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肇事者失踪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东华市是一座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城,属河北省管辖的一个典型的北方小城市,夏天酷热,冬天干冷,属于没什么特点的城市。[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我家在这座城市的市中心有一处四合院,在今天,像我们家这样坐落在城市中心的四合院是很有价值的,即便在这个被雾霾笼罩,距离北京并不是很近的小城市。 我叫苏晓溪,开朗活泼,典型自来熟的性格,我觉得我和谁都能成为朋友,我今年年满十九岁,在本市一所二流的大学就读,专业是历史系,我认为这个比较有意思。 我们家祖上是专为白事服务的,虽说这个生意外人听起来有些晦气,可是我们家却一直很平安兴旺地度过了抗战乃至文革一直平稳的走到了今天。 现在的我们家,也算是有点‘姿态’的‘庙门’了吧,一般情况下,爷爷家轻易不会接活帮人做寿衣做骨灰盒棺木纸扎人之类的事情,但是我们家那间不是很大的铺子里却没有闲着的时候。 因为,不是每一个死者都能甘心散去那装载了一生的恩怨情仇的灵魂,而我家的铺子,则比其他商铺特殊了一些.. 1 “苏老爹,苏老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夹带着焦急的女性呼喊声惊醒了入睡已经很深的我。 深秋的天气的深夜已然是寒风凛冽了,我穿着厚厚的珊瑚绒睡意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一边哆嗦晃悠着手电筒朝大门走一边询问:“谁?” “二丫头,快开门叫你爷爷”门外的人直呼我二丫头,二丫头是家人对我的称呼,其实我上面并没有哥哥或者姐姐,我也不知道为啥。 随着哗啦啦的门闩铁锁的响动,大门被人从外面冲了开来。 对,是冲开没错,来人围着一个大红色的头巾,我还没看清她是谁,她身后跟着三几个人也急匆匆涌进院子里来。 堂屋的灯也便就在此时亮了,我爷爷和奶奶一人披着一个军大衣出现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下,我爷爷奶奶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苏老爹” 见到我爷爷的出现,那女人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三强妈?出什么事了?”爷爷开口问道。 大半夜的,又是这样的架势,一看就是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恶寒,这些年,但凡找爷爷,尤其是半夜找爷爷的,一定是出了特别诡异的事情。 奶奶连忙将这些人让进堂屋:“先进屋说” 同时吩咐我烧锅炉让屋子暖和起来。 我凑合着捅开南屋已经封了的火,也不管是不是能旺起来,我便快速溜回屋里,我从小就比较喜欢听这些半夜三更找爷爷的人的故事,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些特别古怪的事情。 今天来找爷爷人是三强家的人,三强真名叫耿念强,在家排行老三,有两个哥哥:强强和二强,也就是跟在三强妈身后的两个男人,另一个跟着的是三强的大嫂,他们一家和我们是邻居,我们都属于这个叫东庄子村的城中村里。 我依在门框上静听三强妈来找爷爷的事情。 “苏老爹,这事我等不到天明,前儿出的事情,这不是我们三强开车撞了个人,到现在那死人一直还在殡仪馆里躺着呢,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死了不也是一条命啊?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三强妈抹了抹泪。 三强交通肇事逃逸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据说撞死人之后那孩子丢下伤者和汽车失去了踪影,等急救车和警察赶到的时候,伤者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我就寻思给那孩子烧点纸啥的,可是却发生的怪事”说到这里,三强妈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睁的大大的:“殡仪馆外面的祭拜台突然起风了,我也没多想,当时就想把吹跑的纸拿回来,可,可是谁知道,我竟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就那样直戳戳地站在那里!” 我听了都不住一阵后脊梁骨发冷,连忙裹了裹衣服继续听她在那儿讲诉:“我起初以为是个人,我老了,眼睛花了没看见模样,可是,我再一看,哎哟妈呀,吓死我了,只有一个影子!!” 老大强强的媳妇连忙在一旁扶着婆婆一边安慰:“可能也是妈看错了吧” “大爷大娘”这次说话的是一直坐在我家堂屋沙发上的二强:“我妈回来就发烧说胡话,一直在说什么死的冤死的惨之类的,这不,刚才半夜醒来,说又看见那影子了,我们说啥也听不进去了,我媳妇一说您,这不,怎么等不到天明,火急火燎就过来了” 二强媳妇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姑,过个节什么的常常给爷爷和奶奶拎两瓶白酒一些点心什么的。 “大爷,我妈这事儿,您看怎么着好啊?”二强点了一根烟递给爷爷,又点了一根转而递给奶奶。 我奶奶此时也正看着爷爷。 按说这种事不是什么大事,在殡仪馆遇到鬼影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虽然殡仪馆是死者的中转地,一般情况下鬼是不怎么出没的,可是总归是死者太多了,一两个特殊的也够殡仪馆每天都发生诡异事情了。 我怎么知道?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耳濡目染呗。 话说回来,爷爷打了个呵欠,这个表情在我看来是因为爷爷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果然,只听爷爷说道:“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爷爷走到三强妈身边,右手在三强妈的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就顿住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哎?三强妈,你没有被跟东西” “怎么可能?苏老爹,我明明看见了”三强妈却坚信自己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我真的看见了,一个很高大的黑影,没有身子就是一个影子,我夜里又看见了!!真的” 三强妈说话音调带着哭腔,看来真是被吓得不轻。 “爷”我不顾爷爷白眼,在一旁给他出馊主意:“也许我们家那东西不敢进来呢?” 其实,我知道,爷爷说没有就肯定没有,不过,我就要折腾他一番,谁让他白天偷看我的日记,还想破解我电脑的密码,白天我就跟这老头生了一肚子气了,到现在连个晚饭都没吃上,这坏老头也不叫我,老两口子吃完饭收拾利索连个冷馒头都没留下,哼。、 “是是,二丫头说的对”三强妈果然马上抓住我这句话立刻认定我家她看见的东西就在外面,哀求道:“苏老爹,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好歹咱也是亲戚” “大爷,您就去家里看看吧,要不我妈这可绝对不敢回家的”二强在一旁帮腔,因为是二强说话,爷爷也没好意思驳他的面子,只得暗地里翻白眼瞪了我好几眼,随后笑道:“好,那就去你们家一趟,丫头,跟着爷爷去,爷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晚上回来你给爷爷照着点路” “嘿嘿,奶奶一个人在家害怕,我陪她”我早想好推脱的词儿了,想算计我。 “我没事”嘿,奶奶这倒是为老头子着想:“你揍跟着你爷爷去一趟吧,怪冷的”我奶奶说。 合着我这孙女是从垃圾堆捡来的!! 第二章 肇事者死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因为距离很近,我在睡衣外面披上了羽绒服,把手机和手电都拿上,再带了一个小小的罗盘,这才迈着小碎步出去追我爷爷他们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四周漆黑,枯萎的树叶随着寒风一个劲往地上掉,静谧的夜,时不时沙沙作响的声音让人心里偶尔发一下颤,我快步追了过去跟在这群人身后,冷风嗖嗖的直往我脖子里灌,我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在三强家距离我们家也不远,隔着大马路斜上个三百来米就到了,此时三强家的二层楼都是灯火通明的,像我们这种城里村一般都盖个二三层的楼房,然后分开出租给外来打工的人,三强家也是,三强家也早在几年前都搬进了市里的新房,村里的房子都租给了别人,只留下三强妈在这里看家收房租什么的。 我偶尔从余光中扫了一眼,觉得四周隐隐绰绰似乎有人,而且很隐匿,我手里的罗盘平静极了,应该不是鬼怪。 罗盘是家里祖传的,传到我爷爷这里已经是第六代了,罗盘黑漆漆沉甸甸的,木质的,摸起来凉飕飕的,罗盘上是鲜红色的字符,大小不一,有些像蝌蚪文的赶脚.. 要么说人对某方面就是有天性的,听我妈说在我百天抓周的时候,面前放着钢笔,汽车玩具,钱,包括吃的什么的,我都没有抓,冲着罗盘就扑腾而去,爷爷立刻喜不自胜,从此和奶奶一道照顾的我无微不至。 从小就带着我在店里忙活,做纸扎人的时候还会教我跟纸扎人说话,告诉我一些日常的禁忌。 对,纸扎人是会说话的! 隐隐绰绰的人是什么人?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两个字:警察 又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有这么敬业? 三强家的租客们早就入睡了,我们进门的时候尽量放轻脚步,整个正楼全部租出去了,三强妈住在正楼对面的南屋里,一共有四间,三间是屋子,最西面一间是公共厕所。亮光便是这三间屋子的灯光。 中间的屋子是门,顺便在这间屋子里做饭,正中间是一个紫红色的柜子,柜上摆着一张硕大的黑白照片,照片是一个男人的遗像,照片前面还有三盘点心贡品,一旁堆着一堆饭碗筷子剩菜剩饭的,桌子下面是一些粮食和一些板凳,一侧紧挨着西边那间房子还有一张桌子,这张桌子上是电饭锅,电热锅和蒸笼等炊具,挨着这桌子是一个很大的锅炉,这种家用能做饭的锅炉。 屋子里暖洋洋的,反正我是没有感觉到半点鬼气。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一直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事情,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都会有人闲的蛋疼的试图用科学来解释,最后解释不通就推给幻觉啊,癔症啊。 其实,人死之后,是鬼魂是存在的,更甚者,一些死的不太甘心的人的鬼魂还会很顽固地留在这个世界上,有意无意的做一些危害人的事情。 我可以确定这里一只鬼也没有,爷爷翻着白眼吩咐我:“去,去楼上转一圈看看” 我撇着嘴出门的时候看见爷爷假模假式的在屋里来回转悠,估计是觉得怕他们不放心。 楼上鼾声如雷,不知道多少股臭鞋味道充斥着我的呼吸,让人喘不过气来,因为门很薄,我能隔着门听见电视声,手机声,打呼噜放屁咬牙吧唧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鬼! 一圈完事下楼,看见爷爷在院子里烧纸,口中念念有词:中天门开,群魂避走,海臣杨春,魂破消失,多罗莫邪,足蹑魁罡.。 手下不断翻动着翻飞的纸屑,爷爷倒不是真的发现鬼了,估计也是给三强妈图个安心,做完这一切之后,爷爷在她门上挂了一个避鬼符咒,我们便告别了。 这一路,我差点被爷爷指着脊梁骨数落死,这一顿磨叽呀,周星驰大话西游那句话:嗡嗡嗡嗡嗡.. 突然,我的世界清静了,我一下就诧异了,以我对爷爷的了解,他不堵在我门口磨叽我俩小时就是爱我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停下来呢。 回头,就听见爷爷说道:“三强没了!” “啊?”我以为自己没听清,特意回退了几步和爷爷并排起来,把手打在爷爷的脑袋上试了试,又问了一遍:“爷爷,冷风把你吹糊涂了?瞎说什么呢?” 爷爷抬手把我的手打掉:“滚一边子去,跟我回去” 老头发起火来对我还是比较有威慑的,我惺惺地跟在爷爷身后又返回三强家。 三强家依旧灯火通明,爷爷进屋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坐在锅炉边上的凳子上,好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说出口,好一会儿一直在里面呆着的二强出来才发现我们俩又回来了,也是吃了一惊:“大爷,你们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来的?” 这一声惊动了里屋的人,二强立刻将我爷爷搀进屋里,我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一只白炽灯照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惨白无比,三强妈半坐半靠在床边上,媳妇一直在身边,虽没说什么,但从脸色上可以看出是颇有些不耐烦了,不时张望外面。 爷爷低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三强的消息?” 几个人茫然地摇摇头,强强媳妇说道:“三强出事到现在也有几天了,电话关机,信息也没回过一句,也不知道人跑到哪儿去了,他家还有个怀着孩子的女人,我们到现在也没敢跟媛媛说” 媛媛就是三强媳妇,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肚子里有一个五个月大的孩子,这事儿一直瞒着她,一直说三强妈住院了,三强在医院照顾妈,而孕妇不适合去医院,这眼看就瞒不住了,一家人急的跟什么似得。 “你们报警吧,报失踪吧先”爷爷想了想,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孩子可能要不好” 话说到这里,三强妈再也憋不住内心的悲哀,所有的绝望都化作一滴滴眼泪低落在手背衣角,终于,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惊动了整个静谧的深夜,对面楼上的租户也便有几家亮了灯。 第三章 丧葬铺子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是最见不得这种悲凉的情景,鼻子不由发酸,更何况三强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为人善良老实,要说他肇事之后逃逸,我心里那个问号就没有散去过。[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我和爷爷再次回家的时候都天都已经微微发白,路上开始有了上早班和出早点等稀稀拉拉忙碌的人们了。 这一次,我和爷爷走的非常沉默几乎就没说什么话,我一直在想三强的事情,年轻,还有一个怀了孕的妻子,可见人生的脆弱是随时可以降临的。 直到回家,厨房的灯光微微亮着,一阵子饭香从厨房飘出来,我看见奶奶正站在窗子里翘首以盼心里更是莫名多了许多感慨,就这样一辈子厮守到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生处处都是意外。 饭桌上,爷爷给奶奶唠叨今天的事情:“唉,三强这孩子也不错,实诚人,也是这孩子没福气,媳妇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 “你给做个纸扎人吧,别让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奶奶叹了口气:“这孩子是凶死,家人肯定不安宁。” 爷爷默默喝着粥,默默点头,算是应允了。 我家的店铺位置不如丧葬一条街那些店铺地理位置好,也没有临街,我家店铺就在丧葬一条街尽头有一个朝南拐的死胡同,最里面便是我家的店铺,一般买东西的人是不会走到这里的,况且我们家店铺连一个招牌也没用,就如同一间古旧的二层楼房历经了风雨飘摇屹立在这条有些阴晦的街道的最里面。 平日里,爷爷和奶奶总会结伴去店铺,爷爷把自己锁在二层糊纸扎人,奶奶在一层站柜台,中午时分,奶奶回家做饭给爷爷带去,晚上两人再结伴回来,几十年风雨不变。 我是在九岁之后才被爷爷和奶奶带过去,周六日整天呆在铺子里,我是最不喜欢上二层的,没有爷爷死乞白赖的喊我,我是死活也不上去的。 我们铺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客人,店里非常冷清,我在铺子里,除了自己的家人,几乎就没见过活人!! 可是爷爷非常忙碌,一年到头几乎都呆在二楼那个封闭的,里面挂着各式纸扎人的空间里。 我九岁第一次进入那个空间的时候,感觉自己头皮都有些发麻。 那些纸扎人,竹子做的骨架,纸张做的衣服,脸跟真人差不多,爷爷说那是经过处理之后的皮子,用来做人脸能增加纸扎人的灵性,再合适不过,可我总是觉得看起来万分诡异。 我拒绝跟这些诡异的纸扎人对视,总觉得它们能看到我的灵魂,时间久了就给勾去了。 折腾了一夜没睡,我本来觉得今天是周六,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谁知,饭碗还没撂下,爷爷突然对我说道:“丫头,跟爷爷去做纸扎人吧” “不去”我头也不抬,其实我知道,去不去都得去,说了也白说。 爷爷也不拾我这茬,继续说道:“一会啊,你去三强家一趟,跟他家弄点他的旧衣服头发啥的,这孩子的魂还散着呢,聚回来等找到尸体了跟着尸体安葬了吧,不然也是个事儿” 这话是说给我奶奶的,接着才是对我说的:“丫头,你跟爷爷打个下手吧” “不去” 我说是这么说,其实这两年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纸扎人的活也干的不利索了,我只要有空就会给爷爷打打下手,这两年学会了绘制五官,学会了裁剪纸衣,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避讳。 吃完早饭才睡了一觉,这一觉,我睡的昏天黑地,梦里正吃大餐呢,隔着老远有一盘螃蟹,我站着够啊够,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一只枯槁的手啪一下打的我的手生疼。 就把我打醒了,抬头一看,爷爷又一巴掌朝我的手呼来。 “疼疼”我连忙躲开,人也坐了起来:“你这老头,你就不能晚点打扰我呀,我正吃螃蟹呢” “口水流了一枕头,你说说你,将来可怎么嫁出去”爷爷摇摇脑袋,晃着身子出去了,甩下一句:“快起,跟我去铺子” 我极不情愿,看了看表才八点,嚷了一句:“您就是一旧社会的黄世仁” “那你就是旧社会的小白菜,起床吧小白菜”爷爷的声音老远传来,这哪儿跟哪儿啊挨着么? 历经了爷爷用痒痒挠给我挠脚心;爷爷往我被窝扔毛毛和团团,我才算是彻底起床跟着爷爷去铺子里。 哦,毛毛是一只狗,团团是一只黑猫; 铺子里面一如往常的冷清,铺子的供暖属于集体,虽冷清却不寒冷。 爷爷进门就上楼,小时候,楼上经常上锁,慢慢我长大了,楼上的锁也不上了,奶奶去了三强家还没有回来,我便在楼下坐着。 楼下宽敞,四壁都矗立着几个大型的花圈骨架,正北方,也就是正门对着的,是一排柜台,柜台上面的阁子是一些小尺寸的衣服,烧纸,烧香,香炉和蜡烛,另一面墙上是一些纸马,纸车和一些其他的现在比较流行烧的祭品,比如手机什么的。 铺子里很暗,我们家铺子没有玻璃,到现在还是沿用以前的窗户纸糊的,使得屋子里即便是白天也暗的如同傍晚一样。 我们家的纸人在一层是看不见的,纸人都是订做的,订做的时候爷爷说了算,爷爷和来人谈上一谈,偶尔还会走上一趟才会觉得做不做纸扎人。 我翻看一本泛黄的老书,里面的文字还是文言文,大多数都看不明白,根据我学到的知识,我猜测这书是清朝初期的,虽是用的繁体汉子,但很多注解用的是满文,我能看的出是满文,但读起来不是很连贯,一边猜一边解,不知道的就去找我们教授,那是一研究民族语言的老叟,清清瘦瘦,鹤发童颜,见过电视剧西游记里的太白金星吧,我们林教与太白金星就跟弟兄俩似得。 这老书名字叫《怨灵圣记》作者不详,是厚厚的草纸手工记载,粗线缝订而成,手工抄写,非常漂亮的蝇头小楷,我看着还行,爷爷就得用放大镜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本书出自女人之手,不止是因为字迹娟秀,更多的是一种错觉,偶尔读书困倦,打盹的时候,总是觉得朦胧中跟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 第四章 黑影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个周六,我又卷缩在奶奶的摇椅里一点点翻看这本旧书,书里的内容林林总总大概就是一位屠夫赶早集要去城里卖肉,这天早晨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总觉得有点像聊斋的感觉,但这本书的不同之处是,这里面的故事似乎都是发生在一个村庄里,然后这个村庄到最后全部死亡了。 我一直在思考,全部死亡了,那么这本书是出自谁手? 今儿,又想到这里了,准备再研究研究这本书的内容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丝亮透了进来,我眼前出现一个黑影,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由于是从外面进来,我的眼睛承受的光感突然加大,眼前一片黑,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于是连忙站起来招呼道:“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我们这种铺子是很难和人家打招呼的,说欢迎光临吧觉得不太妥当。 他不和我说话,僵直地站在那里,头也不太,感觉很怪异。 我赶忙从柜台里出去,想着招呼一下,然而,当我从柜台里出去,就这么一个转身的工夫,那人居然不见了! 我出来看着空荡荡静寂寂的一楼大厅,突然觉得慎得慌,甚至好半天我都不敢回头,生怕背后站着一个阴郁的黑影。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乌云压的低低的,好像快要下雨的样子。 铺子外面是死胡同的尽头,虽然是胡同,但还是比较宽敞的,对面是一家挂着破破烂烂招牌的寿材店,寿材店门紧闭着,我们两家门口没有停车,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刚才来了个人,或者没来。 就在我愣神的时间,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急匆匆朝这边走来,我这才回神,揉揉眼,心说可能是自己看书太过专注出现了幻觉?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正是我奶奶。 奶奶虽然不是三寸金莲,可是她毕竟受过迫害,裹过脚,只不过时间不长遇到了妇女解放,她缠着的脚被解救了,稍稍有点畸形,走路有些摇摆,但是不影响速度。 奶奶手里攥着一个红布包,走路带风,嗖嗖就进了门,随即门被‘咣当’一声关上了,奶奶问我:“你爷爷在楼上呢吧?” 我木然地点点头,奶奶随即又蹬蹬蹬上楼了,留下我一个人原地发愣:这老太太和那老头可真是不是一种人不进一家门啊。 奶奶上楼时间不长,突然传来声音惊慌失措的叫声:“晓溪!” 我想都没想,一下子就窜上了楼。 楼上是爷爷的‘工作室’此时,爷爷正爬在一个木架子上,那是平日里爷爷对比纸人高低尺度的木架子,爷爷背对着我们,弓着身子,双手耷拉在木架两侧。 “爷爷?”犹豫不知道爷爷到底哪里不舒服,我没敢贸然前去施救,怕不当引起更严重的后果,我一边告诉奶奶打电话,一边轻轻触碰爷爷的额头。 爷爷没事,只是,说不出的怪异,怪不得奶奶会尖叫一声,爷爷的眼神很怪,在我叫他的时候,他缓缓抬起了头,那眼神,放出一只利箭直接穿透我似得,让人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爷,爷爷?”我试着低声又叫了一句。 爷爷仍然没有答应,他就以那么怪异的姿势在那里站着,那么死死盯着我看,就好像我身体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似得。 许久,我觉得自己后背浸出一身冷汗了,爷爷的身体突然咔咔响动,他慢慢站直了身子,可是随即又弯曲了下去。 奶奶在我身边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我的手也紧紧攥着我奶奶的手,奶奶问我:“怎么办?” “再看看”我也逐渐由恐惧转为了平静,爷爷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怕,可是他只是站在那里注视着我,对,注视着我,他并没有看奶奶。 “你爷这是被上身了吧?”奶奶比我镇定,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自然也比我见识的多,稍稍冷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 “你站着别动”奶奶嘱咐我一声之后,我就感觉我奶奶在慢慢后退。 时间不长,奶奶手里拿着的一个破碗,碗里浸着一根红线,那破碗是供在我家铺子角落里的,据说有讲究的一直破碗。好吧,有点绕。 奶奶将红绳抽出来递给我:“来,用这个捆住你爷爷” 我犹豫了一下就接过绳子,奶奶站在原地,我开始慢慢绕圈,将红绳一圈一圈缠在爷爷身上,奶奶在另一头收绳。 我从来不知道奶奶居然会如此冷静的做这事。 红绳是经过符水浸泡过的,对鬼魂具有强大的杀伤力,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看这种情景,更何况对方是我爷爷,心里难免紧张。 随着绳子收紧,爷爷似乎感觉到了痛苦,他的脸色通红,神色痛苦,双眼发赤,面目狰狞,浑身颤抖,这种情景,若依着我,我就想给爷爷打个镇静剂,睡过去拉到,没准醒来就好了。 就在我思忖期间,突然发现爷爷似乎平静下来,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神色间已经是我爷爷本来的模样了。 爷爷冲我点点头道:“爷没事,你放心吧” 爷爷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松,险些流出泪来,刚才所有的担心都好像有了底似得,连连点头。 奶奶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手里攥着红绳紧紧拉着,别看那红绳平常显的没有什么特别,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有韧劲,好像皮筋似得,拉的老长,将爷爷的身子都箍出一道一道的痕迹。 我看见爷爷冲奶奶轻轻点点头,奶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食指中指夹着红绳猛然用力,力气大的惊人,冲着我喊:“收紧喽!!” 我拼命点头,只觉得手里拽着的绳子好像突然开始发烫,勒的我的手生疼,可是我不敢松开手,将绳子绕着我的拳头绕了两圈,只觉得整个拳头都火辣辣的疼。 就在这时候,爷爷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逐渐转为青黑色,在那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我仿佛看见一个黑影从爷爷的脑门上冒出来,瞬间就消失在某个角落里。 奶奶说道:“松手” 我赶忙放开手里的红绳。 爷爷有所恢复,抚着胸口大口喘气,奶奶则英姿飒爽地开始收地上的红绳。 地上的红绳的形状很奇怪,仿佛是形成了一个路线似得,在指引拿着红绳的人,奶奶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角落里。 红绳在奶奶手下三转两转形成一个圈圈,奶奶顺手从一旁的香炉边上拿过一只火柴,随着‘嚓’的一声,浸水的红绳竟然瞬间燃了起来。 我看见那火苗一跳一跳地燃烧,那形状,我无法形容,竟然会在瞬间燃成一个和人一样大小的形状,仿佛一个在挣扎的人形。 呼呼的火苗隐隐听去,似乎是人在哀号的声音。 第五章 纸扎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心里害怕,站在爷爷身边,紧紧攥着爷爷的胳膊,低低问爷爷:“爷爷,您刚才怎么啦?现在没事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没事,咳咳,没事了”爷爷一手抚着我的头发一边尽力安慰我。 我能感觉到爷爷的手在颤抖着,这不是害怕,而是爷爷真的不舒服了,爷爷几次干呕脸色才算是好看一点。 等角落里的火苗逐渐熄灭消失,奶奶才蹬蹬蹬后退好几步,我快步走过去接住奶奶差一点就倒下的身体。 如同爷爷一样,奶奶的身体更是剧烈的颤抖着,奶奶身子软成一团,颤抖着嘴唇半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你爷爷还好吧?” “爷爷没事”我连忙回奶奶 我扶着奶奶和爷爷分别坐下休息,又忙着给他们俩每人倒了一杯红糖水,然后蹲在两位老人之间一手拉一个人,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平日里和我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老头和老太太都是年暮之人了,也许陪我的时间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长。 歇息了许久,爷爷和奶奶才都算是完全平静了。 地上整齐地摆放着纸扎人的骨架和裁好的衣服,一旁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朱砂和水彩,那是爷爷为画人脸准备的。 我这才将心里的话对他们说了出来,那消失在铺子里黑影,刚才爷爷的诡异事情,以及奶奶突然之间暴走到那么强。 我爷爷清瘦归清瘦,长得特别慈眉善目,笑起来很阳光的老头,爷爷笑道:“你一直跟着我长大,还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呀?” “可是,可是铺子里从来没有过嘛”我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的确是遇到过很多诡异的事情,可是我们铺子里从来都干干净净的。 “爷爷老啦,压不动了”爷爷露出一个豁达的笑容:“丫头,这铺子啊,你不能让他倒闭了啊”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 “不然你以为爷爷为什么留你在身边呀?”爷爷亲昵地刮了我的鼻子一下。 少有的亲昵让我鼻子一酸,若不是马上转头看了别处,我的眼泪一定会马上滴落的。 “刚才是什么?”我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你以为是什么让铺子里这么多年这么安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奶奶也已经蹲在了爷爷身边摆弄着那些看起来毫无生气的骨架。 “是什么?”我奇怪,爷爷以前很少跟我提铺子里的事情,我只知道,找爷爷做纸扎人的人很多,尤其近两年,不是熟人,爷爷绝对不会接的,可即便这样,爷爷也没有喘息的时间,一天到晚都在铺子里,特累。 “是你爷爷啊,你爷爷这么辛苦支撑祖业,都是源于祖上的一段渊源”奶奶并没有说渊源是什么,我心说:就一丧葬铺子也叫祖业啊?逗我玩呢? 可是看奶奶那样,我也不忍心打断她,而且这气氛又很特殊,只好乖乖听着。 “你别小看这丧葬铺子,能帮到不少人呢” 我估计奶奶看出我的神色了,所以特意解释了一番,我还是忍无可忍地回了一句:“奶奶,这年头不流行雷锋” “谁也没让你当雷锋啊,你爷爷不也保你们衣食无忧嘛”奶奶不满我的话,忍不住埋怨了我一句。 我撇撇嘴:“那年代的人都迷信,现在几个人信呀” 奶奶却说:“不信是他们都看不见,但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你看得见空气嘛?看不见吧,空气存在吗?不存在还活的了呀?” 我被奶奶反驳的一时无语,这老太太,还一套一套的。 “你看你爷爷,早先是那么板直的身子,为什么如今佝偻成现在的样子了?”奶奶撇撇嘴,示意我看正在认真用尺寸量着什么的爷爷。 不用看,爷爷近两年确实佝偻了很多,但是爷爷的身子骨还行,不光爷爷,奶奶近两年似乎也佝偻了,于是我问奶奶:“怎么了?” “你爷爷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奶奶说着竟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啊” 那边爷爷正为三强做纸扎人。 我所知道的是爷爷做的纸扎人能代替死人入棺,入土或者火化,而大多数来找爷爷做纸扎人的家属,死者都不是正常死亡,要么失踪多少年发生诡异事情的,要么凶死的很惨烈的,这些家属来的时候往往面色都不好,如三强她妈那样的算是不错的了。 这边奶奶和我絮叨着,那边爷爷的纸扎人已经做好了。 立起来的纸扎人和正常人的身子一样高,爷爷回身再从奶奶早上从三强家拿回来东西里选。 有一绺头发,爷爷拿起来问奶奶:“谁的?” “他,妈,的~~”奶奶说。 我扑哧一下就乐了。 奶奶敲了敲我的脑袋:“你严肃点” 我憋着笑,揉揉被敲的很痛的头:“知道了” 爷爷把那缕头发在纸扎人的脑门上一根根粘连在纸扎人白秃秃的脑瓜子上,看上去颇为诡异,此时那白秃秃的脑瓜子上五官都没有画,立在那里像一个没有面孔的鬼似得。 爷爷还说呢:“我估计啊,用他媳妇的头发会更好” “用头发干嘛?”我问道 若不是今天爷爷的事情,我是不会上楼来看爷爷糊纸扎人的,我总觉得纸扎人太诡异,看着都可怕,所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爷爷说:“头发作为媒介,头发是人身体上最能引出鬼魂的东西了,头发越长,能吸引的东西就越多” 我看看自己一头披肩发,想象着头发上方挂着一个面目狰狞或者阴沉的女鬼。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出去就剪了!!” 奶奶白了我一眼:“就你那彪悍样,鬼看见你也得跑了,你担心什么” “你这老太太,有这么说孙女的吗?这不是伤人自尊嘛,我还嫁人呢”我不满地嘟囔着。 打击我跟打击阿猫阿狗似得,一点也不估计人家一女孩子的心。 好吧,后面那句,若是说出来,估计我得吐了,我还是比较汉子的。 爷爷那边已经拿着彩盘准备给纸扎人画脸部了,爷爷从红包里拿出一张三强的证件照,将证件照贴在纸扎人的脑门上,就开始了对纸扎人脸部的描绘。 我还是第一次看爷爷给纸扎人画脸,只见他将一个小小的瓷坛,爷爷的毛笔,除了在水彩板上沾颜色,还在这瓷坛里沾几下,我不知道瓷坛里面是什么。 爷爷神色极其认真,每一笔都仔细斟酌之后才开始绘画,我竟然在一瞬间觉得爷爷像是殡仪馆的化妆师,在给死人化妆。 愣神间,爷爷笔下三强的轮廓已经清晰出现在纸扎人脑袋上了。 纸扎人瞬间栩栩如生。 现在外面铺子里的纸扎人几乎绝迹,不过,我依然也见过一些,大抵都是糊弄人的模样,傻不愣登的在那儿,跟爷爷的纸扎人有着天壤地别之差。 “行了吗?”我问爷爷。 “差不多了”爷爷放下画笔,就这么一会儿时间,竟然累的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歇息。 “还差什么?” 爷爷指着上空:“黑夜” 第六章 电梯里的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三强家依旧是灯火通明,我是跟着爷爷去的,夕阳西下,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和爷爷这样并肩拉手散步了。 爷爷的到来让这个本来就愁云笼罩的三强家人更加紧张。 三强妈愁云满面迎了出来,出门还差点磕倒在门槛上:“苏老爹,怎么样了?” “警察有消息没?”爷爷问道 她摇摇头。 爷爷看她穿着整齐,头上还围着围巾,不像是在家里呆着的样子,于是问她:“你这是要出门?” 这时候,二强也出来了,叹了口气:“我妈她昨晚又做梦了,闹了一天了,说什么也要去殡仪馆烧纸” 我看了看天气,虽说不至于太黑,可太阳的余晖却一点也没有了,若是再到殡仪馆去,天气就完全黑下来了。 “我不安心,我给那孩子烧烧纸,说不定三强就会有消息了,没种下善因,不指望接出善果,我就想知道三强现在在哪儿,是死是活我得知道哇”三强妈泪水估计都已经哭干了。 爷爷也没有劝阻,想了想,便拉着我一起跟着去了。 一路上我那个不愿意,大晚上的,去什么地方不好,非得去殡仪馆,那是正常人晚上能去的地方么? 殡仪馆建在市急救中心后,两者相聚不过几百米距离,绕过急救中心的门诊部再往里走一些就能看见殡仪馆的大门。 这里并没有显著标志,一盏路灯下挂着一个晃晃悠悠的铁牌子,黑漆漆的铁牌子上歪歪扭扭写着五个惨白的大字‘通往殡仪馆’ 再往里,一扇铁门半闭着,这个点,这里除了保安处有一点昏黄的灯光之外,整个院落还有一处光亮点,应该就是殡仪馆的正门。 我拽着爷爷的衣服跟在爷爷身后,这地方过于阴冷,我总感觉在阴暗里,站着一个个阴恻恻的影子,正冷冷看着我们一行人呢。 呃,一身的鸡皮疙瘩啊,心说,爷爷也不嫌晦气,带我来这种地方。 买金箔和烧纸的地方就是保安室。 保安室里坐着一个老爷爷,他和爷爷差不多的年纪,黑瘦,个子不高却很精神,双目炯炯有神,穿一套黑色的中山装,锃亮的皮鞋在昏黄的灯光下还反光。 保安室里临近窗户是一张黄色的桌子,桌子上一个登记表一个笔筒,一个台历一个水杯,还铺着一张当天的晚报。 背后是一排柜子,柜子上金箔烧纸,香,蜡烛,骨灰盒,死人用的着的在这里基本都能看到。 挨着桌子边上是一张单人木床,就是那种老式手工打造的木床,床上一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墙上贴着一些符咒,红红黄黄的贴的满床头的一面墙。猛然看上去,不免有些心寒。 登记之后,老爷爷顺势往外瞅了一眼,就瞅到了我和爷爷,然后他就站起来了:“老苏,你怎么来了?” 看来,两人早就认识,一番寒暄之后。 “这是你蔡爷爷”爷爷给我介绍。 我礼貌地和蔡爷爷打招呼之后,爷爷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那门卫爷爷跟便跟着我们去停尸房。 蔡爷爷一边听着爷爷说来龙去脉,一边跟爷爷说道:“凶死的人是闹腾的挺厉害的,不过,这次来的这车祸死了的人没怎么闹腾,那天我看见他站在自己尸体柜前不知道想啥呢,也就没驱赶” 我听的心都提起来了:这么彪悍,怪不得在这里工作呢。 殡仪馆是开放吊唁的一个硕大的礼堂,正前方是吊唁的地方,我估计这些地方都按一天多少钱出租,左侧是一排排的灵牌,右侧是一些没来得及烧掉的花圈花篮。 穿过礼堂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只有一盏灯亮着,正西方是一个大祭台,祭台前面三个香炉,若干烧纸槽,犹豫天黑,我看不清全貌,只能模糊感觉墙壁上贴着一些字,估摸着是庄严肃穆之类的话吧。 广场往里走是一座四层的楼房。 黑漆漆地立在对面,也许是心里作用,我看着这黑漆漆的建筑简直就像是一个硕大的坟墓,里面埋葬着无数的幽魂,正阴恻恻立在窗前看我们进去似得。 “还去呀?”我有些犹豫,又担心爷爷的身子骨,硬着头皮问道。 “怕了?”爷爷问我。 我心说,不怕是傻子,嘴上却不这么回,道:“谁怕了?没有,我只是觉得不是烧纸嘛,为什么要去看尸体呢?” 蔡爷爷回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都是可怜人,是让你爷爷看一眼尸体,也许能找到一些其他的,你怕可以不去” 说着,蔡爷爷随手将楼道里的灯打开,楼道很宽,中间每间隔两三米的样子亮着一盏惨白的白炽灯,将四周照亮。 我四周看了看,三强家里人没有一丝准备留下来的样子,爷爷和蔡爷爷更别考虑了,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魑魅魍魉的地方?那不是作死么?撇撇嘴快步跟上他们,还是人多比较有安全感。 一楼前几排的房间应该是办公室,没有挂牌,即便真是办公室,现在这个点,办公人员早已下班,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淡蓝色的木门上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窗口。 我立马鄙视这里的设计,脑子是被门夹了的核桃喂大的驴踢到水坑里进水了是吗,这么阴森的地方设计个带玻璃的窗子,是怕看不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么? 尽头有一部电梯,此时电梯外面的显示的尤为吐出显眼,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所有人下班了,在我们来之前,这里甚至连灯都没亮着,可是,为什么电梯的指示灯上的数字是4!? 爷爷没注意,其他人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我悄悄注视了一眼蔡爷爷。 蔡爷爷似乎也没有注意这一点,径直走到电梯旁,按电梯上的按钮,等待电梯下楼来。 这种情况下,我不敢胡说什么,生怕一个不慎让大家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伴随着电梯嘎吱嘎吱老旧诡异的声音,数字缓缓下降,我低低嘟囔了一声:“走楼梯得了,四层也不是很高啊” 爷爷知道我这是怕了,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到底还是我亲爷爷,以前不管怎么彪悍,好歹知道危险的时候安慰我,就这点,就给我带来不少进去看一看的勇气。 ‘叮叮’ 平常的电梯提示声音在这种死寂一样的夜里,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突然显得格外突兀,我吓了一跳,紧紧拽住我爷爷的衣襟,爷爷回头给了我一句:“没出息” 紧接着,电梯‘咯咯’地缓缓打开。 惨白。 映入我眼帘的首先是电梯惨白却又灰蒙蒙的顶光。 不对! 我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上下牙打颤:电梯里有一个人! 第七章 停尸房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人倚靠在电梯最前面按钮这一排的门框上,头发根根竖起来,脸色惨白的像是刷了一层白浆一样! 他的两只眼睛仿佛是两个黑窟窿似得,无神,无知觉,无目的,死死盯着电梯的按钮!! 我瞬间后背被冷汗浸透!!! “爷,爷爷,爷爷” 此时,如果有人看我,一定觉得我一下子长高了,就像是尸体为什么比平常显得高,头发!我的头发根根直立,炸了毛了! “不去,别去了爷爷,回,回家吧”我磕磕巴巴地使劲拽爷爷,希望阻止他进入那个鬼电梯里! 可是这群人,好像谁都没有看见那恐怖的一幕似得,有条不紊地一个个进入电梯里去了! “没事的孩子” 在我万分紧张的时候,蔡爷爷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跟着蔡爷爷走,蔡爷爷保你没事,蔡爷爷在这里呆了一辈子了,再说,这么多人呢,怎么会有事,不怕啊,就是看看而已” 蔡爷爷这话仿佛在告诉我,他也知道电梯里有鬼似得,这话更像是让我放心的,爷爷倒好,先进去了,外面的人也陆续都进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电梯外面,死活不敢往里走啊。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我至今想起来都毛骨悚然啊! “来孩子” 突然,蔡爷爷伸手拉了我一把,原本我揪着爷爷的衣襟,爷爷根本就不顾我,一直白眼说我没出息,蔡爷爷拉了我一把,将我拉了进去,就站在他和爷爷之间,距离那个‘怪人’远远的,即便如此,我还是双腿发抖,舌头发麻。 我缩在他们俩身后,眼睛不敢瞟那倚在门口的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只见蔡爷爷伸手关门,按按钮,一气呵成! 穿过那人的身体!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颤栗,当时就不住埋怨自己这破身体:“怎么就不晕过去呢” “蔡爷爷?”我低低拉拉蔡爷爷的衣襟轻轻指了指门口那位,此时,我已经能确定蔡爷爷也知道这个鬼的存在,可是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蔡爷爷还没说话,我爷爷压住我的手低声告诉我:“别瞎指!” 天哪,我爷爷也看见了,还这么淡定,简直丧心病狂啊!! 我觉得我可能以后跟爷爷再也不亲了,他这不是摆明了在坑我嘛! 漫长的四层楼,我觉得像是走了几个黑夜一样,那惨白的人,不,鬼,它就靠在那里,蔫蔫的耷拉着他的脑袋斜靠在那儿,说不出的诡异与可怖。 ‘叮叮’ 不知道这漫长的路程究竟是走了几分钟总算听到那熟悉的响声,我心里也是一颤,电梯里就这么可怕了,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等着我呢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颤抖着。 还好,外面除了惨白的灯光,并没有出现我想象的场景,我想象着太平间应该是锈迹斑斑,腐臭,腐烂和阴晦参杂在一起的感觉。 可这里不是,这里干净整洁,像极了医院的走廊。 即便是这样,我都不敢第一个出电梯,是蔡爷爷先出来,我才紧随其后,不忘伸手拉着我爷爷,让他紧跟在我身后,这样我前后都有人,我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爷爷身后才是三强妈、二强和强强。 四楼的走廊同样寂静如死,不过,相较一楼,四楼有一股浓重的刺鼻气味,也许是特殊的尸体处理药水的味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总感觉是在闻尸体慢慢腐烂的味道似得,几欲呕吐。 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是在右手边第二间,屋子全部是银色的铁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这银色的铁门竟然看起来坚硬异常,像是怕里面的死人跑出来似得。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不至于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不知为什么,在这里,我突然变得疑神疑鬼的,我还总是觉得自己听见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中声音,别提多可怕了,仿佛就在我的耳边,用吹气似得声音在距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互相说话! 我下意识想回头看看,只是下意识想看看。 不过,不会头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常说人身体上有三盏不灭的灯,头顶和双肩各一顶,回头就灭一顶,阴魂就会跟上你。 爷爷说这种说法是奏效的,但是不是传说那样有三盏灯,那是神话故事,事实是因为人回头就回有强烈‘人气’会呼吸呀,对吧,这种情况下,会触动阴魂,从而跟上这个所谓回头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回头的人会遇到离奇的事情,诸如喊名字答应等大体雷同。 我生生控制住自己的脑袋,僵直地搁在脖子上就那么前行,一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来,我下意识又退了一步,撞到了跟在我身后的爷爷身上。 爷爷又来了一句:“瞧你那点出息” 我决定回去做个DNA,我严重怀疑自己和这老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否则解释不通啊这! 厚重的门被蔡爷爷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那种刺骨的寒冷夹杂这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将我整个人笼罩了下来。 ‘咔’一声,蔡爷爷打开了灯。 天花板上四根一米左右的长管灯,将整个停尸房照的惨白如雪,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这里并没有我想的床啊,白布啊之类的。 只有四个洁净如新的巨型冰柜,正嗡嗡作响地工作着。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冰柜运作的时候外面不产生冷气,并且外面都是很热,有的功率大的,外面还会很烫,所以这个房间里刺骨的寒,绝对不是来自冰柜!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蔡爷爷已经将冰柜拉开了。 毫无防备,真的。 别看我走了那么久,看见了电梯里的不明生物,可是我仍然没有做好一具尸体突然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尤其是这种车祸的尸体。 尽管是经过处理的,缝合化妆好了的,可是,看到那个死人之后的我,还是处于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 我是被爷爷使劲推了一下才凑到跟前的,没想到看了个满眼!! 死者是一个男性,从支离破碎的脑袋来看,年龄也就二十多岁,这人的脑袋几乎都是用石膏固定起来的,黑色的血污混合着脑浆粘液冻在头上,让死者看起来更加惨不忍睹。 他的眼睛,由于皮肤严重缺失,一只睁着,一只闭着,鼻子是歪的,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在殡仪馆,我根本不会联想到这是一个人的脑袋! 第八章 停尸房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爷爷和蔡爷爷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冰柜死人的两侧,我和爷爷站在一起,身后是三强家属,他们没有凑上前去,三强妈已经见过死者了,由于上一次的见才导致她神经高度紧张,总是觉得有一个黑影出现在跟前,所以这一次她没在上前,远远站在一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我也是感慨,老人,为了儿女,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而儿女为老人可就未必了。 爷爷和蔡爷爷两个人一边低语一边笔画,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们在说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似得,看来爷爷和蔡爷爷交情肯定不浅,就是没跟我提起过罢了。 时间不长,蔡爷爷便将死者又推入冰柜里,见死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逃也似得跑出了这个放尸体的房间。 出门之后才发现,我兔子似得蹦达的忒快了点,其他几个人都还在里面说话,这么一来,整个走廊就是我一个人了! 头皮发麻! 浑身鸡皮疙瘩啊! 不知道哪儿还传来他喵的漏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带着回音! 此时此刻,我真是想惨叫一声:爷爷 然后奔回他们身边,可是脸面上又挂不住,我好歹也是一90后的大学生了,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的我那么迷信? 与是我就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僵直地站在原地等候他们从里面出来。 一边心里骂街:都在里面准备会餐呀?有什么事出来说不行么?非站一死人堆里聊天,不怕死人半夜爬你们家窗户啊? 之后又马上绝对不对:爷爷家不是我家吗?没准爷爷的窗户不敢怕,可是敢怕我的窗户,阿弥陀佛,你们还是别爬窗户了,好好在这里烟消云散吧。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啪’! “啊~~”我是自然反应啊,还很没出息地跳了起来,下一步才想起来,是爷爷他们出来了。 果然,爷爷正一脸鄙视地看着我,又来了一句:“出息!” 这老头!! “走吧,还愣着干嘛?” 见我看着他们不说话,爷爷不禁又来了一句,那语气是超级鄙视的。 可是,我不敢说什么了,因为此时,就在刚刚,我分明看见一个极其缓慢的黑影慢慢悠悠从尽头一侧飘移了过去! “马上走!” 我还是拽着爷爷的衣襟,这回,我另一只手毫不客气抓这蔡爷爷的胳膊。 蔡爷爷看起来比我爷爷要和蔼很多,不介意我的害怕,带着我往出走。 就让我任性一回吧,这一回,我说什么也不走电梯了,那电梯有问题,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卡壳或者停电之类的诡异事情,电梯出事的事情我看网上的多了去了,多半是因为电梯里有刚才那样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 这一次,无论爷爷怎么鄙视我都没用,我就差托着他的腿拉着他跟我走了,边拉边埋怨:“爷爷,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孙女呀?上电梯前你还安慰我呢,怎么现在一个劲说我呀” “谁安慰你了?”爷爷斜眼看看我 “你不是拍拍我让我别怕吗?”我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很,总觉得我家这老头似乎干不出这么矫情的事儿来,而那时候蔡爷爷在我的一侧,根本不可能拍我。 “我没有啊”爷爷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鬼拍了你一下吧?” 我真是受够跟爷爷出来了,这老头跟老顽童似得,有时候特别不得人心。 我们从停尸房出来的时候,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我觉得自己仿佛重生了一样的感觉,后脚跟迈出停尸房的大门的时候,如山的重担仿佛突然就卸下来一样,特别轻松。 三强妈烧香,烧纸,磕头,随后跪在原地叨念:“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我们老耿家对不起你,可是事已至此,你就托个梦把你家人叫来,好让你回家安息” 三强妈磕头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四面看,心情很矛盾的看着周围,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三强妈说的那个影子。 可惜,这个劲是白费了,直到三强妈起身,除了风吹的纸屑打起的旋风,就没有别的诡异情况。 直到我们再回到蔡爷爷的值班室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三强妈略显失望,我听见她低低叹息着,估计这几天泪也流干了,只要没有三强的消息,其实对于家属来说也是安慰,总比听来噩耗强一些。 他们先离开了,爷爷的屁股沉,坐在人家蔡爷爷的椅子上,我看就没打算走,蔡爷爷从柜里拿出一瓶二锅头,俩酒盅,一些花生米,俩人看样子是准备小酌几杯了。 蔡爷爷值班室角落里还扔着一个电磁炉和电饭锅,爷爷看了看我:“丫头,给我俩弄俩菜吃” “您能不这么随意么?”我白了爷爷一眼:“又不是在自己家” “没事没事,就跟在你自己家一样孩子”蔡爷爷马上接了一句:“你会做菜呀?那就动手吧,我这小窝啊,多少年都不来一个活人啊” 说的好渗人啊! 老哥俩喝了半夜,一人一小口的喝,一边说着一些陈年旧事,我才知道,两个人原来都是多年的战友,那些旧事,故人,俩人一个一个的数。 我也知道了,原来那个肇事者的家属一直没有出现,由于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的证件,所以尸体就被警察拉来殡仪馆的停尸房,那边在紧锣密鼓的寻找尸体,但是结果不尽人意,因为死者的头部严重遭到破坏,警察的高科技面部复原都不起任何作用,只能搁置在这里干等着。 值班室就一台电视,还找不到遥控器,有一台电脑吧,上面是监控画面,之前这电脑被蔡爷爷用布蒙着,不知道是怕黑还是有其他原因,反正我是不敢动。 我就靠在床头玩手机,还时不时奔出一个有可连接的wifi,吓得我一哆嗦一哆嗦的。 无聊了半夜,爷爷醉醺醺地总算是喝好了,跟蔡爷爷约好下回见面的时间才带着我准备离开。 三更半夜,我和爷爷从殡仪馆出来,就连路过的出租车都加大油门溜的比谁都快。 趁这个机会,我问爷爷:“爷爷,我在电梯里看见一个鬼,你看见了吗?” 爷爷很是惊讶:“你看见了?” 我点点头,看着爷爷这意思,似乎他也看见了:“怎么,您也看见了?” “我哪有你那么倒霉”爷爷嘴巴上翘:“我只是感觉到电梯里有一股强大的怨气,觉得电梯里不是有鬼就是有鬼” 我爷爷要不是我爷爷,我非在这老头脑袋上砸继续不可,说话太招人恨了! 第九章 海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早晨的时候,我醒来就听见屋里吵吵嚷嚷的,听着又有人一大早的来家串门了。 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如果不是三强家的事情,我估计爷爷应该不会这么过问的。 果然,来人是二强和他媳妇,也就是我叫姑姑的女人。 二强正和爷爷说事情呢,看见我朝我点点头,转头继续和爷爷说话:“夜里我妈说她看见一个黑影,那黑影朝我妈反复说一个字,海” “海?”我忍不住插话:“什么海?” “不知道啊,就一直说海,说了一夜,我妈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我妈又开始发烧说胡话了,您说这可怎么办呢?” 我自己在那儿琢磨:海?我们东华市有海吗?距离我们最近的海也就是天津和秦皇岛了,难道在指天津或者秦皇岛? “这种事,也就是麻烦您了,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知道最近也麻烦您了,我们一直过意不去”二强媳妇叹了口气对爷爷和奶奶说道。 爷爷随即摆摆手:“你们不用说这些,都是邻居亲戚,没啥,一会儿我在上你们走一趟就是了,另外,你们先叫医生给你妈看看,别病厉害了” 周日的夜里,我被爷爷强拉着又上了一趟三强家。 三强妈正斜靠在沙发上,怀里垫着一个抱枕,手背上扎着针输液,墙上的钉子上挂着药水,液体正一滴一滴快速融入她的血液里。 几天时间,原本慈祥有些发福的老太太竟一下子变了个人似得,一头毛躁的白发映衬着她红肿的双眼和消瘦的脸庞,整个人一点精神也没有,颓废,悲哀,绝望。 今天沙发的另一头还坐着一个人,孕妇,脸色蜡黄,神色哀愁,不用介绍也知道,这是三强的媳妇。 看来已经瞒不下去了。 三强媳妇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直着腰身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手里摆弄着手机,不断地拨打着电话,失望一次次写在她脸上,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就没停过。 二强的媳妇在一边陪着安慰,可是此情此景,又有什么话语能安慰的了她的内心呢? 见到爷爷的到来,三强妈抹了一眼泪水,强打精神坐直身体,拍了拍沙发道:“你们坐” 一番客气之后,三强妈跟爷爷说起了昨夜的事情。 回来之后倒是没什么事儿,直到夜深。 “我也睡不着,就这么迷糊着,迷糊中觉得门口有响动,我立马就转醒了,醒了是醒了,可是人不能动,怎么都坐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就感觉身边有人”三强妈说道:“就是人们说的鬼压床的感觉” “随后,我就感觉这个人在我身边一直在说一个字” “海?”我问道 三强妈点点头:“对,估计二强他们也和您老说了,就是这个字” “然后呢?”我又问道 “他就一直在对我说这一个字,我就一直没有醒来”三强妈说:“我这个急啊,然后一睁眼,天竟然亮了” 我看着这个家,明亮透亮,虽说是南房,却也南北通透有玻璃,这种房子在风水上讲,是不会招鬼的。 即便在不迷信的今天,风水也是特别讲究的,盖房开业,历史一些大型仪式那都是讲究风水的,一般说住房风水不好,容易破财遭灾身体不好,那有必要请个风水师来驱邪避鬼,多半衰鬼入屋。 也就是说,这屋里不会无缘无故招来过路鬼,如果真有魂魄来了,多半就是三强的。 我之所以没想那被撞死的人,是因为在停尸房就没有发现这个人的鬼魂,我想多半魂魄遗留在事发地,如果在事发地的话,最多也就跟着三强,怎么可能来找只在殡仪馆出现的三强妈呢? 况且,即便是找三强妈,那我爷爷和蔡爷爷也跟着去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太可能看不出来。 爷爷看了看三强媳妇,叹了口气道:“我就直说了吧,你昨晚听到的,那是三强三魂中的一魂回来了。 “什么?”三强媳妇听完这话猛然站了起来,脸色青紫,眉头紧蹙,手里抓着一只抱枕,竟朝爷爷扔了过来,怒骂:“你个老东西说话干净点,谁死了,你怎么不死” 我一下就急了‘蹭’一下就窜起来了:这还了得,我爷爷在家我奶奶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为她家的事情爷爷好几天没有休息好,她竟然骂人! 爷爷在一旁拉了我一把:“你别急,人之常情” 三强媳妇已经被二强媳妇拉住强按在沙发上:“你别这样,谁都着急呢,你怎么能对大爷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他咒我老公死,我还得跪下给他磕头啊?”三强媳妇丝毫不领情,猛然甩开二强媳妇的手恨恨说道。 见状,我拉着爷爷就走:“走啦爷爷,费力不讨好,跟着上着火干嘛,回家该干嘛干嘛去” “滚滚滚!!”三强媳妇更是火大了:“年纪轻轻不学点好,学着怎么骗人钱财,都给我滚出去” 爷爷还想说什么,我拉起爷爷转身就走,太气人了。 临出门,爷爷站住回头对二强媳妇说道:“跟警察说,找第二个字带海的地方,仔细找” 说完,我们爷俩出门了。 憋着这一肚子气呀,感觉风再大点都能直接吹跑了我了! 第十章 学校 - 纸扎人 - 月若素 第二天,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爷爷别管他们家那档子破事,灯爷爷再三答应后我才去上学。 前面说过,我们学校就在本市,但是距离比较远,我家在南市区,学校在东市区的东北角,整个一个大调角,坐公交还得倒车,骑自行车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所以平常周一到周五我是住校的。 我们班上大多数是男生,而且,他们学历史的理由稀奇古怪的,我感觉多数是服从调剂过来的,还有是看小说看多了的,想做考古去盗墓的,反正正常像我这样比较毫无目的比较喜欢历史的人,还不是很多。 后来我想了想,觉得电视里后宫那些瞎演的电视剧害我不浅,以至于晚上做梦还能梦见自己在宫廷里遭受迫害呢。 周一我们班上课的人很少,因为学校不咋地,老师们也松懈,没有其他学校那样又是点名又是对比照片啥的,爱听就听,不听老师也不指望这点工资,所以我们也就落得个轻松自在。 宋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俩同班同桌还同寝室,她是附近县里来的女孩,性格比较风风火火,长相是那种扔人堆里准找不到的模样,还是学校外联部的副部长,平常特别热衷学校的活动,拉来的赞助也是我们学校外联部里最多的,用我的话,除了人长得磕碜点之外,其他完美。 每每这个时候,宋雯就会挥着她比较‘粗壮’的拳头比划着揍我。 今天和往常一样,爱闹腾的宋雯和我们班个子最高的男生刘瑾严闹腾起来了,笑话人家个子太高像个电信杆子,还比划:“哎,我说刘瑾严,你家一家人都是电线杆基因吧,每天我就看你直戳戳的戳在我跟前,晃的我脑袋疼” 刘瑾严嘴上也不饶人:“宋雯,你是不是闲的呀,你家基因低,都是因为闻底下大家中后偏下部的气体给熏的把基因给破坏了吧?” “滚犊子”宋雯随手一挥,将手里一本书扔了出去,正好被刘瑾严一抬手抓住。 我也就正好刚进门,若不是刘瑾严这一抬手,估计书就奔我脑门来了! “苏晓溪,我这等于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不打算报答我?”刘瑾严回头正好看见我正捂了一下眼睛,张嘴对我说道。 “你怎么个意思,打算让苏晓溪以身相许啊?”宋雯笑道。 “未尝不可” “滚犊子”我朝刘瑾严挥挥拳头。 “那退而求其次,你帮我把这妖女收了吧”刘瑾严笑着指着宋雯。 于是我将手对准宋雯喝道:“妖精,贫尼收了你” 宋雯佯装一副痛苦样子求饶:“灭绝,你真的狠得下心去么?” 于是班里一阵哄堂大笑。 一阵大笑过后,我得了一个非常难听的绰号‘灭绝’ 奶奶的! 姑奶奶哪里像灭绝了?谈不上面容清秀的大家闺秀也不至于沦落到灭绝的地步呀。 可是无论我怎么反抗,灭绝这个绰号是摘不掉了! 我们学校在十来年前修建的这个校区,那时候这边绝对是郊区,遵循一切学校建在坟圈子上的轨迹,我们学校以前也是坟地 我们学校一共三个校区,一校区二校区和新校区,一二校区都在市里,只有我们校区在郊外,当然现在也算是市内了。 我们学校门前有一排木板房饭店,打眼一看,好像天下出名的美食都能在这里品尝到似的。 我们学校东侧是以个村庄,这村庄现在的房屋盖的都和我们学校连接上了,不过,也不知怎么了,就都变成了日租房,旅馆,公寓等带有很暧昧字眼的地方。 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展现一片暧昧的粉红色。 别看外面这么热闹,可是在校区内可是一片安逸,操场上三三两两的恋人黏糊着约会,夜色降临下来之后,人也少,路灯也暗,基本是一片平静。 外面传我们学校北侧的人工湖不太平,我在上学之前就有所耳闻,因为我是本市人,又因为家里的缘故,所以听到这方面的东西比较多。 说我们学校的人工湖以前是个沟壕,冬天还好,一到夏天下雨的时候,那沟壕里就蓄满雨水,别看那么小的地方,可是奇怪的很,每年总会出事,而且淹死的都是年轻人。 这也不稀奇,俗话说‘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嘛。 怪就怪在,有人说夜晚从这沟壕进过的时候能听见各种诡异的声音,还有人说现在凌晨在人工湖还有鬼魂出没,长发飘飘,白衣如雪,说的好像仙女出没似得,至于是不是真的,我没有亲身验证过。 第十一章 出去的人是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是那种胆子贼大的人,除了现在他们叫我‘灭绝姐’之外,认识我的人也知道我的另一个称呼‘汉子姐’,很大程度是因为我从小的生存环境,还有一部分就是性格使然。 我们宿舍的阿姨是一个非常严苛的女人,四十多岁的年龄,带着一个小眼镜,只不过,阿姨的脸部到颈部惨不忍睹,是烧伤。 据说阿姨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后来校车出事故着火了,阿姨在那次事故中被大火烧伤,伤好了之后退居在女生宿舍当管理员。 但凡这样的人,性格都是比较怪癖的。 我平日里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几乎从来不回应,我自己估摸这她的耳朵也烧坏了,可是同学们说她是故意的,那个宿舍若是休息之后有点私房话什么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她敲门骂两句。 我和宋雯打闹着迎面进入宿舍楼。 我们大二的宿舍楼在四层和三层,大一的时候是五层六层,大二下三四层,等明年的时候就会在一层和二层。 我们俩走在三层和四层中间的时候,宋雯突然停住了脚步。 “咋了?”我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奇怪。 “你没觉得挺奇怪的么?”宋雯侧耳倾听:“我好想听见有什么声音,你没听见?” 我一下子就想起昨夜我在殡仪馆停尸房走廊里听见莫名其妙的声音来了。 而停下脚步的我除了听见上楼下楼和周围同学或高或低的说笑声,奇怪的声音没有出现。 宋雯晃晃脑袋:“估计我没睡好,出现了幻听了” 两小时之后,已经畅谈了很久的我们都渐渐转入平静,慢慢地,不再有人说话,呼吸均匀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我也是,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进入浅睡眠状态。 一场没由来的梦进入了我的世界,我觉得自己在深山老林里摸索出路,前面是一片乌压压的雾霾,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在前面晃动。 我想追住这个人,于是奋力前进。 就在马上要接近这个人的时候,他/她突然回头了。 分明是我在停尸房看见的那个出车祸的死人的脸! 我被这么一惊吓,立马转醒。 醒来才发现,可能是因为双手放在胸口上压迫所导致的,整理了一下心绪,翻了个身准备再次入睡。 突然,一个声音。 ‘咔吧’一声。 是门锁启动的声音!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非常明显,非常刺耳。 我的睡意一下就烟消云散了,眼睛马上朝门口看去。 一个黑影就站在门口。 “谁?” 我警觉地低声问道。 那边没有任何回答,而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起初,我以为是宿舍进贼了,一琢磨,不对呀,贼的话不应该从里面开门吧,于是我披了一件衣服轻轻坐了起来。 之所以小心翼翼,一是觉得惊动了别人不太好,二是觉得门口的人有些怪异。 我轻轻晃晃上铺的宋雯。 空的?! “宋雯?”我低声又叫了一声。 借着从窗外透出来的一点光,我才慢慢觉得,这人该不会是宋雯吧? ‘咔’ 伴随着门响动的声音,我们宿舍的门被打开了,随后又轻轻关闭。 宋雯谈恋爱了? 这是我脑海中第一个问号。 要么就是去厕所了。 于是我安心倒下便不再琢磨别的,蒙头大睡。 白天再次提到昨晚的事情,我问宋雯为什么上厕所也不理我,宋雯惊诧地看着我:“谁上厕所了,我半夜可不敢一个人去厕所,哪次不叫你呀”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自己在那儿楞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宋雯看起来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她这样的平静反而让我有些慌,难道昨晚并不曾发生什么,或者说昨晚的一切都是做梦? 宋雯急着出门为圣诞元旦学校的晚会拉赞助,没有太多时间和我说话,等我再想问她些什么的时候,她只给了我一个挥手的背影:“回头再说,今天有一个网站想给我赞助呢,我得准点过去” “哎”我落寞地望着这风风火火的背影:“怎么说丢下我就丢下我了呢?” 第十二章 魂魄出窍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下午我还没来得及上第一堂课就接到奶奶的电话,奶奶在电话里声音非常焦急,非得让我回去一趟。 火急火燎的催,我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吓得公交车都没等,花了三十四块钱的打的费奔家而去。 一进院门,发现整个家里都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的似得,我喊了一句:“奶奶?” 回应我的是家里跑出来的大黑狗元旦,先是对着我一阵扑腾,大嘴巴跟我这咬啊咬,半天才平静下来,后摇摇尾巴便奔屋里去了。 “丫头,你回来了?” 身后传来我奶奶的声音。 我回头,奶奶身后还跟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医生我认识,是村里诊所的刘医生。 刘医生一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腾起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但凡去的了诊所还用医生过来吗? “我爷爷怎么了?” 我一边问一边紧着的进家门。 爷爷正躺在床上,额头上蒙着一块白手巾,盖着厚厚的棉被,他脸色青紫中带着红,非常难看,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爷爷?”我用手背挨了挨爷爷的脸颊,发现爷爷的脸颊发烫,应该是发高烧了,而此时爷爷紧咬着牙还有些哆嗦。 刘医生一边帮爷爷测体温一边号脉,是不是腾出一只手用听诊器。 “刘叔叔,我爷爷怎么样?” “哎,除了发高烧好像没什么呀”刘医生最终将把脉的手抽回来,回头问奶奶:“苏大爷这是怎么了?” 我心说,我们要知道怎么了还叫你呀。 嘴上却不好这么说,起身为刘医生倒了一杯开水,又拿了几个苹果放在茶几上。 奶奶说道:“这老头子也没啥大事,就是昏睡的时间有点长了,从昨夜半夜到现在,我这不是急了,叫你来给她爷爷挂个水,别脱水了” 刘医生看着我奶奶跟看着怪物似得,脸色都不好看了,估计心里琢磨我奶奶平常不定怎么虐待我爷爷呢。 “您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呀”我埋怨道:“您应该早点告诉我,不行,我得叫救护车来?” 说着,便拨电话,虽然我看奶奶好像知道点什么,但爷爷的身体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的电话被奶奶按住:“不急” 我看奶奶的神色镇静,觉得她似乎胸有成竹的感觉。 “刘医生,你先给你大爷输个葡萄糖,别让你大爷脱水就行”奶奶回头对刘医生还是这么说道。 “行?这样行么?”刘医生都觉得不靠谱了。 “行”奶奶一锤定音。 于是刘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葡萄糖兑上氨基酸维生素什么加上退烧的给爷爷挂了吊瓶,我看那一箱子输液用品就知道,准是来的时候奶奶让刘医生准备的。 氨基酸葡萄糖都是补充体能的,用在没病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副作用,所以刘医生才愿意给爷爷挂着个吊瓶。 刘医生走后,我发现,我家一只黑狗元旦卧在爷爷头起,一只黑猫花姑娘卧在爷爷脚底,两只生灵一前一后像是在守护着爷爷似得。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这里,我就知道,爷爷肯定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于是我十分严肃地将奶奶的身子板正对这我,道:“您得给我说清楚” 于是奶奶告诉我一个大概在我意料之内的事情:“你猜对了,你爷爷魂魄出窍去找三强了” “说了不让他管,这老头怎么不听人话呀!”我气急,跺跺脚,等着老头醒来,非得好好教育他不可。 “爷爷的引魂灯呢?”我一边问奶奶一边往里屋走。 爷爷奶奶卧室还有一个暗门,这暗门在卧室门的一侧,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见,卧室门开着的时候被卧室门挡着,卧室门关上的时候爷爷奶奶在里面睡觉,所以除了家里人,外人不知道家里有个暗门。 推开暗门后,一只小小火苗的蜡烛映入眼帘。 那是爷爷的引魂灯! 暗门里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屋子,引魂灯放在一只红色的供桌上,供桌上供的是家里的祖先灵牌,灵牌放在一个龛里,前面三个供盘和一只香炉,香炉里燃着四支引魂香,这香是不能断的。 供桌两侧的椅子上坐着两个纸扎人! 打扮仿佛是一个新郎一个新娘似得,男的一身黑,女的一身大红,我是轻易不愿意进这个屋子,特别害怕这两个纸扎人,这俩纸扎人感觉诡异至极。 两个纸扎人一左一右立在爷爷的引魂灯两侧,像是为爷爷守护一样。 纸扎人脸色惨白,嘴唇又鲜红。 我记得我小时候就见过这俩纸扎人,到如今,这俩纸扎人仿佛是有生命似得,依然和小时候一样。 十几年的时间啊!! 第十三章 诡异之夜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从小屋里退出来之后奶奶告诉我,爷爷也不是没听我的,当天什么都没做,只是第二天我去上学了,二强媳妇带着三强媳妇来给爷爷道歉。 原来三强媳妇夜里亦是梦了一夜这个说着‘海’字的恐怖黑影,她断定那人就是三强,可是黑影在说话的时候,她也是没有办法和对方交流一句,直到天亮了,黑影离去,她才醒来,三强媳妇媛媛醒来后腰酸背痛,整个人像是运动了一夜一样,累了个半死,于是今天特意来道歉。 我爷爷说她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三强媳妇媛媛一脸苦楚,双眼含泪,对着爷爷就曲下双腿,眼看要跪下了,说爷爷是长辈,大人不计小人过,二强媳妇在一旁求着说好话,于是爷爷只得答应。 于是爷爷现在就在床上躺着。 倒不是三强家人不来,是这段时间里,为避免意外,爷爷这里最好还是人少为妙,所以,奶奶将我喊回来,好为爷爷守护。 灵魂离开身体绝对不能超过24小时,若是24小时之后灵魂还没有回来,那就糟了,惨重的结果很有可能会让爷爷丧命。 我同那两只生灵一块守护着爷爷的身体。 这种情景,我只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懵懂的我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就记得爷爷直挺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过了一天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那一次是为了一个落水的孩子。 我们守护着爷爷一直风平浪静到晚上九点半左右。 原本平静的一切突然被我家大黑狗元旦大声的叫声打破。 只见它突然警觉起来,两耳直愣愣竖起来,两秒钟之后‘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冲着窗户大声‘汪汪汪’‘汪汪汪’一顿狂吼。 原本靠在沙发上打盹的奶奶也紧张地站起来朝屋外张望。 借着并不太明朗的月色,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 白毛旋风打着卷在院子里来回转,旋到这边停一会儿,旋到那边再停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老是感觉着就是一个无形的人,在这边找找那边找找,像是在搜寻什么似得。 ‘喵呜’ 突然,黑猫花姑娘全身黑猫竖立,全身躬起,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发出刺耳的猫叫声,在这样的夜里分外渗人。 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起初,我和奶奶都没有做什么,将门窗关的死死的,不让一丝邪风透进来,而爷爷引魂灯所在的小屋就更密实了,无论什么邪风,都休想吹灭爷爷的引魂灯。 渐渐地,随着我们家那两只生灵的激烈反应,我觉得今晚的事情似乎不是我们想守护就能守护的了的。 首先,感觉外面狂风大作,狂风卷起地上的枝枝蔓蔓开始疯狂地撞击窗户和门。 ‘哐哐哐’‘当当当’ 像是有人在撞击我家的门窗要闯进来似得。 邪性的厉害!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同书本上讲的,十级大风似得,用句形容词:飞沙走石。 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奶,外面这是过妖精呀?” “别瞎说” 我这才发现,奶奶全神贯注地站在沙发后面的窗户口,背对着屋里,正死死盯着外面看。 此时,我自己也是觉得,好像真的有些控制不住了。 那门窗开始晃动,真的好像地震了一样,我能明显感觉到门窗发出‘哐哐哐’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猫狗的叫声也更加激烈更加刺耳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心里的害怕无与伦比,比上次在停尸房强烈多了,那种未知的恐怖让人心里发颤。 爷爷依旧一动不动躺着,奶奶依旧一动不动站着,我心里沉不住气了,刚想开口问奶奶怎么办,可嘴巴张大居然吓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看见一股红色的液体慢慢沿着门窗缝隙涌进来!! 缓慢的红色液体蠕动着从窗户、门的缝隙里开始向屋里涌,尽管很慢,可是我像是要窒息了一般,连呼吸都没办法由自己做主了,只觉得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想后退几步,可身体硬是不由自己,觉得一瞬间被定在了原地一样。 那蔓延在墙壁上的血迹,渐渐形成一只只血手掌一样,像是一个人用双手贴着墙壁翻过来了! 恐怖,无尽的恐怖蔓延在我们屋里。 ‘汪汪汪’ ‘喵喵’ 终于,我在这两只生灵凄厉的喊叫声回过神来,咽了口吐沫:“奶,奶奶” 第十四章 诡异之夜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外面给我的感觉只有四个字:腥风血雨!! 奶奶那边似乎早有准备,我看奶奶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却并没有我想象那样慌乱,她起身快速进入卧室,片刻出来之后手里多了几片黑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纸还是布。 我奶奶有条不紊地把这些东西东南西北四个角落里分别放了几片之后又去了卧室。 “丫头,你来” 我连忙跟了进去,只见奶奶进入了小屋,此时背对着我正在打开供桌下面的柜子。 柜子里有什么我可是从来都不知道,打小我就怕这个黑漆漆的诡异屋子,别说主动进来看看,就是进爷爷奶奶的卧室的次数都是有限的,我害怕那种莫名的恶寒感觉。 今天,我头一次跟着奶奶打开供桌下面的柜子。 柜子是三开门的紫檀色实木柜,两头卷起的形状像是卷轴,这个卷轴状下面是雕刻的花纹,紧接着是三个抽屉,抽屉上用水墨画着一些图,由于年代久远了,便看不出它本来的模样。 抽屉下面是个三开门。 柜门外面分别有一个圆形的拉手,门上是居然是镂空的雕刻,我第一次仔细看,应该是莲花,三个柜门是一模一样的莲花。 莲花可是莲花,但被水墨涂成了鲜红色,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有一种感觉叫心痒难耐,就是特别不爽,总有想把颜色改回去的冲动。 不过这是后话,有机会再来,此时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奶奶先把外面的事情料理了,现在,我家元旦和花姑娘还在吱哇乱叫着,让人不寒而栗。 奶奶的速度很快,片刻,从里面捣鼓出一件蓝色的绸布衣服。 以往,我们家的纸扎人的衣服都是纸糊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绸布做的衣服。 奶奶又从里面取出来一件纯白色的裤子还有一双漆黑如墨的鞋子,然后吩咐我:“丫,去把西边那架纸扎人架子取来” 我连忙应声跑过去。 西边墙上就挂着两副纸扎人架子,还没等我问奶奶,她就告诉我:“那那架大一点的” 取下来之顺势跟着奶奶将这一套绸子布的衣服套了上去。 不大不小正合适这个纸扎人,看来是量身定做的,奶奶顺势将纸扎人立了起来,一双绸子布的鞋也被立马穿上。 衣服穿上之后,只比我小不一点的纸扎人瞬间跟个活人似得。 “还要干嘛奶奶?”我问奶奶 “小心点搬出去”奶奶指挥着我小心翼翼将纸扎人从小屋里搬出来。 这一刻,我开始觉得小屋里爷爷的引魂灯开始有些晃动了,心不由提到嗓子眼:屋里没有风,爷爷的引魂灯晃动有两个可能,一是爷爷马上回来了,二是邪风侵入了! 伴随着奶奶的催促,我将纸扎人小心翼翼搬到了客厅里。 此时,一股很难闻的腥臭味道充满整个屋子,但方才那股红黑色的液体似乎消失了,顾不得这许多,我先看爷爷,黑狗元旦和黑猫花姑娘尽管都炸了毛似得,但都守护着爷爷,对着外面的诡异大声叫着,护着爷爷周全。 “奶奶,接下来怎么办?” “搬到门口将纸扎人烧了”奶奶说道:“将大门打开” 我楞了一下,虽然有异议,但终究还是照奶奶说的办。 门在我伸手的一刹那自动打开了,我能认为这是被风吹开的,但是在如此大风的情况下烧东西,似乎对我家更不利。 我回头看了看奶奶,此时她正观察着四角上的东西,一个回头正瞥见我看她,于是吼我:“你倒是烧啊?” “哦” 我再没有什么疑议,连忙擦火,点蜡烛,点纸扎人。 动作是一气呵成,纸扎人竟然在这么大风里平静地燃烧了起来。 也就是一瞬间,院子里风平浪静!! 纸扎人在我的注视下烧出一串串火花在地上飞舞,随着院子里的风瞬间退去,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奶奶长吁一口气。 “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刚才仿佛又出现了幻觉似得,明明刚才是那样的一副可怖场景,而现在,和之前几乎一样。 两只生灵也恢复了平静,安静地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安静地入睡了。 “烧的是你爷爷的替身”奶奶站起身来,由于长时间蹲着,险些栽倒,我一把扶住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奶奶告诉我,那替身是爷爷早就备好的。 爷爷灵魂出窍不在六道轮回之内,属于破天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所以爷爷这次的灵魂出窍引来了怨念,我听着这意思也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的感觉吧,怨念极深的,势必会将爷爷的灵魂一并带走。 所以,奶奶烧了一个纸扎人,那是专属爷爷的纸扎人,让怨念带着爷爷的替身先走了,但这顶不了多久的,若是露馅之前爷爷还是没有回来,那就糟糕了。 第十五章 怪异的爷爷 - 纸扎人 - 月若素 “爷爷回来不也会招惹它们吗?为了这个,我们挨骂不说,爷爷就快搭命了”我不满地埋怨道。 “灵魂回归肉体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怨念给带走了”奶奶说着,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吞云吐雾起来。 我知道,这是奶奶心烦的一种表现,估计她心里也没底。 之后我一直紧张地注视外面的情况,还好,外面自从恢复平静之后便再没有起什么波澜,元旦和花姑娘也一直很安静,让人安心了不少。 我时不时看看爷爷的引魂灯,隔一会儿为爷爷续上引魂香,这样让爷爷更有方向感,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里来。 就这样一直在焦灼中等待。 时间约莫到了十二点。 我已经焦急到不行,连续有半个多小时了,不断在引魂灯跟前叨念:“爷爷,臭老头,你赶紧回来吧,我和奶奶在这边等你呢”这类的话。 五点左右就是破晓黎明,鸡一叫,爷爷灵魂的方向感就会减弱百分之八九十,所以如果再过几个小时爷爷还不回来,可能就会出意外。 也许是爷爷真的听到我的呼唤,虽然引魂灯被燃的越来越短了,可是我惊奇地发现,火苗似乎比原先亮了许多,那明亮的火苗还一跳一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隐约觉得有一个摩挲的影子由远而至,连忙叫奶奶:“奶,你看是不是爷爷快回来了?” 我这边正嚷呢,就奶奶在外面回道:“快吹灭引魂灯,你爷爷回来啦” 我将引魂灯连并引魂香一齐熄灭,出去之后发现爷爷已经由奶奶扶着半坐在床上,身背后靠着两个枕头。 爷爷大口喘气,好像憋了许久才得到新鲜空气那样。 奶奶正在忙着将早就准备好的白粥盛上配了点咸菜让爷爷先垫点。 爷爷精神萎靡,脸色蜡黄,似乎这一天一夜就让他消瘦了不少,不过,他此刻笑眯眯地看着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是爷爷的眼神有点怪异,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我装做若无其事却又十分谨慎地盯着爷爷看。 偶尔那么一撇,会发现爷爷的目光闪着说不出的寒意。 我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得,慌乱地张口问道:“你是我爷爷么?” 那个怪异的爷爷就在我说话的瞬间突然恢复正常了,回我:“我不是你爷爷我是谁呀?” “丫头咋了?”我奶奶闻声,手里端着一杯刚刚热好的牛奶走了过来。 我晃晃脑袋,可能是经历了一夜的紧张情绪,我出现了不太真实的感觉,总觉得爷爷有些怪异,但具体怪异在哪儿,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由此,我也就开始注意上爷爷。 一夜都没有睡安稳,各种魑魅魍魉进入我的梦乡,我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做这种怪梦,自小到大都这样。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一整天腻在家里,有机会就观察爷爷,白天爷爷看起来比较正常。 下午,我佯装在客厅看电视,余光却不时扫过在我坐车的爷爷。 每一次和他目光交集的时候,他总是假装无意转过头去,如此反复几次,我心中的疑虑更多了。 “爷,你找到三强了么?”我问道。 好像一整天,我都没有听见爷爷提起三强的事情,这不是很奇怪么? “三强?”爷爷楞了一下,然后马上点头:“哦,哦,找到了,找到了” 爷爷这一迟疑,就像是一颗石头落在本来只有微微波澜的湖泊似得,在我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爷爷怎么能迟疑一下呢? 这个迟疑把我心里的疑虑顿时扩到最大化! 于是我决定明天也暂时不去上课,留下再观察观察家里的情况。 这次之后,我觉得爷爷变了,午饭的时候爷爷居然没有要酒,要知道,几十年了,我爷爷顿顿喝点,雷打不动的习惯已经渗入了爷爷的一日三餐。 即便是早晨只有咸菜,他也要斟上一小盅,用爷爷的话:品味生活。 这么多年,爷爷只喝二锅头,而且是A级的二锅头,爷爷还特地告诉我怎么能买到A级的二锅头:把酒瓶身子放斜,闭一只眼睛看瓶盖的一侧,都印有ABCDEF等字样,我买那个印着A的就可以。 于是这么多年我给爷爷买二锅头的时候总被老板竖大拇哥:哟,小姑娘行家啊。 于是先天还亮着的时候,我特意从小卖部买来一瓶C字母的二锅头,这酒爷爷喝一口就会喷一地,然后把我训一顿。 晚饭奶奶做的饺子,炒的豆芽和芹菜,端上来的时候我也给爷爷倒了一杯酒。 奶奶先给爷爷盛了一碗饺子,又给我也盛了一碗。 胡萝卜馅! 爷爷不吃胡萝卜,我立刻明白了,奶奶和爷爷多少年相依为命,爷爷的这点改变,我能看出来,奶奶就更别提了。 第十六章 宋雯失踪 - 纸扎人 - 月若素 只不过奶奶比我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做出任何表现,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姜是老的辣的表现吧。 吃饭的时候,我就盯着爷爷直看,奶奶在我身边轻轻碰了我一下,我才回神,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蠢? 爷爷喝了一口二锅头,砸吧砸吧嘴眉头微皱。 “我多疑了么?”我瞧见了内心问自己,平日里爷爷喝到不是滋味的酒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现。 接着,爷爷又吃了一口饺子,扭脸就冲奶奶发火了:“咋弄上胡萝卜馅了?” 我和奶奶互相看了一眼,估计心里都是一样的活动:看着是爷爷,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对劲呢? 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小小的声音:“大娘,我大爷回来了么?” 窗户玻璃外探出一个脑袋,正是二强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看见爷爷正坐着吃饭,脸上立刻露出轻松神色,一边进屋一边说话:“回来了呀,大爷,怎么样?找到三强了么?” 爷爷拉了一个凳子:“来坐这” 我看此时的爷爷似乎跟之前有点不一样,好像完全恢复了我爷爷的模样,心里真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爷爷对二强说道:“你找一个叫‘金海银河’的地方,我隐隐记得的,就这四个字” 二强千恩万谢地回去了,我在那儿一愣一愣的,饭都吃不下去了:我爷爷到底有没有事呢? 就这样在半信半疑中一直磨蹭着时间。 我本打算第二天也在家里磨蹭一天,等确定没事了再回学校,可是夜里,时间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那时候我刚刚躺下,卧室里的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抗战片,我的电话就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我们宿舍方鑫瑜打来的,我们关系都很铁,只不过我和宋雯一个班,其他四人分别分在三个班里,私底下我们六姐妹感情还是非常好的。 “晓溪,你在哪儿呢?”方鑫瑜问 “在家呢” “哦,那你是不是和宋雯在一起呢?”她又问。 “没有啊,宋雯不是去谈什么赞助了么?”我反问道:“她说是去找一个网络公司了,不会现在还没回去吧” “是啊”方鑫瑜那头显然也急了:“都锁门了你们俩也不会来,那行了,我挂了再给她打个电话吧” “哦,好”我说道 电话这就给挂断了。 我拿着电话愣了半天,心说,宋雯准是搞对象了,前天从我们宿舍出去的人也准是她,这死丫头片子,搞个对象居然瞒的严严实实。 正胡思乱想呢,我的电话又响了,还是方鑫瑜。 “晓溪,宋雯电话打不通啊,微信QQ都不回,她不是本市的,也没出去住过,也没有打招呼,这不太合乎常理吧”方鑫瑜说道。 电话那头的李炜蓉的声音传了过来:“晓溪,你知不知道宋雯和你们班谁比较要好,她不会有事吧?” 我嘴上说着:“应该没事吧” 心下也犯嘀咕,这宋雯哪里去了,确实整整一天也没见她发个朋友圈发个说说啥的。 “溪溪,最近失联的女生可挺多的,你说咱要不要报警呀” 这句话是电话那头我们宿舍我对头的李倩倩,是个说话嗲声嗲气的长发白净女生,特胆小,遇到事立马就能掉眼泪,我一直叫她林黛玉。 倩倩的话让我不由想到网络上来来回回报道的失恋女生,心里不禁着急了:“我再打打,打不通的话,不行我就去报警,你们先别着急” 这番通话结束之后我马上拨打宋雯的电话。 彩铃一直在想,宋雯也一直没接电话,我接连打了四个之后开始发微信和QQ,抖动、视频我都用上了,那头就是没有回应。 这样确实有点不对啊。 当下我就急了,趁着爷爷奶奶入睡了,我不顾外面夜色已深,蹬着家里那个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脚蹬子只剩下一根棍的破自行车风风火火就出门了。 我的目的是我们学校周围的一个叫‘E族’的网吧,往常宋雯常来的一个地方,她除了查一些商家资料之外,还喜欢玩一款网络游戏,在这款网络游戏里,宋雯是一个级别已经不低的召唤师,我也随着她来过多次,所以第一感觉就是她会不会在这里通宵,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太大。 夜色如墨,偶尔遇见一个擦肩而过的或骑自行或骑电动车行色匆匆的下夜班的人都一个个飞似得,恨不得早点到家。 凌冽的寒风吹的人脸上生疼,我只是焦急,并没有觉得我宋雯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她是一个那么活泼招人喜欢的女孩。 第十七章 宋雯失踪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E族网吧的大招牌依旧亮着灯,一早就拉下了卷帘门,只从最底侧透出一丝光亮,我拍了两下,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自己开门进来” 网吧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有的已经迷糊着睡着了,有的扣着个耳机正在看电影,也有几个回头看看我,没事又扭头玩自己的游戏。 我转了一圈不见宋雯便询问正在机子上网游戏的网管。 那半夜还画着烟熏妆的非主流网管一翻白眼吓我一跳,眼神不好的还以为是一女鬼冒出来了呢,她抬抬眼皮:“干啥?” “找人” “找吧,自己转悠转悠”那模样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女孩,说了这句话之后还带嘟囔了一句:“给男孩点自由不好么,不就是包个夜嘛,又不是干别的切” 我懒得搭理她,直奔二楼。 二楼偌大的大厅最多有十个人,可是根本就没有宋雯。 一猥琐大叔盯着我看了半天,明显感觉目光停留在脖子以下腰以上部位,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再看我就差拿巴掌呼他了! 我在这个网吧转了三圈也没看见宋雯的影子,不得已,只得求助那非主流。 非主流撅着嘴巴老高,栓只猪八戒估计没问题,巴拉着鼠标,不一会儿懒懒告诉我:“宋雯是吧,恩,下午两点半上的,俩小时” “一个人来的?” “那我哪知道呀,又没人掏钱雇我看这些”非主流撇撇嘴又回到她外面的机子上玩游戏去了。 我很失望,同时的担心更大一些。 临走的时候,都有些失魂落魄了,在这个时候再拔打宋雯的电话,居然还是通着的!! 从她出门到现在,如果没有充电,就她那破机子,肯定用不到现在,所以,我断定她的手机还在有电源的地方,至于她人在不在那儿,我心里一阵不舒服,想都不敢去想。 从网吧出来,冷风迎面吹着,着个心乱如麻又无助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不知道报警那边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我准备回拨一个电话问问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以为会是宋雯,我也早就想好了接电话就噼里啪啦骂她一狗血淋头,让她害我们这个担心。 “喂,晓溪” “谁?” “我刘瑾严” “哦,你呀”我略显失望 “我在学校门口的肯德基呢,你在哪儿?” “e族网吧门口” “我已经找过了网吧了,你先到我这边来吧,人多力量大”刘瑾严在那头说话,我隐隐听见也有其他人的说话声音,看来发动了不少人找宋雯。 “给她家人打过电话了吗?”我一边起身一边问。 “没,主任说现在这个时间这么晚了”刘瑾严叹了口气说道:“她本来今天让我和她一起去,我不是临时有事嘛就没跟她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况且我认为情况未必糟糕,我安慰了刘瑾严几句,可是刘瑾严固执地说道:“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的,我真是有特别不好的预感,晓溪,咱们得抓紧了,不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等我赶到那个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的时候,那餐厅里的十几个人几乎都是我们班的,外加我们班主任,我们两个副校长都在,大家铺着一张东华市地图,几个女生正在研究平常和宋雯去过的地方。 男生们则在一旁闲散着,刘瑾严也在其中一个位置上正摆弄手机,看见我推门进入,他站了起来朝我挥挥手:“苏晓溪,过来,这儿来” 刘瑾严和楼宇两个人并排坐在桌子前,我过去之后楼宇拉过一个凳子:“来,坐着”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就是你和她最好了,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你没有想到的地方?”刘瑾严还不待我坐下就连忙发问。 我把我们俩曾经去玩过留恋的地方都想了个遍,公园、生态园、动物园、植物园、游乐园、电影院和网吧,除了网吧,她会去那些地方?再说,她和我又不是恋人,这种近似荒唐的地方,她一个正常人去干吗? “还有吗?你知道她的Q密码吗?我们可以登录她的Q,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楼宇建议。 我摇摇头:“即便是恋人也未必都知道吧?” “同学们” 我们正讨论着,耳边响起班主任的声音:“同学们今天辛苦了,先回学校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给警察吧,相信宋雯同学一定是临时有事,也许明天她就来上课了呢,同学们先不要盲目猜测,先回去休息吧” 我想,如果不是失联的新闻太多,宋雯这样突然临时有事的人一定不会受到如此大的关注,我内心想着,也许宋雯明天就来上课了 第十八章 宿舍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由于情况特殊,宿管阿姨没有管我们这个宿舍,我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围坐着等待消息呢。 我进得门来,几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嗲嗲的李倩倩更是两眼红红的,哽咽着问我:“溪溪,怎么样联系上宋雯了没有啊?”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 “和她家里通电话没,是不是回家了?”方鑫瑜比较还是比较理智的一个人,没有围过来,她站在原地。 我一次次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们谁去报的警,怎么说的?” “我”倩倩连忙说道:“我和刘老师还有孙校长去报警的” 刘老师就是宿管阿姨,孙校长是我们一个副校长,刚才在肯德基已经见过他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怎么说?”我连忙问道 “能怎么说呀,问了笔录,让回来等呗”李倩倩的眼说着又红了:“警察都不管用了,以后不崇拜他们了!哼” 都这个时候了,亏她还记得卖萌我也是无语了。 我们宿舍一共住了六个人,分别是我、宋雯、李炜蓉、杨洋、方鑫瑜和李倩倩,我和宋雯一班,杨洋、方鑫瑜和李炜蓉一班,李倩倩一个人一班。 我们居住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同一宿舍里,狭小的空间让我们几乎没有隐私,所以大家才亲如一家。 宋雯是一个活泼开朗又没什么心眼的人,她的人缘很好,几乎没什么事能在她心里留下印记,是那种特别健忘的人。 我和宋雯是一种人。 方鑫瑜比我们大,她是河南人,他们那边上学晚,八九岁才上一年级,一路上来,到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她年龄就最大,也是最贴心,无论是谁的事都能看成她自己的事儿来办,现在不是有个词儿叫‘妈癌’么,方鑫瑜就是‘妈癌’晚期患者,没得救! 这次如果不是方鑫瑜,大家可能也不会太紧张宋雯的事情。 也是方鑫瑜,在我回到宿舍之后又是倒热水又是塞暖手宝的,让人感动不已,不过,除了这些感动的事情,我对方鑫瑜基本躲的挺远,受不了她那种唠唠叨叨的热情。 李倩倩嗲声嗲气,但她并不美,个子小小的南方女孩子,齐刘海大眼睛,高颧骨厚嘴唇,她如果不化妆,基本属于看不得的那种类型。 李倩倩的骨子里有一种自卑,这种自卑表现在她这里就成了过分的矫情和自尊。 李炜蓉是东北女孩,有着东北女孩特有的豪爽,我最爱听她说话了,扯着嗓子吼两声特过瘾,我就够豪爽了,还是被李炜蓉甩了好几道街,她和宋雯一样都是外联部的干部。 杨洋是我们宿舍最漂亮的女孩,漂亮的有点不平易近人了,那大眼睛,那翘眼睫毛,那薄嘴唇,那高个子,身材没的说,典型********妩媚至极的人间尤物一枚。 杨洋是唯一一个跟我们不一样的人,她出入有豪车接送,一身名牌,就一手包我们就能吃仨月,白富美的赶脚,但我们感情很好,对我们,她不是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那种,但是对外人,她就是。 说完了大家再说说我,我觉得我自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我们六个人经常凑齐了去外面下的东北菜馆子,历来一打啤酒先扔桌子上,把服务员看的一愣一愣的,我们也就成了人家座上客,再以后去的时候都不用招呼了直接上了。 现在,我们六个人中五个人都坐在宿舍里发呆,宿舍里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大家都没有睡意,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想起那晚的黑影:“对了,前天夜里,你们谁自己半夜去上厕所了?” 大家彼此看看,纷纷摇头,李倩倩怯生生地问我:“溪溪,怎么啦?你怎么这么问呢?” “我也不确定”我想了想:“只是恍惚间觉得有人出去了,而且特别怪异,当时宋雯就不在床上了,我以为她上厕所了,可是她说没有,我喊了一声,那人没有回我任何话” “啊?”本来在椅子上坐着的李倩倩听我这么一说,吓得立马起身钻入床角最内侧,拉着被子把自己裹的只露出脑袋:“黑影?好可怕啊” 李炜蓉瞪了她一眼:“瞧你那损色,指不定是啥呢,吓成那德行” 第十九章 蹊跷的失踪 - 纸扎人 - 月若素 “敢情你们都是汉子级别的人物,人家可不如你们胆子大,今晚我跟溪溪睡噢”倩倩撅撅嘴,身子又探出来,靠在距离我最近的床边,眼巴巴可怜兮兮看着我,跟一只可怜的流浪猫似得。 “你的意思是宋雯可能有事瞒着我们吗?”杨洋刚刚敷了一张面膜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鼻孔嘴巴,仰面躺在床上说道。 “不会的”方鑫瑜马上接过她的话:“宋雯不是那种人,瞒什么瞒,即便是也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黑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溪溪做梦了呢?”李倩倩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回头吐出四个字:“绝不可能” 这一夜,我们不知道聊了多久才沉沉入睡。 这一夜,梦魇如影随形跟着我,如同我从小到大都做的梦一样,隐晦,黑暗,绝望充斥着我的整个梦境,直到天亮,我大汗淋漓。 今天的早晨格外安静,方鑫瑜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电话通了,依旧没人接听,于是我们极有默契地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出门。 “我们是分开呢还是在一起?”李炜蓉问道。 “在一起” “分开” 我和倩倩同时说道,我主张分开,倩倩主张在一起。 “要不我们先去派出所吧吗,瞎找也不管用”我建议,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有去过派出所,不知道派出所能不能给出一个比较振奋人心的消息。 大家都没反对,于是我们一行人小跑着去了距离我们学校不过二百米的派出所。 这个派出所就叫‘东华师范大学派出所’ 这个派出所占地面积不大,如果不是门口刷着蓝白色象征警察的标志,外人很难看出这样一处类似于大四合院的地方是派出所。 大门其实就是把联排的一间房子的门窗拆了平了形成这么一个只能进一辆车的大门,左侧是值班室,右侧是办公室,上面挂着科室的名字,院子里停着三两警车,稀稀拉拉站着几个穿着便装的人,院子里全部是红砖铺地,规矩地移植两颗可怜巴巴的松树。 前后左右除了大门全部是房屋,我们正迷茫的时候,李炜蓉指着东边一间屋子道:“那不是吗?” 顺着她的手指,那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门口对着我们的背影正是我们班主任的,看来就是那里了。 我们挤了进去。 这是一间放着三个电脑桌,一旁四个快餐似得蓝色椅子,最后一排档案柜这么一个简单的屋子,屋子里站着坐着的,工作人员和我们学校的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满满一屋子,我们班主任背对着门口,她面前是一个年龄稍大点的警察,约莫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正操作者一台电脑查看什么。 “你们来了”班主任朝我们点点头。 “着是在看什么?现在什么情况?”我忍不住探过脑袋去用最大的角度看那台电脑。 “你来的正好”说话的是一直为这事操心的孙副校长,他抬头看见我,朝我招招手:“那位同学,你过来一下” 我懵懵懂懂地挤了过去,孙校长和我们班主任站了一个对脸,就着中间还隔着几个人,我心里说,无关紧要的人怎么不出去啊,留一两个就行了。 那警察抬头看看我问道:“她和你分开的时候是几点?” “上午十点多点”我回想着当初我们俩分开时候的情景:“她说要去见一个赞助商,说是一个网站” 那警察点点头“也就是十点之前她一定在学校” 我点点头,心说:什么破逻辑,傻子都知道。 一片寂静! 然后我看那警察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们孙校长,孙校长看看我们班主任,我们班主任看看我又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班同学都可以证明她十点之前的确在学校” 我们几个被他们这么一神秘弄的心里发毛,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别不是。。 “怎么了孙校长,有什么不对吗?”李炜蓉忍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第一个开口了:“宋雯找到了还是怎么地?咋都这副表情呀?” 终于,我们班主任表情复杂地开口了:“监控,我们已经看了一天了,监控显示,宋雯根本就没有离开学校!!” “啥?” “啊?” “什么?” “怎么可能?” 我们几个在愣了几秒钟之后,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第二十章 蹊跷的失踪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回过神来的我们依然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那警察指着还在播放的监控画面告诉我们:“你看啊,这是从上午十点开始,你们学校每一个校门的监控,我们三台电脑一起找,找了一夜到现在,没有找到这个学生的踪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上一直在晃动的画面,还没回神,那警察又说:“不光是出口,所有你们的探头画面我们都调到了,你们学校以前有男生晚上会翻墙回来,学校在墙上也装了探头,几面墙都有,即便她一个女孩子翻墙可能性很低,但我们也看了,但很遗憾,没有” 我们几个的嘴巴一直保持装鸡蛋的状态,内容太多,一时间消化不了。 “她消失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你们看啊”说着,那警察打开另外一个文件包播放一个视频:“这是有她的几个视频,我们都挑出来了,你们看看这路线啊” 于是,一幕幕的景象出现在我们眼前,第一个是她穿过第四教学楼一侧的大道走着的情景,只见宋雯步轻快,斜背着一个棕色的包,穿着和日常一样,白色大衣,粉色围巾,黑色打底裤和棕色雪地靴。 另一个画面是在学生公寓6号楼,也就是我们宿舍楼下的拐弯处出现,比刚才出现的那个画面时间差五分钟,她缓缓走过去之后,站在宿舍楼前约有几十秒的样子,手里拿着手机在看,时间不长她径直朝前方,也就是北面的方向。 然后再出来两个画面,一个是穿过操场,一个是去了体育馆的方向,然后就没有了,因为体育馆已经算是我们学校北校区的尽头了,再外面就不再属于学校,是一条叫做水仙路的宽阔马路,那边左右再没有监控,从体育馆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体育馆门口的监控画面显示,她没有进入体育馆。 “苏晓溪,你平时和宋雯走的近,你知不知道她这是奔哪儿去了?”我们班主任急急的开口问我。 我一边摇头一边琢磨:这是什么路线,上午我们上的是公共大课,在教学区的第四教学楼,她绕道生活区又转去体育馆那边干嘛了,而且她没有太多运动细胞,就连杨洋拉她去跑步她次次都一摆手就拒绝了。 监控画面反复播放着宋雯的身影,孤独的身影越过操场慢慢向北走,毫无目的的走着。 “她有男朋友吗?”那警察突然抬头问我。 我们几个同时摇摇头:“没有听说呀” “我们已经有几个人去那个方向找线索了,但是我们没有你们熟悉,大家都往体育馆那边找找看,也许人在某个角落里呢,也许被困住了,所以抓紧时间去找找,我们找技术人员破译了她的微信和QQ,一有消息立马和大家联系” 大家纷纷点头。 “那就拜托大家一起行动”那老警察慢慢站起来朝大家缓缓鞠了一躬,让人心里一暖。 而我也得知,直到现在,学校还是没有跟宋雯父母联系,我微微皱眉,心说,这是想怎么地呀? 那头方鑫瑜低低问我:“谁有宋雯家人电话?” 我摇摇头,平时谁注意这个呀,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生气归生气,只能干等消息。 大体来说,我们学校分教学、生活区和运动区,校园里大片的绿植和各种树木,以枫树和柳树为主,延绵到操场。 冬天运动的人也不少,几个只穿着运动短袖短裤的人在打篮球,跑道上虽然人少,也三三两两有几个漫步的。 我们走着,讨论着她可能的去处,杨洋说她会不会被困在某个电梯里了,李炜蓉说:“说你人美脑瘫吧你不承认,她没有出现在监控区,你在空地上给她立个电梯让她困是咋地?” 杨洋白了她一眼没再搭理她。 “会不会由于某种原因晕厥在人迹稀少的小路上呢?”李倩倩嗲声嗲气地说道。 “恩,这个还有那么点可能性”方鑫瑜说道。 而我,一直在沉默,我在想我们学校的那些关于人工湖的传说,而且,体育馆西边就是人工湖! “溪溪,你在想什么?”李倩倩追上我拽拽我的胳膊:“你怎么一直不发表意见呢?” “我不知道”我想了想,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怎么能在这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面前发表呢,说不定帮不到还惹出点别的恐慌来,比如李倩倩。 体育馆的大楼已经整体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体育馆外表呈天蓝色,外面的墙壁都是天蓝色的玻璃,看起来还算漂亮,可是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建筑,原因是它最高出的装饰要比最下面的大门左右两侧都足足宽出好几米,说白了吧,都见过棺材吧。 对,体育馆的外形就和棺材的大头差不多! 不知道这个建筑在当时建起来的时候是不是被予以了特殊的地方,反正我很少进入这里面,总觉得跟进坟墓似得,心里过意不去。 突然,原本走的挺快的李倩倩停下了脚步,她是那种突然就刹车的人,让紧随其后的我一刹那撞在她后背上。 “怎么了?” 第二十一章 人工湖 - 纸扎人 - 月若素 被我撞了一下之后的倩倩神色非常忐忑,转了转眼珠子指着西方低声说道:“那个,那个。” “到底哪个呀?” 李炜蓉向来是个急性子,宿舍里,就她最看不上倩倩,也是她性子太急,说话太直,一句不对劲就把倩倩呛个半死,因此宿舍俩人老拧着互相看不惯。 “那个,人工湖”倩倩半晌吐出这么几个字,眼睛直直看着西边的方向,像是看见了什么似得,吓我一跳。 其实,这个方向看去,根本看不见人工湖,人工湖四周绕着细密的垂杨柳,周围假山环绕着,我们现在只能看见已经没有树叶的垂杨柳和萧条的假山。 “人工湖又怎么了?你老这么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杨洋缕了缕自己的刘海,妩媚地说道,一个撒娇的姿势,其实她一直就是这么说话,和倩倩差不多,但杨洋漂亮,那就叫撒娇,倩倩难看些,那么说话就有点作。 “大家不都说人工湖闹鬼吗?”倩倩怯怯地说道:“我从来没有上这边来过,大家都说晚上这边有女鬼的哭声”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眼角突然瞥到假山那边人影晃动,从假山上过去好几个人,再仔细一看,这不分明是我们班的同学们。 “那不是你们班的孙晨晨吗?”杨洋指着背对着我们站在假山上一个平台上的人影对我说道:“我认识他” 看来已经有人打过电话告诉过他们宋雯的情况了,发动大家来这边找人了。 “恩,还有警察也来了”李炜蓉说道:“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学校门口的示意图显示,人工湖是一个巨大的葫芦状的人工湖泊,四周有一圈一米左右白色石头雕成的栏杆,一侧是鹅卵石铺的小路能容两个人牵手并走,周围是球场那种绿地,间隔一段路程会有一个由鹅卵石铺成的图案,图案大多是圆的,黑白交叉,看起来也挺好看的。 水泥石砌成的斜坝的人工湖里面碧水波波,虽然是冬天,由于近年来气温升高,这里并没有上冻,葫芦形的中间地带有一个拱桥。 单着一个拱桥也足有百米距离,有四五个同学站在拱桥上朝水里看。 拱桥连着两岸,桥边停着两个锈迹斑斑的破船,船上还有一些黑色的已经干了的水草,看来这船是用来打捞水草的。 我心里已经非常忐忑了。 说实话,由于成长环境不同,早些年,我上初高中的时候,经常随着爷爷走白事,见过各式各样的死人。 ‘呸!!’ 想到这里,我恨恨吐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句:“想琢磨什么呢” “我也瞎琢磨了”倩倩依然拉着我的手臂,低低说道。 “你们也来啦” 一个影子从假山上飞奔下来站在我们对面,话是对我们说的,眼睛是看着杨洋的:“都来啦?” “什么情况?”杨洋问道。 “不知道啊,那边去组织打捞船了,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湖里,大家都很紧张”孙晨晨对杨洋说道:“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希望不会是大家想的那样”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马达突突的声音。 我的手臂被倩倩抓的生疼,我低头看她,只见她咬着嘴唇,紧张地发抖,其他人亦是一样的表情,神色惊慌地看着那两艘过来的打捞船。 两艘绿色漆皮的铁船和打捞水草的船是一样的,除了马达。 每个船上站着三个胶皮武装,头戴氧气罩的人,还有三个警察,我们能看见船上散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间不长,船停靠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平台上。 两艘船上六个人先后跳入已经冰冷刺骨的人工湖里。 “我也听说人工湖闹鬼”杨洋自言自语一句话后,转脸对我说道:“晓溪,你是本地人,你知不知道人工湖闹鬼的传说?” “说是几十年前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凉的沟壕的时候,那时候的人重男轻女而且饥荒年代,有很多夭折的孩子和”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想了想那些传,其实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告诉他们了:“和一些生下来不想养活,又或者说养不起的孩子,这些孩子,大多是女婴都扔这沟壕里” 第二十二章 人工湖传说 - 纸扎人 - 月若素 除了这里是传说中的‘孩儿湾’之外,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也是关于这个沟壕闹鬼事情的传言,这个传言比较广。 有老人们说,清末这里住着一家富户,姓厄尔高,人们简称其为高财主,其实他是满洲八旗子弟,一个落魄了的贝勒,俗话说瘦死骆驼比马大嘛,所以即便再落魄,他也是本地的富户,这高财主本就是一个恶人,欺男霸女的这么一个人,他家有钱,碰到******年代,他家有粮食,于是粮食就能换人家的闺女。 这一年换了一个白家人的女儿。 这女儿名叫白秀眉清目秀,原本也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一个女孩子,最主要是她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人小海,如果没有意外,白秀和小海原本能成为恩爱和睦的小两口。 然而那年,白家为了给她哥哥娶媳妇,不让家里断后,生生把这白秀给迷倒之后送去高府。 不足半年,白秀竟然又被高府抬着扔了出来。 扔出来的白秀身子已经僵了,和死人没什么两样,连同扔出来的,还有白秀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后来有人传小道消息,说厄尔高在战乱中被人伤了命根子,这才形成了他欺男霸女的性格,实际上,他根本做不了那事儿,所以才有了已经怀了身孕的白秀被僵死了扔出来。 实际上,白秀并没有死,她只是假死过去了,被扔回白家后,她慢慢醒了过来。 但是!! 关键就在这里,她的家人认为她令家人蒙羞,即便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即便她怀着身孕身无分文,白家,以及那个用她换来的嫂子用最恶毒的语言将她驱离了那个本应该给她安慰的家。 “她不是还有一个情人吗?”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洋抬头看着远方问道。 “那时候不是正是战乱的时候嘛,老人们说那个小海早就被抓了壮丁,一家也是家破人亡了” 后来,白秀就死在了现在人工湖的这个沟壕里。 那是一个秋天,一个叶子落了一地的秋天。 一个粗布白衣的女子死在了这个沟壕里,人们发现她的时候据说她平静地躺在湖面上,脸色却是青紫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众说纷纭,有人说不足一年时间,白家的人先后死光了,接连不断的死人被发现溺死在这个无名的沟壕里,连带溺死的,还有厄尔高的家人,就连白家也被莫名烧了,有人说厄尔高的家人也是一样的,最后不得不搬离了此地,就连他们家的老宅也成了凶宅。 沟壕死人的事情一直传说着,直到这里建起了一座学校,沟壕也跟着被重新整修成今天的人工湖。 建成学校之后,即便我在本市也没有再听说过什么传言,有的还是这些老掉牙的故事,倒是来到学校之后,总有人,比如倩倩,她总是把听来的风言风语传给我们每一个人。 比如刚上学的时候,倩倩听来的,说人工湖是禁区,都别去那边,有鬼。 问她情况,她说和他们同一届的一个女生死在那里了,人工湖是禁区,是全校人都知道的秘密。 当时李炜蓉瞪了她一眼:“都知道还叫秘密啊?真不知道你那脑袋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你增加体重才长的” 倩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公开的秘密都不知道啊,那你的脑袋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你增加身高才长的” 那天,我和宋雯还笑作一团。 转眼的今天,我们着群对人工湖一直不太在意的人却站在这里战战兢兢等待这这个可怕的消息被证实。 半小时、一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很多同学都散去等消息了,只留下我们五个和班里跟宋雯关系不错的三四个人,还有一个特殊就是孙晨晨,他是奔着杨洋才留下来陪冻的。 潜水的人员一次次浮上岸来,一次次揪着我们的心,却也一次次的心情又跌落回原地。 倩倩双手合十,叨叨着在哪儿碎碎念:“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三个小时之后,估计潜水人都把整个人工湖快翻过来了,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宋雯的线索。 我看见警察们互相摇摇头,不用他们摇头,我们也知道,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可是,监控显示她确实来了这个区域,谁又能告诉我们,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要回趟家”我扭头对她们几个说道。 关于家里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跟她们提起过,包括和我关系很好的宋雯,我偶尔提起家里的事情,也说的是我的父母是开饭店的。 这是真的,我爸爸妈妈经营着一个全国连锁品牌旗下的一个饭店,生意不错,就是忙了点,他们住在市里一个高档小区里,而我随着爷爷奶奶住四合院。 第二十三章 三强事件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时隔一夜,我骑着我那破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冲出学校直奔家而去。 没别的,我得找爷爷问问情况,他一定有办法,如上次三强的事情,爷爷那么笃定地将‘金海银河’说出来。 大冬天的,我围巾耳套都没有带,等哆哆嗦嗦到家的时候两只耳朵差点就冻掉了。 我奶奶正在院子,老太太穿着一个大花棉袄,大花拖鞋,收挂在两棵树中间绳子上的被子。 元旦和花姑娘一狗一猫正在院内依偎着,花姑娘舔元旦的耳朵,看见我进门,都是飞奔而来,花姑娘更是蹭蹭两下就窜入了我的怀里。 “奶,我爷爷呢,他今天状态怎么样了?”我一边停车一边和我奶奶说话,心里还想着,这个点了,爷爷应该回来了。 我奶奶朝里呶呶嘴:“你爷爷也是刚刚回来,正在屋里看书呢” 我顾不得和奶奶说什么,便冲入屋子里。 我爷爷正一手拿着放大镜,头带着老花镜,坐在书桌跟前,跟一个老学究似得研究什么呢,看见我进屋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爷爷,身体怎么样?” “还好”他回答:“你怎么回来啦?” “没什么,您看什么那?”我一边走过去,本想看看爷爷在看什么书,谁知道他看见我过去,竟然‘啪’一下合上了那本书。 “怎么了?”爷爷将放大镜放在书桌上:“看你一脸有事的样子,说说吧” “三强怎么样了?”我话到嘴边突然改口,因为我还不确定我爷爷到底是不是出问题了,测试的过程,肯定是我要和他多接触再说。 “恩,找到了”爷爷叹了口气:“在一个废弃的开发小区找到的” “金海银河?”我又问道:“我怎么听着有点熟悉” 的确是,那一次也是着急,我没注意,今天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突然觉得不光是爷爷那一次说起过的,似乎还在别的地方听过呢。 爷爷默默点点头:“是啊,就在咱们不远处的太庙村,先前你二叔不是还看过那儿的房子嘛” “到底怎么回事?” 三强虽然是开黑车的,但他是绝对憨厚的一个小伙子,家有娇妻又快生孩子了,人生真是多变啊。 原来三强并不是肇事逃逸,这事儿另有原因。 车祸现场一共有四个人,除了死者之外,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便是在金海银河扔下三强的三个罪犯。 这是一件绑架案。 四个人原本截住了三强的黑车,打算抢点钱,分工是:一个人在副驾驶用刀威胁,一共人车前放哨,两个人在车里翻东西。 结果三强反抗,导致车子失控将车前放哨的那个人撞死了。 车子撞击之后失去了平衡,让三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于是顺手将脚底的大板子。 三个人见势不妙,于是夺路而逃、 三强若是这个时候放弃,他还有命回来。 年轻气盛的三强并没有查看车下伤者的情况,反而抄着板子去追三个歹徒。 过程是怎么的大家都不知道,结果是三强被扔在‘金海银河’废弃的小区里,直到爷爷提醒他们,可能三强没了之前,大家都以为三强是交通肇事逃逸,都没有引起大家的警觉。 犯事者都是二十来岁的社会无业小青年,平常以打劫盗窃为生,在附近一些县里和市里流窜作案,最喜欢的就是打劫黑车和抢劫不正当职业的女人,因为这两种人都很少报案,自认倒霉的居多。 这一次也是,早就知道三强是开黑车的,早知道近家的这段路程没有安装电子眼,四个人在这里一连四天等候才等到这个机会。 机会就是终于等到出事那天,三强回来的太晚了,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于是他们在三强的必经之路上放了好几个破旧的轮胎,三强路过这里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查看。 四个人便有了可乘之机,只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虽然三个人已经做好嫁祸三强,三强逃亡的把戏,但还是被警察抓住了。 三强这个事我没有太大兴趣,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爷爷,不知道为什么,直觉总是告诉我,爷爷有些不一样了。 “纸扎人烧了吗?”我又问爷爷。 “恩,昨天就烧了,三强算是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了”爷爷回道。 “三强他妈妈看到的,是三强吗?”我又问,我想知道三强家的事情就是因为全程爷爷都知道这个事情。 “是三强的一缕魂魄”爷爷回我:“他被杀的时候,魂魄就已经分开了,一缕在车哪儿徘徊,一缕在尸体现场,还有一缕,凭着一丝执着找回了家,其实,他命数已尽,不这么死,也得出别的事,这人命啊,是有一定定数的” 我站在那儿琢磨,这话好像是我爷爷经常说的,可是又觉得爷爷最近两天过于正经了,我爷爷之前一直跟个老顽童似得。 第二十四章 奶奶守着的秘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再三确认,觉得爷爷确实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把学校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爷爷讲了。 “有这样事儿?”爷爷沉默了一会儿:“还没找到?这都一天一夜了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事情啊,你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啊,别什么人都相信,现在这社会,坏人太多,你看三强的事情不是一个例子么” “爷爷,我不是说我怎么怎么样,我想让您想想办法,看看宋雯的事情” “哦,这样啊”爷爷捏了捏下巴,他下巴并没有胡子,瞎捏的。 “你拿到她的生辰八字,我看看她的命数吧,如果她命不该绝,不用急,自然会找到,如果她命数已尽,急也没用”爷爷咧嘴说道,感觉说的轻描淡写的, “你怎么这么没用同情心啊”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呢这丫头,怎么就看不上你爷爷嘞”我爷爷颇为不满地用手指弹了我的脑袋一下。 嗯?我爷爷活泼了? “那爷爷,你有没有给我算过命数啊?我活多大岁数啊?我要是长命百岁是不是出去都不用躲车?反正也死不了,反而赔偿些钱,好给你那纸扎人铺子添点东西”我翻着白眼跟爷爷说道。 “你呀?你忘了,爷爷我当年去阎罗王那儿把你的名字从生死簿上钩掉啦”爷爷愈发地往活泼里发展。 “咱家要是姓孙,兴许这事有门”我瞬间觉得是我多疑了,爷爷这不是好好的么? 奶奶抱着被子一脚踏进门来,将被子扔在床上扭回头来和我说道:“丫啊,你别让你爷爷费神了,你爷爷最近身子不是很好,费不得神” 奶奶也朝爷爷说话,我看爷爷没有什么反应,估计这事已经没戏。 特别是最近几年,我觉得爷爷变了很多,爷爷以前挺热心的,有时候一些慕名而来的陌生人求助的时候,爷爷也会帮,这两年,陌生人来了,爷爷一口回绝,无论怎么求,爷爷就是不再开口,为此我也问过他是怎么回事,爷爷一直没有正面回过,都是一句玩笑一带而过。 奶奶也劝我:“那学生的事儿不是有警察嘛,你就别瞎操心了”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满的说道 “他还是你最亲的爷爷呢”奶奶也不满地说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素莲” 这是奶奶的名字,爷爷很少这样突然叫奶奶的名字,明显打断奶奶的话,不然奶奶告诉我,这是有内幕的情况啊? “怎么,有事瞒我?”我斜眼看着我奶奶,她瞪着我爷爷不说话,再看看我爷爷,爷爷低着头摆弄手里的一对核桃,仿佛对我和奶奶毫无感觉似得。 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蹊跷。 “老头,你有事瞒着我!”我很愤怒,这个家,我是绝对的老大啊,爷爷奶奶怎么能有事瞒着我,而且,看起来还是不小的事儿。 “没有”爷爷把头偏向一边,若无其事地逗刚刚溜过来的黑猫花姑娘,嘴巴一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有” “没有” “就有” “就没有”爷爷这个倔巴的小老头,死后不认。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管我朋友的事儿”我接连不断地和爷爷说话,好让他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 “我没说不管啊,我老了,走不动了,不能去你们学校而已” 花姑娘在我爷爷怀里打着呵欠,滚动了两下,就卧在爷爷怀里睡着了,爷爷呢,一脸没事额样子抚摸着猫的身体,闭着眼睛哼着戏曲,那模样让我发狂。 “你要不是我爷爷,我非得揍你不可”我恨恨说道。 “姑娘,你太暴力了,太暴力的后果是嫁不出去”爷爷跟一老禅师似得,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摇头晃脑袋的。 “哼,嫁人不用你操心,你就告诉我,这次你帮不帮我吧”我一副不帮就不行的架势。 “不帮”这俩字是奶奶说的,说的斩钉截铁。 “奶奶” “叫祖宗也不帮”奶奶说的更斩钉截铁了。 “为什么”我真的不甘 “如果两个选一个,一个是你爷爷,一个是你朋友,你告诉我,你选谁?”奶奶掏出一根烟,慢慢腾腾点燃了。 “选什么?”我实在有些迷茫,不知道奶奶突然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选一个死”奶奶一字一句吐出这四个字,让我大吃一惊。 我奶奶,看起来正常,说话声音严肃,脸色微微有些白,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再说,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 第二十五章 奶奶守着的秘密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我再三逼问下,奶奶没有顾爷爷的反对,愣是对我说出了为什么爷爷这几年不再谁都帮的原因。 白事这行,本没有什么天机,都是为死者尽心尽力,是受人尊敬的一行。 可是爷爷不一样,爷爷祖上家传,不单单是送死者上路,爷爷会看命数,会招魂驱鬼,爷爷的纸扎人绝不是死物,那是有灵魂的。 坐这些,耗去爷爷的,就不仅仅是体力脑力这么简单了。 “说白了,你爷爷这叫泄露天机”奶奶说泄露天机这四个字的时候语音重重的:“你们苏家祖上,继承铺子的人,男人没有一个超过六十岁的,这就是为什么你爸爸去经营饭店了的原因” 我看看爷爷,岁月的刀早就在爷爷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原本花白的头发也变成满头白发了,眼睛不再清澈,嘴唇不再丰润,微微驼背了,身子便佝偻了,手背上的老年斑和青筋更让爷爷这双手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然后会怎么样?”我有些哽咽。 “你别吓唬丫头,也没啥,就是老了,灵力不如从前了”爷爷在一边连忙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让奶奶不再往下说,奶奶也是叹了口气。 我发现奶奶眼睛已经红了,不过并没有哭泣,那是因为奶奶早就知道事情的结果。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事,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得知这些之后,我没有再要求爷爷做什么,而是坐在爷爷身边,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做出了一个出乎我自己意料的决定:“喂,老头,我跟你学吧,认真的学” 爷爷吃惊地看着我。 之前,我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跟着爷爷起哄,从来没有仔细学过,当然,爷爷也没有仔细地教过我,仿佛,我们爷俩第一次就这个问题正经说话。 爷爷这边还没有说什么,我奶奶倒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不许教溪溪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不许溪溪接触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奶奶”我伸手拉过奶奶,也让奶奶坐在我身边,爷爷和奶奶分别坐在我身边,我一只手拉一个人,那种感觉,很幸福。 “奶奶,我真心想跟爷爷学呢”我认真的跟奶奶解释:“我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为了朋友,我是觉得我们家的传承,到这辈,该没有继承了,爷爷不是该愧对列祖列宗了么?” “那也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你爸妈”奶奶很倔强:“得到你爸妈的回复之后,再说” 我咧着嘴,只得先回学校去。 警察们没有特别闲地接连不断帮我们找人,一翻找不到之后,他们无奈地走了,临走让我们学校有什么情况给他们打电话,然后就是等消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回学校的时候,除了我们相熟的几个人有些沉闷,其他人依然谈笑风生,该恋爱的恋爱,该逃课的逃课,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感觉。 宋雯的东西一点没动的在床铺上放着,只是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坐在下铺自言自语:“也许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梦醒来,我是一个刚刚上学的小孩呢” “想着返老还童呢?”门被推开,进门来的是李炜蓉和杨洋。 两人一边摘围巾,一边和我说着话,带进来一股寒气。 杨洋那件咖色过膝大衣真是漂亮极了,红色的围巾白色的帽子,又漂亮又洋气。 李炜蓉则是一件黑色羽绒服,黑色围脖,扔掉围脖扔掉口罩之后又甩掉脚下一双恨天高,一屁股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喘气:“憋死老娘了” “对了,晓溪,这一下午的你去哪了?吃个饭也找不到你”李炜蓉如墨的长发被散下来如瀑布一般。 “回家”我顺手递给她们俩一人一瓶饮料:“宋雯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说通知她家长了,正在赶来的路上”杨洋将饮料推了回来还给我,她说过,向来不爱喝这些香精勾兑出来的东西 杨洋的语气变得低落起来:“我们班同学都传谣言,传的厉害,有说她被水鬼给拉下人工湖了,也有说她私奔了,反正简直成了自习和吃饭的谈资了” “你们说她会去哪儿呢?”李炜蓉人已经站在我和宋雯床铺前,抬头看着宋雯床上的东西,几秒钟之后,她爬上了宋雯的床,跪在床铺上开始替宋雯收拾东西。 宋雯平时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床上没有一次是整整齐齐的,就在失踪的前一天,她床上的被子乱叠了一下,帽子、围巾、钱包、包、书还有一个平板,充电器和零食等东西乱放了一床铺。 宋雯的家是北方的一个小县城,父母是农民不假,可人家里有几十头牛两百多头羊,家境殷实,因此她的生活质量还是不错的,花钱也是大手大脚。 “对了,手机”李炜蓉手里提着宋雯的充电器:“她的手机里应该有记录吧?恩,还有平板,晓溪,你看看是不是自动登录的微信和QQ,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探访的东西,或许她去见网友了也说不定” 第二十六章 恢复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一天一夜的紧张,让我们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经历了太多之后,即便还是没有找到宋雯,我们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特别是我,在得知爷爷的事情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自私到去断送我爷爷的生命,我也没有权利,况且我爷爷年龄大了,就是没有这事儿,说不好听的,他还有多少个年头能陪我度过。 李炜蓉默默无语地收拾着宋雯的床铺,我在下铺为她的平板充电,开机,输入密码。 还好她的QQ是默认记住密码的,让我心里一喜。 宋雯的QQ昵称是阴差阳错,在出事之后听着这名字怎么觉得那么不吉利呢,出事之前,我们都认为她是在借名字寓意她和她初恋的分开。 宋雯的QQ一直闪。 我粗粗看了一下,都是刚刚我登录上来之后关心询问的。 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这说明她的手机也上着Q,只有这种状况才会出现这边没有之前的消息。 我网上翻了翻,她的消息都是之前和这个那个公司的聊天记录,关于学习,关于外联。 偶尔有一个闲聊的,也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消息了。 微信也是如此,别说线索了,就连一个表白或者语气稍微暧昧一点的都没有! 气的我一下把平板扔在床上:“这人真是,怎么这么正经啊,若是稍微有点你们俩这样的,也算有点线索了吧?” “喂,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咒我们俩?”李炜蓉直接从上铺伸下来一只脚踹我脑袋。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倩倩带着一脸疲惫进门来。 她做着一个小学五年级男孩的家教,每天为那孩子上两节课,酬劳是一百块钱,今天是这个星期第一堂课。 倩倩家境不是很好,所以,她除了正常学习之外,做兼职家教和发传单,几乎学费都是她自己赚来的。 放寒暑假也不回家,快餐店是她打工的基地。 “给”我递过去一瓶饮料,倩倩接过大口吞了一多半才放下。 “累死我了,我走着回来的,好不容易等了一班公交车,没挤上去”倩倩难得说出这么不嗲的话来。 “说让你买个自行车,你就不买,两节课就能买一个破自行车,你偏舍不得”杨洋兀自摇摇头:“你就抠吧” “就当锻炼身体了”倩倩白了杨洋一眼。 “这么着吧,你以后骑我的吧,我周六日还坐公交,就是我那自行车破了点”我对倩倩说。 “还是我们家溪溪好,你们都靠边站”倩倩把围巾挂在床头,将手套也挂了上去,坐在我身边和我说话:“我听说宋雯的手机定位出来了” “在哪儿?” “在咱们学校,可是仅是在咱们学校,别的没有”倩倩有些失落。 “再打打”李炜蓉边说话边扭过身来坐在我头顶上开始拨打宋雯的手机,片刻之后,略微惊讶,将她自己的手机递给我对我说道:“你听,关机了” 电话里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大概就在十几分钟之前我们还打过她手机,那时候还开着呢。 这事就这么没有进展地呆着,宋雯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么都找不到人,家属来了之后,张贴寻人启事,在学校门口闹了一阵也没有任何结果也渐渐回去了。 这种人口走失的事件,应该不算是什么大案子,更谈不上又人对这件事上心了,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宿舍几个人,偶尔闲聊想起宋雯来,都倍感难过。 事情大约过去一个多月近两个月。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同学们每天都抱着电脑刷火车票,学习的,恋爱的,都步入了正常轨道。渐渐地,宋雯的事情都遗忘在寒冷里。 天阴沉的厉害。 这个冬天一直没有雪,干燥寒冷污染让我们宿舍几个人都染上了感冒,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不断。 方鑫瑜买来一个精油灯,不过把精油换成了醋,说是这样能预防感冒,我们每天都在酸溜溜的空气中生活着。 宋雯的东西由他哥哥来全部收拾走了,现在我的上铺放的都是我们的一些没地方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日子平静而平淡,我那头一直也没有得到我父母的许可,依旧每天穿梭在各个教学楼忙碌。 窗外北风肆虐,寒风刮的我们的宿舍门和窗户不断发出低微‘咔咔’的碰撞声音,扰人清梦。 我将身上的被子裹了裹,隐隐听见李炜蓉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打破寂静的深夜。 我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不断闪现一个月前诡异的一幕,那夜之后,宋雯就不见了,直到今日。 第二十七章 短暂的温馨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一堂大课上了俩小时,我也云游了俩小时,台上那位讲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心里只琢磨着等放了寒假我好好陪着爷爷奶奶去南方玩上一个月半个月的,规划游玩路线,计算跟那个旅行团去合适,如何跟恶劣导游斗智斗勇等等. 突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这才将我的思绪拉回课堂,一位年轻的男老师正在课上跟同学告别,看来马上要下课了,我回头看看后座,一位咖色皮肤的男同学正朝我友好地笑着,他低声问我:“苏晓溪是吧” 我点点头。 与此同时,同学们都闹闹哄哄地站了起来,下课了。 “你好,我叫袁天”他自我介绍道。 恩,我心说,这男同学不错,消瘦,知识型男生是我心里最欣赏的,细长脸型,短发,眼睛虽小却十分有神,鼻梁挺直架着一副金属眼镜,薄嘴唇,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此刻,他正微笑地看着我。 “哦,我是苏晓溪,你好”我又点点头:“怎么了?” “没事,我一直坐在你身后,你从来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所以我想和你认识一下”他这样回答我。 小鹿乱撞是什么?就是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讪吧? 我是第一次被搭讪哎,接下来,他会不会请我吃饭?喝咖啡?但电影?下一步是什么?会不会说一些肉麻暖心的话呢?会不会。。 我正琢磨呢,只见他收拾收拾自己课桌上的包和手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就算认识了啊” 哎? 我望着他那并不高大的背影发呆:怎么走了?我想多了?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一阵手机铃声在我发愣的时候响起来了,是李炜蓉打来让我出去吃饭的,说人都到齐了,在学校门口的东北菜馆里就等我一个人了。 我讪讪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随着同学们的脚步匆匆去东北菜馆。 几个人小啤酒喝的正浓呢,看见我来了,倩倩嘟囔道:“等不及你了,我们都快饿死了呢,还有两个菜没上,快吃吧” “哟,心情不好呀”李炜蓉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就对我指指点点的。 “你会算命啊”我撇撇嘴,把包扔在椅子上。 “算命不会,看相一流,你这一副被人抛弃的怨妇模样还怕人看不出来呀,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姐找他拼命去”李炜蓉呵呵笑着。 还是方鑫瑜最体贴,站起来给我拿餐具,倒酒,夹菜,一样一样都帮我布置好了。 我一边狼吞虎咽吃着,一边将刚刚搭讪的事情给她们说,末了又抱怨道:“我还以为中午得有男生请我吃饭呢,结果还是你们好,再也不相信电视剧了,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你?被搭讪?哈哈哈哈” 几个人同时这一个反应,笑的东倒西歪的,跟看滑稽剧似得那么傻乐。 “喂,你们几个,还是朋友吗?再乐绝交啊!!”我气急败坏地冲她们这几个损友嚷,我这都交了一帮什么朋友啊! “是是是”李炜蓉笑的都起皱纹了还在那儿笑话我:“当然是朋友了,我们几个都愿意以朋友的名义陪在你身边,看你怎么嫁不出去,哈哈哈” “你还有资格笑话我?”我也不甘示弱回激李炜蓉:“你看看你,大女人似得,全身哪有一个地方温柔了?粗鲁的跟个男人似得,我嫁不出你看?咱俩八斤八两,相依为命吧” “人家小鸟依人好不啦?”李炜蓉立刻拽过倩倩来,把倩倩和自己比了一下,倩倩比她矮一头,她也好意思在倩倩面前说自己小鸟依人? 杨洋一抬眼来了一句:“小鸟依人?恩,雕也算鸟类吧” 大家又一阵乐,终于,短暂的沉痛中,恢复了我们之前的温暖感觉。 我突然想起了宋雯,眼睛慢慢湿润。 借着大口喝酒的机会,遮掩了过去。 没由来的寂静突然袭来,瞬间让欢乐的酒桌冷了下来。 方鑫瑜叹了口气,举起一杯酒对我们大家说道:“来,这一杯,我们为宋雯干了吧,祈祷她平安无事” 看,还是来了。 倩倩揉揉地笑道:“来,祈祷宋雯平安归来” “干” 第二十八章 再起波澜 - 纸扎人 - 月若素 放假前夕,终于迎来一场久违了的大雪驱散了笼罩了一冬的雾霾。。 飘飘扬扬的大雪足足下了一整夜,放假的早晨,本来想睡个懒觉,可天一亮,就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了,一眼望去,窗外已是银装素裹,铺天盖地的白刺的人无法睁开眼睛。 “你就起床吧,大放假的,谁都急着回家,没有几个你这样的,起来帮着我们收拾,再说,多久没看见蓝天了,你就看看吧,以后蓝天白云就成教科书上的色彩喽”方鑫瑜在我被窝里塞了一个暖宝,一边叫我起床。 宿舍楼前是一片空地,我起来的时候已经热闹起来。 久违了的大雪也让沉闷的校园活力四射,一群二十多岁人跟七八岁孩子似得,打雪仗热闹,打的惨烈,楼下叫骂声,还击声嚷成一片。 我们几个骂骂咧咧地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我,她们四人都有沉重的行囊,我轻松地看着她们收拾东西,帮着她们提着提那的。 那边楼下已经有车停在楼下等杨洋了。 “先送你们吧,回头我再走”杨洋对她们几个说道。 “我不用”倩倩直起身子来:“我等过年的时候再走,你们先走吧” 还不忘又还了一句:“谢谢啦” 李炜蓉和方鑫瑜的东西都提下去放在她一个男性朋友的后备箱里,三个人陆续上了车,离去。 “苏晓溪”一个暖暖的磁性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不会头我也知道,这人是袁天,那个我以为会搭讪我的人,过了大概俩星期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还是为了杨洋,知道真相的我差点想把杨洋掐死。 都走了之后,宿舍也冷清下来,一地纸屑。 “倩倩,这个寒假你还是跟我家去住吧”我对倩倩说道。 上个寒暑假她都是住的我家,早出晚归的,对我家人也没什么影响,爷爷奶奶都是宽厚仁慈的人,也十分喜欢倩倩。 倩倩嫣然一笑:“又该麻烦爷爷奶奶了” 我和倩倩回家的时候不过下午三点多一点,但气温却已经低了下来,倩倩执意买了一些罐头点心带给爷爷奶奶。 进门的时候,爷爷奶奶都高兴的不得了,一直在夸倩倩懂事,而我,都这么大了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把我贬的一文不值。 “我就说我这孙女是捡来的”我瞪了奶奶一眼,拉着倩倩:“走,进屋” 屁股还没坐热乎,电话突然响了,本市陌生号码。 “你好”一个怪怪的声音,我几乎分不清男女,他说:“苏晓溪吗?” “是,你是谁?” “你先别管我是谁了,你俩同学,李玮蓉和杨洋出事了,你快来一下吧,现在赶往急救中心呢”对方语气特别急,匆匆说了一句,已经惊的我没回过神来。 “溪溪,你怎么了?”倩倩拉拉我的胳臂。 “快走,出事了” 都没来得及和爷爷奶奶说什么,我拉着倩倩往急救中心跑去。 怎么会这样? 一路上,我都在想,她们应该没事,急救中心,急救中心! 急救中心距离我们家也就两个路口,这边路段比较繁华,时时堵车,我们俩是飞奔而去的,平时二十分钟半小时的路程,我们俩跑了不足十分钟就过去了。 急救中心座落在市里最繁华拥堵的一条路上,多次路过的时候我都想,哪个脑残的把急救中心弄这条路上,这若是前边堵车后边有病人,还不得耽误死? 今天照样的拥堵,我和倩倩穿梭在车辆中间东躲西藏,历经了被无数个死机骂娘才算到了急救中心的楼下。 急救中心楼就屹立在马路边上,一共六层,担架车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也是行色匆匆,这种地方,鬼魂最多,是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爷爷也曾经警告过我,不许我来急救中心这种地方,比殡仪馆都禁忌。 “我们问问值班的吧”倩倩说着,离开我身侧朝大门口正对着的一个服务台走去。 那里站着两个穿着厚厚护士服的值班人员。 一个崭新白净,皮肤白皙,二十来岁,可能是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过于白皙了,齐刘海,挺漂亮文静的一个人, 另一个看来是老护士了,岁数微大,短发,三十岁左右模样,她衣服已经发黄,两个人笔直地站在服务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没什么表情。 “请问,刚刚来了两个出车祸的女孩,请问在那一层?”倩倩问道。 穿着发黄衣服的护士想了想道:“两个年轻女孩是吧,一个在四层16病房,一个在六层手术室抢救” “谢谢您” 第二十九章 受伤 - 纸扎人 - 月若素 倩倩微微弯了弯腰,算是对她们表示谢意,随后拉着我匆匆过去,等电梯。 “在四楼和六楼”倩倩对我又重复了一遍同时按下电梯按钮。 急救中心大厅阴郁的让人心情压抑,灯光不亮就不说了,我总感觉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黑暗的角落,进门左侧是收费室,右侧应该是保安室。 不比别的医院,这里没有挂号室,只有这一间收费室和刚才问路的那个服务台。 大厅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大概足有四五百平米,除了靠墙边上有一排排的塑料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大厅满是来来往往的人。 ‘叮咚’ 电梯门分左右,满满一电梯人,中间围着一个担架车,车上是一个全部被白色被子蒙的全身都是的人,一旁两哭哭啼啼的人搀着一个已经哭晕了的妇人。 倩倩怯怯地往后退了退把这些人让了出来。 说实话,在这个时候,我反而胆怯了:“倩倩,咱走楼梯吧” 我想起了那天在殡仪馆在电梯里可怖阴森的一幕,这急救中心的电梯里,指不定有多少死人呢。 倩倩瞅了瞅四周,看不见楼梯的入口:“你晕电梯啊?别磨蹭了,又不是小事儿” 于是,我就那么被她揪着进入了电梯,反而今天,她看起来勇猛了许多。 庆幸的是,在我们上电梯之后又陆续上来六七个人,尽管大家互不相识都沉默着,但这也让我安心不少。 四楼,我们一个个看着病房窗口上的绿色数字,16病房的房门开着一个小缝,这种七十年代的三合板制作的木门多半是因为关不住才会在这数九隆冬的天气里不关门吧。 我轻轻推开折扇破烂的米黄色木门,这是一间两张床的病房,出乎意料的是除了一个床头柜之外还有一组沙发和一个电视,门一侧还有一个双开门的柜子,看起来配置算是不错的了。 靠近窗子的床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从我的角度看不清是不是她们俩其中的一个,那人盖着一个厚厚的被子一动不动。 而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 倩倩看看我,慢慢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病房跟前。 我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被子尽头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的人,是李玮蓉!倩倩忐忑地看我,小声和我说道:“是李玮蓉”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已经看了半天了,她看起来像是昏迷,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不出来别的。 “我去叫护士”我说道。 倩倩拉住我,指了指床头起的一个按钮说道:“有呼叫器” 呼叫器按了足有五分钟后,一个女护士才姗姗来迟,一脸苦瓜模样,进门甩着的脸都快拉到裤裆了,看了我们俩一眼问道:“干什么” “这”我指着李玮蓉:“她是昏迷还是睡着,她什么情况?” 那护士这才看了看李玮蓉一眼,淡淡说道:“先去交费,急救那还有一个呢,你们准备一万块钱吧先” 交你大爷! 这是我心里话,没敢说。 那护士屁股扭的跟跳舞的似得留下一个宽厚的背影就走了,留下倩倩和我心里无数遍地问候她祖上的亲戚们。 等她走远了之后,我也顾不得别的了,上去摇晃着她的双肩:“李玮蓉,醒醒” 在我和倩倩一番呼唤中,李玮蓉终于睁开了她那迷离的双眼,她张了张嘴,说了一句什么。 我和倩倩脸色难看极了,她是醒来了,也张嘴了,可是,她竟虚弱到发不出声来! 李玮蓉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又张了张嘴。 我俯下身子,耳朵放在她嘴边,她说:“我,没事,救杨洋,联系家里” 我含泪点点头对倩倩吩咐:“你在这里守着她们,我先去想钱” 倩倩点点头:“好,你去吧,我自己还有八百呢,也算上,我在这里联系她们家长” 我知道倩倩的情况,没多说什么就冲出病房。 “妈,我要钱” “哦,要多少呀”那头听着是打麻将,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嚷道‘碰’ “一万五” 我都想好了,一万先交费,五千预备着随时用。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妈问 “有事,过几天还你”我这才开始琢磨理由,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是这么回事妈,我同学出车祸了,她们是外地人,现在需要交点住院押金,我想替她们先垫上” 我妈在那头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哈哈,终于等到你了,自摸一条龙” 哗啦一声,那头喧闹开来,我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喂,溪溪啊,你刚才说什么,要钱干嘛?”我妈的声音在一阵麻将声音中欢快地传来,我的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 “算了,算我没说”我撂了电话。 第三十章 病人去哪儿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几分钟后,我正拿着电话琢磨该找谁,一个个翻看电话本和Q联系人,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找我奶奶比较靠谱,于是往回走,走了十几米的时候,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我爸爸。 “爸” “你妈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怎么了,同学出车祸了?”爸爸询问道,语气满是关心。 “嗯”我回道:“在急救中心呢” “行了,你也别着急了,在那儿等我,我这就过去啊,对了,在急救中心哪儿?”我爸爸安慰我:“没事,有爸爸呢,你就在那儿等着我” “嗯”放下电话,我觉得自己泪点特低。 爸爸帮我交了费,又塞给我几千块万般嘱咐之后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交上费了,那边也已经扎上了吊针,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护士竟然也友好了不少呢。 六楼手术室的杨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会给她带来巨大打击的,是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难以消灭的疤痕。 得知这个结果的我,不知道下一步等杨洋醒来怎么和她说。 而那个杨洋的男性朋友,则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我不知道这起车祸的具体原因,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受伤,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和倩倩跑前跑后地为她们俩的事情忙碌,几乎忘记了时间。 下午五点多,外面华灯初上的时候,李炜蓉和杨洋的人家人终于在几乎是同一时间里赶来了。 而此时,李炜蓉也早已清醒多时,她没什么问题,她反复跟我强调出事的时候,男性司机突然近乎疯狂地加速,进入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而且他嘴里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别杀我’‘不要追我’这类的词汇。 我们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了解,所以不能妄下结论。 我也从她们家长手里拿回了也就才垫付上的一万块钱,又陪着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们离开的时候,杨洋还没有醒来,李炜蓉已经没事了,拔掉针头之后能下地走动了,她就是撞晕了,额头和手臂都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没有别的事儿。 离开急救中心的大厅的时候,白天值班那岁数大一点的已经换人了,只是那年轻护士还当班,我走过的时候她死死盯着我看。 我回已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竟然朝我咧嘴一笑。 “神经病” 我吐出这么仨字,倩倩拉着快走了两步埋怨我:“你发什么神经啊,惹着人家揍你一顿” 黑暗,无尽的黑暗在老早的时候就住进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只不过有的人在阳光来临之后转过身去把黑暗的地方晒一晒,黑暗也就变得明亮了,有的人把黑暗当成一种历练,也是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而有一部分人,黑暗在他们身体里无尽地扩大,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也许能一时半会照到黑暗的角落里,但转眼太阳下山了,他就会认为,太阳不该下山,所以他心里的黑暗反而因为太阳的照亮而更加扩散,直至整个人都是黑暗的。 我也倩倩睡同一张床,她入睡之后安静的不仔细听连呼吸都没有,像一个‘过去’了的人。 我经常性睡不好觉,梦魇随着我每一次的遭遇无声无息进入我的梦里,仿佛谁的背影一直走在我面前,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透的雾霾,她就那么走着,我就那么跟着,跟着,直到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骤然睁眼,已然大亮。 原来昨天太累了,今日一觉竟然睡到9点多了。 电话铃声固执地响个不停,倩倩从床头柜拿过来递给我,来电显示李炜蓉。 “请问苏晓溪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皱皱眉:“您是?” “急救中心护士”对方答完之后立刻反问我:“请问病人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你什么意思?” 她把我给问愣了,什么叫和我在一起吗? “就是说,病人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来”这句话说完,那护士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和她一起出车祸的杨洋也一起出去了” 我和倩倩用飞一般的速度跑去急救中心,我的脑袋几乎空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浮现出已经失踪两个多月的宋雯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事情又要不好。 病房里,两家人不知所措地站着,等待着杨洋和李炜蓉的回来。 “人呢?”我冲进房间冲着护士问道。 护士摇摇头,家属摇摇头,两边都以为是去找我和倩倩去了,李炜蓉的大姐对说道:“就一转眼功夫人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我以为上厕所了也就没在意,谁知道都一个多小时了,厕所也没有” “别急别急”倩倩连忙安慰道:“也许去门口吃饭或者有什么别的事儿了,打电话了吗?” “没有”杨洋妈妈说:“杨洋电话在昨天就没找到” “蓉蓉的手机也没带,这不是在这嘛,刚给你们打电话来着,不然都找不到你俩”李炜蓉的大姐对我说道。 说完,还将李炜蓉的电话递给我看。 真是奇了怪了,俩病怏怏的人着一声不吭地去哪儿了? 第三十一章 鬼护士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想看监控视频,可被带过去之后却发现了诡异之处,大厅的视频居然在那段时间内突然陷入了一片雪花,就像是老早年电视收不到信号那种,白茫茫的一片伴随这吱吱响的响声。 所有人对医院都敌对起来,教养再好,素质再高的人也开始出言不逊了。 保安室乱作一团。 尤其杨洋家人,心情郁闷,本来杨洋的脸上留下一道疤痕就够恶心的了,现在杨洋突然不见了,说不心慌,那是假的。 一方面找人,再一方面,因为医院监管不给力,所以临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特地走到大厅的服务站前站了一会儿。 依旧是昨天来的时候那俩护士,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的。 不同的是,那岁数大一点的护士很礼貌地问我:“您有什么事吗?” 那岁数小一点的护士冲着我居然还有脸笑!! 我直直瞪着她身边的护士,厌恶地说道:“你们虽然是医院,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天天看见我就冲着我乐吧?况且,我们的病人从你们眼皮底下溜走,你们不负责任的态度我也不说什么了,笑是什么意思?嘲笑么?” 那个护士被我说的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她”我指着她身边的护士。 护士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护士,脸色‘唰’一下惨白惨白的,颤声对我说:“这里可开不得这种玩笑” 倩倩拉拉我,我没理会她,已经义愤填膺数落她们:“玩笑?你们是觉得我不会投诉你们,或者是投诉了也不管用吗?” 那个护士已经慢慢蠕动着往外蹭,终于在我这句话之后发出一声惨叫:“啊!!” 所有人都回头看她,我也不例外,怎么了这是? 随即,她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抓住我的胳膊,和倩倩一样躲在我身后,仿佛见鬼了似得。 “怎么了这是?”我被她一折腾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她的样子一点不像玩笑,再说,她没有必要和我一个陌生人玩笑。 “我,我一直,一个人值班!!”她这句话,对于我来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轰的当成喘不过气来! “溪溪,溪溪”倩倩拽的我的胳膊生疼,细细的声音在我耳边却犹如另一个炸雷:“我也看见就她一个人!” 而我此时的目光却如同被吸住了一样无法移开,那护士,她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为什么又是我? 小心了两天,电梯里没看见,走廊里没看见,原来早就在这里了!! 我摇晃了两下,立住了,没事,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自己说。 她就那样微笑地看着我,如同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一样,只是肤色略显白皙,没人戳破这层皮,我还真看不出来她竟不是人。 “走啊”倩倩颤颤巍巍地拽我:“你别看了,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可是那头的护士也拽着我的胳膊不肯放开:“你不,不能走,我早说这里有鬼,有鬼!!” 我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她的两只眼里缓缓流出漆黑如墨的血泪!随即,鼻子嘴巴耳朵都溢出黑色的液体。 “完了”我只说了这么一句,那护士便瞬间不见了! “找到人了吗?”突然,感觉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李炜蓉的姐姐从楼梯上小跑着到了我身边,微微喘着气推推我的胳膊才使得我回过神来。 我迷迷糊糊被他们几个拖出大厅,留下那护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不得这个鬼护士了,再说,我虽然看见她了,她未必找我麻烦,我们当务之急是找这俩病秧子。 我一边跟倩倩骂街:“这俩傻蹄子,被我找到非打她们俩一顿不可” “她们会不会想不开啊?”倩倩担心地问我。 “不会,一定不会”我又一遍的强调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杨洋会怎么样,我看见她出来之后,她的脸肿的老高,一侧贴着厚厚的纱布,根本看不出那个魅力四射,俏丽无双的女子的影子,当是我就担心她醒来会如何。 “她们可能只是去散散心,伤心了”我这样对倩倩说。 “会去哪里?”倩倩问我。 我摇摇头。 茫茫人海,要找两个刻意隐藏了的人是多么渺茫的事情啊。 “那个”倩倩跟在我身边,对我如同一个小孩子对一个大人的依靠信赖似得,她挽住我的胳膊低声问我:“溪溪,你刚才真的看见一个护士在哪儿吗?” 我轻轻点点头,不过并没有多说,怕吓到她。 “是,是鬼吗?人死后真的有鬼吗?”她颤声问我。 “有一些聚在一起的怨气就会形成鬼魂,有的鬼魂阴气很重,尤其是在那整日都晒不到又成天死人的地方:“比如这个急救大厅,殡仪馆等” “会怎么样?”倩倩问我 我摊开双手:“我哪知道啊,不过一般成不了气候,要不这世界早人早被取代了” “也是啊,这样说也就不害怕了”倩倩说着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也松开了我的胳膊:“谢谢你啊溪溪” 第三十二章 雪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在这个派出所上班才不过半年,半年前他退伍回来千难万难才进入这个派出所做了一名普通片察。 当警察也是他爸爸的意思,如今他已经在这个位于学校的派出所里呆了半年,每天在琐事里纠缠,再纠缠,不过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情,当初对警察这个职业的幻想现在都被打击的快消失了。 学校失踪的那个女孩算是他们接到比较严重的事情了,那天正逢他和副所大刘值班,这个事情发生的比较怪,激起了他多年对警察的憧憬的感觉。 谁知道那天之后竟然不了了之了! 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仿佛内心深处封存许久的记忆被突然翻出来却发现与现实相差太远的落差无法弥补一样,浑身不得劲。 放假之后的学校相较之前,已经安静太多了,林丹泽今天不用值班,路过学校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至今还没有找到的女大学生。 如今她是死是活,所里竟然忘记了似的,无论案子转给谁,都没人为那个可怜的女孩着急,林丹泽裹着羽绒服犹豫了一会就进入学校门里去了。 监控画面并没有她走出学校的画面,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她还在校园的某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角落里。 学校占地面积足有半个小一点的县城那么大,生活区虽说大多数的外人是家属,但谁也不敢保证教授老师的家属就没有嫌疑。 他穿过林荫小路踏着‘咯吱咯吱’的雪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人工湖边上。 这两天进入了严冬,就连人工湖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白雪覆盖了整个湖面,洁白刺目的湖面让林丹泽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坐在湖边的石凳子上瞎琢磨问题。 冷风吹起的雪花时不时飘进他眼睛里面,一会儿的时间人便冻透了,他不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这同学怎么样了,单是私奔或者误入传销那该是万幸……” “嗯?那是什么东西?”突然,他本漫无目的的目光定在了一处。 人工湖的连接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仙女桥,取自桥本身婀娜的结构,而此时,那座桥的正中桥梁上,坐着一个人!哦,是两个。 林丹泽又坐回原地,想必是两个恋爱中的男女在这里寻浪漫,想到这里,他微微摇摇头嘲笑:自己还是单身狗一个,偏没事来这种地方想什么。 许久,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警察的敏锐让他不由上前两步,他近视,冬天因为出来进去冷热交替使得眼镜片上总是蒙上一层雾气,为了方便,他便不怎么戴。 近了,自己不禁乐出了声,无奈地摇摇头:“我也太草木皆兵了” 原来不知道谁在这里堆了两个雪人! 冻也冻够了,冷也冷透彻了,林丹泽慢慢摇摇头,苦笑一声起身离开了。 距离李玮蓉和杨洋失去踪影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我和倩倩已经将急救中心周围大大小小的餐馆网吧和休闲吧乃至宾馆都找遍了也不见这俩人的踪迹,心里的想法一点点变坏。 我几次打电话给李玮蓉她姐姐,得到的回答都是失望,心里越是不得劲,总是觉得透着一股邪性:哪里不对劲呢? “我们回一趟学校看看吧”我想了一圈,最后思考的终点落在了学校。 “你想去就去,不过封门了吧”倩倩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不安,总觉得这事和宋雯那事连着似的”我偶尔闭上眼,宋雯的脸庞先跳入脑海,随后是她们俩。 “别一天到晚瞎想”倩倩怯怯地安慰我:“巧合而已” 我不想吓到她,自己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宋雯失踪是意外,若她们俩也失踪了,还会归结到意外上吗?未免太巧合了。 学校里的人寥寥无几,我们俩刚进校门迎面迎来一个小伙子,身上裹着一件深黑色羽绒服,整个下巴都缩在羽绒服厚重的领子里,只露出鼻子以上部位,看着挺面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估计学校里的人。 无暇顾及这问题了,我和倩倩一溜小跑回到宿舍楼前。 楼前一片萧条,那天他们堆的雪人和一地冰还在原地没人打扫,保洁也放假了。 宿舍楼没有封楼,宿舍管理员刘阿姨放假了,现在,这几个宿舍楼由男生宿舍楼的值班大爷看着。 此时的值班室没人,电视里放着戏曲。 “趁着没人,我们俩先上去看看,也许值班员也随着她们俩上楼了”倩倩拽着我的衣袖,一点点往楼上去。 令我们失望的是,宿舍楼的封条完好无损,这说明没有人回来过。 “怎么办呀?”倩倩问我 我撇嘴:“我哪知道呀” 在这里,我再一次给李玮蓉的姐姐打电话,得到的答案是她们在派出所报案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第三十三章 阴阳镜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倩倩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俩水都没喝一口摊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这一天全部走路,我们俩一下也没有坐过,累得要死,腿都发麻了,我觉得自己够能走路了,今天走的脚都疼了。 “丫头,你来一下”隔壁传来我爷爷的声音 我扭头对倩倩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倩倩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都没和我说话,眼睛都没有睁开。 爷爷正襟危坐在书桌前,奶奶在一旁递给我两盒牛奶,嗔怒道:“你们俩干嘛去了” 我还没回答,爷爷指着跟前的椅子:“坐这” 爷爷的样子很奇怪,很严肃,眼睛直看的我心里发麻:“怎么了这是?” “今天干嘛去了,去了哪里?”爷爷一改往日模样,一副非常严肃和我谈心的架势。 我琢磨了琢磨,估计是我爸爸给爷爷说了我拿钱的事情,爷爷怕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赶紧老老实实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他老人家听。 爷爷至始至终脸色都不太好看,眉头紧锁着,手中不断转动着一个手串发出咔咔的响声,跟给我打板伴奏似的。 我说完许久,爷爷都沉默着,好半天爷爷吐出一句:“你去急救中心了?” 我点点头。 爷爷挥挥手:“你呀,你遇到那护士可不是善茬!” “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满不在乎地对爷爷说。 “好好听你爷爷说话”我奶奶在一旁赶紧打断我:“一天没事净瞎惹事。” “哦”我噘嘴点点头:“好吧” 爷爷说:“你去之前,多半她以为自己还没死,你去了之后,她知道自己死了,这是一怨气极深的女鬼,又加那地方常年累月死人,阴气怨气都非常重,那些散去的无主死魂,就会累加到她身上,她才在那里大白天都现形,否则,就是墓地殡仪馆都不会有这种鬼” “那么多医院呢”我不服气:“要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那这世界岂不糟了啊,再说,别人不是没看见嘛”。 “还狡辩,你这么大人了,知道什么是急救中心嘛,知道急救中心一天要死多少个意外的人吗?你知道多少人一句话都么来得及说就这么死了” “那又怎么样”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知道爷爷说的有道理。 “怎么样?执迷不悟,执迷不悟是不是!这几年越来越不听话了,那护士缠上你了!”我奶奶拿一个巴掌大的银色雕刻边框的镜子对着我的脸:“看看你的脸色” 这镜子虽然只有巴掌大,可是通体银白,镂空雕刻着不知名的花儿,在镜子后背的正中央还镶嵌着一颗类似宝石这样的东西,青绿色的宝石散发着幽蓝幽蓝的光芒十分抢眼。 “镜子不错哎,哪儿掏换来的?古董吧”我伸手就抓,奶奶虚晃一下骂了我一句,我也正好看见了镜子里我的脸。 这面小小的镜子里,我的整张脸呈青紫色!印堂间还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 “哎,怎么回事?奶,你这镜子有问题吧??吧?” 别说,我还真有点被唬住了,这里面我脸的颜色怎么感觉跟死人一个色儿呢?而且明明我之前照过镜子的,若真是这样,我估计离死也就不远了。 将信将疑中,瞅见爷爷他们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制红色镜子,我几步过去一把抄起来。 这面镜子里的我面色如常,肤色洁白,印堂正常,看起来和刚才镜子里面的人判若两人。 我疑惑,再次反复,两个同样是镜子里的我就不是一个人! “奶奶,你这东西假冒伪劣产品吧,照的人不正常了”我心里打鼓,嘴上说道。 奶奶也不说什么,反手一转镜子:“来,你再看看我,不服气,你一进门你爷爷就说这孩子惹祸了” 我靠近奶奶,心里一惊。 镜子里的两个人仿佛不再同一个世界似的,奶奶的脸色如常,而我死人一般! 我不信,再对着爷爷,镜子里的爷爷正常! 我看着这个小小的镜子,越看越觉得吃惊,半天都移不开眼睛,好像里面有一个真实的幻影在舞动,在说话,在生活。 在是个什么高科技玩意?我心里对自己说。 第三十四章 阴阳镜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回到现实中,我左右上下转着圈看自己周围,想寻找点线索,然而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自己活蹦乱跳很正常呢。 看我不说话,爷爷哼了一声:“你们学校那点事你别掺和了” “什么?” 刚才的事还没闹明白,爷爷突然又跳出这么一句来,让我感觉有点跟不上节奏。 “你同学失踪的事儿,你别管了,急救中心也别去了,有什么事让别人去吧,你可以提供点钱什么的,也让别人去送,不是倩倩在吗?” “那不是普通的同学,那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么冒然下结论不好吧?” “我还没说完呢,你以后不要去那个人工湖”爷爷命令似的语气让人感觉特别奇怪:“你不要靠近那里,早知道那里是那么一个地方,当初就应该让你去外地上学,这事儿怨我,之前就应该去一趟你们学校” “哪跟哪呀就冒出来去外地上学了?”我对今天的状况有点懵:“好像您去过我们学校似的,人工湖看起来挺美的呢,您先别提人工湖了,先说说我这镜子里的情况吧,什么镜子照得我跟要倒大霉一样” “一样一样的说,今天说什么也让你清楚了”奶奶说道“首先,你爷爷已经去过你们学校的人工湖了” 我又一次吃惊半天,什么时候去的我竟然一点不知。 原来在我把宋雯的事情告诉爷爷之后的第二个星期,爷爷在奶奶的陪伴下去了一趟我们学校,因为校园大门开放式的,所以至今我也不知道情况。 我爷爷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不安起来。 爷爷说人工湖在风水上就是一个鬼门关,那里常年怨气冲天,那是无数冤魂累积起来的,那个湖里有问题。 “除非学校和军队建在哪儿吧,那要是个居民区,指不定出多少乱子呢”爷爷无奈地摇头叹息着 “这么说,宋雯出事跟人工湖有关?”我问 “那我哪知道呀,我只知道,你不要再参与这些事了,没有好处。” “可是!”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满意,心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呗,我私下自己去就行啦。 “那镜子是怎么回事”我回头无意一眼瞧见桌子上镜子里映着我的脸,才又想起来刚才那古董镜子里的诡异模样。 “这叫阴阳镜,据说是唐代一个钦天监手里的东西”爷爷说道 这句话刚刚说完,我立马把自己的事情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两眼直冒金光:“唐朝?呀!真的是古董啊?祖传的吗?不是仿品吧?” 我爷爷眉头都皱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呀” 回头嘱咐我奶奶:“你把它看紧喽,别让你孙女偷着给你卖了!” 奶奶下意识将阴阳镜往后缩了缩,狠狠瞪了我一眼:“好好听你爷爷说话,别到时候小命丢了!” 我委委屈屈点点头。 这次谈话两个内容:一、不许我去人工湖;二、不许我去急救中心。 至于其他,爷爷给了我俩字:不管! 随后,爷爷给我画了一个符字化成灰之后融在碗里让我一口气喝掉。 虽说我家就是干这个的,可是自己还真没有尝过着符水的味道,酸涩苦又夹杂着一股腥味,我喝的非常勉强。 随后,奶奶又给我照了一次阴阳镜,这么看来,符水还是起作用了,起码阴阳镜里,我的神色好多了,惨白了点,但不至于是青紫色,印堂依旧发黑。 爷爷说,我这次事儿惹的挺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去的,让我听话,不能再去急救中心了,在家待一个寒假就得了。 我心里想着那俩在急救中心不知道去哪儿了的姐妹,心不在焉地假装答应了爷爷,我爷爷这才松口让我去弄点好吃的,补充一下体力。 过多的事情,爷爷没有说,也没有告诉我下一步如何摆脱女护士。 想想那个七窍流血的女护士,我的心里一阵发怵,她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怎么会一直呆在那里阴魂不散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人头疼。 我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倩倩已经蒙头睡过去了,她比我还弱小呢,接连不断走了这么半天,估计也累惨了。 唉,我这俩姐妹啊,李炜蓉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就是杨洋让人担心的很,希望现代先进的整容中心能让她恢复自己。 想着,几分钟,我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死人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关于李炜蓉和杨洋的事情,爷爷不让我管,我倒是想不管,我心里就没有过多的想法,她们俩无非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没准去了美容院或者整形医院,杨洋那么美丽,我把自己和她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我是杨洋,那第一时间应该是去问问容貌如何修复。 “对,一会儿去整形医院找找”我对自己说道,同时心情也高兴起来,觉得自己总算聪明了一会。 在家里休息了一小会儿,我和倩倩补充了点体力。 刚刚入睡,睡前还想过一会再去医院看看情况。 当然关于和爷爷奶奶一番谈话是不会告诉倩倩的,我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家里的铺子,怕吓的她立马搬出去。 正睡得香呢,院子里溜达的元旦突然狂吠起来。 从我一脸疲惫地从窗户看去,门口几个陌生人在张望着,我低声嘟囔了一句:“别不是谁家又死人了吧”便跑了出去迎接。 到跟前了才发现,好像有几个人穿着警察的大衣。 “找谁?” 我本以为他们是三强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谁知道一个人张嘴说道:“找苏晓溪” “啊?”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接道:“找我干嘛?” “奶奶,您快屋里去,冷飕飕的”我责怪道,她老人家穿着一个棉坎肩就出来了。 奶奶到了跟前,那警察还算客气,连忙对我奶奶解释道:“阿姨,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找一下苏晓溪” “你这不是占人便宜吗?”还没等他往下说我就打断了他说话:“你年纪和我差不多搭,管我奶奶叫阿姨,什么嘛” “没礼貌”奶奶瞪了我一眼,我连忙不说话了。 这时候在一边的我们这片一个警察连忙开口:“大妈,我是李宇文,还记得我不” “小文啊,来干啥?” 他是我们这边派出所民警,常碰面,三强那事之后也是他带让来的,回回搞得跟个跟班似的。 之前叫阿姨那警察挠挠头无奈地看了看我,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跟哪见过似的。 他被我的都愁了:“你倒不记得我啦?今天下午在你们学校门口还遇见了呢” 哦,我恍然大悟,可不是下午校门口遇见还觉得挺眼熟那个男的嘛,下午的时候穿着一个羽绒服。 “你好,我叫林丹泽,这次来是为了……” “宋雯有消息了?”我大喜过望。 “哦那个不是”他突然之间变的吞吞吐吐让我的不安感骤然升级:难道说宋雯的坏消息? 只听他咳嗽了一声,一旁另一个警察接道:“是你的另外两个同学杨洋和李玮蓉的事情” 我缓缓点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们家人下午就去过派出所了我知道的,我估摸着这些人也和上次一样,是来走走过程,和宋雯那时候一样,问完等消息。 不知不觉对他们怠慢了起来,什么嘛,宋雯还没找到!无能!无责任!吃干饭!!! “你们什么时候放的假?”一个警察边说边掏出来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笔。 奶奶说挺冷的,进屋再说吧,奶奶让我拴狗,这帮人又随后跟着奶奶进屋了。 我无奈,随后招呼上倩倩也进屋里。 家里的春秋椅上坐满了他们的人,就这样门口还站俩,我家黑猫花姑娘不满沙发被占,尖锐地嚎叫了两声,小爪子上来就抓破那个林丹泽的手背,马上就被我奶奶抱走了。 他们开始和我们正式说话。 无非是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和她们分开,分开之后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她们和谁接触,认不认识出车祸的男人。 问着问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和宋雯失踪的时候的问话不一样! 而且问的不是失踪老上哪儿去或者和谁在这个市里关系不错,是不是去人家家里了,他们问的都是一些很奇怪,很让人心里不舒服的问题,比如:最后一次见到她们,她们最近有没有异常表现,有没有抑郁症这样的可怕问题。 “不对,停!你得先告诉我她们俩怎么了,这肯定不是找不到的问话”我突然打断那人,眼看着林丹泽,我就觉得自己看他眼熟。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开口,半晌,还是林丹泽叹了口气缓缓回答我:“李炜蓉和杨洋两个姑娘都死了!!” “什么!”倩倩惊的一声惊叫,本靠在我身边的她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一直不说话的爷爷也抬起了头。 我更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刹那间脑子犹如五雷轰顶一样,耳朵嗡嗡作响,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 本来就安静的屋子里更加安静,好半天我才回神,吐出几个字“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林丹泽无奈地摇摇头:“这就是来找你们原因” 第三十六章 死人了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出了校园准备回家,今天他不值班,本来就是想出门买个帽子御寒,却在路过这里的时候不知不觉进去转了一圈。 “想案子想出毛病来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是安心管我这小事拉到吧”他自己嘿嘿地嘲笑一声甩甩头往回家走。 他家住的不远,学校大门隔着一条马路,有一条叫学友路的胡同,他们家就住学友小区。 这种一般小区门口只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头,那天下的雪到今天,除了各单元门口的雪被清扫出一条路来之外,整个面积不大的小区还完全被白雪覆盖着,偶尔有几个猫狗的爪印,也颇有艺术氛围。 下雪的寒假总是孩子们最愉快的时刻,一群十来岁的小朋友聚集在空地上堆雪人打雪仗,已经成型的半人高的雪人鼻子用胡萝卜代替,眼睛用的是被涂黑了的纸片,红嘴唇也是如此,几个女孩子手舞足蹈地在雪人面前摆各种姿势照相。 林丹泽心里不由感慨:虽说就差十来年时间,可我们小时候哪有手机啊。 “雨桐,你给雪人的身子补一块雪,雪人太瘦,不可爱”一个小女孩拿着手机左右比划了半天不满意,对另外几个孩子嚷道。 几个孩子应了一声,围着雪人周围转了几圈,其中一个男孩吩咐其他小朋友:“这边的雪都被咱们用了,咱们去北边滚个雪球吧” 一群小朋友欢呼雀跃着从林丹泽身边跑了过去,去他们口中的北边滚雪球去了。 便在这一刹那,林丹泽脑海猛然闪了一下什么,随后深深打了个寒颤! “有点事”林丹泽在给大刘打电话的时候狠狠咽下了一口吐沫:“学生们放假那天之后再没下过雪对吧?” 对方愣了几秒:“这才几天呀,当然没下雪了,你没事吧?” “可能,出大事了!” 杨洋和李玮蓉死在了学校人工湖的仙女桥上,面北背南的样子像是在欣赏这雪景中的人工湖一般,李玮蓉环抱着杨洋,两人全身覆盖着一层白雪,画面唯美,谁也不会想到死人那去。 警察林丹泽说第一个发现的,他是我有过两面之缘的警察,如果算认识的话,也只有这个有些年轻的小警察了。 一伙人说着一些不痛不痒安慰的话和我们告别了,倩倩泪水涟涟,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彻夜看守。 甚至我爷爷脸色都非常难看,警察走后,也许碍于倩倩在跟前,他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但我看得出来,爷爷有心事。 林丹泽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他说如果想起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 我呆坐在沙发上,说实话,什么都没想,不知道该想什么,我是一个性格活泼外向的人,是那种和谁都合得来的人,我觉得我身边的人都会平安到最后。 尽管一年到头接触不少奇奇怪怪的死人,但心里总觉得距离我自己的圈子还很远,所以我一直很快乐地成长着。 这种心事不知道瞎想了多久,直到倩倩推我,我木然回头,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出现在我眼底。 “怎么办溪溪?我们该怎么办呢?”她的泪水不断滴落,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许久我才麻木地摇摇头:“不知道” 晚饭奶奶做好也没有叫我们吃,我奶奶知道此时就算满汉全席摆出来我们也没心思看一眼。 我们俩枯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不知道已经有多久了,房间里滴滴答答地时钟不知疲倦地响。 烦躁,巨大地烦躁在我心里像火一样仿佛要燃起来了。 “我出去一下,你睡一会吧”我将倩倩带起来:“什么都别想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不知道倩倩有没有点头,她只是顺从地跟着我回我屋里去了。 出门之后我在门口略站了一会儿,抄起电话,想了半天,电话终于拨通了。 “喂,谁呀” “我说苏晓溪” “是你呀,你好,又想起什么事了吗?” “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我去我家附近一个叫‘雕刻时光’的咖啡厅等你” “好” 雕刻时光是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在此之前,我偶尔会去那里坐坐,咖啡厅的一面墙是整个一面图书墙,各式各样的书本整齐码放在那里,在那里消费的阶段,随便看。 平常放着一些优美的轻音乐,是一个比较放松的环境,也是因为我想不到比‘雕刻时光’更适合坐谈的地方了。 半个多小时,‘雕刻时光’的特色木门打开,昏黄的灯光下,林丹泽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进门来四处张望。 “这里”我伸手朝他打招呼 第三十七章 民警林丹泽 - 纸扎人 - 月若素 ‘雕刻时光’的男歌声音沙哑,低沉着唱着一首老歌《那些花儿》,除了歌曲和音乐缓缓流淌之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或喝咖啡或仔细看书,或两两喃喃低语。 林丹泽坐在了我对面,服务生过来后他点了一杯果汁,顺对我说:“我晚上不能喝咖啡,否则会失眠” 我们俩坐在了最一个最角落里的卡座里,他来了之后又上了一个果盘,服务生一走,他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我摇摇头:“对不起,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她们俩的情况却又不认识别人所以,只好找你了” 他倒也没有太过失望的表现,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吧,我就告诉你一些表面上的事情,关于案子线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片警,不参与的,不过告诉你的不算违反纪律” 那天,林丹泽回家时看到孩子们堆的雪人,周围全部是凌乱的脚步和被踩了的雪花还有滚雪球的一道道痕迹。 ‘为什么仙女桥上任何堆雪人的痕迹?’ 林丹泽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离奇,但他心里腾起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于是片刻没有耽误,马上打电话给副所长。 因为不确定,两人没有惊动其他人,一路忐忑地返回了学校的人工湖。 由于放假,人工湖周围根本就没有人迹,正如林丹泽来的时候,两个雪人依旧一动不动矗立在仙女桥上,仙女桥周围白雪皑皑,尽管已不是日头当空了,但却白的刺眼。 两给人站在原先林丹泽坐着的位置地方。 大刘,本名刘力男,今年已经36岁的人了,在所里混了个副所长的职务,人很老实,也是因为老实吧,所以才是个副所长的位置。 雪人周围桥下几组不同的脚印,几乎没有停留,而通向仙女桥的脚印只有两组四只。 有去无回! “刚才我就应该发现的”林丹泽沮丧地说道。 大刘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看着样子,早就没救了,我给刑警队打电话吧,你过去看一眼去” 两具尸体,女性,环抱着死去。 死者身着单薄的医院病号服,并且身体都有新的挫伤,但,所有的挫伤加在一起都不是致命伤。 “怎么死的?”我听着林丹泽娓娓道来的那些刺耳的话之后迫不及待问到。 “冻死的” 我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洋体内含有麻醉成分,但经过查证,麻醉药是当天手术留下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颤声问到。 他摇摇头。 “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谁干的?” 他摇摇头:“对不起,我能说的,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悻悻说了一句没关系之后,我们俩便陷入了沉默里,耳边回荡着歌手的歌声,许久,我的泪水还是没有止住,扑簌簌往下滴落,桌面上一滴两滴三滴,林丹泽叹了口气,将抽纸盒子推到我这边:“哭吧,哭出来或许会和一点,你的心情我理解,曾经我的战友也是死在了我的眼前,那种无奈无助的感觉无法形容” 渐渐,我由抽泣转成低声声哭泣。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还以为我们俩是闹别扭的小情侣吧。 许久,我才慢慢平静下来,积压依旧的痛暂时得到一点释放。 奶奶开始电话催我回家。 “我先送你回家吧”他看了看手表轻声对我说道:“别让家大人着急” 时间已经到7点40了,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奶奶很担心我,于是我点头同意,我们俩便离开了‘雕刻时光’ 路上少许的积雪在白天融化之后没有蒸发掉,等到了晚上便结冰了,我们俩沉默地走着,时不时会脚下一滑,几次都差点摔了,他眼疾手快扶我一把。 无良司机的远光灯照的眼前一片亮,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我总是觉得隐隐的有那么一些诡异的东西出没。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魂存在么?”沉默许久的我开口问他。 “你别瞎想了,你要相信警察,警察一定能尽快破案给家属一个交代的”他这样回我。 “你信还是不信?”我依旧执着地问了一遍。 “信” 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估计是警察的身份让这个答案显得有点不对称吧。 “我十八岁去的部队,你要知道部队是冲在死亡最前线的,那一年的地震我们第四批赶赴的现场,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那么多死人,那么多残破的尸体一具一具摆成一排,那场面,是个人都扛不住,那天夜里,实在累的不行了,我在帐篷里就迷糊过去了,我听见耳边有个孩子的声音跟我要妈妈,要知道,我们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存在一个小孩子?便一个寒颤醒来”林丹泽回忆起许久之前的事情,陷入了回忆里。 “我耳边一直有个孩子说话,即便我醒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告诉我出去怎么走,她的妈妈在哪里,很奇怪,我一点也没害怕,跟着孩子的指示在河边的一个机井废墟下找到了一位年轻的母亲” “奄奄一息,可是她还活着!” 路灯下,我侧目他那张脸,棱角分明,他眼睛里晶莹剔透。 “你要知道,我第一次去那里,那孩子的爸爸在外地打工还没有回来,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妈妈会去机井那边洗衣服” 我点点头心生感动。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他看看我,顿了顿说了两个字:“灵魂?” 我却摇摇头;“不知道,感觉”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侧身看着我,他还算俊朗的脸庞对着我,他的眼睛很认真地看我。 “怎么了?” “不瞒你说,我也有这种很怪异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该对谁说”他挠挠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觉得不光是你这俩同学,还有你那个失踪的朋友,事件怎么透着那么一股诡异呢?” 我顿时愣了。 第三十八章 艰难的过往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远远看见我家大门口亮着的灯,我向林丹泽致谢,然后回家。 我家客厅里沙发上坐着我爷爷奶奶,茶几上扣着几个餐盘,那是给我留的饭,俩人互相说着话,瞅见我进门的时候,奶奶站了起来问我:“吃了没?” “我不饿,倩倩吃了没有?”我自己倒无所谓,毕竟是自己的家,现在首先关心的是倩倩怎么样。 “你这么没心没肺都吃不下了,别说倩倩那姑娘了,她一口没吃,光哭了,才没了声音,估计睡着了”我奶奶摇头叹息着说。 我也无心吃饭,和爷爷奶奶打了一声招呼便回了自己屋里。 我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半点声音,我站在黑暗里许久渐渐适应了里面的环境,然后合衣爬上床躺着。 ‘你没事吧’林丹泽的短信 我没有回他,渐渐眼皮开始打架,不知多久沉沉睡去。 宋雯,杨洋和李玮蓉,分明就是她们三个人,垂着头并排坐在我对面,沉默,死一般地沉默将她们包围。 “宋雯,杨洋,李玮蓉,是你们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我! 我心里知道,她们中已经有两个确定没命了,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我很激动,仿佛是在一瞬间,我想到了林丹泽在灾区救过的小女孩的妈妈。 “告诉我真相!” 我一着急,不由伸手去触摸她们,我手到之处,一片冰冷,而我的手却穿过李玮蓉的身体摸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她们三人猛然抬起头来,我记忆里往日的色彩全然不见了,三人呈现一片死灰色,我能清晰看到她们无神的瞳孔,她们青紫的嘴巴和乌黑的可怕的眼圈。 宋雯眼里空洞而无神,可看在我眼里却是含着深不见底的冤屈似的机械地张张嘴,分明突出两个沙哑的字:“晓溪……” 后面的词还没说出口,一阵凄厉的哭声穿透耳膜般震惊了我。 骤然惊醒,一身冷汗! 可是我耳边哭声却没断,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想到了林丹泽。 我以为也有人来哭着告诉我她们为什么会以那种方式死去呢,可那哭声持续了很久,就是没有说话。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身边的倩倩在哭泣。 我打开床头灯,温暖的灯光顷刻布满整个房间,把梦里的冰冷冲击殆尽。 睡在我身边的倩倩侧卧着背对着我,哭得身子轻轻抖动着,我轻轻唤了她几声,许久她回应了一声转过脸来,痛苦布满脸上,满脸泪痕! “溪溪…” 倩倩把头埋过来,抱着我放声大哭,她在我怀里断断续续说着几个字:“溪溪,我梦见她们了,我好想她们…” 我怀抱着倩倩,耳边却传来林丹泽的话‘冻死的,一个怀抱着一个’ 如我们现在这样吗?如果我和倩倩此刻出去,就穿这身睡衣,几个小时内能死人吗?未必吧! 谋杀,这一定是谋杀! 自此,便再也没睡着,我和倩倩大眼瞪小眼一直睁眼到天亮,多数时间里相互无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无论昨晚她多疲惫,天一亮,她用厚重的化妆品粉饰了昨夜的红眼圈和一夜的倦容,还是去快餐店报道去工作了。 奶奶将白粥咸菜和包子特意端进我屋里,这是前所未有的待遇,我虽没有胃口,却也不能辜负奶奶的一片心意,奶奶临出门留下一句:“一会儿收拾收拾跟你爷爷去铺子” 我抬头看奶奶准备回应的时候,奶奶已经出去了。 我又懒洋洋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细数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日子,杨洋那么漂亮得体,李玮蓉那么开朗大方,宋雯那样的聪明伶俐,她们不应该遭遇这样的待遇。 如果是谋杀,不管别人,我一定要找出真凶!! 我沉浸在悲伤中不知多久,听见爷爷在屋外喊我:“丫头,出门了” 我翻了个身,没回应。 “二丫头,苏晓溪,出门了”爷爷的声音放大,再度传来。 我极不情愿却又无奈,知道爷爷的脾气,我再拖一会儿他得进来拉着我出门,从小就养成比较听话的习惯,没办法习惯了。 天气冷的邪门,一场雪让市里的空气清新了才两三天,一大波雾霾又赶来了,雾霾的空气的气温,空气质量和的地方一定体会不到这酸爽的滋味。 因为冬季,丧葬铺子也都比较忙碌,大多数体弱的老人都挨不过的,丧葬一条街比起以前也显得人来人往的。 爷爷前头带路,开门,回头跟我说:“今天给我收拾屋子” 第三十九章 夜下人工湖 - 纸扎人 - 月若素 其实,我懂,收拾屋子不过是爷爷用来让我慢慢平复的一个过程,手下有事做自然就不瞎想了。 爷爷说完之后丢下我独自上了二楼。 我没心情打扫,当然铺子里也干净。 铺子里寻常由我奶奶打扫,奶奶是那种有点洁癖的老太太,桌面擦的比我的裤子还干净,哪有我的事儿。 我特别无聊,在楼下巡逻似的转了两圈,没人没事,那些冥器都是死人用的,我们这个店里,除了我家的人,剩下的几乎都归死人了。 想了想,我就转而上了二楼。 二楼是爷爷的‘工作室’,我放轻脚步蹑手蹑脚来到爷爷身边。 爷爷面对着我,手下摆弄着一只竹架子,是个人型的雏形,不知道爷爷又应了谁做纸扎人呢。 “爷爷” 爷爷不搭理我,甚至不打算看我一眼,我只好先跟他说话了。 爷爷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手底下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竹签固定纸扎人头。 “爷爷,您晚上帮我招魂吧” 我近乎献媚地态度讨好爷爷,尽量将声音甜美一些。 爷爷这才抬起头,拿眼白瞟了我一眼,而后他摇摇头,手下活没停。 “爷爷!” “没得商量”爷爷的话丝毫插不进半点油盐,令我沮丧无比。 也许是我过于消沉的情绪影响到了爷爷,时间不长,他放下手里的活看了我半晌才对我说:“好吧,我今晚去一趟人工湖,试试看” “真的!?”我几乎是在同时跳起来在爷爷的面颊上狠狠亲了一口,下嘴太狠,嘬了一牙花子血。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今天为了我,爷爷特意关门晚了点。 我家铺子历来在这一片地带是关门最早的一家,每一天几乎在下午就歇业,今天爷爷一直待到晚上7点左右才让我收拾东西,顺便给奶奶撒谎,随便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去人工湖。 我绞尽脑汁地骗奶奶说我爸爸让我们晚上去一趟饭店,顺便拐带我把我爸也绕进去了。 我站在爷爷身边看他做事,爷爷端详一个艳红如血的盘子,盘子里放着那天我看见的阴阳镜,爷爷将一根答应我之后就浸在碗里的红绳提出来绕着8字盘在盘子里,对我说:“一定要这样盘在这个盘子里” “这是什么盘子,我怎么没见过?” “大凶之物”爷爷看了看我:“这东西晚上不要放在家里,指不定会招来啥东西呢,你要记住了啊” 我懵懵懂懂点点头,还自言自语:“我记什么,反正有您和奶奶” 倒是那阴阳镜,我一直非常喜欢,模样漂亮不说,就那年份就让我垂涎欲滴,若是哪天落在我手里,嘿嘿!我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盘子里的阴阳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爷爷偶尔抬头也看见我的神色了,嘿嘿一阵怪笑:“你别眼馋那阴阳镜,有你不想要的时候” 我和爷爷准备东西又耽误了一会,夜慢慢深了,于是,开始感觉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我总觉得有人在若有若无地说话,确切的说是在窃窃私语。 起初,我以为是风,可是侧耳倾听外面似乎并没有起风。 然后我就无意中瞥到阴阳镜! 一道青蓝色的冷光映入我视线,阴阳镜里有东西在动!就在我身后!飘忽一下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 我猛然回头都做好了看见恐怖东西的准备了,然而回过头去,背后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墙低垂着的纸扎人像一个个死尸一样挂在墙上。 “好了,我们该走了”就在此时,爷爷突然起身,把那个红盘子放在一块黑布中,打了个包袱背在肩膀上,我也赶紧跟着爷爷离开了,就这样还觉得后背趴着什么东西呢,心惊胆战的。 晚上,放了假又死了人的学校格外寂静,我和爷爷顺偏门而入并没有受到保安的阻碍,他只是从值班室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没事了。 一路走来,时钟已经马上指向十一点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样深的夜里来到人工湖。 想必自从宋雯出事之后这里就没有什么人了,更别说现在又连死两个人了。 夜幕下,人工湖的轮廓显现在惨白的路灯里,假山的模样都变得怪异起来,四周静的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我爷爷跟着我从人工湖正面而来,那诡异的仙女桥遥遥在望,像是一条黄泉路的接引桥似得,我总觉得仙女桥的另一端是无尽的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仙女桥两头分别有两个顶端是十字花等,不知道当初设计师是不是脑袋给驴踢过,怎么弄了个惨白无比的灯光。 越惨白,仙女桥就越显得阴森森的。 我站在这头,脑海里却不断想着我的三个好朋友。 她们其中的两个人以站着的姿势冻死在这里,如今,她们的阴魂可在这里看着我么? 风卷着树枝上掉落的飘雪打着旋风在我们脚下转,我奶奶曾经说过旋风多数都是有冤魂想跟随你,这个时候,你可以选择骂两句脏话或者吐口吐沫,一般小鬼都自觉离开了。 我看着不断打转的旋风,慢慢蹲下身去,我想用自己的身姿告诉她们,可以来找我。 然而爷爷突然喝道:“站起来!” 我猛然一惊,接道:“不是她们来了吗?” 爷爷摇摇头:“别瞎搭茬” 此时爷爷已经取过包袱,平铺在地上,盘子里的阴阳镜先进入我的眼里,我也是作死,抄起阴阳镜不知死活地朝那股经久不散的旋风照去。 我以为我能看见杨洋和李玮蓉,万没想到,一张硕大的青绿色扭曲的脸在阴阳镜里和我脸对脸直视! “妈呀!”我哭爹喊妈地将阴阳镜甩了出去,我吓得也一屁股坐在雪里。 那是怎样一张可怖的脸,增大数倍的脸扭曲着,两只只有眼白的眼睛和一头糟乱的头发如同海藻一样乱盘在头上,我甚至可以闻到腐烂的气味。 可是,惊魂未定的我再小心地观察周围,却又什么都没有!! 第四十章 陈年女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阴阳镜甩出去之后,这下在我眼里现实的世界就和阴阳镜分开了,本就诡异的人工湖在我眼里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让人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爷爷及时拉了我一把,我也是同样的惊恐,相隔的时间还不长,我现在还没有忘记那天在殡仪馆的电梯里有人拍了我一把,却不是爷爷。 “这就怕了?怕了咱就回家”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看他的样子我若点头,下一步一定是拉着我转身离开。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弄来的,那能因为害怕这点原因就打退堂鼓,于是略略冷静了一些,又故作镇定,自己爬了起来:“我只是没有防备,不怕,又不是第一次见鬼” 爷爷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只蜡色拇指大的小药丸递给我:“那行你起来,吃了它,咱上桥” “什么?” “砒霜”爷爷没好气地训斥我:“吃就吃,那么多问题干嘛?” 我做了个鬼脸,愿不愿意地也把那蜡丸吃了,一股腥臭味道让人难以接受,我慌忙闭住气息才不让那难闻的气味呛着,囫囵吞枣地咽下了药丸。 一股寒冷自内而外散发出来,我觉得是药丸的作用。 仙女桥,取自她婀娜的建筑设计,两头宽中间窄的一个拱桥,从两侧又延伸出来两座小桥通往人工湖的两侧,我看着也没什么实际用处,估计就为美观。 不过在夜里,怎么看也像一个人型爬在湖面上,张牙舞爪的。 我和爷爷走在人工湖上,我总是觉得身边有很多来回游荡的鬼魂,木然地飘荡着等着拉过往行人当替死鬼。总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却又虚无缥缈捉摸不定。 四周的每一个轻微的响动都让我的心不由颤抖一下。 “这里,死过很多人”爷爷突然说道,我的心自动收紧了一下。 “每一年,这里必死人”爷爷又说。 “为什么?”我不由开了口。 然而爷爷却又不说话了,站在仙女桥中间朝西瞭望,缓缓吐出三个字:“鬼门关” 我是第二次听见爷爷说这三个字,已经没有第一次听那么震惊了。 “为什么是我们宿舍的?难道死人还会挑么?”我不解:“我们宿舍是不是个什么位置呀?若是这样,她们的死学校应该负责。” 鬼门关,死人堆座山! 爷爷自言自语道。 可是,除了流言蜚语,我并不知道除了杨洋和李玮蓉之外,这里还死过哪个我们学校的同学。 爷爷站了几分钟,右手手拿着阴阳镜,左手托着那个血红的盘子站立在仙女桥的正中央,寒风咧咧里,爷爷的衣角轻扬,须发飘飘,宛若仙人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我正发愣,爷爷将血红的盘挪到我手上:“害怕也不许扔了啊,否则咱爷俩命丢着了” 我下意识恩了一声,爷爷便从盘子里抓住那根红绳子奋力朝身前扔去。 本柔弱无骨的红绳在爷爷抛出的一刻突然如同一根钢索一样,笔直的冲出去,伴随着一阵腥风。 路灯下,黑色平静的湖水突然泛起一丝涟漪,涟漪渐渐扩大,搅起来一层层波澜。 四周响起‘呜呜’的呜咽声,犹如人的哭声,我听得清清楚楚! 爷爷晃动那根红绳,湖面便掀起一个个如同人手臂一样的水波澜!好像水里有人?! 我看呆了,吓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收!”爷爷大喝一声。 水面一阵搅动,瞬间感觉有几道黑影从湖中掠起被收入盘中。 我的手晃动了两下,吓得几乎晕厥,不过想到之前爷爷嘱咐的事就没敢放手,盘子在我手中颤颤巍巍晃了几下不过没有脱手。 就在着紧张的时刻,我突然看见两个黑影从远方飘然而来,心里一激动,心说:来了! 而我自己则不由靠前几步,颤声问道:“杨洋李玮蓉,是你们吗?” “别说话!”爷爷突然说道,抢先一步走在我跟前,而我此刻也看清楚了,两只女鬼,是不是她们两说,因为那女鬼没有五官! 衣服也不是现代人有的,旗袍?是的,鲜红的旗袍!! 那不着地的鲜红的绣鞋里装着的绝逼是三寸金莲! 我的妈呀,这是招来俩什么陈年女鬼啊! 一阵寒意浸透我的骨子里,身体如同背定住似的,无法动弹,我在心里呐喊:“来人啊,救命啊” 可是嘴上说不出半句来,那托着血红色的盘子的右手不断颤抖却收不回来,我转动眼珠看我爷爷,我爷爷和我的状态差不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两只女鬼渐渐接近,这回,我看了个真真切切。 说是女鬼,因为它梳着两个麻花辫,五官就是一张人皮! 我所有的意念只存在于那血一样红的旗袍和血一样红的一双绣鞋,美极了。 而后,我觉得那红红的身影一直在我面前晃荡,挥之不去,而我脑海里,就只有两个美丽至极的女子在眼前! 爷爷和她们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种状况实际只持续了一分钟,可是在我这里,仿佛历经了整个黑夜一样漫长,直到不知何时,那两个诡异的身影消失了,我才算醒过神来。 我爷爷,以同样的姿势和神色僵在我一侧。 “爷爷” “好厉害的怨魂吶”爷爷望着两只女鬼消失了的方向感慨万分“恐怕是你爷爷我生平见过最厉害的了” “我也感受到了无尽的怨气,我都动不了了,可是她们也没对咱们怎么样嘛”虽然说那种噬骨的寒冷让我永生难忘,不过看到自己安然无恙,又让我万分疑惑。 爷爷却不是我这样的表现,爷爷说:“上来之前,你吃的药丸,那是尸油做的,以便让你没有活人的气味,否则,你几条小命都不够丢的。。” “呕……” 爷爷话音还没落,再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开始呕吐,拼命地抠自己的喉咙,一边愤怒抱怨他之前不说:“太变态了,怎么不早说呀!” 可是,话说回来,我怎么没看见爷爷吃? 第四十一章 妈妈 - 纸扎人 - 月若素 干呕了许久,爷爷过来乐呵呵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总比丢了命强,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还和死人脸对脸睡过棺材吶” 我不理他,又吐了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 还没等我们俩再做什么,远处几束光束交叉着晃晃悠悠由远而近靠了过来,爷爷很是灵敏二话没说,从包袱里取了些什么东西放地上就开始烧。 我刚一反应过来,那边脚步声匆匆,听着像是过来几个人,手电光就是他们拿着的。 “干什么呢?做什么的?” 有人大声质问,然后手电光非常不礼貌直接照我们脸上! “有病吧”我怒骂道:“拿开你们的手电!” 之后,手电光才从我们脸上移下来,一个人影分开众人走了过来,我听见他在喊我的名字:“苏晓溪,是你啊,你这是做什么呢?” 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声音听着挺熟悉,我眯着眼睛看他从光亮里走来,像一个英雄登场一样。 近了,我大概也想到了他的声音,是那小警察林丹泽。 “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哎?这不是爷爷吗?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林丹泽一边靠近我们一边说话,改叫爷爷为爷爷不叫叔叔大爷了,他同时还回头冲后边的人吆喝道:“没事没事” 爷爷给他说我们是来烧纸吊唁杨洋和李玮蓉的,爷爷的原话是这样的:“这B孩子不好好呆着非来烧纸吊唁,我这不是听说出了意外嘛,她一个人害怕我就跟来了” 说话间,其他人也赶到了跟前。 八个人,其中四个是学校保安,四个警察。 原来是那保安报的案,他们从监控看见我和爷爷奔这边而来,想到前些日子死去的女孩,于是连忙报案,警察们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这就是现在这一幕。 虚惊一场人大家紧绷的情绪都稍微放松一些,只警告我们注意防火安全这些事儿,一老一少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 林丹泽偷偷告诉我说他也看过监控了,那俩女同学是自己走进来的,当时她们穿的病号服,保安还注意了一下,但因为现在的女生穿衣服又没有一个标准衡量,大冬天露腿的比比皆是,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监控显示她们俩自己站在那儿冻死的?”我不禁问他。 “是的,这边出事之后新装的监控,但是不是放假了吗,没有人太过注意,这些都是事后调出来大家看的”林丹泽对我说:“我自己值班的时候偷看的” 虽然我也估计的差不多,不过就这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惊愕了半晌。 “对了,有个事我跟你打听一下,你们一个宿舍”林丹泽问我:“尸检报告出来了,我有一个哥们做法医的,他跟我说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什么?”我警惕地问她。 “她们俩后背有两个血色的巴掌印记”林丹泽缓缓吐出这么俩字。 爷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的弯下了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过没有说话。 林丹泽用警车将我和爷爷送回家的,路上我就觉得自己犯迷糊,困,头疼,意识淡泊,总觉得自己身子很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尽管已接近凌晨,车窗外面灯火辉煌,一片灯火阑珊的繁华,隐隐绰绰有很多人来人往,我纳闷:什么时候夜市延长到这么晚了? 眼皮越来越沉,恍惚间,夜市上有两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猛然回过头来朝我嫣然一笑! 脸呢? 恍惚中,我听见爷爷的声音:“你先送她回去,我在学校丢了点东西,我必须回去找回来”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了,天色大亮,温暖的阳光照进窗户暖洋洋撒在我的被子上,身边坐着一个穿红衣服长黑色长发低着头的女人,我略略愣神,随后发出一声悲惨的叫声:“爷爷!有鬼!” ‘咔,嘭……’紧接着一阵‘哎哟’的声音。 我奶奶也闯入我卧室,手里握着一个笤帚,以防备的姿势闯了进来,紧张万分:“哪呢?哪有鬼?” 这头,红衣服女人也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我冲着奶奶吐吐舌头,连忙解释:“误会误会,我以为我妈是女鬼呢。” “哎哟,嗑死我了”我妈揉着脑袋一脸无奈:“吓我半夜,刚一醒来就差点摔死我,真是没个淑女样,将来怎么嫁人呢?” “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我妈摸摸我的头,又摸摸自己的头,自言自语:“不烧了,等我拿个体温计试试,你要不要吃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扶我坐了起来,放手,然后问我:“还晕吗?” 我觉得自己挺正常的,试了试的确没事,于是让她不用太担心。 