颔首。 秀才和双鞭都是贾大人的绝对心腹,但又不能公然违背锦衣卫祖训直接擢升,这是瓦解锦衣卫根基之举,所以让两人揽走大案也是捷径。 贾环继续说道: “第二,彻底消灭江无渊建立的情报体系,交由麒麟房水上漂负责。” 两人抱拳领命,又谈论了半个时辰的公事。 贾环目送他们离开。 虽说锦衣卫的力量相较于江无渊在位时削弱了很多,但欧阳兄和老徐都值得信赖,都是共同进退。 这意味着对锦衣卫衙门的掌控力更强! …… 荣国府,锣鼓喧天,彩带高扬。 整个神京城的权贵都来恭贺送礼,贾母贾政乐得合不拢嘴。 而在贾环阁楼里,赵姨娘摘下凤冠,神采飞扬地描述宫廷大典的场景。 王熙凤在旁边搭话,众姝啧啧称奇,眸光异彩连连。 王熙凤抿着唇瓣,大声炫耀道: “你们是不知道,我站在殿外无所事事,突然听到公公嗓音,转过身一瞧,那真是心窍大震,世间岂有如此闪耀的身影,那真是气盖山河!” “什么公主什么郡主什么王妃,那些高品诰命,都看得目眩神迷险些失态。” “皇后娘娘还欲刁难环兄弟……” 众姝听得聚精会神,脸蛋满是羡慕之色,她们若在坤宁宫那该多好。 “说什么呢?” 温润的声音响起。 林黛玉最先转过头来,看到耀眼夺目的金色飞鱼服,立刻瞪大秋水杏眸,抬手握住贾环袍袖,抚摸着飞鱼服面料。 众姝兴高采烈,围在贾环身边,幽香缭绕。 王熙凤打量了几眼,现在的冲击力远远不如在坤宁宫时,庄严神圣的宫廷,放眼望去尽是高门大族的贵妇,当环兄弟走过,所有贵女都跪礼迎接,听说朝会广场更夸张,天下官员齐齐跪下,大丈夫风光莫过于此! 赵姨娘喜笑颜开,突然想起正事,赶紧拉过儿子,母子走到暖阁。 “环儿,你可是定武侯,又要敕造侯府了,继续由工部秦业督造?” 闻言,贾环点头。 这座家宅就是出自秦业之手,他很满意。 “环儿,那秦家女子秦可卿被耽搁了几年,娘这一次趁机给秦营缮郎说说,必须塞给环儿,那姑娘生得人间绝色。” 赵姨娘态度坚决,作为母亲,除了为儿子的成就骄傲自豪,碰到绝色女子,也得给儿子张罗。 “随你。”贾环轻言。 第三百一十二章 恨意滔天,血流成河!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江南,夜雨飘扬,寒风凛冽。 昏暗的酒楼里。 两人对饮。 一人佩戴银白色面具,身穿百鸟图案的长袍。 一人满脸皱纹,似有百岁高龄,粗糙的掌心纹着一朵莲花。 “从今往后,告别它了。” 男人摘下银色面具,手指蓄力,面具四分五裂。 烛火摇曳,照映出一张阴沉的脸庞,脸庞瘦削,浓眉如墨,双目深邃,鬓角白发垂下。 若是天下人看到这张脸,势必惊呼一声—— 江大人,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便是白莲教教主江无疾。 “为何我不在兄长身边?”江无疾嗓音嘶哑,双目通红,眼里透着无尽的悔意。 自小家贫,他跟兄长相依为命,兄长就是他的一切。 如果那一天自己就在神京城,兄长就不会身败名裂! “为什么我要闭关修炼!!” 江无疾恨意滔天,双目竟留下渗人血泪。 “无疾!”白莲老人低叱一声。 江无疾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字字顿顿道: “我要小畜生从高处坠落地狱,我要毁了他的所有,我要他万众唾弃!!” 说罢自窗前一跃而下。 白莲老人跟随在后。 江无疾注视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衙门,一步步走去。 来到江南织造局,这座大乾姜家在江南的敛财重器,此刻数十位甲兵执锐巡视。 一人印堂生紫气,渐渐紫气缭绕。 “谁?”甲兵满脸惧意。 还未看清楚来人,重重叠叠的掌印拍落,仅十息时间,衙门外尸骨累累。 数位大内高手走了出来,一见到紫气身影,满脸震怖道: “江无渊?!” 白莲老人身影闪烁,片刻后大内高手悉数殒命。 江无疾踏入织造局。 织造局总管太监陶进忠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他当然知道内幕,贾指挥使在廷议大殿提过一嘴,江无渊胞弟正是白莲教教主。 嘭—— 总管太监殒命而亡。 紧接着整座衙门沦为炼狱,到处都是血腥尸体。 只有两个小太监活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江无疾将火把丢进丝绸库,库房大火焚烧,很快蔓延到整座衙门。 他目光阴森,咆哮道: “飞鸽急信给大乾朝堂,告诉天下人,贾环这畜生一天不退位,我就一天不收手,直让江南生灵涂炭,沦为人间炼狱!!” “另外,将密信传给司礼监!!” “顺从我,还能活;忤逆我,炼为干尸。” 熊熊烈火中,两个太监仓惶逃出衙门,江无疾的身影渐行渐远。 “师尊,去金陵!” 黑夜里,江无疾杀意震天。 兄长在世时,他什么都不在乎。 副教主被抓,忠顺王合谋暴露,他只是愤怒,也并不想报复。 可兄长死了!!! 他要逼迫朝廷,他要让小畜生卸职,沦为史书上的笑柄,成为任职锦衣卫最短的耻辱人物,他要看着小畜生从山巅坠落深谷。 而后,再将小畜生全家炼成干尸! 兄长经历的身败名裂,小畜生要万倍偿还!!! 白莲老人气定神闲,语气轻描淡写: “皇帝绝对不会让祖殿镇守下江南,无疾,做你想做的。” 他最畏惧的就是祖殿镇守。 但是,当今皇帝仇恨小畜生,断然不会让祖殿人物离开京师。 太上皇下令无用,必须意见统一。 …… 翌日辰时,正逢上衙。 金陵城,江南千户卫所笼罩在晨雾之中。 距离衙门三里,九百个腰绣白莲的强悍武夫蓄势待发。 江无疾面色森然,阴恻恻道: “行剐刑!” 说罢疾步而去,白莲老人并肩而行。 九百个强悍武夫驾马奔袭。 还未抵达千户卫所,锦衣卫衙门鼓声大作,一千四百个锦衣卫秩序井然地结队,最前方是一身大红飞鱼服的诸葛千户。 江无疾面色狰狞,如一头嗜血野兽,紫气缭绕中冲向飞鱼服,白莲老人周身金玉笼罩,九百武夫各个内气诡异。 “江……江……” “传说境武夫?!” 诸葛千户面色惊悚,内心掀起重重骇浪,下意识嘶吼道: “竭力诛敌!!” 绣春刀寒光闪烁,整座锦衣卫卫所喊杀声穿破苍穹。 只是两炷香时间,天地寂静无声。 锦衣卫只剩一人存活。 一千四百八十六个锦衣卫身首异处。 那九百武夫也只剩五百一十二个。 毛骨悚然的血肉磨坊,鲜血洒满衙署。 江无疾浑身染血,步步走进诸葛千户,阴森道: “跪下!” 诸葛千户丹田破裂,面孔剧烈扭曲。 江无疾冷冷注视着他: “若我兄长江无渊执掌锦衣卫,你岂有如今狼狈下场?” 诸葛千户几乎是从肺腑里吼出一句话,喷得江无疾满脸血渍: “江无渊罪恶滔天,他该死!” 江无疾双眼暴凸,五指用力掐住诸葛千户脖颈,猛地甩剜,手刀如利刃,直接摘掉头颅。 他一跃而起,挂在飞檐之上,在锦衣卫衙署告示栏写下几行血字。 “哈哈哈哈哈哈,兄长,就让一切癫狂!!” 江无疾肆意狂笑。 …… 巳时末,大雨滂沱。 江南武备大臣率领四万精锐包围整个卫所,金陵各部衙门的官员齐聚一堂,众人汗毛倒竖,眼眶刺痛。 这是前所未有的恶劣事态! 一整座千户卫所荡然无存,每个锦衣卫都身首异处!! 彻头彻尾的挑衅,朝廷尊严荡然无存,锦衣卫更是被肆意凌辱。 告示栏那几行血字格外醒目—— 【这只是开始,贾环这畜生在位一天,江南生灵涂炭,沦为人间炼狱!】 【朝廷若是爱民如子,立刻卸去他指挥使之位,否则就容忍杀戮,抛弃江南子民!】 【没有谁可以挡住我!!】 金陵官吏们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彻骨的寒意。 贾大人才上任多久,就要背负滔天舆论。 更恐怖的是,对方是一个疯子,一个视人命于草芥的屠夫,而且手段诡异的狠,只两炷香就灭掉整座千户卫所。 “大人,江南织造局无人存活,焚烧殆尽。” 有官员纵马禀报。 轰!! 周遭官员如遭雷劈,几乎就要陷入窒息之中,眼底透着无尽恐惧。 第三百一十三章 奇耻大辱,朝野鼎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翌日,寂静三更天。 晴雯推开门扉,小声说道: “爷,锦衣卫下属夜半拜访。” “我知道了。”贾环从床榻起身,枕边的薛宝钗服侍他穿衣。 须臾,贾环来到仪门。 水上漂来回踱步,满脸愁绪。 一见老大,他焦急道: “大人,江南出祸事了!” “江南康安房千户卫所……” 水上漂艰难蠕动嘴唇,颤声道: “一千四百八十七位同僚悉数被残害,身首异处,包括诸葛千户,头悬飞檐。” 几乎是瞬间,贾环怒火汹涌,目光寒意森森。 水上漂强忍悲愤,恨声道: “江南织造局焚烧殆尽,内宦惨不忍睹。” “白莲教教主放话,倘若朝廷中枢不联合剥夺老大的职权,他会让江南生灵涂炭,鸡犬不留。” 贾环脸上笼罩着滔天愤怒,仰头盯着夜空许久,片刻后遏制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他知道愤怒没有半点意义,该做的是将狺狺狂吠者千刀万剐! “老大。”水上漂眼里尽是阴霾,低声说: “最迟清晨,朝堂会收到急报,届时舆论鼎沸。” 召开大朝会披上金色飞鱼服才过三天,天下官员还在京师,恶獠就来这一出,摆明了想把老大架在火坑上。 贾环沉声命令: “让欧阳老徐秀才双鞭他们立刻上衙,我在官署等着!” 水上漂领命而去。 贾环目光冰冷,喃喃道: “必须屠尽白莲教!!” 他折返院子,前往安萱儿阁楼。 “怎么了?”安萱儿睡眼惺忪,披着丝绸长裙。 贾环言简意赅道: “上次联系过烟雨楼副楼主,立刻去信,跟他说一声,让烟雨楼最顶级的武道巨擘速来神京城,报酬丰厚,我能给他们世间最好的东西,而且还亏欠烟雨楼一个人情。” “必须是烟雨楼的镇楼大能!!” 烟雨楼向来神秘,在江湖地位超然,能渗透三教九流,而且长达十几年不接受江无渊管辖。 烟雨楼上层肯定有一两个传说武尊! 聘请他们暗中保护荣国府。 “好!”安萱儿深知是大事,立刻去拿笔墨。 贾环疾步离开。 他根本不惧怕江无疾这个跳梁小丑。 他担心的是金銮殿的昏君! 倘若君臣和谐,不需要未雨绸缪,他当即就率领锦衣卫南下金陵。 可现在,他还得用一半精力防备景德帝。 …… 辰时。 一封封紧急公函如雪花般飘向皇城各部衙门,整座紫禁城寂静无声,文武百官如遭雷击,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九重宫阙钟声恢宏,司礼监传达口谕—— 临时朝会! 群臣成群结队,自皇城御道前往金銮殿,每个人都怒发冲冠。 这是大乾社稷的奇耻大辱! 反贼围堵县衙,杀害县令都算大逆不道的丑事,都是在践踏大乾庙堂的权威! 这一次,却是屠尽了江南织造局,一把大火化作灰烬! 江南织造局存在了两百多年,是历代帝王的私库,是皇帝家奴,竟然遭到尸骨无存的下场,简直是在无形掌掴姜氏王朝! 还有更恶劣的是江南千户卫所,那可是威风赫赫的锦衣卫,满门尽诛,没留下一个活口! 大逆不道之獠更是以血字挑衅,要将江南衙门斩草除根,这是一尊彻头彻尾的魔主!! 随着击磐声嘹亮,庄严肃穆的金銮殿气氛压抑至极,百官持笏屹立,左右御座上的帝王脸色格外阴沉。 只半炷香时间,金色飞鱼服率领徐静春欧阳瑾赶来大殿。 贾环走到丹樨之下,这是指挥使的位置。 冗长的死寂,大殿空气都僵硬凝滞。 景德帝勃然大怒,厉声质问道: “三天前,你在金銮殿向天下官员保证,你在坤宁宫向天下命妇承诺,你要誓死保卫社稷安稳,这就是你的誓言?你不觉得羞愧吗?你不觉得那番豪言壮语可笑至极?你有脸面对锦衣卫下属?你有脸面对江南织造局??” 落针可闻的大殿,帝王声音越来越高亢,到最后几乎是嘶声咆哮。 百官噤若寒蝉,没想到朝会一开始,陛下就朝指挥使发难。 贾环面色如常,肃声道: “此人名唤江无疾,是白莲教教主,也是江无渊的胞弟,上次廷议大会,臣就揭露过双方关系。” “一切罪孽皆由江无渊而起!” 景德帝俯瞰着他,字字顿顿道: “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江无渊罪大恶极早已命丧黄泉,如今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在朕看来,你是有史以来最无能庸碌的指挥使,没有提前得到情报,避免这场滔天祸事!” 群臣脸色骇然,这话说得太直白粗暴。 最无能的指挥使? 贾大人是血肉之躯,不是神明,没本事隔空算计到白莲教教主的心思。 很显然,陛下裹挟私心发难。 但那句话说得没错。 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这是自古以来的权力规则。 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在你任上出现这样令人发指的灾难事件,你就得承担责任。 贾大人也是倒霉,正式执掌官印才三天,就要被打上无能的烙印! 景德帝怒火越来越浓烈,掷地有声道: “倘若是别人登顶锦衣之巅,压根不会出现这样人神共愤的丑事,朕早就说过,你贾环不配执掌锦衣卫!” 大殿气氛如坠冰窟,群臣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用余光偷觑着最前方的身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静。 “够了!”太上皇龙颜暴怒,嘶声道: “白莲教丧心病狂,不服王化,实非贾环之过,谁在锦衣卫指挥使的座位上,都阻拦不了恶獠疯癫之举。” 景德帝拍案而起,怒目相视: “可他是指挥使,不是旁人!!” 话音刚落。 两个监察御史赫然出列,言辞凿凿道: “启奏圣上,微臣建议贾指挥使以大局为重,先卸任大局,避免江南形势滑落深渊,恶獠毕竟只针对贾指挥使,请贾指挥使念及苍生性命,后退一步。” “下臣伏请贾大人退位让贤!!” 说罢朝着金色飞鱼服毕恭毕敬地施礼。 群臣悚然,死死盯着两位御史。 陛下提拔的官员! 这番提议太诛心了! 俨然是站在道德高阁之巅,牺牲指挥使大权的代价,安抚江南局势。 就在百官目光微妙之时。 “你们必死!” 简短森然的嗓音响起。 贾环转过身来,冷冰冰道: “朝会之后,必须进诏狱!” 景德帝怒火难遏,抬指痛骂一声: “贾环,安敢在金銮殿大放厥词?你眼里还有朕吗?天子亲军天子亲军,君王在上,你都敢威胁恫吓朝廷命官,你要堵塞天下言路?” 贾环突然笑了一声,斩钉截铁问道: “陛下眼里还有太祖皇帝吗?陛下忘了自己姓姜?忘了自己身体流淌着谁的血脉?” 文武百户毛骨悚然,如此激烈直白的言语,几乎震撼了他们的心魄。 贾政濒临窒息,双腿都在打抖。 景德帝冠冕晃动,字字句句问: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贾环注视着御座,语调陡升: “大乾太祖皇帝的祖训,不和亲不割地不向异族乞和,怎么着,面对一个丧心病狂的恶獠,大乾帝国就得屈服妥协?满朝诸公有何脸面再入中枢?陛下有何脸面再去祭祖?” “能在金銮殿提议向反贼头目妥协者,必杀之,否则无颜再立朝堂!” 景德帝如被掐喉,脸色铁青,重重甩袖后坐下。 搬出大乾开国皇帝的圣训,他哪里敢反驳半句话。 群臣面面相觑,纵然是内阁辅臣们,眼里都有惊叹之色。 一个只会拳头的莽夫永远不可能登上权力高位,贾指挥使的应变能力确实很可怕,任何处境都保持冷静,精准找到破绽。 贾环当殿厉喝: “金吾卫,将两个违背太祖意志的奸佞带出去,交由锦衣卫押送诏狱!” 太上皇怒拍御案,重重呵斥道: “来人,带出去!!” 两个监察御史面色苍白,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两个全副金甲的殿前侍卫冲进来,如拖拽小鸡般拖出去。 “陛下……” “陛下开恩呐!!” 两个御史声嘶力竭地哀嚎。 景德帝脸庞紧绷,不置一词。 群臣纷纷垂头缄默。 搬出太祖皇帝了,圣上也不敢牵扯过深了。 原本想利用道德施压,直接被贾指挥使斩断,连带两个掌管言路的御史都要命丧黄泉,死前恐怕还要遭受酷刑。 这一下,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谁也不敢轻易提议让贾大人卸职,那样便是向丧心病狂的恶獠妥协屈服,谁也扛不了这样的罪名! 第三百一十四章 雷霆震怒,激烈碰撞!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随着两位监察御史被拖出去,金銮殿愈加寂静。 景德帝满腔恨意汹涌,强忍着不当众失态,震喝道: “韩玉忠,念!!” 众目睽睽之下,司礼监随堂太监缓步出列,自袖间掏出一封染血密信,正是出自江无疾之手。 他抑扬顿挫道: “本座乃白莲教教主,此番肺腑之言,二皇子姜岐清白无辜,实乃贾环这头畜生蓄意诬陷,区区一个臣子竟然以可恶手段扳倒嫡皇子,诸君委实荒谬可笑。” “本座在此发誓,那桩谋反案仅限忠顺王,与姜岐没有半点关系,有违此誓,我父母兄长在天之灵遭烈火焚烧。” 金銮殿紧绷如弓弦,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喘。 景德帝死死攥住御座扶手,丧子之殇再次席卷脏腑,逼得他周身隐隐作痛。 他只能用最狰狞的目光看向太上皇,雷霆震喝道: “父皇,那可是你的亲孙儿,竟然被臣子诬陷迫害,简直是史书奇闻!” 太上皇目光灼灼,死死盯着金色飞鱼服。 贾环脸色无波无澜,不紧不慢地说道: “陛下此言委实好笑,难道在陛下眼里,一个接连屠戮织造局和千户卫所的疯癫恶魔说出的誓言就是天宪?” “这种人已经丧心病狂了,无非是因为臣给社稷揪出江无渊这个畜生,江无疾蓄意泼脏水,试图将臣污名化。” “再者说了,当初忠顺王可是一口供认姜岐是谋反同谋,江无疾比忠顺王这个亲伯父还了解姜岐?” 略顿,他愤怒道: “退一万步说,臣彼时只是锦衣卫镇抚使,臣只负责找证据,把铁证摊开在天下人面前,是陛下和中枢共同做出的决议!” “与其拿此诘责微臣,还不如直接莫须有罪名!!” 声音在金銮殿回荡不止,群臣潜意识认可。 陛下执拗于翻旧账非英明之举,拿恶魔誓言为实证,更是失去理智。 况且当初是整个中枢的决议,贾大人只是负责举证,倘若陛下有与天下为敌、被天下痛骂的魄力,完全可以拍板保下嫡子。 “够了。”太上皇颔首之后,指着随堂太监韩玉忠谩骂道: “丧心病狂的恶獠说的话语,是在玷污大乾金銮殿!!” 景德帝眼眶刺痛,不止是恶獠之言,更是身为父亲的直觉,他始终笃定岐儿是含冤而死,他更后悔当初为何不强势保下岐儿。 他将一切情绪归咎于悖逆不法的奸佞!! 便是丹樨之下站着的贼子! 内阁首辅杨太岳颤颤巍巍出列,作为百官之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陛下,该议如何剿灭白莲教,避免江南哀鸿遍野,江南各部衙门人心惶惶,官员都无心处理政务,镇杀恶獠迫在眉睫!” 景德帝怒极反笑,咆哮道: “问朕?” “不应该问锦衣卫掌舵人吗?” “凡事由帝王处理,尔等立于殿堂又有何用?” 杨首辅看向金色飞鱼服。 一道道目光注视,贾环沉声道: “臣会率领锦衣卫剿灭白莲教,从贼者尽诛九族,维护江南安定!” 御座上传来震怒的声音: “军令状!!” 贾环面无表情,一字不言。 他知道这场朝会的核心,便是这三个字! 群臣身躯僵直,军令状这三个字可太严重了。 面对无边无际的死寂,景德帝一眼注视着杨首辅,暴怒至极地询问: “前所未有的丑陋事态,天下子民人心惶惶,社稷江山面临最恶劣的挑衅,锦衣卫衙门遭受最屈辱的践踏!” “值此之际,是不是需要锦衣卫掌舵者向天下表明决心?” “自古以来,决心是颁布天下军令状!” “杨阁老,回答朕,是不是?” 杨首辅缄默许久,坦然应道: “是!” 他没有私心,全然为公。 倘若是其余恶事,他绝对不会表态以满足帝王私欲。 但这桩恶迹太恐怖了,别说天下震骇,就连周边藩国都在静观其变,更别说江南臣民,日夜活在恐惧之中。 身为维护社稷安稳的第一人,势必要拟军令状! 景德帝环顾九卿,沉声问: “需不需要军令状?!” 中枢重臣们思虑片刻,异口同声地附和。 景德帝再看向如雕塑般的镇南王,冷声问: “你说呢?” 镇南王躬身附和。 其实都不怪贾指挥使,只是倒霉而已,但运势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满殿死寂,景德帝最后紧紧注视着太上皇。 太上皇表情复杂,但金銮殿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也必须发话。 事情早几天发生,贾环尚未披飞鱼服执掌官印,尚未入主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他都不需要为此立下军令状,可偏偏是在天下朝会第二天! “贾指挥使,立军令状。”太上皇语气嘶哑。 不得不立,否则天下民怨沸腾,官员都要踏破皇城御道,整个江南时时刻刻都辱骂朝廷。 万众瞩目中,贾环心平气和道: “没有诛杀白莲教教主,臣卸职。” 他走进金銮殿时,就料到这一关。 景德帝眼底深处闪烁着快意,铿锵有力道: “那是你的职责!!” “做不到,自己离开三十六座悬山顶!!” “拟旨!昭告天下!!” 沉重的两个字落下,司礼监太监拿来笔墨卷轴,趴在丹樨紫檀案上,奋笔疾书。 群臣愕然,相互交换眼神,不得不说,陛下之举委实失态了。 在最神圣庄严的金銮殿,贾指挥使已经放话,相当于跟天下人做保证了,根本就不可能反悔,否则昔日英明尽毁,其人包括后代都要被唾骂。 何苦再拟圣旨呢? 太监将卷轴呈上,景德帝拿来传国玉玺,重重戳印,接着递给太上皇。 太上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皇帝愈加失智,帝王的分寸感和点到为止都丢得干干净净。 但朝事迫在眉睫,贾环已然下军令状,又有天下官员注视,他必须戳印。 拿来玺印,落在末尾。 景德帝厉声道: “杨阁老,保存在内阁衙门,撰写一份交由翰林院史馆!” 杨首辅上前恭谨接过。 景德帝目光冷冽,雷霆震喝道: “贾环,多久?总要有个期限!!”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内外交困,挟私秉政!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圣庄严的金銮殿。 九五至尊咄咄逼人。 已立军令状,还要约定期限! 一身耀眼夺目的金色飞鱼服静静屹立在丹樨之上,他古井无波道: “臣既立军令状,定竭力剿敌。” 景德帝极为不满,怒声道: “拖得太久,是朝廷无能,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更是庸碌蠹虫,江南民心凋敝,朝廷命官活在恐惧之中,必须火速剿灭白莲教!!” 群臣默不作声,内心深处有些同情贾指挥使。 白莲教作乱了几十载,朝廷都难以消灭,如今陛下却独断专行,一定要有一个期限。 挟私之举太过明显了! 但谁让贾指挥使命数不济,倒霉透顶,正式上任三天,摊上这么一件祸国大事。 以前白莲教小打小闹,可现在化作恶魔,严重丑恶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贾环平静问: “陛下希望臣用多久?” “半个月!”御座之上,声音斩钉截铁。 “可笑!”太上皇愤而起身,竟然直接走到景德帝身前,破口大骂道: “白莲教势力蔓延整个江南,那几个贼首行踪不定,自神京南下都需要七八天,半个月,那你御驾亲征,天下无不歌颂君父!” “立刻,向满朝文武立誓,你御驾亲征,半个月剿灭白莲教,壮我姜家威名!!” 景德帝面孔笼罩寒霜,他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扫视金銮殿。 然而内阁首辅杨太岳登时出列,谏言道: “陛下,半个月实属天方夜谭。” 景德帝盯着他: “杨阁老,你作为百官之首,你觉得多长时间合适。” 杨首辅缄默不答。 一旦说了,往后可能会承担责任。 但半个月肯定不行! 陛下身为帝王,绝对不能这样逼迫锦衣卫掌舵者,让朝堂都看不下去了! 景德帝目光冷冽,字字顿顿道: “朕给贾指挥使一个月时间,年后元宵之前,耗时太久,江南将被这群疯子摧残得满目疮痍!” 太上皇沉思许久,重重拂袖,回到自己御座。 内阁阁老和九卿面面相觑,一个月是最合适的时间。 他们相继出列,毕恭毕敬道: “臣附议!” 中枢重臣表态,文武百官整齐划一地躬身: “微臣附议!” “好!”景德帝颔首。 金銮殿击磐声不绝。 片刻,他俯瞰着金色飞鱼服,再度强调了一遍: “一个月没有彻底解决,自己卸任大权,归家养老!这是你向社稷苍生立下的军令状!” 听到养老两个字,衮衮诸公下意识恍惚,不到二十岁就养老。 当然,所有人知道,贾指挥使一旦倒台,下场凄惨无比! 最难堪的是,贾指挥使会沦为史书笑柄,历来任期最短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三年,已经盖棺定论,被称作最无能的掌舵者。 而贾指挥使恐怕撑不过一个半月,那将是仕途生涯的奇耻大辱! 当景德帝的声音落下,太上皇斩钉截铁道: “江南兵符交由贾指挥使,他全权负责剿灭白莲教,上下齐心,违抗者皆斩!” 满殿死寂,群臣神情微妙。 中枢皆知,京营属于太上皇的地盘,九边重镇有三座军镇也是太上皇拥趸,镇南王统率的南疆边军也听命于太上皇。 而整个江南的兵马,都是当今圣上的心腹! 论军权控制力,太上皇无疑是占据上风。 二十多万京营精锐驻守京畿,这压迫力胜过一切。 但,这桩事的核心是江南大军!! 念及于此,满朝文武静静等待陛下的反应。 景德帝面无表情,声如洪钟道: “贾环只要有需要,朕让江南大军全力配合!一切都为了剿灭丧心病狂的恶獠,安定江南臣民身心!” 群臣神色骇然。 帝王之言委实是模棱两可。 不给兵符不给军权? 等到需要的时刻,人都在江南了,还得急报入京,听候中枢安排? 一个铁骨铮铮的清流御史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出列咆哮道: “陛下此言何意?白莲教声势浩大,教徒无数,不给贾指挥使军权虎符,何以火速剿灭反贼?何以保卫江南大地?” 景德帝冷冷注视着他: “你在质疑朕?” ”江南兵马关于整个江南的安危,兹事体大,必须慎重!” “贾环随时汇报,情况到了中枢,朕和诸位爱卿共同决议,制定战略,及时发兵。” 清流御史满脸愤怒,就差直接点破,万一陛下不出兵呢? 可再是失去理智,这句话也不能付诸于口。 既食君禄,陛下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能只靠揣摩猜测便指责九五至尊。 太上皇脸庞肌肉抽动了一下,满腔怒火熊熊燃烧。 倘若江南兵马对老帝王言听计从,那他根本不会在金銮殿发话,私下就把虎符圣旨交给贾环。 可现在说话也没用,毕竟事情还没发生,“中枢商议再决定战略”这句话明面上无可指责。 群臣脸庞僵硬,不敢深思。 陛下再怎么样,应该不会视江南局势于儿戏,可不给军权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不啻于给贾指挥使重重一击! 贾环一动不动,内心冷意渐浓。 江南大军是指望不上的。 金銮殿陷入无边无际的寂静。 景德帝端坐御座,身子前倾,依旧威不可侵。 他当然不会坐实江南糜烂,但江南大军绝对不能让奸佞号令,届时安排心腹大将全权统率,总之不能让贾环触碰。 至于贾环困境重重,那是他无能残废,早点滚下锦衣之巅,早点身败名裂,别来碍朕的眼! 大殿静如空山幽谷,司礼监太监在太上皇眼神示意下,缓缓出列,沉声禀报道: “陛下,据江南织造局那位幸存者所言,白莲教教主江无疾身边还有一个老人,很可能是上一任白莲教教主,其手臂呈金玉,应是跟祖殿镇守比肩的恐怖大能。” 话音落下,群臣困惑不解,但中枢重臣们心中骇然,跟祖殿镇守比肩的武道高手,那岂不是轻轻松松镇压贾指挥使? 镇南王目光惊悚,脑海里轰然大震。 老白莲教教主不仅还活着,更是传说武尊境,兴许还沉浸多年!! 那贾指挥使惊世骇俗的武道实力,在老白莲教教主面前不堪一击啊,紫气满身和金玉隔着天堑! 江无渊还活着威风赫赫,可碰到除两个守门以外的祖殿镇守都毕恭毕敬,这是个人实力上,永远跨越不了的差距! 第三百一十六章 孤独背影,高处寒冷!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朝殿。 庙堂重臣们根本不知道“手臂呈金玉”代表着什么。 但能跟祖殿镇守比肩,绝对不会是那两个守门的,而是内殿的恐怖存在! 最细思极恐的是什么? 老白莲教教主还活着! 那昔日的老部下是不是还隐匿世间? 两套班底啊! 也就是说,社稷远远低估了白莲教的杀伤力! 景德帝直勾勾凝视着司礼监奴才,沉喝道: “直言!” 司礼监太监小心翼翼道: “奴才谏言,派遣两位祖殿镇守,协助贾指挥使诛灭老白莲教教主。” 这也是老万岁爷的意思。 但必须帝王意见统一才能号令祖殿镇守。 倘若老万岁爷私下商议,陛下肯定拒绝。 景德帝面色严肃,字字珠玑道: “姜家祖训,祖殿镇守岂能离开京师?你这狗奴才是要让朕违背太祖圣训?再敢提议,朕杖毙了你!” “祖殿镇守保护帝王安危,绝不能离开紫禁城!谁敢提议,拘入大狱!!” 司礼监太监噤若寒蝉,赶紧以额贴地,磕得砰砰作响。 太上皇怒火攻心,却又无法发泄。 如果他一人的旨意就能号令祖殿镇守,那意味着皇帝也可以,贾环恐怕就当街暴毙了,皇帝现在真做得出来,事后再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景德帝平复情绪,温和地看向指挥使,隆重地说道: “朕盼你别让天下苍生失望,更不要背负无能庸碌的滔天骂名。” “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启奏!” 听到这话,群臣心潮起伏。 还有需要的? 贾指挥使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江南兵权也是空口白话,能不能落实都两说。 “没有。”贾环语气轻缓,不见波动。 但他会深深牢记今日这场朝会,以及皇帝的丑陋嘴脸。 路不会太长,拭目以待! 景德帝深深注视着贾环,以史为鉴,越是奸佞越是冷静,连他都不禁佩服,年纪轻轻的奸佞竟能如此沉稳淡定,不在金銮殿失态。 “退朝!!” 景德帝缓缓起身,大内高手簇拥着銮驾。 “恭送陛下。” 群臣整齐划一地躬身。 贾环看向太上皇,笑着施礼道: “微臣先行告退!” 说罢独自离开金銮殿。 太上皇望着这道孤独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这一次,贾环绝对扛不过了。 身披五爪蟒袍的镇南王也盯着金色飞鱼服。 有史以来任职最短暂最耻辱的锦衣卫指挥使恐怕就是他了。 倒霉到这种程度,世所罕见!! 江南比北莽战场更可怕,绝不可能有奇迹。 首先老白莲教教主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贾指挥使。 最关键的是,等贾指挥使到了江南,江无疾会露面吗?会不会等贾环倒台承受天下嘲弄之后再浩浩荡荡开启攻势? 诛心,身名尽毁,兴许是江无疾的终极报复!! 金銮殿文武百官似有默契一般,相继转身看着渐行渐远的金色背影。 孑然一身走下汉白玉长阶。 这是最孤独的画卷。 九重宫阙仿佛只有他一人,冬日雪滴滴滴坠落,一步一步消失在视线之中。 群臣内心喟叹。 高处不胜寒啊!! 以惊艳世人之姿登顶高位,拥有太多光环,同时承受更多重压。 整座天下,压力最大的恐怕就是如今的贾大人。 倘若当初圆滑一点,事事向陛下妥协,纵使是有如今处境,也能得到鼎力扶持。 可圆滑妥协,贾指挥使能这么快走到今天吗? …… 东宫。 气氛笼罩着沉沉乌云。 镇南王和王子腾走进大殿。 自镇南王进京以来,昔日的利益同盟竟然没再寒暄问礼,仿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站在镇南王的立场,他盼贾环好,巴不得贾环跟皇帝针锋相对步步不让,巴不得父皇独自掌权,自己最终也能问鼎。 而王子腾,一辈子都视贾环为毕生仇敌,誓死不休! 立场不同,利益同盟自然瓦解了。 太上皇坐在御座上,火急火燎道: “你南疆的兵马……” 说着停顿,重重拍案。 南疆兵马动不了! 将士们要盯防南蛮异邦,一旦东行江南,那群蛮夷势必会趁机而入,蛮夷便是如此无耻贪婪。 疆土有损,罪在万方!! 镇南王摇头苦笑: “父皇,南疆无能为力。” 他肯定想帮忙,但边陲兵马不能动! 太上皇扭头看着王子腾,厉声命令道: “出八万精锐南下,孤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镇南王注视九门提督。 王子腾深深皱眉,断然否决: “陛下,不可!!” “自古京营都是拱卫京畿重地,绝不能擅动!” “其一,京营少了八万精锐,皇帝恐怕会有动作,其二,万一白莲教声东击西,北上摧残京畿之地,那臣就是社稷罪人了!” “况且京营将领们素来不服贾……贾指挥使,很难调动。” “归根结底,还是得靠江南兵马!!” 王子腾语气高亢,一副秉公无私的态度。 他恨不能拍手称快,恨不能大摆宴席,怎么可能帮助这头畜生?? 此刻站在东宫,他都无法遏制内心激动的情绪,世间最恶毒的莫过于身与名俱灭,江无渊经历过的,小畜生也要承受,这才是白莲教的终极报复! 太上皇冷冷俯瞰他,怒吼道: “你在忤逆孤?” 扑通—— 王子腾跪在地上,发自肺腑地说道: “老臣哪有这个狗胆?实是不能为之。” “等贾指挥使向中枢求援,而江南兵马真不受他管制的话,那老臣肯定调派京营兵马南下!” 太上皇目光灼灼地审视他,“记住这句话!” 王子腾重重颔首: “老臣不敢犯欺君之罪!” 他表面上恭敬诚恳,但内心早就有了决断。 不可能给小畜生雪中送炭! 小畜生跪下磕头都没用!! 他就要眼睁睁看着这杂种身败名裂,沦为耻辱笑柄! 迫不得已出兵,也最多停在半路扎营,绝对绝对不会施以援手!! 太上皇长叹一声: “难矣!” 最关键的还是老白莲教教主和老一派班底,贾环根本应付不了,武力上有天壤之别,这是必死之局。 再一个致命的点,白莲教分散各地,江无疾可能藏匿不出,没有足够兵力搜寻,这军令状一个月就过去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无边噩梦,孤注一掷!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巳时三刻。 内阁衙署,阁老们刚结束朝会,便收到两封急报,开头一行字就刺痛眼眶。 【徽州百户卫所,惨遭屠戮,无一活口。】 【临安府衙,上到知府下至捕快,全部丧命。】 一瞬间,天下政令之地宛如冰窟,重臣们脊骨发寒。 首辅杨太岳脸色铁青,嘶声咆哮道: “穷凶极恶的疯子!人神共愤,天道难容!!” 其余阁老同样怒不可遏。 一头彻头彻尾的冷血野兽,势要将江南啃得遍体鳞伤。 徽州和金陵相距一天半路途,而急报只隔了半天,坐实了老白莲教教主的班底和江无疾的手下同时展露獠牙。 最恐怖的是,无论是织造局被焚毁还是临安府衙惨遭屠戮,这群恶獠都没有抢掠,丝绸粮库银库都不要。 眼里只有杀戮,俨然是一群血肉傀儡,这样更让世人毛骨悚然! “老夫入宫。”杨首辅攥着急报前往御书房。 贾指挥使肯定扛不住的,陛下再不松口给予虎符兵权,恐怕会酿成滔天大祸! …… 京营德胜门。 王子腾意气风发,龙行虎步地踏入官衙。 隔壁廊檐相连的瓦房里,贾宝玉脸盘凹陷,独自坐在窗前怔怔发呆,神色渐渐痴狂。 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自己披上金色飞鱼服,自己是定武侯,自己在天下命妇面前耀武扬威! 贾府麒麟儿,顶天立地的英雄!! “宝玉。” 声音打断幻想。 贾宝玉心如刀割,嘴里又流淌涎水。 生来卑贱的庶子就应该是阴暗里的蛆虫,他凭什么光芒四射,让天下为之崇拜? “那小畜生快要身败名裂了。”王子腾表情振奋,掷地有声。 贾宝玉无动于衷。 换做以前,他还会激动,可目眦尽裂地注视着卑贱蛆虫从锦衣卫力士到站上锦衣之巅,他很累了。 命运从来都在眷顾这个畜生!! 王子腾轻笑了一声,娓娓道来。 说完后。 砰—— 王夫人自里间冲出来,昔日的端庄贵妇早就被心疾折磨得丑陋憔悴,她瞪大眼眶,亢奋道: “兄长,这一次小畜生真能死?” 王子腾信誓旦旦道: “他死不了,我把头拧下来给杂种当尿壶!!” “立下一个月的军令状,他必须要向天下人履行诺言,卸职滚出朝堂,成为有史以来最无能残废的锦衣卫指挥使!” “再者说……” 王子腾戛然而止,阐述太多,母子俩未必能通透。 他爽朗大笑道: “总之,无论是太上皇还是镇南王,都极度悲观地认为这头畜生必倒!” 个人武力上,小畜生再惊世骇俗,面对老白莲教教主也是蝼蚁。 军力上,皇帝九成不会赐予军权,而白莲教教徒无数。 最致命的是什么? 江无疾为何要跟小畜生对垒? 直接躲一个月,冷眼盯着小畜生从山巅坠入深谷,岂不乐哉?当初在江无渊身上做过的事情,如今要重演一遍。 小畜生卸职之后,外有白莲教,神京城有皇帝,怎么活? 贾宝玉死死盯着舅舅的表情,突然间激动得泪流满面,指着天穹破口大骂: “这一回你开眼了,终于让他倒霉了!!” 王夫人表情变幻莫测,攥着兄长手臂追问。 王子腾重复了一句: “这一次,他能活到二月开春,我九门提督当众自溺!” 王夫人心跳飞快,扯了扯嘴角,太久没有笑过,如今笑起来像是哭丧一样,高昂道: “兄长,小畜生死了,宝玉要继承定武侯爵位!这一脉就只有宝玉和老爷,老爷迟早要传给宝玉。” 王子腾狠狠睨了她一眼,怒声道: “还在痴心妄想,以皇帝皇后对这畜生的恨意,死了就是掘坟鞭尸,是九族尽灭,还给你保留爵位?” “不过你俩放心,我王子腾不惜一切也要保住你们,至于其他人,就让陛下宣泄怒火。” 王夫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脸颊溢满了喜悦之色,只要狗杂种一家子能碎尸万段,便是人世间最大的捷报。 贾宝玉闭上眼睛默默祈祷,时间快点过去,他多希望睁开眼就是一个月后,他要看着仇人跌得粉身碎骨!! …… 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气氛僵硬如铁。 贾环坐在太师椅上,许久没有开口。 又过去一炷香时间,他才问道: “江湖各大势力的核心弟子,有没有在京畿之地?” 上一次邙山大会,他强势命令整座江湖,除扣押顶级巨擘以外,就是上交核心弟子听从调配。 秀才重重点头: “早在八天前,就在邙山等待。” 贾环沉吟片刻,摆手道: “秀才双鞭留下。” 众人悉数离开,临走时关好大门。 贾环临窗屹立,低声道: “这一次,你们留在神京!” 他死死盯着二人,字字顿顿道: “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最信任的部属!!” “记住一句话,一旦皇帝皇后有动作,威胁到锦衣卫利益,必须找太上皇;如果是威胁到你们的性命,直接去内阁衙署昭之于众;如果威胁到我的家人,你们知道怎么做吗?” 外患内忧,内忧必须未雨绸缪! 双鞭通过吸功大法,已是指玄境八重巅峰,也有自保之力。 秀才的话,再配备几个武道巨擘。 两位心腹几乎不假思索,声音压得很低: “暗中扣押两位嫡皇子!!” 这话大逆不道,可就这样说出来了。 贾环面无表情,轻轻点头。 不愧是心腹大将! 秀才双鞭对视一眼,目光满是坚定。 老大不在京师,他们是很难抗衡皇权私欲。 但肮脏手段谁都会!! 社稷忠骨在外抗敌,倘若陛下皇后要莫须有的罪名刁难荣国府,那岂能引颈受戮? 贾环端详二人,肃声道: “时刻警惕,莫要松懈!” “遵命!”两个异口同声。 贾环颔首,他对两位心腹的应变能力很有信心。 这一次,不彻底剿灭白莲教,不收割滔天罪孽值,他是不会归来的。 顺利凯旋,自身实力暴涨,该让祖殿镇守难堪了。 任何有威胁的存在就得扼杀!!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再下江南,不灭不还!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官署内。 秀才双鞭离开之后。 贾环叫来欧阳瑾和徐静春。 他直言道: “这一次,我带七千锦衣卫南下!” 徐静春表情骤变,当即劝阻道: “贾大人,至少可以率领四万锦衣卫,江南军权不在手,七千人手远远不够!” 欧阳瑾也心急如焚。 陛下不会赐虎符,真要陷入绝境,至少还有四万精锐战士! 尽管贾大人在葫芦口缔造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奇迹,但也是打溃北莽大军士气,之后还是集结北凉边卒共同围剿。 而白莲教教徒都被蛊惑了心智,完全是悍不畏死的血肉傀儡,关键还是一个月期限的军令状! “我意已决。”贾环态度坚决,沉声道: “调走四万锦衣卫,后方不稳,一旦出事,将毁了锦衣卫衙门根基!” “真有需要,我会修一封急报给欧阳。” 两人欲言又止,长叹一声。 站在社稷立场上,江无渊倒台后大清洗,锦衣卫衙门受到重创,再调四万锦衣卫离京,一旦有事就是灾难。 可贾大人所能调动的力量只有天下锦衣卫! 徐静春难掩忧虑,再次劝道: “贾大人,即刻下达公函让天下各地卫所南下集结,日夜疾驰快马加鞭,明示至少要五万飞鱼服!” 天下锦衣卫是最强的军事力量,贾大人能够全权调动。 贾环注视着老徐,温声道: “各地卫所空虚,没了绣春刀震慑,那妖魔鬼怪都冒出来残害百姓了,届时天下舆论沸腾,我更是难辞其咎。” “他们不能动,好好履行保境安民的职责。” 略顿,他笑了一声: “我若鲁莽逞强,岂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且宽心,真要力所不逮,我会号令天下锦衣卫。” 徐静春只能抱拳施礼: “卑职不再劝了,请大人多加小心。” 除此之外,他更担心老白莲教教主,沉浸多年的传说武尊,跟祖殿镇守比肩,想想都头皮发麻。 贾环颔首,叮嘱道: “你们坐镇锦衣卫衙门,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他也信任老徐和欧阳,于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私,双方都有深厚交情。 “请大人放心!!”二人斩钉截铁。 “前往经历司。”贾环说完离开官署。 抵达连绵不绝的大殿,廊桥直通锦衣卫藏武阁,四层阁楼的锦衣卫武夫疾步走出。 一见到鎏金耀眼的飞鱼服,数百人毕恭毕敬地躬身抱拳: “恭迎贾大人!!” 贾环静静屹立,环顾这群专心潜修武学的锦衣卫。 经历司的强悍武夫只听命于指挥使官印! 这里面几十个指玄境五重以上,更有十几个指玄境巅峰,他们是锦衣卫衙门的底蕴。 贾环沉喝道: “待我离京,尔等日夜守卫在九座城门,一有风吹草动,即刻上报!” 说罢自袖间取出几封公函。 欧阳瑾接过之后,交由每个锦衣卫过目。 众人异口同声道: “谨遵大人命令!!” …… 午时,贾环回到荣国府。 刚进暖阁,赵姨娘笑脸相迎,拉着儿子用膳。 林黛玉王熙凤薛宝钗也如往常一般喜笑晏晏。 其实她们听到了风声,可不想将担忧表露出来,总之无论何种处境,她们都对环哥儿坚信不疑! 在她们心里,如果有一个人能在逆境中力挽狂澜,那一定是环哥儿! 膳桌上说说笑笑,贾环吃饱喝足后,轻声道: “娘,现在就得离京了。” 赵姨娘紧揪手帕,笑着点头: “等着环儿凯旋归来。” 贾环扫视着众姝,捕捉到她们眼眸深处的不舍和忧虑,却强行挤出温婉笑颜。 他平静道: “放心,整座天下,没有谁可以击垮我。” 语气波澜不惊,却蕴含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相信环哥儿!”林黛玉娇美如花,还俏皮地挥舞粉拳。 风情万种的王熙凤抿着唇瓣,笑吟吟道: “旁人强大,环兄弟更是威不可侵!昔日那么多敌人要置环兄弟于死地,可他们都去阴曹地府了,环兄弟却风风光光!” 贾环眼神赞许,又闲聊了半个时辰,便找来了安萱儿。 美到令人窒息的胭脂榜榜首轻启朱唇道: “问过在香烛铺的烟雨楼前辈,烟雨楼最顶尖的那两位,肯定会前来荣国府协助公子。” “不过需要好几天时间。” 贾环颔首: “转告烟雨楼,我会牢记这个天大的人情!” 见安萱儿神情低落,贾环将她搂在怀里,笑言: “我会提着他们的头颅返京!” 说完离开了隔间,走出院子。 望着金色耀眼的身影,赵姨娘王熙凤她们直直凝视,林黛玉别过脸去,终究是黛眉紧颦忧心忡忡。 如今的白莲教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恶魔,行事比北莽蛮夷还要恐怖百倍! 最艰难的是一个月期限的军令状,环哥儿不得不立军令状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这一次,恐怕是环哥儿踏入仕途以来,面临的最大重压。 王熙凤凤眸酸涩,自言自语: “官做得这么大,还是如履薄冰,权力这条路,越是高位越危险。” ...... 未时初,天有雨雪。 贾环抵达北镇抚司,金色飞鱼服一声令下,校场声震云霄。 七千骑在朝野的关注中,浩浩荡荡驶出神京城。 谁都知道,这是贾指挥使面临的最大危机,失败就是万劫不复,千辛万苦走到锦衣之巅,短短时间就飞快坠落,那是人世间最大的耻辱和无法抹灭的痛苦。 得到再失去,永远是最残酷的折磨。 任职一个月的锦衣卫指挥使,放在煌煌青史,都是最瞩目的那一页,成为后世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失败便是无能庸碌,没有任何借口可言。 因为你是锦衣卫掌舵者,这是你的职责,这是你的分内之事!! 做不到意味着你不配,你玷污了身上的金色飞鱼服,你让历代锦衣卫指挥使蒙羞!! 可怎么能成功? 几十年来,朝廷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月怎么完成? 而且白莲教完全可以藏匿不出,就耗掉这一个月时间,贾指挥使又能做什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锦衣意志,忽闻踪迹!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外,邙山。 雨雪交加,蜿蜒绵亘的木楼矗立,十几骑纵马而来。 见到为首威严高贵的金蟒飞鱼服,两千多人扑通跪地,毕恭毕敬道: “叩见贾大人!!” 他们之中,最大年纪不过三十六,最小只有十八岁。 皆是江湖各大势力的核心弟子! 当初赌注失败,被迫付出代价。 贾环居高俯瞰,面无表情。 这群人最适合做马前卒,一来出身江湖,通晓各种民间奇门,正好白莲教教徒也是同类;二来在江南三教九流多少有一些人脉,方便锦衣卫办事。 “起来!”他一声令下。 两千多江湖才俊纷纷起身。 众人眼里除了敬畏以外,还有强烈的惧意。 谁也不蠢,他们肯定要随锦衣卫南下了! 贾环朝酒鬼铁掌使了一个眼色。 两位心腹立刻取出紫檀盒,里面摆着几千颗药丸。 贾环冷声道: “尔等宗门皆是罪臣江无渊拥趸,能活着已是本座开恩,如实配合,莫要忤逆!” 酒鬼铁掌走到第一排,目不转睛盯着江湖才俊,随后取出毒丸。 众人表情难堪,却又不敢违背。 治不了江无疾,还打不了咱们么? 这便是弱者的悲哀! 一个接一个地服下药丸,被拿捏性命,必须言听计从,全力以赴了。 半个时辰后,贾环纵马离开。 …… 夜间亥时末,途经津门。 官道上灯火葳蕤,近三千位锦衣卫等候多时,为首者身披红色飞鱼服绣六条蟒纹,正是津门千户卫所的掌舵者! “拜见贾大人!” 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躬身抱拳,高亢的声音划破夜色。 吴千户上前三步,恭敬道: “津门千户卫所,除在外办案的三百六十九个弟兄,其余两千七百八十六人,都愿追随贾大人下江南铲奸除祸!” 全部锦衣卫都目光灼灼,态度无比坚决。 他们都知道,锦衣卫的掌舵者调不动江南兵马。 他们更知道,贾大人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失败就要钉在耻辱柱上,成为有史以来任职最短暂的指挥使,背负无能骂名狼狈倒台! 尽管没有中枢公函,但他们义无反顾地追随,只为给贾大人增添一份力量! 在他们心里,当代唯有贾大人配得上金蟒飞鱼服! 贾环扫视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一股暖流涌出心头。 他沉声道: “倘若形势危机,肯定会召唤诸位南下,期间勤勉镇守津门,莫要松懈。” 他还是拒绝了。 还没到那个地步,一旦召集津门锦衣卫,那津门治安就失控了,津门可是咽喉之地。 不过贾环内心还是很满足,没有下达公函,津门弟兄主动请缨,至少在锦衣卫内部,他威望鼎盛。 闻听此言,吴千户虽忧心忡忡,但也只能抱拳道: “卑职率领千户卫所蓄势待发,只等大人命令!” 贾环重重颔首: “好!!” 在津门锦衣卫恭送之中,掌舵者率领近九千骑继续南下。 大部队快马加鞭,日夜疾驰。 连续三天,只要途经郡府,当地锦衣卫卫所都倾巢而出,执意要随掌舵者南下,都被贾环严辞拒绝。 第三天夜晚。 “老大!”水上漂神色憔悴,火急火燎道: “两淮盐运衙门和凤阳郡府同时遭受屠灭,府尊一家子都被……” 他不忍再说,眼里恨意滔天。 白莲教这群丧尽天良的恶魔!! 贾环面色森然,沉声道: “继续赶路!” 第四天和第五天再度传来噩耗,四座县衙被屠,几十座村庄在一夜间化作灰烬。 越靠近长江,沿途百姓越是神色惶恐,见到锦衣卫的眼神竟然透着仇恨。 在他们心里,威风赫赫的锦衣卫不能铲除恶人,就是孬种没本事,既然没本事保护百姓,还穿什么飞鱼服绣春刀。 第六天下午,离金陵城还有一百里。 “老大!!” 水上漂策马而来。 这些天最辛苦的便是这位锦衣卫情报部门的掌舵者,时刻都在处理飞鸽急报,整个人心力交瘁,面色枯槁。 不过此时,他脸上却闪烁着激动之色。 “说!”贾环紧紧注视。 水上漂展开密信,语速飞快道: “今天清晨,几个怪人出现在扬州河道衙门附近,刻意留下隐蔽记号,其中一个怪人内功深厚,至少是指玄境九重!” “扬州河道衙门,管辖整个江南水运,衙门有两千多精兵镇守,卑职隐隐怀疑,是白莲教恶獠提前踩点,晚些时候准备动手。” 贾环沉思片刻,肃声道: “我带几百人前往河道衙门,你们立刻赶赴金陵。” 水上漂有些迟疑,小心翼翼说: “老大,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贾环字字顿顿: “会!” “我假意转道扬州,半路折返回来!” “挑五百江湖才俊,从各个方向前往河道衙门。” 水上漂重重点头。 半晌,一身金色飞鱼服率领几百精锐,从另一条官道飞奔。 整个长江以南都在关注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有没有本事扯破笼罩天空的沉沉梦魇。 …… 酉时末,天色昏暗,八千多骑已经能窥见巍峨恢宏的城墙轮廓,离金陵城只有三里路。 骤然。 “呜呜呜——” 自远处山脉传来连绵不绝的呜咽声,似野兽嚎叫,也像是独特乐器,紧接着便是地面震颤的轰隆声。 黑袍死士从四面八方而来,甚至有从金陵城纵马踏出,各个在马背上抛去易容面皮,高举绣有白莲花的旗帜,鼓声大作,叫嚷声不绝。 总共一起也就不到四千人,可每个白莲教教徒都面露癫狂兴奋之色,完全不惧死亡! “杀锦衣卫,得永生!!” 数十位白莲教的武道高手声嘶力竭,率领教徒浩浩荡荡进发。 锦衣卫们镇定自若,绣春刀出鞘,奋力诛敌。 战争一触即发,喊杀声震天裂地。 漫天血雾中,一声绝美极致的音色响起,曼妙刀气划出一个恐怖的弧度,凤凰虚影铺天盖地地吞噬而去。 只是一刀,数百个黑袍死士身首异处。 战场寂静了一瞬。 ....... 第三百二十章 万众瞩目,万籁俱寂!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随着神秘白袍加入战场,如一尊杀神,重重叠叠的掌印笼罩方圆二十丈,一声令下,就近三百个亲信飞出三百柄绣春刀,齐齐镇落,覆灭上千个白莲教教徒。 至于指玄境七重以上的白莲教大能,也就一指弹碎丹田。 只是半个时辰,天地恢复安静,血雨飘飞,白莲教教徒的尸体惨不忍睹。 几百个奄奄一息的教徒都被锦衣卫扣押。 贾环扯下薄如蝉翼的面皮,沉声道: “进城,先去康安房千户卫所!!” “遵命!”一众亲信掷地有声。 没有老大,他们也能宰杀这群癫狂的白莲教教徒,不过难免会有伤亡。 但主心骨坐镇,如秋风扫落叶般轻松铲除。 水上漂驾马而来,满脸忧虑道: “老大,卑职失职,金陵城被渗透了!” 有一大伙人就藏匿在金陵城,他竟然没得到情报。 “无妨。”贾环肃声道: “江无渊曾是锦衣卫指挥使,咱们锦衣卫实际上对江南的控制力很低很低,说句最难听的,在江南大地,咱们锦衣卫知道多少,江无疾可能比我们还详悉。” “正因如此,我才假意前往扬州。” 水上漂立刻点头。 江无渊和江无疾这两兄弟互通有无,锦衣卫在江南的情报网,江无疾兴许了如指掌。 …… 金陵城再不复以往繁荣喧嚣,连秦淮河畔都人烟稀少,百姓步履匆忙,生怕旁边冒出一个嗜血恶魔。 九千骑抵达空空荡荡的康安房千户卫所。 衙门断壁残垣,到处遗留血污。 一身金色飞鱼服注视着锦衣卫匾额,低声道: “诸位同袍,我一定让白莲教鸡犬不留,将江无疾千刀万剐!” 踏入诏狱,数百个苟延残喘的白莲教教徒关押牢房,贾环语调森然: “拿蛊虫,上酷刑!!” 牢狱哀嚎不断,持续了几个时辰的折磨,仍旧得不到半点有用信息。 白莲教上层都没见过江无疾,只是奉白莲令做事。 贾环踏入牢狱,一刀劈出! 他亲自劈死不知多少教徒,冷着脸走进审讯室里。 为首的那些白莲教上层,罪孽值不少。 【罪孽值——四品下,四品下,四品下,四品下,五品中,六品下……九品下,九品下】 【参与度——85%】 【奖励——一千九百刀齐鸣】 【经验值——51056/100000】 轰! 玄妙力量灌注身体,体魄经脉窍穴隐呈剔透金玉,金色真气再度暴涨,于体外缭绕,片刻恢复寻常。 又收割了五千多罪孽值,离天地异象的陆地神仙更进一步。 贾环脸上不见笑意,走出牢狱来到千户官署,召集一众心腹,沉声道: “重新摊开情报网,让各地烟雨楼协助!” 他递过去一张舆图还有一张宣纸。 打碎以往江无渊建立的情报网势在必行。 “谨遵大人命令!”众人异口同声。 一个锦衣卫走进来,轻声禀报: “大人,治安房到了。” 贾环走出官署。 衙门外,一千四百多位锦衣卫恭敬跪下施礼,为首的红袍千户形容枯槁,那位男生女相的花痴陆百户,更是双眼通红。 江南两座千户卫所,康安房人去衙空,见此情形,谁能不悲从中来。 贾环摆手: “起来!” “贾大人!”花痴陆百户登时疾步向前,“请您借一步说话。” 贾环颔首。 一前一后走进深处衙署。 望着金色背影,花痴没有感慨,而是凝重道: “贾大人,治安房不可信!!” “卑职原是诸葛千户的部属,后来故意闹别扭,调往治安房卫所,诸葛千户始终怀疑,以前白莲教闹腾之事,治安房藏着一些首鼠两端的锦衣卫。” 贾环端详了他许久,颔首道: “我会暗地里调查。” 花痴恭敬抱拳,立刻离开。 凌晨,贾环走出官署,率人前往受过迫害的衙门,尝试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 一连五天,江南万籁俱寂。 什么恶迹都没发生。 白莲教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自打金陵城外那一战全军覆没以后,再没有突袭朝廷衙门。 寂静得十分诡异。 当贾环赶回康安房衙门,江南各地官员闻讯前来拜访。 在百姓看来,离新春只有九天,那些丧心病狂的白莲教教徒也要过年,便停止了暴行。 但朝廷命官心里很清楚,这才是白莲教教主的终极目的。 藏而不出!! 他们看透了这一点,才敢前来金陵城,不怕被半路截杀。 官署内外,浩浩荡荡的青袍官服,更有紫蟒官袍,但锦衣卫掌舵者都闭门不见。 群臣倒也不敢有意见,纷纷作揖离开。 贾大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莲教教主的目的很明显—— 玩弄戏耍! 真是害怕贾大人率领的七千锦衣卫精锐吗? 害怕? 这个疯癫恶魔眼里根本没有害怕两个字。 而是羞辱!! 倘若一个月期间,老白莲教教主直接暗杀贾大人,那贾大人是因公殉国,为国尽忠而死,死得无比光荣! 可军令状结束,贾大人就要被剥夺权力,从高峰坠落,向天下人宣誓了,就不可能会反悔,历朝历代也没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待贾大人丧失权力,沦为耻辱过后,也就是名声败尽。 届时,白莲教教主肯定会跳出来,实行血腥仇杀!! 真正的身与名俱灭! 和江无渊倒台一模一样!! 先是罪行揭露,被社稷中枢剥夺官位,最后邙山一战,彻底吞下耻辱。 名声毁灭,之后便是九族尽诛!! 第三百二十一章 风水术士,盖世无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寒冬腊月,大雪初至。 一身金色飞鱼服立在廊檐下,摊开掌心接住雪花。 抵达江南第十天。 距离一个月期限过了十六天。 “老大,是卑职无能。”水上漂神色萎靡,语气尽是愧疚。 锦衣卫渗透江南三教九流,借着老大威名收编了烟雨楼的情报网,揪出了一些白莲教谍子,但仍旧探查不到有用信息。 不是锦衣卫无能,而是白莲教跟江无渊互通有无,彻底掌握了江南的情报线,锦衣卫完全落入被动下风。 一旁铁掌胖头鱼等心腹怒火难遏,恨声道: “现在畏畏缩缩不敢露头?一群丧心病狂又懦弱胆怯的畜生!!” 实在太憋屈了! 他们渴望正面一战,寡不敌众宁可战死,都不愿像这样承受煎熬。 一天一天过去,甚至都有些绝望! 贾环转过身,沉声道: “衙署议事!” 说罢踏入官衙。 众人紧随其后。 贾环端坐首座,字字顿顿道: “眼下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江无疾和江无渊一样,都需要双胞胎的心脏来维持‘日月八荒唯我独尊’功法所需,即刻盘查各地,追踪双胞胎稚童流入各方。” 一众心腹异口同声道: “谨遵大人命令。” 但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深知希望渺茫。 江南乃繁荣富庶之地,来往马车无以计数。 最关键的是,江无疾沉浸此道多年,肯定有一条既隐蔽又稳定的路线。 贾环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第二,设法找一个风水术士,此人必须声誉鼎盛能力超然。” 属下们满脸费解。 贾环解惑道: “这门奇功最特殊的地方便是一阴一阳。” “江无渊无疑是阳气鼎盛,在邙山时凝聚血雾大日,气息灼热,体魄刚猛。” “那江无疾必然是主修阴气!!” “天地有阳气,烈日高升时阳气更浓,所以江无渊随时随地可以修炼功法。” “但天地阴寒之气可就不一样了。” 闻听此言,一众心腹轰然大震,目光终于明亮,发自肺腑道: “老大英明!” 对,找一个厉害的风水师勘察江南聚阴之地! 江无疾为了方便修炼,其藏身之地恐怕就在阴寒之地! “老大,请稍等!”水上漂情绪激动,疾步离开。 这便是锦衣卫掌舵者的能耐,找到了唯一的破局之法!! 须臾,水上漂捧来了几本厚厚的书籍。 这是离京之前,颜千户交给他的。 颜千户闲时会将朝廷官员的信息及各种奇闻异事记载下来,方便老大随时调阅。 水上漂翻查半炷香时间,指着其中一页递给老大,恭敬道: “中原门阀望族之一的清河崔氏崔鹤云,不仅是一代大儒,通晓琴棋书画,更精通风水、面相、六壬和五行,此老无意仕途,也不掺和江湖事,一心在阁楼潜修。” “其余风水术士,要么难寻踪迹,要么技艺不精!” 贾环当机立断: “就这位崔鹤云!” “清河郡离京师不远,立刻飞鸽急信,让徐静春徐镇抚使亲自登门拜访,无论什么报酬,我都给得起,倘若先礼不行,那便后兵,绑也得绑过来!” “最好是付出重酬皆大欢喜,让崔老一行人火速南下!” 水上漂抱拳领命,立刻撰写密信。 贾环走出衙署。 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 离新年只有两天,整座神京城洋溢着喜悦气氛,到处张灯结彩,一百零八坊热闹非凡。 荣国府外,一声高亢嘹亮的太监嗓音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仪驾队降临,太监宫婢开路,凤辇缓缓驶进正门。 抵达仪门,贾母贾政赵姨娘等人毕恭毕敬迎接,贾母挤出谦卑的笑容,朗声道: “皇后娘娘屈尊降临,寒舍蓬荜生辉!” 远处的王夫人贾宝玉也无比诚挚,贾家毒物不在京师,她们当然敢返回府邸。 尹皇后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笑吟吟道: “诸位起身吧。” 她头戴凤冠,披着高贵典雅的曳地凤裙,外罩尊贵红氅,刚刚走下凤辇,侧目看到闻讯而来的锦衣卫千户。 两位大红飞鱼服。 尹皇后眸底深处闪烁着冷笑,蓦然抬高语调: “两位跟在后面,也是皇家仪仗队?!” 秀才躬身施礼,笑着说道: “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下臣肯定也算皇家仪仗队。” 尹皇后懒得跟小畜生的两头走狗多言,直叙来意道: “贾指挥使下江南为社稷清剿恶獠,功高劳苦,临近新春都不能与家眷团圆,本宫特来看望诸位,以表皇家恩恤。” 贾母心沉谷底,面上还不得不受宠若惊,恭敬道: “皇后娘娘亲临,是贾家天大的荣幸。” 众目睽睽之下,尹皇后眼尾轻挑,颇为赞赏道: “贾指挥使刚到江南,那群无法无天的白莲教恶獠就不敢露面,贾指挥使盖世无双!” “这就是社稷忠良的威慑力,再是猖狂再是无所不能的恶魔,都得低下头颅!!” 清越的嗓音响彻,仪门处鸦雀无声。 贾政脸庞僵硬,悄悄咽下喉间苦涩。 这话说的是事实吗? 是。 但也不是。 现在天下人都看透了白莲教的意图,就是要熬过一个月,再进行雷霆杀戮。 皇后娘娘明显是在讥讽,但言语却挑不出瑕疵。 尹皇后轻拂袖子,款款走进会客厅。 内侍们搬运紫檀盒。 秀才双鞭面无表情地站在仪门处,万一皇后娘娘有什么恶毒手段,他们立刻做出应对之法! 地上的贾宝玉悄悄起身,大脸盘满是疑惑之色,都到了如今这个境地,皇后娘娘怎么还好言好语? 踏入会客厅,宫女搬来熏笼,尹皇后端坐首座,眸中含笑地环顾小畜生的女眷。 她温声道: “赵氏,你儿子真了不起,一到江南,白莲教教主就无影无踪,这是令朝野振奋的威慑力,陛下龙颜大悦呢。” 赵姨娘微微垂头,一字不语。 尹皇后不甚在意,笑意更浓。 离军令状只剩十一天,社稷奸佞就得从锦衣之巅滚下来了! 不会有任何意外,只需要安心等待!! 两任白莲教教主,朝廷花费几十年,耗用了多少人力财力都清剿不了,狗杂种岂能做到? 况且白莲教教主有意隐匿,狗杂种更是无能狂怒! 第三百二十二章 辞旧迎新,聚阴之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会客堂。 尹皇后大手一挥: “摆礼品。” 话音落下,内侍将紫檀盒放在案上,排成一排。 同时打开。 里面竟是嫁衣、绸缎、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还有龙凤喜饼等等,各有三份。 贾母赵姨娘王熙凤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尹皇后轻启朱唇: “荣国府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不是还未出嫁么?这是本宫的一片心意,待她们出嫁,丰盈嫁妆!” 贾母脸色大变。 盖因二皇子姜岐之事,最大矛盾就是一封赐婚懿旨,索要三位王府妾室,正是玉儿宝丫头和探春。 如今皇后此举,意欲何为? 尹皇后深深注视着赵姨娘,笑靥如花道: “世事有因果轮回。” 说完突然摆驾离开,端庄脸颊上的笑意猛地消失。 岐儿,母后很快就会为你复仇!!! 宫女内侍纷纷离开,只留下一位皇后贴身宫婢。 她注视着满脸迷茫的老太太,指着紫檀盒轻笑了一声: “届时用来焚烧!” 说完款款离去。 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不能说的话,由她代劳。 轰! 贾母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险些栽倒。 王熙凤一双凤眸笼罩着沉沉阴霾。 焚烧? 这是冥婚啊! 活人嫁给死人!! 堂堂母仪天下的女人,竟然藏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王熙凤不寒而栗,皇后已经迫不及待要张开血腥爪牙了,连民间所不齿的冥婚都用出来了。 赵姨娘冷若冰霜,唾骂了一声: “环儿还是锦衣卫指挥使,是维护天下安宁的社稷重臣,她别想得逞!!” “唉!”贾母长叹一声,让二人把紫檀盒收起来,千万别透露给玉儿宝丫头她们。 在老太太心里,她相信环哥儿的能力,孙儿就是当世枭雄! 纵然朝野都持悲观态度,只有七千锦衣卫没有军权傍身,还说什么老白莲教教主已然超脱凡人之躯,碾死环哥儿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只要白莲教教主敢露面,老太太始终相信,孙子能缔造奇迹,过往壮举早已证明这个男人的能力。 可绝望的是,白莲教不露面啊!!! 谁都可以卸职倒台,但环儿不能,皇帝皇后步步紧逼,压得喘不过气来。 会客厅外,王夫人和贾宝玉窃窃私语,母子俩又喜不自禁,她们偷听到焚烧两个字。 那便不言而喻了。 给死去的二皇子姜岐配冥婚,用活人死祭! 这就是得罪皇后娘娘的下场! 世道上,没有谁可以抗衡天家!! 贾宝玉喃喃自语: “十一天后就是大朝会,时间快一些吧。” 他太渴望看到畜生从权力之巅坠落,得到无尽风光再失去的模样,在史书上背负无能庸碌的臭名,那才是他最心心念念的场景! 秀才双鞭走进会客厅,追问贾母。 贾母将皇后娘娘所言一一告知。 双鞭眼底闪烁着戾气,随即温声道: “老太君请放心,没有谁敢为难荣国府。” 说罢朝赵姨娘躬身施礼,叮嘱几句后,同秀才一起离开。 真要踏破底线,无外乎一起疯狂!! 直到现在都没白莲教的踪迹,看样子军令状一个月期间,江无疾和老白莲教不可能露面。 …… 又一年新春,康安房卫所贴门神、挂桃符、放爆竹,贾环召集所有锦衣卫一起用年夜饭。 半夜,他独自坐在衙署里,看着窗外璀璨的烟火。 风水术士崔鹤云一天前抵达江南,易容换面后,在武道大能的护送中,前往各地勘察。 希望能尽快有好消息。 大年初三,江南热闹非凡,一行人于深夜赶到康安房官署。 为首者掀下易容面皮,露出苍老儒雅的面容,其眼瞳呈诡异碧色,右边脸庞一片乌青,正是风水造诣很高的崔鹤云。 他朝金色飞鱼服恭敬施礼: “拜见贾大人。” “请。”贾环虚扶,两人走进衙署深处,他立刻奉上香茗。 崔鹤云也没客气,一饮而尽后,幽幽开口: “此行老夫心力交瘁,损伤颇大,经脉窍穴都断裂了。” 贾环沉声道: “事后定有补偿!” 崔鹤云自背箱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最后拿出一张舆图,压低声音道: “江南有一处地方阴风阵阵,终日不见阳光,更听不到鸟禽叫声,泥土水潭都是黑色,地脉穿山过水结穴,可谓是最最聚阴之地,阴寒气息氤氲。” ”最重要的是,离它十里外的七龙山,天地元气较为浓郁。” 贾环霍然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除江无疾以外,其余白莲教上层自然不可能日夜待在聚阴之地,那血肉之躯都要毁掉,而十里外的七龙山就是绝佳修炼之地。 崔鹤云抚须轻笑,眼里有自得之色,自己的风水造诣已经让盖世枭雄都为之震骇了! 他毫不迟疑摊开舆图,指着圈起来的地点说道: “阴峪河大峡谷,这称号鲜为人知,老夫也是在古籍上找到的,确定便是聚阴极地!” “贾大人,您看,这里名唤药山,许多人经常采摘药草。” “这里名唤天赐湖,周遭民众捕鱼为业,常年船只不断。” “二十里外就是矿山和盐地,许多矿民盐贩子齐聚。” “这里便是绝佳修炼之地七龙山了!!” 略顿,他得意洋洋道: “有没有发现什么?四面包围阴峪河大峡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召集八方,提前布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衙署。 贾环注视着风水术士,提醒道: “崔老,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崔鹤云拱手抱拳: “老夫知晓,这些日子就留在卫所。” 贾环颔首回礼,目送崔老离开,接着唤来水上漂。 “这便是窝点!”贾环指着舆图,笃定道: “阴峪河大峡谷,江南极阴之地,方圆六十里有渔民有矿民有盐商有药材工,这些应该都是白莲教教徒!” 水上漂大喜过望,激动道: “老大,何时率军进发?” 时间一天天流逝,锦衣卫弟兄们心急如焚! 贾环始终冷静,不紧不慢道: “丧心病狂的恶獠最终目的就是拖过一个月期限,他们在这片土地深耕几十载,一有风吹草动势必得知,你觉得白莲教上层会怎么做?” 水上漂脸色凝重,艰难吐出一个字: “逃。” 这便是最恶心之处! 贾环面色如常,沉声命令: “立刻下达公函,让八闽、湖广、南直隶、江赣,湘楚各郡府卫所全体锦衣卫,火速前来江南!” “掘地三尺,搜遍家家户户,誓要找到白莲教窝点!” 言罢来到案桌,立刻撰写公函,重重戳上官印。 水上漂立刻领会,恭声道: “老大,您是要制造假象,刻意装出一副无头苍蝇的模样。” 贾环盯着他: “除你之外,别再跟第三个人说起。” “漫无目的地搜寻,我会悄悄安排两千名麒麟房精锐分散八方,往舆图方向靠拢,其余锦衣卫听候待命!” “要的便是毕其功于一役,要么白莲教悉数葬灭,不留半个活口;要么我贾环无能庸碌,接受世人诘责!” “遵命!“水上漂神情严肃,接过公函迅速离开。 时间仓促,看来会在最后几天决出胜负! 贾环背靠太师椅闭目养神。 行事谨慎小心翼翼,但目的坚决,无论如何都必须提着两任白莲教教主的头颅返京!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保境安民是职责所在,纵然天下人都知道非他之过,但在其位尽其责,面对前所未有的滔天恶行,他不能铲除就是毕生耻辱。 第二,他太需要收割罪孽值了! 两任白莲教教主,罪孽值不会比干掉江无渊那一次少!! ...... 指挥使公文昭告江南,在各地官吏的协助下,公函飞往长江南北,一时间舆论沸腾。 别说各级官员和三教九流,就连底层百姓都看出了锦衣卫执掌者焦急万分,连“掘地三尺,搜遍家家户户”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 神京城,九重宫阙。 甘露殿。 地龙炭火烧得滚烫,几座暖炉置于御座两旁,窗外大雪纷飞,殿内温暖如春。 一身紫蟒恭敬执礼: “臣叩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景德帝审视着这位老东西的拥趸,平静道: “只剩五天了。” 秦仲心下窃喜,面上却故作忧虑。 景德帝冷笑一声,也不揭穿,沉声道: “锦衣卫指挥使束手无策,急得像热锅蚁虫!” “一个中枢重臣,怎么能撰写‘掘地三尺,搜遍家家户户’这般道德败坏的公函?” 秦仲缄默。 天下瞩目,贾大人狗急跳墙了。 掘地三尺有用的话,白莲教就不会存活几十载了。 景德帝直截了当道: “提前为登顶锦衣之巅做准备!!” 秦仲脸庞紧绷,竭力克制激昂的情绪。 其实没有悬念,在整座天下面前立军令状,再厚颜无耻之人都不敢继续反抗,依照继承制度,他是第一顺位! 景德帝突然无声地笑了笑。 真正的为他人作嫁衣裳,贾环这奸佞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窥见帝王笑意,秦仲恭敬垂头。 景德帝冷言: “退下吧!” 秦仲慢行告退。 凝视着紫蟒背影,景德帝目光森然。 相较于悖逆犯上的贾环和已经不受控制的锦衣卫衙门,他不得不支持秦仲。 可此人终归是东宫心腹! “陛下。” 尹皇后款款走出内殿,甘露殿并非政务之殿,皇后时常会陪伴帝王。 她亲自给景德帝揉捏肩背,低声说: “这位秦镇抚使誓死效忠东宫。” 景德帝脸色深沉,字字珠玑道: “姓贾的奸佞葬命之后,秦仲擢升之前,朕会成立一个东缉事厂,同样监管百官,管辖江湖要务,由朕的心腹宦官控制。” “秦仲这个人软弱,他不是不敢公然跟朕对垒,只要衙门成立,朕会许诺重酬招兵买马!” 尹皇后眸光异彩纷呈,抿唇赞叹道: “陛下英明,实乃万古圣君!” 锦衣卫注定要失控,还不如趁它孱弱之际,再立一座高楼,慢慢蚕食锦衣卫。 纵然秦仲是老东西的心腹,但秦仲绝对没有魄力对崭新的情报衙门说一个“不”字。 景德帝笑而不语。 尹皇后趁势问道: “陛下,五天之后,具体该怎么做?” 景德帝脸色冰冷,语气透着无尽怒意: “开启朝会,剥夺职权,昭告天下!” “另外扣上罪名,让内阁和各部衙门执行,大军宰杀此獠,为岐儿复仇!一旦反抗,就是天下公认的叛国之罪,同时拘捕贾家族人,男丁凌迟,女眷充入官妓赎罪!” 尹皇后凤眸闪烁,内心无比快意。 当然,那三个女眷是要活祭冥婚的,天下谁也挡不住,必须让阴曹地府的岐儿宣泄仇恨。 景德帝肃声道: “欲加之罪却患无辞!” 一切准备就绪,唯独扣上罪名不好弄。 盖因岐儿谋反已经是既定事实,是他和整个中枢共同决策,不可能再翻案了,所有不能拿“诬陷岐儿”这个罪名。 可其余罪名如何能让文武百官心甘情愿执行? 尹皇后凤眸含笑,嗓音娇柔道: “陛下,妾身会替陛下分忧,此事就交给臣妾。” 景德帝轻轻颔首,搂着她小声说道: “雾儿,今夜朕要好好宠你。” 年近五十的老帝王兴致大起,可见内心多么亢奋!! 皇后脸颊微红,眸光饱含期待,轻轻福礼后告退,走出大殿又恢复了端庄高贵的仪态。 景德帝转动着掌中朱毫笔,突然拿来铜镜,镜子里倒映出一张龙威充盈的脸庞,眉宇间满是自信勃然,这才是大乾圣天子的威仪!! 第三百二十四章 喜获荣耀,反制手段!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凤仪宫。 尹皇后端坐锦墩,膝盖放着羊毛毯子,几个宫婢给她按捏肩膀。 内侍趋行入殿,拖长语调: “娘娘,母子俩来了。” 尹皇后冷言: “宣!” 在她内心深处,希望五天之后,两任白莲教教主光明正大露面,将狗杂种剥皮抽筋,头颅悬在赤壁之上。 可她也知道,狗杂种肯定会火速归京,执意逃窜,白莲教也没法子。 那便亟待准备罪名,朝会上扣罪名,第一时间逮捕! 王夫人和贾宝玉战战兢兢站在殿外,扑通跪倒,口中颤声道: “叩见皇后娘娘千岁。” 殿内寂静无声。 许久之后,尹皇后问道: “贾王氏,本宫记得你也是朝廷命妇,上回宫廷大典和新春典礼,为何不入宫朝见?” 王夫人浑浑噩噩,满是恐惧,指着自己的脸颊如实说道: “臣妇脸有生疮,不宜在大殿露面。” 只见其脸颊满是红疱,厚厚脂粉都遮盖不住,屡次急火攻心恨意摧残肝肠,导致病疾不愈。 尹皇后寒声道: “都入殿!!” 母子俩为表敬畏,膝盖跪行入殿,俯首不敢直视凤仪。 尹皇后面无表情,她早已暗中调查清楚,整个荣国府,唯有这母子俩跟狗杂种有难解仇怨。 她轻描淡写道: “五天后的夜晚就是良辰吉日,适合举办婚礼,你们也算娘家人,届时帮忙护送新娘,倘若力有不逮,你们不是有个王子腾吗?” 王夫人连忙磕头谢恩: “回禀皇后娘娘,这是臣妇的荣幸!” 她知道是冥婚,敲锣打鼓将三个贱人送到二皇子的皇陵活埋,途中肯定会有锦衣卫阻拦,届时要靠兄长的京营精锐了! 贾宝玉反应迟钝,这才听出弦外之音。 五天就是军令状的最后期限,皇后千岁已经迫不及待了,当晚就要活人死祭,一切准备妥当。 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就是钦点的冥新娘! 尹皇后唇角微扬,轻笑道: “自古妻凭夫贵,贾政都是刑部右侍郎了,依照礼制,你应该是三品诰命身。” 王夫人心脏绞痛,满腔怨火滔天,悲声道: “贾家说了,宁可不要三品官位,也不允许臣妇擢升三品诰命。” “他们说了不算!!”尹皇后蓦然拔高语调,向内侍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递上一封卷轴。 王夫人小心翼翼展开,赫然是三品诰书,她顿时面露狂喜之色,不住地磕头谢恩,身躯都在颤抖。 尹皇后笑意浅淡道: “明儿个,就会有礼部官员前往荣国府给你封赏,三品命妇称号本身就属于你。” ”另外这是叫贾宝玉对吧,本宫给你在五城兵马司安排了一个九品官位,明儿个就可以上任。” 轰! 贾宝玉头晕目眩,眼眶顿时通红,几乎就要喜极而泣。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曾经或许看不上九品武官,可现在如获至宝,也能扬眉吐气了! 然而,惊喜远不止于此。 尹皇后漫不经心道: “贾王氏,过不了几天,本宫设法给你弄一个二品诰命,还有贾宝玉,给你赏功劳摘桃子,保不齐有五城兵马司六品实权官位。” 王夫人热泪盈眶,虔诚狂热地磕头,哽咽道: “皇后娘娘但有吩咐,我们母子俩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善。”尹皇后轻点下巴,笑着道: “婚礼事宜,必须办妥,你们是娘家人,得一路护送她们。” “另外当天下午,你们得在皇城抬棺死谏,至于所谏内容,届时本宫会暗中知会。” “总之,必须抬棺死谏,弄得满朝皆知,让中枢重臣介入,这也是那狗杂种在庙堂展露锋芒的场面。” “两桩事办妥,本宫绝不会食言!” 贾宝玉立刻磕头,信誓旦旦道: “草民……不,下臣一定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 他知道一飞冲天的机会到了! 九品武官已是囊中之物,而六品实权就在不远处招手! 只要效忠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宣泄怒火,往后就是富贵荣华! 尹皇后摆手: “先退下,记住要保密,但凡泄露半个字,就是忤逆本宫,别怪本宫无情!” 母子俩又奋力磕头,发自肺腑地崇拜敬畏,接着膝行出殿。 走出凤仪宫,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两人泪如泉涌,那些崩溃绝望的日子终于熬出来了! 尹皇后注视着大殿地板,满脸厌恶道: “好好擦拭!” …… 与此同时,东宫。 炭火炙热,太上皇和镇南王父子俩坐在茶桌旁。 太上皇幽幽叹道: “恰是此时此刻,贾爱卿内心该有多焦急无助。” 镇南王没有接话。 唯有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极端手段,贾指挥使是真的没办法了,才选择召集锦衣卫掘地三尺。 太上皇摒弃低沉情绪,正色道: “天下见证的军令状,孤也不能做什么,再有五天,贾环就卸下职权。” “记住,五天后的朝会,你要主动提议,让贾环接管南疆兵事,替社稷开疆拓土,孤会授意几个重臣同时谏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贾环沦为空有爵位的无权之人。” “贾环得挂印掌兵权,虽说远远不及锦衣卫风光,但至少牧守一方有自保之力。” 镇南王重重点头: “儿臣明晰!” 尽管他和贾指挥使从未交谈过半句话,但贾指挥使敢和皇帝公然叫板,直接断了皇帝两成私银,可见贾指挥使若能活跃在庙堂,对他有天大的好处! 镇南王忧心忡忡道: “父皇,就怕期限一过,两任白莲教班底突然出击,斩杀贾指挥使。” 太上皇直接否决: “孤相信贾环,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他走不到今天,他肯定能安然返京。” 镇南王闻言松了一口气。 也确实,纵然有传说中沉浸几十载的武尊,轻易就能碾死贾指挥使,但贾指挥使肯定安排好了退路,能蒙蔽老白莲教教主。 太上皇神情严肃,重重强调: “其它已成定局,不用再多想了,最关键的就是五天后的朝会,孤会竭尽全力!” 镇南王恭敬领命,这几天谋划就为了大朝会,不惜一切反制金銮殿帝王! 第三百二十五章 独闯阴峪,眼神对视!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江南。 近三万锦衣卫翻找各地持续两日,到处闹得沸沸扬扬,各级衙门怨声载道,三教九流风声鹤唳,民间难免骂声不断。 晌午,康安房校场上。 八百锦衣卫静静矗立。 他们相互熟悉,都是过命交情,曾经跟随贾大人屹立葫芦口关隘,一战力挽天倾,青史留名! 伴随着金色飞鱼服缓缓而来,众人正要异口同声地恭迎。 贾环突然摆手。 校场瞬间鸦雀无声。 每一张坚毅脸庞都闪烁着焦急之色,只剩四天了。 “拿过来!”贾环一声令下。 水上漂铁掌胖头鱼酒鬼捧来四个盒子,里面都是亲手绘画的舆图。 这几天,老大夜夜不眠,伏案描绘舆图。 贾环走向第一个锦衣卫,将舆图递给他。 亲自分发,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 直到所有人都拿到一张舆图。 每张舆图都不一样。 贾环回到高台,肃声道: “每个人带三位麒麟房锦衣卫同行,易容换面,依照舆图方向赶路!”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赶路,赶路,继续赶路,直到……” 停顿许久,贾环看向水上漂。 后者高高举起两个瓶罐,里面是类似于蝴蝶的蛊虫,飞于夜空,星星点点的光芒无比璀璨,隔着很远都能看到。 贾环重重强调道: “直到看到蛊虫光芒,火速赶来,不得耽搁!” 八百飞鱼服表情坚定,整齐划一道: “谨遵大人命令!!” 声音浑厚有力,透着前所未有的信心。 贾环满意颔首,最后叮嘱了一句: “没有看到蛊虫光芒,不得擅动;一旦目睹,疾奔而至!” 说完叫来了画皮师及两个弟子。 三人手持特制毫笔,还有七八种染料,以及一盒子薄如蝉翼的面皮。 经过两个时辰,三人精疲力尽,累得瘫软在地。 八百飞鱼服,每个人的肩膀胸骨都是白莲教刺青,这些自然可以清洗,但外观上看不出瑕疵,用手揉搓,手指都不会留下染痕。 贾环来回走动,扫视着每一个弟兄,最后神情冷冽,厉声道: “各行各路,即刻出发,深夜再换装易容!” 八百飞鱼服恭敬抱拳,秩序井然地离开。 翌日黎明,天还未亮。 贾环走进衙署。 水上漂铁掌胖头鱼等人疾步赶来。 贾环平静道: “等天黑,刚好赶来阴峪河大峡谷,我这就出发。” “你们依照原计划行事!” 说罢将一堆公函递给众人,将指挥使腰牌交给水上漂保管。 一众心腹忧心忡忡,嘶声道: “请大人多加小心。” 贾环颔首,戴上斗笠,踏步离开。 …… 酉时末,天赐湖上波光粼粼,数百只船只纷纷铺网,就准备明天早已打捞鱼虾。 其中一只悬挂彩色灯笼的小船划动木桨,朝着天赐湖深处而去。 靠岸,船夫提着木箱走进大山密林之中。 这里荆棘丛生,积雪未化,野兽嚎叫声此起彼伏,独自走了足有一个半时辰,脚下泥土呈森黑色,附近水潭更是幽黑如墨。 船夫遥望一座座山峰,已经感受到彻骨寒意,那种冰冷是渗透五脏六腑,整个人的情绪都焦躁无比。 他赶紧发射箭矢,等待了半个时辰,满脸皱纹的黑袍身影接过了木箱。 黑袍人步步踏入神秘雪林之中。 行了三里路,周遭阴风大作,吹得袍袖猎猎作响,来到黑雾缭绕的阴峪河大峡谷,阴寒雾气蒸腾,万籁俱寂到仿佛地狱一般。 “请教主用膳。” 黑袍人作为圣教士之一,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尽管他也修炼了阴寒功法,可仍旧不敢踏入峡谷,那种极阴之气,会侵蚀他的体魄窍穴。 圣教士及大教士才是白莲教上层,才是教主的心腹大将,所谓副教主护法金刚的权力架构都是朝廷不明所以的可笑见解。 须臾,一身百鸟图案的鲜红色身影从黑夜中走出,其气势威不可侵。 江无疾冷声道: “是新鲜的?” 黑袍人虔诚道: “今日采摘!” 江无疾点头,打开木箱,里面赫然是五颗血淋淋的脏器。 他一一吞咽,露出享受的神色,末了擦拭嘴角血迹,笑吟吟道: “三天后的中午,各条线迅速包围锦衣卫,能杀多少杀多少!” 说完转身回到峡谷。 等那畜生被剥夺权力,名声败尽之后,就该千刀万剐了! 畜生无处可逃! 整座江南的情报网,尽在掌控之中。 他江无疾就是江南黑夜神明! 走进木质窄楼的聚阴大阵之中,寒意胜过万丈冰窟,江无疾盘膝而坐,闭目修炼。 而窄楼外面,数百根铁链捆绑着一个个瘦削如干尸的身影,七窍封闭,浑身筋骨可见,没有半点意识,只是用双手托举白莲花。 其中两位满脸沟壑之人,正是南疆之外的红尘夫妇,天下榜前十五的巨擘,此刻凄惨无比。 在江无疾看来,一定是这对老东西向锦衣卫透露了大理段家灭亡之事,继而顺藤摸瓜找到北莽黄金家族执失氏,让兄长罪行暴露。 两个老东西罪不可赦! 一根根锁链绑着一位位江南烟雨楼管事,这群人向小畜生效忠,必须炼为干尸!! 蓦然,江无疾睁开眼眸。 在极阴之地,他能敏锐地听到轻微的杂音。 他自楼顶一跃而出,飞掠出峡谷,一眼便看到圣教士的尸体。 刚刚便是倒地发出的声音。 再往前看,头戴斗笠的神秘人静静屹立。 江无疾面无表情。 神秘人褪去宽大的外袍,露出耀眼夺目的金色飞鱼服,还有腰间那柄绣春刀。 江无疾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面孔扭曲,眼中恨意滔天,这身权势属于兄长!!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畜生怎么敢来到这里!! 当神秘人摘下斗笠,两人相互对视。 江无疾眼眶猩红,顷刻间爆发的恨意裹挟方圆阴寒,整个身躯狂风大作。 而贾环一如既往地平静,注视着这张脸庞许久,陡地扯了扯嘴角,轻轻笑道: “一见到你这张脸,就怀念江无渊蜷缩在诏狱的样子,那真是狼狈窝囊。”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凭何而吠?一爪镇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风不止,寒树嚎未休。 阴峪河大峡谷,“熟悉”的两人再度隔着十步对望。 不同于江无渊能够克制情绪,而江无疾听到这句话面孔剧烈扭曲,眼里布满阴戾之气,满头黑发霍霍竖起,歇斯底里道: “畜生,安敢辱我兄长?!” 声音狂暴疯癫,震碎黑雾。 贾环笑意未减,不紧不慢道: “在牢狱时,江无渊都失禁了,囚服都是污秽之物,狼狈如一条老犬,虽未摇尾乞怜,却狺狺狂吠以此掩盖他不堪的下场。” 江无疾太阳穴暴凸,鬓角两缕白发微颤,情绪就要崩溃。 可几乎是瞬间又肆意大笑,笑声透着强烈的讽刺: “姓贾的野心小儿,你在一心求死?” “只剩不到三天,你想因公殉国?身为指挥使为社稷尽忠而死,纵然生前无能失职,可死都死了,后世骂名能少一大半。” 江无疾看着金色飞鱼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甚至分不清是悲伤还是快意,他阴恻恻道: “痴心妄想!!” “本座不会杀你,本座等到朝廷诏书颁布天下,自会站在你面前。” “本座要你名声败尽,要你跌下锦衣之巅,再叫你碎尸万段,将你全家炼为干尸,兄长经历过的一切,你要百倍偿还!” 他不在乎这小畜生是怎么找到潜修之地,他要的是最极致的复仇!! 贾环不置一词,只是抬头看着黑雾。 由于自己金刚体魄之身踏入聚阴之地,黑雾蒸腾溃散,想必十里外的七龙山肯定有所察觉,老白莲教教主绝对会前来保护爱徒。 安心等待,一网打尽! 方圆百里的白莲教教徒,一个都别想活! 见他一动不动,江无疾语调森森: “兄长案牍劳形,醉心于权力,耽搁了修行,被你这头蛰伏的畜生给咬死,你莫以为你能咬动我?” 略顿,他露出残忍的笑意,毫不隐瞒道: “将你全家炼为干尸后,你那些心腹手下都要剥皮抽筋!” “你一死,狗皇帝就会让祖殿镇守倾巢而出。” “本座已经跟北莽谈妥了条件,举教前往北莽,往后侵略中原生灵涂炭,中原苍生遭受苦楚,皆因你这个罪魁祸首而起,本座要你在阴曹地府,逃不过后世唾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无疾癫狂大笑,隐匿于黑雾中,片刻回到峡谷木楼,甚至不愿再多看一眼。 单单杀死这头畜生,他和师尊早就潜入神京城,这畜生坟头都长草了。 可这样不足以泄愤! 要的便是让畜生背负奇耻大辱,身与名俱灭!! 贾环静静矗立,满头黑发随风乱舞。 漫长的死寂,一位白袍老人出现在树枝之上。 苍苍暮年,垂垂老矣。 脸庞脖颈松松垮垮,满脸老人斑,整个眼瞳都是灰白色,仿佛看尽世间沧桑。 他就那样冷漠地俯瞰着金色飞鱼服。 此人已经死了。 三天后再埋而已。 两人同样一字不语。 临近子时,周遭脚步急促,一道道青冠黑袍身影自修行圣地九龙山而来,足有五十九位,就站在二十丈外。 他们才是白莲教的上层。 其中七八十岁的圣教士都是老教主的班底,最低修为都是指玄境九重,有两位紫气氤氲的指玄境巅峰! 而四五十岁的尽是江教主班底! 他们或是江湖顶级势力的叛徒,或是来自高丽倭国越国等邻近异邦的供奉,无比虔诚地服从圣洁白莲! 万籁俱寂,一道震怒的声音自峡谷响起: “师尊,放他离开。” 尽管逃,这是何等的气概!! “贾指挥使,大后天再会,请。”老白莲教教主语气嘶哑,如吞咽锈迹斑斑的铁器。 五十九位青冠黑袍面带笑意,理所当然地让开一条路。 所谓权柄之巅的锦衣卫指挥使,在他们眼里沦为笑话。 只要老教主动动手指,这位年轻的权势者就碎尸万段了。 老教主只惧怕祖殿方寸之地的怪物,那八个人揽尽世间元气,在元气匮乏的时代,后继者无人可以匹敌。 大乾世人皆知,金銮殿那位绝对不会让祖殿镇守悄悄下江南。 “来齐了就好。”贾环呢喃自语,随即一步踏出,跃下峡谷。 周遭无动于衷。 看样子执意求死了。 木楼里传来冰冷至极的声音: “不打死你,打残你也够了!你必须在大后天上午闭眼殒命!” 江无疾紫气缭绕,步步生莲,一张脸庞恨意滔天。 老教主闭目养神,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很清楚,能堂堂正正战胜渊儿,这个小畜生一身功力恐怖无比。 在其余地方,疾儿只有六成胜算,他必须在身后庇佑,以防万一。 但极阴之地如鱼得水,疾儿能爆发出数倍功力,轻松便能打残这头小畜生! 峡谷上空,骤现两轮明月。 皎洁明月高悬天际,俯瞰四海八荒。 而另一轮明月竟是由内气凝聚而成,雪白无瑕,缓缓升腾,阴寒气息如万年冰窟,附近几处黑潭笼罩阴寒之气,瞬间结为黑石。 那种源源不断的侵蚀感,令远处五十九位青冠黑袍都不寒而栗。 而气雾明月上,一只如死去多年的苍白虚掌缓缓凝聚,带着捏碎血肉灵魂的威压,方圆黑土尽成齑粉,草木悉数碾碎,温度越来越低。 江无疾双目猩红,字字透着深仇: “狗杂种,当初怎么凌辱兄长,今日十倍奉还!” 贾环气沉丹田,五指慢慢攥紧。 江无疾的气息确实远远强于江无渊。 两人资质根骨一样,修炼武学互通有无,但江无渊毕竟是朝廷命官,一部分时间在处理公务。 而江无疾一心修炼,甚至只差一小步就能抵达传说境。 气雾明月近在咫尺,贾环冷言: “这点功力,凭何而吠?” “同一张脸打两次,委实厌倦!” 话音落罢,两息之间便驱使《山海经·异兽篇》,紫气很快汇聚出一头苍茫震怖的异兽虚影。 江无疾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异兽虚影。 而五十九位黑袍人心神俱震,难以置信地注视虚影。 一人满脸骇然,嘶声道: “穷奇?!” 其余圣教士面面相觑,华夏有神话传说,山海经里面记载着各种异兽。 而眼前的虚影,其壮如牛、形如虎,生有花纹双翼,爪子类似镰刀一样锐利,双目炯炯有神。 但凡看过古籍,都知道这是穷奇! 一个武夫怎么能凝聚出神话异兽?! 陡然。 紫气穷奇朝着明月挥出巨爪。 驰逐妖邪,尤镇阴寒! 一爪带着气吞万里之威,赫然抓碎气雾明月,伴随着金色飞鱼服身影掠至,江无疾七窍淌血。 一掌破开阴寒,顷刻间覆盖在江无疾的胸膛。 树枝上的老白莲教教主神色骤变,踏空而来。 然。 江无疾直挺挺跪倒在地,双目双耳尽飙鲜血,丹田轰然炸裂,经脉窍穴悉数封闭,就这样一直跪着。 贾环纹丝未动,突然笑了: “丧心病狂行恶迹,四处叫嚣挑衅,怎么,一掌就承受不了?” “你给江无渊报仇?告诉我,你拿什么报仇?” “两个人,同一张脸,照样跪在我面前。” 江无疾浑身撕裂,不能再动,可莫大的屈辱逼得他快要窒息。 第三百二十七章 彼之金玉,仅此之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阴峪河大峡谷里。 江无疾浑身鲜血,直挺跪地。 远处五十九位青冠黑袍一脸惊悚,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只是一掌! 这头畜生怎么会这么强? 在邙山时,明明堪堪战胜江无渊! 可只过两个月,功力暴涨几倍! 老白莲教教主悄无声息出现在徒弟身边。 江无疾双目不停淌出血泪,这是前所未有的屈辱,一字一句洞穿了他毕生的骄傲。 老教主眼瞳灰白,竭力遏制惊骇之色,嗓音低沉道: “贾武尊,贾武尊呐,翻遍史书,也找不到如你这般会隐藏之人。” 江无疾轰然大震,活了六十多年,从未如此刻般惊悚。 而五十九位黑袍人更是如遭雷劈,脑海里掀起了重重叠叠的巨浪。 武尊? 老教主说二十岁的传说境武尊? 在邙山之时还是指玄境巅峰,两个月后就是武尊? 天下何人相信? 老教主判断有误!! “呵,武尊。”老人短促轻笑,笑声透着无穷无尽的愤怒。 凭什么? 自己七十五岁才堪破此境! 二十岁凭什么并肩而行?! 一定是武尊! 不管紫气浓郁到何种程度,在聚阴极底,都不是疾儿的对手。 唯有超脱武尊才有如此威力! 贾环面色如常,金色袍袖猎猎作响。 满头黑发染上金色,脸庞脖颈悉数呈金玉色,金玉真元铺天盖地,整个人金光熠熠,神威盖世。 江无疾还是那样跪着,可满腔情绪已然炸裂,没有任何言语能够描绘仇怨和愤怒。 五十九位黑袍人身躯颤抖,目光无比震怖,见到此生最惊世骇俗的场景。 金玉满堂,耀眼夺目! 二十岁的传说武尊! 这是颠覆武道史的终极怪物! 老白莲教教主目眦欲裂,气势节节攀升,苍老身躯呈剔透金玉,斑白头发亦成金色,沙哑嗓音飘忽不定: “让渊儿身败名裂、在史书上臭名昭著,今夜又毁了疾儿丹田。” “你!必!死!” 三个字刺破苍穹,传遍方圆五里。 老教主真元浑厚,气息盖世完全压过金色飞鱼服。 计划落空,绝对不能让此獠离开,否则连他都没把握再擒住。 那此獠注定要因功殉职,死在指挥使任上,那便炼为干尸,让其死状凄惨! 五十九位青冠黑袍似有默契,同时从袖中放出玲珑鸽蛊,鸽蛊双翼呈莲花状,迅速飞上夜空,向方圆两百里的大教士传递最高指令。 所有白莲教教徒都要赶来! 斩掉这头畜生之后,立刻奔赴江南各地,杀尽朝廷锦衣卫!! 他们同时注视着阴峪峡谷。 尽管老教主周围金玉带着暮色,而这头畜生朝气蓬勃,再有高贵的金色飞鱼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传说武尊,金光熠熠到不可一世。 倘若天下人能看到这一幕,都会发自内心地赞叹这就是自己梦想中的金玉武尊。 但是,论真元浑厚程度,这头畜生远远不如老教主! 这便是实力差距! 一个是新晋升,而老教主沉浸了三十载! 老人顷刻而至,到了武尊境界,根本不需要蓄力,更不需要凝聚虚影加持,只用意念控制身体足矣。 金玉右臂微屈,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掌,却像是无形牢笼囚禁金色飞鱼服,方寸之地山呼海啸,贾环视线模糊不可见。 而在外界看来,整个峡谷都被真元给挤压震荡,阴寒雾气无火而焚烧起来,两边峭壁震出一个个井口大的窟窿。 这是何等恐怖的毁灭力。 五十九位黑袍人目光灼灼,心神振奋。 他们从未见过老教主正式出手,时常幻想武尊之威,可亲眼目睹,还是远远低估了。 由于攻势太快,贾环竭力调转真元,金玉如城墙般横亘前方,内里无数内气桃花护住要害部位,千钧一发之际,同时驱使金刚不坏体魄。 轰隆隆—— 无视一切的一掌坠落。 夜色这声巨响,完全不亚于山崩。 金玉破碎化为无形。 内气桃花碾成齑粉。 贾环连连后退数十步,体魄并未受损,但脏腑震荡,嘴角也渗出鲜血。 老教主冷漠注视,雷霆震喝道: “彼之金玉,仅此之威?” 贾环无声地笑了,手背擦去嘴边血渍。 天地元气匮乏,沉浸几十载的武尊功力非凡。 只靠防御,完全挡不住。 那便回以一拳! 霎那间,峡谷上空坠落豆大的雨滴。 无故落雨。 方圆十丈,金玉化作雨幕,雨越下越大。 老教主摊开掌心,接过雨滴,他再不敢轻视,老迈之躯腾在半空,暮色金玉越来越耀眼,整个人轰向金色飞鱼服。 他深谙武尊规则,防御只会受损,唯有一掌接一掌地镇灭此獠。 离贾环只有十步距离。 滂沱大雨忽然消失。 豆大雨珠悉数落在贾环右拳。 这一刻,周遭骤变。 明明空无一物,可就连远处的黑袍人似乎都看见山岳阁楼云雾,那种威压直击灵魂。 脑海里的异景破裂,煌煌之音绽响,有一只拳头充盈视线,带着镇压世间的伟岸气魄。 “何种武学……” “绝无可能!!” 几名圣教士汗毛倒竖,紧紧闭眼,不敢再看。 在邙山时,他们几个出现在暗处,也曾目睹了姓贾的盖世武学,完全凌驾于世间武学之上。 但只是凌驾。 而这突如其来的雨中一拳。 能让目击者肝胆俱裂,难以控制地生出跪伏的念头。 仿佛天穹俯瞰大地!! 老白莲教教主毛骨悚然,金玉掌臂赫然迎上,两方真元互压互盖。 轰! 碰撞的声音是从天地间爆发出来。 伏羲雨幕圣拳之威,彻底吞噬暮色金玉,将老人手臂自肩骨硬生生给砸下来。 老白莲教教主右肩鲜血淋漓,整个人倒飞砸在峭壁之上。 砰—— 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抛在半空,又重重落下,五根手指抽动了两下子。 贾环面色苍白,缓缓向前两步,一脚踩在手臂,绣春刀出鞘,手臂断成百块。 他眼神漠然,冷声道: “彼之金玉,仅此之威?” 老白莲教教主颤颤巍巍起身,下意识摸向右臂,可空空荡荡。 第三百二十八章 十万信徒,土鸡瓦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昔年,大乾祖殿流传出一句至理。 金玉满堂,延寿之基,取得真元,朝烹暮炼,坚不可摧! 踏入武尊境,延寿三十载。 身躯化金玉,永不可撼动。 然而。 阴森死寂的峡谷里,一臂断,上百块血肉散乱。 老人目光空洞地盯着自己血淋淋的肩骨。 江无疾窍穴闭塞,不得动弹,始终直挺挺跪地,可无穷愤怒充盈眼眶,一双眼瞳流淌黑血。 五十九个黑袍人手臂微颤,一颗心脏都仿佛被无形之手给狠狠攫住。 老教主残了! 姓贾的怎会这般恐怖?! 老人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脸庞狰狞如厉地狱鬼,拼命调转真元,凝聚出虚幻的右臂。 其口中歇斯底里道: “白莲至上,焚掉异徒,即刻施展秘法!!” 刹那,五十九位黑袍人脚尖掠地,踏入阴峪峡谷。 不同于被精神控制的普通教徒,他们作为圣教士大教士,时刻都保持理智。 但他们必须竭尽全力! 一旦老教主殒命,他们无处可逃! 唯有协力绞杀! 这小畜生脸色苍白,真元消耗很大,已虚弱不堪! 老教主为主,他们为辅。 今日,力斩武尊! 只八息时间,五十九人内气滚荡,同时施展盖世秘法,每个人的天灵盖都涌出浓郁血雾,共同汇聚出蔓延三十丈的焰火。 火光映照,老人重新站得笔直,头顶矗立一根鎏金玉柱,连接焰火,汲取力量精华。 “老夫说了,你!必!死!”老人恨意滔天,精神鼎盛。 贾环金发狂舞,全力施展《山海经·异兽篇》。 他脸色极度苍白,体内真元近乎掏空,十指渗下一滴滴精血,周遭金玉竟然越来越黯淡。 五十九位黑袍人神情亢奋。 那神乎其神的一拳过后,这畜生不行了!! 老教主整张脸庞都染成金色,毕生功力的一掌还在汲取力量。 无论新晋武尊天赋何等可怕,在天地元气匮乏的残酷现实中,永远永远敌不过沉浸几十年的武尊! 然而。 就在金色身影黯然无光之际。 身后陡现一尊尊异兽虚影,重重叠叠,威武无双。 最耀眼的是三足金乌,羽尾华丽、展翅绕日呈飞翔之态。 其次是马身龙首,魁梧如山岳的钟山神。 接着是重明鸟,两只眼睛各长有两个瞳孔,身形似鸡,又类凤凰,在真元裹挟之中,发出激烈嘹亮的吼叫。 而后有梼杌,白泽,九婴…… 前所未有的场面。 就在众人心神俱震之际,一头头异兽虚影朝他们吞噬而来。 或拍,或擒,或撞! 老教主无动于衷,看着小畜生气息越来越疲弱,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耗费真元,没有几个月静修,根本补不回来! “教主,救命……” 异兽虚影呼啸而来,一声声哀嚎,足有十五位圣教士被拍成肉泥。 死亡只是眨眼间。 离得最近的十个大教士身躯崩裂,血肉横飞。 “是时候了。” 老教主蓦然收手,随着鎏金玉柱消失,身躯闪进火焰之中,一只足以毁灭一切的金玉手掌重重坠落。 掌镇山河之雄壮,掌覆北海之气魄,无与伦比!! 可咫尺之间,滂沱大雨,先前雨珠如黄豆,而今雨珠竟似碗口大小,砸在黑土上都啪嗒作响。 老教主瞳孔骤缩,便见金色身影气息节节攀升,满头黑发再次沐浴金光,真元无比浑厚。 伏羲雨幕圣拳又一次降临。 震灭俯瞰的气息笼罩四方! 一拳毫无征兆地撕裂雨幕,以霸道之姿直面金玉巨掌。 两人立于半空,掌拳碰撞,峡谷两边的峭壁都被震塌。 老教主面孔扭曲,脸上血管清晰可见,他奋力往前压,厉声咆哮道: “给我跪!!” 两道伟岸的金玉身影僵持不下,余威将阴峪峡谷摧残得满目疮痍。 但异兽虚影还未退散。 每杀一个恶人。 贾环气息再涨!! 地面哀嚎不止,血雾蔓延,贾环周身金光熠熠。 他蓄力冷言: “跪!” 轰隆隆—— 老教主视线模糊,左掌剧烈颤抖,金玉慢慢瓦解,整个人自空中坠落。 贾环乘胜再击,雨幕蔓延,神威盖世的一拳再次降落。 一瞬间,画面戛然而止。 老教主满脸绝望,眼里尽是悲恸之色。 他不明白,真元消耗,竟然能在几十息时间补回来! 天地元气稀薄,如何能短时间弥补真元? 一望无垠的沙漠没有水源,此獠凭什么能创造水源?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老教主心如死灰,阖眼坠落。 一拳轰在胸腹丹田。 咔嚓—— 老教主砸进深坑,血肉模糊,丹田经脉尽碎。 传说武尊,沦为废人。 天地死寂,剩余二十多个传教士抖如筛糠,眼里满是震怖之色,如窥见血肉神明。 绣春刀出鞘,寒光闪烁。 一刀出,金色身影掠空挥掌,接连不断的二十六掌。 黑袍人非死即残! 贾环飘落在地,猛然接住绣春刀,整个人拄刀而立,嘴里呕出一连串鲜血,浑身骨头颤抖不止。 贾环盘膝而坐,调养真元。 聚阴之地只余断断续续的嚎叫。 足过了一个半时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贾环脸庞有了血色,他站起身看着倒下的六十一人,眼中笑意盎然。 看着笑意,老教主奄奄一息,自肺腑里吼出两句话: “小畜生,你也会死的……” “早在你下江南那天,老夫就跟方圆三百里的十二万教徒说过,啃噬你的血肉可得永生,一只只蚁虫爬在你身上,你也会尸骨无存!” 贾环踱步过去,先是自靴底取出一个罐子,放出蝴蝶蛊虫,随后静静睥睨着无能狂吠的孱弱者。 老教主屈辱至极,咬牙切齿道: “纵使侥幸逃过此劫,你迟早要被祖殿镇守给无情抹杀,在他们面前,你我跟后天境毫无两样。” “哈哈哈哈哈,老夫活够了,你才多少年岁?” 满脸鲜血的暮年老朽癫狂大笑,似乎以此能获得慰藉。 贾环面色如常,轻轻一笑。 倘若自己止步于此,确实敌不过祖殿镇守。 盖因到了武尊境界,就是比拼极致的攻势!! 自己的金刚不坏体魄和内气桃花,都挡不住老匹夫一掌,更别说面对八位恐怖的祖殿镇守,顷刻间可能殒命。 然而,收割完罪孽值。 且试试,谁抹杀谁? 大乾天下,只需要一个社稷镇守!! …… 天色既明,阴峪峡谷深处寒气入骨。 木质窄楼旁,一根根锁链捆住一位位形如干尸的武夫,毒素深入脏腑,只剩一口寒气吊着。 他们看到金色飞鱼服身影,浑浑噩噩的意识瞬间清明。 当两任白莲教教主的凋敝伤躯被拖进窄楼,众人猩红眼底露出震骇之色。 贾环停住脚步,眼神五味杂陈。 他看到了南荒的红尘夫妇。 他也看到了江南各地的烟雨楼楼主。 都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毒素侵蚀了身体每一寸,出了聚阴之地就要殒命。 红尘夫妇面露哀求,希冀一死。 贾环缄默许久,轻轻挥袖。 两人含笑殒命,终于结束了痛苦,能看到丧心病狂的魔头狼狈的模样,他们夫妇死而无憾。 其余人都低声嘶叫,眼底深处尽是恳求。 贾环叹了一声,弹出指劲,每个人都瞑目而亡。 第三百二十九章 锦衣灭世,苍穹染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黎明,大雾笼罩。 东边天赐江,千帆竞发。 北边矿山盐地,方圆百里二十八个村落倾巢而出。 西边药山,南边九龙山,白莲教教徒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 昨夜,白莲教所有圣教士大教士都放出白莲鸽蛊,这是白莲教最高指令! 在教士的带领下,疯狂朝着指令来源地而去。 “饮贾血,得长寿!” “吃贾肉,有永生!” 教士一遍遍呼喊口号,宛若煌煌圣言。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传来最高指令,肯定是全力围剿锦衣卫! 白莲教教徒各个面露狂热之色,恨不能大快朵颐,与天同寿! 四面八方浩浩荡荡。 乔装易容的八百锦衣卫混迹其中,每个人都带着三个锦衣卫。 他们心急如焚! 大人应该是昨天傍晚抵达峡谷,是否平安? “秦百户,白莲教教徒各个身披甲胄,手持精制武器。” 一人看着擦肩而过的狂热教徒,满脸凝重之色。 白莲教经营几十年,到处烧杀抢掠,暗中有好几处军械库,这些精制铠甲完全可以比肩边军。 最可怕的是,白莲教教徒被操控太久了,一经煽动,疯癫没有理智,俨然是血肉傀儡,根本不知道恐惧是何物。 “闭嘴!”秦庚忧心忡忡,只想快点见到尊贵耀眼的金色飞鱼服。 漫山遍野尽是身影,直到午时,十万多教徒翻山越岭,终于赶到阴峪河大峡谷。 阴气森森,雾气缭绕。 近五万教徒身披精甲,都感觉血液冰凉,不敢靠近。 可透过雾气,依旧窥见峡谷峭壁满目疮痍,仿佛被神雷劈过。 蓦然。 “杀贾环,得永生!!” “杀贾环,得永生!!” 木质窄楼内,几个苟延残喘的圣教士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顿时,数百名教士率先高举武器,狂热嚎叫道: “杀贾环,得永生!!” 紧接着,白莲教教徒挥舞白莲花旗帜,声势浩荡,深山震悚。 漫天叫喊声中,金色飞鱼服自迷雾中走来。 他就这样静静屹立,天地都好似凝滞。 “大人!!” 八百锦衣卫悄悄攥紧拳头,目光变得极度亢奋。 其余两千四百个锦衣卫同样激动得难以自持。 贾大人从来不会倒下! 从来不会! “杀!!” 白莲教教徒眼里没有半点恐惧,只有对永生的渴望。 没有秩序,如决堤般席卷而来,密密匝匝,无边无际。 “准备!” 所有锦衣卫取下刀匣,索性扯掉薄如蝉翼的面皮,依照事先命令站在原地不动。 贾环立于峭壁,面色森然。 意念起,腰间绣春刀出鞘。 伴随着清越极致的音色,刀气金光熠熠,悬于半空划出一道美妙弧度。 “得永……永生!!” 最前排的上百白莲教教徒断成两截,脏腑横飞,临死前还在咆哮。 铮! 铮铮铮—— 一声声出鞘,八百柄绣春刀呈一字排开,刀气笼罩大地。 “竭力!” 八百金刚在葫芦口关隘及邙山山脚有过两次经验,此刻拼尽浑身力道,逼得肌肉震颤,骨头咔嚓作响。 数万白莲教教徒见到这一幕,如一头头疯狂野兽般撕咬而来。 “杀锦衣卫,壮白莲之威!!” “杀锦衣卫,壮白莲之威!! 战场一片混乱,被踩踏而死的都不计其数。 尽管白莲教教徒毫无秩序可言,但某种程度上,他们比北莽精锐更可怕。 因为这群疯癫之人完全不要命! 不知恐惧,便不会退。 轰!! 八百柄绣春刀带着万钧力道覆盖,如一座座山岳轰然坍塌。 两千颗头颅飞起!! 八百柄血刀再起。 瞬间坠落! 因为吸功大法的缘故,八百金刚实力进步很大,能竭力支撑五次! 当绣春刀再次排开,白莲教教徒踩着同伴尸体,源源不断冲过来。 看着这一幕,八百金刚都不寒而栗。 在葫芦口关隘,他们凭借这惊天地泣鬼神的颠覆武学打崩了北莽精锐。 让蛮夷心生恐惧,溃逃不敢战。 可这群白莲教教徒一步都不退,更别提逃窜。 遥望贾大人方向,周身现出铺天盖地的拳影,数千白莲教精锐扣动弩机,弩箭如暴雨般袭来,贾大人踏在半空一力抗衡。 其余麒麟房锦衣卫满脸焦急,拔出绣春刀,剁掉身边的白莲教教徒,可由于战场太过混乱,他们根本赶不到那边。 就在此时,众人手掌剧烈颤抖,握不住刀柄了。 “放手,运转浑身力道!”八百金刚见到这一幕,雷霆震喝。 一众锦衣卫目光震骇,便见到自己的绣春刀飞上半空。 足有一千两百多柄一起涌向刀幕。 近两千柄绣春刀横亘天穹,战场陷入昏暗,这是前所未有的壮观场面。 那一千两百多个锦衣卫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立刻蓄力,顾不得身体撕裂疼痛。 他们本就隶属麒麟房,大部分在千户卫所就跟随贾大人走南闯北,此刻肯定不遗余力! 峭壁之巅,贾环冷言: “诛!” 丹田内气呼啸而出,如口含天宪,近两千柄绣春刀一齐覆盖。 无数教徒鲜血飙飞,刀痕自天灵盖贯穿胸腹,哭嚎声凄厉渗人。 深林俨然成了血肉磨坊,血雾弥漫五里。 “诛!!” 两千柄绣春刀从头颅飞出,又悬于天际排开。 如此循环三次。 两千柄绣春刀悬空的威力盖世绝伦,战场沦为一边倒的屠杀。 数百教士难逃贾环气机锁定,金雾缭绕间,纷纷伤残在地。 骤然。 “大人有令,杀无赦!!” 远处传来兴奋的咆哮,水上漂铁掌等人率领五千多锦衣卫赶来。 …… 夜幕降临,方圆五里血流成河,一具具尸体堆积,天地寒气血雾蔓延,仿佛无边地狱。 铁掌酒鬼瘦猴率领锦衣卫继续追击,九龙山天赐湖那边还有残余的白莲教教徒,不得放过一个! 近千锦衣卫遍体鳞伤,背靠树干服用气血药丸,尽管脸庞疲惫憔悴,可满腔壮阔慨然,战意兴奋高昂。 他们说,两任白莲教教主作乱几十载,朝廷都找不到窝点。 贾大人做到了!! 江无疾声称,要让贾大人身败名裂,成为有史以来最短暂最屈辱的指挥使。 江无疾奄奄一息! 他们说,老白莲教教主以血肉之躯比肩神明,轻易就能碾死锦衣卫掌舵者。 然而,贾大人将他狠狠镇压,用铁链捆绑! 皇帝说,不能赐予江南兵权,一有战事必须交由中枢商议。 兹事体大,不得不慎重。 然而,贾大人率领七千锦衣卫,开启了一场大屠杀! 待消息传回巍巍紫禁城,直教世人难以置信!! 第三百三十章 终于来了,大朝会启!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更天,九门提督官邸灯火通明。 贾宝玉一夜未眠,苦等辰时朝会。 只见他身穿浅青色素而无纹的九品官袍,头戴漆纱制官帽,腰配乌角革带。 “这就是权力!” 贾宝玉摊开掌心,站在铜镜前深深陶醉。 尽管只是九品武官,可走在街上,旁人敬畏的眼神,让他飘飘欲仙。 王夫人步履轻盈地走进来,自打皇后娘娘恩赐三品诰命,她便重获新生,内心喜悦,脸颊红疮也消去一些。 她笑吟吟道: “宝玉,你又不能参加朝会。” 能站在紫禁城朝会广场,都是七品官员。 贾宝玉目光灼灼道: “朝会结束,儿子就穿这身官服抬棺死谏!母亲穿三品诰命服,我们母子让整座神京城为之轰动!!” 听到这话,走廊的王子腾疾步而来,严肃叮嘱道: “待朝会结束,皇后娘娘肯定会暗中给予谏书,你们照着上面念就行,一定要心怀死志,向衮衮诸公控诉贾家畜生!” “晚上立刻举办冥婚,京营兵马会护送迎亲队,严格依照皇后命令,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活祭,让九泉之下的二皇子殿下得到慰藉。” “两件事,不得出半点岔子!否则诛贾家九族,皇后娘娘就不会保你们。” 母子俩重重点头。 绝无可能疏忽! 不止是复仇,还有皇后千岁许诺的光明前程! 事成之后,宝玉能在五城兵马司担任六品实权武官! 而她能得到一封懿旨,成为荣耀至极的二品诰命夫人! “兄长。”王夫人有些担忧道: “锦衣卫高手都在荣国府,就怕冥婚之时,带不走那三个贱婢。” 王子腾摆手: “那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皇后娘娘肯定能办妥,你俩只需要作为娘家人将三位活新娘送往皇陵就行。” 王夫人松了一口气,脸颊绽放笑颜,随即问: “兄长,那畜生在作甚?” 王子腾冷笑: “昨天晌午朝堂收到急报,小畜生像无头苍蝇一样搜遍寿州家家户户,被白莲教戏耍玩弄,此时肯定在谋划逃亡之路。” 王夫人笑得更灿烂了,没有哪一天能比今天更愉悦!! 逃不出江南,惨死在白莲教手上。 逃到长江以北,也要面临九五至尊的雷霆清算! 两条路都是死路! 王子腾难掩得意,朗声道: “一个月前,我就跟你们保证过小畜生不倒台,我王子腾把脑袋拧下来,我王子腾在天下人面前自溺。” “果然,这一个月没有掀起半点水花。” 白莲教教主藏而不出,就是最粗暴的杀招! 纵然有九成九的机会能直接碾死小畜生,但何必呢? 戏耍羞辱才最痛快最解气! “舅舅大人英明。”贾宝玉神采飞扬,发自肺腑地佩服。 曾经,他对舅舅的英武产生动摇。 从现在开始,他们舅甥要缔造辉煌! 快到卯时,王子腾回屋更换紫袍冠带,重复叮嘱道: “谨记,朝会一结束,你们就要出现在皇城外!!” 贾宝玉壮阔慨然,意气风发。 …… 卯时末,天初破晓。 寒风凛冽,几千官员陆续抵达紫禁城端门。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大朝会只为一桩事。 足足一个月,江南一潭死水,没有发生泯灭人性的灭衙惨案,甚至没有发生小规模战役。 无波无澜的平静,摧毁了站在锦衣之巅的年轻权势者。 群臣心绪复杂,下意识看向刑部右侍郎贾政。 脊梁依旧笔直,没有弯腰。 似乎在告诉朝堂,他儿子现在还是天下锦衣卫的掌舵者。 可贾政孤零零一人,竟无官员靠近,显得无比凄凉萧瑟。 那一次庄严大朝会,贾存周风光无限,以镇南王为首的藩王簇拥在身边,各部尚书围拢。 这便是残酷官场! “铛——” 浑厚钟声响彻九重宫阙,群臣站好班列,井然有序地前往汉白玉长街。 五品以下站在朝会广场,其余朝臣前往金銮殿。 辰时初。 “圣驾到——” 伴随着拖长语调,太上皇身披龙袍,脸庞紧绷地踏入大殿,坐在御座。 又一声高亢的嗓音,群臣跪地恭迎。 而景德帝冠冕周正,龙行虎步,精神充盈,整个人气势磅礴。 坐在金碧辉煌的九五至尊宝座,景德帝龙颜大悦,嗓音温和: “诸位爱卿平身!” 又是冗长繁琐的礼仪,景德帝有些迫不及待,等大殿安静下来,他环顾满朝文武,肃声道: “今日,议白莲教悖逆谋反一事!” 话音落罢,司礼监随堂太监出列,提醒道: “陛下,一个月期限到了。” 景德帝表情错愕,随即恍然: “朕差点忘了。” 群臣垂首缄默。 忘了? 可能吗? 天蒙蒙亮,紫禁城禁军出动,直指三十六座悬山顶,生怕锦衣卫暴动。 陛下是一刻都等不了啊!! 景德帝看向苍老儒雅的内阁首辅,轻声道: “杨老,由你当众宣读军令状。” 杨首辅毕恭毕敬躬身施礼,随即声如洪钟道: “一个月内,臣贾环不能诛杀白莲教教主,护江南安定,臣甘愿卸职。” 朝殿死寂无声。 群臣神情恍惚,下意识看向丹樨之下,如初升朝阳般耀眼夺目的金色飞鱼服,再不能屹立朝堂了。 大乾社稷第十二任锦衣卫指挥使—— 轰然倒台。 仕途终结! 只登顶了一个半月。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毋庸讳言,贾指挥使就是有史以来最窝囊最屈辱的锦衣掌舵。 但煌煌青史该如何评价他呢? 仿佛一本书,寥寥几页,华丽的开头,辉煌的篇章,然而尾声极其潦草,让世人唏嘘不已。 这是他造成的过错吗? 不! 造化弄人,人斗不过命格! 这位传奇已经尽力了! 除了江无渊这个内鬼恶獠之外,历史上所有指挥使加在一起,在江南都会面临同样的下场。 纵然有兵权都无用,根本找不到人影,何况贾环都调动不了江南大军,更无祖殿镇守护卫。 御座上陡然传来庄严肃穆的声音。 “期限到了,即刻革除贾环锦衣卫指挥使职位!”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时间已过?半个时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金銮殿上。 帝王煌煌之音回响。 景德帝说完注视着百官之首。 杨首辅紧紧握住朝笏,迟迟没有开口。 其实他内心深处,很欣赏这位年轻指挥使。 从底层一步步上来,每一步都沉稳踏实,踩破层层阻碍,摊开功劳簿,能让世人骇然。 更难得可贵是,竟然能从锦衣卫剥夺属于陛下的两成私银用于天下民生。 然而。 昭告天下的军令状并非儿戏。 谁也不能厚颜无耻地反悔! 杨首辅字字顿顿: “老臣附议。” 紧接着,内阁阁老和六部主官纷纷出列,异口同声道: “臣附议。” 渐渐的,整座金銮殿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王子腾喊得面红耳赤,声音越来越隆烈。 景德帝缓缓闭上眼眸,尽情享受着这一刻。 倘若没有老东西,倘若他大权独握,帝王威望充盈天下各地。 那他早就贯彻八个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奸佞忤逆帝王,奸佞残害龙子,奸佞肆意妄为,奸佞的声望越来越可怕。 终于,以最光明正大的手段铲除奸佞! 告诉整座天下,大乾九五至尊威不可侵!! 倒台之后,大清洗诛族就容易太多了。 景德帝红光满面,不过很快克制情绪,目光看向另一边御座,笑着问: “父皇,你有何高见?” 金銮殿上这一抹似笑非笑,俨然是明晃晃的挑衅! 太上皇满腔怒火,冷着脸一言不发。 景德帝咄咄逼人: “难道父皇要力保贾环?” 太上皇强压怒意,面无表情道: “既立军令状,执行便是!” 一个月前,他就知道结果。 不是贾环无能,而是运势衰败跌落深渊,因此成为史上最庸碌最短暂的指挥使。 景德帝暴喝一声: “拟旨!” 司礼监掌印拿来一封祥云瑞鹤纹饰的绫锦卷轴,景德帝蘸墨挥笔,重重盖下玉玺大印。 接着交给掌印太监,转呈太上皇。 太上皇一动不动。 这时,身披五爪蟒袍的镇南王持笏出列,掷地有声道: “启奏陛下,南疆形势危急,臣力有不逮,特举荐贾环坐镇边军,震慑南边诸邦!” 群臣表情微变,一脸悲恸的贾政眼里重燃生机。 “陛下,镇南王所言有利社稷!!” 几个御史跳了出来,其中一人义正辞严道: “贾环在北凉战功赫赫,一战打得北莽元气大伤,边疆五十里,北莽竟不敢驻军。” “大乾社稷需要贾环南下!!” 话音落罢,几十位官员出列,甚至有两位阁老。 金銮殿气氛死寂。 诸臣静观其变,除帝王党以外,其余官员都赞同镇南王提议。 贾环的战功摆在那里,谁也不能质疑他的军事能力! 当然,从锦衣之巅到军中大将,权力地位从云端坠落。 锦衣卫指挥使的画像能高悬祖殿,一句话就能彰显锦衣之巅的权柄。 到了如今的地步,有一条退路已经是万幸。 没有官职聚众做事,就会被扣上反贼的名头。 倘若掌武官军职,就能明面上拥有手下,也有自保之力! 贾环已经背负奇耻大辱的名头,倘若在军中建功无数,不失为变相洗刷屈辱的方式。 太上皇缓缓睁眼,肃声道: “孤深以为然!” “南疆疆土需要贾环。” 几乎是一瞬间,景德帝霍然起身,字字珠玑道: “白莲教还在江南肆意作乱,你让社稷先管南荒之事?简直荒谬绝伦!” “集结社稷伟力,调派锦衣卫、南疆、两边军镇,江南兵马共同清剿白莲教,争取今年彻底剿灭谋逆恶獠,这才是大乾江山迫在眉睫之事!” 略顿,景德帝气势磅礴,斩钉截铁道: “金銮殿内,谁再提南疆之事,都要被江南民众戳脊梁骨,百姓在血泣,那些被残害的江南官民不能瞑目,尔等置若罔闻么?!” “大不了朕御驾亲征,让江南民众知道,大乾君父始终挂念他们!” 群臣噤若寒蝉,那些出列谏言的官员纷纷低下脑袋。 站在道德高阁的一句话,谁还敢反驳? 南疆和江南,哪个更重要? 江南可是社稷根基,重税之地! 况且南疆平安无事,江南满目疮痍! 一句先管哪里,彻底堵住提议者的嘴巴。 谁也没想到,陛下突然间如此强势霸道,帝威浩荡。 景德帝面色森然,眼底深处闪烁着一丝笑意。 都倒台卸职了,还能让此獠活着? 他和皇后早就准备就绪,朝会之后就雷霆出击,以血腥手段迅速解决隐患。 妄想担任军中要职,除非长江黄河倒流! 朕要他亡,老天爷都挡不住!! 太上皇脸庞笼罩着寒意,暴怒道: “贾环必须坐镇南疆。” 景德帝重重甩了甩龙袖,一字一句锋利如刀: “试问诸臣,现在是商议南疆形势的时机吗?” “杨首辅,告诉朕!!” 内阁首辅杨太岳颤颤巍巍出列,如实说道: “先议江南,十万火急。” 景德帝气势节节攀高,咆哮道: “尔等殿陛之臣,回答朕,立刻回答江南子民!!” 群臣面面相觑,不敢违背良心,整齐划一道: “先议江南,十万火急!!” 景德帝俯瞰大殿,再不言语。 太上皇和镇南王脸色变幻莫测。 朝殿陷入漫长的死寂。 皇帝的沉默都震耳欲聋! 毫无疑问,他赢了! 社稷不可能让贾环担任南疆要职。 望着金銮殿之上的帝王,群臣暗自心惊,经此朝会后,陛下恐怕会势如破竹,以横推一切之势治理朝政。 那么辉煌有锐气的锦衣卫指挥使都倒台了,拔掉这颗眼中钉,试问大乾庙堂,谁敢再忤逆陛下? 你再强势能比得过贾环? 贾环是什么凄惨下场? 景德帝重新落座,轻描淡写道: “父皇,立刻戳印,将圣旨昭告天下。” “接着再议新任指挥使和江南兵事,朕可以御驾亲征,率领三十万将士,不惜一切剿灭白莲教,还江南民众朗朗晴空。” 说罢平静注视着垂垂老矣的老东西。 颁布圣旨之后,就该退朝了,亟待开展大清洗,不留半点隐患。 太上皇久久没有动静,在漫长煎熬的死寂中,群臣都窥见了老帝王眼中的黯然之色。 败了就是败了,执意坚持只能沦为笑谈,届时一生声誉都毁了。 太上皇抬起眼皮子,从随身内侍手里接过玉玺。 景德帝扯了扯嘴角,恨不能大肆庆祝。 骤然。 “陛下!江南战事!!” 一声高亢激昂的嗓音,一身麒麟服紫带重臣没有通禀,在金吾卫检查过后,迅速走进金銮殿。 正是南司兼经历司掌舵欧阳瑾。 欧阳瑾先朝太上皇躬身施礼,随即恭敬看向御座,语速飞快道: “江南战报,贾指挥使……” 话音却被打断。 景德帝平静睥睨着他,沉声道: “大乾社稷,没有姓贾的指挥使,锦衣卫指挥使空缺,身为社稷重臣,竟能在中枢政令之地失了礼仪!” 欧阳瑾面不改色,一字一顿道: “陛下,贾指挥使立军令状是在巳时末,如今只是辰时,还有一个时辰,期限未到,为何不能称贾指挥使?” 纵然有剥夺职权的圣旨,可期限没到! 若非紫禁城禁军包围整个锦衣卫衙门,大内高手堵住南镇抚司,他早在卯时就来金銮殿了。 景德帝看了殿角漏刻,突然笑了,奸佞的跟随者都胆大妄为,敢跟帝王玩这些伎俩。 太上皇脸庞晦暗,心力交瘁,声音沙哑: “念吧。” ...... ...... PS:一口气写不完,明天三更补。 第三百三十二章 平地惊雷,其心可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辰时末。 九重宫阙雾气未散。 恢宏的朝会广场,乌泱泱的官员持笏静立,按理说早该结束朝会,将废权诏书颁布天下。 可为何金銮殿内没有动静? 朝殿。 文武百官相继注视着身穿麒麟官服的南司兼经历司掌舵者。 这是贾环的第一追随者,贾环倒了,今天就会轮到欧阳瑾。 看样子要垂死挣扎了! 竟然拿“巳时”和“辰时”做文章。 一个月没有翻起半点水花,指望着半个时辰谋划一条后路? 可如今的九五至尊强势绝伦,龙威霸道,完全压制了太上皇,谁也不能忤逆! 众目睽睽之下,欧阳瑾神色无波无澜,他没有直接回复太上皇,而是字字珠玑道: “启禀陛下,贾指挥使在江南艰苦奋战,为社稷清剿反贼。” “然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屈尊降临荣国府,竟向贾大人亲眷提出冥婚,就定在今夜!” “压胜、巫蛊、冥婚向来被社稷视为邪术,堂堂皇后荧惑失道,诚非皇天之心,实乃毒妇所为,中枢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浑厚嘹亮的声音在大殿回荡不休。 欧阳瑾一脸愤怒,昂然屹立。 这是他自作主张。 但他相信,贾大人也会这样做。 践破底线,无法容忍! 必须在庄严的朝会上,在天下官员注视中,昭告苍生黎庶! 金銮殿骤起喧哗,无数大臣相互对视,表情十分凝重。 冥婚? 真有此事? 景德帝笑容逐渐凝固,冷冷俯瞰着欧阳瑾,眼底深处闪烁着杀机。 社稷附骨之疽,必须铲除! 他几乎是瞬间勃然大怒,声色俱厉道: “既为人臣,食君之禄,岂敢诬陷大乾皇后!” “贾环在江南无能庸碌、道德败坏、受尽唾骂,不想着一雪耻辱,光教你用诬陷之法来制造舆论?” “欧阳瑾,你该庆幸朕是明君,否则立刻将你杖毙!” “秦仲,你是北镇抚司指挥使,你拥有监察朝堂之责,告诉朕,当日皇后恩恤贾家,可有失仪之处?” 皇帝的气势太可怕了,那种威严笼罩整座金銮殿,群臣噤若寒蝉。 一身紫蟒的秦仲缓缓出列,自己若是不附和,指挥使的头衔恐怕要很久才会落实,他等不及了。 身为贾环一条忠诚走狗,也敢厚颜弹劾皇后,简直无法无天了! 秦仲铿锵有力道: “启禀陛下,据臣调查,皇后娘娘礼贤荣国府,一言一行皆是天下女子之楷模,没有半点失仪,冥婚更是无稽之谈。” “欧阳瑾,此番诽谤,大逆不道!!” 朝殿死寂,任谁都看透了欧阳大人的意图。 倒台已是既定事实,眼下必须掀起舆论把水搅浑,避免被陛下报复,但这手段太过拙劣了。 面对帝王杀气腾腾的眼眸,欧阳瑾始终沉稳,没有丝毫慌乱。 他只需要让天下官员心里有数,让这桩丑行迅速发酵,至于怎么处置,肯定要等贾大人回来。 欧阳瑾看了一眼殿角漏刻,离巳时末还有一刻钟。 陛下不是眼巴巴等一个月期限么? 那便满足这位九五至尊。 …… 凤仪宫,炭火烧得通红。 尹皇后身披曳地凤裙,来回踱步。 内侍气喘吁吁赶来,扑通跪地道: “皇后娘娘,南司掌舵欧阳瑾当众弹劾你暗用冥婚这种邪术,不过被陛下驳回了,太上皇暂时没有发声。” 尹皇后目眦欲裂,凤眸笼罩着阴寒之色。 毁本宫声誉,该凌迟而死!! “剥权圣旨到内阁没有?”尹皇后冷声问。 内侍如实回答: “应该快了,就欧阳瑾似无赖般撒泼!” 尹皇后轻点下巴,自袖间取出锦囊,吩咐道: “交给那母子俩,叮嘱他们照着谏书抬棺死谏,不能出半点岔子!” “另外,晚间婚礼照常举行,谁也阻止不了!” 尹皇后语调森然,岐儿生前未做到的愿望,在阴曹地府也得满足,那三个贱婢就得生生世世被岐儿折磨。 至于事后舆论,她早就准备就绪。 一切推给赵姨娘,称这位一品诰命夫人恐惧至极摇尾乞怜,自己急忙忙用活人死祭来赎罪,反倒玷污了皇后高贵贤淑的清名! 借此,又能迅速将赵姨娘一干贱人抓进牢狱折磨。 尹皇后唇角微扬,眸中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 金銮殿内万籁俱寂,漏刻滴滴答答。 景德帝厉声喝道: “杨首辅,拿好圣旨,昭告天下!” “明日清晨再行朝会,商议讨伐白莲教事宜,朕可御驾亲征,率领三十万天兵天将,一举扫荡白莲反贼!!” 已经是第三次提及御驾亲征了。 这是帝王的真实想法。 一个月已经结束,以白莲教对贾奸佞的恨意,肯定会跳出来报复,那便暴露踪迹了。 他要趁着威望隆高,亲自缔造惊天战功,回京时借机扳倒老东西,成为至高唯一的帝王。 至于安危,有祖殿镇守护卫,无需忧虑。 当然,明日朝会之前,肯定就得清洗掉贾奸佞的残余恶势力! 太上皇攥住圣旨,突然直勾勾凝视着欧阳瑾。 以欧阳瑾的行事作风,凭什么敢在金銮殿弹劾社稷皇后,难道是心怀死志?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什么情况下会心如死灰? 贾环已经死了! 太上皇轰然大震,嘶声问: “欧阳瑾,贾环以身殉国了?” 群臣闻言骇然。 贾政悲痛之下栽倒在地,却无人在意。 衮衮诸公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以身殉国! 贾环怕是前几天就殉职了,自古以身殉国都是最高级的死法,贾环死在指挥使任上,那其无能庸碌的罪责就淡化了。 而且也给陛下增加了大清洗的难度!! 景德帝脸庞紧绷,听到“殉”这个字眼,内心喜悦之情如山呼海啸。 澎湃之余,意志不改!! 无论如何,都要抹杀贾奸佞的一切,朝廷连葬礼都不会有。 景德帝紧攥御座扶手,饱含期待地注视着欧阳瑾。 文武百官心绪紧张,同样死死盯着丹樨下的麒麟服官袍。 包括王子腾和秦仲,心跳飞快,几乎就要瞪裂眼眶。 欧阳瑾看了一眼漏刻,伴随着几声滴答滴答,他朝太上皇恭敬施礼,壮阔慨然道: “军令状约定期限内,贾指挥使已生擒白莲教教主江无疾,不负陛下厚望,不负苍生所托!” 声音如黄钟大吕,震耳欲聋。 在一片死寂中,甚至都传到了朝会广场。 群臣表情错愕,目光满是匪夷所思之色。 此言宛若平地起惊雷,带来的冲击力委实强烈,以至于满殿无人回应。 军令状最后一刻,真正意义上的一刻钟,突然传来捷报,说贾环生擒了白莲教首恶? 事先没有风声,前两天江南急报,贾环还是无头苍蝇般掘地三尺,一下子就反转了,可能么? 景德帝面无表情,非但不愤怒,反倒想笑。 若非碍于帝王仪态,他恨不能骂“狗急跳墙”四个字! 白莲教教主刻意隐藏踪迹,快一个月相安无事,最后时刻露面? 那他之前何必隐而不出? 擒住? 将老白莲教教主视为无物? 景德帝甚至都不需要眼神暗示,司礼监权宦悍然出列,大声质问道: “欧阳瑾,身为社稷之臣万万不能在君前戏言,当日江南织造局惨遭覆灭,两任白莲教教主形影不离。” “敢问,贾环如何在老白莲教教主眼皮底下擒住江无疾?” “你应该跪在祖殿,问问诸位镇守,身躯呈金玉是何等存在!” 且不说江无疾根本不可能露面,纵然迫不及待出来挑衅,整座天下除了祖殿镇守,无人能够制裁江无疾! 面对一道道凌厉的目光,欧阳瑾心平气和,不疾不徐道: “如何在老匹夫眼皮底下?贾大人已将师徒二人一同擒住,依照时间推算,现在快抵达江南诏狱了。” “最多七天,贾大人自会将两个丧心病狂的头颅带回京师,以彰显锦衣卫指挥使的武功,以震慑社稷霄小!” 司礼监权宦哂笑一声,根本就懒得驳斥。 又是七天,拖时间的计谋昭然若揭!! 景德帝气定神闲,他从祖殿镇守那里了解过,祖殿不出世,老白莲教教主横行无忌。 内气和真元的差距隔着天堑! 无论多么惊世骇俗的天赋,无论多么盖世无双的武学,内气都要被真元无情碾压!! 太上皇浑浊的目光明暗不定,他当然祈盼贾环能安然返京,抛开私心,相比擒住两任白莲教教主之言,他潜意识更相信贾爱卿以身殉国了。 金銮殿嘈杂声不断,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们不懂什么武力,只确信一个事实—— 朝廷几十年来,耗费海量人力财力,都无法找到白莲教的真正窝点。 而短短一个月,白莲教高层刻意隐而不出的前提下,擒住简直是最荒谬的弥天大谎! 贾环身上确实不缺奇迹,譬如北凉战役,可缔造奇迹也要有所准备,无头苍蝇找不到人影找不到方向,苍天会掉馅饼么? 面对皇帝似笑非笑的表情,欧阳瑾不急不躁道: “最迟下午申时,中枢会收到消息。” 他是直接收到贾大人的密信,应该比朝廷快半天左右。 景德帝拍案而起,字字珠玑道: “在天下政令之地公然欺君,实为诛九族之罪!” “传朕口谕,朝会继续。” 他不可能让奸佞拖延时间的计谋得逞,一旦结束朝会,恐怕就觐见老东西共同谋划保命之术。 他就要直勾勾看着奸佞们垂死挣扎的嘴脸! 第三百三十三章 满殿沸腾,帝王丑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金銮殿,气氛僵硬如铁。 景德帝大手一挥,以示恩眷: “给内阁辅臣和九卿赐座。” 须臾,内侍搬来锦墩。 中枢重臣拜谢以后,相继落座,免了腰腿酸痛之苦。 其余官员只能站着。 朝殿陷入漫长的安静,只能听到一丝丝杂音。 太上皇无力靠在御座上,脑海里闪过三个念头。 其一,贾爱卿在拖延时间,兴许发现了两任白莲教教主的踪迹,急需江南兵马大权。 其二,师徒两个恶魔使用替身,为的就是雷霆一击,而贾爱卿擒住了替身。 其三,贾爱卿真的做到了。 太上皇很快摒弃了第三个念头。 盖因在他心里,祖殿镇守别的不行,但对于武功的看法便是煌煌圣言,不可能出丝毫差错。 垂垂暮年的老帝王深深皱眉,思索着对策。 景德帝冠冕周正,精神饱满,甚至都在御案宣纸上龙飞凤舞。 时间缓缓流逝,金銮殿尚且寂静无声,朝会广场上的官员早就唉声叹气叫苦不迭。 临近午时。 两个紫蟒太监自端门急匆匆而来。 无数官员注视着二人。 登上汉白玉长阶,在殿前高呼。 “宣!”金銮殿之上传来隆重的声音。 紫蟒太监疾步走进大殿,毕恭毕敬道: “启奏陛下,金陵守备大员传来急报。” 说罢上呈御座。 太上皇打起精神,目光灼灼道: “当众念出来!” 衮衮诸公屏气凝神。 金陵守备大员掌管江南兵马,是陛下的心腹股肱! 景德帝笑吟吟道: “念!” 紫蟒太监展开戳印密信,看了一眼后,目光极度震骇。 景德帝笑容骤减,心头滋生不好的预感。 太上皇早已起身。 文武百官心急如焚,不约而同冒出荒谬的想法—— 难道欧阳瑾所言不虚? 紫蟒太监艰难蠕动嘴唇,颤声道: “陛下,军令状最后一天,贾环已生擒两任白莲教教主,一举剿灭白莲教!” 短短一言,仿佛巨石砸入深湖,掀起了惊涛骇浪! 文武百官身躯僵住如雕塑,脸上透着惶惑、震撼,迷茫...... 纵使是画道圣手,都不能描绘出群臣的神态。 金碧辉煌的朝殿好似一座空山幽谷,寂静得太过诡异! 殿外侍御史传达朝会广场,无数社稷官员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到了顶点! 景德帝目光布满惊疑之色,死死盯着狗奴才,头顶冕旒晃动不止,满腔情绪近乎就要炸裂。 一瞬间,他宁可相信心腹大将被贾奸佞给收买了! 最后时刻,江无疾凭什么露面? 那个奸佞凭借什么手段镇压老白莲教教主? 太上皇呼吸急促,目光定在欧阳瑾身上。 欧阳瑾露出恭敬轻松的笑意,随即声如洪钟道: “陛下,据贾大人所述,前天找到白莲教窝点,昨夜清剿干净!” 真的是赶在军令状最后一天! 群臣闻言神情恍惚,沉浸在惊骇之中难以自拔。 骤然。 班列前方的紫袍玉带疾步出列,正是九门提督王子腾。 他心跳如擂鼓,言辞凿凿道: “昔日,贾环自己假死脱身,伪造一具尸体!” “而今,两任白莲教教主极有可能施展同一个伎俩,为的就是麻痹大乾江山!” “白莲教作祸几十载,无人能掌握白莲教教主的行踪,连续一个月,贾环一无所获,连苗头都没有,就在大前天,他还率领锦衣卫搜遍百姓家家户户!” “江南危亡,民众有倒悬之苦,社稷绝不可轻信鬼蜮伎俩,届时闹出天大笑话!” 九门提督面红耳赤,愤怒得当场失态,他不明白如此拙劣的手段,整个庙堂竟然相信了? 景德帝平复情绪,声色俱厉道: “王子腾所言极是!” 然,话音落下的刹那。 殿前御史拖长语调: “启奏陛下,中书舍人请求觐见。” 群臣纷纷扭过头。 隶属内阁的中书舍人,肯定是得到江南急报了! “宣!”景德帝暴喝。 中书舍人疾步入殿,见到内阁首辅,便将急报递过去。 杨太岳接过,看了一眼之后肃声道: “陛下,南直隶总督衙门和浙江巡抚衙门,一同传来急报。” 说着在万众瞩目展开帛书。 两位帝王死死盯着老首辅的脸庞。 文武百官只能观望背影,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正当群臣紧张到近乎窒息之际。 他们竟然看到首辅大人的肩膀微微颤动。 轰! 一瞬间,群臣心神震荡。 久经风雨百官之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首辅大人,竟然当场失态! 急报内容究竟是什么? 景德帝坐在御座。 与其说是坐下,更像是一种瘫坐。 他捕捉到首辅眼里的狂喜之色。 狂喜? 景德帝愤怒得五脏六腑就要移位,这种与帝王意志背道而驰的滋味,令他几欲暴狂。 “杨太岳,快念!”太上皇从未有过如此期待的时刻,老首辅眼里的狂喜之色,不啻于天降祥瑞。 杨首辅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平复震撼的情绪,字字有力道: “六安州禁地北阴山麓,十一万三千具白莲教尸体填满整座山谷,贾指挥使为了避免尸体腐烂滋养蛆虫,产生瘟疫,决定架起焚尸堆,骨灰如雨飘散,灰烬笼罩方圆十里,北阴山麓已是人间地狱。” “贾指挥使缴获的黄金白银、甲胄弓弩,粮食盐铁不计其数,之后再行统计。” “江南民众喜极而泣,鞭炮锣鼓绵延三百里。” 沙哑的尾音在大殿回响。 金銮殿气氛阴森至极。 唯有最极致的寂静,才有一种空荡荡的阴森之感。 文武百官如扼脖颈,脸色在一瞬间涨得通红,浑身血液飞快流转,震撼得忘乎所以! 焚尽十一万多白莲教教徒! 不是擒住两任白莲教教主,而是一举葬灭!! 受任于危急之际,皇帝不给兵权,只带着七千锦衣卫南下。 找不到白莲教踪迹,只能在迷雾中艰难前行,让整座天下看笑话! 能找到白莲教师徒二人,完成朝廷几十年都没做到的事情,都已经堪称一场奇迹壮举。 统统镇杀,这是何等恐怖的喜讯?! 北凉战事带来的震撼程度远远不及今日。 虽说兵力悬殊希望渺茫,但贾指挥使确实能够调动所有边军,能掌握一切情报,恰如紧闭密室里有几个见光的洞口。 而此役,朝堂所能想象的全部劣势,贾指挥使占尽了! 他的密室,无边黑暗,不见一丁点光明。 但他照样走出来,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上皇胸膛起伏不定,情绪疯狂鼓荡,自五脏六腑吼出四个字: “贾环,壮哉!” 随着老帝王的咆哮,金銮殿气氛沸腾,群臣再不遏制兴奋之色,远处的朝会广场更是掀起重重叠叠的欢呼声。 一举铲除社稷大患,谁能不喜? 几十年来白莲教就跟深渊阴风一样,时不时刮向江南,掀起一阵血雨! 特别是一个月前,如疯癫恶魔般大肆屠戮江南衙门,丧心病狂,人神共愤,压得江南臣民陷入崩溃。 恰如彼时朝野所说,无论是谁当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在其位负其责,都无颜再面对天下人,都得接受历史审判,都得钉在史书最臭的那一页! 跟能力无关,只是命中一劫。 可当整个大乾都断定那身金色飞鱼服要沦为历史尘埃,可他用实际行动昭告天下,只要能力够强,为何不能一拳打崩山岳? 金銮殿鼎沸,景德帝眼底深处笼罩沉沉阴霾。 砰! 他突然重重拍了一下御案。 嘈杂声音戛然而止,景德帝就要歇斯底里,可他毕竟还有一丝理智,他挤出难堪的笑意,肃声道: “真是社稷大喜之事,不过兹事体大,朕决定委派钦差团下江南详细调查!” 朝殿缄默无声,群臣敛去笑意,生怕惹怒帝王。 但根本没有人附和。 陛下此言,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语,堪称丑态! 合着怀疑江南各级衙门假传战报? 最重要的是,身为九五至尊,第一句话应该是称赞贾指挥使丰功伟绩! 冗长的死寂,氛围隐隐凝滞。 景德帝僵在御座,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文武百官。 群臣依旧沉默。 谁都知道贾指挥使是陛下的眼中钉,关键只有二十岁,处处违背陛下意志,陛下太渴望铲除这个巨大的阻碍。 几个时辰之前,陛下真的强势霸道,气势磅礴,俨然有大乾太祖威慑群臣之风范,可想而知,彼时陛下是多么风光,甚至屡次提及御驾亲征,除了陛下以外,谁都无法铲除白莲教。 然而,离胜利都走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已经跨开了就要落脚,突然一下子就回到原点,这种滋味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景德帝心如刀割,面上还得伪装出温和的模样。 “朕为社稷着想,尔等因何沉默?” 突然。 殿外又响起了传唱声。 太上皇还在回味着这场“绝无可能”的战役,口中催促道: “宣。” 片刻,数位中书舍人入殿,捧着一封封堆积如山的急报。 景德帝喉咙发紧,眼眶隐隐作痛,内心的痛恨达到了顶峰!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终要国公,再难阻挡!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已是午后。 金銮殿内,司礼监掌印念着一封封急报,内容一致,这就是一场“天下无人相信,把绝无可能变成丰功伟绩”的壮举。 群臣听得津津有味,恨不能知道每一个细节! 他们发自内心地敬佩贾指挥使,无边黑暗中都能走出来,往后谁可阻挡? 不知何时,司礼监太监搬来锦墩,悄悄搀扶贾政,让这位父凭子贵的侍郎落座。 贾政脑海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坐下,根本就没有理智了。 曾经很多次绝境,他都有一个念头—— 万一环儿赢了呢? 可这一回,他只能祈祷—— 万一环儿能保住指挥使之位呢? 连幻想祈祷都止步于此,可想而知这份战报有多么恐怖的威力。 金銮殿,无边无际的死寂中。 一人缓缓出列,正是欧阳瑾。 他朝景德帝躬身,恭敬道: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贾大人此惊世战功,可册封国公?” 欧阳瑾没有再提冥婚,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必须等贾大人返京,届时肯定要掀起风浪。 国公? 群臣难掩惊骇之色,可又觉得理所当然。 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是权力之巅,不可能兼文官之职,那唯有嘉赏爵位! 定武侯府邸还未动工,就要换国公匾额? 景德帝内心震怒,死死俯瞰着欧阳瑾,字字顿顿道: “贾环大权在握,不宜再加勋荣!” 可话音刚落,五爪蟒袍的镇南王出列,整个金銮殿,唯有他不惧皇帝,皇帝越是愤怒,他越是痛快。 镇南王清了清嗓音,恭敬作揖,声如洪钟道: “陛下,在辰时,你说过一句话:‘百姓在血泣,被残害的江南官民不能瞑目。’,江南乃社稷根基,赋税之地,贾指挥使立下如此大的功劳,倘若不赏,江南寒心!” “陛下坚称御驾亲征,调派天下锦衣卫、南疆,江南及两边重兵清剿白莲教。” “换而言之,在陛下眼里,这是一桩动摇社稷根基的十万火急之事,如今贾指挥使率领麾下锦衣卫扫荡恶獠,安定江南,功劳不大吗?” 镇南王声音沉稳带有磁性。 群臣脊骨微寒,他们可听出了镇南王言语中的讥讽之意。 陛下张口闭口都是御驾亲征,还说要调派三十万兵马。 现在想来,确实难堪。 景德帝龙袍中的十指紧紧攥住,恨不能直接给镇南王一巴掌,贼心不死的东西! 太上皇满脸红光,目光看向内阁首辅,温声道: “杨太岳,镇南王提议,你怎么看?” 杨首辅还未回答。 景德帝独断专行道: “待贾环归京后再议!!” 太上皇语调森然: “社稷朝会,官员齐聚,为何要拖延?皇帝你是何心思?为君父者有什么不能跟臣民诉说?” 接着重重喝道: “杨太岳,表态!” 杨首辅走出班列,毫不迟疑道: “老臣看来,应升国公,就定国公!” 他没有私心,定国公的封号实至名归。 至于锦衣卫指挥使权势滔天不能兼领爵位,贾环已经破了先河,如今就没有条条框框了。 景德帝眼底闪烁着暴怒之色。 太上皇环顾阁臣和九卿,朗声道: “尔等想想江南民众,皇帝之前都说了,江南乃社稷重中之重,诸位谁敢否决,那便无颜面对江南百姓!” 中枢重臣们相互对视,无论是什么立场,此刻也异口同声道: “贾指挥使,应封定国公!” 这便是大势!! 紧接着,太上皇扫视大殿,整座金銮殿响起轰轰烈烈的附和声。 声音传遍朝会广场,无数官员手持朝笏,整齐划一道: “贾指挥使,应封定国公!” 谁附和了,可能无人在意;但谁没开口,也许就传到金色飞鱼服耳边了。 况且擢升国公爵位,实至名归!! 听到山呼海啸的声音,大殿击磐声骤响。 待一切平静下来,太上皇笑吟吟道: “票拟!!” 俄顷,随身内侍撰写擢升公文,众目睽睽之下,将笔纸递给内阁首辅。 杨首辅接过,轻轻打勾。 其余阁老尚有迟疑,害怕被陛下问责,但此时此刻,谁敢驳斥就要被江南民众戳脊梁骨。 相继打勾,票拟通过。 太上皇看完之后,气势磅礴道: “拟旨!!” 一盏茶时间后,内侍拿来雕龙绘祥瑞的卷轴。 太上皇重重戳下玺印,笑吟吟道: “递给皇帝!” 内侍战战兢兢,将卷轴呈给景德帝。 群臣微微垂首,神情有些恍惚。 等朝会结束,整座神京城都会匪夷所思,继而天下鼎沸,各处议论。 原本以为是剥夺锦衣卫权力的圣旨,怎么就成了册封定国公的圣旨?这前后巨大待遇放在史书上都是独一份! 文武百官偷窥御座一眼,见传国玉玺迟迟没有落下。 此刻的九五至尊再无辰时豪情壮志的气势。 这一幕何其惊骇? 同样是递圣旨,同样是等待落印。 可结果却是天穹和地狱的差别!! 太上皇也不催促,稍有得意道: “传孤口谕,让各部衙门准备膳食,皇帝要熬多久,尔等为臣者就得等多久!” 景德帝内心被愤怒给啃噬,以至于手脚冰凉,浑身无力。 尽管社稷铲除了危害几十载的毒瘤,但声望不属于他,整个天下都会背地里议论,他不给江南兵权之事。 最令他恨欲发狂的是,贾奸佞其实就是隐藏最深毒性最大的毒瘤!! 御座一动不动,衮衮诸公神色复杂。 待贾指挥使归京,他和陛下之间,对抗怕是升至顶点! 漫长的等待,皇帝越是迟疑,越会让天下苍生质疑甚至是痛骂! 以往谁敢辱骂皇帝,锦衣卫雷霆出击! 可往后呢? “砰!!” 传国玉玺重重落下,景德帝急欲发泄心中情绪,厉声道: “退朝!!” 内阁首辅缓步向前,恭敬攥住册封定国公的圣旨。 班列中的贾政又兴奋地老泪纵横,忍不住抖如筛糠。 待銮驾离开大殿,群臣并未看向圣旨,而是交头接耳议论白莲教覆灭一事。 这才是最让天下震骇,让朝野惊喜到恨不能知晓每个细节的盖世奇迹!! 第三百三十五章 无耻小儿,蛇蝎毒妇!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晌午。 巍巍紫禁城上空阴云密布。 距离皇城三十丈外,四名京营精锐抬着一口棺木,王夫人身穿三品诰命服,来回走动焦躁不安。 “还不下朝?”她紧攥手帕,眺望九重宫阙。 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任务! 成功后改变命运,前途无量! 宝玉有实权,她有二品夫人的勋荣! 贾宝玉袖中揣着锦囊,气派昂然道: “母亲大人稍安勿躁,朝会之所以还未结束,肯定是在决议第十三任指挥使,那畜生已经身败名裂了!” 铛—— 话刚说完,紫禁城深处传来悠扬的钟声。 “属于我的辉煌来了!”贾宝玉情绪亢奋,赶紧吩咐京营精锐抬棺。 他仔细整理九品官袍,怀着紧张的心绪朝皇城而去,可双腿忍不住打颤,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 打出生以来,就没有如此恢宏壮阔的场面。 “麒麟儿,麒麟儿,你要惊艳整座天下!” 贾宝玉呼吸粗喘,不停给自己壮胆。 王夫人见儿子步履蹒跚,立刻鼓励道: “宝玉,那畜生都能做到,你岂会比他差?” 贾宝玉脸色涨得通红,紧握拳头加快脚步。 对,那畜生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便靠着雨中抬棺死谏一鸣惊人,给中枢权势人物留下深刻印象,至此平步青云。 一个卑贱庶子都能做到,我麒麟儿只会更加辉煌!! 刚抵达皇城正门,便见到远处一道道紫袍玉带的身影,尽是大乾举足轻重的官员。 砰! 棺材重重置地。 贾宝玉扶正乌纱帽,扑通跪倒在地,因过于害怕紧闭双眼,吼出了哭腔: “臣贾宝玉九品芝麻官,今抬棺死谏,不惜一死,也要弹劾前锦衣卫指挥使贾环!” 颤抖的声音在寒风中吹了很远很远。 内阁阁老和各部主官本就神情恍惚,脑海里回想着神迹般的战役,突然听到这一声哭吼,诸公目光错愕。 王子腾表情骤变,不顾皇城失仪,歇斯底里道: “宝玉,闭嘴!!” 贾宝玉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扬名立万和完成皇后千岁的嘱托,哪里还停得下来。 他加重语调,用尽全身力道怒吼: “臣贾宝玉不惜一死,亦要弹劾前指挥使贾环!” 这一声哭嚎格外嘹亮。 群臣默不作声,静静凝视着死谏之人。 王夫人余光偷觑,这一刻激昂得无以复加。 大乾重臣们欣赏宝玉的铮铮铁骨! 这是士大夫的风范,宝玉已博得上位者的青睐! 突然,紫袍玉带的老人缓缓走来。 王夫人头晕目眩,激动得近乎窒息。 他....... 他是内阁首辅杨太岳! 文臣之巅走向宝玉!! 贾宝玉心跳如激雷,浑身血液差点凝滞,眼含热泪地仰望着老人。 他是读书人的最高野望,他是王朝宰相! 他离我麒麟儿只有二十步。 十八步。 十五步。 贾宝玉颤抖不止,抬棺死谏让内阁首辅敬重,不惜亲自交谈,自己真的要名震天下,成为四海八荒读书人心目中的楷模! 杨首辅走到身前,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审视着这位九品武官。 贾宝玉双膝跪地,热泪盈眶道: “臣……” 刚说一个字,杨首辅抬手打断,转头看向执锐披甲的金吾卫,愤怒道: “无耻小儿狺狺狂吠,先拘进刑部牢狱,打三十大板,多关押几日。” “遵命!”金吾卫抱拳领命,迅速上前。 贾宝玉如遭雷劈,先是一脸迷茫,后是惶惶恐惧,整个人栽倒在棺材旁边。 怎么会这样!! 金吾卫雷厉风行,即刻擒住,旁边的王夫人也被禁军扣住双臂。 “乌烟瘴气,令人不齿!”杨首辅重重拂袖,转身走人。 中枢重臣们忍俊不禁,甚至都笑出了声音,今日心神紧绷都快透不过气,没想到下了朝会竟有如此趣事。 旁人大笑,王子腾面色阴沉,心急如焚。 宝玉仕途声名已经毁了! 以内阁首辅在朝堂民间的崇高地位,一句“无耻小儿,令人不齿”,已经给宝玉的未来盖棺定论,士林圈会把这八个字奉为圭臬,神京勋贵也会时常挂在嘴边。 “毁了.......”王子腾仰望天穹,浑身冰凉,竟有一种绝望之感。 无边黑暗,各方落井下石,根本就没有任何奇迹的机会,那小畜生竟然还能光芒璀璨,谁可以阻挡这头畜生?! 另一边,几十位金吾卫押送母子俩前往刑部大牢,转角处便碰到两个红袍千户。 双鞭语调森然: “交出来!” 贾宝玉早就吓得失禁,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堂堂社稷宰辅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啪! 双鞭抡圆了手臂,将贾宝玉砸翻在地,打得头破血流。 金吾卫不敢作声。 “拿出来!!”双鞭嘶声咆哮,搜遍贾宝玉官袍,终于找到锦囊。 他和秀才一直在暗中盯梢,看到有一个内侍将锦囊交给贾宝玉。 拿走锦囊,两人迅速离去。 打开它,里面是一张宫廷御用宣纸,字迹娟秀工整,而弹劾内容深深刺痛了秀才的眼眶。 【奸辱嫡母】! 难以想象,倘若老大没完成军令状,这四个字会在大乾天下掀起多么恐怖的浪花,这罪名放在华夏青史都是排进前几位的。 “毒妇!!”双鞭满脸震怒,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 冥婚和欲要诬陷奸辱嫡母,皇后娘娘简直是刁毒蛇蝎! “等老大归京。”秀才声音嘶哑,两人迅速离开。 还未到刑部大牢,三位大内高手疾掠而来,一言不发奔向贾宝玉,震吼道: “宫中命令!” 听到这四个字,金吾卫也不敢有所动作。 大内高手搜查很久一无所获,冷冷盯着贾宝玉,压低声音道: “锦囊呢?” 贾宝玉早已心如死灰,目光空洞不说话。 王夫人哭得妆容都花了,哽咽道: “被锦衣卫抢走了。” 大内高手面面相觑,眼里满是焦急之色,迅速回宫复命。 ....... 荣国府,荣禧堂内。 贾母赵姨娘王熙凤等人枯坐了一个上午,这场朝会为何如此漫长?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煎熬。 特别是林黛玉薛宝钗,绝美雪白的脸蛋隐约有恐惧之色,又强装出镇定的模样,让人心疼至极。 王熙凤素面朝天,握住林妹妹的手心,斩钉截铁道: “半个月前,环兄弟两名心腹就已经保证过了,今夜平安无事,不可能举行冥婚。” “颜千户和张千户是环兄弟左膀右臂,说话时很有底气,咱们别害怕。” 林黛玉紧抿唇瓣,眼眸噙着晶莹的泪花,低低说道: “我是担心环哥儿,不就是剥夺权力卸职么?可朝会怎么还没结束,莫非皇帝要在朝会上给环哥儿定罪?” 听到这话,贾母忧心忡忡。 事实上,整个荣国府都接受了环儿倒台的结果,也相信环儿能安然返京,以环儿的能力,未尝不能东山再起。 可朝会拖得越久,意味着事态越严重! 这时,仆役火急火燎来报: “二老爷回来了!” 贾母霍然起身,众姝急忙走出荣禧堂。 一见到贾政这模样,老太太悬着的一颗心跌至谷底。 贾政眼眶通红,刚刚在轿子里大哭一场。 “说话!”贾母急火攻心。 赵姨娘悲从中来,已然落泪。 最坚强的王熙凤都在克制悲伤情绪,政叔父得知多大的噩耗才会哭成这样。 贾政抹了抹眼眶,慷慨激昂道: “母亲,一门三国公,一门三国公啊!!” 周遭蓦然死寂。 赵姨娘眼泪还在打转,急声问: “是环儿封国公了?” 她刚说完,众姝瞪大眼眶,竟有一种置身于梦境之感。 从未有过这样极端的变化,一个天穹,一个地底! 她们期待的喜讯是环哥儿已经在返京途中。 可突然一句一门三国公,太过离奇荒诞。 贾政不停点头。 有人说,大丈夫终其一生都在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然而贾政的神情隐隐透着狂热的膜拜。 他振臂高呼: “环儿带着七千锦衣卫南下,一举葬灭了白莲教,焚尽十万白莲教教徒,生擒了白莲教高层!” “金色飞鱼服捍卫了自己的权威,向大乾世间证明了黑暗降临,无论多大的混乱,他都有本事维护安靖!” “朝廷册封定国公,以表彰环儿的功绩!” “母亲,咱贾家一门三国公啊!!” 贾政说着又泪流满面,祖上恩荫已然凋零,爵位一降再降,没想到自家儿子横空出世,站在锦衣之巅的同时成为大乾立国以来最年轻的国公! 贾母瞠目咋舌,手臂僵在半空,整个人都呆滞了。 众姝皆如精致泥塑,心绪飘飘然直上天际,只是一双眼眸充斥着滔天震撼。 朝廷几十年都找不到恶魔窝点,恶魔刻意躲藏戏耍环哥儿,还有坊间传言那位神乎其神的武道神明,环哥儿甚至连兵权都没有,连续一个月一潭死水。 所能想象的黑暗都在里面,环哥儿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此事不平,只手镇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荣国府鸦雀无声。 众人立在檐廊下,许久没有出声。 她们终于理解政老爷为何哭成这样。 压抑绝望的朝会,中枢政权之地都认为没有丝毫奇迹,在最后一刻扭转乾坤,那种滋味真的是喜极而泣!! “环儿,“贾母老泪纵横,刚蠕动嘴皮说话。 一个蟒袍太监疾步而来,拖长语调: “皇后娘娘驾到!” 众姝情绪陡变,赵姨娘用锦帕擦拭眼圈,愤愤道: “她还想冥婚?” 几人赶到仪门,须臾,高贵典雅的凤辇缓缓驶来,数十位内侍宫女簇拥在旁,其中一位宫婢伤痕累累,浑身绑着荆条。 贾母贾政赵姨娘心平气和地躬身施礼: “拜见皇后娘娘。” 凤辇里,尹皇后脸色阴沉,凤眸笼罩着怨毒之色,半个时辰前,她听到噩耗几欲崩溃。 她的岐儿还在九泉之下等着贾家陪葬,等着三个贱婢伺候,等着诬陷他的仇人凌迟而亡! 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可那狗杂种为何能如此顽强! 离胜利近在咫尺,突然失足踏空,令她的灵魂承受最残忍的酷刑!! 尹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勉力让自己露出笑容,平静道: “无需多礼,起身吧。” 她走下凤辇,冷冷注视着贴身宫婢,厉叱道: “本宫赐予三女嫁物,本意是希望她们能风风光光出嫁,你这个贱婢竟然趾高气昂说什么焚烧,你在玷污本宫的清誉,你想谋害本宫?” “锦衣卫欧阳瑾公然弹劾本宫,本宫何其委屈?” 那位宫婢扑通跪地,面如死灰道: “娘娘千岁,是婢子心思歹毒,求娘娘饶命!” 尹皇后雷霆震怒,拂袖道: “拖出府外,杖毙!!” 两个内侍将宫婢拖拽出去。 贾母赵姨娘等人默不作声。 尹皇后处理完贴身内婢,笑吟吟走了过来,轻启朱唇道: “诸位可要跟贾指挥使说清原委,本宫一片好意,从未提过冥婚此等邪术!” 她岂会畏惧这头畜生,她恨不得将畜生挫骨扬灰! 但畜生声望鼎盛,凯旋归京,再重提此事的话,她作为皇后无比难堪,要遭受舆论洪流。 见无人回应,尹皇后加重语调道: “贾家是社稷忠骨,本宫甚是敬重,尔等也莫要污了本宫名誉,以免惹怒陛下。” 贾政闻言,毕恭毕敬道: “皇后娘娘并无此心。” 在他想来,环儿已然缔造辉煌,若能跟皇帝皇后相安无事,对各方都有利。 “善。”尹皇后轻点下巴,摆手让内侍宫婢搬来礼品,足足有上百样,她接着看向贾母,柔声道: “老太君,本宫可从来都没有这样卑鄙的念头。” 贾母纠结片刻,尊贵的皇后都伏低妥协,再揪着此事,肯定会酿成一场大祸。 老太太恭谨回答: “娘娘确无此言,只是那女官提了焚烧两个字。” 身为勋贵家族,纵然靠着环儿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可骨子里还是畏惧皇权,同样害怕母仪天下的懿旨。 尹皇后笑靥如花,可眸底深处的恨意丝毫不减。 只要盖过此事,往后有的是机会诛灭贾家。 望着皇后娘娘端庄和煦的笑颜,王熙凤欲言又止,迟疑了许久,强压按压住内心畏惧,不紧不慢说道: “皇后娘娘,此事要由环兄弟决议,至于皇后娘娘有无此心,也要由环兄弟判断。” 气氛蓦然凝滞! 周遭死寂无声。 尹皇后笑意骤减,冷冷俯瞰着王熙凤,低叱道: “此话何意?你觉得本宫在撒谎?” 上位者的气势倾泻而来,贾母贾政噤若寒蝉。 王熙凤脸蛋苍白,竭力遏制内心的畏惧。 环兄弟尚未崛起之前,她从未想过能亲眼见到皇后娘娘,更不敢想象,自己敢用生硬的语气跟皇后娘娘说话。 但有些事,黑的白不了! 她很清楚,贾家妥协并不能换来平安! 一个能使用冥婚这种邪术的皇后,岂会化解心中的仇怨? 王熙凤恭敬道: “不敢。” “但皇后娘娘突然赐予嫁物,且随行女官折返回来说了焚烧二字,真相是什么,环兄弟自有判断,况且环兄弟身为社稷之臣,断然不敢冤枉皇后娘娘。” 言外之意,现在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贾家绝不可能表态,等贾环返京,自会处置此事。 尹皇后冷笑一声,深深睥睨着这位姿色非凡的贱人,字字顿顿道: “谁敢诬陷本宫,谁就是叛国者!起驾!!” 在浩浩荡荡的簇拥中,凤辇缓缓离去。 ....... 与此同时。 一身九爪龙袍的景德帝踏入祖殿。 殿外两个守门人跪倒迎接。 内殿八个镇守排成一排,毕恭毕敬躬身: “恭迎陛下。” 景德帝脸色铁青,直截了当问: “贾环如何能擒住传说武尊?” 八位镇守早在半刻钟前,就听到了这场化腐朽为神奇的战役。 姜一沉默半晌,坦然说道: “贾指挥使隐藏很深,他肯定是传说武尊了。” 紫气不可能敌得过金玉,这是内气和真元的差距,再是盖世无双的武学都不能弥补! 景德帝目光震骇,尽管有所猜测,可仍旧愤怒到了顶点。 他震声咆哮道: “此人悖逆犯上,公然对朕不敬,尔等竟然作壁上观,诸位对姜家还有忠诚吗?诸位不知道养虎为患吗?” 八位镇守跪伏在地: “陛下喜怒,莫伤龙体。” 姜一缄默片刻,低声说道: “若太上皇他老人家也有此意,我等随时都能镇压贾指挥使。” “贾指挥使掌握了一门战场绝学,能够以少屠多,但归根结底,还是得靠他的丹田。” “只要万岁爷意见统一,贾指挥使顷刻间便是一具尸体。” 说到底,太上皇也代表皇权! 倘若贾环被剥夺权力沦为普通人,他们会服从陛下圣谕,让贾环当街暴毙。 可贾环还是锦衣卫掌舵者,没有太上皇的意见,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景德帝气得太阳穴鼓动,一脚踹翻了殿内木桌,声嘶力竭道: “此等奸佞,竟能不除?真是荒谬!你们各个无颜忝居祖殿!!” 八位镇守垂下脑袋,还是由姜一发话: “贾指挥使再敢不敬陛下,杂家会先废了他的丹田。” 其余七老相继颔首。 在他们眼里,贾指挥使就是蝼蚁,纵然知晓其是传说武尊的那一刻,八人情绪毫无起伏,一丝波澜都没有,那是潜意识里的蔑视。 天地元气匮乏,贾指挥使在武尊境爬得再高,都不过是祖殿镇守的门槛,这与天赋武学无关,而是天道注定!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且睁尔目,附从之贼!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江南。 天初放晴,燕雀轻鸣。 康安房衙门之外,江南群贤毕至,世家豪族接踵而来,致仕老臣朗读文章歌功颂德,几条长街人头攒动,百姓们也想亲眼目睹贾指挥使! 这噩梦般的一个月,江南百姓永生难忘。 正因为时时刻刻感到恐惧,那个一手撕碎阴霾的男人,就是他们心中的盖世英雄! 救民于苦海,这才是好官! 衙署之外,能工巧匠们正在锻造两座跪像,干得热火朝天。 两个白莲教教主的雕像,世世代代都要跪在康安房卫所面前,下了阴曹地府,都要被锦衣卫英烈踩在脚下! 官署内,贾环静静背靠太师椅。 水上漂铁掌等心腹疾步而来。 “老大,这是收缴的武学。”胖头鱼搬来一堆古朴泛黄的秘籍。 贾环颔首,先是拿起《日月八荒唯我独尊》,沉声道: “火折子!” 酒鬼递过来。 贾环将这本盖世武学焚烧干净。 吞噬婴童脏器的邪术,留着便是祸害世间! 他一一翻阅,又焚烧一大半,只留下了几本秘笈。 铁掌递上一本账簿,恭敬道: “老大,这是收缴的财物,折合银子九百万两,盐铁军械药材未计其中。” 贾环略带感伤道: “为国牺牲的锦衣卫,通通给予其家人十倍抚恤银,若子嗣品性良好沉稳能干,可入职锦衣卫;若子嗣平庸,受聘于锦衣卫外门小吏,终生可领一份俸禄。” 除了整个康安房惨遭屠戮以外,在阴峪河战役之中,近五百个兄弟重伤不治。 对于他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那四百九十六人,都是原麒麟房忠心耿耿的弟兄。 看见老大面露悲痛之色,一众心腹也难掩哀戚。 论战损比,这是一场无比辉煌的大捷,但那些牺牲的弟兄,都是麒麟房的精锐啊! 贾环调整情绪,许久之后肃声道: “麒麟房弟兄,给予五十倍抚恤银,收殓骸骨落叶归根,由当地县衙大办,必须风风光光。” “往后家人遇到困难,可以直接找最近的锦衣卫卫所。” 众人齐齐点头。 末了,水上漂向前两步,递过去一堆密信,轻声道: “老大,江无疾还有一个情妇。” 贾环展开上百封密信。 内容大致相同,情意绵绵、山盟海誓,诉说着思念之情。 但没有落笔,信中也未有该女子的名讳。 水上漂继续说道: “另外,还有附从之贼,给江无疾提供婴童脏器,同时负责贩卖青壮供白莲教所需。” 他再次递上二十封密信。 信上依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只是每封信都戳有三足乌的图徽。 “老大,卑职翻阅颜千户的书籍,知晓此图腾应该是高丽国王室,应是王室子弟跟江无疾勾结,很多白莲教教徒皆是高丽倭国面相。” 贾环颔首: “先收起来。” ....... 阴暗牢狱,烛火摇曳。 八百金刚在走廊前排队,等着使用吸功大法。 一见到金色飞鱼服,众人满脸狂热,亢奋道: “拜见贾大人!” 贾环面带笑意,轻轻虚扶,接着走向最深处的牢房。 阴峪河一战,无疑比葫芦口战役辉煌数倍。 一来是八百柄刀进阶为两千柄刀齐鸣。 二来,八百金刚实力大增,效果非同凡响! 踏入牢房,便见到浑身血痂的江无疾,安静坐在墙角。 贾环目光森然地俯瞰着他: “那天在神京诏狱,你兄长江无渊就是这样看着我。” 江无疾面孔狰狞,眼中恨意滔天,嘶吼道: “大乾皇帝容得下你?祖殿镇守会放过你?你很快就会下来陪我,我们兄弟俩等着你丑陋不堪的死状!!” 贾环冷笑一声: “那便睁大无能愤怒的狗眼!” 说罢字字顿顿道: “你不是有个情意绵绵的女子么?将你称为世间唯一的英雄,我会找到她,亲口问她,此等丧尽天良的畜生也配称英雄?” 江无疾几乎在一瞬间瞪裂眼眶,整个人愤怒到极致,凋敝躯体剧烈颤抖,癫狂的眼神恨不能将金色身影吞噬。 贾环面无表情。 那妇人在信中提过一句,修为已突破指玄境十重。 这也是一个威胁,不除掉她,自己的家人亲信恐会遭到报复。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无疾突然肆意大笑,笑容无比诡异: “她会在暗中谋划复仇!!” 贾环绣春刀出鞘,刀刃停在江无疾肩骨。 一刀卸下一片血肉。 江无疾蜷缩在地,嘶吼嚎叫。 “她是谁?”贾环冷言。 又是精准一刀,鲜血狂涌。 江无疾咬紧牙关,狰狞如厉鬼。 持续两刻钟的哀嚎,足足剐了五百刀,江无疾气息尚存,整个人惨不忍睹。 贾环面无表情地动刑。 他知道拷问不出妇人身份。 江无渊两兄弟坏得透顶,但却不软弱,别说撬开嘴巴,就是一声求饶都没有。 牢房血流成河,剐了一千刀后,贾环一刀刺透心脏,将脏器都挑了出来。 江无疾殒命。 贾环浑身血淋淋,厉声道: “来人,将其血肉喂给野狗,再挫骨扬灰!!” “遵命!”几名心腹走了进来。 贾环缓步离开。 踏入另一间牢房,老白莲教教主靠着墙壁,蠕动嘴唇道: “老夫之所以不自尽,只是想让你解惑。” “为何真元消耗,短时间竟能补回来?为什么?” 老人嗓音轻微颤抖,透着强烈的不甘。 完全违背了天地规则! 倘若是消耗内气,天赋绝伦者兴许真能短时间补回来,但真元绝无可能!! 贾环冷漠盯着这条老狗,寒声道: “江无疾的情妇是谁?” 老教主闭上眼睛,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无论你多么怪异,你都是祖殿镇守的掌下亡魂,祖殿下面是一条龙脉,龙脉之外皆是蝼蚁!” “老夫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这是他死前唯一的遗愿,他相信很快就会实现。 贾环手持绣春刀,又是一刀刀凌迟,直至墙壁满是鲜血,最终将老匹夫的头颅劈成两段。 “血肉喂野狗,骨头粉碎扬掉!!”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线之隔,无比渴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一个时辰后。 囚禁的白莲教高层悉数被剁掉,死状惨不忍睹。 贾环褪去飞鱼服,独自走进官署,他眼眸里满是期待之色。 调转气息,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一张张恶獠画像。 【罪孽值——准至尊,准至尊,二品上,二品中,二品中,二品下......】 【参与度——80%】 【奖励——《三千刀齐鸣》,熟练度——登峰造极】 【奖励——圣境武学《只手遮天印》,熟练度——炉火纯青】 【奖励——伪圣境武学《狱眸》,熟练度——炉火纯青】 【经验值——87627/100000】 轰! 伴随着丹田剧烈响动,金玉身躯再度炽烈,真元呈小周天流转,气血倒灌如三千瀑布。 许久后,贾环意念稍动,周身恢复寻常。 “一线之隔!” 他脸庞带着笑意,可目光难免有失落之色。 原本以为能一举功成,以血肉之躯打破天地规则,诞生天地异象,成为有史以来唯一的一尊陆地神仙。 可还是差了近一万三的罪孽值!! 当然,其中原因他很清楚。 阴峪河峡谷初战,自己直接屠戮白莲教顶层圣教士大教士以增长真元,将老匹夫一干人收拾掉。 没有将这些罪恶滔天之獠关押诏狱,少了太多太多罪孽值。 那场战役同样,面对癫狂不惧死的白莲教教徒,必须灭世屠杀,否则死的是麒麟房精锐,那可是忠心耿耿走南闯北的弟兄。 贾环平复心绪,笑意渐浓,呢喃自语道: “世事岂能皆如意,尽快找机会收割一波罪孽值,返京时晋升陆地神仙,立刻镇压祖殿,悍然政变。” 没错,他准备发动政变了,直指金銮殿之上的九五至尊。 既然姜岐之事成了双方至死不休的仇怨,那自己不可能引颈受戮! 千辛万苦走到今天,从尸山血海里踏出来,他不会畏惧任何人,他所拥有的权势富贵只会更辉煌,绝不容许失去! 谁挡,诛谁! 贾环闭目养神,开始整理武学收获。 毋庸置疑,三千刀齐鸣最为重要。 战场杀器再度进阶! 八百金刚默契十足,如今紧要任务是栽培另外两千两百个锦衣卫精锐,最好能三千飞鱼服如臂使指,那威力无穷! “狱眸。”贾环缓缓吐出两个字。 一瞬间,清澈干净的眼眸剧烈变化,金玉在双瞳缭绕,一息之后,整个眼眸乌漆墨黑。 双眼迸射出两道光芒。 一座黑色四方牢笼重重坠落。 但凡困在其中,都会当场砸为肉泥。 贾环收功,满意颔首: “不错!” 同样是伪圣境武学,《山海经·异兽篇》适合一人镇压多人,但缺点便是极度耗费真元。 接着便是圣境武学! 在阴峪峡谷,同为圣境武学的《伏羲雨幕圣拳》威力恐怖。 “只手遮天印。” 贾环心神微动,真元飞速流转,金玉蔓延,顷刻间,整座衙署竟然陷入无边黑暗。 窗外天晴明媚,早春寒风袭来,而屋子里竟然没有半点光亮。 陡地。 完全呈黑色的真元旋涡坠落一片雪花。 雪花飘飘,继而鹅毛大雪。 黑白交加的衙署内,一双晶莹剔透的手印缓缓拍来,掌背仿佛压着五岳,气盖乾坤,不可一世! 贾环调整呼吸,意念一动,周围恢复寻常。 光亮大作,再不见雪花。 “善!”贾环笑意盎然。 两门圣境武学就是最大的底气!! 熟悉完武学,贾环沉喝道: “让水上漂过来!” 片刻,水上漂快步入内。 贾环注视着他: “你带二十个精锐从辽东前往高丽国,详细打探消息,一旦锁定那个从贼者,立刻飞鸽传书,我会北上高丽,将恶獠一网打尽!” 说完起身拍了拍亲信的肩膀: “水上漂,辛苦你了。” 水上漂恭敬抱拳,咧嘴大笑道: “能追随老大,是卑职毕生的荣幸!” 贾环眼神赞许,水上漂的情报能力毋庸置疑。 “老大,卑职先行告退!”水上漂斗志昂扬,疾步离开去挑选情报精锐。 贾环陷入沉思。 到了传说武尊境界,防御不起作用,只有最极致的攻势,自己势必会面对八个祖殿镇守,唯有突破到陆地神仙,才能将这群傲慢的老骨头踩在脚下。 那一万三罪孽值迫在眉睫! ....... 傍晚,卫所校场上。 八百锦衣卫静静屹立,整齐划一道: “恭迎贾大人!!” 贾环平静注视着一张张脸庞,无边无际的死寂中,他语气严厉道: “尔等尽快掌握这两门武学!” 说罢自怀中取出两本秘笈,先交给第一列第一个锦衣卫秦庚。 秦庚双手接过。 《金刚不坏体魄》! 《龙象般若功》! 他小心翼翼翻开浏阅,目光变得极度骇然,颤声道: “大人……大人.......这” 其余七百九十九个锦衣卫满脸惊疑,无比好奇。 秦庚难以遏制情绪,激动道: “贾大人,它们完全超越了江湖顶级武学!” 贾环面色如常。 这两门武学至关重要,修炼之后强劲体魄内气浑厚气血磅礴。 届时以八百金刚为核心的三千刀齐鸣,会爆发何等可怕的威力? 他现在就要做准备! 秦庚亢奋得满脸通红,发自肺腑地躬身跪拜: “叩谢大人的恩赐!” 追随老大,他们家资丰厚,职位晋升享受荣光,还有源源不断的武学,岂能不赴汤蹈火? 看着秦百户激动万分的模样,所有锦衣卫都按捺不住,可却纹丝未动,始终保持着秩序。 紧接着,武学秘笈一个传一个,众多飞鱼服目瞪口呆,继而满脸红光,纷纷朝贾环跪伏施礼。 “谨记,莫要外传!”贾环加重语调。 尽管他抛出去太多武学,但远远不及这两门秘笈。 “遵命!!” 八百人气势如虹,声震云霄。 贾环肃声道: “用心演练,若有不懂之处,大可询问!” 交代之后,他转身离开。 让八百兄弟尽快掌握是不现实的,练一辈子都未必能小成,但只要略通皮毛就足够了! ..... 第三百三十九章 十里相迎,举止反常!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春寒料峭。 神京城十里外,一辆尊贵龙辇停在山坡,紫袍玉带们静静屹立,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官员。 太上皇率领群臣十里相迎。 为臣者受到这般礼遇,可谓是风光无限! 但贾指挥使实至名归! 对社稷内政安靖而言,白莲教的破坏力盖过于北凉外的蛮夷,能一举铲除扎根四十年之久的痼疾,功劳不言而喻。 远处马蹄声如奔雷。 一身耀眼的金色飞鱼服渐行渐近,官道上鼓乐齐鸣。 贾环翻身下马,来到銮驾前躬身施礼: “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太上皇端坐御座,龙颜大悦: “朕甚安!” 说完走下辇车,竟然亲自搀扶社稷肱骨,朗声大笑道: “维护天下安靖,没有谁比你更配得上指挥使官印!” 贾环面带笑意,加重语调道: “全仰赖陛下龙威,锦衣卫上下齐心协力,誓死捍卫职责,终不负陛下厚望!” 太上皇红光满面,眼神里满是赞赏。 镇南王闻言,声如洪钟道: “陛下威压四海,贾指挥使勇猛无双!” 群臣也纷纷附和,声音传遍四方。 中枢重臣们内心慷慨,真是一副君臣相得的场景,但他们知道朝局有多复杂,金銮殿上的九五至尊甚至都不露面。 太上皇笑道: “回京!” 一路上,君臣二人相谈甚欢,聊完阴峪河战役,太上皇压低声音问: “爱卿,此战缴获的军械,可否分一半给南疆?另一半留在经历司府库。” 镇南王垂首恭谨,眼底深处闪过期待之色。 白莲教几十年来耗费重金建立军械库,锻造的武器盔甲精制实用! 依照朝廷规矩,肯定是上交兵部库房。 倘若贾指挥使开口,那就不一定了。 贾环毫不迟疑地应下: “南荒疆土,重中之重!” 太上皇满意颔首,笑容更盛。 ....... 抵达巍巍紫禁城,在内阁衙门逗留了一个时辰,贾环准备回府。 朱雀长街上,一个麒麟官袍、两位大红千户等候多时。 “拜见贾大人!” “拜见老大!!” 欧阳瑾秀才双鞭三人笑意盎然,恭敬抱拳执礼。 贾环走向前去,温声道: “辛苦你们了。” 留在京师,承受的压力非常大,回京路上听说秀才双鞭四天四夜未眠。 听到这话,欧阳瑾满脸愧疚: “相比贾大人面对的困难,卑职庸碌无为!” “别这副模样!”贾环拍了拍他肩膀,笑骂道: “听说你在金銮殿戏弄九五至尊,刻意等到最后一刻才宣读战报?” 向来沉稳严肃的欧阳瑾,也露出会意的笑容。 双鞭递上锦囊: “老大,这是皇后暗中递给贾宝玉母子的锦囊,信中字迹确实出于皇后之手!” 贾环笑容消失,打开锦囊看着密信,语调森然道: “天下之母?天下之耻!!” 欧阳瑾也满脸愤怒: “怀执怨怼,失礼失德!” 冥婚这种邪术,简直天理难容!! 更要诬陷贾大人奸辱嫡母,纵观煌煌青史,哪个枭雄都背不起这样的罪名。 一个奸字,足以将积攒的声名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贾环目光冷冽,寒声道: “我会处理。” ....... 纵马回到宁荣街,他突然勒住马缰。 荣国府旁边占地宽敞的空置地,数十位工匠忙碌,长街新起了两根紫檀柱,中间悬挂着匾额,“敕造定国公府”六个字龙飞凤舞,气势恢宏。 他注视许久,内心难免自豪。 贾环在看着匾额,荣国府众人出府迎接,众姝目眩神迷,死死盯着金色身影。 一个男人以庶子之身在权力场上出生入死,走过多么险路,立下多少功劳,才能左手握国公勋爵,右手握锦衣大权! 赵姨娘盼子心切,快步而来。 “娘。”贾环跃身下马,仆役牵走汗血宝马。 赵姨娘神采飞扬,挽着贾环手臂,拖长语调道: “我的儿呀!偏偏我怎么就生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儿子!” 众姝纷纷赶来,各个绝美娇嫩,秋水般的眸子满是崇拜之色。 远处的贾母深知孙子不喜欢繁琐礼仪,便不提及祭拜先祖之事。 一家人兴高采烈回到院子,贾环先是找到安萱儿,两人前往后院。 轻松越过高墙,在一处废弃库房里,安萱儿推动木格,一座密室显现出来。 狭窄昏暗的内室,一个头发斑白、慈眉善目的老道快速起身。 他约莫九十岁,脸庞皱纹密布,一双老眸灰蒙蒙一片,正是烟雨楼的供奉,称之为鹤道人。 鹤道人发自肺腑地敬仰,躬身抱拳道: “老道拜见贾大人。” 亲眼见到年轻权势者,眼里难掩震撼之色。 二十岁的传说武尊啊! “鹤老,切勿多礼。”贾环疾步向前,亲自扶起,温声道: “近一个月,辛苦鹤老。” 鹤道人摇头失笑,“老道只是在密室静修而已。” 贾环注视着他,斩钉截铁道: “你能赴约,我贾环就欠了你老一个天大的人情!” 鹤道人心下喜悦,认真说道: “贾大人,这里环境甚好,适合老道修行。” 言外之意,可以久留。 虽说烟雨楼和贾大人有交情,但作为传说武尊,若非利益,他肯定是不会任人驱使。 一个锦衣卫掌舵者,一个二十岁武尊的人情,价值不可估量!! 贾环重重颔首,跟鹤道人交流了半刻钟,又留下三本顶级武学,才带着萱儿离开。 虽说一个月期限相安无事,付出重酬欠下人情好像很多余,但身在权力场上,给家人留后手很重要。 ...... 贾指挥使回京已有三天,中枢相安无事。 内阁衙署,阁老们伏案处理政务,尽管他们也对此好奇,但身份摆着,不宜与旁人交谈此事。 可衙门外中书舍人聚集在一起,众人眼神交织。 一位官员满脸疑惑,小心翼翼道: “贾指挥使不复强势霸道,昔日都敢直接将原本属于陛下的两成私银转给六部,如今皇后涉嫌用冥婚邪术,差点害死荣国府家眷,贾指挥使竟然无动于衷?” 太不符合常理了!! 贾指挥使铲除白莲教,挟浩荡声望返京,正该将此事摆在明面上,直接弹劾母仪天下的皇后。 最关键的是,朝会那天,贾指挥使的心腹欧阳大人,已经在金銮殿上挑明此事,之后据金吾卫所说,两位千户抢走了一个锦囊,事后大内高手苦寻无果,这锦囊很显然是证据! 贾指挥使占尽优势,竟然不开展一场大戏? 其余官员闻言不敢多嘴,可眼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皇后娘娘踩到了贾指挥使的底线,平常人都容忍不了冥婚,何况是以霸道无双著称的锦衣卫指挥使? 第三百四十章 妥协至上,雷霆手段!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镇南王府。 自赴京参加擢升指挥使的天下大朝会,镇南王已经在京师逗留了一个半月。 此刻王府大殿,数位幕僚也发出这样的疑问。 “何不走进政令之地,在天下人面前弹劾皇后娘娘?” “贾指挥使手上有那个锦囊,只要当众挑明,必会让皇后娘娘陷入难堪境地,贾指挥使够狠的话,提议废后!只要证据充分,太上皇他老人家恐会支持,庙堂诸公也会维护社稷礼仪。” 废后! 只有贾指挥使能主动弹劾废后! 废掉皇后娘娘,当今圣上硬生生吞下奇耻大辱! 帝王正妻德行败坏,皇帝难辞其咎! 这本是一场占据上风的政治决斗,可贾指挥使竟然隐而不发。 镇南王眉头紧锁,摇头否决道: “废后就别想了,皇帝绝不可能在天下苍生面前经受这般耻辱,他会不惜一切保住皇后。” “但贾指挥使上书弹劾了,至少也会让这位皇后名声扫地,亲自颁布悔过懿旨,向天下承认自己的罪过。” 一个谋士抚须叹道: “王爷,贾指挥使已经敛去锋芒,试着向皇帝妥协,只求指挥使之位稳如泰山。” “可究竟是经历过什么,让他心态突然转变?” 镇南王沉默许久,苦笑道: “本王能理解贾指挥使。” “贾指挥使击败老白莲教教主,肯定从中得知了祖殿的真实实力,纵然是天赋盖世的武尊,在那八人面前不堪一击,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 立在祖殿龙脉的方寸之地,天穹之下,元气稀薄,那八个人就是绝对无敌! 无论贾指挥使走多远,他们老早就站在终点。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贾指挥使选择妥协了。 听闻王爷此话,诸多幕僚瞬间联想到两个锦衣卫先贤! 锦衣卫指挥使权柄。 锦衣卫指挥使南宫平安! 两位枭雄,一个被废掉丹田,回归田园养老;一个当街暴毙。 这两人的履历有多辉煌? 权柄大人摄政朝堂,站在锦衣之巅的同时插手中枢政务,更为其母亲拿到超一品诰命,戴上无与伦比的凤冠。 至于南宫平安,曾经当众将王妃郡主拖进官署,其嚣张气焰,可从侧面印证了他的权势!! 尽管史书上未曾记载,但以二人的滔天权势,对江湖的掌控力,身边会没有传说武尊吗? 肯定有,甚至不止一个。 但以史为鉴,二人下场如此凄惨。 贾指挥使想通了这一点,他选择忍让妥协。 ....... 与此同时,德胜门京营。 “怵头鳖,你怎么不横了?软弱无能的东西,皇后就差把指头戳进你的眼睛里,你也能忍下来!” 王子腾独自坐在小屋里,整个人怒火中烧,气得眼眶鼓凸。 唯有皇帝才能收拾那畜生! 那畜生必须跟皇后娘娘死斗,让皇帝癫狂,九五至尊一旦发狂,小畜生的死期就到了。 “太上皇,您是阻碍啊!” 王子腾目眦欲裂,尽管自己是太上皇的心腹,可某一个瞬间,他甚至希望太上皇驾崩。 太上皇一死,那整座祖殿只奉行皇帝命令,从内卫到禁军再到天下兵马,轻轻松松就能将小畜生碎尸万段! 是,太上皇一死,自己恐怕会遭到皇帝清算。 但这样拖下去,小畜生迟早会率领飞鱼服围剿京营! “为什么就懦弱窝囊了!被皇后这样凌辱,你也能装作无事!” 王子腾气得五脏六腑差点移位,朝野都在跃跃欲试,这头畜生竟然害怕了! ....... 御花园内。 景德帝身披九爪龙袍,安静站在亭边,注视着水中鱼儿嬉戏。 尹皇后惴惴不安,轻启朱唇道: “是臣妾让陛下担忧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锦囊落在狗杂种手上。 狗杂种随时都会走进内阁衙署,来一场浩浩荡荡的弹劾廷议。 届时自己何其难堪,也让陛下无颜面见社稷朝臣。 景德帝许久未言。 尹皇后有些害怕,紧紧握住皇帝掌心,哀声道: “陛下,臣妾太想给岐儿报仇了,岐儿是被活活冤死的啊,岐儿生前就想让三个贱婢服侍,臣妾想满足岐儿在天之灵。” “若那奸佞弹劾,陛下一定要爱护臣妾。” 原以为景德帝雷霆震怒,岂料他面色如常,沉声道: “朕从来就不怪你。” “大乾太祖之前,帝王驾崩都要六宫殉葬,岐儿贵为嫡皇子,让三个女子冥婚怎么了?” “况且岐儿是被奸佞诬陷致死,那奸佞家眷本就该付出惨重代价!姜家颜面不可辱!!” 说着转身注视着高贵端庄的枕边人,简短有力道: “朕希望他上书弹劾!!” 尹皇后面露惊疑之色。 景德帝冷冰冰道: “祖殿镇守向朕保证过,这奸佞再敢不敬朕,没有老东西的意见,几位镇守也会废掉那奸佞的丹田经脉!” “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奸佞竟然胆怯畏惧了!” 换做以前,奸佞畏惧龙威,向龙威卑躬屈膝,他会深感愉悦。 可现在,只觉得像吞了苍蝇般恶心,满腔震怒无以宣泄! 弹劾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在践踏帝王尊严,没有老东西的手书,祖殿镇守也会有动作。 可奸佞偏偏这个时候膝盖软了! 尹皇后表情变幻莫测,低低问: “陛下,他真上书弹劾,那臣妾……” 景德帝目光坚决,态度果断: “你就是朕心目中唯一的后宫之主,无人可以让朕后退,他一旦上书弹劾,他死期将至!” 尹皇后长松一口气,这些日子白担心了,此刻甚至巴不得这头畜生走进廷议大殿。 ...... 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贾环伏案处理文书。 今晨收到飞鸽急信,水上漂一行人已经抵达高丽境内,着手调查密信一事,有高丽王室的三足乌图腾和笔迹,应该很快就能锁定恶獠一行人。 届时亲自前去抓人,他太渴望破境了! “老大。” 秀才推门而入,毕恭毕敬道: “朝野都在背地里嚼舌根,议论皇后娘娘主使冥婚邪术,老大无动于衷。” 贾环面色如常,继续翻看文书。 秀才欲言又止,低声问: “老大,卑职愚钝。” 这一回,他真不明白老大的想法。 按理说,老大占尽优势,完全可以雷霆出击,让皇后名声扫地,亲自颁布悔过懿旨,从今往后再不敢擅动。 可老大竟然什么都不做。 冥婚邪术,诬陷罪名,这两项根本无法容忍? 贾环凝视着他,平静问: “上书弹劾,天下瞩目,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秀才不假思索: “废后!” 废黜皇后之位,打入冷宫,这是最大的胜利! 岂料。 “只是废后,有意思吗?”贾环突然起身,双手撑着案桌,字字顿顿道: “我要让她下诏狱,受酷刑凌辱而死!” 秀才轰然大震,目光难以置信。 他瞬间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可他没有恐惧,只有竭力遏制的兴奋! 除此以外,什么情况都不可能让母仪天下的皇后入诏狱,连嫡皇子罪大恶极都是赐毒酒,天下之母更不可能进牢狱。 那便是政变!! 贾环转过身,临窗俯瞰着紫禁城。 他当然知道神京城议论纷纷,甚至锦衣卫们都为掌舵者打抱不平。 可他不会弹劾上书。 最好的结果也仅仅是废后,而且不可能达成。 何必浪费精力? 他心里没有怒火吗? 冥婚! 试图诬陷奸辱嫡母! 没有谁比他更愤怒! 待那一天,他要在万众瞩目之中,亲手将皇后从凤仪宫拖进北镇抚司诏狱,是整个人都在地上爬动,这才是大丈夫极致的复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国公夫人,摧骨折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贾环散衙回府。 水上漂一行人今晨抵达辽东,至少还得好几日才能锁定高丽恶獠。 他必须安静等待。 收到飞鸽急报,即刻东行! 刚回院子,暖阁里多出了一位绝美动人的女子,身着刺绣百褶裙,肌肤雪白细腻,眼眸楚楚动人,美到光彩夺目,美到令人窒息。 赵姨娘满头珠翠,笑吟吟道: “环儿,这位便是工部营缮郎秦业之女秦可卿,秦营缮郎全权督造定国公府,娘跟客卿相见恨晚,邀她来家里做客。” 秦可卿微微低下螓首,巴掌大的鹅蛋脸颊蕴着一抹怯怯的浅笑,福礼后柔声道: “拜见指挥使大人。” 贾环轻轻点头。 王熙凤林黛玉薛宝钗等人相互交换眼神,这位秦可卿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人间尤物莫过于此。 风情万种的少妇打趣道: “环兄弟,你可亏欠秦姑娘。” 王熙凤心里酸溜溜的,当众不敢表露出来。 “你倒是说道说道。”赵姨娘插话。 王熙凤眼尾轻挑,如唱戏般抑扬顿挫道: “东府不敢下聘礼,又耽搁了秦姑娘三年,期间多少权贵乃至藩王都觊觎秦家千金,可稍一打听,秦家独子秦钟曾经嚷嚷过,咱秦家关系直达锦衣卫贾大人,这下无人再敢有心思了。” 众姝了然。 环哥儿并无此意,曾经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世人就铭记于心,这便是权势的威慑力。 赵姨娘长叹一声,幽幽道: “那倒是环儿不是,该怎么补偿秦姑娘呢?” 王熙凤正欲说话,又戛然而止。 众人相继沉默。 赵太太言外之意太明显了。 秦可卿脸颊霞红如熟透的樱桃,紧揪着荷花锦帕,再不敢抬起头来。 她的情绪激荡起伏,有羞涩有忐忑,余光偷觑着金色身影,内心更如小鹿乱撞。 这是第二次见到贾大人。 第一次见面就在自家府邸,贾大人穿着银色飞鱼服,笑容温润举止有礼,十七岁的向上意气展露无疑。 再见面时,明明相距五步,那迎面而来的威严气势令她喘不过气来,仿佛那儿站着一尊耀眼的太阳。 见无人回应,赵姨娘主意已定,便笑呵呵道: “大家用膳。” 众姝各怀心思,结伴前往膳厅。 秦营缮郎的用意也很明显,以前肯定不愿意,毕竟自家也是官宦门庭,可环哥儿现在是何等身份?秦营缮郎自然想攀附权势,人之常情。 来到膳厅,长桌上摆着各式山珍海味,足有四十多道美味菜肴,贾环坐主座,赵姨娘坐左边,王熙凤在右侧。 席间,赵姨娘旧话重提: “环儿,该娶妻了。” 贾环温声道: “时机不宜。” 众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光皆是困惑。 千辛万苦站在锦衣之巅,更拥有国公勋荣,环哥儿还有未竟之事? 贾环不置一词。 最后一步最艰难,败则亡得彻底! 自己不政变,金銮殿之上的狗皇帝迟早也会动作。 见气氛有些寂静,赵姨娘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也算当众挑明: “环儿,娘不管你怎么想,国公夫人必须是黛玉!” 整个膳厅鸦雀无声。 林黛玉羞得满脸酡红,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可一股喜悦之情席卷而来,唇角微微扬起。 安萱儿倒是看得很开,心绪难免低落。 而薛宝钗心口隐隐作痛,珠圆玉润的脸颊略显苍白。 王熙凤神色如常,林妹妹聪慧机敏,偶耍性子但知分寸,主要是性子不强势。 李纨史湘云她们满眼羡慕地注视着林妹妹,包括妩媚多姿的秦可卿,自己虽是客人,但听到这话,世间女子谁不羡慕? 锦衣卫指挥使的正妻! 就这一个头衔,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今天要蜀中锦绣西域珠宝,明天就会摆在屋子里。 还有成为国公夫人,朝廷直接擢升一品诰命,与老太君赵太太同级! 最重要的是,他是贾环呀,他的名声太大了,多少闺房女子的幻想,林姑娘要成为女子之敌了。 “环儿,娘说定了。”赵姨娘语气坚决。 黛玉自小丧母,十来岁丧父,身世孤苦,惹她怜爱。 贾环点头应下。 林黛玉捕捉到这一幕,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笑靥如花。 王熙凤笑言: “瞧给林丫头美得!” 林黛玉耳根子臊热,颤着嗓音跟赵姨娘说了一声,便急匆匆回自己阁楼。 众人相继离开,晴雯彩云护送秦可卿前往客房。 赵姨娘拉着儿子来到后院走廊。 知子莫若母,她当然知道环儿最钟意黛玉,倘若儿子主动提出来,难免会让其余女子伤心,自己做母亲的要为儿子分忧。 赵姨娘小声说道: “环儿,你晚上就去秦姑娘房间。” 贾环盯着母亲。 赵姨娘坦然说道: “不认识也罢,可见过这样的人间尤物,真给了旁人,娘心意不顺呐。” “况且娘邀请秦姑娘,借口学习琴画之道,你不与她交心,她明早就得回秦府,你留下她了,娘明儿一大早才好跟秦营缮郎挑明。” 她虽是一品诰命,整个神京城尊称赵太太。 但赵姨娘知道自己出身微寒,身居高位也不会在意那么多条条框框。 她只奉行一个真理,好的必须给儿子。 神京城就没有过这么漂亮风情的女子,环儿错过了,那才是遗憾呐! “我知道。”贾环心有意动,颔首应下。 酉时末,贾府灯火通明。 赵姨娘和贾环来到东边阁楼客房。 “秦姑娘。”赵姨娘轻叩门钹。 俄顷,门扉缓缓打开。 袅娜纤巧的女子站在门前,灯火倒映出纤细的腰肢,饱满丰腴的身躯。 赵姨娘端详着绝美无瑕的脸蛋,肌肤细腻到吹弹可破,笑吟吟道: “秦姑娘,环儿要研习琴画之道,有劳你教导。” 说罢款款离去。 秦可卿还未开口,赵太太已飘然远去,她紧张局促地别过脸蛋,浓密眼睫毛微微颤抖,羞涩道: “贾......贾大人。” 声酥入骨,无语凝噎。 贾环坦然走进屋子里,轻轻关上门扉,随意找了个话题: “你弟弟近来安好?” 秦可卿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紧张胆怯得不敢看贾环,紧抿唇瓣说: “自从借了贾大人的威名,国子监也无人敢欺负钟儿,钟儿学业进步飞速,来年也要科举了。” “那就好。”贾环向前两步,蓦然握住她的柔若无骨的手心。 锦帕飘飘然落在地上,秦可卿眼眸泛着晶莹水雾,试着挣脱了两下,便不再用劲。 贾环指劲弹向琉璃灯盏,灯火熄灭,周遭昏暗,他轻轻拥上了绝美可人的尤物。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落下斑斑点点。 贾环缓缓睁眼,枕边美人沉睡,黛眉紧紧颦着,金镂床沿挂着一方锦帕,上面血滴点点如牡丹。 他起来的动作惊醒了秦可卿。 秦可卿脸蛋白里透红,尝试着起身服侍贾大人穿衣,可浑身没了半点力气。 “不用了,你多休息。”贾环面带笑意,穿好金蟒飞鱼服,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在秦可卿羞涩难当的目送中,贾环走出了屋子。 不得不说,美人摧骨折腰,特别是声酥入骨,让他欲罢不能!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变本加厉,暴雨宁静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又两天。 凤仪宫内。 尹皇后身穿曳地凤裙,在宽敞宫殿来回踱步,低声喃喃道: “狗杂种,为何不上书弹劾本宫?” “皇家豢养的恶犬素来最喜欢咬人,咬了本宫的岐儿,这一回不敢咬本宫?” 尹皇后怒火汹涌,抄起就近的精美玉器,重重砸在地上。 内侍宫婢纷纷跪伏在地。 尹皇后尖利吼道: “畜生,这回装聋作哑,有种来弹劾本宫!” 她知道狗杂种一旦走入廷议大殿,同中枢重臣开启弹劾废后,那祖殿镇守一定会强势出击,当街废掉狗杂种的丹田! 如此紧要的时刻,狗杂种竟然懦弱了! 她宁可牺牲名声,引发天下非议,只要能将狗杂种碎尸万段,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陛下在苦苦等着狗杂种上书! 整座庙堂都在跃跃欲试!! 你凭什么懦弱? “那本宫添了一把火!”尹皇后疾步走向紫檀案,迅速撰写了一份手书,厉叱道: “来人,交给司礼监!” 内侍领命而去。 尹皇后眸光尖锐,环顾大殿,最终指向一个宫婢,字字顿顿道: “你也前往荣国府,告诉那几个人,纵然她们嫁为人妻,她们迟早得穿着嫁衣活生生走进岐儿陵墓,岐儿生前遗愿,本宫不惜一切都要满足,她们逃不出天下之母的手掌心!” 宫婢陡如筛糠,吓得双眼通红,殿内姐妹就是提娘娘说了“焚烧”两个字,就被娘娘活活杖毙,尸体都在城外乱葬岗。 尹皇后冷冷睥睨着她,语调森然: “你要忤逆本宫?” 宫婢吓出哭腔:“奴.......奴婢不敢。” 尹皇后怒指道: “立刻去!” 狗杂种不是能忍吗! 相安无事? 本宫看你能忍多久! 本宫一定要见到你再次走进紫禁城廷议大殿! ....... 一个半时辰之后。 司礼监蟒袍太监率领礼部官员来到荣国府。 贾母赵姨娘王熙凤等人姗姗来迟,相继走进会客厅。 蟒袍太监展开雕绘凤凰的卷轴,抑扬顿挫道: “皇后懿旨,贾王氏粗鄙无礼,曾公然顶撞皇后娘娘,特剥夺八品命妇封号,永世不得加以命妇身,不得再领朝廷俸禄!” “朝廷要严格监管贾王氏,再敢悖逆无礼,定斩不饶!” 会客厅万籁俱寂。 王熙凤面色苍白,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逼得她备感愤怒,怒火在胸腔熊熊燃烧。 赵姨娘神情震骇,气得情绪暴怒,正要破口大骂,便被王熙凤强行拦住,朝传旨官员宣泄没有半点风度,更无半点意义,他们决定不了任何东西。 蟒袍太监放下卷轴,朝两位一品诰命作揖施礼,便疾步离开。 礼部翰林院官员同样如此,他们走出仪门,各个表情僵硬,疑团重重。 皇后娘娘有权针对天下命妇,不算逾矩摄政,可贵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何必咄咄逼人? 明明处境不利,竟然还要强势挑衅贾指挥使,彰显母仪天下的威仪! 最诡异的是,贾指挥使究竟在想什么? 多少朝臣都在期待看热闹,期待一场轰轰烈烈的废后大戏,纵然失败,至少也尝试过了。 贾指挥使害怕到连念头都不敢有!! 厅堂里,王熙凤强颜欢笑,故作镇定道: “劳什子八品没什么用,参加宫廷大殿站到八百里外,往后没有繁琐礼仪,我也乐得自在。” 看着凤丫头的神色,赵姨娘心疼不已,她见过凤丫头最开心的时光,便是册封八品命妇和环儿站在锦衣之巅。 那恶毒皇后无情剥夺了凤丫头视为珍宝的命妇封号! 老太太内心喟叹,艰难蠕动喉头: “为什么?” 那一天皇后娘娘屈尊降临,凤丫头是驳斥了两句,这便嫉恨于心? 可环儿分明没有追究此事了,环儿破天荒选择忍让! 按理说皇后娘娘该收敛了,怎么变本加厉? 这一刻,贾母深深理解了环儿,以前总觉得环儿太强势霸道,不懂人情世故,不够圆滑妥协。 倘若当初妥协,贾家恐怕早就被吃抹干净了,环儿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原来权力场上必须强硬到底! 这一回妥协,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浓烈的羞辱! 正当她们一脸愤怒之时,一个宫婢缓缓走来,竭力遏制情绪,扬起下巴高傲道: “皇后娘娘口谕,林薛贾三女迟早都得穿着嫁衣活生生走进二皇子陵墓,二皇子生前遗愿,必须满足,老天爷也挡不住娘娘千岁的意志!!” 说完快步离开。 赵姨娘王熙凤面色铁青,贾母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又无力地垂下。 ...... 三十六座悬山顶,经历司衙门深处的封闭校场。 八百飞鱼服盘膝而坐,身旁摆着珍贵药材和各种药丸,各个气血涌动,体魄强劲。 贾环站在案牍库三楼俯瞰,满意颔首。 纵然已拥有三千刀齐鸣,但核心还是八百精锐。 他已经命人收集整座江湖的气血药材,全部供给八百人,助他们修炼金刚体魄和龙象般若功。 海量资源堆积,效果非凡! 届时,就让天下看看那一刀的辉煌!! 当然了,其余两千两百个锦衣卫也能拥有气血药材。 自己坐拥整座锦衣卫衙门,不愁没有修行资源! “老大。” 秀才双鞭缓步而来,压抑愤怒道: “皇后派司礼监前往荣国府宣旨,您的长辈被剥夺了八品命妇身。” 贾环面色变得极度冰冷。 周遭阴寒骤降。 许久之后,他沉喝道: “你们率领高手前往洛阳,将洛阳第一豪门尹氏查个底朝天,皇后蛇蝎心肠,昔日那位尹国舅生前也嚣张跋扈,这样的家风,尹氏岂是好货色?” “查到罪名,悉数逮捕入狱,火速归京!!” 两位心腹深感快意,掷地有声道: “请老大放心!” 说罢迫不及待地离开。 整座天下,唯有他们知道老大的真正野心,那弹劾废后便毫无意义,而且浪费锦囊这个强有力的证据。 可皇后娘娘越来越过分,那便拭目以待! 贾环继续盯着校场。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事竟过三,宛遭雷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申时末。 御书房贴身内侍魏永忠陪同司礼监随堂太监前往德胜门京营。 九门提督官衙。 魏永忠窃窃私语,王子腾思索许久,点头应允。 离开官衙穿过一排屋檐,走进深处的院子里。 墙角摆着木榻,贾宝玉安静躺着,嘴角流着涎水。 身躯伤痕遍布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内心的煎熬。 