随后,我妈递给我一碗紫米粥,那头开始埋怨:“你爷爷也是的,怎么能带你去那么晦气的地方去嘛,刚死过人,而且还是个常死人的地方,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爸可怎么办0嘛!好了给我回家住着去……” 噼里啪啦一大堆,真是一万头苍蝇嗡嗡嗡嗡地围着我转啊! 我奶奶站在门口进退不得直摇头苦笑。 “打住!stop!”一听这个,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放下碗筷赶紧制止我妈,四十多岁的人了,比我奶奶唠叨多了,同时告诉她:“妈,是我求着爷爷带我去的,还跟我奶奶撒谎了呢,我爸也知道” “那你小不懂事,你爷爷爸爸都不懂事吗?”我妈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我都快二十了,能不懂事到哪儿去呀”我这个呛火,我妈妈就这副模样,关心归关心,这方式让人受不了。 “马上吃,吃完去洗澡,把身上的晦气冲干净跟我回家住着去”我妈一点也不顾我奶奶还站在门口,一句一个跟我回家,气得我一蹦老高,马上下床快速拿上换洗衣服奔大众浴池跑去了。 身后传来我妈大声嚷叫:“多穿点衣服呀,这么冷的天,回头又感冒了。” 第四十二章 血手印 - 纸扎人 - 月若素 浴池里,热热的蒸汽和热水暂时让我缓解了身体的不舒服,淋了一会之后我披着一个浴巾坐在桑拿房里开始享受大汗淋漓的畅快。 这家浴池叫‘娉婷女子洗浴’,是一个设备装潢都不错的大众浴池,平常冬天我们也是在外面洗澡。 桑拿房不大也就二十平米的样子,中间是一堆发烫的灰色的石头。四周围着木质的桑拿椅,最上方每隔一米左右还挂着脑袋大黑色的灵芝,以示保健效果,虽然没有人知道灵芝被桑拿会不会产生药效。 我就坐在距离石头最近的椅子上,手里提着一个木勺,时不时在石头上浇水,石头发出哧哧的响声腾起白色的热气,热,让人窒息的感觉。 时间不长,推门进来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着逗着就进门来了,一个进门光着身子站在椅子上玩顶端的灵芝,还问另一个女孩:“这是真的还是树脂的” 另一个回答:“我哪知道呀,我又不是老板” “回头你勾搭勾搭老板,你可以是老板娘”另一个咯咯笑着打趣她:“恩,到时候洗澡给我开个单间” 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说说笑笑,我心里一阵难受,就在几天的当初,几个月的当初,我们几个也是这样说说笑笑调侃对方,吃饭洗澡睡觉都亲密无间,骂着,笑着,痛快着,可是仅仅一个夜晚,竟然阴阳两隔。 “唉”我长吁一口气,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爱,好好爱,不要留下遗憾。 我自己正在哪儿感慨,耳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惊呼声,片刻又停止了。 “呃” 突然,本来惹人的聊天的俩人停顿了下来,桑拿房里陷入了一片宁静,我自顾自地闭目想自己的事情,没有在意,以为她被烫着了。 许久,耳边传来一个女生轻声的呼唤:“那个,姐姐” 姐姐?是在和我说话么? 随后,我的肩膀被人小心翼翼点了一下,我睁开了眼睛。 那女孩倒退了一步,差点滑倒,一脸惊诧,看这这意思是我不醒来似乎才正常似的。 “有事吗?”我问, 心里还琢磨呢,啥意思?被我这清水芙蓉的模样给震惊了?不对啊,眼前这女孩比我长得还好看呢。 那是这女孩看出我在阴阳镜里的青紫面容吗?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我慌忙遮了一下脸,心里打鼓,指不定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呢,刚才她一定以为我死了才会那么惊讶。 只见那女孩顿了顿,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她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姐姐,你背后那个是纹身吗?” 什么? 女孩轻轻指了指我的后背,肩膀下边浴巾上边的位置,小心翼翼对我说道:“你背上,有一个紫红色的手印,说实话,挺可怕的” 我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转圈看自己的后背,可目光有限,我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才开始四周寻找镜子,那女孩又指了指外面:“更衣室有镜子” 事不关己的时候往往不会感受对方的情绪,比如现在,我出去她们俩继续聊天,而我脚步则有些虚,心里发堵了。 更衣室很大,足足有几十平米,四周都挂着蒸汽水滴,一出门一股寒意袭来,起一身鸡皮疙瘩。 靠近更衣室的北墙边上有六张粉色的按摩床,其中两个被占着按摩,两个有人休息,没人注意我。 按摩床对面是一排上下两层的更衣柜,每一个柜上有一个锁,中间是一排供人换衣服的凳子,几个换衣服的女人正聊天也没人看我。 我这才将浴巾披过肩膀朝门口走去。 镜子在门口,横着一排绿色的梳妆台,顺带拴着一个吹风机和一把梳子。 我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注意着自己的事情,我像一个小偷一样不敢见人,小心地背过去扭着脖子使劲看自己的后背。 随着浴巾一点点滑落,我的心也突突跳着,紫红色的一个巴掌印,清晰地印在我的后背上! 诡异,邪恶,那巴掌让我竟想起了李莫愁的灭门事件! 事件快速在我脑海回放,我回家之后已经毫无知觉了,家里人以为我发烧病了,所以叫来了我妈,而那时候我在做什么? 我看见了凌晨的夜市,在夜市上,我看见了那两个红旗袍的女鬼!! 在这之前林丹泽说过,死者后背上都有两个红手印,他还问我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自己估计能知道点原因了。 难不成下一个死的人是我? 第四十三章 熟悉的女孩 - 纸扎人 - 月若素 浴室镜子里的我白皙的背上清晰地被烙上一只血手印! 那血色的巴掌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掌一样大小,通体呈鲜红色,娇艳欲滴仿佛摸一下能摸到一手鲜血,乍一看还真会以为是用了特殊颜料纹在身上的,而我看着背上这诡异的手印,心里的恐惧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最为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却并没有出现不适。 我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仓皇逃出浴池,无论身体机能还是其他都没有出现问题,这让我更加不安。 我逃进家门的时候到处看不见爷爷的身影,他不在家。 爸爸和奶奶坐在我妈对面,模样就跟挨训的学生似的,低着头嗯嗯地答应着我妈说的每一句话,仨人见我进门,我妈先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我,上下打量一番,神色确实关切,是亲妈。 “收拾东西跟我回家住”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着我奶奶和我爸爸,感觉像是示威似的。 在我小的时候我爸妈做生意顾不上我,就把我放在爷爷奶奶这里养,直到后来我上了初中,家里生意做好了,不用他们俩亲自打理了,我妈妈便把我接回家里。 那段时间,似乎是愧疚感,我妈对我特别好,也特别苛刻,不允许我这不许我那,家教,课余学习班一样也不比其他同学少,她似乎想把之前没有给我的要趁着现在全部补齐。 可是我受不了啊,我正处在叛逆期,在奶奶家散漫惯了,能是她想改就能改的? 于是那段时间天天和我妈吵架,家里每一刻都是鸡飞狗跳的,就这么熬了几个月,以我妈的无奈宣告对我的改造失败,于是就把我又退给了爷爷奶奶这里直到现在。 如今我妈不管不顾想让我回家,可是我满脑子都是后背的红手印,极不耐烦地推开她:“看见我爷爷了吗?” “看什么看,跟我回家回家”我妈磨叽的功效与日俱增,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和她天天处在同一屋檐下的,就这么一会时间,我妈已经从我出生唠叨到我上幼儿园了,烦躁! 家里找不到爷爷,于是我转身出门,准备去铺子里看看。身后传来一阵咆哮。 也许是冬天的缘故,天气灰蒙蒙冷清清的,就连路上都没有几个人。 往日热热闹闹的一路,今天格外安静,偶遇几个形色匆匆的人也都低头猛走,大家好像都有事似的。 这些都不在意,我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匆匆赶路。 猛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迎面过来一个女孩,她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材修长长发飘飘,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运动套装,我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臃肿心说:这都什么季节了,她不怕冷吗? 时间不长,这女孩和我便已经近在咫尺了,看她的容颜我愣了一下,感觉似乎以前见过。 我正琢磨着,那女孩朝我嫣然一笑,开口问我:“你要去哪里呀?” “不去哪里,你哪”我回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记不住她而尴尬,我选择了假装,心里将我的远不怎么联系的同学们偶尔碰面的认识不认识的一个个翻出来想,似乎没有一个能对的上号的。 她的面容一直带着笑,她说:“我要回家,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我心说,这怎么碰上一精神病啊? 但看她穿着打扮像是一个大学生的模样,说话带笑,站在我对面很认真的问我知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我摇摇头。 她又露出一个笑容,她说:“太好了,那你送我回家吧”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不由分说,她很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就往回走! “我不知道你家住哪里” “你什么名字”她回我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好像我们俩生活不在同一个次元一样。 “喂,你等等,我不知道你的家,也不认识你”我急了,她拉着我力气大的出奇,让你很难挣脱。 “哦,好” 我以为她听懂了,谁知下一句话差点让我吐血,她笑着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车!” 我确信这个女孩有问题,可能遇到一些情感上的纠葛而导致暂时神智不清,但应该是个善良的孩子,为避免她被坏人遇上,我想到了报警。 靠! 智能手机居然能出现没有信号的模式! 一辆公共汽车缓缓而来。 我怀疑这个城市交通出现问题了,以往车水马龙喧闹不休的大马路今天空的跟过年那几天似的,即便平常横行霸道惯了的公交车也变的这么缓慢。 几路公交车? 白绿相间的公交车缓缓停靠在我们身边,车头的led显示屏应该是坏了,没有显示几路车。 车门打开之后,她抬脚就上,我心里就烙下一个疑问:她怎么知道没做错车?莫不是一车人都是同伙,她是拐卖妇女团伙中的人? 这么一想,不由抬头往车里瞅了一眼。 坐在一侧目不斜视的男人,那不是林丹泽吗?! 他在我们学校那边工作,车在我家这边,他来这边有事吗?于是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林警官” 他没有反应。 那女孩倒是着急的,催我:“你快上车,我们要走了!”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回她:“谁跟你我们啊!我不走,你爱上哪去上哪去。” “林警官” 他不回应我。 “林警官,我是苏……” 苏字刚刚出口,脑门猛然被重击一下,打的我眼冒金星,同时一股清爽让我从浑沌中清醒过来。 眼前我熟悉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我站在马路牙子上,呼啸而来的汽车沿着我脚尖,好几个司机打开车窗翻着白眼骂街:“大白天找死啊,要死死远点别给老子惹晦气” 这还是好听的,有的已经骂娘了,更有几个马上要跳下来揍我了。 我茫然急了,浑然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篓子,站在那里发傻。 身后有人拉我,我茫然回头,是奶奶在我身后紧紧拽着我,我妈和我爸爸都发愣地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隔离带满脸恐慌的模样。 第四十四章 家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大学校园里的两起案件在社会上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倒成了派出所几个女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丹泽作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报案人经常被大家拽过来问东问西的。 人人都一副女狄仁杰的模样分析案情,户籍室的宁宁是个二十四岁的单身女孩,她认为死者是被下了某种药,嫌疑人是男的;另一个民警三十多岁的宋岚,一个四岁小孩的妈妈,她认为两名死者被催眠了,还学着狄仁杰的模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然后粗着嗓子问林丹泽:“小林,你怎么看?” “我看?我看你们干脆都去刑警队吧,别在这大材小用了”林丹泽回了一句。 虽然他从来不参与大家的‘分析会’,可这件事无时无刻都在他脑海里打转,两个风华正茂的大学女生,没有和谁结过深仇大恨,生活作风不坏,怎么就以那种方式死亡了?而且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以车祸的方式拉了回来,这其中没有一点关系?一定是有人不想让她们离开,或者她们知道了什么秘密? 林丹泽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这事情的真相,说的冠冕堂皇那是责任,实际就是心里好奇,他家就在这边住,关于学校,关于人工湖的传闻历来就没有断过,更有上岁数点的人说那里每一年都要死人。 他不指望死亡谜团能揭开,但更不希望有人借着这事杀人。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这几天灰色的梦魇一直缠着自己不放,每每醒来头痛欲裂。 很多无法解释的刑事案件到最后归结于自杀,比如全身捆绑沉水的那人,比如双手被束缚上吊的那个,那都是经过大量走访调查无果的,早几年也认为是条件不足,可到如今各种高科技运营上了之后,依然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也多的是,比如师范大学死的这俩女生。 眼睁睁看着俩人一起进入学校,没有胁迫,看不出不对劲,可是就这么邪门,这俩人死了,还失踪了一个。 “小林,出警” 外面喊了一声,林丹泽不得不披上大衣跟了出去。 路上大刘介绍:“超市里昨夜丢了东西,文苑小区送家电的工人往客户家送家电的时候冰箱先上去的,下楼电视丢了;周家饭店门口电动车被盗了,中国银行一个人的卡忘在取款机里了,一分钟回来,里面两千块钱没了……这块过年了,贼也多了,够咱们忙活一阵子了” 林丹泽晃晃脑袋,天天这些事儿听着都头疼。 我被爸爸背着回家,爸爸老了,我也长大了,岁月不饶人啊,小时候虽然忙,可我依然能清晰地记住爸爸常常把我扛在脖子上转圈的情景,如今爸爸背着我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这回我妈妈闭嘴了,跟在我爸身后扶着我一言不发的小跑着。 时间不长,爸爸将我放在车里,奶奶妈妈上车,副驾驶居然坐着的是元旦,花姑娘爬在车玻璃跟前晒太阳,一猫一狗看见我居然炸毛了,冲着我一通叫唤,我才缓过点劲来:“这是要去哪?” 妈妈看看奶奶问:“妈,爸让去哪儿?” “去铺子”奶奶一边说话一边将花姑娘塞给我,一向和我腻歪的花姑娘今天居然前所未有地抵触跟我接触,看得我妈妈脸色都变得惨白无比了。 汽车风驰电掣的开走,奶奶嘱咐我爸:“非常时期开慢点,注意安全” 在车上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爷爷及时打回了电话让家人看着我,一刻不许外出,她们仨人挂了电话就出来追我。 看见我的时候,我正傻子似的站在马路牙子下面,一副不要命的没有,走进了才发现我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周围人都以为我精神有问题,现在这社会怎么可能让我遇到多管闲事的好人呢。 辛亏她们来的速度,不然我就上了那辆公交车然后西北军报道嗝屁了。 车! 迎面一辆黄绿相间的公交车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 对了,那车不是早几年我还上初中时公交车的模样吗? 对了,那车上坐着林丹泽。 对了,那女孩又是谁?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她那么面熟,一定是在哪里看见过她! 好几次我怀里的黑猫花姑娘都想挣脱我,被我奶奶硬是按在怀里,按的它惨叫着在我手上抓了好几道爪印,几道鲜血立即渗出,我妈立刻狠狠打了猫几下:“死猫,给我安静点” 我觉得我妈越来越泼妇了。 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愣是走了一个小时车看见西大街的大牌楼。 也不知道这个过程都耽误在什么上面了,当然也没人去计较这些,西大街街道窄不能进车,我奶奶和我妈护着我,爸爸背着我,猫在我怀里,身子僵直以防备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周围。 元旦像一个忠诚的卫士一样紧跟在我身后,得亏人少,我想我们一家一定特别滑稽。 我家铺子大门紧闭,奶奶开门我们随后。 如果是以往,我妈断然不会跨入这种地方半步,她觉得晦气,如今为了我这个女儿,都没有丝毫犹豫,我心里一暖,对我妈诸多的不满也都释怀了。 “上来”我爷爷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哦好”爸爸忙不迭点头,一溜烟上了二楼,速度堪比世界冠军了。 从西大街到这里少说也几百米,我爸爸居然气都不大喘,一鼓作气将我带了回来交给爷爷。 “爸,溪溪怎么了?” 放下我之后的爸爸一脸焦急。 爷爷没说话呢,我却立刻对爷爷说道:“爷爷,让我爸妈和奶奶先下楼去吧” 爷爷是何等老姜,马上会意我可能有些事不愿意让他们担心,可是我爸爸一把抓住我的手,诚恳地对我说:“溪溪,在这个世间,我们是最亲的人,你没有爸爸妈妈可以生活下去,而爸爸妈妈没有你绝对活不下去的,所以,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们” 我妈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只是不住点头。 第四十五章 夺命 - 纸扎人 - 月若素 父母奶奶炙热而关切的眼神让我无法抗拒,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将自己后背的衣服拉了下来。 时空仿佛在那一刻禁止了一段时间似得,一切都静的可怕。 不过只是片刻。 “嘶……”我听见四人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溪溪!”首先,我妈一声惊呼声音带了哭腔:“天哪,爸,这怎么办啊?她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溪溪。” “淑桦,你冷静点,有咱爸在呢”我爸爸赶忙安慰我妈。 我奶奶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她干枯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眉头皱的跟上了锁一样。 我转过身来拉住我妈和我奶奶的手笑着对她们说道:“妈,奶奶,都别担心,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我的命可大着呢,哪能谁想恁死我就恁死我呀?” 我妈满眼都是惊慌,连忙擦擦眼泪,泪珠却不断滴落,还给我撑腰呢:“没事,你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你爷爷呢,有你爸爸和我,你放心,谁敢找我闺女的事儿,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恩,谁也要不了我的命,爷爷说从阎王爷那里把我的生死簿给拿走了,你闺女我长命百岁呢,将来还得给你添外孙女让你当姥姥呢” 一番轻松的调侃让我妈破涕为笑,一边哭一边笑的我妈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 之后我将刚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跟我爷爷说了,女孩,公车还有林丹泽。 实际上我特别想看看阴阳镜里现在我的模样,可妈妈在场,要让她看见我那模样,估计当场就得疯了,还是等她走了再说。 我爷爷沉默了一会儿,陷入了一阵忘我的思考里,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决断。 好一会儿爷爷微微皱眉,看着我奶奶发愣,愣了几秒钟之后转脸问我:“溪溪,那个林警官也有生命危险” “啊?”我一时半会没太接的住,说我呢怎么又突然冒出林丹泽来了,不过略略思考就明白了,哦,是了,那辆公交车上有林丹泽。 “我在想想还有谁在车上”我连忙说道,刚刚听爷爷那么一说,我心里也一阵发寒,不会是坐在车上的人都的死吧,若是,好家伙,这是多大的胃口啊。 越是冥思苦想,车上的人就越来越模糊,大家似乎都很模糊,除了林丹泽,我再也想不起别人的五官了。 “爷爷,那个让我送她回家的女孩子也是熟人,我只是一下想不起她是谁了”想了半天无果,我只记得林丹泽和那个女孩。 “我那傻丫头”爷爷都被我差点蠢哭:“那女的就是一死人!” 啊? 哦! 是她! “谁?”他们几个异口同声。 爷爷一提起那个女孩是个死人,我的心立刻狂跳,因为就在一刹那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只鬼出现在我脑海里――护士。 急救中心那个大白天都让我看见了的女鬼。 听完我的话几个人面面相觑,我爷爷更是迷惑不已:“她?” “马上给林警察打电话”爷爷对我说。 “你要管这事吗?”我奶奶问道,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愿意,不过被我爷爷用眼神制止了,奶奶张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打电话给林丹泽的时候电话那头始终响着,想到我自己的遭遇,那头又没人回应,我心说:可能要不好。 正当我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林丹泽给我回了电话。 “林丹泽吗”我急忙问对方。 “不是,他同事”对方一句话说的我差点以为林丹泽已经没了呢,不过他紧接着回了一句:“他去办事了,您有什么事吗?” “啊?” “这是林丹泽的电话,但也是他作为民警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您是他朋友还是找他公事的人,避免意外我作为他的同事回了这个电话,他的手机在办公室充电”对方很耐心地为我解释。 可是我哪有心情听他再说什么,连忙问他:“林丹泽怎么联系,人命关天!” 对方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有什么案情也可以跟我说,我是警察” “我找林丹泽”我再次强调:“急事!” “这位女同志,你一样也可以和我说的,我……” 说你大爷! 气得我一把挂了电话,我总不能在电话里解释说林丹泽可能会遇到鬼祟之事,那他非得把我当成精神病不可。 好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的事情看来也就这样了,我已经尽力了,也算问心无愧吧,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爷爷,我该怎么办呢?” “你还是把他叫上好一点,我们好做下一步,最好有他,你继续联系”爷爷说道:“好端端一条命,人家父母不得伤心死啊” 我妈也在一旁附和着。 好吧! 就这时候,林丹泽的号码又一次打来电话。 “我只找林丹泽说话,其他人免谈”我开口就回绝了对方,免得他跟唐僧似的磨叽。 “喲,这是谁把你惹的这么毛了?”林丹泽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心里一阵欢喜,连忙问道“你没事啊?” “我什么事?还人命关天是你知道些什么么?”林丹泽毫不知情,心里还惦记杨洋和李玮蓉的事情呢。 “你现在马上来西大街的苏记”我遵照爷爷的意思对他说道:“你让别人开车,穿警服来” 第四十六章 林丹泽 - 纸扎人 - 月若素 左顾右盼中的林丹泽总算是来了,虽然路上遇到点小事故,但总算平安无事到了这里。 爷爷那边也要找来一个人,爷爷说今晚我们一起要把‘它’找出来。 应爷爷的要求,林丹泽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将我们今晚的事情安排在急救中心顶楼的天台上,时间定为夜里12点开始。 中间空白等待的时间,我和林丹泽也不准离开铺子,避免意外,在这中间的时间里足够我给他详细说明一切的,他虽听得一脸惊奇,倒也没有反对什么。 只是元旦和花姑娘两个生灵,一直对林丹泽的敌意不减,无论林丹泽怎么讨好,拿吃的或者逗趣,它们俩都躲得远远的,呲牙炸毛冲着他吼,一点也不肯靠近半分。 我怀疑林丹泽身上有东西。 事情一直说到晚上,难得我妈亲自下厨做饭还送来,各色菜品荤素搭配足足一大桌十几个菜,林丹泽嘿嘿一笑悄悄对我说道:“这家伙搞得跟断头饭似的这么隆重”。 “安静点吃你的吧,让我妈听见非把你给扔出去不可”我低低回他 经过一下午相处,我和他相处的很熟悉了,之前的拘谨已经没有了,还有那么点患难与共的感觉。 我们俩没吃完的被一猫一狗吃的也差不多了,都是扔过去远远的一边吃一边低吼。 天黑之前,爷爷口中的另一个人也来了,熟人,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殡仪馆看守人蔡爷爷。 一看这俩人我都头大了:我这是惹谁了,竟然连殡仪馆看守这么阴气重的人都请来了。 林丹泽站了起来,很礼貌地见过我爷爷和蔡爷爷,原来他也认识蔡爷爷,蔡爷爷特意多看了他几眼,简单打完招呼之后,蔡爷爷从兜里取出一个黑底子红绿彩绘的扁圆罐子,罐子的盖子正中央有一副看起来有些磨损的八卦图。 第一感觉,那罐子看着就让人压抑。 林丹泽也不例外,我瞅见他的脑袋微微偏开,避免直接盯着那个盒子。 蔡爷爷打开那罐子之后从里面拿出两粒蜡丸。 一看到那蜡丸,我刚刚吃进去的饭一个劲往嗓子眼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三步并两步奔厕所,那叫一个吐啊,差点吧苦胆吐出来。 等我回去的时候林丹泽已经把那蜡丸吞下了,为了他好,我就没骂街,不过我是死活不吃,爱咋咋地。 我爷爷急了,虎口掰开我的嘴巴一下子将蜡丸填鸭式给我塞嘴里去了,我想抠出来都来不及了! 这罪遭的也是没比我更惨烈的了。 爷爷和蔡爷爷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将我们俩丢在一旁开始坐准备工作,这段时间,我偷来爷爷的阴阳镜。 时间是晚上7点。 外面天黑了,铺子里昏黄的灯光照得纸扎人透着一股怪异,无风自舞的衣衫也让人不寒而栗。 林丹泽被我手上的阴阳镜吸引,拿在手上左右翻看:“铜镜,这东西是古董吧” 鉴于前几次我摔阴阳镜的经验,我没敢让他直接照,当然他一男的,职业还是警察,对照镜子没那么热衷,即便阴阳镜在手上这么半天他也没想起来照照看。 “你照照看”我小心地诱导他:“这不是一般的镜子,你要有个心里准备,待会看到什么可别给我扔了” 林丹泽变得更加小心,拿起来只照了一下,脸色立刻大变,看了看我,然后猛然回头。 一会回过头来还是一脸惊诧震惊的表情。 然后,他又拿起镜子照了一下,迅速将镜子翻过来,镜面朝下压在桌子上,脸都变色了,一个劲四周看来看去,声音颤抖地问我:“什么情况?”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看样子他不像是被自己的样子给想吓到了,倒像是发现了其他东西。 “这是阴阳镜”我特意把阴阳镜三个字咬的很重。 林丹泽点点头,看得出他惊魂未定。 “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么?没关系,我也是一样,今晚不就是为我们找原因吗?”我劝解他,因为自小接触,所以我虽然有点不舒服,倒也没有特别害怕,爷爷说过生死有命嘛。 林丹泽再次点头,他的脸色在看了阴阳镜之后的一瞬间褪去红色,现在我眼前的他一脸惨白,眼神充满了惊恐,完全没有了就在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样子。 他双手使劲搓脸,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深吸一口气对我说道:“你用这个镜子看看我” 我疑惑,不过还是拿着镜子绕到他身边,鼓足勇气拿着镜子举起来。 “啊!!”随后,我一声惊叫,无辜的阴阳镜再一次被我扔了! 我看见林丹泽一张惨白的脸和眼前无异。 可是! 他的肩膀上垂下两只青紫色的手臂! 那样子,好像一个死尸压在他背上一样! 一双僵白的手枯枝一般垂在他的肩膀两侧,指甲居然是鲜红色,那颜色过于刺目,以致有心里准备的我仍然将阴阳镜扔了出去。 怪不得元旦和花姑娘死活冲着林丹泽叫的那么激烈。 “是吧?” 他颤声问我。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吓得! 太恐怖了,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 可是我眼前的他看起来还算正常,没想到肩膀上竟然有那么吓人的东西。 我们俩同时回头,爷爷和蔡爷爷俩人只是抬眼看了我们俩,并没有说什么,手里的活计也没有停下,俩人不断窃窃私语,我怀疑他们俩早就看见林丹泽的情况,就算没有看见那两条恐怖的胳膊,他们也一定感觉到了那股恐怖的气息。 今夜12点,我们又能遭遇什么? 还会比林丹泽肩膀上的东西恐怖么? 此时,我和那一猫一狗一样,都不敢靠近林丹泽了,太可怕了! 第四十七章 午夜游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午夜,我们四人已经到达急救中心的楼顶。 午夜的这里也是多了一份宁静少了一份嘈杂,白天川流不息的人和车都少了很多,整道街灯火辉煌的路灯和各商家门头互相映衬一直蔓延到眼光无法触及的远处,蜿蜒如一条金龙的身躯一样壮观。 楼顶却在灯火辉煌的映衬下显得落寞了不少。 初上来的时候还是爷爷他们用手电光照亮我们才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这是一个足有半个操场大的楼顶,四面高出一米五左右的围墙拦截,我们能看到外面的光景情却不能轻而易举将身子探出外面。 在这墙壁上还按着一层铁丝网,不过已经破损,现在更像是个多余的安全隐患,飘摇的铁丝网随时都有可能坠地砸到路人。 楼顶地面上堆积着一些废弃物,废弃的医疗床、沙发和一些器械等东西,这些东西杂乱地堆在一起,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一堆砖头堆在一起,很少有大片空地。 不知什么时候,西北风肆虐起来,整栋楼呜呜作响,宛如怨鬼哭泣的声音。 我不觉回头看了看林丹泽,林丹泽紧跟着我,一个男子汉,因为看见阴阳镜里自己扛着两只惨白的胳膊而吓得脸色惨白。 不知道是冻还是吓,看起来他瑟瑟发抖,非常小心地看天台上的环境,脚步倒退紧贴墙根,步伐像是在追踪犯人似的。 我和林丹泽稍稍有点不一样的是,曾经跟着爷爷已经经历过两次三更半夜‘布鬼道’的事情了,虽然我觉得这次也许是前所未有的厉鬼,但也比林丹泽此刻的感受要强一些。 雪越下越大,就在爷爷和蔡爷爷布鬼道的这点时间,雪已经下了一层,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覆盖了。 我知道这天气对于我们这一方来说非常不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爷爷和蔡爷爷已经在半面墙都布了鬼道。 所谓布鬼道就是引诱鬼魂走规定的道路,然后瓮中捉鳖。 说白了就像鬼打墙,那是鬼为我们人布下的道是一个道理。 林丹泽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么恐怖的事情。 阴阳镜,看的真真的,那两条垂下来的死人胳膊! 一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都是迷糊的,迷糊地被拉到这个顶上,迷糊看着眼前的人在忙乎。 突然,起风下雪了。 我不知道林丹泽此时在想什么,感觉他已经被吓傻了的样子,一会儿可能还会出现可怕的东西,我真担心他控制不好自己。 手机时钟一秒秒再靠近午夜,雪也越来越大,抬头仰望,漫天的鹅毛大雪压顶而来,让人眩晕。 “好了”蔡爷爷站在一个墙角对这边的我爷爷喊话。 两位老人加起来够150岁了,鹅毛大雪将他们俩覆盖成两个雪人。 “来,你们俩”爷爷招手叫我和林丹泽。 我拉了拉他,他才回神,于是我嘱咐他:“注意力集中点听我爷爷说话,别到时候出其他差错,世间万物不能解释的多了是,比如你在部队救灾的事情” 林丹泽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眼前已经布满了迷宫一样的红线,每隔一米左右的距离有一盏碗灯,面对风吹雪打,火苗竟然纹丝不动,好像外面有一层透明玻璃罩一样。 碗灯顾名思义就是用碗托做的灯,碗托是木质的,桃木,辟邪。 灯是煤油线芯,和地上的红线是一个材质的。 我粗粗数了一下,横竖各七盏,七七四十九盏碗灯。 七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人死都要以七为一个周期,头七,二七,三七,如果人是善终的,那么七七之后,他在这个世界弥留的最后一口气也就散去了。 但是,如果是怨恨颇深的鬼魂,七七四十九天魂散不去,那就形成鬼魂,若再遇到一个鬼门关或养尸地这样的地方,那就麻烦大了。 爷爷让林丹泽最好不要睁开眼睛,万一看到什么邪门的东西怕入了他的心魔。 爷爷也是这么嘱咐我的,可是我觉得我不可能管住自己好奇的心,面上附和这林丹泽一起点头,心里想的是另一套做法。 嘱咐完我们之后,让我们俩站在红线的最中间万万不能走出来,最中间四面一面一个碗灯,挺诡异的。 爷爷和蔡爷爷两人一东一西站在一条直线上,两人同时亮出两面一模一样的阴阳镜! 也许林丹泽已经闭上眼睛了,但是我没有,从我眯缝的眼睛里看见两道青色光线闪过,交叉着的反光在我和林丹泽身上来回晃动。 一阵寒风袭来,卷着鹅毛大雪扑向我们脸上,像是有人在对着我吹起似的,我马上来了精神,索性睁开眼睛四处观察。 四面起风,那是旋风,旋风刮起的风很奇怪,一个个的小旋风围着四十九个碗灯来回吃窜,在我眼里渐渐形成一个个人影的模样,四处爬行寻找入口。 这就是冷风吹气的感觉吧。 ‘呜呜呜……’ 一阵毛骨悚然的哭声由远而近,哭声里夹杂这模模糊糊的哭喊声,听着像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凄厉的哭喊声,刺耳,难受。 ‘救命……救命……’ 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救命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我心里就有个声音在说话:完了,跟胆子大小无关,林丹泽肯定被迷惑,他是警察,他听见了救命能不管? 果然,我余光瞥见林丹泽身子动了一下。 我马上伸手拦阻他,可扭头发现他眼光直勾勾看着正前方,我纳闷,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一个女孩,背对着我们,坐在楼顶边缘,马上要跳下去的样子。 那背影,虽然模糊,那衣服虽然不清楚,可我能感觉到,她就是那个护士无疑! 我张了张嘴,想叫住林丹泽,可愣是没敢喊出口,爷爷说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喊我们的名字! 林丹泽一步一步迈过碗灯朝墙壁走去。 我急了,爷爷和蔡爷爷两人手里的阴阳镜反射出的光都照在了他身上,反光镜下的林丹泽的脚步凌乱身形不稳,喝醉了似的。 更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人在拽着他拖着他前行! 第四十八章 小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径直朝女鬼护士那边走去,救命哭泣的声音也连续不断凄凄惨惨传来,对于他这种当过兵现在又是警察的人根本无法回避不管。 我爷爷和蔡爷爷一人一个角站着,眼看对林丹泽顾及不到,我一下子着急了,别的不说,为了救他才叫上他的,如果死在我跟前,那我这辈子还过不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什么都不顾了,爷爷的嘱咐也抛在脑后,飞奔过去一把环抱住他的腰部,用我自己拖住他前移的身体。 就在我刚刚从碗灯中出来的一瞬间我立马觉得四面八方的煞气逼了过来,大雪纷飞迷住了我的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白色的雪花围成一堵墙壁将我的脑袋撞的生疼。 我还好,会一些简单的避鬼诀窍,环住他腰的左手掐住右手的虎口,一阵疼痛袭来,我眼前又恢复大雪纷飞的样子,我拖着的林丹泽身体正缓慢前行,虽然慢了一点,但他的力气不同寻常的大!还是拖着我往前走。 我心里骂我爷爷,没看见是怎么的,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来帮忙。 但我却顾不得再回头去叫他们来帮忙,因为眼前的林丹泽已经接近那女鬼护士了。 眼看他马上就要伸手触及那女鬼的身体。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护士根本没有身体,林丹泽若一把拉下去,等待他的必死无疑,我拖着林丹泽,后果一样,我问自己:能放手吗?回答是肯定不能。 “停!不能再上前了,那不是人”我逼不得已一口咬住他的后背一侧,疼痛感让他停了下来,可是却好像并没有恢复正常。 就在此时,那护士突然回头,肩膀和身体丝毫没动,她的头转了过来!因为距离近,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庞是杨洋的! 出车祸造成她脸上出现一道醒目的疤痕在此刻格外狰狞,像是美丽布娃娃的脸被划破又缝好一样可怖,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咯咯笑道:来救我呀,警察! 杨洋面容的突然出现把我的心理彻底击溃,本抱着林丹泽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林丹泽已经走到了楼边缘,就差一跃就上楼沿边了。 千钧一发! 两只阴阳镜的反光同时聚集在杨洋脸上。 刺目的伤疤,狰狞的表情,惨白的脸皮组合成眼前这个背上‘按’着一颗杨洋头的女鬼! 我才意识到,今天是她们的头七! 回魂夜,冤死的鬼魂回来报仇,但是,我或者林丹泽是她们的仇人吗? 两道钉着魂魄钉的小飞刀一东一西同时飞来,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两只飞刀准确无误地在女鬼身体上撞在了一起。 电光火石间,一声凄厉的惨叫:晓溪救我! 天哪! 一切突然平静下来了,女鬼消失了,林丹泽站在楼顶墙壁里发愣,爷爷和蔡爷爷也已经蹲在林丹泽身边寻找什么,而我,一直环绕不消的,是那一句真真切切的‘晓溪救我’ 林丹泽醒来了,看着身后的碗灯皱眉头:我什么时候出来了? 他告诉我,他只是看见有个女孩要跳楼,他想救人,但突然好像一起跟做梦一样,醒了。 爷爷和蔡爷爷蹲在地上半天不起来,两人拿着阴阳镜对比着那刚刚碰撞的飞刀低声说什么,面色似不轻松。 我们俩凑过去,看见两只小手指一般大小的飞刀并排摆放,分别拴着一个不大的符咒,而爷爷他们手里阴阳镜里显示着在我们看着银色的小刀其实已经一片殷红! 爷爷说阴阳镜一公一母,配合着才最厉害,不过,这次可能遇上的是一只千年老鬼,不好对付。 “跑了”蔡爷爷简单地说道 “可是爷爷,我真的听见杨洋,就是出车祸的同学,她喊了一句让我救她”我对两个人说道 我爷爷点点头说他也听见了:“怪不得我们在人工湖找不到她们,我还纳闷呢,怎么刚死就没有灵魂了,这么看来,这俩孩子多半被人害了还控制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林丹泽问,他一听说被害控制,他的警察癌又犯了。 “意思是说俩女娃娃有可能被人害了养了小鬼了”蔡爷爷说道。 “小鬼不是小孩子吗?不是婴灵吗?” “谁告诉你的?”蔡爷爷说。 “自己瞎猜的,小鬼嘛”我嘟囔了一句。 爷爷面色严峻,一直在摇头,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见过爷爷这样过。 四周阴风骤起,邪风卷着雪花朝我们砸来,隐隐绰绰中,外围好像站着无数人用雪在袭击我们。 突然之间,眼前黑暗了很多。 蔡爷爷和我爷爷同时惊呼:“不好!” 我也意识到了,回头一看,碗灯最外围的已经全部灭了,用来布鬼道的红线也被邪风掀起来脱离了原来的路线。 特质的碗灯虽然没有被吹飞,可是已经在一点点移动位置了。 爷爷喝蔡爷爷两只阴阳镜的反光也变得弱了很多,开始四处搜寻。 两个光束在楼顶上来回交叉,速度又快,光线又诡异,像是自己在寻找目标一样。 突然,两只光束交叉在一起定格了! 红! 我的脑子轰一下。 那不就是那天看见的红旗袍吗? 此时,一个红旗袍静静立在雪里,白的雪红的人,分外刺眼。 她并没有按照爷爷和蔡爷爷布的鬼道走,不过,这多半也是因为我和林丹泽已经出来了的缘故。 我听见自己耳边传来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她说:跟我走。 我的腿不由自主迈开了步子。 只是有些沉重,总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走路很费力。 两道金光飞过我的头顶朝她砸去,我眼看金光没入她的身体,她只是晃了晃,却靠近了我两步。 碗灯微弱的灯光里,她的脸庞煞白,一头乌黑的长发分开两边编成两只长长的麻花辫,辫子上带着两只蝴蝶结,红色,遍布这个女人全身,犹如出嫁的大家闺秀。 第四十九章 失火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女鬼的速度诡异,似在漂移一般快速接近我身边,我内心觉得她美丽至极,那张脸对我极具诱惑,一个极具诱惑的声音不断告诉我:来,跟我走! 我便不由自主跟上前去,她的手白皙透亮,朝我轻轻招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伴随着一股好闻的气味,仿佛那头有天底下最好的景色似的。 周围都陷入了静止状态,唯独我被一个女鬼带着一步步走向楼顶边缘。 突然,耳边呼啸而过一丝亮光,一只火光擦着我耳根飞过去砸在了她身上,随后接二连三的碗灯擦着我身边飞来砸在她身上,瞬间对面的女鬼全身起火。 一下子冲天的火光将女人照的明亮起来,她惨白的脸突然诡异的一笑,周身是火的手臂伸出来,两旁立刻出现两个影子。 是李玮蓉和杨洋! 两个人委委屈屈带着凄厉的哭声,喊着:晓溪救我!朝她飞蛾扑火似的奔去,哪里是一片火光。 我急了,知道眼前一切不过是幻觉,幻觉是伤不了人的,可是我竟也忘了,李玮蓉和杨洋也是幻影。 她带着嘿嘿的笑声转身向身后的楼顶边缘而去,却不想在那里碰了壁。 连我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火光冲天的一段短暂的时间里,蔡爷爷已经在女鬼退路那里布下了阴煞网。 女鬼一声凄厉的叫声。 蔡爷爷准备收,可她一瞬间竟从阴煞网中挣脱了! 我傻了,第一次见到居然带着自主思想的这种恐怖厉鬼! 她奔我正面而来,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后退了几步撞上我爷爷。 我爷爷在我身后,一手拿着阴阳镜一手托着一只罗盘,罗盘上放着一个桃木碗,碗里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本冲着我而来的女鬼却因为我爷爷而突然改变方向转奔向距离我最近的林丹泽。 林丹泽也傻了呀,空洞的眼神没有一点神采,像一个死人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速度快,掠过林丹泽之后从下楼的缺口消失了,更为严重的是,林丹泽也转过身去快速跟随着她下楼了! 楼顶上的爷爷和蔡爷爷俩人相互看了一眼,爷爷道:“你照看这里,我去追他” “我和你一起去,她可不好对付”蔡爷爷很紧张地和我爷爷说。 我爷爷看看我道:“你照看晓溪,那是个冢鬼,不好对付,她想要晓溪的命,我怕她绕回来就麻烦了,你在这里吧”交待完了之后转身追了下去。 留下我和蔡爷爷在楼顶收拾残局。 原本布的鬼道已经面目全非,刚才那起火的地方恢复了正常,依旧是大雪覆盖了一层的模样,看不出半点惊心动魄的痕迹。 我倒是担心林丹泽。 爷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是多年行走了,遇到这一个虽然是厉鬼,可我信爷爷能全身而退。 蔡爷爷将碗灯收拾好之后依然不见爷爷和林丹泽回来,也有些担心,对我说道:“公安那小子按说吃了尸油丸,她怎么奔他去了呢?” 我更不解,问蔡爷爷:“爷爷说是个冢鬼,那什么是冢鬼呀?” 蔡爷爷将手里的阴阳镜给我晃了晃:“冢鬼在阴阳镜里的面目和我们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冢说白了就是衣冠冢,没有尸身而下葬的阴魂” “那不就是一堆衣服吗?”我不解,衣冠冢谁不知道呀,不就是没有找到死者,没办法了,于是用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代替死者,然后立墓碑和灵牌。 蔡爷爷道:“你知道的那是普通的,而如果死者是女的,死的时候为情而自杀,但却被配了其他阴魂的” 蔡爷爷说的有点绕,我没听明白,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耳边警笛声声传来,越来越近,而且隐约听见惊呼喊叫声。 蔡爷爷‘嚯’地站了起来就往边缘跑了过去,我亦跟了过去。 一股浓烟滚滚而来,炝的人眼泪直流,咳嗽不断。 “蔡爷爷,着火了!”这是一句废话,蔡爷爷比我先看到的。 而此刻,那漫天白雪却悄然停了! 真是点背,都能赶上一个产品了,以后请叫我‘背背佳’。 楼下架云梯,开水枪,短短几分钟时间,楼下聚集了大批人群,多数还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楼下一定范围内各种光线不断,有人开着闪光灯拍照,有人疾呼打电话,楼下陷入一片混乱。 而我,站在浓烟密布的楼顶,心里充满了恐惧:没有人能看见她们身后出现的鬼脸! 蔡爷爷突然惊呼:“不好了,你爷爷和那个公安肯定出事了!” 说着,蔡爷爷招呼我下楼。 我们下楼的时候,整个大楼已经陷入一片黑暗里,电闸刚刚被拉断了,手电在我爷爷手里,我和蔡爷爷只能借着我手上手机微弱的亮光下楼。 我惦记爷爷的安危,后悔没有跟他一起走,也埋怨自己没有在手机里下葬一个手电软件,一边呼喊:“爷爷,爷爷” 黑暗中的楼道狭小而陡峭,闻着浓烈的烟气咳嗽不断,脚下一滑,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爷爷!” 蔡爷爷的声音在而边响起:“着火的是这层”同时递给我一块冰冷的还沾着雪的湿布,嘱咐我:“捂住口鼻跟着我弯腰走” 我慌乱地跟着蔡爷爷,那些学来的逃生知识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终于,拐角之后,火光冲天! 尽管消防队员已经站在门口在呲水枪,但人已经不能靠的太近了,浓烟让人睁不开眼睛,剧烈的咳嗽让人窒息,肺快憋炸了! 水火较量这一局,水胜,火被压了下去。 我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有人怒骂:“怎么还有人啊,不要命了” 有人给我套上一个防毒面具,缓解了我暂时的憋气。 第五十章 爷爷死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两名消防队员一人一边架着我的两只胳膊,防止我冲进去。 “我爷爷在里面!”我吼道。 我能听见火光冲天的屋子里传来恐怖的哭笑,诡异的私语!火光映照中的浓浓黑烟形成一个巨大的魔鬼一样的形状。 “里面危险,别靠近!”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严厉制止我再闹腾。 蔡爷爷也在哀求他们:“里面有人,还有一个你们的公安,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救也是我们的人进去,快带他们离开这里”那人对架着我的两个人说道。 僵持中,屋里火光大胜,呼呼的往走廊冒火舌,隔着衣服,人就像是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这火怎么烧的这么邪性啊,按说水压这么高,早该灭了”一个人说话 突然,一个黑影倒退着带着火苗快速滚了出来,直接撞到了对面的墙壁,发出一声‘砰’的撞击声,同时伴随的还有我爷爷的声音:“你快走!” “爷爷!” 两个消防员却丝毫没有松开我的手,有两个已经过去拉刚才滚出来的那个人,看样子出来的人正是林丹泽,他头发被烧的卷在脑袋上,脸上乌黑,眼看像是没了气息的样子,被人戴上面具一阵拍打之后才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爬回去,呼救:“里面有活人,救人” 我急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口咬住那消防员的手,他吃疼放开了我,趁着这个机会,我摆脱另一个人冲了过去。 他们也便跟着我一起冲去危险的地段。 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倒退着身子,满身是火,他好像被里面的东西羁绊这一样艰难退着,几名消防忙冲了过去,冒着被火吞噬的危险拉开了。 看不清面目,但我知道,那是我爷爷。 我在大火跟前,与大火近在咫尺的我却感觉不到炙热,反而寒冷刺骨! 我爷爷出来之后便是昏迷,早已等待的急救车将我爷爷和林丹泽接走,我和蔡爷爷跟随一并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烧伤医院。 林丹泽还好,只是被薰晕,脸部受了灼伤,喉咙受了灼伤,没有生命危险,可我爷爷一直昏迷,而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一股刺鼻的烧烫味充满整个急救车,就连医生都棘手输液的静脉。 我瑟瑟发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大的灾难会降在我头上,我爷爷头上。 医院,白色。 味道,刺鼻。 爷爷被推进急救室,刺目的手术中豁然亮起来,医院的灯让人眩晕,我腿软,扶在墙上,浑身颤抖。 时间不长,我爸妈跑着过来。 时间不长,里面医生护士全都出来了。 我的心一点点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地方。 “谁是家属?” “我是”爸妈靠前。 那全身是白色的大夫摘掉口罩对我们说道:“有什么话进去说吧,病人尚有意识” 爸爸什么都没说冲了进去,我妈妈扶着我也冲了进去。 白色的手术台上的机械已经停止运行,两个白大褂护着我爷爷两侧,我爷爷已经被他们清理过了,但还是黑如焦炭一样,虽然睁着眼睛,但已奄奄一息。 看见我们进来,爷爷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费力招了招手,喉咙发出极为微弱的声音:“过来”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控制不住。 爸爸一手握住爷爷的手,哭的像个孩子,身子不住颤抖,许久才说出一个字:“爸” 而我,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自己闯了弥天大祸,天要塌了。 “别怪溪溪,也别怪那警察”爷爷费力的对爸爸说道:“我死后,铺子关了别卖” 爸爸泪水滴落在床单上,哭道:“不会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医术这么厉害” “听我说”爷爷气若游丝:“别让溪溪在那学校了,我尽力了,但溪溪还是会遇到的,你知道的” 我爸爸使劲点头。 “阴阳镜”爷爷的眼睛翻了翻,吐出最后一句话:“留给溪溪” 爷爷死了。 从未有过的恐惧在我心中蔓延开来,忘记了哭,忘记了痛,我就知道一件事,我爷爷在我的怂恿下丢了性命! 爸爸妈妈一人牵我一只手从医院出来,没有人责备我一句话,可是我的心里却更愿意有人骂我,打我。 之前奶奶就阻挡过我多管闲事,也告诉了我利害关系,可是我执意任性地认为这种事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现在惨痛的教训让我一下子栽到了地狱。 还有奶奶,怎么跟奶奶交待? 家里灯火通明,奶奶坐在床上,穿戴整齐精致,见我们进门,奶奶说:“我有些话想跟溪溪说,你们两口子去溪溪屋里待会再来” 本来装的挺好,可坐在奶奶对面,看着奶奶慈祥的脸,我的泪水和悔恨一点也掩饰不了。 奶奶轻叹一口气:“别哭,奶不怪你,命格定在这了,早就算出来你爷爷的命格过不了今年,熬到冬天已经不错了” 我吃惊地看着奶奶。 “阴阳镜你拿着吗”奶奶问 我连忙点点头,爷爷最后给我的,我连忙取出来递给奶奶。 奶奶点点头。指着屋子角落一个大箱子道:“你先收着吧,还有你爷爷和我的一些笔记,回头一并烧了吧” 我虽吃惊,也没反驳,点头答应。 “关了铺子,找个好人家嫁人吧”奶奶又说。 我越听越奇怪,怎么听也像是嘱咐遗言似得。 奶奶又说:“你不要管谁被谁控制了,还想上学就去一个别的地方的学校,不想上就别上了” 和我爷爷说的一模一样! 难道爷爷回来过了? “回去吧,人都有个生死,别过于伤心”奶奶劝诫我:“我累了,要睡一会儿再处理剩下的事情” 第五十一章 奶奶死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奶奶和我说完之后又叫了爸爸妈妈,说了一些爸爸小时候的事情,说了一些对不住我妈妈,因为奶奶当初反对妈妈和爸爸的婚事。 我爸妈又和奶奶说了一会儿话起身去医院处理我爷爷的后事,我留在家里陪奶奶,也是由于我受到了惊吓的缘由,他们不让我再去医院了。 早晨天还没亮,院里开始嘈杂起来将我惊醒。我哭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梦里大火球在身边来回滚动,睡得特别不踏实。 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天刚刚有一点白光,家门口和大门口都已经燃起了写有有‘奠’的大白灯笼,我爸爸正蹲在院子中央立招魂幡,妈妈和一帮帮忙的亲戚在整理孝子穿的孝服,一切都静静的进行着。 奶奶屋里亮如白昼,想必也是一夜未眠。 现在,最缺安慰的就是我奶奶了,老两口相互欣赏几十年,爷爷突然离世,还遭这么大的罪,最难过的人一定是奶奶。 屋里,我奶奶还没有起床,以往无论什么事,奶奶都是第一个起床的,这一次的打击,我估摸着奶奶得住院输液几年才能缓过来。 奶奶盖着一床藏蓝色的锦缎被子,铺着的也是一张藏蓝色褥子,枕着一个形状很奇怪的枕头,金黄色绣着红色莲花,分外鲜艳。 奶奶的另一侧的铺盖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现在是空的,那原本属于我爷爷的,天亮之后办完手续爷爷应该就会被接回来。 黑猫花姑娘在奶奶脚边,黑狗元旦呜咽着在奶奶的头起,看见我进来都发出一阵呢喃似的声音。 只是再也没有了爷爷爽朗的笑声,再也没有人用它们俩折腾我起床了。 想到爷爷,我忍不住又哭的稀里哗啦的。 许久都没有惊动的了她老人家,我心里就觉得不对,而且奶奶的铺盖也非常诡异,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感觉。 “奶奶?” 没有人回答我,一种不详的感觉在心里腾起来。 “奶奶” 回答我的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靠近了一些,心虚的直发抖,这么半晌奶奶都没有任何回应,我颤抖着将手指探向奶奶的鼻尖。 冰冷的寒意侵蚀了我整个身体! 奶奶早已没了气息! 此时此刻,身体都凉了! 撕心裂肺的感觉袭来,痛的我差点窒息,倒退好几步被元旦绊倒,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没有人进来看看我,我现在也知道了,外面的他们都知道我奶奶也已经没了! 冰冷刺骨的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破了!我无法原谅自己。 出殡。 尽管在城市里已经取缔了这种方式,可我们家不是。 我们家不允许逝者在冰冷的水晶棺材中躺着让人转圈告别之后再推入那熊熊烈火中烧了。 爷爷奶奶硕大鲜红的棺材并排停放在院子正中,头西尾东,桌前贡品照片灵牌一切置办都是从自己店里拿来的。 灵棚两侧的纸扎人童男童女,金山银山,摇钱树聚宝盆还有引路菩萨一应俱全,只是那对童男童女的纸扎人是蔡爷爷带来的,我很后悔自己没有学习这门手艺为爷爷奶奶送行。 入殓的时候我一直在哭,爷爷奶奶没有一点生气,被亲人们抬着放入棺材,这中间不能说话,我默默流着泪,往常我都能看见鬼魂,可是爷爷奶奶入殓了我也没有看见他们俩。 爸爸和我两个表叔跪在棺木前轮流为爷爷奶奶守灵。 一同为爷爷守灵的,还有一个外人――林丹泽。 他在我爷爷奶奶死后三天的时候执意出院,一身的伤跪在爷爷奶奶棺材前守灵,一天一天跪着。 爸爸知道其中的缘由,没有责怪他一句,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内疚。 开吊之后,来给爷爷奶奶送行的人络绎不绝,我一直跪在棺材前,林丹泽跪在我身边,我们俩重孝在身,几天一句话也没有交流过。 五天之后的深夜,是送走爷爷奶奶灵魂的夜。 爸爸扛着招魂幡,其他人包括我都拿着哭丧棒,由蔡爷爷带头撒纸钱,冥罗开道,一路从家里转到急救中心出事的地方。 每过一个十字路口都要烧香烧纸磕头。 十字路口是阴气很盛的地方,在这里烧钱是给一些小鬼的过路费,蔡爷爷说我爷爷不用,即便到了阴间,我爷爷也不是一般小鬼能惹的起的。 蔡爷爷每走一段路会喊一句:“安心过桥”“一路好走”“安心渡河”等话术,然后撒钱,飘飘扬扬的纸钱随风散去,打点路上的小鬼。 第二天,爷爷奶奶被灵车拉走,爸爸特意在遥远的县里为爷爷奶奶买了一块地进行土葬。几天时间,我活生生的爷爷奶奶就变成了那一堆孤零零的坟头。 一切诡异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直到下葬,一切安静如常! 出殡第二天,也就是‘头七’民间俗称回魂夜。 我一直坐在爷爷奶奶客厅里,桌上摆着七只蜡烛,摆出的是引魂七星阵,那是我看奶奶让我烧掉的笔记学来的,引魂七星阵是很厉害的招魂术。 我希望招来爷爷奶奶的魂魄,他们在这世间弥留的世间已经少到就剩下几个星期了,我要问问奶奶为什么,我要请求他们的原谅。 爸爸妈妈忙着酬谢那些在葬礼上帮了忙的亲人,头七还要上坟烧头七纸,十字路口烧头七饭,一天没有看见人。 我在家里陪着元旦和花姑娘,一天没有吃一口饭,都说为老人送终的伤感不会太大,可是我不一样,由于我的原因,我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我又怎么能不伤心。 我对面一直坐着这些天一句话都没有交流过的林丹泽。 几天时间,他消瘦的不像个人的样子,消瘦的下巴,空洞的眼神,满脸胡渣,蓬乱的头发,看起来和先前那个神采奕奕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 今夜,我要为爷爷奶奶招魂,他就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却不肯离去。 第五十二章 释怀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回魂夜 我准备在自家屋里为爷爷奶奶招魂,这样做不是很理智,有可能会招来别的东西,毕竟我还从来没有做过招魂,可是我太想和奶奶说话了,太想和爷爷道歉了。 奶奶留下两大箱子资料,确切的说是手记,那从老一辈传下来的,我猜奶奶自己不烧毁的缘由就是因为一些老祖的笔记,从那些是毛笔书写的小楷一直到钢笔圆珠笔碳素笔的笔记,一代代传承着记录着,那是他们的心血!奶奶舍不得亲手毁了。 安葬了爷爷奶奶之后,我开始将自己关在屋里看这些奶奶让我烧毁的东西,起初就是因为怀念,看看爷爷留给了我一些什么东西。 林丹泽每日都来报道,像是来上班一样,我也由着他,但没有交流过,他也看这一箱子笔记,我没有阻止。 最初的记录是我的祖上名字叫苏藜字谦杬,还有一号叫‘吉安先生’。 他还曾经坐过官,在当时的直隶冀州做过捕头,因为他能文能武,所以把做捕头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事情渐渐记录了下来。 我磕磕绊绊地读那些不太懂的文字和生字,有很多字从来没有见过,我用字典都没有查出来。 连猜带蒙也能理解大概的意思。 渐渐地,我就被这一箱子陈年旧物给吸引了,我就没舍得烧,也不准备烧了。 回魂夜,爷爷整理了一套七星阵,跟据爷爷的记载,他自己也没用过。 我用七星阵是因为所有记载的招魂办法就这个需要的东西最简单,蜡烛和镜子,普通的镜子就行。 我把时间定在头七深夜的11点开始,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寻找爷爷奶奶,希望让我们见一面,那样我就不用招魂了。 可在此之前家里风平浪静。 临近11点,林丹泽从家里搜寻而来的四面镜子弄出来,第一次和我说话:“决定了吗?” 我看了看他,点点头:“摆吧” 之前他已经看过七星阵的摆法了,知道应该将四面镜子相对交错摆放在蜡烛东西两侧。 蜡烛摆成北斗七星样,蜡烛面前摆放着三盘新鲜水果,在水果和蜡烛之间并排摆着爷爷奶奶硕大的黑白照片。 水果前面是一个香炉,四柱香还没有燃烧,桌子下是一个瓦盆,瓦盆下面压着爷爷奶奶黄纸红字的生辰八字,瓦盆前面码放着一堆纸钱,一会儿要一并烧了。 蜡烛在半点的时候点燃的。 七只蜡烛同时亮起来的时候气氛变得特别怪异,四个镜子照面,里面层层叠叠出现的蜡烛七星阵好像来自异度的空间一样。 整个屋子都变得明亮起来。 我和林丹泽开始了招魂仪式。 我们俩并排跪在爷爷奶奶的照片前,我点燃了四柱香,袅袅的青烟撒发出四股青色烟气,不一会儿就让家里烟雾弥漫了。 我和林丹泽跪在中间,我用爷爷笔记介绍的方式一边呼唤爷爷奶奶的名字(虽然有些不敬),一边将爷爷奶奶的生辰八字用香燃。 香就那么一点火头,要想燃起一张纸来,而且还是有湿气的后纸非常困难。 我和林丹泽一人张生辰八字举着胳膊点燃,直到胳膊都酸了,愣是没点着。 这中间,我和林丹泽不得交流其他语言,否则会中断这次招魂的仪式,仪式中断,魂魄自然也就来不了了。 我们只能咬牙坚持,可是一直到香燃到了后半段,生辰八字都没有燃起来,我心里不解:难道爷爷奶奶不想回来还是根本在生我的气? 不可能,这想法一出就被自己否决了,他们绝对没有怪我。 回魂夜,头七,所有的死者魂魄都会回最亲的人身边,或者家里来转转,以后的日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即便凶死,这么招魂也一定能回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爷爷奶奶的魂魄没有自主回来的能力了! 镜子里开始影影绰绰不安静起来。 遥远的异度仿佛有东西来了,由远而近,黑影,映照在四面镜子里就是不同的黑影。 林丹泽果断将手里的生辰八字放下起身去将镜子反转,然后吹灭蜡烛。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除了还在燃烧的四个香头。 “你干什么?”我怒吼道。 林丹泽黑暗中平静地回我:“苏晓溪,你没有看到镜子里已经招来了别的东西吗?” “那又怎么样?”我气急败坏地嚷他:“左右不就是过个鬼魂嘛,我怕什么” “你强大你倒是对付那缠身的女鬼呀,还不是你爷爷的死换来你的平安”林丹泽语气平静,没有一丝嘲弄也没有一丝玩笑。 爷爷的笔记中说过,如果生辰八字没有燃起却有东西从镜子里显现,那么就要停止这个招魂办法,否则招来的就是大凶之死的人。 看不见他的我太想见到爷爷了,可是林丹泽还是有理智的。 “幸亏跟着你,否则就会遇到麻烦,背上的手印才消失,你就迫不及待想闯祸”林丹泽说话不急不缓,声音沙哑低沉。 屋里太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说的话却在理,可是我的爷爷奶奶没了,想说话都难了,我不会因为爷爷的死去责怪他,那种话我说不出口,即便爷爷确实是救了他,但细细追究起因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懂了吗?” “嗯” “那我们为爷爷奶奶烧头七纸,阴魂随意,也许他们早已经去了想去的地方,你爷爷奶奶互相伴随,走的路上不孤独”林丹泽说道。 “嗯” 啪一声,电灯亮了,屋里恢复了明亮。 这几天我懒得动,家具已经落满了一层灰尘,就连元旦和花姑娘我都没有好好照顾,的确不应该。 林丹泽开始撤茶几上的祭品打扫屋子,将爷爷奶奶的生辰八字放入瓦盆里点燃,化为灰烬。 我看着他打扫屋子,给元旦和花姑娘添水放粮食,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我不是没有失去过亲人,我姥爷也是疼我疼到骨子里的人,可是前年姥爷去世我的心情完全不同今日,还不是因为内疚。 “你要整理好自己,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林丹泽说道 命中注定四个字一下子让我内心的压力释放了出来,奶奶也曾经说过命中注定! 第五十三章 死亡短信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过了一个史上最安静的年之后就该开学了,在此期间,我一直在读爷爷奶奶留下来的手书,那些离奇的事件让人觉得不真实。 苏藜记载有一年的盛夏,他的亲戚,他在外贩卖私盐生意的堂兄弟火急火燎来找他,称他们苏家堡全村,男女老少都没了。 我看这段的时候自己猜想,一定是出了邪门的事情了,不然一个贩卖私盐的人怎么会上门找他一个捕头。 苏藜记载他回去之后的情景就犹如村里人是集体去串门似的,大概意思是家家户户在树荫下准备吃饭,饭菜碗筷都准备好了,人没了。 但牛羊鸡鸭犬都在,家里也没有丢东西,他找了很久,最后在村里的龙王庙找到一个符号,那符号是一个铜钱模样类似的东西,他书上有画,可我们今天的电脑是打不出来这样的符号的。 最后这事不了了之,他也远离了这个村子。 就这么一段记载,没有结果,只说他为全村209个人做了纸扎人,祭奠莫名其妙失踪了的人们。 这事之后的三年,他娶妻生子,不再坐捕头开始专心经营纸扎人铺子。 所以我猜,阴阳镜这位苏藜没有任何记载,我想以后肯定能看到的。 现在的阴阳镜照我自己的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自己也恢复正常了,人死不复生的道理我懂。 过年之后马上要开学了,想到开学我心里黯然伤神,原本欢乐愉快的六个人现在只留下三个,倩倩去忙碌工作,快餐店管住,之后她没有来过我家,我也因为自己家的事情没有顾上和她联系,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大年初三,我在自己家里刚吃完饭,林丹泽打来电话,说有事。 我们俩在我家小院见的面,几日不见,他恢复的还不错,除了脸色白一点。 头戴着两个白色的耳罩,围着一条白色围巾,上身一件白色带黑色竖条纹的棉服,下身黑色裤子,脚蹬一双雪地靴,站在那里很耀眼,比起我来,让我有些自卑呢。 我在家里都是头不梳脸不洗的模样视人,我妈一天到晚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呆着,可是我还是喜欢小院。 林丹泽取下耳罩,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之后神色很犹豫的和我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少啰嗦,来都来了”我回。 “是关于你那俩死者。朋友的事情”林丹泽说 “嗯?”我没想到是这事:“怎么了?有什么进展?” 林丹泽点点头,很谨慎的告诉我:“查到有一个电话号码曾经给杨洋的手机发过短信” “杨洋手机不是车祸现场没找到吗?”我以为自己以前听错了:“发的什么?该不会是李玮蓉发的吧?” 林丹泽用手势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慢慢告诉我让我更加震惊的事情。 原来这事早就查出来了,但是过于费解,所以就一直保密,就连林丹泽也是通过一个战友的同学费力打听而来的。 首先杨洋的手机至今没有找到,那么这条短信她看没看?如果看了,那她为什么要私自藏起手机是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她的手机到死在仙女桥都没有找到,那她的手机在哪里?是不是在凶手那里。 第三,发这条短信的手机,是让我绝对想不到的人的手机――宋雯的。 “谁谁谁!”我听到这里都结巴了,无法用语言形容在内心留下的震撼。 林丹泽很认真地点点头:“你听的没错,是宋雯” “还活着?”我心理激动 林丹泽却摇摇头:“不知道,只查出她的电话号码发的短信” “知道是什么内容么?” “是求救信息,五个字:仙女桥救我”林丹泽说这话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是从运行商那里破译的” 这件事太意外了,可以解释通为什么她们去了仙女桥,没想到却是因为接到了宋雯的求救短信。 “那宋雯的手机有没有和别人联系过?我不太相信短信是宋雯本人发的,如果她要求救,那也一定是给我发,她和她们绝对没有和我关系好”我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线希望突然之间又沉了下去。 “有道理”林丹泽说道,沉吟片刻道:“也许来不及翻你的号码呢?” 见我不说话,林丹泽想了想说道:“这事就这么着吧,你就别操心了,有什么进展我再来找你,我就是怕你一个人瞎折腾,像你拉爷爷那样,怕你出事” 我沉默了,为这事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爷爷跟着想要我命的女鬼同时消失了,我还该不该再管? “有警察,你相信警察吧”林丹泽诚恳地说道。 于是我缓缓点点头,决定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安静等消息吧。 此后,我再没打听什么,林丹泽偶尔发几个问候短信,也没有再提起别的。 转眼就开学,倩倩回来那东西哭得稀里哗啦的,怪我为什么没有给她一个电话,那泪啊,如黄河泛滥,于是我又哭了一场。 再到宿舍,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又一场痛哭,散了,真散了。 自林丹泽说过那事之后,我又打了几次宋雯电话,该死的关机永远等着我。 果然学校把李玮蓉和杨洋的死瞒的密不透风,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我竟然在贴吧论坛一点蜘丝马迹也没找到关于我们学校的死人事件,也真够可以的。 那条夺命的短信让我一直不能释怀,我总是觉得这事有转机,宋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结果未必就是死亡吧。 我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想找找宋雯。 第五十四章 盗墓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我还在宿舍泪流满面的时候,爸爸突然来到学校找我,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甚至比我爷爷奶奶去世那天还要难看。 宿舍管理员刘阿姨推门进来,她难看的脸上嘴角微微向上,大概是表示微笑吧,招呼我:“苏晓溪,楼下有个人来找你,说是你爸爸” 我正弯腰清理床下的灰,站起来走到窗口朝下看了一眼,我爸爸在楼下焦急地转圈,手里还夹着一只燃着的烟。 我爸爸不怎么吸烟,除非推脱不了的应酬他才勉强吸一支,我当下心里就想出事了。 披上大衣谢过刘阿姨我一溜烟跑了下去。 我叫了一声爸爸,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脸色,青紫色的脸,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一样,疲惫不堪心力憔悴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爸,你咋这样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就跑来了?”我大吃一惊,不禁联想到饭店生意不好,或者被砸了抢了?还是妈妈骂爸爸了? 爸爸喘着粗气,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拉着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等了一会烟燃尽了才告诉我:“是你爷爷奶奶的坟出事了” “啊,塌了?”我心里一惊,坟塌了可不是好兆头,那绝对是在黄泉要人,爷爷身后就我爸爸一个人,这种塌坟的,不破绝对是要我爸爸的命啊。 我在这头胡思乱想,慌了手脚,爸爸却给了我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他说:“你爷爷奶奶的坟,是被别人掘开的!” “什么?!!开什么玩笑!”我的声音突然失控了,引得周围同学们纷纷侧目。 爸爸告诉我,是那块地的原主人发现告诉村长,村长给我爸爸打的电话,爸爸已经去过了安置好了,他去的时候坟被掘开,爷爷奶奶的棺材全部被打开。 “盗墓?”我不解,脑海瞬间想起一堆盗墓小说,可人家盗的是皇家或者大官的古墓啊。 爸爸摇摇头:“没丢东西” “那丢啥了?” “啥也没丢”爸爸说。 “为啥呢” 爸爸摇摇头,神色茫然,说话也缓慢:“不知道啊,已经发生三天了,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告诉你吧,你妈妈不让我告诉你。” 我心揪成一个疙瘩,不敢想象那是一副怎样悲惨的场景。 自古骂街都是‘挖你祖坟了抢你媳妇了’ 挖祖坟是多么让人恨之入骨的可恶之举,我若知道谁让我爷爷奶奶死后都不得安宁,那他此生也别想安宁了! 只听爸爸又对我说道:“咱家也就是你对这些事情上心,我想了很久,决定告诉你,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爷爷奶奶又不是古代的官家,就算盗墓也轮不到他们俩的,况且没有丢东西,两位又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被盗配阴婚更是不可能,那盗墓的人出于什么目的。 “报警了吗?”我又问 爸爸摇摇头:“没丢东西,我就没报警,可是心里老不踏实” 这种事,谁碰上都踏实不了。 “有梦见爷爷奶奶吗?”因为自从爷爷死后,我一次也没有梦到过他们俩,平常和我那么要好,那么心疼我的老两口真是跟我断了关系,无论我白天怎么样的想念,夜里他们从未走进我的梦乡。 爸爸也是摇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莫非我爷爷的灵魂被那天的女鬼一并带走了? 这事我没敢对爸爸瞎说,更怕他担心。 也就在此时,电话响起,林丹泽打来的。 “你在哪里?”他问 “学校”我说:“有事吗?” “嗯,我可以去你们学校找你吗?”他问,他现在距离我这里三五分钟就能到。 我看了看爸爸,回道:“来吧,我在宿舍楼下呢” 三分钟之后,一路小跑的林丹泽从远处过来。 见过我爸爸之后,林丹泽说明了来意:“有件事我得问问你,你知道吗” “什么” “李倩倩和你们宿舍管理员刘月梅是母女关系你知道吗?”林丹泽问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完全不可能的嘛。 林丹泽却肯定得点点头:“错不了” 我陷入了沉思,回想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可想来想去,完全没有任何交集,倩倩很少提起自己的家庭,我们只知道她家穷,村里的,而刘阿姨更是和倩倩没有任何亲密接触。 哦,想起来了,倩倩的确从来没有喊过刘阿姨。 乱,管她们呢,又没我什么事,眼前先管的是我奶奶爷爷的事情,在爸爸的默认夏,我将事情给林丹泽简单说了一下。 林丹泽听后非常惊讶:“他们是有目的的找东西!爷爷奶奶有什么其他贵重的陪葬么?” 爸爸摇摇头。 于是我们决定去坟上看看。 就在我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发现家里也被翻的乱七八糟,遭贼了! 因为我不在家没人照顾一猫一狗,我将他们俩寄放在一个专门看宠物的人家,20块钱一天,这种结果就导致了现在我家里的状况。 林丹泽一边报警一边转悠,自言自语道:“这绝对不是巧合!” 第五十五章 蔡爷爷的往事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两起事故撞在一起,傻子也能明白是有目的来的,我和林丹泽同时想到了一个物件:阴阳镜! 想到阴阳镜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蔡爷爷。 自爷爷下葬后我还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如果我家的阴阳镜被惦记上了的话,那他的哪?而且我心里隐隐对蔡爷爷产生了怀疑,也许我这想法有点对不住他,可是我想不了太长远,所以我决定要看看他。 我和林丹泽提着两盒泸州老窖两盒点心一篮子水果奔殡仪馆而去。 蔡爷爷依旧在那个小小的值班室里工作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我们进去的时候正有五六个胳膊上戴着黑色孝章的人正和他说着什么。 我们在外面稍等了一会等里面的人离开才进去。 我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但我也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说阴阳镜在我的手里,避免节外生枝,我只是告诉蔡爷爷说我爷爷奶奶的坟墓被挖了,不知道原因。 蔡爷爷听了我们的讲诉之后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可能不是冲着钱财去的,有可能是冲着你爷爷的阴阳镜去的” 说起阴阳镜,蔡爷爷说了一段我还不知道的往事,是关于阴阳镜的。 爷爷和蔡爷爷两个人的家确都是一个地方的,住的也不远,但在当兵之前是不认识的,两人共同在东北驻守过鸭绿江边境,那阴阳镜也不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是两人在边境的时候意外得到的。 当时一个考古队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大墓,据说是唐朝的一个钦天监的墓,但地处一片深山老林里,背靠山面对水,那时候豺狼虎豹满山尽是,这水就是它们的生命,自然大批出现在墓周围,如同墓地的天然守护者一样,盗墓宵小是不好接近的,墓比较完整。所以蔡爷爷和我爷爷是派遣去保卫他们的士兵。 我撇撇嘴心想当时我还以为李淳风碰上我家祖上了呢。 “你是想说国家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上缴对吧?”看我张张嘴没说话蔡爷爷说道。 其实我是在想,我以前还在纳闷为什么我家祖传的东西蔡爷爷也有一个呢。 蔡爷爷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哇,那考古队挖掘出一个大墓是没错,可是后来发生了很蹊跷的事情,整个考古队也就得到完整的就这两面镜子,但是”蔡爷爷话锋已转:“考古队一共去了17个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我和林丹泽被这话吓了一跳。 蔡爷爷继续说:“不光如此,我们一个派遣了九个人,包括当时班长王连库在内失踪了七个!” “就您和我爷爷没事?”我咂舌“啧啧,什么事呀,太可怕了” 林丹泽一直皱眉在认真的听,没说一句话。 蔡爷爷点点头:“我和你爷爷关系特别好,我们俩住的不远,你爷爷做什么都护着我,那时候你祖爷爷还活着,你爷爷也懂鬼道,我们俩才算逃过一劫,确切的说你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但是,没有走那么近就是因为这阴阳镜”蔡爷爷说着起身离开了桌前从小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打开,那略比我家大一些的阴阳镜就出现在里面,有符咒压着的阴阳镜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看不出什么。 蔡爷爷道:“阴阳镜一公一母不能在一起,煞气太重,死亡不断”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蔡爷爷说:“你家那个是母的,阴气特别重,我拿这个差点,是公的,不那么厉害,但不适合再去做别的,就看死人吧,这不就在这里上班嘛” “怎么没埋了呀”我说道,心想,这么煞气重的东西还不赶紧处理了呀。 “当时死里逃生之后是你爷爷把这阴阳镜分给我一个的,并且让你祖爷爷出面消过煞气,他们一致认为这个东西不能交出来,也不能贸然埋了呀,谁知道后果呢?我也是无奈接下了这阴阳镜,最好的结果落得一个转业了在殡仪馆工作,很多人不理解,我妻子儿子也不理解,但是没有办法,渐渐地,在阴阳镜的影响吓,我也看见了它们” 蔡爷爷口中的它们指的就是我在曾经在电梯里看见的那位。 “您感觉我爷爷这墓是谁弄的?” 蔡爷爷摇摇头:“不好说啊,这些年同行有,其他人也有,那阴阳镜在古董里算凶物,但在这行等于是未卜先知呢,所以不好说啊” “我会去一趟你爷爷坟上,看看怎么回事”蔡爷爷又说 “蔡爷爷,我爷爷的灵魂是不是已经散了” 蔡爷爷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什么?” “你爷爷的魂魄已经被阴阳镜收回去了,怎么会有灵魂呢?这使用阴阳镜的人,死后也是会被阴阳镜奴役” “啊?爷爷奶奶都没说过啊!” 真是事事难料啊!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头晕。 “老蔡,来客了” 灵车拉着笛,司机探出头来对着值班室一声吼叫。 蔡爷爷将阴阳镜放回柜子里对我俩说道:“我会最快的速度去看看你爷爷的坟,你们先回吧,我得忙会儿,一时半会回不来呢” 我们俩出了殡仪馆不但没有收获发反而多了一堆不解,林丹泽沉默了半路突然对我说:“你把阴阳镜扔了吧,嗯,埋了,埋到荒郊野外去” “蔡爷爷如果说的是真的,害死别人怎么办?”我不屑他这种做法,再说了,那是古董呀,再不值钱也是唐朝的东西,这东西又不是仿品,要我拱手让人,没门! “你爷爷怎么没告诉你,还有死后魂魄会回到镜子里,想想吧,聚了多少死魂呢”林丹泽说着故意远离了我几步。 我没搭理他,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爸爸说他在小院和警察们说家里被盗一事,估计要去坟上也得明天了。 这头林丹泽说起倩倩的事。 “你们查倩倩干嘛?”我诧异 “没有查倩倩,查了查刘月梅,一张小时候的照片发现的”林丹泽说。 第五十六章 情景再现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说,他们不光查了刘月梅,很多人都查了,只是他也是间接打听来的,所以具体什么结果暂时还不知道。 “听说死者家属已经来公安局很多次了,要给他们一个结果”林丹泽对我说:“上面压的也很凶,大有限期破案的趋势,他们都很头疼的” “希望他们能查出真相,我也帮不上什么,尤其是宋雯,我总是觉得她活着,这种感觉越是强烈,我就越是内疚,唉,不说这些了,先给爷爷奶奶上个坟,回来再说这些吧”我说。 爷爷奶奶的坟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我是在想,如果爷爷的魂魄被阴阳镜收回,那奶奶的呢?为什么我也并没有见过。 爷爷奶奶的坟和之前并没有特别的区别,花圈和招魂幡铺在坟头上,坟前的烧纸瓦盆,上贡的小碟都没有打碎,一切和埋那天一样。 四周是光秃秃的山丘,远处是树林河水,风水上称不上好,可是有这样一块地让爷爷奶奶土葬已经不错了。 爸爸说他已经将坟土添上了,这次带着我来给爷爷奶奶磕头,希望爷爷奶奶在天之灵可以安息,说这话的时候爸爸正给坟压土,小心翼翼的如同给爷爷奶奶掖被角一样细致,我心疼极了,爸爸还不知道,爷爷的灵魂已经被禁锢在那个小小的镜子里了,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呢。 回家的时候,在车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有机会我要去那个深山里看看,只是觉得去的计划很遥远。 我回宿舍的时候倩倩已经在床上看书了,她塞着耳机看一本关于成功者的传记,我凑过去在她身后,还没说话她就发现我了。 我几次张嘴都硬生生忍住了,我是那种根本没心肺的人,要忍住这么大秘密是非常难受的,若是宋雯在…… 宋雯,想到她,心里又难受起来。 方鑫瑜还没有回来,倩倩又很疲惫,我无聊,拽着一本名字都没看的书就出门了。 确切的说我是在漫无目的的走。 楼下刘阿姨正提着一壶热水进值班室。 我心里一动,也跟了进去。 我们宿舍楼的值班室比蔡爷爷的值班室要大,三十平米的样子,一张床三个办公桌组成里面的全部家当,一个玻璃窗窥探外面。 墙上挂着几个本子,可能是用来记录学生出入,来客登记的,整个值班室没有一面镜子,可以理解,刘阿姨的脸的确不适合照镜子。 见我进门,刘阿姨很奇怪看了我一眼,沙哑着嗓子问我:“有事吗?苏晓溪”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四处看看和刘阿姨瞎谈这气候干燥,雾霾不散,今年过年,以及同学同事。 慢慢的话题终于转为儿女。 我漫不经心地和她聊天:“您有孩子吗?” 刘阿姨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和你一样,在上大学” “哦,是吗。” “是的” 如此尴尬的对话让我们俩之间相对的空气都冷了起来,我尴尬地笑了笑,果然我不适合做间谍。 我俩便没话说了,她开始扫地擦桌子,我坐在一旁更觉得尴尬,咳嗽两声便告别了刘阿姨。 夜,寂静如死。 我是一个认床的人,许久告别的单人床很难让我入睡,在黑暗里胡思乱想,睡不着数羊,我清楚地记得羊数到487只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咔嚓’的声音。 我心惊肉跳了一下。 宋雯出事的时候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情景那响声,和今夜的一模一样! 我轻轻抬头。 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 那黑影!!! 出现在门口的黑夜就是我那天以为的宋雯。 至此,我毫不犹豫,枕头边上的手机伸手摸到,我鼓足勇气一把按亮。 门口却只留下一个飘摇的宿舍门在晃荡。 门被打开了! 我回头看了看倩倩,她缩在床上睡着,对面方鑫瑜也睡得正香。 再等就来不及了,我往睡衣外裹了一件羽绒服就跟了出去。 那黑影仿佛是在等我一样,我眼见她转过拐角,拐角后面是楼道。 追的过程中我给林丹泽打电话,可是怎么都接不通! 楼下的分外顺利,我和黑影相聚十来米的距离,我心里强烈的感觉他她知道宋雯的下落,于是咬牙追了过去。 她并没有走正门,奔着卫生间而去,由此我断定她就是这座大楼里的人,因为一楼的卫生间和其它楼层不一样,是做过改动的,和其它楼层楼梯的卫生间差几十米。 我进卫生间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冷风夹杂着腥臭味扑面而来,我开了几次灯都没成功,心里便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虽然微弱至极,但在这样一个晚上,这样一个带有回音的走廊里,听得还是格外清楚。 第五十七章 死亡短信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站在那里许久,也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一种感觉,特别强烈的感觉有人在喘息。 我紧张极了,能感觉自己冰冷的双手在颤抖,厕所门后有几只拖把,拖把的把儿是木棍的,我紧攥在手里挡在胸前,以防备着突如其来的攻击。 “谁?”我叫的声音挺大,希望有人能听见我说话:“我看见你了,出来!” 但是回答我的就只有嗡嗡的回音,这个楼层的人像是死了一样,听不见我的声音。 时间不长,一声微弱的呻吟声再次触动我的神经,我清清楚楚听见有人发出了声音。 ‘布鲁布鲁布鲁’ 我的手机特有的海贼王动画片中电话虫的声音在这寂静里突然响了起来。 来了一条手机短信息,显示五个字:我在仙女桥!落款是宋雯。 我心惊肉跳了一下!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不过这次,我第一想到的人还是林丹泽,自己单枪匹马说不定连命也搭进去,就像之前也要杨洋和李玮蓉那样,被莫名其妙发现死在了仙女桥。 林丹泽的电话有些奇怪,打过去居然告诉我是空号,这是我第二次拨打他的电话了。 “啊~呜~” 寂静的夜里突然又一次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扑簌簌’的声音,像是――挠墙? 声音微弱但却实实在在冲击着我的耳膜! 那声音似乎因为我的手机短信而特别激动,我顾不得自己收到的求助短信。 反正也没打通林丹泽的电话,我对宋雯的失踪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的冲动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天失踪了,这事明天找林丹泽商量一下。 “谁在哪里?”我紧张地问,同时身子慢慢往回移动,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声音响起的地方正是距离现在这个厕所十来米的地方,那是我们楼上的厕所的位置,那里原来也是厕所,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改造了,现在是一个青色铁皮小门,上着锁。 此时我觉得那个声音就是从这个小门里传来的。 “里面有人吗?”我走到小门旁边小声问到。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情,也没有听见里面的回答,突然觉得脑后有风袭来。 因为太紧张,忘记了还有一个黑影是我没有处理掉的,此时,那黑影张牙舞爪朝我扑来,我反身用手机的光照她,强烈的光线突如其来让她停滞了一下。 一个恐惧的面孔映入我眼里,青蓝色的脸,铜铃大凶神恶煞的眼见瞪着我,裂开到耳边的鲜红的嘴唇,以及他满头棕色的乱糟糟的毛发,活脱脱一个阎王殿上的判官! “啊!”反应过来眼前是一张面具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它举着一只砖头劈头盖脸打来。 来不及了! ‘啪’一声,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没有太多的疼痛袭来,觉得自己开始头重脚轻,热乎乎一股流了一脸,我摸了一把,鲜红如花一般的血在我的巴掌上绽开。 “血!” 我心说,看来生命到尽头了。 然后就晕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再次失踪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醒来的时候环境晕天黑地,我浑身疼的直冒汗,稍微动了一下就发觉自己被捆了螃蟹,五花大绑着。 惊慌恐惧感一下子包围了我,寒冷侵袭,这种颤栗比看见鬼魂要恐怖的多,不过很快,我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会更遭。 我使劲挣扎了一下,发现捆我的是很有韧性的皮筋之类的绳子,挣扎的时候可以松开一些,但没有一丝希望能逃脱。 我的双脚也被绑着,从膝盖以下,捆粽子似的层层缠绕,无法伸直。 脚跟用力,发现我的脚也被固定在了某个位置上,这样的场景让我一下子联想到一个动物:狗,拴链子的狗。 想呼救,可嘴巴被胶带粘住,只能通过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是之前我在走廊里听见的声音,我这是在哪儿? 身边静悄悄的,我等待了很久也没能适应黑暗,四周的一切如同凝固了一样,我翻动身体试着想靠边,感觉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所在,然而,紧拴住我的绳子有限,我只能在方圆一米左右的空间滚动。 完了!我心里说。 林丹泽很快接到了所里打来的电话,彼时他正悠哉悠哉的喝一碗馄饨,他一手拿着小勺吹两下,一手和耳边夹着电话:“喂,我是林丹泽,什么!” 随后一口馄饨直接杵近嘴里,不知道是烫的还是惊的,脸色都变了。 “这特么什么事!”林丹泽扔下几块钱气冲冲地走了,留下地摊老板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看那没吃几口的馄饨自言自语:“介是吃着嘛了呢?!” 林丹泽直接从地摊奔学校去,此时正赶上开学头一天,寂静了一个多月校园沸腾起来,靓女俊男扎堆来来去去,一路说笑。 欢颜笑语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的黑暗又有几个人知道? 林丹泽径直走向生活区女生宿舍区,电话拨了数次,一直在暗骂:“这孩子不接电话怎么回事?” “小林这边” 一身夹克装的大块头男人招手呼唤他。 “刘哥”林丹泽快几步跑了过去:“咋回事又丢人了” 大刘神色难看的都快哭了。看着他走进,叹了口气:“你认识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姓苏吧” 林丹泽一时失神手机差点掉在地上,顿时整个人呆住了,急了:“那个呢?不是丢了两个人吗?” 大刘从另一个同事手里接过一个过一个本子扔给林丹泽,失踪人里赫然写着两个名字:苏晓溪、李倩倩。 林丹泽骂了一句:靠! 大步奔那栋大楼而去,同时翻看电话号码拨打另一个电话。 值班室空无一人,门也没有上锁,林丹泽随便一开便进去了。 一波同学从楼上下来,林丹泽冲了出去拦住她们:“有没有看见你们宿舍管理员?” 得到否认的回答之后,林丹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怎么了”大刘追了过来:“我们也找她了,一直没看见,估计出去办事了吧” “你说这也是邪门了,怎么特么这个宿舍老出事呢,风水不好吗?”那同事望着延绵上楼的楼梯皱眉说道。 那头林丹泽已经在打电话了:“是,就那天你跟我说的事儿,现在那对母女连同另一个人,我的好朋友一同失踪了” “怎么搞得!别跟我提证据,现在说的是找人,先找到人,否则出了那俩人一样的事儿怎么办?” 挂断电话之后,林丹泽看看身边的大刘说道:“之前我跟一个刑警队的朋友那打听了点事,可能有助于早点找到人,仙女桥去了吗?” 大刘点点头:“刚刚打回来电话,仙女桥没什么异常” 林丹泽甩甩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直在打电话,但对方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林丹泽满头大汗:“她们还有一个同学呢?” “有人见过那个同学,早早离开了学校,我们也在监控录像看见了她,但是没有另外两个人的身影” 时间不长,一直负责杨洋李玮蓉事件的刑警赶到,其中就有林丹泽的朋友季俊杰。 不一会儿,有人回道:“宿舍的另一个学生方鑫瑜也失踪了” 林丹泽双手有些颤抖,大刘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难过,你尽力了” 林丹泽喘着粗气:“完了,都怪我多嘴,她肯定问她了” “谁?”大刘摸不着头脑 季俊杰接过话来道:“他一定说告诉那个女孩李倩倩和刘月梅是母女” 林丹泽没说话,不过表情已经说明了一起,季俊杰接着说道:“那女孩一定是去问李倩倩了,并且还告诉了另一个同学,于是一起失踪了” “为什么没有监视她们”林丹泽痛苦的说道。 “仅凭她们是母女没办法证明凶手就是她们,证据呢?动机呢?”季俊杰反问。 “现在呢?现在怎么办?”林丹泽束手无策,那个电话没有打通,他心里的石头放不下。 就在着急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了。 第五十九章 黑暗 - 纸扎人 - 月若素 “你在哪里?好,站着别动我去接你”林丹泽激动不已,撂下电话冲大刘道:“刘哥,我用车” 方鑫瑜瑟瑟发抖躲在派出所门口竖立的灯旁边,穿着那件比夹袄还要冷的棉制睡衣,双手抱肩,身上披着一件警用棉服,遵从林丹泽的约定,站着别动,于是她就那么大冷天的在那里冻着,身旁站着他的同事于新一脑门的褶皱,正拿着一杯豆浆递给她:“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啊?” 方鑫瑜不说话,直到看到林丹泽才肯进入派出所里面。 “怎么了?”看着这个满脸惊恐的女孩,林丹泽心里也不好受,按监控上的时间看,她在这里已经冻了好几个小时了,除了惊恐就是一脸青紫,那是冻的。 “我看见了!”她冰冷的双手抓着林丹泽的胳膊颤声对他说道。 “你看见什么了?” “鬼!” “在哪儿?” “一楼走廊” 林丹泽马上回电话给大刘:“哥,先别离开一楼走廊,那里可能有问题”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林丹泽找来户籍办公室的女警,将她的羽绒服留给方鑫瑜传,此时天大亮,喝了一杯热豆浆的她情绪也稍稍稳定,关于昨夜遇鬼的事情也能结结巴巴的讲一个大概。 原来昨夜方鑫瑜也看见了那个黑影,她甚至比苏晓溪还要早发现这个黑影。 但是连苏晓溪都不知道,在告诉苏晓溪倩倩和刘阿姨是母女之后,他又特意找到了唯方鑫瑜。 林丹泽告诉方鑫瑜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及单位地址,让她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立刻给他打电话。 昨夜是方鑫瑜先看到那个黑影的,她一度以为是杨洋或者李玮蓉回来了,吓得大气不敢喘,缩在被窝里等这鬼影离开,心里默念大悲咒,每每把眼睛眯缝起来偷看,希望这影子快点离开。 那黑影一直徘徊在门口,可就是不走,不知过了多久,方鑫瑜几乎快要奔溃的时候,苏晓溪似乎也发觉了黑影。 就在这时候,黑影开门离去。 让方鑫瑜没有想到的是苏晓溪也跟着出去了。 本来胆小的方鑫瑜一下子想到如果真的是鬼魂还需要开门出去么?也就在一瞬间闪现出林丹泽的话:你们宿舍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 方鑫瑜便起身追了出去。 她本就没有打算往远处走所以根本没有披御寒的衣服。 但是出门之后就不由她了,首先苏晓溪的身影下楼了,方鑫瑜犹豫了一下,甚至还在身后叫了一声,但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也继续跟下楼去。 她想到的下楼并不是去追苏晓溪,她是去向管理员求助。 然而,管理员值班室没有人,值班室对面就是那条又黑又长的走廊。 由于出来的太匆忙,她甚至没有拿手机。 “我本来想翻回去拿手机的,可是就在那时候,突然那边黑暗里我看见了微亮的光,那是晓溪的手机在照亮,我看见她在靠着墙找什么”方鑫瑜懦懦地吞了一口吐沫。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看见晓溪背后出现了一个鬼!”方鑫瑜现在说起来身子仍然颤抖着:“太可怕了,头那么大,眼睛闪着亮光有那么大!” 她比划了一下,足足有正常人三个头那么大。 “然后呢?”林丹泽忙问。 “它手里提着东西,砸向晓溪”方鑫瑜突然奔溃大哭,身体抖动的厉害。 林丹泽心里突然暗了下来:完了! 我: 我在黑暗里不敢过于挣扎,我不知道自己会困在这里多久,所以为了节省体力,我选择了和睡觉一样的招数:数羊。 用这种方法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渐渐的,我不再那么心慌,头上的伤口疼的厉害,但是已经没有血流的感觉了,我有些眩晕,可能是失血所致,若想活命,我现在不能过于激动地去激怒那个困住我的人。 不过现在,这里静的可怕,困我的人或因为某事还没有出现。 几次试图挣扎均以失败告终,我仍然没有陷入绝望里,我觉得自己只要有多余的力气是完全可以等待机会的。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说话的声音。 我心头燃起一盏希望的灯,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用最大的嗓门发出呜呜的声音求救。 然而,脚步声细碎而缓慢地走过,我甚至能听见有人说话,是男人的声音。 我怀疑自己被遗弃在工地的井里或者废弃的车库这类地方。 为了能够说话,我死命用舌头舔嘴唇上的胶布,希望能够把胶布撕下来,然而渐渐口干舌燥,能听见路过的人也不多了,我觉得自己有些绝望了。 ‘嚓嚓’ 突然,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老鼠吗?我倒是从小就没有大多女孩那样怕老鼠,我只是身子稍微往后退了退,哪怕是死也不能被老鼠吃吧? 我只是在想是谁设下这个局抓了我,为什么,如果是阴阳镜,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露面?而且为什么会在宿舍楼里袭击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宿舍! ‘嚓嚓,呜呜’几声细碎的声音之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女人声音。 还有人!宋雯? 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些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女人,莫非我是其中一个,宋雯是一个? 想到这里,我才彻底绝望了,我甚至想好了那恶人回来的话我就寻给机会撞墙或者咬舌自尽,只是不知道咬舌自尽行不行,别回头舌头没了人也没死,这样连求救的机会都没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用自己都听不明白的喉咙语言和对方打招呼,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宋雯。 我呜呜声,对方也呜呜两声,声音虚弱但听得出格外激动,但听不出是不是她。 我挣扎了许久,除了白费了残存力气之外没有丝毫挣脱,也没有触及到另一个人。 黑暗里度秒如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被困了几天几夜了,恐惧感渐渐占据了我的全部,我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仔细聆听,还好不是单独一个人。 第六十章 劫难 - 纸扎人 - 月若素 附近一支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心里燃起更大的希望,听上去人这么多,一定不会是凶手,我便开始再一次费劲地呼救,只不过发出的声音是连我自己都辩解不清楚的呜呜声。 似乎这一次我的呼救起到了作用,脚步声明显在我身边的地方停下了。 随后,我听见有声音,随后我又听见了铁门吱呀的声音,我想,我是不是被关在某个农家院里。 “苏晓溪?” 随后,林丹泽的声音传来,仿佛黑暗中的黎明,我抬头,多希望那边亮起了一扇门的光。 如果有光,那仿佛就是我生命的窗口被推开一样,如果还有一个身影堵在门口,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大英雄。 可惜那只是我的想像,没有光没有人,我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觉得自己太慌张了出现了幻听,是太渴望被救了的结果。 “苏晓溪?”一个声音又一次清晰地传人我的耳朵。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林丹泽!是他。 我呜呜地吼了几声,快要得救了。 然而,接下来的话又把我打到谷底,人声嘈杂,有挪动东西的声音,我听见一个男人说:“废弃的,里面只有一些废纸箱烂木头什么的,哪有人啊” 然后一阵翻腾东西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这边也更加费力地跺脚,吼叫,可是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那边的翻动停下了,林丹泽充满疑惑地声音如同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裂:“没有?那她会去哪里呢,明明没有出这个门阿” “走吧,去别处”另一个让我想骂娘的声音传来。 “呜呜”我奋力发出求助声音,心里把菩萨佛爷玉皇大帝,圣母玛利亚都求到了,可是他们还是打算要离去。 完了!人生就这么戏剧化!只不过这次为我关闭的是我的命门。 “不对”林丹泽突然说道:“楼上这个位置是卫生间对吧” “对”这个声音是方鑫瑜的声音,原来她也在。 “应该是六个坑位”林丹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你看看这里,这面积绝对要比上面小,就算堵着再多的杂物,也比上面卫生间小!” 我心里泛起的涟漪犹如太平洋的海水一样,方鑫瑜,卫生间,说明我一直就没有出过宿舍楼的大门! 方鑫瑜在这里为他们指路,那唯一的人就是—— 倩倩 我视若朋友的倩倩和她的亲娘刘阿姨。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倩倩略显傲娇的脸并不好看,倩倩略有些嗲嗲是声音也有些假,可是我从来不曾出言伤害过她,她一向对我也是好的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这下我反而不急了,我相信他,会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我跟前的。 外面传来锛凿斧锯的刨动声音,就在我后背。 “小心一点,别往里推,把砖头都一点点往外拉”林丹泽的声音再次传人我的耳朵,温暖如春。 “苏晓溪,你在里面吗” 我已经回应过了,但他依然听不见的样子。 “这里有一扇小门”突然一个声音很兴奋地说。 所有挖动的声音都停下了。 “没有锁,直接开”林丹泽的声音,然后我就听见我的生命之门‘吱呀’一声开启了。 率先看见的是一束手电光,随后林丹泽惊呼:“叫救护车!” 再然后,割绳子,撕胶带,我一直很清醒。 “苏晓溪,你还好吗?” “晓溪”方鑫瑜的声音至外面传来。 “我还活着,我旁边还有一个人,救她” 该死的胶带被撕开之后我来不及道谢。 林丹泽大吃一惊,不过马上安慰我:“那边有人了放心吧” 我的全身被松开人也精神了不少,趁着他们在那边忙活,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大约十来平米的空间,周围墙壁厚厚的泡沫板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声音传不出去,原来做了隔音处理。 我和另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同时拴在一根管子上,活动范围很小。 没错,这是卫生间最里面的位置,被困的另一个人的位置就是一个蹲位! “被困的另一个人是谁?”我问。 “不知道啊,先叫救护车吧,找两个女医生过来,门口那个女同学,你去取几件衣服给她换上”那头刘副所长对外面说道。 我的头晕晕的,林丹泽扶我起来出去被我拒绝:“我要看看她” 他拗不过我便扶我上前。 手电光聚在那个人身上,如果还可以称她为人的话。 皮包骨头不过如此。 白,惨白! 瘦,青筋暴露在褶皱的皮肤上,咋一看似乎是年过古稀的老太太,可那一头乱却乌黑的头发告诉我,她不大! 衣服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本色,浑身酸臭难闻。 我之前因为过于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股难闻的气味是来自一个人!当然在她发声之前我更是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 捆绑虽然解除,可是那捆绑由于时间太久已经嵌入肉里,稍微有点力就血肉模糊,而她的肌肉也已经萎缩,即便剪开绳子,双腿仍然卷曲着身子,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还活着吗?”我问 “活着吧”对方一个人不太肯定的答。 我没有看见她动一下,也没敢看她的脸,我又一次祈求所有神明:她不是宋雯!一定不要是。 救护车呼啸而来。 我头部轻微伤,需要缝合被我拒绝了,反正都已经不流血了,反正我还活着,破不破相无所谓,伤能被头发盖住。 我一直惦记那个女的,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三天后,我在病房里看见了她。 我把所有词汇聚在一起最后只想到了一个词:惨不忍睹! 我看到她那一刻无力地跪在了病房门口,撕心裂肺的疼啊! 我那健康活泼的宋雯此刻惨不忍睹地躺在床上,四周插满了管子,她的家人围了一病房,个个哭红了眼睛。 圆圆的脸被折磨成了锥子,不是锥子脸而是锥子! 一头瀑布般的乌发乱糟糟的粘在头上,白色的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粘在她头上,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蜡黄嘴唇惨白,白色的被子裹着她起风就能刮跑的身子。 昏睡,对周围一切事物毫无知觉。 第六十一章 宋雯之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雯妈妈泪眼婆娑地告诉我:“这孩子就没醒过,但是还有知觉,不能黑灯,一黑灯马上抵触的激烈,发出那种可怕的声音” “说过什么吗”我问阿姨。 阿姨艰难地摇摇头,那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止不住的掉。 我从人缝挤过去,她静静地窝在床上,一把骨头的感觉,像是木乃伊,让人的眼泪禁不住地掉落。 我轻轻上前抚摸她消瘦而惨白的脸,轻轻呼唤:“宋雯,你听见我说话吗,我是苏晓溪” 没有反应,我连续呼唤了她很久,仍然没有奏效。 有警察找我做笔录,问来问去就那么几个问题,我根本就没有看清对方,只看见一张鬼脸面具,可问题是 他们搜遍了宿舍楼,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张所谓的面具。 一楼的厕所有栏杆,也不可能有人借着一楼厕所那儿逃脱。 倩倩说她在床上睡觉,而我也确实是走的时候看见她床铺上有人,刘阿姨说她是上厕所了,什么都不知道。 楼内部没有监控,根本没有办法知道谁是凶手。 倒是女生们人心惶惶,胆小的直接请假回家了,学校为此头疼不已。 “有没有问过她们为什么不承认是母女?”我问刚来看我的林丹泽,由于没有告诉我家人,都是他一直在照顾我。 林丹泽苦笑道:“她们说是因为怕倩倩自卑,没有其他意思” 我头痛欲裂。 “要不你也休学吧,你爷爷不是不让你上学了嘛”他倒是记得这事。 “先等等” 我一直纠结为什么她没有要我的命,那样的经历之后,我反而更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我挤固执地认为是倩倩,至于理由,我想是女人直觉吧。 宋雯能几个月都存活下来,历经了一个寒假,这说明有人会时不时送吃的给她不想让她死。 我执意离开医院回到学校。 一楼,现在那个门已经被封了,可是我有强烈的想进去看看的念头,林丹泽拗不过我,便撕开封条跟着我进去。 原先的厕所,现在等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纸箱和废品,这个地方没有锁,是一个随便可以打开进去的地方,所以从谁保管钥匙入手显然是失败的。 我和宋雯被囚禁的地方是最里面两个厕所蹲位,被人从中间垒起一堵墙,垒墙的自然是学校,据说当初这个厕所死过人,死在最里面的坑位,死的是那时候的一个女生,原因不得而知,反正是自杀。学校决定将里面的坑位堵起来 可说来也怪,自从死人之后,这个厕所就盛传闹鬼。 据说有人亲眼看见的:一楼走廊灯昏暗朦胧,自从死人之后,深夜就没有人会出来上厕所,出事的是上上届的一个学姐。 半夜闹肚子,一个晚上去了厕所十几次。 最初都会有一个人陪她跑厕所,可深夜之后,大家都睡了,肚疼袭来,她咬着牙自己出门了。 寂静如死的走廊只有哪个水龙头滴答滴答漏水的声音,格外渗人。 她半扶着墙一路超厕所走去。 便在厕所门口,她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 随后这个学姐休学了。 这是林丹泽对我说的他听来的故事。 我自己也略有耳闻,说我们宿舍楼厕所不干净的事情,但从来都是捕风捉影,我们也都是从楼上住下来的,有关一楼的事情,我还真没听说太多。 只记得杨洋曾经说过,她说住一楼的时候她就搬出去,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听说一楼闹鬼呢” 回过神来,我站在这个黑漆漆的闹鬼的厕所里,手里一只手电是唯一的光源。 林丹泽在我左侧,也拿着一只手电筒正照墙壁上的字。 这里的墙壁还是瓷砖的,蹲坑的隔断被拆了,坑位也被水泥填堵了,但地上依旧是潮湿的,有的地方甚至会有积水,浸湿了纸箱和木板。 往里走便是困宋雯的小空间了。 一扇隐蔽的小门确定是后来装上去,里面的隔音材质也是后装上去的。 但凭这些说明不了什么。 宿舍管理员是一年前换的,在此之前,封了那个厕所之后还有两任宿舍管理员,分别是李桂阿姨和一个叫陈燕云的阿姨。 值得一提的是李桂阿姨之前的张阿姨是心脏病已经去世,就死在这个值班室,而巧合的是,她的死是由于发现了在厕所死亡的女学生的尸体受惊吓死去的。 而后李桂阿姨接替这个宿舍楼,但半年后说什么也离职了,之后是陈阿姨是时间不长离开,而后便是现在的宿舍管理员刘月梅,一直到今。 里面空间狭小,一股难闻的气息一开门便充斥着整个空间。 我用手电扫了一个来回,突然觉得有东西闪了一下,等我再仔细看的时候,里面又空空如也了。 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在心头绕,我无法忘记宋雯那悲惨的样子。 电话铃声突然尖锐的在耳边响起来,随后林丹泽简单的恩了几声,站在门口对我说道:“宋雯死了”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出声。 “说什么了?”许久我问。 林丹泽一直没有说话,想来一定是在我身后摇头了。 我们俩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寻找着什么,实际上,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送了宋雯一程,她小小的身体被包裹在被子里,惨白的脸上眼睛微微睁开着,嘴巴也没有闭上。 死不瞑目,我知道的。 我去的时候四处寻找,诺大的医院,我能看见很多东西,可是唯独没有宋雯。 悲天怆地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眩晕。 ‘布鲁布鲁布鲁’一条微信 “我决定退学了”方鑫瑜发来的 这一刻,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黑暗里一闪而过的影子会不会是宋雯的灵魂? 晚上我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已经空了,方鑫瑜和倩倩的床铺都空了,包括我自己的铺盖也被捆的整整齐齐放在地上。 我给林丹泽打电话,电话始终是空号让我很纠结,他没有说过要换号的,而且上午我还见过他。 先不管了。 第六十二章 深夜送灵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雯老家是县里的,家人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回家老家安葬,灵车是宋雯的家人从老家雇来的,虽然比较贵,但相比之下自然比从这里雇车便宜一多半费用,为了找宋雯,这个家已经不堪重负了。 灵车是一辆棕色的十几人座位的小巴,车身前面一帘黑色的布遮窗算是识别这车与其他小巴的区别了,车上放着两只白色的大公鸡,公鸡腿上拴着红绳,据说每到过桥过河的时候都要拍一下公鸡然后拽红绳,‘接引人’说:“宋雯,前面有条河,跟着家人回家” 如果遇到鬼打墙等鬼祟事件就说:“恶灵勿扰,逝者归魂” 遇到死人会说:“生生不息,两两无视” 这样,客死他乡的人的灵魂就会被一点点引渡回家,不会飘零在外落一个死后不得安宁。 车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车开的时间是‘接引人’给的,时间是21点13分开。 说来也怪,从病房推出来到医院后门口都没什么事,就是上车的时候出了诡异的事情:先是接引人喊:“逝者安息,灵魂回家咯” 然后众人抬已经妆殓好的宋雯上灵车,可就那么不足七十斤骨瘦如柴的宋雯,两个装车工人竟然没有抬起来! 我站在一旁看得也愣了,怎么可能? 宋雯哥哥又加入,她仍然纹丝不动! 接引人傻了,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又喊了一遍,明显声音带颤了“请逝者安息,灵魂上路咯…” 三个大男人,一咬牙,尸体只是颤动了一下,像是有磁力将她牢牢吸住一样。 接引人连忙求助宋雯妈妈:“你说话,让孩子跟着回家” 随后,宋雯妈妈就哭开了:“闺女啊,雯雯啊,跟妈回家去……” 这样的话这样的哭声周围的我们鼻子都酸酸的,可是宋雯依然一动不动。 眼看时间就要到21点13分了,那是看好的时间,这个时间是吻合宋雯生辰八字的,以便她不会留在世间成为孤魂野鬼。 大家都着急,我听见接引人说了一句:“这事看来不简单啊” “无论如何您得想想办法啊”宋雯哥哥向接引人求助。 接引人围着宋雯的尸体转了几圈,语气沉重的说道:“这孩子死的冤啊,她执意留下的意念太强了,我看是死的不甘心啊” 这几句话又惹来宋雯妈妈嚎啕大哭。 “可是,我怎么一直没看见她的灵魂呢?”我口无遮拦,听他说宋雯死不甘心执意留下就贸然开口。 这一开口不要紧,惹得几个人怪物似的看着我,接引人更是一直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被他鞋拔子似的脸对视久了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 “别看我了,我说的是实话”我辩解道。 这种话若换在平时,顶多算是疯话,可丧女之痛让她已经不算是个正常的人了,在她这里怎么可能出现理智二字,如果现在凶手出现在她跟前,她一定会将对方碎尸万段的。 宋雯妈妈就那么冷不丁抓住我的手,满脸的泪水,绝望的眼神,颤抖着对我说道:“孩子,你是和她一起被恶人抓住的那孩子是吧” 我点点头:“我们还是朋友” “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我家雯雯?” 我点点头。 “她不肯回去是不是怨我这当妈的没有尽心?” 可怜的宋雯妈妈竟然以为宋雯在躲避她,我真是不忍心告诉她,宋雯的灵魂有可能自己没有办法出来,和杨洋李玮蓉一样,被人抓去了。 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安慰她“阿姨,不是这样的,她是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怪您,她只是觉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太痛,她已经觉得对不住您了,没有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养老送终,宋雯她更希望您会好好的生活” 宋雯妈妈使劲摇头,更本不会听我在这瞎解释。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若是爷爷活着就好了。 我伏下身子附在宋雯耳边轻声说道:“宋雯,你安心回家吧,这里的事情,我保证给你一个交代,保证找到抓咱们的凶手,我保证” 我不知道这几句话会不会起作用,我只是隐约记得前几天看过我家的那箱子没舍得烧的宝贝,那里面有一篇记载人死之后初期,也就是肉体还没僵的时候,人虽死了,但器官还未衰竭,这时候听见的话是能进入心里的。 如果出现灵魂没有了,死者死不瞑目压着一口气怎么都诺不了地儿,可以考虑从对方的心事安慰对方。 “逝者回家了”接引人又喊了一次,这一次他都没有信心了,说话都很虚。 可谁知道这次宋雯真的起来了,顺利上了车。 接引人回头对我说道:“姑娘,上车,送她一程吧” 我就这样被推推搡搡被赶鸭子上架上了灵柩车。 车里晦暗极了,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接引人告诉我这是去除尸体的香灰味道,这车原本是拉客人用的,因为这趟活的份钱是半个月的赚头,所以才来的。 灵柩车走在黑漆漆连个路灯都没有的马路上,车上倒也不怕,宋雯的家属六个人,接引人一个,司机一个,加上我一共9个活人。 宋雯的尸身被一个租来的小小的棺椁固定在过廊中间,宋雯妈妈和哥哥守的最近,其他人虽说是亲戚,可也是坐的远远的。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副驾驶上的接引人喊道“过河了” 实际上我知道,宋雯的灵魂根本就没有跟来,说这些也没有多大用,但是为安慰死者家属,何况人家雇你来也就说这么几句话。 汽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随后急刹车将我们甩了一个跟头。 “怎么了?”宋雯一个亲戚颇有些紧张地问到 司机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我凑过去看,前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完了,我撞人了!” “啊” 一车人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接引人脸色暗沉:“怎么回事啊?”他说话的时候看我!看我干什么呢! 司机神色慌张,早浑身瘫软了:“我撞了一个女人,真的!” 宋雯哥哥很愣,起身就想下车,还说:“怎么回事?我下去看看” “站住!”我突然也觉得不对,起身挡在车门口:“荒山野岭哪来的女人!” 六十三章 借尸还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之后顿时车内乱了,男人们倒还好表面倒还镇静,随车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宋雯的大姨一个是宋雯才26岁的表姐,俩人直接抱在一起发抖去了。 接引人比其他人还不淡定,屁滚尿流地从副驾驶上以圆润的方式就到我跟前了。 我看能若无其事的,也就是那俩大公鸡了。 汽车还好没有熄灭,我跟司机说让他什么都别管先开过去再说,那家伙看起来也是一个常走夜路的人,稍微调节一下就比车里的一帮人都强上很多。 深吸一口气说道:“车后的逝者,我这可是为了护送你回家,你可不能害我” “别啰嗦了,赶快走吧”我催促道 车子正常启动,这次我甩开那个脓包接引人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外面的天黑的离奇,汽车大灯所及亮光有限,这就造就了更加迷离神秘的灰色地带,这种地带最容易见鬼。 孤魂野鬼。 他们会不断的重复上演他们死之前的事情,比如刚才那个司机说看见自己撞到人了,那死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撞死的,魂魄变成了孤魂野鬼在这里重复上演死前的情节。 有的鬼魂未必是真害人,但也无意害了,所以必须超度或者驱散。 司机还好,没有再废话启动车子,远光灯瞬间照亮了远处低矮的平房和白花花的树林,虽然路上没有一个过路车,但这样的亮光也让人安心了不少。 司机开始走,接引人扯着嗓子喊道:“逝者上路咯…” 我们便又开始上路了,恩,不对,我回头看了看大家,虽然看不清楚大家的脸,可是气氛诡异的冷了下来,想来大家都很在意这句话吧。 我也紧张,曾经跟着我爷爷走过夜路的事情也完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硬着头皮注视着前面,两侧的树不断后退,车子在飞速前进,司机心无旁骛地注视着正前方。 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垂着脑袋在路边缓慢地招手,那一瞬间,司机慌了,我连忙说道:“走你的,别管她” 司机‘哦’了一声,车子颠簸了一下速度减了下来,那女人飞速跑了过来,再有心里准备的人也不敢开过去,那种视觉冲击可不是在撞飞来的树枝那么简单。 接引人连忙站起来大声念叨:“恶灵勿扰,逝者归魂;恶灵勿扰,逝者归魂……” 然后从两只大公鸡身边取出一些纸钱抛洒出去,纸钱如雪花一样片片飞舞在车身后被一阵旋风刮的四散开来。 可是前面的女人,每一段路程都会出现一次,司机猛然加速而过,接引人会喊恶灵勿扰,会撒纸钱,可是事情好像变得更糟糕了。 几次我都想说话,可生生忍住了,我想在上等等或许就好了。 司机也终于发现了,没敢大声说什么,低低对我说了一句:“那个,我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啊?” 其实,打从第二次遇到那个在路边招手的女人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低矮的房屋和白花花的树林还有一个站在路边不露脸颊的女鬼。 接引人无论怎么撒钱都不管用,恶灵就是不散。 这种状况一直在重复,而且最后一次看见那女鬼的时候我隐隐觉得她背后似乎多了个东西,一闪而过。 我正四处寻找起因,无意瞥了一眼汽车后视镜。 一张无生气的脸就突然闯入了我的视野,他由近至远渐渐缩小。 还好司机没有抬头看,估计夜路走多了,知道有的东西会突然从镜子里突然跳出来,所以他赶这趟路的时候把倒车镜用黑布遮住,可后视镜还是没有遮住。 我回头看了一眼,接引人也怕估计早就注意到了,就算是赶半吊子,他也懂一些的,不然t也不会贸然接这趟活的。 他坐在位置上怀里抱着一个大木盆,木盆里就是那两只大公鸡,盆里还有一些驱邪防鬼的符咒和桃木。 接引人慌的厉害,四处看,浑身筛糠。 “你怎么了?”我问到 “怕是遇到恶灵了”他颤栗道。 “什么?”周围几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包括男人,大家都不是傻子,早就意料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只是大家都保持了缄默,谁都不敢先开口而已。 “我不得不告诉大家,我们可能遇到了不可想象的事情”接引人沉重地对大家说,这一次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有勇气告诉大家的。 我坐到他身边,感觉他好像之前的沉默是在做什么事情。 果然,他告诉我说他来之前就已经调查好了,这条路上有一个弯道是个年年出事的地方叫西岭山。 每年冬天下雪路滑,汽车就会因为打滑翻车,因为这样,所以走这段路的时候都特别小心,所以这里时常堵车,而冬天堵车,堵死了的后果就是死人――冻死! 我看外面静悄悄的,心说,若是遇到堵车就好了,天亮了我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那接引人又说道:“如今通了高速,这条路几乎就只有我们周围必经的村子的人才走,所以今天遇到了麻烦” 正说着,前面贼亮的汽车灯似乎又照到了什么东西,我眯着眼睛使劲看,终于明白,那女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孩子!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黑影,就是那个刚才出现在后视镜的男人吧。 那小孩的脑袋露出半截! 干涸的血液变成了黑色整整染黑了他的半个脑袋,黑色的血白色的脑浆混着特别可怖。 “怎么办呢?”宋雯的表姐都吓哭了,虽然她什么都没看见,若是真看见鬼了,我估计回去的时候车上就得两条命了。 我也不知道这种状况该怎么办,我估摸着我们在这里已经原地打转了有五六次了,再这么下去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接引人低声对我说道:“闹不好啊,会出现传说中的借尸还魂”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也低声问道,同时脑海回想着经历过的事情,借尸还魂?好像还没有,我琢磨了半天觉得可能是我爷爷很厉害,这种孤魂野鬼直接就被驱散了,不至于遭到借尸还魂这么麻烦。 第六十四章 鬼夜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这个时候,也只好听他的了,于是我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心里是真后悔自己身上怎么不带几粒尸油丸,恶心归恶心不至于丢了性命吧;遇到借尸还魂这么可怕的事情,我还没有想过要经历这些呢。 那接引人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喉咙咽吐沫的声音都能听见,颤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求教一下我师傅先!” 于是他在那头开始打电话。 还好,电话信号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们都热切地等待着他师傅给他的指点,我还自己嘟囔:看起来年龄也不小了,平常都怎么混这行的呀。 许久,他从长吁一口气,看来电话总算是打通了。 “老叔呀,可了不滴啦”,接引人一顿噼里啪啦的对着电话那头带着哭腔的唠叨,从医院没办法抬起来的尸体到现在的困境,他几乎气都没喘似的,一口气就顺下来了。 “嗯,嗯,拿着呢,有有,” “啊?不会吧?” 嗯着嗯着,他突然语气变了,听着是那头让他办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随后,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 浑身筛糠,死鱼眼神看着我们大家,那眼神难看的跟死人似的,眼看他的眼睛都是白色的眼睑了,让大家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恐慌里。 “怎么了这是?”一个年龄稍长的男人站起来顺手扶着接引人。 我鄙视了他好一会儿:就这可以完全不接这趟活嘛! 接引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让我先冷静一会儿! 冷静你妹啊! 我有一种吐血的抓狂,揪着他的衣领咆哮:“你还有空冷静啊,再待会儿汽油跑完了我们还在黑夜里的话,大家都不会太好受!” 话音一落,那边哭声一片。 接引人怯怯地看着我,眼看都快哭了:“我,我知道了!” 不过,他仍然冷静了一会儿才告诉我,下一次再遇到那女鬼的时候要停下车子‘载’他们一程。 生怕被人听见,他用了很小的声音告诉我的。 “你确定他们上来之后不会捣乱?”我担心地问道。 接引人头摇的,再接上俩鼓垂就真跟拨浪鼓一样了,来回摇头,碎嘴子开始了:“不知道,我没遇到过,我走过很多次夜路都是近处的,我老叔昨天骑摩托车压到腿了,这趟活是他接的,没办法了只好我自己来,要不然我老叔开自己家的车是不会被鬼拦路的,我老叔说的……” 我点点头,心说:你看上你,你老叔够瞎! “上来之后呢?”我又问。 “老叔说公鸡放在死者头和脚,我们之间不要说一句话,他们问也不回答,直到他们说下车,给钱就接着” “如果他们上来闹腾呢?” “老叔说杀鸡,拿热血泼”接引人一口一个老叔说的。 我想想也无奈,毕竟我自己虽说看见看,虽说比较有勇气,可是我没有能拿住它们的本事,所以当务之急,先照做试试也好。 现在我能确定在这个车上有三个人能看见路边的怨魂,我,司机还有这个脓包接引人。 接引人战战兢兢去跟司机商量停车的事情了,我盯着窗外看,多久没有过阴历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有月亮的夜,据说借尸还魂在月夜格外可怕,我回头看了看过廊中间小小的棺椁,心里也在计算着距离咽气的时间,时间够长的话,就借不了尸了,默默祈祷但愿还能活着到天亮。 时间不长,司机开车明显慢下来了,他早就意识到老这么打转不是办法,在接引人的反复劝说下终于同意让鬼魂搭车了。 我琢磨他以后的一辈子里都不会再接这种死夜路活了。 又过了三分钟左右,汽车准时照亮了那边的树林,也准时照亮了在,路边招手的女鬼。 我起身对大家说道:“一会儿汽车会停,开门再走,在下一次开门之前,大家无论看到听到什么都不要说一句话,女人们更不要哭,后果我就不说了,行吗?” 几个人都不说话,连一直在哭泣的宋雯妈妈也不说话不哭泣看,可能也早发觉出不对劲来了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可,一定不能害怕不能说话啊”接引人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一闭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司机说道:“停车开门吧” 汽车终于磨磨蹭蹭的在那一家三口跟前停车了。 ‘吱呀’一声,划破了寂静。 这声开门声之后,巨大的寒气从门口随着寒风灌入车里。 我缩了缩脖子,让自己的脸埋进毛衣里,只留下眼睛以上的部位,盯的那叫一个目不转睛啊。 一家三口死鬼慢慢悠悠上来了,伴随着婴孩咯咯的笑声。 若是活人,这声音是非常悦耳的,可是从一个满天是血污,眼睛都突出一大半的婴孩嘴里发出来就另当别论了。 ‘咯咯…车车…’ 那毛骨悚然的笑声分不清是说车还是在乐,那声音透着空虚,传人我的耳膜,任我怎么捂住耳朵都没用。 我偷偷看看身后的众人,大家神情紧绷着看着宋雯的尸体,偶尔抬头慌乱地打量打量四周,他们显然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自然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神色都紧张成这样了,要是知道和四个死鬼同乘一辆车,还不得疯了。 怕什么偏来什么。 一家三口死鬼慢慢悠悠脚不落地地偏偏站在我一侧,小孩的脑袋正对着我看,移都移不开! 那小孩朝我咧嘴一笑,满嘴的牙齿粘连在黑色的牙床上,嘴巴裂开,黑色的血污便溢出来将整个下巴染黑, 我慌忙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浑身发冷啊! 像掉入一个冰库里一样,冷气在我周围蔓延开来,想死的赶脚! 等我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差一点就叫出来了! 关键时刻,接引人捂住了我的嘴巴! 那个女人的死鬼脸和我正对着看!我一睁眼,惨白如纸的脸上两只黑窟窿正对着我! 我还没叫出声,接引人的手就捂上来了,憋了我半天才放手, 宋雯的家人都惊呆了,却也都感觉到这诡异异常的车里强烈阴寒的鬼气,人人不敢开口,傻了似的看着我们。 我想,如果当时遇到的是杀人犯,他们一定会看着我被掐死的,谢天谢地,没有鬼上他的身。 第六十五章 鬼村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三个死鬼上了我们的车后,车子战战兢兢一路前行,这次幸好不再有重复的鬼打墙现象发生了,我和接引人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姿态又万般无奈地看着这三个死鬼,怕万一真的遇到借尸还魂的事情。 车后的死尸前后守护着的两只大公鸡的头都偏像这边,我一直觉得动物的视觉和人的有很大的区别,它们能看见鬼。 就这么胆战心惊的又磨了十几分钟,在我这里,漫长的犹如过了一年,难熬啊。 本来还有空调的汽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吹冷气,呵气成冰的感觉。 大冬天吹冷气也是醉了。 那死孩子一直发出咯咯的笑声,模糊不清的小手来回拂过我的额头,就像冷气一直吹我的头发。 看不见鬼的人会以为是冷风在吹,其实是死鬼拂面! 尤其是深夜,如过刮起一阵旋风突然直奔人的面颊,而其他地方没什么感觉,那恭喜你,鬼比较喜欢你了。 接引人坐在司机背后,和我面对面坐着,模糊的光线下他脸色跟酱猪肝一个颜色,我眼睛往下移了移,他的双腿不住地颤抖着,给人一种快要尿了的感觉。 偶尔车子一个颠簸,我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生怕一个不高兴让这三个死鬼闹开了。 前面一个急弯,拐过去之后,不远处露出点点灯火,应该是一个村庄。 我看见那女人的头缓缓摇了一下,喉咙里咳出两个模糊的字:停车 我欣喜若狂,却不敢表现什么,那接引人也缓缓吁出一口气,用右手轻轻捅捅司机的腰部。 汽车终于在我内心一阵小小的激动中缓缓停了下来,正对着一户人家的大门,透过低矮的院墙还能看见里面农户人家的窗户里的灯光。 ‘吱呀……’ 那破车门开了,一家三口死鬼向车外走去,临下车的时候,那女的回头朝我微微弯腰,真的伸手递给我一个东西。 开玩笑! 谁要你的破东西,我还嫌晦气呢! 可能见我迟迟不伸手,接引人硬拽着我的手凑上去,接过那阴气森森的东西。 一张十元钞票! 三个死鬼在我们愣神的时间便消失了,我们三人的心脏暂时放入了胸膛,都松了一口气,接引人连忙催促道:“快走,别一会儿找不着地方又回来了” “好,好”前面的司机虽这么说,却弯着腰在做着什么事儿,汽车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怎么都不往前走,也不关门。 “怎么了?”我跨了一步迈到司机身边。 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他竟满头大汗地冒着热气,一直没有起身得在方向盘下面忙活着什么,抬头见我过去,又低下头忙活自己的,说道:“妈蛋,车出毛病了” “什么!” 引来一车人的惊呼。 宋雯哥哥从后面窜过来,看了看,然后离开拿着司机放在一旁的手电筒下了车,直奔车前的引擎盖而去。 随后几个男人都下车去了。 车上剩下一具尸体四个女人和两只鸡。 我是比较汉子的那种人,什么都没想,就下车去看个究竟,可我一下车,宋雯表姐紧接着就下去了,紧跟着我,我再一回头,她身后跟着宋雯的大姨。 整个车里,一具尸体和一个女人。 要么说母爱是伟大的呢,宋雯的妈妈始终守着自己的女儿,别说害怕了,就是现在诈尸了,她也会以为她闺女活了。 外面静静的,没有一丝风,四周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远处近处灯光闪闪,一个靠马路的普通村庄。 “找个人家吧,没油了”宋雯哥哥说道。 看吧,我心里想,就说刚才鬼打墙的时候浪费了,好在这是一个村庄,说不定谁家有些高价油,也许谁家有车可以借我们一些。 “我去找”司机连忙说道:“这不是人家嘛,打听打听去” “我跟你去”宋雯哥哥举着手电筒道:“大家在这里稍等等,没有别的事儿,就是没油了” 我们答应着,同时也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村庄。 从这边来看,这是村头,因为一直紧张,我竟然不知道方向。 天也可能是阴天,抬头没有看见北斗星和北极星,只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感觉很压抑。 那头的司机和宋雯哥哥已经进入那家庄户院里好一会儿了,既没有出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回头对接引人说道:“怎么还不出来,你去看看” “我?”接引人很惊讶地看着我:“你让我去?” “怎么了?” 看着他奇怪的样子,我倒不敢再说了。 “我得守着她呢,万一有事,你们孩子女人的可怎么办呢”他说的还一本正经的,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还真让人能信以为真了。 我撇撇嘴,转身朝那个农家院走去。 那是马路边上的一户农家,我之所以觉得这么半天不出来奇怪是因为他们家本来就亮着灯,没有可能因为起床而磨蹭时间,那这俩人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农家院的大门是砖瓦门楼,原装木制大门两扇,摸上去单薄粗糙,还有几处裂缝和窟窿,门闩也破了,那种最古老的铁环门闩有一只已经开裂,没有锁。 很难想象这种破门是来自一个靠马路的村庄。 入门之后,一股浓重的尘埃气息扑鼻而来。 这是一个只有三间低矮正房的院子,周围都是低矮的院墙。 院子里堆积着一些农家的东西,正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碾子,这种东西我只在书本上见过,据说是用来碾压粮食的,我不知道它怎么用,但能想象到。 进院之后发现屋子里的灯也并没有我们在外面感觉的那么明亮,相反还有点不舒服的阴森感,而且里面静悄悄的,借东西,起码有个说话的声音才正常吧。 我渐进渐看,速度很快就靠近了窗子。 窗子竟是旧时候那种四方格子的纸糊窗户,光是透过窗户上的窟窿照出来的,昏黄的灯影里站着的只有两个人影。 我当下就懵了:不对吧!。 第六十六章 鬼村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只觉得屋子里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两个人的影子映在这破窗子上显得比平时高大而扭曲,似动似不动的身影也怪异的很。 我心里觉得不对,但还是没有停下继续前进的脚步。 木头的一见方的窗户上糊着已经破损了的白纸,白纸上还贴着喜庆的鲜艳的窗花,可是破损的白纸和喜庆的窗花形成的鲜明对比更让人觉得不对劲。 我偷摸地凑上去,那是一个只有眼睛大小的窟窿。 ‘嗖’一下 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冷汗湿了一背! 眼睛! 一只眼睛正从里面透出来阴毒地盯着我。 我倒退了好几步总算背身后的碾盘给绊住才站住了脚,下意识扶了一把那石碾。 浓厚的腥臭味充斥着我的周围,我没敢回头,觉得自己手掌上黏黏糊糊的,所料不差的话,一定是血! 我强迫自己冷静,个人在那里碎碎念: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幻觉,鬼影,故弄玄虚! 我还记得遇到脏东西可以骂街,于是我冷静了一下便破口大骂:%$#&…… 骂的上气不接下气,更多的是对那接引人的痛骂,老奸巨猾的东西,可是再回到眼前的,情况好像还是没有得到改善。 我有心退回去,退了三步又想起这里面还有俩人呢,我在这里也耽误久了,出去搬救兵也就那样,怕是再回来,那俩人就没命了。 院子里倒是一直很安静,无论我骂街也好念佛也还,这里始终没有变样。 万般无奈啊,我硬着头皮又往那破屋子走了几步。 怪不得破的跟什么似得,原来是个鬼屋啊! 屋里依然静悄悄的,这一次我没有敢再对着窟窿瞎看,直奔正门而去。 破败不堪的门虚掩着,一丝猩红色的亮光从里面透出来,我突然觉得这种灯像是我们家祖宗提起过的‘血灯’ 两个背影安安静静地对着我,就是司机和宋雯的哥哥。 “喂,你们俩没事吧?” 我隔着门喊道。 别说不知道他们俩的名字,就是知道也不敢乱喊,说不定边上正有一个写墓碑的,我这边一喊,它那边一些,这人就隔屁了,任你有九转还魂丹也弄不回来了。 里面没有人回答我。 我想了想,一咬牙:随便吧 推门便进!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进入我视野的除了两个人的身影之外,还有让我更为恐惧的是两根绳子。 两根被拴成套状的绳子掉在房子正中央的房梁上,而这俩晃在窗户上的影子便是他们俩吊着的身子。 我吓得魂飞魂散,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双手死死握住两人脚底下的窄凳,只有凳子不倒才能保证这俩人不会上吊窒息。 我身处的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屋里,虽然大部分都是土墙东西都很破旧,可是这里很干净,我紧握着的凳子前面是一张低矮的破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灯,木底座黄色的灯罩透着邪性红色的光亮。 除此之外,我跟前再没有什么了。 “喂,你们两个都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我几乎是咆哮着对他们俩说着。 他们俩都不回答我,只有我拽着的凳子咯吱咯吱作响,那是他们俩正在摆脱凳子的脚来回晃,晃的我手都酸了,真怕撑不住了,最主要是那凳子腿冷的跟冰一样,凉的我的手又疼又麻木。 “这个傻蛋,这么久了还不知道里面可能有问题了吗”我心里早问候了那个接引人祖宗十八代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那接引人绝对就是一不折不扣的猪! “来人呐,救命啊” 我扭头冲外,对着大门开始求救。 真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啊。 近在咫尺不可能听不见,那么就是外面很有可能也出问题了。 漏屋偏逢连夜雨,我冷静了一下,心说,当时在学校的厕所里都没要了我的命,就这破村破屋的还能怎么着? 想着,我便试着松开了手。 ‘哐当’一声。 凳子倒了。 四条腿晃晃悠悠吊在了房梁正中。 我拿起到地的凳子朝那诡异的灯砸去。 又是一声‘哐当’的响声,灯应声而倒,屋里陷入一片黑暗里,我耳边立刻传来孱弱的呼救和呼呼的风声。 呼救是来自屋里上吊的两个人,呼呼的风声是他们俩挣扎的时候踢腿的声音。 我顺手抓住一个,把吃牛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两只手托着鞋底使劲托举,然后一个人就摔下来了。 “哎哟妈呀”他叫唤道。 我摸索过去连忙告诉他:“快救人,你身边还有一个呢” 半分钟后,我们三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喘气,好在,他们都平安无事。 “赶紧离开这里”我摸出手机照亮,他们也什么都没问,三个人手拉着手滚出了这个破旧的小院。 出门来,院外一切正常,车安静地开着门。 只是正常的有点不对劲。 “人都哪儿去了?”司机问我。 我哪知道呀,我这不也刚刚出来嘛,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动我? 宋雯哥哥几步跑上车。 “妈,我大姨他们人呢”宋雯哥哥问。 “老苑说带着他们去村里找人?”宋雯她妈妈回答。 “都去了?” “我一直在车上,没注意啊” 前面只有一条直通村里的路,两旁张牙舞爪的枯树愈发觉得阴森怪异。 我四处张望,发现除了我们刚才遇险的小院之外还有一个庙门类似的建筑,在黑压压的气氛里也显得很特别。 “怎么弄着个庙冲着村里,怪不得闹鬼呢”我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宋雯哥哥问我。 “我说老苑是谁?”我撇开话题问道。 “就是灵媒”他回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低吼:“猪!!!” 回头对司机说道:“你在这里和阿姨在一起,我和哥哥去村里找找他们,别学了咱再有什么事” 司机前后左右地看啊,是胆小了。 “没事,你就在车上等着,车上已经有个死人了,不会再有什么”我安慰道,我知道他是在为刚才的事情而后怕,可眼下好歹他是一个男人。 第六十七章 宁庄 - 纸扎人 - 月若素 告别了司机和汽车,我和宋雯哥哥就顺着这条唯一的路朝幽暗深邃的村里走去,幸好宋雯的哥哥有手电筒没丢,能给我们带来一丝心理上的安慰。 宋雯哥哥在路上告诉了我发生在小院里的事情。 他们进去之后院里和我看到的情景没什么两样,但是屋子里住着一个一家人。 一男一女和两个老人。 四个人正对坐着吃饭! “吃什么?”我不禁好奇,我怎么记得那个地方破败不堪,什么都没有。 “就是很丰盛的饭”宋雯哥哥回道。 然后两人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于是司机问他们家有没有汽油,对方一个人用筷子指了指一盏灯,于是两个人便凑过去看。 “看见什么了?”我也好奇。 “不知道啊,感觉迷迷糊糊的”他说道:“说实话,后来知道吊那了都没怎么害怕,反而是出来之后,想想这个恐怖啊” 村里静的出奇,就连最普通的犬吠声都没有,用我自己的感觉,好像一村庄的人都死干净了。 这让我们往哪儿走啊? 约行走了二十来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牌楼,两根柱子分别在马路两侧架起一个高大壮观的村牌楼,别看刚才那小破院显得这里穷乡僻壤的,看这牌楼比我们村的牌楼气派多了。 宋雯哥哥手电光往上晃着照了照,两个大字:宁庄 “这里距离你们家还有多远”我问。 宋雯哥哥摇摇头:“宁庄?我怎么没听说过呀,黑灯瞎火的车是不是迷路了呢?他是跑我们县城到我们村的班车” “……”我一阵沉默,说话间进了这村庄。 从我们这的角度去看,这村庄规划的还不错,整齐划一的房屋建筑横竖成排,一水的水泥路通往每一个人家的家门口。 “我们,要不要先找到村大队呀,这么瞎找肯定不是事”宋雯哥哥建议。 我没有其他意见,跟在宋雯哥哥身后朝村庄中心走去,他说通常村委会都在村庄中央,我们顺着主干路直走肯定能到。 我一直很注意周围的情况,可是这种周围根本不出现情况的情况还真是少见,于是我又试着弄出点声音,可是这里依然很宁静,真是应了这村名――宁庄。 电话还通,那头优美动听的彩铃响了许久之后电话才接起来,还没等宋雯哥哥讲话,那头传来一声声特别怪的女人声音:“啊……啊。。” 是宋雯表姐的吗?这是在干什么?感觉很像歌声。 我在一侧听着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在哪儿?”我们这头焦急万分地追问,电话里面传来阵阵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楼里的时候外面刮大风的那种声音,但是没有人再说话。 这一路没有任何线索,这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我心理的阴影开始慢慢扩大到了极限。 “报警管用吗?”宋雯哥哥问我。 “报警也得知道我们自己在哪儿吧?”我反问:“这黑乎乎的上哪告诉他们我们的位置?” “定位”他说。 “行吧”我回道,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刚才不也打通电话了吗,还不是照样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这还是近在咫尺呢。 我们边走他边打电话,只是听他来回‘喂喂’的大声嚷,似乎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者电话不太好打。 ‘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苦嚎啕……’一声声悠扬婉转的京剧从飘渺里传来,我站住了,他也站住了。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我咽了一口吐沫,感觉自己舌根发硬。 “唱戏的”他的声音竟然充满了找到他们的释怀:“原来村里唱戏呢,我说怎么家家户户都没人似的,原来是去看戏了” 我也知道唱戏,而且我还知道这是一段程派锁麟囊的唱段。 可是他怎么能天真认为这没有丝毫伴奏又诡异又空灵的戏曲是在唱戏?估计是吓傻了,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到了现在,再退恐怕也来不及了,一咬牙:先去看看得了。 声音的尽头终于开阔出一片小广场,小广场的正中央正是我们先前看到的有灯光的地方,正中央广场有一座穿心楼的戏台。 穿心搂是一种很古老的建筑,就是带着拱门的那种鼓楼,类似与天安门城楼的建筑,只不过拱门顶着一个大戏台。 那光亮就是从这个戏台照出来的,那声音也是从这里传来的。 光亮是一个挂在戏台中央的大火球发出的,虽然看起来是古老的照亮方法,但是却不影响效果,照的戏台很明亮。 声音是戏台上一个背对着我们的女人发出来的。 声音婉转动听九曲十八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浓重的唱腔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悲凉说不出来的感觉。 戏台下面坐着很多人,安安静静的。 “看,找到了”宋雯哥哥的声音略有太高。 我斜着看了他一眼,他正往台下看,看样子是在找人,还嘟囔:“太过分了,怎么还有心情看戏,老苑也是的!这人都哪去了?别耽误我妹妹回家” 我也便在这时候释然了,楼上就那么一个诡异的女子背影,他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只能说明他找人心切顾不上其他了。 我拉住他:“安静点,这些可能不是人” 他的嘴巴张成一个圆形,眼睛瞪的老大,使劲看着看着,突然声音也变得哑了下去道:“那台上的女人,没有影子!” 台上的女子长发飘飘,一袭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在身,在台上咿咿呀呀地自顾自唱着她的戏,由于距离很远,我们看不清她的脸,当然我对她的脸绝对没有任何兴趣,最好还是这样远点为上策。 “台,台下的也是?”宋雯哥哥依旧哑着嗓子低声对我说道。 这个地方怪异的厉害,我特别想拿出一直揣着的阴阳镜照照看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可是实在不敢。 我一边摇头一边四处找,我也在找他们。 突然,最中央一个人蓦然回头,一张苍老如枯树的死人脸生生映入我的视线。 他说: “留下来吧!” 第六十八章 宁庄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身边的宋雯哥哥竟没什么反应,依然四处张望,我突然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像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 “苑师傅”宋雯哥哥将双手拢在嘴巴边上,压低声音四处喊“苑师傅?大姨?” 回答他的也只有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调。 诡异而空灵地在我们耳边回响。 大约几秒钟,宋雯哥哥停住声音,站在原地看然后他像是刚想起来似的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怎么能看见鬼?”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眼瞅见戏台后边的大木头柱子边上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显然他也看见了,抬手指了指出现白影的柱子。 就是在一刹那,戏台突然陷入黑暗,戏曲声音也没有了,眼前黑压压的人头也不见了,他手里的手电筒的光都突然变的只剩下一点点发红的光亮,就连照戏台都成问题。 “追吗?”他一个大男人,犹豫着问我。 “要不就别去了,咱俩距离近点,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我也犹豫不决,谁知道这村庄这么诡异,尤其刚才那张枯木一般的脸,我敢保证,那是一张人咽气最后一刻的脸,他要我留下来,我傻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我们俩开始原路返回。 退了几十步之后,我们俩发现可能要遭,怎么呢,先前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村庄规划的很整齐划一,家家户户几乎一样,退的时候就成了我们最大的阻力。 之前没有想过做个记号,只是我们俩以戏台位标记点,无论怎么拐都是冲着戏台来的,现在好了,戏台突然没了,我们俩如同走入了迷宫正中央一样,四面八方都是一模一样的胡同,根本望不到头,找不到原先的入口。 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一股煞风带着阴森森的笑声时远时近,飘忽不定。 “那边,那个女人!”宋雯哥哥被骇的声音都变细了:“刚才唱戏的就是她!” 我看不清他手指的方向,但四处找也没有找到他口中的那个女人。 “过,过来了……”宋雯哥哥的声音渐渐小了。 我也看见了。 这么黑暗的地方,却看见一张惨白眼睛乌青的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这架势这女人想附我的身,我心想,糟了,被鬼附身我见多了,也知道怎么治,但在这种环境下可不好说。 我下意识躲了一下,可她太快了,‘嗖’一下就过来了,我还来不及有感觉,就觉得自己被实体撞了一下,这种感觉倒把我吓得差点摔倒,我本以为这是一座鬼村。 可是她也不是人该有的速度,我再找她的时候,仅仅几秒时间,竟然没了踪迹。 “什么东西?哪去了?” 我问宋雯哥哥,万一他看清了呢。 他没有回答我。 我扭头看他,也许是他被吓到了,呆呆地看着某个地方,我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他看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看到什么了?”我越发着急了。 他突然抬起来,透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我是有准备的人,见情况不对,我马上退的够远。 “怎么了?”相隔一段距离之后让我觉得相对比较安全了,这才开口说话。 虽然模糊,可是我觉得他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莫不是被那女鬼附身了? 正想说什么,只见他一言不发转身朝里面走去。 里面就是刚刚才退出来的地方。 “喂!”我叫了他一声。 他一点也没有回应我,反而走的更快了,好像怕我跟着一样速度快的惊人。 我想了想,怎么也觉得不像是陷阱,于是我大步追了过去,况且我一个人也没有胆量留在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我跟在他身后也豁出去了,耳边呼呼阴风拂面,我只觉得这个吹过来的全部是阴气,让人窒息,越往里走越窒息感越强烈。 终于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高大模糊的建筑。 应该是那个戏台,我估摸着。 他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直接钻进去了。 我真急了,喊了好几声,他哼都不哼一声一头就扎进去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了。 我加快脚步也迈入了那穿心搂的拱门里。 近在眼前才发觉,原来还要两扇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丝丝’的怪异声响,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鼻而来。 我没有照亮设备,一个破手机的亮度有限。 那种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的‘丝丝’声让人听而却步,里面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想再近一步。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隐隐听见有呼救声,呼救声伴随着尖叫哭泣,各种恐惧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我觉得好像不是幻象。 于是我大着胆子一点点地探路。 脚下探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我蹲下照了照,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水管,足有一米五以上的长度。 可以防身探路,我掂了掂据为己有。 有了水管敲地当当的声音顿时让人觉得安心了不少,继续吧,真是倒霉催的,我自言自语道。 ‘丝丝’声音和各种声音没有减,我越走就越听的清楚。 穿过穿心楼的大门,外面竟是另一番场景:断壁残瓦,荒草杂生,一地枯木。 而且! 天上挂着一轮残月! 残月! 我回头看看那阴影里的穿心楼,这是什么的交界线么? 没等我把这一切消化掉,耳边再度传来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怪异声音,这会2我听的清清楚楚,伴随着呼救,真实的有人在喊救命。 可是这声音在那块呢? 借着孱弱的月光,我四下寻找呼救声。 手里的水管来回在地上戳动,一边喊:“有人吗?在哪里?” “这,这”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皱皱眉,明明刚才听的是女人的呼救。 “这边,沟里”那声音指引我。 我寻着声音找,感觉那声音又是来自戏楼里面的,叹了口气,也罢,再找找看。 退了一段马上到戏楼的墙壁下,我发现了声音真正的来源,同时也看到了我在追的人――宋雯哥哥。 此时他是背对着我双手扶着墙浑身发抖,而他的后边上趴在一个白影,像是要把他压下去一样。 我快步跑过去,抡起手里的水管就砸了下去。 ‘哐’一声。 竟然砸到它了! 那白影嗖嗖两下攀着墙壁转眼不见了,而宋雯哥哥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第六十九章 人间地狱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刚说了一句‘怎么了’,宋雯哥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墙壁:“快、快、快来救人。” 我往前探出半个身子,那模糊不清的月光下,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让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连牙齿都忍不住发抖打架了。 前面是一条冒着淡淡白雾的水沟。 沟里是一群蠕动的生物! 如果猜的不错,那是蛇! 我一直认为怪异的‘丝丝’声竟然是蛇吐信发出的,呼救声则是蜷缩在一起的他们发出的。 我顾不得多想,水管伸过去,宋雯哥哥也撑着来帮忙,总算将那苑师傅和宋雯的一个男性亲戚救了上来。 浑身湿透的被救了上来,我摸着水管竟有温热的感觉,估摸着地下有温泉,不然这个季节蛇应该是冬眠的才对。 而女性亲戚,表姐以及大姨,则已经被群蛇包围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别提大英雄,生死面前任何人都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们除了呼唤根本无能为力,这种时刻,我们还在的人的手机都因为没电关机,想打电话都打不出去了! 要命! “都守在这里吧”我四下看看,想想刚才过来的情景,这时候大家再分开无异于去送死。 这里有活物,就是刚才被我一水管打走的那个白色的怪物。 大家都没有意见,退在一旁瑟瑟发抖,那苑师傅,一边哭一边抱着宋雯哥哥:“我再也不单独出来了,什么事嘛……” 其他人都默默看着沟里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的两个女人,内心可想而知。 我建议点一堆火,取暖照亮好歹先应付过去这一夜。 好在宋雯哥哥手里的打火机没问题,火很快就将我在附近捡来的枯树枝点燃,枯树枝发出咔咔的爆破声音,腾起一团火照亮周围几米范围。 温暖着每一个人,同时也将沟里的可怖照进每个人的心里。 沟里是黑黝黝的浅水,浅水里蛰伏的条状生物,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一定会以为是黄鳝的人工养殖基地。 一团团一条条聚在一起,每每抬头,火光照亮它们猩红的眼睛和长长的细舌,隐隐沉浮的白色的东西,不是枯骨又是什么? 而且里面的蛇似乎有想要爬出来的迹象。 犹如人间地狱! 我们几个人大气不敢喘,定定看着趴在水沟里一动不动的两个人,沉默,死亡笼罩着每一个人。 看着那蠕动的蛇,我内心的颤抖慢慢变成了无法承受的压力。 “啊!!!” 我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转身就跑。 我以为我是第一个崩溃的,谁知道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了已经半截陷入地底下的人! 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正发出颤抖的低到不能再低的求救声,低到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声音,只听见一声声急迫的:“救救我!救救我” “啊!”我再也忍受不了了,站在原地几次歇斯底里的嘶吼。 终于身后的两个人也战战兢兢连滚带爬的过来了,我看了一眼,灵媒老苑在,宋雯哥哥在,那正在下陷的就是宋雯家的另一个男亲戚了。 宋雯哥哥手里拿着我先前捡到的水管护在胸口先问我:“怎么了,怎……么……” 他眼睛正视前方的时候立即呆住了,直勾勾看着下陷的人半句话停在了那里。 随后苑师傅也赶到了,站在我们俩身后:“愣着干嘛,救人啊!”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准备往前冲,苑师傅连忙拦了一下:“等一下,慢点过去,小心点” 这人胆小懦弱糊涂,但关键时候也管点用,接过宋雯哥哥手里的水管‘沙沙沙’的在地上探索。 我们也格外小心地往前走,可是地上虽然坑洼,但却根本没有软陷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怎么陷入地里去的。 “你怎么样了?”苑师傅比我们速度快,马上就到他跟前了,但他也不敢再往前走,将水管探过去,准备像我之前拉他们俩那样想拉住他将他拉出来。 可是那人好像已经失去意识了,不再呼救,我们的呼唤也已经无动于衷了。 苑师傅几次用水管桶他周围的土地,可是和我们脚下的一样坚硬,几次三番之后,我们也已经小心翼翼挪动到了他身边。 “二叔”宋雯哥哥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了几下,无济于事。 苑师傅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快拉出他来” 于是我们三个手脚并用地使劲往外巴拉他,眼看他是有进气没出气了,身子还使劲下陷着,似乎比刚才下陷的速度更快了,我们已经算是彻底没办法了的时候。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在那扯了,赶紧给我退回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糟了又特么来什么玩意了! 可是那头的苑师傅将水管子一下就扔出去了,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我以为他又被鬼附身了,顺手操起他刚扔了的水管朝他后背砸了过去。 “哎哟!你干啥呀”他呲牙咧嘴地蹲了下去,但片刻又站起来朝我身后奔过去。 我刚要再次出手,只听他口中大叫着:“老叔,救命啊!” “那位女侠,住手别打了”同时又传来另一个的声音,怎么听也不老,我一回头‘嗖’一声,一根粗大带着火的棒子扔了过来,不偏不正插在陷入地里的人跟前,两侧的枯草呼啦一下就着风就燃起来一片。 这么干枯的季节,如果真引来山火可就麻烦了。 一个瘦弱的人站在我们对面,苑师傅屁滚尿流地滚了过去了。 这人便是他口中的老叔?虽然模糊,可是我看他也不像是个老人,声音不老,力气也不弱,不然那火把不会插那么深。 他怎么来了? “救人呢,愣着看我干什么?”那人语气不善,快速走来。 苑师傅倒像是一个跟屁虫似的跟了过来。 在我们发愣的过程里,他踏着大步,不过一瘸一拐的,我还想呢,若他不是个瘸子此时应该挺英俊挺拔的,那人过来之后伸手抓住了那陷入土里的人,轻轻一提,那人便从土里被救出来了。 只不过,我们来不及欢呼的声音都变成了惊呼:只见那人腰部以下血肉模糊,似乎,已经没了东西。 第七十章 老叔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发愣的片刻里,苑师傅也仿佛突然变得精干起来,麻利的将前面的火熄灭之后挪出一那么小块地方来,那男人将已经残破的身躯轻轻放在那片平底上,血流如注啊,很快那一片地方就一片殷红了,即便在这个时候,那男人也不忘将火引进他周围,使他自己处在一片火海的中央。 我这个时候才从刚才的惊骇里回过神来,眼看那个残破的身躯里飘出几缕魂魄,起来之后在自己的身躯上方盘旋着,留恋着。 苑师傅的老叔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片刻之后那人便撒手人寰。 那几缕魂魄也随着他的咽气似乎因为没有了根基,不可抑制地朝穿心楼里飘去。 那人叹了口气回头对宋雯哥哥说道:“准备后事吧” “沟里还有俩呢”苑师傅说道:“不知是死是活” 他起身道:“奄奄一息,魂已经被抓进里面去了,身子还没凉,我得进去一趟,你们在这里哪儿也别去,这里到处都是要你们命的东西” “我跟你去”苑师傅仿佛得到了巨大的主心骨一样,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一样,变得勇敢自信起来。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你留下来照顾这里的事,那边那俩女人还没死已经被我救出来了,但是在我出来之前要保证她们俩生命体征,我还是一个人进去吧” “可是你腿脚不方便啊”苑师傅说着指着我对他说道:“她能照顾这里,你也看见了,刚才给我打的” 那人阴森森地朝我看了过来。 出于礼貌,我点点头:“要不然你们进去吧,我和哥哥照顾这里” “你?”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很浓烈的疑问,随后居然说:“算了吧,女人家家的,撑到现在没有晕过去已经算汉子级别的了,别以为自己了不起,若是大意我可没空救你们,人命关天的” 说完竟头也不回朝穿心楼走去。 一瘸一拐地自己都走不了路,还在这里看不起女人,我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狂妄自大! 自始至终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这边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宋雯哥哥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那头听着意思是那俩我们没敢动的女人已经救出来了,等他背影消失在穿心楼的阴影里之后,我们也是无奈,只得丢下这边的死人朝穿心楼的蛇沟走去。 在那里莹莹火光里包围着两个躺的笔直的人。 “火不能灭,不然蛇就会来攻击我们”苑师傅说,此时底气足,说话的声音也大,好像这一切是他悟出来似得。 我心说,马后炮,刚才你要是有这智慧和胆识,那边也不至于死人。 “你们别担心我老叔,他可是这行里的老大,这点事困不住他的”苑师傅见我没说话望着穿心楼,居然以为我担心他叔叔。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 “大姨,表姐”宋雯哥哥单膝跪在地皮上,双手揉搓着大姨的手,我也在一旁学着样子,抓着她表姐的手,慢慢开始搓揉,缓解寒冷。 好在四周都是火焰,驱赶走这里的阴气和寒气,火也让那些看起来舞动着的黑色的蛇有所忌惮,虽然躁动不安地扭动身躯,但是始终没有爬出来。 一切仿佛都安定下来了,虽然还是战战兢兢的但好歹比之前要安定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那人虽然一瘸一拐的,倒也有些靠的住。 这样才算腾出空来观察一下周围的的情况,穿心楼以外是一条河沟,也就是我们眼前这条布满黑色红眼睛的蛇沟,此外的一片都是荒芜的一片与黑压压的天链接在一起的大地。 荒草摇曳,枯树张牙舞爪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形成了这一片天地。 一个残破的死人,两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告诉我们这一片人间地狱刚刚发生的故事。 穿心楼里没有一点声音,我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开始和苑师傅打听:“你那叔叔到底行不行啊?别也搭条命进去啊” 我这话引起了苑师傅强烈的反感,用极其厌恶的语气哼了一声:“不信我老叔,不然你去!” 这句话说完,他竟然扭过身去不准备搭理我了,呵呵,有人撑腰还真是不一样了,我无奈摇摇头,要想还说点什么就不得不转变一下:“没有那意思,我是觉得这里有点太怪了,不知道你老叔会不会有事。” 他这才回过头来,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说的也是啊,我经常跟着我老叔走夜路,很少碰到这种事” 见我听的仔细,他便也认真地说了起来。 他老叔是一个从小体质就区域别人的孩子,这种孩子往往五行多克,克父母、子女、兄弟甚至――邻居。 总之他老叔一出生便有诸多不详,母亲难产父亲车祸致残,哥哥姐姐各种遭遇不幸,于是上山请香,被一道观老道收去挂名做了义子,这才让一家人从此不再战战兢兢。 老叔的这套东西大概都是从老道那里学来的,其他的这位苑师傅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慢慢跟着老叔东西南北地接活。 老叔收费很高,一般不是大事的人家都不会请他,所以老叔在他们老家很出名。 当然也有土豪的,家人是喜丧也非得请老叔去操持,这种时候,老叔往往会拿到大价格的报酬。 我撇撇嘴,以为他这老叔会不去呢。 听完他说,我对老叔的本事没有感觉到多少,总结出俩字:贪财。 我们俩刚聊完天,只见穿心楼里走出来一个人,苑师傅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都没有仔细识别就奔跑过去迎接。 我也站起来缓慢跟了过去。 我不太肯定过来这个人就是他叔叔,心说:万一死里头了,这可别又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吧。 不过很快,苑师傅扶着他一瘸一拐过来了,看那走路姿势,应该是他叔叔,真难为还真活着。 第七十一章 老叔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师傅扶着他叔叔慢慢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近了之后才发现,那苑师傅扶着的他叔叔竟然浑身是血!连带头上脸上都是鲜血淋淋的模样,两只眼睛就显得格外白,格外可怖。 血流了这一身那还活的了吗?我心想。 我和宋雯哥哥内心的活动想必是一样的,不约而同的一起起身去迎接他,本来宋雯哥哥准备在苑师傅另一边扶着他。 谁知宋雯哥哥一靠过去就被叔叔给推开了:“你干嘛呢,好端端扶我干嘛?” 声音听着洪亮有力,一点不像失血过多的人发出的声音,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发现虽然他满身是血,可近处看起来他并不颓废,似乎还有一股精神抖擞的感觉。 惊诧中,他已经到了大姨和表姐中间,将背上的一个黑色包裹行囊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就近的火苗燃起三只白色蜡烛,他就地将土拢起一个土包,燃起四只香插在上面。 他让他们将大姨和表姐般到他的两侧,自己虔诚的跪在正中央,开始拜,口中念念有词:“皇天后土,众神众仙,弟子苑辰三拜诸位,苑辰为两个阳寿未尽女收魂,诸神诸仙抬抬手放两魂还阳,天地为证许牛羊鸡各三头犒谢诸位!” 还有什么巴拉巴拉的我也记不住了,反正一大堆的磨叽。 随后开始他的收魂仪式。 苑师傅从他包里取出一条黄布平铺在地上,一支笔一只碟子和一盒印尼似的东西一次摆放之后退开。 苑辰开始在黄布上书写奇怪的符咒,那支笔足有一尺长,笔刷也足有半尺,虽然也沾那印泥,可是并没有沾到什么东西,笔是干净的,他就那么空着画奇怪的符咒。 时间不长他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在我们外人看来这不就是拿着一支比较巨大的笔来回挥了几下,怎么觉得他像是扛着机关枪似的那么累。 苑师傅也不帮忙了,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多了一个网球拍状的东西,时时刻刻防备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停下来了,将手中的笔收入包里,苑师傅便走了过去一把将地上的黄布的另一头抓起来,两人将那黄布拽了起来,将布拉直,奇迹真的发生了,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黄布上慢慢显现出来黑色的字体,一点点扩大,渐渐形成一行字,很奇怪,我不认识。 呼呼的风声呜咽,一股股寒意袭来,但是愣是没有熄灭地上的蜡烛,那黄布上的一行黑字在苑辰舞动下慢慢演变着,像是屏幕上的水墨丹青一样在流动着一点点相聚在一起。 “啊!他在干什么弄块黄布忽闪着”我身旁的宋雯哥哥问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收魂的,随口回他:“给你大姨和表姐招魂呢” “怎么样回来了吗?”宋雯哥哥又问。 看来他并没有看见那行黑色的字,我依然看着前面的情景,那黄布上面的一行字已经团成两团魂魄,在他的指引下慢慢从那块布上脱离了下来。 苑辰拿着手上的一串珠子,将两团魂魄裹挟着甩了过去。 我眼睁睁看着两团魂魄化作两道白色的光团飞速进入她们两人体内。 “活了!”我不得不由衷赞叹道:“好厉害啊” 那叫苑辰的突然把头转过来看我,他一脸的血污刚刚干涸在脸颊上,和我们在车上遇到的死了的小孩几乎一样,猛然这么盯着人看把人吓一跳。 “你,看我干嘛!” 我被他这么盯着吓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他反而乐了:“你那么害怕干嘛?我又不是鬼” “和刚才车上那个小鬼孩子一模一样嘛”我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他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这人真是狗脸啊,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块呢,我被他呵斥的都懵了,没想到他却几步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上布满了半干涸的血,黏黏糊糊地沾了我一手,恶心的我呀,直往外抽我的手,可是他攥的紧紧的,我几次都没抽出来,于是想也没想,抬起脚朝他的脚尖踹了过去。 “哎哟!” “哎哟!” 第一声是苑辰发出的,第二声是躺在地上的大姨发出的。 大家再顾不上说其他的,都滚去大姨和表姐身边。 大姨先醒来,随后表姐也醒来了,只是伤势太重,没有办法起身,虽然有意识,但是看起来也是非常危险。 苑辰几步反回去从包里又取出一样东西,在我强烈的惊诧里,打开药瓶,吸入注射器,然后推入她们俩静脉里。 血清,他对宋雯哥哥说道。 这! 简直就是多啦a梦的那个口袋,缺什么来什么啊! 苑辰看了看天空,随后对他们俩男的说道:“一会儿一人背一个成吗?” 他们点点头。 他自己又看了看那边还躺着的一位死人员,轻轻叹气:“我来收拾那位吧” 看他一瘸一拐地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试探着问他:“要不,我帮你?” “好啊好啊”他竟想都没想,给我一种挖好了坑就等着我跳的无语感:“太好了!” 好吧,看在他岁数大了又瘸腿的份上,我就忍了,等这次平安出了宁庄,我就坐上反程的班车回去,我可没有再往下走的心情了,况且我手机好像出问题了,一直打不通电话。到现在还没有跟爸妈报平安呢。 趁着天色还没有亮起来,苑辰让我跟着他去处理那边的尸体。 那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啊,我看一眼都忍受不了那气味和情景,都会吐半天,相比之下,我更愿意面对那些死魂。 苑辰一边收拾一边看我,也不说让我离开,也不说让我帮他,很奇怪的感觉,我心说,我又没有得罪过他,他看起来对我可不善。 我吐够了,站在远处看他处理尸体。 血液已经凝固,尸体的全部身子也露出来了,腰部以下仿佛是被生生撕裂开一样,除了一片血肉模糊什么都没有了,死者的脸惨白如纸,整个身上的血都流尽了。 苑辰帮他整理好了遗容,清理了污秽然后才脱下自己厚厚的大衣将死者掩盖好,在死者面前上香,磕头,一齐下来之后才开始看我:“去把我的包拿来” “哦”我连忙答应,到了包跟前我才想: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从包里取出一些白色的薄薄的单子放在地上,然后招呼我:“来,帮忙抬到上边” 我又慌忙‘哦’了一声,赶忙去搭手,他将大衣又紧紧裹了裹才腾出地方:“这样抓,如果害怕你也不用逞强,我一个人慢点做” 我很奇怪地看着这个人,摸不清他的性格,太多变了。 第七十二章 宁庄坟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苑辰费劲巴拉地将尸体安置在那个白色的油性单子上,虽然是尸体,本应该沉重无比,可是因为已经残破,倒也不是很着重,我们俩挺容易就干完了。 一切差不多的时候,苑辰看看手表看看天,点点头,似在自言自语:“恩,差不多了,咱们启程吧” 那头传来苑师傅的呼应声,我们几个便开始往回走。 三个男人一人背一个人,依次走在前头往穿心楼戏台建筑的拱门走去。 说实话,我对这个地方都有了心里障碍了,这一出一出的,太不像个正经村庄,我还打算回去查一查这里是不是干谋财害命的黑店之类的勾当。 可这回,天空泛起微微的鱼肚白的时候我再进来就傻眼了。 他们俩走在前头的更是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来回寻找,这那是我们晚上走进来的地方? 一个个都是大小均匀的坟茔! 水泥地抹平的坟前大路两旁整整齐齐的是一排排亦是用水泥砌成的坟茔! 每一个坟的右边都有一棵现在还处于枯萎状态的阴槐,粗细不一,但每一个都有,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片张牙舞爪的森林。 阴槐下面的墓碑,祭台包括鲜花都有,还有新鲜的点心和水果。 这么一大片的坟茔,我粗粗看了一下,觉得起码有几十上百个坟,正如我晚上看到的一样,整整齐齐的。 这也算是家了,只不过是每一个死鬼的家而已。 我皱皱眉:“这家是得罪谁了,用水泥把坟给圈起来了,咋不用钢筋给箍起来呢,岂不是更绝!” 那坟茔前的墓碑隐隐可见,随着天气一点点变亮,墓碑的字迹也开始能看的清楚了。 ‘慈父宁云海慈母刘新玉之墓’上面写着立碑人,年月日等信息。 挨个下去两排全是墓碑,让人诧异的很,我低声嘟囔道:“这是全死完了吗?” 那俩也在发愣:这不是个村庄吗,怎么成坟地了呢? “都别发愣了,还想着这里过夜是怎么着呀”苑辰说着,一瘸一拐先起身,他的脸面和衣服都混着血污,看起来象一个大街上装叫花子要钱的骗子,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苑师傅紧随在他叔叔身后,我和宋雯哥哥也跟着他们赶紧离开。 这伙人唯一我背着苑辰那跟多啦a梦口袋一样的黑包,比较轻松地穿过这片整齐划一的坟地。 天一亮,这里和之前看见的情况完全相反,死气沉沉的坟地也并没有多少吓人的样子,只是这被水泥打满的坟地里没个坟伴随一个阴槐,按风水上说,坟地的好坏直接关系着后人的运气,难道阴槐会庇佑后人不成?。 时间不长,我们已经走到了坟地的入口。 那高大威风的牌楼是真的,我们昨晚也正是从这里进来,还差点出不去了。 抬眼望去,足有三层楼高的牌楼,青白混色,雕琢精美的琉璃瓦,牌楼上龙虎戏珠图,燕雀冲云图,看起来非常高大上,处处显示着这里是一个富贵人家的祖祠。 牌楼正中央有一个四方形空洞与牌楼的气势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都不是我要管的,我收回心思几步跟着他们走出了这个坟圈的范围内。 我们来时候的小巴安静地停靠在那里,路边的小院也破破烂烂在那里,在小院一侧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司机老远从车里跑出来迎我们,那小脸,铁青铁青的,一夜没有合眼的他双眼布满红血丝,明明心里早就预料到了我们的遭遇,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不住打冷战:“这,都是,怎么啦?” 不远处的宋雯妈妈也在一个男性家人的搀扶下在车下看着这群狼狈不堪的人,宋雯妈妈嘴唇蠕动几次都没有说出来,满脸惊恐,满脸泪水。 在得知大姨和表姐还活着的时候,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很快她就又僵住了,因为死了一个人。 宋雯妈妈身后站在一个男孩子,昨天太慌了,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今天在看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男生,脸色煞白,大眼睛里写满惊恐含满泪水,正怔怔地看着我们。 “哥,我爸呢?”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等我们走近了,大姨和表姐都放下,他才怯怯地开口。 我看了看还在苑辰背上的尸体,一股悲痛涌上心跳,我最见不到这个了,避开他的眼睛,拐上车里。 宋雯安静地躺着,前尾一个大白公鸡正‘咯咯’打鸣。 我心情复杂地坐在宋雯旁边,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 嗯!不对啊,我们明明沿着大路过来的,可现在车里看过去,这里并没有大路,难怪昨夜一辆车都没有路过。 外面已经哭天怆地的,我撇了一眼,越野车的后备箱打开着,苑辰正撅着屁股洗脸,那头苑师傅给他倒水。 这条路的尽头,也就是前面,是宁庄的坟圈,右面是昨夜那个鬼院,左边,居然是悬崖! 这是昨晚我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我还以为是树木呢,幸亏昨夜没有调头,否则我们也已经给宁庄的死人陪葬了。 “宋雯啊宋雯”我平静下来之后对着紧闭双眼的宋雯念叨道:“你说这是咋回事呢,冥冥之中是你在导演这一切吗?” 宋雯哥哥和司机俩人上车来,在后排铺了一些白色油布,我知道要抬死者上车了,马上从车里跑了出去。 空气都不新鲜了,总觉得混着死人的味道特别浓,让人心情特别沮丧。 呕吐,吐的我眩晕,眼前一阵阵发白,耳朵也嗡嗡的作响,窒息感;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一种想死的难受感觉。 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慢节奏的拍我的背,另一只手扶着我的胳膊没让我的身子倒下去,我一回头,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站身后。 我吓了一跳,这特么又是什么鬼! 第七十三章 断子绝孙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身后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男人,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了?”他说:“生病了吗?” 不是鬼,声音听着很熟,在哪里听过?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再次呕吐,他一边给我打着节奏捶背一边安慰我:“放松点,慢慢就习惯了” 习惯你妹!这种事谁要习惯啊? 我心说,然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浑身颤栗,努力抬了抬头,眼前一白,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晃晃悠悠在汽车上行走,刚刚才清醒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问候:“喂,你没事吧,坚持坚持,再过一会儿就要进城了啊” 我微微斜目看了他一眼,他示意我:“这有矿泉水,你喝一口,小口喝” 我也没客气,伸手抓去,一气喝了半瓶,那股胃里的灼烧感才算降下去不少,半晌,缓过来很多。 车,轿车,车上很干净,我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 开车人,男,白白净净瘦瘦的一个男生,黄色短发,肤色白皙,脸颊消瘦,一家蓝白格子两件套的毛衣衬托这个人格外干净。 正是那个站在我身后的男人。 “那个,麻烦问一下,您是谁呀?”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坐车多久了,竟然不知道他是谁,而且我也没有印象这个人出现。 他扭头看看我,眉头微蹙,然后又看路开车。 我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也没醒,看来不是在做梦。 “嗯,是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苑辰,我们在宁庄的坟圈子里见过面了”他嘴角上扬,笑容满面的。 “啊?” 要不是安全带束缚着我,我非得从车顶上窜出去不可! 那震惊,不亚于我第一次见鬼。 昨夜感觉邋遢,讨厌,自以为是的瘸子大爷和眼前这个阳光白皙还有点小帅的男生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 “怎么了这是?你可别吓唬我啊,好歹拉着你呢,回头你要再吓出个心脏病啥的,我可怎么说的清楚,再说了,不至于吧?” “那个,可是你不是那苑师傅的老叔吗?怎么也得有四五十岁了吧?别不是你们入了道观拜师学艺的人有什么永驻青春的妙术?”我一边说着,一边想那苑师傅的模样,最少也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苑辰颇无奈地摇摇头:“他还真什么都说,我是萝卜不大,长在辈儿上,你们城里独生子女习惯了,在我们乡下有几个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呀” “好吧” 他居然就是苑师傅口中的老叔让我始料未及,不过无所谓,不管是谁吧,我谢过之后希望他拦一个回市里的车,可是他却根本不看我,直接回绝:“不行,你看你的脸色,白的跟一张纸没有区别,必须去医院,你这绝对不是吓的,你是病了” 我挣扎了半天没有拗过他,只好听之任之。 苑辰告诉我,他是因为接到苑师傅那个求救电话怕他对付不了那一家三口,所以急忙赶来了。 实际上宁庄根本就不在主路上,我们已经偏离了主路二三十里,也就是说,从一家三口上车之后我们就开始偏向了宁庄而去。 他是在到宁庄岔口的时候还没有看见我们的车而临时改变行程去了宁庄。 接下来的遭遇和他想的基本差不多,我们已经进入宁庄里去了,于是我们在后来才遇到了像英雄一样的他。 “那是个什么地方?太可怕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不得劲。 “是我们这里一个商人家的祖祠堂”苑辰说:“一个半黑道半商人的人,姓宁,这个坟地是个老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这种水泥的建起来也有五六年了,先前还有看坟的,就是入口那个破旧的小院,后来失踪了,再后来又陆续有这么人去做这项工作也都失踪了” “失踪?”这几乎让我立刻就想起现在在我们前面行走的宋雯。 “呃,是的,后来传的沸沸扬扬,都说他们家祖坟闹鬼,然后就花多少钱都没人去了”他说。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要人命?”想到昨晚的事情,我心里仍然无法接受,尤其是那个死了的人,短短时间内死去的男人,简直惨不忍睹! “养尸狒狒” “什么玩意?” “就是那个你看见的百毛东西”他说的东西我闻所未闻,说的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那是什么生物?”我问 “确切的说是给他们家看坟的”苑辰说道:“我也是早有耳闻,直到昨天才和它碰面” “那么说你身上脸上的血都是狒狒的?” 他点点头,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那东西很凶,得亏我有准备带着刀,否则弄不过他去就会被它扔到蛇沟里喂了蛇” “啊?” 苑辰告诉我,有传说宁家坟里埋着大量金银珠宝,所以他们千方百计找看坟的人,可看坟人接二连三的失踪,不得已雇不上人了,宁家的祖坟就那么空着,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渐渐传说有人在宁家坟附近失踪了,渐渐这些传言多了起来。 苑辰自己也注意到了,只不过人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白白浪费时间去研究的。 “有人说他们家祖坟里有白毛妖怪,这事引起我注意了一下,后来根据人们的传说,我觉得像是一种古老的巫术训出来的狒狒,称做养尸狒狒,因为身体里阴气太重,所以毛成了白色” “还有这种巫术?” 他点点头:“嗯,和养小鬼差不多,有传说祖上庇佑子孙的,要用阴气养自家的祖坟的传说,大概意思就是往祖坟里送一些奴役的孤魂野鬼” “我昨天看见一个老鬼”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枯树一样的老脸。 苑辰扭头看着我突然就笑了,然后点点头:“对,就是他们” “他给我说留下来吧”我又说。 苑辰点点头说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得意不了多久了” “啊?我吗?” “没说你,你不要多心,我说的是宁家的人” 第七十四章 冥婚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是啊,我觉得他们那坟好像不太对吧”我把自己早就想说的说了出来:“送去小鬼养尸也就算了,他怎么能用水泥把坟地全部抹了呀,那样的话,我猜表面看着光滑了风光了,可是祖先的阴灵是不是吸收不到日月精华了呀?” “嗯,不知道得罪哪个看风水的了给他想出这么一招”他说道:“他那牌楼上外人看着招财进宝子孙满堂的,其实,那里隐着一道诅咒呢,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中间的一个空的方块洞,那里被破坏了就影响全局,那是一道断子绝孙的诅咒符” “啊?这么毒啊?” 我想了想,还真注意到那牌楼了,当时我就觉得格格不入,以为是什么旺子旺孙的东西呢。 他点点头,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你干的?” 他连忙摇头否认:“没没,不是我” “他们家不是很有势力吗,不怕被看穿之后遭报复吗?”我想起之前他也说过,宁家在当地很有势力,所以才重建的这个祖祠堂,很好奇地问他:“这不是给你看出来了吗?” “我才懒得理他们呢,有人故意这么做让他们家断子绝孙那就看着好了,缺德事做多了呗”苑辰淡淡回道。 我撇撇嘴:“这位看风水的被发现了估计就活不长了” 他嘿嘿一笑:“发现不了,这事应验得十年,在前五年他们家仕途平稳财源广进,而后会日渐衰落,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衰落了吧” 我越看这事越像是他干的。 “别这么看我呀,真不是我干的,他们仇家多了,我们这县里哪家的亲人,亲人的朋友,朋友的亲人没沾过他们家的光啊,所以即便是有人看出来也不会说”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了也不会信吧?” 我想了想也确实是有道理,如果我过的好的不能再好,突然有人说我过几年会不好,我非抽他大嘴巴子不可。 除了说说宁家的事情,一路上倒也不寂寞,他车里有全套郭德纲相声光盘,使我对他个人的看法改变了不少,一个喜欢欢乐的人,能坏到哪儿去呢? 我本想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手机没电,号码记不住只好作罢。 这一路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距离城里几里地的一个叫‘宋家堡’的村庄就是宋雯的村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古老的堡子,他们这里读‘bu’二声。 村口的建筑居然就是穿心楼! 除了规模比之前在宁庄见到的小一些之外,外表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穿心楼是他们村的入口,相当于村口的牌坊,一水的青灰色的大砖头,一眼就能看出这砖头年代久远,城楼上也是青灰色的瓦,正面外延的瓦全部是精美的瓦雕,两边的房檐如同两个振翅欲飞的翅膀,翅尖上是精美雕琢的鸱吻,也就是龙九子中的一子,用来消灾辟邪的。 穿心楼的正中写着三个砖雕大字‘宋家堡’ 两侧是一副砖雕对联上联‘青山青水青天’下联‘黑石黑波黑云’ 和中央的‘宋家堡’好像没有一点关系。 堡门前立着两只巨大的石雕,也因为年代太久看不出本来面目,凭着模样看起来估计是石狮子。 他们的车拐弯进去了,我们的车却直走,向着城里的方向疾驰而去。 “喂,拐弯啊”我说,不住回头看那宋家堡的穿心楼。 “你去看病,没事再回来,反正一时半会也没什么事儿了”他说道:“几分钟时间” 这几分钟耽误到晚上五点半! 把我送到一个诊所,被那慈祥的老医生诊断为急性肠胃炎,稀里糊涂的就掉上瓶子开始输液。 苑辰也没闲着,嘱咐了几句有扔给我一瓶奶之后,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我没有他任何联系方式,等输完液之后,无奈坐在人家诊所的大厅里看报纸,他回来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表,五点半! 忒是因为不熟悉,他要是我的朋友,我早大脚丫子踹他脸上了。 一番虚情假意的道歉之后,我们开车前往宋雯的村庄‘宋家堡’ 那村子距离现场最多不过五里地左右,标准的城周边村庄,之前听宋雯说过,他们村子人口大概在五千人左右,是县里数得着的人口多的村庄,村里人大多都在县城或者周围的厂子工作,都有地,地都不便宜,所以生活都比较富裕。 我们几分钟就到了那个城堡一样的穿心楼下。 夕阳西下,一缕金色的残阳落在古堡上,落日余晖将穿心楼的美无限放大,远远看去金碧辉煌,仿若一座皇宫的大门。 “真美”我感慨道:“真可惜是来送她的,不然心情得多好啊” “生老病死是每一个人的人生必经之路,谁逃不开的,看开点吧”他淡淡说道。 从穿心楼下进入村里。 村里竟也是古堡模样,这一点从外围的民居房是看不出来的。 我们走的路竟然是一路的石头铺地,那种很大很平的白青色的石头,进入穿心楼后直接连着一栋一栋民宅,新旧夹杂有些杂乱。 新房就是大多数两层的红砖房,老房则不一样,有点像是庙宇的那种感觉,高度和青砖青瓦几乎一样,不同的是这里的民房都有人居住,玻璃窗户大院子。 宋雯家在村里的最东边,在他家后面就是一片片的地,冬季里,大地一片荒凉,显得很贫瘠。 由于宋雯死在外地,又是未婚女子,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她不能进门亦不能有鼓乐队哀悼。 灵棚搭在他们家房后边,一个白色的灵棚,一个硕大的棺材,一张小小的供桌形成了的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灵棚。 夜幕降临,两只惨白的蜡烛摇曳着两支小小的火苗,一炉香灰和一个烧纸瓦盆就是祭奠她全部的道具。 宋雯的爸爸,一个因为意外而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的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灵棚里,眼泪没流,但因悲伤而憋紫青色的脸却说明了他肝肠寸断的内心。 我也立在凛冽的寒风里忍不住流泪。 她家里早就有外人等着,听苑辰的说是村里的一个喝酒后骑摩托车刚死了的未婚男人的家人来配冥婚。 供桌上宋雯清澈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都让我止不住流泪。 她是那么优秀,她曾经眯起眼睛仰望天空无限向往的跟我憧憬:“苏晓溪,我将来一定要找一个暖男做男朋友,要才华横溢,要性格幽默,最重要一定要懂我哦” 当时我还笑话她又犯花痴哪个明星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她就被命运安排了冥婚,人生无常啊! 当天夜里,男方给的时间,宋雯和那个意外死去的年轻人要并骨,成为一对夫妇。 第七十五章 冥婚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告诉我说陪阴婚和人结婚不一样,女方尸体要先进入男方家里举行过结婚仪式而后才能共同下葬。 我自告奋勇跟着去‘送亲’成为宋雯亲人中的一员。 男方带来的大红嫁衣盖头看上去是如此的刺眼,宋雯被重新妆裹入殓。 他们也带着一个灵媒,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她要为宋雯化妆的时候被宋家人拒绝了。 我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苑辰和他们家是有亲戚关系的。 宋雯哥哥说:“我妹妹的妆容让我小舅舅来吧,别人我不放心”他的眼睛看着的是苑辰。 那胖女人满脸鄙夷,仿佛苑辰是一黄毛小子似的:“他?他行吗?不害怕吗?” 苑辰也不理会,一瘸一拐走上前为宋雯压发,开脸,我在一旁刹不住车的流泪。 棺材里早就铺好了锦缎褥子和棉被,一身大红嫁衣一脸惨白的宋雯被裹在里面显得如此诡异,如此格格不入。 开棺的时候不让说话,大家都静静地默哀,外围占满了严肃悲哀的亲人们,为防止野猫经过,大家都防备着,野猫经过尸体旁会引起诈尸。 ‘抬材’的人有八个,都是男方的玩伴,一群年轻朝气的小伙子,如果在婚礼上这几个人是开车迎亲的,这一次也是迎亲,不过是抬棺材罢了,不同村里的每一次抬棺材,他们的右胳膊缠着一块红色的绸子,立在棺材两侧随时待命。 我的手表指向九点的时候,一队穿着统一的乐队鱼贯而入,小号,提琴,手风琴等便携式乐器随身带着。 棺材被红色绸布盖着,外面开始放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手表指向九点二十五,胖灵媒喊了一声:“新娘子走喽” 于是棺材缓缓起身,伴随着喜庆的鼓乐和鞭炮,一路朝男方家走去。 我和苑辰跟在棺材后面出了门,苑师傅留下处理宋家的事情,谁也没有忘记还有一个人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两家相距说来也不近,可能村里人早就获悉了这件冥婚的事情,所以都早早大门紧闭,以免沾染了晦气。 别说村里,就是市里也讲究年轻人意外死亡的,过路遇到最好不要围观不要说话,否则后果很有可能不堪。 男方是一家二层砖房的人家,门口白灯两盏被新贴上了红纸,外围亮着两只千瓦灯将这一片照的亮如白昼。 男子的棺材也停放在大门外面的一个灵棚里,不同与宋雯的灵棚,这一个比较大,装饰也比较多,却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装饰,红色的条幅是新挂上去的,上面的字迹也是刚刚仓促写上去的,什么宋雯,宋玉军新婚志喜,让人感觉怪怪的,掩盖后面白色的挽联还有很明显的痕迹。 灵棚两侧堆放着花圈和纸扎,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远远的,我就一眼认出在棺材一侧立着的一个男人,正是男方死亡却未散去的魂魄。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已经盖了盖的棺材,来回围着棺材转圈,脸色惨白,走路轻飘飘的。 “这就是结阴婚”苑辰在压低我耳边说道。 “可是,宋雯的魂魄没有了呀” “阴婚是活着的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你真指望两个不相识的鬼魂结为夫妻啊?”他撇撇嘴:“活着都不一定相爱更何况死了呢,好在几天魂魄就散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宋雯的魂魄是散了还是哪去了?” 他看也没看我就说:“那我那我那知道呀” “你会招魂吗?”我问 他点点头:“小事一桩” “你会给宋雯招魂吧,她的魂魄会不会被抓走了?”我又问。 这一回,他总算回过头来了,很诧异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宋雯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他点点头:“我以为是病死在学校,我这几天行动不便,这事一直是我大侄儿跟着呢,具体情况还没来得及听这不就到这里了嘛” “还行动不便,瘸就说瘸,又不是大姨夫来了”我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啥?” “我说就你那侄子,忒怂了点”我连忙改口:“宋雯是凶死,不然怎么会找你们嘛” “是啊?我还以为病了呢,我们是有远房亲戚的,所以宋武来找说她妹妹死了要找更接引人,我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他很惊讶地看着我。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 于是在准备的过程中,我简单将宋雯以及我们学校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说,他的眼神越来越兴奋似的:“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能不能别那么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似的,容易引起公愤,人这是丧礼” “哦,哦失态了” “红衣服的千年女鬼啊,有意思” 那边已经开始奏乐,胖女人站在两具棺材前,身披一件黄色袍子,戴着一双黑色手套。 两具棺材分别被大红布盖住,一根带着大红花的绸子的两端达在两具棺材上,如同结婚的新郎新娘一样。 胖女人在中间证婚,照样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说,那只新鬼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时间父母亲人哭成一团。 “那女人压不住场子”苑辰说。 话音的余音未落,那头男子的棺木突然隐隐颤动了几下,鼓乐队先乱了,靠的最近的是一个吹喇叭的女人,女人的预感特别强烈,她从一开始就不断斜眼那俩诡异的棺材,等棺材一颤动,她第一个扔下喇叭就跑了,随后乐队停止,棺材发出‘咯咯’的声音。 “怎么了”我问。 我也一直在看,没看见什么东西在捣乱。 “看热闹的孤魂野鬼”苑辰说道。 四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一堆一堆的小旋风在灵棚里到处刮,一会儿掀翻一个花圈一会儿掀翻一个纸钱的。 虽说没有什么特别破坏,可是看起来也非常渗人。 男方家属都看着胖女人,哭都忘了。 胖女人也慌乱了,从棺材底下抽出一柄桃木剑,来回比划着,最后将一道符贴在棺材上,棺材算是不动了。 “她这不是也有两下子嘛”我对苑辰说。 “她下错了药,跟不在那儿”苑辰指着不远处的一间高大的房屋道:“捣乱的在庙里呢,得先上庙香再办冥婚” 我不信他说的,反正现在一切正常了。 也许是这次闹腾的缘故,半小时后,这对棺材要被仓促下葬。 可是,又出现了之前宋雯回家的状态。 棺材不起了。 两具棺材都不起身,十六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合起伙来使劲,棺材愣是纹丝不动! 胖女人满脑子是汗,挥舞着桃木剑折腾,可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起作用了。 第七十六章 鬼上身 - 纸扎人 - 月若素 “怎么回事?”我也看不出门道,只觉得棺材似乎很正常,看不见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压着,只得转脸询问苑辰。 苑辰此刻一脸严肃站在我一侧,目不转睛地看着灵棚,我估摸着他也在想我想的事情,听见我说话之后,他才扭过头来看我,回道:“五小鬼压棺” “那女人不知道吗?”我问,心想我不知道可以原谅我不是干这个的,看见只是后天,那女人怎么也是人家请来的灵媒,她多少也知道点吧。 “应该不知道,她应该不通阴,只是知道一些白事礼仪吧,说难听点在凶死的这里瞎当家就是骗钱”他很不屑地说道。 “其实也不必这么苛责”我反驳道:“在喜丧家里她也算是可以的了吧”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 那女人迟迟解决不了棺材的事情很快就遭到了男方家属的围攻。 女人被逼的满头大汗,费劲巴拉地跟男方家属来回解释,可是有一样,棺材起不来说什么都白搭。 我一个劲看苑辰,他就是不说话,在那儿看戏,看样子再给他一个小板凳一把瓜子他能津津有味看一夜。 “人性真次”我鄙夷道。 他没有搭理我,继续专注地看戏。 哪几个抬棺材的人也不再尝试了,都站起来一起围攻那个胖女人。 就在混乱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噗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大家一个转身的时间他就开始吐白沫,浑身抽搐的手舞足蹈的。 有经验的人立刻给他嘴里塞了一个毛巾,防止他咬住自己的舌头。 有人掐他人中。 一会儿他就缓过来了,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插曲,可是他缓过来之后感觉气场都变了,有那么一瞬间,人们都不说话,很奇怪的看着对方。 这种时候,通阴的人都知道,有孤魂野鬼来了,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男孩子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家谁都没说话,他突然对身边一个男的说道:“二子,给我一根烟吃” 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几个和他距离近的人马上闪开一片,我这次看清这个人,一个白白净净带着眼镜的瘦小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运动羽绒服,一条和羽绒服颜色差不多的裤子,脚上一双黑色运动鞋。 那叫二子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年龄和他相仿,肤色黑,头发乱糟糟地粘在头上,不知道几天没有洗过头了。 二子也同样用惊恐的眼神看他,不但没有搭茬,反而退了几步。 “你,你!”二子颤声说道:“你怎么了?” 我知道鬼上身了,可是却压根就没看见怎么上去的,要知道,一般的鬼上身我肉眼就能看见。 当我第一次看见死去的人的时候还是我9岁那年,印象特别深,那时候我小学三年级,我们晚上还有晚自习。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现在想来大概是在晚上7点到9点之间,我小时候虽然距离现在不是很久,但感觉那时候好安全,劫匪啊人贩子啊几乎没有听说,所以我们晚上下课都自己走回去。 我从小胆子就很大,和我要好的女生晶晶一起下晚自习课后,都是我先送她回家然后自己再走回家。 那天夜里天阴的厉害,天空压着黑云遮天蔽月没有一点亮。 那时候小学距离家很远,还没有这么多路灯和亮化,九点多的时候几乎都关门歇业了,所以那天显得特别黑。 我送小伙伴晶晶回家之后一个人往家赶。 那会路还没有通,我家属于死胡同那种,拐弯进胡同的时候突然看见进胡同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那石头平时老人们没事聚集在一起下棋打牌的。 那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气里,我却清清楚楚看见她坐在石头上,手里拄着个拐棍,边上一个脸白唇红细眉细眼的纸扎人扶着她,俩人在那等人似的瞭望。 我一看认识,我家房前邻居家的老婆婆,比我爷爷奶奶还要大一辈的何家婆婆。 我还上前跟她问了个好,心里还好羡慕何婆婆的纸扎人,看着和爷爷做的一样,但人家的纸扎人竟然跟活了一样,想着回头问问爷爷会不会做。 到家就病了,好几天发烧,上吐下泻。 隐隐听见爷爷问我晚上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我想了想,奇怪也就属纸扎人活了的事情了。 第二天,爷爷去何家,拿了一些东西烧了,我也才好起来。 后来才知道,我见何婆婆的时候她都埋了3天了,那天正是头七,纸扎人就是爷爷做的,奶奶后来说何婆婆没有缠我,只是我年龄小,受不住那阴气才病倒的。 再后来奶奶入寺给我求了一个佛爷,从此不再受到任何困扰直到佛爷被我送人之后才又可以看见鬼魂出没。 再让奶奶去求,奶奶却非要我把佛爷要回来。 可是我是因为同学转学回新疆才忍痛割舍的,他们一家早去新疆了,我哪要去,奶奶叹气摇头,一脸无奈。 再说回来现在,那瘦弱的男生管叫二子的男生要烟,烟递过去之后,又给他点燃,他就在那大口大口地吸,还说什么好久没有吃烟了的话,还说现在的烟商太奸滑,烟味道都淡了。 语气完全就不是年轻人的声音,略微粗糙沙哑,带着特有的方言,比如他管吸烟叫吃烟,怪的像是一个死了很久的老年人,所以我怀疑上二子身的不是新死的这个人。 灵媒呆愣了片刻,也恢复了正常,皱眉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啊哈,我啊,什么都不要,我来看看这些后生小子们,天天踩我头上的小子们,我叫你们天天踩踩踩我”他竟然来来回回挥舞着一根一直立于棺材一侧的木棒,敲人的脑袋。 大家面面相觑,看来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好在他现在是个实体,他用木头敲人,人可以躲,也可以反击,糟糕的就是被上身的这位了。 我扭脸看苑辰,他一脸认真的在看戏,没有丝毫要帮助的样子。 第七十七章 五鬼压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不说话,我也懒得和他废话,我琢磨着他和宋雯有亲,肯定没收钱,以我现在的观察,他是那种把钱特别看重的人,就算现在他有能力破开一切,没有钱他也不会管,我想他一定是在等着坐地涨价呢。 趁着他没注意我,我从怀里悄悄取出阴阳镜。 我知道,我看不见的东西阴阳镜里一定会显现出来的。 就在我从怀里取出阴阳镜一瞬间,苑辰突然回头对着我:“什么东西?” 阴阳镜还在我的手里没露出来,他就能感应到,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连忙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狐疑着,又把头转向灵棚。 灵棚里几个人正压着那瘦弱的男孩揍他呢,二子可狠,一巴掌呼过去:“叫你上辉辉的身,我让你上” 一巴掌打的辉辉晕头转向连转好几个圈,他还不解气,抬脚就踹:“我踹,我踹死你,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大家都拦着他,即便拦着,他还算好几脚都踹在了那个叫辉辉的男孩身上和脸上,踹的他灰头土脸的。 不过似乎没有起到作用,我知道有些鬼上身这一招是奏效的。 辉辉等喘了一口气缓过来之后开始反击,冲过去和二子就打起来了,这回这辉辉力气大的惊人,直接冲开七八个拦着他的大男孩,一气冲过去照着二子的鼻子上就来了一拳,一边挥拳头一边叫嚣:“哼哼,老子打架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腿肚子上转筋呢,想打架,来呀来呀,老子早手痒了” 二子都倒在地上了,他还挥着拳头在他身上揍,七八个人愣是没有拉住他。 胖女人早就被这一群男人甩到灵棚外面去了,谁都不再理会她,她满脸怒气地看着乱作一团的灵棚。 我想,除了我在注意她,现在大家都在灵棚拉架。 她和我对视,狠狠瞪了我一眼,扭着肥胖的腰身,起身就跑了。跑了! 我看苑辰还是没有上前的打算,于是咬咬牙带着阴阳镜就靠前了。 趁着没人注意棺材,我就将阴阳镜对准棺材,自己找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站在两个棺材后面。 镜子折射出一道青绿色的光是我眼看着从镜子里飞出去的,我呆了一下,我好像不记得之前有这种的事情发生。 不过,管他呢。 镜子里倒映着我眼前这些情景是青色的,像极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的情景,一丝丝的青黑色的雾气漂浮在镜子里来回游走。 棺材上,坐着十个人! 每一具棺材上坐着五个人,四角一角一个,中间一个,两具棺材的人位置一直,姿势一致,连模样都快一模一样了。 五鬼虽有身子,但头颅无一例外都是没有面部的骷髅模样! 十双黑洞洞的窟窿齐刷刷投来阴冷的幽蓝的鬼火,那阴森森冰凉凉,穿透人的心肺,让我一个寒颤从头到脚冰冷冰冷的。 我连忙收起阴阳镜,觉得自己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了,怕一不小心碰上它们的任何地方。 突然发现,苑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歪着脸捏着下巴,比起看那边打架的,他看我更像是看滑稽剧似得。 我无意和他交流,总之,给我一个感觉:人性太次。 谁知道他倒一点也感觉不到我讨厌他似得,上前迎了过来:“你刚刚拿了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有”我冷冷说道。 “阴阳镜对不对?” 我愣了一下,随即否认:“NO” “卖给我吧”他追在我屁股后头更来劲了:“多少钱我出,你一女孩家家的,拿那东西对身体有损伤,我说真的,你哪儿弄来的” “不卖” 吐出俩字我就后悔了,这不就等于告诉他了我手里确实是阴阳镜么? 我就发现,自从他看见我这阴阳镜之后,开始缠上我了,就站在我身后喋喋不休地要我卖给他。 这时候灵棚里折腾更厉害了,辉辉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拿一大棍子来回晃悠着打人,那样子就像是西游记里猪八戒被抓了之后捆在一个木棒上来回绕着打人的模样是一样的,本来挺严肃悲伤的事情,让他那么一搅合,不觉得有点可乐。 一圈人拿他没办法,我正琢磨着我爷爷曾经如何让厉鬼上身的人离开的招数呢,苑辰拍拍我的肩膀:“得了得了我去还不成吗” 于是他这才上前。 说来也怪,本来闹腾的挺凶的辉辉,看见苑辰跨入他两米范围内的时候竟然停下了,呆滞地看着他,也不挥木棒了,眼神似乎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苑辰蹲下身子,在他天灵盖上清清点了三下。 我看见一个黑影从他的身体里慢慢浮起来,飘飘忽忽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想躲开,哪知道那黑影到我跟前就不见了,随后苑辰绕着棺材走了三圈,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古代大臣上朝的朝板,但是是一块通体黑色略微小一些的板子。 他一边走一边在棺材上敲打,有节奏的敲,每一个棺材角上敲三下,中间敲三下,三圈转完之后便走回来了。 辉辉仰面晕过去怎么都叫不醒,好几个人掐他人中他也没醒来。 此刻大家都看出苑辰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于是把目光转向他,苑辰看看我,撇着嘴,那意思很明显,他来坐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他想要我那个阴阳镜。 我瞪着眼睛回敬他,告诉他,没门。 “取一碗水来”苑辰对边上的人说。 那人‘哦’了一声,几步跑回去端出一碗清水递给苑辰。 苑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三角包扔里面,几秒钟之后碗里的水变成了紫红色,苑辰捏着辉辉的鼻子给他灌了进去。 下一秒他就醒来了,脸色煞白,浑身发抖,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哎呦哎呦直叫唤:“我身体怎么这么疼啊” 大家都不说话,散开了。 “这回行了,走吧”苑辰对大家说道。 果然,这次棺材一下子就抬起来了,一行人吹吹打打嚎啕大哭的走在去野地的路上。 我这才看见,现在那个不知道去哪里的男人的鬼魂正孤零零立在跟在队伍最后,很可怜。 第七十八章 道观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一回宋雯总算平安下葬,我和苑辰都远远跟在队伍后面看着他们开道,撒钱,浇水,落棺以及最后的盖土。 按照这里的风俗,死者晚辈要在坟周围洒水:手提铝水壶,倒着转三圈,水不能断,寓意源远流长,可是他们俩都死的太年轻了,于是改为由男方的侄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来。 那小孩迟迟不肯去,哇哇大哭着抱着他爸爸的大腿死活不肯松开,爸爸弯下要细声柔语地问他怎么了,那孩子的回答让人毛骨悚然,他说爸爸,我小叔身上都是血,怕怕。 我诧异:孩子眼中的为什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苑辰则看着那个孩子,喃喃自语:这孩子…… 大家一哄而散,谁都知道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再有胆的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坟地里也慌了,片刻时间只剩下我何苑辰俩人傻愣在坟前。 前面是一片坟地,坟头上站着一个黑影,与夜色混淆,风声鹤唳,荒草摇曳,说不出的诡异笼罩着这一片气氛。 “咱们也回吧”我对苑辰说:“回城里吧,已经很晚了” 他认真地看着我严肃的问我:“你真觉得我们就这么回去吗?岂不是可惜了!” 他这么认真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他起了歹心要在这荒郊野外抢我的阴阳镜呢,一把将包包抱在怀里,后退好几步道:“你要干嘛?” 他‘扑哧’一声就乐了:“哈哈哈,你这是要干嘛呀?怎么还担心我劫色啊?哈哈哈,劫色我也不至于劫你吧哈哈哈” 乐的前仰后合的,气得我脸都青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怒吼:“笑个屁呀,我的颜值至于把你笑成那个熊样吗?” “哈哈哈,颜值,哎呀,不行了,让我笑一会儿” 说罢,这货竟然真的蹲在地上大笑起来,空旷的坟地上让他笑的毛骨悚然的,也不怕不吉利,得亏大家都跑的远远的了,不然死者家属非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笑够了,喘不过气来,还腆着脸地问我:“哎,你叫什么来着,你怎么能想到那么歪呢?” 我无言以对,我真冤枉啊,我只不过想到了我的阴阳镜,仅此而已。 等他终于不再笑了,才跟我接着刚才的事情聊:“呃,哈,不好意思啊,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不觉得这个村庄挺奇怪的吗?” 我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我道歉,刚才那一段翻页了啊,我们来说下一段内容,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庄很没有生机” 我回想了一下,没什么不妥,于是没好气地回他:“不知道不清楚” “这村庄老死人,而且老死年轻人”他对我说 我皱皱眉,摇摇头:“没发现” “切,眼前光咱来看见的就三个对不对” 他指的是宋雯和这个男的还有我们拉回来的那个惨死的男人。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意外,哪个村庄的还不出意外死几个年轻人啊”我不屑地说道。 他却摇摇头:“那不是偶然的意外,他们的命格不该定在现在,起码宋雯和他不是” 他指了指刚刚的新坟头,坟头上那个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说道:“他们村不正常,那个庙不正常,五鬼来的更是蹊跷,一个正常的村里怎么能出现五鬼压棺这种事儿?” “五鬼是催财的吧”听他那么说,我突然也觉得是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一时觉得村里特别死气沉沉,不太像一个生机勃勃的村庄的感觉。 苑辰点点头:“我们先去他们村庙里看看供的是谁,很有可能是个占了神身子的恶鬼” 我不语,跟着他往回走。 这个庙距离死者男方家特别近,老人们有句俗语:庙前观后不居人。 可是由于村子距离城里近,地段不错还挺贵,所以这句俗话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所看见的这个庙,庙门上着锁,左右的耳房一个成了蒸包子的小吃部,另一个是个磨面坊,门口的石狮子也被挂着破箩和破筐,蒙着一层厚厚的灰,指不定多久没有人来这里敬香烧纸了。 