内阁首辅一句话,他的九品官位没了,彻底断了仕途路,连再科举的资格都没了。 最绝望的是,那个畜生成了定国公! 麒麟儿已经陨落了,一辈子都无法超过那头畜生。 “宝玉。”王子腾缓缓走来,望着外甥痴傻的模样,心中格外痛苦。 贾宝玉目眦尽裂,艰难翻了个身,再不看舅舅一眼。 舅舅当初信誓旦旦,说那畜生不死,他把脑袋拧下来当夜壶,还说畜生但凡有一条活路,九门提督在天下人面前自溺而亡。 正因为被自信感染,自己才打定主意抬棺死谏,没想到被当朝首辅抓进刑部大牢,成为京师最大的笑柄! 王子腾神情严肃,循循引诱道: “宝玉,内心愤懑,那便大声骂出来,压在心头摧残肝肠。” 贾宝玉泪流满面,痛苦哀嚎道: “贼老天,你瞎了狗眼,何以眷顾那头畜生,我贾宝玉生来不凡,文韬武略,偏偏就要被命运戏弄!” “太上皇,你年老昏聩,宠信奸佞,糊涂透顶啊!” 院外的权宦深深皱眉。 “杨太岳,你身为百官之首,竟然也沦为那畜生的帮凶,你迫害忠良,你狼狈为奸,你不得好死啊!!” 诸多内侍悚然一惊。 然而,这还没完。 贾宝玉俨然歇斯底里: “当今圣上,软弱之君!无为之帝!身为九五至尊,但凡有一点魄力,那头畜生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 轰! 魏永忠面孔狰狞,雷霆震怒。 “魏公公,稍安。”随堂太监低声劝道,“听皇后娘娘安排。” 院子里哭嚎声越来越响亮,贾宝玉肆意辱骂,宣泄心中万般委屈。 嘭—— 一众太监踹开门扉,厉声咆哮道: “大逆不道,立刻押送内廷受刑!”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贾宝玉神魂俱颤,摔落在地瑟瑟发抖,手心死死攥住王子腾的靴子,恐惧至极道: “舅舅救我!” 王子腾看了魏永忠一眼。 后者轻轻点头,随即怒吼道: “带走!” 几个太监强行拖走贾宝玉,贾宝玉吓得失禁,浑身污垢。 王子腾唉声叹气。 宝玉肯定能送回来的,但免不了一顿毒打,相信宝玉能扛住。 只要皇帝皇后能顺利处决狗杂种,宝玉也能苦尽甘来! ...... 荣国府。 贾环提前下衙。 古色古香的阁间,王熙凤独自坐在妆台,一双曼妙丹凤眸略有些红肿,平儿站在身边,同样情绪低落。 “哭成这样?”贾环悄无声息走进房间。 王熙凤连忙别过脸去,盈盈笑道: “春寒受疾,容易红眼。” 贾环走到身边,搂住她丰腴饱满的身躯。 王熙凤拿锦帕擦拭泪痕,轻抿唇瓣: “让环兄弟看笑话了,倒显得我上不得高台盘。” 贾环注视着她。 王熙凤终究没有强忍委屈,靠在环兄弟的肩膀上,低低说道: “宫廷大典,八品命妇只配站在八百里外候着,可终究也是紫禁城皇宫。” “拥有再失去的滋味,太难受了。” 贾环感受到萦绕不散的幽香,温声宽慰: “往后给你争取超一品诰命身,戴上那顶无与伦比的凤冠,让世间女子羡慕不已。” 王熙凤心里拎得清,娇笑道: “我什么身份?要诰命身也得有名义符合礼制,当初环兄弟费了很大劲才给我争取八品封号。” 贾环不语,只是盯着她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 王熙凤眸光对视,看到环兄弟认真的眼神,她渐渐变得疑惑。 环兄弟许诺的誓言,统统都兑现了。 可这一回,打死她都想象不到,自己怎么可能冠上超一品凤冠,简直天方夜谭。 贾环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要么赢得盆满钵满,要么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会后退! 王熙凤气若游丝,抬眸睨了平儿一眼,俏平儿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关上门扉。 她跪伏在地,抬起美艳脸蛋,用崇拜的眸光仰视着环兄弟。 ....... 傍晚,安萱儿清了清嗓子。 贾环走出房间,平儿帮他换了一身常服。 安萱儿嗅到屋子里的靡靡味道,没好气道: “朝廷宣旨!” 贾环笑言: “晚上陪你练武。” 胭脂榜榜首脸颊如熟透的樱桃,咬着薄唇疾步离开。 其实安萱儿心里也奇怪,外界舆论鼎沸,都在奇怪贾大人为何不弹劾上书,但贾大人稳如泰山,闲情逸致。 仪门处,乌泱泱的官员,从内阁司礼监到吏部礼部,全部都在安静等待。 直到远处年轻威严的身影走来。 众人齐齐躬身作揖,整齐划一道: “见过贾指挥使!!” 贾环面无表情: “何事?” 礼部侍郎迟疑不决,最终还是拿出一份卷轴,目光看向远处的刑部右侍郎贾政,沉声道: “荣国府二房贾宝玉,当众骂天骂地,不止辱骂内阁首辅大人,更悖逆无道到痛骂两位帝王,言辞卑鄙,令人愤慨。” “贾大人,这是证据,数人亲耳听到。” 礼部侍郎恭敬呈上卷轴。 贾环接到不接,淡淡问: “然后?” 司礼监随堂太监先是躬身行礼,继而掷地有声道: “此事本该交由贾指挥使处理,但亲人避嫌,司礼监上呈御览,陛下做出决断,内阁诸公悉数附议。” “贾政身为朝廷命官,教子无方,特罢黜侍郎官位,永不叙用!” “贾史氏溺爱嫡孙,酿成大祸,特剥夺一品诰命身,永不恢复!” “望荣国府自慎自省!!” 话音落罢。 老太君如遭雷击,苍老脸庞满是惊惧之色,根本无法接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贾政更甚,整个人气愤得颤抖不止,怒火逼得双目通红。 司礼监传旨太监特意强调道: “贾大人,罪名皆有证据。” 吏部礼部将罢黜诏书交到老太太母子手上,接着肃声道: “贾存周,明日上衙之前,上交官印!!” 朝廷一众官员再度看向年轻掌权者,毕恭毕敬地作揖告退。 那个叫贾宝玉辱骂圣人是事实,但朝廷惩处太严重了。 很显然,这是陛下的强硬态度!! 听说贾大人最尊敬的长嫂被剥夺了八品命妇身,而今亲父亲祖母也惨遭革职。 正所谓事不过三,贾家受委屈已经是第几次了? 贾大人还能一忍再忍? 那真是堪比永定河的乌龟了! 当然,换做他们,非但得忍让还得叩谢皇恩,但贾大人明明有反击利器,为何隐而不发? 只有一个理由—— 终于畏惧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贾大人再不复以往强势霸道,渐渐变得和前任指挥使江无渊一样,试图左右逢源,不敢得罪当今圣上。 脊梁骨在帝王面前,终于弯了下来!! 朝廷官员走后,贾母头晕脑胀,险些栽倒,李纨史湘云赶紧扶着她。 “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败类......”老太太悲痛欲绝,老泪纵横。 自打嫁入荣国府那天,她就被朝廷封为一品国公夫人,直到如今六十多年了! 揣了六十多年的荣耀,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孽孙,祸害,是我这老骨头瞎了眼呐!!” 老太太躺在李纨怀里哀嚎不止。 一旁的贾政蹲在地上,早就绝望了。 陷害报复是真的,但那孽畜辱骂帝王也是真的,否则不可能执行得这般顺利。 孽畜在外面作祸,把三品侍郎和一品诰命给作没了,世间还有这般无耻残废的败家子吗? 贾政悲从中来,落下老泪。 权力的滋味真的迷人,自己才享受多久,竟然跌得粉身碎骨,他不甘心啊! 一切都没了,不可能再官复原职了,那无耻孽畜从内阁首辅骂到皇帝太上皇,谁敢再启用他? 整座荣国府都笼罩在压抑气氛中。 这是最沉重的打击!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天理何在?公然对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又是五天过去。 金色飞鱼服清晨上衙,傍晚散衙,期间就在指挥使官署处理案牍。 甚至都不进紫禁城,更别说忍无可忍上书弹劾! 朝野已没了半分期待。 贾指挥使妥协得如此彻底,能换来君臣关系缓和吗? 天下最有骨气最有血性的男儿,为了保住锦衣之巅的位置,家人受辱也视而不见,他终于在残酷的紫禁城内卑躬屈膝了! 御花园内,景德帝脸庞紧绷,一双龙目满是阴晦之色,语调森然道: “朕不怕奸佞闹大,偏偏就厌恶其懦弱妥协的模样!” “姓贾的是社稷之耻,他在御花园跪七天七夜,自剜双目自断四肢向朕赎罪,朕也会把他做成人彘,否则帝王威严何在?” 尹皇后立刻附和: “陛下英明。” “这奸佞已经害怕了,不敢与陛下作对,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恨得咬牙切齿,祖殿镇守跃跃欲试,就等着狗杂种弹劾她这位帝王正妻,可狗杂种如此不堪! 景德帝面色铁青,字字顿顿道: “继续逼压!!” “一次次践踏他的底线,让他成为大乾笑柄,让他威严扫地,让天下锦衣卫产生质疑!” 帝王根本没有停手的意图。 尹皇后唇角微扬,看向陛下的眸光充满崇拜。 陡然。 贴身内侍魏永忠火急火燎,一进御花园扑通下跪道: “陛下,皇后家族的嫡脉族人被锦衣卫给拘了,锦衣卫正在回京路上,离神京只有百里路。” 几乎在一瞬间,景德帝表情骤变,阴森而暴怒道: “狗胆包天!!” 旁边的尹皇后脸颊冰冷,眸光如淬了毒一般,整个神态宛若一头择人而噬的母虎,声嘶力竭道: “陛下,臣妾家族向来谨小慎微,陛下一定要明察!” 她的语气透着哀求,死死攥住景德帝的手臂。 景德帝怒不可遏,目光如刀: “放心,朕是帝王,这条恶犬安敢噬主!!” ....... 下午酉时,神京城外。 贾环安静等候。 马蹄声如奔雷,两道红色飞鱼服身影映入眼帘,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锦衣卫,押送着十八辆囚车。 “拜见指挥使大人!!” 众人下马躬身,抱拳行礼。 贾环抬手虚扶,唤来了秀才双鞭。 他直截了当问: “可顺利?” 秀才面带笑意道: “启禀老大,尹氏仗着高贵身份鱼肉百姓,侵占良田,视人命于草芥,罪证确凿。” 调查很顺利,以往迫于尹氏身份,整个河南大地噤若寒蝉,谁不要九族性命了敢妄议外戚?纵然掌握了罪证,也都视若无睹。 带着老大命令抵达洛阳,轻松完成任务。 贾环满意颔首,肃声道: “入京!!” 一行人进城。 还未抵达北镇抚司衙门,便看到浩浩荡荡的紫青官袍,以及銮驾凤辇。 群臣纷纷侧目,望着渐行渐近的金色身影,各个心神悚然。 贾指挥使从不窝囊,他是真敢啊! 强行拘捕皇后家族,不啻于在天下面前挑衅圣天子! 锦衣卫先贤不敢为之事,他做了!! 可众人始终不明白,贾指挥使为何不弹劾皇后娘娘? 贾环翻身下马,躬身施礼道: “臣拜见陛下。” 銮驾里,景德帝脸色阴沉,咆哮道: “一口一个臣,你眼里还有朕吗?!” 周遭万籁俱寂。 贾环面带困惑,恭敬问道: “恕臣愚钝,陛下此话何意?” 景德帝骤然冷笑,雷霆震怒: “你愚钝?愚钝到不事先通禀朕,直接抓了皇后族亲?” 贾环面不改色,更加困惑: “陛下,锦衣卫的职责不就是铲奸除恶,维护社稷安稳吗?” “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外戚?有罪不拘,臣实乃失职!” 景德帝目光迸射出火光,却一字未言。 群臣胆战心惊,不免有些敬佩贾指挥使的冷静。 谁都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很好笑,但谁也不敢当众反驳。 特别是贾指挥使这迷茫疑惑的模样,简直绝了! “陛下,皇后千岁,臣等冤枉呐!!” 关押囚车里的罪犯拼命攥住铁栏,声嘶力竭地哭饶。 凤辇里的尹皇后双眸通红,看向贾环的眼神充斥着浓郁的怨毒之色,恨不得抄起珠簪洞穿狗杂种的太阳穴。 一些大臣扫视囚车,不由得惊惧。 皇后娘娘的亲叔父都在里面,还有皇后娘娘的亲侄儿,这可都是血脉相连的族亲。 景德帝忍无可忍,厉声道: “朕命令你放人!” 贾环依旧恭敬,不紧不慢道: “古来外戚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可尹氏仗权欺民,无法无天,臣执掌锦衣卫,上要对得起江山社稷,下不能愧对洛阳百姓。” 景德帝缓缓走出銮驾,气势磅礴,字字珠玑道: “朕说最后一遍,放人,由三法司侦查!!” 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方圆一里空气都凝滞了,气氛僵硬如铁。 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逼得一众锦衣卫面色苍白,诸多大臣早就死死低着头颅,不敢直视帝王。 贾环恭谨躬身,平静道: “颜千户,御前念尹家罪名。” 那边的秀才迅速取出公文,换做其余人,谁敢在这一刻宣读罪名,可他只听老大的命令。 秀才抑扬顿挫,诉说着尹氏门阀一桩桩罪名,点名道姓,罪证齐全。 尾音落下之后,贾环声如洪钟道: “陛下,社稷蠹虫若不处置,天理何在?” 景德帝竭力遏制怒火,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群臣紧张得快要窒息,又隐隐期待。 这才是贾指挥使的风华! 尹家确实有罪,贾指挥使不仅敢抓,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帝王对抗! 权力中枢有了贾指挥使,太精彩了! 景德帝格外难堪,死死盯着金色奸佞,寒声诘问: “你在公然忤逆朕?立刻回答朕!” 贾环躬身行礼,慌忙解释道: “陛下,臣并无此意,尹家有罪,臣是替陛下着想,不想让陛下牵扯过深,以免让天下万民非议。” “若太上皇和内阁诸公共同决议,尹家无罪,臣亲自向尹氏族人赔礼道歉!” 话音落罢,远处传来嘹亮的声音: “陛下,父皇说了,外戚犯法,更应重惩!” 却是五爪蟒袍的镇南王,他朝着銮驾毕恭毕敬地施礼。 景德帝感觉自己的颜面已然节节坍塌,他抬手指着贾环,厉声震吼道: “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动!!” 说罢摆驾回宫。 尹皇后心急如焚,脸颊无比苍白,可又不能走下凤辇,只能跟着銮驾离开,掀开帷幔注视着囚车,眼神示意大家宽心,一定会无罪释放。 群臣立刻恭送圣上,跟在銮驾后面回了各部衙门。 贾环面不改色,肃声道: “抓入诏狱!!” “遵命!”一众锦衣卫心潮澎湃,立刻执行。 双鞭秀才来到身边,低声问道: “老大,要杀了么?” 贾环摇头否决: “暂时不用,先关押,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带走这些罪犯!” 他的目的很简单,在离京前往辽东之际,以这群人性命为要挟,让蛇蝎皇后不敢再疯癫般撕咬。 终极报复永远是政变,其余皆小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天子亲军,权臣气焰!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巍峨紫禁城。 銮驾凤辇停在内阁衙门。 以杨太岳为首的紫袍玉带们毕恭毕敬相迎。 景德帝踏入天下政令之地,怒目圆睁道: “欺天了!” “天子亲军,众目睽睽之下挑衅天子!” 扑通—— 内阁诸公颤颤巍巍跪倒: “请陛下息怒。” “朕怎么平息怒火?”景德帝眼角都隐隐狰狞,嘶声咆哮道: “立刻票拟,革掉贾奸佞指挥使之位!” 话音落罢,气氛微妙。 诸公把头埋低,无人回应。 “哑巴了?”景德帝呼吸粗重,厉指道: “纵容奸佞腆列朝堂,尔等无所作为,还有脸面立于内阁吗?” 诸公缄默,一字不言,仿佛几座苍老泥塑。 “说话!!”景德帝雷霆震喝。 杨太岳幽幽道: “陛下息怒,莫伤龙体。” 景德帝气急反笑,抬指质问: “百官之首,只会重复一句话?” 杨首辅又沉默了。 一众阁老不敢抬头,也不会出言。 内阁票拟革掉贾指挥使? 罪名呢? 太上皇的圣旨呢? 什么都没有,内阁凭什么敢冒着社稷动荡的风险去弹劾锦衣之巅? 出了事,谁背负得起责任? 景德帝平复情绪,声色俱厉道: “票拟,尹氏嫡脉无罪!” 这才是真实意图。 先提出不可能达成的要求,继而让内阁执行较容易达成的要求。 岂料。 一众阁老依旧沉默,头埋得更低。 罪证齐全昭之于众,怎么粉饰都无用了。 作为士大夫最重名声,现在谁敢说尹氏嫡脉无罪,在朝野眼里,中枢奸臣自己跳出来了。 冗长的死寂,景德帝满腔耐心消耗殆尽。 他抄起紫檀案上的砚台,重重砸在地上。 啪嗒—— 力道之大,砚台被砸破一角。 “陛下息怒。”众阁老惴惴不安。 景德帝直指杨太岳,咆哮道: “杨卿眼里也没有朕?朕在问你,何以装聋作哑!!” 杨太岳老态龙钟,艰难蠕动嘴唇说: “陛下,锦衣卫衙门乃天子亲军,独立于各部衙门之外,释放罪犯,一由天子决议,二由贾指挥使执行,老臣并无职权。” 话刚说完,衙署内氛围冰冷至极。 景德帝眼神阴沉得吓人。 许多中书舍人跪伏在地不寒而栗。 首辅大人这一手语言技艺已臻化境。 “杨太岳,跟朕玩心眼?”景德帝语调森然。 杨首辅毕恭毕敬道: “陛下,内阁不能逾矩。” 景德帝重重甩袖,阴着脸离去。 众臣叩首: “恭送陛下。” 待九爪龙袍身影登上銮驾,诸公长松一口气。 九五至尊跟锦衣之巅的斗争,内阁怎么可能介入,且不论皇权那边还有太上皇,更何况尹氏外戚确实被抓了把柄! 杨首辅长长喟叹: “这个春天,很难安靖。” 其余阁臣神色复杂。 换做他们,被帝后欺辱,那肯定是一忍再忍,这便是儒家为臣之道。 皇后要报复,要进行阴险的冥婚,要剥夺亲父亲祖母的荣耀,为臣者除了愤怒也无能为力。 但贾指挥使则不然。 自身有武力,手底下有兵,天下有威望。 他真的敢公然对抗! 陛下之所以暴怒至极,一来那些罪犯也是帝王亲戚,陛下尚是皇子之时,尹氏门阀倾囊相助,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在北镇抚司衙门外,挂着天子亲军的荣衔,却当众反抗,令帝王颜面扫地! “老夫不禁想起两个人。”高阁老悠悠叹息。 众人心照不宣。 锦衣卫先贤—— 权柄和南宫问天。 贾指挥使也有权臣气焰。 何谓权臣? 当众驳斥帝王意志! 世道以武作乱、以武逞威的特殊环境造就了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涌出煊赫权臣! 高阁老言简意赅: “不过两人的下场都很凄惨,尤其是南宫平安。” 堂堂指挥使暴毙在朱雀长街,尸体曝晒无人收殓,放在浩瀚史书上都算一桩巨大的丑闻。 ...... 銮驾行驶在皇城御道,朝着祖殿方向而去。 景德帝紧攥扶手,骨头咔嚓作响,低吼道: “真后悔没有及早铲除这头噬主之狼!” 以前都不需要圣旨,随便找一个顶级内卫,一道口谕,姓贾的就被无情暗杀! 随便玩弄帝王术,姓贾的锒铛入狱千刀万剐! 景德帝眼里满是悔意,此獠气焰熏天,连内阁都不敢介入,更别提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 至于暗杀手段,除了祖殿以外,大乾有谁能屠掉此獠? 一路来到祖殿,殿檐上青烟滚滚。 “参见万岁爷。” 守门人姜六姜七伏跪在地。 景德帝冷着脸踏入内殿。 昏暗的大殿,八位镇守整齐排开,恭敬下跪。 景德帝闭上龙目,每次走进这里,他都感受到一种磅礴伟力的威压,包括八个老人身上,都蕴含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可笑的是,大乾龙脉之人,竟坐视帝王被奸佞所欺! 景德帝寒声讲述北镇抚司衙门之事。 八位镇守额头紧紧贴着地板,目光略有晦涩。 倘若大乾只有一位帝王,帝王口含天宪,想要杀谁,他们义无反顾! 可双帝临空,太上皇统御社稷时间更长,尽管他们也不屑于野心小儿放肆的模样,但那是大乾指挥使兼太上皇的心腹。 满脸皱纹的姜一言辞凿凿道: “陛下,贾指挥使胆敢弹劾皇后娘娘,老奴顷刻间让他沦为残废,纵然他背后还有高人,老奴一人就会肃清一切。” 说到底,皇后是社稷之母,皇后之事是帝王家事。 一介臣子掺和帝王家事,那便违背太祖皇帝的规矩! 他当然要出手。 说句真心话,他同朝野一样,都在期待贾指挥使上书弹劾皇后娘娘,以便废掉指挥使丹田,让陛下安心,别再频繁前来祖殿。 在太上皇跟前也有交代,指挥使狗胆包天介入帝王枕边事,废其丹田符合太祖祖训。 可贾指挥使偏偏隐而不发。 如今尹氏族人被拘说到底是国事! “姜家龙脉白养你们了!”景德帝怒火更加炽热,每一回都不能如愿,他已经等不及了! 八位镇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顿臭骂,准备收割!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从祖殿出来,景德帝脸庞阴云密布。 他倒是想将天子剑架在奸佞脖子上,逼这头畜生弹劾皇后,可这畜生迟迟不动手! 来到东宫前,景德帝和尹皇后强忍情绪,踏步走向殿廊。 东宫本是储君住处,意欲旭日东升,老东西本该住在太极宫,也就是西宫,象征着日薄西山! 可老东西八十岁高龄还精神抖擞,在东宫不挪位了! 大殿内,镇南王正陪着太上皇下棋,父子两人其乐融融。 听到传唤,镇南王起身站立,一见到龙袍身影,便恭敬躬身: “陛下圣躬安,娘娘万福。” 帝后看都不看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弟,目光转向太上皇,故作笑意道: “父皇。” 太上皇头都不抬,自顾自端详棋盘。 景德帝踱步到御座前,理所当然地坐下。 内侍搬来锦墩,尹皇后落座。 景德帝看了镇南王一眼,寒声道: “如今不知规矩了?” 镇南王脸庞僵硬,冷淡道: “臣告退。” 嘭! 太上皇重重落子,气定神闲道: “留着,真要商议国事,是在廷殿!” 镇南王停住脚步,双手拢袖。 景德帝脸色微怒,调整情绪后,心平气和道: “父皇,姓贾的气焰嚣张,仗着重权随意抓人,竟敢当众驳斥朕,简直无法无天。” “若不制止,置姜家皇室颜面于何地?” 太上皇面色如常,一言不发。 他越来越欣赏贾爱卿,在老帝王面前,贾爱卿做得非常好。 铲除白莲教归京,贾爱卿当众歌颂老帝王功绩,让他在天下面前大振神威。 答应好的一半军械归于镇南王,贾爱卿第二天就着手准备,那批精制军械早就抵达南荒边陲,还附带海量矿铁等军事物品。 他岂会不满意? 大殿一阵沉默,景德帝内心屈辱至极,奸佞竟然把九五至尊逼到这种程度。 他一字一顿道: “神京城下辖两县驻扎的一万精锐强卒,朕愿调往京营,朕和父皇一起下旨,让姓贾的立刻释放无辜。” 太上皇浑浊的目光闪烁不定。 虽说尹国舅坟头草都几丈高了,但五城兵马司的调度权还在皇帝手上。 用一万精锐换尹家嫡脉? 景德帝紧紧注视着老东西。 外戚被天子亲军拘捕,他的帝王颜面荡然无存,必须释放! 当然,外戚肯定比不过一万精锐悍卒,但归于京营就不一样了。 首先奸佞和京营掌舵者王子腾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其次也能挑拨奸佞和老东西的关系,一旦姓贾的得知,势必会和老东西离心! 镇南王面色焦急,一万精兵可是天大的诱惑,更何况都是京畿之地的兵马。 岂料。 太上皇思索片刻,笑吟吟道: “释放无辜?皇帝你也是昏庸至极,铁证如山到你嘴里成了清白无辜?” 突然,他霍然起身,声如洪钟道: “贾指挥使做得很好,对待为非作恶的外戚,必须酷刑招呼!!” 一瞬间,尹皇后低着螓首,一双凤眸里满是阴寒之色,愤怒摧残着她的心脏。 景德帝脸庞肌肉鼓动,万万没想到老东西如此决绝果断,对一万精兵的调派权视若无睹。 太上皇闭目养神。 “父皇!!” 尹皇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冷冰冰道: “本宫定然如法炮制,将那奸佞的亲眷拘捕进刑部大牢!就让大乾世人看笑话,看着紫禁城里面是多么胡作非为!” “无休止地混乱无序,这就是父皇想看到的?” 太上皇盯了她半晌,突然笑了: “你尹家仗权杀民,侵吞良田,鱼肉百姓。贾家又有何罪?你胆敢在孤面前玩栽赃的伎俩?” “身为社稷皇后,全无半点仪态,拿着懿旨去剥夺别人的命妇身,你便是皇室笑话!” “贾爱卿不上书弹劾,他若弹劾,孤鼎力支持!” 停顿了许久,太上皇气势如虹,不容置喙道: “谁敢不经锦衣卫指挥使的命令,私自抓贾爱卿家眷,孤让她自食恶果!!” 刹那间,尹皇后脸颊笼罩着沉沉阴霾。 景德帝表情震怒,冷声道: “古话诚不欺朕,老而不死是为贼!!” 说罢甩袖离开,尹皇后紧随其后,甚至都不去拜见太后。 太上皇目送皇帝离开,老脸有些难堪,不过片刻便朗声笑道: “肯定是内阁装聋作哑,破天荒来跟孤交换利益,天子亲戚被天子亲军关在诏狱,皇帝颜面无存!!” 镇南王面带笑意。 ........ 北镇抚司诏狱。 刑牢之内,一个个养尊处优的皇后族亲被打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贾环坐在审讯室,安静翻阅书籍。 直到哀嚎声断断续续。 他沉声道: “喂毒药,每隔两天给解药!” “遵命!”铁掌胖头鱼等人将罪犯拖回牢房,喂下剧毒药丸。 贾环看了眼窗外天色,正要散衙回府。 这时。 秀才双鞭疾步赶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老大,水上漂飞鸽急信。” 贾环轻轻颔首: “终于来了。” 他展开密信览阅。 【启禀大人,卑职已确定高丽恶凶,此人贩卖青壮,帮助江无疾抢掠高丽、倭国等地的双胞胎婴童脏器。】 【此人是高丽王室大皇子,势力很大,身边聚集许多恶贯满盈之獠,多是中原魔道祖师,在高丽尽情享乐,高丽国王室唯一一尊传说武尊,高丽武夫尊称为神明,也跟大皇子关系莫逆。】 【卑职无力面对,请大人火速东行!】 贾环看完密信,拿来火折子,将信纸焚烧殆尽。 他眼里盈满笑意,准备收割罪孽值了! 尽管离陆地神仙只差一万多罪孽值,但一次性收割更多罪孽值,确保天地异象,自己破境时也能更强大!唯有那个境界才能抵御祖殿龙脉! 至于高丽国王室的传说武尊,倒也不太惊讶。 虽然在中原眼里除了北莽这个庞然大物以外,其余国家都是蕞尔小国,但邻边高丽疆域颇广,王室传承了三百多年,而且高丽也崇尚武道,诞生一个传说境并非虚妄。 贾环呢喃自语: “难怪入职锦衣卫以来,就没见过几个魔道祖师,原来跑邻国高丽逍遥快活去了。” 他看向两位心腹,压低声音道: “你们继续留在京师,还是那句命令,蛇蝎皇后疯癫撕咬,极端情况下,直接拘捕两位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作为人质。” “纵然舍得牺牲族亲性命,断然不可能让亲生儿子有难!” 秀才双鞭重重抱拳: “遵命!!” 他们虽然也想追随老大东行,但京师形势敏感,能留在京师,才是老大最信任的人。 贾环拍了拍二人肩膀,随后一同前往经历司衙门。 来到掌舵者官署,欧阳瑾远远相迎。 贾环跟他说完之后,吩咐道: “欧阳,朝堂方面,靠你了。” 欧阳瑾久在官场,很熟悉朝堂运转,一旦有突发情况,他能做出最佳抉择,也能随时跟太上皇和内阁联系。 正如那次朝会,欧阳瑾不卑不亢,表现得非常出色。 欧阳瑾重重颔首,铿锵有力道: “大人且放心!” 贾环笑着点头,接着前往深处校场,八百金刚依旧在修炼龙象般若功,身边的珍稀药材应有尽有,真能让世人嫉妒得发狂。 “拜见贾大人!!” 八百锦衣卫气血鼎盛,气势恢宏。 贾环满意点头,吩咐道: “散衙之后,尔等立刻离京!在三百里处的锦衣卫驿站等着我!” 八百金刚恭敬抱拳,井然有序地散开。 第三百四十七章 美人如玉,谓之神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华灯初上,散衙归家。 一进院子,贾环放下篮子,来到东边阁楼。 药室里,安萱儿师徒正在挑拣奇珍药材,作为药王谷天赋传人,她们经常为府里女子调配保养秘方。 众姝肌肤雪白,吹弹可破。 “贾大人。”丰腴美艳的荷葳蕤款款起身,朝贾环见礼。 她在贾府过得很好,不止能陪伴爱徒,而且还有各种神级武学任她挑选,吃喝用度更是世间顶尖。 贾环笑着颔首,看向安萱儿: “陪我去一趟密室。” 两人一起前往后院,越过高墙来到废弃库房。 打开密室,烟雨楼鹤道人正在烛光下翻阅古籍。 “拜见贾大人!”他恭敬抱拳。 贾环回礼后直叙来意: “我要离京,万一府中遇险,请前辈竭尽全力。” 这种可能性近乎于无,自己执掌大权,没有倒台之前,金銮殿上不敢动家眷。 但以防万一永远不会错。 “贫道知晓。”鹤道人果断应下。 贾环再叮嘱了两句,便带着萱儿离开。 安萱儿轻抿唇瓣,难以掩饰心中好奇,低问道: “上回在荣禧堂见到张千户,他竟然是指玄境八重巅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扬起脸蛋,美眸里尽是向往之色。 “除了你这个震天悚地的怪物以外,我是中原武林最有天赋的年轻骄女,可我才指玄境二重巅峰。” 说这话时,清婉的嗓音透着失落。 贾环凝视着她,如实说道: “那是北莽黄金家族的盖世武学,名唤吸功大法,直接吞噬汲取他人内力化为己用。” “我也想修习。”安萱儿毫不迟疑。 她希望自己能晋升指玄境巅峰,更好地保护家人,在她心里,赵太太凤姐姐她们已是朝夕相处的亲眷。 贾环搂住她的腰肢,断然拒绝道: “双鞭虽根骨非凡,但终其一生,也顶多在六十岁抵达指玄境巅峰,所以他适合修炼这门奇功。” “而你的天赋资质,未来至少是指玄境巅峰,很有希望晋升传说武尊,一旦吞噬他人内力,己身道途毁于一旦。” 安萱儿笑意苦涩,如实说道: “按部就班修炼太慢了,纵然三年破一境,一切都顺利,也要到四十多岁才能晋升指玄巅峰。” 这已经非常恐怖了,强如江无渊也是快五十多岁才明堂生紫烟。 安萱儿忍不住盯着贾环,美眸里满是羡慕。 枕边人根本就不修行! 要么在权力场上叱咤风云,要么走南闯北铲奸除恶,闲暇之余陪她们聊天,晚上就胡乱折腾。 贾环见她道心不稳,也不知怎么安慰,思索片刻后,突然眼神明亮: “若有机会,可以用吸功大法。” “真的?”安萱儿笑颜逐开,踮起脚尖在他脸庞轻轻吻了一下。 她想更强大,贾环不在,她自己就能保护荣国府。 贾环笑着颔首。 那群沉浸在龙脉之中的祖殿镇守,身怀浩瀚伟力,也许吞噬他们的金玉不会影响己身道途。 回到暖阁,提着篮子前往林黛玉住所。 二楼走廊里,紫鹃雪雁叽叽喳喳,一见到环三爷便拖长语调,里面的林黛玉对镜整理妆容。 贾环踱步入内。 黛玉穿着一袭浅粉色长裙,肌肤如晶莹剔透的白玉,眼眉弯弯,秋水眸子蕴藏着甜甜笑意。 自打赵太太在席间宣布国公夫人的身份,林黛玉睡梦中都压不住唇角。 望着姑娘的甜美仪态,紫鹃雪雁都感慨万千。 曾经动不动惆怅自怜,黛眉愁绪经久不散,如今笑容灿烂,自己都能乐半天。 一切变化都因为环三爷呢。 贾环将篮子递给她,轻言: “大后天就是你的生辰,我却要离京执行公务。” 篮子里满是新鲜采摘的奇花,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林黛玉接过,抚摸着花瓣爱不释手,环哥儿亲手采摘比任何礼品都要珍贵。 “你......你闭上眼睛。”她含羞带怯,又瞪了两个丫头一眼。 紫鹃雪雁掩嘴轻笑,悄悄关上门扉。 贾环依言闭目,却突然拦腰抱起,弄得林黛玉脸蛋酡红,心跳飞快。 她很快就害臊得泪花点点,把螓首埋在贾环胸膛,声若蚊呐道: “我怕疼。” 见拒绝的态度不强硬,贾环目光灼热,低低说道: “我会很温柔。” 说罢将娇美可人儿放在百步床上,灯火下,林黛玉红如樱桃,头晕目眩,羞涩地一动不敢动,脑海里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贾环俯下身子,极尽温柔。 凌晨三更天。 林黛玉沉沉睡去,双眼哭得红肿。 贾环蹑手蹑脚起床更衣。 迫于黛玉娇柔体质,只能和风细雨,虽不似疾风骤雨般酣畅,但绵绵小雨同样很有滋味,特别是注视着黛玉蹙眉及别样哭腔,真是极尽享受。 林黛玉早被惊醒,浑身疲惫无力,她害羞得不敢睁眼,却又听到关门的声音,她嘶哑着嗓音怯怯道: “早点回来!” 说完将脸蛋缩进被子里。 “好!”贾环笑着应允,走出阁楼。 五更天,贾环来到神京城外邙山。 铁掌胖头鱼酒鬼率领近千锦衣卫等候多时。 “出发!”金色飞鱼服一声令下。 众人纵马疾驰,声势浩荡。 第二天上午在百里驿站同八百金刚汇合。 一路东行,快马加鞭,日夜奔袭。 ......... 十二天后清晨,抵达高丽国真番郡。 山间破庙。 水上漂率领二十个情报精锐毕恭毕敬行礼,声如洪钟道: “拜见贾大人!” 贾环注视着一张张脸庞,眼神赞赏道: “短时间内锁定恶獠,做得不错!” 被神武盖世的指挥使大人当面夸奖,情报精锐们满脸红光,兴奋至极。 水上漂倒是谦虚道: “幸赖辽东、山东卫所的帮助,及武学金银收买高丽上下,还有老大煌煌之威......” “行了。”贾环打断,没好气道: “别拍马屁了。” 但不得不说,水上漂的情报能力越来越强。 他问道: “说说情况。” 水上漂神色郑重,严肃起来: “老大,跟水上漂做交易的是高丽王室大皇子申幼安,四十岁出头,此人非高丽王嫡出,不受高丽王宠爱。” “但他有一个师傅,正是高丽王室供奉,高丽世人尊称为真神,金玉之躯,传说武尊!” “师徒俩在王城之外建造了一座敬天塔,绰号神塔,笼络奇人异士,做丧尽天良之事,高丽百姓苦不敢言。” “值得老大注意的三个人,除大皇子申幼安和高丽供奉以外,还有一位绰号江左冢虎,乃是智囊谋士,传言外貌俊美无俦。” 水上漂递上三张画像。 贾环打量片刻,肃声道: “出发!!” 第三百四十八章 见佛不跪?一网打尽!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两天后,深夜。 荒原上灯火通明,高丽贵族载歌载舞,曲水流觞,高丽倭国本就事事模仿中原上朝,此刻文人墨客在举行祓禊仪式,数百歌姬摆出诱人姿势,等待贵人临幸。 另一边,一座座巍峨高台矗立,数位武夫血肉相搏,台下看客挥舞着金银珠宝,模样甚是癫狂。 贾环一行数十人易容换面,穿梭于荒原,行了足足三里楼,前方赫然屹立着一座十层高塔,鎏金匾额上的“敬天塔”三个字格外恢宏威严。 周边是连绵不绝的客栈酒楼,热闹非凡。 “这群蛮夷倒是会享受!”贾环转视着敬天塔,沉声道: “依照计划,一刻钟后包围这里!” 说罢身影如雾中看花飘忽不定,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敬天塔顶层。 金碧辉煌的佛堂之中,一位上百高龄的得道高僧捻着佛珠,其人宽额大耳,如一尊弥勒佛一般。 骤然,他睁开眼睛,平静道: “想见贫僧,大可通报,私闯实在无理。” 层层帷幔随风飘荡,凭栏之上,一身白袍静静屹立。 贾环听不懂高丽语,闲庭信步地走进佛堂。 “见佛不跪?”高僧面色含笑,“取死之道!” 这一回,他用了蹩脚的中原腔调。 贾环平静反问: “蕞尔小国一介供奉,我要跪你?” 高僧敲了两下木鱼,谆谆教诲道: “佛堂乃高丽王钦点的圣地,而你只是大乾之臣,外臣私闯佛堂,理应一步一叩首。” “贾指挥使,你过界了!” 这世界太大了,八荒四海浩瀚无垠。 但天下又很小。 格外年轻的气息,又敢直踏敬天塔第十层,普天之下除了那一位还有谁? 大乾帝国的第十二任锦衣卫指挥使兼定国公贾环! 贾环懒得浪费时间,金玉真元节节攀高,满头黑发瞬间染满金色,金发猎猎作响。 高僧不为所动,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即慢慢起身,悠悠道: “贫僧比江南那位要强得多,这一次,由贫僧来镇杀你。” 他大抵能猜到贾指挥使此行目的,徒弟崔幼安和江南白莲教牵扯很深。 但作为师尊,岂能对徒弟的遭遇视若无睹? 至于镇杀贾指挥使,大乾帝国应该不会起兵事,毕竟金銮殿上的九五至尊与姓贾的不共戴天。 高僧蠕动嘴唇,重重吐出四个字: “法!天!象!地!” 紧接着,佛堂轰然大震,佛顶陷出一个大窟窿。 整座敬天塔瞬间寂静,诸多武夫不明所以,莫名惊悚。 陡然,一个无比巨大的弥勒佛虚影缓缓显现,身躯之大完全盖过十层敬天塔,继而渡上金玉,黑夜中无比璀璨。 “神明!” “叩见神明!” 方圆五里内的高丽民众见此神迹,扑通跪地热泪盈眶。 顶层佛堂,高僧步步金莲,身后一模一样的巨影额间开眼,冷漠俯瞰着白袍身影。 在法天象地面前,白袍身影无比渺小,甚至都比不过高僧下颌一根金须。 贾环一如既往地冷静。 面对高丽王室供奉,他毫无情绪起伏。 这不是压迫感。 真正能带来压迫感的是祖殿八位镇守,那平平无奇的凋敝之躯蕴含的滔天伟力,较这位高僧强百倍! 是的,就是百倍以上,毫不夸张! 高僧波澜不惊道: “跪下,叩首。” 语气透着一种盖世权威,而笼罩敬天塔的高僧虚影缓缓覆下手掌,金玉光芒刺得武夫睁不开眼睛,那种神明天宪威压,让每个人都不禁叩首跪拜。 然而。 夜色蓦然降雨,雨珠大如拳头,轰隆隆地坠落,砸在地面深陷一个巨坑,灰蒙蒙雨幕中,一拳积蓄大势,以挟山镇海般的威压重重轰来。 高僧脸色大变,活了一百零七岁,从未有如此惊慌失措,这是凌驾于世间的武学,那种力量让他心怀恐惧。 伏羲雨幕圣拳,拳法之快,快到不可思议。 一拳落,法天象地灭。 甫一碰撞,笼罩敬天塔的虚影四分五裂。 高僧面色苍白,一步掠出,正欲逃窜。 “你是在井底待太久了,你比江南那条老狗更强?” 贾环大失所望,这秃驴的真元比老白莲教教主更差一筹。 山海经异兽虚影在身后显现,足足十八头神兽虚影,各怀其功,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向落荒而逃的高僧。 踏出敬天塔,一前一后,眼花缭乱的金色攻势落下,高僧勉力支撑,终是坠落在地。 轰隆隆! 雨幕一拳再度凝聚,迎着无数毛骨悚然的目光,无上拳势覆盖高僧。 “不!!” 高丽“神明”歇斯底里哀嚎。 嘭—— 经脉丹田尽碎,浑身真元卸掉,整个人瘫软在血泊中,双眼空洞地流淌黑血。 贾环脸色苍白,尽管很轻松,但武尊之战,短时间要消耗太多真元。 他凌空踏步,连人探出一拳,重重砸进敬天塔第八层。 高丽大皇子崔幼安瑟瑟发抖,身边的挚友江左冢虎同样动弹不得,所谓的智谋在绝对伟力面前,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白袍走进第八层,一掌拍出。 崔幼安双眼圆瞪,丹田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整个人蜷缩在地,痛苦哀嚎道: “我.......是高丽皇室,你要引发两国国战?你不惧高丽天兵降临?” 贾环冷笑: “勾结白莲教祸害江南子民,你罪该万死!” “高丽朝堂若是看不清形势,大乾不介意灭掉你们!!” 又一掌,俊美无双的江左冢虎同样残废,浑身穴位都被封锁,他的眼眸里席卷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贾环转身离开,四处追击,所谓的魔道祖师在现在的他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一掌之威就能拍废好几个。 一刻钟后,敬天塔方圆一里满目疮痍,数十位魔门巨擘奄奄一息,八百金刚迅速赶来。 贾环命令道: “搜刮敬天塔,一个时辰后离开!!” 动作肯定会惊动高丽王城,最多两个时辰,王城大军就会包围荒原。 怕肯定不怕,但完全可以避免冲突。 他也想尽快返京!! ....... 第三百四十九章 收缴甚丰,使者哭丧!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 荒原一片狼藉,贵人武夫四散奔逃。 敬天塔内。 “老大,有收获!”铁掌疾步赶来,兴致高昂道: “一间药库都是高丽古参!” 嚯! 贾环目光明亮,立刻跟铁掌前往高塔第七层。 高丽参被誉为百草之王,是岐黄医家推崇备至的珍品,可谓是顶级的气血药材。 来到昏暗药房,里面满满当当的人参,仔细检查,不乏几百年份的极品古参。 “全部带走!”贾环大手一挥。 八百金刚修炼金刚不坏体魄和龙象般若功最缺气血药材,而吞服高丽古参,能极大提升修炼速度! 一众锦衣卫神采飞扬,在药房里肆意搜刮。 “老大。”铁掌递来一个金色盒子,里面是两根上千年份的参王,看样子高丽供奉都舍不得用。 贾环颔首接过。 留给家人,让萱儿师徒炼制药丸,补气益血,强身健体。 这一趟不仅能收割罪孽值,还狂揽如此丰厚的高丽参,赚得盆满钵满。 八百金刚作为三千柄刀齐鸣的核心,太需要高丽参辅助修行! 走出药库,胖头鱼疾步而来,禀报道: “老大,收缴了近七十万两银子,还有各种武学及奇门暗器。” 贾环满意点头。 走下敬天塔,锦衣卫们来回搬运箱子,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笔墨纸砚,通通要带回经历司府库。 这便是锦衣卫的规矩。 轻易不会出手,一动则做绝! “老大!”水上漂快步而至,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他递上几十封密信,沉声道: “从江左冢虎的卧室里搜查到的。” 贾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随即展开密信,甫一见到字迹,便冷声道: “带过来!” 在江南时,他看过神秘妇人写给江无疾的家书,字里行间皆是情意。 字迹一模一样! 那这位冢虎是什么身份? 伤痕累累的俊美青年被拖到跟前。 贾环冷漠地俯瞰着他。 江左冢虎面容狰狞,眼底深处透着极端怨毒之色。 这是世间最极致的仇恨! 贾环盯了他许久,突然笑了一声: “这副表情,很像一条死去不久的老狗。” 水上漂面色微变,死死盯着青年,渐渐的,两副面孔隐有些重合。 单论相貌,一点都不像。 但仇恨的眉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贾环仔细浏览密信。 果然如此! 这是一个母亲关心儿子的口吻! 贾环厉声命令道: “全体撤退,路上严刑逼问其母身份!” 所有锦衣卫将箱子搬进一辆辆马车,随后浩浩荡荡离开。 一路上,如奔雷密集的马蹄声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哀嚎,一干罪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水上漂紧皱眉头,低声汇报道: “老大,高丽大皇子申幼安招供了,这位江左冢虎确实是江无疾的亲儿子,但母亲身份,他也一无所知。” “酷刑对江左冢虎无用,一字不招。” 从十八种刑具到七类毒蛊都用上了,始终撬不开江左冢虎的嘴巴。 贾环肃声道: “继续上刑!” “告诉弟兄们,快马加鞭先离开高丽,抵达辽东立刻服用古参。” “遵命!”水上漂抱拳领命。 另一边,黎明破晓,自高丽王城四座城门涌出数万精兵,披甲执锐来到荒原。 望着眼前的场景,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敬天塔第十层塌陷,听说是被一拳给砸倒的。 这是何等恐怖的拳头? 众将汇聚而来,看向领头的王城城宰,全权负责王城治安。 一人愤怒道: “城宰大人,据几位武夫所述,来者应该是大乾锦衣卫指挥使贾环。” 众将神情僵硬,眼里蕴含着滔天愤怒。 王室供奉被擒! 大皇子也被带走! 整座敬天塔空空荡荡! 这位贾指挥使太嚣张跋扈了! 金城宰扶住官帽,脸色阴沉得可怕,雷霆震喝道: “放肆无礼的恶魔,他在羞辱高丽帝国,他在践踏帝国尊严,他简直活腻了!” “中原指挥使必须脱下金色飞鱼服跪在王城脚下谢罪!今日之辱万倍奉还,幼安殿下有个好歹,帝国天兵侵吞中原!” 听着城宰大人愤怒高亢的言语,无数士兵热血沸腾。 其中一位将领义愤填膺,怒声道: “城宰大人,立刻急报给边荒,召集大军拦住这群恶贼,再让王上立旨,举国之力围剿大乾恶人,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话音落罢,金城宰面无表情盯着他。 其余将领目光怪异,像看待傻子一样看着他。 城宰大人只是说说场面话而已,你竟然当真了? 论个人武力,论军事战力,论出手果断,拿什么围剿大乾指挥使? 那可是中原煌煌耀眼的大日! 堪称神明的供奉在贾指挥使面前都不堪一击。 你还真想围剿? 另一人恭敬提议: “城宰大人,迅速入宫,让王上和大对卢他们做决策。” 金城宰找到台阶,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更加暴怒: “贾环必须跪在王城脚下谢罪!他的头颅要在王城游街示众!!” “待帝国天兵降临,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无数精锐振臂高呼声中,金城宰调转马头,猛甩鞭子返回王城,生怕贾指挥使半途而返。 ....... 翌日下午。 巍巍紫禁城。 御花园内。 帝后二人静静立在湖中亭。 “陛下,那奸佞消失半个月之久。”尹皇后玉颊阴郁,嗓音也透着嘶哑。 自己族亲至今还关押在诏狱,未伤性命,却受到不少折磨。 每多关押一天,她这位母仪天下的女人就要被世人背地里非议! 可罪行已经昭之于众,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释放,锦衣卫甚至都不听命令,张嘴闭嘴就是奉皇权行事,一问皇权就是太上皇,简直令她作呕。 景德帝目光冷冽。 奸佞消失了大半个月,作为九五至尊,他根本就不知道奸佞在何处。 耳目蒙蔽,这才是最可怕的! 奸佞去一个地方,当地卫所和部分官员肯定知道行踪,可官员迫于奸佞淫威不敢上报。 身为帝王,他不知道奸佞在哪里,自然不知道该询问哪些官员。 景德帝怒吼: “天子耳目,可笑至极!” 这时,内侍急急忙忙赶来,跪伏禀报: “万岁爷,鸿胪寺高丽使者正在皇城御道哭嚎。” 第三百五十章 帝王甚怒,廷殿提议!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高丽使者半个时辰前接到飞鸽急报,此刻就站在皇城御道大声控诉,情到深处痛哭流涕。 各部衙门的官员闻讯赶至。 使者涕泗横流,当众哽咽道: “贾指挥使丝毫不把高丽国尊严放在眼里,他直接拘捕我们大皇子,王室供奉也惨遭毒手。” 听闻此话,诸多官员目光骇然,面面相觑。 贾指挥使消失半个月,去祸害邻国了? 使者加重语调,怒声吼道: “大乾朝廷必须要给我朝一个说法!这是一种极其无礼的凌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挑衅!我们高丽群情激愤,不可接受!” “大皇子殿下若有损伤,将酿成两国战事,后果皆由大乾承担!” “让贾指挥使立刻放人!!” 群臣沉默不言,至于使者威胁之语,他们全然不放在心里,高丽还没有资格跟大乾碰撞。 一身麒麟官袍的重臣快步走来,正是欧阳瑾,他厉声喝道: “抓贵国大皇子,自然有必须拘捕的道理,速速离去,莫要在皇城撒泼。” 使者气急败坏,痛声质问道: “皇子殿下若有过错,自会由王上处置,轮得着大乾指挥使干涉?堂而皇之地干涉友邦内政,不觉得可耻吗?让世间万国如何看待大乾?” 欧阳瑾注视着他,寒声道: “贵国大皇子所作所为危害了大乾百姓,危及社稷安靖,那便是贾大人的职责!” “你莫非以为高丽皇子能高人一等,能够被赦免无罪?” “北镇抚司锦衣卫,速速将其带走皇城,以免影响朝政!” 话音落罢,群臣纷纷点头。 看样子高丽皇子做了一些祸事,踏破既有底线了! 不过贾指挥使委实霸道,不上公文不走两国外务流程,直接强闯高丽境内,将天潢贵胄强势带走。 锦衣卫做到这个份上,确实称得上辉煌。 几个银色飞鱼服快步走到皇城御道,不顾高丽使者拼死挣扎,将其拖走,送回鸿胪寺使馆。 群臣正要散去,司礼监来人传达万岁爷口谕—— 举行廷议!! ....... 两刻钟后,中枢重臣陆续来到廷议大殿。 景德帝缓步踏入殿中,在群臣恭迎声中坐在御座。 又过两刻钟,太上皇姗姗来迟。 景德帝冷着脸环顾大殿,身旁的内侍递上一份名单。 帝王将其拍在御案,雷霆震喝道: “鸿胪寺高丽使馆上呈受害者名录,贾环着实是嚣张跋扈,怎么着,把手伸进邻国王室,葬送泱泱大国名誉?为一时痛快毁了异邦情谊?” “立刻放人,以免兵戈,同时向高丽朝堂修书致歉!” 诸公相继沉默。 欧阳瑾和徐静春还未说话,太上皇拍案而起,沉声道: “待贾爱卿回京,自会将案宗递交政令之地,那位申氏罪大恶极,定不能宽恕,倘若贾爱卿确实是挟私乱为,再做定论!” 景德帝针锋相对: “兹事体大,牵扯两国外务!贾环不知何谓大局,你也昏庸到纵容指挥使胡作非为?宁可让大乾外部多一个敌人?” 太上皇语调冰冷: “一介帝王听到高丽这个名字就软弱了,如何统御九州社稷?” 听到御座之上的争吵,群臣脑袋埋低,谁也不敢吭声。 不过只凭高丽使者一张嘴,陛下如此过激,显然是对人不对事。 “起驾!”太上皇懒得浪费时间,正欲离开。 岂料。 景德帝平复情绪,不疾不徐道: “朕要在皇城东门外成立一个衙门,唤作东缉事卫或者东缉事厂,为了跟锦衣卫区分,就定为东缉事厂。” “锦衣卫监管天下,事务繁忙,由东缉事厂分担吧。” 太上皇陡然停步。 大殿瞬间死寂,衮衮诸公目光微变。 “陛下,不可!!” 欧阳瑾和徐静春几乎是同时起身。 景德帝冷冷盯着奸佞的两条走狗,寒笑道: “尔等莫非以为朕是跟你们商议?” “这是朕的决定,不容忤逆!” 太上皇强行否决: “冗官冗职,耗费朝廷精力!” 景德帝缓缓起身,字字顿顿道: “朕连成立一个衙门的资格都没有吗!” 仅仅一句话,太上皇语塞。 中枢重臣们相继附和。 在苍生黎庶看来,皇帝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庙堂臣子很清楚,纵观历朝历代史书,多少帝王做不到口含天宪号令朝堂。 譬如尹氏嫡脉被抓一事,罪证昭之于众,掌管天下诏狱的指挥使坚决关押不放人,内阁不执行旨意,陛下就是没有办法。 但仅就成立东缉事厂而言,陛下完全有资格! 帝王想成立一座衙门都不行那才荒谬可笑! 景德帝面无表情道: “御马监掌印魏永忠卸职,担任东缉事厂厂督!” 群臣心照不宣。 自夏守忠死后,魏永忠便是陛下的第一奴才。 突然成立东厂,无非是制衡锦衣卫,试图削弱锦衣卫的影响力,渐渐达到控制天下耳目的目的。 太上皇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内阁阁老们下意识看向欧阳瑾和徐静春,两位锦衣卫上层面色愤怒,却没有驳斥反击。 并非不敢,而是不知如何反击! 这就是他们和贾指挥使的差距。 倘若贾指挥使坐在廷殿,今夜之前,魏永忠就会命丧黄泉,整个皇城东门会被铁栏圈起来。 然而贾指挥使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归来。 待其归京,肯定有好戏看了。 “起驾!!”景德帝闲庭信步,慢悠悠离开。 他的终极目的是削弱锦衣卫? 不,他是想将贾奸佞九族尽诛!! 东缉事厂只是个幌子,他要让祖殿姜四姜五担任厂督副职。 是的,必须让祖殿镇守出山! 这便是帝王术之一—— 引火烧身! 祖殿镇守和贾奸佞本身是没有仇恨的,既然贾奸佞懦弱不敢上书弹劾后宫之主,那便借机让东厂和锦衣卫兵戈相见,祖殿镇守轻轻松松便能铲除这头反噬主人的恶犬! 届时再解散东缉事厂,重新控制锦衣卫衙门! 景德帝走了很远,威严脸庞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他恍惚间看到弄权悖逆的奸佞当街暴毙,自己站在金銮殿上威望盖世的场面。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一个贵人,无功而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紫禁城,东苑。 一群太监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话里话外皆是东门外的新衙门。 万岁爷雷厉风行,廷议刚刚结束,那边就挂上东缉事厂的鎏金匾额了。 “待贾指挥使回京,有好戏看了。”一个司礼监内宦跃跃欲试。 身旁内侍附和道:“可不,那位一发怒,整个东厂夷为平地!东缉事厂什么东西,胆敢把手伸进锦衣卫的地盘?” 他们隶属东苑,当然是老万岁爷的奴才,打心里就崇拜贾指挥使。 正说着,远处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一众太监立刻闭嘴。 便见一位曳地红裙、满头珠翠的贵人迈着庄重步伐而来,身边跟着两位嬷嬷。 尽管她年近五十,眼角已有浅淡的鱼尾纹,但五官依旧精致绝伦,气质无比出尘,可想而知年轻时该是何等风华绝代。 “奴才叩见皇贵太妃!” 太监们以额贴地,不敢偷觑。 眼前这位贵人便是老万岁爷的钟贵妃。 钟贵太妃轻启红唇,冷淡道: “听闻京师新开了一家西域香料铺,样样都是珍品,本宫闲来无事,特去逛一圈,让司礼监拿块通行牌子。” 她话说完,身旁嬷嬷疾步上前,悄悄递上三块金锭。 “奴才这就去办!”东苑大监动作飞快,将金锭纳入囊中,迅速前往司礼监衙门。 过小半个时辰,他将一枚通行牌递给皇贵太妃。 整个三宫六院,除了太后皇后以外,无论哪个妃子出宫都需要通禀司礼监,一般也不会为难妃子,更遑论太上皇的贵妃。 两位嬷嬷招呼轿子,皇贵太妃的苑内太监抬着轿子出宫。 一众太监毕恭毕敬相送。 其中一个嘴碎太监压低声音说: “传闻皇贵太妃年轻时美貌惊为天人,被誉为江湖胭脂榜榜首。” 身边大内高手颔首: “三代胭脂榜榜首,钟皇贵太妃、移花宫宫主,还有药王谷真传弟子。” 药王谷真传弟子应该是贾指挥使的女人。 嘴碎太监忍不住问道: “听东苑老嬷嬷提过一桩秘密,忠顺王年轻时大逆不道痴迷皇贵太妃,爱慕得不行,可惜空有色胆.......” “住嘴!”大内高手登时打断,怒叱道: “再敢嚼舌根,杖毙了你!” 虽说忠顺王因谋反被杀,但毕竟是老万岁爷的嫡子,万岁爷的血亲,岂是一介奴才可以妄议的? 一众太监赶忙转移话题,又激烈议论东缉事厂。 ...... 朱雀长街,人头攒动,热闹喧嚣。 华丽轿子四平八稳,钟皇贵妃怔怔凝视着窗外,莫名悲伤涌入心头,凤眸刹那间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悲伤很快敛去,化作无穷无尽的仇恨。 一生挚爱命丧黄泉,死后被挫骨扬灰,她只能在深夜以泪洗面,可还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活下去。 然而,当高丽噩耗传来,她已彻底崩溃,沦为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 此刻脑海里充斥着无数个念头。 每个念头都是以鲜血染成两个字—— 复仇! “娘娘,到了。”嬷嬷轻言。 轿子停在街边,对面便是流光溢彩的香料楼,权贵宾客络绎不绝。 嬷嬷走进轿子,给娘娘披戴面纱,主仆二人缓缓踏入阁楼。 极远处,两位实力浑厚的大内高手暗中盯梢,见皇贵太妃确实在逛香料楼,便放下心来。 这也是宫中规矩,贵人出宫,必须严格监管。 楼前人来人往,一位相貌普通的紫裙妇人步履轻盈,提着花篮渐行渐远,无人在意她。 ........ 夜里,华灯初上。 紫裙妇人独自漫步,她没有前往宁荣街,而是绕道荣国府后面两条街。 来到巷子里,钟氏轻轻拂袖,身影飘在楼层飞檐之上,居高眺望,可见那座富丽堂皇的阁楼。 这就是仇人的住所。 里面都是狗杂种的挚爱! 钟氏玉颊森然,双眸满是猩红,冷冷吐出四个字: “鸡犬不留!” 她要杀穿里面每一个人,她要将贱人剥皮抽筋,她要将贱人的血肉骨灰喂于野狗。 她要让姓贾的痛不欲生!! 钟氏施展身法,凌空飞踏,只二十息时间,离后院便剩三十丈,她已经能看到两个娇美女子在弯腰浇灌花圃,还有一个风情万种的金裙少妇依靠廊柱拨弄算盘。 钟氏杀机毕露,玉颊满是狰狞之色,她已经嗅到杀戮的味道,她终于能让狗杂种日夜活在煎熬之中。 她动了。 骤然。 后院高墙的墙角之下,突兀间屹立着一个垂垂老矣的道士。 鹤道人面无表情,注视着三十丈距离之外的紫裙妇人。 钟氏脸颊僵住。 两人不置一词,静静对视。 钟氏内心掀起了重重骇浪,怒火几近将她焚烧殆尽。 武尊! 贾家阁楼暗藏一尊传说武尊! 这一瞬间,她内心无比痛苦,根本无法接受,以至于手臂都在剧烈颤抖。 钟氏转身掠去,顷刻间消失在黑夜中。 她若殒命,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鹤道人一动不动,一双白眉缓缓皱起。 自己绝对不能追击,万一调虎离山,再有强敌趁机闯入,那可无颜再见贾指挥使了。 这妇人肯定是易容了,奇怪的是,不过无法窥探其修为波动,但实力很强,身法格外鬼魅。 鹤道人自袖中弹出一根箭矢。 俄顷,安萱儿轻盈地越过高墙。 鹤道人言简意赅道: “有人怀着杀意而至,实力很强,贫道不能强追,怕陷入调虎离山之计。” 说罢简单描述妇人容貌,着重强调其体态身材。 安萱儿神色凝重,点头后回到阁楼。 先是撰写密信飞鸽传书,继而前往宁荣街,找到颜千户。 秀才立刻召集锦衣卫经历司的顶级高手,四处搜捕神秘妇人。 ...... 钟氏回到香料阁楼。 嬷嬷从里间出来,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娘娘。 钟氏扯下薄如蝉翼的面皮,美艳玉颊彻底扭曲,暴怒得无以复加。 “娘娘,失败了?”嬷嬷神情低落。 娘娘十一岁时,她便侍奉身边,如今快四十年了,她了解娘娘的一切。 十六岁和江无疾相恋,二十岁诞下子嗣,原本是幸福快乐的时光,可太上皇微服南下,一眼迷恋上姑娘的绝世容貌,强行要纳入后宫。 彼时的江无疾太孱弱了,只是白莲教的舵主之一,其孪兄江无渊只是一个锦衣卫小卒,别说抗衡九五至尊的意志,看一眼帝王身边的太监都要当场暴毙。 自此以后,姑娘久居深宫。 期间忠顺王也对娘娘念念不忘,借此搭上白莲教。 娘娘已经认命了,直到一个人横空出世,挚爱葬命,远在高丽的嫡子被生擒,这让她如何能不报复? “贾家还有一个武尊。”钟氏目眦欲裂,恨意滔天。 嬷嬷一颗心坠入谷底。 一次失败意味着永远失败,已经打草惊蛇了,更不可能屠戮贾环家眷,至于亲手宰杀贾环更是天方夜谭。 钟氏竭力遏制情绪,咬牙切齿道: “他全家必须碎尸万段!” 这一刻,皇贵太妃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两人提着一篮子胭脂,缓步离开香料阁楼。 直到走进轿子,远处盯梢的大内高手才放下心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天裂,弑帝!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亥时末,东苑万籁俱寂。 东宫琉璃灯盏高悬,太上皇披着宽敞龙袍,伏案翻阅政务,时不时放下朱笔,思索着新成立的东缉事厂。 皇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中枢都知道,东缉事厂绝对拦不住贾爱卿,待贾环归京,轻则铲除衙门,重则开启杀戮。 东厂的存在威胁到天下锦衣卫利益,试图攫取利益,那便是踏破底线,任何一个指挥使都容忍不了,别别提最强势霸道的贾环。 明知如此,皇帝何必苦心积虑,到头来弄得自己无颜难堪? 陡然。 太上皇目光闪烁,重重拍案: “祖殿镇守!” 他意识到了,东厂只是幌子,让祖殿镇守担任副职才是重中之重。 有冲突才会有必杀的理由。 皇帝是想让祖殿镇守直接镇杀贾爱卿!! 太上皇面色凝重,喃喃道: “明天一早,必须阻止祖殿那群人掺和朝政。” 后果不堪设想! 东厂和锦衣卫势必会不死不休,一旦祖殿镇守执意出手,贾爱卿便是黄泉冤魂,没有半点活路。 正想着,贴身内侍缓缓走来,恭敬道: “万岁爷,钟贵妃想见您。” 太上皇轻轻颔首,起身前往启祥宫。 来到宫苑,钟氏早已盛装相迎,毕恭毕敬福礼。 望着爱妃风韵犹存的模样,太上皇虽没那个心思了,不过注视着美妙风景,心情总归是愉悦的。 他颇为关心地问道: “听奴才提过,最近一两个月,你食欲不振郁郁寡欢。” 钟氏抿了抿唇瓣,如实说道: “臣妾思念家乡,偶时出神,今日出宫逛了一圈,采购胭脂香料,又购置了江左一带的糕点,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停顿了许久,她柔声请求: “陛下可否陪臣妾说说话。” 太上皇欣然应允,主动前往寝殿。 两位古稀之年的大内高手站在殿门。 素净雅致的寝宫之中,钟氏优雅地坐在床沿,太上皇坐在身侧,他直言不讳问: “想要孤做什么?” 突然求见,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 钟氏慢慢低下螓首,安静地倚靠在太上皇肩头。 太上皇搂着她的肩膀,温柔地摩挲着她眼角的鱼尾纹。 岁月终究败美人,记得那年初见,她美到让江南风景黯然失色,完美到让自己移不开目光。 纵然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对其宠爱丝毫不减。 “陛下。”钟氏迟疑许久,眼角流淌着晶莹的泪珠。 并非伪装,内心太悲痛了,眼泪无法止住。 她哽咽道: “贾指挥使在高丽擒住了一伙人,其中一人是臣妾的亲眷,还望陛下开恩,今夜就飞鸽急信,让贾指挥使放他自由,再晚一些,他恐怕命丧黄泉,臣妾只剩这么一位亲眷,万万不能承受此痛。” 说着眼圈通红,满脸泪花。 景德帝脸庞僵硬,语气微怒道: “爱妃莫要干涉政务!” “以贾环如今的地位,你那位亲人能威胁到他吗?自然不能!” “贾环既然抓了你亲人,证明其罪不可赦,损害了大乾民众性命,你叫孤如何开口?” 钟氏心下一沉,满腔恨意近乎要破膛而出。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但她不能说出来。 “陛下,臣妾求您了。”钟氏声泪俱下,紧紧攥住太上皇的手臂。 太上皇无动于衷。 钟氏抽泣声越来越大: “臣妾老了,若臣妾年轻时,陛下一定不会冷落臣妾,臣妾这一生孤苦伶仃.......” 太上皇轻声安抚道: “等贾环归京,你再当面和他商议,若不严重,他会给孤一个面子,若罪不可赦,那爱妃就别执着了。” 钟氏满脸泪痕,抬起脸蛋注视着老人: “陛下,臣妾希望您现在就飞鸽急信。” 太上皇态度坚决,沉声道: “大可放心,那人真是你亲人,他会上报你的名讳,贾环自然会带回京师,先问过孤的意见。” “所犯何事都不知道,让孤怎么传信?” 钟氏眼眶噙泪,久久无言。 陛下,臣妾给过你机会了。 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 我厌恶你苍老的身躯,厌恶你松垮垮的皮肤!! 太上皇将爱妃搂在怀里。 钟氏一动不动,缓缓闭上凤眸。 挚爱死了,儿子也保不住了,连贾氏族人都屠灭不了。 她唯有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有某些人死了,皇帝大权独握,那畜生自然会随之崩塌,以皇后对狗杂种的仇恨,贾家亲眷都要被挫骨扬灰! “陛下,你知道吗?”钟氏嗓音不紧不慢,正当太上皇安静倾听之时。 她陡然抬起手腕,指尖寒气缭绕。 太上皇察觉到气机波动,脸色大变。 “小心!” 殿外的大内高手毛骨悚然,凌空掠来。 然而钟氏出手之迅捷无以复加。 一爪便是竭尽全力,初突破指玄境十重的内气席卷而出。 “贱婢!”太上皇反应果断,猛抬起苍老的手掌,掌背成拳,生死之际轰出太祖神拳。 指玄境九重的内气展露无疑,太祖神拳在瞬间迸射出一条狰狞狂暴的真龙虚影。 嘭—— 山崩般剧烈的碰撞。 爪拳互压互盖,在两位大内高手攻势降临之际,阴寒纤细的手爪重重扎进太上皇腰部,五个小孔鲜血淋漓。 与此同时,真龙虚影吞噬而下,一拳轰然砸在钟氏身躯,直接将钟氏砸进墙壁,当场殒命而亡。 越一个境界诛杀! “贱妇!!”太上皇疼痛难耐,歇斯底里地咆哮。 两个大内高手见到太上皇的伤口,一人飞快去叫御医,另一人守在身边。 太上皇惊魂未定,整个人汗如雨下,腰间鲜血呈黑色,剧毒气息已经侵蚀窍穴。 大内高手调转内气,试图帮太上皇驱逐毒素,可无济于事。 只是片刻,太上皇浑身绵软无力,瘫倒在地,苍老脸庞渐渐涨成紫青色。 “陛下!!” 东宫御医急速赶来,一把抓住太上皇手腕脉搏,十八根特制银针钉入腰间伤口,另外激溅出九根银针封锁胸膛窍穴,嘶吼道: “打开药箱,碧色药瓶!” 力争每一息时间! 大内太监仓惶打开药箱,颤着手找到碧色药瓶,启开后递给御医。 御医将药丸灌进太上皇嘴巴里,随即双手运转内气,直接拍在腰间银针,慢慢吸出致命毒素。 十八根特制银针染成森黑色,御医的脸庞越来越苍白,而太上皇脸上的紫青逐渐消失,微弱气息喘动。 两个大内高手如濒临溺毙抓住了救命稻草,眼里满是庆幸之色。 足过半盏茶时间,太上皇已经有力气抬起手臂。 御医一边更换银针,火急火燎道: “这一爪功力太深了,阴寒魔气还在缓慢流动,不能根除,不能封锁,再拖下去伤及肺腑,陛下危险!” 他明明疲惫无力了,可仍旧怒目圆睁,大声催促道: “快去祖殿,请镇守过来,以他们的金玉真元,足以根除阴寒魔气!” “快去!” “火速,火速,火速!!!” 御医声嘶力竭,近乎哀求。 殿外的太监宫婢也满脸苍白,恐慌至极。 两个大内高手没有耽搁,脚尖掠地,飞快踏出启祥宫。 东苑离祖殿最远,他们必须将速度提到最快。 ....... 与此同时。 凤仪宫内。 华丽精致的寝殿,景德帝搂着尹皇后谈笑风生,畅想着东缉事厂成立,厂卫互相火拼,然后姜四姜五忍无可忍,一拳镇杀奸佞。 骤然。 嘭—— 一人直接推开寝殿大门,正是魏永忠。 “放肆!!” 景德帝近乎是瞬间勃然大怒,如此失礼之举简直是大逆不道,倘若不是魏永忠,他都要下旨杖毙! 魏永忠顾不得繁琐礼仪,整个人在地上滑行,一下子滑到皇后床榻跟前,颤声说道: “陛下,太上皇在启祥宫遇刺,快要撑不住了,东宫轩辕御医让两个大内火速前往祖殿,驱逐毒气这是唯一的救治之法。” 他一口气说完不带停歇。 凤仪宫鸦雀无声。 景德帝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 尹皇后瞪大凤眸,难以置信。 十几息的死寂,她眼底深处闪过狂喜之色,激动道: “陛下,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东宫离祖殿太远了,完全来得及截杀! 景德帝蓦然扭头,死死盯着母仪天下的爱妻。 魏永忠屏气凝神,紧张到快要窒息。 “你再说一遍?”景德帝嗓音嘶哑。 尹皇后不管不顾,抱住皇帝哀声说道: “陛下,快下旨,半路杀了东宫大内!” “老东西死了,陛下大权独握,统御大乾!朝堂再找不到任何借口,必须服从陛下,祖殿再不需要双帝意见统一,你一句话,他们就得倾巢而出,碾死那个小畜生!” “陛下,再不狠一点,再让老东西活下来,万一处置不了小畜生呢?老东西是想让镇南王登基,陛下和小畜生争斗不止,一切都便宜了镇南王!” “陛下,岐儿被冤死,臣妾被羞辱,您被奸佞挑衅,老东西恋权作乱,您还要煎熬多久?” 尹皇后越说越亢奋。 景德帝一动不动盯着她: “这是弑父!!” 尹皇后如遭雷击,她不明白陛下现在优柔寡断什么?正当她突感绝望之时。 “不算弑父,刺杀跟朕无关。”景德帝喃喃自语,目光看向魏永忠,字字顿顿道: “让外面的人前往截杀!!” 魏永忠重重颔首,疾步离开。 尹皇后大喜,紧紧抱住皇帝。 景德帝心跳飞快,情绪跌宕起伏。 ........ 夜色下,九重宫阙西端,两个苍老身影速度极快,浑浊的眼眸早已蓄满泪水,他们对太上皇担忧至极。 陡然。 前方宫墙下出现八个黑袍身影,各个蒙面,难辨真容。 东宫大内不顾其它,继续奔跑。 轰隆隆—— 一声巨响,八人同时出手,内气交织成一张大网,笼罩着两位东宫大内。 “你们敢?”两人气愤得双眼通红,内气席卷而出。 可终究只有两人,十招之内便败下阵来。 两位老太监鲜血淋漓,丹田经脉尽裂,蜷缩在地努力攀爬,试图爬向祖殿,艰难蠕动,每一步都留下长长的血印。 咔嚓—— 魏永忠走了过来,两脚踩断二人双臂。 老太监顾不得疼痛,继续蠕动攀爬,颤声哀求道: “太上皇危在旦夕,他对咱们阉人有恩眷,求求你们了。” 魏永忠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 “原本住西宫多好,最快时间能抵达祖殿,日薄西山逐渐黑暗,本就是太上皇的命格。” “节哀。” “大乾九州,四海八荒,皆属陛下!!” 话音落罢,魏永忠笑吟吟举起手臂,重重坠落。 两位忠心耿耿的东宫大内当场殒命。 “拖走!”魏永忠一声令下。 八个大内高手将尸体拖走,擦去地面血迹。 ...... 启祥宫内,轩辕御医等得心急如焚,太上皇早已昏厥,气息断断续续,整个脸庞紫黑得吓人。 “都去祖殿!快去啊!!” 轩辕御医面色惨白,声嘶力竭。 一众内侍仓惶奔跑。 轩辕御医继续驱使银针,继续调转内气。 又过两刻钟,轩辕御医将手掌抚摸在太上皇胸膛,顿时间掌心寒意森森。 轩辕御医泪如雨下,阴寒魔气已经侵蚀脏腑了。 他背起太上皇,朝着西边奔袭而去,身后浩浩荡荡的宫婢跟随。 可只是走到西南苑,太上皇突然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仰望夜色星空,他想说遗诏,可发不出半点声音。 “陛下,用您的意志坚持住!”轩辕御医涕泗横流,加快步伐。 太上皇怔怔地盯着星空,目光极其留恋,又试着眺望九重宫阙,他想见到最疼爱的镇南王,让其连夜回南疆,他想让贾环远走海外再别回来,他想告诉大乾苍生,姜玖这一辈子都在争取做一个好皇帝。 他要走了。 太上皇气息断绝。 扑通—— 轩辕御医背着太上皇跪倒在地,嘶声哭嚎。 这一刻,身后的宫婢内侍意识到什么,顿时间跪伏在地,哭成一团。 太上皇驾崩了。 ....... 凤仪宫。 帝后来回踱步,焦急不安。 蹬蹬蹬—— 魏永忠疾步赶来,勉力遏制激动,故作悲伤道: “老万岁爷驾崩了。” 景德帝脑海里轰然大震,顷刻间神色恍惚。 旁边的尹皇后扯了扯唇角,内心涌出狂喜之色,可端庄玉颊笼罩着悲痛,眼泪说来就来,不一会竟低声啜泣。 景德帝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缓过神来,他无法相信,世事变化如此之快,今天晌午还在争论东缉事厂,子夜时分老东西竟然魂归西天了。 “陛下!” 宫殿之外传来仓惶密集的脚步声。 景德帝回过神来,拉着尹皇后蹑手蹑脚走进寝殿,压低声音交代道: “必须控制东苑奴才及轩辕御医,不得离宫,更不得乱说话!” 魏永忠平复心绪,快步走到正殿。 俄顷,整座凤仪宫响起魏永忠悲痛欲绝的声音: “陛下,太上皇驾崩了!” 说罢重重叩首。 “不可能!!” “父皇,父皇,父皇啊!!!” 寝殿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景德帝只穿着丝绸睡袍,几乎是跌倒爬行的方式走出寝宫,连靴子都没穿,赤足跑出大殿。 “再说一遍?”帝王双目猩红,嗓音震怒。 诸多内侍宦官颤声说道: “陛下节哀。” 一刹那,景德帝悲痛欲绝,恸哭道: “朕怎么节哀?那是朕的亲父啊!” 尹皇后披头散发,凤眸噙泪跑出来。 帝后发疯一般前往西南苑。 ....... 西南苑,轩辕御医始终保持跪拜的姿势,太上皇的身躯还在背上。 太后及东苑妃子闻讯赶来,各个哭得昏天暗地,太后直接昏厥。 直到这一刻,祖殿十人听到四面八方的钟声,飞速赶来。 轩辕御医眼角狰狞,死死盯着八位祖殿镇守以及两位守门人。 时间太够了,太上皇明明可以转危为安,等到绝望的那一刻还没有来! “陛下!” 扑通—— 八位老态龙钟的镇守跪地磕头,纵然身怀绝巅伟力,此刻也面露悲伤,那是发自肺腑的痛苦。 来的路上,他们察觉到了宫墙下的血腥味。 他们在祖殿深处闭关,确实没有接到消息,连殿外守门人姜六姜七都没看到任何人影。 司礼监诸多权宦陆续跑来,各个跪在身前额头贴地,磕得砰砰作响。 太上皇驾崩了! 一代大帝告别世间。 天裂了,要换新天了。 从今往后,大乾一切都是陛下说了算,彻彻底底掌控皇权。 “父皇......” “爹爹,爹爹!!” 夜色中,景德帝睡袍赤足,跌跌撞撞跑来,悲痛之下竟喊出爹爹,声音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双臂颤抖,从轩辕御医背上抱起太上皇,感受到尸体慢慢冰冷,景德帝跪在地上放声哭嚎: “儿的父皇,儿的父皇啊,儿宁可一命换一命。” 哭腔刺破天穹,交织着钟鼓声越传越远。 景德帝亲自抱着太上皇尸体,一步一踉跄,哭嚎着前往东宫。 沿途宫婢内侍妃子女官纷纷下跪,望着九五至尊伤心欲绝的模样,望着太上皇一动不动的遗体,各个大声哭嚎。 昔日武德大帝御驾亲征威慑四夷,因病遭遇政变退居东宫,后重掌权力再持朝政。 今夜,大乾社稷第十四任帝王姜玖遇刺驾崩。 第三百五十三章 动作极快,群臣恸哭!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子夜,神京城,镇南王府。 “咚咚咚——” 府外有人用力拍打铜环。 门房打开门。 却见一个宫婢满脸焦急,发疯地掠进王府。 动作惊醒了王府长史。 走廊里,宫婢颤声道: “太上皇晏驾了。” 轰隆隆! 王府长史如遭雷劈,险些栽倒在地,脸色极度苍白。 他踉踉跄跄跑进寝殿,就见镇南王从拔步床上跌落,目光空洞无神,呆滞如木偶。 王爷听到了宫婢的声音。 俄顷,幕僚供奉纷纷踏入正殿,众人惴惴不安。 镇南王纹丝未动,突然弯腰咳嗽,继而不停干呕,口中鲜血一串串滴落,整个人止不住地抽搐。 悲伤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我要见父皇。”镇南王突然如行尸走肉一般朝外面跑去。 幕僚供奉立刻抱住他。 幕僚哽咽道: “王爷,连夜离京!” 镇南王还在抽搐挣扎。 “王爷!!”长史怒吼了一声,抓住镇南王肩膀,嘶声道: “太上皇驾崩了,贾指挥使还在高丽,咱们必须逃回南疆大本营,太上皇他老人家的遗愿肯定是希望你尽快回南疆,继而联络贾指挥使。” 说罢吩咐供奉强行拉拽王爷,朝王府后院奔袭而去。 逃出一条街,王府正门报丧喧嚣声大起。 供奉们心急如焚,背着镇南王飞檐走壁。 骤然,众人汗毛倒竖。 灯火阑珊处,一位老态龙钟的常服老者静静屹立。 他跪伏在地,恭敬道: “祖殿姜二叩见王爷。” 王府供奉们浑身冰凉,血液都近乎凝滞,尽管己身已是指玄境十重巅峰,可面对这个老人有一种蚍蜉见青天的渺小之感。 那是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他们几近窒息。 姜二保持着叩拜的姿势。 他和祖殿镇守刚刚看到太上皇遗体,陛下便下令,邀请镇南王进宫。 寂静街角,气氛僵硬如铁。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足有两盏茶时间,御马监掌舵兼六宫大监魏永忠率领内侍女官浩浩荡荡而来。 他注视着形如雕塑的镇南王,悲声说道: “王爷,太上皇生前最疼爱您,您这是做什么?不谒遗体?不参加国葬?大乾苍生会戳您脊梁骨,光明正大唾骂您不孝啊!!” “来,护送镇南王入宫。” 魏永忠说完朝祖殿镇守恭敬抱拳,随即闲庭信步,慢慢走远。 陛下不再是那个政变成功不敢处置太上皇的优柔寡断之君,如今的陛下独断专行,霸气无双,若让镇南王逃走,那才是史书笑柄! 早早离京不就行了?偏偏在京师逗留,以为在太上皇的帮扶下能攫取利益笼络朝臣?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丑正一刻。 宁荣街万籁俱寂,荣国府东西角门,秀才双鞭等人脚步匆忙,一方面下令让各个锦衣卫先行撤离神京,另一方面让武道巨擘易容换面,死死盯梢两座皇子府。 突如其来的惊天噩耗,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街角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三位百岁高龄的老人缓缓走来,步伐虽小,速度奇快。 其中两位是祖殿守门人姜六姜七。 另一位须发雪白,气息恐怖,真正以血肉之躯比肩神明。 他们来到荣国府,同样是一言不发。 就这样僵持了两刻钟,魏永忠率人纵马奔袭。 他冷声道: “狗胆包天,锦衣卫的情报触手都伸进宫苑了?” 从时间上推断,锦衣卫肯定买通了后宫奴才,得到消息后做出准备。 魏永忠懒得废话,肃声道: “陛下口谕,十天之内,必须让贾环返京,向太上皇灵位致以沉重哀悼!” “至于贾家和锦衣卫都不要蹦跶了,都是瓮中之鳖,杂家劝你们留在京师,敢有逃跑的念头,刀剑无眼,届时死得更凄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人心都在万岁爷这里,尔等莫要有邪念。” “皇权鹰犬,给杂家老老实实候着!!” 魏永忠说完调转马头,潇洒离去。 那可是贾奸佞的心腹大将,他魏永忠照样居高临下俯瞰,训他们跟训狗一样,这就是形势! 想逃?逃得出京畿,是大乾朝廷无能! 贾奸佞,老老实实回京引颈受戮,晚一天,屠尽贾家和锦衣卫! 期间胆敢逃窜或者大肆破坏,照样屠! 等你返回京师,八位镇守随便挑一位,就能让你化作灰烬!! ....... 五更天。 中枢重臣们被一个个内侍从家中唤醒,相继赶赴皇城东宫。 这时,巍巍紫禁城正式敲响丧钟,悲恸恢宏的钟声响彻不绝,借此昭告天下。 太上皇姜玖龙驭上宾,归于无极。 东宫大殿,一尊灵柩放置在正中间,景德帝跪倒在灵柩旁边抽噎,以内阁首辅杨太岳为首的重臣们扑通跪地,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悲痛。 太上皇从登基到退居东宫,在位太久了,深深刻在臣民心中。 昨日还龙行虎步精神抖擞,今日却...... 俄顷,镇南王趋行入殿。 景德帝蓦然冲上去,一把抱住镇南王,哭嚎道: “皇弟,皇弟,父皇没了,咱们的父皇没了啊。” 镇南王如灵魂出窍的血肉傀儡,一动不动盯着灵柩。 景德帝嚎啕大哭,泪如泉涌。 镇南王强行推开他,膝行到灵柩前,握住父皇冰冷的手腕,轻轻放在脸上摩挲,整个身躯剧烈抽搐,鲜血自口中涌出。 望着这一幕,重臣们心中动容,悲恸到无以复加,竟然流淌着鲜血。 景德帝不顾其它,只是放声哭泣。 过了许久,内阁首辅眼眶通红,在灵柩前磕了几个响头后,拉起景德帝颤声道: “陛下,商议太上皇身后之事。” 诸公纷纷磕头请求。 景德帝早有此意,可还是爬到灵柩前死活不动弹。 迫不得已,首辅请来尹皇后和宗人府的皇族老一辈,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苦谏,才拉走形容枯槁的皇帝。 君臣悲恸万分,齐齐走进偏殿,独留镇南王握着父皇的手腕,久久沉浸在痛苦之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永夜来临,击碎黑暗!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东宫偏殿。 气氛哀伤,冗长的沉默过后。 还是由杨首辅嘶声问道: “陛下,太上皇是遇刺驾崩,具体过程呢?” 重臣们纷纷抬起头,虽未直视帝王,可眼里深处满是困惑之色。 景德帝擦拭泪痕,恨声道: “皇贵太妃钟氏跟白莲教牵扯很深,父皇跟她见面交谈之时,蛇蝎毒妇暴起刺杀,父皇惊惶之下被击中腰间,阴寒魔气侵蚀脏腑,轩辕御医称神仙难救。” 他话说完,贴身内侍给群臣递上宣纸和一系列罪证。 景德帝悲恸道: “在启祥宫搜查到一座修炼密室,以及江无疾写给钟毒妇的密信。” 诸公相继看完之后,杨首辅问道: “陛下,轩辕御医呢?” 景德帝心下一沉,嘴上喟叹道: “轩辕御医陪伴父皇五十年,伤心过度昏厥过去,待明日,让他前往内阁衙门。” 杨首辅稍有疑虑,沉默许久没再追问。 景德帝翕动嘴唇,有气无力道: “父皇丧礼,一切从简,以彰显父皇节俭治国之志,大乾天下,举哀三日。” 诸公纷纷附和。 末了,宗人府皇族老一辈毕恭毕敬问: “陛下,评定庙号?” 景德帝缄默,不该由他开口。 诸公垂首悲恸,陷入沉思。 自古帝王龙驭宾天,最重要的是就是遗诏继承人,纵观史书,这一步引发了太多兵谏政变甚至颠覆社稷,山河崩塌,这一步也是权力更迭,大臣或沉沦或掌权。 但此刻并不需要这一步。 且不说太上皇没有遗诏,纵然留下遗言也无用,陛下就是九五至尊,从法理上讲,纵然太上皇活着,陛下也是社稷第一人。 接下来便是庙号了! 见无人说话,高阁老肃声道: “武宗皇帝。” 诸公缄默。 景德帝面色悲戚,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武”这个庙号中等,在历朝甚至有明褒暗贬的含义。 乾武宗皇帝盖棺定论。 高阁老看向诸多大臣,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不可!”首辅杨太岳态度坚决,果断道: “有功安民,秉德尊业,尊崇为烈宗皇帝!” 太上皇有缺点吗? 有! 任人唯亲,只要他看好的臣民,那就是鼎力扶持,纵使有过错,能掩盖就拼命掩盖。 太上皇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遭遇政变后依旧把持朝政,导致日月双悬照大乾,政令不一,党派相杀,大大折损了社稷国力。 但太上皇在位时,御驾亲征就有八次,北征北莽蛮夷,南镇南蛮异邦,打过倭寇,震慑过女真,这些都是功绩。 最重要的是,晚年退居东宫,隶属东宫的贾环在北凉大显神威,更将白莲教屠戮殆尽,让江南免去倒悬之苦,天下人心里清楚,这些也能算太上皇功绩。 综合评定,绝对配得上烈宗! 听着内阁首辅坚定不移的声音,诸公思虑片刻,考虑太上皇在位时的军事功绩和百姓生活水平,再结合生命最后一年,贾环又开拓军功,烈宗确实挺合适的。 “臣附议。” “臣附议。” 诸公异口同声。 “烈”就是优等美谥,比武宗高了两三个档次。 景德帝面色如常,愤怒席卷胸膛,袖中的五指紧紧攥住。 这老东西都能评定烈宗? 盖棺定论,优等评价? 老东西也配?! 景德帝有一股冲动,很想强势否决,可现在不宜反驳,否则就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他字字顿顿道: “朕挚爱的父皇,大乾烈宗皇帝。” 群臣作揖施礼。 景德帝接着说道: “内阁发函,昭告天下,限指挥使贾环十天归京,朕要交代他社稷安靖之事!” 群臣面色微变。 商定完庙号,迫不及待地铲除贾指挥使了。 没有任何悬念了,陛下就是大乾天穹,帝王意志贯穿寰宇,大势倾轧,谁也无法阻挡。 逃? 帝王屠刀无情落下,神京城血流成河,而且还能推卸罪责,是贾环违抗圣旨。 叛国加入敌邦? 神京城照样血流成河,而且声名狼藉,永世背负叛国者的骂名。 况且,能逃到哪里?如今的祖殿镇守,随时可以离京搜查四方。 最重要的是,天下人态度变了,八荒四海包括整座江湖,都是陛下之臣,谁都识时务。 贾指挥使只有一条路,火速回京。 与此同时,皇城御道,整个朝堂的官员纷纷赶来,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哀悼着大乾大帝。 悲恸之余,群臣只有一个念头—— 看九门提督王子腾等人的动作。 作为太上皇悉心栽培的心腹,手握京营兵权,这群老帝王党派的大将会是什么反应? 总之都聚集在京营,没有前来哀悼。 至于贾指挥使,到了如今黑暗境地,怎么挣扎都无用了。 世事变化得太快了,原本大乾权力棋盘,太上皇和贾指挥使占据上风,继续僵持下去,以贾指挥使的能耐和太上皇的手腕,陛下甚至有退位的风险,镇南王上位就是太上皇的终极目的。 然而,太上皇突然驾崩,镇南王没有逃出京师,棋盘彻底崩裂,贾指挥使连弈棋的资格都丧失了。 ....... 下午酉时,长白山山麓,鸭绿江侧。 所有锦衣卫都盘膝而坐,吞服咀嚼高丽古参,以磅礴气血修炼金刚体魄和龙象般若功,此时他们的内力爆发程度比阴峪河战役时强了十倍不止! 贾环来回走动,不时点头。 骤然,天空一声清越的啼鸣,黑色巨鹰俯冲而下。 水上漂伸出手臂,巨鹰落在肩膀,他顺势取下鹰腿绑着的密信。 快步走来递给老人。 贾环平静地展开密信,刚看一眼瞳孔骤缩,脑海里轰然大震,眼底深处涌出强烈的悲伤。 水上漂神色骇然,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大,此刻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出了何事? 贾环怔怔许久,朝神京城方向跪拜一礼,接着独自走到江边,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水上漂捡起密信,看完后如遭晴天霹雳,铁掌胖头鱼等人疾步赶来,各个瞪大眼眶神情恍惚。 太上皇驾崩了!! “怎么办?”一众心腹悲伤之余惶恐不安,下意识看向江边的金色身影。 无论老大做什么,他们都誓死跟随。 永夜降临,黑暗就会吞噬而来。 所有锦衣卫都得到消息,纷纷震惊得难以自持,朝神京城方向跪拜以示哀悼,接着注视着金色飞鱼服。 冗长的死寂,时间缓缓流逝。 这一刻仿佛成了永恒。 金色身影突然起身,一步步走来。 他面无表情,冷声道: “传令天下,我贾环十日后必归京,在太上皇灵位前叩拜。” 所有飞鱼服都抱拳领命,可神情透着强烈的不甘。 贾环仰望着天穹,不紧不慢道: “那蛇蝎毒妇初入指玄境十重,以太上皇他老人家浑厚的内气波动,在没有服毒的情况下,不可能被一爪击毙,里面绝对还有内情。” 话音落罢,他目光灼灼,用最坚决的眼神环顾每一个锦衣卫精锐,字字顿顿道: “记住,妖后乱国,太上皇死因存疑。” “锦衣卫回京真实目的是——清!君!侧!” 轰隆隆! 一瞬间,仿佛有九天神雷绽响,锦衣卫兄弟们脸庞紧绷,握住拳头高高举起。 谁都知道“清君侧”三个字在华夏历史的重量。 贾大人不会引颈受戮!! 他们更不会叛逃大乾,家人受辱受死,自己还要背负前所未有的骂名,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正面碰撞,要么辉煌,要么毁灭! 纵然胜算几近于无,但拼一把总比死在牢狱要强百倍。 倘若燃尽自己无济于事,那尽力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贾环加重语调,近乎是怒吼道: “昭告天下,贾环入京!!” 第三百五十五章 从未懦弱,威压勋贵!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第三天。 神京城,满城缟素。 天下巨城笼罩在肃穆哀伤的气氛之中。 自钟灵街起,周围四条街道皆有披甲执锐的将卒,里三层外三层,将卒来自五城兵马司,也就是下辖两县驻扎的精锐。 而宁荣街上,内廷二十四监的大内高手来了七八十个,周遭店铺俱被封锁。 自远处高阁俯瞰,下方密密匝匝,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阵仗。 别说飞鸽盘旋,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来。 偌大的荣国府万籁俱寂。 贾政穿着粗麻布丧服,细心搀扶贾母,两人绕着府邸走了一圈,尽管数位大内高手跟随,可母子俩全然不顾,目光留念地端详着每一处飞檐。 来到定国公府,建了一半停工,可鎏金匾额闪耀夺目,贾母看得眼眶通红,翕动嘴唇颤声说: “一门三国公,后世岂敢忘了我贾氏的荣耀!” “没有人可以抹去贾氏的功绩!!” 老太太说完步履蹒跚地回府。 她知道,倘若贾家没有环儿,贾家作为老帝王的拥趸,朝中没影响力,军中没势力,随着太上皇驾崩,贾家必然会被无情清算! 更何况贾家出了一个煌煌大日般的权势人物,跟当今皇帝彻底决裂水火不容,等待贾家的只有灭亡。 “政儿,可以掰着指头数日子了。”贾母扭头注视着儿子。 贾政面露悲痛,随即又释然了,低笑道: “丧钟响了,儿子听到了,天下也听到了。” 他搀扶着老太太前往阁楼。 赵姨娘李纨如往常一般坐在院子里闲聊,林黛玉薛宝钗在花圃里精心照料花瓣,王熙凤坐在凳子上翻看账本,安萱儿师徒在别院修炼武功,秦可卿在暖阁里织绣手帕。 至于晴雯香菱彩云她们,陪着赵姨娘打趣。 与其恐惧惶惶活在煎熬中,还不如平常心对待死亡。 抄手游廊里,鹤道人拿着笤帚打扫缝隙,他完全伪装成了一个老仆役,敛去气息,凋敝之躯生命力渐弱。 不能再待在密室,也不能暴露半点气息,否则一定会被祖殿镇守察觉并且击毙。 其实他可以逃。 作为传说武尊,逃走的能力还是有。 可他决定留下。 愿赌服输,赌输了就是赌输了,谁也不会想到太上皇突然驾崩,让贾指挥使跌入万丈深渊。 那边,赵姨娘笑容逐渐消失,她终究牵挂着儿子,呢喃道: “环儿,娘求求你别回来,你很有本事,你还有广阔天地。” 这一刻,众姝纷纷看向她。 王熙凤放下账本算盘,笑吟吟道: “既然风华留不住,那便重走来时路。” “环兄弟从庶子到锦衣之巅,只用了三年,三年而已,他才二十岁,漫长岁月,有朝一日总会盛大登场。” 听到这话,贾母贾政都发自内心地赞同。 是的,她们近乎哀求环儿不要回京。 回来陪贾家一起死并不伟大。 大丈夫可以忍辱负重,将仇恨压在心头! 皇帝之所以没有下旨屠尽贾府,并非顾及颜面,真要脸的话不会让大军围住四条街,皇帝的意图天下皆知—— 就是让环儿回来送死,一举灭了后患,彻底统御寰宇。 林黛玉低下螓首,秋水眸子满是坚定之色: “环哥儿,你要是回来,就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就是愚不可及的蠢货!” 她不想跟挚爱死在一起,她这两天做梦都呢喃着“环哥儿快逃”,逃得远远的。 贾母环顾着娇嫩年轻的后辈,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苦之色,自己享福了一辈子,而她们才刚开始,就要陪着贾家落得白茫茫一片。 ........ 巍巍紫禁城。 殡殿之中,景德帝披麻戴孝跪在前头,朝堂大臣跪在殿外,里面是隆重庄严的祭祀礼仪,等到下午,灵柩就得运往皇陵了。 “首辅大人!” 内阁中书舍人疾步而来,先是向殡殿叩拜,接着看向杨太岳,恭敬禀报道: “贾指挥使传告天下,他要回京祭拜太上皇皇陵。” “辽东官员急报,贾指挥使往神京走,快马加鞭,不曾回头,更没有一丝犹豫。” 话音落罢,鸦雀无声。 连礼鼓声都停滞了一瞬。 中枢重臣们神情恍惚,内心席卷了重重骇浪。 明知万劫不复,仍然义无反顾! 退后一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往前走,十八层地狱! 何其愚蠢? 就担心亲眷部属的性命? 纵观浩瀚史书的英杰,抛家弃子算什么?万般屈辱又算什么? 偏偏要做出最愚蠢最可笑的决定。 然而,庙堂诸公们脸上没有半点讥笑,眼底深处甚至涌现钦佩之色。 贾环,他从来没有懦弱过。 他身上有一股意气,节节攀升永不衰竭的英雄气概,只进不退,只升不降。 就连死亡落幕,也要选择轰轰烈烈的方式。 这个人真正做到了言行合一。 他张狂强势,他霸道无双,在人生最后一步,他也照样向前。 殡殿内,景德帝一动不动,可却无法克制地扯动嘴角,露出不合时宜的笑意。 两边藩王宗人府乃至太后都看见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景德帝盯着灵柩,慢慢敛去笑意。 传告天下,你要回京? 失败者的咆哮犹如野狗临死前的悲鸣!! 朕最害怕的就是你选择逃亡! 你在祖殿镇守面前就是一条随意处置的野狗,可你若是执意逃亡,祖殿镇守也很难找到踪迹! 由着你搞破坏煽动人心,届时动摇统治,朕坐在金銮殿上不得安宁,将要被你恶心到无以复加。 然而你偏偏要保全史书名声选择回京,那且拭目以待! 景德帝一颗心终于落地。 这时,大伴魏永忠悄悄走进殡殿,跪在身边恭敬汇报: “万岁爷,那群人已经带到御书房。” 景德帝颔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便起身离开殡殿。 群臣依旧跪在地上哀悼,目送着陛下渐行渐远,尽管陛下穿着素白孝服,未及冠冕,可背影是那么威严盖世,真如一头睥睨苍生的巨龙,无人可以忤逆其意志。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既往不咎,纳头便拜!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御书房外。 以北静王为首的勋贵惶恐不安。 直到见到威严身影,他们匍匐跪地,毕恭毕敬道: “叩见陛下!” 景德帝一言不发,冷漠俯瞰着他们。 冗长的死寂,众人心绪紧绷,都快喘不过气来。 景德帝踏入御书房,端坐御座,沉声道: “进来!” “多谢陛下。”足足十五位勋贵井然有序地走进殿中。 他们皆是太上皇的忠诚拥趸,同时也在京营内有极大的影响力,没有直接掌兵权,但亲信在京营担任要职。 景德帝不置一词,突然怒喝道: “来人!” 轰! 一众勋贵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脸色无比苍白。 仿佛下一刻,就有刀斧手冲进来劈砍。 然而,只是两位宫婢端来了茶壶茶盏。 虚惊一场,众人额头冒汗,长松一口气。 景德帝观察得细致入微,内心涌出快意。 他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滋味。 这才是唯我独尊的社稷帝王!! 景德帝缓缓起身,开门见山道: “丧葬期间禁酒,朕便以茶代酒,诸位痛饮之后,将京营兵权交给朕,安心享受富贵。” 话音落罢,魏永忠上呈两封龙纹卷轴,旁边放置朱笔印泥。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 竟然能逃过一劫? 一众勋贵眼底深处涌现狂喜之色。 原本以为随着太上皇驾崩,他们都得陪葬,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万万没想到陛下仁慈宽厚,还能网开一面!! 景德帝面无表情,安静等待。 谁是社稷最大的蠹虫? 谁的威胁最大? 以贾奸佞为首的锦衣卫! 眼下倘若清理京营,那京畿重地就危险了! 当然,王子腾和贾奸佞誓不两立不死不休,可万一暗中交换利益重塑关系呢? 更何况从礼法上说,王子腾就是贾环的舅舅! 所以在彻底铲除贾奸佞余孽之前,安抚乃至控制京营是迫在眉睫之事! 这时,镇国公府的牛继宗小心翼翼问: “陛下,家族有适龄女子,可否入宫为妃?” 一众勋贵似有意动,等着陛下表态。 景德帝肃声道: “国葬期间,不谈这个!” “过段时间,朕会举行选秀,你们将家族女子送进来,能入朕眼,册封妃子。” 闻言,诸多勋贵吃下定心丸。 北静王西宁王齐步向前,捧过茶盏一口饮下。 随即在魏永忠的示意下,在两封卷轴上签字摁印。 其余十三个京营勋贵陆续饮茶,接着签署大名。 景德帝接过贴身内侍递来的传国玉玺,重重戳下玺印,将其中一封圣旨递给北静王,沉声道: “尔等好好保管!” 众人如获至宝,神色大喜,九五至尊一言九鼎,更有圣旨在手,定然不会翻脸。 虽说舍不得兵权,可太上皇驾崩了,他们若不识时务,等待家族的便是覆灭,陪着贾家奔赴黄泉。 景德帝面带微笑,等解决完最大的毒瘤,肯定要清理这群蛀虫,曾经站在朕对立面的,统统都要承受后果! 他肃声道: “你们现在前往京营,解决完此事之后,让九门提督王子腾火速觐见。” “告诉他,逃避无法解决任何东西,朕向来仁慈宽厚,他对社稷有功,不需要胆战心惊!” “如果做出冲动的事情,别怪朕冷血无情了。” 一众勋贵连忙说道: “陛下,王大人忠心体国,绝对不会冲动。” 他们都上交兵权了,九门提督的力量大大折损。 “希望如此。”景德帝摆手。 众人恭敬告退。 ........ 神京德胜门外,连绵不绝的营地,守卫层层森严。 经过两刻钟的检查,一众勋贵才抵达京营深处,见到粗布麻衣的九门提督。 眼前的王子腾面色憔悴,如惊弓之鸟一般,身侧站了许多军中武道巨擘。 “何事?”王子腾嗓音嘶哑。 曾经他愤怒之下,说过让太上皇早点驾崩,以便解决无恶不作的小畜生。 可那是气话!! 打内心深处,他巴不得太上皇长命百岁,自己永远能执掌权势威风赫赫。 可太上皇突然驾崩,他感觉自己的末日快到了。 北静王一言不发,从袖中取出圣旨递过去。 王子腾接过圣旨,只看了一眼,脸色难堪至极,雷霆震怒道: “你们这群软骨头,对得起太上皇栽培之恩吗?” 说罢竟将圣旨甩在地上,怒火熊熊燃烧,整张面孔完全狰狞。 北静王捡起圣旨,坦然说道: “王大人,晚些时候,我等带着亲信就去内阁吏部卸职,转交兵权。” “糊涂!!”王子腾戟指咆哮,怒眼扫视每一个懦夫。 这群怵头鳖投诚,导致他的权势大减,本就濒临绝境,自己人竟然给予重重一击。 王子腾目光阴沉,嘶声怒吼: “你们忘恩负义,你们死后无颜再见大乾烈宗皇帝!!” 忠靖侯史鼎注视着他,掷地有声道: “王大人,陛下让你火速觐见,你放心,你也会得到宽待!” 王子腾目光闪烁,怒火消散许多,可脸庞笼罩着沉沉阴霾,直言道: “我不敢。” 一众勋贵大急: “我等在御书房外恐惧不安,可照样安然无恙,王大人有何惧怕?” “我们一样吗?”王子腾越说越害怕,语调森然道: “我以前多次不听陛下调派!” “九门提督!”北静王怒吼了一声,声色俱厉道: “还看不清形势吗?镇南王至今留在东宫,太上皇驾崩前没有半字遗言,镇南王已经被动至极!” “你如果觉得你的外援是贾畜生,那你负隅顽抗,带领京营浩浩荡荡作乱,随时接应那头小畜生!” “你有退路吗?北边是九边军镇,南下是江南重兵,那头小畜生跟你不死不休,莫非在京营能躲一辈子?” “相信我们,相信陛下,现在就进宫投诚!” “倘若陛下发难,那意味着他暴戾残忍言而无信,我等立刻召集勋贵将领,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话音落罢,一众勋贵纷纷劝说。 他们本就在同一条船上,利益一体,一旦王子腾在宫里遇难,那京营必须暴动。 王子腾面色变化莫测,坐回太师椅上沉思,许久无法下定决心。 北静王字字珠玑道: “九门提督,陛下最渴望铲除那畜生,重塑锦衣卫,咱们京营是可依靠的强大力量,陛下不会做出愚蠢举措!!” 王子腾直视着他,目光灼灼,情绪激荡。 过了很久,他拍案而起,咆哮道: “入宫!” 一众勋贵松了一口气,沉声说: “我等就在京营候着。” 王子腾注视着他们,再三强调不得离开京营,随后迈动艰难的步伐,终于走出京营。 登上马车,朝皇城方向而去。 ....... 漫长的煎熬,一个半时辰后,王子腾抵达御书房。 “进!” 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 王子腾一颗心跳入嗓子眼,一见到帝王匍匐跪地,毕恭毕敬道: “陛下圣躬安。” 景德帝依旧不说话,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太享受这种高高在上宰治昔日狂徒的滋味了。 帝王不言,王子腾愈加恐惧。 他竭力克制情绪,强装镇定道: “陛下,臣之前鲁莽无知,臣自知罪孽不轻,请陛下降罪。” 景德帝缓步起身,手臂不小心扫到砚台,砚台摔落在地,墨水弄脏了孝服边角及金丝革靴。 他低头看着污垢。 王子腾心神大震,脸庞肌肉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两下,旋即在内侍宫婢的注视中,膝盖爬行到御座旁,用衣袖轻轻擦拭靴子污垢。 望着这一幕,别说皇帝神清气爽,就连旁边的魏永忠都神采飞扬! 太上皇生前最重视的武将九门提督,京营掌舵者! 如今跪在陛下面前,用衣袖擦靴! 以前阳奉阴违的姿态呢? 以前可是从来不觐见陛下!! 偌大的京营三大营,陛下的圣旨完全执行不下去!! 