原本大门上是应该有字的,也已经掉了半块,斑驳不清的斜挂在那里,眼看就要落下来的悲惨样子。 我不由想起西游记里唐僧师徒路过没有雨的那个国家,还磨叽了一句:“这要是个道观,玉皇大帝那小心眼子,指不定能降下什么罪来呢” 庙宇的周围除了前面是一条大街之外,左右以及后都盖房住上了人,死者家就是距离庙宇不足二十米距离,在他们家就能看见庙堂。 夜深人静,街上一只活猫都没有,我靠近庙门就感觉有一股很强烈的阴气,这股阴气我在死者灵棚也感觉到了,当时以为是死者太年轻,没想太多,此时看来却是奇怪的很。 苑辰上前晃了几下,那破锁环就脱开了木门,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像一张乌压压的大嘴巴在吸食着村里人的阳气。 我怎么会这么想? 苑辰迈开大步进去了,我也跟着就进去了。 里面太黑,伸手不见五指,煞气太重,使得周围的气场感觉都不对。 苑辰从他那万能包里取出两只精巧的手电筒递给我一只,我心说,现在有人半夜不睡觉无意中看见这里明天非传闹鬼不可。 大殿大约有四五十平米的样子,正中供着三三尊神,两侧一边三尊,一共是9尊神像,不是佛家,看起来更像是道家的。 中间主位神是一个娘娘,足有三四米,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光照缘故,总觉得好阴森可怖,我把光移至牌位上。 牌位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夏天结的蛛网还裹着臭虫就那么缠着牌位,我一抹,灰起一层呛的人直咳嗽。 之后才知道供的是碧霞元君,牌位上挺漂亮的毛笔书写着‘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民间传说是一位有求必应的神仙,原来这里并不是庙宇,果然是个道观。 供桌上的香炉歪着,香灰撒了一桌子,供盘空空,看来也是一位可怜的神仙,在这吸不了人间香火。 苑辰那边也挨个照两侧的牌位,一边照一边说:“建庙不信神,劫难不离身” “道观”我纠正。 “那就建观,总之,这里面早就没有神灵了,长期不供奉,被邪神入侵了,吸食不了香火,那就吸食阳气吧,于是他们村的死人才会越来越年轻,尤其是观周围”他解释道。 第七十九章 谁的手 - 纸扎人 - 月若素 说话之间,一股很强的煞气从殿的正面,也就是神像这里涌了出来, 这股煞气比之前我遇到红衣女鬼的时候差不多,我几乎恍惚之间看见一股猩红的血从碧霞仙子的眼睛中流了出来,神像上一脸血,一股子腥臭让人喘不过气来,吓得我尖叫一声将手电筒也掉在地上了。 “别怕” 身边传来苑辰阳光普照一样的声音,同时他的手电光束照在神像脸上,我战战兢兢抬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将地上的手电筒递给我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呐,再说,你有阴阳镜近乎无敌,你还怕什么呢?” 我顾不得他嘴里说什么,拉着他就往外拽:“走啦,不要在这里了,太可怕了” 他一边安慰我,一边在观里来回晃他的手电,在大殿内的每一个神像脸部停留的时间都很长。 这种庙啊观啊的神像殿白天都让人压抑得很,别说晚上了,此时每一个神像在我眼里都是狰狞无比的。 “哼”忽然听见苑辰冷哼一声:“原来藏在这里” 说吧从中大殿的门后拿出一个梯子,大概是早年翔或旺盛的时候用来擦拭神像的梯子,苑辰把手电筒交给我,双手举着梯子朝屋顶上方一块看起来黑呼呼的地方扎去。 ‘呼啦啦’一声,连带殿上方的灰尘土坯的脱落,一大群的东西朝我们一窝蜂地扑来。 我早傻了,哪见过这种场面,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拿手电筒照它们,它们怕光!” 我脑子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举起手上两只手电筒,两束光同时照着那群黑压压涌来的东西。 那群东西乍一见光立刻掉头四散而逃,我身边的苑辰似乎早有准备,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反方向逃窜的这群东西,一些没有被他逮住的,四散逃出了大殿。 “准备不及时,忘了关门了” 他一边打包自己刚刚猎捕来的东西一边叹息。 我才发现,他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了捂住那群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 按说这种大殿上的大梁上都爱住燕子,可眼下是冬天,燕子都飞去南方过冬了,冬天大殿内在屋梁上筑巢的,除了麻雀,好像没有别的了。 可我刚才看见的那么一大群,比麻雀略小,黑色的东西,两只眼睛在光照下闪烁着猩红的光,很可怕。 “想个办法毁了这观吧,碧霞元君早就不来了,废墟一样的神像只能被凶鬼占了吸食人的阳气”他似乎是在对我说。 “得了吧,法治社会,回头咱俩再进去”我虽惊魂未定,却也不至于吓糊涂,上一次在急救放火那回要不是事情诡异被压下来了,没准现在还没出来呢。 “谁要你犯法了呀,我是说咱去找一下村长或者村里说的上话的老人”他用商量的语气和我说。 我平静下来之后越发觉得他用这种语气肯定是有什么阴谋,一个劲摇头:“你不是不管没掏钱的买卖吗,你想做什么?” “等管上的时候就掏自然会掏钱”他回我 果然财迷本色,不过我更觉得他会打我阴阳镜的主意。 “等赚的钱让你满意的时候你就把阴阳镜卖给我”果然,还是为了我的阴阳镜。 我们俩还说这话呢,突然‘哐’一声。 原本开着的大殿破破烂烂的门,猛然自己关闭了,我吓得一个激灵,本能抓住身边苑辰的衣角。 就在紧张的时候,更紧张的发生了,我手里的两只手电突然熄灭了。 整个大殿伸手不见五指,如同被封闭了一样,我几乎是在瞬间就想起了我在学校的遭遇,无边无际的恐惧一下子就全部涌了过来。 抓着苑辰的衣角更紧了,本来就阴气过盛的大殿更加寒气逼人,给人一种处在寒冰洞的错觉。 苑辰往前走了两步,我也跟了两步。 就在这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只手拉我! 我当时就呆着不敢动了! 颤声叫道:“苑辰!” 随即耳边也传来一句恐怖至极的声音:“苑辰!” 那声冰冷阴森的声音来自大殿的四面八方,如雷贯耳,我知道在非常时期像我这样会害死人的,只是刚才太慌了,不像在殡仪馆那次,那次有我爷爷,我心里有底。 “你就是叫爷爷一万次魂,爷爷也不怕!”我身后传来了苑辰刚气十足的声音。 他在我身后! 那我前面拽着的衣角是谁? 冷天冻地的,我额头上冰冷的汗珠一滴滴落地,我拽着衣角的手颤颤巍巍松开了! 可是,就在一刹那,一只冰冷的手一把盖在我的手背上! “苑辰,救命啊!”我彻底慌了神。 几乎是在同时,大殿里又燃起了柔和的光,光源来自苑辰手里的一只蜡烛,他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脸上带着特有的自信和淡定。 我慌忙抽回我僵在半空的手之后大惊失色。 苑辰也看见了,上来抓着我的手从腕处掐住,另一只手从包里去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放在我手腕处。 我和苑辰面对面,蜡烛放在我们中间的一个箱子上,应该是个功德箱,烛光摇曳里,我的手掌整个呈黑色,如同烧焦了的木头一样。 苑辰并不着急的心态让我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安慰我:“不碍事,别担心,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 我略略点头,不过还没有等他帮我做什么的时候,猛然觉得对面,苑辰身后不对! 烛光跳跃慢慢变得如同黄豆一般大小。 他身后长起一团黑气,黑气慢慢变大,高过苑辰两倍,可是烛光里没有任何影子,反而压制的烛光一点点快要熄灭了。 苑辰拿着玉镯的手开始用力按压我已经黑了的手臂,黑气在他的按压之下一点点褪去,汇集在指尖变成一滴滴黑色的液体,散发处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第八十章 死亡生灵 - 纸扎人 - 月若素 黑影越来越扩大,弥漫了整个大殿,我和苑辰,包括蜡烛都马上要熄灭。 到了此时,我知道为什么蜡烛火苗突然变的只有黄豆那么大了,是缺氧造成的。 我和苑辰也都承受着缺氧的窒息感,短短一分钟喘不过气来,不过那只冰冷到麻木的手总算有了些许的知觉。 苑辰将镯子塞进我手里,一个转身,双手揣进兜里,再伸出来的时候多了两个护甲,像是清宫里娘娘们戴的那种夸张绚丽色彩的护甲在烛光的作用下人我眼前一晕。 只见苑辰犹如舞台上的戏子似的,踩着很虚空很诡异的步伐来回飘动一样,在一团黑气里开始做法,像是画圈一样,一个套一个,我肉眼能明显看见气场在变换,黑气被他一点点撕开驱散。 我的胸口也慢慢松开了,仿佛刚刚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难受感骤然消失,赶紧大口呼吸,怕一会儿再来一次就要了亲命了。 蜡烛也跳跃着变亮了,两只手电筒瞬间自己又恢复了亮光,大殿也恢复了安静。 “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得了道的恶鬼”苑辰将护甲卸下来,拍拍巴掌哼哼道:“害得我连看家本事都快拿出来了,你就给我来了一团瘴气啊,有本事再来点别的看看我对付的了你么?” 黑气没有再出现,大殿静的可怕。 我赶紧拉住他,制止:“这怎么快把你逼成大街上骂街的老娘们了,赶紧溜吧,我可不想在这里被困死” 苑辰也点点头,于是我们俩一前一后仓皇逃出了这个地方。 他并没有打算走,出了大殿之后直走了几百米朝右手边一个小道拐了上去。 黑乎乎的小道没有一点光亮,只在不远的前面又几点星星点点的光,看来,从这里到那边很长一段距离都没有人家。 在这种发展还算不错的村子,这处于村子中央有一片空地可奇了怪了。 “尽头是村委会,旁边是书记的家”他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这家伙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满口胡诌。 这是一条还没有硬化的土路,尽管我们俩一人一个手电筒照着,可是脚下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还有积水和冰块混合着,冷不丁踩一脚没过鞋面,冰冷刺骨。 前后左右都是荒凉的,这么大的村子,到了这一带简直就是无人区,我怀疑这里可能也有问题。 只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刚才逃出来的道观的问题更为严重些。 苑辰比我还要惨,他的衣服包裹着从大殿捂出来的神秘生物,此刻连一件御寒的衣服都没有,寒冬腊月的,若是我非得冻死不可。 我们俩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光亮的地方走,时间不长,眼前的亮光越来越明显,那边房子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了,是民房。 一处一处的民房围着一个略高一点的建筑,近了,我吃了一惊:怎么又是穿心楼! 和进来的时候的古老的民房一样,小窗户,土门楼,只不过都围绕着一个穿心楼! 苑辰仿佛没有看见,径直走过去拍打那家人的房门。 房门自开,里面有人在吵吵嚷嚷,竟有许多人在他们家,看样子是在调解关系。 我们正觉得来的不是时候想退出来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小舅舅” 声音比较熟悉,苑辰低声对我说道:“是他们两家” 我还没想到什么,只见一个人影朝我们走来,仔细一看,恩,是认识! 宋雯的哥哥。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问道。 “唉” 人没到跟前,他先叹上气了,听着又无奈又悲伤的。 “唉,这不是我叔叔的事情嘛” 他一说,我就知道是谁,那个死在宁庄的男人,他是他们的叔叔。 就这么一会儿,我也算听明白了,死者是因为去接宋雯出事的,家人自然不干,即便是亲兄弟亲侄女的事情,于是闹到了书记这里,正巧我们也来了。 苑辰分开众人走了过去。 院子房子正中央亮着一个电灯,苑辰就站在院子灯的下面。 书记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白胖子,披着一件军绿色的军大衣,抱着双臂歪着脑袋站在两家人正中间听着说话,任由两家人你来我往的说,他也不插嘴。 看见苑辰,他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些惊讶:“咦,你不就是那苑辰吗?” 苑辰点点头,指着他们道:“我就是为了他们的事情来的” 这时候一个一直站着的男孩对身边正痛哭流涕的女人说了些什么,那女人止住了哭声看了苑辰一眼,随后把目光对准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撞的我一个跟头,若不是苑辰即使拉了我一把,我差点栽倒。 “是你和我孩子爸爸最后一刻在一起吗?” “恩” 这边我回答着,但是脑子是空白的,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这句恩代表着什么。 “大妹子,你跟我说说,我们孩子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就只死了他一个人,我们孩子他爸爸死的惨啊!”说完又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了。 我看看苑辰,脑子里想着那些惨绝人寰的画面,心里一哆嗦,不知道怎么说,我确实也不知道是什么吞噬了那条生命。 苑辰对那个胖书记说道:“宋叔,您把村里死的年轻人的家人找过来,我有事找大家说,很重要” “现在?”书记看了看表,并没有提出其他质疑,看来他知道苑辰想做什么。 “是,就现在”苑辰肯定地对大家说。 书记立刻点点头:“好”说完转身进去找电话了。 苑辰对僵着的两家人说道:“等一会儿,一会儿告诉大家真相” 大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看着他不说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书记出来了,冲我们点点头:“好了,一会儿都会过来人,你们进屋先喝点水暖和暖和当是等等人吧” 第八十一章 鬼佛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时间不长,院子里呼啦啦来了满满一院子的人。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村里死了多少人呢,大家都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议论纷纷,一时间院子里喧闹起来。 那村主任宋叔叔看我发愣,告诉我们:“我通知了6家人,这些都是亲戚邻居们,陆陆续续已经都来了,你看你们有什么就直说吧,天儿怪冷的,别都在这冻着” “跟心子,你这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我们孩子的事儿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娘叫这叔叔的小名问道。 老大娘满脸褶皱下一双已近失明的双眼塌成了三角形,骨瘦如柴的她肤色古铜,配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更显苍老。 宋叔叔看着苑辰。 苑辰如同一个演说家一样站在院子里窗台下面的露台上朝正在议论的人们压压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道:“各位,我说的话,可能大家有些人会当我是骗子,这样,大家先上前辨认一下这些东西” 说着苑辰将背上被他卷成包袱的外衣拿了下来,移动到院子灯的正下方。 示意我从屋里搬一个凳子。 大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反正也来了又事关重大的被村主任通知过来的,也就都没说什么围拢了过来。 苑辰将包袱放在那个方凳上之后我才看见,他的衣服竟然也缝着奇怪样子的符咒。 “死者的家属靠过来,最亲的人”苑辰大声说道。 于是围拢的人少了一些,只剩下一些神情忧伤的人们继续等待,一共十几个人。 我则看了看院子,准备随时开溜,万一他说的不尽人意,这帮人非撕了他不可,这种事可要不得马虎。 只见苑辰慢慢打开那个包袱。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了一刻,所有人都静悄悄的。 “这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我也一直在看着那个包袱,里面有几只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的蝙蝠样的生物正是我们俩在大殿的时候他扑住的东西,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苑辰索性捏住抓起来一个,将这个生灵的头部对准大家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转了一圈又一圈。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男人失声叫道:“妈呀,这不是张家湾的张伟刚!” 其他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只见说话的那个人自己上前抓了一直生灵的翅膀翻了过来,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松手了。 松手归松手,他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家也都开始渐渐明白了什么,后面一直在等待的他们的亲戚们也挤了过来,终于有人疾呼一声:“儿子!”晕了过去。 紧接着人群中出现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叫和一个个晕过去的女人们。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之后,也挤了过去。 几个生灵都被翻了过来,打眼一瞧是蝙蝠,巴掌大的黑色蝙蝠在灯光下闪着蓝茵茵的幽光,看上去阴森森的。 但仔细一看更阴森。 那蝙蝠的脸,竟然活脱脱是一张张的人脸! 怪不得有人惊叫有人晕倒。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呼出口了:“鬼蝠!” 苑辰很是惊讶地看着我:“你知道?!” 其实我也是现学现卖,不就是爷爷奶奶去世之后留下的那些手札中有记录,记录说鬼蝠:蝠身人面,吸食纯阳,采集纯阴,服役鬼佛。 据记载,有鬼蝠之处三年定然死七七四十九纯阳男子和七个纯阴女子。 破解之法是要找到这个鬼佛的真身,将其破坏掉,方能保一方平安。 我将手札上的记录说了个七八分,苑辰直点头:“恩,对就这么回事,” 我们俩嘀咕着,那头有人拽苑辰:“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一看,原来是宋雯的婶子,一直在这里等说法的她也分开众人去看了一眼,没有她男人,但她也呆了,脸说话的时候的表情都不对了。 村主任宋叔叔更是惊呆了,半天看着那些生灵眼睛发直。 “村里有邪鬼”苑辰看大家对那些生灵都笃信了,这才发话。 “小大师是说我们这些村里的孩子并不是意外死去的?”站在后排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说道。 我估计她是死者的邻居或者远房亲戚,她很冷静,在观察了那鬼蝠之后又退回了原处站着,她管苑辰叫小大师。 苑辰点点头。 人群开始一次又一次发出悲悯的痛哭,不过都被身边人止住了,指着苑辰对她们说些什么。 “那么,是不是我们村还处于危险状态”原先那个老大娘说。 这句话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苑辰很郑重地点点头。 由于刚才的事情太过诡异,现在那些鬼蝠都还在苑辰的衣服里匍匐着,大家亲眼所见不由不信,一看他点头,顿时露出惊慌神色。 “苑辰啊,你看咋办呢?”宋叔叔小心地绕过那些鬼蝠站了过来。 其中一个叫儿子的女人却不顾一切将那鬼蝠捧在手里,灯光下泪水涟涟地哭着叫着儿子的名字:“亮亮,是妈妈,我是妈妈呀” 看得人心头一酸。 “小舅舅,我妹妹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宋雯哥哥挤了过来站在我们俩中间。 苑辰摇摇头:“暂时不知道雯雯是怎么回事,我会好好查查看,你让你父母放心吧” “那我爸爸呢”宋雯表弟也过来了。 “恐怕你爸爸是被村里的鬼蝠害了的,只不过恰巧你爸爸出去了,我会找到你爸爸的魂魄的”苑辰说的很真诚,说的时候看着他妈妈。 不知道是谁突然下跪,于是大家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矮了下去,片刻跪了一院子。 “大家快都起来”我急了,都什么年代了,动不动就下跪这套还是在国人脑子里根深蒂固。 苑辰赶忙也跪下来了:“别下跪磕头,折寿,我给你们跪回去了啊” 村长劝了别人还得劝他,也够累的,我要和他是朋友,早一脚踹下去了。 “大师,多少钱,我们集资请你做法”一个青年人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对我们说道。 我看见苑辰嘴角一抽,不过立刻又忍住了。 第八十二章 谎言 - 纸扎人 - 月若素 除了那个看见自家孩子的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其他人情绪还算稳定,大家首先商量酬劳。 我听见那个粗壮的女子说道:“孩子们死后灵魂不得安息,小大师你说说看,这是什么邪鬼” 苑辰清了清嗓子道:“留下一些人,其他人先回家,太冷了,我们进屋里说话” 说着他带着鬼蝠先钻屋里去了,随后屋子里挤满了人,屋子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幸亏我速度快先进去了,不然根本进不了屋子。 苑辰靠着暖气开始跟大家说起鬼蝠的事情的始末。 基本上和我家书札上记录的差不多,只不过苑辰最后说鬼蝠都是被鬼佛所害,我家手札上没有说鬼佛是什么,只是说邪鬼恶魔,与常人无异,这让我很诧异,以为我们身边某一个人就是呢。 苑辰说鬼佛是死了的人。 会在吸食了纯阳采集纯阴之后‘复活’ 所谓复活也不是真的和活人一样,只不过四肢能活动,头脑采集了中鬼蝠的头脑,有自主思想。 它们不吃东西,不畏寒暑,外表和常人一样。 苑辰这么说的时候大家不由互相观察对方,神色惊疑不定,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我接触了那么多了现在都对他所说的东西感觉到疑惑。 “怎么会有鬼佛在我们村里做祟,我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苑辰知道大家会这么想,也理解:“鬼佛是特定的时候形成的,比如有着巨大的仇恨,对你们这个村子存在巨大仇恨而死的,死后尸体不腐,七年形成鬼佛,吸食的阳气越多,鬼佛就越强壮” 大家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明显能感觉到他们脸上有着明显地颤抖。 “加上村里有观不敬香,有神不尊神,村里神仙也早就走了,没有了村神庇佑,鬼祟就肆无忌惮,这才发展到这么严重”苑辰一点点渗透这事情的严重性。 众人一片失色,屋里一下子变得安安静静,想必不敬神这事村里人人都是,这些年富了,忙碌了,把这事早就忘记了。 “苑辰呐,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宋叔叔急了:“我们都听你的” “对对对,大师说怎么办咱们都听,一是让孩子们死后得到安宁,再是村里再不能老死人了”几个声音同时附和着宋叔叔。 “他说的不错,我家龙龙死的时候,我前年请来五台山的瞎婆婆想让她超度龙龙,结果瞎婆婆一进村就反回去了,她说村里要出大事,她老了解决不了”一个男人说道:“我道她是骗子,怕来村里人多势重揍她才跑的,现在想想,原来她已近知道这事了才跑的。” 于是,这个村子的人商量着给苑辰十万块钱来解决这事。 我听了都咋舌:“乖乖,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当然,这是心里话,不能当面说出来坏人家财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人的本性。 谈了半夜,众人才在战战兢兢中散去,我们俩被安排在宋叔叔家住了一夜。 清晨,我睡得正香,热炕头厚被子梦里吃鸡腿满嘴流油,一个鸡腿没吃完就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了。 手机在一旁用宋叔叔的数据线充电,我看了一眼,6点46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呢。 我心头郁闷着爬起来准备起床,谁知道一抬头看见了堂外的屋子里挂着俩大大的鸟笼子,两只鹩哥在笼子里吵架。 叽里呱啦的煞有介事地聊天,原来是它们吵醒了我,于是趴下继续眯一会儿,这时有人敲我房门。 “起床啦!” 外面传来苑辰的声音:“起床起床,吃早点办事去” “催催,催命吧一天到晚的”我极不情愿地爬起来。 起来才知道,原来他也是被鹩哥吵醒的,我开门的时候正看到一幕,苑辰指着鸟儿说:“再呱噪一会儿架个笼子烤了你们俩吃” 让我傻眼的一幕来了,俩鸟同时对着他:“咳咳咳,呸!!!” 气得苑辰抓耳挠腮的,我在这边乐了。 事先已经和宋叔叔说好今天拆了当街的那个观,此时家里已经没人了,宋叔叔和他媳妇宋婶儿都已经不在家了。 外屋的灶炉上的锅里冒着热气,是给我们留的早饭。 我们俩吃了早饭之后,天才算是真正亮了,苑辰将碗筷扔给我:“刷碗,刷完了咱们也去吧” 我懒得理他,直接刷了自己的碗,回屋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他正刷自己的碗,嘴里磨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恨不得踹他一脚:“哦,钱你赚,碗我刷,你怎么那么脸大呢?再大点都能赶上院里那头驴了!” “我赚钱不都是为了换你那阴阳镜吗?说到底卖命还不是为了你呀,碗大个事儿你都不愿意为我刷,你说你像话吗?” “滚犊子” 我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打鼓:十万都是为了我手里的阴阳镜,有这么贵? 于是在去的路上不由问他:“如果有一个人,你不认识,但是手里有阴阳镜卖给你,你会要吗?” “那当然,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苑辰说道:“说说,阴阳镜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你这行的呢?”我又问:“比如古董贩子会不会收” “当然了,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吗?据传说是西夏的,你算算就知道了,你好好看看那镜面,那是金的,那时候的镜面是什么的,皇家也不过是铜镜呢,不认识年代也就罢了,金子不认识吗?” “怪不得这么重呢”我不由揣揣怀里的阴阳镜,是啊,起初就特别的沉重,我倒是没往金上想,我是琢磨可能有阴阳二气造成的这分量。 “你就是扛到潘家园去出售也得卖几万呢”他羡慕地看着我:“扛着个宝贝到处窜还敢显摆,你真当世界上都是我这么好的人啊” 我撇嘴不说话,脑子里却盘算着别的事情:“哎,苑辰,你说如这阴阳镜公母碰到一起就会造成大量的人死亡这事怎么说” 苑辰很吃惊地看着我:“公母?谁告诉你的!” “一个看殡仪馆的人”我说道,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要颠覆了我原来的思想。 第八十三章 地狱之门 - 纸扎人 - 月若素 说话间我们俩已经到了昨晚曾经走过坑坑洼洼那条比较荒凉的小土路,我嘴边还有些话想说,苑辰先开口了:“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跟你去一趟你们市里,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帮你一把吧” “我没钱,我就一穷学生”我连忙澄清,他的价格,我是真请不起,他去一趟,回头我倾家荡产了。 “没事,我不收你钱”他咧嘴一笑,笑的我心惊胆战的。 我们俩走的这条路确实不比其它的小路,我瞭望了一下:小路南面是一个浑浊的水池子,大约有一个正规学校操场那么大,上面冻的冰都是浑的,池子边上冻结着一些杂乱的矿泉水瓶子和垃圾。 四周是大片大片的荒地,再隔着池子约有二百米开外的四周,又是一排排的房子。 很奇怪,这片荒凉的有点特别,看起来四周有很久很久的断瓦残璧的倒塌屋子,由于年代久远,都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苑辰说:“认识这地方吗?” 我看了看,没什么特别,除了池子边上距离均匀的垂柳壮硕的厉害的足有三个人拉手才能抱严实之外,给我的感觉就是荒凉。 “你好好看看这柳树和柳树之间,有什么感觉吗?” 我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只得边看边摇头,心里想不出一点印象来。 苑辰笑笑道:“这观察能力真够差的,你看两个柳树相对垂着枝叶,连接起来像是一个高大的牌坊” “恩,你这么介绍还真像”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果然越看越奇怪,怎么感觉两两相对呢,这是柳树成精了谈恋爱的节奏么?” “呃”苑辰满脑门子黑线:“脑子想什么呢?” “那为什么,总不可能是风造成的吧,风也神经病啦,不定向刮啊”我实在不可想像树为什么会长成两两相对的样子。 而且我数了一下,围着池子有十四棵树,都是两两相对的样子。 “这是典型的大凶之地” “地狱入口”我嘴快,马上插了一句。 没想到,他还真点头了。 他这么一点头,我的心里突然觉得这里不一样了阴森荒凉,无时无刻在吹着诡异的阴风将垂柳吹成了这个诡异的样子。 “想什么呢?”我的脑袋被他敲了一下:“我越来越发现你很厉害了,知道的这么多,要把2给我做助理得了” 我翻了他一眼,继续看这个地形,想看看地狱入口有什么不一样,万一哪天遇到好绕着走。 “别看了,看眼里拔不出来了,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这里是地狱入口”他娓娓道来:“七是死的符号,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人死以七为基准,你告诉我这里有没有七” 我扭头看了看:“十四个柳树七对” 我这句话本是一句玩笑,谁知歪打正着,苑辰竟竖起了大拇哥:“我就说你做我助理最合适了,是的,七对地狱之门” 哦,是啊,七个相对的牌坊不正是地狱之门吗? “也就是说,从两个相对的牌坊之内进来就得死?”我问道,同时也转换了一下角度,让自己站在地狱之门的门口。 不过,令我失望的是,这边看过去,一切正常。 “不到时候,地狱之门开的时候里面是另一番场景,这时候,从门里穿过的人必死无疑,不过,现在我们必须要赶过去了”说着推了我一把:“走吧” 我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个大凶之地。 我们拐过弯来之后就看见那边道观的地方聚集着一大群村民,议论的,歇着坐着的,指指点点的,足有一二百人。 有人老远就认出了苑辰,跑过来迎接,其他人便自动让开一条路,把我们让进了人群当中。 白天才看清楚这道观的真面目。 破败的门扁上挂着的字是‘碧霞祠’,两旁还有已经模糊不清的对联。 门已经被我们昨晚破坏,从外面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香炉,可想当初香火旺盛的时候这里也曾经特别繁华过。 “还用举行什么仪式吗?”宋叔叔穿着一个羊皮带毛的大衣赶过来问苑辰。 “神都走了,举行也听不见了”苑辰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一下马上出来” “你干嘛去?”我问。 “我看看鬼佛的恶灵在里面吗,如果在一并抓了找到尸体毁了拉到,如果没在就没在”苑辰说完迈着大步进去了。 他这么一走我从后面才发现,他好像不那么瘸了,难道他抓鬼的时候瘸就恢复了吗?果然先天缺陷的人都是另一方面的厉害角色。 时间不长,苑辰又从里面出来了,手里多了两个巨大的黑色东西,我还以为是鬼佛的什么的东西呢。 他出来后对宋叔叔说道:“拆了吧,拆了之后盖一座凉亭,做几张石制的象棋桌子,没事聚聚人气,慢慢恢复吧” 宋叔叔和村里人都忙不迭点头称是。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问他手里的东西,他递给我看。 好像是石窟一样的东西,硬邦邦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有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 “鬼蝠的巢穴” “鬼蝠有思想吗?”我问。 苑辰摇摇头:“鬼佛会在他们死后数小时内将他们的思想吸食掉,这些小东西只是为他猎取下一个鬼蝠的工具,存活七年左右” “那么多,这是死了多少人啊”我吃惊的看着那两个大巢穴。 “一个死魂分成七个鬼蝠,你看见的那个数除以七就对了”他对我说。 绕是如此,我还是不免胆战心惊,得亏村子大,这要是个小村子还不死完么? 说话间,耳边传来机械轰鸣的声音,不远处开来两台挖掘机和一台铲车,片刻就到了跟前,我看见一个年龄有五十多岁的女人挡在挖掘机跟前对司机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司机拉着那女人过来和苑辰理论,原来司机是她儿子,怕冲撞了庙里的神,当妈的死活不让他动手。 不过最后还是没拦住,道观在大家的围观中轰然倒塌了。 我突然觉得寒气森森随着尘土扑面而来,心说,未必那么好解决吧! 第八十四章 被怀疑鬼佛的死者 - 纸扎人 - 月若素 碧霞祠拆的很顺利,我原本以为会出什么事的,但直到大粱全部被扒下来也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近两个小时的齐心协力终于见到效果。 苑辰指挥众人把几条很沉黑色的木头大粱放在一起堆成一个塔状,趁着别人忙活,苑辰也没有闲着,他翻腾着在包里找东西。 不一会儿找出一个枣红色的瓶子丢给我:“给那些大梁一个滴一滴” “尸油啊”我俩指头捏的很远嫌弃道。 “除了尸油你还知道点别的不?” 我一抬头都能看见他满脑门的黑线,嘎嘎,好吧,不是尸油就好。 被大家堆好的大梁就在苑辰抬手间化成了熊熊烈火,按说火苗里腾起红蓝色光没有什么,可是眼前的火里竟然包围着黑色的火焰! 火焰里仿佛有恶魔的面孔一样在火里四处窜,发出很恐怖的呜呜的声音,吓得众人躲的远远的观看,浓浓的黑烟总是飘向我和苑辰这里,腐朽刺鼻的气味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么大的烈火面前竟然没有一点炙热感,相反,烟里带着刺骨的寒风,让人禁不住打寒颤。 随着我们开始动工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宋家堡,来一探究竟的人也更多了。 烈火燃起来的时候足有四五百人在围观,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不约而同保持缄默,所有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大火足足烧了半天才渐渐转为正常颜色的火焰,也不再发出特别的声音,苑辰这才让人提水熄火。 之后,他从灰里扒拉出几个漆黑如墨的东西,洗干净后放入自己包里。 “然后怎么办呢?”宋叔叔问道。 大家也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也许之前有异议的,经过这亲眼所见的大火,又打听到昨夜的诡异情况之后,现在都是一副模样了。 “大梁毁了算没事了,尽早动工建设凉亭吧” “那鬼佛呢?我们孩子们怎么办呢?”一个女人说,她还没等苑辰把话说完就急着挤过来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放心,我一定让大家一起见证鬼佛的存在”苑辰说,于是大家纷纷点头。 最后我们去了村大队办公室,苑辰是说只要死者最亲近的人就可以了。 即便是这么说,等我们再去村里办公室的时候,他们村那不算小的会议室也是挤满了村民,都是来探消息的。 这次会议时间特别短,短的我和苑辰都没想到。 只因为大家一致认为跟整个村里有仇恨而死去的人只有一个人。 此人也姓宋,死去五六年了,死的时候才十五岁。 我本以为应该是一个另全村厌恶嫌弃的无赖,结果在问死因的时候,村里人都沉默了,就连宋叔叔和壮硕健谈的妇女都不开腔了。 最后,宋叔叔长叹一口气:“我带你去一趟他家吧” 我们被宋叔叔带到一处低矮破旧的院子外,宋叔叔指着前面的院子道:“这就是他家” 院子是用石头和泥土垒起的,院门是树枝扎起的篱笆也已经断的断拆的拆,不像样子了,院里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甚至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草枯了又长,长了又枯厚厚一层铺在院子里。 窗上的小块玻璃破的烂的,连带窗户没有一个完整的东西,门有被烧的痕迹,破破烂烂的靠在门槛上,悲惨凄凉的厉害。 甚至可以跟地狱之门周围的破地方比了。 我不解:“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说这话是在和身边的宋叔叔以及几个跟来的村民说的。 没有人回答我,大家沉默着踏入了院子。 苑辰走在头里,已经伸手推门。 ‘啪’的一声,一扇门触手就倒了下去,抛起一层灰在空气中飞扬。 这时候,怪事发生了,本在我身边的几个人竟然好像很害怕似的,后退好几步,几乎差点要转身逃走。 我纳闷了,我都没看见什么,这群人怎么跑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只听苑辰突然问道:“人住的地方啊?” “咳咳”宋叔叔咳嗽了两声,明显是来缓解尴尬的。 我跟进去之后也有了同样的感慨,在这看起来十分富足的村子不应该有这样的家庭,即便是五六年前。 这个家,家徒四壁。 为什么说是家呢,是因为我发现厨子里有碗筷,炕上有破破烂烂的已经不能称作是被子的东西,地上有一堆衣服,已经烂了,用手提一下竟然风化掉了。 三间房的地方,没有一件可以说的过去的东西,包括碗和筷子,对,就是筷子都是人自己用手工做的! 地上坑坑洼洼也就罢了,土地嘛,可是炕竟然也是坑坑洼洼的! 我无法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样一样孩子,他到底为什么痛恨这全村的人以至于死后的怨气郁结竟然闷在胸口形成了鬼佛,我想单是嫉妒可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宋叔叔随后将这个院子的事情告诉我们。 这个院子原本住着一对夫妇,男的叫宋金山,是一个腿有残疾的男人。 宋叔叔开口第一句话让我忍不住看了苑辰一眼:腿瘸。 苑辰收了收腿:“你看我干嘛,我就是挖了俩鸡眼,我腿健康啊,宋叔叔您继续说” 我心里感觉稍稍有点遗憾:原来不瘸啊,可惜了! 宋叔叔继续说,宋金山平日里靠用铁丝和铁片做筛子和擦子为生,每逢县里赶集,他都拄着拐去卖货,不富裕倒也衣食无忧。 几年前年前,他收了个媳妇。 媳妇带着一个又黑又瘦的孩子,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这位主人公,后来改和宋金山姓,叫宋军。 简短解说,意思就是大概过了几年之后,后来娘俩生病了,将宋金山的家也掏空了积蓄之后还欠了一屁股债。 也不知道这么回事,村里就传这娘俩得的是艾滋病。 以讹传讹的事情就是这样,在谁都没有证实的情况下,村里人个个都是神医,仿佛远远看上一眼就知道这家人得了艾滋病。 往前推几年,宣传不到位的那年代的村里,那时候的人是谈艾色变啊,有人甚至以为和感染者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都会传染。 于是这家人就被村里人孤立起来了。 包括宋金山的本家亲戚和其他朋友。 “这玻璃,这门和这院子”宋叔叔又一声深深的叹息:“都是村里人砸的,人们时不时给他家扔个死耗子死猫啥的,” 第八十五章 手机号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时间不长,重病没人医治的女人先去世了,隔了不足几日,宋金山也去世了,十五岁的宋军自己将夫妻俩合葬在院子里之后,自己死在了村中央的水池中。 我和苑辰互相看了一眼,宋军死的地方正是早晨我们俩还在讨论的地狱之门! “宋军埋在哪儿了?”苑辰问道。 宋叔叔臊眉耷眼地看了看苑辰然后摇摇头:“不知道,警察拉走了” “死的人中有多少人欺负过他们家”苑辰又问。 宋叔叔说:“说句实话,欺负他家的人多了,我感觉除了他邻居俺二婶子接济他们一下,谁都欺负过” “村里干部也没人管吗?”我问道,在我看来,这是非常不可思意的事情:“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会这样啊?” “哎,说起来也是宋军那孩子有些闹有些倔造成的,他来的时候就不小了,插班在学校里读书,咳嗽孩子们也都小,喜欢欺生,这孩子也倔,不是把这家的孩子打破头就是把那个孩子的书包给扔水里,忒不受待见的厉害”宋叔叔说道。 “我们也是等看见宋军的尸体的时候去他家通知才知道他家早没人了,院子西南角有一个坟”宋叔叔看了看西南角,那里却是有一个凸起的土包,我进院就没注意到,宋叔叔接着说道:“上面有个墓碑,木头做的,写着宋金山和他妈妈的名字,我们也是推测他埋了父母之后自杀的” “警察给结论了吗?确定自杀”苑辰又问道 宋叔叔摇摇头:“他再没有亲戚了,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去管,所以拉走尸体之后警察又来找了几次家属,没有人认就不来了” 这也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尸体不知道埋哪了就有点麻烦。 “确定是他吗?”我问苑辰。 苑辰眼睛正四下打量这个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多半是吧” “接下来怎么办,从哪入手啊?”我又问道。 苑辰拿起电话:“警察那喽” 随后他打了两个电话,将他要找的这个人的名字和村子以及当时的时间告诉对方,让两人分别帮忙找找,对方答应他之后挂断电话,他突然对我说:“我还没有你的电话,你告诉我你的电话多少,还有姓名,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么也是朋友一场啊” 我没说什么,这几天电话一直很安静,偶尔我还琢磨呢,平时看起来为人不错,一声不吭离开之后也没人注意到我,所以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 于是我掂掂手机把我的电话念给他,让他给我打过来。 很久都没有动静。 “关机,你不会给我一个假电话糊弄我吧?”苑辰撇撇嘴:“也太小气了,我又没有恶意” 我拨弄自己的手机,正常啊,现实着运营商的信息,时间星期甚至天气预报等,还有4g信息还能上网。 “你给我电话,我拨给你” 于是苑辰的电话号码一个个输入我的手机屏幕里。 通了,可是真真实实在苑辰手机上出现的是另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一串手机号。 我的脑袋当时就炸了:完了,我失忆了不成? “你看你这人就不实在……” 苑辰本想调侃我几句,可能突然瞥见我脸色不好看,所以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乖乖闭嘴等着我发话。 我的心阴沉的厉害,脑子里一遍遍回放自己的手机号,没有错的。 “苑辰” “恩” “我的精神正常吗?我有失忆的感觉吗?” “正常啊”他也难得正常的回答我:“思想和记忆都没有错” “我的手机号被掉包了,有人换了我的手机号,还把我的通讯录也换的乱七八糟,所以我拨谁的电话都不对,我是一个从来记不住那十一位数的人,所有的电话号都存在手机里,所以这几天我一直跟外界失去了联系”我说完长嘘一口气:“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苑辰直点头:“恩,看来你身边也不干净啊” 由于交情不深,我一直没有把自己的遭遇和他说过,所以暂时他还不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暂时不管了,先说这里的事情吧”我也想不出个头绪,这边还乱的跟什么似得,于是甩甩头,同时扣出手机卡直接扔了,天知道这卡里有没有秘密。 这里暂时也没有事情,那边电话一直没有消息,我们只得暂时撤离这里。 事情没有解决,我们自然不能离开。 这一夜住的又依然是宋叔叔的家。 宋叔叔有两个孩子,老大在成都上大学,老二在县里念初三,所以平时这个家里基本就是他们两口子和一个老娘。 夜里我依然睡西屋。 我从小一直有一个梦魇缠身,感觉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远处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叫的人打心里产生恐惧。 我爷爷打小就告诉我,梦里这个声音,不能应她也不能找她,你就站在原地念驱鬼咒,不动自然没事。 这么多年,这个怪梦也渐渐少了,不知为什么今夜又一次站在黑暗里。 那个声音一直在不急不缓一声声呼唤我的名字,我念驱鬼咒和她抗衡,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感觉恢复了正常。 不对呀!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鼻尖冰冷! 是冬天没错,但是宋叔叔家是比较富裕的,暖气热炕把屋里烘的温暖如春,一夜都不会有冰冷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觉得可能自己还是在梦里。 于是! 我睁开了眼睛! 一张毫无生气的脸骤然跌入我的眼里! 那惨白冰冷的鼻尖和我相对着,一头散发披落在我的头上! 毛骨悚然,我觉得自己的头皮一下子麻了,根根倒立起来,血液一下上涌,大脑一下子就空白了,所能做的,就是立刻闭上眼睛! 第八十六章 宋军之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种深入肌理的寒冷如同整个人掉进冰窟窿里一样,浑身浸透了冰冷的水,身子僵硬,连手脚都麻木了。 不知道这样僵着多久,我耳边传来一个连续不断的声音‘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声音很连贯很清脆,像是复读机似的,但竟然让我心里暖了起来,于是我慢慢将眼睛眯起一个小缝往外看。 幸好,那个东西走了。 屋子里也恢复了温暖,一切都正常起来。 我静了静心,发现耳边还是不断有声音传来,这才想起,原来是外屋那俩鹦鹉在说话。 顿时觉得它们俩可爱起来。 此时我才有些后悔扔了手机卡,要不然还能给苑辰打个电话求助。 后来也奇怪了,我醒来把灯打开之后,鹦鹉再不说话,我也是一夜未眠啊,闭上眼睛也想的是那副可怕的鬼脸,似乎是个女人。 清晨和他们围坐在炕上吃饭的时候,苑辰一直保持吃饭,看我;看我,吃饭的状态,等饭桌撤下去,只剩我们俩的时候,苑辰低声说:“你昨晚遇见什么了?” “鬼”我老实说道,如果没有宋叔叔两口子,我早就开口了。 苑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恩,这我知道,你体内有鬼蝠了” “啊?开什么……玩笑……”玩笑俩字说的我都没有地气了,想到昨晚那个和我脸对脸的东西,心里愈发不踏实了。 苑辰那天瞪着无辜地大眼睛点点头:“你琢磨琢磨吧” “为什么啊?”我无辜啊,我有不是这村子的人,我更没有欺负过他,我连骂都没有在心里存在过,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突然,眼前一亮:“阴阳镜吗?” 苑辰摇摇头:“非也” “那为什么?”我真是一头雾水,甚至觉得因为我在宋叔叔家住我比较好欺负。 “因为你身上有阴气”苑辰摇着一串海黄的佛珠在手里揉啊揉的,漫不经心甩出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我身上带着很重的阴气,不然也不会看见它们。 “你身上这阴气是怎么来的?不像是天生自带的,自带阴气的人从小体弱多病而且跟唐僧似的,步步有灾,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亏你说的出这话,我要不是步步有灾会这样吗?”我反驳 “你真不是,你是受了别人的牵连,别人也受了你的牵连,相辅相成”苑辰分析的倒是句句有理似的。 我看他悠闲的样子心里觉得可能问题不大,转而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你要多少钱?” 他上下打量我,就是不说话,吓得我把阴阳镜捂在怀里紧了紧,心想还是算了吧,我回家也能找到破解方法,这人不能打交道,太费钱。 就在此时,他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他看了看手机屏幕,脸色变了变,然后才接:“喂,没事,闲着忙着,一会儿再说,拜拜” 挂断电话,他突然乐了,突然之间似得就对我说:“我不要你的钱” 还不如要钱呢,他这句话让我更加不安,主要这人太过势力了。 “对了,你昨天看见什么了?” “女鬼” 我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我清楚记得那是一个女人和我贴着脸,看了我不知道多久。 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女的?” 我认真回想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是女的,还被鹦鹉给赶走了。 他眉头皱的很紧,快拧一块了,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呢。 宋叔叔从外屋进来,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模样跟我爷爷胖点的感觉差不多,手里捻着一串手串。 宋叔叔介绍道“苑辰啊,这是当时给宋军尸检的老法医,现在已经退休了,我把他请来了” 他自我介绍姓赵,全名赵彪,是当时接警之后为宋军体检的工作人员,熟知当时的一切。 据他说,宋军当时被打捞上来之后脸色蜡黄,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十分蹊跷。 “是自杀么?”我问道。 赵爷爷点点头:“是溺水死亡无疑,岸边也有他很规则的走路滑落的痕迹,可是他身上真是没有太多血液,似乎……” 说到这里,他似乎在斟酌用词,想了半天,拍拍脑袋:“不太正常” “尸体呢”苑辰说。 “火葬场烧了呀”赵爷爷想也不想地回我们。 这回轮到我和苑辰吃惊了,我们俩真是大眼瞪小眼地发愣了好一会儿,我还断断续续吐出一句:“烧,烧了吗?” 赵爷爷肯定地点头:“当时是煞气冲天啊,实不相瞒,我知道你们俩小娃娃的事情,我们做法医的对尸体尊重,对鬼神也是敬仰的,当时那状况,我还真怕不烧炸尸了变成僵尸什么的,当时找不到他的亲人,是我做主烧了的” “有冤吗?”我自言自语地琢磨着。 赵爷爷一个劲摇头:“调查走访了很多人,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被杀的” 苑辰已经许久都不说话了,我扭头看他,他手拖下巴,眼珠子一转一转的,好一会儿才来了一句:“血液几乎流尽,又没有外伤口” 赵爷爷明确地点点头:“是的,肯定不是什么病变” 我们都静等他的结论,他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自杀,自杀,自杀” 最后,突然拍案而起:“是鬼蝠!” 什么? 我们同时惊呼起来。 苑辰神色激动,一边点头:“死于地狱之门,他是第一个被做成鬼蝠的人!一定是,宋叔叔,是不是他死之后村里才开始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之死?” 宋叔叔想了想,点点头:“还真是!” “昨夜是女鬼?”他扭头问我 我点点头。 “走,跟我去宋军的家”说着,他就起身:“我说怎么那么不对劲呢,原来是这样” 苑辰从院子里操起一个铁锹拉着我就跑,我跟着他一路小跑去了宋军的家,将宋叔叔和赵爷爷远远甩在身后。 还是那个破家,还是那样的氛围,我知道,一定在这里! “一定在这里!”苑辰不询问任何人,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挖人家的坟。 我在一旁看着他,心里将坟墓里的女人和昨晚的女人渐渐融合在一起。 坟埋的很浅,等宋叔叔他们赶到的时候,坟已经露出一角,那是一个黄色的木头角,我觉得看着像是大衣柜。 怪不得他们家没有衣柜呢,原来在这里。 第八十七章 意料之外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一会儿,宋叔叔和赵爷爷赶到了这里,他们仨一起动手,终于将一个米黄色完整的大衣柜挖了出来。 先不说别的,就这破旧的大衣柜里装殓尸体这一项就让人心疼的不行了,我暗自伤怀。 三个人也是唏嘘不断,赵爷爷更是宅心仁厚,眼角泛起了泪花:“没想到这孩子的家世竟然这么可怜” 我看着眼前的衣柜,除了觉得这一家可怜之外,更觉得眼前的衣柜就是一个巨大的阴气冢,即便白天,竟有一股黑气夹杂着一丝血腥缭绕在衣柜周围让人心里极不舒服,我没有见过夹杂着血丝的黑气,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苑辰长嘘一口气:“恩,就是它了!” 赵爷爷说道:“我和尸体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啊,古怪的事情见多了,第一次遇到你们说的鬼佛,不知道打开之后会是怎么样一副情况” “能拍照吗?”我问苑辰。 苑辰说:“我也是第一次真实地看见鬼佛,拍照不知道啊,待会你试试” 我还没怎么说,赵爷爷连忙说道:“好,好,待会试试,应该留个影像资料。” 苑辰在开‘棺’之前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防毒的口罩获得赵爷爷的高度肯定,之后他又给了我们一人一个手套。 “我不知道一会有什么发生,所以,大家机灵点”苑辰看着我们三个人嘱咐道。 赵爷爷说:“青天白日,应该没事” 于是苑辰开拉柜上的门。 这是一个现在来说很少见的柜子,完全手工木质又刷上米黄色的油漆的这么一个两开门的柜子,柜子的左侧还有一个已经有些斑驳的镜子,应该是当时的穿衣镜。 拉手也是完全木头的,看起来就是那种木楔子组合而成的手工品,大概高有两米款2有一米五的样子。 苑辰沉了一口气,将木门缓缓拉开。 黑气中的红色血丝更多了组成了一道红色的线穿插在黑气里,我知道赵爷爷和宋叔叔是看不见的,因此他们脸色并不算太难看。 也就是瞬间,黑气散开,首先是两颗骷髅映入我们眼里。 我的心瞬间就凉了:完了,弄错了! 苑辰同样一脸惊诧,倒退好几步,连声说道:“不可能啊!” “是啊,这么重的煞气,怎么跟普通棺材没什么两样啊”赵爷爷也插了一句。 苑辰回头看我,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黑气夹着血”我老实地回答。 顾不得宋叔叔和赵爷爷的惊异,苑辰点头:“对,鬼佛没错,难道记录有误,鬼佛并不是死而不僵的人?枯骨也有不灭的灵魂?” 我们哪知道,除了我看过家里的记录,他们俩完全一头雾水,根本就是这几天才听到的。 “怎么办啊?赶紧给重新埋了吧,可能问题出在这里了,但是鬼佛跑了”我瞎分析道。 宋叔叔和赵爷爷也建议赶紧将死者埋入地下,毕竟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死后不得安宁是国人几千年来最毒的诅咒了。 苑辰想了想,围着木柜转了几圈,似乎是在细细搜寻什么,最后他站在柜子门口对我说道:“反正也已经打开了,弄开试试看。” “对死者不尊重吧”我说道。 他却决心已定:“恩,打开吧” 于是下一步,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他那头已经将衣柜的门全部拉开,顺便使上了脚,年代久远的烂木头没有丝毫抵抗力,一下子就被他踹烂了。 两句枯骨咕噜咕噜就滚出来这正倒在我脚下。 我吓得退了好几步,一时之间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我就觉得刚才的一瞬间身体突然有那么一丝不由自主的感觉。 好像有东西混进了我们之间。 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围拢在院子内外,低声议论着。 再看苑辰,他蹲在木柜前发呆,他背对着两个枯骨。 “喂,你还好吗?”我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苑辰嘴里突然冒出一句:“鬼佛!”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马上跑了过去,围了过去,只见苑辰蹲在原地,他跟前是散了架子的木柜残骸。 木柜的板子上,赫然有一个面色红润的――婴儿!! 一个全身****,面色红润,连身体都有温度的婴儿在木板上安然入睡! “这,这,这怎么可能!”赵爷爷大惊失色,手里的手机也掉在地上,愣了半天才捡起来哆哆嗦嗦聚起来拍照。 “天哪,那是从坟里刚刚挖出来的!” “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 众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即便是先前对苑辰有看法的年轻人也不由脸色是变了又变,面对一个诡异的婴孩,众人忐忑不安地退出很远。 阳光照耀下来,将寒冷中和了不少,春天应该不远了,可即便是这样,我也穿的是厚厚的冬装,眼前的婴儿一丝不挂,在寒冬里稳稳地睡着。 阳光的另一侧是她的影子,如果不是坟里刚刚刨出来的,我会觉得是一个普通的婴儿。 “她是鬼佛!?”我的语气充满了质疑,忍不住上去试着接近。 苑辰没有回答我,也没有阻止我,愣在我身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触碰到她冰冷的身体了。 冰冷是因为在这个冬日里她身无寸缕,但肌肤绝对是属于有弹性的嫩滑婴儿肌肤。 我爱心一下泛滥了,平日对家里的一猫一狗都好的不得了的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婴孩挨冻,即便是她来的太蹊跷了。 于是我将自己厚重的外衣脱下将那小小的婴儿裹住,一点点抱起来。 “咯咯咯咯” 我怀里的她发出几声欢乐的笑声,让众人又一次后退很远。 “这,这咋办啊?”宋叔叔一边远远的看孩子一边询问苑辰和赵爷爷。 我更是不解,本来说是宋军,后来又转换为宋军的家人,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是个婴儿!关键她还是个活的! 第八十八章 女婴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是她害了我们村这么多的人吗?”突然,原本沉寂的人群有人带头说了这样一句话,其他人便开始议论起来。 很多村民凑在一起往我们跟前走,都想凑过来一探究竟,但还是有一大部分靠在外面静观其变,尤其是没有出事家庭的人们。 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扒拉开人群跑了过来,他进来之后就凑在宋叔叔耳边说道:“不太好啊,好几个死过人的家属已经得着信儿了,都抄家伙赶来了” “那你去叫上人过来,别起了冲突”宋叔叔看看我和赵爷爷,又看了看那婴儿,连忙吩咐他。 那人点点头又匆匆跑了出去,一边打电话一边嚷,听着是在叫人。 我低头看看怀里一脸无辜睡得正香的婴儿,又看看苑辰:“她怎么办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让我想想”苑辰踱着四方步在我跟前晃了两个来回道:“那就直接烧了吧” “对对”宋叔叔连忙跟进:“留着也是祸害,这本身就够骇人听闻的了” “你别出那馊主意了好吗,这是个有生命体征的婴儿,不然去医院做检查你们看看是不是” 我瞪了苑辰一眼,便将婴儿塞到赵爷爷怀里,虽然他是个法医,但是法医也是医生,而且还是警察。 赵爷爷摸了摸孩子的颈动脉和心脏,最后朝我们点点头:“虽然蹊跷,但孩子是有生命体征的,你们不能杀她,否则就是故意杀人罪” 我们才说到这里,不远处的大路上已经走过来一群杀气腾腾的人,每个人手里或大或小的‘武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比的愤怒。 我只能说理解他们的心情却无法体会他们此时的愤怒,将人祸害致死,还把阴魂做成鬼蝠,这种憋屈,一般人根本忍不了。 我看着在赵爷爷怀里熟睡的婴儿,心里想着怎么才能保住她,却没有想过保住她对我以后的生活要有多大的影响。 赵爷爷看看我,看看孩子,在那自言自语:“该不该报警叫增援啊?” 看来他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公布太多的,不然就会引起社会的恐慌。 苑辰无奈,摇摇头站在我跟前:“被你连累了” “我?”我不解 “恩,这若是只有我自己,这事还用这么麻烦吗?我告诉你啊,那孩子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压不住她,你就有可能丧命的” “那你说怎么办,交给你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反正让我看着一个孩子烧死是不可能的,于是我说道:“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我倒是想,你看那老爷子松口吗?”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赵爷爷。 赵爷爷是个警察,无论怎么样,他是绝对不会让一个有生命体征的人死在眼前的。 村民们已经将宋军家入口的门堵了个严严实实的,不过,与此同时,那个之前通风报信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我们视野,这次他也带了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比那群家属人要多。 宋叔叔说道:“他是村里的电工,也是我侄子,是来帮咱的” 大家虽然聚在外面张望,但都没有动粗,也是在静观其变,只见宋雯的婶子,也就是那晚惨死的男人的遗孀,她手里举着一个木棍,悲哀的脸色丝毫不减,见我们都在,她率先上前一步:“把那害人的东西交出来!” 声音沙哑,却带着十分的坚定。 “树琴,你先冷静冷静”宋叔叔上前几步,安抚大家:“大家都别这样着急忙乎的,这是干啥呀,千万别做错事。” “他大伯,没你的事儿,我们今儿就是来找害了我孩子的东西算账”另一个女人也上前一步,两行清泪滑落:“我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年啊,说害就给我害死了,有什么对不住他们家的,害我别害他呀,我死都没话说,但是,我孩子的命,必须还!” “是啊,把那东西交出来!” 呼声一声高过一声的,虽然没有激化,但是都没有退步。 宋叔叔是深知自己村里的这些丧子女丧父丧夫的家庭的悲惨遭遇,他也没什么话反驳,只好将求助目光看向苑辰。 正好村里那批来帮助我们的人也赶到了,大家都站在一边随时待命的样子。 苑辰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有前天昨天的事情,大家对苑辰都很感激很尊敬,所以他一说话,大家都等着听。 苑辰问道:“给你们的话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人群中有几秒短暂的寂静之后,宋雯的婶子说话了:“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好几个人跟着附和。 苑辰轻轻点点头:“好,我可以交给你们,那是一个在地下埋了好几年的女婴,她在地下埋了好几年,靠吸食阴气和阳气互换将身体养护起来渐渐变得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我心说,这是什么嘛! 一院子的人都不说话,纷纷朝赵爷爷怀里看。 看得出,她们刚才也听了这个传闻,亲自经历又是一回事,此时一脸说不出的难看。 “如果我们给你们了,由你们处置,这事到此为止我就不管了,你们想好了吗?”苑辰慢条斯理的跟她们说话,心平气和地来回转悠。 到此时,一些人已经动摇了,不再嚷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会有什么后果!”还是宋雯婶子说的话,她狠狠地说着:“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你确定你的世界就只有丈夫吗?别人不管了?”苑辰把眼睛盯向他儿子。 就这一句话,吓得她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紧张万分:“你想干嘛?” “还要把那个鬼佛交给你们吗?”苑辰趁机扫视每一个人,他正经严肃起来神色还挺让人生畏的,只见他踱着步子审视每一个人,眼神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过:“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管,可是以后有事,也别说我苑辰本事不大给你们挡不了灾!” 好几个人脸色都惶恐了。 “那我们还是听小大师的吧” 那个一直认识的肥硕的女子站出来第一个劝众人:“既然小大师说话了,咱们就别操心了。” “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然敢拿钱就敢应这事,这个婴儿我要带走处置,再怎么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们宋家堡无关,也绝不会再让你们再次遭难” 他这么说,连哄带吓的把大家真的劝住了。 当然更多的是大家亲眼看见了当时的情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震慑。 终于,没有起冲突,大家一点点让开了一条路,放我们出来了。 第八十九章 女婴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从宋家堡出来之后,由赵爷爷和我先带走那个女婴,一是村里人容不下这个鬼婴,二是我们需要用现代的机器来判定一下这个孩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苑辰留在了村里,必须祭天请村里的保护让神归位,才能长治久安不被以后的孤魂野鬼闹腾。 这事我只听他说,我没有参与。 我和赵爷爷一同将孩子送去法医医院去做检查。 有赵爷爷的面子,检查一切都非常顺利,而且赵爷爷坐镇,每一个化验单都送到他这里,抽血的时候,护士一边看针管一边对赵爷爷说道:“赵老,我怎么看着这血液颜色这么浅呀” 扎针的时候那孩子在我怀里咯咯笑了两声,笑的那护士眼睛死死看着她半天。 测体温的时候,水银测温表突然间断裂了,她发出两声咯咯的笑声,满眼都弯成了月牙状,脸色红润,我若跟人说她是从地里刨出来的,人们非把我送精神病医院去不可。 赵爷爷不动声色地将水银和玻璃打扫到一旁,找护士要来一个电子的体温仪,情况差不多,虽然没有碎裂,但电子体温计一直发出滴滴的坏了的声音。 其实我抱着她能感觉到她的肌肤冷冷的,像是捂不热的石头一样。 时间不长,一个个单子送了过来了,赵爷爷一个个看的很仔细,不时皱皱眉头,过一会儿再继续看下去。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赵爷爷。 赵爷爷‘恩’了一声:“总感觉这不是一个孩子的检测似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大人的指标” “那算了,没有病就得了”我笑道。 我这人比较大大咧咧,所有的事情都以最基简便的方法完成,眼前的事情,我就是想,没有病总比有病好。 “接下来,我们把她送去福利院吧”我对赵爷爷说。 赵爷爷张大嘴巴看着我,吃惊到下巴差点掉地上去:“你,你要送她去福利院?” “不然呢?别不是您以为我会带着她生活吧?”我咧嘴笑道:“赵爷爷,我还念书呢,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赵爷爷很无语地看着我,最后道:“县里没有福利院,这样,我先带回家去,再想辙吧!” “我问问苑辰吧,我听他说不是很吉利”我连忙对赵爷爷说道。 赵爷爷摆摆手:“没事,老了什么都不怕了,老伴也走了,我一光杆司令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 “真的没事”赵爷爷说道。 我也拗不过他,只好先由着他,一切等苑辰回来再做决定。 赵爷爷说他家住三室的房子,偌大一个家就他一个人,我不介意的话可以住过去,我想了想,也是实在放心不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婴儿,因此便没有拒绝。 县城的建设也跟着时代的发展,内外环修的那叫一个宽敞,两边楼房那叫一个大都市,车水马龙繁华喧嚣,一路走过,根本不是我想的县城的模样。 赵爷爷的家住在一个叫政协小区的小区里,看见这俩字我就觉得很压抑。 小区还算新,十几层的楼房有四五栋,院内只有一圈的绿化带也停满了各种小车,很小的一个小区。 赵爷爷的家在二单元202室,装潢是那种满是黄色格调的风格,包括窗帘,一进门金灿灿的。 一看就是六七十年代喜欢的风格。 电视是那种带着很大后背的黑色29村电视机,和我爷爷家里的一样,应该是搬家的时候没舍得丢,然后也没买新东西,沙发是一套紫红色的春秋椅,上面包裹着一套黄色的座套。 一只和椅子一个颜色的茶几,茶几上摆着若干紫砂茶具和茶叶,看来这老爷子喜欢喝茶。 从一进门,怀里一直安静的女婴突然哼哼了两声,听着像是快哭了的前兆,我低头看了看她,她又没事了,砸吧砸吧小嘴吐吐舌头,看起来还是非常可爱的。 赵爷爷忙前忙后给我倒水洗水果,然后才给苑辰打电话告诉他家里地址和这里的事情。 “你在家坐着,我去买一些婴儿用品” 赵爷爷说罢出门去了。 我一个人无聊,便观察赵爷爷的房子,电视后面是一张硕大的全家福照片,比电视还要长出一半,里面一共有十二个人,两个老人是赵爷爷和他老伴,三对儿女和几个孙子辈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家里到处都是照片,灿烂的笑脸,看起来暖融融的。 洗手间里面有一个书房,门开着,书房门很厚重的窗帘,书房里很暗,隐隐觉着里面站着一个人,白呼呼的,吓了一跳。 “谁!” 同时,一手将门口的灯按亮! 灯光骤亮,照出书房白呼呼的影子,着实吓了我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被白纱蒙住的医用骷髅架子。 “咯咯咯” 外面传来婴儿阴森森的轻笑,我突然意识到救下她未必理智。 愣神之际,钥匙转门声音轻响,赵爷爷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红光满面地进门来,我又突然想:她没哭闹过,也没有感觉到她拉屎撒尿。 我一想就急了,到现在她还裹的我的衣服呢,我一急,连忙奔过去拉开她的包裹,好嘛,湿哒哒的弄了一床满衣服都是尿!!! 她在那蹬着小腿冲我乐,气的我真想呼一巴掌过去。 赵爷爷将东西铺在床上,一样一样给我看:婴儿纸尿布,奶瓶,小衣服,奶粉米粉,毛巾包裹应有尽有。 “回头再找个看孩子的就齐了”赵爷爷乐呵呵道 “您不用和孩子们商量一下么?”我一边扔衣服一边和赵爷爷说话,要知道很多老人的生活都很受子女限制,别因为这个再让他们家闹矛盾。 赵爷爷笑道:“孩子们都在加拿大,一年不回来一次,已经习惯了国外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不会干涉我的,你放心吧” 就这样,暂时将女婴留在了赵爷爷的家里。 第九十章 神出鬼没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是在两个小时之后风风火火赶到了赵爷爷家的,敲开门就对我一顿埋怨:“你怎么不跟你家人联系啊,你知道不知道家人都报警了,警察电话打到我手机上差点以为我拐卖妇女!” 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丫拉着我就往外跑,顺便回头甩出一句:“赵爷爷,谢谢了,处理完她的事儿我就来找您” 上车,出城,苑辰都没有问我的意思,直到路边树木飞速倒退,他才算消停下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个意思了吧”我问,我觉得自己真够冷静的。 “你一直没有信儿,你妈觉得连你家的猫狗都不管了,那你一定是出事了,于是报警了”苑辰说。 好吧,实话实说我已经预料到了,但是我没有他们电话,记住电话的不知道我妈电话,而且这边的事情我还想知道个究竟,心想反正我妈也会帮我管猫狗的,也就没着急,谁知道他们竟然报警了,看来对我还算重视。 “你乐什么,怎么那么不孝啊”苑辰把着方向盘哼哼道。 “村里人让你回来呀?还是这么快事情已经办妥了?”我突然才意识到苑辰不是应该在请神吗。 “后边的事情交给我侄子了”他说 “就他,见鬼了能吓得屁滚尿流的”我不屑一顾。 “没问题,他见鬼害怕是人之常情,请神很牛逼的”苑辰笑笑,我侄子也有优点,你看不见而已。 “我这次去市里会住几天”他漫不经心地说道:“顺便问问你,阴阳镜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说完,把手机扔给我:“先给你妈打个电话,别让她着急” 这电话打的,让我妈足足数落了我半个小时,数落的我体无完肤啊,汗颜的差点去跳车了,关键是汽车开着蓝牙,我妈妈的每一句话都被苑辰听的清清楚楚,我一扭头就能看见他憋着笑的脸,又不敢怎么敢使劲顶嘴,气得牙根都是疼的。 没成想最后我妈竟然对苑辰千恩万谢的,拜托他照顾一些我,谢谢他送我回来等等…… 好在路程不远,车开的不慢,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已经驶入市区了。 在没有问路的情况下,苑辰轻车熟路的就把车停在我家饭店门口。 老远就看见我妈站着大厅门口张望,顺便心不在焉迎接食客,直到我们下车,我们看见我,这回升级了,一巴掌呼我肩膀上,直接开骂了:“你个死丫头,你想急死你爹娘啊,你爷爷奶奶在世怎么不见你一次让他们着急啊” 我一边躲一边求饶,身处闹市区路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妈可真下的去手。 等把我们带到包房去之后,我爸也赶过来了,他们俩面孔才变了,我妈眼睛开始泛红,不断感谢苑辰,我爸则嘱咐服务员上菜上酒。 苑辰推不过,菜上了一半已经三杯白酒下肚了。 脸色绯红,和我爸爸称兄道弟了,我埋头苦吃,这一脑门黑线啊。 晚上没有坚持回四合院,我妈满心欢喜的将我带回家,我这才感觉到当妈的苦心,卧室里都是我小时候喜欢的玩具,一墙的照片还都停留在我十五岁以下,突然眼睛酸酸的,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我妈妈也似乎变得特别小心翼翼,有些事情好像特意讨好我一样,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内疚。 我是带着这样的情绪睡觉的,一夜睡得特别香甜,直到第二天的5点左右,外面放炮的声音将我吵醒,噼里啪啦吓了我一跳。 刚想骂街,一个翻身,差点压到什么东西,一睁眼,吓得我一个轱辘就从床上滚地上去了,摔的手肘都麻了。 我的妈呀,身边差点压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个明明已经被我放在赵爷爷家的女婴! 她穿着的还是赵爷爷昨天买的米黄色的彩色蘑菇衣服,瞪着小腿乐呵呵看着我,我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看了好半天,那女婴乌黑的眼珠乐呵呵看着我,我是肝胆俱裂,我们家住的可是二十一层啊! “你想干嘛?” 我警惕地看着她,很可笑,我在对一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说话。 她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蹬腿伸胳膊地笑,胖嘟嘟肉肉的小脸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可是在我眼里,已经开成了罂粟,有毒! “我告诉你,我可救过你的命,我警告你,你若是想对我家做什么,我绝不绕你!”我将自己的声音压低,阴恻恻对她说道。 她只是笑,发出毛骨悚然的婴儿咯咯的笑声。 我开门看了看,屋里一切如常,门关着窗锁着,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我床上的,我爸妈还没有起床,趁此机会,我裹着这孩子大步流星跑出门去。 幸亏我在这个小区不住,不然碰到认识的人还以为我未婚先孕孩子都出来了呢。 也幸亏不是很远,我一溜小跑,先回了家里的小院。 我进门的时候家里的一猫一狗一前一后从偏房里跑出来迎接我,元旦跑的很快,看见我之后犹豫了一下站住了,冲着我旺旺。 这我清楚,元旦通灵,一定是认出了她。 别的办法没有,我先将那孩子放在一旁,朝元旦拍拍手:“来宝贝” 元旦先是看了女婴一眼,然后才欢快的扑到我怀里,尾巴摇的屁股都快掉了,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个劲蹭我的脸蹭我的手,高兴的什么似的。 花姑娘一贯的高冷,伸直身子,萌萌的小爪子在地上来回扑腾,也不看我也不看女婴。 等元旦欢快够了,他们俩一起纷纷绕着女婴走开了。 我抱着女婴进门,明显感觉到她的不舒服,她来回挣扎了几下,元旦堵在门口,冲着女婴旺旺直叫唤,就是不让她进门。 我知道家里有神,爷爷请的,女婴的挣扎一定是因为家里让她不舒服了。 “你不需再打扰我,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治你,现在,你乖乖在这呆着,不需到我家里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我依然压低声音对她说。 她这次乖乖的,没有笑,也没有阴恻恻地看着我。 第九十一章 藏龙卧虎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还没等我找苑辰,他却在我返回父母家里之前先一步去家里找我了,我进门的时候正和我爸妈说话,还蛮亲切的,跟早就认识似的。 苑辰告诉我,他要去宁庄,而且还是今晚要去。 那个地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现在想来都忍不住颤抖,我有心不去,可是有太多的好奇让我心里偏向去那头了。 不过,在去宁庄之前,总要先解决女婴的事情,苑辰开着车微微一笑:“昨晚我就啊查这事了” “怎么样?”我连忙问。 “总算是有点眉目了,不过我要先去看看”苑辰说:“我没想到她会跟来” 我们俩到家的时候果不其然我那女婴被我那一猫一狗紧紧看着,它们俩炸着毛虎视眈眈对着女婴低低嘶吼,发出野兽一般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苑辰回头看了我一眼:“嚯,看不出来啊,你家藏龙卧虎啊” “那你家管猫狗叫龙虎啊”我白了他一眼。 苑辰微笑着说道:“你不会不知道这猫狗是有来历的把”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他说:“待会再说,我先看看她吧” 说着苑辰上前去,竟然对我那一猫一狗鞠躬言谢,唬的我一愣一愣的,那猫狗摇头摆尾的让开了,我总是觉得花姑娘还白了我一眼,那样子仿佛是告诉我:知道老娘不简单了吧,以后供着点。 切。 苑辰近身靠在女婴身边,歪着头看她,半天不出声,好一会儿才啧啧称道:“真是厉害啊,你说你跟她干什么,她就一穷学生,没什么你索取的东西” “咯咯” 婴儿发出两声干笑,胖嘟嘟的眼神迸射出两道阴森森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以为她要说话了,谁知道她乐完之后叽里咕噜吐出一堆婴儿语,在我听来,那就是普通婴儿在练习发音的声音。 “&*^$#@……” “你想的美,阴阳镜,就你练就这婴儿的身躯你就搅不起多大风浪!我这是善意提醒你,你受的委屈也都报复给了他人,你孽太深,阴阳镜反吞噬你,你不信我能操纵阴阳镜?” “/$&*$#……” “你也不用跟我这装委屈”苑辰冷笑:“你要了那么多条人命,我就有权力收你,只是因为她可怜你,放你一条生路,你反而想什么呢?” 那头一阵默默无语。 我在身后听着发愣,心说,我怎么感觉苑辰一个人演戏似的呢。 “你走吧,你若不走,我必收你”苑辰说道。 婴儿发出一阵叹息,居然是真真的叹息声音,然后,她又说了一句什么,就在一瞬间在我的眼皮底线,她竟然化为一个虚影,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根本没有躲闪就让她一下子晃进了我的身体。 我连忙来回翻腾自己的身体,想从衣服里把她抖下来,然而翻腾半天,皮屑都出来了,愣是没看见她。 苑辰也不帮忙,任由我自己在那折腾。 “她呢,你快帮我弄出呀,不是你激怒她后,她想附我的身吧”我把责任推给了他。 “算了吧,由她吧,不过她不会害你的,她说想做你的护法,你就让她护吧”苑辰说道:“你家这狗爷猫奶奶也是你的护法” “花姑娘和元旦??”我撇嘴,扭头看着那俩慵懒晒太阳的黑猫黑狗,它们俩尾巴悠闲地摇啊摇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苑辰乐的,就跟那晚上安葬宋雯之后。 “哎呀,你咋给起了这么……个性的名字”苑辰笑啊笑的。 “汪” 元旦回头抗议似的。 苑辰就立刻憋住不笑了。 “至于嘛”我表示不屑,扭头就招手:“元旦过来!” 元旦立刻摇摇尾巴从地上爬起来朝我走来,我从窗台上拿了一个肉干直接扔了出去,元旦欢快地接住,摇摇尾巴跑到犄角旮旯享受他的美味了。 “花姑娘比较高冷,不过对食物没什么抵抗力”我撇嘴看着和元旦抢成一片的花姑娘,无语地说道:“什么来历?没觉得” “这俩是从龙虎寺请来的”苑辰特无语:“你们家谁是仙儿吧,要不怎么请来的,可怎么养成这样了” 我边听他说话边又试了试自己的身子,感觉身子也没有不舒服,所以也只好先不去管那女婴了,又对苑辰说道:“我怎么感觉它们俩一前一后自己到我们家来的呀,那时候我才六岁吧” 隐隐记得我爷爷说过。 苑辰双手叉腰道:“你就没觉得不对嘛,猫狗寿命多少,你家它们俩活多久了?” 别说,我还不知道。 苑辰看着我,眼神都是无奈的:“你们大学生是不是都这么弱智” “我又不是兽医”我瞪了他一眼。 “好吧”他耷拉着眼皮:“不说这了,总之,你是上辈子做了好事了,咱去一趟宁庄,带上它们俩吧” “晕车”我撇撇嘴,指着它们俩,坐一回车都晕的又吐又叫的。 苑辰又看看它们俩:“愁死我了” 但是我还是没有拗过他,用肉干诱惑它们俩上车,将我撵到后座上去了。 在它们俩上蹿下跳中,我们朝着宁庄方向而去,他说去还愿了,我看着不像,倒像是去抓鬼的,后面的这个座位上放着红布、黄符、灵贴和阴册,几样东西都整齐地码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看样子天黑正好到宁庄” 他专注开车,没怎么搭理我。 手机显示一个187的号码打给我的。 “苏晓溪,苏晓溪” 我皱皱眉,觉得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我同学? “我是林丹泽,你在哪里?” “林丹泽?你呀,我在路上,去办事” “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消失了,害得我就差掘地三尺了”林丹泽听起来十分关切,让我心里一暖。 “谢谢你,我手机掉了,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这样,我回去找你详细说明,不过我现在往一个叫宁庄的地方去,可能挺危险,你要联系不着我就过来找我”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跟林丹泽交待。 “啊,这么危险?” “嗯” “好,你等我,我现在过去”林丹泽竟然这样说,让我颇为意外。 “哦,那不用,真的”我连忙拒绝,可是那头电话已经挂断了。 第九十二章 血灯 - 纸扎人 - 月若素 汽车在行进了一个半小时之后,苑辰将车行向了路边的岔路口。 我用手机地图定了一下位,显示我们在一个叫东星县南都镇的地方,这条路在地图上就没有显示,我们依旧显示在原地停留着。 我把这情况告诉苑辰,苑辰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开。 我的手机显示前面是森林地带,三维地图一片片的绿色网格状。 大约又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眼前一片豁然开阔的悬崖,我一下子觉得到地方,果然只过了几分钟就开始出现两旁树木,然后就看见了那个牌坊和那个守墓人的破房。 “对了,那天他们俩差点在这房间里吊死。”我没头没脑地就对苑辰说:“趁着白天进去看看” 苑辰就把车停在那破房门口。 先放花姑娘和元旦下去,花姑娘嗖一下就窜入院里去了,元旦晕车了在地上来回转圈,在地上转圈干呕,我怕花姑娘跑丢一边叫着它一边追一边埋怨苑辰:“看着元旦点,都是你,它们俩丢了我跟你不共戴天” “你放心好了,怎么可能丢呀” 远远的身后传来他这么一句话。 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天色还没有暗下来,但阴沉的感觉让人打心里不舒服,院子依旧是原来的院子,石碾,玉米秸,破房破屋。 有了上一次的遭遇,我对这院子反感的厉害,那俩虽然是动物,但与我来说就是家人,我生怕它出现问题。 那黑猫进入院子就失去了踪影,我怎么叫都有没回应,呼啦啦的破窗户纸上飘着一朵朵的窗户,我看清之后才骂了一句:“怎么那么变态把花圈上的花贴窗户上去了!” “这屋的主人贴的呗”身后传来苑辰的声音。 他一身灰色的运动服一双灰色的鞋,不仔细看,远远的感觉苑辰都和天地容为一色了,他身后跟着不太精神的元旦,这家伙晕车晕的厉害。 我一边找猫一边将那晚上看见血灯的事情告诉苑辰。 血灯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其实这些年真正学着的东西不多,主要是因为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知道的也是因为或无意或无奈才学到的。 苑辰站在两扇破门门口如同一只嗅觉灵敏的狗一样,嗅着什么,不多时轻轻点点头:“不错,血灯” “什么鬼?是主人吗?”我又问。 他却摇摇头:“是主人,不是过好像不是鬼了,修过身的散仙吧,不知道是不是宁家的仙家护法啊?” 我感觉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东西?” 苑辰却没有顾及我说什么,自己已经迈步进入屋子里了。 屋子中间放着一盏灯,通体白色,旁边一个老太太闭眼坐在灯的一侧,也是一脸煞白,感觉到我们俩也不抬头也不说话,当我们俩空气。 “那个,奶奶”我自小是个有礼貌的孩子,看见老人自然要打招呼。 老太太慢慢张开眼冲着我一乐,慢慢抬起手朝我招招:“来,我有话对你说” “哦” 我懵懵懂懂的走了过去,觉得她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很好奇想过去看一看。 就在这时候,感觉一束黄色的光极速打过来,冲着老太太就打过来了,我没反应呢,那老太太自己晃了几下,脸色突然狰狞起来,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叫声,然后就散了。 苑辰拍拍我的肩膀:“你这是干嘛?知不知道我要不拉你你就过去了!” “过哪去?”我还懵懵懂懂的呢。 “阴曹地府,你说呢!”他回 “为什么啊”我不解,无冤无仇的。 苑辰进屋去,一脚将刚才老太太坐过的板凳踹倒,嘴里骂道:“你拉的动她吗?你就拉!” 回头告诉我,原来是一个散仙,靠吸食阳气修身,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苑辰说:“天知道呢” 不过苑辰说血灯就是她的,而血灯是靠尸血养的。 “哎?灯呢?”我突然觉得刚才似乎桌子上放着一个灯,而现在,灯不见了。 正奇怪呢,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以为闹耗子,谁知转眼花姑娘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嘴里叼着刚才那灯座,半叼半拉的将刚才不见了的灯拉了出来。 苑辰立刻眉开眼笑:“不愧是猫奶奶,多谢多谢” “是吗?”我是非常怀疑的,平时我只拿它们俩当宠物。 “那是,这血灯厉害着呢,煞气阴气重的厉害,一般动物可是拿不动的,而且怎么可能让一般动物给找到呢?”苑辰恭维似的摸摸猫的脑袋。 “也就是说这里也死了不少人了?”我问,我对血灯更感兴趣,对花姑娘,还觉得是我们家比较神秘的宠物而已。 苑辰转圈看了看,把目光盯在那个白色的灯上,然后摇摇头:“这里暂时还没有,不然她不可能扛不住我一道符,本来我还打算打她三道符差不多就能伤着她呢,看样子这是在别处就受伤了跑这里躲避来了,这里僻静没人,所以没有养好” “那咱们来干嘛?”我问。 苑辰抄起那盏灯来回翻看,回答我:“除害” “额”我有些意外,不过看他认真观察那瓷灯的样子,没好意思再打扰他,就静等。 好一会儿,他竟然把那灯倒了过来拆开了,从里面抽出一捻灯芯,血红血红的。 “原来真身在这儿”苑辰笑道。 那是一捻约有半米长的灯芯,细如毛线,可是光滑如丝,我细看之下大惊失色:“头发?血染的头发吗?” 苑辰点点头:“血灯血灯嘛,自然是以血为底了” 说完,苑辰竟然将灯芯收起来放入自己兜里,看了看那白瓷灯,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灯怎么办呢?要不然砸了吧!” “你敢!你个小崽子!” 突然之间,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这不就是刚才那老太太的声音吗? “装什么大呀”苑辰举起白瓷灯就准备砸:“落难的凤凰还不如鸡呢,更何况你又不是凤凰,我还怕你不成” 那老太太的声音一下子就慌了,换做了哀求的语气:“别砸,我修这么一身道行容易嘛,你若给我毁了住家也损阴不是?” 苑辰嘴角上扬,露出一根奸计得逞的笑容:“我可以不毁你,还可以助你养伤,不过你得帮我办事” “我一个已经虚了的老太太能帮你什么!”那声音听起来不太愿意:“你道行比我深,还用得着我吗?” “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我要你帮我收拾一下宁庄里的养尸狒狒”苑辰说道。 “不去不去”那声音直接拒绝了。 “养尸狒狒的血归你,魂归我”苑辰又说。 “我收拾不了”那声音说道,听起来已经动摇了:“我收拾那你做什么?” “我帮你溶血”苑辰说。 那头沉默了,显然是在沉思。 “帮你换身”苑辰又说。 “成交!” 一锤定音。 苑辰也露出灿烂的微笑。 第九十三章 血灯老太太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于是苑辰又将灯芯拿出来按照原来的样子按在灯罩里,时间不长,那个老奶奶又显现在我们跟前。 这回她回来之后,苑辰比较客气,将踢倒的凳子翻过来,老奶奶便坐了上去。 苑辰告诉我,这老奶奶就是血灯的元神,她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鬼,她是由鬼修身开始的,慢慢会有一些修为,就开始不再害人而是去一个庙门吃香火,保佑一些烧香的男女。 修成她这样的,得很多年,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早就死了的人了。 不过眼前的老奶奶应该是受过伤,所以算是逼不得已来害人的,而且她还是选择了这种地方,也不算是存心害人。 我懵懵懂懂听着,瞎支应着,反正我也辨别不出来。 老奶奶盘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发髻上簪着一只竹筷子一样的细棍,看她脸上的皱纹来说应该死的时候也不过六十来岁,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大连襟宽大的衣服,一条藏蓝色的裤子,我的目光往下移,竟然发现她是小脚! 传说中的三寸金莲。 原来,死了至少也几十上百年了的老鬼。 老奶奶闭目养神一会儿算是歇过来才慢慢张开眼和我们相对,现在的她倒是不再如我之前看见她那样慈眉善目了,她如鹰般的双目扫过我的时候,我竟然感觉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黑雾缭绕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围着她似的,转瞬即逝。 “我现在对付不了养尸狒狒”老太太看了一遭之后突然又闭上眼睛来了这么一句。 苑辰仿佛早就料到了,居然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吓得我倒退了好几步:“你,你看我干什么?” “你去求求那元旦和花姑娘,让它们俩跟奶奶着去”苑辰一脸贱笑。 “不可能”我一口回绝了他:“它们俩要是守个魂啥的还靠谱点,你让它们俩去宁庄,跟养尸狒狒斗,门都没有” “不是不是”苑辰两只手抱拳,来回拜我:“它们俩不用闲着也是资源浪费你懂不懂啊” 我看了看门口四处张望的花姑娘和在院子里嗅来嗅去的元旦,觉得这俩家伙除了吃一无是处,即便刚才花姑娘将血灯找到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巧合罢了。 那老太太听见我们说话,又张开眼睛,把目光投向一猫一狗,随即竟然点点头:“若得上仙相助,我便立刻动身” 上仙? 我这才觉得可能之前我确实小瞧了它们俩,之前我只是觉得它们俩和我一样,因为爷爷的纸扎人而耳濡目染变得敏感了。 “我不会兽语,不然你去沟通沟通”我撇撇嘴,其实心里动摇了,也想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那俩货一致的在摆动着尾巴,怡然自得,我不信跟它们说一句:你们去宁庄抓鬼去,它们就能听懂。 苑辰高高兴兴地对那老奶奶道:“你们都是元神附身,应该会交流吧,现在它们主家也同意了” 老奶奶面色一喜,连忙点头。 时间不长,我那一猫一狗竟然真的跟老奶奶达成一致。 苑辰白了我一眼:“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以后它们俩你供着点啊” “要供你供”我依旧不以为然,生活了快二十年了,我就不信还能怎么着。 “它们若是护我的,我早当祖宗的供起来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苑辰看着渐行渐远慢慢竟然隐匿不见的三个影子感慨道:“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替你挡灾除病的了,好好待它们” “它们俩吃的比我吃的都好,猫粮狗粮罐头鱼肉什么,再好就该喂我的肉了”我对苑辰说道,这是实话,我本来就爱它们俩,即便不是什么仙啦神啦的。 苑辰嘿嘿笑了两声:“有钱人呐!” 苑辰告诉我,这血灯就是之前我曾经跟他说起过的那天晚上在这里差点要了两条人命的我曾经见过的灯,只不过当时我进来的时候正是老太太最弱的时候,我才得以幸运将宋雯哥哥救走。 “这血灯是供在冥王庙里的,她是那里的主副位,估计那庙应该被拆了,真身被破,所以她才附身在这香火灯上,再吸收阳气养灯,也养她自己” 我听的很迷糊,不过也不太感兴趣,我心神不宁的是元旦和花姑娘,它们俩可不能有事。 “你也进去吧,这么着你岂不是很不仗义”我对苑辰说 苑辰站在外面的门楼里朝外面张望,听不见我说话,没搭我这茬。 我还以为外面出什么事儿了,三步并两步跑了出去。 可是外面依旧那样,牌楼两侧两行伟岸的字分别是:福寿满溢流不尽,富贵绵延及子孙。 我愣了愣,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幅对子,当然现在又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的思想马上飞去了宁庄里的穿心楼。 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变故。 苑辰拍拍我的肩膀:“你只管放心好了,保证没事。” 我狠狠用脚后跟踹了他的脚尖,疼的他大叫一声躲开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宁庄里面的黑雾越来越重,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怪叫。 我问苑辰,反正也不是好风水,干脆放置不管得了,他却说:“不行,放置不管他们宁家破产是肯定的,但是将来养尸狒狒和那后沟里的蛇也是问题,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不管就算我的过” “说的好像谁会怪你似的” “自然,人在做天在看”苑辰很认真地跟我说道。 说话间,宁庄黑压压的起了黑雾,黑雾积起来慢慢上升,仿佛形成了一个低低的黑云层,看得人胆战心惊。 “能不能出事啊?”我抠着门边的木头屑子,满脸担心地看着黑云,黑云里断头断腿断胳膊,黑影白影一个个地在黑云里面翻腾。 第九十四章 忠心护主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催苑辰进去看看,苑辰表现的还是比较镇静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我跟前装出来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担心的厉害,于是靠近牌楼一些,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近了几米,一股阴风撩拨起我的刘海,一声声哭泣似的细微声音传人我耳朵里,像是婴孩的哭声。 我顿了,突然觉得好像是花姑娘的叫声,顿时惊了,也着急了,疾呼苑辰:“你能不能快过来,它们可能有危险” 苑辰将我的后领一揪,直接给我揪了回去。 后退了几米,那种感觉没有了,看着只有黑压压的乌云压着宁庄上方的天空,跟小说里的雷劫要来了似的,非常可怕。 “肯定没问题”苑辰不痛不痒地安慰我。 “可不,没你家什么事你自然没事了”我语气不善,主要是因为花姑娘和元旦在里面。 苑辰费了很大劲才让我安静下来,但是耳边的是声音越来越凄厉,有女人哭声,婴儿哭声,凄厉的笑声,响的我脑仁疼。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感觉热血沸腾的,有一股特别想冲过去冲动。 一直起来又坐下,又起来又坐下,如此反复多次,苑辰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他看我一会儿我就安静会儿,不看我了,我又开始想着进去看看。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特别心痒难耐,几乎坐不住的感觉了,其实我心里还琢磨:怎么这么心慌啊? 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苑辰拍拍我的肩膀,十分严肃地来了一句:“过份了啊!” 我就觉得心里不扑腾了,平静下来了,我有些迷糊:“刚才我好像咋了似的,感觉不太对劲” “恩,我有空给你弄一下,别被那死孩子控制了心窍”苑辰说道。 吓得我感觉血液一下就凝固了,我知道那孩子进入我的身体里了,若被控制了心窍,那可就麻烦了,我连忙祈求苑辰:“苑辰,怎么咱们也算朋友了,你可不能坑我啊!” “知道知道”苑辰口中回着我,脑袋却是扭向宁庄的。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最后一点夕阳也落下了西山,近在咫尺的牌坊已经看不见了,而距离它们进入宁庄足有一个多小时了。 苑辰让我不用太担心,他说:“别急,你没有觉得里面的声音低多了吗?” 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 我俩正谈论着,突然感觉牌楼那边隐隐过来一个白花花的东西,黑白之间特别分明,所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我以为是血灯老太太回来了,正准备迎过去,苑辰从我身后拉过我来,用力太猛,直接把我扔到他身后,我几个咕噜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手戳破了皮,火烧火燎的疼,感觉一个声音说道:摔死了! 我一边起身一边看周围,发现四下无人,正准备转身骂街,突然觉得气场不对,苑辰在那边和白影僵持着,他手里捧着一个东西,由于距离远,我只能模糊看见他双手呈捧的状态。 我靠近些,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从宁庄里出来了,再靠近一些,觉得好像是花姑娘娇小的身姿。 我心里一喜,把疼痛也忘记了,连忙喊道:“咪咪过来,元旦呢?” 花姑娘却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径直站在白影不远处,就在牌坊跟前,背对着我,面对着宁庄发出低低的嘶吼,如同一只面对猎物发出警惕之声的豹子。 片刻,元旦也出来了,身后跟着血灯老太太那张分外显眼的大白脸。 光线适应之后,我终于看清那个白影了。 比我们正常人高一些,大概在一米八的样子,浑身白毛,像一只大狒狒。 “养尸狒狒!”我脱口而出。 我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那养尸狒狒硕大的头颅发出咯咯的骨骼变形的声音朝我看来,顺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也朝我袭来。 苑辰紧随我的声音喊了一声:“别说话” 我心说,你倒是早说呀,摔了我一下子也就算了,还坑我。 养尸狒狒发出毛骨悚然的‘嗬嗬’的声音,看起来笨重的身子竟然惊人的灵敏,它是走着之子形的感觉朝我迂回而来。 我没有任何准备,只觉得胸闷,感觉自己胸前像是压了千金重担一样,让人窒息。 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眼见苑辰从对面飞奔而来,不过已经晚了,养尸狒狒那粗壮的臂膀也已经靠近了我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只觉得眼前一闪,一个矫捷灵敏的身影挡在了我跟前,那股窒息感一下就消失了,而我耳边发出一声闷叫。 养尸狒狒和元旦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发出闷叫的是元旦,给我心疼的差点晕过去,只见元旦黑色的身体躺在地上,眼看周围流淌了一大片的鲜血。 我也是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爬了过去。 身后重伤的养尸狒狒被血灯老奶奶的血灯罩住,猩红惨白交织,分外狰狞。 元旦吐着舌头躺在地上喘气,身下是一滩鲜血,嘴角也溢出一滩鲜血,吓得我真是不清,不住安抚它的身体,轻声呼唤它的名字。 都说够忠心护主,这回真是看了个真真的。 “你别哭” 苑辰赶到我跟前,蹲在地上,将一个符咒贴在它脑袋上,一边跟我说道:“没事,真的没事,你别哭了,我要骗你我变成狗赔你还不行吗” 元旦也回应似的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汪~’ 估计是让我安心。 “你让他休息会儿,事儿还没完呢”苑辰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发现他这人忒爱拍人肩膀,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把生命灯拍灭。 “还有一堆事呢,你也闲不了,我需要你的阴阳镜”苑辰说。 我抹抹眼泪,回头看,只见养尸狒狒在血灯笼罩下开始四处碰,它想冲出来,但是碰到红色血灯光的边缘就被弹了回去。 “吼~”震耳欲聋的吼叫让人心惊胆战。 那边的花姑娘一直在原地没动,虎视眈眈,浑身黑猫炸着,看上去像是胖了似的,在血灯微弱的灯光下,我突然觉得花姑娘警惕防备的,是一双幽蓝阴森的眼睛!! 第九十五章 花斑大蟒 - 纸扎人 - 月若素 “花姑娘对面那是啥东西呀”我小心地问苑辰。 话音刚落,苑辰还没有回答我呢,我这边又传来一声巨大的嘶吼,我一转身发现红光大盛,血灯被老太太放到最高处,红光从高处倾泻而下将高大的养尸狒狒罩在里面,养尸狒狒好像受尽煎熬一般,挥舞着它粗大的手臂狂躁地在原地转圈。 无奈血灯也邪性,红色幕光如同淅沥沥的鲜血一样倒在养尸狒狒白毛上,将她的白毛一点点染上红色再逐渐变黑。 我发现它被红光削弱了很多,黑色多一分,养尸狒狒就弱一分,从它脑门上不断有东西被吸入旋转着的血灯里。 “喵呜~” 一声凄厉的喵叫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令人欣喜的是元旦也跳了起来,抖抖身上的毛,敏捷地朝花姑娘跑去,犬吠之声不绝于耳。 苑辰嘱咐了我一句:“你待着别动!” 自己也奔牌坊跑去,我哪能待着不动啊,眼见花姑娘和元旦都在那边,我也就紧随苑辰跑了过去。 只觉牌坊这边更加阴冷,冷风夹着腥臭,味道和我当时在蛇沟里闻到过的是一个味道,当下心里就打了个疑问:难道双眼睛是蛇的? 如果是,那是多大的蛇,眼睛会高到那个程度? 想想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往下掉,不由叫道:“元旦花姑娘要小心” 那边传来苑辰的抱怨:“好歹你也嘱咐一下我呀,我也是一大活人呢” 话音刚落,牌楼嘶吼声大了起来,一时间竟然飞沙走石,细碎的沙土打的我的脸生疼,眼睛睁不开。 我想靠近它们一些都难,被巨大的煞风吹的倒退好几步。 勉强眯起眼睛才看清前方。 牌坊正中,两只眼睛上方燃起一盏昏黄的灯,大概有马灯那么大,通体散发出柔柔的黄色,看起来挺舒服的。 而在那盏昏黄的马灯的照耀下,我也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面目。 果然是一条花斑巨蟒,足有两个那么粗的身子,前身子和硕大的头颅竖立起来有两米高,蛇身扭动,飞沙走石。 “靠!” 我不禁骂了一句脏话,之前看见的蛇可谓小巫了,这条才是祖宗。 元旦和花姑娘已经和它打成一团。 元旦咬着巨蟒粗大的身子被摔来摔去,那个傻货就是不松口。 相比花姑娘,花姑娘就灵活多了,闪转腾挪抓,一次一次躲避大蟒来回摇摆的大尾巴,轻松自得,就像是平常和我玩耍一样,只不过现在它下抓比较狠,爪爪必出鲜血,几个回合下来,那巨蟒被爪的体无完肤,更加疯狂的抽打,摔的元旦东倒西歪的。 而上方的马灯样子的灯则发挥着它自己的作用,只见苑辰手起间一道道符咒从黄灯中洒落,纷纷洒在巨蟒的身上和周围,让它更焦躁起来。 突然觉得自己头顶一亮,一抬头,只见血灯‘嗖’地从我头顶飞过去了,我还以为养尸狒狒破了血灯老太太呢,连忙回头却发现养尸狒狒已经平躺在地上,估计没有气息了。 而此时的巨蟒已经被她的血灯罩上,我发现血灯似乎又亮了一些。 老太太飘在我和苑辰中间,眉心仿佛开了一道天眼一样,我觉得被花姑娘爪破的巨蟒的鲜血似乎是先朝血灯聚去,而后朝她眉心聚来,一来一去间,老太太面色精神很多。 敢情,那血是大补啊。 苑辰看了看老太太,收回了那盏黄灯。 放下来之后,我看清了那盏灯,居然只有拳头大小的圆形水晶球,收回之后暗淡无光。。 我看元旦和花姑娘确实没什么危险,也就放心下来,同苑辰一道返回养尸狒狒身边。 我问苑辰那是个什么灯,他告诉我是避蛇咒,那些金色的符咒都是沾了雄黄粉的,削弱巨蟒的战斗力。 这我知道,白蛇传里说过的。 养尸狒狒直挺挺躺在地上,眼看是有进气没出气,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和人咽气的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 苑辰片刻不耽误,从兜里掏出早就备好的一只黄符一把贴在养尸狒狒的面门上,养尸狒狒又一声嘶吼,吓我一跳。 养尸狒狒脸长如马,眼睛铜铃一样大,没有鼻子,满嘴獠牙,嘴外露着四颗半尺长的獠牙,锋利无比,看着就渗人。 只见养尸狒狒就没闭嘴,呲牙咧嘴冲我俩叫。 苑辰一巴掌就打下去了,这一巴掌力度大,一下就让那怪物闭上了嘴巴,一刹那,那怪物的天灵盖有异动。 苑辰以迅雷之速将一个东西罩在它脑门上,养尸狒狒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声音。 “你干嘛?” “收魂”苑辰说道。 时间不长,苑辰将那东西移开,收口、绑线,一气呵成,顺势收入自己兜里,那养尸狒狒也吐出自己最后一口气,不再动弹了。 我这才伸手想触碰一下这玩意,跟类人猿似的,我估计电视上说的找到野人了,看见野人多半是无意中看见养尸狒狒了。 苑辰一把拉住我:“别碰,小心尸毒” 身后传来一句阴森森的话:“赶紧去料理蟒王” 元旦和花姑娘也已经没事了,上前过来一个舔手一个蹭脸跟我撒娇。 天色暗的已经看不见周围了,血灯老太太说了一句‘多谢’便向宁庄化作一个红点,犹如一颗疾驰而过的流星消失不见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徒留下一只养尸狒狒和一条巨蟒的尸体告诉我们这事不是做梦。 苑辰料理完巨蟒之后回来将两样东西毕恭毕敬的给元旦和花姑娘奉上,嘴上说道:“谢猫奶奶狗爷鼎力相助” “你给它们吃的什么?”我连忙拉住它们俩,平日我们家都喂猫狗粮,吃坏肚子打一针还得跟我妈要钱。 “放心吧,蛇胆清风明目增强功力”苑辰唠叨了一大堆好处。 我还是不准备给它们俩吃,它们俩急了,左右绕来绕去钻出去一人一个叼着跑宁庄里去了。 第九十六章 真假难辨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说已经没事了,外面这俩就是最大的王了,王都死了,小鬼自然也被料理了。 我还是不放心,跟着就往宁庄里面走,苑辰在身后喊我:“等等我呀,我去开车” 我走了几十米的样子,身后汽车灯光照射过来,将周围的坟墓都照亮,一座座被水泥抹过溜光的大坟冷清清的。 “上车!” 于是我们俩二次进入宁庄是开车进来的,我看那血灯老太太没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她跟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人家拿完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走人了。 我嘟囔了一句:“太没义气了” 苑辰笑笑:“还不错,要不是碰上她,咱们也挺费事” 说话间,汽车大灯照亮之处看见了那个诡异的穿心楼戏台,苑辰将汽车停在戏台跟前的大广场上。 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正热闹的看戏,那老爷子还要我留下。 四道黄亮的光在对面闪了几下,那是元旦正看过来的钛合金狗眼和花姑娘的钛合金猫眼。 一下车,我就觉得风里吹着血气,再低头一看,嚯!这一地血流成河尸堆遍地啊 当然,尸是断开的黑色的大小不一的蛇尸体还有人一样个头的养尸狒狒的尸体。 幸亏站的还远,不然非疯了不可。 “拿出来”苑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 “什么?” “阴阳镜呀!”苑辰倒是不客气。 我愣了一下,苑辰站在对面看着我,灯光照射下,他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还算俊朗的脸上写满期待。 我在一瞬间脑子回转了一下,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很明显他一直想要我的阴阳镜,这荒郊野坟的,我拿出来阴阳镜还回的来吗? 元旦驮着花姑娘从对面绕开血迹就跑到我跟前来了,它们俩近身,我心里就觉得应该可以给他,别的不说,这俩二十多年了,一定不会看我吃亏的。 我刚把手伸进怀里,耳边突然传来汽车声,两束车灯由远而近行驶过来。 我和苑辰都露出吃惊的神色,我低声说道:“完了,主家来人了,咱俩完蛋了” 那辆汽车在我们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车内的照明就亮了起来,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怀里也取出来了阴阳镜准备递给苑辰。 因为来人是林丹泽,那个我认为不错的警察。 这样等于我这边四对一,苑辰即便有歹心也没用胆量吧,这么一琢磨,阴阳镜就拿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阻止道:“不要给他” 声音是林丹泽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完全从车上下来,将脑袋探出车窗大声朝我呐喊,那声音都急了。 我一愣,随即下意识收回了手臂,苑辰也是一脸迷茫。 林丹泽快速下车,站在原地,身子稍微前倾,一只手微微前伸,像是递过来拉我的样子,脸色也是焦躁的样子。 我吃了一惊,随即问道:“为什么?” 