现在擦靴作甚? 史官,史官,必须秉笔直书,让天下人看看九门提督的模样! 魏永忠别过脸去,笑意盎然。 王子腾低头擦拭,许久之后,景德帝终于开口: “行了,堂堂九门提督做此行径,成何体统?” “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你能管理好京营能力非凡,朕宽厚大度,不会翻旧账了。” 王子腾如闻天籁,跪在脚下谢恩。 景德帝冷冷盯着他,沉声道: “从现在开始,朕的命令就是天宪,不得违抗,不得拖延!” “另外,京营粮仓军械库校场,包括各个要职,朕会迅速派人接手,你要全权配合。” “完全解决祸国殃民的贾奸佞之后,你调任九边总督,有没有异议?” 王子腾几乎是不假思索,铿锵有力道: “为陛下赴汤蹈火,誓死效忠陛下!” 倘若什么改变都没有,他反倒惶惶不可终日。 虽说要离开京营,面临沉重的打击,可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还能够巡视九边军镇,保持自己在朝野的强大影响力。 景德帝拿来圣旨,丢过去后坦然道: “若没有贾奸佞,朕一定严惩你!!” 他不可能同时拿锦衣卫和京营开刀。 王子腾如获至宝,将圣旨捧在怀里,声如洪钟道: “陛下,京营定竭尽全力,围剿不服皇权的可憎鹰犬!” 景德帝满意颔首,摆手驱赶。 以后怎么处置以后再说,现在不能让京营暴乱。 王子腾恭敬磕头,随即慢慢走出御书房。 甫一离开大殿,他挺直腰杆,龙行虎步! 上空的阴霾消失,天亮了,他还是坚毅不倒的王子腾! ....... PS:犯了天条,一点新流量都没有,全靠老读者撑着。 第三百五十七章 暗调六边,以表忠诚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大乾烈宗皇帝龙驭宾天后第五天。 中枢重臣们结束繁琐礼节后,一起前往御书房。 殿内,九门提督王子腾端坐锦墩,恭敬聆听圣训。 看着这一幕,衮衮诸公心绪复杂。 不到两天时间,陛下的大手就笼罩京营,触及各个要害位置,九门提督逃过一劫后奴颜婢膝! 一切都很顺利。 这便是大势,顺者昌逆者亡! 京营总计二十七万士卒,这股最恐怖最具威胁的“伟力”就这样化解。 原本贾指挥使就是必死无疑。 如今京营兵马跃跃欲试,亟待向陛下表达忠心,恐会更卖力地屠戮贾指挥使党羽,给贾指挥使一百条命,都是挫骨扬灰的下场。 “陛下。”内阁首辅杨太岳见礼过后,如实禀报道: “北边各地锦衣卫卫所自发南下,想要祭拜哀悼太上皇。” 景德帝放下茶盏,笑着颔首: “不愧是天子亲军,一身忠骨,内阁传达公函,沿途郡县不要阻拦!” 帝王的笑容渐渐冷冽。 想给奸佞壮声势?乞求朕宽宏大量? 痴心妄想! 谁敢站在奸佞后面,事后皆诛九族! 正好一举铲除这群反噬主人的恶犬! 让尔等看家护院,尔等竟然忘记了自己端着谁的碗,吃着谁的膳! 群臣默不作声,已经能预料到锦衣卫的下场了。 高阁老躬身施礼,肃声道: “陛下,南疆急报,南荒蛮夷联合进攻大乾边境,形势危险,诸将请求镇南王火速返回南疆主持大局。” “今日太后颁布懿旨,勒令镇南王莫要逗留京师,即刻回封地,这也是烈宗皇帝的遗愿!” 闻言,景德帝面无表情,细细摩挲着御座扶手。 杨首辅向前两步,恭敬劝谏: “陛下,勒令镇南王即刻返回封地。” 中枢重臣们纷纷附和。 先不说南疆危急是不是南边将领自己搭台唱戏,关键是太后娘娘强势颁布懿旨,坚称这是太上皇生前的遗愿,从礼法上讲,朝廷必须护送镇南王返回封地。 另一方面,陛下也要给朝堂一个态度。 景德帝思索许久,温声道: “晚些时候,朕颁布圣旨,让镇南王火速赶回封地,为社稷江山镇压南邦蛮夷。” 说完摆手屏退,独独留下了王子腾。 景德帝盯了他许久。 王子腾唯唯诺诺地埋低脑袋。 帝王厉声道: “曾几何时,你跟镇南王关系莫逆,跟朕老实交代,你手里可有他的把柄?” 王子腾悚然一惊,迟迟没有开口。 砰! 景德帝怒拍御案,警告道: “朕已经宽恕过你,你确定要向朕隐瞒?” “你死了,朕大不了多费力气整治京营,朕是大乾天子,朕不怕京畿混乱,朕更不怕德胜门血流成河!!” 王子腾心理防线被击溃,扑通跪地,一五一十道: “九年前,兵部一笔八十五万两的军费支出,罪臣和镇南王共同谋划截留,各自用以京营和南疆。” “请陛下恕罪!!” 景德帝目光灼灼,重重逼问道: “证据呢?” 王子腾滚动喉头,低低道: “就藏在罪臣官邸书房。” 景德帝迫不及待: “赶紧拿过来!” “你放心,朕会将你摘出去!” 听闻此言,王子腾松了一口气,磕头谢恩后疾步离开。 宽敞大殿只剩景德帝一人,他终于能放肆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以为朕会放虎归山? 皇弟,朕要你的命!! ....... 来到凤仪宫,尹皇后容光焕发,笑脸相迎。 她一双凤眸满是爱慕,依偎在景德帝怀里,笑吟吟道: “陛下,那些奴婢们嚼舌根,说您有太祖之威仪,太宗皇帝之果决!” 景德帝精神抖擞,连日喜庆让他不禁豪迈壮阔,正色道: “自此往后,皇权再无阻碍,朕的功绩将远超太祖皇帝!” 尹皇后笑靥如花,又是一连串地恭维,末了才低声道: “陛下,臣妾担心荣国府几个贱婢服毒自尽,倘若轻易赴死,岂能消除臣妾内心之恨意?” “况且岐儿的冥婚仪式势在必行,他钦点的侍妾必须活活祭祀,否则他在地府过得不开心,昨夜岐儿还给臣妾托梦了。” 这是她唯一的担心,至于这群贱婢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可以收拾。 景德帝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 “朕会让那头畜生亲眼目睹贾家族人死在面前,包括其父其母,至于几个贱婢就交由你处置。” 尹皇后内心一阵快意。 姓赵的贱妇做成人彘!! 那个曾经顶撞她的王熙凤千刀万剐,一刀刀凌迟,挫骨扬灰! 至于贾老妪,同样要剥皮抽筋!! 包括狗杂种的部属的亲眷,都是一样的下场。 这头畜生竟然敢害死本宫最疼爱的儿子,还敢挑衅本宫的尊严,尔等通通要付出代价! 尹皇后敛去笑意,略带怨恨道: “陛下,可惜不能见到他跪在臣妾脚下摇尾乞怜的模样。” 景德帝也稍有遗憾,既然敢传告天下义无反顾归京,那贾奸佞断然不会求饶,更不可能作屈辱状。 不过他又笑道: “濒临死亡,兴许会幡然醒悟,惜身而求饶。” 尹皇后凤眸明亮,她太渴望狗杂种跪在脚下,承受世间极尽屈辱,那才是最酣畅的复仇! “让魏永忠过来。”景德帝说完闲庭信步地走进寝殿。 须臾,魏永忠趋行入殿。 景德帝不疾不徐道: “拟旨,勒令江南兵马前往南疆平乱,南疆将领们谁敢扯旗造反,杀无赦!” “这道旨意密而不发,等朕解决镇南王再传往金陵。” “第二,发六道金牌,让大同、宣府等六座军镇整装南下,剿灭反噬主子的锦衣恶犬。” 魏永忠表情骇然,眼神渐渐迷茫。 他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 “万岁爷,奴才不明白,何必再调六边军镇呢?” 从个人武力上,祖殿随便一个镇守就能碾死贾奸佞。 紫禁城禁军都足够剿灭狺狺狂吠的锦衣卫,更何况还有五城兵马司的精锐,如果加上京营这座庞然大物,都足够将这群恶犬剿灭百八十回了。 景德帝寒声道: “万一这群恶犬临阵北逃怎么办?或者背地里隐藏着一股力量,要做就万无一失!” “况且北境草原又不需要堤防北莽,忠于朕的六边军镇也该入京,替换掉京营中层将领,朕也好彻底控制京营。” 魏永忠由衷佩服,发自肺腑地叩拜: “万岁爷英明!!” 等贾奸佞得知四面皆敌,该有多么绝望! 但又不得不承认,正是这头畜生痛击北莽,让北莽不敢在边境驻军,也让六边军镇随时可以南下,不需要担忧北凉安危。 江南也是同样,彻底铲除了白莲教,让江南大军没有后顾之忧,全体出动前往南疆平乱! 这畜生做对了很多事,可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忤逆万岁爷,在天下人面前让万岁爷难堪,更大逆不道害死二皇子,彼时嚣张自诩权臣,可曾算到现在的境地? “陛下。”尹皇后款款而来,柔声道: “婢子传话,王子腾觐见。” 景德帝颔首,随后回到正殿。 大殿里,王子腾跪伏在地,双手呈上一个小盒子。 大内高手打开,检查几遍后交由御览。 景德帝翻看一系列罪证,轻微扯动嘴角,似笑非笑道: “让锦衣卫第一镇抚使秦仲下午申时觐见!!” 尹皇后瞥了一眼罪证,又注视着陛下霸气无双的模样,心里隐约猜到陛下的意图了。 经历诸多挫折,随着老东西驾崩,陛下逢大事迟疑的缺陷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化身为一位果断凌厉的君王! 第三百五十八章 当街暴毙,罪大恶极!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申时末,御花园。 帝后十指相扣,在亭中安静观景。 在宫婢的引领下,一身紫蟒飞鱼服步履维艰地走来。 秦仲形容枯槁,强装镇定地躬身行礼: “老臣拜见陛下。” 景德帝转过身来,打趣了一声: “听说你把自己关在府邸书房,三天三夜未进食。” 秦仲默不作声,他甘愿让内侍入驻秦府行监督之职。 景德帝审视着他,戏谑道: “朕还以为你要上吊自缢呢?” 秦仲老脸惨白,惴惴不安。 景德帝笑容消失,骤然间声色俱厉: “秦指挥使啊秦指挥使,以往执掌锦衣卫青龙房,从来不向朕汇报,只做父皇的忠犬,主人驾鹤西去,忠犬岂能苟活?” “若有骨气,拔出绣春刀,往脖子一横!” 秦仲垂下头羞愧难当。 景德帝冷视着他。 冗长的寂静过后,秦仲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嘶哑着嗓音恳求道: “请陛下宽恕老臣不敬之罪!” 听到以王子腾为首的京营勋贵们逃过一劫,他心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景德帝字字珠玑: “那便让朕看到你的价值!!” 闻言,秦仲如逢大赦,却没有起身,以膝行的方式表示敬畏臣服,从鹅卵石路上迈到凉亭。 尹皇后唇角微扬,以往双帝临朝太畸形了,哪里能体会到这种皇权至上的快感,九门提督锦衣卫镇抚使哪个不是重臣?照样奴颜婢膝丑态百出! 景德帝注视着紫蟒身影。 此人有野心能力不俗但没胆魄,非常好控制。 秦仲来到帝王跟前,埋低脑袋。 “递给他!”景德帝眼神示意魏永忠。 后者小跑向前,递上一张公函。 秦仲看了一眼,瞳孔骤缩。 上面是贾环的字迹,内容则直白粗暴—— 【镇南王贪墨朝廷军饷,立刻拘捕,倘若反抗,就地格杀!】 末尾还有指挥使的戳印。 不过戳印很明显是从另一份公函裁剪下来再糊上去。 字迹虽然模仿得出神入化,但同在锦衣卫衙门,他经手过太多贾环撰写的文书,模仿的字迹完全没有那股强势的意蕴。 景德帝俯下身子,冷声问: “你在想什么?” 秦仲忙不迭恭问: “请圣上示下。” 景德帝轻轻招手。 一堆罪证摆在石桌上。 与此同时,两位银白色飞鱼服的老人缓缓走进御花园。 他们正是祖殿守门者姜六姜七。 “戴上!!”景德帝怒斥一声。 对待守门人的态度跟对待祖殿镇守截然不同。 姜六姜七恭敬领命,迅速取出薄如蝉翼的面皮,戴上之后成了中年模样。 景德帝死死盯着秦仲的眼睛,毫不留情道: “就傍晚,他必须死!!” “朕相信你能审时度势,他不死,意味着你不甘心向朕效忠,那你就该万劫不复了!” 秦仲竭力克制恐惧,深呼吸一口气后,斩钉截铁道: “请陛下放心!” 说罢站起身子,抱拳告退。 ........ 申时末,一封圣旨降临内阁衙门。 【督促镇南王立刻离京,火速赶回封地!】 内阁诸公长松一口气。 陛下终归不是暴戾冷血之君,会顾及天下舆论,不会违抗烈宗皇帝的遗愿,同时遵循礼法,完全顺应了太后懿旨。 在中枢重臣们的迎接之中,镇南王披着粗布麻衣,坐进太后凤辇,缓缓驶离紫禁城,回到镇南王府。 凤辇里,太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地,她注视着嫡子,温声道: “再不要进京,也不要有歪心思,安分守己做好你的南疆藩王。” 镇南王心力交瘁,目光满是哀痛,握住母后的手臂,压低声音问: “母后,轩辕御医在何处?” 太后满是皱纹的眼眶一片通红,叹息道: “轩辕御医自尽而亡。” 镇南王眼神凌厉如刀,那一夜父皇之死跟皇帝脱不了干系!! “别再多想了,算母后求你了,母后不堪承受丧子之痛。” 太后说得伤心欲绝。 她当夜就在东苑,通过轩辕御医亲传弟子的口述,她很清楚内幕。 可昭告天下有何用? 皇帝敢下决定,早已被权欲吞噬了一切亲情。 凤辇来到镇南王府,太后恋恋不舍,搂着嫡子低泣,反复告诫不要再回京师了,随后摆驾回宫。 在一众幕僚和武道巨擘的喜悦迎接中,镇南王踏入大殿。 他神情凝重,唤来了两位身材瘦小的心腹,沉声道: “狗皇帝绝不会轻易放本王离京!” “你们两个留下来,找机会逃离王府,想方设法离京返回南疆,告诉南疆百姓,狗皇帝弑父!!” 两位心腹神情惶惶,正要劝说。 镇南王登时打断: “本王也希望自己能顺利回到封地,但不可不防。” 说罢将兵符递给亲信,随后带着幕僚供奉离开王府,坐上马车前往神京城门。 只行驶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拦路虎。 数十位飞鱼服屹立在街道中间,冷漠地注视着马车。 为首者身披紫蟒,正是秦仲。 华丽马车里,镇南王缓缓闭目,许久之后掀开车帘,怒声道: “姓秦的,你想违抗圣旨不成?” 秦仲踏步而来,字字顿顿道: “经贾指挥使追查,王爷曾经贪墨军饷,身为天潢贵胄知法犯法,罪不可赦!!” 说罢左手持着公函,右手托举罪证。 镇南王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公函的字迹,以及那漏洞百出的戳印。 贾指挥使永远不可能传达这个命令。 刚要驳斥痛骂,秦仲不容置疑道: “立刻拘捕!!” 隶属镇南王的武道巨擘们踏步向前,围住了王爷的马车。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秦仲迫不及待道: “安敢反抗,杀无赦!!” 青龙房锦衣卫神色愕然,不知所措。 然而,两个银白色飞鱼服的中年百户疾步掠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两拳,空气中扩散出足足四十道拳影,重重叠叠,威压可怖。 厮杀一触即发,两个百户宛若战神一般势如破竹,轻描淡写间屠灭一个个武道巨擘。 轰隆隆!! 蓄势一击波及到了华丽马车,整个马车四分五裂,镇南王掀翻在地,胸骨都已碎裂。 姜七睥睨了秦仲一眼。 秦仲脊骨发寒,可为了族人性命和自身前程,他必须劈下这一刀。 铮! 绣春刀出鞘,秦仲转瞬即逝,寒光闪烁。 镇南王表情狰狞,试图抬臂扛住,可一股无形力量禁锢了丹田,姜七指尖弹劲,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嘭—— 头颅飞起,重重坠落。 烈宗皇帝最疼爱的嫡子、大乾皇帝的亲弟弟,南疆战功赫赫的镇南王当街暴毙,身首异处。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刻不敢忘,命运即因果,大幕起【上】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 惊天噩耗如飞蝗般席卷整座神京城,朝野毛骨悚然,京师百姓纷纷哄抢粮面熏肉,接着栓门闭户,不敢踏出家门半步。 暴雨来临前,蚂蚁焦躁不安,成群结队地搬运食物,以堵住巢穴入口,等到雨后天晴再出来觅食。 在泱泱朝政面前,平头百姓就是蝼蚁,但蝼蚁也有生存之道。 连堂堂镇南王都能当街暴毙,这朝廷怕是要洪水漫天了! 宗人府怀着极度悲愤的心绪收殓尸身,将灵柩抬回殡殿,太后哀恸到近乎昏厥,趴在灵柩前抽搐不止,若非御医在旁,太后险些撒手人寰。 文武百官纷纷赶来殡殿,为首的内阁辅臣们怒不可遏,一人咆哮道: “烈宗皇帝晏驾几日,临终前留下遗愿要照顾镇南王;太后娘娘亲下懿旨,朝廷护送镇南王返回封地!” “谁大逆不道弑杀王爷?谁妄想让社稷沦为青史耻辱?” “前人讽刺司马家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想我大乾朝如今没了礼法没了孝道,连晋朝司马家都不如了吗?” 首辅杨太岳振振有词,气愤到了顶点。 朝廷残暴到当街砍断亲王的脑袋,无礼无孝无秩序!! 众目睽睽之下,景德帝自远处急匆匆地跑来,一进殡殿便狠狠甩掉冠冕,趴在灵柩前悲恸道: “痛失吾弟!” “前失父皇,今见弟尸,命运对朕何其残忍!” 帝王哽咽低泣,恨欲发狂。 殿外群臣脸庞紧绷,今日誓要一个说法。 魏永忠跪伏在殿,颤声道: “请万岁爷节哀,当街巡武铺检举,是青龙房镇抚使秦仲所为。” 景德帝双目猩红,厉声咆哮道: “给朕押来!!” 只一刻钟,一身紫蟒被带到殿前。 景德帝发疯似地冲出来,抡圆了手臂狠狠给了一巴掌,接着抬腿将镇抚使踹翻在地。 秦仲不敢调转内气抵御,被打得皮开肉绽,嘴角鲜血淋漓。 他爬起来跪倒,声泪俱下道: “陛下,恳请陛下莫伤龙体。” 景德帝脸庞狰狞,歇斯底里道: “秦仲,你这条丧心病狂的恶狗!” 杨首辅霍然起身,不想见到君臣表演,直截了当问: “秦仲,谁给你的命令?你若擅作主张,今日必诛九族!” 尽管三十六座悬山顶独立于朝堂之外,但他是内阁首辅,是画像高悬祖殿的存在,他执意要管到底,他完全有权力这么做。 “秦仲,说!”中枢重臣们义愤填膺。 今日能随意劈死烈宗皇帝最疼爱的嫡子,明日就能镇杀在场所有人! 秦仲自袖中取出罪证和公函,颤颤巍巍道: “贾指挥使的命令,老臣不敢违抗。” 说罢递给魏永忠,后者上呈御览。 景德帝眼眶通红,因过于愤怒手腕都在剧烈颤动。 “陛下,臣欲一览。”杨首辅直接走了过来。 景德帝寒着脸甩过去。 杨首辅没有看罪证,只是看了一眼公函,苍老脸庞一瞬间变得极度难堪。 其余重臣纷纷凑过来,各个呼吸粗重,强烈的愤怒席卷胸腔。 无论什么时候,贾指挥使都不可能让秦仲插手秘事! 最可笑的是什么? 公函戳印都是裁剪下来再糊上去的。 就在这时。 尹皇后急急忙忙而来,先是进去祭拜灵柩,随后走出来看向陛下。 “说!”景德帝怒火熊熊燃烧。 尹皇后轻抿唇瓣,痛声道: “贾指挥使给臣妾传来密信,说以往都是他悖逆不敬,此番愿处置镇南王,以换取陛下开恩,从今往后像一条忠犬般替陛下维护社稷安靖,他会把自己拴住,将长绳那一端让陛下轻轻攥住。” “还........还让臣妾宽宏大量。” 说罢呈上一封密信。 景德帝粗略看了一遍,将密信丢在地上,雷霆震怒道: “大逆不道泯灭人性的恶獠,现在还将朕污名化,朕从来都跟皇弟亲爱有加,朕今日才下旨护送皇弟返回封地啊!!” 诸公看向密信,字迹同贾指挥使一模一样。 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幕后主使就站在面前。 “陛下,这章印是怎么回事?”杨首辅指着公函一角。 景德帝悲愤交加,森然道: “天底下,没有谁知道这头恶犬心里怎么想,现在企图对朕摇尾乞怜奴颜婢膝,不下罪己书也就罢了,竟然私自残害朕的皇弟!” “亦如当初捏造罪名,在内阁衙门前诬陷朕的岐儿,岐儿那绝望的眼睛,朕是一刻都不敢忘!!” 话音落罢,殡殿外寂静无声。 帝王旧话重提,言外之意便是姜岐谋反一案,尔等皆参与廷议,都觉得姜岐谋反罪铁证如山,都是残杀皇子的一份子。 杨首辅莫名愤怒,重复问道: “陛下,老臣只想知道,这章印是怎么一回事?” 景德帝掷地咆哮道: “杨阁老应该去问贾奸佞!!” “谁再同情贾奸佞,谁便是同伙!!” 说罢不容置喙道: “传朕旨意,立刻昭告天下,贾环为了谄媚巴结皇权肱骨权势,因一己私欲残害镇南王,罪大恶极!” “立刻剥夺其锦衣卫指挥使的职权。” “剥夺定国公爵位!!” “拆掉荣国府、宁国府匾额,整族贬为庶民!!” “贾氏男丁女眷尽诛,凌迟而死,世世代代都要在地府为奴为婢,暂且看管,择日执行!!” 说罢带着皇后走进殡殿,殿门轰隆隆紧闭,将衮衮诸公隔在外面。 群臣内心感到一阵冷意。 他们不由得想起民间一句粗鄙之言。 当婊子立牌坊。 坏事做尽,又要落个好名声。 陛下根本不在乎庙堂臣子怎么想!! 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先是控制京营再铲除威胁皇权的镇南王,又能名正言顺地屠戮贾环,将一切罪责推在贾环身上。 在天下百姓和后世眼里,秦仲作为第一镇抚使,本就应该听从指挥使命令,所以秦仲执行任务合情合理。 有贪墨军银的罪证,加之镇南王“反抗”,以“贾指挥使”的强势霸道作风,是极有可能当场格杀。 理由也能服从,陛下唯我独尊威压天下是大势,贾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摇尾乞怜是很正常的,况且向帝王求饶根本就不丢人。 陛下目的达到,里子面子都有了。 “陛下,朝政不该如此!” 杨首辅声泪俱下,摘下玉带伏阙低泣,最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官袍。 回京是贾指挥使的选择,一个伟大的枭雄选择纵情燃烧,轰轰烈烈的死亡,壮烈殒命永远值得钦佩。 可陛下怎么做的? 残杀亲弟,栽赃功勋!用拙劣的借口命令整个朝堂成为瞎子哑巴。 试图抹去贾指挥使生前一切功劳声誉,死后遭到后世万众唾弃,同时让紫禁城上空乌烟瘴气!! 他不愿继续在朝堂做一个裱糊匠了。 看着首辅大人脱掉官袍的举动,群臣目光骇然,纷纷上前围住首辅,试图劝说。 杨首辅的能力有多强? 二十年来,双帝临空,政令不一的环境下,杨首辅还能游刃有余地制定益民政策,国库亏空至此,杨首辅总揽各部衙门调派银子,保障天下官吏的俸禄。 这个时代是不幸的,日月双悬照大乾。 但这个时代,同时涌出了贾指挥使和杨首辅这样的权力场人杰,这两人放在大乾青史上都能排进文武前二!! 贾指挥使身败名裂,死亡就这几天了。 如今杨首辅也要卸职,看样子对陛下所作所为彻底心寒。 殡殿内,景德帝听到动静龙颜暴怒,推开殿门沉声道: “杨太岳,现在撂挑子,你就是无君无民的懦夫!” “父皇初驾崩,朝中最大的奸佞还未引颈受戮,天下臣民人心惶惶,亟待内阁掌控局面,你怎么能逃跑?” “你想让自己的仕途生涯以潦草丑陋收尾?今日卸职,你便是为臣者的耻辱,你便是社稷逃兵,原本属于你百年之后的‘文正’谥号,再也休想拿到!” 这烂摊子还需要杨太岳收拾,怎么可能允许他撂挑子!! 听到这话,杨首辅动作僵硬,随后悄悄咽下喉间苦涩。 群臣埋低脑袋,不敢表露丝毫情绪,可内心难免愤怒。 陛下站在道德高阁的顶点威逼杨首辅,一句社稷逃兵,一句死后文正谥号得不到,杨首辅怎么可能再卸职。 见杨太岳颤颤巍巍拿起玉带,景德帝松了一口气,又关住殿门,重新坐在灵柩旁。 杨太岳能力又强又知分寸,是最好用的臣子,岂能让他告老还乡? “皇弟啊皇弟,你早该死了!!”景德帝注视着灵柩,脸庞上毫无哀色,只有胜利者的得意。 他根本不怕朝野非议,更不怕野史编排。 前二十年,他受够了憋屈!! 就因为一次仁慈,害怕背负弑帝弑父的罪名,让老东西借机攫取皇权,自己事事受阻。 原本还能忍受,可贾奸佞横空出世,让帝王达到受辱的地步,经此往后,他岂会再优柔寡断? “那奸佞还有几天抵达京师?”景德问。 魏永忠恭敬笑道: “回万岁爷的话,两天左右。” 景德帝笑容满面。 ......... 九门提督官邸。 一众勋贵聚集一堂,王子腾高举酒樽,笑着道: “这一杯,哀悼镇南王。” 诸多勋贵一饮而尽,脸上没有哀容。 从前他们跟镇南王关系莫逆,但从前是从前,如今他们可是当今圣上最忠诚的臣子。 王子腾内心感慨万千。 当街暴毙,尸首异处,何其凄惨呐! 北静王笑着说道: “九门提督,陛下已颁布圣旨,朝堂也公示通告了,铲除三座国公府邸,贾氏族人贬为庶民。” “之所以不立刻抄斩,也是为了先看到小畜生。” “要本王说,咱们亲自带人夷平三座府邸,也算向朝堂表态,我们跟那小畜生誓不两立,借此博取陛下欢心。” 听到这句话,一众勋贵纷纷起身附和,而后又注视着忠靖侯史鼎。 其族人史湘云跟那些贱妇关系亲密,更别提老太太就出自史家。 史鼎情绪复杂,随后冷漠道: “附从贼者,皆不可同情!!” 开玩笑,为了两个人让史家灭亡,可能么? 众人放下心来。 王子腾提议道: “北静王,你先去跟魏公公说一声,由咱们夷平三府。” 说罢起身离去,回到书房。 书房里,贾宝玉王夫人神采飞扬,从太上皇驾崩那一天起,他们就乐得合不拢嘴,听到舅舅平安无事,更是鞭炮轰鸣! “舅舅,这厮要碎尸万段了吧?”贾宝玉精神抖擞,说话的声音都轻飘飘的。 王子腾风轻云淡道: “祖殿镇守,人间神明,一人一根手指就能摁死那头畜生,祖殿有足足八位!” “整个紫禁城的大内高手,包括皇城禁军,五城兵马司,还有京营二十七万人,听说六边军镇也动身包围了。” 贾宝玉红光满面,随便拿出一个势力都能让世人窒息,全部加在一起,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王夫人也听得目眩神迷,陛下如今能驱使的力量简直不能用恐怖来形容。 王子腾接着说道: “宝玉,舅舅给你谋个差事。” 贾宝玉目光灼灼,随即又黯淡下来,痛骂道: “杨太岳那老匹夫一句话,我终生不能科举不能再入仕途,吏部官员哪敢批准任命。” 王子腾意味深长道: “一个最不可能的衙门。” 贾宝玉扬起大脸盘,神色无比迷茫。 王夫人尖声道: “兄长,莫非是锦衣卫衙门??” 王子腾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斩钉截铁地说: “宝玉,随舅舅入宫,定给你谋个差事!” “舅舅要让你穿着飞鱼服回到贾府,告诉老太太和贾政,贾家麒麟儿究竟是谁!笑到最后的究竟是谁!!” 轰! 如天籁之音绽响。 贾宝玉面露狂喜之色,突然匍匐跪地,抱着王子腾袍腿喜极而泣道: “舅舅大人,舅舅大人,您懂外甥内心最渴望的风光,外甥太想穿飞鱼服了!” “因果轮回,终究是我贾宝玉风光了!!” 王子腾笑意盎然,拉起贾宝玉,两人火速离开九门提督官邸。 第三百六十章 一刻都不敢忘,命运即因果,大幕起【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御花园。 景德帝都懒得在灵柩前装模作样,直接回了御花园享用香茗。 秦仲坐在锦墩上,受宠若惊地捧着香茗。 魏永忠疾步而来,小声禀报: “陛下,王子腾请求觐见。” 景德帝颔首: “宣。” 俄顷,王子腾带着贾宝玉毕恭毕敬地叩首见礼,特别是贾宝玉,神态拘谨又虔诚,整个脸庞都快贴到地面。 王子腾看到秦仲也不甚意外,朝堂都知道这是一场戏,名正言顺地让小畜生万劫不复。 陛下目的达到,名声也有了,这才是顶级帝王术。 景德帝淡淡问: “何事?” 王子腾谄媚一笑,恭敬道: “微臣想为这个不成器的外甥谋一份锦衣卫差事,还请陛下成全。” 景德帝注视着贾宝玉。 后者热泪盈眶,眼神里满是膜拜之色。 王子腾察言观色,苦笑道: “陛下,臣这外甥也是可怜,在刑部大牢关了一回,又在内廷受苦受难,虽皮糙肉厚,但也留下隐疾,走路一瘸一拐。” 他这话实际上是说给皇后娘娘听的。 果然,尹皇后闻言打量着贾宝玉,想起那日之事,轻点下巴道: “陛下,此人忠厚老实。” 既然皇后都说了,景德帝也就随口答应: “秦仲,立刻办妥此事。” 尹皇后这时才想起一个人,冷声问道: “南镇抚司兼经历司掌舵欧阳瑾呢?” 连日沉浸在喜悦之中,险些忘了此人! 当初在金銮殿上,在天下官员面前差点弹劾她,张口闭口就是冥婚邪术有违礼法!! 秦仲毕恭毕敬回答: “娘娘千岁,欧阳瑾和贾奸佞的部属都消失了,连同消失的还有欧阳府邸的家眷。” “应该就躲在京师某个角落,微臣立刻搜捕!” 尹皇后寒笑一声: “现在都成了缩头乌龟?当初的魄力胆量呢?一个个丑态毕露,躲在阴暗的地沟里就以为可以安然无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绝无可能逃过这一劫!!” 景德帝点头赞同,随即摆手屏退。 三人来到三十六座悬山顶衙门,整座诏狱外都空空荡荡,近七成锦衣卫离开了锦衣卫衙门,一部分在京师各地,一部分逃离了京城。 走进南司衙署,秦仲随便找了一个官员。 他强势命令道: “陛下旨意,安排一个锦衣卫力士的差事,你即刻签署公函!” 官员不敢有违,赶紧执行。 只是半刻钟,贾宝玉华丽亮相,身披黑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脚踏朝天靴,整个人斗志昂扬。 王子腾满意颔首,抱拳见礼道: “有劳秦镇抚使,不,再过不久,应该是恭贺秦指挥使了,三十六座悬山顶一日不可无掌舵者。” 秦仲抱拳回礼,喟叹一声: “往后锦衣卫,可就是人见人欺了。” 这一次,锦衣卫衙门肯定要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创伤,该死的奸佞畜生愚弄下层飞鱼服,必然导致锦衣卫们死伤无数。 不过那又怎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锦衣卫指挥使的画像照样能高悬祖殿,成为毕生最大的荣耀! ....... 华灯初上,荣国府四条街照样是里三层外三层,处处可见执锐披甲的士兵,荣国府周围随处都有大内高手的身影。 这时,浩浩荡荡的工匠们扛着各种器械而来,身前是一匹匹骏马,京营勋贵们昂首而来。 “奉魏公公的命令!”北静王向司礼监太监递上一张纸条。 看到魏永忠的署名,太监立刻放行。 北静王大手一挥,声如洪钟道: “强拆!” 贾母贾政等人闻讯赶来,便看到让母子俩悲痛欲绝的场景。 两个武夫凌空跃起,一拳拳砸在“敕造定国公府”的鎏金匾额,匾额顷刻间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老太太痛苦万分,嘶吼道: “水溶你大胆,那是烈宗皇帝生前御赐的匾额。” 北静王冷笑一声,曾经和贾家来往密切,但现在就是最大的仇人,他毫不留情道: “老太太,看看圣旨吧。” 说罢翻身下马,将一封卷轴递给贾母。 贾母不忍打开,满是皱纹的眼眶微微颤动。 借着灯火,她扫视一个个京营勋贵,咆哮道: “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你们父辈祖辈都是他的亲兵!” 绝望的目光落在忠靖侯史鼎身上,希冀这位史家后辈能说两句话。 史鼎面色冷硬,落井下石道: “愣着干什么?拆掉!!” 数十位工匠行动起来,只是一刻钟,精心建造一半的定国公府沦为废墟,灰尘漫天飞舞。 贾家所有人都从荣国府角门走了出来,怔怔地望着那满目疮痍。 那是环儿北征蛮夷,南屠白莲立下惊世骇俗战功所获得的,就这样化作灰烬! 史鼎无视了史湘云的眸光,冷冰冰道: “宁国府,拆掉!” “荣国府,夷平!!” “所继爵位,通通剥夺!!” 刹那间,贾家族人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彻骨的寒意。 可又一封旨意诏书摆在面前,击溃了她们内心的祈盼。 自大乾立国以来,贾家世代功勋,除了政老爷赦老爷这一代庸碌无为,但环哥儿的功绩完全能恩恤几代,可现在连房子都要被夷平! 工匠们迅速搬运器械,再有兵马司甲兵帮忙,只是亥时初刻,荣国府和宁国府相继坍塌,放眼望去皆是废墟,只剩一座孤零零的阁楼。 奴仆嬷嬷们哀嚎低泣,李纨史湘云贾探春等人也落下泪来。 轰—— 祠堂被砸烂,贾家祖宗灵位都摆了出来,老太太涕泗横流,嚎啕大哭。 周遭甲兵都不禁悲从中来,可他们不能违抗上层命令,只得死死低着头。 贾家祖祠都被扬掉了啊,那一块块灵位,有太多大乾功勋了,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孽,才会刨祖坟?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贾政老泪纵横,紧紧抱着一堆灵牌,哭得令人动容。 “畜生?谁是畜生?” 一声悠扬的嗓音传来。 一匹骏马,两辆马车疾速驶来。 贾家仆役嬷嬷们死死盯着马背上的身影。 他头戴紫金冠,身穿黑色飞鱼服,长长的绣春刀别在腰间,赫然是宝二爷。 贾宝玉风风光光,紧紧攥住马缰,环顾一道道身影,义愤填膺道: “残杀二皇子岐,当街屠掉镇南王、言语举止羞辱皇后,所作所为践踏万岁爷,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畜生!!” “他是贾家的耻辱,他是荣国府的蠹虫,他作下滔天罪孽,尔等及贾家祖宗都要偿还!!” 说完朝紫禁城方向抱拳行礼,接着朗声道: “陛下忍到现在已经是宽宏大量,仁义之君,尔等再敢诽谤辱骂,便是狼心狗肺了。” 马车里,王子腾和王夫人相继走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贾家族人。 “孽畜,你这头愚蠢无知的孽畜啊!”贾政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贾母林黛玉薛宝钗等人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飞鱼服,尤其是老太太,眼里满是痛苦之色,出了这样一个败类,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贾宝玉气急败坏,想要翻身下马,可又没这个本事,只能慢慢爬下马背,直接走到众人跟前,指着自己身上的飞鱼服,厉声道: “你们轻视我,不听我的话,不把那畜生逐出家门,这是你们自食恶果,倘若早些听我麒麟儿的肺腑之言,哪有今日之惨状!” 说完扫视着林黛玉薛宝钗,铿锵有力道: “就因为这一身皮,你们猪油蒙了心窍,这身皮就能为所欲为吗?这身皮就能为非作恶吗?” “从今往后,贾家只有一个锦衣卫,那便是我贾宝玉!!” “我会步步晋升,成为陛下最信任的能臣,成为世人歌颂的英雄,有我在,世间恶人不敢为非作恶,有我在,祖宗才能含笑九泉!!” 贾宝玉说得激动亢奋,面红耳赤,他太渴望今天了。 锦衣卫? 谁还不是锦衣卫! 那畜生被剥夺职权,而我贾宝玉却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我麒麟儿会光芒万丈,我麒麟儿会照耀四方! 终有一天,我会是锦衣卫指挥使,我会是大乾有史以来最伟大最忠诚的锦衣卫掌舵者! 骤然。 “呸!” 老太太愤怒之下,一口唾沫吐在贾宝玉脸上。 贾宝玉闪躲不及,只得拿起手帕擦拭,口中平静道: “祖母,孙儿知道你很后悔,后悔没有听孙儿的话,后悔押宝在那畜生身上。” 说着指着林黛玉薛宝钗等人,冷笑道: “你们应该很后悔,可世间没有后悔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倘若听从我的话语远离那头畜生,此刻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贾母死死盯着他,字字顿顿道: “贾家灭亡,环儿千刀万剐,在贾家心里,他比你这个愚蠢可笑的东西强一万倍,你连环儿一根汗毛都不如。” 贾宝玉无声地笑了笑,叹气道: “祖母还在狡辩,其实你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这时,王子腾和王夫人走到身前。 王夫人珠光宝气,整个人笑得咧起嘴角,她罕见地没有看向赵姨娘,而是盯着王熙凤,讥讽一声道: “当初站在我身边,你还有几十年可活,啧啧啧,到头来落了什么下场?” 王熙凤冷若冰霜。 “你不是嘴巴尖利吗?继续说,来,继续吼!”王夫人拔高语调,言笑晏晏道: “绝望无助,一切不可挽回,连话都不会说了?” 王熙凤以平静的口吻反笑道: “我死而无憾。” 王夫人冷冰冰道: “不到三十岁,心里恐惧到极致,嘴上说着什么无憾。” 说完将矛头对准贱妇,字字珠玑道: “幼时被拐卖,入贾府成为卑贱丫鬟,后荣升卑鄙小妾,好不容易揽了个一品诰命也被剥夺,临死前落得一无所有,你这一生都是贱命!低贱得不能再低贱!你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真是痴心妄想的贱种!!” 赵姨娘置若罔闻,整个人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王夫人宣泄完怒火,笑吟吟道: “我等着看你的死状!” 该怎么处置贱妇轮不到自己,皇后娘娘早就迫不及待,最多几天就能看到人世间最美妙的风景了。 极尽报复,酣畅淋漓! 王子腾龙行虎步,轻描淡写道: “人的选择决定命运。” “那头畜生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候,我也没有妥协屈服,我知道他是什么烂货色,我能窥探到他的最终命运。” “事实证明,站在我身边享受荣华富贵,站在我对面千刀万剐刀刀凌迟。” 一席话似是对贾母王熙凤所说,又像是对贾家所有人阐述。 说得理所当然,也大义凛然。 紧接着,他取出圣旨,平静道: “举族尽诛,鸡犬不留,择日执行。” 将圣旨强行塞给老太太,王子腾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贾宝玉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飞鱼服,故作悲伤道: “你们在天之灵祝福我步步高升。” 王夫人挽着宝贝儿子的手臂,昂起下巴蔑视了赵姨娘一眼,眼神尽是奚落之色,两人缓步离去。 一众勋贵完成任务也不再逗留,此番表态,肯定能博取帝后欢心。 贾母满眼泪水,望着一片废墟,喃喃道: “真是白茫茫一片,一无所有了。” 赵姨娘格外冷静,脸颊上毫无情绪波动,王熙凤和林黛玉等人同样如此。 尽管荣国府封锁消息,但她们猜到了,环哥儿快要归京了,否则朝廷早就下令屠杀。 她们不想成为累赘,他们希望环哥儿临阵逃脱。 这一刻,安萱儿从她们脸上看到了死志。 也许是服毒自尽,也许是上吊自缢,总之不想苟活于世,成为威胁贾环的软肋。 她们死了,贾环就不会引颈受戮。 安萱儿赶紧来到身边,用仅几人可听闻的声音说道: “公子昨天来信了,称他很快回京,他有能力创造奇迹,况且要死一起死,别落在他前头。” 赵姨王熙凤霍然扭头,麻木空洞的眸光死死注视着她。 安萱儿眼神坚定,声音微不可闻道: “飞鸽不能进荣国府,四周都被严密封锁,但还有一种蛊虫渗透地底三十丈,由颜千户传回来,是贾公子的亲笔手书。” 赵姨娘王熙凤等人眸光有一丝色彩,环哥儿执意回来,如果真要死,死在一起也是很好的归宿。 ....... ....... 同一片夜空,北凉边境。 一处幽静的茶馆内,众将陆续赶来。 圆桌上,为首者正是北凉总兵戚善果,十一位将领坐在左右两侧。 气氛莫名压抑,还有难以言喻的紧张。 众将隐隐有所猜测。 戚善果也没有隐瞒,将一封密信放在桌上。 众将注视着信上内容。 言简意赅,就三行字—— 【妖后乱国,烈宗皇帝死因存疑,锦衣卫必须进京彻查,逼陛下吐露实话。】 【成功了享受荣光,世代富贵。】 【诸位阅后即焚,可当无事发生。若愿意铁蹄南下,不用进京,牵制六边军镇即可。】 众将情绪跌宕,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戚善果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燃烧成灰烬。 冗长的沉寂,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竟然没有人开口说话。 倘若断然拒绝,看完密信就该离开茶馆了。 他们内心太挣扎了! 这可是关系举族性命的决定!! 很明显,贾指挥使要清君侧了。 成功了享受荣光,失败是叛乱啊!! 戚善果幽幽道: “那一天临别时,我们几个人同贾指挥使保证过,若有需要,尽可驱使。” “然贾指挥使从未麻烦我们,他从镇抚使一跃擢升锦衣之巅,又铲除祸害江南几十载的白莲教,他的履历极为辉煌,如今他的处境极为惨烈。” 一位将军迟疑道: “他拿什么赢?传言中的祖殿镇守太可怕了,德胜门外二十七万京营精锐,就足以让锦衣卫窒息。” 另一位将领登时反驳: “别忘了葫芦口战役,贾大人如何缔造奇迹,更别忘了饮马瀚海战后收缴,我边卒上下得了多少好处,这些战利品都没有上报朝廷!” “没有贾大人,某早在那场旷世大战中阵亡了,我这条命就是贾大人给的,我麾下一千八铁骑,明日南下!!” 他说得毅然决然。 身边的魁梧将军拍案而起,暴怒道: “一诺千金,犹豫什么?” “贾大人都说了不需要进京,只用跟六边军镇绞杀,阻止他们围剿锦衣卫!” “老子麾下一千九百铁骑,黎明南下!!” 其余将领纷纷看向戚大人,他们太煎熬了,急需一个坚定的声音带领他们义无反顾地前进。 戚善果面容苦涩,他跟贾大人只有两次交情,一次是孤身劫营,一次是饮马瀚海旷世大捷,身为边军,他太崇拜贾大人的风采了。 但赌上全家性命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岂不是最愚蠢的笑话,死后还要在舆论上臭名昭著,值得么? 可戚善果内心有一个声音不停呼唤—— 万一能缔造奇迹呢? 万一赢了呢? 很多时候,都需要赌! 不赌时势,就赌贾环这个人! 又经历了一个时辰的纠结。 蓦然。 嘭! 一声巨响。 戚善果站起身子,目光灼灼道: “六万骑兵,明日南下!” “咱们别的做不了,也不会做,但阻止六边军镇,北凉边卒誓死完成贾大人的任务!” “相信贾大人已经提前安排好咱们的家眷,败了,我等自裁便是!” 听到这话,众将再不迟疑,整齐划一道: “南下!” 明知必败,视死如归! 届时无非是自尽罢了,朝廷不可能牵连麾下无辜的士卒。 正如戚大人那句话,别的做不了,也不会做。 但北凉铁骑在,六边军镇的大军休想围剿天下锦衣卫! 第三百六十一章 政变十二时辰,辰时斩‘神’!【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傍晚,巍巍紫禁城上方晚霞氤氲,风景美不胜收。 中枢重臣们披玉带戴官帽,陆续前往廷议大殿。 根据急报,最迟明天晌午,贾环就会抵达京师壮烈赴死。 廷殿里,景德帝神采飞扬,虽说一个帝王要时刻喜怒不形于色,但太过期待太过振奋,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了。 见诸公到齐了,帝王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道: “前锦衣卫指挥使贾环有七宗罪,即刻昭告天下,大乾各郡县都要颁布公告,不仅要存入史馆,更要记载于各地县志中,让后世引以为鉴,抨击当朝大奸佞。” “一罪,恶事做尽后向朕奴颜婢膝摇尾乞怜,竟然残暴到命令手下将镇南王当街斩首,简直是人神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 “二罪,构陷栽赃二皇子岐,致使姜岐含冤而亡,朝野不平,苍生落泪!” “三罪,众目睽睽之下挑衅帝王权威,悖逆不敬,气焰猖狂!” “四罪,面对母仪天下的皇后,他言语辱骂,并煽动舆论妄图将温婉贤淑的皇后污名化!” “五罪,担任指挥使期间,不经朝廷命令,随意拘捕高丽国皇子,致使藩属国心生仇怨,我泱泱大国声誉大损!!” “六罪,通过巫蛊之术愚弄天下飞鱼服,致使无辜忠诚的锦衣卫走火入魔,追随他肆意作乱。” “七罪,奸辱嫡母,证据确凿,令世人毛骨悚然,心生恶寒!!” 激亢的声音在大殿回荡不止,帝王说到最后脸色涨红,愤怒到了顶点。 末了雷霆震喝道: “朕还给这狗贼粉饰了!一一列数,七十桩罪名都不够!” 大殿死寂无声。 众臣们面色骇然,听到七宗罪,他们身为旁观者都心口打颤。 每一条罪名都足以诛九族! 特别是第七罪—— 奸辱嫡母,证据确凿...... 杨首辅愤怒道: “陛下,这第七罪.......” 景德帝抬手打断,掷地有声道: “贾王氏羞愤难已,向皇后吐露真情,朕闻之恶寒,难怪贾王氏母子及王子腾都仇恨这头畜生!” 说话间,司礼监秉笔已经拟好“告天下贾环七宗罪”圣旨。 景德帝毫不迟疑落下玺印。 他绕过顽固迂腐的杨太岳,将圣旨交给陈阁老,字字顿顿道: “即刻颁布!” 陛下点名道姓,陈阁老纵是不愿也不敢违背了,只能颤颤巍巍接下圣旨。 群臣默不作声。 真正的盖棺定论了,后世读史书,绝对会认为贾环是华夏十大奸臣之首。 这就是得罪九五至尊的下场,毁灭得体无完肤,后世几百上千年,谁敢再姓贾? 察觉到气氛压抑,景德帝倒是越来越亢奋,继续下令: “贾环伏诛后,能告慰镇南王在天之灵,再举行葬礼以便皇弟安息。” “另外,刨开贾家祖坟,贾氏祖宗的尸骨曝晒三日,向天下赎罪。” 杨太岳再也忍不住,霍然起身痛斥道: “陛下,前日夷平贾家三府,拆掉贾家祖祠灵位,此举已让社稷蒙羞,再刨掘祖坟更是丧心病狂!” 景德帝反问道: “恶事做尽,不需要代价吗?” “他悖逆作乱时,怎么就不想着祖宗清誉?” 见首辅面色苍白摇摇晃晃,帝王摆手道: “来人,请杨阁老去别殿休息。” 杨太岳心力交瘁,重重甩袖离去。 其余官员内心愤怒,却不敢像首辅大人一样表露出来。 只希望此事结束,陛下别再这般残暴极端。 景德帝继续颁布旨意,全部围绕贾环死后朝廷如何宣泄愤怒,足有两刻钟后,不容置疑道: “明日,贾环及九族尽诛!” “诸位爱卿退下,秦仲留下来。” 中枢重臣们喟然长叹,纷纷离开。 景德帝接着命令: “让王子腾过来!” “拿朕手书,请姜一到姜五这五位镇守移步。” 另外三个至强者就不需要劳驾了。 魏永忠躬身领命。 两刻钟后,王子腾赶到廷殿,又等待了半个时辰,五个老态龙钟的蟒袍身影缓缓走来。 明明是凋敝之躯,可浑身散发的威压,竟让王子腾喘不过气。 近在咫尺,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滞。 秦仲恭敬抱拳,不敢直视祖殿镇守。 他甚至怀疑,镇守只需一个眼神,自己的丹田就会破裂。 景德帝笑容满面,温声道: “有劳诸位了。” 五位镇守扑通下跪,姿态毕恭毕敬。 景德帝走下御座挨个搀扶,接着和颜悦色道: “五位明天出京,将奸佞碎尸万段。” 五人抱拳领命。 尽管杀鸡用牛刀有些好笑,但陛下命令,不能违抗。 其实随便站出一位,抬指便可镇杀奸佞。 景德帝满意颔首: “九门提督!” “微臣在!”王子腾扑通跪倒。 景德帝俯瞰着他,命令道: “据朕所知,一路上从辽东到山东,附从狗贼者已有近万锦衣卫。” “择京营四万悍卒,最好是通晓拳脚功夫,由忠靖侯史鼎率队,同五城兵马司三万精锐一起围剿这群愚昧无法的恶犬!!” “你作为京营掌舵者,带着京营兵马离开德胜门驻守京师,随时听朕旨意。” 王子腾亢奋至极,声如洪钟道: “谨遵圣上命令!” 景德帝最后看向魏永忠和秦仲,冷言: “明日天光初亮,尔等率人拘捕贾氏九族,带出京师!” “另外……” 帝王说着顿住。 魏永忠闻弦知意,重重躬身道: “万岁爷,奴才一定办妥!” 祖殿镇守在,万岁爷不好付诸于口。 其余家眷当着奸佞的面刀刀凌迟,只留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三人,满足皇后娘娘的心意,这三个贱婢必须活祭冥婚,二皇子岐九泉之下方可瞑目。 景德帝扯了扯嘴角,眼中笑意盎然。 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摆驾。”景德帝大手一挥,前往凤仪宫。 他要好好睡一觉,明日霸气绝伦地站在金銮殿里等待。 他就是要告诉四海八荒,九五至尊的意志不容忤逆! 同时警告那些心怀鬼蜮者,永远都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爬行,耀眼如贾奸佞照样被轻易碾死,全方位被毁灭,往后谁敢挑衅帝王威严? 朕说有。 天便有! 朕说无。 天下都得异口同声地说两个字—— 没有!!! 第三百六十二章 政变十二时辰,辰时斩‘神’!【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夜,万籁俱寂。 这一夜,太多人未眠。 寅时末,还未到卯时,九门提督官邸灯火通明。 贾宝玉穿好黑色飞鱼服,细细摩挲着绣春刀。 “宝玉!” 王子腾身披黑金色盔甲,龙行虎步而来,肃声道: “跟随秦镇抚使拘捕贾氏九族之后,你便回锦衣卫衙门,安静等候喜讯。” “记住,舅舅会偷偷藏匿尸体,借口是你奋勇杀贼,凭此功劳擢升,倘若能找到那畜生的心腹,凭借两具千户尸体,你至少都是百户镶三条金丝线!” 闻听此言,贾宝玉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银白色飞鱼服啊! 自己穿上它,该有多么霸道风光? 王子腾目光灼灼地盯着外甥,提醒了一句: “不会悲戚失态吧?倘若胡言乱语,陛下一气之下,真会将你处死。” 再过几个时辰,宝玉那些亲人都要刀刀凌迟,他怕宝玉悲伤过度又疯癫乱语,锦衣卫衙门到处都是眼线。 贾宝玉赶紧摇头,愤怒道: “不听好人言自食恶果,活该堕入深渊,从前我会心痛得要死,可我现在麻木了,她们飞蛾扑火由着她们吧!” “况且我前途无量,岂会做愚蠢之举?” “待麒麟儿站上锦衣之巅,吾之贾姓才是荣耀!!” 王子腾眼里满是赞赏: “说得好!” 宝玉根本不差,先前经受太多打击显得一无是处沦为笑柄,可宝玉入职锦衣卫后也意气风发! “走!”舅甥二人走出卧室。 王夫人站在走廊上笑靥如花,目送他们走远。 外甥靠舅天经地义,有兄长在,宝玉必步步高升,成为陛下最信赖的肱股大臣。 一想到宝玉会穿上银白色飞鱼服,再穿天青色,接着是红色紫蟒,她便目眩神迷深深陶醉,往后享不尽的福分,无穷无尽的荣耀! “我得进宫觐见皇后娘娘了,冥婚还得由我操持。” 王夫人喜不自禁,在丫鬟伺候中换上诰命常服。 若非这头小畜生,她和宝玉都没机会靠近巴结皇后,从某种方面,还得感谢这头畜生呢。 王夫人对镜整理仪容,根本难以遏制内心的兴奋情绪,轻笑出声: “今儿个在皇后娘娘身边,第一时间就能得知她们的死状,哈哈哈哈哈哈哈。” ....... 卯时二刻,天蒙蒙亮。 宁荣街旁满地废墟,透过层层严密的将士,能窥探到那几座阁楼。 一身紫蟒的秦指挥使手持诏书,肃声道: “圣上旨意,拘捕贾氏族人!” 身后浩浩荡荡的锦衣卫和大内侍卫涌向阁楼,贾宝玉由于身份缘故也能混迹其中。 轰隆隆声惊醒了贾家众人。 在无边无际的绝望恐慌之中,众姝眸光空洞,身着雪白衣裙,未施粉黛未有首饰,步履蹒跚地走出卧室。 赵姨娘早就坦然接受死亡,临死前能看到儿子便死而无憾。 她站在最前方,王熙凤和贾母立在身侧。 贾赦贾兰刑夫人都逃不过命运,各个抱头痛哭,尤其是贾赦贾蓉,嘶声哀嚎忘乎所以。 贾家仆役丫鬟都站在一起,谁也活不了。 废墟那边是几百个贾家旁系族人,自昨夜便被强行逮捕。 在众人簇拥中,魏永忠拿过花名册,对照容貌清点人数,最终满意颔首。 鸦雀无声中,他厉叱道: “离京!” “遵命!!!”一声声怒吼震破云霄。 赵姨娘王熙凤等人扭头注视着阁楼,眼眸里泪花点点,在依依不舍中坦然走出去。 望着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周遭大内高手心中冷笑,都要陪着奸佞万劫不复了! 走到原荣国府东西角门前,骤见一个个朝廷官员在焚烧祭奠冥物,为首者赫然是内阁首辅杨太岳! 一众官员默不作声,烈火焚烧中,倒映出一双双黯然悲恸的老眸。 在他们心里,贾环英明不坠。 可他们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以焚烧祭拜的方式告诉天下人,不管朝廷怎么宣判,尔等皆要记住贾环的功绩。 “首.......首辅大人。”魏永忠面色难堪,眼睁睁看着却不敢驱逐。 换作其余官员,他早就下令杖毙了,可首辅大人带头,哪敢不敬。 “快走!”魏永忠催促内卫。 人群中,一位仆役看着最远处的五位身影,顿时如坠冰窟,浑身透着彻骨的寒意。 鹤道人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五位镇守! 他内心最后一丝火苗熄灭了。 原本寄希望于祖殿只出一人,其实一人就足够了,但自己和贾指挥使协力围剿,再凭借贾指挥使战场杀器,兴许能开辟一条生路。 但现在,所有人都要死! 鹤道人满脸苦涩,绝望至极: “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进去了......” 贾家众人面色麻木地走在宁荣街上,一身黑色飞鱼服冲了过来,掷地有声道: “这是赎罪,这是应有的代价,大家安心去吧!” “放心,我麒麟儿会报效陛下,为社稷肝脑涂地,往后平步青云迎娶妻妾,再为家族传承香火。” “曾经我独自面对黑暗,誓死抗争奸佞,往后朗朗晴空下,我孤身一人亦能走得很远很远。” “迟早某一天,整座天下会安静聆听我行走的声音。” 贾宝玉声嘶力竭,心潮澎湃。 尽管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合适,但他总是想让她们知道,现在悔断肠子也晚了,贾家真正的凤雏横空出世,不再蛰伏! “孽畜不得好死!”贾政形容枯槁,悲愤到了极致。 贾赦贾蓉盯着贾宝玉,眼神里满是不甘和乞求,命运何其眷顾这位不学无术的东西! “走!!”魏永忠情绪不耐烦,大声催促。 贾宝玉负手而立,摆正腰间绣春刀,目送一个个可怜人奔赴十八层地狱。 娇嫩美艳的面容都要刀刀剐掉,何其屈辱残忍,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被那头畜生给愚弄蛊惑啊!! 时间不会倒流,没有再活一次的机会了。 贾宝玉摇头叹气,慢悠悠离去,深深凝视了废墟一眼。 昔日恩怨情仇,都埋葬了。 贾环啊贾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卑贱庶子!! ....... 走出宁荣街,沿途是堆积如山的纸钱,直至神京城门。 也许是江湖人所为,又可能是读书人,甚至是普通百姓。 在浩荡大势中,人中龙凤都万劫不复,他们作为鱼目什么都做不了。 但无边无际的纸钱,也在告诉贾指挥使,很多人都会记得你的功绩。 清晨的微风席卷,白色纸钱漫天飞舞,如送葬一般,将许多人送向黄泉。 赵姨娘摊开手,一片片纸钱落在掌心,以往会觉得晦气,可现在却紧紧攥着它。 她低声打趣道:“在地府还有家当,我现在可不是穷命。” 王熙凤忍俊不禁,弯腰捡起脚下的纸轿子,笑吟吟道: “你还是上不得高台盘,我走到哪儿都要坐轿子。” 第三百六十三章 政变十二时辰,辰时斩‘神’!【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天色破晓,朝阳冉冉升起。 神京城内外人山人海,京营、五城兵马司、内卫泾渭分明,却又井然有序。 一辆辆囚车驶离京师,大内高手站在两旁。 而最前方,赫然是五位鸡皮鹤发的镇守。 沿途各大势力的巨擘埋低脑袋,畏惧直视,他们终于目睹了传说中的武道神明。 是的,祖殿镇守就是武道至高神! 他们冒着巨大风险来到京师,只有两个目的。 其一,亲身观摩神明出手的风采。 其二,亲眼注视着一个枭雄的陨落。 五位镇守一路慢行,浩浩荡荡如长龙蜿蜒游动的军队紧紧跟随,蔚为壮观。 除了马蹄声和兵戈铁甲碰撞声,一路无人发出杂音。 行三十里路,直至辰时二刻。 五位蟒袍老人突然停住脚步。 官道另一端,有人等候多时。 这一刻,天地凝滞,画面戛然而止。 遥望着金色飞鱼服身影,所有人都眸光恍惚。 这个人究竟拥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来到这里? 身后那上万锦衣卫,怀着陪葬的决心证明自己的忠诚。 囚车里,安萱儿视线极好,指着远处呢喃道: “赵太太,贾公子在那里。” 听到这话,赵姨娘情绪崩溃,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到自己儿子,只能嘶声力竭地呐喊: “环儿,环儿,快逃!!!” 只是片刻。 “娘,我在。” 明明是平静低沉的声音,却在天地间回荡不休。 五城兵马司三万精锐和京营四万武夫相继分散,上百位内廷高手围住囚车。 那一边,贾环静静屹立,转过身看向一万多锦衣卫以及那十二辆囚车。 他没有迟疑,一步步往前走。 “大人!” 一道道身影跟了上来。 “听令,按兵不动!”贾环厉喝一声,随即探出手掌,一根粗壮铁链卷起囚车,磅礴的力道将恶贯满盈的罪犯一个个捆绑。 他握住链头,步履缓慢地向前,离五位镇守只有三十步距离,贾环波澜不惊道: “让开,本尊要祭拜烈宗皇帝的陵墓。” 五位老人一动不动,姜一闭目养神,许久后翕动嘴唇道: “已被剥夺职权,就别再自称本尊了。” “杂家劝过你两次,身居高位要敬畏皇权,要谨言慎行,你非但不听,反倒愈加放肆,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话音落罢,他扫视两侧,朗声道: “请。” 四位镇守互相对视,都不想弄脏周身金玉。 见无人请缨,姜一自顾自说道: “依照老一辈规矩,昔日锦衣卫权柄擅权弄政,是由资历最浅的那位出手震碎其丹田;南宫平安为所欲为,也是资历最浅的那位让其当街暴毙。” “姜五,活络一下筋骨。” 姜五苍老的脸庞微微扯动,随即摇头失笑,沾染浊气不利于静修,但眼下也不能推脱了。 “好。”他轻轻颔首,缓缓踏出。 离金色飞鱼服只有十步距离,姜五慢条斯理道: “画像高悬祖殿时,杂家认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对你抱拳躬身,你不珍惜得之不易的身份,那杂家只好将你打死。” 万众瞩目中,姜五未有动作,那位风华绝代的年轻人金光漫散,周身笼罩金玉,满头金发随风乱舞,整个人如金色骄阳般耀眼夺目。 大内高手和江湖巨擘死死盯着这一幕了,尽管知道对方是传说武尊,可那样灼目的金玉真让世人毛骨悚然。 姜五笑而不语。 其凋敝之躯散发着浅浅的金光,在磅礴金玉衬托之下黯然无光。 “请。”他仿佛返璞归真一般,全身透着质朴纯净的气质。 贾环目光冰冷,金玉以小周天运转,方圆十丈笼罩阴霾,雨幕渐渐凝聚,一颗颗拳头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落,地面深陷一个个巨坑。 雨幕之中,拳意蓄势有挟海镇山之威,有凌驾于世间一切武学的超然气魄。 面对神乎其神的手段,上万锦衣卫壮阔慷慨,神情激昂。 而五城兵马司和京营武夫悍卒们死死攥住兵器,眼底深处涌现恐慌之色,武道之巅的神迹如此骇人。 然,姜五眯起眼眸注视。 其余四位镇守面面相觑,喃喃道: “真是一个怪物!!” 拳势积蓄甚大,威压八方。 骤然间,姜五拔地而起。 没有金玉护体,没有气机加持,只是一拳砸过去。 练太祖神拳,镇压不服皇权的武夫。 当他挥臂时,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诡异旋涡,远处的锦衣卫下意识心神俱震,若非他们意志坚定,险些都要跪倒。 “灭!!”凋敝老躯一拳砸进雨幕。 这一刻,无数武夫神魂颠倒,顿生狂热的膜拜之感。 那种伟力好似天宪意志,无法用言语描述,却足以冲击到每个旁观者的内心深处。 老人踏地而起,一拳击出的刹那间,无形的压迫感席卷四方。 轰隆隆—— 血肉手臂与伏羲雨幕圣拳对撞,互压互盖,姜五猛然用力,如水面泛起波澜涟漪,雨幕就这样溃散,连同璀璨金柱越发黯然。 姜五顺着金柱疾掠而下,贾环蓄势再轰一拳,几息间便被化解。 砰! 随着拳势四分五裂,贾环视线逐渐模糊,磅礴的伟力冲击而来,他踉踉跄跄后退,七窍鲜血飙射出来,飞鱼服鲜血淋漓,筋骨断裂声如擂鼓般此起彼伏。 只一拳,沦为血人。 姜五平稳落地,恰好是在原地,连脚印都重叠了,严丝合缝。 周遭寂静如墓窖,囚车里短暂的呆滞,望着浑身鲜血的男儿,赵姨娘王熙凤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泣声,贾家众姝都跌坐在囚车。 所有锦衣卫眼眶通红,内心燃起的烈火彻底剿灭,只剩与大人共进退的决心。 包括八百金刚都已然绝望,他们见证过贾大人创造太多奇迹,从未想过,有人能一拳将贾大人逼到不能再战,在祖殿镇守面前,真的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无数武夫瞠目结舌,如见神明般目视着老人背影。 贾环不可谓不强大! 二十岁的金玉武尊,早已颠覆了武道史,那样璀璨的金光本就可以踏平任何一座高山,江南老白莲教教主挡不住,高丽王室供奉照样趴在地上。 他的恐怖他的高度,让世间习武之人无力到窒息。 可就是这样一个枭雄,静静躺在血泊之中,浑身都在滴血。 只是一拳而已。 祖殿镇守的功力毫不华丽,没有金玉缭绕,也没有气蒸大泽,只有压迫到极致的拳头。 姜一等四位镇守负手而立,面带笑容,对此毫不意外。 天地元气匮乏,祖殿上方拥有世间最浓郁的元气,地底下还有社稷龙脉,每位镇守寿终正寝之前,都会竭尽全力传功于继承者,代代相传。 论武道拳头,祖殿之外谁不是蚁虫? 怕就怕有些人站在高处,自以为窥见了天光。 权柄是这样。 贾环也是这样。 没见过世间最伟大的力量,竟然真敢前来受辱!! 姜五闭目养神,声如洪钟道: “取刀!” “杂家亲自剐掉有史以来最大的奸佞!” 大内高手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柄锋利的弯刀。 另一边,魏永忠神情振奋,笑吟吟道: “准备凌迟!!” 诸多大内高手看向囚车里的贾氏家眷。 贾环受一刀。 他的家眷也要受一刀。 让其睁大眼睛看着,临死前承受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锦衣卫做鹰犬喜欢酷刑,那便以酷刑而终,那才是万岁爷最愉悦的报复。 囚车里,众姝泪流满面,怔怔望着那道血人,真的能死在一起,可她们多么希望他能逃出生天。 鹤道人低下头颅,双臂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也只能引颈受戮,他敢暴露,立刻就会被击毙。 只是八位镇守里相对最弱的那一个,就能一拳打崩贾大人。 那种绝望感,好像几岁的稚童仰望一位魁梧的巨人。 血泊里,贾环缓缓站起身子,随着一大片筋骨断裂,他切身体会到祖殿非同寻常的伟力。 他抹去脸庞鲜血,轻声道: “履行最后的职责,将罪犯送入社稷诏狱。” 姜五低笑一声: “杂家不想说第二遍,你真以为自己还算个东西了?遗臭万年的奸佞!” 他浑浊的目光跃过血人,看向一个个毅然决然的锦衣卫,厉声喝道: “贾环,让他们别再挣扎了,你自己清楚,今日怎么都是死!” 贾环看向那边的罪犯,缓慢闭目,蓦然开阖,眼瞳呈幽黑色,【狱眸】神通顷刻间席卷而出。 黑色牢笼笼罩铁链一位位罪犯,狂暴气机挤压的刹那,所有人悉数被无形黑线割喉。 一瞬间,贾环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一张张罪犯画像,他满是血迹的脸庞露出由衷的笑意。 【狱眸】确实可以代替南北两座诏狱。 姜五视若无睹,持刀往前走,犹如一位屠夫准备宰割自己的猎物。 然而,只走五步,他眼眶剧颤。 姜一姜二等四位镇守原本气定神闲,可霎那头晕目眩,瞳孔里满是惊悚之色。 活了一百多岁,从未产生过这种惊骇的念头。 然而方圆无数人没有察觉,只看到祖殿镇守停滞不前,而血人摇摇晃晃勉强站稳。 天穹旭日高升,阳光普照。 蓦然。 轰隆隆—— 天边风雨如晦,电闪雷鸣。 毫无征兆,没有任何酝酿,暴雨倾盆直泻,泼洒在官道。 晴空万里怎么就忽然雷声阵阵? “诡异,火速镇杀!” 姜一神色大变,五老似有默契般同时出手,明明离血人近在咫尺,可周边仿佛有无形结界,雷鸣暴雨未结束时,竟不能再靠近。 姜五挥拳而至,可天地元气无端反噬,丹田内金玉如漏斗一样迅速衰弱,他仓惶后退几步,丹田又恢复如初。 “为何有此景?” 周遭无数人瞠目结舌,阳光明媚,雷声轰隆隆不绝。 第三百六十四章 政变十二时辰,辰时斩‘神’!【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紫禁城。 御花园内。 帝后来回踱步,人总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正如此刻满怀期待到焦躁不安的程度。 “陛下!”司礼监内侍疾步掠来。 景德帝目光灼灼,迫不及待道: “快说!” 内侍不敢耽搁,一口气说完里急信内容: “祖殿镇守姜五亲自出手,随意一拳打倒奸佞,奸佞骨头断裂,躺在血泊里无法起身。” 景德帝红光满面,振臂高呼道: “壮哉!!” “取酒来,朕心情痛快,当浮一大白!” 帝王豪情壮志,喜不自禁。 没有出结果之前,纵然胜券在握,难免会有忧虑。 毕竟没有谁亲眼见过祖殿镇守出手,而那头小畜生确实是天赋逆天,不断缔造奇迹。 虽说祖殿镇守信誓旦旦,可万一错估了实力,那便糟糕了。 所幸一切如预料般那样。 尹皇后笑颜逐开,兴致盎然道: “自取其辱的狗杂种!” “什么传告天下贾环回京,气势倒是吼得震天响,原来就是一条随意踩践的蛆虫,倒是成了千古笑谈!!” 帝后相视大笑,随即结伴走出御花园。 帝王前往金銮殿主持朝会。 皇后回凤仪宫准备冥婚事宜。 銮驾穿过各座宫殿来到朝会广场,却见本该静静等待的文武百官,此刻却站在汉白玉长阶上。 “陛下,晴天雷鸣。”司礼监太监赶来禀报。 景德帝冠冕周正,走出銮驾仰望天穹。 果然,又一阵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几近要撕破大地,接着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继而是滂沱暴雨。 群臣匪夷所思。 晴天响雷都很少见,晴天下雨也是几年一回,两者同时出现的怪象,莫非有何征兆? 高阁老忧心忡忡道: “钦天监,立刻观察天象,以安民心。” 怕就怕神京百姓胡思乱想,随意造谣祸害朝纲。 钦天监监正赶紧作揖领命,正要前往官衙。 “不用了!”景德帝屹立台基,兴致勃勃道: “祖殿镇守刚刚出手镇压祸害奸佞,大乾镇守虽血肉之躯却有神奇手段,晴天暴雨不足为奇。” 群臣交头接耳,神色骇然。 这便是王朝底蕴吗? 难怪从来都不惧怕锦衣卫权臣,更不会怕任何一个伟大的武夫。 也许正如司礼监传出来的那句真言—— 世间武夫所能抵达的终点,只是祖殿镇守的起点。 看样子贾环已经葬灭了。 不少官员心中哀悼,重重叹气。 雨势渐消,雷声骤小。 正当群臣以为一切都要结束。 有人摸了摸乌纱帽,突然惊乍道: “下雪的。” 是的,雪花飘飘,没有半点征兆,大雪自苍穹降落,层层叠叠地覆盖在群臣官帽,一片片雪花落在脸上,很快成为水滴。 春末时节,天气渐热,怎么会有雪? 古人言六月飞雪有大冤屈? 莫非是上天降下警钟,镇杀贾环乃世间最大的冤屈? 可现在并非六月。 群臣震撼之际思绪万千,可鹅毛大雪在半空飘荡。 然而,景德帝情绪激昂,爽朗大笑道: “四月飘雪,社稷之幸!” “朕铲除奸佞,上天降下福瑞,以褒奖朕的功德!” “即刻昭告天下,朝廷铲除祸国奸佞,苍天歌颂!” 正好有异景,必须给九五至尊披上一层神圣的光环。 景德帝心里猜测,应该是祖殿镇守无意勾勒天地元气,元气引发暴雨大雪。 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祖殿镇守的武道强到这种地步!! 短暂的鹅毛大雪过后,天地恢复寂静。 许久后,天晴明媚,无事发生。 景德帝正要宣布上朝。 陡然,他瞳孔骤缩。 这一刻,群臣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各个震惊不已。 眺望远处,隐约可见“洪水滚滚,气势汹涌”的景象,就那样悬挂天际,如一条大河般倾泻,又似瀑布般激荡。 天地异象转瞬而至。 群臣目光震骇,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一见同僚这痴呆模样,顿时间心跳如擂鼓。 倘若唐朝李白活着,此刻该激动成什么样子?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不是幻想?! 金銮外死寂无声,景德帝都看得异彩纷呈,他迫切想知道五位镇守是如何做到的! 京师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还留在南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纷纷抬头仰望天际。 刚刚见到永生难忘的场景! 晴天霹雳,晴天暴雨,大雪纷飞,最后是天边挂着一条倒流的瀑布!! 在这般意景面前,作为普通武夫何其渺小? 秦仲看得目光呆滞,随即涌出了浓烈的敬佩之色,毕恭毕敬朝城外方向拱手,明日执掌锦衣之巅,必须事事尊敬祖殿。 他掷地有声道: “刚刚得到急报,祖殿镇守姜五尊者,平平无奇的一拳,几乎就打死了贾奸佞,看这异象,贾奸佞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所有锦衣卫都沉默,有些隶属青龙房,有些虽然崇拜贾大人,但肯定不愿意跟着忤逆皇权。 人群中的贾宝玉听得目眩神迷,竭力遏制情绪不让自己笑出声音,别人盛大落幕都是轰轰烈烈,这畜生果然是丑态百出,一拳就没了,那回京不就是给后世留笑柄吗!! “这世间武力这么强,我麒麟儿不会武功,该怎么步步擢升呢?” 贾宝玉时刻盯着天穹,内心难免有些焦虑。 没有武力,怎么披上紫蟒飞鱼服成为镇抚使? 难道自己的上限就是红袍千户了? 我不甘心啊! 贾宝玉沉思许久,目光逐渐坚定。 唯有用谋略,用智谋布局,成为弈棋者,让顶级高手都心甘情愿成为走狗!! 就在这时。 异象陡生。 天穹天地元气浩浩荡荡,呈白茫茫一片,隐约可见一条青龙虚影在其间翻滚摆尾,接着是白虎朱雀玄武等神兽,各种飞鹤盘旋左右,久久不曾溃散。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带来的冲击无比巨大。 朝野心神悚然,紧紧凝视。 整个神京城的百姓悄悄走出家门,如窥神迹般仰望天际。 甚至远在京师百里外,农田里耕耘的百姓都放下锄头,满目呆滞地抬头看天。 突然,异象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血人虚影,满头黑发随风漫舞。 只是一瞬间,眨眼消逝,恍惚间以为看错了。 ....... ....... 官道上,一万多锦衣卫屏气凝神,紧紧握住拳头,瞪大眼眶盯着天边异景。 而五城兵马司和京营的精锐武夫都有些惶惶不安,他们站在这里,当然知道所有异景都出自金色飞鱼服。 江湖巨擘和大内高手心神俱震,如一粒粒米粒般仰望皓月光辉。 这个惊世骇俗的变故,难道是奸佞破境?! “环儿做了什么?”赵姨娘泪痕未干,眼眸朦胧,绝望之际看到了那样美轮美奂的景象。 “环哥儿.......”林黛玉薛宝钗紧紧抱在一起,她们内心深处好似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五位镇守老脸苍白,眼底深处透着极致的嫉妒之色,以肉身搅动天地元气,这畜生究竟在做什么? “毙其家眷!!” 既然无形结界挡住,姜一神色愤怒,转头奔向囚车方向。 其余四位镇守动作整齐划一,天地元气匮乏,无论奸佞怎么折腾,都会是他们脚下的蝼蚁,但绝不容许其继续鼓动元气异象,连绵不绝的祥瑞委实在动摇道心。 见五人杀向囚车,贾环意念驱动,天边异景消失得无影无踪,飞鹤神兽瀑布各种景象隐没。 他拔地而起,自半空俯冲而下。 五位镇守停住脚步,又转过身来调转丹田,熟悉且恐怖的伟力笼罩四方,那种压迫感如无垠大海崩溃,通通冲向那根浮萍。 “武道真神?”贾环冷言。 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出,无形的伟力禁锢消散。 血人自半空俯冲而下,五指迅速成拳,直击姜五头颅。 姜五落在后面,避无可避,他用毕生的功力砸出太祖神拳,整条手臂犹如龙躯般狰狞恐怖。 可刚刚出拳的瞬间,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渺小无力感。 是的,渺小。 记得一百年前,自己还只是内廷的小宦官,就十一岁而已,一位妃子拿着长棍殴打他,那时候他很无助很可怜,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所幸有干爹及时赶来,自己侥幸活得一命。 然而就这一刻,他再度体会到一百年前的绝望感。 无法抗衡,不能挣扎,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无情碾压。 近在咫尺的威压,让姜五瞬间明白—— 这是一尊肉体神明。 一拳砸来。 头颅爆裂。 自脖颈开始身躯节节分裂。 第三百六十五章 政变十二时辰,辰时斩‘神’!【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城外官道,阳光明媚。 血色飞鱼服拔地起,俯冲而下,连人带拳砸来。 未挟威势,平平无奇。 然而,天地俱寂,那种死一般的寂静犹如阴森墓窖。 一辆辆囚车里,荣国府家眷泪眼婆娑,赵姨娘王熙凤手心还攥着白纸钱纸轿子,两人呆滞地注视着这一幕。 四周密密匝匝的大内高手,不约而同地瞪裂眼眶。 漫天安静中,四位镇守第一次失态,而且是满脸狰狞,歇斯底里道: “姜五!!” 随着一声咆哮。 姜五似道家兵解,身躯寸寸分裂,块块骨头飞溅,从眼瞳到脏腑悉数化作齑粉。 顷刻,立足之地只剩一堆骨头血肉,还有触目惊心的血泊。 大乾祖殿镇守,一百一十一岁高龄的武道真神,死状如屠夫刀下宰割精细的牲畜。 霎那间,所有武夫都汗毛倒竖,目光骇震到了顶点,心跳更是如激烈的擂鼓,满腔情绪快要炸裂! 异象过后,一拳就打死了威不可侵的镇守! 一炷香之前,他们分明能感受到姜五尊者的威压,一举一动蕴含的伟力竟能压迫到武夫的心神,那是他们迄今为止见过最恐怖的武夫。 然而,就是这般强大无敌的真神,却在一拳之下尸解。 那出拳者该强到何种地步? 方圆三里陷入无边无际的沉默,骤然。 “贾指挥使,威武!” “贾指挥使,威武!!” 身后锦衣卫们仰望着前方孤独的背影,各个脸庞涨红,壮阔慨然,拔出绣春刀振臂高呼。 声音山呼海啸,充斥着一方天地。 在此之前,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早就提前准备好了遗书。 他们崇拜贾大人,也清楚地知道贾大人为社稷苍生立下的功绩,他们宁可追随枭雄纵情燃烧,也不愿苟延残喘! 可祖殿镇守那一拳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希望。 武道耀眼如贾大人,轻松镇杀两位传说武尊,竟然挡不住祖殿老匹夫一拳。 那一刻,他们绝望悲恸,在生命最后时刻不得不接受最残酷的事实—— 他们不是在纵情燃烧,而是飞蛾扑火,像蚁虫般被随意焚烧。 兴许在京营、五城兵马司和大内高手眼里,他们这群人显得愚蠢可笑。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情绪高昂,浑身血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转! 没有谁可以挡住贾大人的步伐! 武道真神? 那便斩神!! 听着声震云霄的吼声,四位鸡皮鹤发的老人目光森冷,互相对视一眼后,步伐整齐地走向社稷奸佞。 天地之间有规则,无论这头畜生使用了什么秘法得窥天光,终究不可能超脱元气法则。 姜一气势磅礴,厉声道: “竭力镇灭!” 片刻,一条条粗如碗口的金玉蛟龙环绕身躯游走,足有二十九条蛟龙,方圆二十丈蓦然陷入黑暗。 祖殿镇守从来只有寿终正寝,头一次中道殒命,这是祖殿莫大的耻辱,也摧毁了姜氏武道的权威! 六息时间,姜二姜三姜四蓄势甚大,姜二周身二十七条金玉蛟龙,其余两位镇守依次递减。 一百零四条粗如碗口的金玉蛟龙在半空盘旋,官道两侧却如末世降临,黑暗无光狂风席卷。 轰隆隆!! 毫无预兆地,蛟龙群元气席卷,一道道闪电劈落,继而雷声大作,滚雷如千军万马般咆哮。 “来,继续你的异象!”姜一怒吼,窍穴齐开,半空滚雷渐呈紫色。 四位镇守竭尽全力,紫雷迅速蔓延! 在场武夫甲兵无不震撼,目光狂热地注视着滚滚紫雷,耳边隆隆作响,在他们看来都是胜利的号角声! 原本以为镇守们返璞归真,出手如后天境般简单粗暴。 其实那只是随意出手,真正全力一击,绚烂华丽到了极致。 姜五尊者太傲慢大意了! 倘若那一刻不遗余力,绝对会扭转乾坤,胜负难定! 锦衣卫们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消失,转而是无比凝重,那种无穷无尽的压迫伟力令众人隐有窒息之感。 由于离得不远,前方空气都有紫雷波动,至高的气息弥漫,他们周身经脉都微微颤抖。 贾大人还能抗衡吗?! “再起!”姜一满头白发猎猎作响,半空紫雷滚滚沸腾,一头头金玉蛟龙怒目相视,亟待吞噬冒犯龙脉的奸佞。 老人如口含天宪,字字珠玑道: “祖殿先辈寿终时传功!” “几十载的潜修!” “世间元气圣地!” “地底一条龙脉!” “天之下,独我们几人!!” 轰! 姜一整个凋敝老躯都被紫雷包裹,神威盖世。 贾环始终纹丝未动,只是漠然地扫视,突然冷言: “无知者无畏!” 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还没破境之前,他以为自己就差几小步,完全有机会抵挡祖殿镇守。 然而自己不堪一击。 无法领悟那种伟力,无论在金玉武尊走多远,祖殿老匹夫们都在终点。 彼时自己无知。 恰如此刻,一群老匹夫无知便无畏,困守着山巅,根本就不知道山外那座神峰,也永远无法窥探神峰一角。 贾环平静地拂动袍袖,浑身窍穴齐开,简短而森然道: “临死前叫尔等知晓,何谓世间真无敌!” 在一道道骇然惊恐的目光中,身影拔地而起。 然后,径直踏入了滚滚紫雷中。 紫雷交织,金玉蛟龙吼叫,伟岸的身影如履平地,满头发丝渐渐雪白,白发在狂风中飘舞。 他探出手掌,轻轻挥动,三尺紫雷溃散。 对于在场武夫而言,那种深深植入内心深处的绝世威压,有人弹指便破! “不可能!!”姜一神色震怖,暴怒之下燃烧精血,伟力节节攀高,滚滚紫雷愈加汹涌。 其余三位镇守同样不惜精血,这是在搏命,到了百岁高龄,玄关精血维系着为数不多的寿命,祖殿先辈最高也就活到一百四十多岁,此番疯狂燃烧精血,己身最多还有五六年寿命。 只要能够诛杀超出姜氏掌控的奸佞,一切都是值得的!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 他凌空踏前两步,紫雷溃散。 再往前三步,天际骤变。 无边无际的元气凝聚,宛如一条雪白瀑布,始终横亘在天穹一角,各种异象祥瑞层出不穷。 突然间又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飘落,团团簇簇,亦如柳絮纷飞。 无数人落了个白头,突然浑身冰冷,连五脏六腑都在打着寒颤。 滚滚紫雷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可众人四肢越来越僵硬,他们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穹之下,唯其一人”的威压。 人群中的魏永忠面色苍白,忽然震声厉吼道: “剐了这群贱妇!” “快,火速屠掉贾家家眷!!” 面对这样直击灵魂的威压,不能苦苦等待,必须让奸佞分神担忧,彼竭我盈,镇守们胜算更大! 魏公公话音落下,上百位大内高手回过神来,面朝囚车满脸凶光,五指蓄势发力。 贾母王熙凤赵姨娘等人正凝视着滚雷中的身影,听到这话如坠炼狱,下意识闭眼静待死亡。 濒临绝境,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辆辆囚车四分五裂,一位佝偻仆役金光漫散,双拳举出金玉屏障,还不忘扯掉易容面皮,苍白脸庞满是激动之色。 祖殿镇守在,他不敢露头,一经暴露就是殒命。 可现在,势在何方,他再清楚不过! 贾大人绝对是世间真神!! “传说武尊!”最近的几位内宫高手瞳孔骤缩,嗓音发颤。 “阉狗,给老夫亡!”烟雨楼鹤道人气势昂扬,拳影重重叠叠,一拳一个大内高手。 魏永忠害怕被波及,仓惶逃了几十步,回过头嘶声力竭道: “围杀他,剐了贾家族人!” 大内高手蜂拥而至,内气浪花一浪盖过一浪,鹤道人表情凝重,竭力抵御,不忘呼唤: “贾大人!” 自己身为传说武尊自然不惧指玄内宦,可毕竟要同时保护荣国府家眷,一旦力量衰弱被钻了空子,内宦随意一拳,普通人就得暴毙。 “杀!!”大内高手杀气腾腾,齐力攻击金玉屏障。 陡然。 所有内宦浑身战栗,下意识看向蛟龙滚雷中,他们勉强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所有武夫甲兵耳目闭塞,视线里白茫茫一片,只感觉灭世般的恐怖气息降临。 当他们睁开眼时,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回荡着四个字—— 只手遮天! 天际倒悬的雪白瀑布元气翻涌,与此同时,金色飞鱼服缓缓伸出手掌。 轻轻覆下。 掌印坠落,滚滚紫雷堙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环轻描淡写地砸出右拳,连续九头金玉蛟龙崩裂。 随即挥臂,近二十头金玉蛟龙化作虚无。 动作是那么随意自然。 这一刻,四位镇守七窍渗血,一阵天旋地转。 他们脑海里回荡着姜五临死前的眼睛。 那么绝望。 一个人站得再高,面临死亡都会绝望。 可现在,他们终于知道姜五那一个眼神的含义。 是无力! 无力抗衡,无力逃窜。 在场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恍惚间回到少年时刚刚研习武功,对着木桩挥拳击打,动作缓慢简单,却乐在其中。 而金色飞鱼服同样如此。 最简单的挥拳举掌,真的做到了返璞归真,回到原点。 然而他那些简单的手法,却轻易毁灭一头头金玉蛟龙,直令四位镇守浑身鲜血淋漓。 难道这是一尊人间神明? 姜一面如死灰,嗓音微颤: “贾指挥使.......” 半空身影平静打断: “叫爹都没用。” 大雪中,贾环连人带掌坠落,击破一切桎梏,五指直接擒住姜一的天灵盖,封堵经脉窍穴,将这位凋敝老躯丢出三十丈外,砸在锦衣卫们跟前。 又是至高无上的三掌,三位镇守在人间无敌的重压之下,骨头噼里啪啦断裂,膝盖着地跪伏,目光满是哀求之色。 紧接着如断线风筝般砸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躯鲜血淋漓。 囚车旁的所有内宦毛骨悚然,肝胆欲碎,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 四位镇守竟然败了? 怎么可能败! 他们可是站在人间武道的终点,号称论武功祖殿之外尽是蝼蚁,为什么会奄奄一息? 陡然,迎上冰冷的眼神。 金色染血的身影在半空踏步,转瞬即至。 又是简单粗暴的一拳,地面都被掀翻,近十个大内高手卷上半空,头颅整齐划一地排开,很有规律地坠落。 远处的江湖巨擘们凝视着天穹瀑布,又赶紧埋低脑袋,满腔掀起了重重骇浪。 天下武道史,真正无敌的人出现了!! 而另一边,水上漂铁掌等人心绪紧张,先是难以置信,后是紧握拳头,最终震吼道: “吸功大法,给我吸!” 熟悉吸功大法的锦衣卫们神情呆滞,目光渐渐亢奋,犹如猎人盯着手里的猎物。 做梦都不敢妄想,有一天能吞噬祖殿镇守的功力! 在世间武夫看来,能见到祖殿镇守一面,就是毕生的荣幸。 可现在,四人鲜血淋漓蜷缩在地,如砧板上的鱼肉。 “愣着作甚?!”铁掌嘶声咆哮。 今日战役才刚刚开始! “遵命!!”八百金刚首当其冲,先是十个精锐冲了上来。 在姜一极端怨恨的眼神之中,一位胆量十足的锦衣卫探出手掌直击胸膛,原本以为艰难险阻,可没想到格外顺利,镇守老匹夫整个血肉躯体都被封锁独留丹田,却神奇般运转不了真元。 这名锦衣卫激动之余,对老大敬佩得无以复加,老大绝对是人间无敌的真神! 其余锦衣卫纷纷上前,四位镇守神情悲愤,一辈子站在山巅,却被蝼蚁这样折辱。 只能希望祖殿最强的三位能孤注一掷,斩龙脉击毙奸佞! 囚车两旁哀嚎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大内高手被封锁身躯,倒在地上只能蠕动。 鹤道人红光满面,越战越勇。 他能真实感受到实力的差距。 自己是一个小潭,那祖殿镇守就是湖泊。 而贾大人呢? 可以是一口井,也可以是无垠大海!! 林黛玉薛宝钗秦可卿她们靠在囚车木壁上互相偎依,一直紧紧闭上眼眸,整座神京城都断定她们活不了,可她们仍旧安然无恙。 众姝用余光注视着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只要有他在便无比安心。 第三百六十六章 政变十二时辰,辰时斩‘神’ 【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九重宫阙。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景德帝高居御座之上侃侃而谈,独断专行地宣布秦仲担任锦衣卫指挥使,而且当众废除了廷议制度。 帝王大权独握,逢国事还要跟内阁九卿商议,这样变相削弱皇权之举,势必要杜绝! 一位御史悍然出列,言辞凿凿道: “陛下,此乃昏庸之策,有违祖训,毁了中枢根基!” 景德帝冠冕周正,面不改色道: “所谓集众臣决策的廷议,可曾揪出贾环这样祸国殃民的奸佞?还是朕英明神武当机立断,这才铲除奸佞!” 诸公悉数缄默,要么不敢反驳,要么也无力陈词。 陛下言外之意便是威胁。 如果说权柄和南宫平安存在于史书之中,那贾环便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强势霸道如他,照样被皇权轻易碾碎,往后谁敢忤逆帝王意志?! 见殿内鸦雀无声,景德帝神清气爽,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陛下,大雪又至。”殿中侍御史恭敬禀报。 景德帝拍案而起,大笑道: “好兆头!铲除奸佞,天降祥瑞,苍生必将歌颂社稷!” “起驾,诸位爱卿随朕赏雪。” 说罢离开御座,走下丹樨。 他当然知道这是祖殿镇守的伟力所缔造的,但肯定要说祥瑞以提升皇权影响力。 帝王走出金銮殿,群臣鱼贯而出。 站在台基,君臣目光惊骇至极,并没有看向鹅毛大雪,而是仰望着天穹那一条雪白色的瀑布。 它就那样悬挂天际,近在咫尺又相距甚远。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士大夫们惊悚震撼,纷纷感慨,这一幕彻底颠覆他们的认知! 大乾立国以来世代相传,祖殿镇守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便是天翻地覆。 原以为是类似于诗家那样夸张,可亲眼目睹这般鬼斧神工的异象,才知道世人远远低估了祖殿镇守。 “也许江无渊正在九泉之下开怀大笑。”一个官员低声呢喃。 周围同僚颔首附和。 现在看来,贾环确实是愚蠢无知,甚至十分可笑。 江无渊恶贯满盈,但唯有一点值得佩服。 知道分寸,知道敬畏,不敢逾越分毫!! 江无渊的势力不强吗?紫禁城内有忠顺王和皇贵太妃,江南有白莲教,然而江无渊对皇权压迫卑躬屈膝。 所以江无渊虽然死了,但画像还在祖殿。 以陛下对贾环的恨意,杀一百遍都不够解恨,今天傍晚恐怕就会摘下贾环画像丢进臭水沟里,贾环势必成为唯一一个被摘下画像的屈辱人物。 台基中间,景德帝笑容浓郁。 身后的陈阁老皱眉,小声问道: “陛下,还没有消息么?” 其余官员也感到奇怪,按理说那群太监早就火急火燎报喜了。 景德帝笑而不语。 唯有司礼监权宦看懂了万岁爷的笑容。 万岁爷跟祖殿镇守下了旨意。 必须凌迟! 就在奸佞面前,将他的亲眷一刀刀削下血肉,让奸佞承受世间最最痛苦的折磨。 过程肯定很漫长。 景德帝遥望天边瀑布,内心无比愉悦,他缓缓闭上双眼,仿佛看到了五位镇守将匕首捅进奸佞眼窝,那边魏守忠正在折磨奸佞娘亲和女人。 “陛下,臣知道错了。” “陛下,奴才愿意做一条忠犬,只求陛下高抬贵手。” “陛下,放过她们!!” 那一声声如锥饮血的哀嚎刺破天穹,便是世间最美妙的音色。 景德帝享受其中,甚至忍不住抬起手,在胸前轻轻划动,仿佛亲手剐下奸佞血肉般酣畅淋漓。 见陛下自得其乐,群臣便不再询问,心中也有猜测。 神京城九座城门封锁,消息必须走飞鸽传书,看样子内宦正在行刑之中。 就在此时。 端门处一位蟒袍太监疾步跑来,穿过朝会广场,走上汉白玉长阶,毕恭毕敬地跪倒,手里捧着雕龙绘凤的宫廷密纸。 司礼监秉笔立刻接过密纸。 景德帝为了当众彰显权威,朗声道: “念!” 他都能猜到密信内容,毕竟上一份急报,姜五一拳都快打死奸佞,现在肯定是完美完成任务。 司礼监秉笔太监展开密信,只是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群臣死死盯着他,目光充斥着疑惑。 难道是太残忍血腥了? 可宫里小太监爬到司礼监秉笔,哪个会畏惧血腥? 除非是祖殿镇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丑事? 景德帝斜睨了秉笔太监一眼,笑骂道: “朕让你大声念出来!” 越是残忍恶毒,越要宣之于众,那样才能强力震慑野心之辈! 秉笔太监心神俱震,满腔情绪都要崩溃,艰难翕动嘴唇,嗓音嘶哑道: “万岁爷,贾奸佞破境缔造天地异象,犹如神明般无敌,祖殿镇守一死四残,那四位尊者命不久矣。” 说完扑通跪地,埋低脑袋。 大雪飘飞中,景德帝笑容骤然凝固,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继而是两边太阳穴暴凸,牵扯到眼角剧烈狰狞。 他近乎发疯似转过身来,一脚踹翻了司礼监秉笔,瞪大眼眶盯着密信内容,额头青筋一根根绽起,他抄起冠冕,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司礼监秉笔,癫狂暴怒道: “你司礼监豢养的奴才走火入魔了吗?胆敢妖言惑众?!” “你给朕滚出神京城,带着奸佞的头颅回来!” 司礼监秉笔头破血流,跪地攀爬滚下汉白玉长阶,踉踉跄跄跑远。 景德帝发泄怒火后,强颜欢笑环中枢重臣们,嘶声道: “朕眼皮底下奸佞真多。” 然而,周遭寂静如空山幽谷。 群臣面容呆滞,下意识回避帝王眼神,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雪花,再抬头仰望天穹恢宏的白色瀑布。 景德帝自顾自地说道: “就在京畿还敢传假消息,这些奸佞该死!!” 帝王呢喃的嗓音格外响亮。 群臣不寒而栗,内心的惊骇犹如长江黄河般滔滔不绝,世间再天方夜谭的消息都不如这封密信带来的震撼程度。 就在京师城外,谁会传假消息?何况还是宦官? 这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错了,从一开始,便是贾环在鼓动天地异象大显神威。 内阁首辅杨太岳等官员浑浑噩噩,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怎么可能呢?” 卯时天光初亮,他们还在原荣国府那边焚烧纸钱祭奠大乾功臣贾环,给其一百条性命,也要死一百次。 他不仅活着,还击杀了祖殿镇守,那不是武道真神吗?从来只有寿满天年而死,怎么会被外人镇杀? 雪还在下,群臣浑身冰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而景德帝脸色极度阴沉,眼底深处有一丝恐慌,当一片片雪花落在肩膀,他竟然忍不住想要呕吐,那不是祥瑞,那是令帝王恶感的魔物!! 众目睽睽之下,帝王竟咳嗽干呕起来,不过很快就强装镇定,温声下令道: “连下十二道金牌,让京营众将严阵以待,随时听候朕的命令!” “朕去一趟祖殿,看望那三位至强者。” “尔等莫要散播谣言,朕确信肯定,那奸佞已然暴毙!” 话音落下,景德帝竭力遏制内心的愤怒,站起身来时一阵眩晕,他深呼吸一口气,摆驾赶往祖殿。 群臣心乱如麻,突如其来的消息如一记重锤,砸得每个人都情绪跌宕。 ....... 偏僻宫殿。 尹皇后身穿高贵端庄的曳地凤裙,立在殿廊观赏雪景。 大殿之中,宫婢们跪地整理冥婚用物,王夫人同奴婢一样,也趴在地上裁剪纸糊的皮棉锦匣,另一边是华丽到诡异的嫁衣。 “娘娘千岁,您说那小畜生是不是在跪地哀嚎?看着他在乎的人儿血肉模糊,这畜生快要疯了。” 王夫人笑靥如花,她身在殿中第一时间就得知捷报,小畜生不堪一击成了血人,大内公公们正在磨刀霍霍。 尹皇后冷笑一声: “跪在本宫脚下,用舌头舔干净本宫绣鞋底下的灰尘,本宫也要将其九族碎尸万段!!” “刀架在脖子上,现在知道求饶了?若非顾及声誉,本宫恨不能亲自动手,将他一个个女人做成人彘,割她们头皮织布!” 王夫人深以为然,又奉承了两句。 尹皇后内心愉悦,忍不住在雪中优雅起舞,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该如此,但情绪太过兴奋了。 岐儿,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你父皇母后给你复仇了,那头畜生真正做到了百倍奉还!! 尹皇后舞了一阵后似想起什么,快步走进殿中,蹙着黛眉询问: “今夜冥婚的那三个贱人,还是处子之身吧?” 王夫人语塞,呐呐道: “除了贾探春,其余两个应该不是。” 尹皇后面色变幻莫测,最终长叹一声: “岐儿,玷污你了!” “等她们活祭之后,你若是不满意,随意蹂躏鞭打。” 说话间,一个宫婢火急火燎跑了过来。 王夫人一个箭步冲过来,大笑道: “娘娘千岁,捷报来了!!” 尹皇后笑靥如花,摆手让宫婢迅速回报。 王夫人凑在身后洋洋得意,待会娘娘一高兴,自己就提议擢升宝玉,从力士一跃到小旗官! 宫婢眼眸噙泪,她知道自己前来传话一定会被皇后娘娘亲自杖毙。 “娘娘,金銮殿外传来消息,五位尊者非死即残,贾奸佞缔造天地异象,犹如神明。” 说完匍匐跪地,抖如筛糠。 轰! 尹皇后好似被一道神雷击中,唇角依旧弯着弧度,可凤眸中的笑意几乎在瞬间变成惊恐之色,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刺激,浑身血液都冰凉了。 她用尽全身力道,嘶吼一声道: “你!再!说!一!遍!” 身后的王夫人脸颊扭曲,面色无比阴沉,咆哮道: “贱婢,胡言乱语!!” “闭嘴!!“尹皇后扭过身来歇斯底里,抄起王夫人头上的金簪,竟直接刺进其脸颊,在王夫人尖叫哀嚎之中,鲜血汩汩流淌。 宫婢趁势一口气说完。 尹皇后浑身无力依靠在殿柱,玉颊变得分外可怖,一半是狰狞恨意,一半是失控恐慌,前所未有的愤怒火光在胸膛里燃烧。 “娘娘,娘娘。”殿内的宫婢们围了上来。 尹皇后眸光如择人而噬的野兽,咆哮道: “陛......陛下在哪?” “在祖殿。”宫婢颤声问道。 “摆驾,快摆驾!!!”尹皇后嘶声催促,她无法相信,晴天神雷晴天暴雪天穹瀑布,竟然都是狗杂种一手缔造。 她更无法接受祖殿五老殒命的事实,那下一步怎么办? 宫婢们搀扶着皇后娘娘前往凤仪宫,独留王夫人瘫软在地,抚摸着满脸鲜血哀嚎,她根本就不怨恨皇后娘娘,她只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小畜生凭什么还能活着?? ....... 第三百六十七章 政变十二时辰,午后人屠【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巳时,阳光正烈。 宫墙绵长,凤辇疾驰。 珠帘帷幔左右晃动,尹皇后的脸颊满是惊恐之色。 大雪来得毫无预兆,消失时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可五位镇守死了! “陛下。”凤辇停在祖殿外,尹皇后看到了刚刚赶来的銮驾。 景德帝脸上阴云密布,一言不发,疾步踏入祖殿。 神圣武道之地,三位头发斑白的老人高举香烛祭奠朝夕相处的老友。 “摘下来!!” 景德帝情绪失控,嘶声咆哮。 内殿高悬的年轻画像,那一抹温润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帝王的眼眶,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羞辱。 景德帝掠地而起,一把扯下画像,狰狞着脸庞将画像撕碎,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接着愤怒踩踏,一下又一下踩在年轻面容,直至画像七零八碎。 “陛下......”尹皇后上前试图安抚。 “朕没事,朕没事。”景德帝深呼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 三位老镇守形容枯槁,浑浊的灰瞳里尽是悲恸之色。 景德帝直勾勾盯着三爪蟒袍的老人,急声道: “姜护稷,快告诉朕,你们可是武道至高神,九重宫阙外最强大的武夫都是你们掌心的苍蝇,握紧就能碾碎!!” 名唤姜护稷的姜家老前辈神色黯然,沉默了许久,喟叹道: “启禀陛下,我等不敌贾奸佞。” 景德帝面色骤变,抬起手指怒指着他,整个手腕都在颤抖,咆哮道: “我姜家最强底蕴,无敌于世间,上有天地元泉,下有龙脉供养,几十年的潜修,你现在跟朕说什么糊涂话!!” 身边的尹皇后脑袋发胀,惊慌的情绪弥漫全身,直令她透不过气来。 三位镇守神色羞愧,跪伏在地缄默无声。 不敌就是不敌。 他们确实比姜一强不少,但完全做不到在滚滚紫雷中如履平地。 景德帝又惊又怒,弯下腰搀扶姜护稷,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近乎哀求道: “那该怎么办?” “朕早就颁布七宗罪,将这头畜生凌辱得体无完肤,整个贾家都被夷平了,真让他进京祭拜烈宗皇帝,这畜生怕是要掀起大乱!” 姜护稷沉默半晌,坚定地说道: “陛下,莫要担忧,祖殿有解决之策。” 景德帝转怒为喜,目光灼热: “快说!!” 旁边的尹皇后更是激动得屏气凝神,刚刚那种恐慌感令自己感到无地自容,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什么会懦弱到滋生害怕的情绪? 姜护稷跟身边的两位镇守互相看了一眼,他言辞凿凿道: “天地有规则,天地元气十分匮乏,亦如枯涸开裂的池塘,放眼望去到处都没有水。” “然而姓贾的小畜生悟性逆天,能够自创武学秘法,正如其拥有无以计数的顶级武学,应该都是他精心创造。” “他很可能施展盖世秘法,伪造了‘一池塘洪水’,借机缔造天地异象,战力非凡!” “既是武尊之上,老臣姑且把那个境界叫做伪武神。” 身边的姜山河神色凝重,补充道: “这畜生从始至终都没有研习天地伟力,时来天地皆同力, 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武尊巅峰的伟力!” “陛下,这就是他为何会被姜五轻飘飘一拳打崩的原因!” “他现在就是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也就是武道伪神!!” 景德帝听得越来越焦虑,扫视着两位,简短而有力道: “朕只想知道,你们该怎么镇杀他!!” 姜护稷斩钉截铁道: “付出代价,绝对屠灭!” “什么代价?”尹皇后嗓音极度尖锐。 姜护稷神色悲痛,缓缓说道: “我们只活一人,其余两位传功。” “活下来的那个,彻底吞噬天地元泉,再炼化整条龙脉,成就无比巍峨望不到边际的阁楼,根基扎实稳固,轻松就能打死这头作乱的畜生。” 听闻此言,景德帝轰然大震,表情变得分外恐怖,愤怒到嘶声大笑道: “这是何等代价?” “没了天地元泉,往后皇城怎么栽培天赋异禀的小太监?姜家凌驾于天下的武道优势荡然无存!” “没了龙脉,没了风水宝穴,朕百年之后,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往后社稷运势走低,后患无穷!!” “活下来的那个寿满天年之后断了传承,谁来保护朕的安危?谁来保护朕的嫡子嗣?” 姜护稷加重语调道: “陛下,必须付出代价!” “既然他是没有根基的伪神,那势必要铸就一位根基扎实的至高伪神,才能将其挫骨扬灰。” “老臣跟陛下保证,只要愿意自损八百,必能杀其一千回!” 略顿,他突然肃声道: “况且还未到这个地步,京营可是有二十七万兵马,血肉伪神之躯终究有‘血肉’两个字,朝廷精锐围剿,将卒决心一致,誓死不退,绝对能将其绞杀。” “就怕这头畜生突然退去,日后再寻机作乱,那便只能保一人破境,成就至高伪神。” “总之,陛下且安心!” 景德帝久久注视着这位皇族前辈,见其态度坚决,帝王眼底深处的恐慌渐渐敛去。 仓惶来到祖殿,就是为了吃下这颗定心丸! 景德帝怒不可遏道: “悖逆无耻得天眷顾的奸佞,既然要付出代价,朕不惜一切也不能让你活着!!” 尹皇后汗流浃背,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开,尽管代价沉重,但狗杂种越强大恐怖,陛下能够将其镇压,那威望震慑力将笼罩四海八荒。 “让姜六姜七在朕身边候着,随时听朕吩咐。” 景德帝说完带着尹皇后离去,走出祖殿的步伐沉着稳健,再不复之前慌乱焦急。 ........ 巳时末,天边那一条恢宏磅礴的白色瀑布慢慢消散。 上百个大内高手被吸干内气后毙命,京营四万武夫和五城兵马司三万精锐早已撤退。 贾环并未下令追击,而是静立原地等待。 “贾大人,贾大人.......” 身边传来声嘶力竭的哀嚎,魏永忠鲜血淋漓,眼里深处满是恐惧之色。 贾环冷漠俯瞰着他,平静问: “烈宗皇帝是怎么驾崩的?” 魏永忠蜷缩在地抖如筛糠,嘴里呕出鲜血,颤声道: “杂......杂家不知道。” 贾环笑了一声。 无论狗皇帝做没做。 今天,其必须背负弑父之罪。 贾环轻轻拂袖,数十道气机涌出,魏永忠被剐下一片片血肉,帝王亲信大伴惨遭凌迟,狱眸牢笼镇落,魏永忠在无尽痛苦中殒命。 身后上万锦衣卫神情亢奋,看向金色飞鱼服的目光满是崇拜之色。 贾环缓步走向囚车,贾母赵姨娘等人早已热泪盈眶,王熙凤将纸钱纸轿子撕得粉碎,凤眸噙满泪水。 皇帝诛族的圣旨,天蒙蒙亮囚车游街出城,纸钱迎风飘散,她真的以为自己在阎王爷面前画押了,可环兄弟硬生生将她们给拉回人间。 “环儿!!”赵姨娘紧紧搂住儿子,哭得情难自禁。 “都没事了。”贾环笑着宽慰,目光看向红光满面的鹤道人,“有劳了。” 鹤道人受宠若惊,以往对贾大人只是敬重,现在近乎是痴狂般顶礼膜拜。 “环儿。”贾政老泪纵横,抬起手掌擦拭泪痕,眼里满是劫后余生之喜: “家被夷平了,什么荣耀都没了,咱们南下金陵,重新生活。” 满头银发的贾母满脸自豪,走过来握住贾环手臂,温声道: “环儿,回金陵祖宅,你在江南威望很高,谅朝廷不敢擅动。” 众姝双眸通红,纷纷凝视着这个击碎黑暗无所不能的男人,一家人能活下来,再也不用留在京城担惊受怕。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并未多言,只是看向鹤道人,示意他保护家眷。 随后独自走远,静静屹立官道另一侧。 他闭目养神,整理此番收获,脑海里渐渐浮现面板。 【罪孽值——王品中,王品下,一品上,一品中......】 【奖励——神境武学天裂神启】 【奖励——四千刀齐鸣】 【参与度——75%】 【罪孽值——17690/300000】 贾环面带笑意,壮阔慨然。 真正抵达陆地神仙,才明白这种随心所欲的力量。 至于下一步天神境所需海量罪孽值,他已经不在乎了,毕竟自己人世间无敌! 肉体神明,彻底无敌! 临近午时,远处马蹄声如奔雷,又有一万五千锦衣卫浩浩荡荡而来。 他们要么是从三十六座悬山顶衙门逃往津门,要么是集结南方各地卫所的忠勇胆魄之辈,此刻才赶来。 甫一看到金色飞鱼服,再见到一具具尸体,每个锦衣卫的脸上都是震撼之色。 “难道天地异景是贾大人一手缔造?”有飞鱼服嗓音嘶哑,极度惊骇。 他们赶路途中,晴天雷霆,晴天暴雪,更有各种神乎其神的异景,若非意志坚决,否则都会打退堂鼓。 八百金刚神情自豪,傲然道: “贾大人神威盖世,一拳一个祖殿镇守!!” 一万五千多锦衣卫面面相觑,眼底尽是狂热之色,振奋到无以复加。 当金色飞鱼服步步走来,所有人都停止喧嚣,翻身下马井然有序地站好。 贾环平静地环顾一众飞鱼服。 加上先前的一万多锦衣卫,还有京师秀才双鞭暗藏的两千多麒麟房精锐,总共三万锦衣卫。 天地死寂,他斩钉截铁道: “敢跟随我来到这里,需要多大的勇气魄力,我不会让兄弟们失望!” “现在传告朝廷,妖后乱国,蛊惑皇帝弑父,我贾环要去金銮殿清君侧!” “今日要么死,要么走进紫禁城,不退半步,誓要还苍生黎庶朗朗晴空!!” 低沉的嗓音在周遭回荡。 所有锦衣卫呼吸一滞,心跳飞快,浑身血液隐隐沸腾。 他们追随掌舵者,本就抱着必死的信念,甚至都没想过能活着,可贾大人逆天般踏出一条生路,要是有机会做点什么,谁不渴望封妻荫子,享受荣光? 无边无际的安静过后,一声声怒吼震破云霄: “清君侧!” “清君侧!!” “清君侧!!” 声音山呼海啸,经久不散。 远处的江湖巨擘们毛骨悚然。 自古清君侧,其实就是清君! 贾环脸色冷冽,身形拔地而起,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进紫禁城,半步不退,挡者杀无赦!” 他用平静且温柔地目光看向家眷。 赵姨娘王熙凤难以置信至极,她们分明捕捉到贾环眼里那一丝熊熊燃烧的野心,王熙凤顿时头晕目眩,她又想起环兄弟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有朝一日给你戴上美轮美奂的超一品凤冠。 “清君侧.......”贾政表情僵硬,瞪圆眼眶注视着锦衣铁骑疾驰而过。 京营大军,皇城禁军,祖殿底蕴......环儿能成功吗? 万一成功了? 那....... 贾政几乎是瞬间四肢打颤。 贾母艰难翕动嘴皮子,同时看向不停颤抖的政儿,这一刻,她心里也滋生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望萌芽。 ......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 一众锦衣卫聚集在一起,各个神情震骇,激烈议论五位尊者之死。 其中一位黑色飞鱼服瘫坐在墙角,拼命捂住耳朵,他不想去听外界荒谬谣言,他只盼望着赶紧捡到尸体步步擢升。 骤然。 天穹上成群结队的彩翼飞鸽盘旋,皆是经历司豢养的飞鸽,几十头鸽子落在飞檐。 秦仲闻讯赶来,神情憔悴,吩咐手下去取密信。 六十封密信字迹不同,可内容一致。 六十个青龙房锦衣卫如遭雷击,满脸惊恐地注视着密信,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惶之色。 “拿过来!”秦仲大骇,抢过密信只看了一眼便脊骨发寒,嘶声力竭道: “野心反贼,野心反贼,安敢口出狂言!!” 说完率领亲信疾步前往皇城。 贾宝玉精神萎靡,四处张望,小心翼翼走到一个锦衣卫身边,踮起脚尖查看密信内容。 【妖后乱国,蛊惑皇帝弑父,社稷忠骨贾环今日必进金銮殿清君侧,阻拦者,视为谗言媚后的奸佞,通通革杀!】 贾宝玉面孔渐渐扭曲起来,气愤得怒发冲冠,挥动双臂,怨声咆哮道: “世间竟有如此无耻无德无义之獠,歪门邪道侥幸没死,非但不逃命还敢疯癫犬吠,你这个反贼不得好死!” 贾宝玉激愤得无以复加,这畜生敢将这句话昭之于众,必将被朝廷狠狠挫灭!! 第三百六十八章 政变十二时辰,午后人屠【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皇城御道,文武百官围在内阁衙署外面,众臣站立不安。 不过奇怪的是,陛下从祖殿归来以后,神态又恢复镇定从容,又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在金銮殿台基,众目睽睽之下,陛下恐慌暴怒,近乎狼狈奔逃般杀向祖殿。 如今却龙行虎步,威严赫赫地踏入政令之地。 “恳请陛下废黜七宗罪诏书,宽恕贾环无罪,另再起三座国公府,让贾环继续担任锦衣卫指挥使!” 御道上,刚正不阿的御史吼得脖子都红了。 数位谏臣出声附和,各个忧国忧民。 陛下放话,给贾环一百条性命,都要死一百回。 可贾环还活着! 继续僵持下去,朝堂停摆,神京万家闭户,社稷动荡不安! 贾环所求不过是给烈宗皇帝祭祀上香,再求一个公道,洗刷他身上及整个贾家莫须有的罪名。 倘若陛下真容不下,大不了给一块国公封地,勒令贾环富贵享乐,恩荫后代。 有朝一日姜氏王朝遭遇武道威胁,凭贾环的实力,还能站出来力挽狂澜! 内阁衙署,景德帝听到这些无耻的话语,愤而指着司礼监随堂太监,声色俱厉道: “此獠本就罪恶滔天,还让朕宽恕,当朕昏庸糊涂吗?” “革了他们乌纱帽,拖出去杖刑!” 随堂太监领命而去。 景德帝克制情绪,继续扫视着衮衮诸公,肃声道: “朕已从内库拨款一百五十两现银,立刻送往京营,鼓舞将士们全军齐心,彻底剿灭奸佞恶犬!!” 内阁诸公垂首低眉,轻声称是。 犒赏京营不走国库,堂堂帝王从自己的银库里掏出巨款,陛下对贾环的恨意可想而知! 景德帝重重握拳,铿锵有力道: “朝廷养着近三十万精锐,年年累月在京营操练,若不能轻易铲除这群悖逆作恶的东西,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京营悍勇大丈夫,何曾惧过锦衣卫?” 兵部官员连连点头。 首先是京营掌舵者九门提督,无论贾环权势多高,王子腾从来就没屈服过,烈宗皇帝在世时从中劝说,王子腾照样不给贾环脸面! 再者,贾环曾经闯入京营,五军营何其嚣张?对着锦衣卫雷霆出击!若非倚仗抬棺死谏朝野瞩目,锦衣卫休想进京营拘人! 足以见得京营将士们血性方刚,好勇斗狠,乃是大乾社稷最恐怖的军事重器! 高阁老紧皱眉头,急声问: “陛下,倘若其带人远离京畿?” 景德帝面带冷笑,字字珠玑道: “祖殿有姜护稷,他老人家是皇族守护人!” 诸公面面相觑,隐隐有所猜测,看样子祖殿拥有最强杀手锏,紧要时刻能够驱使! 景德帝目光森然,凝视着窗外阳光。 朕不会半途而废!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完美达到目的! 献祭两位镇守,毁了龙脉,毁了元泉,只要能够铲除奸佞巩固威权,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 突兀。 衙门外的嘈杂声戛然而止,瞬间鸦雀无声。 几位阁老纷纷走出去,便见到一位位瞠目结舌的官员,更有甚者满脸惊怖之色,恍惚间听到最震撼的消息。 秦仲心急如焚,沉声高呼道: “陛下,贾环造反!贾环造反!!” 短短几语,犹如铁锤重重敲击心脏,中枢重臣们表情惊变。 造反? 事实上,这三十年来双帝临朝,京师发生过太多斗争,但都是以一方妥协而终结。 包括贾环在任锦衣卫期间,他斗了多少人?血流成河屡见不鲜,从二皇子姜岐再到江无渊,只不过每一次他都是赢家。 但造反?! 这两个字是自古以来最不可触碰的红线! 内阁首辅杨太岳胆战心惊,急冲冲跑向秦仲,接过了那一堆密信。 不退半步,昭之于众,明晃晃地载入青史。 文武百官面容僵硬,他们刚刚看完密信内容。 不,是一封正式檄文! “妖后乱国,惑帝弑父,今日清君侧,阻拦者视为谄言媚后的奸佞,通通革杀!” 陛下真大逆不道弑杀烈宗皇帝?! 无尽寂静中,一声雷霆震吼响起。 “欺天了!” 景德帝脸庞狞笑,一个箭步掠了过来,拿过宣纸,弑父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瞳,清君侧三个字更是让他感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屈辱。 “受皇权恩眷的畜生,你要被万众唾弃!” “临终前还要诬蔑朕,临终前还妄图颠覆苍生,你这条泯灭人性的恶犬!” 景德帝气得太阳穴暴凸,撕碎宣纸后嘶声力竭道: “拟旨,快拟旨!” “谁能诛杀反贼,朕册封他为异姓王,断其双臂者,册封国公!砍下一块血肉,封侯!!” 帝王的咆哮在天地间回荡,情绪完全失控,末了又怒指文武百官,凄厉道: “尔等看到了没,丑陋如白莲教,都不会如这头畜生这般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尔等给朕剐了他!” 群臣情绪跌宕,纷纷跪伏在地恳请陛下息怒,免伤龙体。 任哪位帝王看到这封檄文,都会愤怒得无以复加。 就算贾环前一刻就暴毙了,只要这封檄文昭之于众了,陛下就得钉在历史耻辱柱上,一个九五至尊该多么无能,才会让别人站在京畿之地吼出清君侧三个字? 正如陛下所言,白莲教就是人尽皆知的反贼,破坏社稷安靖,摧毁臣民性命,可白莲教都不敢踏上京畿,向天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老子今天就得站上金銮殿清君侧! 就今天,一步都不会退走! 见内阁司礼监还愣着,景德帝气怒火漫天,近乎从肺腑里吼出两个字: “拟旨!!” 诸公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前往内阁衙门。 从今往后,天下难宁了。 贾环不可能成功,但他死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心怀鬼蜮之辈拿着这封檄文名正言顺地起兵造反。 这已经给了野心之辈最好的旗帜! 望着九五至尊渐行渐远的背影,文武百官思绪浑浑噩噩。 贾环彻底疯了!! 原以为他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让帝王再次低头妥协,这已经是莫大的胜利了。 可他妄图颠覆皇位,这是与天下为敌! 之前陛下颁布七宗罪诏书,让贾环遗臭万年,可终究还有明辨是非的官员站出来,内阁杨首辅都亲自去烧纸钱,这就表明很多人知道你贾环的功绩。 可现在一声清君侧,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耻反贼,自己亲自推翻了以往的功勋,留给后世评价的只有九个字—— 不自量力的造反狂徒! “反贼,人人唾弃!!”群臣激愤,怒不可遏。 ........ 景德帝安排好旨意,急急忙忙前往东宫。 寝殿里,太后面容枯槁,安静卧在软榻上,夫崩子亡,让本就年事已高的她只剩一口气吊着。 “母后!”景德帝敛去怒意,急忙见礼后,迅速将檄文递给太后,言辞恳切道: “狗贼血口诬朕,恳请母后拟旨,还朕一个清白,否则天下苍生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诽谤朕,这头畜生真是该剁成肉泥!!” 太后目光空洞,看完檄文后惨笑一声,接着丢在地板上,有气无力道: “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能做什么?你父皇怎么死的,你皇弟怎么死的,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景德帝满腔怒火,低沉道: “母后,您尽快颁布懿旨,儿臣今日就会镇杀狗胆包天的畜生,只望天下苍生不要诬陷帝王声誉。” 太后盯了他许久,让宫婢喂了一颗养心丸,有了力气后一连串怒骂: “哀家在深宫都听到了七宗罪,奸辱嫡母,你是怎么有脸把这四个字撰写在圣旨上?你是皇帝啊,无耻诬陷臣子还颁布天下?” “夷平贾家三府,毁了人家祖祠,贾家祖宗灵位都掰断了,祖坟也被你下令掘开了吧?” “彻头彻尾的凌辱臣子,你父皇说得好,你不配为君,他那些年不放权是对的,你真的令哀家恶寒!” 景德帝气急反笑,厉叱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忤逆朕,不毁灭一切,朕何以树立帝威?” “对这种畜生,朕不会有半点仁慈!!” 说罢看向身后的司礼监太监们,咆哮道: “母后无力离榻,朕替她颁布懿旨!!” 一句弑父对他影响太大,必须及时平息舆论。 太后扭过身去,重重叹息。 景德帝矫诏之后,拿着懿旨疾步离开。 殿外,宫婢内侍簇拥着尹皇后,这位母仪天下的女人气得凤眸猩红,肝胆欲裂,嘶声哀求道: “陛下,杀!杀杀!今日就得杀了这头畜生!!” 诬陷她祸国妖后参与弑帝,在天下人面前凌辱她,这让尹皇后恨欲滔天。 “他必死!”景德帝目光阴沉至极,此獠多活一刻,自己这位帝王就多一分屈辱。 ....... 神京城九座城门之一德胜门。 漫天旗帜飘扬,连绵不绝的营地蓄势待发。 官署之外,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摆在廊道。 宽敞大堂里,七封圣旨降临,还有帝王亲赐金牌,足足十五道。 王子腾身披鎏金灿灿的铠甲,看向堂下数十位勋贵将领,虎目中怒火熊熊燃烧,震声厉吼道: “果然是包藏反心,这头畜生,早就该碎尸万段了!” “自烈宗皇帝驾崩以来,陛下处处表现得仁慈宽厚,丝毫不追究朝臣过往错失,这样英明神武的帝王,岂敢不忠诚拥戴?岂能容无耻恶犬狺狺狂吠?” 说罢重重顿住,直白粗暴道: “论公,京营将士既食君禄,铲除反贼是我等职责!” “论私,诸位包括我王子腾在内,亲自夷平三座国公府,亲自捣灭贾家祠堂,派人挖掘了贾家祖坟,我等与这头畜生不死不休!!” 北静王西宁王牛继宗等勋贵表情严肃,重重颔首。 王子腾接着看向一群上层战将,信誓旦旦道: “不要忧虑所谓的天地异象,就在一炷香前,陛下那边说了,祖殿拥有更恐怖的杀手锏,随时可以启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世人只知北凉边卒的战斗力,甚至说什么南疆将卒勇猛无边,我京营都是贪腐蛀虫徒有虚名,可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京营是天下政令之都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道防线岂有不坚固之理!!” 数十位勇猛战将情绪高昂,这一战要报效君恩扬名立万! 大堂内气氛肃穆,王子腾来回走动,突然停住步伐,用一往无前的语气说道: “朝野皆知,我王子腾恨其入骨,无论他站得多高,他在老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老子从来没有畏惧过他,老子只想他碎尸万段!” “锦衣卫无往不利?这上百年来,我京营将士怕过这群鹰犬吗?你敢来嚣张跋扈,京营就敢将尸体抬出去!” “今日也是一样,将鹰犬通通葬灭!” “陛下万岁,京营战无不胜!!” 所有将领都斗志昂扬,战意凛然,异口同声道: “陛下万岁,京营战无不胜!!” 这时。 一个校尉急急来报: “提督大人,锦衣卫离德胜门只有二十里。” 王子腾目光灼灼,一拳重重砸在墙壁上,大声高呼道: “陛下有旨,诛杀贾反贼者册封异姓王,砍其四肢之一直封国公,一块血肉都价值侯爵!” “让将士们知道,千年门阀弘农杨氏是如何起家?祖上小卒抢了项羽一条腿,荣华富贵一千年!” “今日拿到反贼一块血肉,家族兴旺鼎盛,妻儿穿金戴银!!” 说完率领众将浩浩荡荡前往营帐。 历经太多波折,这头畜生最终还是得死在我王子腾手上,这便是宿命!! ....... 未时太阳高悬,荒原上大地震颤,两万七千锦衣卫纵马奔袭,没有大纛旗帜,甚至没有号角擂鼓,只有一颗誓死不退的决心。 他们只需要紧紧追随最前方的身影。 金色飞鱼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贾环面无表情,直奔德胜门。 必须打崩京营近三十万精锐,一举掌控九座城门,从德胜门踏入神京再进紫禁城! 他也该亲手碾碎王子腾的头颅了! 八百金刚未穿铠甲,但里面都有金丝软甲。 而其余两万六锦衣卫,都披着重甲,皆是以前剿灭白莲教和北莽缴获的精致盔甲,悉数留在经历司府库,在太上皇驾崩的黎明,朝野一片混乱,秀才双鞭主动决策,安排分批次运出神京城。 身为锦衣卫控制神京情报,运出盔甲军械太简单了。 一路疾驰,人人目光坚定。 透过刺眼的阳光,隐约可见一望无垠的黑色浪潮,那铺天盖地的旗帜带来直透灵魂的压迫感。 贾环自马背踏上半空,俯瞰着极远处无以计数的森黑甲兵。 第三百六十九章 政变十二时辰,午后人屠【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申时,整个京畿重地犹如一张紧绷的弓弦,烈烈阳光斜射,弓弦拉满,一触即发。 远处旌旗遮天,左右两翼俱是持长盾肩挎马槊的轻骑,京营上千个军中强者重甲列前,中军铺天盖地,神箭营数百个战阵,手持各种特制弓弩,更有箭矢粗如树根,依靠八位力士拉动,专研箭术的武夫屹立于战车里蓄势待发。 京营拥有天下最好的武器,同时高俸禄养着各种奇人异士,众将眼中战意昂扬,亟待展示神通扬名立万! 反贼,休想踏破天下政令之都最后一道防线! 极远处,贾环高悬半空,俯瞰着京营战阵。 “大人!”水上漂纵马而来。 贾环平静落下,肃声问: “何事?” 水上漂看了眼望无际的黑潮,低声说: “南北驰援的兄弟们心神焦躁。” 即将踏入血肉磨坊,焦躁其实就是满心恐惧。 这是人性使然,况且两万七千锦衣卫,有一半都是来自江南北方各地,自发追随,只因为崇拜锦衣卫掌舵者,愿意为了贾大人纵情燃烧。 悍不畏死是真的,但恐惧也是一个人的本能! 待会无边无际的箭雨落下,一旦心生恐慌,锦衣卫兄弟容易白白丧命。 贾环回头看向一个个英勇男儿,意念抖动,搅起天地元气,伴随着轰隆隆大响,所有人头顶五十丈距离,恢宏神圣的瀑布静静悬挂。 顷刻间,那些难以遏制恐惧的锦衣卫们经受纯净极致的元气笼罩,心跳迅速平稳下来,血液流转速度回归寻常,整个人灵台清明,内心变得无比宁静。 贾环温声道: “闭目养神。” 这一战,他不会拖下去,而是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京营。 就一次,极尽力道,缔造有史以来最疯狂的冲阵!! 避免自家过多伤亡,必须让弟兄们剔除恐慌心绪,极端宁静。 八百金刚立刻传令下去,锦衣卫们面露羞愧之色,纷纷盘膝而坐,元气拂过,通体舒畅。 时间缓缓流逝,这方天地寂静无声。 ....... 德胜门外,塔楼下的中军营帐气氛紧张,将领们来回疾步。 王子腾面色阴沉,厉声道: “这憎恶反贼久久不敢再进?!” “临阵目睹京营气势,方知畏惧?” “传令下去,可推进三十丈,发射三轮弩箭!!” 牛继宗抱拳领命,军令层层传达。 只半炷香时间,大地震颤作响,战鼓声犹如雷鸣,上万箭手双腿紧夹马腹,拉弓搭箭,身后半空中一根根粗如数干的床弩破风疾驰。 晴空大日下起了箭雨,由于距离太远,只有大床弩箭能够抵达,却因力道不够了,软绵绵坠落在地。 将卒迅速禀报。 营帐里,王子腾闻讯怒极反笑。 北静王面色凝重,沉声道: “提督大人,要不要全军出击?将这群反贼活活吞噬!!” 王子腾冷冷盯着他,断然拒绝: “可曾忘了葫芦口和阴峪峡谷的前车之鉴?” “北莽那七万铁骑是怎么崩溃的?就是主帅中计,绕路直取葫芦口!” “白莲教那些乌合之众更可笑,让锦衣卫易容换面混入教徒之中,直捣战阵核心,这样肯定兵败如山倒,沦为待宰羔羊!” “这头畜生又在酝酿阴谋诡计,就等着京营出击!” 说完环顾一众将领,信誓旦旦道: “咱们的战阵是传承下来的,就是为了应对敌寇攻击神京城,不可轻易改变!” “况且最了解这头畜生的是谁?是我九门提督!战场上,他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有种就再待十天半个月,让六边重镇都围剿后方,让天下人将这群锦衣卫的家人杀个血流成河!” 众将由衷敬佩,重重抱拳: “提督大人英明!” 不变应万变,绝不会因为占尽优势而急于事功! 这便是九门提督,一旦京师遇险,整个大乾都要依靠提督大人力挽狂澜。 “下檄文清君侧?武力超凡就以为自己可以击破一切?遗臭万年的反贼!!” 王子腾怒骂一声后,反复强调道: “反贼不动,京营不动,让天下看他的笑话!” 接着便开始布置各种战阵,尽管他打心里蔑视这头得天眷顾的畜生,但在决定命运的战争中必须高度警惕。 ....... 申时二刻。 紫禁城祖殿。 中枢重臣们在殿外听候待命,景德帝来回踱步,见兵部侍郎火急火燎而来,便迫不及待问: “战乱如何?” 兵部侍郎呈上京营公函,如实禀报道: “贾.......社稷奸佞临阵迟疑,久久不攻,原地休息。” 群臣原本焦急的心绪猛然跌宕,脸色也变得十分奇怪。 箭在弦上,迟迟不发? 景德帝怒而甩掉公函,不禁冷笑道: “狗胆包天将政变昭之于众,一口一个半步不退,退倒是没退,却是畏惧不前!被大乾天兵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身前的陈阁老赶紧谏言: “陛下,姓贾的肯定不会畏惧,应该是那群附骨之蛆一见京营阵仗,完全被恐惧攫住心脏,不敢再陪着奸佞疯狂!” 诸臣纷纷附和,毕竟京营兵马浩浩荡荡,就近搬运社稷军械,军心振奋,武器充足,这样迎面而来的气势,任谁都会心生颤抖。 景德帝盯着兵部侍郎,字字顿顿道: “传朕旨意,让王子腾擂鼓助威,即刻剿灭反贼,不得延误!” “他们懦弱畏惧,战意衰竭,京营就要痛打落水狗,告诉世间万国,大乾最勇猛的将士是何等所向披靡!!” 畜生多活一刻,帝王屈辱成倍累积,万般屈辱能将一个九五至尊逼得情绪崩溃,彻底失态! “陛下!”几位重臣大惊失色,连忙劝谏: “前车之鉴。” 说完各个神情僵硬,既感到荒谬又有一种难言的悲伤。 前车之鉴这四个字,无异于给大乾朝堂一个响亮的巴掌。 痛击北莽蛮夷,铲除白莲教,这也能算得上教训?这分明是大乾赫赫功绩! 兵部尚书发自肺腑道: “观北莽和白莲教,这反贼肯定心存某谋划,或许要声东击西,万万不可擅动!” 远处的皇后焦急万分,很想劝谏陛下,但又不宜开口。 纵是耻辱纵是愤怒,陛下可莫要在军事上急于求成! 景德帝胸膛起伏不定,看向兵部侍郎,嘶声问: “王子腾是何战略?” “稳如泰山,不会出击。”兵部侍郎语速飞快。 景德帝怒声道: “就依九门提督的做法!!” “告诉京营将士们,这群丧心病狂的反贼既然走了万劫不复之路,通通都要碎尸万段,死后割下头颅,各地衙门迅速拘捕他们家眷,一律凌迟!” “朕看他装神弄鬼要熬多久!!” 第三百七十章 政变十二时辰,午后人屠【四】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酉时初,日落西山。 一方天地下,雪白瀑布高悬。 两万七千多锦衣卫无声无息,身体状态已调到最佳,身躯轻盈精神饱满,他们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眸远视着一望无垠的黑潮,可此刻内心格外宁静。 “大人,死战!” 不知是谁怒吼一声,接着山呼海啸的声音响彻天地。 那边浩浩荡荡的京营精锐蓄势待发,阵型依旧严密,自九门提督军营传出擂鼓声。 鼓声连在一起,惊天动地,如惊雷乍响。 号角声不绝,如奏响胜利凯歌。 一辆辆战车矗立,冷漠地俯瞰来犯,德胜门方圆三里气势如虹,京营士卒们回身望去,高高塔楼上,金色铠甲亲自擂鼓! 近三十万精锐奋力怒吼,那种惊世骇俗的压迫感,天地几近撕裂,仅凭气势就能碾压一切! 贾环踏在半空,一拳击溃了白色瀑布。 刹那间,天地变色,电光闪动。 轰隆隆—— 半空昏暗,一道道闪电劈过,雷声震动四野,构成了世间罕见的震撼画卷。 锦衣卫们一手紧勒马缰,另一只手握刀,神情无比亢奋。 擂鼓助威? 贾大人引雷涨势! 论气势,一万面战鼓的声音在电闪雷鸣中都微不足道! 果然,京营无数精锐注视着天穹电光,那一声声霹雷,令他们头皮发麻,磅礴战意飞速坠低。 原来那不是谣言? 凡人之躯缔造雷霆,莫非真比肩神明? “擂鼓!迎敌!!” 王子腾嘶声力吼,军令层层传达,可京营气势却越来越小。 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带来侵蚀灵魂的恐慌! 蓦然。 “吼——” 一头头神兽虚影盘踞半空,各个相貌狰狞,张开饕餮大口,鹿似骏马,鱼生鸟翼,人面蛇尾,九尾妖邪。 只是一炷香时间,足足一百零八头神兽虚影笼罩天空,各显神通,一道道凶狠的目光仿佛能直接洞穿将士血肉。 这一幕太惊骇了,中军最前方的箭术高手都手腕颤抖,后面神箭营更是紧闭双目,不敢再看,可凶残盖世的场景始终在脑海里回荡。 “那是内气虚化,不要恐慌!”有绝顶高手大声咆哮,可自己心里也打怵。 明知道这些神兽都是内气虚影,可它们盘踞交织,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压过它们的气势。 一百零八头神兽越来越炽热明亮,吼声越来越嘹亮!! 京营无数精锐毛骨悚然,有些将士冷不丁说这是山海经一百零八头神兽,只存在华夏神话里,那种恐慌感彻底笼罩京营将士。 能召唤神话故事里的神兽? 这一仗是跟神兽决斗? 军帐内,王子腾火急火燎,狰狞咆哮道: “稳定军心,稳定军心!!” “这畜生不敢正面迎战,一直就靠着恐吓的手段,那些凶兽都是假的!” 九门提督雷霆震怒,数十位上层将领也心急如焚。 自古“夫战,勇气也”,一场战事的成败,气势士气非常重要,被这反贼恢宏气势所震慑,近三十万大军竟然恐慌至极。 而另一方天地,所有锦衣卫都热血沸腾,在极端兴奋的情况下,大脑还能保持清明冷静,可想而知方才沐浴瀑布有多关键。 贾环望着一百零八头神兽虚影,《山海经·异兽篇》这门武学终于发挥了它该有的价值,就是在战场上击破对方气势。 如今已是陆地神仙境,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损耗真元。 他蓦然拔地而起,直接立在神兽虚影的躯干上,俯瞰着一位位锦衣卫,声如洪钟道: “不到三万迎战三十万,能做到么?” “你们只需要跟随我,纵然战马倒地,纵然甲胄破裂,纵然身躯负伤,不要停止冲锋,紧紧握住手中武器,感受我的存在,” “一直杀戮,誓死方休!” 沉稳有力的声音于天地间响彻。 而后。 金色飞鱼服犹如一颗金色流星般坠落京营。 孤身一人,于半空中踏向三十万大军,转瞬便出现在视线尽头。 八百金刚无比震撼,蓄势怒吼: “跟随贾大人,不要停止冲锋!” 轰隆隆—— 两万七千骑如决堤的洪水般迅速席卷,一直向前,不曾有半点迟疑。 那方黑色浪潮,无数甲兵瞠目结舌。 天地间为之凝滞,人人呼吸沉重。 一个金色身影砸向战场。 一百零八头神兽始终盘旋天际,威压感近乎实质,团团簇簇逼压而来。 “咚!” “咚咚咚!!” 战槌都快敲烂了战鼓,左右两翼握紧弓弩,纷纷瞄准金色身影。 而中军阵营先是由擅长奇门遁甲与大六壬等术数的几百武夫飙射一柄柄千奇百怪的暗器,暗器落在半空赫然炸裂,一根根纤细的丝线顷刻间笼罩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大网之中,剧毒气雾席卷蔓延,金色身影正在其中。 “神箭手,快!!”数位将领声嘶力竭,神情振奋。 一百多年前,京营创下这一招,就连当时的祖殿镇守都深感惊撼,感慨放话他们不慎入瓮,势必重伤,轻则断掉四肢,重则殒命。 随着一声声高亢的军令,势如破竹的箭矢撕裂空气,直奔巨网,随着巨网慢慢收缩,金色身影就这样暴露在箭矢范围里。 成千上万根箭矢直接锁定一人。 迅速就有第二轮箭雨。 京营将士们疯狂扣动弩机,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无数将卒握紧武器,屏气凝神,死死盯着越来越紧的神秘大网。 疾驰而来的锦衣卫们不曾停步,但目光都落在半空巨网上。 那七彩斑斓的百般毒气,氤氲蔓延,彻底笼罩着金色身影。 轰! 一百零八头神兽虚影降落在巨网之前,庞大狰狞的躯干挡住了所有弩箭。 贾环面色如常,轻轻弹指,极尽天地之力!! 身前坚不可摧的奇门巨网直接断裂,指劲带动狂风,百般毒气溃散,被白色瀑布轻易炼化,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数将士面色震骇,难以相信京营引以为傲的神器就这样荡然无存。 嗖—— 箭矢破空中此起彼伏,一人五指紧攥以拳开道,连人带拳惊天动地地砸过来。 所到之处,弩箭不约而同断裂,投石机所出巨石一遇拳势化作齑粉,这一拳简直震古烁今! 当金色身影近在咫尺,气势席卷风浪,拳头重重砸在最前方的武道巨擘身上。 接着继续往前压,无力抗衡,无力逃窜。 一拳推出七十丈! 沿途近六百个神箭手砸翻在地,盔甲尽裂,鲜血淋漓。 这一拳好似一箭,一往无前。 钉穿六百位神箭手! 第三百七十一章 政变十二时辰,午后人屠【五】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足以盖过山河之势的拳头横推七十丈! 一拳之下,血雾弥漫。 六百位神箭手瘫软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这些可都是修炼箭术内功的纯正武夫,一手箭术出神入化,是京营重器! 无数士卒汗毛倒竖,这一拳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一直以来的真理,再不可一世的江湖武夫,在战场上都百般阻碍。 那是何等恐怖的一拳啊! 贾环浑身染血,拔地而起,踏离战场。 必须先打崩神箭手! 他能察觉到这群人威慑力极大,倘若八百金刚稍有不慎,都会在弩箭下毙命。 两万七千锦衣铁骑越来越近,贾环直取左翼,必须从左翼硬生生劈出一条通往德胜门的平坦大道! 一拳之后,无边无际的甲兵陷入恐慌之中,传闻远远不如亲眼目睹带来的震撼程度,京营各大将领见状出动监斩兵,短时间靠革杀维持秩序。 然而就是无序的空隙,锦衣铁骑奔疾而来,他们始终牢记贾大人的命令—— 不要停止冲锋! 塔楼里的王子腾面色铁青,此獠武艺竟如此恐怖,他镇定心神,嘶声咆哮道: “击毙叛贼,为君尽忠!斩其四肢,册封国公,一块血肉足以封侯!” 军令层层传达下去。 “击毙叛贼,为君尽忠,斩其四肢,册封国公,一块血肉足以封侯!!” 当锦衣铁骑来临之际,京营将士迅速推进围剿,喊杀声几乎能震碎苍穹。 贾环踏在半空,一拳接着一拳砸出,那样简单粗暴的动作,却将成百上千的精锐武夫撂翻在地。 终于捕捉到左翼阵型漏洞,他裹挟元气沉声道: “失败了无非一死,成功了便是推翻暴君,有功于苍生黎庶!” “起刀,一往无前!!” 元气席卷,声音滚滚回荡。 八百金刚反应飞速,调转丹田内气,同时驱动金刚体魄和龙象般若功,竟然只学会一点皮毛,但气血磅礴,周身力道暴涨,骨骼经脉隐隐重若千钧。 一瞬间,八百柄绣春刀悬于天际一字排开,刀刃散发浅淡的光芒,数十柄绣春刀更是光芒灼热,气势如虹。 八百金刚日夜研习顶级体魄神功,吞服咀嚼气血药材,特别是那几十位锦衣卫,吞噬吸收祖殿镇守的功力,如今丹田内气蒸大泽。 相较于葫芦口战役,强了何止十倍!! 血腥战场上,八百柄绣春刀连接在一起,刀气蔓延四面八方,挟山镇海之威深深侵入每一处土地。 正当无数甲兵战车齐步靠近之时,一声声刀鸣响彻天地,又三千两百柄绣春刀飞上半空,刀身震颤嗡鸣,无形力量慢慢汇聚。 贾环冷视着一众试图偷袭的军中高手,神兽虚影坠落吞噬。 “覆灭!!” 意念合一,刀光璀璨。 无论自己多么强大,诸刀齐鸣永远是最恐怖的杀器! 它的关键就在于意志统一! 当四千位锦衣卫竭尽全力,更有甚者浑身抽搐,嘴角不停渗出鲜血,每条经脉每个窍穴乃至身体每个毛孔都在驱使力道,近乎是燃尽自己! 随着葬灭两个字落下。 四千柄绣春刀整齐划一地埋葬下来,仿若天崩地裂,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猩红色。 凌驾于一切的无上刀威毫无阻碍地降临到上万甲兵身上。 凄厉哀嚎隐没在震颤刀鸣声中。 数千精锐喋血倒地,余波殃及之下,许多甲兵盔甲开裂,整个人倒飞而出。 “起!” 一言如煌煌之音,金色飞鱼服窍穴大开,四千柄血刀似有默契悬浮天际。 八百金刚表情亢奋,趁着周遭混乱,激动咆哮道: “阻拦者视为谄言媚后的奸佞,通通革杀!!” 两万三千铁骑势如破竹,沿着一条宽敞血路疯狂劈砍,其余四千骑取出弓弩,无情射杀阻拦者。 残阳如血,大地到处都是窟窿尸体,当新一轮的四千柄刀再度葬灭,简直像活在炼狱般恐怖,京营士气逐渐走向崩溃,密密匝匝的甲兵似无头苍蝇般乱窜。 倘若帝王御驾亲征,龙纛在前方,他们尚且能够镇定,死死盯着龙纛誓死抵抗! 倘若九门提督大人亲临第一线,与锦衣反贼誓死抵抗,京营大军同样会鼓舞战意,协力围杀! 可群龙无首啊!! 那一方,伟岸的枭雄身先士卒,从始至终都是站在第一位,一拳拳砸开一条条血路,供锦衣铁骑冲锋杀戮。 特别是一柄柄刀高悬排开,完全是灭世般的神迹,再坚固的铠甲都挡不住,再密集的箭雨都嵌不进铜墙铁壁。 “起刀!!!” 两千柄绣春刀第五次悬在天际依次排开。 一千三百柄绣春刀第六次排开。 八百柄绣春刀第八次排开。 第九次! 无边恐怖的杀戮还在持续,整个战场满目疮痍,血色身影踏在半空就是神明,锦衣铁骑在四面八方哪一处身陷重围,他便连人带拳砸了过去,一拳拳掀翻京营将士。 锦衣铁骑各个浑身染血,一路直冲三里路,途中未曾停下,纵是战马倒下,他们也持刀冲锋。 德胜门内外,自城楼俯瞰而望,一片片血野上皆是混乱无序的士卒。 一场前所未有的溃败! 彻头彻尾的败仗!! 只是一个半时辰,伟岸身影率领锦衣铁骑自左翼横推,一路杀伐,一路葬灭,一柄柄绣春刀卷刃甚至开裂,直接推到离德胜门只剩半里路。 塔楼下的营帐外,数十位武道巨擘面色凝重,眼里深处尽是恐慌之色。 而大帐之中,自辕门开始寂静无声,一众勋贵将领面容枯槁,心绪几乎崩溃,特别是以北静王南宁王史鼎为首的掘坟者,此刻更是如坠冰窟,四肢冰凉。 王子腾端坐首座,与其说是坐着,更像是半瘫,浑身没了力气,斗志昂扬雄心壮志早就烟消云散。 “畜生,畜生,天怒人怨的魔功,泯灭人性的魔功!!” 他扯破喉咙竭力咆哮,向来沉稳的虎目里尽满是恐惧之色。 “提督大人,军心溃败,四散而逃。”牛继宗嗓音颤抖。 太快了,快到让他窒息,颠覆了历史上所有兵法知识,任何战略在一柄柄绣春刀高悬中尽是笑话! 战无不胜的大军杀几千个精锐需要多久? 最快也得半个时辰。 而那头畜生只需要三十息时间。 几千柄魔刀坠落,几千个精锐盔甲破裂,身躯负伤,爬都爬不起来。 这一式魔功,在战场上就是一座十八层地狱!! “提督大人,德胜门内外到处都有投降的声音。” 一人飞快禀报,面色惶惶难安。 不知是谁煽动舆论,堂堂社稷天兵天将,岂能向区区三万叛军屈服? 天下政令之都最后一道防线,岂有投降之理! 几位将领重重抱拳,义无反顾道: “提督大人,请亲临战场,鼓舞士气,殊死一搏!!” 王子腾脸庞狰狞,脸色变幻不定,他看了勋贵将领一眼,见他们眼神躲闪,竟蕴含恐惧之色。 “先回紫禁城,让祖殿底蕴镇压此獠!!” 王子腾当机立断,头也不回地离开,步伐几乎飞奔。 众将面面相觑,纷纷跟随,败局已定,只求将士们能奋勇杀敌,在战场上熬死锦衣叛军。 “提督大人,我等立刻前往皇城!!” 然而,刚走出营地,就见到毕生最恐慌的场景。 一个血人头发飘扬,静静屹立塔楼之巅。 王子腾身形如泥塑木偶一动不动,整张脸庞俱是惊恐之色。 第三百七十二章 政变十二时辰,午后人屠【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这一刻仿佛成了永恒。 画面就这样定格。 血人屹立塔楼之巅,周身都在淌血。 数百位铠甲将领不敢动弹,表情分外震恐。 尤其是王子腾,过往记忆在脑海里一帧帧闪过,他看到了襁褓中的狗杂种,他看到了跟在赵贱妇身后懦弱无能的庶子,他看到了身穿银白色飞鱼服敢挑衅九门提督的畜生。 最后,他看向了血人。 贾环冷漠俯瞰着他: “逃?” “往哪里逃?” 话音落下,整个人俯冲而下,语调森然: “要么死,要么跪伏!!” 神明气机锁定数十位武道巨擘,众人表情僵硬,这种差距犹如萤火面对皓月,别说反抗,多看一眼恐怕就要葬送性命。 只有七位武夫奋起挥拳,余者相继跪伏。 贾环目光睥睨,灰蒙蒙的牢笼坠落,七人浑厚内气还在掌心,便被压成肉泥。 接着一个巴掌甩过去,卷起猎猎飓风,北静王西宁王牛继宗等人重重砸在墙上,骨头断裂,鲜血淋漓。 场中站立的只剩两个人。 贾环。 王子腾。 礼法上的舅甥。 王子腾浑身血液近乎凝固,整个身体剧烈颤抖,他不敢直视这头畜生,只能低头死死盯着铠甲上的明光镜片。 “很害怕?”贾环笑问。 王子腾面色苍白,他很想说话展示自己的魄力气势,偏偏就是喘不过气来。 贾环以平静的口吻诉说道: “我贾家对你有恩,没有贾家提携,你王子腾哪有今天?亲自掘掉贾家祖坟,夷平贾家祠堂,当时的霸气风华呢?”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拳砸来。 砰! 王子腾肝胆俱裂,肩骨粉碎,整个人倒飞三十丈,一条鲜活手臂掉落,五根手指轻轻蠕动。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蜷缩在地双目猩红。 贾环转瞬即逝,冷冷俯瞰着他,漠然道: “记得那天荣禧堂吗?自那一刻起,对我怀恨在心,事事针对,以铲除我为荣耀。” “你那如看蝼蚁般蔑视的眼神,我记忆犹新。” “现在看清楚了吗?我贾环生于世间,何时需要附庸你才能掌握权势?何时需要听你的指示才能平安无恙?你算什么东西!” 又是一拳,王子腾另一根手臂断裂,痛到完全癫狂,可脑海里尚存理智,每一个瞬间都在忍受极致的疼痛。 “你拿什么跟我趾高气昂?大乾九门提督?来,带着你的京营过来!” 贾环重重踩下一脚,王子腾右腿齐根断开,伤口平整,鲜血飙射。 王子腾没了四肢,痛到绝望,胸膛疯狂颤抖,猩红的目光里尽是哀求之色。 四目相对,贾环突然笑了,平静道: “现在想跪在脚下摇尾乞怜了?” “给你正面踩死我的机会,你三十万大军挡不住啊!” 说罢弹出指劲,一柄匕首疾驰而来,重重插在王子腾胸膛。 匕首拼命搅动,精细宰割,一下下卸下血肉,王子腾凄厉的惨叫刺破天穹。 周遭如坠墓窖,勋贵们瘫软在地浑身颤抖。 贾环弯下身子,又切割数十位血肉,冷声质问: “狼狈惨状像一条残废野狗,你的豪情壮志?你那句将我千刀万剐的誓言呢?张口闭口就是畜生杂种,老子现在要打进紫禁城了!而你王家却要葬灭在历史长河中!!” 在王子腾无尽痛苦绝望的目光中,刀刃缓缓推进脖颈,慢慢割下一整个头颅。 尚存意识的最后一刻,王子腾仿佛间看到襁褓里的婴儿,倘若一脚踹死那该多好,如果那天没有去荣禧堂没有发生冲突,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砰—— 一颗头颅摘下。 九门提督惨遭活剐! 贾环平复心绪,扫视着一众武道巨擘,指着血淋淋的京营勋贵,森然道: “看住他们,他们要进诏狱受尽世间酷刑,谁敢求死,我找你们问罪!!” 说罢提着头颅拔地而起。 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攻守早就变化,锦衣铁骑在贾环离开前就推进到德胜门,而京营精锐四散奔逃,无边无际到处都是甲兵。 轰隆隆! 搅动天地元气,一声雷霆炸响,声响之大惊天动地! 天地嘶吼声蓦然停止。 又是震慑八方的滚滚雷霆,贾环踏在半空,借助天地元气,声音传遍四方: “京营掌舵者已死!” 他高举头颅,无数将士抬头望着血色身影,那一颗头颅分外狰狞。 贾环运转元气,声如滚雷道: “我贾环对社稷有多大功劳,你们身在天子脚下,心里再清楚不过!” “倘若中原疆土有危,我贾环义无反顾镇守国门,就算孑然一身,我一步都不会退,这是我维护社稷安靖的职责,也是我无愧天下万民的决心!” 天地彻底寂静下来,京营所有将士们死死盯着这位盖世枭雄,也是亲手缔造炼狱惨状之人。 “我对社稷不尽忠尽责吗?这几年,无论是身为千户镇抚使乃至指挥使,我有一大半时间都在路上奔波,日夜疾驰,干粮饱腹,只是为了铲奸除恶,始终谨记锦衣卫宣言!” “可暴君要杀我全家,杀我弟兄,将我凌迟,颁布七宗罪诬陷栽赃,让我遗臭万年!” “妖后要让我家眷活祭,要我在天下人面前吞下奇耻大辱,摧毁我的一切!!” “我必须进金銮殿要一个公道,朗朗晴空之下,世事不该这样,我也不允许这样!” “就此时此刻放下武器,你我都是苍生黎庶,我不伤你们分毫。” “若执意再战,我大不了杀七天七夜,流尽身体最后一滴血,也要埋葬一切阻拦者,我没有退路,我一定会踏入金銮殿!” “相信我,明天早上太阳照常升起,百姓照常上街!” 漫无边际的沉寂,有京营士卒振臂高呼: “铲除妖后,江山之幸!我等拼尽全力也无愧朝廷了,再打下去,整个京营荡然无存,那才是中原大地的灾难,我们不想让北莽铁骑再次兵临凉州!” 说罢放下武器,数百个士卒附和,纷纷丢弃掌中之物。 接着有近一千人主动前往锦衣铁骑。 有了先行者,无数甲兵褪下铠甲,那些步卒也离开战阵,纷纷放下弓弩。 本就损失惨重战意不再,满心都是恐惧,再有贾大人的保证,再打下去才是愚蠢,世间没人可以抵御贾大人那一式恐怖武学。 半空中再次响起如滚雷的声音: “千夫长以上,前往德胜门静候,我贾环在此立誓,不伤尔等分毫!” “余者救济伤员!!” 京营武官们缄默无声,陆续离开战场。 贾环踏在半空,回到塔楼。 数十位士卒纵马疾驰而来,各个扯下易容面皮,赫然是麒麟房精锐,为首者便是秀才双鞭。 他们一开始藏匿在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便是两座皇子王府的附近,昨日趁机混入德胜门,开战前夕混入军营。 也是他们这两千多人鼓噪投降放弃抵抗,疯狂煽动舆论。 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有人做投降先锋,京营将卒肯定顺势放弃抵抗。 以雷霆血腥手段彻底打崩京营就足够了,再自相残杀便是祸害苍生黎庶,底层士卒都是无辜的。 “老人!”秀才双鞭嗓音都有些颤抖,提心吊胆了多少天,今日太过梦幻了,简直激昂到无以复加。 贾环注视着二人,重重拍了拍他们肩膀。 能够将经历司盔甲顺利神京城,就是泼天大功了,何况在神京城及时传递情报,让自己做到心中有数。 没有盔甲,身后浩浩荡荡的锦衣铁骑不知道要死伤多少,自己也很难攻破德胜门。 贾环肃声道: “有话明天再说!” “传令,拿下德胜门,即刻控制京师九座城门!!” “前往紫禁城!!”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戍时夺门【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酉时三刻,晚霞消散,天色渐晚。 宫墙自祖殿一条宽敞大道站满了乌泱泱的官员,群臣从卯时末用过早膳直到现在滴水未进,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天,谁还有心思用膳? 祖殿外,景德帝来回踱步,反复追问道: “岑侍郎呢?!” “朕要听到那头恶獠的死讯!” 中枢重臣们同样面色焦急。 兵部岑侍郎负责代京营给陛下传话,期间率人往返两次,一次是通报锦衣反贼畏惧不前,第二次是禀报陛下战事即将开启,京营斗志昂扬,气势如虹。 战争一起,内外隔绝,再无讯息。 就在极度紧张的气氛之中,司礼监随堂太监低声推测: “陛下,岑侍郎不会在战场建功立业吧?” 话音落罢,衮衮诸公纷纷看向他,眼神似有附和之色。 所谓的“建功立业”,其实就是捡尸体贪功劳。 陛下金口玉言,抢到奸佞一块巴掌大小的血肉都足以封侯,岑侍郎也很难遏制内心对荣耀的渴望。 这也解释了为何没来复命,纵然自己脱不开身,兵部部属也会急急忙忙赶回祖殿,除非这群人都在战场上抢功劳。 殿内的尹皇后抿了抿唇瓣,眸光转忧为喜,紧绷的玉颊也露出一抹释然的笑颜。 然而帝王却极为不耐烦,声色俱厉道: “为臣者岂能让君父心急如焚?” “司礼监,即刻前往三十六座悬山顶,让锦衣卫奔赴德胜门,向岑步要具体战况!” 随堂太监恭敬领命,事急从权,直接在宫内纵马。 可刚奔袭到宫墙,迎面驶来一骑,正是兵部主事。 “岑步呢?”随堂太监急声问。 主事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嘶哑着嗓音悲愤怒吼道: “岑侍郎叛变了,对着奸佞卑躬屈膝!” 说完这句话,主事跌落马背,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刹那间,乌泱泱的官员目光骇然,一股冷意涌上心头。 景德帝近乎是狂奔到主事跟前,弯下身子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大惊失色道: “那头畜生孤身闯入德胜门营地,挟持了一众将领和兵部官员?” 闻言,群臣面色惊恐,形势急转直下。 一旦上层将领沦为人质,战场上军令都发不出来。 主事望着帝王狰狞的脸庞,自己泪流满面,久久无言。 “说话!!”景德帝顿生警兆,情绪隐隐失控。 主事重重磕头,奋力哀嚎道: “陛下,三十万精锐打不过三万反贼啊,京营死伤无数,自千夫长以上的武官皆被拘禁,九门提督头颅高悬德胜门,德胜门彻底沦陷了,九座城门的控制权落入奸佞手里了。” 天地万籁俱寂,周遭犹如一座华丽恢宏的墓窖,阴森安静到没有半点声音。 文武百官毛骨悚然,这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不亚于一柄利刃,重重捅进他们的心脏,整个胸膛都要炸裂开来。 他究竟在说什么? 景德帝目眦欲裂,眼角彻底狰狞,一脚将兵部主事踹翻在地,自肺腑吼出五个字: “你!在!戏!弄!朕!” 主事悲从中来,锥心饮血道: “陛下,京营崩溃,德胜门易主了。” 景德帝瞳孔震颤,无穷无尽的怒火涌上脑门,竟一下子跌落在地。 文武百官周身寒意森森,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们甚至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可是近三十万精锐! 拥有大乾帝国最精制的武器,士卒享受最高的俸禄待遇,他们是天下政令之都最后一道防线,从来都是固若金汤,京营悍卒是唯一一支敢主动挑衅锦衣卫的军队! 怎么会惨败到崩溃? 速度快到天方夜谭的地步!! 让锦衣反贼抓三十万头猪犬,一天一夜都抓不完! 京营不到两个时辰就易主了? 群臣头晕目眩,瘫倚着宫墙,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惊天噩耗! “无能虫豸,社稷败类!” “父皇生前昏庸无道,宠幸了这群贪腐勋贵,让王子腾这样的残废牲畜担当重任,父皇你在九泉之下,还有脸面再见列祖列宗吗?” “那些都是你的亲信部下,那些可憎蠹虫皆是大乾社稷最大的屈辱!” 景德帝声音尖锐,愤怒到忘乎所以地咆哮,他甚至怀疑京营有二十万内鬼!! 群臣从惊悚中回过神来,木然地望着仇恨发狂的九五至尊。 帝王下意识地推卸责任,可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不是这座巍巍紫禁城吗? 九座城门沦陷意味着什么? 政令出不了皇城!! 诸公将目光看向大殿,便见到皇后娘娘如惊弓之鸟般彻底失态,整个人笼罩在恐惧之中,头上那美轮美奂的凤冠竟在微微颤动。 “陛下!” 鸡皮鹤发的身影疾掠而出,正是第一镇守姜护稷,老人将帝王搀扶起来,沉声道: “陛下是苍生黎庶的君父,莫要一怒之下伤及龙体。” 景德帝如濒临溺水般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盯着姜老,龙目深处竟是哀求之色,低低道: “朕要你快点杀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文武百官听出了帝王语气中的脆弱。 五位镇守尊者暴毙,帝王诚惶诚恐,但心理防线依旧牢固。 可京营崩溃的消息,也同时击溃了帝王的内心。 姜护稷表情严肃,决心已定,掷地有声道: “陛下,可愿付出惨重代价?” “愿!!”景德帝近乎脱口而出。 姜护稷没再说什么,平静道: “老臣以祖殿先贤的名誉向陛下立誓,也向朝堂诸位立誓,奸佞踏入皇城,老臣将他挫骨扬灰。” 说完回了内殿,准备献祭仪式。 景德帝缓缓低下头,尽情稳住情绪,等脸上惊恐之色逐渐消失,他字字用力道: “守住玄武门!” “昭告禁军,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也要守住玄武门!!” 说完踉踉跄跄地进了内殿。 群臣心跳如擂鼓,情绪疯狂鼓荡。 玄武门是宫内日常出入的核心门禁,也是三万禁军的驻军之地,以贾环现在的声势,绝对会从玄武门攻入紫禁城! “三万打崩三十万......”无数官员喉头发紧,感到一阵窒息。 是京营疏忽大意吗? 不! 战事开启之前,锦衣反贼突然原地不动,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京营格外谨慎,同时按兵不动。 是京营上层反叛吗? 更不可能! 他们亲自夷平贾家三府,丑态百出到直接挖掘贾家祖坟,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底层士卒不够勇猛? 贾环一条断臂都价值国公爵位,一块血肉都足够封侯,这样的悬赏昭之于众,士卒必然热血沸腾。 溃败只有一个原因—— 完全打不过,打到人人心生恐惧,打到随时都可能丧命! 群臣不约而同地仰望天空。 卯时天光大亮,辰初阳光明媚,亦如局势般太明亮了,光明到毫无半点悬念,朝堂信誓旦旦,给贾环一百条性命,他都要死一百回! 酉末天色昏暗,恰如局势以惊世骇俗的方式颠倒,整个朝堂光亮黯然,群臣也看不清前路了。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恐怖? 震古烁今的个人武力,超凡的战争手段,他真的履行了清君侧檄文那句话—— 今日,一步不退! ....... 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 随着震天裂地的噩耗传来,秦仲把自己关进官署,死死遥望巍峨紫禁城。 “拦得住吗?”秦仲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尽管那几万禁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当年太上皇遭遇疾病,陛下就是靠着禁军发动兵谏,这些是帝王压箱底的宝贝,是镇守宫廷的最后防线。 可三十万大军都崩溃了啊! 秦仲心生绝望,真让那头畜生清君侧,那自己肯定要九族尽灭。 “还有最后的杀手锏。”秦仲悲戚的目光蓦然迸射出一道精光。 五位镇守惨死后,陛下从恐慌中迅速恢复镇定,明明知道那头畜生一拳轻易砸死镇守,祖殿最后三位镇守肯定挡不住,陛下为何从容不迫? 又为何迟迟不动杀手锏? 嘭! 秦仲一拳砸在案桌上,眼里重燃信心。 代价越惨烈,威力越恐怖!! 整个北镇抚司鸦雀无声,所有锦衣卫都沉浸在震撼中,而其中一间昏暗狭窄的衙房,黑色飞鱼服呆滞如雕塑,泪水不停流淌,心脏撕裂般的痛苦逼得他大口呕吐。 “舅舅!舅舅啊!!!” 贾宝玉哭得昏天暗地,他不敢相信,神威盖世、替多少功勋家族遮风挡雨的舅舅大人,怎么能死在那头畜生手上,那头畜生为何这般残忍恶毒,京营三十万精锐背叛了舅舅,都是一群反骨不忠的白眼狼!! “陛下,快杀了他!” “老天爷开开眼,只要能诛杀这头畜生,我贾宝玉世世代代轮回为奴!!” 贾宝玉悲痛欲绝,朝着紫禁城方向跪倒,向着心目中神圣的帝王不停磕头。 他宁愿自己千刀万剐。也绝不敢看到此獠风光无限的样子,那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贾宝玉痛到浑身抽搐,嘴里又流淌涎水,发疯似地祈祷。 ....... 神京城外三十里。 溪流旁青草地,火光葳蕤,映照出一张张忧心忡忡的脸颊。 无尽沉默中,一头雪白鸽子飞落在鹤道人的肩膀上。 他取下鸽腿密信,展开看了一眼,苍老脸庞涌现狂喜之色。 轰! 贾母贾政等人轰然大震,呼吸都有些粗重。 “道长......”赵姨娘王熙凤疾步而来。 鹤道人注视着二人,简短有力道: “诸位速回神京,神京城比这里更安全!” 听到这话,众姝眸光异彩纷呈,难道? 王熙凤深呼吸一口气,敛去凤眸里的亢奋情绪,目不转睛地盯着鹤道人: “从.....从德胜门突围成功了?” 鹤道人重重颔首: “贾大人已然控制九座城门!” 众人震撼得心神恍惚,大脑一片空白。 唯有王熙凤瞬间想到环兄弟野心勃勃的眼神。 就只剩皇城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戍时夺门【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巍峨紫禁城,钟鼓齐鸣,尽是黄金甲。 禁军南北两衙倾巢而出,放眼望去,玄武门内外鎏金映照,气势森然。 而在皇城以西的祖殿,宫墙下灯火通明,鼓声越来越密集,群臣紧张到浑身无力。 尽管宫内禁军是大乾层层筛选出来的精锐之师,可毕竟不到三万人!! 京营三十万悍卒都挡不住! 指望禁军力挽天倾吗? 如今最后的希望全在祖殿镇守身上。 昏暗内殿,气氛极度压抑。 纵然帝王心急如焚,此刻也不敢再朝祖殿镇守大吼大叫。 姜护稷脸庞憔悴,浑浊眼神尽是愧疚之色: “山河、明日,老夫身体流淌着姜家血脉,老夫愿主动献祭,你们二人要有一位随老夫壮烈赴死。” 姜山河和姜明月一个姓高,一个姓澹台,本是闲云野鹤的绝巅武夫,后被天家诏安,赐予姜姓,入祖殿潜修直至今日。 听闻此话,姜山河坦然一笑: “没有祖殿,老夫早就寿满天年了,没有祖殿,老夫终生都感受不到天地伟力的气魄。” “为皇权赴死是吾等使命,吾等绝不会辜负历代圣君祖殿先贤!” “我姜明日甘愿赴死,只求将野心勃勃的恶獠挫骨扬灰!!” 他将目光投向仙风道骨的姜明日。 然而,姜明日缓缓闭眼,沉声道: “姜护稷,你妄想临阵逃脱?你才是最强者,必须由你胜天半子。” “记住,若不能让姓贾的接受最残忍的审判,你便是社稷罪人!” 景德帝情绪鼓荡,竟朝着两位镇守抱拳: “朕感激涕零。” 这才是为臣者的楷模,这才是大乾忠骨。 不管实力有多强,一想到曾经受过天家恩眷,便义无反顾地为姜家燃尽自己。 反观那头畜生,翻遍史书都找不到这般罔顾君恩大逆不道的恶獠! 姜护稷一时间老泪纵横,握住二人的手臂哽咽无言。 “击毙他。”姜山河目光灼灼。 姜护稷终于失态,歇斯底里道: “必诛!” 言罢轰隆隆一声。 祖殿上方紫雷滚滚,内殿一条条碗口大小的金玉蛟龙游动。自手腕到指尖更是生出金色鳞片。 姜护稷施展祖殿传承绝技,掌心猛然用劲。 姜山河背过身来。 嘭—— 金色鳞片疯狂汲取姜山河体内的伟力种子,丹田种子渐渐枯萎凋零,直至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吞噬各条经脉各个窍穴的真元,包括内蓄精血,一滴不留。 姜护稷的声势越来越壮大,上空滚雷蔓延十丈,雷云翻涌,分外恐怖。 而姜山河凋敝老躯彻底干瘪,气息渐有似无,最终倒地殒命,已是一具干尸。 景德帝疾步踏出大殿,仰头盯着夜空下那一片雷海。 文武百官静静矗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滚滚紫雷。 尽管辰时亲眼目睹天地异象,可近在咫尺看着翻涌雷海,内心震撼丝毫没有减少。 “陛下......”御书房的大内高手欲言又止。 其余内廷巨擘也满脸担忧。 雷海壮观恐怖,可论规模,根本比不了那一条白色瀑布。 景德帝神色恐慌,又折返回内殿。 姜护稷将姜山河的尸体放进金丝楠木棺材之后,极其不忍的目光注视着姜明日。 姜明日轻笑一声,临终前的遗愿也只有一句话: “让天下人看到,皇权威严不可侵犯,祖殿荣耀不可辱没,极尽风华,将其击毙!” 姜护稷满怀悲痛,重重点头。 又是一掌推出。 朝夕相处的道友飞快陨落。 景德帝飞奔出殿。 目睹壮阔雷海,帝王眼里尽是阴霾之色。 还不够! 远不如那头畜生缔造的瀑布异象!! 帝王冲回内殿,太过恐惧近乎嘶吼: “真能镇杀此獠?你休要骗朕。” 姜护稷几十年来第一次朝帝王发怒,皱纹都狞在一起,咆哮道: “陛下,若无十足把握,老臣何以亲手杀死相伴六十载的老友?” 景德帝双拳紧握,雷霆震怒。 意识到自己悲痛过度僭越了,姜护稷扑通跪地,一字一顿道: “老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陛下,天地元泉和龙脉才是祖殿最大的财富,也是姜家的根基。” 景德帝亲自搀扶,强忍焦急的情绪,镇定道: “朕信你!” “鼎盛祖殿,只剩你了!” 姜护稷拔地而起,冲破殿顶,自半空坠入那条护殿河。 祖殿传承的伟力席卷而出,滚滚雷海蔓延到护殿河上空,姜护稷施展先贤传承的秘法,七滴拳头大小的精血环绕全身,疯狂汲取元泉。 清澈河水诡异浑浊,姜护稷白发苍苍,气势节节攀升,天灵盖上的一滴鲜血慢慢形成一条血柱,连接滚滚紫雷。 只是十息时间,夜色下,整座紫禁城空气变得干燥。 轰隆隆! 电闪雷鸣,天穹深处一道道紫电砸在老人身躯,姜护稷内视丹田,伟力种子茁壮生长发芽,隐约长出花蕊。 而整个紫色雷海迅速蔓延,北至玄武门,东至朝会广场,这一幕异象简直旷古绝今! 景德帝神色振奋,重重挥臂。 那一条瀑布的规模远远不及这片雷海! “成了!”帝王怒吼一声,以宣泄满腔积攒的憋屈。 雷海望而生畏,群臣汗毛倒竖,立在紫雷之下犹如蝼蚁般渺小。 如果早早使出杀手锏,还有德胜门沦陷的千古耻辱吗? 被逼到悬崖边上,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否则那一位要来到帝王身边清君侧了! 尹皇后如释重负,郁结的凤眸重燃色彩,望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雷霆异象,她内心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整个天下,再没有谁可以羞辱社稷最尊贵的女人,帝后永不受辱,就是让那狗杂种看到胜利的曙光然后死在九重宫阙之下! 护殿河中,姜护稷缓缓走出,周身窍穴大开,真元呈小周天运转,紫电雷海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体内充斥着沛然伟力,血肉全部蜕变,同时滋生一种世间无敌的意念! 拔地而起,回到祖殿。 景德帝额头横纹舒展,龙目中显露笑意,温声说道: “朕观声势,远甚那獠,听朕命令,即刻拦在北门。” 绝境中秩序不存,唯有绝对的暴力才能让帝王放松下来。 亲眼目睹这片雷海,景德帝早已驱散恐惧的心绪,已经在考虑不动龙脉,毕竟龙脉关系着姜家运势,龙脉堙灭,后患无穷。 姜护稷断然否决: “陛下,一炷香时间,老臣面对此獠必死无疑,但现在已有五成胜算。” “才一半一半?”景德帝惊骇。 姜护稷语速飞快: “陛下,别再重蹈覆辙了,要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贱命一条,输就输了,无非碎尸万段,遗臭万年,后世野心鬼蜮之辈还会以他为荣。” “可泱泱皇族赌不起!” “击杀他之后,陛下重整山河,老臣始终保护陛下安危,待老臣寿满天年之后,自会将无敌功力传承给下一位镇守,由他庇护陛下子嗣,永远是苍生黎庶的君父!” 景德帝面色变幻,嘶声道: “即刻吞噬龙脉!” 他不会再优柔寡断,更不会关键时刻昏庸愚蠢,宁可满目疮痍,也绝不容许悖逆畜生活过今夜! 姜护稷躬身抱拳之后,恭敬道: “请陛下拿钥匙。” 景德帝自脖颈处取下十字架样式的银色钥匙,自东宫老东西驾崩以后,他便从老东西遗体上取了下来。 姜护稷接过特制钥匙,飞快走进内殿。 中间墙壁悬挂帝王画像,姜护稷恭敬取下太祖画像,重重砸在积满灰尘的暗格上,缓缓推出一条密道,沿着木质楼梯下去,地面赫然有一块青铜门。 “敬告大乾诸位圣君,敬告祖殿先贤,无耻小人背叛君恩,皇城危难之际,不得已炼化龙脉,以护社稷周全。” 姜护稷跪地磕头,钥匙坠入门孔之中。 轰隆隆! 古老沉重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地底浓雾弥漫,连绵的灰褐色土壤如一条蜿蜒巨龙,最极致最纯净的五行阴阳气息氤氲澎湃。 姜护稷浑身颤抖,何其浓郁的龙脉伟力, 他克制情绪,精确找到贪狼、巨门、福禄、文曲、武曲等龙脉九星。 第三百七十五章 戍时夺门【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整座紫禁城都处在火急火燎之中。 一炷香后,帝王影龙卫纵马疾驰而来。 “陛下,奸佞已至北御大街,步步逼近玄武门!” 景德帝目光阴郁,刚要踏入祖殿。 他骤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惊撼之色。 忽有一人冲破飞檐立于天穹,身形佝偻,白发苍苍。 脚下是两团雷云。 众目睽睽之下,老人一拳砸向天穹。 是的,一拳砸天。 朝堂群臣如窥神明般深感窒息。 “这便是神明的力量?”姜护稷呢喃自语,丹田内的伟力种子已然长成绚丽多彩的花瓣,他已践踏天地规则,随意驱使天地元气。 一拳拳重重叠叠,天地白茫茫一片,紫禁城亮如白昼,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紫雷如流星一般疾驰,密密匝匝,无边无际。 整座皇城寂静无声。 无论是玄武门禁军还是宫苑妃子宫婢,此刻都瞠目结舌地注视着神乎其神的异景。 包括衮衮诸公,震撼到无以复加。 再华丽的词藻都无法描述眼前的惊世异象。 成千上万的紫雷铺满天际,整座皇城天光明亮!! 他们清晨见证过贾环缔造晴天暴雨,乃至阳光明媚突下大雪,这已经颠覆了圣贤书的认知了。 但无论是“暴雨如注”还是“鹅毛大雪”,这些天地现象世人司空见惯。 可谁见过数千颗拳头大小的紫色雷霆? 更恐怖的是明明已至戌时,可现在却成了白天! 这是蔑视天穹,扭转乾坤啊! “壮哉!”景德帝握紧五指朝着天空挥拳,内心激昂的情绪近乎让他状似癫狂。 这一幕才是定心丸! 任何必胜的言语都不管用,他注视着天穹,便知道何谓胜天半子! 白昼还在蔓延,一直抵达三十六座悬山顶屋殿。 本是黑夜。 但祖殿镇守口含天宪,一句天光大亮,天便亮了! 人定胜天真的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无数锦衣卫仰头呆滞,凝视着成千上万的紫色流星。 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都要落下帷幕了。 根本没有半点悬念。 “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等到舅舅死后再亮出杀手锏啊。” 衙房里,贾宝玉泪流满面地看着窗外,他看到天边有一道伟岸的身影,在他心里,这就是神。 神明藏在祖殿,现在才愿意出手。 “宝玉。”王夫人将儿子搂在怀里,尽管自己脸颊伤口鲜血淋漓,尽管自己哭得眼眶红肿,可此刻歇斯大笑道: “能把老天爷踩在脚下了,这小畜生怎么逃?千辛万苦竹篮打水!” “兄长尽忠尽责坚守德胜门,身为主帅为陛下战死,不管陛下愿不愿意,也必须给予你恩眷拉拢天下人心,咱家宝玉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贾宝玉擦干净眼泪又再次跪倒,朝着天边神明虔诚叩首: “尊者,多剐这畜生几刀!!” 同一时间,德胜门京营,数百位武官遥望紫禁城方向。 尽管距离太过遥远,可那边亮如白昼,以及那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苍老身影,深深刺痛了他们的眼眶。 有校尉满心屈辱,恨声道: “不该投降,应该死战,为社稷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我等拿着陛下俸禄,竟成了彻头彻尾的懦夫,摇尾乞怜的败类!” “纵然活着,往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所有接受拘禁的武官都缄默无言,悔意渐渐涌上心头。 祖殿镇守不堪一击、三十万大军被不到三万锦衣卫打崩,原以为朝廷败局已定,贾大人清君侧已是必然,所以他们选择顺应大势。 然而,真正的大势现在才暴露出来。 拿什么清君侧? 看着上面那位神明,连天地昼夜都能逆转,完全超越了世间武力之巅,既然能够胜天,那镇压贾大人就是弹指之间! 可笑的是,贾大人要倒在终点前! 有将领怒火攻心,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陛下但凡爱民如子,就不该犹豫不决,致使京营弟兄们死伤无数!” “午后便让这一位出手,早就平息动荡了!” 身边的同僚下定决心: “等消息传来,咱们奋力反击,夺回德胜门将功赎罪!” ....... 祖殿上空,姜护稷彻底熟悉了无敌伟力,便轻飘飘落在地面。 整座朝堂注视中,在漫天紫雷流星下,老人扑通跪地,铿锵有力道: “若非陛下鼎力扶持,若非姜氏天家以底蕴供养,老臣此生无法胜天半子,只要有老臣在,四海八荒谁也不能忤逆陛下的意志。” “但有奸佞,虽远必诛!!” 他以臣服的仪态,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群臣屏气凝神。 就在刚刚,这位老人以战胜天地的手段威压整座朝堂,此刻却毕恭毕敬地表露仆从的身份,也在昭告世人,九五至尊才是世间真无敌的存在! 整整大半天,景德帝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他亲自搀扶姜护稷,久久凝视,迫不及待道: “这头畜生不能死在九重宫阙下,脏了紫禁城砖块。” 姜护稷恭敬领命。 在皇后消笑意盈眸的眼神中,老人在半空疾掠。 他忘不了五位老友死无全尸。 他忘不了姜山河和姜明日临死前的遗愿。 他更忘不了姜家皇族的心血,以及陛下受辱时恐慌的模样!! 自己能胜天半子,靠得是祖殿先贤,靠得是姜氏列祖列宗,他要用最强一击告诉这头畜生,今日之姜氏域中,你依旧是一头豢养的恶犬,挣脱栓琏就敢反咬主人了? 整座坚固的玄武门,遍地都是黄金甲兵,所有禁军都抬起头,以近乎膜拜的目光看向老人,整齐划一道: “请尊者御敌于玄武门之外,将其寸寸凌迟!!” “请尊者御敌于玄武门之外,将其寸寸凌迟!!” 声音浑厚有力,刺破云霄,就连祖殿群臣都清晰可闻。 压抑大半天的阴霾瞬间撕裂,听到同仇敌忾的宣言,文臣尚能克制情绪,但内宦们热血沸腾,振臂高呼。 大乾自立国以来,只有流淌天家血脉的皇子亲王兵谏政变踏破玄武门,还从来没有外臣胆敢妄想控制禁门。 昔日锦衣卫权柄做不到。 南宫平安做不到!! 你贾奸佞比他们更强大更有野心走得更远又如何? 今夜过后,你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笑柄罢了! ........ 北御长街,天色明亮。 四千多锦衣卫慢速行驶,在德胜门外历经大战,尽管精神亢奋情绪抖擞,但身体消耗太大导致体魄疲惫,幸好有高悬的白色瀑布,慢慢恢复体力。 秀才双鞭行在前面,时刻注视天穹,直至老人渐行渐近。 最前方的金色飞鱼服拔地而起,屹立半空。 半晌,姜护稷停下步伐。 两人相距五十丈。 贾环回身眼神示意。 四千多锦衣卫相继退开。 姜护稷冷笑,摊开手掌,心神放空,当身体每个窍穴都与天地融为一体时,巍巍紫禁城恢复如常,白昼消失,恢复戍时末本身原貌,黑暗无边,铺天盖地的紫雷呼啸而至。 贾环却无动于衷。 整个人世间,唯有他最清楚,什么是陆地真神的力量,什么是借规则的伪神。 纵然隔着很远,但由于周遭昏暗,两人屹立半空光芒大炽,整座皇城能依稀目睹。 惊天动地的一天,群臣终于看到熟悉的人影。 也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了。 祖殿姜护稷胜天半子的刹那间,结果已然注定。 景德帝呼吸沉重,两边太阳穴隐约暴凸,如果仇恨能杀死一个人,他满腔积攒的恨意足够葬灭百万大军!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戌时夺门【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戌时末,夜色更深。 整座神京城唯有北御大街靠近玄武门的方寸之地光芒明亮。 两人决战紫禁之巅,相距仅五十丈。 姜护稷冷冷盯着金色飞鱼服,沉寂了许久,继而简短森然道: “老臣代大乾君父审判社稷叛贼!” 声震云霄,天地惊颤。 一言完全成了天宪,当老人踏前一步,成上千万的紫雷笼罩整座神京城。 玄武门的黄金甲毛骨悚然。 祖殿外群臣神色惊骇到无以复加,脸庞肌肉都轻微颤动。 盖因高居庙堂多年,许多官员都能敏锐察觉到对手的敌意,甚至是隐晦的杀机。 呼啸而过的每一颗拳头大的紫雷,都蕴藏着最浓郁最极致的杀机! 而皇城上空有近万颗! 那是何等惊破寰宇的杀意?! 景德帝抖擞精神,也不管姜老听不到听得到,他挥动手臂,众目睽睽散发帝王威严,慷慨激昂道: “君前诛贼,一雪前耻!” 姜护稷声如洪钟: “谨遵圣谕!” 霎时,天地又成白昼,上万颗紫雷跃过贾环,同一瞬间砸向那条白色瀑布。 元气瀑布底下的四千多锦衣卫面色惨白,睁不开眼睛,浑身抖如筛糠。 尽管他们拥有极强的意志力,可身体根本抵御不了如此恐怖的压迫! 那种绝对的威压,仿佛是苍生黎庶的主宰,甚至是世间万物的主宰! 就连指玄八重巅峰的双鞭都急汗如豆,逼得黑发霍霍竖起,勉强能够站稳,而八百金刚膝盖一弯,几乎就要跪在地上。 贾环袍袖猎猎作响,神力如涓涓细流流淌渗透,护住锦衣卫安危。 轰隆隆! 数千颗紫雷以不可抗拒的沛然伟力冲进高悬的白色瀑布。 甫一碰撞,瀑布溃散,精纯元气化作一颗颗黄豆大的暴雨。 所有锦衣卫被暴雨浇得浑身湿透,尽管元气盈盈,可众人心急如焚,突然滋生一种倒在终点前的不祥预兆。 贾大人神乎其神的瀑布,就这样被摧毁了? 数千颗紫雷随之消散,又有上万颗紫雷自穹顶深处坠落,铺在天空。 祖殿那一边,景德帝目睹这一切,满腔喜悦情绪达到毕生之巅,自辰时开始一直悬挂天边的天地魔物,彻彻底底消失! “朕要前往玄武门!”帝王振奋怒吼,急召銮驾,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后,“你我一人一柄匕首,不,诸位爱卿,尔等也要亲自剐了他的尸身!” 九五至尊激动难抑,群臣紧绷的心弦彻底松了下来。 其实当祖殿镇守胜天半子的那一刻,大家都知道这场浩劫能轻松化解,亲眼看到反贼引以为傲的异象破裂,恐慌情绪随之消散。 最痛苦的莫过于近在咫尺,差一点就成功了! 此时此刻,贾环这头反贼内心该有多绝望? 半空中,苍老嗓音如尖利的锥子传遍紫禁城: “倚靠小伎俩蒙蔽天机铸就伪神,搅动天地元气为己所用,你以为自己无敌了?没了元气瀑布,你还有几分战力?” “短短几年修炼,就妄想撼动几百年的底蕴?前人皆是庸碌,独你这头畜生是良才?” 一步一言。 一言多几百颗紫雷。 他并非在耗费时间,而是在调动天地意志,积蓄大势。 “祖殿七位镇守之死,皆你一人所为!社稷满目疮痍,皆是你一人之罪!” “朝堂必须给你立一座雕像,跪在德胜门下,无尽岁月中,接受后世苍生地唾弃凌辱!” 又两句话后,再多近千颗紫雷,白昼更加明亮。 当离贾环只剩三十丈之时,姜护稷杀机滚滚,抬指怒骂道: “没有陛下,你还是卑贱的庶子,礼法这条框框都能将你整死,没有陛下,你哪有如今的荣耀风光?” “平民人家都有一句老话,恶犬狂吠,且忍;恶犬咬主,打死吃肉!” 玄武门无数黄金甲振臂高呼: “社稷镇守威武,陛下万岁!” “社稷镇守威武,陛下万岁!” 各个以声浪助势。 身为保卫帝王的禁军,帝王纵然有错,那也是臣民的错,身负君恩胆敢造反,就是世间最丑陋的恶人! “骂得好!”景德帝坐进銮驾,尹皇后闻之热血沸腾,群臣列队跟随。 姜护稷的沛然伟力已至极致,天光大亮到无以复加,紫雷数量多到已经堆积重叠,他仰天大吼道: “现在,就让你这头残忍无耻的恶犬见识一下神明的力量!” 天空中有隆隆声,天穹突然被一条冰河覆盖,放眼望去成了莽莽雪原,团团簇簇的雪花互压互盖。 老人踏入雪原隐而不见,杀机笼罩整座紫禁城。 天地彻底凝滞。 无数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雪原。 最震古烁今的致命一击要出来了! 所谓的晴天雪花在莽莽雪原面前何其黯淡? 反贼所拥有的,社稷镇守要强百倍!! 景德帝期待到瞪裂眼眶,由于太渴望接下来的一幕,帝王兴奋到几乎就要窒息,帝后十指紧扣,内心默念。 只是数到第七息时间。 一只圣洁的拳头自雪原浮现,一万多颗紫雷源源不断涌来,纷纷融入拳头之中,这一拳无法超越,单单气魄就盖过山河,无边无际的威压更是让黄金禁军膜拜跪伏。 正如姜镇守所说,这是神明的力量。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武道多么昌盛,也没有人可以打出这样主宰一切的拳头! 当一颗颗紫雷涌入身体之中,姜护稷蓄势已毕,拳头晶莹灿灿,裹挟着天地意志。 贾环时刻冷眼旁观,见最强一击现世,他无声地笑了: “我给你机会,给你辉煌的时刻!” “谁是伪神?” “谁是真神?” “谁在蒙蔽天机?” “何谓神明的力量?” 金色飞鱼服蓦然隐没天穹,他没有多么华丽的动作,也根本懒得搅动天地元气以缔造异象,再恐怖的异象无非是天地元气所致。 他只是竭尽全力。 不,极尽神力,体内滴滴精血燃烧。 伸长手臂往天穹重重一扯。 天裂开了。 陆地神仙方可施展的神境武学—— 天裂神启! 天裂开,方圆十里不能再有天地元气! 这才是陆地神明的意志!! 随着五指摊开成掌,狂风呼啸,众目睽睽之下,莽莽雪原消失,颗颗紫雷无影无踪,只剩凋敝老躯砸出圣洁的拳头。 姜护稷瞳孔骤然震颤,感受到身体沛然伟力遭受无形压制,他近乎是疯了一般连人带拳轰了过去。 离金色飞鱼服身影越来越近,姜护稷浑身寒意森森,恐惧感攫取心脏。 他分明察觉到自己足以主宰一切的拳头竟然虚弱了。 “见神了吗?”贾环轻语。 待拳头离头颅只剩五丈。 贾环施展只手遮天印。 一掌压住拳头。 这一拳不可谓不强大,世间沛然伟力,通过各种逆天之道蒙蔽天地规则,直接晋升到伪神,在武道长河中,伪神就是绝巅之上的主宰。 但伪神终究不是陆地真神。 “跪下!!”贾环目光骤冷,一掌重重下压。 磅礴拳力堙灭,无穷无尽的反震之力席卷姜护稷五脏六腑,他想用一颗颗紫雷抵御只手遮天印,可方圆十里突然没了天地元气,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身躯慢慢坠落。 天地万籁俱寂。 无数人如坠冰窟,如窥地狱般面露惊怖之色。 景德帝头晕目眩,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幕,以至于手脚发抖,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 姜老被镇压了? “姜老!” “姜老,龙脉之力,天地元泉,给朕诛杀他!” 帝王蓦然大吼大叫,额头上大汗淋漓,整张面孔都剧烈狰狞。 群臣心神麻木,惊涛骇浪拍打思绪,只能瞠目结舌地仰望天穹。 两个人下坠得很慢。 可盖压之势并没有扭转。 金色飞鱼服始终推着姜老往地面俯冲。 “贾大人,世间神明!” 双鞭嘶声震吼,情绪高涨到不可叠加。 “贾大人,世间神明!!” “贾大人,世间神明!!” 锦衣卫壮阔呐喊,陷入前所未有的兴奋之中。 那个从来不会畏惧困难的男人,那个拥有最强气魄的男人。 他们心中唯一的王,才是世间真神! 随着姜护稷周身窍穴一个接着一个被封锁,随着每一条经脉都被外力堵塞,五指慢慢松开,拳头无力垂下。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贾环调转神力,猛然重压。 姜护稷的身躯砸进玄武门城墙,汉白玉栏杆都被撞断,重檐庑殿都已塌陷。 一位蒙蔽天机的伪神浑身鲜血淋漓,埋葬进烁石断木之中奄奄一息,动都动不了。 天地恢复如常。 那一幕天穹裂开仿佛是错觉。 白昼早已变成了戌时末该有的黑暗。 天空没有紫雷,没有雪花,更没有了光芒。 唯有一道金色身影静静矗立。 他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诉说道: “陛下,贾环请见!” 紫禁城阴森压抑。 玄武门黄金甲严阵以待,内心无比恐慌。 当声音裹挟元气传至祖殿宫墙下,景德帝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绝望的情绪,绝望无时无刻不在啃噬自己的身体。 “拦......拦住,让.......让禁军以死御敌!”帝王嗓音颤抖不止,嘶声震吼道: “尔等不能再负朕了!” “谁能勤王诛贼?谁能力挽天倾?” 他用猩红狰狞的眼神环顾左右,群臣早已惊骇得身体僵硬,还沉浸在那极尽恐惧的一幕之中。 在他们心里,祖殿镇守胜天半子,以人力颠覆自然法则,黑夜变成白昼,不是人间武道神是什么? 可在贾环面前怎么就不堪一击? 那贾环是何等存在? ........ pS:明天四更一口气写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亥时见龙【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亥时人定。 紫禁城内外不同光景。 北御长街“清君侧”的声音嘹亮激亢。 九重宫阙阴森如墓窖,西苑宫墙之下群臣面如枯槁,而銮驾里的帝王精神近乎崩溃,紧攥扶手嘶声咆哮,从奸佞反贼骂到无能镇守,从京营九门提督到文武百官,通通骂了几遍。 玄武门满地黄金甲,无数甲兵看了一眼城墙窟窿,胜天半子的神明镇守深深嵌进砖块之中,一炷香前还缔造万千紫雷莽莽雪原,如今竟然连站起来都是一种奢望。 禁军老都督陆霖竭力遏制恐惧,速命两个影龙卫擂鼓吹号,接着雷霆震喝道: “此獠名为清君侧,实为谋逆!” “辜负君恩残忍冷血,一言一行天怒人怨,人人共诛!” “此刻力挽狂澜,我等皆是社稷英雄!” 话音刚落,近七百位影龙卫迅速站上城墙,各个手持双尖链子枪,内力深厚气血磅礴。 双尖链子枪乃是用玄铁锻造,世间最锋利的武器。 锦衣卫绣春刀刀身皆是陨铁炼制,而陨铁中的精华才能称之为玄铁。 影龙卫就是帝王身边最忠诚最能战的军队,也是真龙之躯前面那道坚固的防线。 紧接着,八千虎贲军蓄势待发,除黄金甲和长矛以外,同样手持一柄精铁锻造的双尖链子枪。 这八千七百人,其中有一半昔日参与过政变,扳倒太上皇扶持陛下登基,他们对陛下忠诚不贰! 站在最后面的是神策军和金吾卫,南北两衙共有两万出头。 贾环屹立半空,俯瞰着金色军阵,没有任何劝降之言,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谁阻谁死!” 一声令下,四千多锦衣卫疾掠而出。 贾环连人带拳砸向玄武城墙,意念驱动,神力滚荡。 三千柄绣春刀飞入夜空,一字型排开悬于巍峨城墙之上。 轰隆隆!! 金色身影只是一拳,无可超越的盖世拳威落在城楼,整座巍峨城墙塌陷,周遭甲兵俱被撂翻在地鲜血淋漓。 “锁蛟阵,启用锁蛟阵!”都督陆霖同样砸倒,面孔扭曲地怒吼。 几乎是片刻,八千七百位禁军挥动双尖链子枪,内气倾巢而出,玄铁链子层层环绕,一条条蛟龙虚影盘踞其中,狰狞咆哮。 三千柄绣春刀狂暴覆落。 碰撞的一瞬间,锁蛟阵迸射出点点星火,八千禁军紧咬牙关,强行扛住万钧力道。 嘭—— 数百人手臂齐断,哀嚎倒地。 但随着咔嚓巨响,近一千五百柄绣春刀中间开出裂缝,其余一千五百柄绣春刀在锁蛟阵中威力极速削减。 “它不是无敌的!”陆霖振奋澎湃,鼓舞军心。 远处旁观的大内高手由忧转喜,奸佞这招杀手锏战无不胜,德胜门一战更是旷古绝今,但却抗衡不了皇族杀器锁蛟阵! 三千名锦衣卫包括八百金刚之内,此刻紧咬牙关,突然遇挫搅乱了所有人的心绪。 一向无敌盖世的神功,在最关键的时刻遇到阻碍了? 贾环重新屹立半空,声色俱厉道: “冷静!” 一来经历德胜门血战,兄弟们已精疲力尽,其余弟兄都在镇守九门调养休息,眼下的锦衣卫也全靠意志支撑,体魄气血极度衰竭,倘若是巅峰状态,绝对能覆灭禁军。 二来绣春刀刀身远不如双尖链子枪,况且这道阵法确实盖世无双,不愧是大乾姜家军事上的最强底蕴。 那边禁军大为振奋,重新铸就锁蛟阵法。 贾环冷眼注视,寒声道: “它不无敌,可我无敌!” 身影拔地而起,竭力一拳砸向半空。 天穹夜色再次裂开。 尽管神境武学消耗非常大,但最后一道阻碍,必须强势且迅速地践踏! 随着天裂神启,神明威压覆盖玄武门,贾环赫然俯冲而下。 这一拳无与伦比,可搬山断江,倒海镇魔。 亦可摧城!! 这是陆地神仙拼尽全力,极尽风华的一击! 三万黄金甲视线完全模糊,瞳孔里只倒映出一道金色身影,驱使锁蛟阵的八千多精锐各个双眼紧闭,唯恐被威压震慑到胆怯。 一拳迅速俯落,整座城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化作齑粉,贾环连人带拳向内推进。 所过之处电闪雷鸣,飓风狂卷。 明明近在咫尺,可黄金甲兵根本握不住长矛,一根根玄铁链枪如芦苇般脆弱折断。 他如金色流星般激射,却缔造森罗炼狱般的场景。 两边黄金甲悉数倒地七窍渗血,惨状者身躯断裂,余者昏厥在地,锁蛟阵完全堙灭,几百个影龙卫头颅飞溅。 一拳神威直开一条血路,抵达终点,赫然指向禁军都督陆霖。 陆霖神魂俱震,指玄境十重巅峰的修为完全禁锢,他试着施展身法逃窜,可拳头还是精准落在脖颈一寸。 砰—— 一拳砸起一颗脑袋。 贾环语调森然: “杀无赦!!” 城门大开,遍地尸骨,军心崩溃。 四千多锦衣卫在秀才双鞭带领下,疯狂冲进玄武门大起屠戮。 当八百柄绣春刀悬浮。 不足巅峰两成的破坏力,却足以覆压就近几百个禁军。 ..... 祖殿外,宫墙之下。 大内高手疾掠来报: “陛下,锁蛟阵挡住了叛军战场大杀器!!” 群臣表情僵硬,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当祖殿镇守毙命的那一刻,紫禁城败局已定,玄武门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景德帝却在绝望之中捕捉到奇迹,帝王受命于天,占尽优势沦落于此,也许在道尽途穷之时,兴许会有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 挡住恶獠,等待天下勤王之师! 朕还有九边重镇,有北凉边卒,有南疆悍卒,还有江南大军,有天下读书人,有大乾武夫! 身为大乾民众,他们绝对不会坐视君王受辱而无动于衷! “奇迹,朕相信有奇迹.....”景德帝翕动嘴唇,一双龙目闪烁着最渴望的光芒。 然而,当金色身影再次立于夜空,当天穹一角完全撕裂,景德帝蜷缩在御座上,恨意怒意在脸庞不住交织。 冗长的煎熬,无声无息的寂静,那种死一般的沉默近乎能摧残心肠。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响起脚步声。 脚步声平稳轻微。 却如世间最激荡最震撼的鼓声一般。 那个一手缔造神京浩劫、紫禁坠渊的男人出现了。 他就那样出现在视线尽头。 灯火阑珊,孤身一人浑身鲜血,闲庭信步地走来。 他走得很平静,文武百官无不埋低脑袋深感窒息。 第三百七十八章 亥时见龙【二】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绵长的宫墙下,声音寂静如空山幽谷,别说杂音,就连呼吸声都放缓至若有似无。 有人随意漫步。 群臣站在两侧,恭谨垂首主动让开一条道路。 金色飞鱼服没有在意中枢重臣们愤怒的眼神,也没有在銮驾凤辇旁停留,而是旁若无人般走进祖殿。 这一刻,他一言不发,声音却震耳欲聋。 他不说话,这条宫墙下不会有任何杂音。 踏入内殿,贾环看到青铜门下残破不堪的龙脉,也眺望到远处长河枯竭泥泞的河水,他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祖殿画像。 丧尽天良如江无渊。 泯灭人性如南宫平安。 他们的画像依旧高悬墙壁,焚香供养。 而那张年轻的画像却被取下。 贾环面无表情,突然看向太上皇的画像,他点燃香烛,祭拜了两下,随即发自肺腑地跪伏在地,深躬一礼,嘶声道: “陛下,臣愧对你。” “但臣被逼得这个份上,不能不做!” 说罢再行一礼,转身离开。 经过外殿,他随便拿了一柄匕首。 众目睽睽之下,贾环平静地走到銮驾旁,帷幔悉数垂下,难见帝王面容。 “贾环,你想怎样?”两个老态龙钟的太监疾步掠来,正是守门人姜六姜七。 贾环一言不发,冷漠甩袖。 神力席卷,如万剑齐发,两个守门人膝盖着地,体内脏腑血肉被割碎,当场殒命! 群臣双目刺痛,毛骨悚然。 贾环袖间递出匕首,锋利的刀刃朝向自己,将刀柄递给銮驾,笑着道: “君王意志不可违,既然陛下执意要杀了我,不惜颁布七宗罪,毁了贾家祖坟,对着贾家祖宗鞭尸泄愤。” “来,现在就杀了我,接着杀我全家。” 銮驾里寂静无声。 所有官员不寒而栗!! 贾环笑意渐浓,语气更加坚定: “费尽周折不惜一切都要诛我,我已经走到陛下面前,何故迟疑不决?” “来,捅死我!!” 景德帝由于太过恐惧,身体一寸寸僵硬,紧张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捅死我!!!”贾环语调森然,声震云霄。 景德帝仍旧一动不动,满腔屈辱逼得他脸庞抽搐。 “贾环小儿,大逆不道!” 人群中一声愤吼,正是内阁首辅杨太岳。 他步履蹒跚却坚定向前,直指着贾环破口大骂道: “你欲辱君?!” 群臣噤若寒蝉,不禁佩服杨公的胆魄。 是,文臣之巅在武道神明面前就是蝼蚁,弹指便可镇杀。 但苍生黎庶需要一个忠正治政的宰相! 杨太岳走到贾环面前,义愤填膺道: “陛下是有过错,但你不能行辱君之举!!” 听着掷地有声的声音,群臣目光灼灼地盯着金色飞鱼服。 杨首辅对贾环有恶意吗? 没有! 非但没有,当陛下颁布七宗罪时,杨首辅毅然决然地丢下乌纱帽,身为帝国宰相,第二天甚至亲自在荣国府外焚烧纸钱。 他极力反对陛下的举措,他更推崇贾环担任锦衣卫期间的泼天功绩。 正如此刻,他同样唾弃贾环当众辱君的行为!! 贾环注视着内阁首辅,波澜不惊道: “这算什么辱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这是体贴帝王,省得帝王歇斯底里再喊打喊杀,如今我就站在跟前引颈受戮,顺从帝王的意志。“ “杀了我,再杀了我全家,接着屠灭锦衣卫。” 说着盯着銮驾,声色俱厉: “陛下,握住刀,捅死我!!” 銮驾无声无息,如一座雕像。 突兀。 群臣瞳孔骤缩。 贾环重重甩袖,金碧辉煌的銮驾四分五裂,御座和御座上呆滞无神的帝王便暴露在众臣眼前。 帝王遭到羞辱,群臣怒火汹涌。 贾环依旧是握住刀刃,将刀柄递过去,踱步进五尺,两人近在咫尺,他字字顿顿道: “来,往心口刺,杀了之后挫骨扬灰!” 景德帝内心屈辱到肝肠欲裂,眼神裹挟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大乾君王不可受辱! 诛杀奸佞! 杀! 杀杀杀杀!!! 他五指紧攥,缓缓握住拳头,积蓄着全身力量,接着摊开掌心向前伸去。 帝王握住了冰凉的刀柄。 群臣屏气凝神,心跳快到了嗓子眼。 贾环面带笑意,甚至往前两步,胸膛离寒光刀刃只有三寸,轻声催促道: “不愧是苍生君父,来,用力捅死我。” 景德帝恨意滔天,紧攥刀柄往前推了三寸,当刀尖抵在胸膛,帝王颤颤巍巍,手腕剧烈颤抖。 可一想到真刺进血肉,自己该怎么办? 哐当—— 没有任何外力,景德帝畏惧到不敢握刀,匕首坠落在地。 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帝王的软弱胆怯暴露无遗。 “朕.......朕........”景德帝额头青筋暴起,竭力嘶吼试图壮胆,可只说了一个朕字,便再没勇气出声。 “朕?”贾环冷笑: “连刀都握不住,你也配称朕?” “朕?狗脚朕!!” 只是一声怒吼,威压盖世。 景德帝瘫软在御座上,再无霸气风华,再无统御天下的威严,他瘫软的动作更像是蜷缩,他祈祷着天兵降临维护社稷之君。 “贾环,侮辱君父,你要被天下唾骂!!” 不止是杨首辅,包括高锡、陈敬愈等阁老九卿都走到面前,以凋敝老躯护住景德帝安危。 “唾骂?”贾环面带冷意,直截了当道: “翰林院史官,立刻秉笔直书,我贾环今日之举,不惧后世议论!!” “毁我祖坟,欲灭我九族,肆意构陷想让我身与名俱灭,不惜毁了社稷根基龙脉,也要诛杀大乾功臣,此等昏庸无道之帝,也配称天下君父?” 正当中枢重臣想要反驳之时,景德帝强压滚滚怒火,蠕动嘴唇大声道: “朕愿下罪己诏!!” “朕现在就颁布诏书,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一时昏庸鲁莽,倾盛世于倒悬,覆江山于祸乱,皆是朕之罪过!” “贾.......贾爱卿有功于社稷,是大乾忠良股肱,可封异姓王,终身担任锦衣卫指挥使,恢复贾家一门两国公。” 话音落下,群臣心绪鼓荡起伏。 帝王害怕到下罪己诏了,将今日之灾难动荡揽于一身。 当文武百官将目光投向金色飞鱼服时,却见其眼中蕴含荒谬的笑意,那种笑容极具讽刺意味。 “罪己诏?以何身份?你不会以为我走到这里,你还能坐在金銮殿之上?”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亥时见龙【三】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讥笑的一句话如同九天惊雷。 群臣仿似被劈得头昏脑涨,衮衮诸公眼里尽是震骇之色。 景德帝面孔剧烈扭曲,抬指指着奸佞,嘶声咆哮道: “没有朕,你哪有今天?朕忍受万般屈辱拟下罪己诏,自我承认罪过,你还想怎样?!” 贾环突然向前一步。 杨首辅高锡等中枢重臣们神情坚定拦在前方。 贾环拔地而起跃过衮衮诸公,直奔御座,当起俯冲而下时,五指赫然攥住龙袍衣襟,将帝王举在半空,沉重坚决的声音传遍整座神京城: “昏庸无道,恶贯满盈,败坏苍生,将大乾江山带入无尽炼狱!” “此刻,我贾环代大乾万民审判君王!!” “经审判,即刻废帝!” “从明日开始,景德年号已是历史尘埃!” “天下兵马谁有异议,向我贾环下檄文!只要檄文到了,我随时应战!!” 话音落罢,贾环重重一甩。 景德帝砸在御座上,周正冠冕化作齑粉,一身威严盖世的龙袍撕裂,露出雪白单衣,他满脸恐惧地瘫坐在御座。 贾环一字一句犹如口含天宪,字字珠玑道: “来人,将前帝拘禁锦衣卫经历司,待清剿完宫苑奸佞,再护送前帝回紫禁城!!” 片刻,远处响起密集沉重的马蹄声,锦衣卫们各个铠甲染血,奋力奔袭而来。 文武百官汗毛倒竖,听到最后一句话更是目眦欲裂,尤其是饱读儒家诗书的士大夫,仇恨悲痛到泪流满面。 “贾环小儿,你何以这般悖逆跋扈?!”杨太岳老眼通红,激愤之下突然冲向宫墙,欲要一头撞死血溅三尺。 贾环蓦然坠落,拦在杨首辅面前,声如滚雷道: “谁把我逼到这一步?” “我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吗?天下百姓视我为仇寇吗?帝王残暴罪恶,导致事态到了如今境地,不得不兵谏废黜,以还苍生朗朗乾坤。” 说罢重重拂袖,温和的神力环绕老人全身,内阁首辅沉沉睡去。 “来十个人,护送首辅回官邸休息!”贾环肃声下令。 杨太岳自尽是天下百姓的损失,必须及时阻拦,如果第二天醒来还执着于此,那就任他去罢,自己不可能如道德圣人般停下脚步。 “遵命!”十位锦衣卫疾步而来,铁掌亲自将首辅抱上马背,纵马离开紫禁城。 “辜负君恩的奸佞,历史上最恐怖最无耻的败类!!” 又有几个官员嘶声怒骂,一头撞向宫墙。 贾环无意多看,坐视几人喋血而亡。 他环顾四周,将袖中的锦囊丢在衮衮诸公面前,沉声道: “始作俑者,实为妖后,母仪天下行可憎之举,诬陷忠臣奸辱嫡母,信誓旦旦要行天理不容的冥婚仪式,不仅令大乾社稷蒙羞,更是天下万民的耻辱!” 话音落罢,一步步走向凤辇。 衮衮诸公心力交瘁,颤着手打开锦囊,没有半点悬念,就是当初皇后娘娘亲笔手书。 凤辇里,尹皇后早就绝望,向来端庄的玉颊满是恐惧之色,手指用力抓住扶手,十指尖鲜血淋漓。 如果能将一颗心献祭给魔鬼,此刻她渴望魔鬼降临,将这个狗杂种挫骨扬灰,刀刀凌迟。 轰!! 一声巨响。 整个凤辇都碎裂了,贾环就这样站在皇后面前。 万众愤怒之中,一双双注视的目光,贾环抡圆手臂,重重的一巴掌甩在皇后脸颊。 清脆的声音响彻,尹皇后脸蛋红肿,嘴角鲜血淋漓。 这一幕凝滞。 景德帝两边太阳穴暴凸,恨到锥心饮血。 群臣眼眶刺痛,内阁阁老高锡浑身发抖,抬手怒骂道: “贾环,贾环啊,你岂能殴打皇后,你要沦为青史上的笑话,你真是癫狂了,彻底践踏了几千年的礼法尊卑,你让苍生后世如何看待你低劣丑陋的举动,以往再残暴跋扈的臣子,也做不出当众殴打皇后的暴行!!!” 贾环目光冰冷,森寒道: “纵观史书,以往再丑恶的皇后,也做不出让忠臣家眷冥婚活祭的暴行!!” “她侮辱了我的尊严,践踏了我的底线,今日紫禁城崩溃,始作俑者便是这位蛇蝎心肠的毒后!”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接二连三的耳光,尹皇后脸颊血肉模糊,瘫软在地凄厉哀嚎。 前所未有的举动! 将社稷皇后打倒在地! 景德帝几欲发狂,眼眶开裂涌出热泪,仇恨一寸寸吞噬他的理智。 群臣同样心痛到无以复加,有些官员不忍继续看下去,也有一些官员内心喟叹,其实说得没错,就是陛下一直纵容枕边人试图欺辱贾环,换做旁人打掉牙齿往肚子子里吞咽,可这一位完全忍受不了耻辱。 “为了泄愤,你不顾身名了?”有大臣老泪纵横,嘶声咆哮。 啪啪! 又是两个巴掌,贾环弯下身子拎着皇后头发,沉声震吼道: “没错,我贾环敢做敢认!” “无论天下苍生怎么骂我,无论后世怎么辱骂今日之举,我都认!” “这口气,我咽不下!” “传我命令,司礼监及内廷二十三监通通离开宫苑,前往北镇抚司!” “四千锦衣卫控制整座玄武门,再从九座城门调遣八千人严格看守内城,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说罢直接拉拽着尹皇后往前走,最后一句话裹挟元气传遍紫禁城: “诸位回家休息,明日下午再来廷议大殿,我会宣布后续事宜!!” 尹皇后凄厉惨叫,用猩红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帝王。 景德帝披头散发瘫在御座上,几个高手推着御座前往锦衣卫。 