随后再看苑辰,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口中问我:“他是谁呀?” “我们学校片警”我答。 林丹泽很小心地一步步往前挪动小碎步,看他的模样,就像是很害怕苑辰的感觉。 “你到我这儿来,不要信他的任何话!”林丹泽十分严肃地警告我:“他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又问。 “他叫苑辰,自称是一个结了仙缘的人对不对?”林丹泽问我。 我回头看看苑辰,只见苑辰一脸黑线,那样子倒不像是被揭穿后的难堪,反而像是很坦然的感觉。 元旦就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走动,怡然自得。 林丹泽又说:“他不是个人!” 我的心一下子就紧缩在一起了。 如果单单只是之前和爷爷遇到的事情,我想我应该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或者哈哈大笑,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是真的下了一跳。 苑辰也怒了,低低骂道:“这尼玛又是招了啥玩意了啊?” 林丹泽站定之后距离我和苑辰大概又三五米的距离,他面对着我们,汽车灯照着他的背,我看不起他的脸色,正想靠近一些跟林丹泽说些什么,苑辰却突然拉了我的胳膊一把:“别去,他不是人” “啊?!” 这下我是彻底傻了。 要论信任,我觉得这俩人我更信任林丹泽一些,毕竟认识的早,而且也知根知底,相比苑辰,我对他的了解就太少了,他也确实太神秘了。 看我犹豫,林丹泽趁机往前走了两步,急忙喊我:“你快过来呀” 他似乎很怕苑辰,我心想,难道相处了几天的苑辰真的不是人吗? 苑辰也没有解释,反而往前踏了三步,林丹泽立刻又退了三步,苑辰和我站在他同一个位置,我能清楚听到他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鬼,确实是一缕魂魄,在光线下没有影子,可是,我眼前这俩人,在汽车灯的照射下,影子拉的老长,都不是鬼。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俩人都说对方不是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傻呀。 嗯? 谁在说话?这又是什么东西? “你傻呀?他身上跟着一个嘛”那声音又响起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除了俩男人还有一猫一狗,暗处隐匿着什么东西? “是我”那声音又响起来,随后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笑声:“咯咯咯……” 我一下子就知道她是谁看,不就是那个突然化作虚影进入我体内的女婴儿。 “是你啊?你会说话啊?”在别人听来,我是在自言自语。 “废话,你才是哑巴呢”她又跟了一句,还挺利索,声音又清又脆,像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感觉。 苑辰和林丹泽俩人在我自言自语的同时目光都投了过来。 我心想,跟着一个,他们俩谁被鬼跟上了?肯定是林丹泽呀,鬼有胆子敢跟苑辰吗? 第九十七章 清理宁庄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和苑辰都说对方不是人,确实让我糊涂了一阵,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林丹泽出了问题。 主要感觉是元旦和花姑娘俩一直在我和苑辰身边,它俩对鬼怪的感知力非常高,如果苑辰出了问题,它们俩不会这么安静的;其次就是没入我身体里的那个厉害的女婴的话。 苑辰一直保持似笑非笑的感觉看着不远处的林丹泽,他似乎能看见林丹泽跟着的那个鬼,而这次很意外,我居然没有看见。 几分钟的思想转换让我还是将阴阳镜送到了苑辰的手上。 一刹那,林丹泽果然急了,向前扑了过来,苑辰‘嘿嘿’一声笑,反转阴阳镜对林丹泽说了一句:“就怕你不敢过来!” 由于距离太远,林丹泽不但扑空了,而且人也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苑辰对我说道:“这回他没事了” 我半信半疑,那头不远处爬着的林丹泽已经半跪着起身了,脑袋歪着嘴里直交唤:“哎哟喂!摔死我了” 再一抬头,竟然一副吃惊模样:“苏晓溪?你怎么在这?”再一看周围,呆住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糊里糊涂的问我:“这是哪儿呀?我怎么在这儿?” 我哪知道你怎么在这呀呀? 我心说,我还一脑袋迷糊呢,而且我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正常了。 苑辰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道:“他没事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慢慢靠近他,觉不出什么来才放下心来。 苑辰嘱咐了我几句之后带着元旦和花姑娘开始做法。 他用阴阳镜在场地中间对着穿心楼的戏台,来回变换,步履如飞,变幻莫测,而穿心楼戏台上则不断发出惨叫,随后有黑色的魂魄被吸入阴阳镜里。 元旦和花姑娘把着两边,四只眼睛发出贼亮贼亮的光,盯着每一个飞出来的魂魄,偶一个掉出来的漏网之鱼竟然直接被花姑娘吃了……吃了! 飞身起来爪子左右来回划拉,划进嘴里嘎嘣嘎嘣吃了,津津有味。 我去~ 口味也太重了点吧。 林丹泽眼睛也看直了,碰碰我的胳膊问我:“他干啥呢?” “抓鬼”我答:“你咋来了?” 林丹泽挠挠头,依然是一副迷茫:“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和你打电话之后就一直迷糊着,感觉像是睡觉了,可是醒来之后发现在这儿了” 听了他说话之后,我自己在哪嘟囔:我咋看不见你身上的鬼,按说不应该啊? 我身体内有个声音立刻跟我说:不是鬼! “啊?”我一时之间就没有反应过来,不是鬼还存在别的东西可以附身或者跟着吗? 体内的声音没有回答我,似乎很鄙视我的感觉,我感觉她气呼呼的就不理我了,有点耍小孩子脾气。 苑辰一直在‘凌波微步’ 差不多整个广场都让他踏足了,时间已经过去友好一会儿了,他还在来回奔跑,我看花姑娘和元旦差不多都吃饱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了。 我和林丹泽索性站在一旁观看,我一边将宁庄的事情给他说了说。 一起经历了的事情让林丹泽并不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时不时还嗯几句配合我。 我们这边刚说的差不多了,苑辰穿着粗气,踏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元旦元旦驮着花姑娘。 “给”苑辰将阴阳镜递给我。 很惭愧,我曾经怀疑过他。 苑辰没用耽误半点时间,小跑着从汽车上取出一些东西开始进行某种仪式。 只见他往地上一样一样摆:三鲜饭,五谷杯和一摞用铜钱压着的白色的纸钱似的东西,苑辰分别在这几样东西每一个里插上点燃的九根香,十分虔诚地拜了几拜。 我觉得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苑辰说:“抓了人家那么多鬼丁,我也过意不去啊” 说完,人家一把抓住我:“来,你也拜拜吧,不然以后你的心里也不安” “为什么?” 我对拜拜死者倒没什么抵触,可是为什么我不安我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苑辰阴森森一笑来了一句:“以后你会知道的”,笑得我浑身不得劲,觉得他挖坑等着我跳似的。 等一切都结束了,时间也差不多一点了,天寒地冻又荒无人烟的遇鬼地点现在却是一片祥和,我以为苑辰要离开,谁知他却换了一件水衣似的服装,反而朝穿心楼的后面走去。 那个地方可不善。 林丹泽走在我的一侧,低声问我:“是不是你那会儿说被夺去半个身子的地方” 我郁郁地点点头,自己心里一直在退缩,我对这个地方有阴影,尽管苑辰在前面一直强调都死了。 出了穿心楼之后,一股清冷之气迎面,确实没有听见蛇类的‘嘶嘶’声,可即便是这样,宋雯叔叔惨死依然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着,想一次打一次寒颤。 苑辰‘噗通’一声就跳入之前差点丧两条命的河沟里去了,那河沟里之前是密密麻麻的蛇!现在也是,只不过都是僵死的蛇尸体而已。 苑辰也不怕脏和冷,在河沟里一阵翻腾,从里面摸出来的居然是那么多的头颅骨! 我身边的林丹泽一阵剧烈的颤抖,我撇撇嘴:还警察呢!就这小胆。 苑辰站直身子往上又放了一个头颅,抬头看了看林丹泽,脸上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让人难以琢磨。 他清理出二十四颗人头骨。 上岸之后冻得浑身发抖,幸亏之前有经验,我在岸边已经燃了一堆火,让他夸了我半天。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头啊?”我问苑辰。 本该问这句话的警察苑辰却是一脸煞白,浑身不住地发抖。 苑辰很有意思地看了一眼林丹泽。 搞得我不明白俩人啥意思,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苑辰在看不起林丹泽的意思吧。 “知道宋雯叔叔的命是怎么在你们眼皮底线丢掉的吗?”苑辰反问我。 第九十八章 李倩倩 - 纸扎人 - 月若素 等苑辰暖和的差不多了,便带着我们俩往反方向,也就是宋雯叔叔惨死的地方而去。 从表面上看不出那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能识别的就是当初烧了一大片的荒草还黑黢黢的。 我们走了十来步,前方地面出现一个黝黑的大坑,四外高中间低,所以很难在远处发现,苑辰停下告诉我们:“就是这里” 跟宋雯家地窖口差不多粗细的样子,一个人陷下去一下子就没过头了,我正纳闷呢,苑辰说道:“还记得外面那条巨蟒吗?” 我点点头:“死外边了嘛!” “对,这就是它的老巢,那人就是直接死在巨蟒嘴里了,的亏来的及时,还抢回点尸体,不然整个就给巨蟒吞下去了”苑辰说着,随手捡起一根一人高的木棍捅捅,不见底。 苑辰从兜里取出两只精巧的手电筒递给我一个:“就准备了俩,你们俩用一个吧” 一想当时宋雯叔叔惨死的场景,我忐忑不安:“你不会想下去吧?” 他回都没回我,手电光往下照了照就直接跳下去了。 等我惊叫的时候他已经在洞下回我了:“下来吧,没事” 我还没准备下去呢,身子被林丹泽拉了一把:“走,下去看看” 一瞬间,我和林丹泽也跳进了蛇窟,站是站住了,可脚底到小腿肚一阵麻疼之后才算站稳脚跟。 说是蛇窟,起身其实就一个容三四人走动的蜿蜒曲折的洞,四壁光突突的不见杂草,可是当光束照到一角的时候,我忍不住恶寒了一下。 那里一堆的,竟然是人的骨头,骨头中参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琢磨着是巨蟒的粪便风化掉的,就着一个角落,白森森的骨头堆的一人高,其他没看见的地方估计也多的是,不知道这玩意害了多少人的命,洞里一股强烈的腐烂味道。 苑辰撮土成堆,我问他在干嘛,他说祭奠一下。 可是我觉得这里并没有阴魂,很奇怪,按说横死之人的鬼魂不可能进入六道轮回,即便有几个没有怨气的,可并不是所有的横死者都能心平气和接受。 苑辰做完祭拜之后对我俩说:“阴魂没在这里,差不多都被养尸狒狒吃了,留下没被吃的也是老弱病残的,巨蟒吞了” 我看他们俩还有往前走的意思,连忙拖住俩人,前面黑漆漆的,一看也知道不是人走的道儿,我怯生生地对苑辰说道:“还干嘛去呀,祭拜祭拜就得了” 林丹泽没说什么,倒是苑辰安慰我:“不光是祭拜,我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他没说,但是脚步一直没停。 地上也很光滑,一看就是积年累月爬行形成的,手电光所及之处是更加黑暗的深处,有幽闭恐惧症的人非疯了不可。 大概走了三五分钟,前面又一堆白骨。 苑辰快步走了过去,林丹泽也拉着我几步跑了过去。 近了才看清,原来不是骨头,居然是蛋! 白色的蛇蛋足有人头那么大,难怪我以为又是人骨呢。 苑辰是有准备而来的,等我们俩几步赶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已经拿着锤子破开俩了,地上一地液体,我站的远远的,生怕触及一点点。 林丹泽也没有上前,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猜他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复杂的事情,脑子暂时转不过来。 苑辰噼里啪啦的跟打地鼠似的,一瞬间就把一对蛇蛋砸了个七零八碎的,等到我也想砸的时候那边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了。 苑辰将锤子擦赶紧折叠别在腰里,拍了拍手回头对我们说道:“这回完事了,咱回去吧” 我撇撇嘴:“我怎么记得你那天说要给人家还愿牛羊猪呢,你怎么来了就给人祸害了” 苑辰笑笑:“我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麻痹懂吗?” 我听着像骂街,就没搭理他。 也许是因为被鬼跟了一趟林丹泽还没有恢复,他一直显得蔫了吧唧的,浑身发抖,我时不时看看他,他就冲我点点头,轻声说自己没事。 苑辰带着我俩一直往前走,没有返回的继续。 如此又走了很久,我只觉得蛇道极度崎岖坎坷,迷宫一样难走。 好几次我都觉得前面确实没路了,可是苑辰居然直直穿了过去,我过去的时候一咬牙,心里觉得一定会碰个头破血流的,可是穿过去居然没事! 这么几次三番之后,苑辰说了一句‘到了’ 我便觉得一阵清风扑面,随后眼前豁然开朗,我们竟然出现在广场上我们停车的原地,我们竟然是从穿心楼出来的,花姑娘和元旦守着,看见我都颠颠地跑过来。 苑辰一脸笑意:“走吧,回去喽” 林丹泽这时候才稍稍恢复,长长出了一口气,跟着我们一起上车,苑辰从倒车镜里看了看对林丹泽说:“你是准备扔了你自己开来的车么?” 林丹泽这才想起自己也是开车来的。 我们刚到市里,天也亮了,一路上畅通平安,直达我家小四合院。 我妈早就等在那里,看苑辰和林丹泽一起回来,想骂我也没好意思张嘴,总算平安度过了她这一关。 我的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这梦做的也是昏天黑地的,一只花斑大蟒探着硕大的脑袋非要吃我,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它冰冷的身躯压的我窒息。 梦里我一直在逃,逃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最后被手机铃声惊醒。 我是一脑门的汗。 电话是我们班班主任打来的,她找我两件事,一问我什么时候去上课,之前的事情学校已经了解,特意不再追究,可是现在我要还是不去就扣学分;第二件事儿就是问李倩倩和我在不在一起。 老师告诉我倩倩几乎和我同时失去联系的。 她说的失去联系指的是我在送宋雯的那天。 我让老师找找我们宿舍管理员,得到的答案是管理员也早就因为生病辞职了。 我错愕了一会儿,告诉班主任我和倩倩没有联系,然后挂掉电话。 说实话,我至今对倩倩的怀疑一丝不少,特别是我知道自己的手机卡被换掉那一刻,我没有去上课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自己想查查倩倩是否是害我们的人,为什么。 第九十九章 爷爷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承认要不是班主任这个电话,我可能再也想不起学校了,玩的有点野了。 睡眼惺忪地起来添猫粮狗粮,水,然后洗漱护肤,一共用了十分钟左右,刚要出门,家里座机响了。 自从爷爷奶奶双双离世之后,家里很久没用电话铃声响了。 我一边接电话一边还想应该是机械的女声通知缴费要么就是推销诈骗之类的,心思还没转过来,那头一个男人在说话:“麻烦我找苏老爹” 我愣了一下,差点哭了,这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常常听见的话。 “不好意思,我爷爷他,没了”我迟疑了一下,有些哽咽地回他。 那边明显发出一声惊呼,仿佛不信又追问了我一遍,等消息确认之后他竟语气哽咽不已,我以为他是我家什么亲戚,嘴贱问了一句:“您是哪位?我家亲戚还是?” “哦,不是的”那人连忙解释:“对不住,我真不知道,麻烦您了” 随即电话挂了。 这件事一晃而过,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这几天我觉得自己太乱了,也该回学校去看看,当然我现在对倩倩的事情已经没有兴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倩倩身上有蹊跷,需要回到学校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好好休息两天。 两天过后的清晨,我妈将送来的早饭放下十分钟左右,我正刷牙,院子里传来元旦异样的犬吠声。 我以为是苑辰来了,就没说话,可过了一会儿,元旦还是恶狠狠地咬,我擦了一把脸探出头去,只见大门关闭着,门缝里有个人在朝我家里看。 见到我之后呼喊道:“家有人没,拴狗” 一个略肥胖的中年大叔在几分钟之后进的门。 来人我不认识,他谦卑的朝我点头哈腰,让我极度不适应,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两天前给我家打电话找我爷爷的人。 这次来想让我代替爷爷出手救人。 “不行不行”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别人不知道,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底吗,若是请我去通灵我大概有胆子揽下来,救人我还是算了吧。 那大叔看起来一身的富贵打扮,不过一脸愁苦模样,也不顾我的推辞,一个劲一厢情愿地给我磨叽他的事情。 原来他要我救的人是他闺女,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那女孩本来是因为自杀宣告死亡的人,可是在火化一个小时之前在火葬场竟然醒来了,醒来也就罢了,居然自称是别人,家里人一个不认识,非说自己是一个他们家人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的人。 “借尸还魂?”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大叔激动地对我说道:“我请人请多了,可去了都是蒙几个钱就走,病没治好,钱出了无数,我是打听了半个月才打听到你爷爷的,可是老爷子已经仙去了,那天放下电话之后我差点哭了,后来人家告诉我说你家这是祖传,我这不就来了” 我赶忙摇头,这都嫌自己听的多了。 “不行,我是真的不行”我重复这几句话。 可在对方眼里,我就是在坐地起价,那人一个劲鞠躬:“您要多少钱我出只要把我闺女还回来” “这不也等于回来了吗?”我趁机为自己开脱。 大叔就是不依不饶的恭维:“我知道你们苏家的纸扎人已经传了几百年了,例无虚发,救苦救难,慈悲为怀……” 他还想往下说,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纸扎人?说谁呢?” 脑袋往屋里一栽,苑辰笑盈盈地站在我家外屋门口。 一身白色的休闲装衬托着格外精神的他。 大叔看看我再看看他,估计是误会了,赶忙跑去找苑辰说情,希望能说动我出手救人。 苑辰倒是挺不客气,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不知道为什么献殷勤。 最后,我在我坚决反对下,他答应了人家。 大叔千恩万谢离开了,容我们准备准备再出发,我对苑辰很无奈,冷冷道:“你想赚钱你直接告诉人家你可以看就行了,拉我干什么” “你也是真够心硬的,人家那么大岁数了就差跪地了,你还好意思拒绝?” “我没有精钢钻自然不揽瓷器活,我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我想去看看你家纸扎人”苑辰突然就生生岔开了话题。 “哼!想吧”我自顾自坐在茶几前开始吃我妈送来的早饭。 苑辰也不生气,从兜里取出一摞现金放在我的眼前:“抬手可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送钱的人呢?你好意思不搭理我吗?”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他 “你那么警惕干嘛呀,我是那么坏的人吗?这是你的酬劳,就上次宋雯村子那事儿,这是一万,你赢得的” 我撇撇嘴:“我怎么感觉你说我给你当助手你和我平分呢” “不要拉到”说着他伸手就要往回收钱。 我连忙收入自己跟前:“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苑辰嘿嘿一笑:“趁着出发之前,我要去看看你家纸扎人铺子” 我看在钱的份上先容他这一次。 在纸扎人铺子里,苑辰不断发出惊讶和赞叹之声,我也不知道他在那瞎佩服什么,由着他转了几圈之后,苑辰将目光停留在之前奶奶浸泡红绳用的破碗上。 蹲在破碗前面要饭的一样端详那破碗,好一会儿对我说道:“你爷爷可是一个大能人” 苑辰告诉我,家里这点本事我必须的学会,至于原因,他说以后你爷爷会告诉你的。 “我爷爷?”我以为他说胡话 没想到他十分认真地告诉我:“你爷爷的魂没有入地狱堕轮回,他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你呢!” 他说的认真,我听得蹊跷,连忙问道:“我爷爷肉身已下葬,你是说我爷爷和那鬼佛一样可以肉身不腐?” “两个意思,这么说吧,鬼佛是魔,你爷爷就是仙,俩级别,所以你爷爷的肉身已经没用了,你别惦记了,现在我不能说太多”说着他指了指上方:“天谴,明白吗?” 我摇摇头:“不明白” 苑辰也不在意,笑笑:“总之,成为你的朋友,我很高兴,我们这就出发吧” 第一百章 集体自杀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收拾了一些爷爷做纸扎人的骨架,皮肤(也就是纸),笔墨纸砚各种必须的东西打包,因为觉得可能会用上。 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车,我们一出门,车门就打开了,之前的大叔从车上下来,一脸笑意:“准备好了吗?上车吧” 苑辰笑笑:“你带路,我们跟着你走就行” 大叔告诉我们上高速走太原再奔陕西,他家是陕西的,我暗自后悔:怎么就没问清楚再答应呢,一下绕出去几千里。 大叔看着我的脸色,连忙从车里取出一万块没有拆开的钱巴巴的递给苑辰:“兄弟,多的我就不说了,如果去了我闺女没有治好,我照样出路费住宿费和各项费用” 我怪不好意思的,刚要拒绝,苑辰已经揣入自己兜里了,连连点头。 我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每天照顾好猫狗,我妈数落了我几句,就这个时间,远处骑自行车过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林丹泽老远喊我:“苏晓溪” 得知我们要去陕西,他竟然乐的嘴巴都歪了:“哎呀真巧,我来就是和你告别的,我要去西安出个差,你看看这个冲劲的,你们去哪儿呢?” “咱去陕西哪里?”我问。 “西安”大叔回道。 “一起吧”于是我说。 林丹泽嘿嘿一笑:“好的好的” 于是出发之前又绕了一趟林丹泽家拿了点东西,直奔目的地。 一路没事,我和林丹泽坐苑辰的汽车,大叔头前带路。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走了八小时,绕了一趟太原吃了一顿饭,停了四个服务区,我们进入了目的地――西安。 苑辰对林丹泽似乎很热情,一路上俩人不断聊天,各种风景人俗,俩人还换着开车,一路倒也不乏困,直到下高速苑辰都没有问林丹泽一句要去哪里。 于是我们跟着大叔一路行进进入了一个繁华大道边上叫绿宝石嘉苑的小区,大叔的车缓缓进入小区,林丹泽似乎才想起自己的事情,随即在绿宝石嘉苑大门口下车走了。 大叔给我们安排了一个门口宾馆,说先休一天吧,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第二天再去看他女儿。 第二天一早,大叔接我们吃了饭才进他们小区。 大叔家住47号楼的一个3楼。 一进门我们才理解为什么大叔非要找我们找回他的女儿。 他们家满屋子乌烟瘴气的呛的我直咳嗽,满屋子的烟草味,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女主人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坐在沙发上边晒太阳边掉眼泪。 家里装潢考究,却乱的不成样子,一看就是没心情打扫卫生造成的。 看见我和苑辰,略微吃惊了一下,还以为我们是她女儿同学,直接跟我俩说:“默默她还是没有好转,麻烦你们老来看她” 大叔连忙解释:“他们俩是来给默默看病的,就我说的苏家的孙女,那位是他同事” 一听这话,阿姨眼泪哗哗的流,泣不成声啊, 苑辰先打了给招呼就直接进入默默的房间去了,我也赶紧追过去了。 女孩的屋子很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间只开了一个昏黄的小床头灯照明着 女孩默默被一只手铐在床头上躺着,不知道是入睡了还是装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烟,床上被烫的到处都是窟窿,洁白的床头和墙上,凡是能她胳膊能够得着的地方全都是被烟头弄的黑乎乎的奇怪的图形。 苑辰在屋里转着一圈皱着眉出去了,我也转了一圈,除了呛的出不来气,我并没有发现不妥。 转过窗户那边的时候,我是想都没想直接上手就将窗帘拉开。 我是想透透气,让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已经是春天了,春风和煦,阳光温暖,一片明媚时光。 “啊~啊!” 我身后突然传来剧烈的挣扎碰撞之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大吼大叫的声音。 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孩突然发了狂,他父母和苑辰连忙跑过来看情况,出乎意料都来安抚我别吓到。 我心想,莫非是狂犬病,听说狂犬病怕光怕风怕水嘛。 他爸爸已经猜到我的想法了,连忙解释:“不是狂犬病,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医院也去不了,她死活不出去啊” 重新关了窗户拉好窗帘好一会儿她才愤愤的安静下来,仍旧一言不发重新躺下。 我们退出来重新坐在客厅沙发上,阿姨给倒了两杯红糖水,叔叔坐在苑辰身边,唉声叹气的。 “说说吧”苑辰喧宾夺主地没看我一眼,好像人家找的是他一样,我撇撇嘴,心说:显摆! 叔叔告诉我们,默默是一个很乖的女孩子,成绩虽然平平,可是她能歌善舞在学校也算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小明星了。 出事是在一个多星期,一群人去郊游,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自杀了,等家长们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默默已经宣告了死亡。 “其他人呢?”苑辰插了一句。 “也死了”大叔叹了口气。 一共去了六个学生,三男三女,那天全部宣告死亡。 自杀原因至今不明,致死原因是药物引起的心脏骤停。 “什么药品?”我又追问了一句。 “安眠药”阿姨回头看了看她闺女那屋,我看她眼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恐惧。 大叔接着给我们说默默的事情。 安眠药查了几天,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带过去的,只是在她们野炊的酒杯里发现了残渣。 “为什么会认定是自杀呢?会不会是其他原因”我问道。 苑辰拉拉我:“认真听啊” 大叔说认定自杀的原因是有遗书,有手印。 说着大叔拿出手机上的照片给我们俩看。 一张雪白的a4纸,纸上红色的碳素笔写的一些字:再见爸爸妈妈,再见世界! 下面就是他们六个人的名字,用红字写着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个名字上印着每一个人的食指手印,通体鲜红让人觉得莫名触目惊心的。 第一百零一章 见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也算听明白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默默在死后火化之前俩小时,正在火葬场化遗容妆的时候,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把化妆师吓的当即昏过去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 醒来之后,默默就开始疯了似的,像是变了个人。 起初家人以为她是被药物所致神智出现了问题,后来才发现,这孩子口中说话也变成了听不懂的方言,并且说自己不是默默,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家。 如果光是这些也没什么,大叔他们害怕失去女儿,即便女儿疯了好歹也是活人,他们也是知足的,但关键是两天之后,默默开始疯狂的自虐,这也是把她铐在床上的缘由。 醒来之后她开始疯狂吸烟,不给就往死里闹,撞墙割腕跳楼,样样来一遍,两天以后,吸烟也不管用了,于是大叔就从集市上买来俩盗版的手铐给铐上了,总算是消停了。 “窗帘呢?”我问:“就一直不见光吗?” 阿姨点点头:“从医院回来就没拉开过” 我看看苑辰,发现他也在看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一看,阿姨和叔叔都看着我呢,我心想有苑辰,那我还怕什么呀,于是赶紧安慰他们,让他们放心,刚刚一张嘴,苑辰脚下开始踢我,我没搭理他,直到叔叔阿姨连连点头我才闭嘴。 苑辰一直没说话,直到现在才缓缓开口:“叔叔阿姨,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说实话,您闺女现在身上没有跟着鬼,所以我们需要时间来找一些源头,现在不好开口跟叔叔阿姨承诺什么,我们只能说尽全力” 苑辰这几句话远比我苍白的安慰的话有力,说的叔叔阿姨热泪盈眶的,阿姨哽咽着说:“好,有你们这句话就好,之前的人来了就烧纸烧香的,病情越来越重,你这样姨反而放心点” 我抽空观察了一下他们家,虽说挺大有个一百五十平米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点黑,雾蒙蒙的感觉,可是仔细观察又什么也没有。 苑辰跟大叔说要准备东西,晚上再来确定到底有没有什么,大叔连连点头送我们出来。 中午我们俩捡了一个古色古香装修的店面吃饭,他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角落坐定,等服务员点菜离开之后,苑辰神神秘秘跟我说道:“想不想通灵?” “我能看见鬼啊”我说道。 他摆摆手:“两码事,通灵是你跟鬼魂之间通灵,你现在看见的,要么就是怨气冲天的,要么就是陈年老鬼,还有就是生魂,最多算一个阴阳眼,是因为你沾染的多了阴阳眼开了,跟通灵没有关系”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这话怎么觉得爷爷没有告诉我呢。 “你看看餐厅里能看见鬼吗?” 我摇摇头,一般情况我只在晚上或者特别怪的地方能看见鬼,我以为白天鬼是不会出来溜达的。 苑辰神神秘秘地说:“我能!瞧见那吧台了吧,吧台上就趴着一个男性鬼,正琢磨怎么喝他们家那好酒呢” 我转过头去看,那里就坐着一个正在算账的中年女人,她要知道自己和一只鬼面对面,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阴影。 我回过头来问苑辰:“你的意思是说默默身边有一个我看不见的跟着?” 苑辰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转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给了我一个词:撞邪。 我们管鬼上身就叫撞邪,所以我对他的这个词还是不屑一顾的,撇撇嘴:“不就是鬼上身嘛,她爸爸说了借尸还魂有什么神秘的” “两码事”苑辰说 第一个菜上菜来,干锅,燃起一缕酒精火焰,苑辰笑道:“那小鬼向这边移动过来了” “他想干嘛?”我四处看,瞪大眼睛也看不见他所说的鬼。 “想吃饭啊,鬼也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的,我让他显个形让你看看”说着,苑辰的手就朝我抓来。 我马上缩回手躲开了他:“别,我还想吃饭呢” 苑辰哈哈大笑:“看吧见识短,就见过血淋淋脏兮兮的鬼吧,放心吧,保准让你看一个不一样的” 说完起身朝我身边走开,左手拉住我的右手,外人看来还以为是两个小情侣在闹着玩呢,他低声对我说:“静心,稳住呼吸别太紧张,你掐莲花诀” 我看了看他,他对我很认真地点点头。 莲花诀还是老早时候奶奶告诉我的,双手食指拇指扣环交叉默念莲花咒,奶奶说这是清心安神明目的,并没有说能见鬼,而且我也没用用莲花诀见过鬼。 我的手在餐桌下行动,心中默默念着还是我小时候的莲花诀:太阳落西山,仙子降临凡,西去过阳关,酆都去留恋,菩萨慈悲照,亡魂得照看,阴阳不相隔,护法阴兵搬,静候莲花开,画地成仙去…… 我自己在那默念着,只觉得印堂痒痒的,感觉像是闭眼之后突然多出一只手在印堂前晃啊晃的。 我的眼睛不由睁开了。 眼前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刚刚原本阳光明媚的这里像是压了一层积雨云一样乌蒙蒙的,我刚刚转过头去,嚯,吓得立刻缩回来了,还险些叫出声来。 脸差点碰到他的脸! 一个男人,岁数不大,轻轻秀秀的坐在我一侧的另一个椅子上,我看他的时候他正看我,真是差点点到眼里去。 “吓死我啊你” “能看见我?”他张嘴说道。 给我又下了一跳,我感觉我见到的鬼都是一言不发抽冷子吓了我一跳,那张虽然不可怕但跟窦尔敦差不多一个颜色的脸也是够个别的。 而且,他居然还开口说话了。 这么一吓,我就松开了手,小鬼的身影‘唰’一下消失不见了眼前又一片明媚如春的温暖感。 我如同做了一个梦一样奇异,梦醒之时餐厅已经坐满了人,人声鼎沸了。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问:“默默身边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惊奇之余,我也知道苑辰不可能现在有闲心跟我闹着玩,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果然,他慢慢点点头:“是,不但你,我也看不见,但是我有感觉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我们的眼窍” 第一百零二章 生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一顿饭吃的我心不在焉的,老防备身边有个鬼在转圈,苑辰说:“他早去别处了” 我问他默默的事情该怎么办,他琢磨了一会儿说:“今晚上出结果,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午他让我歇着,自己出去办事,我琢磨着他应该是不愿意让我跟着,所以也就没有硬跟,想舒舒服服睡一觉,可入梦来就是一条花斑大蟒张着血盆大口咬我,吓得我硬是看了一下午的电视。 晚上7点多,天都黑了,苑辰才打电话叫我出去吃饭。 一个下午时间,他已经换了一身淡蓝色的休闲服,连鞋都换了,人越发精神了。 简单吃了两碗裤带面,我们俩准时在八点登默默家的门。 黑夜和白天这么一对比,别说,感觉还真出来了,白天有阳光照射,屋里只觉得乌蒙蒙的不透亮,可是到了晚上,叔叔刚开门,我就觉得一股寒气一闪而过。 正常人家里是暖洋洋的,阳气十足,他们家这一点明显不正常。 进入客厅之后,更是觉得屋子里如同蒙上了一层黑纱,光是看着就让人窒息,我绝对能判断这黑雾绝对不光是烟雾所致。 “小苏啊,这事怎么着呢?”大叔将我们俩让进客厅之后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心说:我哪知道呀!可这话不能说呀,我只好看着苑辰。 苑辰这才开口说话了:“叔,我们这不是来了吗,咱们立刻开始” “哦哦,那您多费心了”大叔说道。 我不知道苑辰要干什么,他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所以我傻子似的跟着他乱点头,心里不知道有多埋怨他。 他要进默默房间了,突然停下来回头低声对我说:“小苏,要不你跟我吧?” 。我一下子没刹住脚步,和他撞了个正着。 “喔,那么激动干嘛,我是说你跟着我学艺吧,你以为呢?”苑辰又低声说道。 “哦哦,我,我也以为是学艺,以后再说。”我脸直发烫:想什么呢? 随后我们就进入了默默的房间。 苑辰让大叔将手铐打开, 出乎意料的是默默没有闹,有些瑟瑟发抖地缩在那儿,在苑辰的授意我过去和她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警惕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无论我怎么和她套近乎,她就是不开口。 无奈,我回头求助苑辰。 苑辰盘腿压脚地坐着床对面,面对着默默,我觉得默默恐惧的根源可能是苑辰。 苑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屋里没风,可是他的衣角有些微微抖动,眼皮下的眼珠十分活跃,眉头一直紧紧皱着,脸色时不时变换。 我也比较好奇,于是学着苑辰白天告诉我的通灵方法想试试看,结印时间不长,我就觉得自己的眉心之处又有一股痒痒的感觉,转而觉得自己进入一种混沌状态中,眼前的黑雾怎么都拨不开。 默默坐在床上尤为显眼,因为她那一片更黑,如同一块黑石头一样,黑气在她周围蠕动,其他什么也看不见,我觉得他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 不比在中午饭店,我在这里就这种状态坚持了不足一分钟,觉得眼睛酸疼发胀,好像很久没有眨眼间一样困乏,再使劲也坚持不住了。 我恢复正常的时候苑辰已经起身了,附在我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把她的生辰八字要来” 我还没明白他想干什么,他已经起身出去了。 不一刻,拿着一张白纸坐在我身边,从他下午买的东西里翻出一张红绸子布铺在地上,低声说道:“照抄就行” 随后我递给我一枝笔。 毛笔! 我啧啧嘴,幸亏小时候没事爷爷就逼着我写俩字,不然可糗大发了。 门口叔叔阿姨探头窥视着,我也没问什么,乖乖写字。 写完之后,苑辰食指和中指夹着抽了出去,顺便说了一句:“坐着别动,结莲花诀” 说完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刚才写字耗了我很大体力似的,现在身体有些发虚,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勉强支撑了自己。 那股黑色的雾气再次蒙住我的眼睛,不过这一次看不见默默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被扔在一个黑暗的荒芜的野地一样,四下找不到一个目标点。 只觉得身边有一个两个人在慢慢悠悠朝我这边走,没有来路也没有去路,像是……我想了半天,觉得像是殡仪馆的走廊里。 我拦住最近的一个人,可是他根本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心里便觉得很害怕,退了一步,问他:“请问这是哪里?” 那人没有回答我,甩开我的手走了。 我正害怕呢,突然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我的,苑辰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着金光出现在我一侧:“别怕,有我在呢” 顿时让人安心不少。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在大叔家吗,怎么跑这里了?”我问:“你怎么金光闪闪的呢?” 苑辰看了看四周:“跟我走,找那孩子的生魂” 我也不明白他说什么,但是觉得好像理所当然似的,不再问什么了。 我们俩开始也随波逐流,跟着这群逃难一样的人往前漫无目的的走。 这路,说黑也不黑,灰蒙蒙的,跟之前在默默房间看到的黑气模样差不多,路边连一个标志性建筑也没有,偶尔突然出现一棵参天大树也是突然出现,等过了树跟前又突然消失。 在靠近树跟前的时候,一种我从没有听过的鸟叫声诡异地呜咽着,吓得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浑身冷一下子。 突然,树上一只巨大的阴影朝我们飞来,从体型看,像是神雕侠侣里的雕兄,翅膀拍打着阴风阵阵,前面有三两个人影居然被它拍飞。 苑辰一只手拉着我才让我稳稳站定。 那大鸟没有袭击我们,我抬起头寻它的身影的时候,只见它扑向飞起的那几个让,瞬间将他们一一逮住。 “吃……人……”我战战兢兢说道。 “不是人,这些都是生魂”苑辰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确实是来寻找默默的生魂的。 第一百零三章 走阴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告诉我,那只大鸟儿名叫‘食魂鹫’就是一只专门吃人生魂的鸟儿,阴气冲天,如果活人看见这种鸟儿一定没有好结果,这辈子就算病魔缠身了。 “那我们?”我连忙说道。 “我们不一样,我们现在也是魂,只不过我们肉体没死,阳寿不尽,又不是作恶多端的人,所以最多回去虚几天”苑辰说的好轻巧。 这地方浑浑噩噩的,给我的感觉是那种永不见天日的阴郁感,听他那么一说,我立刻知道,身边每一个走过的人死了,正赶往下一个路口,我更在意的是默默的魂魄去了什么地方。 苑辰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松开,我抽了一次,苑辰拉的更紧了,他说:“我可不是故意拉你的,我若不拉你,就怕你被它们带跑,回头我是找你啊还是找默默啊” 我嗤之以鼻:“那你自己下来不就得了,你金光闪闪的跟个二世佛祖似的,拉我干什么” “你不是我徒弟了嘛!我得教你走阴啊,你天赋可比我侄子强几万倍” 我对她这种一厢情愿的做主都无语了,当下不跟他说话这些了,还是找默默要紧,不然回不去再出了事儿。 “怎么找默默”我岔开话题问他。 苑辰手里抖了抖那张之前我抄写的生辰八字。 只见在他金光闪闪的映衬下,只见那张纸上多了一个符号一样的标志。 “啥玩意?”我问。 那标志像是一个图腾模样,乌青带着黑气。 他把这张红纸亮出来,我发现这张纸拿出来之后,距离我们前后的生魂竟然不约而同地或逃或躲,几乎消失。 苑辰说:“带你来主要是因为你是极为罕见的后天阴体,所以你帮我个忙,等找到默默的时候,你把她救出来” “我?” 苑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听着咋像是坑我呢? “地方在哪儿呢?”我又问。 这么漫无目的走,我感觉已经走了半小时了,虽然感觉不到累和冷,但是也不是办法啊。 苑辰却说:“快了,前面就是还魂崖,只要阳寿未尽的魂魄都过不了那一关” 随后,苑辰告诉我走阴。 走阴,顾名思义就是来阴间走一遭,可不是谁想走就能走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一条不归路,但是如果是我们这类人,那就例外,是必须掌握的一门赖以生存的‘技术’ 这是一条通往阴间的路,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黄泉路。 平常的失魂一般魂魄都在阳间徘徊游荡,这种的可以通过招魂给招回来,还有被抓替身的,碰到厉鬼也可以采取聚魂和拘魂强行把魂魄收回来。 唯独默默这种,他是被人下了‘套’,将魂魄给拉至阴间,这种就需要走阴,从阴兵手里把人给要回来,默默不太一样,她不但被人拉来了阴间而且用了‘银烙金鼎’压住了,这种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啊?居然这么严重!”我立刻产生了退意,我是来赚钱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可是苑辰拉着我的手好像被黏住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是不是故意坑我,把我死这儿你好拿着我的东西走人!”我是真的生气了,我本就没有打算干这行,而且我一直觉得苑辰跟我走这么近就是冲着我阴阳镜来的。 有一只巨大的食魂鹫张牙舞爪的扑了下来,一声声的怪叫让人忍不住后退。 苑辰笑笑,没有向我做出解释,他把食指放在唇边说:“嘘,你听” 耳边传来潺潺水声和莺莺燕燕的女人唱歌,歌声美妙动听,宛若天籁之音,让人不禁产生向往的心情。 “$#%@……” 突然耳边传来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将我从向往中拉回了现实里,我立刻发现原本走的慢吞吞的生魂们竟然快速朝前面走去。 而前面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亮点,如同黑暗里的希望一样耀眼暖心。 苑辰这时候才说话:“我可没心害你,我若害你刚才就不叫你回来了,看见了吧,过了那个光点就算半个死人了” “你那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呀?”我撇撇嘴,耳边依然传来一声声动人的歌喉,但是已经不觉得那么动听了。 苑辰笑笑:“可不机会就来了嘛,应该快找到默默了”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来了精神,这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地儿,赶紧办完事回去就得了。 我趁机观察了一下我们的处境。 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光点,两侧已经看得见怪石嶙峋的东西,不知道是石头还是其他的东西,参天大树把上空遮挡的严严实实。 当不再注意歌声的时候怪叫声和水流声开始充斥着耳朵。 我看了看苑辰:“你不觉得自己太显眼了吗?” 他还是那样金光闪闪的。 苑辰说:“只是你看着我这样,它们……都看不见我!” 我愣了一下,仔细想想可能真是,没有看见一个生魂很好奇地看看他,当然的我也觉得生魂没有思想了。 苑辰说:“有思想,都知道自己马上死了,像我们这样主动来的几乎没有,全国找不出十个人” 红纸上的生辰八字开始闪烁着淡黄色的弱光。 苑辰说:“就在附近” 我四下寻找,只觉得两边像是人根本穿不进去的样子,荆棘密布怪石嶙峋,阴郁可怖的样子实在受不了,人怎么可能进的去。 “忘了你现在的状态了吧”苑辰说着拉着我,飞速闪入那片荆棘里。 “对了,最好别碰这里的荆棘”苑辰嘱咐我。 我懵懵懂懂答应着,其实也没当回事,只觉得穿梭在这里还挺自由,唯一不自由的是被苑辰拉着手。 红纸开始频繁闪烁,苑辰说那是因为和她的生魂有了联系。 突然,耳边开始传入细细的哭声和求救声。 我心里发怵,能听出来不是一个人的声音,好像是一拨,几十人在发出极为痛苦的声音! 第一百零四章 锁魂岭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耳边是不断有痛苦的声音传来,可是我的周围却依然一片乌蒙蒙的荆棘,什么都看不见,当然更无法确认声音的具体方位。 苑辰不急不躁,绕着荆棘走的稳稳当当,我着急催一次,他就告诉我自有定数,多了也不说话。 终于,我觉得隐隐约约看见有人。 好像在趴着,或者是躺着,又或者躬身在一个平台上。 再近一些,终于看得稍微清楚一点了,不是一个人,足几十个人,以不一样的姿势在不同的地方。 “在这些人中间吗?”我问:“这都是干什么的?” 我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了异样,我发现每一个躺着的人的身体上还叠加着什么,再走近一点,顿时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魂飞魄散的感觉。 眼前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我想当然认为的躺着!他们是被高高的荆棘拦腰戳穿挂在上面的! 之前没有看清是因为距离和荆棘太细了的原因,看到这一切,我觉得世界观一下子被毁了!! 呼救的人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知觉,或者说是已经是死魂了。 我自己的魂魄是被苑辰那一只拉着我的手给聚集在一起的,只觉得四周都是看不见的墙壁将我吓得四处乱窜的魂魄生生截留在原地,苑辰的另一只手推出来一个和他手一样淡金色的金盅将我罩住,我的魂魄才得以没有散出去。 就在那一刻,我已经不再是个人形,真是一缕清风啊,稍有差池便散开在这里再回不去了。 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样聚在苑辰的金盅之下恢复,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阳光一样给我温暖和安全感。 苑辰说那是阳间五行之气。 时间不长,我便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前面是一根根荆棘上隔三差五插着一个人,我哆嗦着走在其中,顺便问苑辰:“这……这是……干嘛呀,阳间犯了多大的错在这里受罚!?” 我看见每一个人的面孔都痛苦狰狞,神色如同传说中的恶鬼。 苑辰一个个看过去,表情凝重,他告诉我:“这些,都不是恶鬼,有些是被歹人抓来的生魂,如果救不走,那么就会被在这里折磨成死魂,永世不得超生了,但是有些确实是因为生前破坏了太多的生态平衡,死后就要在这里受罪” 我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但是也听出来默默的魂魄被抓来这里了。 我心里一动,刚刚我不就差点魂飞魄散了吗,他们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苑辰说:“不是刚刚告诉你了吗,不让你碰这些荆棘,这里是锁魂岭,碰了那些东西就锁住了” 我再一次差点吓飞,就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得亏时间不长就听到这里了,否则我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全须全尾的回去! “生死轮回,善因善果”苑辰继续说道 我低声回他:“爷爷从没有告诉我关于人的生死轮回” “那是因为你爷爷也没有想过让你走阴,你家主要是送,俗称送鬼,跟走阴捞魂是两码事,你跟着我这不就是长本事了嘛!” 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我可真不敢再和他顶嘴了,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将我留在这里,我岂不是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这一次我就乖乖跟在他的身边,小心躲避荆棘和死魂。 “就在附近” 突然,苑辰站住了,盯着方圆十米以内的每一个挂在荆棘上的死魂。 我却盯着的是不远处一只幽蓝的眼睛! 方圆十米有七个插着人的巨大荆棘,分别在我们的前后左右分布着,那只幽蓝的眼睛就在我们的正前方,看不清楚它有着怎样的面孔。 苑辰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那只巨大的眼睛那儿,来了一句:“就是这里” “默默,你在这里吗?”我将自己的声音放到最低,生怕惊动了那只不知名的眼睛。 没有人回答。 苑辰拉着我选择了一个相对比较平缓的地带站定,问我:“你缓过来没有,我要撤这些五行阳气了” “为什么?”我连忙阻止:“别呀,这样多有安全感” “要救人了”苑辰指指不远处一个隐匿在黑暗里的身影:“就是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再不救我们可就白来了!” 我无比不甘心,但是更不甘心的是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来了还救不回人去。 于是点点头,让他撤走。 默默的魂魄就在蓝眼睛的下边,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却能深深感觉到它的敌意,若想救人可谓虎口拔牙。 “一会儿,我布置好了一切,你去将默默取下来” “为什么是我!”我差点哭了,若不是他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我想我应该早就跑了,能跑多远算多远。 苑辰没有管我反应那么大,他一只手将生辰八字压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把蜡烛,一根根拆开摆在生辰八字上,这才对我说道:“你只管去,手里拿着这个五行阳气盅,罩住默默的信门就算回来了” “那……”我想说我在打颤,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苑辰说:“那是一只神兽,负责看守锁魂岭,但是它喜欢吃蜡烛,所以当你过去的时候我会给它蜡烛吃,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因为它只吃那些在荆棘林里干涸的死魂,不会管你的” 我觉得自己狠狠吞了一口吐沫。 “要速度啊,尽管它不管你,可它未必不管在荆棘上的生魂”苑辰郑重其事地嘱咐我:“你一定要准确无误地扣住她的信门,然后将这东西放在荆棘上” 说着,他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巴掌大的袋子。 我还想讨价还价,苑辰脸色暗沉下来:“你必须去!否则我就不带你回去!” 我不确定他这句话到底有几分是认真的,所以话到嘴边生生憋回去了,一百万分的不愿意,我还是拿着布袋和金盅走过去了。 在这里一丝感觉不到阴寒,也许是没有任何感觉才对。 我觉得自己颤颤巍巍往前走,几米距离,我感觉跟几千米似的,苑辰催促我:“速度点,一会儿我喂完了扭身就走啊!” 我心一恒:死就死吧! 第一百零五章 反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因为过于紧张,我的眼睛一直注意着前面默默的魂魄。 那是一个根本无法分别的灰色人型影子,处于一只幽蓝色眼睛的正下方,苑辰告诉我她是被人下套故意压在这里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了她的命。 我顾不得思考其他,一点点挪动过去,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我现在走路根本没有声音,脚不沾地。 苑辰开始给看守这里的那只眼睛怪兽扔蜡烛吸引它的注意力。 终于在大脑一片空白下,我觉得自己可以照到她的头顶信门了,于是一股将自己豁出去的豪迈油然而生,金盅反转,朝着她头顶扣去,另一只手将苑辰给我的红袋子一巴掌贴在看着发虚的荆棘上。 我看见一个人影如同一缕白烟随着五行阳气的照射腾出来快速形成一个人影,如同苑辰照着我那样显现出来。 我们快速后退,一瞬间逃离了那里。 还没回到苑辰身边,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催促声,我听着不对,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他遇到麻烦了,在他站着的位置已经被黑气围绕着,他身体上方多了一个煞气腾腾的东西,尽管我看不清,但还没进前已经觉得难受。 “你带着她快回去”苑辰说。 我能听出他在和对方斗争。 可我来是来了,回去的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呢。 “你往回走,看见光的地方有悬崖,你啥也别管,跳下去就成”苑辰急急地和我说道:“快走” “那你呢?”我边退边问。 怎么也觉得丢下他不是一件很光明的事情。 苑辰却再次催我:“你速度走你的,不用管我,他不了我” 我看了看身边没有一点反应的默默的魂魄,于是点点头:“和,你处理了这边就来追我” 转身开始了我的一路狂奔。 偶回头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觉得黑气是一只巨大的尾巴扫起来的。 我脑子里只有悬崖俩字,要么说人在绝境中是可以挖掘人的潜能的,等我看见一抹蓝白的光点的时候距离我起跑不过片刻。 身边是和我相反赴死的生魂 悬崖我也看见了。 生魂都是从悬崖那里出现的! 光照的地方就是悬崖断臂的尽头,脚下万丈深渊也就罢了,偏偏依旧是荆棘密布,细密的血河遍布一地,有一种血色地狱的恐惧感。 我退了两步,耳边突然传来那种特别动听的歌声,空灵婉转的歌声让人陷入一片美妙的仙境里。 就连罩在金光里的默默都有了反应,头稍微抬了抬。 骤然,我脑海深处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默默抬起了头,顺便将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也塞近了我的眼睛里,我一下子想起自己的使命。 而这歌声已经不知不觉将我拉出去十几米。 如果我的身体在的话,一定惊出一身冷汗。 我骂了一句脏话,拉着默默不再犹豫,一闭眼跳了下去。 就像梦中突然从高处坠落一样,我并没有跳入血流成河的荆棘林里,只觉得一阵失重感,我便醒来了。 回到现实中,我仍旧坐在默默的卧室里,门口小心翼翼探着叔叔阿姨的脑袋,我不远处的苑辰双目紧闭,安然如常。 一切和梦一样,正当我以为自己不过是心里作用刚才不小心睡着做了个梦而已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里多了什么东西。 再一看,原来我的手里多了一个只要指甲盖大小的金盅。 “难道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暗问自己。 如果是真的,那么苑辰此时还在那头生死不明。 “苑辰”我低声叫了他一声,他果然就没有任何反应,我眼皮不由开始抽搐,吓得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好一会儿,我觉得手上的金盅开始发烫,好像是手机充电之后那张烫。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话:“姐姐,我是默默” “默默” 我一下子叫出了声。 好像也是在此刻从知道,现在我可以做什么,至少等待苑辰的时间里我可以让自己试试,心里还有私心:万一苑辰有个什么……我得赶紧弄好默默,好让她家人放我离去啊。 床上坐着的那位很……奇怪,之前的她不断的自残或者吸烟,现在的她也没有太安分,我看不见她的真魂,但是感觉到她的奇怪。 她好像是头疼或者身体出现看问题,所以她在不断揪默默的头发,默默原本乌黑靓丽的短发让她揪的七零八落的还挺狠。 默默说:“姐姐,我回不到自己身体里去” “为什么”我问。 “她占着我的身体,而且屋里有东西她出不去”默默说:“我也出不去” 我四下打量观察四周,最后将目光对准默默的父母。 两个人认认真真地看着我,不敢打扰我。 “叔叔,之前有人在这屋里放过什么东西吗?做过法没有?”我问。 大叔连连点头:“有有有,一个师傅在这里帮默默招魂,在床角上放了东西” 我就几步过去,只听默默喊道:“就是这个,好可怕啊” “应该伤不到你”我对默默说:“你在金盅里呢,别紧张” 默默床头的槽子里压着一道符咒,看着很普通,符咒通体黑色是我闻所未闻的,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它吗”我问默默。 “恩”她恩了一声。 我取出来就地烧了。 符咒化为一缕黑烟,床上那位立刻安静了一下,同时我也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只见默默的身体坐着,她后背紧贴着一个人! 脑袋垂在默默头顶上方,瀑布一样的黑发垂在默默的两肩,脸低垂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入了默默的身体里! “她……是谁!”默默颤声问道。 我哪知道呀! 但是我知道她的血一滴一滴滴入默默身体肯定不行,再这样下去默默的身体就废了! 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只恨自己没有跟爷爷多学一点。 想到了爷爷,我想起纸扎人来了,我带着呢。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次 - 纸扎人 - 月若素 现在时刻,可不就是该纸扎人派上用场的时候嘛,帮我送走这个鬼魂。 强行送鬼分为两种:明送和暗送。 平时我爷爷用死者头发或者贴身东西那种送法就是明送,有点先礼后兵的意思,告诉它,我们是你的亲人,我们要想弄走你方法多的是,但是给你留面子,你若乖乖走了就没事了,若还想纠缠,那你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做鬼了。 而暗送则是相反,没有任何鬼的信息,直接送走。 这种方法,若是送走还好,若是送不走,那么送鬼者可能会担下很可怕的后果,死伤未知,所以我爷爷送鬼十回里面也不见得能有暗送一次的时候。 我暂时先选择的是最寻常的驱鬼,如果能顺利驱逐出去,不管她去哪儿,都不再和我不有关,当然这个想法非常自私,但是没办法,我是一个弱女子,应该会被原谅吧。 于是我掐驱鬼诀,跟阿姨要来香炉,金箔和纸钱,希望可以用钱打动她,承诺只要她离开这里,我可以许她一个未来:即下世投胎的未来。 可是她不为所动。 我插在香炉里的香反复倒下,金箔不燃,纸钱不烧! 叔叔阿姨可都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看着我呢,香已经第三次跌出了香炉,他们俩大气不敢喘,指不定心里打着多大的鼓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狠狠地对着床头上缩成一团的默默的身子瞎发脾气,其实这是我心虚的表现,因为那鬼,她冲着我呵呵呵地笑!露出一嘴血肉模糊的东西! 这招根本行不通,我只能咬咬牙想别的辙。 暗送鬼。 暗送的纸扎人眉眼都是用鲜血画成,用的是至阳体制人的鲜血。 既然想暗送,血源我早就找好了,现成的――苑辰不就坐在这里吗。 我看她应该早就死了,可能死于一场车祸,被撞的有些惨,所以一口怨气散不去。 我在苑辰对面坐下来,黑色的帆布包里装着我带来的竹骨架,组装起来和人的体型一样。 纸是家里拿来的油纸,是经过化尸水浸泡七天七夜制成的,油纸阴冷异常,普通人背在书包里半小时就会被寒气浸透。 骨架和油纸的做法一模一样,骨架更是如同一把利刀片一样,稍有不慎便会割破手指。 我放这些东西在地上的时候,那女鬼明显隐匿在默默的肉身之后,也不再感觉有那么嚣张了。 可是,她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绑架着默默的身体,支配着默默的行动甚至钻入可默默的其七窍,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苑辰生死未卜,我也不能再求助她。 所以便闷头开始制作我的纸扎人。 化尸水浸泡过的油纸阴冷的厉害哦,只扎了几下便如同攥着冰块一样寒冷,手几乎控制不住,几次掉落几次颤抖着挣扎再做。 真是佩服我爷爷做了那么多的纸扎人,如果我继承了他的铺子,一定要遵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经,太可怜了! 即便寒入骨髓,我手里也不敢松懈,因为对面那女鬼两只只有眼白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呢! 叔叔阿姨只见我十指翻飞间,一个略呈人型的骨架便已经好了。 又几分钟,油纸也已经上身。 我从苑辰食指上扎了一个针眼,他依旧纹丝不动,我顾不得想别的,拽着他开始画纸扎人的脸孔。 无非是七窍相同就可以。 暗送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要让鬼附在纸扎人上。 以往都是爷爷操作我辅助,今天我自己做,虽然被逼无奈,却又不得不十分认真地操作这个事情,最怕失败之后反而对我不利。 我将纸扎人扶起来立在女鬼对面。 在以往的时候,因为不太强大的魂魄承受不了纸扎人的煞气,会有少数自动附身的,但是今天显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那女鬼躲在默默真身后面一动不动,默默的真身也不懂,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让鬼魂顺利上身来,身后是叔叔阿姨渴望的眼神,我进退两难,心里一下子后悔起来,不应该来啊! 正惆怅着,突然觉得一股凉风吹了我的刘海一下。 心说不好,在无风的情况下凉风吹刘海绝对是鬼上身的典范案例,她竟然上了我的身。 想着呢,等抬头发现,女鬼依然在原地不动。 而我自己却开始行动了,腿不由自主朝默默走去。 很奇怪,内心没有害怕,反而像是得到某种依靠似的,心里有底气了,尽管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在叔叔阿姨眼里,我走向默默身边,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她翻过身来,将她后背上的的衣服拽了一截,猛力拍打她的后背。 而在我自己眼里,我将默默翻过身拽上她的衣服之后,她的后背裸露在我眼里,可是并不是雪白的后背。 她的后背一片青紫色,像是於青,可是紫气流动,就好像她的皮肤下面有寄生虫一样在游动。 我没有原因的在她背上拍打。 数着节拍,打了七七四十九下。 默默张嘴就吐上了。 居然是黑血块,腥臭难闻的气味充满整个房间。 吐完之后,我觉得她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汗毛倒立,一个个细密的汗珠从她体内排出来。 女鬼便轻飘飘地浮在离地三尺的距离,漂浮不定了。 她想逃跑!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对于拘鬼不是很了解的我,居然莫名其妙熟练地念动拘鬼魂大咒,女鬼的四肢便被我拘起来,顺势送过去,将她强行钉在纸扎人身体上。 “合!”我喝道。 纸扎人头型在我眼里变的诡异起来,两侧长出来细细的青丝,嘴唇变得血红血红的可怖。 拘鬼魂大咒在我驱动了几遍之后,终于她不再挣扎了。 而我累出了一身汗。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我朝思暮想的面孔――爷爷! 第一百零七章 救命之恩 - 纸扎人 - 月若素 爷爷的面孔在我脑海里昙花一现之后又归于平静,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随之松懈下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由我自己支配。 纸扎人躺在我的身边,我已经能用肉眼看见她的影子在挣扎,她青丝般的长发在疯长,覆盖了纸扎人的脑袋。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恶魂已经被吸附在纸扎人上一时半会挣脱不了,现在我要坐的便是往常我和爷爷去送鬼的时候该做的辅助工作。 平素用的老钱压红绳捆魂法对于我来说手到擒来。 我将纸扎人捆了三圈,之后画符、点煞,将她先死死困住再提别的。 时间不长,默默的灵魂问我:“我觉得好像没事了,我可以出去试试吗姐姐?” 我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再次将金盅翻过来,这样默默自己就能够出来。 我看着默默几近透明的身影慢慢朝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身体走去,经过刚才的碰壁,她变得小心翼翼的。 最后她的灵魂朝身体扑过去,瞬间没入,还魂了。 门口叔叔阿姨还一直以为她们闺女睡着了,殊不知已经在鬼门关门口徘徊了好几天了,幸亏来得及。 片刻默默苏醒,虽然身体非常虚弱,但是神智正常。 她父母感谢的话说尽了,就差给我下跪磕头了,但我却无暇顾及这些,苑辰至今还没有恢复。 盘腿坐在默默的卧室里,让人心慌。 我试了好几莲花诀,可惜根本再也进不去苑辰那里,我用最土的办法一句一句叫他,可是他根本无法回应我。 就算再不明白的人也已经看出来苑辰出事了。 叔叔阿姨顾不得高兴,俩人一左一右蹲在苑辰身边帮着我喊,依然什么作用都不起。 就这么过去十多分钟,我在心里作用下,觉得苑辰的手开始冷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叔叔阿姨更是干着急,阿姨小心地问我:“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要救护车?要不要报警?” 我无言以对。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个帮忙的人都…… 突然想到一个人,和我们一起来出差办案的林丹泽,他是在小区门口下的车,距离这里应该不远,他是我唯一想到的人了。 时间是后半夜3点10分,打扰他睡觉了。 手机响了40多秒,那头才传来他疲惫含糊的声音:“喂,苏晓溪啊,大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我刚要说话,只觉得我握着苑辰的手轻轻动了动,耳边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已经睁开眼睛了,脸色仿佛是在醒来的一瞬间褪去一脸的红晕,小脸煞白煞白的难看。 “没事了,你继续睡吧”我连忙挂断电话,也顾不上林丹泽那头怎么骂我。 只见苑辰精神十分萎靡不振,看样子他费了很大的劲才逃回来一样,和先前意气风发的以前相比,他今天算是狼狈他妈给狼狈开门――狼狈到家了。 他开口对我说了一句:“苏晓溪,你救了我一命,这情我记住了,大恩不言谢!” “啊!”我摸了摸他的额头,阴冷异常,心里觉得他可能落下了什么后遗症,不然怎么说这么不着调的话呢。 阿姨为我们俩倒了两杯红糖水,估计是因为看见苑辰小脸煞白,想给他补补。 苑辰喝了一大口水,喘了一口气,马上问我:“默默怎么样?” 不待我说话,阿姨抹了一把眼泪,替我回答:“好了好了,多谢你们拼命救她” 苑辰大口喘气,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自嘲道:“坐久了,腿都麻了,晓溪扶我一把。” 我们七手八脚将他扶到客厅沙发上,我扶着苑辰,觉得他一直在微微颤抖,扶他的时候他身子一直朝我这边倾斜,这说明他的身体还无法正常行走。 “你怎么样?”我问他。 他点点头,反问我:“那恶魂呢?” 我指了指纸扎人:“困在里面了” 他看了一眼,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很好!” “现在怎么办?”我还指着那纸扎人,我看见纸扎人的嘴唇裂开了,朝我诡异地笑了,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我立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忍不住过去的冲动。 苑辰在我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喝道:“再闹腾灭了你!” “啊?”阿姨吓了一跳,傻愣愣看着苑辰。 “我说你体内那个孩子”苑辰连忙给我解释了一句。 阿姨莫明其妙‘哦’了一声,很喜感地看着我们俩,从冰箱里取出来一些水果,意味深长地送到我手里:“这孩子啊,咋不跟阿姨说呢!” 我来不及和她解释这些了,天亮之前,我们最好将恶鬼送走,不然指不定出啥幺蛾子呢。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苑辰看出来我的犹豫。 我点点头,老实交代:“以前都是爷爷审恶鬼,我不知道打哪儿审,她钻进去我就没辙了” “今天我来”苑辰说道:“以后教你怎么做,你体内那个孩子会派上用场的” 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坚持灭掉我身体里那个鬼佛了。 我在苑辰的指导下,布鬼道,布阴煞网,这些我爷爷都教过我,虽然苑辰的鬼道和爷爷的不是很相同,但是也大同小异,我顺利完成。 电灯关闭的一刹那,屋子里的诡异显现出来。 鬼道布完之后,阴风随即而至,呜呜地阴风吹的楼道里开始发出哭声。 凄惨无比的哭声让叔叔阿姨和默默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也许之前他们会以为我们有些虚,但是现在绝对不会那么以为了。 鬼道上频繁出现,由虚到实,全都是附近残留的鬼魂,苑辰嘱咐我:“不是的都放了,我今天体力不佳,不能费一点体力。” 苑辰的鬼道,是招鬼,招恶鬼的道,将纸扎人里的恶鬼引上鬼道,逼它说出来历强行送走。 第一百零八章 女鬼之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房间里阴风咧咧,我无意瞥见窗户上悬着一颗白花花的脑袋,顿时感觉四肢轻飘飘的发麻,吓的! 这鬼们也是爱凑热闹,殊不知看见它们的人可吓够呛。 “来了” 苑辰突然低声说道。 只见鬼道的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在了纸扎人的跟前。 仿佛从那头刮起一阵劲风,刮的纸扎人动了几下,然后,那纸扎人‘站’起来了。 在默默一家眼里,突然来了一阵风把纸扎人刮起来了,而在我眼里,却是那只鬼突然像是被两只无形的大手抓起来,夹着它的肩膀往前挪动。 飘飘忽忽进入了鬼道煞网。 “扶我过去”苑辰说道。 听得出来,他说话带着颤音,我扶他的时候发现他比刚醒来的时候状态还要不好。 “你不会有事儿吧”我有点担心,毕竟看得出他已经身受重伤了。 苑辰跟我挤出一个笑脸,微弱地点点头:“没事儿,放心吧” 这一刻,他一本正经的仙风道骨,像是一个得道多年的高人一样。 我将他扶坐在鬼道最内侧,以前爷爷的做法和他完全相反。 苑辰坐在一圈蜡烛中间,火光映衬的他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黑,跟个活阎王一样,给我的感觉在瞬间变得凶声恶煞的。 那女鬼进入鬼道煞网的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乖乖鬼’,占着纸扎人的身子一动不动,默默突然冒出一句:“妈,纸扎人怎么站起来了” 那恶鬼便突然发狂似的,疯狂冲撞鬼道的煞网,纸扎人东西乱晃,女鬼疯狂想摆脱纸扎人的身子,可是被我牢牢钉在上面,每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当然,这种惨叫只能渗入我的耳膜由我自己消化。 苑辰将四根很粗大的香当下立在跟前,真是什么辅助工具都没有,自己戳那儿站住了,他随手拿起一只蜡烛晃了一下便燃着了那四只香。 苑辰嘴里低声磨叽着:“万法归宗,神归神位,鬼入鬼道,有冤替你申冤,有仇化你仇恨,无冤无仇你且入六道!” 他手上的一只黑色戒指格外显眼,一直在吸引香烟的飘向。 屋子里本来将寂静,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静的有点特别,而且气温骤降,寒气逼人。 目光撇了一眼,无意中看见墙角多了一个黑影。 我心里一下子沉下来了,再扭头,另一个角落里也多出来黑影。 转瞬之间,四个角全部多出来了什么! 我不敢说话,想示意苑辰,却发现他紧盯着纸扎人,嘴边一张一合似在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顺着他的目光,纸扎人画的双目上竟然出现两条血泪! 似乎也是在诉说自己的世界。 他们俩进入一种异度空间的交流中,这是我爷爷说过的,他说有一种人是会和鬼魂直接交流的。 他自己回造一个磁场,把鬼魂和自己拉进去,占绝对优势。 就好比把敌人拉你家来开战,你的一家亲人群殴人家一个。 等我想明白这些之后,居然发现几个黑影都没有异动,当下明白,这是来帮苑辰的。 时间不长,苑辰手掌来回挥动了三四下,我这才有所察觉,原来点燃香之后的烟气形成的一个薄薄的空间就在刚才散开了,那便是苑辰的磁场。 磁场散开之后,四角上多出来的黑影瞬间扑向纸扎人,纸扎人便在一瞬间倾斜倒在一旁的蜡烛火苗上,马上燃烧起来,一缕白色的魂魄被四只黑影各自收去一些。 我看苑辰摇摇欲坠的,马上过去扶他一把。 苑辰脑门上布满一层细密密却冰冷的水珠,他有气无力地吩咐我撤掉家里的鬼道,不然还会招鬼。 妥当之后,他已经靠在沙发上入睡了。 我为他改了一个阿姨送过来的被子,便随着默默在她的卧室和衣而睡。 几小时之后,苑辰满血复活。 默默也恢复了之前的乖巧,只是身体差的厉害,几个小时了,仍然不敢下地,走几步便会摇晃晕倒。 我知道女鬼的事情不会因为纸扎人的焚烧而结束。 爷爷暗送的时候魂魄都会遣散,而昨晚那个魂魄被黑影收走了,我确定黑影隐匿在苑辰身上,所以这事儿不算完。 果然,早饭吃过之后,苑辰嘱咐了一些话给叔叔阿姨,大致意思是默默被近人下了咒,如果条件允许,可以考虑搬家,如果执意不搬,可以再找他化解,但是现在,我们要去搬女鬼的事情。 事到如今,傻子也看出来我是一打酱油的了,主角是人苑辰。 阿姨叔叔谢声不断,分别备了两个厚厚的红包分给我们两个,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 我们俩开着车一路向南。 我在车上突然发现苑辰的车载导航也很特别。 别人家的都是路街道小区和建筑,他的导航清一色蓝色标志蓝色字体,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个的黑点,跟坟地似的。 苑辰告诉我,我们要去的就是那个女鬼的家乡。 “那女的是一个高中学生,家境很辛苦,父母靠打工维持她上学”苑辰对我说道昨晚的事情:“为了省钱,她天天骑自行车回家吃饭,她就是死在去上学的路上” “怎么死的?”我问 “被火车撞死的”苑辰对我说道:“她们村和到县城有一个干涸的河沟,她死哪天是去年夏天,下雨之后水涨了,自行车无法通过,于是她推着自行车上了火车道的桥” “然后呢?” “火车过来的时候,车厢挂住了她的头发辫子!”苑辰回我。 我的头皮生生疼了一下子,太恐怖了。 第一百零九章 实地勘察 - 纸扎人 - 月若素 奶奶曾经有句话说的特有道理,她说每一个恶鬼背后一定有一个可怜的人生。 “你现在要去干什么?”我问。 苑辰回我:“她是被人下了套的,而且这套好像针对的是我,我必须去看看” 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的车走在平坦的大道上,两边树木飞快后退,远离了城市的喧闹,渐渐进入城乡结合部的地带,已经出现小片田地和闲散玩耍的小狗。 “为什么呢?”我看够了周围的民风,这才回头问他。 苑辰的本来就白,经过昨晚这么一折腾,今天显得傻白傻白的,握着方向盘的干木棍子一样的手跟鸡爪子差不多,青筋明显突出。 他扭过头来看看我,双眼窝乌黑眼仁深陷,单眼皮愣变成了双眼皮,好像大病之后的人们,他回我:“我们去走阴的时候,我被缠住了” 我点点头,这事我知道,昨晚一度还以为他回不来了呢,至今我也没好意思问他因为什么,怕他觉得栽面儿。 “就是在那儿,要不是你及时拉回我来,我估计没准真着了人家道了”苑辰很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 “恩,对方算准了咱们会走阴,所以早就在暗处等着呢,你去捞默默魂的时候,它们趁我不备出来攻击我”苑辰说,不过,他说的这一切我都没有感觉,所以立刻摇头否认:“不可能吧!第一,算计你的人怎么知道你会去捞默默,你别忘了,大叔是找我的,因为我你才跟来的;第二,他们为什么只攻击你没有攻击我呢?我弱啊” 苑辰瞅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笑道:“美女还是受到特殊照顾的” “你什么意思?” “好吧,我就说说你是怎么无意中救了我一命这事吧”,苑辰燃起一只烟,轻吸一口,缓缓吐出,我突然觉得其实他也挺帅的。 “恩,纠结了一天了”我老实回答道:“得亏我没有强迫症,不然得疯了。” “是你打那个电话” 我昨晚将打了一个电话,给林丹泽的,我清清楚楚记得电话接通几声之后,苑辰突然醒来了,我一直以为巧合呢! “可是,为什么呢?”我更不明白了,一个电话而已。 苑辰微微一笑:“知道袭击我的是谁吗?” “不会是林丹泽吧” 实际上这句话,我就是纯粹的一个玩笑。 好嘛,他可认真了,居然一本正经给我点点头:“算你聪明” “啥?” 听了他的回答,我差点将从座位上窜起来从天窗里出去了。 苑辰淡淡一笑,还有心思逗我:“他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滚犊子吧”我撇了他一眼:“你赶紧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否则我不跟你冒险了” 苑辰这才收拾起那股玩笑劲来:“说是林丹泽也是,说不是也不是,确切的说是林丹泽的魂魄被胁迫了” “被谁?在宁庄那个吗?” 苑辰点点头:“是宁庄的,不过不是之前那个鬼魂,而是一只成精的蛇魂” 我摸摸他的脑袋,被他甩开了,一脸嫌弃:“你洗手了吗?摸我头干嘛?” “我以为你烧了,说胡话呢,蛇成精了……”我撇撇嘴,低声说道,不过越说越没有底气,我还记得我带着默默的魂魄跑的时候,苑辰已经被一团黑气缠绕,那黑气里,仿佛将是蛇的尾巴! 最后,自己觉得还是他说的靠谱,万物都是有灵气的,既然人死变鬼魂,那么动物为什么不能成精? “可是……即便是成精了,它又怎么会跟上林丹泽呢?”我依旧还是不明白。 苑辰看我的眼神跟看白痴似的:“你付我点费用吧,怎么那么多问题呢!” “你欠我一条命”我毫不留情地回击。 “好吧好吧,那巨蟒应该将是我们在宁庄被血灯老太太和你家那花姑娘打死的那只,当时太混乱了,那蛇趁着林丹泽昏倒的时候钻进去的” 他这么一说,我似乎觉得对的上了,自己在那儿点头。 “你摇头晃脑袋的想说什么”苑辰一直主意我,说话的同时,车向右拐,进入一个条小路。 我告诉他,我在想当时在蛇洞里苑辰毁人家孩子的时候,林丹泽在我身边发抖,我以为他是因为害怕,如果真是那条蛇的魂魄胁迫了林丹泽,那么他就是在愤怒。 这也就能解释通这里的一切了。 我看见窗外一片荒凉,偶尔的村庄距离也有些远了,车子颠簸的厉害,好像进入了没有路的地方,四面都是农田和工厂。 “还有一件事”苑辰将车正好停在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启动手刹之后告诉我:“我们得快点把那小子的魂魄清理干净,否则他会被占了全身” 说完,他开车门跳了出去,我紧随其后。 我们俩来到这个地方,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我们昨晚抓的那个恶鬼死亡的地方。 这是一片河滩,河滩的中间横着一条铁路,这么打眼一看,感觉三百米以上。 三四层楼高的乳白色桥墩两个一双一共十多对支撑着整个桥梁。 由于地处比较偏僻,所以铁路周围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桥上仅仅是钢筋焊接成的铁栏杆,固定几米都有一个可以供人避让火车的方框,方框下方连着桥墩,可以通到桥墩里面,我琢磨着是供维修人员使用的。 河滩跟大漠似的,到处是白色的沙子和细小的石子,一眼看过去,哪哪都是车辙,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她为什么不躲在那方框里呢?”我指着铁路桥上的方框。 苑辰说:“走,上去看看”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铁路桥,市里的铁路道口都有栅栏,而且和地面平行。 现在这个铁路,整个高出地面近五米,都是用石头垒积起来的,如同金字塔那样,下面款上面窄,两根铁轨架在中间,碎石头洒在铁轨里面。 实际上两边行走的地方很窄,两个人并肩都困难,若是过火车,很容易被钩挂住的。 想到女学生以那样凄惨的死法被从这里带离人世,我将觉得心里异常难受。 苑辰前面自顾自走着,时间不长进入了桥的范围内。 第一百一十章 探访 - 纸扎人 - 月若素 铁路桥上面两侧留下的空间也就勉强能够通过两个紧紧并肩的人,一个人推一个自行车,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我跟在苑辰身后,不住地两边张望,生怕火车突然驶来。 南边是一片开阔的视野,火车道形成一个大的C字母的样子一路绕过来,如果火车从这个方向驶来能一下子看见,这一段行驶而来的时间足够过桥的人躲避跑开;北面则太危险了,大约距离桥栏杆只有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土坡,从北面驶来的火车在转过土坡之前是完全看不见的。 也就是说,如果火车这时候从北面驶来,我们只有很短的时间躲入相距大概十几米的桥墩方框的‘门’里。 “我们,还要走吗?”我站住脚,大声问他。 他比我悠闲,走平衡木一样走在一根铁轨上,伸出两只胳膊保持平衡,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那个女孩的死亡,还会感觉比较浪漫。 “唔,跟过来吧,怎么那么胆小呢?”苑辰顺着铁轨慢慢退回到我身边,一阵阵清风拂面,春天了,连比较劲的风都和煦了,暖暖的痒痒的。 我真是不想走,火车这玩意看着太大了,总感觉靠几个人在车头操作是不靠谱的。 苑辰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还顾的:“过去看看嘛,有火车我们俩就跳桥,让他们以为咱俩殉情死的哈哈哈” “你就乐吧,人家孩子死这儿了,你却开心”我甩开他。 “有什么不开心,人生短暂,赚钱第一”苑辰帅帅地甩着一头被风吹乱的头发跟我说他的人生哲理。 一阵剧烈的火车鸣笛在远处呜咽, 北面过来的火车,距离我们只有三百米左右。 苑辰拉着我快速跑出去几米,前面便是一个供人躲避的方框。 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列车呼啸而过,巨大的轰鸣声则压力,整个桥都在颤抖着,仿佛随时都能坍塌一样颤抖。 火车带来巨大的风也不和煦了,吹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头一次在火车外面这么近距离看见它驶过,苑辰和我说了一句什么话,看得出来他很大声的说,可是我一个字也没听见。 货车的车厢是黑色的,一个个从我跟前一晃而过,一共64节,我数完了,眼晕了,车过去了。 最后一节车厢从眼前闪过之后,耳边立刻清静了。 我算是明白了,若非这人是找死,谁也不会推一个自行车上来的,太危险了。 那个小躲避框根本将推不进去一个自行车,最多有一立方米。 “苑辰,这事儿有蹊跷啊!”我分析道:“一个正常的高中生,智商再低也不会干这事她会不会自杀来了?” “不是,她说她是被人拉上来的”苑辰说道 “谁?” “她自己也不知道,就觉得有人一直拉她,这些年,她一直在游荡找这个人,直到最后被一阵怪风掳到默默家,她是被困在默默身体里的” 我点点头,困在默默身体里和卧室里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烧了那个符咒她才出来的。 苑辰接着说道:“我也想知道把她推向死亡的人是谁,于是就来了” 说着,他指着我们相对的正前方,距离火车道大概一公里左右的一片村庄道:“这个村子就是她们村,叫石碾弯,我们去看看吧” 从火车道下来之后,开车不到一分钟便看到了这个村庄的房屋树木。 刚进入村庄,迎面走来一个骑着电动三轮的老大爷,我听见他口中叫卖‘豆腐’,苑辰便将车停在老人身边。 下车去问路。 他问人家:“大爷你好,我想找那次在火车大桥出事故的女孩的家” 大爷抬起头看了看他,向村里指了指:“往里走,看见水泥路一直朝东走,到了两棵特别大的杨树下再问别人,她们家将在边上,村里人都知道的” 苑辰谢过大爷之后还买了大爷两块雪白颤巍巍的热豆腐回来才上路。 我怪他说话那样不中听,他笑笑回我:“这你将不懂了吧,这种事情一定不是总出,出一次十里八村都知道了,我要问那女孩名字他才未必知道呢” 又走了一分钟左右,远远地看见两棵参天大树笔直的立在前头,两棵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影壁,近了之后发现影壁上还有毛爷爷的题词,看来年代久远了。 影壁下面是一群老头,下棋闲聊打扑克的。 一个大爷直接指着影壁东北角那儿第二个门道:“就是她们家,敲门去吧” 她们家院子里面一尘不染啊! 真是一尘不染毫不夸张。 而且她们家还是土院子土墙,三间低矮的土房。 苑辰特意从车上提着那两块刚刚买的豆腐进门,让我觉得特丢人:那样提着豆腐看人的呀!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我们俩一直陪笑,苑辰这厮一口一个阿姨叫着,让那阿姨对我们的来路摸不着头脑。 一进门,对面的柜上贡着一张十寸黑白证件照。 面容清秀,容貌姣好的女孩端端正正在相框中央看着我们。 相片前有个一尘不染的香炉。 她们家,几净明亮,就连入屋口有一个灶台都被擦的干干净净,东西规制的整整齐齐,虽然看起来挺穷的。 苑辰指着女孩对阿姨说:“姨,我俩是刘亚男的同学,以前来过,您还记得把?” 阿姨明显愣了神,随后居然点点头:“啊,是啊,你看我这记性,你俩叫啥来着,快进屋吧” 就这么着,被苑辰给蒙过去了。 苑辰在人家家里转悠,称阿姨不注意连人家看家神帖都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没发现什么。 不过从她们家照片来看,她还有一个弟弟,墙上的奖状告诉我们,她弟弟叫刘亚晖,上初二了。 聊到刘亚男,也将是死者,阿姨忍不住泪水涟涟。 “男男临去上学的时候还和夏洛狠狠吵了一架”阿姨哭道:“都怪那死丫头,也许她俩不吵架,我们男男就不会……” “为什么吵架?”苑辰问道。 阿姨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扫把星,本来村里都没人搭理她,我们男男心眼好,跟他玩耍,没想到把我们男男给害了……” 随后呜呜的哭泣起来。 苑辰嘴里叨咕着这个名字:“夏洛,夏洛,夏洛……” “对,那扫把星,害人精,村里都没人搭理她,都怪我心软啊,没有及时阻止,我还可怜她,给她吃的东西,到头来害死了我闺女!”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夏洛其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阿姨哭了一会儿,起身开始扫地,扫炕,擦桌子,到处擦。 正好我们也聊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别了。 刚一出门,苑辰便告诉我:“我还以为她家里会凶,可是她家很干净,就好像表面一样,干净的不行。”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我们拐出来之后又回到两棵树下面,苑辰依旧找到刚才问路的老大爷,这回他问老大爷夏洛的家在那儿。 连问带比划,好半天也没有问出一个结果。 我白了他一眼,嘲讽道:“连个路都问不出,真是没用” 转身去跟另一个老大爷问路。 同样,问了半天,得到大爷一连迷茫,连周围几个看下棋的都凑过来问询也不知道我们说的是谁。 我和苑辰彻底一片迷茫,他看着我,我瞅着他,我问他:“不会有什么不对劲吧?” 苑辰也点头:“咱回去问问那阿姨吧” “当心阿姨给你轰出来……”我无比担心地说道。 我们俩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蹲在一侧看下象棋的大爷抬头说道:“问问年轻人吧,估计是谁家孙子孙女的名字,夏洛……我们村好像真是没有姓夏的,可能是小名吧,我们这群老家伙不知道” 苑辰便敲了我的脑袋一下:“真是榆木脑袋” 我拨开他的手,没搭理他,步行走了十几米,那边有一个小卖部,应该属于消息比较灵通的地方吧。 不过很蹊跷,店主三十多岁的夫妇,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娃娃,可是依然不知道这夏洛是谁。 到了此时,我严重怀疑这个叫夏洛的女孩,可能不是人。 就在我们俩很郁闷地上车的时候,我被一个小女孩拉了一把,她忽闪着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姐姐,我知道夏洛家在哪儿” “嗯?”我用怀疑地目光看着她。 七八岁的小萝莉一枚,雪白透明的肌肤,大大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黄色的裤子。 我怀疑她是因为……她太有城市气息了。 感觉像是从大城市过来的宠儿,这里再距离市里不远也算村里,小卖部的孩子我也看见了,绝对不会这么养眼。 “我带你们去吧,跟着我走”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对我说道。 苑辰连忙跟了过来:“好,谢谢小朋友” 于是,我们跟着小姑娘七拐八拐进入一条挺宽的土路,两边都是坐北朝南的砖房,一排排形成一个个的胡同对着我们走的土路,看起来足有十几条胡同,偶尔几个胡同口还有织毛衣捡菜的妇女,玩耍的孩子和狗狗。 小萝莉告诉我们她叫黄梓涵,在奶奶家小住几日。 大概走了无六条胡同,黄梓涵站住了,指着左手边一处红砖房:“她家” 我看了只一眼:我去~ 这不比我们在宋雯家乡那个自杀的宋军家好。 房子好像还没有盖好,只有砖头框架。 宋军家好歹还有窗户和门,这砖房啥也没有,大门用破塑料袋子挂着…… 等等! 挂在院子里的是什么? 我使劲往后退,看起来灰不溜秋的,莫不是老鼠皮? 我从门口往进看,四间砖房是真的,新的,可是太新了,还没有打窗户门,最多算是砖房的雏型。 院子里还好,不算杂草丛生,可是院子里居然挂着一串串的灰色皮毛,我怎么看也是老鼠…… 院子里没有人影,我们等了几分钟,也看不见有人出来,不像人住的地方啊 “啧啧……小盆友”我实在沉不住气了,怎么觉得她可能太小了,对我们的话不够理解。 苑辰拉了我一把,不让我在说下去,他蹲下身子,和黄梓涵一般高,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涵涵呀” “我小名叫妞妞”黄梓涵立刻纠正。 苑辰笑了笑,又改口:“好,妞妞,你可以带我们俩去你奶奶家做客吗?” 黄梓涵咧嘴一笑:“好呀,我奶奶家在里面一家” 她扭头指着胡同第二家。 这个胡同一个有四家,第四家尽头是死胡同。 黄梓涵她们家也是四间砖房,和刚才那雏型砖房一模一样,不过人家院子收拾的利索整齐,房子前面还有特意高出院子一截的水泥台。 大窗户大玻璃,砖房贴着亮白的瓷砖,四面盖着西南东房,院里杏树桃树苹果树外带一个小凉亭四个圆墩凳子。 一进大门,她开始各种嚷,显现出小孩子的天真活泼。 不一刻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老奶奶,稍微有点发福,脸色红润,慈眉善目的冲着我们笑:“妞啊,你这是带的谁啊?” “奶奶,大哥哥和大姐姐来找夏洛姐姐的”她回。 我发现如果站在她们家院子的水泥台子上,和隔着一堵墙的对面就特别容易,墙壁只到腰部,迈步都能过去。 奶奶连连笑道:“你们是她什么人啊?先家来吧,我待会给你们叫她” 说着看了看小孙女:“妞啊,我让你买的黄豆酱呢?” 黄梓涵吐吐舌头,脸红了:“我……给忘了……我再重去”说完转身蹦蹦哒哒地跑出去了。 我们被奶奶让进屋子,苑辰的本意是和奶奶打听打听夏洛,可是奶奶很警惕,只说夏洛是个好孩子,其他一概不理,倒是对我们俩来路问的紧。 我倒是没有过多的顾虑,便照着苑辰之前说的,我们是死了的刘亚男的同学。 “你们来干嘛呢?”奶奶问我们。 “听说她过的不是很好,我们想看看她,能帮就帮她一把”苑辰说。 我真是佩服苑辰,说瞎话眼睛都不眨,张嘴就来,还那么真真切切,装的好像。 他这招一下子家骗过了奶奶,奶奶果然和善了:“人人都说洛洛是扫把星,那是她们瞎,洛洛是个好孩子,你们要是真能帮助她啊,可是积了大德喽,我这就给你们叫去” 奶奶刚要出门,被苑辰拦下了:“奶奶,我们自己去吧,哪有看人把人带出来的,显得我们嫌弃她家似的” 奶奶更高兴了,脸上开出一朵花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为天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又以贸然拜访怕惹夏洛生气为理由跟奶奶打听了一些夏洛的事情。 奶奶对夏洛那叫一个爱,感觉能赶上自己的亲孙女了,据奶奶说,夏洛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哪儿哪儿都是完美的,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上过学,因为她没有家人,没有亲人,天煞孤星。 我对这个词很反感,自己命扛不不住就赖到别人身上,不过夏洛好像还真不是这种情况,奶奶说夏洛是原来隔壁住着的两口子的女儿,两口子都外地人,在村里靠走街串巷收十里八村的破布烂衣服弹棉花为生。 日子倒也过得去,不久之后他们在收衣服的时候从路上捡来一个女婴,就是夏洛。 原本一切好好的,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年两口子同时不见了。 那一年,夏洛七岁,生的古灵精怪可爱至极。 父母没了,自然就再也没有人庇护这个孩子了,她们住的地方,也就是现在奶奶隔壁这个还没有盖好的砖房这里,本来就是那对夫妇租的。 没人付房租了,房东要给儿子盖新房,于是便撵夏洛离开这里。 她一个七岁的娃娃哪有反抗能力,奶奶说:“那时候我还没有搬过来呢,在旧房住着,也不太知道这事儿” 夏洛白天在街上游荡,晚上再偷偷溜回来爬进还没有拆的破屋里睡觉,这家讨饭,哪家偷吃,整天脏兮兮的,所以村里同龄孩子都躲的远远的。 夏洛在流浪了半年之后,这家房东来拆房子,夏洛正在屋里睡觉,被这家人的二儿子一脚踢了出来。 夏洛抬头看了看这个人,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活不过三天!” 尽管,她被房东的二儿子又揍了几下,可是她的这句话却成了真,房东的二儿子在第二天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死在了上班的路上――车祸! 由于这句话,夏洛更没有住的地方了,她年纪小,又没有任何亲人,唯一被认为是家的地方就是这里,于是她依旧生活在这里。 又过了两年,房东家也差不多缓解了一些丧子之痛,又开始盖这房子。 夏洛对其中一个人又来了一句,说人家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于是她这次被揍狠了,打断了两根肋骨。 可是,这一次,那个人又死了,死于坠井。 这一回不比三年前,村里一片哗然,两次死亡事件让夏洛成了村里人眼中的‘凶神恶煞’。 房东的这个房子也不要了,晦气,谁知道被一个‘凶神’霸占了这么久会出什么事,保不齐住进去一家人都活不了了。 肋骨断了的时候正是奶奶她们搬来居住的时候。 也是那时候,奶奶开始照顾夏洛,为她垫付医药费,送吃喝,日常用品。 “那您不信鬼神之说吗?”我不禁好奇,按说奶奶这种年龄更容易跟着大流走。 奶奶说:“信,不过我更信自己的良心,洛洛那孩子看了就让人心疼,我一个大老婆子有什么可怕啊,我就管她,一直到现在” “洛洛多大?”我问。 “具体年龄不知道,大概十八九岁了,也没有过过一个生日,想想就心酸啊”奶奶说道。 “后来出过那样的事情没有”苑辰倒是更关心这个问题。 老奶奶顿了顿,连忙说道:“哪有,没有的事情,前两次是巧合而已” 我看奶奶的神色家知道她隐瞒了我们。 院子里传来了小萝莉稚嫩的声音:“奶奶,我买回来了” 我们看了看院子里兴致勃勃的小萝莉,结束了这次通话,我们也该去看看夏洛本人了,虽然我不知道苑辰想要干什么,不过我本人对夏洛也充满了好奇。 我们是从奶奶家跳墙进去的。 为了出入方便,夏洛家那头也放着一张破桌子在墙下面,很方便。 我们俩贼似的探了进去。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们俩,苑辰低声叫夏洛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 房子框架里面没有任何家具以及人用的东西。 不过很奇怪,地上有很多碎石头,大小不一,还有很多碎酒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我转过头去突然发现右边靠近奶奶的那间房里有一个绿色的东西,稍微挪了挪地方发现那是一顶帐篷。 看起来还是一顶价格不菲的帐篷。 苑辰也看见了,我们俩站在屋子里的墙壁外面看,苑辰喊道:“夏洛,你在吗?” 帐篷发出一声清脆的拉链滑动的声音,转眼间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姑娘。 我呆了一下,惊为天人! 夏洛,原来是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孩。 都说现在哪个明星好看漂亮,我看眼前的这个出落的水灵灵的姑娘一点也不比她们差,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也不是奶奶形容那样惨不忍睹。 我从她眼神里纸读出俩字:冷漠。 她就那样,冷若冰霜地看着我们俩,眼神里迸射出两道寒气逼人的目光,脑袋微微侵袭,身子笔直,标准的防备姿势。 “夏洛?”苑辰回过神来连忙笑道。 “有事儿?”夏洛嘴唇轻启,蹦出两个冷冷的字,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我紧张地盯着她的嘴边,生怕她一张嘴来一句‘你活不过三天’。 苑辰推了我一把,我们俩一起迈步进入她有帐篷的里面,夏洛退了两步,脸色阴沉沉的看着我们俩,把我们俩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看的我都毛了,怎么觉得这人也怪。 “我想和你聊聊”苑辰摊开双手,尽量显得他很幽默。 “我不认识你”夏洛冷冷回道:“有什么可聊的” 那语气不容置疑的想让我转身回去,心想,漂亮女生在外面都一个德行。 “这不就认识了嘛,我叫苑辰,她叫苏晓溪,我们想和你交朋友”苑辰连忙说道。 夏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冷冷说道:“我不需要朋友!” 油盐不进的主儿最难对付了,平日比较活泼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站在一边看着苑辰表演。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夏洛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夏洛的脸色一直冷冰冰的,我很腻歪着种感觉,正想拉苑辰出来的时候,外面传来黄梓涵小萝莉稚嫩的声音:“夏洛姐姐” 夏洛听到着个声音,便不再看我们,眼睛朝院子看去,小萝莉骑在墙头上,两只脚来回踢啊踢,抱着一个很大的辫子一样的棉花糖吃的正香。 夏洛脸色立刻露出关心的神色,娇嗔道:“你快下来,当心摔着呢!” 说着便不理会我们俩,从屋子里的砖框‘窗口’敏捷地跳了出去,将小萝莉轻轻放在地上,很细心地为她拍打沾上的尘土,顺便拍拍她的屁股,佯装生气:“说了多少次不许你跳墙,你不听是吧!” 黄梓涵咧嘴大笑:“哈哈哈,和我奶奶似的” 俩人温馨的一幕和刚才夏洛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苑辰低声说道:“还行吧,不是表面那么冷吧” “你要干嘛呀?”我不解。 苑辰乐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不是一般人,刚开始还以为是鬼魅呢,现在看来明明是大美女嘛!” 屋外她们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大手拉小手进门来了,进来的时候夏洛表情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比起之前要好很多。 苑辰趁机套近乎,总算让美女脸色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究其原因,是因为小萝莉说我们俩是她带来的。 美女夏洛同意我们俩坐进她房间的‘凳子’上,凳子是几块砖头上垫着几块纸板,很寒酸。 “好吧,看在妞妞的份上你们俩坐吧,你们俩来干什么呢?肯定不是来和我交朋友的吧?”夏洛甩甩头发,她的头发好长好长,但是不太顺畅,一股脑扎在脑后低垂着,看样子很久没有洗头理发了。 我暗暗叹气,这搁城里,得是多少男生的女神啊,真是委屈她了。 苑辰说:“其实我们真是过来和你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还因为我们是从刘亚男的家听说你的。” 夏洛听到刘亚男三个字猛然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们俩,开口问道:“你们是刘亚男什么人?” 我连忙摇摇头:“不是什么人,哪个……妞妞,你先出去玩儿吧,我们和你夏洛姐姐有点悄悄话说” 小萝莉十分不愿意,不过还是撅着小嘴一跳一跳的出去了。 我心里不太愿意让小孩子听见鬼啊神啊的,容易留下阴影。 望着小萝莉的背影,苑辰低低地开口:“其实,我们也不认识她,只是……”苑辰顿了顿,咳嗽了两声:“我们在市里看到了刘亚男的魂魄。” “什么啊!”夏洛突然瞪大眼睛,她眼睛本来就大,突然睁大之后更加动人,看她的神色,似乎没有见过鬼,这很奇怪。 我和苑辰都很认真地点点头,我补充道:“确实是刘亚男的魂魄,要不然我们怎么找到你们村的,就是她告诉我们的” “魂魄啊?鬼魂啊?真的有那东西吗?”夏洛半信半疑地问我,我发现她好像并不喜欢怎么搭理苑辰,当下对她的好感增了几分。 “有啊,你没有看见过吗?”我说道 她噘噘嘴,一个不经意却很可爱的表情,随后摇摇头:“没有,什么样的?和活着一样吗?她有没有提起我?” 得知没有提起她,她的表情失望了一下,不过很快释然了,笑笑:“那你们怎么找我来了呢?” 我将刘亚男的妈妈的话简单地对她说了,当然省去了骂她的那些话,只说刘亚男妈妈说过刘亚男死前曾经和她吵过一架。 夏洛冰雪聪明,不介意地苦笑:“哪有你说那么好听啊,我知道婶儿对我怨气大了去了,见一次就得挨一次打,她以为是我间接害死了刘亚男” 我无语以对。 夏洛笑笑:“其实我很开心你们来了呢,这么多年,除了奶奶一家人,我还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呢!村里人见我不是打就是骂的,要不是奶奶她们,我早死了”她回头看看帐篷:“帐篷是妞妞爸爸给我的,瞧还有这些衣服是妞妞妈妈的” “为什么?她们说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了看苑辰,他自知接不上话正低头摆弄手机。 “说我嘴巴有诅咒,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夏洛说道,我注意到她拢了拢头发,看来这是一个她自己也无能为力改变的事实。 “那么,是这样吗?”苑辰突然开口问道。 夏洛看了看他,回到:“关你什么事!” 苑辰很无奈地看了看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怎么了?”我问她,因为我觉得夏洛对我还是比较友善的。 夏洛果然换了一副面孔,笑道:“没错啊,我是能看见死亡的,可并不是我想让谁死谁就死,我只是看见了就说出来了,但是村里人都认为我是不详的,所以我在这里很苦” 她看了看自己的环境:“这几年几乎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砸石头玻璃瓶,炮仗等东西”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些石子和碎玻璃都人村里人扔进来吓唬她的。 “其实,我和刘亚男并不是吵架,是我知道她要死了,所以我是去阻止她的,毕竟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夏洛失落地说道:“但是,怎么都阻止不了,我不让她去上学,可是她那天很奇怪,用很难听的语言骂我,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婶儿对村里人说都是因为我和刘亚男吵架,所以我报复刘亚男害死了他,所以村里人从来不和我发生矛盾,都是偷偷摸摸的半夜来扔东西,还放过一回火,把院里的东西烧着了,我没事” 我和苑辰面面相觑,而且她还真是可怜。 “你在这里怎么生活?”我同情死了。 “你随我们去城里吧”苑辰突然说道。 夏洛正要说什么,我突然觉得这办法也不错,于是连忙附和:“恩,总比你在村里好过一些,你可以找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还可以孝顺一下隔壁的奶奶” 听我这么一说,夏洛很认真,很天真地回道:“真的吗?我也可以赚钱吗?” “当然了”我鼓励道。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在市里,怎么也能找到一份工作,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养活自己也比现在要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应劫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夏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跟我们走。 我叹了口气,低声对苑辰说道:“我得带着她,太单纯了,容易被你们这种人骗” 苑辰恶狠狠瞪了我一眼:“不许胡说” 夏洛几乎没有什么行李:洗漱的用品就一套刷牙的和一个大宝,连洗脸用的都是奶奶给的香皂,她作为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一片空白。 苑辰帮着收拾,一边讨好:“夏洛,你什么都别带了,到了城里重新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哈” 我拉过夏洛,告诉她:“无事献殷勤,你躲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哎!”苑辰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们俩,夏洛也实在,真的随着我绕开苑辰。 一番收拾一番告别,我们想也没有想过,居然将夏洛给带出来了。 临走奶奶抹了一番泪水,取出几百块钱给夏洛,我们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当然也看得出来奶奶家家境非常好,儿子媳妇都在西安市里住。 苑辰背着行李,我亲昵地拉着夏洛一路走出来,很容易感觉到村里人异样的目光,似乎看我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同情。 当然,我们没有直接离开,我们来的目的还是很清楚的,为了刘亚男的事情。 苑辰开车在村里转悠,他的目的是让夏洛看看谁是下一个快死了的人。 可是没有坐过汽车的夏洛象一个孩子一样好奇,熟悉了之后发现,那么多的艰难困苦并没有把她的性格变坏。 在车上我了解到,每一个将死之人的头顶会有一个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白色的气体,就像是冬天冷的时候呼出的呵气,只不过浓郁的呵气,白天黑夜如影随形从这个人的身体里飘出来。 我想象着,一边对她说:“头上顶着一团白,跟喜羊羊似的?” “喜羊羊是啥?”夏洛瞪着她无辜美丽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你没有看过电视?”我问,我以为她会在奶奶家里看过电视。 她说她出的最远的门便是隔壁村庄,小时候她在村里活不下去,偷不到东西就去其他地方要饭,直到奶奶一家人搬到隔壁,她才吃了第一次的正顿饭和洗第一次澡。 她是一个很有自知的人,所以从来没有进过奶奶家的屋里,吃饭也是奶奶心疼硬端给她,她自己吃好了之后洗干净送回去,至此不再挨饿。 院里那些都是死老鼠皮,当然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吓唬人的,夏洛自嘲道:“我必须这样,不然半夜指不定谁会进我那破房子呢!” “没事,到了城里慢慢学”苑辰说:“以后我负责教你日常的一切” 我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夏洛不说话了,眼睛直盯着窗外发愣,看样子那即迎面过来的男孩子有问题。 “咋?”我问。 “那个中间穿白绿衣服的男孩子,他是下一个要死的人”夏洛很平静地对我说。 迎面走过来十几个少男少女,年龄都在二十岁以内,穿着打扮多少带着一些非主流,穿着花花绿绿的夸张衣服,头发几乎都是红黄色,青春逼人的脸上一脸桀骜不逊。 其中中间白绿衣服的男孩个子最高,脸色细白,满脸青春痘,一伙人嚣张古怪的笑着闹着,看起来很活跃。 若说谁快死了,可真不敢信。 外人还好,如果是亲人听见有人说他马上要死了的话,可不得大嘴巴抽过来嘛。 “你……确定?” 这回连苑辰都持怀疑态度了,更别说我了,眼见那小伙子身强力壮的红润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个快死的人。 夏洛并没有因为我们怀疑她而生气,一脸平静地看着窗外,缓缓说道:“他身边那个男孩……” “怎么了?”我一紧张,使劲看,以为出现了我和苑辰要找的人。 “嗯……”夏洛很犹豫,想了想说道:“他好像也会出事,不过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因为他脑袋上也有白气,但是很淡很淡……” 我顺着夏洛的目光往前看,那男孩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正搂着身边的女孩子亲昵地说悄悄话。 “你说的这事历来没有错过吗?”我不甘心地问到。 “从没有出错”夏洛说道。 “难道就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我还是十分不甘心。 若说年老体衰死也罢了,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父母眼里可都是命啊,这要一下子没了,他们后半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中了。 说话间,几个孩子已经和我们相对,苑辰一脚踩住刹车,停留在这里不动了,几个孩子说说笑笑从我们车边上走过。 我问苑辰怎么了,苑辰说他突然之间心慌气短,休息一下。 苑辰却说:“我这是在应劫,不然撞上他们的就是你我自己” 苑辰回过头来看我们,我发现他一头细密密的汗珠,想来是突然之间产生不舒服的。 苑辰大喘几口气便恢复过来了,他一把拽过车内挂着的一串黑色石头手串搁在手里轻轻抚摸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你这能看见人死的本事是谁传授给你的?” “传授?”夏洛歪着头看着她,自从坐上人家的车之后,夏洛和气了很多。 “就是谁教你的”我说道。 夏洛摇摇头:“没有人教我,小时候看见的多了就自己知道的,你应劫!嗯差不多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这算是应劫呢?”苑辰又追问道。 夏洛回头,从车的后窗户看那几个年轻人,她说:“我看见他突然扑向你,你的车发出了一道光芒闪了他一下” 这一切,我可一点也没看出来,只觉得几个青年人走近我们的时候速度突然快了一些,苑辰停下之后,他们便擦着车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亡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夏洛说那两个人都会出事,我和苑辰几乎同时问她有没有补救的可能,这么多年有没有没有死的。 夏洛摇摇头:“我还没有见过活过来的” 我和苑辰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震撼。 夏洛说:“我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敢也不能去提醒,我若去了,除了挨一顿打骂之外,更多的是后续可怕的事情,都来自他们的家人,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地狱派来勾魂的” 这挺可怕的。 想想这些年夏洛的经历,我挺同情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天也没有享受过青春带给她原本该有生活,反而带给她的是这么多年的困苦。 苑辰非常好奇这个男孩子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还有说不定能找到死亡背后的秘密,所以他建议我们跟着那个男孩子几天。 为这事儿我和苑辰僵持住了,我认为这事儿太过残忍,坚决反对。 最后我们以二对一的压倒式优势战胜了苑辰,于是苑辰将我们俩送到西安市内去玩几天,他一个人在这里跟着他们。 为此,苑辰给了我一张银行卡,特意嘱咐我好好照顾夏洛,带她玩,给她置办日常用品买新衣服。 我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虽然我不知道苑辰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和夏洛到了西安市里开始了一大轮的采购不说,单说苑辰。 苑辰大概是在第二天晚上2点多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他说那两个男孩子果然出事了。 两人骑着摩托夜里吃烧烤,两人喝了点酒,也不是很多,如果骑摩托回家指定没有问题的,然而,却就是这次骑摩托车出事了。 苑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平平稳稳的走,在马上进入村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摔了出去。 我们和苑辰见面的时候,他神情很落寞,坐在肯德基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喝着一杯速溶咖啡。 夏洛已经被我从头到脚打扮的漂漂亮亮了,她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没吃过这么多饱饭,所以她连睡觉都是笑的。 唯一让她不安的是每天都能看见很多很多人脑袋上顶着一团白雾,也就是马上要死的人。 苑辰看着夏洛怯怯地样子,苑辰才露出一个笑脸:“几天不见,你变漂亮了嘛” 夏洛则依然横眉冷对地跟他说:“关你什么事!” 然后再扭头冲我温柔一笑:“是吧,晓溪姐” 我无语地点点头。 苑辰这回回来深色确实有点落寞,我可以推断出他根本劫没有找到为什么那俩人会出事。 坐定之后,他简单给我们俩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俩男孩就是骑摩托车摔了一下,然后一死一伤,伤者现在还在重症病房,现在情况不知道呢。 “你看见了什么?”我问。 苑辰皱眉思考了一下,回我:“我看见了索命鬼” “黑白无常?”我张口说道。 苑辰点点头:“坊间流传黑白无常索命” 我很好奇,我是能看见鬼的没错,可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黑白无常以及传说中的那些阴兵。 “我能肯定他们是被黑白无常给下了绊子才死伤那么惨重”苑辰说道:“我报警之后等警察赶到现场才跟着救护车一起离开的” “你这是刚从急救中心出来吗?”我问他。 苑辰点点头。 “有收获没有?”我又问。 苑辰摇摇头:“一无所获” “可能是偶然”我安慰道:“刘亚男的事情是个偶然,默默的事情是必然,现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林丹泽怎么办呢?” 这两天,林丹泽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也没敢接。 “你明天给他打电话,见面看看再说”苑辰打了一个呵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困死我了” “就这事你就不能明天说吗?非得半夜薅我们俩起来陪你说话,人品真次”我撇撇嘴,拉着夏洛:“走了,讨厌死他了” 夏洛回头看看他,也同样鹦鹉学舌:“讨厌死他了” 我们再见到林丹泽的时候,他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林丹泽好像已经一连多少天没有休息过一样,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也高了,下巴也尖了,猛然一看,还以为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病。 他病病歪歪的,人却还精神,还知道跟我开玩笑,很讨厌苑辰,距离他很远,还赞扬夏洛美丽动人。 我问他这几天在哪里,做什么,林丹泽皱眉挠挠头,似乎忘记了。 苑辰在一边不太善意地提醒:“喂,林丹泽,你是来出差的,忘记了吗?” 林丹泽很那样的看了他一眼,那样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我觉得他有点娘。。,随后,林丹泽还回头问我:“晓溪,我是来出差的啊,我觉得我这几天不太好,总是忘记一些事情” “为什么不好?”我问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做梦,睡不好,可是醒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虽然不记得,却疲惫不堪,好像做了什么重体力活一样,非常不好”林丹泽说话的声音很慢,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我以为他快要停住的时候,他又蹦出一个字,听着很难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六人之约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对林丹泽也没有太过排斥,我们还要去默默家,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没有交代,我不以为然觉得反正默默回来就得了,可是苑辰看了林丹泽一眼说:“你没觉得奇怪么?默默压在锁魂岭的时候她肉身在家里说听不懂的方言,刘亚男不会说方言吧!” “有这事吗?”我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刘亚男不是被你收走了吗?你问问他” 苑辰摇摇头:“有些事情,兴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先去看看默默吧,回来再说” 于是我们从超市买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零食和水果,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多钱,于情于理都应该看看。 大叔给我们开了门,他家里坐满了人,都围着默默,不过我进门之后发现气氛有些沉闷,一种莫名的压力涌来。 紧接着,一群人乌央乌央的朝我们围来,跟围观稀罕物件似的,把我们四个团团围住,夏洛一下子就恼怒了,脸色‘腾’一下变了,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低声安慰:“没事没事,大家没有恶意的” 夏洛疑惑地看着我,又看着他们,她一直以来都被恶意包围,使得性格也比较冷,自我防备感特别强,这几天一直都是,吃饭,逛街,无论做什么,只要有人靠近一些,她就开启这种自我防备模式。 我们被大家拉到沙发中间坐着,渐渐了解到,原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那天几个死去孩子的家属,我们来之前给叔叔打了电话,叔叔将大家叫来的。 原因就是为了找出真相。 可能默默的恢复让阿姨叔叔特别感谢我们,估计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所夸张,所以这群家属见着我们就跟见着仙人似的。 太热情了,一家人各说各的,等我抽空站起来的时候,苑辰那边已经答应人家要尽量找找所谓自杀的真相。 愁的我没法。 整个过程中,我发现林丹泽一直没说话,有空就抬头看默默,而默默也是时不时看他一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苑辰想去进学校看一眼,可是学校那边鸡贼的很,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学校异常敏感,根本就不让陌生人进入。 我们就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学校保安出来三回,绕着我们转了两圈,跟监视我们似的。 学校叫剑桥双语中学,建筑面积不大,有一个不是很大的足球场,六栋教学楼,四个宿舍楼,学校四周都是透明钢铁栅栏,里面的景色全部看进眼里。 进门到第一栋教学楼之间有一个喷泉,正喷着水。 总体只有一个字的感觉:静 我看不出任何不妥,总体感觉学校还是比较宁静的。 进不去学校,也看不出问题,苑辰建议我们白天去看看露营的地方,晚上再来看看能不能进去看看。 露营地点是属于一处遗址公园,古长安有很多遗址,我和夏洛一直没有去游玩,怕夏洛一下子看那么多人害怕,万一脑袋上顶白气的人多了怎么办。 遗址公园不便说名字,万一给人景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说是遗址公园,还真是遗址啊,就几块石头,绿地和几个寒酸的石碑,其他什么也没有,踏青露营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孩子们出事的地方至今也没有流传出去,所以这里人还是比较多的,不文明现象屡屡发生,那一地的垃圾和到处踩着草跑、跳、坐;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古人对她们的报复呢。 一个孩子家长指着那一块大石头对我们说:“出事的地点就是在这里。” 那是一块躺着的大石头,黄褐色,大概有五六平米,一旁立这一块介绍牌,介绍这石头是什么年代,承载了什么事,我估计都是后人编的,也就懒得看了。 我更在意的是那六个孩子的死。 据默默说,她们是在群里发言,大家说好在这里聚会,聚会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了。至于在锁魂岭受罪的事情,她更一点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 苑辰跟着林丹泽,寸步不离,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而我也觉得林丹泽也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他比我们平常相处的时候沉默了很多,一双眼睛很静谧,他平常不是这样的,正如苑辰说的,林丹泽身上有东西! 到了这里,林丹泽更加安静了,他很专注地看着那石头,阴沉沉的。 我暂且不去想他的事情,他的事情以后自会让苑辰解决,今天的事情是这里,我静下心来试了试,没有发现附近有鬼魂的信息。于是把目光又转到那块石头上,很多人都摸着石头照相,欢笑。 我也走了过去,摸了摸石头。 冰凉冰凉的感觉就让我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我突然间觉得我们这群人里面多出来一个人! 可是再仔细数数,除了我们四个人还有四个男人是孩子的家属,没有我,应该是七个人,和我相对的也是七个人没错。 苑辰站着林丹泽身后,看出我一刹那的失神,他靠了过来,低声问我:“怎么了?我看你好像脸色不大对劲?”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看出问题来了吗?” 苑辰说:“怪怪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数学老师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坐在石头上,慢慢闭起眼睛,我们和学生家长都很安静地等着他的结论,我站在他身边,很仔细地搜寻。 闭上眼总觉得有一个人游走在我们中间,可是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诡异。 时间不长,我突然发现林丹泽在朝我摆手,示意我过去。 等到了他跟前的时候,林丹泽悄悄对我说:“我身后有个鬼!” 吓我一跳。 林丹泽身后只有一个学生家长,一个戴着眼镜斯文白净的男人,此刻他深锁眉头,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我好像记得姓陈。 我站在他身边好一会儿也没有感受到一点儿鬼的气息,不知道林丹泽指的是什么。 苑辰显然也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从大石头上到了这边,他四周看了一会儿,回头问那个陈姓家长:“孩子们是在群里约来露营对不对” 那家长忙不迭地点头。 几个孩子的家长已经痛不欲生了,大家都一口咬定自己的孩子不是沉默寡言的人,有一个家长称自己的孩子看见有人杀鸡杀鱼都会胆小,怎么可能有勇气自杀。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仿佛都争着证明自己孩子绝对不会自杀的。 “就没有怀疑过孩子们的老师是组织的?”我悄悄和苑辰说道,我的出发点还因为那个学校不让人靠近,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苑辰便抬起头问叔叔:“大叔,默默他们的班主任没有来家里探访过吗?孩子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会对班主任没有影响吧?” 话语刚落,几个家长互相看看,大叔说:“孩子们不是一个班的” 不知道苑辰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我自己挺吃惊的。 也怪我们自己没有问,当然事先我们也没有打算入手这件事。 孩子们在一个群里的同学没错,但不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的,来遗址公园的四个家长的孩子在我们刚刚去过的学校上学,其他人不是那个学校的,说完叔叔把默默的手机送了过来。 我有点无语,之前一直没人说。 好吧,理解万岁,丧子之痛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一只四点五寸的白色棒子机,画面正是那个我们谈论的扣扣群,此时群里安安静静的,我接过来翻看了几眼,发现群里总共才十九个人,资料显示里面的孩子都是十五岁以下,叫的名字也是带着特殊符号的非主流感觉的网名。 聊天记录内容很简单,几个人聊天,主要聊的就是踏青,几个人选了好几个地方,最后都被否认了,原因是很多人都已经去了无数遍了。 提出遗址公园的一个孩子叫倾爱迪&梵蒂冈,资料显示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也是死去的人之一,真名叫韩洵,一个初一的学生。 他提出要在遗址公园派对之后,包括默默在内的一共是八个人愿意来,于是现在的结果来了六位,死了五位,最后默默因为苑辰,侥幸活了下来。 死者中的五位都是男孩!! 苑辰比我要仔细,包里拿出笔和本子,一个一个记录他们的网名以及说过的话。 记录好之后,他将手机递给叔叔,同时和几个家长一起说话:“还有两个孩子要来参加,为什么没有来,有人知道吗?” 有两个家属摇摇头,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 “想办法找到这两个孩子,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所以没有来聚会”苑辰轻轻说道。 遗址公园只是有一种让我说不出的别扭感,闭上眼的一刹那总觉得有一个影子突然从某个地方一闪而过,但是睁开眼睛之后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看夏洛一直很安静地站在最边缘一言不发,美美的脸上隐藏着一丝忧虑。 我便靠了过去,轻轻碰碰她的胳膊:“怎么了?” 吓了她一跳,一下子跳开了,看见是我,她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怯怯地看着他们,低声问我:“晓溪姐,那个人,是咱们的朋友吗?”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发现她说的是林丹泽。 我点点头:“是我们朋友,怎么了” “晓溪姐,他头上有一些黑灰色的气,雾蒙蒙的蒙着他的脸”夏洛怯怯的说。 我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尽管我知道自己怎么都看不见的,我望过去,林丹泽脸色还好,只是比以前沉闷,而且比以前沉默,不像一个警察的样子,他应该对这种案子很在意才对。 “你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吗?”我连忙向夏洛打听。 夏洛却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死的人是白气,之前出事的那个,苑辰哥哥说他到现在昏迷着的是灰色的气,可是他这种的,我第一次见” 我们说话间,已经有人通过关系联系上了这个群的群主,之前一直有过联系,可是一直都没有联系上,原因是他已经不在本地了,知道出事之后,他处理了自己的事情飞过来的。 群主居然是一个数学老师。 苑辰说见见这个数学老师吧,不然现在就跟一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成一团。 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有意无意地看林丹泽! 不止一次,我感觉他的话好像是在对林丹泽说似的。 晚上八点多,在默默家见到的这位数学老师。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她是女的。 一个染着酒红色烫着大波浪的女子,一套玫红色的套装衬托着她那妙曼火辣的身材,白皙的肌肤几乎透出水来,大眼睛薄嘴唇高鼻梁,像是从电视上走下来的明星一样神采奕奕。 老师姓王名岚依,我目测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名牌,手提一只爱马仕包包,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只认识牌子而已。 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拉着默默说话,莺歌燕语的声音在对默默嘘寒问暖。 默默看起来也很喜欢这位老师,笑地甜甜的,我第一次看见默默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见端倪 - 纸扎人 - 月若素 和王依岚老师短暂的接触中,其实她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是那种很势力的女人,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因为是受邀而来,叔叔帮我们做了介绍,叔叔说:“他们几个就是我们家默默的救命恩人,王老师谢谢你远道而来” 王依岚含笑点头,跟我们挨个打招呼,同时也跟我们介绍这几个孩子,还有这个群。 这些个孩子们确实是她开办的学习班,不过前几个月学习班已经解散了,她本人嫁人远走他乡了。 据王老师说这几个孩子平日都比较活泼,自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说道自杀,王老师眼圈红了:“我也是才知道的,自从解散学习班之后,那个群我几乎长期屏蔽着,要不是家长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我至今还不知道呢,真是难以接受”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泪水也不似虚假。 我提起另外两个没有约会的孩子,希望王老师能够帮忙联系一下。 王依岚连忙点头:“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问一下情况,最好跟孩子们见个面,看看孩子们为什么最后又没有去” 说着,她开始走在一侧打电话,我能听见她惊叫了一声,然后嗯了几声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在最后,她说了一句:“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王依岚的表情难以形容,盯着默默看了一会儿才回头,缓缓对我们说到:“那两个孩子,也死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恐中。 我陷入了一种特别愤怒的情绪里:这些孩子,都过不去十五岁,一定不是意外!! 林丹泽则相对平静的出奇,一同平静的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夏洛,她时不时偷偷看看林丹泽,看过之后陷入了一层沉思里。 另外两个孩子的家距离默默家不是很远,过两条小街的另一个小区里。 同时在另外一个学校上学,距离默默所上的私立学校有一段距离,是一所公立学校,相对管的比较松,王依岚说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帮我们进去。 苑辰摇摇头:“不用了,估计没有用,根本就不在一个学校” 另一个小区是一个公寓小区,只有两座高层,保安看的比较严,进门的时候还需要登记车牌号码拿计时卡。 我们到其中一家的时候,另外一家的家属也在。 两个男孩,一个十三一个十四,吕鑫蒙和梁若嘉,初二的学生,一个学校两个班。 我们去的是吕家,一套二居室的新房,孩子的卧室里至今被子没有叠起来,床上地上桌子上都保持着孩子走的时候的样子。 两个孩子一样的死因,上吊! 在窗户上吊死的。 我站着窗前往下看,十五层看下去有点晕。 孩子的妈妈一直在输液,一句话都没有跟我们说,孩子的爸爸站在窗前抚摸着那扇吊死自己儿子的窗户叹气。 “吵架了?”我问。 他摇摇头。 “没有原因?”我又问。 他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孩子怎么可能上吊抛下我们呢?” 另外一个孩子梁若嘉的两个亲人也在场,他们家住5楼,也是这边的一户,楼层格式和吕鑫蒙家一模一样。 梁若嘉也是上吊死去的。 苑辰很沉重地问人家有没有当时的照片。 双方家属都摇头。 也是,那种时候,恐怕自己死的心都有了吧,怎么可能拍照片? 我一直在静静感受这里,很干净,没有鬼,没有魂魄。 一家人也很正常,我偷偷问过夏洛,夏洛说没有看见这几个人有异常。 苑辰坐在人家沙发上,拿着笔在那儿画来画去,嘴里嘀咕着什么。 吕鑫蒙的爸爸向王依岚打听我们是来做什么的,王依岚将已经死去五个孩子的消息说出口的时候,吕鑫蒙的妈妈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还有孩子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但还有死去的孩子,更奇怪的是,这几个孩子是一起约好的要去郊游,结果你们两家的小朋友没有去,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没有去也死了?”苑辰对孩子妈妈说道:“你们孩子未必是自杀,你想不想的到,孩子那几天有什么异常?让你们觉得奇怪” 我看见吕鑫蒙的妈妈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接着马上将手背上的针拔掉扔在一旁,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因为激动而起的红晕。 “有!”她的话让我们一下子激动起来,纷纷围了过去。 吕鑫蒙的妈妈是一个律师,因为手上有个案子很棘手,所以她压力特别大,最近总是研究案子到深夜,刚睡一会人便会醒来。 出事之前的前三天,她又一次夜里醒来,抓起床头的水杯想喝口水,可是水杯空了,口干舌燥的她不得不拖着懒散的身子去客厅饮水机灌水。 怪异的事情就出在这个时候。 惨白的月光下,一只小小的黑影木然站在客厅里。 “我吓了一跳,惊叫出声音来”吕鑫蒙的妈妈说道。 孩子爸爸接道:“是,我听见叫声赶紧跑出来,就看见我们蒙蒙木然站在客厅里望着窗户发呆,我们轻轻叫他也没有反应,然后我们俩就看着他,等他自己站了俩小时多,自己木然地转身回去睡觉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后俩呢?”苑辰一直没有打扰他们说话,直到最后才开口。 “我们第二天带着他去医院了,可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各项指标都合格”吕鑫蒙的爸爸说道:“问他,他说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家孩子有这样吗?”苑辰转身问另外一个梁若嘉的家属。 那家属摇摇头:“倒是没有,我只听说孩子总是噩梦惊醒,以至于出事那几天孩子都是跟父母在一起睡的,怎么,这有关系吗?” 苑辰没有回答,转过身问跟着我们来的默默的爸爸:“大叔,你默默有不一样的现象吗?” 默默爸爸想了好久,最后肯定得瑶瑶头:“没有,我们默默一切正常”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见端倪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眼睛亮亮的,神色有些激动,不过是转瞬即逝全部落在了我的眼里,我觉得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刚想过去打听一下情况,苑辰突然却站了起来,朝默默爸爸打了一个招呼:“叔叔,我有点事,我需要出去一下” 他这么说了,王依岚也说自己有事,默默爸爸更不是来看他们家人的,所以大家也就都一起离开了这里。 我们在小区门口分开的,分开的只有王依岚一个人,她抚着自己长长的秀发,娇柔地跟我们说道:“这件事应该报警,不可能几个孩子就这么一起死去,里面一定有什么事儿,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义不容辞” 听到报警两个字,林丹泽突然之间愣了一下,望着她的背影发呆,直到我喊他,他才一步三回头地跟我们走。 我发现此时不光是夏洛喜欢观察林丹泽,连在我身边的苑辰也不住的看林丹泽,是那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林丹泽”我叫了一声有些失神的他:“你这几天身体好吗?” “恩,你说什么?”他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他一直频频回头看王依岚 王依岚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林丹泽才算彻底回过头来,可是刚才我说的话,他没有听进去。 “我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老看她呢?”我该了问题。 林丹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我:“我,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好像见过似得,觉得面熟” 我皱皱眉:“茫茫人海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一当警察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至于的吧?不会看上她了吧?” 林丹泽憨厚地笑笑:“瞎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不由自主想看看她的模样” 我转身问苑辰有没有这种感觉,苑辰说我是不是吃醋了。 我瞪了他一眼:“滚犊子。。不过,你要去哪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发现似的” 苑辰也没有反驳,只是说:“为时尚早,我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考证一下” “需要我们吗?”我问道。 苑辰斜着眼睛从我身上扫过,看了看林丹泽和夏洛,慢慢摇摇头:“暂时不用,这几天你没事跟着林丹泽这小子,别出什么事儿” “什么?” “算了,这事还是我办吧,你是女的,我差点忘了”苑辰撇撇嘴,眼睛看着夏洛,那眼神色眯眯的,跟一老色鬼似得。 我们回到默默家里的时候,那几个死亡学生的家长都在。 苑辰将自己的小本本摊开,拿出笔开始记录,一边让各位家长仔细想想出事之前这几天孩子的反常行为,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行。 一个叫晓星的男生的妈妈第一个想起来一些事情,她说大概在几天前,孩子半夜写作业,写着写着突然开始发抖,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吓到的那种,嘴里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好像是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的。 “哪天你记得吗?确切日期”苑辰笔停顿了,抬起头看着这个憔悴的母亲。 晓星的妈妈开始掰着指头算:“26。25。24。。17号,对,就是17号那天的夜里,大概有十二点左右了,他没写完作业,我就一边绣十字绣一边陪着他写,写着写着他突然那样了,吓得我差点昏过去,后来便没事了” 苑辰在本子上记录:晓星,17号夜晚。 “还有吗?”苑辰问。 晓星妈妈摇摇头:“那天之后没有别的事情了” “十七号,十七号”另一个男人也突然失声叫了出来:“是了,就是那天夜里,我们家嘟嘟也有差不多的异常” 苑辰连忙翻页记录:嘟嘟,17号夜晚。 “我有个习惯,就是在睡之前一定要看一看孩子,那天我也去看了,嘟嘟背对着我,直勾勾盯着电脑发呆,他电脑显示一个网页,好像是一个类似于论坛一样的地方,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不会玩电脑的,那天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老生老气的吼我一句,那天我还生气了,打了他两巴掌,孩子很倔,一声没吭,我就回去睡了” 苑辰点着头:“恩,恩,还有吗?” 嘟嘟爸爸眼圈红红的,内心的内疚无法形容,他哽咽着对苑辰说道:“是不是那天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啊?小哥” 苑辰轻轻叹了一口气,很不易察觉的那种,苑辰说道:“先不下结论,时间不长会有结论的” 其他几个家属再没有想起什么来,只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最近突然变得沉默了很多,好像是有心事,可他们自己又忙于工作,问几次被告知没有情况,便没有在意。 苑辰将记录的东西小心翼翼收起来放入包里,对几个家属承诺道:“这事儿八成不对劲,为了几个小孩子,我会尽全力调查一下,我希望给我一点时间” 那天之后,我们并没有离开西安。 倒是林丹泽,越来越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他和死去的几个孩子联系在一起,总觉得他最近就是那样沉默寡言,性情大变,虽然我知道,他身体里有一个我看不见摸不着的恶魂。 林丹泽吃肉很厉害,每当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他总是对肉食很贪婪。 苑辰让我不用管他,尽管让他自己放松,他保证林丹泽没事,只是时机未到,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倒是夏洛,越来越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整天笑容满面的,偶尔遇到一个突然吓到她的人,她也会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对时尚的东西越来越着迷,天天嚷着回去找一份工作赚钱买东买西,于是苑辰跟她说:“做我助理吧” 夏洛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立刻答应了。 第一百二十章 黎明前的黑暗 - 纸扎人 - 月若素 所有的诡异都指向孩子们‘自杀’的前三天。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也是一个谜,苑辰决定从那一天入手,也许能解开孩子们的‘自杀’之谜,同时把这件事和默默的灵魂被放在锁魂岭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离开之后我们又住进了周围不远的那家宾馆,我们和他们的房间门对门,有什么事情开门喊一声就可以了。 入夜不久,夏洛开始肚子不舒服,脸色煞白出虚汗,跑了一次厕所,连吐带泻,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估计是因为她长时间处在饥饿活着是半饥饿的状态的胃难以承受这几天她的暴饮暴食,所以翻了脸,把她折腾的够呛。 我几次询问,直到最后她不再回答了 那时候她人还在厕所里呢。 等我跑进厕所的时候,她已经半昏迷状态坐在马桶上,头软软地靠在墙壁上,哼哼呀呀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我吓得六神无主,将她抱着扶着放在床上简单为她穿了衣服之后,马上去找对面的苑辰和林丹泽。 等我打开门的时候,林丹泽直挺挺站在我们门口,双眼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神采,像是。。一个死人。 我被他这么猛然出现在门口吓了一跳,条件反映埋怨他:“你干嘛呀,大半夜的吓人玩”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的脑子‘轰’一下! 绕过他进入他们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没有上锁,苑辰正仰着脸呼呼大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一个巴掌拍过去,苑辰才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别闹,睡觉呢” 说完又睡过去了。 大概过了几秒钟,他突然翻过身来猛然拽了拽自己的被子,惊恐地对我说道:“你?你咋进来了?” 样子好像我是男的他是女的似的。 我当然没有心思和他玩笑:“林丹泽呢?你不是看着呢吗?” “他当然在床。。”说了半截,因为他已经看见空空如也的床了,惊讶地回头问我:“林丹泽呢?” 我指了指门口:“在那儿直戳戳地站着呢,我过来本来是因为夏洛病了,可是开门就发现有比夏洛病了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林丹泽也出现了之前孩子们自杀前的状态.” 后半句我只说到林丹泽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就开始慢了下来,因为我发现苑辰已经穿着一个平角裤踏着一次性拖鞋跑出去了 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绕过林丹泽直奔我们屋子。 可怜的林丹泽。 夏洛躺了几分钟,苑辰弯着腰披着我的运动服柔声细语地关怀:“夏洛啊,你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夏洛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医院?” “就是要不要去看病,看医生”苑辰又重复了一遍。 夏洛微微摇摇头,虚弱地说道:“不用,我现在好多了,就是刚才咳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苑辰给前台打电话,问人家要红糖,红糖没有白糖冰糖也行。 最后前台那姑娘被他成功感动,把自己和的红糖一会儿给送上来。 夏洛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啊,之前我对你还不好” 这单纯的姑娘也可怜。 我一直站在林丹泽身边观察他,期待他说出一句那些听不懂的话,为此将手机录像打开着,以备随时录像录音。 等夏洛那边忙活的差不多了,服务员将红糖送上来,苑辰给冲了,又亲自要了吸管给夏洛喂了,他总算才记得门口还戳着一位。 这个时候,林丹泽也差不多戳完了,机械地扭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地微笑,像是完成某项任务似得,他转身回去了。 “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苑辰这才问我。 我没好气地回他:“没有” 苑辰嘿嘿一笑:“没有啊,这两天得看着这老小子,别到时候再出了什么差错啊” 说着,便往回走。 可是,门被林丹泽从里面反锁了! 苑辰这才开始害怕了,一边嚷叫服务员,一边猛烈开门踹门。 害的好几个房间头探出头来,还以为他是来抓奸的呢。 三十多秒,服务人员将门打开。 我们冲进去,发现林丹泽好好地睡下了,一脸安详,安详地我忍不住探他的鼻息,生怕出现意外。 我说是不是梦游,林丹泽被控制了,也就是说,那几个孩子是被梦游控制着自杀的。 苑辰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那几个孩子暂时不知道,可是他不应该啊,他身上还有一个凶神恶煞呢,就算林丹泽可以被控制,他身上那东西也不可能吧,没有脑子的玩意怎么能被控制呢?” 林丹泽开始进入急促的呼吸状态,听着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样,我和苑辰四只眼睛盯着他看,可是他仅仅是呼吸变化,并没有说话。 苑辰从床头拿下一只黑包,那是他装钱包和卡包的一个包,有一块砖头那么大。 他从里面翻腾出一只小型的摄像机。 “看看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再埋怨他重色轻友了,当然,林丹泽也不是他的友。 摄像机从苑辰和林丹泽还没休息的时候就开始运转。 他们俩不怎么说话,偶尔也是对电视里放着的一个访谈节目吐槽几句,俩人看来观点绝对没有冲突,吐槽某女星绿茶婊呢。 苑辰拉进度条,大概在一个小时二十分的时候,两人都沉沉睡去。 摄像头没有对准苑辰,只听见他轻微的呼噜声。 林丹泽也慢慢进入了睡眠,开始香香地入睡。 这样静止了足有一个半小时,等我们把进度条拉到十二点的时候,林丹泽已经慢慢起来了,身姿有些僵硬,看起来像是电视里上演的僵尸。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时间 - 纸扎人 - 月若素 本打算调查十七号发生事情的苑辰因为林丹泽夜里的诡异表现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们俩死盯着录像机看,来回快进后退,折腾到三四点,我突然觉得刚才一瞬间似乎屋子里混进了什么不一样的。 “后退”我对苑辰说道。 苑辰忙不迭地往后拉了拉进度条,几次调整,画面终于定格在了我想要的地方。 时间是23:37分,那时候两个人正伴随着电视机里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发出均匀的呼噜声,都睡的很死。 一个极为不易察觉的白影子猝不及防地从外面飘了进来。 透明的一抹白雾淡淡地出现了一下,如果有人吸烟的话,这个影子绝对不会引起我的注意。 我们反复回放了十几次,看的眼睛都酸了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苑辰在同时对林丹泽进行着全方位的监测,他有一个小巧的夹子,枣红色木质的,中间被一根黑色的铁丝穿过,夹子的两头像是两个图腾一样的雕刻,看起来让人不由心悸。 苑辰在看录像的同时时不时会看看那个夹子,我问他那是什么,苑辰笑道:“法宝,回头你教我做纸扎人,我教你其他东西,现在一心一意看监控录像就行了” 我已经呵欠连天里,实在不想看了,索性起身告别。 凑合着和衣而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夏洛已经在卫生间梳洗打扮了。 夏洛已经没事里,让人松了一口气。 我也立刻起床去对面对苑辰下达了一个死命令:看着林丹泽! 苑辰捧着他的笔记本在查询什么,草草冲我点了个头继续忙乎自己的事情。 一瞬间又抬起头来冲我竖起大拇指:“真美啊!” 我自己上下打量,觉得没什么变化,还奇怪呢,苑辰张嘴来了一句:“你能不能让开点,当着我看美女啦!” 我一回头,夏洛站在门口调皮地吐吐舌头,跟个孩子似的。 林丹泽是在我们买了早餐回来之后醒来的,在他醒来之前,苑辰收回了夹子,看了看神色不定地摇了摇头收起来了。 林丹泽一直睡的特别沉,我们这边闹翻天,说话声音很大,他一直也没有被吵醒。 只见他从床上坐起来很惊讶地看着我和夏洛,又看了看表,吃惊地自言自语:“都九点半了呀?已经这么晚了!” “昨晚,你睡得好吗?”我试探着问他。 林丹泽套上了一件外衣一边伸展运动着:“不太好,可能认床?反正感觉好累啊!” “你的案子办完了吗?”我又一次提起他的事情。 林丹泽很是疑惑:“案子?什么案子?” 我瞅瞅苑辰,苑辰低头喝着杯子里的豆浆,根本没有掺和进来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呢?”我无奈了。 林丹泽走过来顺便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烧了?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苑辰这时候才抬头看了林丹泽一眼,但是依旧没说什么话。 倒是夏洛,一个人玩着遥控器,来回倒台,看的哈哈大笑,嘴里嚼着一只肉夹馍。 谈话到此结束,我觉得这一趟来一定会有事,尤其是林丹泽。 床上传来苑辰的手机铃声。 他懒洋洋地接电话,表情比较迷茫地回道:“王依兰?” 挠了挠头,看样子是忘记对方是谁了,我连忙用口型告诉他:默默的老师~ “噢噢噢,怎么了您说” “哪里?” “好的,我记一下” 他那过笔在本子上划出两个个字“兰亭” “好的,我准时到” “拜拜” 挂断电话抬头看着我们俩:“王依岚请吃饭” “啊,那多不好意思,哪能让人家破费”我说道,本身跟王依岚也不熟。 “没说请你啊,就请我自己”苑辰补充道,他提着自己的包包起身离开。 我撇撇嘴:“太早了吧?” “那是一个西餐厅,她已经到了,总不能让美女等我吧!”说完已经不见踪影了,留下夏洛无比失落地喊道:“我也想去” “。。” 就在这时候,突然觉得外面嘈杂起来。 因为没有关玻璃窗,所以外面的声音很容易飘进来,听着有人尖叫有人惊慌失措,我们挤到窗口,发现楼下聚集了一大片人群,正朝着我们这边的方向指指点点,几秒钟就明白过来了,有人在我们这边的楼上准备跳楼。 到底林丹泽也是警察,转身跑了出去,我追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踪影。 夏洛问我:“晓溪姐,他怎么了突然就跑了?” “咱也去看看吧” “看什么?”夏洛虽这样说着,可是也跟在我身后跑了出去。 喧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来往如织的人群让我眩晕:刚才明明看见一大堆人聚集在楼下的! 我抬头看我们居住的大楼,这家连锁酒店占了这个高层六层楼,巨大的广告牌安静地矗立在楼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聚集――当然也没有人跳楼! 夏洛气喘吁吁跟了过来:“晓溪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追那个人吗?他怎么了?” 我恍若隔世地看着她:“你刚才在楼上看见什么了吗?” 她茫然地摇摇头。 我不甘心,觉得一定是自己转了向,于是围着酒店的大楼转了一圈,酒店的后面是一个小区的里面,确定没有发生跳楼事件。 我的右眼开始不安地狠狠跳动几下:完了!要出事! 我拨通苑辰电话号码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可是我来不及想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苑辰的声音:“喂,怎么了?” “你马上回酒店来,马上回来,出事了” 那没等苑辰说话我便挂断了电话,电话挂断显示我的手机主屏幕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时间! 我从楼上看见一群人的时候,也就是林丹泽跑出去的时候是9点半多,那时候我还问苑辰为什么那么早去找王依岚,可是现在我的手机显示12点17分!! “几点了”我身体突然觉得好冷。 顺着夏洛手指的方向,宾馆的五个表都映入我的眼里,最中间的表下面贴着‘中国’,显示的时间是12点17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依岚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夏洛懵懵懂懂看着我,也看着表,焦急地问我:“晓溪姐,你怎么了?出啥事啦?” “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几点?”我颤声问道。 她很自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白花花的日光倾斜而下,树影都在中央集中成一个小点的阴影。 “恩,我记得那时候太阳在那边,现在在正中,中午了”她自言自语回了我一句,这一句之后,突然整个人都跳起来了:“什么!中午啦?!” 我看她脸色都变了,眯着眼睛看着太阳发愣,她还知道如何看表上的时间,仅认识一到十的十个阿拉伯数字。 我们等待苑辰期间,我俩坐在酒店不大的厅里的黑沙发上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给林丹泽打了电话,不过没人接,连续三四次都响到机械女声才挂断。 无奈,最后我以自己的一个包丢了,不知道是我自己丢了还是在酒店丢了为理由,找前厅提出看一看今天上午的监控。 大厅前台服务态度很好,拉来一把椅子直接放在另一台电脑,调出文件夹让我自己捣鼓:“这是今天的这是昨天的,您自己看吧” 我谢过她之后开始查看我们那层楼的走廊监控。 果然和我们跑出来的时间相对的是9点53分。 苑辰和林丹泽先后离开,我和一身淡绿色套裙的夏洛急急忙忙出门,等电梯时间是20秒,我清晰记得电梯显示停留在17层却怎么都不移动,无奈我和夏洛只得选择楼梯。 我们俩先后走进了楼梯口,黑洞洞的楼梯口像是一个恶魔的嘴巴一样吞噬了我们俩。 最后则是大堂监控,显示我们俩出来的时间:12点14分! 再然后便是我给苑辰打完电话回来的身影,时间是:12点17分! 我来来回回拉动进度条,多达几十次,来来往往走楼梯的人也有十几波,但是大家都在一两分钟之内出现在大厅出口,唯独我们俩是最后出来的! 我森然地看着身边的夏洛,她也盯着屏幕,不过看样子只是看着新鲜瞎看。 “您好”我耳边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我收回思绪,发现刚才的前台工作人员正关切地看着我:“您好,有线索吗?需要报警吗?” “我,我也不知道”我喃喃地说道。 两个工作人员很诧异地盯着我们俩看,估计心里感觉我们俩可能是精神问题。 时间过去半小时,苑辰还没有到,我焦急地打电话催,那边苑辰回:“怎么了,你电话跟我说呀,我已经回来了,可是在堵车呢,你们别急” 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听就知道是王依岚,她居然也跟来了…… 很快,两名前台的工作人员也看出端倪,我也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俩凑在电脑跟前替我研究,想找到谁是可疑人员。 我听见一个女孩说道:“上来三送外卖的,两个是肯德基一个是鸭先生,还有两个干洗店的……哎…!” 突然,她惊讶地叫了一声。 在这种情况下,我着实下了一跳。 另一个回道:“怎么了?找到了吗?” “那道没有,只是,您两位待在楼梯里的时间也太长了把,九点多就进去了,怎么12点才出来呢,这里头的两个多小时您两位在楼梯里……”越说声音越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俩。 夏洛这才反映过来:“啊!两个小时啊,我们都待在楼道里吗?” 刚巧苑辰和风情万种的王依岚也出现在酒店大门口。 身着一件玫红色滚黑色蕾丝边的大衣的王依岚一只手挽着苑辰的胳膊,小鸟依人倒也般配,夏洛在我耳边哼了一声。 王依岚一脸矫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她笑的很假,莺莺燕燕地假装关心:“听说二位不舒服,我和苑辰马上赶来看看你们,饭都没吃完就来了呢” 闻着满大厅都是酸味,我皱眉,心说:听着还挺亲热的。 “你才不舒服呢”夏洛直接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儿,又不是叫你来……” 我连忙拉了拉夏洛,让她住嘴。 苑辰蛮尴尬地快几步走了过来,也算是和王依岚拉开了距离,王依岚随后也跟了过来,对夏洛的犀利并不回击,一副大度姿态笑了笑。 果然苑辰批评夏洛:“怎么和王老师说话呢!注意礼貌” 夏洛的声音这才放小,委屈地回了一句:“哼,我说的是实话” 王依岚又一次挽住苑辰的胳膊,很自然地笑道:“没关系,小孩子都这样……” 我看着她这股劲确实不太舒服,不过没必要管这些,因为两个前台工作人员还在研究我们俩在哪里。 苑辰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脸色阴晴不定,王依岚一脸不屑,不过一句话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转对苑辰的时候,一脸笑容开出花来,好像看上苑辰了。 “林丹泽,这个不消停的家伙”苑辰一边说,一边再次给林丹泽打电话,当然情况和我一模一样。 随后,他甩甩头:“走楼梯,上楼看看” 监控也不看,转身上楼,王依岚连忙招呼我们俩:“什么呀,听起来很刺激啊,我能加入你们吗?” 我还没说话,夏洛直接来了一句:“不能!” 王依岚依然春风满面地笑着,转而去追苑辰,夏洛挽着我的手在背后来了一句:“狐狸精” 我撇撇嘴看看夏洛:“知道的还挺多” 夏洛得意地拽着我:“走,看看去,不就是鬼打墙嘛,我也见过的” 楼道黑乎乎的,声控灯很灵敏,一声轻微的脚步声都能让灯泡亮起来,一会儿再熄灭。 忽明忽暗间,我恍然又有一种多了个人的错觉! 恍惚间,觉得楼梯转角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苑辰和王依岚的声音在楼上响着,两人在谈论着什么,我身边的夏洛挽着我,可是:它是谁!!! 第一百二十三章 跳楼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觉得多了一个人,但是等靠近的时候又觉得什么都没有! 我身边的夏洛似乎也没有什么发觉,只是一个劲问我:“姐,咱们下来的时候怎么会慢了那么多嘛,你可看着点时间,别上去又遇到鬼打墙了。” 迈入六楼的时候我看了看表,没有诡异事情发生。 我们进入苑辰他们房间的时候,苑辰站在门口背对着走廊,王依岚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照镜子,做派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老师。 “怎么样啊?”我拍拍苑辰的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苑辰回道:“楼道挺干净的,再说一般的鬼打墙怎么能不知不觉捆住你呢?好歹你也算是一代传人啊” 这一点我自己还奇怪呢,虽说我没有什么本事,可是能在不知不觉中让我着道也是厉害,正说话,突然瞥见林丹泽的手机居然没拿,我一眼就看见他黑色的手机正放在茶几上,叮叮当当的响着来短信的声音。 我正想和苑辰说林丹泽手机的事情,突然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顿时让我脸色大变! 这声音之前我就看过一次了,就是刚刚上午我们从楼上下去的时候用了俩小时! 现在兼职就是情景重现 苑辰脸色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几步窜到窗户跟前,推开纱窗往下看,随后我和夏洛也冲了过去,王依岚也凑过去看,不过是很自然地挤开距离苑辰很近的我,她趴在苑辰后背上往下看:“怎么了?底下的人在喊什么?” 说着,苑辰的脑袋往上看,自言自语道:“有人跳楼吗?哎……不对呀!” 他猛然站起来对已经大脑一片空白的我说道:“哎,刚刚你是不是看见这一幕了?” 我木然地点点头,不过这次不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他们大伙儿都看见看,接着发生了更熟悉的一幕,苑辰慌忙往外跑。 我吓了一跳,连忙紧贴着他跑了出去,已经找不到一个了! 只见苑辰径直走去电梯口。 我才在一瞬间想起来,之前监控我看见林丹泽也是走向电梯口的,等我们出去的时候电梯停留在17层,半天不下来。 后来看监控中,林丹泽也是进入了电梯,只不过突然发现我和夏洛在楼道里困了两个小时的我们心里慌了,把看见林丹泽进入电梯这茬给耽误了。 苑辰按了电梯之后数字便开始移动,在此期间,苑辰说道:“你们出来看电梯已经在17层了?” 我点点头。 “说明现在在楼顶上面的人一定是林丹泽!”苑辰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还是不敢确定楼下到底是不是真人,所以不敢如他那么肯定:“这回你也看见了?楼下的那些人” “那些是真人,活人”苑辰说道。 随后夏洛和王依岚一前一后跟了过来,王依岚踩着一双高跟鞋,速度还挺快,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容,当然看起来仅是对着苑辰才是这幅面孔。 电梯恰巧开门,载着我们直奔十七层。 这一路,仿佛是为了方便我们,竟然没有一次停留! 十七层出口是一家投资公司,不知道是因为休假还是其他原因,这家公司的前台空着,进入办公室的们也上着锁。 苑辰抬头看了看说:“我们头顶应该还有一层,走楼梯上去!” 于是我们一行人便三步两步又拐上了楼梯。 在上了一层楼之后,楼顶的入口出现在我们眼前。 前面是一堵墙,墙上有焊进墙里的铁梯,铁梯尽头是一个四方形状的出口,出口上面就是蓝盈盈的天。 苑辰二话不说,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夏洛哼了一声,高傲地看了看王依岚,跟在他脚下利索地往上趴,我随夏洛之后,王依岚在我身后小声嘀咕:“干嘛爬楼梯嘛,人家怎么能爬上去呀!太脏了嘛!” 夏洛眼看到出口了,回头冲依然踌躇不前的王依岚做了个鬼脸:“呵呵,不爬是吧,下面有鬼哦…” “讨厌!”王依岚娇声怨嗔道。 我们懒得顾及她,一个个一次爬了出去。 楼顶犹如一处大型长方的体育场,四外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只有高出人大腿处的墙壁。 而苑辰的判断确实没错! 林丹泽正一副迷离的模样坐在楼顶北边的边缘,两只脚悬空,眼看一阵风都能把他刮下去。 我刚想叫出身来,只见苑辰十分小心地放慢了脚步,夏洛也不吃惊,静静站着,我也赶忙将内心的惊涛骇浪给压住,咽了一口吐沫,轻轻靠了过去。 他似乎在挣扎。 我看见他一双手死死攥着楼顶的钢丝,可是身子却又倾斜着往外突,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我靠近苑辰连忙低声求助:“有办法吗?” “楼下正在铺气垫”苑辰说话的声音并不低。 “十八楼啊,铺气垫根本不管用的”我急了:“他怎么了?我怎么看也是没事的状态啊!” 苑辰还没说话,我又拽来了夏洛,急急问她:“夏洛,你快看看,他必死无疑吗?” 夏洛歪着头看着:“他脑袋上的白气越来越密了,现在我能看见还在聚呢!” 按夏洛的经验,这就离死不远了! 我急得直搓手,看着摇摇欲坠的林丹泽,我什么都不想了,一下子就冲了过去准备先拉住他,可是就在我接触到他的一瞬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阴风推开一下,随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像是有一个无形的手拽住我的衣领一样将我拖向楼的边缘。 人在最危险的一瞬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我的脑子只有俩字:完了! “晓溪姐姐有危险!”夏洛焦急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同时我感觉自己身后出现了一股暖流,经过我的身体冲开了那阴冷的双手。 由于惯性,我一个没站住,跑了几步,几乎载下楼去,幸亏有人拉了我一把,我回过头来,夏洛一边尖叫一边死死拽着我。 我刚回神,长出一口气,看见自己和林丹泽近在咫尺,于是一把拽住他一只胳膊,同时喊苑辰:“快,帮忙!” 苑辰没有来,来的是几个不知何时过来的热心人和救人警察。 我们合力将林丹泽扣住。 可是林丹泽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手依旧抓着钢丝不放,背对着我们一言不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女鬼附身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回头,发现只有苑辰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加入我们。 苑辰正站在原地,眼望着我们这边,双手慢慢在胸前蠕动着,看起来像是在做法,不过动作几位细腻微小,如果不是跟爷爷这么多年出去,我想我也看不出来的。 我们这边也吃力,足有七八个人竟然拉不会林丹泽一个人,大家虽顾不得吃惊,但是也已经都察觉出意外了。 苑辰看见我正看着他,连忙朝我招招手,低声说道:“你过来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但是那么多人都在努力,应该不缺我一个,于是小跑过去。 到了苑辰跟前的时候,他低声对我说道:“我看不见那个东西,你用阴阳镜照一下,注意不要让别人太注意你,你不用对着林丹泽,对着他前面的空白地方照,直到看见东西然后停下喊我!” 我急忙又反了回去。 站着墙边,只有这里可以让我清楚地照到林丹泽相对的地方。 阴阳镜开始照天空中的景色。 灰蒙蒙的镜子里的情景和我看到的蓝天白云宛若地狱天堂之别! 外面的白云伴着蓝天,镜子里是灰黄连接成一片地狱一样的色彩,我没有看见预想到的鬼怪出现,只是觉得阴阳眼的人可是上辈子没干好事,这天天看见的都是什么可怕场景啊! 我反转阴阳镜的过程中,大家一直拽着林丹泽,劝说的,咒骂的,什么样的规劝方式都有,但是林丹泽置若罔闻。 偶尔阴阳镜照到他脸,他回头幽怨地瞪着我的时候,我能看见他的样貌颓废却五官扭曲的有些狰狞,凭着上几次的经验,也是苑辰之前的提醒,我感觉他体内附着着一个厉害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条巨蟒的魂魄,因为林丹泽的脸色青黑,嘴巴凸起,时不时呲牙咧嘴的动一下。 苑辰示意我往林丹泽对面照,我调整了角度,几番反复调整,终于,阴阳镜里有一个影子快速闪了一下。 我心里一激动,连忙调回去。 终于,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漂浮在距离林丹泽大约有五米左右的十八楼对面!! 红衣红鞋,白脸黑发,最为怪异的是她的脖子上着条锈迹斑斑的铁丝,铁丝所勒之处一片紫黑色。 脑袋垂死在一边,死瞪着正前方的苑辰,面孔惨白,死气沉沉,嘴巴似有淤血凝固,向下耷拉着,身体垂直悬空,一双红鞋直立垂向地面。 我示意苑辰:“出现了!” 也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楼下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本来心情就紧张的我猝不及防听见这声尖叫,吓的一个激凌,手抖了一下,阴阳镜险些掉在地上。 刚刚回神,听见旁边传来了叫好声,只见林丹泽被猝然拉了回来,由于力度突然放松了下来,众人摔了一个跟头,不过好歹林丹泽是没事儿了。 苑辰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夏洛刚想跑上去和他说话被我给拦住了。 一个警察擦了一把汗对另一个人说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尖叫,又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急着下楼,吩咐另外一个:“你们看着这小子,一会儿给他一顿臭揍,打醒完事,一天到晚不好好活着学人家跳楼玩!陈涛跟我下楼看看出了什么事儿,听着声音挺可怕的” 几个人呼应了几声,那叫陈涛的小伙子跟着他飞奔下去。 我再用阴阳镜去寻找那女鬼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似的。 苑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抖作一团,模样像是发高烧又受了一夜冻的人一样,浑身筛糠一样抖动。 苑辰脸色青白,嘴唇发紫,看着特别不对劲,夏洛先注意到他的,随后一个上来拽林丹泽的热心人小心靠近苑辰,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苑辰紧闭双眼不说话,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人正要伸向苑辰的手拨开:“没事,没事,千万别碰他!” 人家回头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死不死关我什么事,真是的!” 我又给人鞠躬又给人陪笑脸的把那人才打发走,还不断回头瞪我。 趁着没人注意我,我绕到苑辰正前方,用阴阳镜照着他看,原来他此时额头贴着女鬼的脸!两两相对,苑辰的阳气和女鬼的阴气对冲,阴气大盛,青色的阴气已经包裹了苑辰的全部,形成一个天然的大冰窖! 怪不得苑辰浑身发冷。 苑辰嘴唇一直蠕动着,用我听不见的声音在念咒语,他在化解她的煞气。 苑辰的手也一直轻微做着旋转,双手一直在结印,将她青白色的煞气化解了不少,绕是如此,还是有不少煞气穿过了他的双手进入他的身体。 导致苑辰的脸色如同快要窒息一样,青中带紫,还一片片的煞白,特别不好看。 不过,现在凭我的感觉,苑辰已经化解了不少,因为他脸色看起来痛苦之色少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夏洛突然叫了一声冲了过去,她说:“干嘛呢!想祸害他!” 夏洛跑的比较夸张,跟一抱窝的老母鸡似的炸了窝就扑过去了。 我生怕出什么意外,但想要拽她的时候为时已晚,只好大叫一声:“别碰他!” 可是已经是拉不住了,只见夏洛一团乱象就扑过去,我肉眼看见她来回拨弄苑辰四周,不由朝阴阳镜里看了一眼。 只见她两只手毫无章法地在拨弄女鬼那红色的裙子! 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坏事,苑辰被她这么一捣乱,反而轻松了很多,稍微换了一口气,气色瞬间好很多了,刚才窒息似的感觉已经不见了。 本以为没事了,可是就那么一瞬间,那女鬼突然朝夏洛狰狞地扑去,瞬间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贴在夏洛后背上了! 我一瞬间觉得夏洛可能要着道,可是又在一瞬间发现她被夏洛弹了出去,并且!!我用肉眼能看见她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巨蟒之灾 - 纸扎人 - 月若素 女鬼想附身,可是竟然被夏洛弹开了,弹开之后,我竟然能用肉眼看见女鬼的身影,虽然还没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也知道苑辰现在没事了。 苑辰的心思和我一样,瞬间过去抓了一下将女鬼脖子上的铁丝抓住,三下两下收入一只福袋中,随后顺势烧了。 女鬼在福袋内发出凄厉的斯叫声音,渐渐没了生息。 苑辰着才照着林丹泽走了过去。 在此之前,林丹泽有几个警察和热心人护着,大叫苦口婆心劝导他,可是他就是一言不发,我看他一直没什么危险了,所以过来帮助苑辰。 此时林丹泽坐在地上似乎很没有气力,一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气得周围几个热心人想揍他。 苑辰问我:“他身上那条巨蟒还在不?” “在”我肯定地点点头。 苑辰恩了一声说道:“这家伙真是悲催,接二连三出事,这里肯定有缘由啊,我原来想着那巨蟒跟他几天自己也就散了,谁知道又招来一个这么大怨气的,得给他想想办法,不然迟早也得死着上头” 不一刻,楼下上来一个警察,站在我们身边问道:“楼下还有一个女的也是你们一起的吧?” 夏洛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死活看不上人家,而且表现的非常明显。 苑辰点点头:“是我们一起来的” “她晕过去了。”那警察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儿?都起来跟我们回所里说清楚” 于是,几个人夹着林丹泽,我们大家被灰头土脸的叫到了派出所。 一处位于主干路边上一个四层小楼的派出所。 我们垂头丧气的跟着这帮警察下车进去,来往的人都当我们是被抓的罪犯呢,臊的心里只有埋怨林丹泽的份,只有夏洛,高兴的什么似的,我问她高兴啥呢,她回:“那女人昏过去啦,哈哈哈哈”。 无语~ 我们被这帮警察一顿训斥,林丹泽更严重,扰乱社会治安,要拘留十五天的,我心想他还不赶紧告诉人家他是警察,这样好歹一个系统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拘留呀,哪知这厮竟一言不发! 气得我恨不得踹两脚解气。 最后苑辰给默默爸爸打电话,好说歹说总算是不拘留了,批评教育了一顿,还是因为我们有朋友现在还在医院,因此也就罢了。 他们说的朋友是王依岚。 苑辰一个劲点头哈腰,总算可以让我们走了,可是走出办公室的大楼到了院子里,林丹泽突然站住,惊恐地后退好几步,连连摇头:“能不能不出去啊!” 我疑惑得看看外面,外面近在咫尺的是一扇铁栅栏门,出了铁栅栏门便是外面的街道了,苑辰围着林丹泽转了一圈:“它竟然从你身上下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巨蟒,本来我也看不见林丹泽身上的巨蟒,只是他最近的样貌性格变化确实不是他本人的。 苑辰连忙拉林丹泽到派出所办公楼前的走廊里站定,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说罢,他撩开林丹泽的衣服,在他的背心上用随身携带的笔画了几下,同时割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抹在他后背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觉得林丹泽一下子精神好了不少。 人也不那么胆怯了,活动了一下筋骨,跳跃了一下,一副焕然一新的感觉。 林丹泽既几步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肩膀:“哎,苏晓溪,你?”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一起来的吧!”我撇嘴看着他,一脸惊诧。 林丹泽挠挠头,终于露出一个笑脸,虽说是一脸疑惑的笑着,可是也是笑了。 “怎么了?”我问道。 他看看我,苑辰和夏洛,对我说道:“我……饿死了!” “那吃饭去啊”苑辰朝我挤挤眼,招手夏洛:“折腾半天可累死我了!” 夏洛嘻嘻笑着跑过去,颠颠跟着苑辰屁股后头乐滋滋地走了,林丹泽看着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慢慢说。 我回。 从派出所出来的林丹泽恢复了正常,但是他好像对来西安干什么也没什么印象了,对今天上午的事情更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几次询问我为什么要到派出所来。 我们出门大约走了十米左右是一片很开阔的停车场,停车场一侧是一个ktv,大屏幕正播放着一连串的优惠活动。 停车场听着稀稀拉拉几辆汽车,我们要到这个停车场和默默的爸爸告别。 刚走进停车场几步,我明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股阴冷的风迎面而来,吹得我的刘海飘了起来。 夏洛不由扭过头,躲在苑辰胳膊下面避风,他的一只胳膊挽着苑辰的胳膊,把自己藏起来,还冲着我乐。 不过,我可没心情乐。 因为在我的对面不远处的白色越野边亮闪闪的车漆面上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赫然竟是那条我们捉摸不着的巨蟒! 我相信苑辰也早就感觉到了,只有林丹泽和夏洛两人没有感觉到,林丹泽还抱怨了一句:“哪来这么大的风啊!” 我只觉得在转念之间,一股巨大的风凭空而起,飞沙走石浑浊了整片天空,黄色的旋风夹杂着树叶和刚刚开放的繁华一起旋转。 巨大的广告牌来回晃荡,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 恍惚中,觉得一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我们,朝我们扑来,我下意识拉着林丹泽就跑,那股巨大的旋风便集中在苑辰和夏洛身上。 两人处在漩涡中央,被黄色的旋风围绕着转圈,黑色巨蟒的影子晃悠一下出现在我视野里,我惨叫一声:“苑辰,夏洛,快出来!” “这不是美国旋风,不会把人刮飞的”林丹泽安慰我,但是听得出来他也挺紧张的。 这种状态大约维持了2分钟,那巨蟒调转头朝我和苑辰移动过来,我一直防备,见情况不好拉着林丹泽就跑。 我是快不过旋风的,不足三秒被卷入了其中。 一阵阴冷将我全身笼罩,只觉得身子如同被千金冰块压住一样,整个人无法动弹,裸露的皮肤如同被刀割一样一道道伤痕瞬间出现在我手上,丝丝血迹渗出来,我的皮肤像是要爆裂开一样,疼痛难忍。 第一百二十六章 煞风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估计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也许比我更惨,因为他之前被这只巨蟒附过一回身,我真是格外警惕,嘴里骂道:“这是要死啊,干嘛缠上他不放!” 虽然疼,但是我和林丹泽的手还是拉着没有放的,旋风带来的比寒冬还要冷的风让我们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 寒冷侵袭着我们俩,而且站不稳脚跟,本能让我们俩紧紧拉着对方,谁都知道,也许一松开就会被吹飞。 “二丫头,不要着急”突然一个幻觉一样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的心里紧了一下,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我几乎立刻泪水涟涟,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知道这样坚持了多久,我耳边传来苑辰的一声喊:“坚持一下!” 我用眼角余光看见苑辰和夏洛两个人分开左右两边,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和一支黑色网状的东西,正在靠近旋风。 苑辰指挥着夏洛:“左三步右七步前三后四步,明白吗?” “明白”夏洛回答。 我还有空想,夏洛到底对一二三四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啊? 苑辰让他走的分明是哪一种驱魔降魔的步伐嘛,一步走错,我和林丹泽就不保了。 不过,好在林丹泽现在一直保持着清醒,还会一个劲儿提醒我:“别松开我啊!不然会被这旋风刮飞的” 我几次三番看见巨蟒黑色的虚影攻击林丹泽的后背,幸亏是虚影,否则林丹泽绝对活不过今天。 我和林丹泽携手并肩想要走出来,可是每每却被逼迫后退,使多大劲都出不来。 正在紧张之际,只见苑辰和夏洛同进同退,渐渐脚步竟然快起来,两人围着旋风转,转眼间只觉得什么东西落在我们俩身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旋风渐渐小了,开始有和煦温暖的春风从一侧倾入。 终于一切静止下来。 我和林丹泽身上被扣着一张细如牛毛一样的黑网,苑辰看着风平浪静了便开始收,三下两下将黑网收了回去。 我和林丹泽终于松懈了下来,我率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林丹泽则收拾我们俩身上的落叶纸屑灰土,他一手鲜血淋漓,却是紫黑色的血液,紫黑色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渗入水泥路面上。 我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臂,鲜血淋漓却鲜红无比。 苑辰和夏洛一边收网一边和我们俩说话:“你们俩没事吧?” “还好,谢谢了”林丹泽代我回道:“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 夏洛已经靠近了我,将我扶了起来,我拍拍身上的灰,发现周围聚集了一大群行人,拍照的录像的,一排热闹情景,不过也有几个热心人过来帮忙。 我脱离之后先看林丹泽,确定他确实没有事儿,我一下就放心了。 苑辰也恰好到了跟前,拍拍手上的土,咧嘴笑道:“没事了” 顺便还嘲笑我:“多大个事儿呀,怎么还哭成这样了呢” 又是纸巾又是湿巾的递给我擦泪,我仰着头,带着哭腔对他说道:“我刚才听见我爷爷的声音了!真的!” 苑辰似乎并不奇怪,点点头:“关键时刻,你爷爷会保护你的” 我使劲摇头:“怎么可能,我爷爷早就去世了,而且我根本看不见我爷爷奶奶,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以后有机会研究研究”苑辰答。 我们俩这边说话的声音不大,外人根本听不见,正说着,夏洛突然闯了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兴奋地对我们说道:“他头顶上的白雾不见啦!” 不要她指名道姓我们也知道她说的是林丹泽。 我也是一阵高兴,苑辰也说,是因为他体内的莽尸毒气太重才导致快死了似的,现在应该化解了,算是因祸得福。 爷爷的事情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得到答案,因此现在也就光剩下高兴了,我身边没有镜子,想照照镜子也唯有用阴阳镜了。 我知道这玩意不是给正常人照的,不过心想着也就是难看点,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于是一边走一边拿出来照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激动。 就看了一眼,我被一块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吃屎,下巴擦在地上,一手的碎石子陷入了手掌的肉里,裤子破了两个大洞,悲惨无比。 苑辰和林丹泽都笑的不行不行的了,俩人站在我身后弯着腰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带着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也乐的前仰后合的。 只有夏洛扶着我替呲牙咧嘴的我拍打身上的尘土,关心我疼不疼。 我哪里还顾得上疼不疼这个问题,我脑子里纠结的是阴阳镜里我灰白的脸背后露着一个小小的背影,微微佝偻,我觉得那就是我爷爷。 不过这些我都努力压在自己心里,让惊涛骇浪一点点平息下来。 苑辰准备直接去医院看王依岚,可是夏洛一个劲儿嚷饿,正巧我也绝对饥肠辘辘,于是以三比一的优势压下苑辰,决定先去吃饭后去医院。 告别了默默爸爸之后,我们四人终于坐在一贱看起来地道的米皮店,肉夹馍加米皮吃的我们满嘴红油。 林丹泽似乎已经忘了手上的疼痛,一个劲为人家肉夹馍叫好,一度撺掇我回家开一家连锁,我瞪了他一眼:“你可真不食人间烟火,满大街都是卖肉夹馍的,合着你长这么大没吃过一个?” “恩,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夏洛嘴里咬着肉含糊地说道。 “你例外”我回道,夏洛属于悲惨的一代,不算。 由于我们吃饭的时间不在饭点,快餐店里除了我们没有别的食客,苑辰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林丹泽详细说了说。 我这才知道,原来看着苑辰不怎么搭理林丹泽,其实是因为苑辰就知道林丹泽一定会断篇。 那巨蟒的阴魂一直藏在林丹泽的心室里,外力无法驱赶,只能等到时机成熟了,比如今天在派出所,巨蟒就没有跟着林丹泽进去。 缘由多半是派出所所在的地方阴魂无法进去,再或者进去就出不来了。 林丹泽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虽然他是相信鬼魂之说,但此时和他所陈述的事情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第一百二十七章 童子七煞 - 纸扎人 - 月若素 你觉得你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模糊的?”苑辰换了一个谈话方式。 林丹泽咬了几口米皮,慢慢嚼着,一边回想。 我们都静静地等着他的回话。 “恩,我记得苏晓溪曾经告诉过我要去宁庄”林丹泽说话很慢,一边回想的样子:“然后我好像非要去宁庄不可……”林丹泽的眉头拧着疙瘩。 苑辰道:“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去宁庄吗?” 林丹泽摇摇头。 苑辰说道:“因为那时候你身上就跟了鬼了!” “啊?”林丹泽四下摸索自己的身体:“我咋这么能招这东西啊?我也没杀人害命的,都跟着我干啥呢?” 回想去那天,林丹泽确实是被什么跟了,不过现在总算是过去了。 我刚这么一想,苑辰却又说道:“跟你的不是为了祸害你” “那还是为了保护我不成?”林丹泽甩甩脑袋,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那倒不是”苑辰笑了一下,看了看我,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他接着来了一句:“是为了她!” 我有一种躺枪的感觉,虽然我也猜到了。 林丹泽马上往后靠了靠身子,距离和我拉远了一些:“不会吧!为了苏晓溪,然后上我身?你知道吗?这几天天天腰酸背痛的,可是身体不是他们的,使劲使唤我啊” “不行,苏晓溪,你得补偿我”林丹泽对我狠狠说道:“出去玩,门票你掏,吃住你包” “切!没有一点男子汉担当”我把吃的差不多的碗推给他:“给你吃吧!” 来这边的缘由我们尽量说的详尽,以便林丹泽还有夏洛能明白。 我说:“出事的一共是八个人,两个上吊,留个吃药自杀,其中一个女孩活了下来,我们认为这里面有什么内在的关联……” 苑辰突然打断了我的话:“等下,先别说话!” 只见走在我一侧的苑辰陷入了深度思考中,我们几个悄悄看着,生怕打断他的思路。 时间不长,苑辰突然开始自言自语:“八个,减一个女孩……七……七个男孩死于同一天,都是自杀,一个大人……” 突然,他眼睛一亮:“知道了!” 他几乎差点兴奋地跳起来。 我们三个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苑辰用是指关节敲着桌子兴奋地说道:“七煞,是童子七煞局!” 我和林丹泽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夏洛则也是出现一缕莫名其妙的兴奋,我以为她也知道,谁知随后夏洛凑到苑辰身边问道:“什么东西哦!” 苑辰兴奋不减,敲着桌子说道:“这是清朝的时候,南边流行过的一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招儿,据我所知已经失传百年了!” “失传了还会出现?” “你确定你的判断正确?” 我和林丹泽几乎同时提出质问。 苑辰还是很幸福的点头,吐沫横飞地把所谓童子七煞的来龙去脉说给我们听:童子七煞是未成年七个本命年的孩童的魂魄炼成的,冲了七煞的家庭必家破人亡,有人曾经说过:七煞所到,寸草不生! 炼制七煞的人更是躲在黑暗里见不得人的小人,一旦让人抓住,沉了潭都不为过的罪过,为三界所不能容忍的。 “我们怎么找他呀”我打断苑辰:“照你这么说,他应该躲在黑暗里,只要他不露面,我们怎么找的到嘛!” 苑辰沉思着点着头:“恩,我得问问我师傅,这事儿我是头一次遇到,估计我没能力办的了他” 结完账打车上医院看王依岚,苑辰很警惕地闭嘴不提七煞的事情,他就像是一个水龙头似的,拧了一下便滴水不漏的样子。 我们都建议夏洛回宾馆等着我们,谁都知道医院那种地方死亡之气最重了,可是夏洛不听,倔强的跟着我们,说什么也不一个人回去。 王依岚去就诊的医院其实距我们吃饭的地方也就两个公交车站票的距离,总共超不过五华里的路程,片刻之后我们就出现在一个市区医院的大厅里。 出乎意料,这个医院有两层楼,大厅连一个等候的人都没有,咨询台空无一人,收费窗口倒是有一个女人在剔牙,诺大的大厅真不像是医院的感觉。 我去收费室问路,那剔牙的工作人员翻着白眼指了指天上:“三层呢!”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又来了一句:“她还没缴费呢,你们是她的家人吗?” “不是!”夏洛拉着我转身离开了。 当然,即便夏洛不拉我,我也不可能替她缴费。 等我们上了三层也就基本不用问了,305门口站着一个女警正和粉衣服的护士说着什么,抬眼瞅见我们四人,开口就问:“是不是来找王依岚的?” 苑辰点点头。 于是女警让开身将我们让了进去。 一个两张病床的洁净无比的病房,王依岚就躺在其中一张上,白色包围着她那张白色消瘦的脸,手上挂着点滴,黄绿色的药水正一点一点滴入她的身体。 她沉沉地睡着。 “那个警官,她怎么个情况啊?”苑辰看了一眼连忙和站在一边的警察说话。 女警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和蔼的像是一个邻居家的阿姨,冲我们说道:“她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发抖,嘴里胡言乱语的,这不医院给输的镇定安神的药,来龙去脉我也不清楚,送他来的孙警官他们还有别的事情,托我在这里照看着” “现在你们来了也算完成任务,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警察大姐一脸笑意地告别了。 我看见夏洛几次想张嘴,最后生生咽回去了,估计想跟人家说我们和王依岚并不是朋友吧,于是我低声问夏洛为什么对王依岚那么讨厌。 夏洛想了想说:“我讨厌她纠缠苑辰的样子!” 我斜眼看看苑辰,担心地问道:“你不会看上苑辰了吧?” 夏洛狠狠剜了我一眼:“胡说八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朋友 - 纸扎人 - 月若素 王依岚一直沉睡着,好在病房还算宽敞,一张没有人的空床和一张沙发椅足够我们仰、卧、起、坐,有电视有饮水机,我们玩手机,夏洛看电视也不算无聊。 在病房等了她四个小时,天色已经黑下来的时候,王依岚才慢慢转醒。 幽怨地吐了一口长气,一睁眼就看见了分布在四周的我们几个人。 最后她的略带恐惧的莹莹目光定格在苑辰身上,立刻梨花带雨的嘤嘤嗡嗡地哭了起来,拉着苑辰的手就没有松开过,傻子也看出来她对苑辰的情愫。 苑辰尴尬地看着我们三个,夏洛一脸黑,我和林丹泽都是幸灾乐祸的乐。 苑辰手忙脚乱的递纸巾,安慰她,一边询问她当时怎么了,她不说,非让拉窗帘,窗帘拉好之后,还是继续哭泣。 安慰了半个多小时啊! 夏洛早耐不住性格了,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嘀咕:“饿死了!饿死了!我要饿死了!” 我自己也是饥肠辘辘的,别说夏洛,我自己也看不上她这种的,有什么说什么不行嘛!非得这么作! 王依岚哭哭啼啼地拉着苑辰,哭声也是婉转动听的,跟昆曲似的。 只哭不说缘由。 林丹泽实在没耐心了,于是抄起电话叫了外卖。 十五分钟之后,我们的肯德基都送到手上了,王依岚还是在抽泣,我看苑辰脸色都不好看了,心说:该! 王依岚也终于开口了:“辰辰!” 我和夏洛刚吃的炸鸡,差点吐了出来。 王依岚哭的声音也嘶哑了,断断续续说道:“辰辰,我看见窗户上垂下一双脚!红的!” 我当什么事呢! 于是继续吃我的鸡翅汉堡,夏洛继续喝可乐。 她可能见我和夏洛没有一点反应,于是又一阵开始诅咒发誓:“我,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苑辰坐在距离她不远的床头柜上,递给她一杯豆浆:“先吃点东西,累了补充一下体力。” “谢谢,可是我吃不下”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苑辰:“我晚上可怎么过呢,一闭眼就能看见那双红鞋在我脑袋上方晃悠!” 说着扁扁嘴又要哭泣了。 我慌忙说了一句:“你可别哭了再哭明天都成大眼袋,脸浮肿,该不好看了!” 这招奏效,一下字就让她止住了哭。 苑辰很佩服地偷偷给我竖了个大拇指,眼神尽是埋怨,我知道他在埋怨我为什么有招不早用,我回以鄙视的一笑:该! 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我们都上楼救林丹泽去了,下面留着的王依岚一个人在楼梯那儿等着。 她想从窗户看看上面发生了什么,便朝窗户走去,这一去,可真是魂飞魂散! 一双小巧的红鞋正垂直在她的脑袋正上方! 一瞥之际,她发出一声尖叫,昏厥过去了。 就这么简单。 我正奇怪,为什么我当初就看不见那红衣女鬼,苑辰也没看见,她反而看见了,只听苑辰这时候说:“她看见的应该是你照了之后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 苑辰想为王依岚找个照看的人,亲人朋友都行,可是王依岚摇头说没有,她本来就不是本地人,只不过在这里上的学,这里没有亲人,至于朋友,她也没有。 反正我信,她这种性格的人不可能交朋友的。 不过在林丹泽耐心的碎碎念感化下,她不情愿给了我们两个电话。 不愧是警察,疏导心理有一套。 时间不长,走廊传来一阵阵高跟鞋踩过来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引人注目,随即门被敲响。 来了三女一男。 各有千秋,一女美的让人窒息,褐色垂发到耳边,齐刘海,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一眼秋波,一女短发干练,虽和美挂不上边,却很有气质,另一女子很普通,马尾齐刘海,小眼睛,一脸淡定的笑意。 还有一个男的,个子高,大眼睛黑皮肤帅帅的。 几个人进门之后礼貌性地给跟我们打了招呼之后便围着王依岚的病床探望。 我发现王依岚狠狠瞪了那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一眼,想说什么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把连别到一边不怎么说话。 很快就看出来了,来的人中除了长相普通的女孩子,另外俩简直就是来幸灾乐祸的,那漂亮女孩一句一讽刺,一会儿说病房太破旧,需不需要她打个电话换一家医院住高级病房,一会儿又是王依岚的包包是过季的,又说王依岚鞋子和裤子不搭,反正直眉瞪眼地数落王依岚,反而安慰的话一句没提。 林丹泽很尴尬,因为人是他苦口婆心劝王依岚叫来的。 数落完之后便是理所当然的炫耀,自己又换新车了,又买某个包包了,有要去某个城市看某大牌的演唱会…… 那短发气质气质女抱着肩膀倚着门框看戏似的听着。 只有另一个女孩时不时想问候一句也都被一直喋喋不休的女生给打断了。 男孩则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一言不发低头玩手机。 那女人以一种绝对的优势,压倒一切的姿势踩着高跟鞋围着病床来回转,哐哐哐的高跟鞋让我头疼。 林丹泽总算忍无可忍了,拦住她:“对不起啊,能不能不说话,病人需要休息” “哦!”那女人脸上一点不尴尬,露出一个从容的笑容,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十分自然地点点头:“病了啊,你瞧瞧我都给忘了哈,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刘忻咱们走吧?” 我虽然看不惯王依岚那种感觉,但是此女的做派更是让人不敢恭维。 “走啊,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不然你陪她一夜得了”那女人说完自己咔咔的离开了,气质女刘忻冷笑一声也离开了,只有那个看似平常的女子朝我们尴尬地笑笑:“我得走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狠了狠心,转身离开了。 男孩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笑模样地也跟着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迷局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突然对王依岚有一种同情感,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这一夜我们再没有特别要求王依岚找谁来陪床,夏洛都没再找茬。 因为药效缘故,王依岚在确认我们不会离开之后很快入睡了。 趁着这个时间段,苑辰出门给他师傅打了个电话,咨询有关七煞的问题。 我还和林丹泽讨论呢:“苑辰的师傅好像是一个山门的道士,道士也用手机吗?” 林丹泽把鸡腿骨头扔进垃圾桶,擦擦嘴上的油笑道:“我认识好几个道士,和常人一样啊,吃肉喝酒用手机开汽车娶媳妇,道士嘛又不是和尚,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吧” 时间不长,苑辰回来了。 问及情况,苑辰说道:“师傅说七煞一定不是炼制着玩的,一定别有用心,现在让我们等待时机,可能还会出现问题” “确定是七煞吗?”林丹泽问道 苑辰点点头:“和叔叔告别的时候我就让叔叔帮忙查一下,刚才我也已经核实过了,那几个孩子都是十二岁,生日时辰都是犯煞的鬼门开的日子,是错不了的” 我们三个静静听他说着,心惊肉跳的感觉。 “接下来怎么办啊?”我问道:“背后是不是被人控制着咱们无法下手呢?而且我们在明他在暗处!” 苑辰思考了一小会儿:“话随如此,不过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我们三人同时问道。 “就是让林丹泽险些跳楼的红衣女鬼!”苑辰神神秘秘地低声对我们说道。 话刚说到这里,本来亮如白昼的病房的灯忽然闪了几下,随后莫名其妙熄灭了! 我虽然不紧张,可是也免不了吓一跳。 ‘啪’的一声轻微的响动,我觉得好像是门被推开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从门口进来了,但门口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右眼不禁抽搐了几下,凭着经验,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来病房了,我自己心想:莫不是索命的来了,王依岚阳寿尽了? 转瞬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夏洛看着她没有异常,虽说夏洛看不见寿终正寝的人,但王依岚那么年轻,寿终正寝肯定不可能的。 没有人问为什么停电了,也听不见有人出门打问,仿佛整个医院就住了我们几个一样。 就在这时候,我的胳膊被人轻轻挽住了,我吓了一跳,本能往后缩了缩,没成功,耳边传来夏洛的声音:“晓溪姐,是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在害怕。 我无声地在黑暗里点点头,她搀扶我的手有些凉,颤声说道:“我们去走廊问问为什么停电了吧?” 我又点点头。 于是在她的搀扶之下缓缓往走廊走。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清晰地传来一个声音:“二丫头,不许去!” 这个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炸响在我耳边! 这句话我打心眼里一惊,回想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镜子里似乎看见我爷爷了,心里的惊讶无法形容,我有一个感觉,我爷爷他的灵魂就在阴阳镜里。 突然觉得我身上有亮光泛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机自己开屏,幽蓝的光正照在我一侧,哪有夏洛的身影!! 我后退好几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往门口走,而是正走在距离窗户不过几尺的地方,如果不是爷爷当头一喝,我想我会不会和之前的林丹泽一样,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医院楼上跳下去死了呢? “别动” 我耳边响起夏洛的声音,夏洛一个箭步奔过来扶住我:“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发现她手里亮起一只小巧的手电,那是苑辰给她用的。 夏洛扶着我的胳膊,一如刚才我感觉她搀着我的胳膊一样,我有些不敢相信她是不是她。 “晓溪姐,刚才你是不是叫我了?”夏洛疑惑地问我。 “你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有一个声音特别像你,可是你距离我很远,所以我没敢答应”夏洛回道,她的警惕心让我觉得惭愧。 我们说话间,大家似乎也才想起来这个时候应该要去找医院,问问为什么停电。 林丹泽大包大揽说道:“我出门去看看” “带上手电”苑辰将自己的手电递给林丹泽。 我是真的不放心,于是跟了上去:“我跟你去,你们俩看着她”我对苑辰和夏洛说道。 说罢也不管他们俩答不答应,我跟着林丹泽出去了。 走廊里静静的,每一个病房都静静的。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晚上的九点多一点,这时候全部睡觉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这个医院有其他的问题。 走廊很黑,我和林丹泽俩人靠着那只贼亮的手电的光走在寂静如死的医院里,我们俩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走廊的尽头应该就是向下去的楼梯,我正要跟他说小心之类的话,突然觉得走廊尽头有一个红影闪过,就如同白天在阴阳镜里看见的那个女鬼的影子一样! 林丹泽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往前走,嘴里还和我说着话:“停电了也看不见医生护士啥的,倒是来个人告诉一下呀!” 我揪了揪林丹泽的衣袖,他停了下来,我们俩就停在距离楼梯大概三米不到的距离。 “怎么了?”林丹泽回头看我。 我竭力在控制自己颤抖着的身体,因为,那个红衣女鬼就静静地立在我的对面,她灰白色脸上一双死羊眼正幽怨地看着我! 对,是看着我。 而林丹泽,根本就看不见她的存在。 我拉着林丹泽往后退:“走,我们回去,不问了” 我尽量放松自己,让女鬼也以为我看不见她,然后正常地退回病房,余下的事情交给苑辰就好了。 林丹泽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好” 便开始跟着我往后退。 退出两米左右,我们假装回头,我算计过了,此时从这里跑回病房最多用十秒。 一转身。 一双在手电微弱光明里,显得紫黑色的鞋迎面晃到了我的脑门上,凉飕飕的阴风吹起我的刘海,于是我直眉瞪眼地看见了王依岚看见的情景!! 第一百三十张章 迷局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我有我爷爷,我会驱鬼咒,我会困魂阵,我岂能被你一只冤鬼吓破胆。 “怎么了?”林丹泽柔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张开眼睛,那只晃荡着的脚还在我的脑门上飘荡,我鼓足勇气抬头:只见一个女人挂在医院走廊的正中央,她垂着一头齐腰的长发,灰白灰白的脸低头看着我,一双阴冷的眼睛透出冰一样的寒光,她的舌头垂着直到胸前! 吊死鬼!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下来了,我,林丹泽和吊死鬼形成一个三角,虽然我会的很多很多,可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生,现在的我拽着林丹泽的胳膊死活不放。 林丹泽不明就里,拉着我往前拽:“怎么了?” 我死活不会从吊死鬼的脚下穿过的,可怕两说,晦气难消,再扭过身去看我们刚才过来的地方,那边黑暗不已,依然不见女鬼踪迹。 阴阳镜应该能伤她,可是关键我也不会掌控阴阳镜,这是我第N次骂自己不中用了。 我正准备用阴阳镜,突然脑海中闪了一下:这个女鬼的意思好像是要逼我去什么地方吧? 楼梯和现在所处的位置之间是什么? 病房?电梯?还是值班室? 想着,我拉着林丹泽道:“走,我们再过去” “你要干什么?”林丹泽好脾气,我说返回,他二话不说,跟着我又返回,本来是他查电路问题,结果成了我带着他走。 从这里想楼梯走去,一共有三个病房一个值班室,还有一个电梯单独在病房对面。 第一个病房空的。 第二个病房,也是空的。 到第三个的时候,我就开始有些提心吊胆了,总觉得越来越恐怖的东西在等着我看。 “苏晓溪,你没事吧?”突然林丹泽开口问道。 “吓我一跳”我不满意地回道,这个时候他开口说什么话嘛。 “你才吓我一跳呢,你这是在干什么,看起来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支配你似的” 他说的一点没错,此时就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支配着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回头,但是在一刹那之间,我还是转过身,将自己的全身都背了过去,只见女鬼飘荡在距离我一米左右的距离,死死盯着我!! “死就死吧!”我狠了狠心对着女鬼说道。 由林丹泽推开了第三间病房的门。 窗外的路灯微弱的撒进来一缕缕黄色的光芒,照的病房里挺清楚的。 这一间病房里有人,也是一个单人住的双人间,那人全身卷缩着背对着我们在睡觉。 “喂”我轻轻叫了一声。 “你干嘛呀?”林丹泽连忙制止我:“大半夜的,别乱喊,让人骂你” 停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这个病房很干净,所以觉得走错地方了。 正准备离开,发现两个女鬼已经一前一后出现在我两边,想躲都躲不开了,唯一的办法便是进去。 这个念头刚起,只见两只女鬼同时冲着我们飘了过来。 我心里一急,伸手要取阴阳镜,好歹能应急。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那个人突然敏捷地窜了起来,他像是一个耗子一样突然之间跳着出现在我跟前。 一晃之间,我心说:完了,我中招了,有人要我的阴阳镜! 千钧一发,只觉得身边嗖嗖两下,那窜过来的男人又嗖的一些窜回去了。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窜上了窗台,以一个我们绝对没有想到的姿势‘噗通’一声,从三楼跳下去了。 我顿时,觉得周围的气场放松了下来,再找,两只女鬼都不见了。 “快,下去追人”我对林丹泽说道。 我自己则飞快的跑向窗口。 也就一下子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这个房间了,因为靠近窗口是一棵大树,他顺着大树一下子就滑下去了,不至于受伤。 片刻,林丹泽出现在楼下,手电四处照,四处找人,可我看的清楚,刚才那个身影已经奔着北边飞快跑去了。 门口就是大马路,他穿过马路已经不知道跑进了哪一个小胡同里了。 此时林丹泽若是追,恐怕来不及了,况且对方熟知鬼魂操作,林丹泽过去肯定吃亏,我连忙喊:“回来吧,回来再商议” 林丹泽抬头看了我一眼:“好的” 也是我这一声喊,隔壁不远处的苑辰他们也听见了,窗户打开探出脑袋:“怎么了?怎么跑那个病房去了?” 灯光骤然亮起来了,一切恢复了正常。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 走廊里亮如白昼,值班室的护士睡眼惺忪的好像刚刚打了个盹一样。 “刚才停电了知道吗?”我问道。 “知道”她回道:“跳闸了,早就有人下去推闸了,不好意思了” 这个夜,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这次的事情,让我自己觉得特别不安全。 若不是林丹泽作为一个警察的警惕性很高,我的阴阳镜可能就被那个莫名其妙抢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我觉得我爷爷在里面困着,这事儿在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们把情况跟苑辰细细说了说,苑辰的头皱成了川字形:看来有人已经跟到了这里! “会不会在混淆视听”我分析道:“我们眼下是在查七煞,而制造七煞的人也知道我们要查他,所以,弄了这么一个事情在混乱我们的思考方式?” “也有可能,不过不管是谁,一定要揪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会在我的眼皮底下这么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呢” 夏洛一脸欣赏地打量着苑辰。 这丫头,没治了,回去我得马上给她找一个工作,让她的注意力不在苑辰身上,让她知道社会处处是美男。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阴阳镜被‘偷’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一夜,我和夏洛睡在一张床上,林丹泽和苑辰俩人每人霸占一个沙发一个凳子,将脚放在凳子上,凑凑合合地睡了过去。 听着他们俩在哪儿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听着听着慢慢地才睡过去。 我没有认床的习惯,可是这一夜怎么都睡不踏实,连天的噩梦一个接一个做,总觉得每一个梦里都出现同一个场景,总是有我爷爷的身影,让我真真感受到我爷爷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我想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一个巨大的手从天而降。将我爷爷抓走了!大汗淋漓地醒来,手机显示时间是四点12分。 苍白灯光下的病房连一点隐匿的地方都没有,清醒之后,我骤然发现,苑辰和林丹泽不在这里了! 只有两张病床上的我们三个女的都在入睡。 我正准备打电话,突然发现我自己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晓溪夏洛: 其实在昨晚苑辰就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只是没有说出来,他师傅说七煞刚刚炼制而成,还不成气候,我和苑辰决定‘以身试法’,不要担心我们两个男子汉。 另外,昨夜我们遇到的两个女鬼已经被苑辰收了,他没有告诉你怕你担心,估计能找到那事儿的源头。 嘘!保密哦。 另外,拿走了你的阴阳镜,回来必归还!!! 林丹泽和苑辰。 我马上把手伸怀里,果然空空如也,阴阳镜不见了!!! 不说自取叫偷吧?我心里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阴阳镜可是我家的宝贝,就算不为了价格,我觉得阴阳镜关系到我爷爷奶奶的阴魂归属,所以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家贼’难防啊!我防来防去,阴阳镜被这俩小子给偷偷顺去干别的了。 顿时心里万分紧张万分失落。 凭我对苑辰这些天的了解,我觉得他如果不是被林丹泽苦口婆心给感动了才跟着去的,那就是另有目的,反正之前没有钱没有利的买卖,他肯定不会干。 着急也没用,我拿着那张纸观察了一下,林丹泽写的还算工整,苑辰写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被人硬逼着写那儿的。 顿时睡意全无,昨夜的经历太过突然,以至于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在西安居然也有人想打我阴阳镜的主意,如今阴阳镜算是真的不在我手里了。不知道真的是他们俩拿走了,还是昨夜又有什么其他遭遇,只能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瞎想。 电话一直关机!! 我就这么一直思考,等到天色微微亮,夏洛和王依岚转醒。 王依岚自己没有大碍主张出院,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再住原来住的星级宾馆,非得要跟我们去挤快捷酒店。 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儿,我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总算是解了我一直在私下琢磨的:她王依岚从这个城市毕业的又工作的,为什么回来非得住宾馆的问题。 王依岚恢复的不错,对于之前将信将疑的自杀事件,已经完全认同我们这帮人的看法,要知道,她之前虽然和我们(我指的是我和夏洛)说话也算客气,但是那种不屑是从骨子里透出了的,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林丹泽和苑辰的手机都关机,我发了无数次的短信让他们回电话,可了无音讯。 也许我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可是那阴阳镜可是我的呀,你们总得让我知道我的东西在哪儿吧,如果一直联系不上,我怀疑阴阳镜不在他们俩手里,而他们俩也许已经失踪了!! 前思后想到上班时间,我们决定去报警。 派出所的人已经认识我们了,简单做了一个笔录都不耐烦了,当然,我也没敢说出我的阴阳镜被偷,否则万一回来了我再说是闹着玩,还会有我好果子吃? 王依岚和夏洛一直在追问我苑辰和林丹泽的消息,我只能以跟警察说的那一套对付她们俩。 说实话,我对王依岚万分不信任,我不知道她的来历,而且,她跟七煞有关系,认识我们又太巧合了,只能连着夏洛一起欺骗。 王依岚建议我们去另一个死了两个孩子的学校寻找,理由是昨天白天的时候大家曾经商议过要去那个学校看看,王依岚说她可以让我们直接进去看看。 所幸苑辰的车钥匙也一并压在了我的床头,王依岚有驾驶证,载着我们一路朝那个学校走去。 我就说可能性不大,不然苑辰可以叫她带路了。 王依岚回我:“他不是担心我的身体不好嘛” 我撇撇嘴,心说:你可能想多了。 夏洛这孩子情绪一直不高,问什么也不说话,就连平常最爱吃的一些小吃都不感兴趣了,我觉得这个孩子可能没救了,必须加速回去,我不能让把她让苑辰这个老色/魔发现了。 学校距离上次我们去的死了两个小孩的小区不远,还从那个小区门口过了,大概走了十五分钟的路程,马路拐向北是一条小马路,两侧是小吃的摊子,王依岚很熟悉地寻找车位,停车,下车。 一个叫马兰花的中学。 自动门上着锁,里面迎门是一个升旗台子,鲜红的五星红旗迎风飘荡着,后面是一排两层的楼,中间隔着走廊,再往后便是教学区。 八十年代的老式楼房,放眼望去全部是两层的楼房,刷着绿色的漆,彩绘着各式各样的标语和动漫人物,如果不是中学俩字在门口提醒,我还以为我到了幼儿园呢。 王依岚自己去门卫哪儿打招呼,时间不长探出脑袋招呼我们进去。 我站在比划着门口问保安:“上午有没有两个男的,这么高一个这么高一个,一个穿一身白一个一身蓝的” 保安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想了想:“学生家长?” “不是,都二十多岁的样子”我又说道 保安摇摇头:“不记得了,我感觉应该没有,来客都登记的,你们找的人叫什么” “苑辰”夏洛和王依岚两人突然同时插了一句,说着互相看了一眼,瞪了一眼。 “林丹泽”我无奈,连忙说道。 保安低头看了看登记表,意料之内地摇摇头:“没有!” 夏洛无比失望的拉拉我的胳膊:“晓溪姐,咱还进去吗?” 王依岚也看着我。 好嘛,现在我成主心骨了。 我想了想,既然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 好在今天是个周六,里面几乎没人,正方便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对两个小孩死的事情只字未提,怕犯了他们的忌讳,于是顺理进去看一看。 放假的学校清净极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梦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是一个绿化还不错的学校,建筑面积很大,不像现在的学校尽是高楼大厦,占用面积很小了。 我数了数,两层一排的楼房足有十二排,最后一排是办公室,办公室前面是学校最大的一个空地,也是学校的操场,操场上各种健身器材,双杠单杠,篮球板,乒乓球台子,羽毛球网等我们日常看见的体育设备,几个小孩在那儿玩的正欢。 这几个小孩是我们在学校碰到的唯一的学生。 王依岚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招手:“同学,过来一下” 他们几个站起来看了看我们,并没有过来的迹象,我知道很多小孩都在这个时候比较叛逆的,不是我们叫就能叫过来的。 