群臣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天,或因恐慌栽倒在地,或是直接倒地哀嚎,能够勉强站稳者互相喟叹,接着纷纷前往北镇抚司,誓要保护圣上安危。 西苑宫墙,一个个大内高手奋起抵抗,贾环毫不留情,将这群人纷纷屠戮,包括宗人府皇室试图拦路,也被冷漠解决。 都走到这一步,他再仁慈停手,那才是历史上最大的笑话! 帝后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要诛九族要掘祖坟鞭尸,可以。 他反击报复,不行。 在贾环心里,没有这般道理! 人世间的神明受不了半分委屈!! 第三百八十章 亥时见龙【终】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皇城正门,朱雀长街。 各部衙门其余官员静静等候,王公贵族们心如死灰,而在极远处,欧阳瑾等经历司武道高手护着贾家家眷。 “都结束吗?”赵姨娘心惊胆战,她们同样经历最惊险刺激的一天。 欧阳瑾看向赵太太,脸庞露出久违的笑容,轻声道: “尘埃落定,贾大人清君侧成功,已控制整座紫禁城。” 这一天放在历史上都是最紧张也是最有气魄的一天,从清晨到亥晚,从京畿杀到紫禁内城,每一道阻碍都是无法逾越的大山,一山胜过一山,世间再无双的枭雄都无法踏破任意一座山峰。 而贾大人,悉数踏灭! 而且是堂堂正正,先下檄文步步向前的强势姿态。 “环儿.......”赵姨娘不禁落下泪来,她脑海里没有那么多杂念,只是觉得儿子今日受了太多苦楚,最终安然无恙,让她喜极而泣。 突然,皇城正门的喧嚣声戛然而止。 天潢贵胄们悲从中来,嘶声哀嚎。 其余官员不敢再看,也纷纷埋低脑袋跪伏,内心滋生的寒意节节攀高,近乎将他们吞噬。 一人拖拽一人的场景,深深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 站着的那个穿着金色飞鱼服。 地上的那个穿着极具尊贵的凤裙。 此刻凤裙满是鲜血,堂堂社稷之母,以最不堪最丑陋的方式接受屈辱。 从未想过,尊贵如皇后被这样残忍对待。 “畜生,畜生啊!!” 一声声凄厉的吼叫,王公权贵们跪迎皇后,满脸哀恸之色,内心更是痛苦不堪。 “贾环,你就是一头残暴悖逆的畜生!!” 有藩王咬碎牙龈,自肺腑中吼出这句话: 贾环面无表情,继续拖拽,来到皇城正门,声音冷冽道: “我就活该死?我贾家家眷就应该活祭满足她的蛇蝎心肠?” 说罢继续往前拖拽。 既然做了,他不在乎骂名,也不在乎史书上的巨大污点。 他可以选择更体面的方式,暗中灌一杯毒酒,天下没人会非议,后世也不会有骂名。 可他偏偏选择最粗暴最直接的手段! 这口气,咽不下! 当皇城众人还沉浸在皇后受辱的悲痛之中,便见到更惨绝人寰的一幕,直令他们脸庞抽搐。 数百人簇拥着御座,身后百官悲戚愤怒,更有撞墙者额头血肉模糊,一路跟在御座后面。 御座上的帝王面容枯槁,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从未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般屈辱的地步,他无比渴望一拳接着一拳将这头畜生砸成肉泥,他至今无法接受这般噩梦的一天。 他锥心饮血般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天下勤王之师,甚至蛮夷大举入侵中原,他都希望北莽能打着解救大乾君王的旗号! 景德帝下意识低下贵不可侵的头颅,无法承受臣下的注视,这样让他屈辱到痛不欲生!! 尽管帝王安然无恙,尽管帝王依旧被簇拥着,可当御座被推出巍巍紫禁城,便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被强行软禁! 当一切惨败而终,九五至尊连软禁在宫廷的资格都没有了。 在一片哀嚎痛骂声中,蜿蜒长龙朝着北镇抚司而去。 北镇抚司衙门之外,无数锦衣卫跪地迎接帝王,秦仲更是抖如筛糠,角落里的黑色飞鱼服被摁倒在地,大脸盘上涕泗横流。 当看到恶獠拖着皇后娘娘走来时,贾宝玉痛彻心扉,浑身都在剧烈抽搐。 他不敢相信,自己最尊崇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国之母,竟然遭到恶獠这般残忍对待。 当看到御座的那一刻,贾宝玉完全崩溃,彻底绝望,他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脸庞涨得通红,试图掐死自己,他宁愿死亡都害怕看到那头畜生风光荣耀的样子。 然而,身边的锦衣卫强行掰开手臂。 贾宝玉求死不能,趴在地上痛哭。 贼老爷,我是衔玉出生的麒麟儿,我才应该被你眷顾啊! 那是仁慈宽厚的帝王,那是贤惠温雅的皇后千岁,凭什么遭遇屈辱,那个德行败坏的畜生凭什么还能活着!! 无边无际的死寂中,贾环拖着皇后来到秦仲面前,突然笑着道: “如果我是你,早在青龙房官署上吊自缢了,一个人连愿赌服输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跟我作对?你凭什么觉得还能苟延残喘?” 秦仲抬起头试图软话屈服。 可一掌无情拍在天灵盖上。 当场暴毙殒命!! 在这般残酷的时刻,已经没人关心秦镇抚使的死亡,全部目光都集中在皇后和御座帝王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贾环将皇后拖进诏狱。 是的,直入诏狱。 浩浩荡荡的弟兄们拦住百官步伐,当御座转向经历司时,百官顾不得哀嚎悲恸,紧紧跟随着御座。 阴森昏暗的诏狱,贾环拖着皇后在走廊慢行,地上两行鲜血,还有失禁留下的污垢,曾经张牙舞爪威风赫赫的女人,恐惧之下比旁人更不堪! “送她们进来。”贾环回身看向秀才双鞭。 两位绝对心腹遏制兴奋的情绪,抱拳领命而去。 贾环将毒妇丢进就近的牢狱。 半炷香后,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小心翼翼走进诏狱,王熙凤迫不及待跟随。 贾环指着三女,一字一顿道: “来,活祭她们!” 看到昔日威压盖世的皇后如今狼狈不堪浑身鲜血,王熙凤一双凤眸里没有半点同情之色,有的只是快意。 成王败寇,如果环兄弟输了,她们只会更凄惨,做成人彘再凌迟,穿上嫁衣冥婚活祭,这个毒妇心里完全没有底线,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写在懿旨上面。 尹皇后如抓住救命稻草,拼命睁大眼睛,嘶声忏悔道: “本......本宫,不,是我知错了,以往举动皆是鬼迷心窍。” 王熙凤赶紧拉着林丫头她们走出诏狱,不想脏了她们的眼睛,那样盛气凌人一句话压得她们喘不过气的皇后,竟然如此不堪懦弱。 若今日环兄弟在重重负荷之下没有扛住,她们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错了?”贾环步步逼近,寒笑一声: “皇后娘娘能有什么错?” 接着,抬手扼住她的脖颈,慢慢使劲。 尹皇后恨意滔天,又变成极尽哀求,然而无情的手掌猛然嵌住,偌大一颗头颅竟被活活拔了下来,溅了贾环一身鲜血。 嘭! 贾环面无表情,将头颅砸在墙壁,接着转身走出牢狱。 独自来到审讯室,端来一盆清水,贾环对着铜镜清洗手上脸上的血迹,看着铜镜上疲惫血腥的脸庞,他缓缓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手心沾上水珠抹在铜镜上,镜面越来越清晰,他的笑容也越来越浓郁。 “层层重压,不过如此。” “权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贾环笑得前仰后合,他毫不掩饰笑容,他靠着自己迈过艰难险阻,凭什么不畅快大笑。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天下震撼,作何抉择?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审讯室里,贾环在铜镜前静立许久。 直到诏狱外传来群臣歇斯底里的哭恸,听到皇后死讯,无论真情还是作伪,总之各个悲痛万分,同时也破口大骂。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接着返回牢区。 刚刚宰杀蛇蝎毒妇便收获一品中罪孽值,相比以北静王水溶为主的京营勋贵,身上也有不少罪孽。 踏入宽敞牢狱,足有近三十位勋贵面色惊恐,抱团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贾大人,饶命!”国公府牛继宗爬行过来,颤着手狠狠给自己几个巴掌,声泪俱下道: “我们愿为大人歌功颂德,只求高抬贵手。” 忠靖侯史鼎更是满脸忏悔,涕泗横流: “环儿,环儿,我是你祖母的亲侄儿啊,我是湘云的三叔,一切都是王子腾那头恶狼从中挑拨,蛊惑我等与环儿为敌。” 贾环面色冰冷,森然道: “夷平三府,掘我祖坟,尔等竟还妄想苟活?列位无耻蛆虫,等着九族陪葬!” 话音落罢,双袖气机滚滚,数千柄无形刀刃席卷交织,刀刀剐进众人身躯。 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莫过于此,一众勋贵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临死前眼里满是浓浓的悔意。 倘若当初站在贾环这一边,他们都不敢想象今日有多风光,家族恩泽绵长,荣耀永存。 机会离得那么近!!! 自北静王率先折磨而死,其余勋贵悉数丧命。 贾环情绪毫无波澜,平静离开牢狱。 脑海里的面板闪过一张张恶獠画像。 【罪孽值——一品中,二品下,二品下,二品下,三品下,四品上........】 【参与度——80%】 【奖励——五千五百刀齐鸣】 【经验值——62427/300000】 贾环通体舒畅,笑意盎然。 自己虽人间无敌,但还要继续收割罪孽值。 积攒十万罪孽值晋升陆地神仙中境,能一拳开天门,缔造真正的天地异象,而非依靠搅动天地元气,届时才是真正的极尽盛景! 至于五千五百刀齐鸣,这柄大杀器再上一层楼!! 贾环召来秀才双鞭欧阳瑾等亲信。 安静的走廊里,一众心腹脸庞紧绷,竭力克制心头振奋。 贾环肃声道: “连续战斗一天,别说兄弟们筋疲力尽,我现在也疲乏不堪,先好好休息,一觉睡醒精神充沛再议国事,再行封赏。” 听到“再议国事,再行封赏”这个八个字,所有人都心潮澎湃,重重点头。 贾环着重提醒道: “记住,牢牢掌控内苑、玄武门、皇城正门,神旗门等紫禁城要道,京营千夫长以上武官继续拘禁,放开九座城门控制权交回给兵部。” “欧阳,即刻传达公函给各地卫所,提防辖区内的姜氏藩王郡王,破口辱骂随便他们,若有胆魄集兵,我贾环随便接招,要是肆意破坏毁民,立刻传禀中枢,定斩不饶!” “双鞭,严刑逼问二十四监,找到东苑宫婢内侍,我要知道烈宗皇帝驾崩那一晚的真相和全部经过。” “该控制的人严格控制,不得松懈!!” 交代完毕,众人抱拳领命。 贾环缓步踏出诏狱。 外面乌泱泱的人群,此起彼伏的痛骂。 弑后之举,天理不容,留待后人百般唾弃! 水上漂领路到校场,贾家家眷尽在这里,还有一个奄奄一息动弹不得的血人,正是姜护稷! “萱儿。”贾环轻唤一声。 二人来到偏僻的小径。 贾环注视着美到窒息的女子,安萱儿眸光异彩连连,梦幻般的一天颠覆她的武学认知,也让她对贾公子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一小时内学会吸功大法!” 安萱儿闻言眸光惊喜,“吞噬他的功力?” 贾环轻轻颔首: “此人抵达伪神境界,丹田内有一颗伟力种子已结成花瓣,凭借你的天赋,吸收其功力,应该能到指玄境巅峰,而且不会有后遗症。” 安萱儿激动得情难自抑,立刻找一个地方修炼秘笈。 贾环喊来了鹤道人。 这位烟雨楼供奉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贾环直言不讳道: “尽快前往祖殿修炼,虽说姜家龙脉被其掘开炼化,但我能察觉到内殿青铜门下还有浓郁气息,你别错过机会,安心在地底修炼!” 鹤道人面露狂喜之色,身为传说武尊,此刻扑通跪倒,发自肺腑地感激。 这就是追随贾大人的荣光!! “对祖殿画像要心怀敬畏。”贾环叮嘱一声后,踱步到家眷身边。 赵姨娘喜上眉梢,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音,低低道: “环儿,我们先休憩了,凤丫头在京师还有几座别院。” 贾环点头,安排锦衣卫护送。 贾母贾政一步三回头,很想细问环儿的想法,可现在也不宜开口。 至于那些勋贵的死活,她们巴不得那些恶人凌迟而死,夷平府邸挖掘祖坟这种天怒人怨之举,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众人散去,贾环沉声道: “将母子俩押过来!” 水上漂抱拳领命。 俄顷,王夫人贾宝玉被带来,一众锦衣卫纷纷离开。 万籁俱寂的校场,母子俩脸庞狰狞,眼眸里是无穷无尽的恨意,以及对贼老天的仇怨。 贾宝玉目眦尽裂,咬牙切齿,恶狠狠道: “欺我辱我,让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鬼,你会有报应的,因果轮回,你逃不过!!” 贾环冷漠俯瞰着他,弯下身子扼住他的脖颈,掐得贾宝玉脸庞涨红紫青,呼吸断断续续。 “孽畜,放开他!!”王夫人疯狂冲了过来,贾环一脚踹开,继续扼住贾宝玉喉咙。 贾宝玉伪装的强硬彻底瓦解,整个人浑身颤抖,尿意失禁,拼命挣扎试图苟活。 “人生最大的快意就是注视着我受苦死亡?”贾环将贾宝玉摔在墙壁上,字字顿顿道: “你们不会这么轻易上黄泉路,我会让你们亲眼目睹我走上巅峰之后,再满怀恨意内心折磨至死。” 说罢平静离开。 “宝玉......”王夫人爬到贾宝玉身边,颤着手擦拭鲜血,母子俩抱头痛哭,无尽怨恨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他们想要这畜生背负弑母弑兄的骂名,天下百姓不在乎金銮殿争夺,但只要有人残忍无情到亲手弑母,那他永远永远会被苍生辱骂。 可这小畜生竟然不动手! “为什么啊!!”贾宝玉呕出一连串鲜血,身上引以为傲的黑色飞鱼服早就被剥夺,他已然一无所有。 站在高处的不应该是我贾宝玉吗?! 谁还能制裁这头畜生,我贾宝玉世世代代给你做牛做马啊!! 三更天,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安萱儿盘膝而坐,抬掌击在姜护稷的丹田,顷刻间,沛然伟力肆意席卷,姜护稷身躯抽搐。 贾环抬指镇压。 足有一刻钟后,姜护稷残破老躯凋零干瘪,生机逐渐黯淡,当贾环解开其体内枷锁,这位伪神驱动经脉,爆体自尽。 而安萱儿气机节节攀升,直达指玄境巅峰境界,雪白额间紫气缭绕,渐渐的,娇躯紫光氤氲,曼妙绝美如九天神女。 她缓缓睁开美眸,眼中情意如浓雾。 贾环笑着说道: “已是极限了,要想抵达传说武尊,还得自己成年累月地静修明悟。” 安萱儿轻点下巴,笑靥如花。 知道贾环今天很疲惫,她便告辞前往凤姐姐别院。 贾环让人清理官署内的尸体,随即站在窗前,静静俯视着巍峨紫禁城。 ....... ....... 潼关要道,厮杀声震天。 临近午后,鸣金收兵。 营帐里,戚善果和十一位边军将领站在沙盘前,众将忧心忡忡。 有将领紧皱眉头,沉声道: “戚大人,两战皆惨败,只能凭借奇袭战术了。” 一来南下只带了六万铁骑,而潼关地势险要,铁骑的优势荡然无存,而六边重镇足足有近二十万大军。 二来六边斥候发射弩信,言辞凿凿痛骂北凉叛军,辜负君恩驰援奸佞,所有人要被诛九族! 铁骑们军心不稳,导致攻势颓靡。 营帐内冗长的寂静过后。 有将领咽下喉间苦涩,喟叹道: “戚大人,我等是不是太愚蠢了,就为了一个承诺忘乎所以纵情燃烧,此刻贾大人应该被凌迟了,朝廷金牌已在路上,我等皆要被押赴神京,接受朝野唾弃。” “大同总兵说了,天下锦衣卫总共也就三万誓死跟随,而我们却因一己私心裹挟北凉边卒。” 戚善果单手撑着桌子,取出一封公函,沉声道: “我早就写好请罪书,谋逆行为与麾下弟兄无关,他们遭遇胁迫哄骗,我们几个才是罪魁祸首!” “我们接受朝廷审判,接受一切耻辱印记!” “但你要记住,没有贾大人,我们早就死在北莽狼口铁爪之下,昔日既然许诺了‘但有吩咐肝脑涂地’,既然决定南下驰援,便不要再言一个退字!!” 众将闻言默不作声,随即露出释然的笑意。 只要不牵扯麾下士卒,他们甘愿引颈受戮,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戚善果继续安排战略,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六边军镇的兵马,不让他们前往京畿屠戮锦衣卫。 “报!!”正在此时,一位斥候疾步而来,恭敬上呈帛书。 戚善果接过,展开浏览,顷刻间,其神色变得无比震怖,整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表情匪夷所思到了极致。 众将面面相觑,俱是惊骇。 当初葫芦口捷报传来,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胜仗,戚将军也没有现在这般震撼到极致的模样。 究竟发生了何事? “贾...... 贾大人......”戚善果顿生膜拜,无法言喻。 当他颤着手放下帛书。 众将一个箭步冲上来,纷纷凝视帛书内容,各个胆战心惊,浑身血液都近乎凝固。 他们看到了什么啊? 从申时到酉时,不到三万锦衣铁骑直接打崩京营三十万精锐,以天方夜谭的速度控制九座城门,拘禁千夫长以上的武官。 祖殿镇守倾尽一切,胜天半子,将黑夜缔造成白昼,举城光亮,就这样举世绝伦的壮举,已经是前无古人,颠覆了武道史的想象。 而贾大人呢? 一拳,天穹都裂了! 一拳之下,人定胜天的镇守轰然倒地。 接着是独自一人击溃天下最精锐之师,当众审判帝王,一言罢黜九五至尊,满朝文武注视之中将皇后拖入诏狱...... 这完全是刻意编造的神话传说。 然而,颜千户的戳印如此显眼。 颜千户是谁? 贾大人的绝对心腹! 更震撼的是,戳印上面,还有兵部衙门和司礼监的印记。 同时控制兵部和司礼监,意味着什么? “真成功了。”所有将领头皮炸裂,恨不能顶礼膜拜。 这就是历史上最艰难的政变,结果成了最辉煌的兵谏!! 营帐内气氛凝滞,无休止地沉寂。 许久之后,有将领回过神来,喉头微颤: “贾大人根本就不需要我们,那为何要递来一封密信?” 事实上就算六万铁骑不疾驰阻拦六边重镇,六边也绝对到不了京畿,最少还得五天。 “难道是试探我们是否遵从承诺?”有将领震惊之下胡乱猜测。 戚善果怒目相视,指骂道: “贾大人岂会有此意?” “我斗胆猜测,他的真实目的是阻止六边军镇北上逃亡,肆意屠杀百姓!” “毕竟六边主将也是陛下.......不,皆是前帝心腹,恐慌之下逃窜草原,或者烧杀抢掠前往西域。” 众将听完后瞠目结舌。 究竟是怎样一个盖世无双的枭雄?! 决定清君侧的那个瞬间,他便抱着必胜的信念? 艰难险阻,重重绝望,他坚信自己的意志!! “贾大人,神威盖世!”众将发自内心地敬服。 戚将军的推测太有道理了! 只要他们集结北凉军力,完全能阻止六边军镇有可能发生的暴行!! “贾大人会记得我们么?”有将领小心翼翼问。 虽说没有发挥作用,但一颗忠胆神明可鉴。 他也是凡夫俗子,为了诺言愿意飞蛾扑火,但也渴望荣光,渴望恩荫妻儿!! “肯定会。”戚善果重重颔首,旋即低声自语道: “贾大人会怎么做?” 两百多年的姜氏王朝,一夜之间,帝王被罢黜,快到整座天下反应不过来,势必会人心惶惶,一旦处理不好,满目疮痍兵戈四起,百姓就会遭祸! 潼关另一方中军营帐。 气氛降至冰点,四月末竟寒意森森。 六边总兵如丧考妣,跪倒在神京城方向,满怀悲痛地磕头,自己未能保护帝后,竟让两位至尊遭受奇耻大辱! “南下勤王救驾!”大同总兵脸庞狰狞,歇斯底里。 宣府总兵嘶声附和: “那样残杀皇后娘娘,已经遗臭万年,此獠俨然是地狱恶魔化身!咱们率兵护驾!!” 固原总兵拍案而起,愤怒之余尚有理智: “京营精锐都挡不住,我们怎么勤王?此獠勇猛到一拳打穿玄武门禁军,禁军战力有多强人尽皆知,都是从天下精锐中层层筛选出来的。” 大同总兵直指着他: “要么南下救驾,要么逃离中原,我等皆陛下亲信,恩眷隆重,没有陛下提拔,就没有现在的位置,绝对不可能屈服反贼恶獠。” 话音落罢,众将气愤。 怎么逃离? 北凉叛贼虎视眈眈!! 固原总兵冷静过后,字字珠玑道: “先按兵不动,看贾环想怎么做,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两百多年的秩序,不是靠拳头就能颠覆,天下苍生群起而攻之,他有种一个个杀完!天下各地衙门彻底瘫痪,谁来治理民生,届时百姓沦为猪狗,他就是华夏最大的罪人!” “我等睁开眼睛,看看权力中枢最终的决策!!” 众将冷着脸附和。 ....... 这一天,江南兵马和南疆同时收到公函,内容震古烁今。 江南兵马沸反盈天,本在前往南疆的途中,此时也停下来扎营,等待中枢最终决策。 而南疆众将,原本沉浸在悲痛绝望之中,镇南王死讯传来,他们便知自己的末日到了,大树轰然坍塌,枝桠轻则折断重则焚烧。 可惊天急报传来,让南疆又喜又迷茫。 喜悦的是镇南王大仇得报! 狗皇帝,你也会狼狈不堪?你会沦为丧家之犬?! 你不是统御四海八荒吗?怎么软禁在锦衣卫经历司?! 可迷茫的是,他们毕竟忠于大乾忠于姜家,贾大人究竟想怎么做? 这一天,消息如飞蝗般传遍大乾天下,世间苍生无不震骇惊悚,朝廷各座衙门无不恐慌悲痛,天下读书人及武夫无不茫然惶惶。 这一场在华夏历史上都足够瞩目的一笔,究竟要以什么方式收尾? ....... pS:还有二十章左右完结,最近工作太忙了一天一章,都是大章。 第三百八十二章 昭然若揭,功于一役!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贾环一觉醒来,外面晨光熹微。 极度疲惫,竟睡了一天一夜。 他洗漱之后,连忙唤来秀才双鞭,肃声问: “出了祸乱没有?” 双鞭笑着禀报: “老大,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难免有蠢蠢欲动者鼓噪舆论试图反抗,都被肃清了。” 贾环满意颔首,接过早膳,安静喝粥。 许久,秀才递上亲自撰写的案宗,愤恨道: “老大,找到轩辕御医生前留下的密信,以及御医徒弟的口供及东苑宫婢为证。” “烈宗皇帝驾崩那晚的详细经过。” “遇袭重伤,轩辕御医全力医治,需要祖殿镇守以伟力驱散阴毒,由于东苑距离西边祖殿太远,东宫内侍求援途中惨遭截杀,耽误了治疗时机。” “幕后黑手正是前帝!” 贾环翻阅案宗,森然道: “告诉各部衙门,前往廷议大殿。” “遵命!”两位心腹抱拳领命。 经历司内,文武百官还在守护帝王,得知消息后毕恭毕敬推着御座前往紫禁城。 半个时辰内,整座神京城好似紧绷弓弦,别说朝野,大乾天下都迫切想知道这场惊天兵谏以何收尾。 辰时初,金色飞鱼服率人踏入九重宫阙。 飞檐琉璃瓦熠熠生辉,御道干净无尘再无半点血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廷殿之外,乌泱泱的官员汇聚,一见来人纷纷垂首相迎,也有怒目圆睁者,还有挥拳求死者,贾环通通无视。 华丽大殿,中枢重臣们表情僵硬,宗人府及天潢贵胄们呼吸粗重,面色阴沉得可怕。 御座上,景德帝面目浮肿形容枯槁,原本如鹰隼一样霸气的目光如今已然变得空洞。 当贾环踏入廷殿,景德帝狰狞而起,表情愤怒到亟待吞噬金色身影。 皇后惨遭凌辱折磨,自己公然被软禁,此獠打破历史先河,丑陋残忍到历史之最啊!! “杀了他!” “给朕杀了他!” 景德帝抬指激骂,几位太监死死抱住。 见群臣只顾着幽幽长叹,他更是嘶声咆哮: “靖难救驾的军队?天下士子武夫在哪里?坐视君王囚禁,尔等还有何面目再见列祖列宗!” 群臣纷纷上前安抚: “会的,苍生心如明镜,不会让恶人为所欲为。” 贾环平静落座,将卷宗甩了甩,冷声道: “弑父弑弟,丧伦败行,猪狗不如!” “我以正义之名讨伐清剿你,你还狂吠什么?” “你以恶举瓦解天下孝道,让寻常百姓都恶寒羞愧!” 偌大殿中瞬间寂静。 首辅杨太岳疾步而来,抢过卷宗打开浏览,本就憔悴的脸庞更是悲恸万分,饱含热泪地注视帝王。 衮衮诸公上前注视卷宗,众臣心坠谷底,神情复杂。 驾崩那天,朝堂肯定心有疑点,毕竟太上皇贴身内侍和东宫御医相继消失,但谁也不敢往弑帝弑父的方向猜测。 万万没想到,陛下真参与了一场宫廷暴行!! “可笑!!”景德帝恨欲发狂,直指着群臣痛骂道: “父皇驾崩,朕痛彻心扉,尔等为了屈服奸佞奴颜婢膝,何等荒唐离奇的结论,你们都不得不附和,无耻懦弱,枉为士大夫!” 贾环漠然地注视着他: “你这一生可以盖棺定论了,谥号为幽,庙号为哀。” 群臣神色惊骇,内阁首辅率先惊恐怒骂: “贾环,你欲如何?!” 陛下活得好好的,毫无征兆定什么庙号谥号。 宗人府皇族众人更是毛骨悚然。 谥号为幽,庙号为哀,都是恶谥中的恶谥,在历史长河中都算最差的帝王! 贾环针锋相对: “早就说了废黜皇位,尔等还奉他为帝王?” “对臣子残忍无情,对亲父兄弟痛下杀手,纵容蛇蝎毒妇,这样的残暴帝王岂能统御社稷?” “他一天不离开御座,朝堂一天不会恢复秩序,天下民心走向崩溃!天下军队心怀鬼蜮,各地满目疮痍!” “重整山河第一件事便是废黜他!” “这不是商议,而是决定!!” 激亢的声音在殿内响彻。 宗人府皇家怒发冲冠,却又没有勇气驳斥,内心顿生强烈的无力感。 他们很想说唐太宗李世民不照样弑帝囚父,将百姓尊崇的亲情践踏得一无是处,可李世民照样风风光光。 成王败寇而已,只是因为陛下惨败,沦为此獠的阶下囚! 见无人出声,贾环简单粗暴道: “紫禁城控制权,在我的手上。” “神京城九座城门,我随时封闭!” “一天天拖下去,你们就要背负滔天骂名,为了残暴之君不顾苍生安危,都是名副其实的奸佞!” 群臣不敢回应,纷纷将目光看向杨公,内阁首辅地位越高责任越大,文臣之巅先做表率。 废黜帝王势在必行,弑父弑弟会让天下民怨沸腾,归根结底还是兵谏囚禁,当帝王身边恐怖暴力都被一一镇灭,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傀儡,要么废黜。 杨太岳心绪跌宕,嘶哑着嗓音问: “谁继任天子?老夫只忠于大乾,老夫是姜氏王朝的门生!!” “贾环你说一个不字,要么杀死老夫,要么让老夫告老还乡,老夫这一生受姜氏两任帝王恩眷,也势必要忠心报答姜氏江山!” 话音落罢,中枢重臣们纷纷附和。 “附议!” “附议!!” 殿外更是响起如滚雷般的吼声。 到了如今地步,必须得废黜帝王,但姜家天子不可更改,否则维持两百多年的秩序都将瘫痪! 景德帝面孔剧烈扭曲,指着群臣双臂都在颤抖,他凄厉哀吼,怒骂这群奸佞当面侮辱帝王! 然而,宗人府皇族怒意渐消,无论如何,必须是姜家天子,天下秩序不能断。 翰林院史官提笔记载,同时目光灼灼地盯着金色飞鱼服。 群臣也看向同一人,等待他表态。 贾环轻声颔首: “好!” 正当群臣长松一口气之时,贾环不紧不慢地说道: “废帝诏书颁布天下,即刻执行,诸位都赞成吧?” 衮衮诸公默不作声。 贾环指着史官,沉声道: “秉笔直书,沉默就是赞成。” 冗长的安静,不言而喻。 “荒谬,誓要反对,陛下何罪之有?”几个亲信官员义愤填膺。 贾环转身走出大殿,来到几人面前,噼里啪啦就是几巴掌,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回到廷殿,见气氛依旧沉寂,他朗声说道: “既然赞成废帝,那就是整个朝堂的决策,非我一家之言,诸位署名戳印,之后谁打着救他尊他的旗号,谁就是社稷反贼!” 欧阳瑾和秀才恭敬呈上帛书。 贾环交给杨公。 杨太岳死死凝视着他: “前提是姜家天子!!” 贾环点头。 杨太岳自袖中取出首辅章印,重重盖下,署上名字,力道之大穿透帛书。 接着是高锡、徐煜等内阁辅臣,轮到六部御史台翰林院,重臣低头戳印,让朝堂天下衙门走上正轨,符合除陛下以外所有人的需求。 半个时辰过后,贾环拿着帛书走出大殿,肃声道: “诸位看清楚,这是朝堂的共同决策,从此刻起,正式废黜帝王,谁再打着尊他的旗号,就是造反!!” 言罢回到大殿,缓步走到御座面前,扫视着司礼监权宦,厉声道: “传国玉玺!” 司礼监权宦们迟疑不定,见中枢重臣相继点头,司礼监掌印从腰间取出印玺,缓缓递过去。 贾环握在手心,群臣死死盯着他的表情,然而一如既往地平静。 嘭! 重重在帛书上盖下玺印。 贾环注视着正面龙纹刻着的八个篆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一瞬间,满腔情绪波涛汹涌。 “你还坐着?”他突然质问御座。 短短四个字,居高临下。 景德帝目眦欲裂,迎上森罗炼狱般的眼神,他神魂剧烈颤抖,只能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环顾群臣。 衮衮诸公相继垂下脑袋。 景德帝的眼神怨毒憎恨得可怕。 群臣心中悲鸣,却不敢发声。 怨恨他们? 堂堂帝王自毁根基,以最极端最无人道的手段迫害贾环,成功了还自罢了,关键以惨败告终。 祖殿几百年的底蕴挡不住,京营三十万精锐挡不住,皇城禁军也不堪一击,层层防线崩溃,倾尽全力都没用。 到了这个地步,朝堂还想着忠君,可弑父之举昭之于众,这可是天下苍生的底线,贾环残忍到宁愿遗臭万年也要当众凌辱皇后,可他都始终没有弑杀嫡母。 到此为止了。 谁也无法逃避,谁也不能让天下衙门天下事务停止运转。 贾环字字珠玑道: “离位!” 景德帝被逼迫得青筋暴起,强烈的屈辱贯穿七经六脉,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将此獠千刀万剐。 “陛......”宗人府族人声音戛然而止,恭敬上前道: “请您移位。” 司礼监奴才们眼眶通红,害怕前帝遭遇耻辱丑态百出,赶紧推搡着景德帝来到殿角锦墩上。 御座空了出来。 昔日帝王坐在角落狰狞大吼。 礼部尚书心绪急躁,当廷说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依照礼法继承制度,该有大皇子殿下登顶大宝,天下归心!” 群臣纷纷附和,没有半点反对,想必昨日便商议好了,这也是天下臣民迫切想看到的。 大皇子轻轻低头,无人可见其神色波动。 贾环断然否决: “我弑杀其母,若其登基,我该如何自处?届时纷争不断,又是一场惊天噩耗!” “其母所作所为,尔等心里清楚,我也不惧怕万众唾弃,我确实雷霆报复了。” “大皇子殿下不可为君!” 自入殿以来,语气最坚决态度最果断。 给家人弟兄们留后患? 见群臣愤慨,嚷嚷着礼法制度,贾环指着角落里的景德帝,一字一顿道: “忠顺王才是嫡长子,他不是照样统御社稷多年?尔等以前怎么不诘责他公然违背礼法?” 景德帝心如刀割,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羞辱。 杨首辅加大语调,怒声道: “贾环,别再藏着掖着,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贾环直叙心意: “两年前,他喜悦之下临幸过一个宫女,诞下龙子,这位皇子应该是两岁六个月,就由他登基称帝。” 话音落下,大殿寂静阴森,群臣寒意森森。 贾环无动于衷,回到自己的座位。 兵谏成功当晚,他就让水上漂调查了。 那位宫女没有母凭子贵,被蛇蝎皇后打入冷宫。 死一般的安静。 骤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翰林院礼部官员发出刺耳悲痛的笑声,宗人府皇族更是笑着笑着怒不可遏。 其野心昭然若揭!! 内阁辅臣高锡痛心疾首道: “不到三岁的庶皇子,其母还是宫婢,岂能为君?” 贾环指着景德帝,针锋相对: “是不是他的血脉?是也不是?!” “这孩子身体是不是流淌姜家血脉?” 礼部尚书气得脸庞铁青,掷地有声道: “不到三岁为华夏之君,你个野心之辈妄想把持朝政?” 就当群臣以为贾环会激烈狡辩,然而只有简单有力的四个字。 “舍我其谁?”贾环当廷反问。 接着铿锵有力道: “把持朝政之言太过分了,但我的职责确实是维护社稷安靖!” 礼部尚书当场摘下乌纱帽和紫带玉冠。 群臣纷纷效仿,首辅杨太岳早就心如死灰,不敢再厚颜忝居庙堂。 贾环冷笑一声: “诸位一口一个效忠姜家天子,一口一个天下人都尊崇姜家江山,怎么,姜氏血脉新君登基,尔等皆撂挑子不顾苍生了?这是为臣之道吗?饱读圣贤书,读出一个逃兵出来?” “废帝诏书的前提是姜家天子,他是不是前帝之子?“ “张嘴闭嘴都是誓死效忠,怎么,背弃前帝之子?” 群臣动作僵硬,格外气愤却无以辩驳。 贾环此人不仅是盖世武夫,其随机应变能力更是世间顶尖,他可以用拳头狠到天穹染血,也可以用大道理绑架,简直让人又气又无力。 杨太岳嘶声质问: “如你所言,幼子登基,然后呢?” 贾环注视着老人,毫不避讳道: “举朝廷之力调派兵马安排后勤,我要誓师出征,一举覆灭北莽帝国!!” 一句话好似晴天霹雳,群臣面孔极度震骇,其野心路人皆知了!! 先扶持傀儡帝王,给天下苍生一个缓冲时间,告诉世人不必恐慌,两百多年传承的一切都不会更改,却又潜移默化地瓦解世人思想。 然后试图毕其功于一役,缔造前所未有的功劳,挟鼎盛声望,动摇天下士子武夫的意志,以达到改朝换代的最终目的! 贾环闭目养神。 他不在乎自己图穷匕见。 这就是他的意志。 自己要为了家眷及子嗣考虑,为了麾下誓死跟随的兄弟们着想,也许未来某一年,自己会离开探索未知,如果天下不是他的天下,贾家还能活吗?秀才双鞭他们的子嗣还能活吗? 一旦做了,绝对不会停下脚步,任后人评说罢了! 况且自己也渴望站上权势之巅,那也是最荣耀辉煌的时刻。 杨太岳痛心疾首道: “举国之力攻打北莽,贾环,你真是野心熏天!!” 贾环疾步过来,两人近在咫尺,他反过来质问: “几百年了,蛮夷南下抢掠,百姓苦不堪言,多少儿郎战死草原,一代又一代,他们在天之灵,不希望举国之力复仇北莽吗?” “国库空虚,国力凋敝,没有银子怎么办?我锦衣卫抄家所得都填充国库了,朝廷以后制定政策就给百姓加重赋税?” “能灭了北莽,整个北莽都归属大乾,朝廷国库丰盈,完全可以给百姓减免赋税,天下呈生机勃勃的景象。” “长达几百年,中原无法扫荡北莽,功必在我,我若失败,无外乎接受审判罢了!” “杨公,身为群臣之首,安能畏惧北莽?” 杨太岳气得鬓发乱颤,尖声指责道: “休要狡辩!你野心勃勃,妄图山河更迭!” 贾环目光凌厉,沉声道: “仅凭揣测妄下定论?这是儒家圣人之道?杨公大可未雨绸缪,但身为臣子,好好侍奉幼帝,为天下民生而计,准备国运之战!” 杨太岳气得拂袖背过身,不想看到野心权臣! 殿内在群臣四肢僵硬,所有人都知道贾环的目的,贾环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他的野心。 但两件事。 尊崇新帝,不到三岁的前帝血脉,是不是姜家传承? 是! 一旦登基,就是姜家天子! 其次,该不该举国攻打北莽帝国? 该! 几百年不死不休的仇怨,贾环有魄力有决心有能力,也愿为此付出代价,朝堂怎么说不?谁抗拒谁就被冠以懦夫惧蛮的名头。 这两件事没有僭越,只不过是清君侧成功后诞生一个气焰熏天的权臣。 可两件事加在一起,最终目的就是山河更迭,先给天下苍生慢慢接受的过程,倘若一举功成,先贤做不到的壮举,他气吞万里,那便是泰山封禅! 而国运之战决定一切。 角落里的景德帝愤怒到直接昏厥,只有几个太监抱住前帝,连忙喊来御医,而群臣的目光始终落在金色飞鱼服身上。 贾环如口含天宪,字字珠玑道: “再不恢复秩序,天下要黑白颠倒,正邪易位,朝廷今天就要重回正轨,迎接新帝,改年号为神启!” 神启元年。 群臣目光深沉,满腔愤懑无以宣泄。 何谓神启? 奉天神启,意味着社稷焕然一新。 可朝野皆知,贾环就是武道无敌,应该是人世间的武道真神。 那奉天神启这四个字,又在苍生面前给他镀上一层光环。 ........ 第三百八十三章 极尽荣耀,喜极而泣!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廷议大殿,内外焦躁。 贾环岿然不动,等待中枢表态。 唯有整个朝廷通过,层层贯彻,才能让天下省道、府城,郡县衙门共同执行,这是权力的运行规则。 “贻当世之讥,取千古骂名!!”杨太岳和高锡两位阁老颤颤巍巍指骂。 贾环置若罔闻,众目睽睽之中,径直来到两位嫡皇子面前。 他静静注视,索性直接挑明: “两位殿下,现在不论国事社稷,只论我贾环和你们一家子交恶之事,源于姜岐,此人早已自食恶果,彼时两位应该拍手称快吧?” “那时候怎么就不以嫡子的身份劝谏你们母后?害怕被她冷落生厌错过争储的机会,便对一切漠不关心,坐视着她施展蛇蝎手段败尽天家名誉,将我逼到此等绝境。” 说着蓦然提高语调: “尔等不要许下什么承诺,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已明晃晃载入史册,我亲手弑杀你们的生母,你们继位为君,我怎么办?!” 气氛刹时僵硬。 大皇子三皇子埋低脑袋,不敢应答。 这个男人站在身边,那种挟山镇海的压迫感逼得几乎窒息,这是绝对霸道的恐怖气势! 贾环厉声道: “两位殿下理应知道怎么做!” 群臣强压怒火,实在遏制不了,齐声质问道: “你在公然威胁恫吓!” 贾环反笑一声: “欲戴王冠,连正常盘问都扛不住吗?” 嘭! 拍案声响彻。 大皇子骤然起身,脸色格外愤怒,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一刻,群臣呼吸顿止,饱含期待。 角落里的景德帝被左右太监搀扶,他时刻扭曲的震怖脸庞终于有了一分微乎其微的色彩。 贾环面无表情地注视。 “殿下,别惧,直接说,告诉天下苍生!!”内阁首辅杨太岳嗓音震吼。 大皇子深呼吸一口气,悲声道: “杨公,何苦逼我?我自小就向往自由,不愿困于方寸之地,更不想拥有权势枷锁,继承皇位,我断无此念呀!!” 大殿鸦雀无声。 群臣表情凝固。 杨太岳艰难扭过头,长长喟叹。 角落里的景德帝刚吞服完御医给的镇静心神的药丸,此刻又目眦欲裂,锥心饮血般咆哮: “无胆的孽畜,你还有脸面活着。” 群臣无视前帝的嘶吼,转而将目光落在三皇子殿下身上,宗人府皇族族人更是目露哀求之色。 三皇子余光偷觑了大皇子一眼,他知道这位皇兄格外渴望加冕,但同时也畏惧死亡。 外人只知劝进,可其中煎熬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那尊武道真神绝对不允许。 没有半点缓和机会! 敢上,对方宁可遗臭万年也会直接挥刀。 主动放弃,才有可能活着。 万众期待下,三皇子蠕动嘴唇,低声说道: “无意为君。” 话音落罢,中枢重臣们满脸颓然。 贾环漫步回到位置,简短而有力道: “诸位可听清楚了?两位嫡皇子坚决放弃,那就无需遵循礼法继承制,无嫡立庶!!” “我贾环已经在按照规矩行事了,既然要立庶,我推选的幼皇子崛殿下是不二人选,我清君侧铲除妖后推翻残暴之君,理应拥有推举权。” 说话间,眼神看向身穿麒麟服的南镇抚司掌舵者。 欧阳瑾闻弦知意,立刻埋头撰写文书。 俄顷,他将文书递给首辅。 贾环慢条斯理道: “杨公,身为中枢顶梁柱,殚精竭虑扶持幼主是你的职责,不可推卸。” 见杨太岳一动不动,贾环一声令下: “恭请储君!” 殿外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 “遵命!” 数百位精锐前往冷宫。 满朝文武满腔憋屈,似吞了苍蝇般恶心,却又无法驳斥。 不到三岁的皇子确实是前帝的龙种,贾环也确实没有独断专行,一连串的道德枷锁覆压下来,诸公谁扛得住? 两位嫡皇子畏惧不从,那就抛开礼法继承制度,既然要忠于姜家天子,又有何理由不尊幼皇子? 贾环伸开手臂,递过去文书,温声道: “杨公,再迟疑,大乾江山就该质疑你的忠诚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可是朝堂的意志!” 内阁首辅紧闭老眸,一言一句都锥子般刺破他所有情绪,沉默许久之后,他用力接过文书,提笔如龙蛇飞舞,重重戳下印记。 群臣之首表态了,衮衮诸公也只能无奈署名戳印。 并无遗漏之后,贾环又拿过传国玉玺,踱步到景德帝面前,对待废黜之帝,他一把攥住手臂,景德帝拼命挣扎,可还是握住了传国玉玺,被迫落下玺印。 贾环走出大殿,环顾各部衙门官员,举起文书和传国玉玺,朗声说道: “为了社稷苍生着想,幼皇子崛聪慧过人,可为大乾新帝,年号定为神启,后天举办登基仪式。” “这是朝廷肱股的共同推举,今日便昭告四海八荒,天下谁敢不尊姜氏幼主,视为谋反!!” 乌泱泱的官员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道理大义都被他说完了。 冗长的沉寂,远处走来一个素裙女子,脸上戴着面纱,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出头的孩童。 李氏惶恐不安,手腕都在剧烈颤抖,甫一见到文武百官,更是停步不敢再前,双腿抖如筛糠。 她只是一位宫女,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就在她紧张到不知所措之时,金色飞鱼服率领衮衮诸公疾步而来。 “贾.......贾大人。”李氏嗓音发紧,抱着孩子福礼。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非常崇拜贾大人。 她最恨的人是谁? 毒后! 就因为皇帝酒后临幸,自己被毒后毁容,打入冷宫,身体伤疤密布,被折磨得日夜恸哭。 自有喜以来,迫于压力,毒后停止暴行,可当崛儿落地,自己第二天就被送回冷宫,每隔几天就会被羞辱殴打,皇帝不闻不问,若非有照顾儿子的执念,她早就投井自尽了。 听到贾大人的壮举,她发疯般地庆祝,发自肺腑地感激贾大人。 贾环快步来到跟前,只是看了熟睡的婴儿一眼,突然弯腰躬礼,毕恭毕敬道: “臣拜见陛下!” 陈氏如遭惊雷,整个人僵住,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中枢重臣们面面相觑,事已至此,不能失了礼仪。 诸公相继躬礼,异口同声道: “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文武百官强压愤怒,无力地接受姜氏新君。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九重宫阙上方回荡不休。 陈氏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就是千千万万宫女中普通的一位,她哪里有勇气接受这般浩荡声势。 她只能将目光看向心目中盖世枭雄,近乎哀求道: “贾大人.......” 贾环蓦然打断: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用此称呼,经朝中忠良深思熟虑,陛下有仁君之相,可问鼎社稷,主宰江山。” “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呵护陛下。” 说罢躬身让路,请太后娘娘入殿。 陈氏头昏脑涨,局促得语塞,只能听从贾大人的言语,战战兢兢前往廷殿。 群臣埋低脑袋,恭敬迎接,看着熟睡中咬手指的婴孩,各个内心苦涩。 陈氏心跳如擂鼓一般,小心翼翼走进华丽大殿,一见到角落里的帝王,下意识就要跪下,特别是对方狰狞嘶吼的模样,让她恐惧到就要流泪。 “糊涂!”贾环及时拦住,用极度温和的语气说道: “他是废黜暴君,在朝堂之上,你贵为社稷太后,岂能向他下跪?” “来,太后娘娘抱着陛下前往御座。” “太后娘娘不用紧张,天底下没有谁敢不敬你们。” 声音驱散了陈氏内心的恐惧,她偷觑着衮衮诸公,见所有人都露出恭敬神态,她便步履蹒跚地前往御座。 由于崛儿太小,只能她坐御座,皇帝抱在怀里。 陈氏低着头,慢慢整理思绪。 贾环重回座位,先向御座施礼,随即掷地有声道: “君王在上,臣决意举国攻打北莽蛮夷,需要朝廷上下齐心,请杨首辅表态吧。” “上利社稷,下利万民,一旦失败,我贾环承担罪责!谁若怯战,自己向苍生万民解释。” 那边欧阳瑾情绪极度亢奋,又开始撰写公函。 正如两年前,他笃定贾大人前途无量,除了强势武力以外,其各方面都是顶尖。 该使用暴力的时候,贾大人比谁都狠比谁都果决! 该使用术道的时候,贾大人游刃有余,纵使群臣愤怒交加,依旧无计可施。 这就是一个无解阳谋!! 当公函递给杨公时,这位天下瞩目的宰相已经无话可说了,自己不可能说一个不字,否则成了仕途生涯巨大的污点。 姜氏新君、攻伐北莽一雪前耻,他又如何能够逃避呢? 他从来都知道贾环这个人很厉害!! 杨太岳颤着手署名戳印,接着将公函重重甩在地上。 欧阳瑾也不介意,捡起来后递给高阁老。 只是一炷香时间,中枢各部衙门都同意了。 谁都知道,如果真缔造了震古烁今的战功,彻底解决威压中原几百年的残暴凶狼,那贾环改朝换代的阻力会少太多太多,甚至很多读书人都会为他辩经,至少整个北方,他就是唯一的神明。 除非国运之战败了。 但那样大乾朝廷也苦不堪言,很可能沦为异族铁蹄下的俘虏,那样更不可接受,非一家一姓,这关乎着汉人种族存亡!! 也就是说,朝廷跟贾环是绑在同一条船上,所有人都是“帮凶”。 贾环拿到公函后轻轻颔首,内心十分满意。 达到了最佳效果! 倘若暴力威胁,拿刀恐吓,纵然朝堂一半官员同意,整个天下各级衙门怎么办,总不能走遍天下。 而现在,中枢颁布通告,天下谁不执行,谁就是反贼,冒头就打,那简单太多了。 这时,欧阳瑾深呼吸一口气,抑扬顿挫道: “陛下,臣建议册封贾大人为摄政王、加九锡、节制天下兵马,都督中外军事!!” 大殿死寂。 群臣激愤,最后一步终于来了。 “荒谬!”有官员竭力反对。 欧阳瑾怒视着他,沉声道: “暴君妖后祸害苍生,贾大人扶危定倾,大功一件,本就被剥夺了定国公爵位,如今势必要补偿,加以泼天功劳,摄政王再合适不过!” 文武百官面色铁青。 这就是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耻辱反贼,赢了就成了扶危定倾。 御座上,陈氏经过长时间思考,大致明白是何情况,她赶紧说道: “我同意了。” 见群臣没有反应。 她吞吞吐吐道: “本......本宫同意!” 欧阳瑾恭敬地注视着陛下。 陈氏见状,轻轻拍醒了皇帝,孩童顿时啼哭不止,陈氏在耳边轻轻说道: “崛儿,娘待会给你蜜饯。” 皇帝止啼,睁开泪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氏喜出望外道: “陛下也同意,贾大人既是锦衣卫指挥使,又册封为摄政王,加九锡,节制天下兵马,都督中外军事。” 贾环恭敬抱拳: “臣拜谢!” 群臣竭力抗争,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可御座上没有回答。 纵然喊得嗓子都嘶哑也无济于事。 这就是定局!! 贾环向前一步,恭敬道: “臣请求将废帝软禁祖殿!!” 陈氏至今还畏惧景德帝,赶忙称是,反应过来后,又在皇帝耳边嘀咕,新君不停点头。 “陛下说好!”陈氏壮着胆子说道。 贾环抱拳领命,接着环顾群臣: “诸位,廷议结束。” 说罢转向角落,喊来两位精锐,强行拉拽景德帝,这位废帝形容暴怒心底绝望,指着衮衮诸公痛骂道: “生为贼臣,死为逆鬼,上惭皇天,下愧后土!” “朕相信,会有人主持公道,会有人力挽狂澜!!” 还在继续咆哮,就被强行拉出去了。 群臣神情恍惚,尽管这场世间瞩目的廷议好似达成了预期,必须是姜家天子,两百多年的秩序不能更迭,否则社稷崩塌动荡。 结果一样。 可真一样吗? 贾环带着欧阳瑾离开。 陈氏赶紧起身: “贾大人......,不,贾爱卿,本宫有话跟你说。” 接着抱着皇帝离开御座,殿内外群臣还不得不躬身相送,不敢失了礼仪。 一路无话,前往西苑的路上,陈氏忍不住说道: “贾爱卿,本宫该怎么做。” 欧阳瑾秀才双鞭等人垂首恭敬,贾环行礼过后,由衷说道: “太后娘娘,只要不乱想,臣保你们一世富贵,臣的后代也保你们家族昌盛。”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陈太后松了一口气,她突然摘下面纱,脸颊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愤声说道: “我被那恶妇毁了,我无比仇恨那个恶妇,我也视贾大人为最大的恩人,贾大人说什么,我们母子俩都遵从,我们本就一无所有,从来也不敢妄想。” “以后崛儿也会跟我姓陈。” 这也是肺腑之言,不管别人怎么怂恿,她肯定坚定不移。 听到最后一句话,欧阳瑾秀才等人眼底有笑意,愈加恭敬行礼。 而远处被扣押的景德帝歇斯底里,痛苦屈辱逼得他泪水纵横,连改姓陈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是姓姜,他体内流淌着至尊无上的血脉! 贾环朝太后恭敬道: “微臣一定会找出药物给太后娘娘消除疤痕,往后太后娘娘有需要尽管开口。” 陈太后眼眸里露出狂喜之色,自己从来都不敢照镜子了,若能消除疤痕,那简直是再造之恩。 “贾大人,那我先回宫了。”她轻声说。 贾环恭敬执礼: “太后娘娘,就住凤仪宫。” 陈太后笑着点头,抱着皇帝离开。 贾环目送,接着率领亲信前往祖殿。 “滚进去!!”将景德帝放在外殿偏僻的屋子里,贾环出去后喊来欧阳瑾秀才双鞭。 他直言不讳道: “让画皮师精心制作,找个替身伪造得一模一样,我要做掉这位废帝!!” 三人短暂惊骇,但又重重点头。 贾环目光森然。 一来是心里有恨,不杀不足以彻底宣泄。 二来废帝是个隐患,出征北莽时,万一兴风作浪,那自己给自己制造天大的麻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毒后都一品罪孽值,这位废帝罪孽值还少了?自己也得尽快达到陆地神仙中境,看看一拳开天门的极尽风华。 贾环注视着三人,笑着说道: “你们就暂封侯爵,回到官署就拟定封赏名单,该封伯爵,县男、县子爵位都要封,该擢升的通通擢升,弟兄们不顾一切追随我死战,本应享受荣耀。” “当然,不能松懈,齐心协力踏平那种威压中原几百年的高山!!” 话音落罢,三人静如雕塑,听到侯爷这个勋荣,秀才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红着眼跪倒感激,在那间狭窄昏暗的衙房里,何曾想过有今日的荣光,一切都因为老大踏入衙房。 “行了。”贾环亲自搀扶。 而双鞭和欧阳瑾都眼含热泪,他们甚至猜到这还不是终点,也许有机会封为国公啊!! 又是扑通跪倒,向来沉稳的二人竟然涕泗横流,贾环一一扶起,拍着他们肩膀说道: “无需多言,好好准备国运之战,更高的荣耀等着我们!” “还是那句话,这天下,无人可以阻挡我们的步伐!!” 三人擦拭泪痕,重重颔首。 第三百八十四章 超一品诰命,一统江湖!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平安坊。 平安街街道尽头坐落着几座高墙耸立、绿瓦覆顶的府宅,正是王熙凤之前购置的别院。 此刻,贾家众人在庭院来回踱步,随着时间流逝,她们心绪愈加紧张。 她们和天下人一样,都在等待这场廷议的结果。 骤然。 “存周,存周!!” 马蹄声渐落,叫声不绝。 一位青袍官员翻身下马,火急火燎踏入门庭,正是工部营缮郎秦业,也就是秦可卿的父亲。 贾政闻讯急忙出来迎接,脸庞紧紧绷着,心跳如激荡的鼓点。 他死死盯着秦业。 秦业喘了一口气,激动地说道: “贾大人官复原职,册封摄政王,加九锡,节制天下兵马!” 贾政老眼都快瞪裂了,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压低声音问: “新君是谁?” 秦业字字顿顿道: “幼皇子崛。” “谁?”贾政茫然。 秦业语速飞快道: “其母是宫女,陛下只有两岁六个月。” 贾政一个激灵,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权臣!! 然而,秦营缮郎亢奋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贾大人已决意举国攻伐北莽!” 贾政瞳孔骤缩,胡须都在微微颤抖,嘶声问: “朝.......朝廷反对声很大?” “都同意了!”秦业越说越激动,详细描绘廷议的过程,一个无解的阳谋逼得衮衮诸公愤而无力。 贾政心潮澎湃险些栽倒,他赶紧倚靠在墙壁,振奋得无以复加,竟然一拳砸在墙上。 身侧的秦业精神抖擞。 倘若功成,贾大人绝对会改朝换代! 自家女儿是他的女人,秦家跟着享受福分! “失陪了。”贾政恍惚中回过神来,毫不仪态地冲进内院。 人还在走廊,那边的贾母就丢掉拐杖,急急忙忙走过来,赵姨娘王熙凤等人也迫不及待。 贾政嗓音哽咽道: “母亲大人,环儿封摄政王、加九锡、节制天下兵马,举国上下准备攻伐北莽,一举铲除威压数百年的隐患!” 院子里寂然无声。 贾母神情呆滞,艰难翕动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内心掀起重重骇然。 林黛玉薛宝钗等绝色佳人更是眸光凝住,一句话在脑海里回荡不止。 她们都很清楚,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王熙凤一双凤眸迸射出喜悦的光芒,她下意识注视着赵姨娘。 贾母也扭头看着她。 就连荷葳蕤安萱儿师徒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太太。 赵姨娘揪着手帕,换做以前她茫然无知,可经过这几年的耳濡目染,她也懂了环儿的最终目标。 “我.......我.......”赵姨娘一时语塞,只能低声念道: “蛮夷们,给环儿献上脑袋,让环儿灭了你们吧。” 声音饱含期待,又透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林黛玉低着螓首,秋水般的眸子盈满笑意,唇角上扬勾起曼妙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 赵太太说了,我是正室,那我有机会成为? 而贾母突然仰望天穹,浑浊眼眸泪光点点。 贾氏祖坟被掘,灵位被掰断,尽管环哥儿以神迹手段雷霆报复,尽管那些施暴者都付出了代价,可贾家的屈辱印记无法消除,列祖列宗都被无情践踏。 倘若有朝一日,天下以贾氏为至尊,那祖宗在天之灵,该喜悦到什么地步? 冗长的沉默,老太太抹了抹眼眶,突然正色道: “乾坤未定,莫要得意忘形,给环哥儿添麻烦,咱贾家往后要谨小慎微,更不要到处瞎嚷嚷。” 众姝重重点头。 刚说完,晴雯香菱从外面走进内院,身后赫然跟着金色飞鱼服。 看到贾环的一瞬间,众姝笑靥如花。 她们丝毫不提朝廷之事,而是七嘴八舌地说起新宅院,虽说没有荣国府那般华丽尊贵,但幽静雅致适合蕴养心境。 闲聊了半个时辰,远处的贾政来回徘徊,终究忍不住问道: “环儿,为父这官职......” 贾环淡淡道: “官复原职。” 贾政乐得合不拢嘴,试探地问道: “为父有无擢升机会?” 贾环毫不迟疑: “没有!” 能力摆在那里,能做刑部右侍郎,也是因为刑部清闲,大部分事务都由锦衣卫管辖,真让他高升其它部门,那才是一场灾难。 贾政倒也喜悦,笑呵呵地背着手,走路也昂首挺胸,龙行虎步。 贾环在王熙凤平儿的领路下,前往阁楼。 途中,他轻笑道: “我答应过你,超一品诰命!” 王熙凤蓦然止步,激亢的情绪如潮水般狂涌而来,以往视八品诰命为掌中至宝,听到超一品的荣耀,欢喜得目眩神迷,凤眸里的笑意都溢出来了。 然而,她很快敛去笑意,抿着唇瓣正色道: “我可不敢消受。” 贾环盯着她。 谁料王熙凤格外认真,伸出雪白细腻的手心握住贾环手腕,柔声说道: “大乾两百六十年多来,一共才几个超一品诰命?你娘肯定需要这个荣耀,倘若一下子有两个,天下舆论鼎沸,况且我也没资格和你娘并肩。” “再说了,真要有一天,你众望所归了,我可得入住紫禁城,若之前冠以超一品荣耀,世间女子的唾骂将要把我淹死。” 这是王熙凤的肺腑之言。 贾环没说话。 王熙凤格外郑重,“环兄弟,你向朝廷要封号诏书了,我也会强硬拒绝!!” 闻言,贾环只能点头: “依你。” 王熙凤这才粲然一笑,步步摇曳,神采奕奕。 来到阁楼,贾环打量了一下环境,随即唤来了安萱儿。 他直截了当道: “萱儿,传令整座江湖,十天内赶到神京城,中原需要一个武林盟主,而你安萱儿当仁不让。” “我?”安萱儿玉颊惊骇,指了指自己。 贾环笑问: “你指玄境巅峰没有资格吗?” “谁敢不从,我一拳打崩他家山门!” “萱儿,你就是武林盟主,统一江湖,整顿秩序。” 安萱儿轻点精致下巴,美眸里跃跃欲试,二十多岁的武林盟主,坐于高位俯瞰天下武夫,那种滋味想想都激动。 再说了,再是深藏不露绝顶武夫,谁敢忤逆? 她身边可是有一位人间无敌的真神!! 贾环继续说道: “盟主见面礼,则是气血药材,多多益善,可以用金银武学购置交换。” 这些日子,势必要让五千五百位精锐提升气血,修炼体魄功法,体魄刚猛意念合一,威力无比恐怖! 末了,贾环叮嘱一句: “另外,太后娘娘面颊疤痕密布,是两年六个月前的旧伤,刀刀入肉非常棘手,萱儿你想办法找到药膏。” 安萱儿答应下来。 ...... ....... 一天后,潼关关隘。 战争早就停止,两方军队都在等待朝廷诏书。 晌午,烈阳高照。 戚善果率先接到两封密信。 一封是内阁衙署的公文。 一封是贾大人的帛书。 戚善果带着十几位心腹将领走进营帐。 他打开内阁公文,众将俯身死死盯着。 “两岁六个月的新君问鼎登基。” “贾大人被封为摄政王,加九锡,节制天下兵马,另外.......” “举国之力攻伐北莽!” 众将呼吸粗重,各个壮阔慨然。 内阁发函,意味着整个大乾中枢共同执行。 戚善果克制喜意,恭敬地打开贾大人的帛书。 【老戚暂封伯爵,徐慎、路少晦、周巡武......皆封县男爵位,老戚,九门提督的位置等着你,诸位也要身居要职!】 看完龙飞凤舞的文字,看到那指挥使戳印,戚善果双拳紧握,突然匍匐跪倒。 众将难以遏制兴奋的情绪,沙场驰骋的武夫竟然几欲落泪,毫不迟疑地朝神京城方向跪下。 “叩谢贾大人的恩情!!”众人异口同声,声震云霄。 封爵,爵位还是暂时的! 九门提督这顶荣耀桂冠将要属于戚大人! 那可是京营掌舵者,九座城门的执掌者,天下最风云人物之一! 权力,勋荣应有尽有! 惭愧的是,他们分明没有出力,只是因为义无反顾地追随! 戚善果心绪节节高涨,含泪咆哮道: “不惜一切,誓死灭掉北莽!” “传我命令,安排边军探子渗透草原,提前掌握蛮夷动向!” “这座恐怖高山,中原几百年来无法撼动,但我相信,唯有贾大人能够踩踏它乃至毁灭它!” 唯有竭力灭掉北莽,贾大人才能改朝换代,届时边疆再无蛮夷袭掠,他也能功成身退,前往神京执掌京营,为贾大人守护九座城门! “遵命!”众将声如滚雷,意志坚定。 ....... 另一边的营地则笼罩着悲痛气氛,六边军镇的总兵们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不到三岁的孩童登基为帝,那就是提线木偶,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傀儡! 姓贾的无耻可恨到了顶点,用一个顶级阳谋逼迫衮衮诸公屈服,诸臣皆沦为附从之贼! 作为前帝的亲信,也是帝王亲自委派重任,他们该如何自处? 宣府总兵颤颤巍巍打开卷轴,嗓音嘶哑道: “圣旨到,传召我等入朝。” 众将心惊胆战,脸色越来越难看。 毫无疑问,这就是贾环的决策。 让他们进京沦为待宰的羔羊! “痴心妄想!”大同总兵极力驳斥。 宣府总兵翕动嘴唇,哀声道: “这是新君颁布的圣旨,有帝王玺印,不入神京视为抗旨不遵,罪大恶极!” 一众将领万念俱灰。 逃往北方,不可能,有北凉边军拦着。 若抗旨不遵东行西往,各地府郡就会奉中枢命令组织军队,为朝廷剿灭抗旨不遵的叛贼,只要多拖几天,那位野心权臣就会率领锦衣卫疾驰而来。 最绝望的是,眼下只有一个选择—— 入京。 接受野心权臣的审判,性命在其一念之间。 固原总兵垂头丧气,幽幽叹道: “此人确实是盖世枭雄,无人可以匹敌。”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抗旨不遵,身后名臭不可闻,连累九族被诛,只能即刻进京。” 众将眼角狰狞,想要说一些狠话,可最终也只剩苦笑。 ........ 同一天,江南南疆蜀中的掌兵大将都接到了圣旨,特别是江南两位军权大能,也是前帝的绝对心腹,江南镇守和金陵武备,只给了七天时间,七天没到就视为抗旨不遵! 压根没有破解之法,大义规则全部都在野心权臣身上,他甚至懒得南下擒人,深居府邸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众将绝望。 整个权力中枢各部衙门都在拥戴姜氏新帝,谁不遵旨意,或者稍有异动,谁就是滋生野心的逆贼,天下共诛之! 只能奉旨进京。 只能摇尾乞怜!! ........ 第五日辰时。 神京城人声鼎沸,各处热闹喧嚣。 今日便是新帝登基大典,正式开始神启年号,朝廷大赦天下。 巍峨紫禁城,九重宫阙里鼓声大作,礼乐齐鸣,每一处飞檐都悬着彩带,文武百官聚在朝会广场,内阁首辅杨公主导繁琐礼仪,一直忙碌到午时。 随着此起彼伏的击磐声,漫无边际的官员整齐划一前往奉天大殿。 走过汉白玉长阶,台基之上,赫然矗立着金碧辉煌的御座,还有一顶华丽尊贵的冠冕、那一尊传国玉玺,以及量身定做的孩童龙袍。 一封封诏书焚烧,在激亢嘹亮的礼乐之中,陈太后头戴面纱,穿着曳地凤袍,手里牵着一个孩童,孩童走两步就快跌倒,这样庄严神圣的时刻,陈氏也不能抱在怀里。 终于走到御座旁,杨太岳高锡率领上万官员毕恭毕敬躬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响彻整座皇城。 司礼监太监们跪伏在地,随着几下鼓声,两位权宦弯腰上前,替天子穿上龙袍,戴上至高无上的冠冕。 等小皇帝坐稳不闹腾之后,陈太后迫不及待道: “今册封锦衣卫指挥使贾环为大乾摄政王,赐九锡,节制天下兵马,都督中外军事!” 话音落罢,数十位宗人府皇族族人及司礼监权宦拿来御赐用物。 漫天寂静之中,金色飞鱼服缓缓出列,平静来到龙座前,恭敬躬身: “多谢陛下。” 在上万官员的注视之中,陈太后笑着接过一顶王冠,亲自移步到摄政王面前,给他戴上象征摄政大权的金色冠冕。 杨太岳虽不情愿,但也是抬高嗓音,掷地有声道: “赐九锡!” 陈太后一一接过朱户、纳陛、斧钺,弓矢等九件御赐物,秀才双鞭铁掌等九位心腹恭敬上前,替摄政王捧在手心。 最后,太后娘娘将天下兵符交到摄政王手上,发自肺腑地说道: “摄政王,社稷安危仰赖于你。” 这一刻,上万官员面色复杂,太后娘娘对摄政王言听计从,根本没有半点野心,这样下去姜氏社稷要滑向无底深渊,然而再擅长谋略的官员都想不出该如何阻止。 “请太后娘娘放心!”贾环重重颔首,在天下面前接过兵符。 陈太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摄政王生母贾赵氏教子有方,宜封超一品诰命夫人,宣贾赵氏觐见。” 司礼监太监们抑扬顿挫,重复了几遍。 刹那间,无边无际的官员表情僵住,目光尽是骇然之色。 唯有中枢重臣和司礼监早就知道,反对无用,而二十三监和皇城宫女日夜忙碌赶制凤冠。 殿外气氛陷入漫长的沉默。 群臣心绪鼓荡,但又不得不接受。 自古以来,一品诰命夫人有很多,国公府妻母乃至阁老妻母,甚至是侯府品性优良的长者,子嗣立下大功,她也能高升一品诰命。 但超一品诰命,也就寥寥几位。 无一例外,她们的儿子或丈夫都是权臣! 盖因超一品凤冠太华丽,甚至远超皇后凤冠,所以除了权臣以外,其余重臣家眷休想窥视。 而历史上的权臣也是通过几年谋划,与各方权衡利益,才为自己的生母争取到极尽荣耀。 贾环却只用了几天。 漫长寂静中,端门处走来一个妇人,正是赵姨娘。 她屏住呼吸,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竭力保持仪态,可十根手指都在剧烈颤抖,她哪里见过这般壮观的场面,特别是无数官员站在那里,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凤丫头说得对,我上不得高台盘。”赵姨娘心中苦涩,步履维艰地走向那边,恐慌感逼得她都想狼狈逃离。 直到看到模糊的金色身影,她内心的恐惧荡然无存,视线里只剩环儿,赵姨娘仪态端庄,不疾不徐地朝儿子走去。 群臣低下头颅,余光偷觑着这位世间唯一的超一品诰命夫人。 朝野皆知,她低贱出身,被卖入国公府为丫鬟,最终上位小妾,诞下贾环。 可此时此刻,谁会唾弃她的出身呢? 只能敬重!! 如此辉煌荣耀的女人,来时路愈加艰辛,更衬托得现在光环缭绕,让天下女子无比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出身微寒又怎么了? 她现在站在命妇之巅,俯瞰着历朝历代各种高贵出身的女人! 赵姨娘走得越来越放松,渐渐来到台基,她恭敬福礼: “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 陈太后赶紧虚扶: “免礼。” 接着又是此起彼伏的奏乐声,神京城外四方鞭炮齐鸣,九重宫阙庆鼓声层层震天。 数十位宫女抬着金色托盘缓步走来。 贾环眼神鼓励娘亲。 赵姨娘深呼吸一口气,漫步走向金色托盘,掀开红色长布,看到朝一品凤冠的第一眼,双眸迸射出有生以来最激昂的光芒。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金色托盘静静摆放着一顶凤冠。 华丽绝美到极致,根本不能用言语描述,雕刻足足十二头凤鸟,惟妙惟肖的凤凰镶嵌着五十九块天然红宝石,及二十八颗蓝宝石二十八颗,装饰着上百颗细小的珍珠,它流光溢彩,无可比拟。 赵姨娘眼圈通红,内心被冲击得崩溃,眼看着就要感动得热泪盈眶,贾环赶紧快步上前,低语宽慰。 她这才勉强平复情绪,颤着手腕捧住重达几斤的凤冠,小心翼翼戴在头顶。 这一刻,天地万物失色,华丽荣耀到熠熠生辉。 群臣目露震撼,难怪自古以来帝后都抵制超一品凤冠,它真的太高贵了!! 社稷诸公回过神,异口同声道: “恭喜赵夫人!” 赵姨娘轻飘飘如置云端,还是看到儿子的眼神,她才朝衮衮诸公回礼,接着在宫婢内侍锦衣卫的簇拥之下离开。 走到皇城御道,朱雀长街的诰命夫人们静静注视,随即赶紧低头,凤眸深处满是嫉妒之色,只是看那么一眼,她们自惭形秽,往后做梦都会梦到这顶凤冠。 赵姨娘刻意不坐轿子,别说几斤重的凤冠,就算几百斤,她也得一步步走回府邸,甚至恨不能绕神京城一百圈。 “拜见赵夫人!” “拜见赵夫人!!” 无论是何等高贵的诰命夫人,此刻也得福礼相迎,每个人都神情恍惚,若自己生出摄政王这样的儿子,别说前半生受苦,就是一生都在受苦,那也死而无憾了。 拥有这一刻的荣耀风华,才是永恒!! 从皇城正门一直慢行,一路恭贺声不绝,赵姨娘面带笑意,内心的骄傲无尽席卷。 而在乌泱泱的人群之中,一对母子转过身去,两人愤怒得身躯颤抖。 他们无家可归,王家都被查封了,也逃不出京师,只能住在客栈。 看到赵姨娘这般风光的模样,尤其是那顶世间华丽之巅的凤冠,王夫人摧心饮血,弯下身子呕吐,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抽搐,她没有崩溃嘶吼,而是无声落泪。 看着母亲脸上的泪水,贾宝玉心如刀割,那是最屈辱最痛苦的泪水,这一幕让母亲大人体会到人生最绝望的时刻。 天下都瞎了狗眼,难道要一直黑暗下去吗?老子贾宝玉始终相信,一定会有奇迹降临,一定会剥夺那对母子所拥有的一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又有何惧?举世伐乾!【上】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北莽帝国,上都城。 金碧荧煌的王城,诸多权势人物走进皇宫。 大殿之中,北莽皇帝高坐王座,头上戴着金灿灿的狼冠,帝王天生异相,狮鼻狼目,无比威严。 两条十丈金案,七大黄金家族悉数来齐,北莽重臣也正襟危坐。 王城制裁官怒气冲冲道: “中原妖孽篡权摄政,挟天子以令大乾,妖孽口出狂言,要一举铲除草原帝国!” 大殿沉默无声,气氛僵硬如铁。 诸位权势人物表情凝重。 这消息早就传遍中原,如蝗虫一般席卷北莽草原。 审判官拍案而起,挥臂暴喝: “可汗冕下,那一战受尽屈辱,草原儿郎抬不起头,心里都憋着一口狠劲,誓要杀光大乾汉奴!!” 他慷慨激昂,可却无人回应。 众人表情更沉重了。 那一战已经极为恐怖无法超越,可相比贾环政变夺权,竟然显得那么普通。 不到三万人,以最快的速度打崩大乾京营三十万精锐。 姜氏镇守胜天半子,颠覆了天道自然,将黑夜变成白天。 神乎其神,难以想象! 就这么一个至高无上的武夫,却被妖孽一拳打成残废!! 光听描述都头皮发麻,身体打了个寒颤。 面对这样一个伟岸存在,谁能不畏惧? 皇帝环顾左右,气愤起身,怒问道: “几百年了,中原汉奴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挑衅北莽帝国?他还妄想整个帝国成为他改朝称帝的垫脚石,面对这样的侮辱,你们一声不吭,你们还有骨气吗?你们还有血性吗?” 黄金家族波罗氏的族长按捺不住愤怒,起身厉喝道: “冕下,草原勇士怎么会害怕大乾?杀他们如宰牛羊!边境但凡有大动作,中原百姓吓得埋头痛哭,中原朝廷急急忙忙调派兵马,他们只配被帝国欺负!” “但是,现在有贾环在,谁能抗衡他?怎么抵御他的战场杀器?” 众人连忙点头,纷纷附和。 波罗氏族长正要继续,北莽皇帝脸色铁青,反问道: “所以呢?” 殿内嘈杂声戛然而止。 诸多权势人物如被扼喉,包括波罗氏族长,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说再多都没用。 中原已经决定发动国运之战。 何谓国运之战? 赌上一切! 北莽帝国必须举国迎战,痛击汉奴,否则真等他们杀到上都城? 几百年不死不休的仇恨,没有第二种选择。 皇帝用力捶打金案,加重语调道: “王城已向女真传达正式金书,必须竭尽全力,助帝国宰杀中原汉奴!” “这几百年,帝国跟中原战斗不止,盘踞辽东之上的女真从中得利,飞速壮大,朕甚至听说女真部落有一句至理名言,女真精锐骁勇善战,满万无敌于天下!” “这一次,他们休想看戏,中原有一个成语叫唇亡齿寒,女真必须掏出全部家底!” “西域七个大国,都愿意听从北莽调遣!” “朕还会向高丽传达金书,他们的皇子都被妖孽无情宰杀,一旦妖孽腾出手来,高丽就得遭殃,高丽国不需要出兵,国运之战开始,他们之间进攻辽东。” “包括南洋诸国,还有南荒各国,都能趁此机会侵略中原,他们不想要肥沃的土地吗?不想要粮食丝绸布匹吗?” 可汗冕下侃侃而谈,其忠诚拥趸审判官都听不下去了,肃声道: “冕下,咱们率先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制裁贾环!” “如果能击败他,何需什么女真高丽?没了贾环,中原甲兵势必会被草原儿郎践踏,况且咱们还占尽地势,中原更是不堪一击!!” 话音落罢,几乎所有人都把右手放在胸膛。 这种手势意味着无比赞同! 在座有谁会畏惧中原? 他们只是害怕那一尊武道真神! 议事绕过贾环,不可笑吗? 黄金家族拓跋氏族长缓缓起身,嗓音嘶哑道: “整个帝国有九位传说武尊,但体内生长伟力种子者只有三个。” “相比之下,大乾姜氏祖殿足有八个镇守,各个身怀伟力种子,却还是被无情粉碎。” “草原有谁能站出来,跟贾环鏖战一百招?” “拖住贾环,让其驱使不了战场杀手锏,那中原甲兵没有多大威胁了!” 北莽皇帝一言不发,正当大家都以为冕下也不知所措,岂料皇帝突然说道: “朕有能力制裁他!!” 将要迎接国运之战,成则踏上巅峰坐拥整个华夏大地,败则葬送一切,此刻也不能再隐瞒了。 众人瞳孔骤缩,面色惊骇。 冕下肯定不是说自己,而是拥有杀手锏! 皇帝缄默不语。 这个秘密只有阿史罗那王座继承人知晓。 各大黄金家族权势滔天,势力从中枢渗透到各个部落精骑,王族当然拥有杀手锏,万一被黄金家族逼到绝境,亮出它镇压逆贼!! “冕下......”拓跋氏族长情绪急躁,大声催促。 皇帝脸庞紧绷,低沉道: “准备辇车,随朕离开上都城!” 众臣各个跃跃欲试,恭敬领命。 ....... 三天后,夜色深沉。 一望无垠的深黑荒原,龙辇疾速驶过,来到一座竹屋,里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百岁老人,正是王族武尊,体内拥有伟力种子! “冕下。”武尊恭敬跪礼。 皇帝不敢怠慢,屈下身子搀扶,直叙来意道: “帝国危亡,利剑出鞘!!” 武尊深皱眉头,脸庞皱纹如盘踞的老树根,沉默许久之后,嘶声道: “冕下,请。” 皇帝带着几位重臣和七个族长向前十步。 竹屋里坐落着凶狼雕塑,武尊叩动机关。 顷刻间,脚下的土地松动,君臣相继坠落,视线一片模糊。 睁开眼时,七位族长毛骨悚然,眼眶剧烈颤抖。 周遭尽是血色,错综复杂的甬道,每一处大理石都是猩红色,可想而知,这里灌溉了海量鲜血! 武尊前方领路,众臣竭力遏制恐慌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一处血湖,湖边坐着一位佝偻断臂的老人。 看到血湖第一眼,众臣汗毛倒竖,两个族长更是寒意森森,他们能明显察觉到极致的魔气在血湖底下蒸腾。 “前辈。”百岁武尊走上前去。 老人转过身来,眼窝深陷,褐色眼瞳经历岁月洗礼无比沧桑,可皮肤苍白胜雪,一条条细小血管清晰可见。 他是那样的平静,眼眸里毫无波澜起伏,如看待一群蝼蚁。 许久之后,老人悠悠道: “冕下,都找到这里了,看来碰上了不可敌之人。” “姜护稷还是高山河,不,应该改叫姜山河?” “老夫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才二十岁,彼时老夫年近六十,虽想替北莽解决中原天赋绝伦的武夫,可终究不愿以大欺小,脏了掌心。”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狂傲武夫能够成长到那般地步。” 老人还在回忆,一双褐色眼眸愈加沧桑。 众臣死死低着头不敢回话。 寥寥几句话,就知道此老就是王族的活化石,年纪应该接近一百四十岁,恐怕是整座天下最长寿之人。 北莽皇帝表情变化莫测,小心翼翼上前,沉默酝酿了许久,这才一口气说完。 老人霍然起身,那种漠视一切的眼神荡然无存,转而是前所未有的震骇之色,脚下的血湖层层激荡,血水四处飞溅。 他转视着百岁仆役。 王族武尊跪倒在地,自己害怕影响前辈的道心,根本不敢提及此事。 老人苍白细腻的脸颊剧烈抽搐,时而狰狞时而舒展,气息时而暴躁时而平稳,足足过去一个时辰,他才平复心绪。 众臣和七位族长面色恭敬,可内心失望至极。 这位就是王族的杀手锏? 也许他能镇杀姜护稷。 可炼化龙脉之后人定胜天的姜护稷,他能抗衡吗? 希望微乎其微。 纵然缔造奇迹了又能怎样? 还是抵挡不住贾环!! 老人眼底深处闪烁着浓烈的嫉妒之色,他恨不得立刻切开贾环的身体,贪婪地品尝每一块血肉。 拓跋氏族长壮着胆上前,恭敬问: “前辈,可有信心镇压贾环?” 老人寒声道: “若胜天半子的姜护稷还活着,老夫有能力镇压他。” “那个怪物可是人间无敌的真神,神明之下,尽是蜉蝣。” 就在众人颓然无力之时,老人话锋一转,格外虔诚道: “但它可以!!” 随着伟力流转,血湖迅速枯竭。 众人茫然,目光瞬间惊悚。 他们看到了一柄血剑!! 湖底下猩红土壤插着一柄九尺巨剑,剑身通体血红,剑鞘密布着繁杂的纹路,当这柄剑暴露在面前,极尽恐怖的杀戮气息席卷而来。 众臣呼吸停滞,抖如筛糠,几个文弱重臣被掀翻在地,灵魂都在颤抖,赶紧闭上双眼。 北莽皇帝看向神剑的目光神圣而虔诚,他调整情绪,一字一顿道: “我们北莽帝国没有天地元泉,更没有龙脉,但我们拥有一柄至高无上的神剑,祖宗称它为修罗剑!” “不知来历,起先只有指头大小,像一株血草,祖宗们经过各种尝试,最终喂养鲜血,修罗剑慢慢成长,几百年来,如今剑身已有九尺。” “而前辈便是养剑人!” “前辈也是通过剑气反哺丹田,修为节节攀升,剑道造诣已至人世间巅峰,前辈说过,修罗剑蕴含着不可名状的力量!” 说着停顿了许久,雷霆震喝道: “极北之地,那座冰原突然裂出三十丈的大峡谷,怎么来的?” “就是二十年前,前辈手持修罗剑,一剑劈出来的!” 听到冕下这句话,众人双眼圆瞪,瞬间变得极度兴奋,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逐渐驱散。 皇帝注视着养剑人,狮鼻狼目霸气无双,气势磅礴道; “前辈手持北莽神器,定叫贾环碎尸万段!!!” 这一刻,七位黄金家族的族长也莫名兴奋,浑身血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转。 持剑弑神,那该是何等壮阔辉煌的场面?! 哈哈哈哈哈哈,人间无敌后傲慢到蔑视一切,万万想不到帝国还隐藏着一柄神剑!! 养剑人走向湖底,轻轻抚摸着修罗剑。 日日夜夜喂养鲜血,他能察觉到剑身暗藏着超脱世间的力量。 北莽没有天地元泉,没有龙脉,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抵达伪神境界,连武尊巅峰都是奢望,正是靠着剑气反哺,他才做到搅动天地元气。 可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汲取剑气,他永远不可能成神,这是天道法则禁锢,无法挣脱。 然而,命运出现转折。 机会来了!! 持修罗剑杀死贾环,碎尸万段后研究肉身经脉,兴许能走上跟贾环一模一样的道路!! 贾环走过的路,才是成神的唯一方法!! 养剑人迫不及待,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冕下,尽快运来鲜血,填满整座湖泊,待中原神明抵达草原,老夫便拔出修罗剑,持剑弑神!他刚刚进入神明境,我们在他面前是蝼蚁,但他岂能敌得过修罗剑?” 北莽皇帝不敢违背,忍不住问道: “前辈,弑神之后,修罗剑完好无损吗?” 养剑人倒也坦然道: “可汗冕下,修罗剑剑身本有十丈,老夫在极北冰原试剑之后,剑身只剩九尺,全力一剑诛杀贾环之后,修罗剑肯定会有很大损伤。” “但是,可汗冕下能够率领草原儿郎侵吞整个中原,成为天下至高无上的帝王,统率四海八荒,成就千古一帝,而老夫也能研究贾环尸体,有望更进一步登顶神明。” 听到千古一帝这四个字,北莽皇帝神采飞扬,眼底自信盎然,随即带着众臣告辞离开。 走在血色甬道里,七位黄金家族的掌门人格外尊敬,再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走在身后恭敬弯腰。 幸好家族权势滔天,却始终没有联合其余家族篡权的意图,否则便是灭顶之灾! 波罗氏族长喜笑颜开,毕恭毕敬问: “可汗冕下,填满整座湖泊需要多少尸体?交给我们七家去办。” 皇帝笑着点头,随意说道: “三四十万具尸体。” 七位族长笑意凝滞,稍有悚然。 拓跋氏族长直截了当道: “冕下,咱们传令儿郎侵入北凉,屠戮汉奴!用米缸装鲜血,一车接一车运到这里。” 皇帝怒目相视,痛骂道: “愚蠢!一旦贾环反应飞快,率领锦衣铁骑北上,那草原精锐死伤无数!” “前往西域各国大肆屠杀,以最凌厉的手段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至于中原汉奴,先留着他们这条狗命,等帝国天兵降临,让他们沦为羔羊,女子为奴为婢,供儿郎享乐!!” 七位族长恭敬领命。 制裁官忍不住问道: “可汗冕下,还需要让女真高丽、西域几个强国共同抵御中原么?” “当然!”北莽皇帝毫不迟疑,沉声道: “国运之战必须慎之又慎,虽说有十足信心持剑弑神,但草原不能像那位昏庸帝王一样,本可以一举押上,偏偏被贾环层层瓦解。” “草原帝国就是要押上全部,侵吞整个大乾王朝,咱们吃肉啃骨头喝完肉汤,掺水进去,丢给女真高丽他们。” “另外,帝国九位武尊都得参加战争,他们体内流淌草原血脉,就要为荣耀而战,告诉他们,不需要担忧贾环,前辈会高昂头颅与他一战,武尊只需要疯狂屠戮锦衣卫精锐,避免那战争杀手锏再现!” “草原武夫,都要参战,战争胜利后,中原各大门派包括锦衣卫暗藏的武学,他们皆可收缴,抢到便归自己所有!!” 帝王的声音越来越亢奋。 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草原会让中原知道,什么是气吞万里,什么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叫真正的千古一帝!! 七家黄金氏族的掌舵者也慷慨激昂,盼望着入住神州大地,肥沃的土地上,汉家奴隶在耕耘,他们手持铁链抽打,无数汉奴为他们运送丝绸茶叶,辉煌的府邸里藏着上万美妾,闲时便北上草原纵马狂欢,那是何等快意啊! 从畏惧担忧,到现在无比渴望这一战! 来吧,看看谁站在累累尸骨之上成就丰功伟绩!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又有何惧?举世伐乾【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辽东以北,苦寒之地。 五层高楼矗立。 女真族各大部落首领齐聚一堂。 北莽帝国连下五封金书,态度格外坚决!! 浑河部落的首领开门见山道: “大汗,你是共推的领袖,由你来做决定。” 说罢看向主座的伟岸男人,四十岁出头,宽额鹰钩鼻,双目煞气流转,整个人威慑逼人,正是辽东以北的大汗完颜极烈! 见大汗沉默未答,栋鄂部的首领难掩愤怒道: “大汗,天杀的狼蛮子要把我们拖下水啊,中原朝狼蛮子宣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咱们能坐收渔翁之利,凭什么拼尽一切援助狼蛮子?” 其余部落的首领重重点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惧意。 说到底,还是那个枭雄给的压迫感太强了! 从未见过如此颠覆认知的奇人。 单打独斗,他世间无敌。 上了战场,他屠戮如割草摘花。 还能玩转权力人心...... 怎么跟他斗? 听到其名字,内心都打颤。 主座上,完颜极烈脸庞肌肉轻微鼓动,摆手打断一切杂音后,肃声道: “倘若北莽战败,下一个轮到谁?” “北莽铁骑号称举世无敌,除非内部坍塌,外敌休想撼动。可葫芦口战役照样崩溃,更别说贾环意志坚决,大乾上下都动员起来了。” “北莽败了,大乾很快就会刀指辽东,别忘了,咱们屡次寇边袭掠辽东,家国之恨,开疆拓土之功,贾环不可能停下脚步。” “他的野心天下皆知,功劳越大,改朝换代的阻力就越小。” 听着大汗的语气,一众首领心沉谷底,浑河部落的首领火冒三丈道: “大汗,你要附从狼蛮子?这太愚蠢了!” “制裁不了贾环,这场旷世大战,很难取得胜利!那就别提战利品!” 完颜极烈盯了他许久,自衣襟里取出金书,重重拍在桌上,情绪高涨道: “北莽皇帝亲笔手书,向我们透露了杀手锏,据使者密信,观七大黄金家族动向,杀手锏极大可能存在!” 众部落首领非常好奇。 完颜极烈毫不犹豫道: “那是一柄神剑!” “极北之地有一座经年不化的冰原,有人手持神剑轻轻一挥,便裂出一条长三十丈、宽五丈的峡谷,峡谷内常年昏暗,水渗不进,飞禽落之便四分五裂!” “这柄神剑,完全超越了世间一切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七尊黄金家族一反常态,对王族奴颜婢膝,同时也兴奋地准备国运之战,他们有必胜的决心!!” 话音落罢,所有部落首领面面相觑,目光尽是骇然之色,草原野狼竟然拥有这般恐怖的底蕴。 完颜极烈趁势说道: “没有这个杀手锏,本大汗岂会愚蠢到结盟?但这柄神剑一定能制裁贾环,那中原必败无疑!” “本可汗决心倾尽一切,跟随北莽吞灭中原!” 一众首领情绪激荡,并未出声表态,而是考虑利益得失。 只有他们几个清楚女真族的隐藏实力。 十一万精锐铁骑、六万勇猛战士,这是暴露在外的,不止北莽和中原辽东,就连高丽国也一清二楚。 但是,族内最强杀手锏是接近一万五千个炼体士! 九十年前,由于越来越恶劣的生存环境和地势盛产药材,诸多天赋绝伦的族人选择开辟一条新奇的修行之道,那便是炼体士,以坚不可摧的体魄和玄之又玄的内气抗衡。 而炼体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拳便能打碎重甲! 原本是准备默默发展,万一哪天北莽和中原两败俱伤,那女真儿郎就要挥师南下,张开血盆大口侵吞中原。 但现在却要暴露在外了。 完颜极烈重敲桌案,态度果断道: “本大汗决意率领儿郎们前往草原,这些年跟大乾仇恨太深,已然没有第二个选择,另外,请求族内两位武尊随本可汗出征。” 一众首领思索过后,起身跪伏,以示听命。 胜算很高,当然愿意拼命! 付出得更多,战利品就越丰厚! 苦寒之地出坚毅勇士,但谁不渴望中原安逸的环境? 完颜极烈闻言露出笑容,缓缓站起来,挥臂豪迈道: “若有机会,本大汗要拉弓搭箭,钉入贾环头颅,成就一番赫赫声名!!” 众首领异口同声道: “大汗威武!” ....... 同一天傍晚。 高丽国王都。 金碧辉煌的宫城之内,高丽王头戴冠冕、身披龙袍,身下站着内议官、兵伐官,王城城宰等高丽重臣。 高丽王恶狠狠道: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此事太过屈辱,本王一想起来就无比愤怒,世间哪有这样无礼无耻无法的败类!!” 群臣低头沉默。 屈辱?那简直是从天灵盖到脚底,全身上下都被贾环给侮辱了一回,整个高丽王颜面无存,沦为天下的笑话!! 倘若有人前往大乾,堂而皇之地将皇子带走,不给任何公函文书,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然后随意击杀像踩死一条野犬,杀完之后就当无事发生。 这是何等丑陋悖逆的举动? 中原礼仪之邦,呸!! 当然,再愤怒又能怎么样? 骤然。 高丽王脸色铁青,雷霆暴喝道: “奈何不了你贾环,本王要抓了你的家眷,让她们跪在王城谢罪,敢侮辱王国子民的自尊,本王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众臣大惊失色,内政官慌张道: “王上慎言,万一传进锦衣卫耳朵,那将是一场灾难!” 高丽王抓起手边的瓷器,重重砸在地上,咆哮道: “本王怕他?本王恨不能将狗贼碎尸万段!” “真想让他跪在脚下,告诉他何为高丽国的雄伟强大!!” 众臣心惊胆战,不过很快察觉到不对。 这不像口头辱骂宣泄情绪,反倒是真的雄心壮志! “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兵伐官严肃问道。 莫非是北莽金书? 可高丽岂会参与? 虽说跟大乾摄政王有私仇,但高丽确实是大乾藩属国,每年都要朝贡维持臣属关系,王上不能称皇帝,只能称王。 高丽王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阐述北莽杀手锏。 众臣听得玄乎,纵然看到北莽皇帝亲笔手书,内心也将信将疑。 城宰官更是直言不讳道: “王上,高丽国绝不能参与!” 高丽王冷视着他,震喝道: “往后再有懦弱之举,本王绝不姑息!” “你以为本王昏庸了?真让高丽出兵,本王不会援助一兵一卒,北莽帝国的目的很简单,等战争打起来了,我们高丽抓住机会侵入辽东山东,一来扰乱中原军心,二来向北莽示好,三来攫取利益,何乐而不为?” “万一杀手锏是假的,北莽联军陷入劣势,那咱们高丽当做无事发生,顺便给大乾一封吹嘘文书,表达敬仰之情。” “我们根本不会有损失!” “若贾环战死,中原溃败,那藩属国称臣,你中原也配!谁不眼馋中原疆土?” 能坐上高丽王的位置,绝不会情绪行事,死了一个儿子,也该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咽,拳头小就得受辱。 但机会摆在面前,岂能错过? 众臣听完后若有所思,再不敢驳斥王上。 倘若东方强龙病倒,高丽未尝不能剐肉饮血!! 高丽王掷地有声道: “本王决心已定,必跟北莽结盟,待捷报传来,大军威压辽东!!” ........ ........ 新帝登基大典后第十二天。 辰时三刻,晴空万里,神京城外旗杆遍布。 整个中原各大门派汇聚于此。 相较于上一次江无渊号令江湖齐上邙山,这一次阵仗更大,在中原稍有名气的武林门派都来了。 毕竟这可是挟天子主宰天下的摄政王传达的命令。 在江湖眼里,那便是口含天宪,谁敢不从? 当远处马蹄声渐行渐近,方圆一里鸦雀无声,数万武夫屏气凝神,恭敬迎接。 数十骑疾驰而来,为首者身披金灿灿的绣蟒飞鱼服,头戴尊贵的金色王冠,身边是一位美到极致的白裙女子。 当年轻身影跃身下马,四方传来源源不断的声音: “拜见摄政王!!” 声浪山呼海啸,经久不散。 无论是顶级门派的掌门人还是闲云野鹤的巨擘,无一例外地躬身抱拳。 论过节,上一次邙山武林大会,顶级门派的长老都被摄政王拘禁,最终沦为了残废。 但面对这些一尊人间无敌的真神,谁敢提及旧事?! 贾环面无表情颔首,带着安萱儿踏入高台。 高台之下,烟雨楼的旗帜高高飘扬。 数百人抱拳迎接。 为首者是一位头发苍白的百岁道姑,正是烟雨楼楼主,其真元浑厚,实力在鹤道人之上。 身后站着两位副楼主,以及烟雨楼主的亲传弟子,移花宫宫主盛怜月,上一代的胭脂榜榜首。 贾环平静注视。 烟雨楼底蕴非凡,两个传说武尊,八个指玄境巅峰,其中两位距离金玉真元也就一步之遥。 “前辈。”他抱拳回礼。 烟雨道姑受宠若惊,发自肺腑地说道: “今日终见摄政王,王爷风采绝伦!” 贾环目光跃过烟雨楼众人,突然走了几十步,来到一个佝偻老者身边,笑问道: “近来可好?” 佝偻老者抱拳执礼,露出久违的笑容: “摄政王,有空小酌一杯。” 刹那间,整座江湖目光灼灼地盯着佝偻老者。 他什么身份?观其站位,在烟雨楼内部地位都一般,摄政王凭什么赏脸? 老人心中忐忑。 贾环望着昔日的京师分楼掌事,点头道: “今夜府中设宴。” 佝偻老人老脸灿烂,在一众武林巨擘面前昂首挺胸,这一刻的自豪感都笼罩天际。 数万江湖豪杰神色震撼,看向佝偻老人目光透着敬畏,深深记住了这个人。 贾环缓步走上高台,俯瞰着漫无边际的江湖豪杰。 少林武当,各有一个半步武尊。 西蜀那边,有一个半步武尊。 东海那边,也有一个半步武尊。 岭南江湖,竟然有一个金玉武尊,观其气息,应该是炼蛊者! 整个神州大地的巨擘都来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武林盛会!! 秀才双鞭等人环顾四方,心中壮阔慨然。 当一个人站上巅峰,整座天下都安静下来聆听他的声音。 老大既是摄政王还是人间神明,那些不世出看透世俗的老怪物们通通都来朝见了! 这就是权威!! 高台上,贾环口吻平静道: “中原武林日益凋敝,一来天地元气匮乏,资源稀少;二来是秩序不存,虽说前后几任指挥使都能掌控江湖,但主要精力在朝堂,而且江湖顶层心思重重,各有算计!” “今日,本王意在推举一位武林盟主,传告整座天下,武林盟主管辖中原武林大小事务,负责制定规则,调和矛盾。” “盟主一句话,整座江湖必须听从,违抗者,人人见其诛之!” “诸位可有人选?” 话音落罢,烟雨道姑颤颤巍巍走来,毫不迟疑道: “安萱儿,唯有她才能宰治整座江湖!” 随着楼主表态,整座烟雨楼中上层悉数附和。 而各大顶级势力也没有疑虑,通通推举这个时代的胭脂榜榜首。 那几个半步武尊,包括不世出的指玄境巅峰,也坚定地推崇安萱儿。 密信中只有这么一个名字,谁傻到说第二个人,那一把年纪活到野狗身上去了。 紧接着,数万豪杰闻弦知意,异口同声地高呼安盟主! 万众瞩目中,安萱儿绷着脸颊,竭力遏制激动情绪,江湖出身,她年少时也会幻想自己站上江湖之巅,成为最辉煌最风华的大人物。 自己只有二十多岁,这个幻想实现了! 武林盟主,武林至尊! 自己拥有的荣耀,一切都归功于身边的伟岸男人。 安萱儿步履轻盈,绝美身影紫光环绕,一步步走上高台。 这一瞬间,无数女子目眩神迷,眼眸底尽是羡慕之色。 能够抵达指玄境巅峰,肯定是摄政王的功法! 她那么年轻,就成为中原武林的主宰! 而药王谷众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萱儿师徒早就跟她们断绝关系,一切荣耀跟药王谷没有半点关系。 邀月宫宫主盛怜月低着螓首,以掩盖脸上的羡慕之色。 作为上一代胭脂榜榜首,她的地位已经够高了,烟雨楼楼主的真传弟子,走到各家顶级势力,掌门人都得三里迎接。 可相比安萱儿,自己显得黯淡无光。 安萱儿静立高台,乌泱泱的英雄豪杰,包括不世出的巨擘,俱是毕恭毕敬地躬身抱拳: “拜见盟主!” “拜见盟主!!” 声音恢宏有力,刺破云霄。 接着便是各种繁琐的仪式,不止歃血为盟,每家势力以及每个地方的武林都要互相交换文书,以鲜血戳印,签订了数十份文书。 众家势力心甘情愿地受盟主统率。 一来,她背后的男人是武道神明,指甲缝里漏出一点东西,武林受益无穷。 二来,即将开始国运之战,江湖也痛恨北边蛮夷,若能参战,意味着有机会掠夺北莽武林的海量财富,不拼哪来的回报!! 临到午时,仪式结束。 少林武当等掌门人搬来一辆华丽精致的座椅,上面雕刻各种异兽,正是盟主椅。 安萱儿落座之后,朗声道: “烟雨前辈为副盟主!” “咱们江湖也是神州荣辱的一份子,若要参加北伐大战,可在烟雨楼踊跃报名,保证秩序,接受调遣。” “并不强求,只凭诸位心意!” 话音落罢,英雄豪杰振臂高呼,声音大到山野悚然。 安萱儿敛去笑意,让自己保持威严,可心中无比荣耀。 烟雨楼副楼主见状,安排管事们抬出五个大箱子,里面都是珍稀药材,副楼主加重语调道: “为盟主贺!!” 说罢命人掀开箱盖,露出一份份药材。 紧接着,各大势力都搬来一箱药材,各个地方的武林都凑出几大箱子。 高台之上,足有近八十箱药材!! 贾环面无表情,心中却甚是欣慰。 这些气血药材对五千五百位锦衣卫的重要性太大了! 增强体魄,气血磅礴,意味着战场大杀器能进行一轮又一轮! 兵谏之日,麾下铁骑打崩京营之后,虽说意志力强大,但身体到了极限,就连八百金刚,在玄武门下都精疲力尽,无以为继。 有了这么多药材,体魄更上几层楼,那五千五百刀齐鸣的威力简直不敢想象! 望着乌泱泱武夫期待的眼神,贾环温声道: “诸位,先在烟雨楼登记,名单由安盟主保管。” “我贾环亲自打欠条,北伐战后,该给的酬劳一分都不会少!” 他有银子吗? 有,经历司库房八百万两,收缴景德帝私库五百万两,他不用通过国库,随时能拿出一千三百万两银子。 但这笔巨款得用于战事! 听到这话,各大势力难免失望,这可是宗门费尽心思积攒的药材。 短暂的失望,诸多掌门人义正辞严道: “摄政王此言谬也,王爷岂能打欠条.....” 贾环平静打断: “就这么说定了。” “另外,安盟主会建立奖赏秩序,表现卓越者,可领取丰厚武学,若是建功立业,本王亲自指点。” “详细规矩,找烟雨楼询问。” 听到这话,数万英豪情绪兴奋,一时陷入疯狂之中。 奖励武学足够有诱惑力。 但亲自指点这四个字,能让他们奋不顾身!! 那可是无敌神明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未雨绸缪,直接斩首!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下午申时。 贾环率人返回神京城,同时将八十箱气血药材带回北镇抚司,分发给锦衣卫精锐。 一个人站在巅峰,想要资源太简单了。 踏入九重宫阙,来到甘露殿。 殿内,大江南北数十位权势将领身穿常袍,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御座幼帝。 殿廊传来脚步声,金色身影缓缓走来。 众将赶紧躬身施礼,再怎么不情愿,面上也毕恭毕敬: “拜见摄政王!!” 贾环轻轻颔首,随即看向御座,恭敬道: “太后娘娘,请移步。” 陈太后毫不迟疑,拉着皇帝离开。 众将见到这番景象,内心更是冰凉,他们知道摄政王权势滔天,可亲眼目睹太后娘娘言听计从,那种悲痛源源不断涌来,姜氏域中,究竟是谁家天下?! 君臣来到花苑,贾环从袖中取出指甲盖大小的药膏,递过去笑着说道: “太后娘娘,试试有没有效果。” 陈太后微怔,随即眼眸里满是狂喜之色。 她以为摄政王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对方真悉心做到。 接过药膏,陈太后手腕微颤,迫不及待地掀开厚厚的头帘,露出触目惊心的脸颊,刀疤纵横密布,有一条疤痕从额头贯穿下巴,全脸没有一处完好。 这就是蛇蝎毒后的残忍手段! 陈太后用手指蘸上药膏,轻轻涂抹在脸颊,十几息后,脸颊如同置于冰窖之中。 贾环没有离去,耐心等待。 足过了一个时辰,陈太后抚摸疤痕,凸起的地方慢慢平了,她嗓音颤抖地吩咐宫婢取来铜镜。 三年多了,第一次敢直视铜镜,陈太后看到这张不堪入目的脸蛋,但疤痕肉眼可见的浅淡,这一刻,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贾环满意颔首,温声道: “太后娘娘,涂抹药膏每日三次,一个月后就再难见痕迹。” 陈太后紧紧攥着药膏,眼眸泪水汪汪,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被毁容是何等残酷的煎熬;突然又能治愈,又是何等惊天喜讯!! 她下意识要福礼拜谢。 贾环赶紧让宫婢搀扶,沉声道: “太后娘娘,您是尊上,莫要失仪!” “微臣还是那句肺腑之言,只要娘娘陛下不和微臣对着干,微臣许诺你们一生荣华富贵,世世代代平安无恙,微臣不在了,这句话也会记在祖训,子嗣不敢违抗。” 陈太后擦拭泪痕,眸中含笑,重重点头。 没有摄政王,她还在冷宫洗衣睡草席,无论朝政如何变化,天下人都不会在意上万宫女其中一位,崛儿恐怕也会被残害至死。 她心里非常清楚,摄政王亲手弑杀了毒后,摄政王给了她们母子全新的生活,没有摄政王,她什么都不是,无论外人怎么蛊惑,她对摄政王言听计从!! 贾环目送太后娘娘离去,随后返回甘露殿。 殿内,众将起身。 贾环平静落座,一言不发。 压抑的情绪弥漫,众将埋低脑袋,心绪忐忑。 他们绝大多数是前帝的忠诚心腹。 而眼前的摄政王,弑后囚帝!! 江南镇守太监王忠敬霍然起身,冷声问: “摄政王,太后娘娘说了,要见到太上皇,得跟你报备。” 贾环盯着他,反问道: “谁是太上皇?” 江南镇守太监表情紧绷,沉默许久后,肃声道: “陛下亲父,视为太上皇!” 贾环步步走来,漠然地俯瞰着他。 王忠敬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位指玄境九重的军中权宦,由于太过紧张,胸腔心跳如鼓点飞快。 事实上,两人曾有一次会面。 彼时摄政王还是锦衣卫副千户,在江南寸步难行,到处求援兵马,当初自己高高在上,不屑于搭理。 再见时,对方已挟君王主政天下。 蓦然。 啪! 响亮的耳光声。 贾环抡起手臂,将王忠敬砸翻在地,字字顿顿道: “社稷废黜之帝,敢尊其太上皇?你个阉人是糊涂了,还是要造反?” “来人,拘进诏狱!!” 说罢弹出指劲,权宦丹田封锁,窍穴闭塞。 王忠敬目露惊恐之色,奋力挣扎。 另一位江南顶层人物金陵守备李肃为嘶声咆哮,抬指痛骂道: “野心悖逆的小人,借着陛下的旨意召集我等,就是为了一网打尽?何其无耻,毫无道德仁义,你就是败类中的败类!!” “早知如此,某早就带兵北上,不惜一切也要毁了虚伪的政权,解救太上皇,掀翻傀儡之君!!” 江南众将和六边军镇的总兵纷纷怒火相视,他们还是高呼了悖逆恶獠的道德底线,本不该心存侥幸,如今沦为待宰羔羊! 贾环无声地笑了,注视着金陵守备,语调森然道: “本王在政变那晚就说了,天下兵马若有勇气,大可下檄文来战,我贾环一力应下!” “现在来本王面前狺狺狂吠,无能恶犬的咆哮!” 说罢厉喝道: “来人,将其拘押诏狱!!” 几个锦衣卫踏入大殿,将守备大员按倒在地。 江南两位军权大佬,悉数落马! 天下众将表情各异,但脑海里涌出同一个念头。 摄政王权欲熏天,彻底癫狂了! 这两位就这样拘押诏狱,整个江南兵马肯定要闹翻天,也许不敢造反,但别说参与北伐大战,就连正常的粮草军械运输,大运河那边都要拦截住。 天下将领人心惶惶,彻底走上毁灭之路! 与其被株连,还不如纵情燃烧!! 你摄政王有本事下江南,天下烽烟四起,你不是神明吗,打完江南打蜀中再打六边军镇,神州满目疮痍,你如意了? 这时,近三十位前帝提拔的大将扬起脖颈,异口同声道: “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反抗不了,那便让天下看看此獠的笑话!! 贾环摆手,让秀才双鞭等锦衣卫入殿,双鞭手持名单,率飞鱼服就地逮捕,又抓了十八位三品武官,各个都是地方上称霸为王的实权大将。 其余将军神色恐慌不安,纵然立场不同,可他们也曾为苍生黎庶奋不顾身,篡权逆贼太残暴了! 然而,南司掌舵者欧阳瑾走入殿中,将一沓案卷甩在桌上,沉声道: “你们赴京期间,摄政王让各地卫所调查诸位过往事迹,现在被拘捕的这批人恶迹斑斑,以往仗着是废帝的亲信横行霸道,视人命为草芥,怎么着,锦衣卫不该逮捕吗?这些畜生死一百回都不够!” “尔等以为摄政王心胸狭隘,见人就清洗?摄政王带着不到三万人推翻暴君,岂会忌惮你们几个?” “诸位还能站在殿中,摄政王既往不咎,若不愿服从摄政王,现在就离开甘露殿!” 话音落罢,众将瞳孔微颤,脸庞的恐惧之色慢慢消散,目光也变得极为复杂。 既然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展开大清洗,那他们反抗之意没有那么强烈了。 被扣押的二十位重将拼命挣扎,嘶声大吼,被锦衣卫强行拖拽出去。 贾环重新落座,波澜不惊道: “既然留下,那只有四个字,绝对服从。” 众将面面相觑,沉默许久之后,掷地有声道: “摄政王节制天下兵马,我等就应该遵从王爷命令!” 贾环颔首道: “好!” “江南诸将,今日返回金陵,精心挑选六万善战之兵,即刻北上潼关,不得有误!” 几位将领恭敬抱拳: “谨遵王爷命令!” 贾环扫视南疆蜀中诸将,再度下令道: “南疆,挑选三千重骑、一万七铁骑西行陕西。” “蜀地,一万五精锐前往凉州!!” 众将朗声领命。 贾环继续安排: “除辽东军镇以外,八边军镇各一万精兵!” 八边军镇只剩三位总兵,其余五边大将毫不迟疑,重重点头。 贾环肃声道: “京营出五万精锐,锦衣卫带三万,再加北凉十五万,上下齐心打进上都城,覆灭北莽!” “尔等疾驰返程,不得有误!!” 众将整齐划一地执礼领命,不过眼底深处满是疑虑。 满打满算,也就四十万出头,这可是绝不容许失败的国运之战,押上了整个神州大地,摄政王竟然如此自高自大! 整个大乾掏出家底,至少有八十万能战之兵啊,何不一举威压北莽? 国运之战和政变夺权是两回事。 兵谏清君侧,说到底是社稷权臣对君王的反击,只要能打崩防线,就像摄政王以惊世骇俗的手段打得京营恐惧,那就能控制九座城门。 然而国运之战是不死不休的民族仇恨,必须打到最后一滴血,光打崩完全不够,必须彻底打死,那四十万兵马远远不够!! 南疆总兵犹豫片刻,委婉地说道: “王爷,北莽势必会孤注一掷,杀手锏尽出,四十万兵马稍有不足,还请王爷三思。” 贾环直接否决道: “听我之令!” “各回地方挑选精兵,不要有小心思,否则我亲临地方,将你挫骨扬灰!” “说好既往不咎,尔等大可放心,奋力在北莽草原建功立业,为万民谋福祉!” 众将闻言不敢再劝,恭敬领命后告辞离开。 贾环也率领麾下离开甘露殿。 兵贵在精,而不是多。 带八十万,肯定有四十万没有经历过大战争的兵卒,真面对北莽蛮夷,恐怕会引发混乱,这样反而会引发破绽。 四十万足够了,再带十万后勤便可! ....... 回到三十六座悬山顶之巅。 刚走进官署喝一盏茶,水上漂便疾步来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肃声道: “老大,两桩紧要之事,来自高丽。” 贾环认真倾听。 上次让水上漂调查高丽大皇子,水上漂在高丽国留下了内应。 水上漂俯身近前,声音沙哑道: “老大,整个女真举族之力前往北莽草原,已经与北莽联盟,据高丽方面所说,女真之所以下定决心,盖因北莽暗藏杀手锏,是一柄超越世间的神剑,威力颠覆一切。” 说罢面露不安之色,有这柄神剑,国运之战走向何方? 贾环却面不改色,平静道: “我期待看到这柄剑。” 这便是人世间唯一真神的自信。 听到老大轻描淡写的语气,水上漂一阵轻松,不管神剑有何等威力,一定拦不住老大。 他接着说道: “第二桩事,高丽王和臣下蠢蠢欲动,已附从北莽,准备等战争开启,一旦中原劣势,高丽趁机侵入辽东。” 贾环闻言表情骤冷,起身来回踱步。 虽说他自信不会有劣势,可高丽无耻嘴脸,万一趁势侵入辽东,北方确实没有驰援之兵。 不能留下隐患!!! 贾环似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记得你提过一嘴,那个内应叫什么来着?” 水上漂恭敬道: “李宴礼,祖籍齐鲁大地,百年前家族在高丽经商遂定居,乃是高丽七皇子的幕僚,正是他,上次才能轻松查到申幼安。” 贾环有了定计,直截了当道: “即刻传信给李宴礼,告诉那位七皇子,有人扶持他政变登基,只要同意,他就是高丽王!!” 水上漂目光明亮,发自肺腑道: “老大英明!!” 这确实是很大的隐患,北地空虚,万一高丽举国来犯,那偏东沿海满目疮痍,国运之战胜利,那也是吞了苍蝇般恶心。 但直接入侵高丽又不现实,眼下紧锣密鼓征伐北莽,再调动兵力耽误时间,而且也会遭遇高丽最顽强的抵抗。 最好的方式就如老大所言,扶持听话的高丽王,在身边安插武道巨擘,高丽一切政策都不能损害大乾利益,否则新高丽王就得暴毙! 贾环下定决心,直接道: “告诉这位五皇子,他优柔寡断,本王再挑一位,本王就不信高丽王室都没有权欲野心。” “问鼎王位,本王只有三个条件。” “第一,无论如何,凑齐六十箱高丽古参!” “第二,一千万两白银!要现银!” “第三,拟一份罪恶者名单,那些仗权肆无忌惮者,那些杀人如麻者,一一在列。” 水上漂神情兴奋,抱拳领命。 贾环坐下喝茶。 中原武林凑齐的气血药材,单论个体效果,肯定是不如高丽古参,倘若再有六十箱古参,五千五百刀齐鸣的威力简直旷古绝今!! 最后一个条件,那肯定是罪孽值,虽说拘捕那些武将和必杀的景德帝,罪孽值肯定能突破真神中境,但有机会迈向更高,让己身更加强大,何乐而不为? 第三百八十八章 盆满钵满,解决后患!!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高丽都城,五皇子府邸。 夜深人静,烛光摇曳。 一位龙行虎步的青年踏入书房,疑惑问道: “李幕僚,何事?” 他正是高丽五皇子申怀安,对面便是皇子府幕僚李宴礼。 李宴礼深呼吸一口气,竭力遏制心中情绪,嗓音微颤道: “殿下可愿效仿大乾摄政王清君侧?” 五皇子轰然大震,疾步走出书房环顾四周,返身怒斥道: “闭嘴,再胡言乱语滚出书房!!” 说完后急汗如豆,生怕隔墙有耳,误了性命。 自己何德何能跟摄政王相比? 那是一个时代最瞩目的枭雄,无人可以比肩!! 李宴礼不依不饶道: “殿下,王上昏庸无道,咱高丽身为大乾藩属国,本该共同进退,王上却试图背叛,简直糊涂透顶!!” 五皇子火冒三丈,恐惧之下抡起手臂就要砸去一个巴掌,可手臂僵在半空,他怒声质问道: “你鬼迷心窍了?谁怂恿你叛逆?别祸害本殿下!” 他都快气笑了,父王正值壮年,身强体壮。 况且自己能用之兵不到八百个,带着八百甲兵造反? 简直荒谬绝伦!! 李宴礼微微俯身,如实说道: “殿下,大乾摄政王对王上格外不满,举世瞩目的国运大战还未开启,王上就想着背后插一刀,已践踏到摄政王的底线。” 五皇子冷冷盯着幕僚,看来此人出卖了高丽内政情报,已经沦为大乾锦衣卫的走狗! 李宴礼字字顿顿道: “殿下,摄政王觉得你面相奇异,有仁主之姿,摄政王愿意帮助你清君侧。” 五皇子瞳孔剧烈震颤,几乎是一瞬间勃然大怒,嘶吼道: “卖国求荣?他在侮辱我!!” “我身体流淌着王室血脉,我岂能让外邦干涉王宫之事?” 李宴礼闻言霍然起身,作势离开书房。 五皇子攥住手腕,暴怒问: “去哪里?” “殿下不动心,我给摄政王回信,乞求他原谅殿下的懦弱之举!”李宴礼简短有力地回答。 五皇子强行拦住,气急败坏道: “万一摄政王记仇,我就要活在恐惧之中了!” 李宴礼实在按捺不住,甩开手臂义愤填膺道: “依照规矩和王上喜恶,高丽主宰的位置永远轮不到殿下,千载难逢的良机,殿下还在犹豫什么?” “摄政王只是想确保国运之战期间高丽国的坚定立场!誓死站在大乾身边,不给中原添乱子!” “殿下不答应,摄政王会去寻找其他皇子,届时殿下只能躲在阴暗处痛哭流涕!!” 灯光映照下,五皇子脸庞明暗不定,他突然问道: “给我看看摄政王的手书。” 李宴礼从袍袖取出密信。 看到锦衣卫指挥使的戳印和摄政王印记,五皇子确信无疑。 他神色变幻,难下决心,低声问: “纵然政变成功,我也只是被操纵的傀儡。” 李宴礼一声不吭,懒得驳斥。 多少人想做摄政王的走狗都没机会。 况且只要听话,处处维护中原的利益,事事以中原为主,那便是高丽主宰,享尽权势富贵。 五皇子心绪跌宕,来回踱步,说没野心是假的,无论是中原史书还是高丽历史,翻来覆去就只有四个字—— 争上巅峰! 大丈夫立于世,不想爬得更高? “条件呢?”五皇子颤声问。 李宴礼走近前来,恭敬说道: “其一,一千万两现银,只要掌控政权,掏出银子很简单。” “其二,六十箱高丽古参,这酬劳太棘手了,但殿下登顶后迅速大清洗抄家,应该能凑齐。” “最后一个条件,拟定恶者名单,朝中那些无恶不作的奸臣,还有泯灭人性的权贵,光咱们知道的就不少。” “这条件确实很难,但殿下要想方设法的满足。” 五皇子越听越悲愤,心头都在滴血,不过转念一想,一切酬劳都要等掌控政权再议。 他返身落座,独自思量。 气氛寂静无声。 一炷香后,五皇子拍案而起,怒声道: “父王真是昏庸!咱们是大乾的附庸国,不想着给宗主国尽责,竟然背后算计宗主国,委实是正邪易位,黑白颠倒!!” 听到这话,李宴礼眼底深处闪烁着喜色,他趁热打铁道: “为了子民安危,也为了履行附庸国的义务,必须推翻王上!!” 五皇子目光尖锐,激动地问: “是摄政王亲自出手吗?” 这太关键了! 摄政王不来,他没有半点勇气。 李宴礼颔首: “据使者从大乾神京传回的消息,整座神州都进入备战状态,各方集结兵马北上,最早也要一个月。” “摄政王已经控制朝政,期间应该没什么要务大事,极有可能亲自出马。” 五皇子一咬牙道: “除非确定,我才做准备!” “另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李幕僚颔首应下。 ....... ....... 十二天后的傍晚, 王城之外一百里,山峦起伏,一骑率领近千个甲兵静静等待。 远处马蹄声奔疾,数百人的商队迅速驶来。 过半个时辰,又来了数百人商队。 直至第四次,一道白袍身影缓缓驶来。 五皇子及李宴臣率领一众亲信前往迎接,三丈距离停下,毕恭毕敬道: “参拜中原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贾环跃身下马,平静地扫视众人,目光停在申怀安脸庞,笑着道: “你便是五皇子?” 五皇子重重颔首: “有幸目睹摄政王尊颜!” 近距离站在一起,尽管摄政王平易近人,可那种压迫感笼罩四方,直击灵魂深处。 难怪有传言,那个男人的恐怖气息足以让桀骜者颤栗。 贾环点头道: “走吧。” 五皇子余光暼了一眼锦衣精锐,却不到三千人,这一刻他更是紧张,却又不敢质疑。 近三千人从马车里拿起金丝软甲,一声令下,疾速奔袭。 越接近王城,五皇子越是心惊胆战,颤声道: “摄政王,王城军防布局跟大乾类似,营地有七万兵马,王城禁军接近四万。” 贾环面色无波无澜,铁掌水上漂等亲信也是笑而不语。 相较于三十万京营精锐望无边际,还有玄武门那神乎其神的锁蛟阵,高丽这边全是乌合之众。 一路无话,皇子府甲兵心跳如擂鼓,各个紧张恐惧。 临近三更天,离营地只剩三里路。 前方鼓声大作,火把映照天际,号角声连绵,早在半个时辰前,营地就得知有人率兵作乱的消息。 “摄政王.......”五皇子嗓音微颤,临到阵前很是畏惧。 幕僚李宴礼正要说话。 “杀!”贾环只一言,驾马奔袭。 身后锦衣铁骑浩浩荡荡向前冲锋。 五皇子也只能号令自己的一千甲兵,随摄政王攻城。 离得越来越近,密集弩箭如暴雨降临,五皇子面色苍白,声嘶力竭道: “取盾牌,快取盾牌!!!” 陡然,他目光震骇。 只见摄政王自马背一跃到天穹,如雪白流星一般俯冲而落,黑暗中电闪雷鸣,淅淅沥沥的雨点坠下。 摄政王一拳砸出,朝前方横推,气势强横到镇山开海,其威压不可一世! 五皇子目瞪口呆。 皇子府亲信和一千甲兵也看得目眩神迷。 一个人怎么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水上漂轻笑一声,满脸自豪,接着下令冲锋。 随着凄厉的惨叫,一拳赫然掀翻两边阵营,砸开一条长达八十丈的血路。 夜空下,一柄柄绣春刀整齐划一地排开,恐惧杀戮气息弥漫四方。 ....... 五更天,富丽堂皇的王宫之中。 君主寝殿,高丽王正抱着爱妃呼呼大睡。 太监急急忙忙冲入内殿,跪在高丽王脚下,声泪俱下道: “王上,王上,摄政王来了,摄政王来了。” 高丽王惊醒后迷迷糊糊,只听清摄政王三个字,怒声问: “那姓贾的怎么了?朝事明早再议!!” 太监急得头昏脑涨,加大哭腔道: “五皇子造反,摄政王协助,已打穿王城营地,朝着王宫而来!” 高丽王刹那间腾起身子,面色极度惊恐,浑身寒意森森。 “再说一遍!”他竭力嘶吼。 太监重复一遍,声音哽咽断断续续。 高丽王眼中怒火熊熊燃烧,雷霆暴喝道: “这头孽畜勾结外敌!” “真是愚蠢,这个野心叛逆的蠢货!!!” 说罢披上王袍跑出寝殿,仓惶安排王城禁军严密紧防。 天蒙蒙亮,整座宫城笼罩在恐惧之中,东边城门哀鸿震天,纵有武道高手助阵,禁军城墙也不堪一击,特别是面对战场杀手锏,更是各个心怀恐惧。 五皇子申怀安情绪亢奋,激动得难以自持,嘶声力竭道: “父王纵容奸佞,宠信妖后,祸国殃民,今共伐之!” “诸位都是高丽勇士,莫要无辜葬命,放下武器即刻投降,本殿下保你们安然无恙!!” 劝降令层层传递,响彻禁军城墙。 又是两轮雷霆攻势,禁军看到五皇子殿下也终于放弃抵抗,军队毫无阻碍地踏入宫城。 贾环传令烟雨楼的两个半步武尊及三位指玄巅峰,肃声道: “护住这位高丽新王!” 说罢在一众膜拜敬畏的目光中,带领亲信随便找了一处宫殿休息。 “老大,势如破竹!”水上漂擦拭铠甲血迹,脸上带着由衷的笑容。 贾环倒是很平静,一来是高丽军队确实不行,二来五皇子毕竟是王室血脉,只要打崩营地禁军,那些士卒也不会誓死抵抗。 这就是推一个傀儡君王的好处,高丽可不是一般的蕞尔小国,举国能凑出三四十万兵马,真要趁虚侵入辽东,北边必将满目疮痍。 一个半时辰之后,五皇子已经控制局势,其亲信将高丽王押送到殿外。 众目睽睽之下,五皇子克制喜意,扑通跪倒在父王面前。 直至辰时末,朝中官员闻讯赶来,数位中枢重臣悉数到齐。 五皇子跪地磕头,声泪俱下道: “父王啊!!咱高丽历来是大乾的臣属国,受大乾庇护,你怎么能昏庸到妄图入侵辽东?这是要将王国带入万丈深渊!” “儿臣大逆不道,唯有自己上位,才能解救高丽子民于水火之中!” “父王,父王啊,儿臣走到这一步,也是为了泱泱万民!!” 群臣浑浑噩噩,难以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我高丽帝国王都城墙如纸糊一般,轻轻松松就被拿下?! 高丽王面色暴怒,额头青筋绽起,正要破口大骂。 一道白袍身影缓缓走来。 周遭瞬间死寂无声,一丝杂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名震八荒的枭雄。 高丽王如被扼喉,眼底深处透着恐惧。 贾环俯瞰着他,平静道: “锦衣卫收到秘密情报,王上整天叫嚣着让我贾环跪倒在王城谢罪,张口闭口都是狠狠羞辱我贾环的尊严,王上,我已经来了。” 听到此话,高丽王赶紧别过脸去,内心饱含屈辱。 贾环冷视着高丽群臣,漠然道: “高丽是大乾藩属国,而我是大乾摄政王,藩属国试图背叛宗主国,我能不能插手干预?” “放心,最多几日,本王就会返程,高丽朝局变化,本王并不在意!” 群臣脊骨发寒,寥寥几人破口大骂,其余大臣低着头,不敢直视煌煌耀眼的存在,那就是人间太阳!! 如果他是高丽子民那该多好,真的能横扫寰宇,走向巅峰。 今日一事,这位大乾摄政王肯定要载入高丽史书了,让后世子民津津乐道。 “摄政王,你确定几天后离去?”内政官战战兢兢地询问。 贾环冷言: “难道本王窝在你们这里称王称霸?只要高丽跟随中原的立场,本王绝对不会干涉贵国内务军政。” 说罢走回内殿,五皇子安抚群臣,下命令控制内苑,便急急忙忙觐见摄政王。 虽说政变成功时意气风发,可见到摄政王依旧毕恭毕敬。 他很清楚,对方能扶持他上位,也能毁了他。 贾环只有强硬的一句话: “记住三个条件,只给你三天时间!!” 五皇子赶紧点头。 贾环摆手道: “去处理朝事吧。” 五皇子恭敬躬身,疾步离开。 贾环唤来烟雨楼两位半步武尊,安排道: “这段时间,两位就留在王城盯防这位新君。” 二老抱拳领命,迅速离开。 贾环看向水上漂铁掌等心腹,笑着道: “等咱们满载而归,天下兵马应该快到潼关,那便誓师出征!!” 当然了,出征之前,肯定要弑杀那位祖殿废帝!! 第三百八十九章 百万雄师,持剑问天!【上】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天后。 王宫。 五皇子申怀安已戴王上冠冕,原皇子府幕僚李宴礼也成为高丽内政官,君臣两人毕恭毕敬地迎接摄政王。 来到宽敞大殿,殿内摆放着一箱箱白花花的银锭,总共一千万两白银,另外五十箱皆是高丽古参,药香浓郁充斥大殿。 新王躬身施礼,略表歉意道: “摄政王,我竭力搜寻,揽尽国库,向大臣借用,勉强才凑够五十箱。” 贾环面无表情。 新王赶紧补充道: “王爷,可否用二十箱何首乌补偿?” 贾环审视他许久,点头应下。 新王即刻安排太监,一炷香后,搬来二十箱何首乌。 另外,两位权宦捧着一个红盒。 新王俯身向前,恭敬说道: “王爷,这是一支数千年份的古参,高丽全境独一无二,父王本打算在寿元将尽时服用它补益气血,然此等神物,理应赠送给宗主国超一品诰命夫人。” 贾环满意颔首。 水上漂铁掌等心腹也面带笑意,虽说这位新王兵谏时懦弱畏惧,但事后诚意满满。 贾环接过红盒,打开一看,岁月的意蕴弥漫开来,最极致的药香味充斥鼻翼,真正价值连城。 新王继续说道: “王爷,高丽准备驰援两万副精制甲胄、用陨铁锻造的刀枪琏矛共五千柄,望大乾儿郎奋勇杀蛮,宗主国大获全胜,我高丽与有荣焉!” 贾环目露赞赏: “这才是附属国该有的姿态!伏罪者名单呢?” 内政官李宴礼赶紧递上名单,足有近三十位,恭敬说道: “摄政王,他们已关押刑房,要么是贪婪无度的朝中奸佞,要么是恶迹斑斑的武将,还有的是肆意掠夺的皇商。” “王上已经颁布诏令,大乾摄政王屈尊降临,为高丽铲除祸国殃民的奸臣,真是为高丽子民谋福祉,无愧宗主国主宰朝政的仁德风范!!” 贾环无声地笑了笑,这一趟赚翻了。 见摄政王笑意盈眸,新王壮着胆子说道: “王爷,可否将父王带到大乾?父王崇拜中原文化,欲进大乾国子监潜修。” “我是依靠兵谏夺权,但高丽全境还有精兵悍将,等摄政王返回大乾,他们兴许会起兵救驾,羞愧的是,我恐怕很难抵御。” 这是腹诽之言,政变成功七成仰赖于摄政王神威盖世,还有三成便是自己身为天潢贵胄有资格继承申氏江山,群臣阻碍没有想象中的强烈。 可摄政王一走,那高丽兵马会打着救驾旗号,首要任务便是将父王送走,断了悖逆者的念想。 贾环倒没有拒绝,而是刻意提醒道: “记住你的承诺,誓死追随大乾的立场,要是首鼠两端,别怪我翻脸无情!” 新王神色郑重,掷地有声道: “有违此誓,天打雷劈,遭凌迟而亡!!” 贾环颔首,温声道: “收拾东西,就此别过。” 半个小时后。 新王亲自恭送,而且还召来朝堂大臣,一路相随,直至出了王城。 ..... ..... 日夜疾驰,快马加鞭,第十二天的傍晚返回巍巍神京城。 回到北镇抚司,将高丽恶贯满盈之獠押送诏狱,顺带将老高丽王塞入牢房。 甲胄军械白银药材通通都放入经历司府库。 “王爷,京畿流言四起!”甫一踏入官署,南司兼经历司掌舵欧阳瑾即刻禀报,秀才双鞭也来了。 贾环接过香茗,安静倾听。 欧阳瑾脸色沉重道: “就在七天前,北莽谍子暗哨到处散播流言,称北莽坐拥超百万雄师,都是善战之兵,而且拥有一柄杀手锏,从一株血草生长成一柄灭国神剑,此剑乃是天赐之物,神力浩浩荡荡,诛神易如反掌!” “各地锦衣卫已经铲除蛮夷暗哨,但消息如飞蝗般传遍北方大地,恰是精锐之师赶至潼关,眼下军心动荡,人心惶惶,朝堂舆论鼎沸,也被北莽声势震慑住了。” 贾环听后反问道: “锦衣卫调查结果呢?” 欧阳瑾沉默半晌,坦然说道: “确实有超百万兵力,西域两大强国及五个北莽附属国总共有近三十万兵马,十万训练有素的精兵,而女真族掏出全部家底,也有十五万精锐,而且还有两三万力大无穷的炼体士。” “北莽上下齐心,七大黄金家族无条件听从北莽帝王的调遣,整个漠北拧成一股绳,最少有八十万大军,大概三十五万悍兵,四十五万强行征召。” 听到这个数目,秀才双鞭神色凝重。 欧阳瑾继续说道: “至于那柄神剑,有一位锦衣卫密探听北莽大员口述,此剑魔气滔天,远远望去灵魂震颤,体魄较弱者直接栽倒,坚称这就是有史以来最无法抗衡的神物。” 贾环冷笑: “那便拭目以待!!” 确认北莽兵力之后,他问道: “各方兵马已至潼关?” 欧阳瑾回禀: “南疆精锐还要三天左右,锦衣卫精锐随大人一同北上。” 贾环接着问: “朝堂、省道、州府,郡县后勤保障有没有正常运转?” 国运之战不仅在战场,后方也非常重要,行军粮草供应,马匹更换,包括各种物资供给,整个天下都要紧紧拧成一股绳。 欧阳瑾面带怒意,沉声道: “王爷,自打北莽煽动舆论之后,从朝堂内阁开始就懈怠了,政令迟迟不下,内阁不动,省道州郡各级衙门也暂且搁置。” 贾环目光冷意渐深,命令道: “欧阳,前往凤仪宫觐见太后娘娘,明天一大早举行朝会!” “遵命!”欧阳瑾领命而去。 贾环看向秀才双鞭,低声问: “画皮师可准备就绪了?” 秀才重重点头: “假身跟前帝一模一样。” 贾环安排道: “让潜修的鹤道人帮忙,护送假身藏于内殿,明日朝会之后,我来解决。” 秀才抱拳领命。 ....... 翌日,天光破晓,浓雾弥漫九重宫阙。 整座神京城官员排好班列,井然有序地前往金銮殿。 辰时鼓声大作,伴随着太监抑扬顿挫的嗓音。 “摄政王到——” 金色飞鱼服缓缓踏入大殿,头顶的金色王冠同样耀眼。 依照礼仪,文武百官纷纷躬身施礼,包括贾政,也朝儿子行大礼。 贾环面不改色,走向班列最前方,立在丹樨之下。 群臣注视着年轻风华的背影,眼底情绪复杂。 这二十多天,他们已经知道高丽政变一事,通过各种文书,也清楚其中内幕。 不得不承认,摄政王处理得太出色了。 以大局为重,避免后患,遂直接掀翻高丽君王,扶持听话的傀儡。 既没有动用辽东兵马,只凭借几千锦衣精锐,一夜间平息,事后高丽朝堂还得下国书,对大乾宗主国感恩戴德,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军械。 纵然是再厌恶这位野心权臣,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手腕!! 大殿中击磐声渐起,御座后面升起了帷幔,万众瞩目中,太后娘娘牵着幼帝走上御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銮殿响起山呼海啸的恭拜声。 太后虚扶一礼,飞快扫了摄政王一眼,眼底深处满是感激。 这二十多天,日夜涂抹药膏,她已经不需要佩戴头帘了,脸上的皮肤光滑,除非近在咫尺地观察,才能看到细微的浅淡痕迹。 再造之恩,无法忘怀! 太后垂帘听政,朗声道: “摄政王有国事商议,请奏!” 贾环上前一步,朝御座躬身行礼,突然扭头看向紫袍玉带的老人,毫无征兆发难: “杨公,本王向来敬重你!” 金銮殿蓦然寂静。 群臣面面相觑,赶紧伏低脑袋。 但这句话确实没有作伪,朝野人尽皆知。 摄政王残暴到大庭广众之下虐待前皇后,但首辅大人公然指责,摄政王也没有鲁莽对待。 杨太岳表情僵硬,也深知是何事而起。 贾环当庭质问: “政令不出,何故?” “战事在即,本王这几天就要北上,内阁中枢视国运之战为儿戏?” “拿银子从天下粮商购置粮食,各地安排擅医者,各州郡凑齐马匹,安排民夫运输辎重,如此繁多的要务压在各级衙门,内阁竟然拖拉迟疑,今日君上在前,苍生黎庶看着,你说清楚!” 杨太岳出列,辩驳道: “王爷,这是朝堂中枢的决策,北莽超百万雄兵张开血盆大口,我中原可否打它一个措手不及?” “那便是撤兵等待,等着联军内讧,西域几个强国和女真都掏空家底,只要战争不开启,超百万兵马一天天等待,因为种族语言不通,迟早会有摩擦起大冲突,内部动荡,威力折损!” “届时,中原整顿兵马,一举威压北莽。” 话音落罢,高锡等一众辅臣附和,兵部尚书也出列力挺。 这就是老成谋国之言! 北莽联军威慑力太强了,超百万兵马,而摄政王只出四十万。 这可不是四万对十万。 别说四万了,就算只有四千,他们也相信摄政王能缔造惊世战功,覆灭十万都不算奇迹了。 但四十万对超百万,那可是六七十万的兵力悬殊,还是不死不休地仇恨国战。 而且北莽还有杀手锏抗衡摄政王! 稳妥起见,退兵等待联军内部瓦解,这样才有胜算。 贾环突然笑了,语调森寒道: “退兵?尔等不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的真理吗?因敌方势大而畏惧,美其名曰老成谋算,诸位不觉得耻辱吗?让神州将士们背负懦弱的烙印?” 杨太岳深呼吸一口气,厉声说道: “摄政王,中原输不起,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事关民众存亡,事关中原传承,不得不选择更保守更稳健的方式!” 贾环走向他,字字顿顿道: “几百年来,北莽异族盘踞在侧,北方百姓不得安宁,还要等多久?” “说白了,殿内列位不就是在等我贾环战前宣誓吗?” “倘若失败,我承担一切罪责,葬灭了整个中原精锐力量,我也无颜苟活于世,至于官职勋荣,我更不配拥有,战败了,我贾环钉在史书耻辱柱上。” 听着铿锵有力的语气,群臣相继静默。 他还是那般强势绝伦,带着“功成必定在我”的决心,百万雄兵帝国神剑通通蔑视,尽管他成功了太多次,可这一次是赌上整个中原。 杨太岳还是没有松口,自己不是为了让摄政王表态,而是觉得摄政王太急迫了,明明可以等待联军内讧,不同民族的血性男儿聚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爆发冲突? 贾环已然没有耐心,突然看向御座,语气果断道: “陛下,内阁不出政令,那便将内阁诸公换一个遍!!” 轰! 一言仿佛晴天霹雳,群臣目露震骇之色,胸腔也掀起了重重骇浪。 自册封摄政王以来,他第一次将权臣姿态展露无遗! 将内阁诸位辅臣换一个遍,这句话放在历朝历代,都极具恐怖! 陈太后微微愣住。 贾环沉声重复道: “陛下,请为社稷着想,诸公可以告老还乡了!” 满殿死寂中,陈太后情绪紧张,许久后从恍惚回过神来,镇定道: “依摄政王之言,陛下会颁布圣旨,昭告天下!” 一瞬间,群臣面色大变,难以置信至极。 杨太岳面色苦涩,抬手取下官帽和玉带,将首辅朝笏放在地上,向陛下太后躬身告退。 文武百官注视着,内阁首辅颤颤巍巍离去。 贾环无动于衷。 政变当晚,杨首辅怎么指骂,他都听着受着,因为他知道这位老人没有私心,有功于苍生黎庶。 但退兵之举,绝对不能容忍! 一旦退兵不战,那这四十万精锐肯定知道大乾畏惧了,这种畏惧怯弱会深深根植在灵魂深处! 别管什么谋略,什么等待敌方内讧这种自诩老成谋国,一旦大乾精锐对蛮夷畏惧了,下一次作战,还有冲锋不退的勇气吗? 不出政令,让天下各级衙门停止运转,那很抱拳,暂且告别仕途,颐养天年。 谁也不能阻止战争的步伐!! 满朝文武纷纷挽留,可杨太岳执意离开,走到大殿后,几个中书舍人搀扶着杨公。 其余阁老看向御座帷幔,随即也放下官帽玉带,步履蹒跚地离开大殿。 一片义愤填膺声中,贾环看向御座,平静道: “陛下,臣谏言推举,工部尚书可执掌内阁,御史大夫入阁,翰林大学士入阁!” 话音落罢,喧嚣声顿止。 无数官员神色震骇,看向工部诸葛尚书。 自古以来,都是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入阁,鲜少有工部掌舵者走进内阁大门,更不可能直接为首辅。 至于御史大夫和翰林大学士,都是中枢要害部门的执掌者,确实有资格为辅臣。 然而,这也太随便了,随意指三个人? 诸葛尚书低着头,不让旁人窥见脸庞表情,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情绪激荡到无以复加。 摄政王还记得我? 这是怎样的荣耀啊!! 陈太后在幼帝耳边低语。 片刻后,御座传来伊呀含糊的孩童声音: “准....准。” 陈太后随即问道: “摄政王,内阁至少要有四位阁老,你可还有人选?” 贾环扫视群臣。 这一刻,中枢大臣们屏气凝神,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内阁啊,天下政令之地,天下读书人日思夜想的神圣衙署。 被挑中了,那就是仕途最辉煌的时刻。 这一刻,贾政心跳如擂鼓,眼底滋生了熊熊野心,他特意踮起脚尖,希冀儿子能提到自己的名字。 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他无比渴望走上辉煌! 迎着贾政灼热的目光,贾环懒得停留。 他挑选的三个重臣,能力都很不错,让父亲这样只知夸夸其谈的庸碌者入阁,那才是笑话。 “吏部左侍郎!!”贾环肃声道。 林侍郎浑身一个激灵,脸庞紧绷,快步出列,不敢多言,可内心充斥着浓浓喜悦。 陈太后神色肃穆,郑重道: “四位爱卿上前来。” 四位重臣遏制情绪,缓步向前。 陈太后叮嘱道: “下朝后领阁老官印和内阁朱笔,即刻按照摄政王要求拟定政令,层层传达不得有误,天下哪一座衙门阳奉阴违,号令当地府兵及锦衣卫卫所,将其就地逮捕!” 新晋首辅平复心绪,斩钉截铁道: “老臣领旨!” 其余三位阁老也恭敬领命。 太后娘娘说完,贾环看向欧阳瑾,吩咐道: “下朝之后,与诸位阁老商议要事!” 欧阳瑾躬身领命。 这就是王爷的态度! 战争期间,对内阁阁老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听话,保证政令迅速运转。 至于战后,能力庸碌者再换掉。 陈太后跟摄政王眼神对视,见摄政王没有其余朝事,便朗声道: “散朝!!” 群臣心绪不定,恭敬目送帝王太后离开。 贾环执礼相送后,率先离开金銮殿,前往祖殿。 百官眼里的震撼久久无法平复。 一句“内阁诸公换一个遍”真是平地起惊雷!! 权臣就是权臣,除了没到那一步以外,他的权力比一般帝王都大,掌控暴力控制神京降服了天下悍将,在军事领域有绝对的统治力,而且还控制神州情报。 现在都堂而皇之地革除宰辅了!! 第三百九十章 百万雄师,持剑问天!【中】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巳时初,贾环前往紫禁城西边。 沿着绵长的宫墙,一路来到祖殿。 昏暗的大殿青烟袅袅。 景德帝坐在内殿窗边,凝视着外面的风景,听到脚步声,蓦然转身,脸庞难以控制地抽搐狰狞,双目涌出浓烈的恨意。 贾环视若无睹,前往青铜大门,底下是残破稀薄的龙脉,两道身影盘膝打坐。 “参见摄政王!!”鹤道人起身执礼。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同样毕恭毕敬,其身材与前帝差不多。 贾环低声问: “准备好了吗?” 中年男人重重点头。 贾环折返内殿,先是给大乾诸帝的画像烧香祭拜,目光深沉地朝太上皇画像敬一樽黄酒。 景德帝见此一幕目眦欲裂,狰狞冷笑道: “臭不可闻的畜生,你在伪装什么?貌似恭敬能遮掩你的滔天罪行吗?” “弑后囚帝篡权,一条走狗爬到主人头上,史书会审判你这个罄竹难书的杂种!!” 贾环面无表情,敬香之后,转身踏步抡起手臂。 轰! 景德帝重重砸在墙壁,浑身鲜血淋漓,肋骨断裂让他不禁发出嘶声力竭的惨叫,艰难爬起来,怒目相视道: “拿朕发泄你愤怒焦急的情绪?你以为朕不知道?北莽超百万雄兵等着你,弑神之剑要割掉你的喉咙!!” 贾环看向殿内的两个锦衣卫,沉声问: “谁跟他说的?” 原麒麟房精锐如实汇报: “大人,中枢重臣和宗人府,每日酉时下衙都会探望废帝。” 贾环吩咐道: “带进偏殿!” 说罢踏步离开,来到主殿长案,顺势拿起那柄匕首。 景德帝奋力挣扎,脸上却带着奚落的讥笑,恨意滔天又大笑连连: “朕盼着弑神剑挑起你的脑袋,你会在自以为最巅峰的时候碎尸万段,北莽会给朕复仇,煌煌中原宁可落在异族手上,你这头畜生也不配染指,你就是亡国亡种的罪魁祸首!!” 他肆意狂笑,无尽屈辱中终于看到了强烈的希望,那一天天的囚禁煎熬终于有了盼头,他要屈辱负重地活着,等着畜生葬灭,等着山河动荡!! 然而,刚进偏殿,景德帝笑容骤然凝固,眼里满是震怖之色,他看到了畜生手上寒光凛凛的匕首! 与此同时,秀才双鞭画皮师已经进了龙脉。 景德帝满是惊恐,怒指道: “你......你要弑帝?!” 贾环临下俯瞰,平静道: “一个被罢黜的残暴废帝。” 景德帝浑身汗毛倒竖,真的察觉到死亡的逼近,他刚看到希望,他还要等着山河破碎,自己有机会重整江山,力挽天倾,自己怎么能死!! 贾环无意于废话,自己动手扯住景德帝衣襟,将那身龙袍给扒了下来丢到桌上,口中森然道: “掘我祖坟,欺辱于我,我早该亲手诛杀你,现在也不晚,亲手宰了蛇蝎毒后,现在该解决你这头愚蠢懦弱的暴君!” 说罢抖动手腕。 景德帝毛骨悚然,眼眶剧烈震颤,拼命哭嚎道: “来人,来人,救驾!!救救朕......” 话说半截,戛然而止。 匕首插进脖颈,鲜血狂涌。 景德帝瞳孔溃散,强烈的求生欲使他死死攥住贾环手腕,过往记忆一帧帧闪烁,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提拔这头畜生,早在几年前就该将这头恶犬塞进酒罐里。 “悠......悠苍天,何薄于朕!!” “此.....此等小人,必遭天谴!!” 拼着全部力气吼完这句话,景德帝眼中的哀求仇恨荡然无存,整个眼瞳再无生机。 贾环面带冷笑,直接割掉整个头颅,丢在地上后,起身擦拭双手鲜血。 辱我者,必须死! 前进的隐患,必须铲除!! 刹那间,脑海里的面板浮现景德帝的画像。 【罪孽值——至尊级】 【参与度——90%】 【奖励——六千五百刀齐鸣】 【经验值——92015/30000】 玄之又玄的神力笼罩全身,贾环通体顺畅,沛然神力再上一层楼。 “可惜差一点迈入真神境中期。”他呢喃自语,语气却没有遗憾惋惜。 诏狱还关押着数十位恶犯,单单那二十多个军权重将,罪孽值就好几万,更遑论高丽那群恶贯满盈的奸佞。 “速来。”贾环拔高语调。 俄顷,秀才双鞭中年男人踏入偏房。 中年男人拿着龙袍,脱下尸体上的金色靴子,抱拳执礼后回到龙脉。 双鞭秀才立刻收拾尸体,装进大箱子里,亲自擦拭殿内鲜血。 两刻钟后,贾环前往内殿,御座上坐着“景德帝”,那一副仇恨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又瞬间转变成注视群臣的愤怒不甘。 贾环观察许久满意点头: “记住,不要说话,朝臣宗人府问其原因,驻守的锦衣卫会回答,前帝被摄政王羞辱谩骂了,气得不想言语。” “景德帝”重重抱拳。 贾环前往龙脉同鹤道人叮嘱了半刻钟,吩咐他处理好箱子,接着率领秀才双鞭离开祖殿。 倘若朝臣真发现前帝已死,那也无所谓,已经大庭广众弑后了,不在乎多一项骂名。 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证战争期间顺利运转。 无论是清理内阁还是残杀景德帝,都是为了解决隐患。 只要功成,前所未有的灭国之功,何惧史书上那几个污点? 宫墙下,贾环扭头注视着秀才双鞭,安排道: “我明日午时率领三万锦衣精锐北上潼关,你们留在神京。” 听闻此话,秀才双鞭稍显失望,出声恳求道: “老大,我们想随你征战!” 最快乐最有成就感的时光便是跟随老大闯荡大江南北,纵使风餐露宿,也乐在其中,那种侦破案子缉拿罪犯的感觉无与伦比。 最辉煌的一战,他们希望能跟随左右。 贾环盯着二人,肃声道: “倘若有变故,欧阳一人难以处理,需要你们协助,后方至关重要,你们是我信任的兄弟,确保天下政务平稳运行,监视整座神州。” 两人思索过后,遵从老大的命令,重重抱拳领命。 “善!”贾环颔首。 ....... 安邑坊,一间普通的别院。 贾宝玉头戴斗笠,急急忙忙冲回巷子,一进家门,只有茗烟和王家两个丫鬟在准备午膳。 “母亲,母亲,捷报啊!!”贾宝玉进了卧房,里面药味浓郁,王夫人病卧在榻,形容枯槁,精气神萎靡。 自打亲眼目睹卑微贱妇头戴朝一品凤冠的无限风光,她便彻底病倒了,那是自己这一生最至暗的时刻,无尽嫉妒摧残她的五脏六腑。 贾宝玉兴致勃勃,大喜道: “我往外打听了,北莽有一百多万精兵,还有一柄弑神剑,那真是九天恩赐的神物,杀那畜生如宰羔羊!!” “那畜生进退两难了,在朝会上发狂,竟然一举清洗整个内阁,声望隆重的杨公都被革职了,这畜生被野心熏得急不可耐!” “他绝对不会成功的,他会是亡国罪魁祸首,神州陆沉,他要遗臭万万年!!” 嗓音充斥着激动喜悦,原来最绝望的时候真的会有曙光。 王夫人一动不动,萎靡苍白的脸庞毫无情绪变化,那一顶华丽到极致的朝一品凤冠,已然抽空她的力气。 贾宝玉愤愤道: “贾蓉贾兰贾家这些势利眼,从来不来探望我们母子,等亡国了,他们要被士子武夫剥皮抽筋!!” “儿子这就去寺庙焚香祷告,祈愿母亲痊愈,祈求北莽大显神威,神剑诛杀畜生,再恳求佛祖显灵,我贾宝玉能一鸣惊人,经受万般苦难后强势崛起!!” 贾宝玉说完后又急匆匆离开,自从听到喜讯,他心中有了念想,内心有了希望,整个人重焕生机! ....... 贾环回到府里,将那一株几千年份的高丽古参送给母亲,赵姨娘乐得喜笑颜开,随后问道: “环儿,何时出征?” 她也听贾政说起朝堂之事。 贾环倒也没隐瞒,“明儿午时离京!” 赵姨娘虽有不舍,但也知道这一战决定未来,她一如既往地鼓励: “环儿,娘始终坚信,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贾环笑着颔首。 片刻,武林盟主安萱儿闻声赶来,她递给贾环一沓名单,轻启红唇道: “上面都是自愿参战的英雄豪杰,自备粮草银子,为中原荣辱而战,足有一万三千多人,修为低者只是后天境,修为高有烟雨道姑和另一位武尊!” 贾环接过名单,肃声道: “中原苍生会感谢他们的英勇之举,我尽全力保证诸位顺利返回。” 安萱儿轻点下巴,柔声道: “王爷,我就留在府中了。” 虽说她也渴望上战场,已是指玄境巅峰,完全能一展盟主风采,但留在家里更重要! 贾环怀抱她,掌心细细摩挲她的完美脸颊。 午膳时,家人都聚在一起,没有提及未知凶险的战场,而是聊起家常。 ....... 持续了八个时辰的奋战,从昨日午后一直到翌日巳时,贾环从王熙凤阁院跑到秦可卿卧室,不遗余力地奋战,林黛玉破天荒地愿意和薛宝钗待在一室,极尽柔情享受。 巳时末,在家眷告别之中,在贾母贾政叮嘱声中,贾环纵马疾驰。 神京城外人山人海,礼乐声齐鸣,官道两侧人山人海,尽是自发前来的百姓。 城门之前,仪仗队隆重华丽,太后娘娘坐着凤辇,幼帝待在龙辇之中,文武百官立于两侧,鼓声越来越密集。 万众瞩目中,金色飞鱼服金色王冠纵马缓缓而来,于御座前跃身下马,恭敬参拜帝王。 接着看向凤辇,掷地有声道: “太后娘娘,臣定不负使命,一举功成!!” 陈太后掀开帷幔,朗声道: “本宫坚信,摄政王北伐功成!” 这时,文武百官齐齐躬身施礼,异口同声道: “恭祝摄政王北伐功成!” “恭祝摄政王北伐功成!!” 声音山呼海啸,一浪盖过一浪。 城外百姓听到声音,也整齐划一地呐喊,在神京百姓眼里,摄政王就是真正的好官,他对内铲除奸臣,对外痛击蛮夷,这几年,神京百姓成日听到摄政王的传奇事迹,对摄政王无比崇拜。 这也是政变那几天,听到是摄政王清君侧,神京城始终没有失控,也没有百姓惊恐暴动。 恰如这一次,神京城百姓无比渴望摄政王能一举功臣! 贾环抱拳回礼,在轰轰烈烈的礼乐声中,独自驾马驶离神京。 沿途百姓歌功颂德,注视着金色身影。 直至三里路,“摄政王”的呼喊声渐渐听不见,前方是锦衣卫三万多精锐,其中扣押着数十位恶獠。 贾环准备在潼关破境,稳定天下兵马的军心。 出乎意料的是,一身紫蟒飞鱼服率领两千个飞鱼服在另一旁等候。 正是徐静春徐镇抚使! 政变之前,徐镇抚使也在为贾大人上下奔波,同时被景德帝记恨,所幸躲藏得隐蔽,才留下性命。 然而,兵谏成功,徐镇抚使心绪复杂,他素来忠君忠于社稷,尽管暴君不仁残忍,但面对贾大人颠覆社稷的野心,他还是无法接受。 内心一直在纠结,刻意躲避贾大人。 但国运之战,保卫家园痛击外寇也是他的职责,他愿为此付出一切!! “王爷!”徐镇抚使翻身下马,恭敬抱拳道: “卑职愿奔赴战场,屠戮蛮夷!!” 贾环笑着颔首,他也知道老徐的复杂心思。 接着召来水上漂铁掌,低声嘱咐道: “再挑选一千个精锐,成为金刚之一。” 略微思索,他肃声道: “直接挑三千个!!” 如今也是六千五百刀齐鸣,但下一次收割罪孽值肯定非常恐怖,凭此推断,直接再添两千刀! 二人抱拳领命。 贾环再问: “兄弟们的体魄力量可有长进?” 水上漂笑着回答: “仰赖于一百多箱气血药材,修炼金刚不坏和龙象般若功者,体魄气血至少增涨了几倍,卑职都无法想象杀手锏有多大威力!!” 贾环满意点头,一声令下: “速往潼关!!” 马蹄如奔雷,锦衣精锐浩浩荡荡。 第三百九十一章 百万雄师,持剑问天!【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无垠湖泊,冰原与雾湖共舞。 湖畔连绵不绝的营地,战旗遮蔽天空,方圆十里尽是甲兵操练战阵,还有数以万计的勇猛武夫擂台决斗,战马嘶鸣声响彻天地,牛羊成群浩荡百里。 超百万雄师挤压在几里草原所带来的压迫感,却不及神剑分毫。 北莽士卒操练之余,抬头仰望苍穹,眼里尽是虔诚膜拜之色。 天穹之上,直插一柄血剑,血气染红苍天,滔滔魔气衍化作呼啸的飓风,血色云层都在震颤! 它就静静矗立上空,神威盖世,给予百万甲兵无穷无尽的信心,每当看见那一抹血色,他们便感觉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凶狠野兽! 金碧辉煌的主营地,北莽皇帝身披璀璨龙袍,指着那一片不毛之地,土壤都烧成森黑色。 帝王痛心疾首,厉声咆哮道: “那是帝国最大的耻辱!” “英勇善战的儿郎堆成京观,惨遭中原恶魔焚烧,那头恶魔用残忍的手段挑衅帝国尊严!” “这一战,不仅要一雪前耻,更要让中原流血千里伏尸千万!一战过后,一方高昂头颅,一方跪在地上,我们一定会站着!!” 慷慨激昂的言语落罢,在众将神圣肃穆的注视中,帝王亲自呈上贡品,焚烧牲畜头颅祭天,一来告慰战死的英杰,二来展示必胜的决心! 仪式结束,北莽皇帝回到辕门,注视着一众大人物,沉声道: “据最新情报,那头恶魔快要抵达潼关,咱们三天后出征南下,尽量在凉州边境三百里开战,让中原疲于后勤,大捷后顺势吞下北凉,就地整顿休息,接着封锁玉门关,精锐主力南下京畿,一方兵马去蜀地,一方兵马去辽东转山东。” “可以想象,大乾朝堂得知噩耗后肯定会南迁金陵,放弃整个北方,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跨过长江,大开杀戒!!” 翻译将帝王的豪言壮语层层传达。 女真大汗完颜极烈及诸多部落首领听闻后紧攥手臂,热血沸腾! 西域三个强国的国王大臣情绪亢奋,跃跃欲试! 北莽帝王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女真族回辽东大肆抢掠。 而西域便负责蜀地! 地盘利益都划分好了! 之所以信心倍增,一切都是因为天穹之顶那柄神剑! 北莽帝王顺势说道: “高丽新王背叛帝国,战后腾出手血洗此国!” 一众大人物纷纷点头。 听说摄政王在高丽王都神采不凡,兵谏夺权如午后散步般随意,但他们并不畏惧。 谁也不会否认摄政王唯我独尊的战争能力。 但是! 有修罗神剑在。 一剑诛杀摄政王。 那战争杀手锏彻底废了!! 这时,几个官员联合禀报,忧心忡忡道: “可汗冕下,营地无时无刻不在爆发冲突,轻则痛骂侮辱,重则数十人伤亡!” 话音落罢,诸国重臣表情微妙,相继注视着北莽冕下。 帝王脸庞紧绷,字字顿顿道: “让监军队上阵,无论对错,参与者皆受禁闭,我帝国若是偏袒自家儿郎,直接革杀!求情者,也要受死!!” 诸国大人物轻轻颔首,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营地都是血性男儿,语言文化饮食不同势必导致冲突,绝不偏袒,避免事态无法控制,北莽冕下做得非常出色。 女真大汗完颜极烈忍不住说道: “冕下,那个野心权臣清退了中原宰相,辅政几十载,享誉天下的杨太岳!” “在我看来,杨太岳的战略非常正确。” 说话点到为止,众人也心知肚明。 如果中原选择避战,那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频繁冲突,人心崩溃,联军肯定会面临瓦解,各自拉着粮草军械回到自己故乡。 也就是说,按照杨太岳的推断,拖个一两年,超百万雄师只剩七十万,这些精锐儿郎又是北莽部落的勇猛劳动力,无所事事一两年,北莽内部都要大起纷争。 然而,那头恶魔毫不留情地清退杨太岳,恶魔显然并不愚蠢,只是太自信了。 这种自信,让众人兴奋之余稍显不安。 一众大人物纷纷看向远处孤零零的老人,苍老到岁月气息弥漫,可脸庞却雪白细腻如婴儿一般,只是清晰可见的根根血管分外骇人。 这就是神圣的养剑人! 唯一可以唤动神剑的恐怖存在! 北莽皇帝恭敬上前,低声阐述了一遍,接着疑惑问: “前辈,那头恶魔未免太自信了?” “只带四十万精锐,强势清洗中原秉政者,他的自信让大家心有不安。” 养剑人注视着可汗冕下,平静道: “他是人世间唯一一尊神明。” “神明岂会胆怯?” “为神者,就该自信!” 北莽皇帝表情僵硬。 养剑人翕动嘴唇,肃声道: “这位摄政王向来强势霸道,争锋向上一往无前,成神后更是视天下为蝼蚁,如老夫和姜护稷唯二的两个超然伪神,在他面前也不堪一击。” 养剑人话锋一转,指着苍穹之巅那柄修罗剑,冷冰冰道: “它也是神明,它能俯瞰神明,它是未知的盖世存在,老夫伪神的气息在它面前就是沧海一粟。” “摄政王没有亲自抚摸剑身,没有察觉到那种灵魂战栗的感觉,所以他自信,他觉得可以一拳砸死老夫,但他不知道,老夫一剑可以诛杀他!!” 北莽皇帝露出灿烂的笑容,恭敬道: “朕会看着前辈大显神威,一剑弑神!” 养剑人缓缓点头,随后闭目养神。 他这个年纪,他这个修为,早就看淡了帝国荣辱,支撑他的唯一信念只有成神,成神的契机恐怕就在摄政王的血肉精血。 啃噬整个温热的尸体,分析丹田经脉的布局,定能一举成神,手持修罗剑,余生寻找更广阔的天地!! 北莽皇帝回到辕门,向诸国君臣诉说了一遍,众人彻底放下心来。 女真完颜极烈不禁笑道: “还有一点,那头恶魔迫不及待要改朝换代,武力之巅的同时还要踏上权力之巅,因为野心驱使,所以越来越急躁。” 众人也莞尔一笑,期待看到摄政王惊骇恐惧的模样,那才是世间最美妙的风景。 ....... ....... 潼关关隘,同样分布着连绵不绝的旗帜,自天南地北总共三十七万精锐在上层将军带领下操练阵型,用纸枪纸矛互相对打。 当贾环率队赶到潼关时,分明察觉到军队弥漫着迷惘惶惑乃至恐惧的气息。 他迅速前往城楼,水上漂铁掌酒鬼等人召集三品以上的将军。 半个时辰后,戚善果率领凉州将领最先赶到,众人恭敬跪倒,以最敬拜的礼仪感激摄政王。 贾环一一搀扶,轻轻拍了拍他们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俄顷,京营、南疆、江南,蜀中,九边军镇主将纷纷抵达望楼。 贾环坐于主座,开门见山道: “军心萎靡不振,很多士卒隐有恐惧强装镇定,是何缘故?” 众将相继抱拳表达歉意,随即埋低脑袋。 这就是神明之威,刚刚抵达就一眼看透中原大军的战意。 戚善果从衣襟取出密纸,一五一十说道: “摄政王,早在几天前,近二十支西域商队发射箭雨,箭矢上都有同一张密纸,将士们并不伤亡,将西域蛮夷通通击毙!” “然,密纸还是传遍大军,将士们议论纷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中原大江南北的商队运输粮草,西域蛮夷隐藏其中。 贾环接过宣纸。 上面是一柄血色大剑。 剑尖穿透天穹,整个天边都成了猩红色,剑身如蕴藏十八层地狱,只是看着画像,便知其何等恐怖! 望着沉默无声的摄政王,众将心里尽是忧虑之色。 未知才会带来极大的恐惧。 在世人认知里,最尊贵的武器便是禁军所使用的双尖链子枪,全部是由玄铁锻造,接着是江湖神兵利器,再是锦衣卫绣春刀。 然而,突然有一柄剑,直接插入苍穹深处,俯瞰着浩荡苍生。 听闻摄政王一拳天裂,可这柄神剑直接将天穹洞穿一个窟窿! 谁高谁低,已经体现。 所幸的是摄政王有先见之明,只带了四十万善战精锐,士卒们经验丰富,素养极高,能遏制恐慌继续训练。真要带了七八十万兵马,那些新兵肯定会吓破胆,潼关会出现大规模逃兵,那才是最大的灾难!! 气氛僵硬如铁,望楼里一片死寂。 戚善果硬着头皮,如实说道: “摄政王,各级衙门来往运输,无意提过内阁被清洗,在将士们看来,声望隆高的杨公所说才是老成谋算利国之计,这更增添了恐慌。” 贾环依旧无言,平淡问: “后勤畅通?” 戚善果重重颔首: “大军无虑!!” 贾环扫视众将: “散会。” 随后独自离开。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道摄政王会怎么稳固军心。 除了锦衣卫北凉京营以外,其余将士只是听闻,从未亲眼目睹摄政王风采,又见无比震骇的神剑画像,恐慌在所难免。 ....... 贾环独自踏入辕门。 主营里,数十人跪倒在地,头上套着布袋,手脚皆有枷锁,跪在地上奋力挣扎。 贾环清澈的眸子突兀变得灰蒙蒙,继而幽黑不见眼白,迅速施展【狱眸】代替诏狱。 顷刻间,无形牢笼坠落,数十位中原高丽罪臣惨遭凌迟。 一刹那,贾环脑海面板涌现一张张恶獠画像。 【罪孽值——王品下,王品下,王品下,一品上,一品上......】 【参与度——65%】 【奖励——神境巅峰武学《一拳天门》】 【奖励——神境武学《灭世眸》】 【奖励——九千刀齐鸣】 【经验值——179289/300000】 贾环窍穴神力盈盈,身躯轻飘飘如置于云端。 迄今为止最大的收获! 八万多罪孽值!! 轰隆隆—— 随着他睁开眼眸,天地剧烈变化。 ........ 十里外,山脚下。 数十位江湖势力的掌舵人聚在烟雨楼楼主身边。 五天了,他们还在观摩着神剑画像。 死死盯着这柄神剑,那种无法超越的压迫感迎面扑来,真亲眼看到,该是何等毛骨悚然? 烟雨道姑喃喃道: “天外神物,藐视众生。” “摄政王能抗衡它吗?” 听到这话,烟雨楼管事们表情微骇。 整座天下,谁最相信摄政王? 王爷家眷和麾下的锦衣亲信。 以及烟雨楼! 由于关系亲密,烟雨楼上层老早就分析出这位朝廷鹰犬野心勃勃能力非凡,那种争锋锐气无与伦比! 无论是何绝望处境,烟雨楼楼主始终心怀一分希望,他有机会爬起来! 可这一次,楼主的信念都动摇了吗? 这柄剑是天外之物啊!! 它的威压太震慑灵魂了!! 无尽的压抑之中,高贵美艳的邀月宫宫主盛怜月缓缓向前,低语道: “师尊......副盟主尊上,有近四成的江湖人士离开了潼关。” 这是委婉之言,说白了,便是逃兵。 这就是江湖和战士的区别,各个称英雄豪杰,来了一万多人支援国运之战,可目睹画中神剑之后,几天内足足逃了四千多人。 烟雨道姑冷笑一声: “愚蠢懦弱的东西,他们也不想想,国运之战败了,一个个都要沦为奴隶,还妄想着在宗门潜修?北莽为了示威,江湖人士能有好下场?地盘资源全部归北莽武林所有!!” 略顿,她翕动嘴唇,沉声道: “摄政王一定可以抵御神剑!!” 说完似察觉到什么,猛然抬头。 天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天穹晴空万里,烈阳普照。 天穹狂风席卷,云层隐没。 天穹寒冷坠落,冰雪酝酿。 霎时间,烟雨道姑面露震骇之色,浑浊的目光满是呆滞。 各大势力的掌舵人同样是无比惊骇,内心掀起重重叠叠的骇浪。 “是幻觉吗?”武当掌门嗓音颤抖。 不是! 同一片天地,竟然出现截然不同的现象。 “师尊,摄政王在搅动天地元气?”盛怜月美艳脸颊笼罩着惊奇之色,赶紧询问传说武尊。 岂料,烟雨道姑久久无言,时刻盯着天地现象,愈发震撼道: “元气没有变化!!!” 无论是摄政王还是死去的姜护稷,都是通过丹田意念构造一幅景象,搅动天地元气呈现在世人眼前。 但这一次天地元气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摄政王是通过己身神力? 烟雨道姑心跳飞快,难以置信! 而整个潼关十里地,天南地北的精锐们身躯僵硬,头皮发麻,纷纷放下手中武器,面色惊骇地注视天穹。 同一片天空,怎么可能出现四种不同的异象? 仿佛身在九霄之外!! 第三百九十二章 依旧绣春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潼关关隘,北临黄河,南据雄山,恢宏而壮阔。 但此时此刻,四十多万中原男儿抬头凝望天际。 各个神情震骇,恍身梦中。 天穹雷劈电爆,愤而狰狞;天地又晴空映照,安静祥和。 一瞬间,便经历了春夏秋冬不同异象,雨雪风暴阳光互压互盖,重重叠叠的交织。 骤然。 有年轻甲兵面色苍白,嗓音颤抖: “下火了。” 短短三个字,让人啼笑皆非。 下火? 突发癔症了? 然而,身边的将士无人发笑,目光震骇到无以复加。 真的下火了。 天边赫然撕裂,一团团密密匝匝的火光坠落,仿佛血色流星落在潼关。 正当所有将士仓惶恐惧,试图躲避,火光覆盖在头顶,浑身暖洋洋,皮肤血肉安然无恙。 雷霆暴雨狂风大火之中,紫气东来数十里,天穹似有龙凤呈祥,一头头仙鹤盘踞俯冲。 四十多万血性男儿看得如痴如醉,嘴里喃喃着摄政王,一道道细微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席卷整个潼关。 刹那间,金色身影自辕门拔地而起,直入天穹深处,沛然神力卷起后营一根根军械。 在无数惊世震怖的眼神之中。 战矛直插天穹,如天神之矛睥睨当世! 长枪亦在天穹之巅,似洞穿整个寰宇! 包括精制弩箭、斧钺勾锤,通通刺入天穹! 贾环驱动意念,体内一滴精血涌出,在真神中境的加持中,血色蔓延天地,一柄柄武器爆射出恐怖血光。 烟雨道姑和一众江湖掌门人看得目眩神迷,全身血液都几乎凝固。 而邀月宫宫主盛怜月拿出北莽投掷的画像,嗓音激亢道: “更胜一筹!” 潼关许多将士回忆宣纸上那一柄北莽神剑,眼里充盈着前所未有的振奋。 剑插云霄,神威盖世? 然而,他们亲眼看到这一幕,比神剑更恐怖! 而长矛长枪都只是普通铁器锻造! 贾环俯瞰众生,一字一句如口含天宪: “为何要害怕?” “跟随我,即刻进军,一路向北,杀进上都城!!” 暴雨雷霆飓风在震颤,一柄柄器械在嗡鸣,庄严肃穆的声音传遍四方。 天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将士都沉浸在震撼之中。 骤然。 “摄政王!” ”摄政王!!” “摄政王!!!” 一个个甲兵热血沸腾,坚毅的脸庞满是狂热之色,振臂高呼,山野悚然。 激昂交错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经久不息! 不需要宣读讨北莽檄文,也不需要出征宣誓,焚香祭祀神州昊天,当看到天穹那一幕,再注视着摄政王辉煌的身影。 他们自信勃勃,再无半点恐惧! 城楼上,数十位中原名将也跟着挥臂怒喝,戎马生涯经历多少次战役,却从未有此刻这般兴奋! 恐惧是人的本性,士卒们都是最普通的血肉之躯,战胜恐惧便需要更强大的信念。 摄政王极尽风华,缔造了一场共同凝聚的信念! 戚善果激动得难以自持,勉强遏制情绪,雷霆震喝道: “奉摄政王命令,大军开拔,北上屠蛮!” 军令层层传达,旌旗遮天蔽日。 ....... ....... 八天后,北莽营地。 富丽堂皇的主营,两尊巨狼雕像貌似狰狞。 宽敞圆桌上,气氛十分压抑。 女真大汗完颜极烈将宣纸拍在桌上,气愤道: “卑鄙的手段!!” 与其说是愤怒,眼底深处透着一丝惶惶难安。 诸国君臣神情僵硬,余光偷觑着宣纸。 那是一道金色身影,金蟒飞鱼服,金色王冠。 天地映成血色,一柄柄武器刺入天穹,散发着盖世威压! 最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诸多神器竟然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铁质军械。 毫无疑问,这些宣纸都是锦衣卫密哨的手笔。 真应了中原那句回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冗长的沉寂,西域大臣看向北莽皇帝,急躁地问道: “可汗冕下,军心不稳,儿郎议论纷纷,再不控制,会出大乱!” 何止是会出大乱,已经流言纷飞。 本就冲突摩擦不断,再看到普通铁器在那头恶魔手里竟然也是神器,恐慌在迅速蔓延!! 兵马越多越不好管控,更别说一百二十多万男儿堆积在几里营地,根本就控制不了。 北莽帝王被问得火冒三丈,自己也焦头烂额,连高级将领都心生疑虑,现在怎么控制底层? 完颜极烈见状,催促道: “冕下,中原大军快要抵达凉州!” “稳固军心迫在眉睫,难道弑神剑抵抗不了中原摄政王?” 这是很拙劣的激将法,但不得不做!! 自己身为女真大统领,看到宣纸画像后都头皮发麻,再抬头看一眼天穹修罗剑,总觉得惴惴不安。 北莽皇帝刚想发怒厉叱,意识到不合时宜,强压怒火,派王族守护人前去邀请前辈。 俄顷,养剑人步履蹒跚地走来,灰蒙蒙的眼瞳缭绕着岁月痕迹,苍白细腻的脸庞波澜不惊,仿佛万事都胜券在握。 “前辈。”北莽皇帝迅速阐述锦衣卫投掷画像一事。 养剑人落座,平淡道: “铜钱镶满金色染料,它也不是金子。”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何需忧虑?” 略顿,嗓音渐哑道: “恰如老夫和姜护稷,无论怎么努力,做到胜天半子又如何?踏天蔑视人间又如何?伪神只是伪神,永远比肩不了那尊真神。” 话音落罢,一众大人物更加焦急,却又不敢直接质问。 前辈的意思很明显,那头恶魔在作伪,模仿弑神剑之威。 但这只是尊者的判断,别说底层儿郎真假难辨,就连他们都浑浑噩噩。 北莽皇帝思索了许久,蓦然有了定计,扫视众人,低语道: “为了鼓舞士气,必须要做一点牺牲。” “献祭一位传说武尊,让一百多万儿郎亲眼注视修罗剑之威,无需多言,自会战意昂扬,决心撕咬中原,掠夺财富!!” 一众大人物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女真大汗完颜极烈。 完颜极烈眼眶颤动,态度坚决道: “别看我,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献祭族内武尊?那女真儿郎都背着粮草奔逃! 北莽皇帝盯了他许久,突然看向黄金家族拓跋氏的掌舵者,轻声道: “你族尊者寿元将近,请做出牺牲。” 拓跋氏族长面色大变,正要起身否决。 北莽皇帝亲自走过来,攥住他的手臂似是哀求道: “寿元将近,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放心,帝国会重重补偿拓跋氏,如若答应,现在就拟定文书。” 拓跋族长脸上笼罩阴云。 北莽皇帝放低姿态,反复劝说,其余黄金家族也愿割让利益,就连完颜极烈都声称给予补偿。 半个时辰后,拓跋族长无力摆手,缓缓点头。 北莽皇帝遏制喜意,故作悲痛道: “请安抚好拓跋家族和麾下大小部落,跟尊者说一声,朕会厚葬他,给予其子嗣高官厚禄,入住中原后拥有一块富饶的封地!” 拓跋族长喟叹离去。 一刻钟后,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拄拐走来。 他没有多言,只是看向养剑人。 养剑人颔首,斩钉截铁道: “竭尽全力!” “你放心,老夫会厚待你的子嗣!!” 老人终于放下心来,从某种意义上,前辈的誓言更加管用。 “尽力?”他问。 养剑人言简意赅: “施展你全部手段!!” “好。” ........ 临近傍晚,一道消息如飞蝗般席卷方圆几里营地。 拓跋氏的盖世武尊公然质疑弑神剑之威,很可能无法应对传说武尊!! 一言惊动了超百万雄师! 许多看过中原画像的士卒深有同感,暗中叫嚣,质疑声越来越大。 普通的铁质武器也能做到神威盖世,也能血染天穹,震慑寰宇! 那杀手锏还有优势吗? 如果杀手锏诛杀不了那头恶魔,国运之战还有胜算吗? 所有人闻讯踏出营地,前往那座临时搭建的高耸塔楼。 塔楼之巅,拓跋氏老人傲然屹立,声音裹挟着浩荡真元,声震云霄道: “拔剑!!” “让吾见证神剑之威,也让百万儿郎大开眼界!” “帝国决战不得作假,尔等休要欺骗帝国勇士!!” 话音落罢,窍穴齐开,浑身金光熠熠,苍老的凋敝之躯瞬间金玉满堂,手臂上一头头凶残金狼环绕,脸庞上紫青密布,仿佛在释放最可怖的秘法。 养剑人自主营走出,众目睽睽之下拔地而起,立于云端,离修罗剑近在咫尺。 拓跋氏老人面目狰狞,再度燃烧精血,那种黑暗伟力铺天盖地,他踏上半空,吞噬一切的印记轰向修罗剑。 刹那间,无数人屏气凝神,他们目睹了武尊燃尽自己的最强一击。 而北莽皇帝完颜极烈等一众大人物更加紧张,心跳都快停滞,拔剑的这一刻,将决定太多,也将展露修罗剑的真实威力。 言语传闻远远不如亲眼目睹!! 天地近乎凝滞。 画面戛然而止。 养剑人一动不动,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 然后。 目光怀着虔诚敬畏,将白纸重重按压在修罗剑剑身,滔滔魔气浸染白纸,来自九天之外的剑气穿梭于纸张。 拓跋老人的最强攻势将近。 在无数惊悚的目光中,养剑人轻飘飘掷出染红的纸张。 如一座狼居胥山坠落,不可抗拒,不可抵御,更不可直视。 拓跋老人双眼刺痛,眼瞳凭空坠落。 黑暗印记被轻轻松松化解,他试图飞奔。 铿! 纸张覆盖,发出一声剑鸣。 拓跋老人临死之前,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知道,整个世界都归属于北莽帝国。 他知道,中原恶魔死期将至! 他更知道,自己在剑气何其渺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帝国献祭,为黄金家族荣耀,成为弑神的一部分,他死而无憾!! 一尊武尊在半空肢解,头颅坠落,死无全尸。 天地静如墓窖,无数士兵张大嘴巴,那种冲击力前所未有! 不需要拔剑。 用一张纸擦拭,便轻而易举地震灭武尊!! 养剑人平静地走回主营地。 没有绝对的信心,他岂会坚称弑神? 漫天寂静,久久无言。 北莽皇帝静立如雕塑,脑海里回荡着惊悚震世的一幕。 连修罗剑都不用拔出来,只是擦拭剑身痕迹,倘若完全拔出神剑,蓄力一击。 不敢想象!! 帝王激动得身躯战栗,扭身注视着联军上层,嘶声咆哮道: “还敢质疑吗?” 完颜极烈等人满腔兴奋,纷纷躬身行大礼。 还能说什么? 一张纸灭武尊!! 这一刻,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急躁,荡然无存。 心中只剩侵吞中原掠夺神州的野心,野心熊熊燃烧! 拔出修罗剑,必定弑神,没有任何悬念! 这时,方圆几里蓦然响起将士们仰天震吼声。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情绪宣泄,通通汇聚成两个字—— 必胜! 是的,必胜的决心深深根植于灵魂深处。 为帝国而战,为荣耀流血,撕碎神州的一切! 世间唯一一尊神明! 看你痛苦,看你绝望,看你无力,看着你死亡! 神? 不过如此!! 听着山崩地裂的动静,北莽帝王身心愉悦,最强弑神剑,最勇猛死战的儿郎,必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 ...... 半个月后。 清晨,天地紧绷,肃杀氛围降落在每一片草地,每一处溪流,以及每一块石头。 一方是超百万雄师。 一方是四十万精锐。 以层层叠叠的号角声为令,以纛旗所在的方位为目标,缓缓推进。 相同的是,两方都战意磅礴,义无反顾地迎接血肉磨坊。 直至晌午,相距二十里。 贾环一马当先,身后是无边无际的甲兵,旌旗飘展看不到每个士卒的神情,但每个方阵越来越激烈的鼓声彰显他们的斗志。 他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水上漂,平静道: “取我刀来。” 水上漂微怔,随即找人拿来属于指挥使的绣春刀。 贾环握刀,面色渐渐森然。 弑神剑? 我刀未尝不利!! 一路走来,手持绣春刀斩了太多人,这一次,依旧是它,必须斩断所谓的天外之剑! 第三百九十三章 神!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草原上空黑云倾轧,军鼓阵阵,战马嘶鸣。 无尽肃杀笼罩大地,两方如滚滚黑潮般缓慢移动,直至相距五里,双方立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塔上,已经能看到对方高昂的纛旗。 “呜呜——” 号角声顿止,超百万联军有秩序地停下。 北莽皇帝矗立在金色狼车,手持重达百斤的审判之锤,威严不可一世! 他意气昂扬,肃声道: “先行军,准备!” 最高指令层层传递。 “咚咚咚!!!”激亢嘹亮的鼓声响彻。 刹时,十位垂垂老矣的传说武尊拔地而起,悬于半空。 又有近十位指玄巅峰、六位半步武尊,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踏向阵前。 北莽帝王神情振奋,咆哮道: “诸位,屠灭中原武林的野犬!!” “帝国血狼军,冲向阵前!” 须臾,近四千名血狼盔甲、各持通背狼牙棒的勇士驶离军镇,冲向阵前,威势惊人! 看到他们,底层甲兵无不兴奋,就连北莽将军都慷慨激昂,高举长枪,说出那句至理名言: “北莽有敲棒,中原有天灵盖!” 两百多年前,一个身经百战的中原名将绝望之下吼出这句话。 面对帝国最强勇士,面对玄铁锻造的狼牙棒,中原只能用天灵盖来硬扛,别无它法! 帝国悉心栽培的每一位血狼勇士,所耗资源足以培养二十位重骑! 那边金色狼车,帝王再次下令: “火焰骑士,列于阵前!” 西域三国的国王亲自下令,鼓舞军心。 事实上,看到一张纸将武尊碎尸万段后,西域火焰骑士狂热膜拜,满腔唯有必胜的决心,根本不需要动员! 近三千名红盔持红缨枪的西域武夫纵马奔袭,各个都是擅毒者,枪刃至枪柄有一个个孔洞,里面暗藏数种致命毒素。 “杀!” “杀杀!!” 沿途无数甲兵高举武器,为勇士助威。 北莽帝王高喊: “女真死神营!!” 女真可汗完颜极烈深呼吸一口气,嘶声震吼道: “我族勇士,血洗中原!” 左翼军阵之中,近五千位士卒突勒马缰,仰天怒吼。 方圆三里人人瞠目结舌。 死神营中,所有人竟然未着盔甲,甚至赤着上身,每一个都如黑熊般魁梧雄伟,肌肉似岩石隆起,积蓄着恐怖的力量。 各持重达三百斤的擂鼓重锤,拎着轻而易举! 这便是女真杀手锏炼体士,死神营是精锐中的精锐,无惧刀枪,一锤就能连人带马锤成肉泥,将中原汉奴活生生撕烂! 五千炼体士同一时间冲锋,大地震颤塌陷,每一块肌肉都给予百万雄师沉重的压迫感! 完颜极烈目光锐利,傲然屹立。 他知道这一战必胜,已经私下里交代死神营,践踏一波之后,从侧面绕道离开,先进北凉掠夺财富! 当天地再次安静下来,北莽帝王表情恭敬,字字顿顿道: “恭请弑神剑,恭请帝国供奉!” 在无数虔诚敬仰的目光中,养剑人朝天穹之巅的血剑深叩一礼,随即飞入苍穹,抬手握住了剑柄。 北莽皇帝积蓄全身力量,朝天震喝道: “请前辈弑神!” 群臣众将相继呐喊。 底层士卒满脸红光,亲眼看到一张纸擦拭剑身后再将武尊碎尸万段,他们就确定这是天外恩赐给帝国的至宝,人间神明根本就无法阻挡! “请前辈弑神!” “请前辈弑神!!” 上百万道声音汇聚在一起,足以盖压一切,每个人胸腔里的信心火焰熊熊燃烧。 养剑人依旧平静,持剑在空中慢步。 一步。 两步。 百步至阵前。 “杀。”他轻言。 无论是血狼军、死神营还是火焰骑士,此刻都义无反顾地冲锋,紧紧跟随弑神剑。 五里外的纛旗高高飘扬。 中原四十万大军早已听到蛮夷震天裂地的吼声,他们也不甘落后,竭力呼喊摄政! 贾环提着绣春刀,雷霆震喝道: “锦衣卫金刚,出列!!” 水上漂铁掌胖头鱼酒鬼等人率先纵马。 接着便是六千金刚,包括新入的三千精锐。 他们都是原麒麟房锦衣卫,此刻毅然决然立于阵前。 紧随其后的是上百位江湖武夫。 为首者正是副盟主及烟雨楼楼主烟雨道姑,还有武当少林峨嵋邀月等各大势力的顶层人物。 修为高者为武尊,修为低者只有指玄境六重! 他们就站在九千金刚的另一侧。 天地气氛如紧绷的弦月,战鼓号角顿止,无声无息之中,时间缓缓流逝。 一刻钟后,四十万中原将卒瞳孔骤缩,他们看见天边一抹血色。 那是鲜血的猩红色吗? 不是。 一种从未存在过的诡异血色! 只睹一眼,内心震颤。 当看到一个灰袍赤足老人立在天边,血色蔓延数十里,仿佛十八层森罗地狱破碎,无穷无尽的戾气魔气喷涌而出。 那一柄剑,跟死亡一样不可直视! 无以计数的将卒们低下头颅,强压恐惧。 而烟雨道姑少林方丈等人面目震骇。 那是怎样一柄地狱恶剑,修为越高,心神越是不宁,隐隐生出伏跪之感! 亲窥神剑,比画像中威压数百倍!比摄政王缔造的那一幕惊悚数十倍! 这是真正的天外之物,高高睥睨俯瞰人世间!! “幸会。” 嘶哑的嗓音裹挟伟力传遍四方。 养剑人握紧了修罗剑。 身下超万无敌勇士勒住马缰,面色狰狞如凶狠野兽,亟待啃噬一切,而十个传说武尊冷冷注视着中原江湖,继而仪态放松,在半空闲庭信步。 养剑人节节登高,立于苍穹深处,他隔空俯瞰着金色身影,眼底尽是妒忌贪婪,几十载以来,第一次心跳加速,兴奋得无以复加。 摄政王太年轻了,太有朝气了,浑身溢出的神力太具有威压了!那是一尊无与伦比的神明! 凭什么? 你才二十岁!! 凭什么你极尽风华,揽尽天之下的命格? 天道不公,唯有一剑。 弑神! 吃神! 成为神!! 养剑人面色森然,持剑升腾,有气吞山河之势,朗声道: “双稀之年的老匹夫,请摄政王来天上一战。” 言罢白发乱舞,横剑在前,犹如神魔。 贾环脸上情绪毫不波澜起伏,握着绣春刀拔地而起,立于二十丈之外,周身神力呈小周天运转。 “看到这头恶魔了!!” 五里外的百万雄师抬头注视天穹。 那一道金色身影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这就是可笑的神吗? 北莽皇帝终于不再镇定,他死死攥住战车扶手,内心的恨意穿透五脏六腑。 蓦然。 前辈伸直手臂,手腕剧烈抖动。 当修罗剑摆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天变了。 血色越来越浓烈,扫荡寰宇的黑暗魔气涌上天穹,陷出几个巨大的窟窿,剑身拥有灵性,一缕缕地狱魔气裹挟着一具具骷髅。 这太恐怖了,超百万雄师近乎窒息,汗毛倒竖地望着漫天骷髅,这就是天外神剑之威?颠覆了他们所能想象的最恐怖场景。 北莽皇帝露出灿烂快意的笑容,张开手臂迎接漫天剑气。 养剑人闭上双眼,凭借几十载的蕴养修罗剑,体内伟力种子勾勒剑身,慢慢唤醒一头沉睡中的天外魔剑。 方圆五里死寂无声,几千年来最辉煌的战场之一,此刻安静到极致,中原热血将士脸庞僵硬,死死闭上眼睛,他们不敢再看,无数恐怖骷髅仿似砸入天灵盖。 烟雨道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如此接近,连她都在闭目稳固心神。 “够了吗?”养剑人喃喃自语,再次抖动手腕,脸上笑意盎然,轻语道: “还不够!” 轰隆隆! 天顶三个窟窿垂直降落三根黑暗雷柱,雷柱里人密密麻麻的死灵骷髅,一下下砸在修罗剑身上,修罗剑发出死神吟唱的低吟,奏响直达灵魂深处的魔音。 无论是北莽女真武尊还是江湖绝顶巨擘,此刻都浮现最恐惧最震怖的表情,尤其是烟雨道姑,苍老的下颌都在剧烈颤抖。 “三根雷柱是天外之物.....”弟子盛怜月嗓音无比撕裂,恐慌到了极致。 一定是天外之物! 因为它带来了诡异超脱于天地元气的能量! 这种能量对天地元气形成完全碾压! 她彻底绝望,知道有灭顶之灾了,那不止是死亡,更是神州几千年的传承啊!! 修罗剑持续不断的魔音,汲取三根雷柱的死灵魔气,剑身摆动的弧度越来越大,养剑人细腻雪白的脸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 他虔诚狂热地呼喊: “弑神!” “弑神!!!” 剑彻底摆动了。 天穹炸裂,一颗颗死灵骷髅砸向虚空。 贾环平静望着雷柱,尽管似有心悸,可他仍旧握紧左手,一拳轰向虚空。 这方战场,一百六十多万士卒恐惧于雷柱骷髅,甫一听到震颤寰宇的碰撞声,他们这才睁开眼睛,注视着金色身影一拳砸进天穹。 养剑人目不转睛。 毫无动静。 只是裂开一条黑暗的缝隙。 没有任何神物。 更没有任何气息能够比肩骷髅带来的死亡恐惧。 北莽皇帝咧嘴大笑。 完颜极烈等诸多大人物也会心一笑。 绝望中的挣扎,神明不过如此!! 四十万中原精锐失望至极,他们知道摄政王力尽了,如果没有天外神物,这老匹夫敢直面摄政王吗?他配在摄政王面前叫嚣吗? 身在人世间做到最巅峰,肯定敌不过天外之物,那是凌驾于老天爷之上啊!! 尽管心怀恐惧,可四十万精锐依旧愿意死战,要保卫中原疆土,不让妻儿老小父老乡亲遭受异族践踏欺凌。 养剑人脸庞血管密布,豪迈大笑: “神?” “神也会无力吗?” 当三根雷柱缓慢消失,所有死灵骷髅都抵达了修罗剑,他裹挟天地伟力,从丹田经脉脏腑里吼出一句话: “卑微的神明!!” 然而,当尾音回荡的瞬间。 流光溢彩照耀眼眸,烙印在瞳孔里面。 修罗剑魔音戛然而止。 天穹显现一道门户,光彩夺目,绚烂到让世间一切美好事物都黯然失色,所有神秘能力涌入天地,天门光芒大作,映照三百里。 贾环离天门一线之隔,意念起,绣春刀出鞘,刀身流光溢彩。 养剑人面目扭曲,察觉到修罗剑滚滚弥漫的杀意,他竭力持剑,义无反顾地冲向天门。 贾环陡然拔刀,真神中境的神力悉数涌于掌心各个窍穴,随着黑发乱舞,万道光芒环绕周身,他踏入天门,折返回来举刀劈落!!! 顷刻间,刀刃离修罗剑只一尺之距。 浩荡神力劈开所有死灵骷髅,同时劈散了无以名状的魔气。 一柄绣春刀,不可阻挡! 轰隆隆—— 天地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天门流光溢彩,血色黯淡不见。 养剑人砸落在地,眼珠子暴凸,惊恐地盯着修罗剑。 剑身上每一处诡异纹路消失不见,剑身断裂,剑柄沦为苍白的根茎,修罗剑慢慢缩小,变回了几百年前那一株血草,只是这根草中间断裂。 指头大小的血草缓缓飘落。 天地恢复正常。 贾环握着绣春刀,刀身密密麻麻的孔洞,他颇为怜惜,又释然地笑道: “天外神剑?绣春刀斩不得?” 身形俯冲而下,攥住血草甩入袍袖之中留着以后研究,随即俯瞰着养剑人,漠然道: “蝼蚁持剑,又有何威?” “天之下,地之上,本王无敌!” “这方天地,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本王!!” 天地乌云密布,和往常并无两样。 可这一幅画卷深深烙印在一百六十多万人眼里。 北莽皇帝眼眶颤抖,手臂慢慢无力,瘫软在战车里。 苍穹上只剩一人。 弑神剑不见了。 前辈跌落了。 为什么? “修罗剑,修罗剑,您在何方?”北莽帝王面如死灰,怀着最后的希望翕动嘴唇,可语气分明充斥着绝望。 完颜极烈和三位西域国王面色震恐,从一开始难以置信到毛骨悚然,寒意灌入天灵盖,大脑浑浑噩噩。 神剑呢? 神剑在哪里?!! 那些可怖骷髅,那些天外气息,那种直达灵魂深处的威压,神剑怎么可能败在血肉之躯手里? 超百万蛮夷目光呆滞,他们再看不到血色神剑,他们隐约生出一个足以万劫不复的猜测。 黑暗之前,他们看到那头恶魔手持绣春刀。 谁没见过绣春刀? 再普通不过的刀具,可笑的神明提着它能做什么? 当流光溢彩的天门逐渐消失。 烟雨道姑震撼到麻木,狂喜到忘乎所以,惊骇到脑海里回荡着摄政王劈刀的身影。 四十万中原男儿沉默无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极致的震撼,让人发不出声音,让人做不出一丝丝情绪波动,只有如雕塑般沉寂,无尽的沉寂。 让他们灵魂震颤,恐惧害怕到不敢睁眼的血色神剑没有了! 只有那一尊金色身影屹立苍穹,像在潼关那样,无声地昭告世人—— 你们凭何害怕? 你们有什么可怕的?! 究竟在怕什么!! “绣春刀.....绣春刀........”无数锦衣卫下意识看向腰悬的武器。 一柄普通的绣春刀,朝廷用七十两银子锻造。 在王爷手里,轻松镇压天外神剑? 那是伪剑吗? 不是! 但凡身为武夫,都能感受到迥异于天地元气的诡异能量,是来自苍穹之外,还有不可名状的天外骷髅,一切大恐怖都是神剑召唤。 那又如何? 绣春刀斩了你! 平平无奇的武器在老大手里,那就是神刀!! 漫天风沙,无尽的沉寂。 养剑人立在地上,雪白细腻的脸庞满是迷惘之色,他知道那株血草在哪里,可他已经唤不动了。 为何如此? 天外神物怎么能败在绣春刀手里? 难道这方天地,神明真无敌,无论任何恐怖的东西降落,神明都能镇压? “为什么!!!” 养剑人毫无征兆地嘶吼,声嘶力竭,像一个无助的孩童般悲恸大哭,接着遁入地底。 “逃?”贾环冷笑,极尽神力,一掌覆盖老匹夫所处的地界。 嘭! 大地掀起无尽尘埃,掌力重重叠叠深入地底三十丈,养剑人试图缔造天地异象,可周遭伟力悉数封锁,体内的伟力种子也渐渐凋零。 不可挣脱的,难以抵御的,养剑人窍穴闭塞,冲天而起。 在无边无际的兵甲注视中,灰袍老人冲向天穹。 然后。 金色身影闲庭信步,双眼灰朦朦施展【狱眸】,一脚踹出。 养剑人双眼圆睁,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姜护稷临死前的绝望无力。 原来日日夜夜修炼上百载,倾尽一切成为伪神,在真神面前跟没有练武的普通人毫无两样? 砰! 一脚踢在身躯,养剑人在半空兵解,一块块血肉坠落,死无全尸。 天地更寂静了。 很难想象,超百万男儿聚在方圆十里,竟然没有半点声音。 北莽帝王浑身抽搐,内心彻底冰凉,一记记重锤砸破了他的信心。 他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一幕。 前辈是伪神!! 用神剑剑气蕴养的伪神,竟然如荒郊野岭的野狗一样,被恶魔随意踢死。 一个伪神像狗一样被踢得爆体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刀鸣异象,极尽屠戮!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半空。 身躯炸裂,血雾飘散,一块块巴掌大的血肉坠下。 方圆数里,所有人都看到了。 北莽士卒们面孔苍白,眼底狂热的杀意骤然消散,只剩迷茫的恐惧。 仿佛经历一场迅速又胆颤的噩梦,却又疼得撕心裂肺! 他们看不清神剑和绣春刀碰撞的场景,可帝国供奉被一脚踢爆,却是落在百万军卒眼里。 那是何其随意轻松的一脚? 踏在半空,轻轻踹出。 就把修炼一百多年的神剑侍者踹进阴间地狱? 想到这里,人人毛骨悚然!! 西域三国君王和女真大汗完颜极烈更是如坠冰窟,功成大捷的野心飞快退散,浑身冰冷深入骨髓。 完颜极烈眼角狰狞,额头青筋暴起,蠕动嘴唇不停祈祷: “天外神物修罗剑,你只有一击吗?天外之物不可受辱,愤怒暴起,宁愿共同毁灭,也不能让凌辱者得逞啊!!” 怎么办? 连北莽供奉都不堪一脚。 修罗剑消失不见。 谁来制裁中原恶魔?! “可汗冕下,退兵吧......”有西域重臣率先打破死寂,奔至金狼战车,朝北莽帝王嘶声哀嚎。 皇帝面色阴沉得可怕,不由分说抄起重锤,跃出战车锤了过去,将其脑袋锤爆,似是发泄情绪般,一锤接着一锤! 数十位核心大人物一言不发,神色越来越凝重。 退兵? 愚蠢送死之举! 普通百夫长都明白的道理,一百二十万的军队,一旦恐慌后退,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墓,都沦为待宰的羔羊!! 双方只隔五里啊! 这是夺权兵变、自家内战,给你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的机会? 这是种族之战,几百年积攒下来的仇怨,不死不休! 北莽帝王掷下血锤,声嘶力竭: “死战!” “紧急会议,先安排督军队维持阵型!” “让一万多精锐之师撤回来!!” 帝王冲向临时搭建的塔楼。 蓦然。 “摄政王,中原神明!” “摄政王,中原神明!!” 远处沉寂了许久,骤忽间爆发前所未有的欢呼声,仿佛是灵魂深处的呐喊,虽相隔五里,却在这方天地隆隆作响。 北莽皇帝脸色难堪,一双尖锐的鹰目扫视着无边无际的儿郎,每个英勇儿郎都神色不安,被中原汉奴的声音所威慑。 突兀。 “可汗冕下,快看!”北莽审判官死死盯着天穹。 北莽皇帝转过身来。 天穹深处降落雷柱。 一根。 两根。 三根。 ....... 足足十八根雷柱。 那不是天地元气异象,而是天外能量垂落! 除了没有死灵骷髅以外,与修罗神剑召唤的三根雷柱一模一样,这一回足足有十八根井口大小的九天神雷黑柱! “神剑!!”北莽皇帝激动得难以自持,张开双臂高亢咆哮,这就是绝境之中最光明的一幕。 超百万雄师一瞬间转忧为喜,看来神剑在酝酿最惊天动地的攻势。 天外神物,不可能被轻易击倒,它要开始报复了!! 五里外,四十万大军兴奋得不停呼喊摄政王,每个人都热血沸腾,手持绣春刀踏灭天外神剑,随意一脚踹爆伪神,让他们震撼得如临九霄。 烟雨道姑、武当掌门,邀月宫主等武林大人物也跟着呐喊,这是此生最欣喜若狂的场景。 可当十八道雷柱垂直降临,她们眼眸里的狂喜之色迅速转为惊疑。 方才是三道雷柱? 现在是十八道? 形状一模一样,都是天外能量,远远凌驾于天地元气之上。 唯独气息不同,没有死灵骷髅,更没有黑暗地狱般的压迫恶气。 难道神剑反扑? 这一回可是六倍的威力啊!! 包括麒麟房九千金刚在内,都格外紧张地注视着雷柱,呼吸声都慢慢沉重。 贾环矗立空中,闭目养神。 脑海里面板浮现养剑人的画像。 真是罪孽滔天,看样子是用人命蕴养这柄剑。 【罪孽值——至尊级】 【参与度——90%】 【奖励——万刀齐鸣】 【经验值——209560/300000】 真神境后期,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有十八根雷柱坠落。 贾环能察觉到雷柱里都是天外气息。 他不准备汲取吸收,也许吸收之后,能更快寻找到那一条通往更广阔天地的道路。 但他还有未竟的事业,还要多陪伴家人几年。 况且自己有独特的修炼之道,何物天外能量? 在一百六十多万道目光注视中。 在北莽百万雄师兴奋激动的眼神里,在北莽帝王心潮澎湃的期待中,在中原大军紧张窒息的凝视中。 轰隆隆—— 金色身影连续不间断十八拳,一拳拳砸向雷柱,雷柱轰然坍塌,溃散消失。 刹那间,北莽皇帝心跳都快停滞。 而一里之外的十位武尊、一万多精锐,经历了踌躇满志到绝望再到希望,直至彻底坠落深渊。 他们飞快奔走,试图撤回营地,跟百万雄师汇合。 然而。 流光溢彩的天门再次矗立。 “走得了吗?”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金色身影俯冲而来,一拳开路。 九千金刚格外振奋,勒紧马缰就欲袭来。 “停下!”贾环感知到动静,厉喝一声。 那边还有一百二十万蛮夷,麾下金刚不能在硬茬子上耗费体魄力量,而是要以最完美的姿态挥刀百万蛮夷。 况且昔日自己一人独闯万营,虽说悲壮孤勇,但总归是狼狈不堪,身躯千疮百孔,若非护住要害部位,性命早就交代了。 现在,无论一万多蛮夷有多善战,他都能屠灭!! 当一拳砸过去,所到之处,俱是撕裂。 嘭—— 一个金玉身躯被拦腰砸断。 当贾环身影离地面只有十丈之时。 “弑神!” “弑神!!” 北莽血狼军头领惊呼怒吼。 旋即,这三支无敌军团反应飞快,西域火焰骑士将红缨抢掷向女真死神营,一个个赤身魁梧的炼体士握住长枪,凭手臂四象之力投掷毒枪!! 近两千柄毒枪势大力沉,重重钉向金色身影,毒雾飘散四面八方。 贾环再砸死一个武尊之后,身躯蓦然攀升,天门光芒炽热,他那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瞬间变为七彩斑斓色。 神境武学,灭世眸!! 两道七彩光芒自眼底爆射而出,如七彩瀑布一般,毁灭人世间一切攻势。 灭世之威降临,两千柄坚固的红缨枪化作齑粉,浩浩荡荡的末日堙灭气息笼罩四方。 近三千个蛮夷双眼渗血,倒地不起。 其中包括两千个赤着上身的炼体士。 一个个至少拥有三象之力,一拳能砸碎巨石,一掌能连人带具装重甲的战马拍死,寻常刀枪根本不能穿透身躯,毋庸置疑,他们就是战场打击之王。 但对面是一尊神明! “逃......” “快逃!!” 无数蛮夷疾速奔逃,再无半点斗志。 贾环在半空闲庭信步,一头头山海经神兽虚影栩栩如生,足有一百零八头排列半空,龙吟凤鸣声响彻,山呼海啸般冲向持狼牙棒、持红缨枪,持擂鼓重锤的蛮夷。 而他则一拳拳砸向金玉凋敝之躯。 没有华丽的动作,最简单粗暴的挥拳。 直至第十拳,十个武尊相继暴毙。 至于那些指玄境巅峰的蛮夷,在降龙十八掌下头颅扁平,死状凄惨。 五里外,塔楼里的军事会议死寂无声。 已经没有人坐得住了,包括北莽皇帝在内,通通站在瞭望塔上,先是看到半空上金光熠熠的武尊被一拳拳砸死,最后隐约模糊地看到一片片血色,最精锐的儿郎好似无头苍蝇...... 血狼营、火焰骑士,死神营,这一万多勇猛战士,足以摧毁近十二万中原汉奴,可现在却被肆意屠杀。 北莽皇帝愤怒得五脏六腑都快撕裂,火急火燎道: “准备迎战,别管这头恶魔,举兵屠灭中原汉奴!!” 一众大人物面色恐惧,浑浑噩噩地点头。 绝对不能逃。 只相隔五里,百万雄师的逃亡速度肯定比不过四十万的追击速度,而且逃亡等同于任其宰割,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地狱。 “门户较之黯淡了,这头恶魔也会有消耗!帝国必须打赢这一仗,我们没有后路了!” 北莽皇帝指着天穹上流光溢彩的门户,接着走到各个顶层人物身边。 ....... 只是三炷香时间,战场上彻底染成红色,地面满目疮痍,尸体横陈,再无一人可以站着。 只剩半空上始终矗立的金色身影。 四十万大军注视远方,满腔情绪近乎炸裂,他们震撼到迫不及待了,要追随摄政王杀灭狗蛮夷,一战宣泄几百年的血仇! 摄政王一个人屠灭了一万多的军队,还是蛮夷精锐中的精锐,一拳拳砸死了金玉缭绕的传说武尊!! 四十万中原将士,人人如紧绷的弓弦,只要一声令下,便会疾射而出。 戚善果站在纛旗下,激动得热泪盈眶,手腕都在剧烈颤抖,他非常渴望全军进发。 贾环踏入苍穹深处,俯瞰着五里外的超百万蛮夷,字字如含天宪: “保障后勤路线,一路向北,屠灭蛮夷!!” 话音落下的瞬间,九千金刚近乎是弹射而出,每个锦衣卫都是身披重甲,只露出一双坚毅兴奋的眼睛,还有那一柄寒光凛冽的绣春刀。 狂风席卷,大地震颤。 三刻钟后,最前排的水上漂铁掌秦庚已经看到一望无际的蛮夷大军,一百万只蚂蚁在面前都足够威压,更何况是一百多万军队,可他们没有恐惧,只有追随老大的热血和荣耀。 戚善果和十位中原名将率领四十万大军落在后面一里,他们负责阵型和战场各种战术。 半空中,摄政王的声音裹挟神力传来: “再来一千个锦衣卫冲锋!!” 徐静春闻言,迅速调派一千个内力充沛的锦衣卫,拍马疾驰,停在九千金刚后面。 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北莽号角,十万盾牌手立于阵前,六万弓弩手藏在后面。 “咚咚咚——” 战鼓齐鸣,弩箭齐发!一轮接着一轮,没有半点停歇!! 弩箭如一座坚固的城墙密不透风,重重逼压而来,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贾环施展灭世眸,两道七彩斑斓的光芒砸在城墙上,摧毁了无数箭矢,余威波及,也同时卸下了箭矢劲道。 随之意念开启,一万锦衣精锐手里绣春刀铮鸣不止。 “向前冲锋,绝不能退!!”水上漂仰天怒吼。 最前排的金刚都是体魄最强盛的武夫,也吞服了更多的高丽古参和气血药材,听到命令毫不迟疑地往前冲锋,一根根箭矢钉在甲胄上,阻止不了向前的气势。 六千金刚竭力驱使浑身力道,逼得头盔底下的脸庞剧烈狰狞,三千个锦衣卫尚不娴熟,但也是奋力使劲,最后一千个锦衣卫学着前排,从丹田经脉里涌出内气。 “锵锵锵!!” 一万柄绣春刀瞬时飞上天际,排成一排看不到尽头,刀柄抵着刀尖,速度飞快地推进。 “覆灭!”贾环调转周身神力,整个身影俯冲向百万蛮夷。 刹那间,一万柄绣春刀剧烈震颤,极尽璀璨的刀芒爆发,辉煌的光芒凝聚成一条大河,从首到尾端,刀芒悉数划水,每一滴都蕴藏着毁灭杀伐的刀气。 这异象太惊人了,一条大河浩浩荡荡的流淌,杀气笼罩方圆十里。 就连四十万大军都瞠目结舌,抬头仰望一柄柄璀璨的绣春刀。 而北莽大军更是汗毛倒竖,恐惧之余盾牌城墙都塌陷一半,盾牌手下意识抓不稳盾牌,而弓弩手也没有及时补箭。 忽然之间。 水滴溅射在盾牌城墙上。 盾牌手猛然抬头。 噗—— 整个头颅炸裂。 一排排盾牌手只觉苍穹黑暗,自己仿佛溺水一般,一滴滴毁灭之水灌入五脏六腑。 轰!! 当一万柄绣春刀覆盖下来,一整条璀璨刀河倾泻,战场完全成为了血肉磨坊,无情地收割一颗颗蛮夷头颅。 数万蛮夷当场殒命,整个百万雄师撕裂出一条巨大的豁口,苟延残喘的弓箭手盾牌手四散溃逃。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恐怖,一招覆压,血流成河!! 九千金刚各个成了刺猬,精制甲胄皆是箭矢,钉出一个个孔洞,特别是前排的精锐,暴露在外的手臂密密麻麻的伤口,身下披甲战马倒在地上。 但他们格外激动!! 从未想过,这一招还能引发异象,威力何止是十倍?! 半里外的戚善果得到摄政王的命令,调遣五万骑兵,以左翼右翼中军三个方位冲锋。 抵达战场,迅速补充战马,当看到森罗地狱般的尸体,五万骑兵激动得浑身战栗。 “毁我家园,欺我子民!” “屠戮蛮夷,一雪前耻!!” 中原精骑嘶声呐喊,跟随九千金刚向前冲锋,没了弓弩手,一路势如破竹,践踏具具尸体,劈砍刺挑一个个蛮夷。 其中有一位满头白发半张脸血肉模糊的青年非常兴奋,只是半炷香,持长刀砍掉五十九颗头颅,从未想过杀蛮夷如此简单! 他外号白发杀魔,也在龙虎榜榜上有名。 依稀记得三年前,自己不自量力,前往荣国府挑衅小人屠,还签订生死状,若非小人屠念及边军的身份,自己早就该死了。 后来调往大同军镇,再没亲眼见过小人屠,可却频繁听到贾大人的传说,直至今日,摄政王已是人间神明,同时也是神州史书上煌煌瞩目的存在。 而他始终记得摄政王的恩情,自己虽籍籍无名,此刻也算跟摄政王并肩作战,他要竭力屠戮蛮夷。 “杀!!” 白发杀魔气势如虹,砍掉一个个怯战蛮夷。 “小心。”身后锦衣铁骑踏在马背,及时撂翻试图偷袭的蛮夷武夫。 白发杀魔回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抱拳感谢,随后又投身战场。 随着新一轮的万刀齐鸣,战场再次推进一里路,而中原后方又来了十万甲兵。 九千金刚以恐怖的杀手锏开路,中原精锐以三个方位扫荡!!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人间炼狱!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阴云笼罩,鼓角声震天。 帝营坐镇后方,前后左右挨挨挤挤的武道巨擘,瞭望塔上的兵甲遥望着血腥战场。 “可汗冕下,一边倒的屠杀啊!!”女真大汗完颜极烈面孔狰狞,心急如焚。 一众大人物形容枯槁,无助地盯着帝国主宰,那一身金色铠甲依旧耀眼,可冕下神色阴郁得可怕,如一头濒临崩溃的雄狮。 “死战!”北莽皇帝瞪裂眼眶,抬指咆哮道: “都是血肉之躯,狗汉奴不会死吗!” 说着竟然一把掀翻长桌,声嘶力竭道: “恶魔一招杀手锏威力翻了十倍!!” 众人心下胆寒,整个帝国都错估了“绣春刀齐飞”的威力。 通过各方情报,帝国对恶魔清君侧的过程了如指掌,尤其是“绣春刀齐飞”。 一轮可以扫荡四千人。 第三轮攻势鼎盛,威力达到巅峰。 随后慢慢削减,最多也就支撑五轮攻势,少数锦衣卫可以冲向第八轮。 抵达玄武门时,那些锦衣卫已经筋疲力尽了,无力驱使这招大杀器。 帝国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 人海战略! 坐拥一百二十万儿郎,硬堆人命,就能耗死那些锦衣卫,彻底瓦解这一招杀手锏! 然而,最恐怖最惊悚的战况发生了。 绣春刀齐飞第一轮攻势就让几万个儿郎死伤! 比预想中多了十倍伤亡! 完颜极烈愤怒之下口不择言: “阿史那氏,生死危急,你除了掀桌子还能做什么?赶往前线鼓舞军心!” 被直呼名讳,北莽皇帝怒目相视。 七大黄金家族和北莽重臣围在完颜极烈身边,杀意磅礴,寒声道: “你刚刚在说什么?” 完颜极烈冷笑: “儿郎战死,还在纠结称呼,老子就叫他阿史罗怎么了?” “什么弑神剑,什么养剑人,什么精心谋划的战略,靠着它哄骗联军!” 西域三国君臣也心如刀割,立刻站在女真大汗这边,七嘴八舌质问北莽冕下。 形势彻底失控,有人猛然拔刀。 “够了!”北莽帝王暴喝。 “不够!”完颜极烈同样厉喝,两边太阳穴凸起,斩钉截铁道: “阿史那,带着你的金色战车,让百万雄师看到你伟大的身影,消除他们的恐惧!” 北莽帝王额头青筋隆开,双目几欲喷火。 气氛压抑到了顶点。 蓦然。 “报——”数位将领火急火燎冲来,扯开喉咙大喊道: “战线又后移了一里,据估算,百万雄师已阵亡十五万。” 诸多权贵踏出营地,喉头发紧,颤声问: “那一式绣春刀齐飞,进行了几轮!” 将领急汗如豆:“第二轮。” 才第二轮? 听到这话,北莽皇帝四肢僵硬,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发号施令: “第三轮杀伤力最强,扛过四轮之后,这一招就没多大威慑力,传达最高指示,保持阵型,千万不要恐惧溃逃!” “四轮过后,全军压上!” 无数大人物出声领命。 现在想做到大胜绝无可能,只要惨胜都算成功,最坏的打算,两个儿郎换一条汉奴性命,帝国还有四十万兵力! 四轮攻势之后,就是雷霆反击!! 完颜极烈息了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劝道: “冕下,请您御驾亲征,给予勇士信心。” 北莽皇帝再也按压不了怒火,火冒三丈冲过来,抡起手臂砸在女真大汗肩膀,打得完颜极烈瘫倒在地。 “苦寒之地的狗蛮子,给脸不要脸了!” “你觉得本可汗懦弱?那一头恶魔是神,就站在天空,本可汗御驾亲征,直接被斩首!!” 咆哮之后,又狠狠踹了完颜极烈几脚。 ....... 惨烈的战场,哀嚎厮杀兵戈碰撞声混杂,铸就最恐怖的修罗血景,方圆几里的草地每隔一步就有尸体,大地尽赤,人人都变成狂暴的野兽。 金色身影屹立苍穹,身侧天门流光溢彩,他俯瞰着战场。 随着神力流转,意念合一。 一万柄血刀一字排开,刀芒逆流成河,河流首尾共半里,每一滴水珠都蕴藏滔天刀气。 贾环冷言: “覆灭!” 随着声启,层层巨浪,浪涛翻滚,声震九霄! 当璀璨刀芒滚滚倾泻,极尽雄浑壮美。 十五万中原铁骑分列左右两侧,当毁灭的长河笼罩在蛮夷大军头顶之时,一个个神州精卒举着武器冲锋,兴奋嘶吼道: “家国仇恨,不共戴天!” “杀杀杀!” 又是数万蛮夷轰然倒地,余者受到剧烈的冲击,阵型分割,无边恐惧深入骨髓,蛮军弃旗而逃。 雕绣狼图腾的旗帜静静躺在血水之中,马蹄践踏,中原精卒举着枪矛收割残军头颅。 很快,第四轮万刀齐鸣开启。 半个小时后,第五轮。 以往都是三而竭,第四轮疲软,第五轮威力折损八成。 但万刀齐鸣迎来蜕变,已经能缔造异象! 况且几千金刚修炼两门体魄武学,再吞服珍贵的药材,气血充盈,身躯如铜墙铁壁!! 纵然后面的金刚力竭伤亡,也有锦衣精锐持刀填补,始终维持一万人的冲锋军阵。 一旦有北莽高手偷袭,或者诡异军阵以及奇形怪状的术道,贾环屹于空中施展灭世眸,给锦衣铁骑铲除威胁! 第六轮刀芒长河过后,贾环踏向后军,声音裹挟神力下令道: “高举纛旗,全军冲锋!” 整个中原大军悉数压上,每个士卒都双眼猩红,只要看战线就知道战况何等惊人,他们迫不及待想要成为这场荣耀中的参与者,更想收割首级分军饷分功劳。 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小卒有可能成为武官甚至封爵!! 很多江湖英豪也红了眼,绕道十里路,从四方清剿溃逃的小规模蛮军,杀得酣畅淋漓,杀得热血沸腾! ....... 帝营已退了三里,外面战马擂鼓声不绝,营地里面死寂如墓窖。 北莽军政官褪下重甲,重重跪在王座旁边,如丧考妣道: “可汗冕下,帝国儿郎扛不住了。” 数百大人物的大营鸦雀无声。 沉寂了许久,军政官翕动嘴唇,颤声道: “那头恶魔已经进行了第七轮攻势,杀手锏的威力没有削弱多少,中原全军压上了。” “冕下,战略撤离吧。” 众臣大脑浑浑噩噩。 好听点是战略撤离,说白了就是逃跑。 现在逃与不逃没什么区别了。 已经无法组织起来抵抗,战场完全一边倒。 顽强抵抗,自毁一千,也能杀戮一百个中原汉奴,但随着战况崩溃,再想逃就难了。 现在逃,有机会回到上都城,不过儿郎们彻底沦为待宰的羔羊。 “冕下,撤吧!!”西域三国的君臣竭力催促。 完颜极烈面色麻木,锐利的鹰目早就没了光芒。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出征之前壮志慨然,一切预想都是那么豪迈,那么野心勃勃。 弑神剑能够诛杀摄政王,自己兴许能亲自剐下摄政王血肉,往后也是名震世间的弑神者。 幻想着战后分功,女真入主辽东,他矗立在山海关上,睥睨神州大地,嘲笑着几千年历史的无能。 然而现实如此残酷,国运之战溃败,输掉的不止是战争,更是种族传承。 “一群懦弱的野狗!!”完颜极烈霍然起身,披上金甲,决意战死疆场。 当他离开后,众人也麻木到毫无波澜,只是用渴望的目光盯着王座。 北莽皇帝低着头,宽阔的肩膀轻微抖动,许久后嘶声道: “撤。” 众将早已准备就绪,军令层层传达,用尽浑身力气敲动金色狼鼓,告诉每一个方阵鸣金收兵,竭力撤离。 联军的顶层人物在数千武夫的簇拥之中,朝着更北处撤离。 然而他们不知道是,极远处金色身影化作流星,绕了一个方位疾掠。 ....... 才逃至远离战场十里。 北莽君臣驾着汗血宝马飞快奔袭,所幸草原上的文臣弓马娴熟,各个焦急万分,恨不能给战马插上翅膀。 蓦然。 最前方的北莽武道巨擘们停下步伐,周身内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各个瞳孔惊怖,草原的晚风格外渗人。 “不可停下!!”北莽西域君臣雷霆震吼。 可当尾音落下,每个人都如临炼狱。 金色身影拔地而起,平静地俯瞰大地。 画面戛然而止。 这一瞬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有人扑通跪地。 有人举刀自裁。 有人惊惶折返。 也有人直接失禁。 很难想象,这是近八千人面对一个男人。 他就静静地矗立天穹一动不动,八千人赫然崩溃。 贾环见此一幕无声地笑了,随着流光溢彩的天门涌现,盖压人间的一拳积蓄势大,顷刻间俯冲横推。 一拳推出三十丈血路,沿途武道巨擘和精锐护卫窍穴闭塞,面容鲜血淋漓。 当恶魔距离自己二十丈时,北莽皇帝一张雄师般的脸孔剧烈抽搐,他提起审判重锤。 当人影近在咫尺,北莽皇帝用尽全身力气挥锤。 重锤化作齑粉,帝王之躯冲向半空。 贾环注视着他,一脚踹出。 北莽皇帝心脏骤停,大脑一片空白,只觉世间天可汗的野心荡然无存,王族祖宗的厚望随风消逝,巍峨雄伟的帝国慢慢崩塌。 嘭。 帝王头颅飞起,贾环卷起其身上半截狼袍,狼袍包裹住头颅。 所有人见此一幕,情绪崩溃,痛哭哀嚎。 贾环毫无怜悯之心,几百年的血仇,在他手上要彻底宣泄! 两刻钟后,八千人死伤小半,其余人窍穴经脉丹田封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贾环闭目养神,脑海里面板浮现一张张画像。 【罪孽值——至尊,王品中,王品中,王品下.......】 【参与度——85%】 【奖励——伪天神境武学天神拳】 【经验值——265060/300000】 这一刻,神力浑厚,飘飘欲仙。 贾环缓缓睁眼。 看样子万刀齐鸣到了极致,不会继续进阶了。 而且陆地真神境之后便是天神境,恐怖的三十万经验值也快攒满了。 远处传来奔疾的脚步声,烟雨道姑率领数千个江湖武夫闻讯赶来。 她们几乎是同一时间伏跪在地,毕恭毕敬地抱拳参礼: “摄政王神武盖世!!” 这是发自肺腑的崇拜。 在北莽的主战场,摄政王缔造了前所未有的惊天战役,从镇压天外神剑到踹死伪神,再到缔造万刀异象横推超百万雄师,这场辉煌绝对后无来者。 能亲眼目睹摄政王的极尽风华,此生无憾了! 威压中原几百年的凶狠恶狼,快要粉碎了!! 贾环轻轻颔首,拔地而起,肃声道: “烟雨楼一千人看住这群蛮夷!” 说罢疾掠回战场。 ....... 整个天穹染成血色,战场沦为人间炼狱,视线所到之处,皆是蛮夷尸身断臂。 中原将士们还在奋力杀敌,不知疲惫,眼里只有复仇的焰火,脑海里只剩收割首级的荣耀。 当北莽下令撤军之际,剩余的七十万大军完完全全不能再组织抵御,撤军意味着不顾一切地逃窜,而中原不需要蛮夷俘虏!! 整整八个方位,都有中原大军在追击屠杀北莽蛮夷,战场混乱无序,杀戮不止!! 贾环立于天穹,俯瞰战场,见东南方数万蛮军反击,围住了数千杀红眼的中原精卒。 他瞬间踏入流光溢彩的天门,天门外一片黑暗,不是黑暗,而是虚无。 贾环调转周身每块血肉的神力,整条手臂七彩斑斓重重光环笼罩,他一拳砸碎天门,施展伪天神拳,直奔那方战场! 这一拳震撼一百里,方圆百里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刺进耳膜,放眼看去到处是从未见过的斑斓色彩。 一拳至,血流成河。 蛮夷大军连人带马飞上天空,没有半点挣扎,安详地平躺,缓缓坠落在地,从头盔到靴子,一条血线炸裂,尸体躺过的地方一切尽毁,土地变成枯寂的虚无! 而百里的斑斓色彩慢慢消失。 中原将卒由于太过惊骇,短时间竟然停滞下来,这是何等拳法?那种神威仿佛在认真抚摸他们的天灵盖,让他们安详地睡去。 “杀敌!”苍穹传来恢宏的嗓音。 中原精卒回过神来,对摄政王顶礼膜拜,接着迅速投入战场,奋力屠戮敌寇。 第三百九十六章 欲要害我?北莽灭国!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三天后,月色苍凉。 两千人的中原队伍在河畔休息,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可憔悴的脸庞仍旧绽放最灿烂的笑容。 戎马生涯,南征北战,从未想过有一天,屠杀蛮夷能杀到手臂抽搐,杀到再无余力。 不远处燃起篝火,监军率人清点首级,随后下令聚集蛮夷头颅,堆成一座京观。 一刻钟后,烈火熊熊燃烧,尸臭味笼罩天际。 七个监军拿着一沓名单,抬高嗓门,轮流喊道: “若是首级数量有误,速来登记!” “魏乞儿,杀蛮三十七!” 被念到名字的士卒振臂高呼,笑容豪迈! “钱元振,杀蛮四十六!” “刘猛夫,杀蛮十九!” “吴财来,杀蛮十一!” “.........” 半个小时后,河畔传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人人壮阔慨然。 多么辉煌的战功! 最自豪的是什么? 战功还只是一部分! 在一百多万蛮军的血腥主战场,他们斩获的首级更多,待抵达蛮夷都城后由上上级详细评定。 有士卒挥舞长矛,大声呐喊道: “蛮子也就是纸糊的恶狼,哪有传闻中那么可怕,一蛮抵中原五卒?咱一个人就把十头恶狼的脑袋给敲下来!” 许多同袍放下干粮,抬头盯着他。 杀敌最多的百夫长钱元振厉喝道: “扫荡残寇,亦不可轻视!” “这场国运战争之所以能大胜,全是摄政王神威盖世,还有麾下英勇无畏的锦衣卫,把蛮夷打得哭天喊地,我等才能痛击落水狗!” “但数百年的血海深仇,必须屠掉蛮军,从此边境安靖,整个广阔中原都是我们的!” “所以千万不能心存高傲、绝不可放松警惕!” 郭百夫长当众教训,那士卒抱拳听命。 所有士卒都笑着点头,脑海里似乎又回荡着摄政王的极尽风采,那种神明杀伐太震撼人心了!! 夜已深,士卒们喂养马料后,疲惫地睡去。 ...... 天色既明,这支精锐队伍又精神抖擞,继续向北奔袭,斥候探路,沿途收割残寇首级。 直至第三日清晨,一众士卒赶到狼居胥山,望着那座巍峨雄伟的高山,他们满腔热血,强烈的征服感油然而生。 方圆数里已经聚集了无数精卒,来自神州天南地北的汉子们,互相比拼首级数量,气氛热烈而喜庆。 大半天内,各支队伍陆陆续续赶到狼居胥山。 数百人的后勤工匠开始忙碌,在山顶筑起祭坛。 直至傍晚酉时,草原骤然响起山呼海啸的声音,一位位士卒放下武器,目光狂热地迎接着来人。 摄政王率领麾下锦衣铁骑缓缓驶来。 无边无际的中原士卒扯破喉咙,大声欢呼道: “摄政王,封狼居胥!” “摄政王,封狼居胥!!” 贾环仰望着狼居胥山,山顶矗立九座金色巨狼雕像,数百杆北莽旗帜迎风飘扬。 当他拔地而起时,方圆数里鸦雀无声,将卒们屏气凝神,迎接着华夏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 金色身影踏上山巅,一拳砸出,九座雕像化作齑粉,百杆蛮旗应声落下。 山巅只剩巨大祭坛,上面摆放着牲畜蔬果等祭品。 戚善果率领大乾众将,扛着纛旗而来。 水上漂铁掌酒鬼等一众亲信,捧着北莽皇帝的首级,慢慢放在祭坛上。 天地死寂,贾环接过纛旗,直插山巅。 而后,他焚香祭拜战死的英灵,同时告诉天下苍生,大乾彻底占据狼居胥山,从北凉到这里,尽是中原疆土!! 当香坛青烟袅袅,将士们兴奋怒吼,声音一浪盖过一浪,久久没有停息。 蓦然。 水上漂和北凉总兵戚善果对视一眼,几位将领弯腰打开箱子,取出黄色龙袍后,戚善果一个箭步冲到摄政王身边。 声震云霄戛然而止,所有士卒都瞪大眼睛盯着这一幕,眼底饱含亢奋期待之色。 “王爷,山上寒冷,多添一件衣裳吧。”戚善果不由分说,给摄政王披上黄袍。 那是他们暗地里商量,早在出征之前就精制完毕,龙袍尊贵到了极致,织绣着九头威严巨龙,左边袖口是日月山河,右边袖口是星辰大海,袍襟是御极九州! 刹那间,众将跪拜,三十多万士卒发自肺腑地伏跪,整齐划一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种激亢的声音刺破苍穹,威压四方。 来自大乾各地的精锐战士,此刻都心甘情愿地臣服新君,经历旷世大捷,在他们心里,摄政王必须是九五至尊,谁敢违抗就是不服大势,阻碍苍生!! 岂料。 贾环蓦然转身,扯下龙袍,对着戚善果怒目相视: “放肆,欲要加害我?” “苍生黎庶渴望本王凯旋,君上还在紫禁城担忧将士们,我贾环岂敢谮居大位?你真是鲁莽荒唐!!” 戚善果等一众将领低下脑袋。 周遭一片死寂,将士们心急如焚。 气氛逐渐僵硬如铁。 贾环指着戚善果怒喝道: “收起来!” “立刻率大军前往上都城,途中所遇城镇部落,该怀柔政策便怀柔,该斩草除根莫要仁慈,以绝后患!” “往后可要担任九门提督的重任,此去上都城,本王要看看你督管全局的能力!!” 听到这话,戚善果跪地抱拳,斩钉截铁道: “臣下谨遵王爷命令!!” 这时,很多士卒从极度失望中琢磨出味来了,摄政王很生气,却还许诺北凉总兵九门提督的重位,难道摄政王并不气恼。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改换山河,跟着摄政王经历了这样一场旷古绝今的胜仗,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君上,也只有一个至高神明,那便是摄政王!! 贾环率领水上漂铁掌等亲信走下狼居胥山。 如今称帝不合时宜。 禅让是最体面最和平的方式! 陛下太后母子俩也能拥有尧舜贤名,保世代富贵。 戚善果等将领绷着脸庞,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他们肯定知道,摄政王绝对不会披上龙袍,何必落得个篡权的骂名呢?华丽的篇章绝不能以潦草收尾。 之所以这般“鲁莽”,一是看看天下精锐的反应,二是给天下兵马烙下印记,摄政王才是未来君上。 很显然,天下精锐心甘情愿拥戴摄政王! 来到山下,水上漂收到飞鹰传书,连忙禀报道: “王爷,上都城锦衣卫密探急报,阿史那王族成员和一些朝堂大臣举家逃亡漠北。” “密信上有地图,墨笔圈起来的便是路线。” 贾环接过密信,沉声道: “你们随戚善果前往上都城,一路扫荡,遇到抵抗者该屠便屠,收刮一切财物,断了部落传承,本王不希望将来一两百年,蛮夷又死灰复燃威胁边疆,这一战彻底打死他们!” 水上漂铁掌等亲信抱拳领命。 贾环带着烟雨道姑和江东毕武尊,拔地而起在半空疾掠。 ....... 原本九天的行程,三人只用了三天,便抵达了漠北深处的冰原。 数千人牵着雪狼,穿着狐裘厚衣,在冰原上快行。 “只要抵达更北处扎根,就有机会重新崛起!!” 三皇子阿史那思鲁嗓音悲愤,他扭头看向王族族人和一众大臣,又不禁恨到流泪: “到苦寒极北,高扬北莽旗帜,整合那些未开化的部落,再训练勇猛队伍。” “那头恶魔迟早会离开的,天外神剑能够坠落人世间,人间肯定有方法去往天外,我们忍辱负重,怀着血仇日夜煎熬,有朝一日,一定能光复草原,屠尽北凉!!” 众人眼眶含泪,纷纷附和,几百年的荣光没了,但可以从头再来,狼的血脉不惧怕艰苦,只怕没了复仇的决心! 复仇的信念会让他们无比强大,直到能够起兵报复,纵然过一百年两百年,血脉深处的仇恨也会驱使后代疯狂撕咬中原汉奴!! 寒风凛冽中,三皇子金发乱舞,挥动手臂高呼道: “大兄战死,二兄留在王都,我阿史那思鲁被迫扛起大旗,成为北莽新王!” 话音落罢,一根冰棱刺破狂风,疾驰而来。 周遭强悍武夫立刻有所反应,调转丹田,运气抵御。 轰隆隆!! 所有武道巨擘甫一触碰到神力,纷纷砸翻在地七窍渗血。 冰棱无视一切阻碍,直奔三皇子额头。 三皇子瞪大眼睛,视线渐渐模糊,隐约看到天穹上有一抹金色身影。 难道是那头恶魔? 昔日自己被擒沦为人质,正是恶魔所为! 好恨!! 当初为何没有拼尽全力诛杀这头恶魔啊! 三皇子直挺挺跪地,气绝身亡,整个头颅慢慢分解,死状凄惨不堪。 周遭大臣王族狰狞哀嚎,四散奔逃,七彩斑斓的拳影降临,一拳砸出八十丈,冰原彻底染血,执狼牙棒的甲兵和武夫相继殒命。 ....... ...... 上都王城,六座城门俱遭封锁,城墙之上竖立大乾旗帜。 宫城之中,二皇子率领王族成员和朝堂大臣们跪伏在地,自己主动捆绑铁链,主动献上金书和金石章印,包括北莽狼袍和帝国斧钺。 满城尽是中原精甲,冷冷注视着这群蛮夷头子。 一道身影缓缓走来,周遭响起“摄政王”的顶礼膜拜声。 贾环注视着北莽宫城,万物都金碧辉煌,尤其是二十七层高塔,顶端镶嵌一颗颗明珠,还有一头眺望中原的血狼雕像。 他一跃踏上塔顶,寒声道: “滚出来!!” 血狼雕像一动不动。 贾环施展只手遮天掌,一掌拍碎雕像,一位白发苍苍的鹰鼻老人暴露出来,约莫一百二十岁,气息近乎于无。 传说武尊巅峰境界,金玉之上,伪神之下。 若非自己神力无不渗透,还真难发现雕像里面藏着一位老匹夫。 贾环俯瞰着他,寒声问道: “我倒是奇怪,你凭何到达这般境界?” 那个持修罗剑的伪神体内都是诡异剑气,应该是天外之剑的缘故。 这位体内伟力种子结出花瓣,凭什么? 老人恨意滔天,经脉顷刻炸裂,就要自毁而亡。 “送你一程!”贾环极尽一拳,将其血肉砸得四分五裂。 接着施展伪天神拳,苍穹天门矗立流光溢彩,一拳笼罩二十七层塔,将坚不可摧的高塔砸成废墟。 无以计数的人群目露惊悚之色,包括中原士卒都震骇连连,摄政王的恐怖神威,真能轻而易举摧毁一座山岳。 贾环猛然捕捉到奇异气息,踏入废墟之中,捡起一柄拇指小的匕首,刀身散发着五行能量,能量缓缓流淌。 “原来如此。”贾环瞬间明晰。 刚死的老匹夫应该是借助“匕首”修行。 他推测,袖中的血草和匕首应该是同时坠落在北莽,血草能够杀伐,而匕首只能辅佐修炼。 蛮夷的运势还真好。 贾环收入囊中,回到金碧辉煌的广场。 北莽二皇子自缚双脚,强忍内心屈辱,跪行到摄政王身边,地面留下长长的血印,他恭敬捧着金书金石狼袍斧钺,嗓音嘶哑道: “告世间万国,今日过后,北莽覆灭亡国,自断传承,广阔疆土归中原所有,望上国仁慈。” 万众瞩目中,贾环接过所有帝王传承物,沉声道: “王族族人拘押到大乾听候发落。” “北莽正式灭亡,负隅顽抗者,杀无赦!死灰复燃者,杀无赦!” 满城中原精卒高举武器心潮澎湃,几百年的血仇,终以北莽灭亡告终!! 贾环平静离开,喊来了戚善果、蓟州总兵等将领,肃声道: “分十万精锐,东行跃过险阻,灭掉女真部落!” “五万精锐,去西域三国,灭掉那三个逆国,直插大乾旗帜!” “其余留下北莽搜刮财富,告诉兄弟们,凯旋回归,定有犒赏!!” 众将抱拳领命。 贾环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他独自漫步,眼底笑意盎然。 该做的都做到了,自己也该问鼎世间,成就武力权力上的至尊王者,从前他的野心只是锦衣卫指挥使,由于暴君的步步扼喉,他不得不反击践踏,为了兄弟们的前程未来,为了家眷无忧,他也必须登顶帝位,俯瞰天地!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天下震撼,世间臣服【上】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神京城。 三十六座悬山顶衙门。 七月末骄阳烈日,蝉鸣声不绝。 南司掌舵官署,欧阳瑾秀才双鞭伏案处理文书,三人脸色憔悴。 国运之战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景德帝被弑杀,朝野皆知,群臣震愤。 起因只是一个小细节。 文武百官和宫苑太监照常去祖殿请安,太监奉上果盘,有葡萄、林檎、荔枝,桃李等果物。 “景德帝”只吃了荔枝。 宗人府皇族惊悚万分,出了祖殿立刻说前帝已驾崩。 景德帝自小就厌恶荔枝,从不触碰,绝无可能吃得津津有味。 再结合前帝沉默不语,一味地愤怒仇恨。 群臣已经确定,前帝被弑,祖殿那位只是假身。 京师舆论鼎沸,接二连三举行大朝会。 万幸的是太后娘娘充耳不闻,始终站在摄政王的立场。 还有一点,内阁诸公都是王爷提拔,天下政令之地保持沉默。 君主和宰辅不变态,这桩大事暂时得到控制。 第二件事,姜氏族人起义谋反,从藩王到郡王,各地起旗号要推翻傀儡君主。 所幸摄政王出征只带了四十万精锐,天下各地还有留有驻守军,内阁发函镇压,锦衣卫联合驻守军,以雷霆之势覆灭反贼。 双鞭放下文书,忍不住感慨道: “老大不在,时势震荡。” 秀才颔首附和。 老大未出征之前,纵然离京去了一趟高丽,大乾内部也噤若寒蝉,可出征之外,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国战,野心鬼蜮之徒便蠢蠢欲动。 欧阳瑾目光深沉,喟叹道: “不知战况走势如何。” 国战一起,王爷就下令彻彻底底封锁战争情报,避免人心浮动。 最具威胁的还是那柄天外神剑! 天外之物,难免给人带来一种渺小无力感。 骤然。 廊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欧阳大人,摄政王手书!!”经历司锦衣卫来报。 欧阳瑾一个箭步冲出去,双手接过密信,迅速展开浏览。 短短十几息时间,欧阳瑾呼吸粗重,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他几乎从脏腑里吼出一句话: “北莽灭国!!!” 秀才双鞭疾掠而来,拿过老大亲笔密信,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两位绝对心腹神采飞扬,浑身血液有燃烧之势。 三人彻底失态,竟搂在一起欢呼振喝。 这不是惨胜! 而是秋风扫落叶般碾压狂胜!! 这场胜仗,不止是铲除了笼罩中原几百年的威胁,更赢得了未来!! 庆祝了足足一刻钟,三人红光满面,向来沉稳的双鞭率先冷静下来,笑着说道: “欧阳大人,你先进宫禀明太后娘娘,明日召开朝会。” “卑职二人前去老大府邸,向超一品诰命夫人贺喜。” 欧阳瑾颔首称是,龙行虎步前往紫禁城。 ...... 平安坊,贾府。 赵姨娘披着超一品曳地凤裙,坐在院子的冰笼旁边纳凉,手里还捻着一串佛珠,不时絮絮叨叨念着经文。 “别念了。”王熙凤听得烦闷,忍不住斜睨一眼,没好气道: “环兄弟是神,武道真神,所谓求神拜佛,求神在先,你整日拜佛有劳什子用?世间真佛也得看环兄弟脸色。” 赵姨娘放下佛珠,抿唇叹气道: “我担心环儿,外界把蛮夷剑说得玄乎,什么专门弑神......” 王熙凤抢走佛珠摔在地上,打断道: “瞎操心,谁能难倒环兄弟?” 赵姨娘转忧为安,不过很快又低眉愁绪。 她拉过凤丫头,低声问道: “环儿是不是身体有恙?” 王熙凤无语。 赵姨娘越想越担忧,小心翼翼说: “环儿是不是无后?出征那晚,与林丫头宝丫头她们.....怎么各个都没动静。” 王熙凤眸光凝滞,心底一沉。 自己跟环兄弟少说几百上千回了,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到凤丫头的神色,赵姨娘悲从中来,低声抽泣道: “有所得必有所失吗?没有子嗣,权势富贵怎么传承呢?” 见她悲到流泪,王熙凤赶紧去喊来安萱儿,她也想问问环兄弟的症状。 安萱儿来到院子,见赵太太双眼红肿,问其原因后,赶紧解释道: “王爷刻意闭塞精关。” 说着自己绝美的脸颊满是酡红。 王熙凤紧绷的心弦彻底舒缓。 “真的?”赵姨娘杏眼含泪。 安萱儿重重点头。 赵姨娘擦拭泪痕,忧伤稍减。 王熙凤握住她的手腕,温声劝道: “你就是太担心环兄弟了,胡思乱想,真要有噩耗,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了。” “至于外面弑帝舆论、藩王郡王造反,有何担心的?都是跳梁小丑,环兄弟一露面,各个都不敢再吱声了。” 话音刚说完,丫鬟来报: “赵太太,凤管家,锦衣卫颜千户和张千户请见。” 赵姨娘脱口而出: “快!” 那可是环儿最重视的亲信。 双鞭秀才来到院子门口,先行躬身拜见,随后恭敬笑道: “启禀赵太太,莽上都城破碎,北莽王室投降,北莽国号不存,已然覆灭!” 赵姨娘瞪圆眼眸,脑海里浑浑沌沌,她看了一眼凤丫头,对方美艳凤眸里满是惊骇之色。 “秀才,你再说一遍。”她嘶声说。 秀才心潮澎湃,抑扬顿挫道: “待老大归京,卑职再叩拜太后娘娘。” 说完和双鞭告辞离开。 “他.......他胡说什么呢?”赵姨娘嗓音尖锐,看着凤丫头,又扭头盯着安丫头。 太后娘娘? 极度悖逆的四个字! 赵姨娘左顾右盼,突然间破涕为笑,继而笑靥如花。 北莽灭国!! 不是胜利。 而是把北莽帝国给铲除了! 无人能做到的功绩,自己儿子成就第一伟业!! 王熙凤短暂的震撼过后,一双凤眸异彩纷呈,那是怎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说能做到,只会做得更完美,从来从来不会失败。 从披上飞鱼服腰配绣春刀成为小卒开始,直到践踏一座帝国! 王熙凤听着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推搡了赵姨娘一下,打趣道: “怎么不愁眉苦脸呢?” “来,来,继续念经!” 王熙凤捡起佛珠递给她。 赵姨娘一把丢掉,笑得嘴巴都快裂开了。 ...... ...... 翌日天光破晓,九重宫阙鼓声长鸣。 迎着浓雾,文武百官持笏走向汉白玉长阶,迈入金銮殿。 伴随着击磐声。 群臣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牵着幼帝登上御座,自己垂帘听政。 清脆的磐声落下,陈太后还没发话,监察御史持笏出列,义愤填膺道: “太后娘娘,弑帝一事不可逃避,那是陛下的生父,摄政王直接撕破传统礼制,名义上是推翻残暴帝王,可自己却是最悖逆最残暴之臣!” 数位官员出列附和。 太后主动举行朝会,今日势必要逼君主表态!! 大理寺卿将矛盾对准内阁诸公,当廷咆哮道: “诸位阁老,上承皇恩,下治万民,你们已经沦为摄政王的走狗,成为贾氏一家之臣,尔等还有何颜面忝居内阁?倘若杨首辅高阁老他们在,早就颁布政令,给摄政王治罪,让天下百姓都看看他的嘴脸!!” 诸葛首辅还未发话。 班列之中,一个敦厚儒雅的官员眼眶都是黑眼圈,胡须微微颤抖,平生第一次在金銮殿上谏言。 他大步出列,声嘶力竭道: “杀他又怎样?!” 群臣面色僵硬,闻声侧望,竟然是刑部侍郎贾政贾存周。 贾政面朝御座叩拜,而后慷慨陈词道: “前帝虽遭囚禁,但时刻都妄想推翻陛下,重新称帝,摄政王忠于新君,为了以绝后患,索性了结残暴前帝,至于骂名,摄政王不在乎!!” “尔等揪着礼制不放,说什么朝堂邪恶无序,想煽动民意给摄政王泼脏水?诸位都是漏网之鱼,早该清理了!幸好摄政王出征之前稳住了内阁,否则中枢一塌糊涂!!” 群臣面露讥笑,笑得不是摄政王,而是贾政,什么时候,无能昏庸的官员也敢在金銮殿大吼大叫。 大理寺卿毫不留情,直截了当道: “贾侍郎,你一个仰仗子威,父凭子荣的庸碌之臣,也敢发表浅见陋见?简直是笑掉大牙!!” 贾政心跳飞快,却是颔首道: “你说得对。” 说完回到班列闭目养神,袍袖中的双手轻微颤抖。 一切喧嚣的声音都得显得可笑,环儿登顶之势不可阻挡了,这是天下民心所向! 正当群臣以为贾存周被说得无力驳斥,陈太后不疾不徐道: “告诸位爱卿,摄政王一举功成,已接收北莽王室的灭国金书。” 大殿刹那死寂。 安静到没有半点杂音。 群臣轰然大震,一时间都以为自己听觉有误,环顾左右,一个个官员神情格外惊骇! 北莽帝国有多强大? 大乾立国之初,北莽阿史罗那氏就传承了一百一十年,凉州以北都隶属北莽,每次南下侵掠,中原都要心惊胆战。 草原凶狼,獠牙锋利! 这就是北莽铁骑的威慑力!! 然而太后娘娘一句话—— 已接收北莽王室的灭国金书。 那意味着绵延几百年的苍天巨树,在神启元年轰然倒塌!! 群臣满腔情绪近乎炸裂,下意识看向刑部侍郎贾政。 只见贾政昂首挺胸,紧紧瘪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音。 看样子早就得到惊天战报!! 再大的战功在灭掉北莽面前都黯然失色。 那意味着北凉以北的疆土全部纳入神州版图,更旷古绝今的是什么? 既然北莽灭了,那西域三个强国势必要灭亡,包括举族参战的女真。 往后神州疆土南至琼州,北至漠北冰原,东至“真州”腹地,西边囊括“三大州”,随时可以吞灭其余三十三个国家。 这般开疆拓土,震动寰宇!! 难怪贾政敢在金銮殿大言不惭,说什么杀了前帝又如何...... 整个朝殿陷入冗长的沉默,群臣内心的惊涛骇浪无法平复。 内阁诸葛首辅神色狂喜,为了履行职责,还是快步出列,恭敬问道: “太后娘娘,北莽的天外神剑呢?” 陈太后面带笑意,她丝毫没有失落眷念,而是兴高采烈道: “摄政王手持绣春刀,一刀劈断神剑!” 内阁诸公目光骇然。 群臣愈加震惊。 尽管国战情报封锁,但在战争之前,潼关关隘流传着一张画像,画像甚至都到了中枢,那是何等恐怖的神剑,仿佛蕴藏着森罗地狱,只是盯着画像都毛骨悚然,真正面对它,该如何跨越人间和天外的巨大差距? 万万没想到,摄政王只是拿着绣春刀,像往常一样劈砍,竟然砍断了天外神剑? 谁也不会愚蠢到以为绣春刀有多神秘,那就是内廷大监用精铁铸造,朝廷有十五万柄绣春刀。 究其原因,只是摄政王凌驾于天外神剑之上!! 诸葛首辅稳住心神,再问: “太后娘娘,北莽那位一百四十多岁的老怪物呢?” 陈太后忍俊不禁,笑着说: “摄政王一脚将其踹死。” 群臣神色呆滞,这般羞辱的举动,应该洞穿了北莽朝百万雄师的信念。 陈太后抬高嗓音,字字顿顿道: “此战,一来摄政王神威盖世,二来摄政王率领锦衣卫精锐齐力横推主战场,诛杀蛮夷无数;三来各地将士们奋力杀寇,人人都斩获蛮寇首级,在残酷战场上一雪前耻,壮我国威!!” “此战真正做到了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华夏神州的武庙里,摄政王应居首位!” “此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群臣相继躬身,发自内心地敬服。 这样的惊天功绩,扼杀一切杂音。 纵然一些痛恨权臣骂他弑帝的官员,也不得不低下头颅,心甘情愿地称赞摄政王的功绩。 这时,陈太后掀开帷幔,她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诸位,倘若世间没有摄政王,国事会如何发展?” “国运之战,中原只能拿出四十万精锐,还包括锦衣卫在内,留守各地的兵马虽说有血性能战,但从未参与过对外战争。” “而大乾立国之初,朝廷能拿出八十万精兵。” “为什么会少四十万??” 群臣沉默不语。 太后娘娘缓缓说道: “国力凋敝,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若无摄政王,凉州大地还在遭受蛮夷蹂躏,中原就像一个衰老的躯体,慢慢地消耗生机!” “北莽有神剑,北莽有伪神,未来某一天,神州陆沉,生民倒悬,天下各地满目疮痍!” “摄政王横空出世,让大地重焕生机,北莽几百年积攒的财富充入朝廷国库,整个草原都归属中原,再不需要巨量军饷抵御北莽,朝廷财银用于民生!” “摄政王有功于苍生黎庶!!!” 柔和的嗓音渐渐激亢,当太后话音落罢,群臣思绪复杂,但凡能站上金銮殿,谁都能明晰太后的决心,只是不会点透而已。 倘若清君侧之后,贾环直接称帝,那便是篡权臣子,天下唾骂,后世鄙夷。 你可以用暴力解决一切,但你的子嗣传承呢?但浩浩荡荡的人心呢? 野心勃勃利欲熏心,无耻篡权。 然而,现在截然相反。 何谓顺合民意? 你不想上去,天下各业也要推你改朝换代!! 这是天下人心聚集起来的共同意志。 陈太后清了清嗓音,大声说道: “昭告天下,苍生共喜!!” 说完带着幼帝退朝。 群臣恭送之后陆续离开金銮殿,望着朝阳初升的美景,都知道这一页要翻过去了,等摄政王凯旋归来,就会翻开崭新的一页。 后世会怎么评价摄政王? 他真的够狠!狠到让人汗毛倒竖的程度! 当众拖拽皇后,割掉皇后头颅;直接弑杀前帝。 从未有人如此悖逆,他全部做了,甚至情愿因此遗臭万年! 可他太有能力了! 一步一个脚印擢升,面对诛九族的绝境,悍然造反,为自己为家人为部属杀出一个平安喜乐的环境;面对传承几百年的北莽帝国,他决意国战,为天下苍生杀出一个未来盛世。 这是一个极具魅力又非常复杂的辉煌人杰,后世肯定会激烈议论! ....... ....... 京师一座偏僻的院落,由于前几日暴雨滂沱,屋顶瓦片漏水,屋子里一股霉气。 贾宝玉从典当铺回来,将引以为傲的紫金冠都卖掉了,昔日珠宝玉器都换成了银子。 自己过得如此窘迫,一切都是那头畜生造成的,那畜生不造反,舅舅还活着,王家昌盛繁荣,自己依旧锦衣玉食,想吃山珍海味招手即来。 不过没事,那畜生肯定不得好死!! 旷世大战,北莽有天外神剑,专门弑神,还有超百万雄师,把那畜生的亲信都杀得干干净净。 朝堂之上,那畜生弑帝的舆论走向沸腾,顶级无耻败类莫过于此。 等畜生死后,姜家皇族彻底清算,肯定会想到昔日麒麟儿,受尽委屈受尽苦难,朝廷为了展示仁义,自己肯定能重新崛起,经历苦难绝望的麒麟儿,才能展翅高飞!! 念及于此,贾宝玉给自己鼓舞打气,随即走进里间的卧房,袭人在照顾王夫人。 王夫人身子每况愈下,脸颊瘦得都凹陷了,不停咳嗽吐血,心脉自我摧残折磨。 “宝......宝玉......外界有喜讯没有?”王夫人见到儿子,又问起每日重复的话语。 贾宝玉放下药包,摇头道: “母亲大人,虽说没有喜讯,料想那畜生一败涂地,已在逃命之中,天外神剑,他拿什么抵抗?” 王夫人手臂垂下,扭过身去,晦暗的眼眸里满是痛苦之色,她害怕又有噩耗,她宁可死亡,也无法接受那个贱妇那个畜生走向巅峰。 就在此时。 茗烟走了进来,面色苍白,眼圈发红,他静静站在门口,低声唤着宝二爷。 贾宝玉注视着贴身书童,心下生出不祥的预感,害怕刺激母亲病体,赶紧拉着茗烟离开。 “说!” “快说!!!” 岂料,王夫人竭力挣扎,挣脱袭人,趴在床边大声嘶吼。 茗烟感到一阵害怕,只得哽咽道: “宝二爷,北莽投降了。” 霎时,贾宝玉如遭雷劈,鼓着眼睛如一只蛤蟆,他拼命撕拉着茗烟衣袖,厉声咆哮道: “神剑呢?一百万多精锐蛮军,怎么可能投降?是不是诈降!!” 王夫人瘫软在床上,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嗬嗬怪笑两声,说不出的仇恨和悲凉。 贾宝玉愤而狰狞,反复地念叨: “一定是诈降,一定是诈降,北莽帝国弑神剑和主力精锐暗藏杀机!!” 茗烟已然绝望,内心滋生强烈的痛苦,悲声道: “是北莽王室投降,已经亡国了。” 啪嗒—— 袭人手中的药钥坠落在地。 王夫人呕出一口鲜血,脑海浑浑噩噩,仿佛间听到百姓高呼那贱妇太后娘娘千岁,她一下子陷入昏厥之中,自出生以来,极尽痛苦注入内心。 贾宝玉瘫在门口,大脸盘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剩无边无际的枯寂,他扯着哭腔看向茗烟,声音嘶哑得不行: “哪里听到的。” 茗烟颤声说: “朝廷颁布通告了。” 贾宝玉彻底绝望,最后的救命稻草折断了,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脖子到双脚都在轻微抽搐。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贾宝玉抬头咆哮,痛哭流涕。 他发疯似地冲出院子,冲出小巷,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奔跑,来到最近的街道,他看到乌泱泱的百姓围在通告栏。 他也看到了朝廷公告。 贾宝玉倒在地上,用憎恶极端的目光看向天穹,那是不甘,那是仇恨,谁都可以伟大,为什么偏偏是那头畜生! 难道老天爷为了惩罚麒麟儿,故意眷顾那头畜生! 我贾宝玉做错了什么! 我成了丧家之犬,他却是天下第一人! 听到山呼海啸的“摄政王”,贾宝玉心如刀割,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更不敢想那头畜生篡权登基的模样。 整条街道的百姓,都兴奋热烈,大声高呼摄政王的丰功伟绩,一条条街道的呐喊汇聚在一起,锣鼓鞭炮响彻整座神京城!!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天下震撼,世间臣服【下】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荆州。 村落依山傍水,农舍炊烟袅袅升起。 灰袍老人泛舟游玩,几位大儒坐在舟尾煮茶议书,声音稍大,惊起一滩鸥鹭。 行至岸边,荆州府衙的府尊和同知静立多时。 府尊作揖施礼: “拜见杨公。” 又向三位荆楚大儒点头致意。 老人作揖回礼,温声道: “刘府尊,无事不来寒舍。” 此老正是前任内阁首辅杨太岳,居天下政令之地三十载。 府尊放低姿态,面带笑意道: “杨公,特来报喜。” “摄政王缔造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战功,一举覆灭北莽帝国,大乾已接收王室灭国乞降的金书,整个草原都是我中原版图!!” “天下恭贺!!” 杨太岳浑浊的眼底尽是震骇之色,恍惚了许久,由衷地笑道: “我言之错也,摄政王是对的,灭掉北莽是汉人大幸。” 闻言,府尊赶紧说道: “杨公乃老成谋国之言......” 杨太岳摆手打断,字字顿顿道: “地上朽木终究难窥鲲鹏之力,倘若依老夫国策,临时避战等待联军内部瓦解,就不会有这般震古烁今的战绩了。” 府尊一时语塞。 几位大儒立刻转移话题,询问国战经过。 听到绣春刀斩天外神剑、一脚踹死伪神、力屠北莽,横推百里的过程,不止大儒们瞠目结舌情绪激荡,就连杨太岳都热血沸腾,恨不能亲眼目睹壮阔波澜的神景。 “摄政王,当世第一!”有大儒心悦诚服,第一不止是武力绝巅,更是气魄胆量,以及无与伦比的气势。 府尊笑着附和,又详细说了朝廷公告,便带着部属离去。 府衙官员刚走不久,远处就出现了一位银白色飞鱼服,正是荆州卫所的谢百户。 “拜见杨公。”谢百户来到身前,抱拳见礼。 三位大儒识趣离开,准备回去著书吟诗,歌颂惊世战功。 杨太岳回礼后笑着说: “上次之事,还得多谢锦衣卫衙门。” 荆州郡王谋反作乱,试图裹挟他一个在野之人站台,幸亏有经历司高手控制局面,避免失控。 “杨公对社稷劳苦功高,这是锦衣卫分内之事。”谢百户说完后直叙来意: “欧阳大人传来公函,摄政王邀请杨公出山。” 杨太岳断然回绝道: “摄政王斩获泼天之功,若要改朝换代,苍生黎庶乐见其成。” “但忠臣不事贰朝!况且老夫年事已高,田园生活尚好,不愿再接触政事!” 谢百户躬身抱拳,肃声道: “杨公,摄政王只会说一次,您考虑好再做决定。” “双帝争权,国事混乱,官商勾结,民不聊生,您是朝堂裱糊匠,到处修修补补。” “摄政王以礼待你,正是知道杨公治政的能力,如今国库充盈,所缴钱物难以计数,原北莽疆域亟待开垦,原女真原西域三强国也迫切需要委派官吏治理。” “带领百姓走向盛世,成为史书荣光辉煌的名臣!杨公不愿,泱泱华夏自有能才。” 说罢强调最后一遍: “杨公,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 说罢抱拳执礼,纵马离去。 杨太岳僵在原地,久久没有挪步。 盛世繁荣、流芳百世,这是任何士大夫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摄政王肯定要改朝换代,新朝初立,摄政王拥有绝对的武力控制权,决意革新,一切政策都能顺利贯彻,这是内阁大臣最好施展能力的舞台。 可大乾之臣,受于君恩...... “唉......”杨太岳重重叹气,满眼茫然。 ........ 高丽王都。 新王申怀安端坐王座,埋头处理政务。 “王上!” “王上,捷报啊!!” 内政官李宴礼火急火燎冲进大殿。 新王霍然起身,紧张地问: “大乾胜了?” 这一刻,甚至比政变时更紧张,兵谏那晚,有摄政王势如破竹,万一输了,无非是皇子府尽诛。 可大乾国运之战输了,北莽恐怖獠牙就要笼罩高丽全境了,那将输掉所有! 李宴礼笑得合不拢嘴,慨然高亢道: “王上,何止是胜了,摄政王将北莽都城都给推倒了,北莽超百万精锐尽被屠灭,北莽已经灭了!” 轰! 新王脑海里轰然大震,眼里的震撼之色翻涌不定,嘶声道: “长达几百年的草原帝国覆灭了?弑神剑也没了?” 李宴礼连连点头,敬佩地五体投地: “摄政王提着绣春刀,就斩了天外神剑,几百年的底蕴,几百年的种族,挡不住那个强势伟岸的男人!” 新王紧绷的脸庞瞬间舒展开来,笑得无比灿烂,振臂高呼一声: “神明在世,威震四海八荒,摄政王壮哉!!” 天外神剑岂会作伪? 正因为此剑大恐怖,正因为必胜的决心,北莽黄金家族才会心甘情愿放下旧怨,西域强国和女真才会倾尽所有。 然而摄政王更加强大! 真正的世间无敌,天外神物也无法阻挡!! 新王艰难平复震撼的情绪,下定决心道: “准备仪仗队护卫队,我要亲自前往神京城,向摄政王道贺。” 李宴礼微怔,低声道: “王权不稳,不宜离开宫城啊,臣下替王上代劳。” 新王怒喝反叱道: “那样多没诚意,能成为摄政王的走狗,都是我莫大的荣光,摄政王肯定会顺合民意加冕为帝,如此辉煌的时刻,我岂能缺席?” “我不止要亲临,还得带厚礼!!” 李宴礼思虑再三后,施礼表达赞同。 ......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的南洋。 诸国大臣齐聚暹罗国王都,足有近五十个国家和邦族,纵然过往有血仇,但现在都共处一室。 交趾宰相满眼敬畏,叹声道: “超百万雄师如一群牛羊,被摄政王随便宰割,天外神剑在摄政王面前如小儿玩杖,那是怎样一个盖世枭雄啊!一轮大日高悬,世间莫不敢不臣服。” 一位位翻译官滚动喉头。 诸国重臣表情复杂,又是畏惧又是敬服。 他们之中,很多都是大乾的附属国,也只是名义上的,近三十年没递文书也没朝贡了,最多委派一个使节前往神京。 中原巨龙早就衰老了,时刻要警惕北方凶狼,被凶狼随意肆掠凌辱,哪有精力管南方诸国?诸国时不时寇边,大乾也没有反应。 可如今,一颗煌煌大日俯瞰四海八荒,谁敢蹦跶,立刻碾死,大家都听过摄政王的传奇经历,也知道摄政王的性格。 霸道,强横,要做就做绝!! 弑后,弑帝,灭掉几百年的帝国,他都能做!! 世间各国,谁再敢不敬中原,天兵必会降临! 暹罗宰相直言道: “陛下和一众王子公主会亲自前往神京,在摄政王面前留个印象,正式提交附属国文书,陛下不再称帝,而是国王。” 通过翻译言语,诸国大臣惊骇万分,思索许久又觉得理所当然。 摄政王真的把大家给吓坏了。 说灭国,无论搬出什么杀手锏,都要把你灭掉,把你王宫都给夷平! 况且摄政王肯定会登基称帝,新朝新气象,必须赶到神京城,推举摄政王为天下共主。 他实至名归! 人间神明,年轻意气,军事战力非凡,而且过往经历太有人格魅力,他配得上人间君王的称号。 诸国大臣赶紧附和,暹罗国王都要亲自朝拜,如果他们君主缺席,那势必会被中原朝堂给惦记了。 不仅要去,还得带着重礼! ........ ........ 北凉边境,数十万百姓聚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他们从凉州各地赶到这里,迎接着灭国之师凯旋。 几百年来,凉州百姓谈蛮夷色变,只有亲身经历过家门践踏、粮食洗劫一空,兄弟儿子阵亡的噩耗传来,才能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畏惧和憎恨! 现在不必再担惊受怕了,草原的尽头,再没有蛮夷铁骑踏风南下! 骤然。 “凯旋之师,凯旋之师!!”凉州武夫兴奋呐喊。 极远处,连绵旗帜迎风飘扬,如奔雷般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一望无边际,那身模糊的金色身影屹于前方。 数十万百姓心跳如擂鼓般强烈,浑身血液滴滴沸腾,兴奋得高举炮仗,敲锣打鼓敲得手臂抽筋。 “是摄政王!” “摄政王!!” 百姓的欢呼声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热情,席卷天际经久不息! 中原雄师凯旋,身后是长达数百里的商队,将士们吹着凉州风浪,连日疲惫的脸庞露出久违的笑容。 万众瞩目中,摄政王驾马而来,突然勒住马缰,望向百姓身后那巍峨却布满伤痕的防御城墙,他肃声道: “凉州子民,亲自推掉边境各座城墙!” 声音裹挟神力,传遍方圆数里。 百姓们听得一清二楚,左顾右盼,各个手足无措,可又跃跃欲试。 留守凉州的边卒们闻声领命,飞快赶回营地。 半个小时后,上万边卒搬来了堆积如山的军械,多是枪矛,排列在巍峨城墙下。 胆子大的武人率先拿起长枪,百姓们纷纷接过军械,或两人扛,或数人搬运铁柱抵在墙根。 当摄政王的声音响起。 百姓们屏气凝神,在一声声倒数中,用尽全身力气。 一下又一下。 直到轰隆隆巨响刺破云霄。 巍峨城墙轰然坍塌,一块块砖石上都是岁月的痕迹,碎石还浸着血污,直至整座城墙沦为废墟。 接着便是其余守隘,昔日至关重要的隘口,包括葫芦口城墙,通通都被推翻,视线再无阻碍,轻易就眺望到辽阔的草原。 百姓们眼含泪光,亲自参与推倒关隘,心底的恐惧荡然无存,这一刻,他们真切感受到北边再无威胁,再也不可能有蛮寇袭掠,他们也能踏足漠北。 连凉州边卒都热泪盈眶,公然高呼摄政王万岁,迎接崭新的时代。 百姓听到甲兵都称万岁了,这下再也不用憋着,纷纷跪拜呐喊,发自内心地希望摄政王是皇帝。 “不可僭越!!”低沉的嗓音传遍四方,贾环掷地有声道: “本王在此传告天下,愿往漠北开垦者,朝廷有赏!” “另外,废除苛捐杂税!前八年免除田税,再六年减免一半,只收商税。” 话音落罢,天地死寂。 无以计数的百姓瞠目结舌,一时间难以置信。 未来八年免除田税? 后六年少一半? 也就是说,往后收成不用上交官府?? 凉州官吏都震惊了,煌煌青史上,除了汉文帝以外,没有谁敢喊出八年免税,那可是整座天下的百姓不用上交农税。 这就是摄政王的魄力? 也是他的承诺? 这个承诺震撼苍生黎庶!! 凉州百姓狂喜,摄政王金口玉言,断然不会作假,而且王爷说话,在天下各地都算数。 不,只有王爷登基成为皇帝,那才是板上钉钉的国策,谁也无法更改! “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情振奋,百姓不管其它,只是激动地吼出内心的盼想。 贾环摆手示意停息,可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大。 ....... 夜晚,返京途中。 水上漂受到飞鸽急信。 “王爷,戚将军已经率领精锐灭掉了女真部落。” 贾环轻轻颔首。 女真主力全灭,辽东以北的部落都只剩乌合之众。 水上漂恭敬汇报: “王爷,咱们缴获了太多奇异药材,女真就是靠着它们训练出力大无穷的炼体士,戚将军准备返程了。” “甚好。”贾环点头,随即正色道: “国运之战,战死的英灵落叶归根,给予家人五倍抚恤金,战功封赏其子嗣或妻女。” “最重要的是战后论赏,不可遗漏一人,包括为国参战的江湖豪杰,都要封赏!” “由你全权督办,往后你就是侯爵兼锦衣卫镇抚使,专门领天下情报。” 水上漂神色狂喜,扑通跪地,嗓音颤抖地感激王爷赐予荣光。 自己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平庸普通到只会瞎打听,正是因为追随了摄政王,从跟在身后那一刻,每天都过得充实且有斗志,璀璨的光芒也能降临在自己身上。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辞三让,终是称帝!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八月末,凉意渐深。 黄道吉日宜出行,又恰逢天高气爽,神京城外三十里人山人海,气氛热烈而喜庆。 天下名士、各业达者,世家望族相继聚集于京畿之地,一来恭贺摄政王率领雄师凯旋归京,二来也很期待“辞旧迎新”,天下开启崭新的篇章。 “谁会第一个劝进?”大儒博者私底下议论纷纷。 这个人肯定不能是摄政王的亲信部属,那样太刻意了。 这个人还得拥有极大的影响力。 最重要的是,头位劝进者,势必会留下滔天骂名。 阿谀媚上,只为求荣。 而且无情背弃前朝社稷之恩! 正当世家名儒议论激烈之时,遥远处传来百姓山呼海啸的声音,无数子民呐喊着“凯旋之师”,“摄政王威武”,人海看不到尽头,声音掀起层层巨浪。 万众瞩目中,金色王冠金色飞鱼服御马于官道,迎着天下人的顶礼膜拜。 行六里路,只有声震云霄的欢呼声。 欧阳秀才双鞭三人的笑容稍有凝滞,怎么还没大臣拦路? 七里路,顶礼膜拜声不止。 骤然。 数十人自人群疾奔出来,一起拦在官道。 为首者头戴梁冠,金色簪纽格外耀眼,红色袍服鲜艳而灼热。 周遭慢慢安静下来,人山人海的百姓看到有人阻止摄政王凯旋返京,很快就死寂无声。 无数人屏气凝神,目露震骇之色。 特别是天下名士和朝堂官员,更是瞳孔骤缩,难以置信至极。 他是谁? 今年科考的新科状元柳元嘉啊!! 论权力官职,状元入朝也只是进翰林院潜修,仕途生涯未必能登高,历来有七成的状元在权力场上落寞。 但一个状元在民间的崇高地位,内阁阁老和六部尚书都比不了!! 家家户户都渴望出一个状元郎,状元郎的一言一行,不止影响天下读书人,百姓都会奉为圭臬。 万万没想到,状元郎会做第一个劝进者!! 博取名望? 本是天下科举的榜首,何需再添声名,况且未必都是褒奖。 谋夺权势? 状元郎都是进翰林院潜修,只要自己有能力,前途无量,谁都挡不住! 况且殿试试卷,前首辅杨公亲自批阅,夸赞柳元嘉有宰辅之才且实干不虚浮,杨公一双火眼金睛,阿谀之人能逃过他的法眼? 究竟是为何? 得到大乾社稷钦点的状元郎头一回劝进,放在史书上都极具冲击力。 至于柳元嘉身后的士子都是新科进士,跟随状元郎的脚步。 迎着无数目光,贾环纵马而来,静静注视着新科状元郎。 他记忆深刻。 科考舞弊案,这位士子用平静又坚定的口吻说了一句话—— “再考一百次,我也能夺魁!” 对己身才学的自信,很有感染力。 他确实做到了,登顶科举之巅,成就状元荣耀! 天地俱寂,柳元嘉上前恭敬施礼,察觉到摄政王赞赏欣慰的目光,状元郎一时间眼眶泛红,他强行压住鼓荡的情绪,慷慨陈词道: “景德十九年,家姐惨遭毒夫残害抛尸井底,伪造成投井自缢,整个县衙和毒夫官财勾结,沆瀣一气,视人命于草芥。” “我柳元嘉悲痛绝望,求告无门,从县衙到府衙直到京师刑部,状纸石沉大海,走投无路,我只能去锦衣卫衙门苦苦哀求。” “世人皆知,锦衣卫监察百官,维护社稷安靖,人命官司是县衙的职责。” “但那天清晨,一位锦衣卫总旗站在我面前,他只有十七岁,比我年纪都小,却非常坚定地告诉我,人命关天,必须彻查清楚,无论牵扯多大,定斩不饶。” “这位总旗大人用良知捍卫公义!最终家姐平冤昭雪,狼狈为奸的恶人们通通绳之以法!!” “那位总旗大人,便是现在的摄政王!” 说到最后,柳元嘉泪花点点,无论再过多久,想到晨雾弥漫中走出来的黑色飞鱼服,他都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周遭的名士世族恍然,难怪新科状元会冒着污名的风险第一个劝进。 文武百官同样情绪复杂,整个朝堂都是从“抬棺死谏”知道锦衣卫衙门有贾环这号人物,原来摄政王很久之前就扶弱锄恶。 柳元嘉朝拜着金色身影,继续说道: “景德二十年末,乡试科考舞弊案,涉案者有内廷权宦的侄子,有朝堂官员的子嗣,也有神京权贵的继承人,为了举人名额走邪门歪道。” “有一个锦衣卫站出来了,他说科举是国策,是寒门庶民上升的通道,纵然是权势者胆敢破坏公正,他都要追查到底!!” “其中一个舞弊者,是这位锦衣卫的亲兄长,他没有包庇,他照样将其拘进诏狱严刑拷打,为此背负不孝的骂名!” “他只图两个字,公正!!” “他就是摄政王!!” 高亢的声音传遍四方,经过无数人口口相传,百姓们发自内心地佩服。 亲兄长作弊,试图占据别人的举人名额,摄政王不允许!! 就算被痛骂不孝,他依旧坚持公正,这是何等崇高的品德? 文武百官恭敬垂头,在如此庄重神圣的场合,影响力极大的新科状元郎却在诉说两件很小的事情。 但恰恰是这两桩事,更凸显了摄政王的高尚品德,崛起之时有良知有公义,掌权之时依旧坚持公正。 人群中翰林院编修秉笔直书,记录着神圣一天的全过程,新科状元当然不可能说谎,三法司肯定有卷宗留存。 至于话外贬低景德年间,那也是前朝旧事了,景德年前藏污纳垢,现在才能更好地激浊扬清。 就在众人继续看向状元郎时。 突兀。 柳元嘉做了一个极其无礼的举动。 他抬手指着金色身影,痛骂道: “摄政王,你神格加身,又得臣民拥戴,挽狂澜于既倒,解中原百姓于倒悬之苦,一举葬灭北莽帝国,你若不称帝,芸芸众生何所仰?天下万民何所从?” “你再不称帝,就是寒了天下百姓的民心!!” 说罢扑通跪倒,掷地有声道: “恭请摄政王顺合民意,登顶大宝!” 身后的新科进士们随之跪伏高呼: “恭请摄政王顺合民意,登顶大宝!!” 渐渐的,百姓的声音从首到尾蔓延三十里,人人心甘情愿一脸崇拜,京畿之地响起震天动地的呼喊声。 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摄政王都应该是皇帝! 今日之前,他功盖海内。 今日之后,他许诺免除田税,废除一切苛捐杂税,长达八年! 面对山呼海啸的请愿声,贾环跃身下马,来到状元郎面前,强行将他扶起,朗声怒斥道: “本王受皇恩辅佐社稷,岂敢辜负,你如今劝本王称帝,是陷本王于不义!” “此话休要再提!诸位速速起身!!” 说罢挨个将进士们搀扶起来,态度格外坚决。 柳元嘉神色焦急,又不敢再劝。 无数百姓鸦雀无声,当摄政王拒绝的话语传来,所有百姓都愁眉不展,心急如焚。 猛然。 “摄政王!!”一位紫袍玉带的老人疾步来到官道。 正是当朝首辅! 紧接着,内阁诸公和六部大员,及翰林院清贵官员,还有各部衙门的官员通通都跟在诸葛首辅后面。 一炷香内,各地封疆大吏包括五品以上的武官,陆陆续续走向金色身影。 如果是在兵谏政变那一夜不久,摄政王想要改朝换代,他们绝对绝对不可能出现,简直是荒谬绝伦,野心勃勃让前人在天之灵恶寒,让后人观史都觉得无耻。 但摄政王灭掉了几百年的北莽帝国,这是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战功,为中原开疆拓土,为后世铲除危机,使得中原大地焕发出勃勃生机。 鼎盛威望,深入神州各个角落,当世神明,护天下万民安宁! 摄政王确实配得上登顶极巅! 诸葛首辅来到跟前,诚恳地躬身行礼,朗声道: “摄政王从微末中崛起,铲奸除恶,为民谋福祉,朝中逆臣如江无渊、如崔向巍,如姜氏姜岐,如尹氏尹皇后,他们居于中枢,一令便可倾轧天下,若非摄政王扫过重重阻碍,将他们悉数铲除,朝野早就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白莲作乱几十载,江南富庶之地满目疮痍,白莲首恶大肆屠戮官民,致使江南人人自危,畏之如虎,若非摄政王勇盖山河、扶厦将倾,一全三十年未竟之功,江南早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北莽狼子野心,威压神州数百载,百姓谈蛮色变,狼蛮掠我山河,杀我子民,若非摄政王神威无匹,横推万里,我神州子民仍日夜防患狼蛮,民心难安。” 不愧是朝堂宰相,不假思索,一口气说完,字字浑厚有力,接着铿锵有力道: “请王爷早膺大位、统御万邦!” 身后文武百官整齐划一地躬身,异口同声道: “请王爷早膺大位、统御万邦!!” 声音顺着初秋凉风,传遍方圆几里,无数百姓也发自内心地震吼: “请王爷早膺大位、统御万邦!!!” 贾环目睹这一幕,幽幽长叹,接着快步来到诸葛首辅面前,将老人给扶起来,又一一安抚内阁诸公及社稷重臣,最后斩钉截铁道: “尺寸之功,焉敢觍居帝位?此事休要再提!!” 说罢不顾众臣劝阻,执意折返回汗血宝马,准备回京拜见君上。 岂料,麾下悉数跪拜在地,声音饱含敬仰而又高亢: “恳请王爷登顶大宝!!” 欧阳瑾秀才双鞭他们统一跪地呐喊,紧接着,天下各地锦衣卫都恭敬跪伏,在地不起。 其中有江南赶来的花痴陆百户,也有岭南严百户,更有致仕享副千户待遇的王正伦王副千户。 每个人都发出坚定不移的声音—— 请摄政王登顶大宝!! 其中严百户眼眶湿润,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和摄政王初识,只是巷尾擒拿秃驴,彼时摄政王只是籍籍无名的力士,却又雄心胆魄,遇敌不退,迎难而上。 原本以为贾环小兄弟终其一生,顶多是副千户,没想到短短几年,竟成就了无上辉煌!! 而王正伦跪在地上请愿,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昔日麾下的总旗之一,三人为了百户权势竞争,那时候他就看到了贾总旗眼中熊熊燃烧的野心火焰,他也知道这肯定是未来权力场上的人杰。 猜想过贾总旗会走得很高,但万万不敢想,贾总旗在几年间创造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也缔造了旷古绝今的传奇经历。 “请摄政王登顶大宝!” 王正伦始终呐喊,眼前似乎回荡着英姿勃发的少年站在天枢房官署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再跟如今极尽风华的摄政王身影重重相叠。 金色身影屹立原地一动不动,放眼望去,官员部属百姓都在呼喊请愿。 而摄政王无动于衷。 热烈的气氛逐渐冷却,百姓们越加焦急。 虽说摄政王谦逊,或者真的不想要做皇帝,但这是大家共同的愿景,摄政王不能让天下人失望呐!! 忽然。 自神京城方向驶来銮驾凤辇,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王公大臣,大乾大皇子三皇子及公主们都立在后面,队伍绵延数里。 赵姨娘贾母贾政贾探春也在其中,赵姨娘头戴美轮美奂到极致的超一品凤冠,紧张得呼吸紊乱,却又睁圆眼睛看着前方。 贾老太太满头银丝微颤,激动得心绪飘飞九霄,就在今天,就在今天,这已经不是荣耀层面,而是开国!开国啊!! 半刻钟后,銮驾凤辇已至近前。 天地死寂无声,氛围格外僵硬。 贾环毫无迟疑,躬身施礼,毕恭毕敬道: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太后娘娘千岁!” 闻此,百官齐齐施礼参见圣上,无数百姓也只能跪拜帝王。 陈太后一头凤冠,身穿曳地凤裙锦绣纹章,当她走出凤辇,便慢慢扶着龙辇里的幼帝,她牵着帝王来到摄政王面前。 姜氏族人心如刀割,低着头害怕注视,可浑身血液一片冰凉。 天地见证,史笔直书,万民目睹,帝王和陈太后离摄政王咫尺之距。 陈太后深呼吸一口气,雷霆震喝道: “摄政王乃当世神明,神光映照华夏大地,功盖海内,上通天穹,下慰万民,璀璨光芒非姜氏萤烛之微所能媲及!!” “姜氏再试图掩盖摄政王光芒,那便有罪于神州,有罪于万世!” “请摄政王顺合民意,登顶大宝!!” 身边的幼帝吐字不清,因练习了月余,此刻也跟着娘亲喊道: “摄.......摄政王登.....登顶大宝。” 幼孩用很长的时间艰难说完这句话。 “陛下.......”贾环语塞。 这时,陈太后接过贴身宫婢递来的传国玉玺,双手捧起,毫无征兆地拉着幼帝跪在地上: “摄政王再拒绝,我跪地不起。” 刹那间,内阁诸公齐齐跪地,短短几息时间,方圆十里人山人海再无一人站着。 包括赵姨娘贾母贾政,此刻也膝盖着地,低着头等待。 “你们!”贾环立刻搀扶太后娘娘和幼帝,沉默许久后接过传国玉玺,肃声道: “既如此,朕愿承天地之重,造福万民!” 话音落罢,天地凝滞,画面戛然而止。 陈太后牵着幼儿,字字珠玑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长松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山呼海啸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欧阳瑾秀才双鞭带着天下锦衣卫竭力高呼,几乎是从肺腑里吼出“万岁”,内心的激昂涌上天际。 百姓喜笑颜开,终于得偿所愿,这下高兴地顶礼膜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姨娘贾母贾政贾探春也在跟着人潮呼喊,声音如海啸席卷,层层叠叠冲击天际,久久没有停息。 这一刻开始,环儿就是皇帝了! 皇帝啊!!! 赵姨娘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谁家的儿子再争气,封侯拜相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竟然成了开国皇帝。 回想着过往年月,回想着环儿坚定的眼神说要闯荡事业,一次次身陷绝境,一次次重重围剿都没有击倒环儿,自家儿子更强大地站立,直至今日无上荣光!! 贾政趴在地上跪拜新帝,早就老泪纵横了,自己这辈子平庸,没想到能落得太上皇的尊称,跟汉高祖刘邦之父刘太公一样,纵然现在死了也是笑着死啊,还得举办国葬!! 四面八方的朝拜声震荡天穹,贾环朗声道: “诸位请起。” 人山人海叩谢皇恩,场面壮阔恢宏。 龙辇凤辇搬离,万众瞩目中,内廷二十四监掌印联合推来一辆崭新精制的龙辇,外雕金龙,内部刻着日月山河,底下还有山河疆域图,每一寸都象征着尊贵皇权。 金色身影手托传国玉玺,一步步走向龙辇,在无尽欢呼声中,辇车缓缓驶向神京城,沿途礼乐声高奏。 文武百官紧随其后,这一刻启,要翻开崭新的篇章了。 这场劝进称帝堪称完美,希望新朝能走向盛世。 接下来便是择日登基大典,听皇帝之父说起,陛下要举行大婚。 辇车里,贾环闭目养神,神色格外宁静,许久后却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四百章 改朝换代,登基加冕!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深巷破院。 昏暗无光的卧室里。 两位郎中受邀,提着药箱来治病。 贾宝玉瘫坐在墙角,形容枯槁浑浑噩噩。 “大夫,麻烦你了。”王家丫鬟含泪福礼。 病床上的王夫人两颊凹陷,气息断断续续,整个脖颈下颌糜烂得吓人。 一位郎中取出银针,老者悉心把脉,面色悚然道: “积郁伤心脉,气血倒流脏腑,命不久矣。” 这位病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心中积攒无尽仇郁自我摧残。 贾宝玉闻听此言,悲痛地跑到床边,哀声道: “大夫,救救我母亲,恶人得志腾飞,我舅舅死在他手上,我们母子俩也家破人亡,他日若登顶高位,定万倍酬谢二位!” 郎中苦笑摇头: “医者都向往悬壶济世,若是能治,老夫竭力而为,但你母亲积郁太甚,除非有世间珍稀药物,否则就在这个月了。” 王夫人眼眶震颤,死期将至,终究是恐惧,她艰难抬起手臂,眼神里是不住地央求。 两位郎中叹气,谢绝钱财,准备离开。 骤然。 “咚咚咚——” “噼里啪啦——” 外面各条巷子传来激亢的锣鼓声,豪放鞭炮,伴着百姓的欢呼声。 两位郎中面色严肃,立刻朝着紫禁城方向躬身施礼,九拜之后,发自内心地笑道: “摄政王终于称帝了。” 说罢扭身看向病人,规劝道: “新朝新气象,摄政王称帝乃天下大喜事,你也想想喜庆之事,恐能多活几日。” 然而,王夫人眼珠子暴凸,身体剧烈颤抖,无法控制地咳嗽,鲜血狂涌而出,不知是痛苦还是仇恨,凹陷的脸颊分外狰狞。 “怎么了?”郎中急汗如豆,赶紧把脉。 另一位老者望向贾宝玉,见此子也一副崩溃的模样。 王夫人持续呕血,心脉早就支离破碎,突然间癫狂狂笑,笑得好似回光返照,声嘶力竭道: “贼老天,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她!!” “我乃金陵王氏的嫡女,她是贫苦人家贱卖的臭东西,靠着为奴才能活下去,她儿子是看我脸色的庶出杂种,我儿子是衔玉而生的麒麟!!” “贼老天,为何眷顾她们不顾我!!贱妇,贱妇,杂种,杂种!!” 噗—— 王夫人眼珠子充斥着极端的仇恨,瞳孔迅速涣散,弥留之际仿佛看到自己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太后娘娘,而宝玉登上九五至尊位,看着看着,眼前又浮现那个贱妇杂种的面容。 两息之后,仇恨崩溃到气绝身亡! “太太!” “太太!!” 王家丫鬟和袭人茗烟扑在床榻。 “母亲!!”贾宝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一下子哭成泪人。 两位郎中面面相觑,原本该给死者默哀,可听到金陵王氏,还有庶出,再看向这母子俩,立刻猜出身份了。 “告辞。“两人抱拳离开。 这是什么妇人!因为仇恨陛下太后到气绝! 况且他们可以作证,这妇人就是积郁气亡。 屋子里哀嚎声大作,偏偏街坊两个稚童跑进大院,篮子里提着糖果糕点,笑声银铃般悦耳: “摄政王是皇帝啦,摄政王是皇帝啦,坊间高员外大摆流水席,庆贺七天七夜,街坊都能免费用膳。” 贾宝玉面孔扭曲,痛苦咆哮道: “滚!” 稚童瘪着嘴,放下喜糖糕点,便又喜庆撒欢爬向别家。 贾宝玉趴在尸体上痛哭流涕,接着发疯般跑向自己卧室,翻箱倒柜找来锤子,接着一把扯下胸前宝玉。 他仰天哀嚎道: “再没人疼我了,要这劳什子有何用,贼老天,我衔玉而生的麒麟儿哪里比这头畜生差,我比他差吗?!” “舅舅,母亲,都是他害死的啊!!” 贾宝玉用力抡起锤子,重重砸在宝玉上,一下又一下,砸到手臂抽筋,陪伴二十多年的宝贝碎成一片又一片。 “啊!!!” 贾宝玉泪流满面,接着拿起剪刀抵在脖子上,他闭上眼睛,咬碎牙龈,字字顿顿道: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我永远比你这头畜生高一头!” 说完猛然用力,随着身躯颤抖不止,在即将插入脖子的那一刻,又潜意识地停住,同样畏惧死亡。 他扑通瘫软在地,这一生只怨老天不公!! 茗烟袭人赶来,含泪注视着二爷。 贾宝玉眼底血红,哀声道: “我哪里比他差?这头畜生都能做皇帝,那是世间至尊皇帝啊!!” 茗烟袭人擦拭泪痕,一言不发。 何止是差,相差十万八千里,环三爷在外面拼搏九死一生,宝二爷在吃喝玩乐,环三爷在朝堂险象环生,宝二爷在府里跟下人斗嘴。 两个人除了兄弟关系,真是天上太阳和地上蛀虫,天底下只有一颗大日,却有无以计数的蛀虫。 袭人内心怜苦,以往还庆幸跟二爷是福分,现在想来,彩云都可能做皇妃,那是让天下女子羡慕的荣耀啊,而自己却要跟着颠沛流离,为生计发愁。 茗烟哽咽道: “二爷,屋里头没银子厚葬太太了,往后二爷如何养活自己?二爷赶紧去找赦大爷和蓉爷,听听他们怎么说。” 贾宝玉抬指怒吼:“不去!!” ....... 傍晚,安邑坊。 几座青瓦红墙的宅院,“贾”氏匾额高悬彩带,已经工部小吏在匾额上涂抹鎏金色,而贾赦贾蓉满面红光,胸前更是簇着大红花,嘴巴都快笑裂了。 “大.......大大伯。”远处响起嘶哑的声音。 贾赦贾蓉转过头来,便见到形容枯槁的贾宝玉。 两人笑容瞬间凝固,找个借口支开了工部官吏。 贾赦指着贾家匾额,暴怒道: “你还有脸立在贾氏门下?速速滚离!” 贾宝玉强忍着屈辱,痛苦哀嚎道: “母亲大人驾鹤西去了。” 贾赦深深皱眉,陛下称帝再联想到那毒妇的恨意,看来是活活气死了。 他点头道: “死了好,活着还得日夜诅咒陛下龙体。” 看着春风得意的大伯,听到恶心的言语,贾宝玉歇斯底里地痛骂: “卑躬屈膝的东西,还有你贾蓉,你亲父就死在他手里,你现在挂着大红花,你以为你能在那畜生手里封王?一群让我作呕的怵头鳖,我呸!!” 贾赦气得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道: “过去,我是糊涂善妒,误以为陛下六亲不认,然而我贾家面临灭顶之灾,祖坟祖祠都被扬了,遭受前所未有的屈辱,是陛下悖逆犯上,拔刀政变,让祖宗含笑九泉,让祖宗在地府锣鼓喧天,也让我贾家血脉能抬起头做人!” “你这样烂了心肺的蛆虫,数典忘祖的孽畜,天下谁不嘲笑你?王子腾他姓王,你姓什么?当初还站在那里趾高气昂耀武扬威,莫非不愿让陛下背负杀兄的骂名,老子现在就打杀了你!” 贾赦说完,连贾蓉都按捺不住怒火,厉喝道: “九族差一丁点全诛后,我就洗心革面了,还跟锦衣卫下了血书,往后若是违法乱纪,甘被砍头!” “我们现在是贾氏皇族,是宗人府成员,只要不胡作非为,就能保世世富贵。” “贾宝玉,你是想来要安葬钱吧?王子腾和你母亲做过的恶事,休想让贾家掏钱!挖个坟地简办!!” 闻言,贾宝玉目眦尽裂,反唇相讥道: “没有骨气的墙头草,倘若是我登基了,你们现在跪在我脚下谄媚阿谀!” 贾赦贾蓉向前几步,打量他许久,心中确定其有半疯的趋势了。 已经在幻想是自己和陛下对垒,然后败下阵来成为输家,心中有枭雄的落魄感,其实他就是一只鼓噪声势的虫蚁,无论是谁让陛下受挫,他就得意呐喊。 “滚滚滚......”贾赦摆手,懒得多看。 贾宝玉强压憋屈,一字一顿道: “我要回金陵祖宅。” 贾赦断然拒绝,毫不留情道: “宗人府会把你除名,皇族族谱永远没有你的名字,你别脏了贾家那块地,你也别想在外面逍遥,你这个蠢脑子活着容易被霄小利用。” “要么有血性自尽而亡,要么剃度出家,伴着青灯木鱼磨平心里的恨意毒意,终生不能离开方寸之地!” 话音落罢,礼部官员来商议宗人府事宜,贾赦贾蓉赶紧走过去,看到贾宝玉就想到那一晚祖坟被掘,简直是厌恶至极。 贾宝玉踉踉跄跄,脑海里浑浑噩噩,眼睁睁看着礼部官员对贾赦贾蓉躬身施礼,隔壁的贾琏一身华服,也在迎接鸿胪寺官员。 贾家的族人都富贵了! 他们都富贵了啊! 而自己被贼老天记恨了!! 为什么! 远处的茗烟袭人失落至极,他们看到昔日的丫头仆役都喜笑颜开。 过了许久,茗烟上前搀扶贾宝玉,悲声道: “二爷,安葬好太太,就剃度出家磨平心性,早日醒悟过来。” 贾宝玉一把扯开,脸庞涨得通红,绝望嘶吼道: “我要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中,听着外面皇恩浩荡,凭什么?我才是麒麟儿,我不要做和尚,我不要再承受煎熬!!” 茗烟心力交瘁,喟叹离开。 落得人人厌恶的下场,二爷又不敢自尽,只能疯疯癫癫日夜煎熬了。 ....... 平安坊,连绵阁楼外满朝权贵,院子里,赵姨娘贾母和前朝太后陈氏聊得兴高采烈,贾赦贾蓉前来禀报。 “失陪。”赵姨娘跟前朝太后稍表歉意。 来到偏僻的廊角,贾赦先是朝赵姨娘行跪拜礼,再向贾母问安,接着如实阐述。 赵姨娘冷着脸,寒叱道: “那头憎恶的苍蝇自作自受!” “至于贾宝玉,任他自生自灭!!” 贾老太太同样表态,语气更是果断绝情: “人人唾弃的孽畜,自尽更好,活着别污了皇族名声!” 毁祖祠掘祖坟鞭尸那一晚,贾她早就跟不孝孙子断绝任何关系,昔日的宠溺太过愚蠢,一想到那孽畜耀武扬威的模样,她时时刻刻都在泛恶心!! 贾赦恭敬领命,看来自己处理得没错。 赵姨娘正要离开,便被凤丫头喊了过去。 寂静无人的别院里,王熙凤笑吟吟称了一声太后娘娘,接着拉住赵姨娘来到里屋,故作好奇道: “陛下大婚,谁能入宫为妃。” 赵姨娘斜睨着她,饶有兴致道: “凤丫头,你怎么跃跃欲试?” “胡说!”王熙凤即刻否决。 赵姨娘盯了她许久,突然挽着其手腕,笑靥如花道: “怎么会少了凤丫头。” 望着她捉弄的笑容,王熙凤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渐渐滚烫,小声问: “你何时知晓?” 赵姨娘轻笑了两声,“环儿还是百户时,我给他清洗飞鱼服,看到内襟的胭脂印,那时便猜到了,故作不知罢了。” 王熙凤稍显尴尬,抿唇不语。 然而。 赵姨娘加重语调,脸颊笑意更深: “她们都知道了,同在屋檐下,你做得再隐蔽都有破绽,林丫头宝丫头全都知道,时不时跟我说你呢。” 王熙凤脸蛋酡红,别过脸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姨娘倒是非常认可凤丫头,搂着她低低道: “环儿是皇帝,礼制他说了算!!” ........ ......... 同一天,翰林院气氛肃穆,群贤列座。 内阁诸公和六部尚书都在,包括翰林院资深大儒,还有宗人府代表“太上皇”贾政。 今日便要议定三个国号年号,让陛下做决定。 礼部尚书率先开口,悠悠道: “贾氏溯源,源于殷商末期贾国,以国为氏,又担任虞官,我建议国号为“虞”,大虞帝国,江山社稷长久无虞!” 话音刚落,学识渊博的翰林院大儒登时否决,肃声道: “殷商末期的虞官是掌管山川野兽,以虞为国号,你委实可笑!!” 礼部尚书不敢再言。 至于贾政虽坐在首位,却一声不吭,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兵部尚书小心翼翼道: “陛下武力盖天,神威笼罩万万里,若不如就以武为国号,大武王朝!” 群臣都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兵部尚书当然希望江山偏武。 众人同时否决,礼部尚书冷笑道: “陛下登基之前就制定了前所未有的利民国策,免田税八年,摆明了注重文治民生,陛下的赫赫功绩在华夏史书上都格外璀璨,何需以武为国号炫耀?” 兵部尚书也不说话了。 群臣继续议论,接着便是“楚”国号,提此的翰林编修被骂得狗血淋头,贾家祖地是金陵楚地,但“楚国”偏居一隅,岂能适合于大一统帝国? 诸葛首辅沉思许久,目光明亮道: “日月为明。” “幽而复明。” “大明帝国,再适合不过!” “陛下乃当世神明,既是煌煌大日,又是照亮苍生黎庶的月亮,况且意在追求更光明的社稷治政,让天下民生拥有更美好的明天。” 几位重臣思虑再三,纷纷颔首附议。 就连贾政都觉得大明帝国非常不错。 然而,饱读百书的翰林院大儒又出言否决了: “西域更西方,有明教,拜明教,火明教,以明为国号,实为不妥,朝廷如今疆域辽阔,不可侧重一方。” 众臣深深皱眉,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翰林院大儒神色严肃,语气坚定道: “最相斥的是什么?贾五行属水,明五行乃火,自古水火不容,绝不可以‘明’为国号。” 听到这,群臣立刻闭嘴,贾政也息了心思,五行相克,绝对行不通! 翰林院大儒站起身来,不疾不徐地说道: “礼乐昌民莫过于周,国泰民安莫过于周,虽说历史上有几个以周为国号的朝代,但“周”国号非常合适。” “周,圈内大吉,放在江山百姓,便是苍生黎庶大吉大利,国祚绵长,走向盛世。” 略顿,他继续提议: “亦或是大宁王朝,百姓生活安宁平和。” “从陛下颁布的免税国策,百姓追求于藏富于民,民生安定,且希望后世子嗣必须遵从。” “要么‘周’,要么‘宁’!” 中枢重臣们闻言沉默不语,确实难以反驳,这两个国号应该符合陛下的心愿。 诸葛首辅环顾四方,见无人反对,便撰写公函,亲自觐见陛下。 一个时辰之后,他手拿圣旨返回。 “首辅大人?”众臣赶紧询问。 诸葛首辅毕恭毕敬地将圣旨放在案桌上,肃声道: “陛下意在大宁朝,希望苍生安宁,每一个百姓都能过上宁静平安的生活。” “年号为神照,今年改为神照元年!” 中枢重臣们齐齐躬身,异口同声道: “陛下心系百姓,社稷安宁,神照苍生,无病无灾!” 贾政也跟着朝拜,脸上喜不自禁。 过去已是历史尘埃,迎接大宁王朝统御四方!! 大宁开国皇帝之父,一想到这个尊称,贾政低着头独乐。 群臣相继离开翰林院,回内阁颁布诏书,传告天下。 另外,还得紧锣密鼓地筹办登基大典和帝王婚礼,都是在同一天,从清早到傍晚事无巨细,何况天下各国的君主都亲自来了,这将是神京城前所未有的隆重辉煌时刻。 第四百零一章 盛大婚礼,只手遮天!【大结局】 - 红楼:最强锦衣卫,我只手遮天! - 院有枇杷树 十二天后,良辰吉日。 天公作美,黎明破晓时大雾弥漫,想来今日暖阳高照。 卯时初,京师百姓早早起来,院外高悬彩带小灯笼,沿着街道铺设朝廷分发的红锦,清晨居高俯瞰,整座神京城都成了红色海洋,大街小巷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巍巍紫禁城外,文武百官穿着庄重,三品大员身后,站着世间各国的君主国王,金发碧眼、卷发长胡,甚至有皮肤黢黑,穿着更是奇装异服。 大宁官员们真是大开眼界,几千上万个国家异邦部落的掌舵者齐聚京师,对于大宁官民而言,这是何等的荣耀? 这便是帝王的威望!! 神威盖世,强势绝伦,世间闻陛下之名无不丧胆! 今日盛况,神京城俨然成了世间政令之都! 高丽君主申怀安头戴冠冕,立在人群之中,左右打量着世间诸王,幸亏这回带来的重礼,否则真被比下去了。 “铛铛铛——” 悠扬浑厚的钟声大作。 皇城正门缓缓打开。 这一刻,文武百官心潮澎湃,忍不住低吟: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不是万国使节,是万国首领啊! 无数异族君王表情虔诚恭敬,一步步走向端门,前往朝会广场静候。 ...... 三十座悬山顶之巅。 贾环静静矗立。 身后站着烟雨道姑、鹤道人和毕武尊,至于半步武尊都在走廊。 众位武道巨擘恭敬跪倒。 贾环面无表情,他准备突破天神境了,扫荡北莽时刻意压制,如今登基盛典,终将踏足天神。 他平静说道: “愿受朕神力者请起身,体内伟力种子有朕的意志,这一生护朕皇族一脉,悖逆者爆体灭亡!” 上一次突破真神后期,他就发现十八根雷柱蕴藏着天外能量,对武尊大有裨益,能够吸收强化伟力种子,当然,也得接受他神力洗涤。 等自己和黛玉诞下嫡长子,最多最多待到三十岁,他便要去追求更广阔更残酷的天外世界,他喜欢和一位位盖世枭雄争锋,他更喜欢步步登高,让天地万物安静下来聆听声音。 避免武道巨擘心怀不轨,必须栽培皇族供奉,同时也要防患! 以烟雨道姑为首,众人齐齐起身,毫不迟疑道: “愿受陛下神力!!” 贾环轻轻颔首,随后站在窗前俯瞰着北镇抚司诏狱,清澈干净的双眸瞬间灰蒙蒙隐成黑色,施展【狱眸】,穿透座座牢房,直奔原北莽罪恶大臣。 顷刻间,脑海里的面板浮现一张张恶獠画像。 【罪孽值——王品上,王品中,王品下,一品上,一品中.......】 【参与度——65%】 【奖励——天神拳】 再没有罪孽值了。 贾环早有猜测,这方天地,自己超脱了规则,但成为天神境已是极限,无法再进一步。 轰隆隆!! 晨雾缭绕的上空雷声滚滚,斑斓的神光拨开云雾,在举城百姓的注视中,天穹显现出流光溢彩的天门,紧接着异象纷呈,春雷夏雨秋霜冬雪,一眼闪过四季更迭。 朝会广场上,万国首领瞠目结舌,眼底深处是极度的惊悚之色。 传闻远不如亲眼目睹带来的震撼! 天穹的场景如梦幻一般!! “蛮夷也。”文武百官昂首挺胸,看着蛮夷吓傻了的模样,他们真切感受到天朝上国的荣耀。 不过很快,朝臣笑意盈盈的目光也逐渐惊愕,尽管看过两次异象,可这一次...... 只见天门缓缓扩大,有宽一里、长三里之雄伟壮阔,更诡异的是,门户深处涌出一条斑斓美妙的阶梯。 阶梯之上,奇花异草,飞禽走兽,九龙盘踞,五凤起舞。 并非虚幻,每一幅景象都是真实的!! 京师无数百姓仰头凝视,看得目眩神迷,这便是大宁开国皇帝的神威! 群臣呼吸急促,顶礼膜拜,有大儒高呼: “自古君权神授,陛下就是神,从古至今,陛下得位最正,大宁朝必将昌盛!!” 斑斓的阶梯倒映在每个人的眼眸里,所有人都神圣庄严地屹立,渴望知道天梯尽头是何等风华。 突兀。 轰鸣声响彻寰宇。 一根根雷柱自天穹深处砸落到三十六座悬山顶衙门。 短短半炷香时间,足有九九八十一根雷柱。 烟雨道姑、鹤道人,江东毕武尊自高楼掠下,三人身前足有三十二根雷柱,里面蕴藏着精纯的天外能量,当然也有陛下滚滚神力。 锦衣卫金刚们站位有序,数千人同时承受三十二根雷柱。 另外十根雷柱,由半步武尊、指玄境巅峰承接。 另外七根雷柱,则坠落在九重宫阙藏武阁,武林盟主安萱儿就在那里。 萱儿通过吸功大法达到指玄境巅峰的修为,七根雷柱已是承受极限。 贾环负手而立,仰望着奇异天梯。 丹田深处震荡不止,内心涌出一股强烈的渴望。 只要他想,此刻便能踏上天梯。 冗长的沉寂,时间快速流逝,已至巳时末,流光溢彩的天门逐渐消失,雷柱也慢慢黯淡,半盏茶后,天地恢复原样,阳光照耀大地。 朝会广场上,大宁文武百官、世间万国首领,整齐划一地高喝: “陛下神威盖世!” “大宁陛下神威盖世!!” 三十六座悬山顶内外,众武夫也发自肺腑地叩礼: “多谢陛下恩赐!!” 须臾,烟雨道姑鹤道人毕武尊折返官署。 贾环笑问: “有何变化?” 鹤道人恭敬抱拳: “启禀陛下,贫道比先前强了数倍,体内伟力种子生根发芽。” 其余两位武尊也满脸感激,除了伟力以外,丹田还有一颗细微的能量种子,这可是天外能量,对修行极大裨益!! 鹤道人迟疑许久,问出内心最渴望的问题: “陛下,我等竭尽全力,有一丝丝希望成神吗?” 烟雨道姑和毕武尊也屏气凝神,心跳如鼓点般密集。 成不了神明,最多最多活到一百五十岁,油尽灯枯化作枯骨。 贾环略默,坦然道: “没有。” 何止不能成神,连伪神都是奢望。 姜护稷通过斩龙脉和吞天地源泉成就伪神。 北莽老匹夫通过蕴养天外修罗剑成就伪神。 人世间再无这样的资源了。 那一柄五行能量匕首,他肯定要留给林黛玉,给未来的嫡长子,供其修炼。 听到“没有”两个字,三人如被宣判死刑,苍老的脸庞满是落寞之色。 其实他们知道这样的结果,无法抗衡天地规则,只是想要一个奇迹。 骤然。 贾环话锋一转,肃声道: “对贾氏皇族忠贞不贰,在枯燥的岁月里慢慢等待,也许是二十年,也许是三十年,也许辞世也难等到,但朕会尽力,给诸位一个崭新的未来。” 他肯定要闯荡天外世界,疯狂诛杀罪恶者步步擢升,倘若修为到达一定境界,或许能返回大宁王朝,带着家眷亲信们追求更长的寿元。 当然,这只是猜测。 三位武尊颓废的神色很快欣喜,有了念想盼头,余生才不会煎熬。 陛下说能做到,他一定可以! 没有谁可以阻挡大宁帝王的脚步!! 贾环摆手: “三位前辈退下吧。” 两老离开后,烟雨道姑欲言又止,低声恳求道: “陛下,老妇有一个不情之请。” 贾环笑言: “但说无妨。” 以他和烟雨楼的交情,只是要求不过分,他绝对满足。 烟雨道姑翕动嘴唇,轻语道: “老妇只有一个亲传弟子,向来心高气傲、独身独往,却对陛下崇拜至极,老妇想让她嫁入宫中为妃。” 她说的当然是邀月宫宫主盛怜月,三十七岁,上一届龙虎榜榜首、胭脂榜榜首。 若为皇妃,一来全了弟子对陛下的仰慕之情,二来在陛下身边,修为进展神速。 贾环想到那个美艳清冷的女子,颔首道: “既是前辈相求,朕当然允了,让盛宫主速做准备。” 烟雨道姑大喜,抱拳躬身道: “多谢陛下!” 贾环颔首,随后独自前往经历司藏武阁。 他崛起过程中,从来没进过武阁翻阅秘笈,但从今往后,锦衣卫武阁非常重要。 对社稷忠诚有功者,不仅封赏爵位,擢升官职,还能领取盖世武学! “陛下。”欧阳瑾恭敬迎接。 贾环踏步前往武阁第五楼,五楼钥匙分三份,一份在欧阳瑾手上,另外两份在秀才双鞭手上,至于萱儿负责大宁皇室的藏武阁。 幽香四溢的书架,摆放着贾环亲自编写的武学秘笈,虽说只有四十八本,但都是顶级武学。 唯有对社稷建立大功的武夫,才有机会进入第五层楼。 而功劳卓越者,有资格进入“秘境”! 贾环前往藏武阁地窖,利用匕首布置五行阵法,阵法内神意阆阆,无尽神力实质化,衍化成几个混沌旋涡,可供后人窥见朝拜神明,领悟一丝丝意志,便受益匪浅!! 做完这一切,快要登基大典了。 ....... 太阳居中,吉时已到。 大宁开国太后赵氏领衔长公主贾探春,率领朝廷仪制官,浩浩荡荡来到三十座悬山顶。 赵姨娘和贾探春接过宫婢内侍手中的托盘,里面是一件黑金龙袍。 贾氏属水,为黑。 金为贵。 龙袍正面精绣九条狰狞巨龙,左袖是日月星辰,右袖是山川疆域,背面是帝王身影立于天穹之上,这身龙袍汇集了天下巧匠,极尽尊贵荣耀,一针一线都令世人目眩神迷。 “陛下。”赵姨娘笑靥如花走过来,贾探春又捧着大衮冕,给自己亲弟弟戴上。 赵姨娘则是褪下贾环外袍,给他穿上黑金龙袍。 万众簇拥中,大宁开国皇帝缓步前往九重宫阙。 走到端门,天下官员跪下迎接,万国首领也相继跪伏,余光偷觑着中原帝王的风采。 他那么年轻,不到二十一岁,却是那么雄伟霸气,特别是穿上黑金龙袍,浑身散发着盖极海内的压迫感! 明明帝王眸光清澈,面色含笑,却让万国首领如临深渊、如临炼狱,这是一种直压灵魂的气势!! 贾环沿着汉白玉长阶而上,来到台基,俯瞰满城官员。 他身穿大衮冕,金钩玉带,腰悬传国玉玺,手捧册文登上祭坛。 诸葛首辅接过册文高声朗诵。 贾环则向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神州五帝及昊天大帝的牌位躬身施礼,献上祭礼,洒下祭酒。 当酒樽最后一滴落下,祭礼彻底完成,贵为太后的赵姨娘率先跪下,紧接着贾政贾探春贾母,诸葛首辅率领百官恭敬跪伏。 原本这一步,万国首领不需要下跪,有八成不是中原附属国,没有藩属关系,但他们都跪了! 正如他们亲自来到东方京师,不是跪中原历史,而是仰拜大宁九五至尊! 短暂的寂静,当属于大宁开国皇帝的青词焚烧殆尽,九重宫阙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天穹回荡,如天倾潮水滚滚冲击,久久回声不散。 贾环静静矗立,享受着至高权势的滋味。 大丈夫生于世间,这一刻多么美妙!! 无尽万岁声中,黑金龙袍独自一人踏入金銮殿,在金灿灿的御座上坐定,身后墙壁雕刻着大宁疆域舆图,囊括整个漠北、辽东以北及西域半境! 文武百官站好班列,鱼贯走入金銮殿。 由于封疆大吏都在殿内,各国君王以国势站位,大国君王能站在殿中,中等国家屹立殿尾,至于小邦小国,只能站在朝会广场了。 击磐声不绝,九重宫阙彻底安静下来。 礼部尚书出列,宣读繁琐礼仪。 足有一个时辰之后,诸葛首辅缓缓出列,手持圣旨朗声宣读: “今,册封姜崛为乾亲王,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万众瞩目中,前朝太后陈氏牵着大乾最后一个皇帝出列,她叩拜贾环之后,抑扬顿挫道: “陛下,崛儿不受!” 殿内顿时骚乱起来,群臣神情震骇,前朝太后怎么会在如此神圣的时刻弄出幺蛾子? 贾环平静问道: “何故?” 陈氏三叩九拜,请求道: “崛儿已改姓陈!” 话音落罢,金銮殿死寂无声。 群臣瞬间明晰,前朝太后出身低微,确实聪慧果断。 大乾最后一个皇帝都背弃祖宗了,连姜氏都不要了,往后心怀鬼蜮者想要反宁复乾,也找不到旗号。 大乾末帝都在天下人面前改姓陈了,拿什么礼法名义复乾。 当然了,前朝太后对大乾戾皇帝确实没有感情,戾皇帝就是景德帝的庙号。 戾皇帝酒醉之后宠幸了陈氏,却又不管不顾,纵容皇后将陈氏打入冷宫,承受了一切折磨,陈氏心中没有怨恨是假的。 御座之上,贾环思索片刻,肃声道: “朕要拟旨。” 周遭的蟒袍小太监迅速拿起卷轴和朱笔。 这几年,他们在内廷地位低微不受宠,偶然成为陛下的情报人员,没想到大宁开国之后,他们竟然能身居内廷高位,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荣光。 贾环撰写圣旨,戳下玺印,太监将卷轴交给首辅大人。 诸葛首辅照着朗诵,字字顿顿道: “朕不能违背臣下的心愿,今册封陈崛为定王,享亲王待遇,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陈氏大喜过望,拉着幼童跪拜皇恩。 陛下没有违背承诺,陛下太仁义了,不仅帮自己治愈了全身刀疤,也让崛儿未来平安享乐,裨益后代。 群臣也感慨万千,这就是陛下的人格魅力,得罪过陛下,无论是谁,纵然要被后世唾弃,他依旧挥刀弑杀。 倘若跟陛下没有仇怨,己身为人没有作恶,陛下甚至都不会清洗,若是听从陛下,事后定有荣光。 “定王”这个封号太重了!! 定乃是陛下先前的国公封号,虽说被前朝戾皇帝剥夺,但天下皆知“定”的意义。 如今将自己的封号赐予陈崛,已然向大宁苍生表达态度,也提醒后世子嗣,必须宽待陈氏后人。 谁敢违背,就是抗衡祖训! 贾氏子孙的太祖皇帝可是神明啊!! 一众小太监宫婢捧来王冠和尊贵服饰,陈氏代定王陈崛接过。 正要返回班列。 诸葛首辅继续宣读封赏诏书: “陈氏,贤淑知礼,特封超一品诰命夫人!!” 陈氏心潮澎湃,激动得眼圈泛红,跪伏在地,哽咽道: “叩谢君恩!!” 宫婢们搬来一顶美轮美奂的凤冠,华丽绝美到极致,内廷二十四监耗费十天十夜精造。 陈氏戴上超一品凤冠,终于体会到了太后娘娘当初的滋味,重重压在头顶,但确实荣耀至极!! 她带着定王陈崛返回班列。 诸葛首辅继续念道: “锦衣卫千户颜雁,特封保国公,世袭罔替,擢升锦衣卫镇抚使,统率青龙房!” “锦衣卫千户张卞,特封忠国公,世袭罔替,擢升锦衣卫镇抚使,统率白虎房!!” 迎着无数道灼热的目光,秀才双鞭自端门疾步赶往金銮殿,情绪如激荡的海水,一下下拍打五脏六腑,流入眼眶,以至于途中泪水涌出。 来到大殿,两人恭敬跪倒,热泪盈眶道: “叩谢君恩,臣誓死保卫贾氏社稷!!” 天底下,没有谁比他们更忠诚于老大。 倘若老大说我们走,他们义无反顾不问缘由,放弃所有,跟随老大闯荡! 于篝火旁嚼着干粮讨论案情,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太监宫婢捧来国公服饰和紫蟒飞鱼服。 秀才双鞭恭敬接过,立于班列之中。 诸葛首辅继续念道: “欧阳瑾,特封信国公,世袭罔替,继续统率南镇抚司兼经历司,另外,掌大宁藏武阁!” 声音穿透金銮殿,层层传达,九重宫阙绽响。 欧阳瑾抬头挺胸,难遏激动心绪,过往一帧帧在脑海里浮现,他始终坚信那双年轻的眼眸。 入殿,欧阳瑾眼眶通红,跪地叩谢君恩,领着国公服饰玉带走进班列。 诸葛首辅最后念道: “戚善果,封勇国公,擢升九门提督,镇守京师九座城门,统领京营!!” 话音落罢,群臣满眼羡慕之色。 论地位,戚将军肯定是不如前面三位国公,那都是陛下的绝对心腹,任何绝境下都并肩作战。 但现在戚将军,可谓权势滔天! 九门提督加国公爵位,戚家无限风光!! 在天下官员的注视中,戚善果步步走向金銮殿,内心慷慨激昂,对陛下感激涕零。 自己都想不到,有侯爵封号都是荣幸,竟然成了国公!! 入殿,戚善果长跪不起,当殿哽咽,没有半点作伪,是真的在天下政令之地感激到失态。 贾环笑言: “勇国公,请起。” 之所以册封国公,一来是国运之战,戚善果负责战略部署,指挥天下众将,也有很大的功劳! 二来他是大宁王朝武将魁首,黑暗绝境之中都愿意率兵南下,忠诚可鉴,能力卓越,如今也只有四十岁。 听到君王的声音,戚善果又三跪九叩,这才起身前去班列。 诸葛首辅拿过另一封诏书,抑扬顿挫道: “徐静春,今特封忠诚侯,擢升为大宁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望牢记使命,护社稷安靖!” “王麟,今特封忠信侯,擢升为锦衣卫镇抚使,领朱雀房!” “秦庚,今特封忠武侯,擢升为锦衣卫镇抚使,领玄武房!” 恢宏庄重的声音传遍九重宫阙。 三人齐步而来。 徐静春脸庞紧绷,他向来沉稳内敛,如今眼底也难掩激动之色。 而水上漂和锦衣金刚之首的秦庚加快脚步,脸色涨得通红,这一刻的荣耀无与伦比!! 三人叩谢君恩,各领属于自己的飞鱼服。 端门之外,无数人屏气凝神,心绪格外紧张。 金銮殿之内,诸葛首辅清了清嗓子,继续宣读诏书。 昔日的亲信酒鬼、胖头鱼,瘦猴,铁掌等人及二十七位战功赫赫的锦衣金刚都册封侯爵!! 还有八位武将,也因功册封侯爵!! 群臣注视着浩浩荡荡的英杰走进金銮殿,一个个满脸亢奋,强压热泪。 改朝换代后,前朝的爵位都作罢了,自古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大乾都没了,那些权贵都要罢黜爵号。 这就是改朝换代的威力!! 如今要迎接全新一批的持爵人,最恐怖的是,他们都是陛下的绝对心腹,微末之际生死与共,往后家族的利益都和陛下子嗣绑在一起,这也是统御根基之一。 那八位武将,其中有四位是前朝戾皇帝栽培的亲信,这便是大宁开国皇帝的自信,不计前嫌,只要你有战功,绝对不会打压,不仅赐爵还擢升官职!! 四位武将最是感激涕零,整个金銮殿哭作一片,那些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金刚也满是泪花。 大男人谁不想恩荫妻儿? 谁不想锦衣还乡? 谁不想让祖宗引以为傲? 跟随着陛下走南闯北,他们做到了!! 持续了一个时辰,诸位功勋领爵位领官职,铁掌和酒鬼等能力超众的心腹更是擢升大宁锦衣卫千户官。 侯爵封赏完毕。 诸葛首辅又拿出一份更长的名录,宣读着伯爵封号,足有一百八十多人,多以锦衣金刚为主。 曾经付出的鲜血,一次次竭尽全力,终将收获成果!! 念到最后,诸葛首辅翕动嘴唇,小声说道: “诸葛义府,擢升伯爵。” 他眼底闪烁着荣幸之色,对陛下感恩戴德。 群臣恍然,诸葛义府应该是诸葛首辅的嫡长子,这次封伯爵,其实就是封赏诸葛首辅在国运之战期间,全力配合,没有出半点纰漏。 这就是英明神武的仁德之君,你有功劳,他绝不会忘记,纵然明面上封不了,暗里也会补偿!! 在源源不断的恭贺声,近两百号弟兄身穿朝服,激动亢奋地接受封赏,来日衣锦还乡,高声诉说来时路,那是何等的风光!! 国公。 侯爵。 伯爵。 接下来朝是县子、县男爵位。 自古开国皇帝大赏,往后想要封爵格外艰难!! 诸葛首辅面带笑意,虽嗓音嘶哑,却依旧拿来一堆诏书,抑扬顿挫地宣读姓名籍贯职位,封赏县子县男爵位,有七成是锦衣卫金刚,三成是国运之战的有功之卒,有九个小卒都直接封一等县子爵位,三代不降爵!! 浩浩荡荡的受封者立在朝会广场,大宁朝廷中枢重臣们亲自颁发爵位帛书、爵位服饰,过段日子,爵位匾额便会由当地府衙送往家乡,接受乡亲父老的歌颂!! 封赏结束,已至申时。 金銮殿内宣读对外革新政策,持续了一个时辰。 已至酉时,历来婚礼都是黄昏喜礼,当晚霞氤氲时,九重宫阙礼乐声齐鸣,内侍搬来仪座,居于陛下身前,又搬来锦座。 在天下官员的朝拜之中,太后娘娘坐在仪座,贾政红光满面,坐于锦座,今日过后,他就得居住在皇城之外的贾公府邸,无事不可踏入紫禁城,刑部侍郎官职作废,领宗人府掌事一职。 ....... 整座神京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自平安坊到朱雀长街主街道,二十里红妆,二十里彩带飘扬,在满城百姓的欢呼声中。 一辆巍峨庞大的婚车缓慢行驶,周遭数百位宫婢簇拥,婚车朱漆涂轮、红纱为幔,车盖车轼皆以珍贵的红玉雕饰,一头头麋鹿在前面领路,天空彩鹤盘踞,数位功力深厚的老妪抬着凤凰雕像。 大宁帝国的皇后娘娘!! 漫天红带,伴着锣鼓鞭炮,喜糖喜钱沿路散发,百姓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紫禁城只有半里,朱雀长街人潮拥挤,街道铺就红毯,沿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宝贝,有玉器珍珠翡翠玛瑙,也有白玉雕刻的凤凰,还有龙凤呈祥的玻璃器皿,更有一盆盆宝树。 都是万国进献! 从朱雀长街摆放到各种宫殿前面!! 天下万邦咬牙割肉,就是为了争第一,在献礼名单上名列首位,最差也得前几,所以将国内族内珍贵的宝物献上! 献礼名单有多重要呢? 大宁皇帝会亲自览阅,而且会接见前五个国家。 东方帝王、天下神明亲自会见,还能少得了回礼吗? 况且入了神明的眼,往后通商也有便利,敌国也不敢再入侵,咱好歹跟神明有交情,你寇边试试,中原虽远必诛! 神京城各条街道都是红妆彩带,一辆辆华丽尊贵的轿子在宫婢内侍簇拥中缓缓驶向紫禁城,沿途也有各种奇珍异宝。 在满城百姓眼里,这是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也是最喜庆的一天!! 无人问津的巷尾,贾宝玉疯疯癫癫,坐在地上剪掉自己的长发,悲痛绝望,准备入庙讨生计。 恶人如此风光! 自己却要做和尚,日夜感受皇恩浩荡,活在痛苦之中!! “贼老天,凭什么,凭什么!”贾宝玉歇斯底里,痛哭流涕。 茗烟无动于衷,继续拿刀片给他剃掉鬓发。 袭人站在街头,遥望着渐行渐远的十八抬大轿,极尽荣耀风华,沿途百姓欢呼雀跃,彩带红花笼罩天际。 她黯然神伤,眼里尽是羡慕妒忌之色。 那应该是晴雯。 幼年时,大家都是荣国府的丫鬟。 而现在,晴雯已经是皇妃了,数十位宫女簇拥大轿,几十位官员随行,一抬抬珍品摆成长龙。 自己却流浪在外,不知往后如何生活。 “跟错了人啊。”袭人泪流满面。 ...... 庞大的婚车停在朝会广场上,在礼部尚书翰林院大儒繁琐礼仪下,从林氏先祖开始念起,又焚香祭祀,最后高呼一声: “请皇后娘娘入殿!” 天下官员,万国首领跪地低头,这可是大宁开国皇帝的正妻,地位仅次于皇帝太后,天下女子之首! 在一片片静默之中,婚车里的林黛玉抿着唇瓣,纤细十指反复相扣,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许久后走出婚车。 她头戴点翠凤冠,身穿鲜艳无比的百鸟朝凤裙,此乃南洋诸国进献山林奇禽异兽,由几百位宫女采摘羽毛,制作成这身曳地凤裙。 裙面色彩斑斓,足有几十种颜色,极尽尊贵,世间独此一身。 林黛玉望着御座上的男人,一双秋眸泪花点点,她忍住不落下泪来,一步步走向丹樨。 内阁诸公低头递上托盘。 林黛玉小心翼翼捧着茶盏,给贾政和太后娘娘敬茶。 赵姨娘笑靥如花,她从来都认定林丫头是环儿正妻,态度十分坚决,原本以为只是主母,后来幻想着林丫头是国公夫人,现在是开国皇后!! 两人接茶一饮而尽。 礼仪官宣礼,贾环起身牵着林黛玉的手心,天下官员纷纷抬起头来,望着绝美温婉的帝国皇后,山呼海啸道: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声震云霄的朝拜声中,帝王太后皇后缓缓离开金銮殿,前往坤宁宫。 内阁诸公挪步,群臣紧随其后,持续一天的礼仪,望着流光溢彩的九重宫阙,大宁官员们与有荣焉。 这是一场载入史册的盛况!! 夜色降临,坤宁宫外群臣恭立,礼部翰林院宗人府站在班列前,进行繁琐礼仪。 俄顷,一辆辆华丽轿子停在坤宁宫殿,百官相继朝拜之后,率领万国首领离开九重宫阙,秦庚安排新晋勋贵,也就是精锐金刚镇守玄武门,成为帝国禁军。 喧嚣散去,紫禁城万籁俱寂。 坤宁宫中,众姝神采飞扬,各个都是精致妆容、华丽裙裳,今日起,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命名的宫殿。 赵姨娘端庄凤座,扫视着每一个熟悉的面孔。 王熙凤,薛宝钗,安萱儿,晴雯,平儿,彩云,香菱,荷葳蕤,秦可卿,薛宝琴,史湘云,盛怜月。 除了邀月宫宫主盛怜月以外,都是朝夕相处的人儿,赵姨娘感到开心幸福,露出由衷的笑脸。 唯独少了李纨。 她也知道,李纨绝不能嫁入宫中为妃,环儿没有子嗣,贾兰这孩子又是李纨儿子,李纨若是入宫,在政治层面将掀起风浪。 暗地里,肯定要让李纨来内宫久住,以前相处的人儿,一个都不能少!! 赵姨娘笑颜逐开,冷哼道: “敬茶吧!!” 美艳不可方物的凤丫头倒是第一个敬茶,接着是端庄大气的宝丫头。 内殿之中,贾环搂着林黛玉的香肩,突然从黑金袍袖中递上一柄平平无奇的匕首,笑着道: “往后生孩子了,送给他。” 贾环将蕴藏天外五行能量的匕首放在林黛玉掌心。 “哪有送刀的......”林黛玉下意识撇了撇唇瓣,跟往常一般娇声娇气。 贾环低言: “这可是修炼宝贝,孩子一出生沐浴五行之气,修炼神速,往后功力深厚,继承帝位!!” 听到这话,林黛玉看宝贝似得小心翼翼收进裙袖之中,露出灿烂的笑颜,接着在皇上脸颊重重吻了一下。 林黛玉帮他擦拭唇脂,随即目眩神迷满是崇拜地盯着帝王,轻语道: “环哥儿,你真的顶天立地。” 贾环笑意盎然: “那是当然!” ........ 深夜,繁星点点,一家人盛装出席,在御花园的宴桌上用宴,跟往常荣国府一样,赵姨娘高居首位,宴桌上几百道佳肴,色香味俱全。 贾环一身黑金龙袍,在御花园外突然停住脚步,从袖中取出那株断裂的血草。 天外修罗剑,在老匹夫这种蝼蚁手上发挥不出威力。 自己该不该用它? 往后前往更残酷的世界,它会是助力。 留在贾氏皇族,也能镇守社稷江山。 但它是用人血饲养浇灌,极度罪恶!! 贾环呢喃自语: “铲除罪恶,必须坚守本心。” “后人软弱残废,江山该亡就得亡,一件丑物只会让大宁朝平添罪恶。” 他双眸呈诡异的斑斓色,竭力施展【灭世眸】,悉数落在这株血草上,经过十八次全力攻击,血草才彻底堙灭消失,再也不会重现世间! 贾环这才走进御花园。 妃子们纷纷起身相迎,娘亲也站起来迎接皇上,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贾环笑着摆手,坐在赵姨娘身边。 赵姨娘屏退了宫婢内侍。 气氛稍有些沉寂,众人心绪恍惚,还没适应身份转换。 王熙凤斜睨凤眸,像以前一般打趣林妹妹: “皇后娘娘今日倒是乐开了花。” 林黛玉下意识低着螓首,意识到自己是尊,便板着脸冷叱道: “本宫瞧你也憋着笑。” 王熙凤故作恭敬地福礼,“皇后姐姐,妹妹我呀自罚三杯。” 一声姐姐一声妹妹,林黛玉被逗得唇角微扬,众人也情不自禁地展露笑颜,一下子就缓解了沉寂的气氛。 赵姨娘非常满意,张罗帝妃们一起用膳,席间谈笑晏晏,先是取笑长公主贾探春昔日称自己有进士之才,而弟环却是庸碌之辈。 弄得贾探春羞愧难当,别过脸去拂面自悔。 自己身为大宁长公主,开辟长公主府邸极尽荣耀,能一展腹中才华,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全都是蹭了弟弟的福分!! 一家人说说笑笑,王熙凤喝了几杯酒后看向贾环,笑着问道: “皇上不到二十一岁,雄心壮志,还有何未竟之事?” 贾环轻言: “干出一番事业!” 王熙凤眸光恍惚,那天秋雨滂沱,环兄弟撑伞站在门口,借八百两银子时也说了豪言壮语。 “我要干一番事业。” 可如今,昔日的卑微庶子已是盖压四海的开国帝王,皇帝还要做出什么事业? 见王熙凤眼神渐渐茫然,贾环笑而不语。 天之外,他也要横扫四方,步步称尊! 当然,现在先横扫爱妃们。 当长公主和皇后簇拥着太后离去,贾环扫视四方,理所当然道: “新婚之夜,自当共乐!” 【全文完】 ....... ........ ........ 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诚挚感谢! 一路走来,成绩不俗,红楼同人题材限定,但峰值在读已经是最高了,从首秀12月到6月初,半年时间,平均24小时催更破万,最高2万多。 江湖再见,尽早筹备新书,一定会以最好的状态呈现给大家,更完善的世界观,更爽更意气的剧情,相信我的实力。 后续有时间补几章番外,后世对大宁太祖皇帝详细评价、贾环在天外征伐之类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