这时候,有一个歪着头看了看王依岚,问了一句:“是不是王老师?” “我是王依岚,你是小远吧,怎么周六还来学校呀?” “我们,我们是翻墙进来的”你小孩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回道。 很快,小远同学便招呼大家一起过来和我们聊天了。 十来个小孩,都穿着背身,一脑袋汗,刚刚在打篮球来着。 为首的小远,精瘦黝黑的一个小孩子,眼里闪烁出来的光都是精明睿智的,恭恭敬敬站在我们不远处,笑着和王依岚说话:“王老师不是调走了吗?又回来吗?” “不是,老师听说吕鑫蒙和梁若嘉的事情特意过来吊唁的”王依岚放下身姿,弯下腰去,目光和小远的目光齐平,让小远没有仰视的感觉。 我觉得她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吧。 说道两个死去的同学,几个人顿时唏嘘起来。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同时在一个小区死两个孩子,那还了得,孩子们早就各种版本的传说在校园内疯传。 “原来老师教过他们俩呀?”另一个白白净净,个子稍微高一点的男生说道,一头细密的汗珠,一身的小肌肉。 王依岚点点头:“老师不是他们的任课老师,可是老师是他们的辅导班的老师,他们的事情,老师很伤心,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看看” 说着,眼圈泛红了。 这男生眨眨眼,神秘兮兮捅捅身边另一个小孩:“把你那天跟我们说的跟老师说说呀,老师是特意过来的” “怎么了?”我不禁问道。 只见,那小孩也是满脸的兴奋凑了过来,像是讲故事一样,跟我们讲了一件我们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他说:“我和他们俩住一个小区,但是比较远,平常关系很好,我们都骑自行车上学放学,平常都一起走一起玩,出事前几天,我老做同样一个梦,老师您不信问问他们几个,蒙蒙和梁若嘉还没死的时候我就开始做梦了,一直到他们死了才又不做那梦了” “什么梦?”我心里一动。 “我老是梦见有两个人拿着一个链子栓他们俩,把他们俩脖子栓上,就像是平常大街上栓狗那样,拉着他们俩就走,死之前的几天,我天天梦见” “什么样的人?”我又追问道。 那小孩可能看见我比较好奇,所以更加健谈了,认真地点点头:“看不清楚,黑乎乎的两个长长的影子,手里拿着一条绳子拴着他们俩,有一回我还在后面叫,叫了几声,那个声音停下了,还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 “恩。他说不是他”那小孩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对的,就说的是不是他” “你几月生日”我问道 “三月”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过还是回答了我。 “谢谢”我说道:“如果以后还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梦,不要在梦里问话,记住没有”。 他想了想,问我为什么。 “说梦话的孩子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学习就不好啊”我想了想,很笨地想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告别了几个小孩之后,我们又在学校里转悠了一会儿,漫无目的地行走。 学校没什么不妥之处,经过小孩子的证实,又说明事情根本就是出在孩子门的家里。 我很纳闷,一定是有人搜集了孩子的生日时辰,不然不会说那句不是他的话。 这一趟不算没有收获,可是我不敢再去追问那个小孩,因为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藏在什么地方监视着我,也许我过多的追问会对那个小孩不利。 只是,他为什么会梦到? 到底是巧合,还是王依岚有意安排,我一点也无法确定,我对自己说,我得想个办法将王依岚甩开才行。 只是,她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办吗? 直到中午吃饭,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甩开她的办法,她一直很自然地跟在我们身边,我突然有一种怀疑:是不是苑辰和林丹泽为了甩开她而特意不开机不回信的,不然为什么还要让我保密呢?如果是,那么一切可以理解。 这么想着,我的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吃完中午饭,我呵欠连天地非要回去睡觉。 心想着,到了宾馆总可以分开了吧。 谁知道,我们本来开了两间房,王依岚直接对夏洛说道:“夏洛妹子,你就让让姐姐吧,姐姐昨天的事情很怕的,你让姐姐和你晓溪姐睡一个屋吧行不行?” 夏洛正巴不得呢,她早就不想看王依岚了,哼都没哼一声,开了房间直接把我们俩关外面了。 ‘呯’的一声,响声震天。 我气的恨不得把夏洛拉出来踹两脚。 夏洛没有手机,就算是有,她不认字,我想偷偷摸摸给她发个信息都不可能! 没文化,真可怕!!! 就这样,我又被王依岚,看似无意,却牢牢看在眼皮底下。 她也不困,三句两句地和我说着她在外地的生活,在上海,在杭州,在北京天津,在海南,总之,只要她想去哪儿,她就有能力去哪儿。 渐渐,我被她说迷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睁眼:妈蛋!我居然睡着了。 一翻身,王依岚正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描眉,从镜子里看见我翻身,笑吟吟问我:“你醒啦?” 我气急,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闷在心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言风语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看了看表,已经三点半了,手机上依然没有苑辰和林丹泽的消息,这下,我是真的憋不住了。 “那个,我下午出去一会儿,你在宾馆歇着吧”我直接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王依岚回头,一双水汪汪盛满秋波的眼睛看着我,可惜我不是男的,坚定地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不太方便” 我还是一副假装去见见不得人事情的感觉。 她好不犹豫地送上一双泪眼:“我不妨碍你的,你只管做你的事情,我在你不远处等你就行,而且,我送你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见我还是摇头,她使出了杀手锏:“我真的不能一个人的,我害怕,昨天差点吓死我,晓溪妹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呀” 我真是没办法了,想了想:“那,要不,我把你送到默默他们家去,你就看看默默,我办完事情就来去找你” 王依岚看着我,眼神一万个不愿意,最后还是点点头:“那好吧,你几点去接我” 我‘噗嗤’一下给气乐了:“我们要回了我们市里,你怎么办呢?” “我?”她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我跟着你们行不行?” “啊?” 这回轮到我发愣了。 最终,王依岚硬是被我送到了默默家,我跟着她上楼,进家,又假装很友好的让叔叔阿姨关照她,最后自己一溜烟下楼。 临走,我给叔叔使眼色,叔叔不动神色的点点头。 大概在三分钟之后,叔叔不出意料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怎么了?有事吗?”叔叔看见我连忙拐过来:“我看你好像就不对劲” 我看了看叔叔身后,没有人跟着,把叔叔往一边拉过去,跟当初地下党接头似的:“叔叔,有些事我不想让王老师知道,但是她昨晚受到惊吓了,所以比较黏我,所以拜托叔叔照顾他,别让她离开” 虽然我说的比较含糊,但是叔叔还是点点头:“好的,我一定做到” 告别了叔叔,我转身回去叫夏洛。 夏洛还是比较靠谱的,我一直相信她,她那双清水一般的眼睛里是藏不住事儿的。 我和夏洛俩人背着背包,拿着地图,开始地毯式搜索。 我对林丹泽和苑辰没有感觉,但是我觉得我对阴阳镜一定有感觉,我相信,只要我出现的地方有他们俩和我的阴阳镜,我一定能够感应到。 当然,这只是我相信而已。 我和夏洛先在我们住的宾馆里详细查探了一翻,昨天的事情已经够蹊跷的了,六层楼走了俩小时,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瘪。 这一次我们俩顺着楼梯走了十八层,一直到楼上,一直看着时间,可惜没有出现意外。 第二个地点是遗址公园,这里昨天已经来过了。我觉得当时这里多出来一个人。 可是今天,这里清水蓝天,一派祥和。 夏洛喊了几声,周围都是看她的,但是她就是我行我素,甚至瞪了那人一眼:“看我干吗?不让喊啊?” 我拉着她赶紧跑了,要不是她长得漂亮,估计得挨揍了。 两处都没寻到一点线索。 当然我也预料到了。 最后,我和夏洛决定去五个小孩的学校找一找线索。 进不去就另外想办法,我受到上午马兰花中学孩子们的启发,不能进去我还不能跳墙吗? 夏洛一听要跳墙,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擦拳磨掌的像个小猴子似的就窜起来了。 这所剑桥双语私立学校可比马兰花中学的戒备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墙高两米不说,上面还有黑色的扭曲的铁栅栏栅着,一看就很难上去,我估计是为了防止同学们翻墙而设计的。 夏洛嘿嘿笑着,也不气馁,我们俩沿着墙转悠到学校后面,大概有百米左右的地方,里面是学校的操场。 这里不是实体砖墙,而是绿色的栅栏,虽然看起来头顶也很尖锐,但是已经要好很多了。 “就这里吧”夏洛晓道:“我在家的时候老去偷公家的东西吃,都是这种栅栏,难不倒我的” 我撇撇嘴:“妹子,咱能不把偷东西挂嘴边吗?” “哦”夏洛笑笑,开始上墙。 几十秒之后,夏洛顺理进去了。笑吟吟站在里面看我:“进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学着夏洛的样子笨拙地开始爬栅栏。 还好,不是那么困难,只要手上的力气不松,也顺理爬了进去。 饶是如此,我跳下去的时候,还是浑身颤抖,胳膊都酸了。 我们脚下是一片标准的四百米操场,操场的西面是一片看台,包括主席台和观众台,下面绿草茵茵似的地方是中间的足球场,西面是体育馆,设备要比马兰花中学好上多少倍。 而且林立的教学楼和宿舍楼也体现这个学校要比马兰花中学多出不知道多少倍的学生。 我们俩穿过操场朝学校内部走去才发现,原本以为是周六日学校没人的我们算是理解错了,这个学校有人。 不但有人,而且好像根本就没有放假。 只不过这时候是上课时间,只听见朗朗读书声,教室里的照明灯全部亮着。 我拉着夏洛拐到一旁,不至于被人看见。 趁着没下课,应该先想想辙吧。 如果马兰花中学的同学的话是真的,那么双语学校一定也会有那种奇怪的留言,如果一点风声没有,那么说明马兰花中学孩子说的话也是假的。 我一边思考,一把捯饬夏洛。 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辫子分开两边,刘海放下来可以勉强冒充初三的孩子。 又把自己捯饬了捯饬,反正觉得怎么也不像,反而更像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正想呢,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声。 瞬间学校沸腾起来。 我和夏洛也就不用躲在角落里装了,也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可惜,回头率还是爆表,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夏洛长得太过好看,后来慢慢发现了不对劲。 人家一眼就区分开我们俩是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 他们学校的学生清一色的校服不说,女生没有一个长头发!!! 亏我还捯饬了半天,原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买个帽子戴上更合适。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看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时间不长,我们俩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首先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姑娘,估计看着我们服装和发型优异,十分警惕地将我们俩截住。 我看她那架势就像是干部,不是什么大队干部就是什么团委书记。 学校不都爱干这个嘛。 所以,当她问我们的时候,我就立马想到了对策,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那小姑娘:“我是默默的小姨,默默你知道嘛?” 我用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就是她,前一段时间不是出了点事儿嘛,着孩子就病着,这几天快好了,可是非常想念学校,让我给照几张照片来,我求保安才进来的” 那小姑娘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的手机里的照片,总算是信了几分。我又说道:“她可想回来念书了,可是她还病着,又怕功课落下,还让我问问他们讲到哪儿了,好回来跟得上” 那小姑娘想了想,说道:“可是,我怎么相信你呢?我也认识默默的” 警惕心还真强! 我心里一动:“这么着,我给默默爸爸打电话,你说话还不行吗?” 小姑娘终于点点头:“算了,不用了,我带你们过去吧,默默她最近好吗?” 我一看,她开口了就好说了,我一大学生糊弄一个中学生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阿姨,默默在学校学习还是不错的,您可以和她们老师聊聊她的问题” 我心里一边走一边打鼓,我这谎言在她这里估计可以,到了老师跟前,估计就拆穿了吧?我还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呢,得赶紧想辙不去老师哪儿。 “你叫什么名字,是学校的什么职务”我问道。 “黄瑄”她回答:“也不是什么职务啦,团委里的” “团委书记吧?”我连忙讨好似的说道。 她微笑着点头。 “你们就是人才,不像我们默默,她一直胆小懦弱,成不了个大事儿的”我闲聊道,想转移到死亡话题上:“前一段出了那事儿,也是不懂事,聚什么会啊,不像你们省心” 没想到她不接我这茬儿,微微一笑:“默默挺好的” “聚会咱也怕,还跟一帮男生,六个都出事了,你不知道默默现在有多消极啊,我心痛死了”我把事情说的再明白一些。 谁知道她依然不接这茬儿,微微一笑:“改天我组织我们学校的同学们去看她” 说完,对于我的所有的话题,她一句也不接!! 真有够抓狂的。 夏洛突然问了一句:“黄瑄是吧,你知不知道那事儿?” 黄瑄明显愣了一下,稍微站住了,看了看夏洛,笑笑:“我不太清楚” 就在我们以为油盐不进的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只听后面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远远地有人喊:“黄团” 她便站住了。 我差点乐懵了,怎么这官称是从学校里带出去的么?还黄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文工团的团长呢。。 “有事嘛?”黄瑄,小小年纪打着官腔,我并不认为这是好事儿,不过不管我的事情。 “那边因为上次篮球的事情又打起来了,上次的事情是你处理的,她们让找你过去说”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跟前,停住,双手扶着双膝,看来跑了一大段的路程了。 黄瑄很犹豫地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小伙子。 我趁机说道:“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小伙子带着我们去就行了,谢谢你啊,你快去吧” 黄瑄终于点点头:“那好吧,我先过去,一会儿就回来,郭彬睿由你带着阿姨去找孙进霞老师去” “好的好的”名字叫郭彬睿的小伙子连连点头:“你赶紧过去吧,晚了又得打起来” 就这样,我们摆脱了刚才油盐不进的小姑娘,换成了这个小伙子。 小伙子微微发胖,在一身白蓝相间的宽大校服影藏下倒也不太明显,胖嘟嘟的脸上又两个小酒窝,嘴巴微微撅起,人很可爱。 于是我问人家知不知道死人的事情。 小伙子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我们,于是轻轻点点头:“知道是知道,就是学校不让乱说” “哦”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小姑娘一直说不进去一句话了,人家是官,以身作则嘛。 路过一个小卖部,我马上过去买了比外面高出三倍价格的吃的喝的分给郭彬睿和夏洛。 郭彬睿倒是不客气,笑笑接过去了。 吃人嘴短嘛,孩子也不例外! 我告诉郭彬睿我是默默的阿姨,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清楚默默的事情还有死去的几个孩子的情况。 我们三个人捡了一个绿化带边上的水泥墩子坐了一会儿。 一边吃一边聊。 小伙子比那小姑娘好说话多了,都不用我带,自己说着说着就吐沫飞溅开始描绘了。 果然是我怀疑王依岚的事情搞错了吗? 据郭彬睿说,他们学校表面上虽然不让议论这事,可是挡不住孩子们私底下议论。 他说有人看见。 对,是看见。 有学生看见出事的孩子们被放在笸箩(一种放粮食的容器,竹子编的)里,笸箩里铺着很多粮食,也就是麦粒大豆之类的这些东西,身上盖着红色的被子,由两个人抬着从家里抬出去的。 我皱皱眉:“真的吗?” “是有人看见的,和他们住在附近的人看见的” “是学生看见的吗?”我又问。 “不是,是他们家邻居看见的”郭彬睿喝了一大口可乐,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才又接着说道:“我和淘淘是一个班的,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去淘淘家来着” 他说的淘淘肯定是死者之一,虽然我不知道是谁。 “是听他们邻居在淘淘家说话的时候听来的” “你亲耳听到的?”我有些不信。 他很自豪点点头:“是啊,他们说的时候我就听着来着” 我开始回想,当时有米有人说死者是被什么东西给抬出来的。 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没有,这让我有些费解: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被人忽略不提?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姑 - 纸扎人 - 月若素 郭彬睿小朋友说的很是详尽,将他听到的事情告诉一一告诉我,墨绿色的笸箩,新鲜的五谷,鲜红的被子以及淘淘欢快的笑脸。 告别了郭彬睿,我和夏洛从大门公明正大出去的。 保安诧异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不过还是放我们出来了,我们还没走出去就能听见里面有人发火。 我问夏洛:“你说我是不是冤枉了王依岚,我一直觉得她来路不太正,不像个好人呢” 夏洛想都不想:“她本来就不是好人” “为什么?” “她就是来勾引苑辰的”夏洛固执地这么认为。 “你喜欢苑辰?”我问。 “不啊”夏洛眼睛弯成两只新月:“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那你管人家啊?” “我就是看不惯嘛”她撅撅嘴对我说道,美丽的脸上一脸陶醉,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醉醉的。 “你最好别喜欢苑辰,外面好的小伙子多的是,你这是刚刚接触到,别陷进去啊”我劝解道。 夏洛挽着我的胳膊,使劲挽了挽:“恩,知道啦,我光喜欢你还不行嘛,晓溪姐” 搞得她以为我吃醋呢,这孩子哈。 随后,我们俩去叔叔家接王依岚,叔叔一句都没有问我们关于下午的事情,王依岚也没有问。 两人装糊涂有一手。 默默恢复的很好,我瞅着机会问叔叔:“大叔,你有没有听到关于邻居或者谁是说过默默的一些诡异的事情” 叔叔认真想了想:“这个还真没有啊” 我想也没有,因为默默还活着。 她恢复的不错,已经开始展露笑容了,不过因为她大伤元气,所以走几步或者吃饭,或者活动的时候,她会出很多虚汗,时不时大汗淋漓弄湿了衣服,就像是刚做完手术那几天的样子。 叔叔阿姨拣着着大补的鸡鸭鱼肉一直炖汤补着,这几天已经慢慢好转。 “有没有出现不适应的?”我问默默。 “没有呢”默默玩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和我们聊天。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默默的灵魂会受那么大的罪,我始终以为这件事儿是因为背后有深仇大恨才导致的。 “夜里有没有做梦?”我又问。 默默点点头:“有,不过都不怕,都是平常的事情” 说完,她又自己低头玩自己的手机游戏,植物大战僵尸。 苑辰和林丹泽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我几次三番电话都没有打通,急的嘴上直气泡,疼的厉害。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于是马上转过身去和叔叔说话:“大叔,谁让你去我们家找我的?” “是一个亲戚,默默叫姑奶奶,我一个远房的老姑”叔叔说道:“为了默默的事情,我找遍了我们周围很多人,可是都不管用,纸烧了香上了就是不见好,平时这老姑也不怎么和我们家联系呢,年啊节啊的偶尔过去捎点东西” “你现在能联系他吗?” “当然能啦,怎么了?”叔叔说着就掏出手机,一边找翻电话找联系人。 我示意他可以打。 于是叔叔开始打电话。 许久没有接通,叔叔眉头皱了皱:“没人接电话” “联系别人找他”我很坚定地对叔叔说道。 叔叔看我眼神很怪异,知道可能有什么线索了,连忙给另一个亲戚打电话。 时间不长,很诧异地告诉我:“也很久没有联系上了” “什么样的亲人?”我连忙问道:“有没有孩子或者邻居什么的?” “没有孩子,一个孤寡的老姑,我刚才给他外甥打的电话,她外甥平常也不联系她,她外甥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发现妈妈也没有联系上她” 虽然有点绕,但是我还是听明白了,就是说,这个人暂时处于失联状态。 “知道家在哪儿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 “我们去找她家去”我说道。 于是,王依岚和夏洛和我坐着叔叔的车,没有耽误一分钟的出门了。 一路上,叔叔又打了无数次电话,车载显示电话号码是7字开头的固话号码。 直到忙音,都没人接电话。 我心里的不祥一点点升起,脸色也沉着,我们四人在车里一言不发,沉闷着一路向北。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左右,车终于拐进另一个水泥路。 水泥路的两边立着一些早年计划生育的政策方针标语,骑自行车出行的来来往往一些村里人开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还远吗?”我问道。 “过了这个村子”叔叔回答:“我也是忙,前些天光顾默默的事情去了,这几天腾出空来除了陪着默默就是忙着公司的事情,一直想来看看老姑,也一直拖着,可别有什么事情吧?小苏啊” 我一直阴沉地回道:“我不知道,大叔,我有一种特别不祥的感觉,总觉得您这位老姑,可能不在了” “啊?”叔叔听我这么一说,差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去,车在马路边上停顿了一下,接着加速前进。 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已经进入一望无际的无人区了。 两边是黄土山川,偶尔有一棵歪脖子刚长芽的树,一种光秃秃的穷气迎面而来。 周围的住家也已经变成了窑洞。 当然,这种窑洞是又干净又美观的窑洞,虽然寒酸但是不寒碜。 “前面就是了”叔叔将车停稳,我们算是到了。 叔叔介绍道:“这村子不过四十多户人家,早年的时候老姑嫁过来的,嫁过来两三年的时候,老姑父死了,老姑无儿无女就这么一直守寡到今天,我们也只是年节的过来看看,其实平时也不怎么走动” “她主动找的你?”我问道。 “这事儿说来还真是奇怪,老姑主动找的我,说是她知道苏老爹,早些年来这边呆过的,我肯定着急找你爷爷去,哪儿还有时间问问谁告诉她,或者其他的,我根本就没有多想” “这边”叔叔说道:上面的那个巷子的尽头,我老姑住在最上面。 一路走来,我发现村里好好的窑洞已经没有人住了,很多看着都新的窑洞,但是院里都是荒草丛生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姑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姑 村里多是窑洞住家,而且人烟稀少,我们走着进村大半天了还是看不见一个人影,偶尔路过一个院子会传来几声犬吠,显示着这个村里是有人的。 巷子也不平整,两边的墙壁都是断墙残壁的,石头沙子牛粪没有人清扫打理,我估计村里也不过都是老弱病残一些搬不出去的人了,但凡还能走动的,不是去打工就是去做买卖了。 “最上面的最后一家就是我老姑家”叔叔指着上面看起来只看见泥土墙壁的一个地方,墙内有两株老柳树,和一树白花开满枝头的果树。 与她们家并排横向的还有三四户人家,都住在高高的高台之上,满院子粉白色的花一树一树的繁华喧嚣。 景色倒是十分怡人,王依岚随走随照相,一边发出啧啧赞叹。 她们家住的高度足有十层楼,只不过斜坡而上,不至于太累。,难为还有电话线拴上去。 那院子蛮干净的,又大又宽敞,正房虽然是石头泥土垒起来的,可是居然还是窑洞模样的半圆窗户,绿色漆包木窗,上面是纸糊的窗户,下面四块玻璃抵着不太宽敞的窗台。 窗台上晒着立着的黑色布鞋和几根玉米。 窗台下面对着杂七杂八的木柴和碎树枝,玉米秸等易燃的烧火工具。 窗户往右是一扇门,门口挂着蓝底白梅花的棉门帘子。 虽是春天,这气候也还是乍暖还寒的,我发现差不多有人的住家都挂着棉门帘,地儿高的风更大。 院子里西南角挨着厕所的是一个猪圈一个牛棚,我们进院子的时候牛棚是空着的,猪圈没有猪。 院子里很安静,大叔走在最前面,轻声喊道:“大姑,在家吗?” 没有人回答我们,我心里极度不安,不由问身边的夏洛:“夏洛,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夏洛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叔叔已经敲门了。 ‘笃笃笃!’叔叔一边敲门,一边叫门:“大姑!在家吗?” 没人回答,门没锁,轻轻一碰就开了一个缝儿。 一扇单开门的木门,推开之后是一间堂屋,进门之处是一个灶台,灶台后直接连着一堵最原始的泥土墙;灶台上叠落着几个碗,几个黑乎乎的调料罐子,灶台边上并列着几个黑色的瓮,应该是放米面粮油的。 再往里,泥土墙上有一扇绿色的门,也是单开门的木门。 链接着里面的屋子就是卧室了,我们鱼贯而入,但是在这扇门前都退却了。 叔叔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回应,王依岚说:“也许出去窜门子了吧,村里人不都爱窜门子么?” “得了吧,村里这时候应该在家做饭”夏洛打断王依岚的话:“你看看这家里有做饭迹象吗?碗里都是一层灰,我吃饭不用碗,就算用也不会用有这么多灰的碗” 说着,她一边抹了一把碗,抹过之处一片洁净。 以外面的风和房屋的密封性判断,这碗至少放了三天了。 叔叔一言不发冷不丁拉开了门。 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一幕赫然映入眼帘:一位头发花白,一脸祥和的老太太盘着腿坐在炕上,一脸灰白,我一眼就看出来已经死了! 叔叔后退了一步,正撞上一脸惊慌失措的王依岚。 王依岚一声刺耳的尖叫撕裂了宁静的村庄,她一脸惨白,自从看见死去的老太太之后,她本红晕的脸色瞬间血液回流,一下子褪尽红晕惨白如纸。 打已发现老太太死了之后,我一直在观察王依岚,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现在看来,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反而觉得她的表现应该是一个正常表现。 夏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一直这样。 大叔还试图去探探老太太鼻息,夏洛拉住了他:“叔,已经死了,眼看就死好几天了!还有你”夏洛侧脸看了看王依岚:“瞎叫唤什么啊!没见过死人啊?我村里死了人的时候我后半夜去偷贡品吃呢,眼看着死人还和她们说话呢!” 王依岚厌恶的瞪了她一眼,立刻躲远了。 我顾不得她们,马上在屋内屋外寻找老奶奶的鬼魂,如果死后不出七天的话,死者灵魂应该还在周围。 我身上没有带罗盘,只能凭着自己以往的感觉找,而且我确信,这么一个刚刚死去的新鲜灵魂我可以看见。 很快,我就把她家院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 倒是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鬼娃娃,只穿着一个黑紫色的肚兜,圆圆的脸上有一道触目的伤疤,他一脸怒气冲天的模样站着柳树下怒目而视我们。 我确定这是一个死了多年的小鬼,他的坟应该就在那棵老柳树下面,只不过现在已经磨平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死后一直没有进入轮回。 “你在这里干嘛?”我试着和他交流:“这里的主人是我的亲人,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小鬼不说话,忽一下靠近我的脸,一脸触目惊心的伤疤展示给我看! 我后退好几步被一根木头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小鬼咯咯地乐了。 这时候,屋里的他们也都跟了出来,叔叔挨个打电话给亲戚,夏洛和王依岚更是退到远远的院子外面站着看,王依岚浑身还抖着,一脸厌弃和害怕的模样,而且距离夏洛远远的,生怕夏洛的晦气传染到她似的。 “我去找邻居找村干部帮忙”叔叔着电话,也不知道是跟我说还是跟电话里头的人说,他匆匆出去找人了。 我眼前那小鬼也咧嘴一笑,跟在叔叔背后,直接贴在了叔叔的后背上,垂着两只胳膊,他把头180度转弯过来朝我笑。 我吓了一跳,我没有苑辰直接收服鬼魂的本事,只能立马跟上去,看住他别让叔叔再有什么意外。 我着急走,王依岚那胆小的,立刻拔腿就跑,夏洛看着我们都撤了,马上跟着跑了过来。 叔叔是从她眼皮底下走过的,她没有表现出惊恐,这说明叔叔头上没有出现死亡之气,我心里纳闷:这小鬼想干嘛? 叔叔走的极快,不知道是那小鬼催的,还是叔叔心里着急,三下两下就转弯下坡,对于我们后面的呼喊置若罔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爆炸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只小鬼不知道为什么贴在叔叔后背,而叔叔根本不知道,只见低头猛走,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路的,几个起落下坡,看起来不像是乱撞的,所以我还是有理由怀疑这小鬼是为大叔带路的。 可是又确实不放心,我便也快步跟着叔叔,王依岚和夏洛跟着我,我们四个人急急匆匆从大姑家往下走。 迎面碰着一个女人,和我们一样急急忙忙地往上走,她一边走一边叫着:“小黑,小黑,哪去啦?” 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头上围着蓝色的头巾,脸上蒙着一个和头巾差不多颜色的纱巾,只露出两只眼睛。 身穿一个黑红相间的棉袄,下身穿着一条紧身棉裤,脚上蹬着一双灰白色的雪地靴。 我之所以这么仔细地看她,是因为她的打扮有点怪异,按说这天气马上就清明了,气候已经不冷了,景色也是桃红柳绿的。 若说这里风大,她头上围着纱巾和头巾可以理解,可是她穿着一件明显是冬天的棉袄就让人费解了。 况且,她还穿着一双雪地靴,这是寒冬腊月的打扮才对。 那女人看见我们也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叫着小黑,我猜可能是小黑是她儿子。 “晓溪姐”我身后传来夏洛的叫声,她穿着一双运动鞋,爬山走路都不是问题,但问题是王依岚穿着一双高跟鞋,紧拽着夏洛不放。 一双鞋加上很陡的坡路,让王依岚的脚和地面几乎成直角,她可不是拽着夏洛死活不松手,估计她一松手直接从坡上滚下来了。 我头也不回地看着叔叔,他的速度实在快的惊人,不知道那小鬼想要干什么,我也顾不上她们俩了,嘴里回道:“夏洛,你照顾着王依岚点,我急着追大叔呢,你们跟紧点啊” “晓溪姐你等等我。。”我身后传来夏洛急切的声音,心想,可能是被王依岚缠的太紧了。 不过,我现在顾不得了,我得赶紧把那小鬼抓着,这么远的距离,我是根本使不上劲的。 叔叔的速度一直没有慢下来,出了胡同之后往北拐,是一条主路,两边都是破破烂烂的民房,一直往北几十米也是一个坡,不过比我们刚刚上的这个坡平缓很多,坡的尽头聚集着很多人,男女老少,我估计这几十个人是这个村子一半的人了。 大家说着笑着,夕阳西下,大家都劳作了一天,过了这个时候就要吃晚饭然后休息了。 这个时间也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因为三三两两的牛群羊群从外面吃草回来,各家里的人都出来,有的人赶着两三只牛,有的牵着一直牛,喂水的,拍打的。 叔叔也不问路,直接往外窜。 偶尔和一个老乡擦肩而过,人家看着他愣半天,问旁边的大爷:“这谁家的亲戚?” 大爷也不知道啊,看着他的背影摇头。 我在后面直喊大叔,可是他就是不回头,也不应一声,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那小鬼在背后搞鬼。 就在叔叔从最热闹的人群中穿过去的那个时候。 夏洛气喘吁吁追上我,一把拽着我的胳膊说道:“晓,晓溪姐啊,刚才,刚才胡同里看见那个女人。她头上的白气已经聚成死气了,她要死了。” 夏洛话还没有说完。 突然,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嘣’的一声,如同比晴天霹雳要响上几百倍,震得我的耳朵几乎立刻听不见声音了。 周围的房屋晃动了几下,树木还没有开败的花朵纷纷落了一地,牛羊都惊的四处乱窜。 我以为地震了。 不光是我,周围的人也以为地震了,大家惊慌片刻之后开始喊叫,四处奔走。 我已经听不见周围的人们在说什么了,反正觉得村里大乱,人们开始跑,开始喊,开始惊恐。 渐渐的,几十秒之后,我开始慢慢恢复了一些。 没有地震,四周房屋也没有倒塌,树木也不再落花,牛羊恢复了平静,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弄弄的刺鼻气息。 我从恐慌的人们那儿,上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们都往上面的坡跑。 我这才意识到,是出事儿了。 果然,顺着人们蜂拥而至的方向看去,我们几分钟还去过的院子里此时黑烟弥漫,黑气缭绕,扩散地尘土飞扬中的刺鼻气味便是从那老太太院子里传出来的。 人们已经从另一侧跑上去了。 夏洛和王依岚,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尖叫过了,反正我回头看她们的时候,俩人的这一次倒是一致了,都看着那院子,一脸震惊难以言表。 我的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好像一直蚊子在我耳朵眼里飞,怎么掏都不管用。 大叔不见了踪影,不过,我知道,可能是那小鬼救了我们一命,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吧。 停顿了几分钟,我们三个也顾不上大叔了,跟着人群朝院子走去。 院子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靠太近。 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二次危险。 我就让夏洛看些人中有没有头顶有死气的,我管她看见那白气叫死气。 夏洛摇摇头:“。。” “说什么,大声点”我一句也听不见,当然,我给夏洛说的时候也说了两遍。 “没有,看着都正常!正常!!”夏洛大声在我耳朵边上喊。 我不担心别人听见,因为大家都一样,耳朵响着呢。 她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顾王依岚惊恐地阻拦,直接扒开人群往里挤,很快站在了院子的门口。 刺鼻的气味伴着黑烟一直往外冒,我知道里面有一个已经死了的老太太,不知道还有什么。 黑烟渐渐散去之后,里面渐渐路出了真容,满院狼藉就不说了,关键! 院子里竟然有血! 胳膊! 鞋! 脚! 支离破碎的尸块,焦黑地,鲜红的! 场面之震撼让我和夏洛的脸色都白了,一旁的王依岚早已吐做一团之后晕了过去。 几秒钟之后,人群开始第二次恐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爆炸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院子里的门窗以及院子里面的能燃的东西都烧着的咯咯作响。 我一眼就认出一直叫上套着的灰白色的雪地靴是刚刚下去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人的。 刚要说话,突然觉得被人狠狠拽了一把。 一回头,只见大叔满脸泪痕地看着我们三个:“都在,都在呢,我,都在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在院子里呢。。” 我心里一阵温暖:“没有,我们跟着你呢,你在前头走,我们仨就跟在后头出来了” 我一侧身,发现他身上跟着的小鬼已经不见了。 叔叔身后跟着一个满脸凝重神色的男人,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头上戴着一个藏蓝色的高帽,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嘴里叼着一根没有过滤嘴的烟,一看就是自己卷的烟。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浑浊,嘴唇颤抖着,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所惊着了。 大家看见他也都围了过来,纷纷找他说话,看来这就是村长了。 “刚才,有一个女人,蓝头巾,红黑棉袄,四十来岁,她在院子里,她找小黑”我连忙大声说道:“她,可能出事了” 还用可能吗? 老太太死了好几天了,绝对不会有满院子鲜血的! 人群传来一阵阵的骚动,好一会儿,一个大爷颤抖着说道:“我去通知老梁他们家,那是老梁家的二媳妇改叶” 村里出了这事儿,等于是天大的事儿,村长爷爷站在门口喊道:“都别进去啊,警察来之前谁也不许进去啊,否则来了当心抓你们啊!!” 即便是这样,大家也不肯走,踮着脚尖往里看,很快,全村人都聚集在这里,大概有六十多人,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 “大叔,里面怎么会有炸药?”我问道。 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爆破的电视剧还是看过的,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和地动山摇的动静绝对是炸药的响动。 没吃过猪肉,但是我见过猪跑啊。 叔叔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哪知道啊,这事闹的。” “太巧了吧,为什么在这时候爆炸,是不是特意藏的,等着我们上套呢?”我自己在哪儿瞎琢磨,不敢说出来,而且,我还觉得老太太的尸体一定是被毁尸灭迹了。 说不定,老太太的尸体上就有什么我们需要的线索呢。 不过,无意中撇了一眼的我,已经顾不得和叔叔他们说这些话了,因为我已经看见刚才那女人的魂魄从屋里出来了! 她支离破碎的脸一道一道的,披头散发地举着一根火柴! 是的,举着一只小小的火柴。 她的嘴巴流着血,眼睛流着血泪在喊:小黑,小黑,小黑。。 夕阳已经落下,她的魂魄愈发显得诡异凄凉。 我突然联想到跟着大叔的那个小鬼儿,莫非他才是小黑?刚才的死是小黑叫的她么? 想到这里,我连忙问村长:“小黑是谁?” 村长看着我愣了,周围的人也愣了,纷纷摇头:“不知道谁叫小黑啊” 有些人靠近村长说着些什么,大家纷纷猜测。 坡下又跑上来几个人,一边跑一边喊一边哭,渐渐我挺清楚了那喊声,在喊“改叶” 改叶是人们说的死者。 只不过,现在她已经听不见亲人的呼唤了。 片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本来村长当在门口的,但是看见上来的老两口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便叹息着让开了路。 他们一家三口是第一个冲入事故现场的。 进去之后,老两口就惊呆了,颤抖着双腿无法走动,满院子的血肉碎成了块和渣,根本无从下手。 那孩子傻愣愣地看着发呆。 估计是看见那双鞋了,开始发出嚎啕大哭,哭的让人心碎心酸,我最见不得这种场面了,却又不得看着。 很快,这种情绪感染了周围所有的人,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都守在门口哭泣。 那女人的鬼魂就站着原地,好一会儿才开始往前扑,几次三番都穿过了亲人的身体,她的表现应该是已经看见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尸体了。 她就那样不厌其烦地冲过去再冲回来,一次次地扑,好像每一次都是第一次一样,看的我心里碎碎的,眼泪不住流。 夏洛扶着王依岚坐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个大石头上发愣,脸上不起波澜,见死人见过了,无论怎么死,都已经不稀奇了。 我有些急,本来是为了苑辰和林丹泽而来,想着从这里得到的线索回去找他们俩可能去的地方,可是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走是不可能了,困在这里感慨万千。 随着入夜,天气黑了下来,我也准备将改叶的魂魄引回来,好让她早日进入轮回,别留着一口怨气冲天,闹得村里不得安静。 但是这种事儿,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 正琢磨怎么进去这事儿呢,村里山下警笛呜鸣,警灯闪烁,居高临下望去,不远处路上一字型的阵仗来了十几辆警车。 不一刻,手电筒的光开始出行在小巷里,几十个警察一顺儿上,巷子里从头到尾开始有折射的手电光。 很快,警察已经全部上来了。 几个头头带着一帮警察,由于之前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连刑警带民爆的人还有法医都到了现场。 大家分头工作。 当然我们成了重点嫌疑人,被几个警察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寸头圆脸,精瘦精瘦的,瘦瘦的脸上有双黝黑的眼睛炯炯有神,正准备和我们进行下一步的‘友好交谈’ “本人龙蛟,负责这个案子” 他介绍道。 不过,还没有接受他们的问话,那边已经有人在招呼他了:“喂,龙蛟,这边,他们不是嫌疑人,这边已经有线索” 于是他很礼貌地朝我们点点头:“不好意思” 我没敢说话,任由他们一群人全部围着村长那边去了。 警察走了,我这边也放松下来,赶紧地办我自己的事儿,收魂。 好几个警察在院子里面套着白色的手套工作着,或蹲或站或弯腰寻找,地上手电筒光芒交叉着,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亮光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一直瞅着院子,因为院子的中央,一直站着一个刚刚死去的鬼魂。 我正愣着,刚才被叫过去的警官又回来了。 站在我一侧朝我礼貌地点点头:“你好” “你。。好”我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也没少和警察打交道,但是那时候都是家附近的片警,而且都是和爷爷有交情的,都彼此知根知底,所以不紧张。 “这是我们的同事,有些事情需要核实一下”他说着,看了看一直坐在一边的夏洛和王依岚:“那两位和你们是一起的?” 我点点头。 “你们是外地人为什么要来村里?还碰到过死者?” 于是我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和碰到死者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当然只是说我们联系不着大叔的老姑不放心才来的,至于碰到死者,确实是偶然。 “还有一个叫小黑的,看看现场有没有其他伤亡”名叫龙蛟的警察扭头对院子里的一波人说道。 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小黑是我们家的小黑牛” 声音是那个一直木讷不说话的小男孩说的,他应该才是死者的孩子。 警察吃惊,我们更是吃惊不已。 等待的过程中,我也不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私藏炸药惹出来的祸。 等警察下去找那一户私藏炸药的主家的时候,他们家早已人去屋空了。隔壁的父母家里只剩下一对年过八旬的老人,由于爆炸断电,他们家黑灯瞎火的俩人也早已休下了。 警察们愣是把两个半聋半哑的老人折腾起来了带了上来,结果可想而知,两位老人连出事儿的炸药响声都没有听见,他们能知道什么? 问一句打三句的岔,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在他们跟前听着。 “儿子”警察连比划带喊叫地问道。 “啊?四儿呀?”老太太张嘴一嘴豁牙子,扁扁嘴说道:“四儿也不来看我了,老了不中用了” 村长介绍道:“老两口一共四个儿子一共姑娘,出了姑娘嫁在本村也搬去城里了,其他的四个儿子早就搬出去了,是我们村里很有本事的人” 私藏炸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到底是不会有人再替他隐瞒了,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给警察。 那人便是跟他们家儿子最好的朋友。 私藏炸药的是他们家的二儿子,现在在城里估计正做发财美梦呢。 警察已经打过电话布控实施抓捕了,所以这事儿暂且不提。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警察收拾尸块,处理现场的过程中,叔叔家的亲戚也赶到了。 就是老太太的亲妹子和亲外甥,之前叔叔打过电话联系的。 面对一院子的狼藉和猝不及防的消息,老太太亲妹子哭的一塌糊涂,犹如刚刚一直在痛苦不止的老梁家的亲人。 总算是没有人怀疑没有人注意我了,我寻了一个被炸的还有一片墙壁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开始实施引魂法。 这是很久之前我就会的,用这种新死的鬼魂最合适不过了。 许久不用,我还有些生疏了。 这种方法很简单,就地为死者立坟,用引魂咒语就可以把她引导到我身边来,然后和她直接交流,如果好说话的,直接送入轮回,如果不好说话的主儿,就没办法了,只能等到魂魄停留在世上的最后期限之后再强力打散,不然就会留在这个世界上成为孤魂野鬼。 我默念引魂咒,不一刻,改叶一脸茫然地穿过墙壁直接出现在我跟前。 “小黑。” 她对我说,这声音细而刺耳地传入了我的耳朵,比人说的要清晰很多很多。 我对她说她已经死了。 看着我,很茫然,就像是她儿子看着满院子的尸块一样的表情。 我本想问问她出事儿的经过,可是发现她的神智似乎根本就没有清醒过。 突然觉得,这事儿,可能就是一个凑巧。 我问她来这里做什么,她说她夜里看见这里有光! 她的原话:“西台上面亮光光的” 再问什么,都是这句话:“西台上面亮光光的” 西台应该就是这个院子,亮光光就是说明这个地方晚上有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进入屋子里的时候,屋里院里的电灯没有亮着。 老太太已经死去多日,绝不可能夜里有亮光。 如果有人进入老太太的屋里,那么她死的事情也早就被发现了,老太太一定是平时不怎么和邻居来往的孤僻老人。 我放开了她的魂魄,让她能在世间弥留之际可以陪伴她的家人,因为不用担心,她的心智,绝对成不了冤魂,到了时间自然就散了。 这一夜疲惫至极,心酸至极。 叔叔暂时走不了了,我们也跟着料理后事。 一些村里人自发借来木头,塑料板塑料布自发给我们在院子里搭了个帐篷。 院子里啊! 前一刻还鲜血淋漓,现在被简单扫了扫,我们在距离屋子最远的地方搭了帐篷,从距离屋子最近的范围内寻找了一些碎肉放入别的老人好心借给的棺材里,算是尸体。 这是我参与的最凄惨的葬礼了。 前一刻,老太太还全须全尾地坐在炕上,前后差不了几分钟,便已然变成了一堆碎肉。 叔叔过意不去,想要将我们送回去,我给苑辰和林丹泽打电话,依然关机,于是我坚决摇摇头:“我帮你们吧” 王依岚绝望地看着我:“太。太不像话了吧,怎么能这么。变态啊” “不然,让叔叔送你和夏洛回去?”我回道。 “我不,我跟着晓溪姐”夏洛难得耀武扬威一回,撇了王依岚一眼:“要回你自己回去,我留下” 王依岚彻底绝望了:“我,我也,也留下。留下吧” 嘴巴扁扁地,都哭了。 就她看起来大小姐那身子板,在这还不是一水的遭罪,不过,我也懒得管她,我还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好心人抱来被褥大衣什么的给我们,隔壁更想借一张炕给我们用。 最后,我夏洛和王依岚被安排在隔壁的老奶奶家。 那声爆炸让我的耳朵一直耳鸣,谁跟我说话如果不吼,就得不断的重复。 第一百四十章 人骨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夜里,我瞎思忖,不知道到多久才迷糊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浑身冷冷的,猛然就清醒了。 一缕月光透过不太多的玻璃散落在炕上我们的被子上。 炕是十分硬的,睡了时间不长,我便浑身酸痛,感觉像是跑了五千米似的。 我有点想上厕所,便起身。 一抬头,差点一下子栽到递上去。 那个小鬼,站在月光下的被子上,裂着一脸的伤口正看着我呢。 两边两个人睡得死死的。 睡得时候王依岚死活要睡中间,此时正抱着夏洛睡得踏实着呢。 夏洛则梦里还不忘使劲抽自己的胳膊,一脸不情愿。 见我醒来,那小鬼咧嘴一笑,飘出了窗外。 我灵机一动,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关于死去的老太太的事情吗? 我蹑手蹑脚将外套披在身上,起身跟了出去,顺便带上我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是夜里三点五十,再过一会儿天快亮了。 乡下的空气呼吸着是甜的,满天繁星漂亮极了。 那小鬼三下两下便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由于爆炸,整个村里都断电了,暂时搭的灵棚里燃着几根邻居送来的蜡烛,站在隔壁看,我突然想起死去的改叶,她说的,西台上面亮光光的。 亮光光的,是指灵棚吗? 她早就看见这个灵棚了? 我持着怀疑的态度,慢慢迈进了那个弥漫着恐怖血腥和炸药之气的院子。 院子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哭声。 我近了几步,发现灵棚里面已经搭上了棺材,只是一个巨大猩红的棺材。 发着两个的蜡烛是棺材前面的蜡烛的亮。 哭声则是坐在棺材边上一直没有睡的老太太妹子在哭。 那小鬼就站在一侧静静看着,是不是拨弄一下蜡烛火苗,让火苗呼呼的窜两下。 我本想说句安慰的话,可是这夜深人静的,怕万一贸然张嘴,再把人吓出一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于是轻轻退了出来,绕到了院子外面 这一排院子是村里的最边缘,再往外便是山坡,一片片的黄土岭,炸药便就隐匿在老太太的屋子后面的一个窑洞里。 我自己越想越不对劲:看来炸药是放在屋子后面的,怎么就能在屋里炸了? 那为什么老太太自己烧火做饭的也没炸? 带着这个问题,我壮着胆子从老太太家东头的一个小道绕到了她家的屋子后面。 屋子虽然是窑洞,可是也是盖成窑洞模样的房子。 房子后面,便是倚着的黄土坡了,被人工掏出一个一米左右的狭窄过道,而炸药,就藏在狭窄过道里,正好在老太太的屋子后面。 不过现在这些只是月光下的轮廓,里面早已面目全非了。 我狠了狠心,钻了进去。 里面黑暗狭小,空气中炸药的味道非常浓,一些被炸碎了的一些粉屑残留一地。 警察已经清理过了,确认再没有爆炸物了,这使我比较安心。 我手里从外面拽着一根树枝,一手打着手机,微弱的手机光线照亮的范围很小,手机又快没有电了,一直在滴滴地叫着,我一边走一边探路,树枝来回在地上和两边划。 我怕的是前面有地方坍塌,将我捂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大概前进了五米左右的距离。 那里的黄土坡上多了一个洞穴。 我也能看得出来,这个洞便是存放炸药的地方。 手机微弱的光线照不到里面,我心里想着,也许老太太耳聋眼也不好使,以至于人们在她屋后打了一个洞她也不知道。 我猫着腰进去看了看。 里面基本上炸的什么都没有了。从已经炸开的另一侧的黄土壁上一直往下面流土。 细碎的黄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往下流,地上已经形成一堆土,如同一个坟头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荒唐想法:难道这里就是改叶的坟不成?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想着,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指不定还有什么荒唐的想法。 虽然从小跟鬼打交道,但到底我也是个女人,小女人的害怕是常有的,我胆子也不是很大。 正准备退出。 突然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冷。 像是有人在我身后吹我的脖子一样!! 我心里一阵发颤,马上闭眼,还在那儿自己安慰自己:没事,不怕的,改叶不怕的,小鬼也不怕的,没什么。 我碎碎念完好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动作了应该是小鬼的恶作剧,于是便慢慢睁开眼睛。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张消瘦如柴的白脸瞬间和我的脸贴近,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冷气瞬间灌输到我的全身。 我一惊吓,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刚才流动的黄土壁上。 加快了墙壁上黄土的流动速度。 窸窸窣窣的黄土变成了大块大块地往下掉。 我还是比较冷静的,想着,可能我今天要葬身在这里了,得赶紧让人知道,救不救的,就这地方?能让我活埋在这里,几十年都不被发现! 我不要。 电话还没有拨出去,突然觉得眼角余光似乎看到点不应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白骨? 人头骨? 我再回头,那只消瘦惨白的鬼已经不见了。 而黄土依旧以窸窸窣窣的速度流动着,只不过,墙壁里,多了一些白骨。 我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眼瞅着黄土从那里一点点脱落。 将里面的轮廓露了出来。 乱糟糟的长发告诉我,这里埋着一个女人。 傻子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墓地啊。 手机恰巧在这时候没有电了,我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里,不过外面应该已经天亮了,因为从里面看外面,看着微微发亮。 我正要离开,突然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 警察?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不过由于距离和光线的原因,我只觉得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扛着一个铁楸或者一个头之类的农用工具进来了。 就一个人! 这一下比刚才看见鬼还要可怕,可谓魂飞魂散! 自古以来人就比鬼要可怕多了。 我想,这人可能是凶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凶手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因为昨天的爆炸而惊动了他,所以他趁着天还没亮,过来看看那具尸骨是不是暴露了。 如果这个时候发现我在这里,那么我的下场和这尸骨是一样的,无非是又多一具尸骨而已! 我屏住呼吸,一点点挪到了洞的最里面,速度之慢,动作之轻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等挪到最里面的墙壁下的时候,我依然浑身是汗,瘫软地靠在墙壁上。 手里紧握着的手机是我唯一的武器!都快被我攥拧巴了。 那个身影也是又轻又慢地靠近,我估计他也怕惊动了院子里在灵棚里面休息的人。 我脑子飞转着,一会儿如果真的被发现,我是该喊还是该攻其不备直接袭击他,我衡量两者之间的胜算。 手心里全是汗,跟鬼打交道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一步一步靠近,身影完全笼罩在黑暗里,脚步声也越来越重的在我耳边响起,他肩头上扛着的东西轻轻划过泥土,发出嘶嘶的可怕的声音。 他距离我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那里正是刚才我发现骷髅的地方 只听他在掏东西。 我想,打火机还是手机?他一定要看一看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会发现我的,到时候的我是不是和这个尸体一样被弃多年没人发现! 越想越怕!! 千钧一发,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叫声,像是院子里来人了。 我眼前这个人一惊,没有再做下一步举动,他一刻也没有犹豫,倒退着大步出去了。 我出了一口长气,缓缓瘫软在地上,浑身都是软的,一身冷汗!! 我在这个洞里一直没走,等到外面天色大亮,院子里开始出行噪杂的人说话的声音,我才慢慢走了出去。 我走的极小心,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人注意,我再走下一步。 不过五米的距离,我走了足有几分钟才看到了尽头的亮光。 仿佛是我生命的重塑之光一样的阳光,温暖照耀在我身上,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院子里面除了家人之外,已经来了很多帮忙的人,还有少量警察来取证。 遍寻不见叔叔,想必是安排到别处去帮忙了。 “哎,你怎么还在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畔响起,我一回头,只见一个温暖的男孩冲着我微微笑了一些,可能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立马收住了笑容。 我愣了一下神就想起来了,这人是昨夜那个叫龙蛟的警察,此时他一身帅气的警服衬着笔直的身板,精神抖擞地站在我身板。 “你。好。。”我结结巴巴回答,简直是看见亲人了,瞬间两行热泪哭的他慌手慌脚的。 “别哭,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他连忙安慰我。 “不,不是为这”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忍不住,于是干脆指着破烂的房子道:“那,屋子后面的墙壁上,有死人!!” 一语惊的龙蛟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到:“还有啊?一共死了几个?” “不是昨天,炸死的” “啊?” “你跟我去看看吧,反正有死人!我发现的”我深吸一口气,回想到之前恐怖的一幕:“而且,凶手好像就在村里,刚刚来过了,我差点被他发现” 龙蛟将信将疑地跟着我,也招呼了几个他的同事,大家一起跟着我又返了回去。 这一次和上一次的心情就不一样了,有了这么多警察作伴,我的害怕顿时荡然无存。 两小时之后,一句尸骨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女性,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的衣服是皮草!内里套着一个单排扣的黄色马海毛的毛衣,里面还有一个碎花秋衣,不过都已经碎开,轻轻一碰就会出现一个窟窿,他们很小心地避免再次破坏,她脚蹬着一双皮质高跟鞋。 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尚打扮。 死者被埋在黄土墙壁里,如果不是这一次爆炸事件,根本无法发现!! 龙蛟悄声告诉我:“死者头骨碎裂,应该是钝器敲打致死的,凶杀案啊” 我低头不做声,他的身侧一直站着一个女鬼,头发乌黑竖着两个麻花大辫子分开两边,消瘦的脸上紫黑色的疤痕交错,穿着黑色的皮草,脚上蹬着高跟鞋! 她一直幽幽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像是在求助一样。 “你怎么跑到这里面来了?又是怎么发现的?”龙蛟一边说,一边给我录音。 看来,这是必走的程序。 我总不能说是鬼告诉我的吧? 于是把自己最初觉得炸药在后面,而老太太每天做饭却没炸死这事儿跟他说了说,末了我说:“我就是想看看为什么会炸” “大半夜,你一个人就进去看了看?我说?你胆子也忒大了点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你信鬼吗?” “怎么?你看见了?”龙蛟反问道。 “恩,我觉得我看见这个女鬼了”我说。 龙蛟正眼看着我:“我说真的” 我便不再说什么,低头看那尸骨。 尸骨被放置在一块由警察们带来的白色塑料单子上,为了保持尸骨的状态,由几个人小心翼翼抬出来的,形状和在黄土壁里几乎一致。 她的头发里参杂着细碎的黄土之外,竟然还有黑色的硬块,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出错,那么这黑色的硬块一定是血液凝结而成,多年之后形成了这样的形状在头发上粘连着。 尸骨的穿戴很整齐,皮草大衣应该是当时的一种流行,质量不错,以至于深埋地下多年也没怎么变的太厉害,蓝色的喇叭裤已经破败不堪,一个不小心就会碎,鞋子只是变形了,漆皮已经起来露出白灰色的鞋帮,。 现在看着穿着很土,如果退回一些年,这绝对不是村里的打扮。 尸骨骨骼完好,当时的状态是如何我们已经不得而知,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诉说着她当时的冤屈。 我一直奇怪她的魂魄,多年不散却也不曾作恶。 而且,在凶手就在村里的情况下,她为什么会一直躲在那儿不行动,哪怕吓唬一下凶手都成啊。 难不成是因为凶手太凶了,她这么多年一直畏惧?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铁钉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一直看着她的魂魄在思考,这么多年,我好像没有听说过死后还在继续惧怕的例子。 难道,凶手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自己本身就会驱鬼做法,所以这个女人的鬼魂才不敢去? 我想着,心里有些激动,觉得真相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候,一声村里的广播打断我的思路,最原始的大喇叭扩音器在说话,一个男性的声音在广播着这样一段话: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大伙儿现在放下手里的活,都上村西台上头寡妇老太太家去一下啊,那个,公安们发现一个死人啊,大家过去忍一忍,看看那时谁家亲戚或者认识的人啊,认不让白认啊,谁要是认出来提供线索啊,公安给奖励的啊,知情不报的啊,受法律处置啊,大家都听清了没有,我再广播一遍啊。。 夏洛和王依岚也听见了广播赶了过来,夏洛埋怨我:“晓溪姐,啥时候过来的嘛,也不说叫我” 夏洛依然生龙活虎地模样,她一直没有用护肤品,洗不洗脸也无所谓,出门之前缕缕头发就行了。 相比夏洛,王依岚可惨了。 因为来 不一会儿,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往院子里来。 认人肯定不可能,那样有点可怕,自然是认衣服或者听说过当年有人寻人这样的事儿。 据上年岁的老人说,本村没有丢过女的,很多嫁出去的也几乎都没有失踪的,所以可以肯定不是本村的人。 至于那样衣服的女人,大家表示都没有什么印象。 人们围着那尸骨开始研究,观察,我就站在不远处,和警察龙蛟并排观察每一个人,我确信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一个穿着红袄绿裤子的女人蹲在尸骨身边看的很仔细,我听见她‘咦’了一声。 龙蛟和他的同事立刻上前询问,我也不由跟了过去。 “大嫂,您看着熟悉吗?”龙蛟站在尸骨的另一侧,和这位大嫂相对,更清楚看见她的表情。 那女人年龄也就三十来岁,头顶上包着一个灰色的头巾,脸蛋上有两块紫红色的高原红脸蛋,肤色古铜。 她半蹲半跪着,指着尸骨的一只手:“手里攥着个啥?” 龙蛟连忙绕过去,我紧随其后。 因为皮草的袖子很长,一直遮着她的手臂,怕破坏,他们只是将皮草的衣服扣子解开,还没有来得及剥离身上的衣服。 龙蛟轻轻将尸骨的手臂翻转,他的同事在一旁一直咔咔地照相。 尸骨手里赫然有一个不属于骨头组织的黑点。 再往上撩一点衣袖。 我们都不由发出一声声惊呼:天哪!!! 尸骨的手心到手臂里竟然插着一根硕大的铁钉子! 我的心也像是被猛戳了一下似得,心里狠狠疼了一下子。 随后,大家在她的另一只手上同样也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大钉子。尸骨的两只手从手心穿过两只钉子,七寸长的大铁钉子让人触目惊心。 我隐隐记得好像在我家的手札上扫过一眼关于长钉入骨的记录,连忙对龙蛟说道:“你看看她别处还有没有了?” 龙蛟马上打电话叫来法医。 等待法医的过程中,我发现尸骨的魂魄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就站在尸骨跟前,距离不过半米! 我闲下来之后,才仿佛突然发现,我白天也看见鬼了! 自从来了这边之后,好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本来以为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办完就离开,谁知道被困不说,尽然搅入这种无奈里。 法医还在城里,赶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在这一点时间里,我得做一些事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铁钉和女鬼魂魄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站在女鬼站着的地方,希望她能上我身和我交流一下,起码告诉我凶手是谁。 然而,很快就发现,铁钉不除,她根本无法做任何事情。 而我也知道,铁钉除去,她的魂魄也就散了 我们家书札上有记载,这种困魂魄大法是当时特别流行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罪大恶极的伏法的囚犯死后不再危害人而专门找当时的阴阳先生设计的。 五铁困魂, 困几年之后魂魄的冤屈感会慢慢散去,当然也有例外,我家书札上有失败的记录:当时是满城皆是死气,众人浑浑噩噩被勾去了三分魂魄。 我最怕的是书札记录中好的一面出现,也就是随着铁钉撤去,魂魄散去,那么我不是白来了吗? 我着急,希望她能有所表示,可是她好像已经无能为力了,尽管我知道她的怨气还是没有散去。 “如果苑辰在就好了”我低声对夏洛说道。 “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出现呢”夏洛也埋怨,我一直没有对她说实话,她一直以为苑辰和林丹泽去办自己的事儿去了。 我做了充分的准备,院里有现成的虽然已经烧了的柳条,有白蜡烛,有金箔纸钱和香。 我把柳条做成一个小小的人状。 用了最歹毒的一招,满院子随时都能找到被炸碎了的人肉,我便一点点把那些东西汇集起来。 夏洛帮我弄,招了不少白眼,所幸我们弄的都是已经十分不起眼的东西了,看起来都是院子里的土和灰或者烧焦了的树枝。 我汇集了一些之后,我用引魂术将改叶的魂魄收了过来,让她附在柳树人上,以便女鬼一会儿能感觉到魂魄的位置,然后又从棺材那儿扯来一些白色的招魂幡碎屑,虽然我不知道对那女鬼管不管用。 我跟那女鬼碎碎念:“你一会来我这里,我保你灵魂不散,替你报仇申冤” 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听不见,比较我没有喝符水。 万事俱备,只等法医了。 一小时之后,法医的车才姗姗来迟,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为首,她戴着口罩提着工具箱开始就地为尸骨做检查。 很快,法医从尸骨里一共取出来四根一模一样的长钉散发着黑亮亮的寒气,一个个摆开放在洁白的托盘里,让人触目惊心。 众人皆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愚人节? - 纸扎人 - 月若素 唯独我自己,坐在原地试图想办法收走这个女子的鬼魂,没有了阴阳镜让我很被动。 我蹲在一边,等待时机。 被逼无奈,我只得靠自己了! 警察龙蛟不得不再次和我进行谈话:“你怎么会觉得她身体里还有这样的钉子?” “以前看过一本书,书里记载的,说五铁困魂,也就是说凶手怕女鬼报复” 龙蛟颇为无奈地看着我。 “我说真的,你爱信不信”我撇撇嘴,他这种坚定的无神论者,我没有办法动摇的。 他不再和我说什么,开始找村里人了解情况。 “头上,脑袋上应该有一根”我说道 其实不用我说,法医们正在清理头颅。 不过,那女法医还是很惊奇地看了我一眼,随后镊子从尸骨的头发缝隙里夹出来一根一模一样的七寸铁钉! 七寸啊,足以从头顶顶入喉咙里去,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只见我身边的女鬼撑着的一口气突然化作一团摸不清的白雾,吓了我一条,我以为她要散去了。 其实她没有,不知道是感觉到了改叶的魂魄还是我之前的碎碎念起了作用,所以她朝我的柳树人扑来了,片刻附在了柳树人上。 我立刻将冰冰凉凉的柳树人拿起来放入自己包里。 周围的人还以为我们在玩什么,所以没有人太在意。 这只女鬼的魂魄没有散去,充分说明了她内心的怨气之深,如果她不记得害她的人了,那么我估计所有在场的村里人,必然会成为她手下的死魂。 不一会儿,法医取证也差不多了。 但是村里没有人认出这个人是谁。 只有一个老太太,嘟囔了一句:“这么多年了谁能记得呢,我怎么觉得有这样一个闺女,跟着一个男人上来了” “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啊,多少年了,我们孙子出生那年那天的黑夜,八八年的阴历9月27号是我孙子的生日,就那天黑夜,我去叫产婆的时候碰到的” 大家一激动都围了过去,结果,老太太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和她同时碰到人的产婆已经下世了。 八八年啊,我还没有出生呢!! 不过,破不破案也不关我的事情,我现在得了她的魂魄,为的是知道昨夜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固执地认为,昨夜的那个人,一定知道苑辰他们的下落。 前后联系起来,如果不是老太太多嘴,我和苑辰本不必来这里的。 大约几小时之后才看见叔叔。 叔叔指挥着五六个人带着大包小包的出丧用品回来,连带一个硕大的棺材,用来还给昨天借给老太太棺材的好心人。 看到满院子警察,叔叔礼貌地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便和我们说话了:“不好意思啊小苏,你看,你们要不要回去呢?这边忙也帮不上”王依岚连忙点点头:“好,好,我们帮不上什么,先回去吧” 她的语气几乎是祈求的,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和夏洛。 生怕我们俩拒绝。 我一直在衡量这件事,凶手一定在村里! 我走了,岂不是等于白白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么? “回吧,我抽个空送你们回去”叔叔又说道。 龙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道:“暂时她还不能走,走的话和我们一起走也行” 叔叔很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往后看。 终于,他才看到那句尸骨,吓得退了好几步:“怎么了这是?” “死人”龙蛟说道 “哪来的?”叔叔的目光是看着我的,因为龙蛟说了,我还不能走。 “从房子后面的坡上挖下来的”我回道。 大叔脸上满是震惊:“怎么会这样啊?” 由于我们不是本地人,所以警察并没有让大叔过去辨认,村长确认村里一共67口人都出现过了之后,警察将尸骨带走了。 “你也跟我们走吧”龙蛟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夏洛和王依岚:“她们俩和我是一起的” “好,那就一起走吧” 王依岚一声欢呼,差点激动哭了,一路小跑,也不怕崴脚了,速度堪比人家穿着皮鞋的男人,直奔停在坡下的警车。 我固执地跟龙蛟说道:“凶手在村里,一定在” “知道为什么让你跟我们走吗?”龙蛟一本正经,语气严肃地问我。 “我?我可不是凶手啊,凶手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连忙给自己喊冤,立马躲开他八丈远:“你们不会抓我屈打成招吧?” “你。。”龙蛟很无语地看着我,脸都被我气绿了,本来帅气的脸上一脑门子黑线。 “不会是真的吧?”我连忙站住,都不敢走了。 我在网上见多了各种不靠谱的事情。 龙蛟被我打败了,垂下头来:“好吧好吧,是为了保护你嘛,你不是说凶手在村里吗,你不怕这么残忍的凶手杀你灭口啊?” “啊?”我长大嘴巴,吐吐舌头:“对不起啊,我想多了。。” 叔叔的汽车就停在警车前面,也是这几天的奔波,已经是一层灰蒙蒙的模样了。 我们绕过他的汽车,跟着龙蛟分别坐了三辆汽车回去了。 我们到宾馆之后的动作都是一致的,先充电,然后洗澡。 我和王依岚开始里外地洗澡换衣服,夏洛撇着大嘴在边上啃一只鸡爪,十分鄙视我们俩,尤其王依岚,直言不讳说人家:“赶紧画上,不然来个人都认不出你来,不画难看死了” 把王依岚气的牙根痒痒。 俩人根本就不熟,不是开玩笑的挖苦,夏洛就是仗着自己天生长得好看,处处气王依岚。 我说了多少次了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就是看王依岚不顺眼。 折腾了快俩小时之后,我才消停下来,躺床上看手机。 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本来以为会是通知提醒之类的系统短信。 但是,居然不是。 一条183开头短信,只有俩字:救命! 看到这个短信我就愣了,谁的手机号? 苑辰林丹泽的我都记下号码了,家里的也记下了。 自从我手机补卡之后,丢了很多原来的联系人,贸然冒出一个号码来让我救命,我就有点懵。 打过去,通了,但是直到最后也没人接。 我看了看时间,4月1日,愚人节? 第一百四十四章 短信 - 纸扎人 - 月若素 暂且这么安慰自己吧,不过心里头总是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即便是愚人节。 坚持了半小时,我再次打这个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 我的心开始有点慌了。 先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妈打麻将呢,好着呢。 再给我爸,我爸正在查饭店的账,也好着呢。 随后给我们班同学刘瑾严打电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们联系过了。 “苏晓溪,你干嘛呢怎么也不上课?休学了吗?再不来学分扣完了,你还想不想混了?”刘瑾严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埋怨带着关心。 “我这边事情办完就回去,你给我看一下183*****的电话号码是谁的” “好,等下,别挂”刘瑾严对我说道。 我听见那头传来他手机滑动的滴滴声音,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喂?苏晓溪在听吗?” “在” “电话号码是李倩倩的,怎么,你没有她电话号码了吗?”刘瑾严反问我。 “倩倩的?”我愣了愣,这是我万万也没有想过的:“她,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她?” “别提了,你们那个宿舍,算是完全散了,你也不来了”刘瑾严对我说道:“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我想很快的,”我说这些的时候,脑子根本就不在电话跟前,我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倩倩会给我发这样一条短信? 那件事情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和她瞒了我们很久的妈妈,宿舍管理员刘阿姨。 尽管多方寻找,甚至报警,可是一直了无音讯。 这条短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这人最不爱思考。 一思考就头疼欲裂。 床上的王依岚玩手机聊微信,夏洛情绪有些失落,一直在不摇着遥控器换台。 已经两天了,苑辰和林丹泽毫无音讯,这让是我最担心的。 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不知道阴阳镜怎么样了! 正胡思乱想呢,对门传来门感应的滴滴声。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跳起来冲过去了。 对门放着我们的衣服,所以一直续费。 可惜,开门之后,发现是服务人员打扫卫生,又无比失落地退了回来。 期间,我又打了几次倩倩求救那个电话,一直通着一直没人接也是让人恼火。 入夜,我硬是把王依岚和夏洛留在这边的房间里,我独自一个人在苑辰和林丹泽房间里坐一些事情。 我将柳树枝扎成的人拿出来放在床上。 想着今天晚上招魂出来,问问她究竟为什么死的那么凄惨。 这事儿没有逼到一地程度我是不会做的,一个人捣鼓这事儿太可怕了,万一这鬼翻脸了,以我这能力,不得来个反勾魂,连我的魂魄一起收拾走啊? 我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没开电视没看灯,黑咕隆咚地对着柳树做成的小人发呆。 是不是看看手表,我在等待午夜。 最近我午夜开始慢慢不安分起来,清明节至,百鬼夜行。 夜里十一点十三分,我又一次拨通了倩倩的号码。 大约快一分钟的时候,点头突然接通了,我不说话静静的听,似乎有一点点嗡嗡的哭声传来,听的人头皮发麻,许久都没有人说话,我也放弃了说话,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我开始了招魂术。 相比在村里,要放松很多,而且苑辰这里有现成的东西,只要不失火,一切都没问题。 我这么安慰自己。 之后,我在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点燃两只蜡烛,香四支直接插在抽屉缝隙里,符水一碗放在正中间。 做完之后,屋里亮起了柔和的蜡烛光。 一股特殊的气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我有在屋子的四角放上避鬼符水,这样我招魂的时候就只限屋子里面的,外面的孤魂野鬼还是游荡去吧,大清明的,若是忘记这些,指不定能招来多少呢。 做完这些,我将带着魂魄的柳树人直接放进床头柜上的符水里,然后开始烧招魂符,这符是这一次来的时候从店里带来的,本也没想着能派上用场。 符字冒着蓝盈盈的火光一点点在我手心燃烧起来。 符咒虽有火,可是不烧手,可以从温度上判断招过来的魂魄是恶还是善。 蓝色的火焰跳跃着,黑色的青烟一直冒,一直蜿蜒着直接缭绕在柳树人的周围,开始转圈,如同秋天的小旋风一样,一圈一圈地转。 很快,将柳树里的魂魄逼了出来。 先是改叶的魂魄飘在空中,随后那个女鬼也出来了!! 改叶显然很怕那个女鬼,看见她出来立刻躲的远远的。 于是我将符咒灰烬扔进了符水里,忍着恶心,直接灌进了我嘴里! 真够难喝的。 喝下之后,几乎是在瞬间,觉得周围的色彩都暗了下来,如同黑白镜头转换一样,瞬间陷入了一片黑白世界里。 再次抬头,果然看到了最原始的状态,改叶的魂魄已然变得支离破碎,一如她被炸死的状态。 而女鬼突然变得凄厉起来,七窍流血,血滴滴答答地汇集了一地,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形状。 我告诉自己,不怕,那都是她们死的时候的凄惨状态! “我说话,你们听得到吗?”我轻轻张嘴说道。 “小黑”改叶说。 我没理会她,她的脑子有点问题。 侧耳倾听,终于一声细碎的声音终于传入了我的耳朵,便是那女鬼的声音!! “你是怎么死的”我忍着激动于害怕问道。 “被人杀死的” “被谁?” “柳海明”她很清晰地回了我这个名字。 我连忙用苑辰的笔记本记下这个名字,或者刘或者柳,但是凭着感觉,我觉得这个女人操着一口南方人的普通话。 “他在哪儿?”我又问。 “在那儿”她回答。 鲜血淋漓的手突然指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贺梅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试图想得到害死女鬼的人的消息,她倒是告诉我了,叫柳海明或者刘海明这么一个名字。 这个消息让我比较兴奋,如果顺利,明天完全可以告诉龙蛟,让他结案顺便我也好打听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告诉老太太我家地址的人。 招魂容易送鬼难。 当我发现送她难的时候已经晚了。 改叶的鬼魂还好,我稍微用柳条人晃动,她便乖乖回去了,可是这个女鬼不再听话。 她似乎被柳海明这个名字刺激到想起什么来了。 书札上记录仇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但是这个名字一直在她心里扎了根,所以我问了一句她便一下子说了出来。 本来可以顺理送走她的,可是她突然冒出柳海明三个字之后,本就狰狞的脸,开始扭曲。 一阵阴风吹过,将床头柜的蜡烛熄灭一只。 我慌忙过去用双手护,一只蜡烛摇摇曳曳的被我守护住没有熄灭,吓得心肝差点跳出来。 招魂的时候两只蜡烛如果完全熄灭,那就麻烦大了,招魂之人会被反噬的。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后脖子一阵冰冷,似乎有冰水滴在我的脖子上。 我下意识回头,想躲开。 这一回头不要紧,只见一张黑血淋漓的脸冲着我过来,我的脖子后背上都是她滴的黑色的血。 她已经和我的脸贴近了,一股浓浓的腐尸的味道充满我的鼻腔。 我眼睁睁看着她一张血盆大口朝我脖子咬来。 “幻觉,幻觉幻觉!!!”我自己大声对自己说。 其实心里也知道,她在干扰我的思维,如果我心里脆弱一点,估计现在早就吓死了。 我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大声骂街,通常这种情况下骂街还是比较靠谱的。 谁知道是不是多年的憋屈让这女鬼根本就不在乎骂不骂的,我越着急,她越逼近。 很快,我感觉到一股凉气吸入肺里,她已经和我重叠试图侵入我的身体。 我嘴里念着驱鬼咒,又快又急,手里抓着有改叶魂魄的柳树条人使劲挥手。 我后悔自己考虑不周没有提前准备驱鬼符和桃木,现在只能死咬着驱鬼咒不放,一遍遍念,一遍遍挥手。 可是死活不管用,那女鬼带着血腥腐臭的气息和凄厉的笑声闯入了我的身体。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不能动了。 浑身冰冷的如同在数九寒冬里掉进一个冰窟里,周围全部是冰包围着我的身体,而我已经被动的四肢麻木。 只有头脑是清醒的,我清醒地告诉自己:这回,被害死了!! 张张嘴,发现竟然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觉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女鬼好像突然从我的身体里又退了出去。 带着些许的惊愕,怔了怔。 我就发现自己恢复了原状。 此时,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跌坐在床边上,背靠床身,坐在地上,符水那股劲儿也过去了,眼前又恢复了彩色的世界。 那女鬼很不可思议地站在一边,虽然狰狞,虽然可怕,不过她没有再贸然行动。 我思忖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行动自如了,暂时也就不去考虑为什么了。 一心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回去,如果她执意不肯回去,那我就打散她。 咯咯咯咯。 我心里突然感觉有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声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我马上四处寻找。 发现屋子里的确就是她自己的魂魄。 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 咯咯咯咯 又几声毛骨悚然的笑声,好像是从我心里笑出来似得,吓得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突然之间,觉得我的胳膊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一股温热的感觉从胳膊肘上方荡漾开来。 随后,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出来。 鬼佛! 原来是它小小的身影护了我一下。 她咯咯笑着,背对着我,小小的身影朝女鬼靠了过去。 那女鬼明显显示出了害怕,开始向后飘,想飘出这个空间。 只是,招魂伊始我就做了布防,我怕别的鬼魂被我招来我对付不了,于是我在房屋的四周防了符咒。 她逃到符咒跟前的时候被灼了一下,停了下来。 鬼佛咯咯笑着:大补啊大补。 她小小的胳膊伸了出来,朝女鬼晃了晃。 那不知形成了多少年的鬼魂便摇摇地被她吸了过来,化作一缕白雾被鬼佛吸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小小的身影转身又朝我走来,呵呵乐着:“想占你的身,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你把她咋啦?” 我知道鬼佛暂时不会害我,所以收起害怕的表情,我还不准备让那女鬼消失呢。 “吃了呗”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跟人一模一样,转眼嗖一下便钻入了我的胳膊里,我的胳膊温度又降低了。 “你给我问问她叫什么,哪里人啊”我喊道。 “贺梅” 鬼佛回了我一声,便在没有音讯了。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那一股轻轻的烧焦味道告诉我,刚才我烧符字招魂来着。 我再呼唤几次鬼佛,她根本就不搭理我,沉寂在我身体里了。 “哎,我说,你别不说话呀,你好歹告诉我苑辰和林丹泽去哪儿了呀?”我恨恨地说道:“好歹你也在我身体里呢,你要不告诉我,回头苑辰回来,我让她给你清出去你信不信?” 许久,久到我都想放弃了,她传输给我一句话:“苑辰他们就在身边” 吓得我拼命翻床底下,沙发底下,窗户外面,到处找。 让她给我吓蒙了,以为苑辰和林丹泽遭了难了。 直到天快亮了,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一睡,睡到门口夏洛叫我:“晓溪姐,你在不在,在不在?” 我一开门,她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嘴里不住埋怨我:“晓溪姐,你干嘛把我扔那屋去呀,她神经病似得早起就开始折腾,都没有睡好” 我顾不得和她啰嗦这些,先给龙蛟打电话,告诉他凶手的名字以及女鬼的名字。 他很诧异地在电话里回我:“啊?你这是昨晚做梦梦到的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师父 - 纸扎人 - 月若素 “你查一查,反正现在也没有线索,万一查出来了呢?”我连忙对他说道。 “好吧”他回我。 “需要我过去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又说。 “好的” 电话那头挂断,我的心里有些小激动,随后又给苑辰和林丹泽打电话,依然关机,气的我直想摔手机。 早饭吃了一碗臊子面,还没把嘴巴的油抹干净,龙蛟的电话打了进来,不过消息并不理想,他说村里没有人叫那个名字。 如果没有,那么就和我说的,凶手在村里,并且我看见了起矛盾,所以他对我说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么一个名字的吗?” “额” “不会告诉我又是鬼魂告诉你的吧?”他在那头没等到我思考怎么样开口,便反问过来。 我一阵无语,我是想那么说来着。 挂断他的电话之后,我心情万分沮丧,本以为水落石出的事情,中间尽然还是有波澜。 如果不是那个名字,那么名字是假的,也就是说,可能凶手在杀她的时候告诉她的名字是假的。 恩,我就这么认为的。 王依岚终于不再粘着我们了,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要出门。 精致的妆容,合身的服饰,细细的高跟鞋让这个人整个容光焕发,根本就不像是前几天被吓成那德行的感觉。 王依岚走后,夏洛探出头来一脸不屑:“狐狸精模样” “你别对人家那么深仇大恨的,人家又威胁不了你”我跟夏洛说道:“你这么漂亮,甩她好几道街,怕她做什么” “恩,我跑的是比她快很多”夏洛附和着晃晃自己细小的胳膊说道。 我只好点点头。 电话铃声恰在这时候又响了,又是龙蛟打来的。 这一次,他约我出去见一面。 我们也没有往远处走,就约在宾馆的大厅里。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正襟危坐地在沙发上等着我们了。 简单寒暄之后,他跟我说道:“我们查到一个女人叫贺梅,和死者真是像的很,贺梅是八八年失踪的,当时条件有限,没有DNA入库,现在已经有人去她家做对比,取照片去了” 意料之中,我并没有表示有多吃惊。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如果这个名字对的上,那你前面说的刘海明就一定是凶手”。 龙蛟非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看出我是不是撒谎似的,我心里鄙视了一下,心说:你直接带一个测谎仪得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做了个梦,梦见那女的跟我说她叫贺梅,是柳海明杀了他”我说道:“好像是柳树的柳” 龙蛟眉头皱成一团,小小年纪给人一种那么老成的感觉,从他不断转动的眼珠里,我看出了他在思考,他在想我说这些话的水分有多少。 “你和死了的老太太并不是亲戚关系吧,你们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想了想,问道。 “找人啊,我们就是为了找那老太太的,结果她死了”我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我要知道她死了,说什么也不去” “哦”他不甘心,似乎对我的事情也有所动摇,所以他换了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笑道:“你们不是本地人,是来旅游的吗?”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不用和我绕弯子,而且,绕来绕去我要还是不接着你的说,你还得跟我直说”我心直口快,直接将自己想的就这么霹雳巴拉地说了出来。 他惊愕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们来是不是跟那老太太有关,你一直告诉我鬼啊鬼啊的,虽然我不信,但是别人信,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直接去查贺梅了” “是吗?”我有些高兴。 “我师父相信你们的话,也是我师傅去查贺梅的事情去了,他让我来的”龙蛟对我说道:“我师父是一个已经退休了的老刑警,因为这事儿比棘手,所以我去了一趟师父家,顺嘴说了说你” 哦,我恍然大悟,我说呢,他看起来坚定无比的无神论者,怎么会专程过来听这些。 想了想,于是我就把我们来这里的事情前前后后跟他讲了讲。 他越听越惊愕,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仿佛世界观在听我这些内容的时候一点点被摧毁了。 “那七个孩子的死我是知道的,难道也有意外?”龙蛟吃惊的看着我:“是自杀,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是我是听说的” “那你师父就没有对你说些什么吗?”我反问道。 “没有,因为不是我负责,我没有去找师父”他回道。 “哦,反正,我们来是被人叫来的,就现在,我还有两个朋友下落不明,其中一个也是警察,只不过是我们东临市的警察,我还想求助找到他们俩呢” 龙蛟答应我一定不遗余力地帮我寻找苑辰和林丹泽的下落之后,便告别了,他说有消息一定会第一个来告诉我。 他走了之后,我心情还是不放松。 依着我自己的判断,我觉得苑辰和林丹泽出事了。 否则哪怕一个短信也好,报一下平安总是可以的吧。 龙蛟的答案在晚上七点左右来的。 贺梅有亲人健在,亲人的血样已经送去验DNA了,三天出结果,他师父回来了,想见我一面。 这个时候,王依岚还没有回来,我们没有多大交集,也没有留她的号码,想想无所谓,就带着夏洛去赴约了。 约在一个古朴的火锅店见面,我们到的时候龙蛟已经等在门口。 那是一家古色古香的火锅店,大门两旁的对联是木板雕刻的,苍劲有力的毛笔雕刻着两行字: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中间一块木匾上依旧是四个毛笔字:国泰民安,下有落款,什么居士,字迹比较狂草,我没认出来。 迎门而立是一个紫色木框的四扇屏风,上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 转过屏风是一张原木雕刻的茶桌,一位戴着眼镜没有头发的老人端坐在茶桌前,跟前放着一个煮茶器和若干个精致的玻璃杯。 转入屋里灯火辉煌,映衬着小小的火锅店看起来也高大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者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头正端着拇指大小的玻璃杯品茗,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他一侧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女人,连连给老人添水,派头十足的模样。 龙蛟半弯着腰,低声说道:“师父,苏小姐来了” 我皱皱眉头,想说:你才小姐,你们全家都小姐!可是看了看这气氛,似乎不太好,所以只是恨恨地自己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那老人仿佛没有注意到我们,听见龙蛟说话才放下报纸,抬头看见了我们,露出一个笑容,指着旁边的也是木头雕刻的天然凳子:“坐,都坐啊,小琴,倒茶水,尝尝我这陈年的普洱,香的很呢” 小琴,也就是他身后的女子,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连忙帮我们倒水。 红红的茶叶注入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犹如剔透的琥珀,散发着糯糯的香气,顿时让整个屋子充满了特别好闻的气味。 我不懂喝茶,瞎在哪儿喝了一口。 一旁的夏洛一口干了,差点烫的翻了白眼。 小琴又连忙给她续上水。 我一直看着周围的环境,鱼缸,假山,屏风,茶桌,还有茶桌后面的木头架子,以及架子上面一些类似古董的瓷器摆件,应该价格都不菲。 我一边看一边想:火锅店吗?看样子像他的呢,他是公职人员吧,即便退休了也是,他有这么多钱? 我正走神呢,老头呵呵笑了两声,道:“小丫头你好啊”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等我回头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几张照片,老头正在摆弄着,一边手心向下朝我招手:“来,你看看,这中间哪一个人是你夜里梦到的贺梅” 茶桌上面一共放着六张照片,都是一样大的七寸照片,有站着坐着的,还有一寸照片,一共六个模样不一的女人,一看衣着打扮就能知道是那个年代的老照片。 我接过来一个个的看,看到第三张的时候就觉得那女人就是,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宽松衣服,像是休闲小西装一样的服装,厚厚的大垫肩撑起两边的肩膀像是电视剧钟馗捉鬼中的钟馗一样。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将剩下的三张都看了,最后对比了一下,将我认为最像的一张递给他。 老头脸色带着笑容,笑道:“我叫江流,你可以称呼我江爷爷” “江爷爷好”我卖了个乖。 他点点头,又把刚才还看的报纸递给我:“来,你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接过来,还想呢,给我看报纸干嘛。 突然发现江爷爷指着的地方是一张图片,而且随后我更是发现,这报纸的字大了一些,板块少了,没有广告,报纸纸质很差,照片也十分模糊。 江爷爷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指着上面的日期敲了一下手指,我一看,好家伙,是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二日的! “啊?”我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么旧的报纸您是哪儿弄来的?” “是贺梅家里拿过来的,当时他们登报寻人的,给你看的正是那一则寻人启事” 可不,那张图片正是我刚才指出来的照片,只不过在报纸上是黑白印刷的,模糊不清的。 寻人启事:贺梅,女、二十八岁、长发、一米六二,走失时开一辆桑塔纳轿车,车号936,有知情者请联系86597,必有重谢! 短短几个字是对贺梅的全部描写。 龙蛟当时嘴巴就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瞪着俩眼看我,非常吃惊的那种,尽管之前他也有所怀疑。 “有什么要说的?”江爷爷没有管他,扭过头来和蔼地问我。 我心说,我有什么可说的,查案是你们的事情,我就是在寻找我的要寻找的人而已。 嘴上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个人,她跟我说杀了她的人叫柳海明” 江爷爷没说什么,随即看了看坐在一边十分规矩的龙蛟。 龙蛟立刻说道:“这个女人应该十分富有,在那个年代有轿车的,换算到咱们现在,应该是个类似千万富翁的感觉吧,会不会和钱有关系?” 江爷爷赞许地点点头。 我撇撇嘴,心说,我出生的时候都比她失踪的时候晚,我哪知道八八年一个桑塔纳多少钱,反正现在大街上都很少见的车吧,我也不懂车。 江爷爷又笑道:“柳海明。柳海明。我去她家得知她家人也不知道这个人名,当时她开着家具厂,和她来往的都是家具城等生意人,当时在那年代也是一一排查过的,都没有什么疑议” “您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认这些照片吗?”我问道。 “一是为了确认你说的话,我要看看你这个孩子,二是想知道这贺梅在不在你身上”江爷爷的话让我暗暗吃惊。 “额,在是在,不过,昨天晚上被我给弄没了”我尴尬地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下,只是没有提鬼佛的事情,怕说的太多有什么意外。 江爷爷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点头,最后让我再次想一想我看见的那个凶手模样的人还有什么特点。 “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微胖,带着一个帽子,就像是本山大叔那种帽子”我想了想:“别的实在记不起来了” “帽子很可能是伪装”江爷爷说道:“找,四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性” 因为我的确认,所以江爷爷让龙蛟给村里打电话,监控所有四十五岁以上六十五岁以下的男性。 江爷爷和我一样,笃定地认为我看见的那个人就是凶手。 此时,龙蛟不由也信服了,只是他对自己师父的判断十分信服,对于我,依然看一眼惊一下的感觉。 不一会儿,全村四十五岁以上六十五岁一下的资料便以短信和相片的方式一条条回复到了龙蛟手机上。 他恭恭敬敬递给江爷爷,不敢打扰让他一条条的看。 此时,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火锅店开始忙碌起来,陆陆续续的客人开始进入店里。 店里很快热火朝天,香气四溢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凶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北京铜炭火锅一个个上桌,馋的我都快顾不上思考了,夏洛也正馋的一直咽吐沫。 江爷爷偶尔抬头看见我俩正一脸迷醉地看着里面的锅子,咳嗽了两声笑道:“这是我儿子的店,一会儿管够你俩吃”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江爷爷又低头去看龙蛟的手机,一条一条逐字逐句看的非常仔细,我站起来偷偷瞟了一眼,是由现在在村里的警察一条条发过来的每一个人的身份信息以及家庭情况。 大概他低头看了十五分钟的样子,脸色突然出现了波澜,他的眉头只是微微触动了一下,但是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他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果然,他开始反复移动手指,看那条信息,然后给龙蛟说道:“要他的照片” 龙蛟接过来之后有些不解:“师父,这。” “你要吧”江爷爷确认地点点头:“随便拍” 龙蛟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往后缩了缩脖子,心里说:你看我干嘛呀! 几分钟之后,龙蛟的手机滴滴一声。 他看了一眼连忙递给江爷爷看,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看我,一次次看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江爷爷来回翻,大概是发来了很多张那人的照片。 我一直在猜测这个人是谁,脑海里一遍遍回想在村里我看见的每一个村民。 夏洛事不关己,一口一口喝茶,我估计好几千一斤的茶叶,她肚子里也装了几百块的了。 好一会儿,江爷爷对龙蛟说道:“查他,看看他二十年前做什么,和贺梅有没有交集,包括现在是做什么的,一定要查仔细些” 龙蛟一一点头:“好的师父,一定尽快落实” 江爷爷这伸了一个懒腰,笑道:“小琴,给我们安排吃的吧,今天我招待这两位小友” 那一直站着的女人便毕恭毕敬地出去准备东西了,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刚想她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一直在江爷爷身边。 龙蛟拿手摆摆我的眼睛:“看小琴啊,小琴不会说话,是很多年前我师父从一个凶徒手底下救过来的,从那之后她就一直在店里帮忙,只是每次师父来店里她都必定寸步不离照顾着” 他这么已解释,我如释负重,还怕江爷爷是那样的人那哈哈。 龙蛟将我们引进一间叫同心缘的包房,一样的古色古香的两行字挂在包房两侧,上为: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下为: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这是仓央嘉措的词,挂在这里显得有些矫情,不过对比这种小窗格调比较高的装修的风格还是蛮合适的。 包房里只有六张椅子和一个方桌,方桌和外面的茶几模样差不多,就是质量不太一样。 一会儿所有的菜和羊肉都上齐,我们早把苑辰和林丹泽抛到脑后去了,迫不及待开始大快朵颐。 江爷爷一个劲看着我们乐:“多吃,多吃,我是吃不下了,吃了也不好消化,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吃肉,看着你们吃肉我就馋啊,唉,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恩恩”我嘴里嚼着一根海带,含糊地表示感谢:“谢谢您的招待,这是我吃过最正宗的涮羊肉了” “对了,江爷爷,那人是谁呀”我吃的差不多了,喝了一大口他们饭店自己熬制的老梨汤,甜丝丝的梨汤从喉咙润到心肺,十分舒服。 龙蛟看了我一眼,得到江爷爷的默许,他将手机递给我,照片便一张一张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嘴里刚刚塞进一个小巧的麻团,因为看到了照片,一下子掉了出来。 麻团蹦在桌子上转了一个圈又掉在了我的裤子上,随后直到地上我都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这。”我指着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江爷爷:“这怎么可能是他呢” 江爷爷依然带着淡定无比的笑容道:“先不要主观,不要参入感情,你敢跟我打赌吗?” 我不言语了,比较他应该是这里非常有声望的专家级人物,而我对照片上的那个人并不了解。 我们也就认识了这几天。 照片上的那个人正弯腰拣地上的东西,他的侧脸,他的衣着,赫然就是带着我们一起去老姑家的默默的爸爸——我叫他叔叔!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张张发过来的照片,一些是他坐着的,一些是弯腰捡东西的,包括正脸侧脸后背前身。 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微胖,如果不戴帽子,如果光线在暗一点,还真的特别像他呢。 夏洛从我手上接过来的时候不由‘啊’了一声:“是大叔吗?他是个好人哎” 饭是吃不进去了,也吃的差不多饱了,我也终于想起林丹泽和苑辰俩人来了。 如果凶手是叔叔的话,那么林丹泽和苑辰俩人现在应该就在他们家附近。 也就应了鬼佛那句话,就在这里。 我冷静了一下,觉得可能性还是有的,不过在没有得到结论之前,我还是不敢贸然说些什么。 吃完饭之后,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去宾馆去,回去的时候王依岚已经带着眼罩入睡了。 我心里有事,几乎一夜未眠,前后想我们来这里的经过,主要是为了给默默治病,我当时就说默默的魂魄被锁在了锁魂岭,那一定是有深仇大恨的仇家给下了绊子。 如果大叔是凶手,那么给默默下绊子的人一定是和贺梅有关的人。 可是贺梅被远远困在了村里,所以这一段中间一定有什么人在中间此案了此事。 越想越多,脑子越乱,一直瞪着俩大眼,一直看着黑暗。 黑暗里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是我奶奶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朦胧中看见外面有一辆汽车在等着我,车似乎是龙蛟的警车,一闪一闪地发着幽蓝幽蓝的光,声音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我奶奶好像在里面坐着,我正要去坐车,突然觉得身子好像腾空了一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幕后 - 纸扎人 - 月若素 似乎是梦见从悬崖上跌落,人一下子就醒过来了,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我心里空空的,是梦啊! 突然,我心里传来鬼佛很清晰的话:“有人想杀你” 我‘腾’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窗外寂静如死,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要杀我。 “我给你赶走了”鬼佛又说道:“以后黑灯瞎火的不要乱上别人的车,不要乱答应人家喊你名字的声音” 啊! 是这样啊? 我这一醒,就一直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正当我想给龙蛟打电话的时候,他倒已经到了我们宾馆的大厅里,让我给他带路,他要去一趟默默家。 我和夏洛一起跟着他去的,我们起床的时候,王依岚又不见了,床上放着二百块钱,作为宾馆AA制的房费。 “绿宝石嘉苑小区?”当我把小区名字输入龙蛟车里的导航的时候,龙蛟吃了一惊,一副十分震惊的表情。 “恩,怎么了?” “不是,那贺梅的新家也是这个小区,47号楼”龙蛟口中的话让我差点吃惊到咬了自己的舌头。 “什。么?!” “恩”他看着我认真地回了我一个字。 “那,那大叔他家也是47号楼” 我这句话说完,龙蛟差点一脚刹车扎到马路牙子上,急刹车导致我和夏洛都前倾撞到了脑袋。 好久我们自己才平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不说一句话。 随后,龙蛟一脚油门踩到底一溜烟朝绿宝石嘉苑奔去。 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路无语。 在我的建议下,我们先去了贺梅的家。 龙蛟说那里住着贺梅的父母,平时很清净。 贺梅家的确很情景,一水白色没有任何装修,家里家具也简单明朗,一架钢琴放在落地窗前,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家里到处都是贺梅年轻时候的大幅照片。 笑容灿烂,笑靥如花,美丽大方,我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才能形容这个美丽早逝的女孩。 看到这些,她的父母眼角悄悄湿润了。 女主人是一个七八十岁的白发老太太,她一定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女人,虽然满头银发却没有一丝丝乱的痕迹,满脸褶皱的老太太看起来优雅极了。 男主人尽管背已经驼了,穿着的套头薄薄的羊毛衫也没有一点褶皱没有一点污渍。 我们进门的时候老太太准备了一次性的拖鞋。 坐下之后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柠檬水,这一切一切都说明两位老人,尽管岁月不饶人,但是还是那么从容精致的生活着。 从方位来看,他们家就住在默默家的隔壁!! 我站在钢琴前的窗户往外看,外面的风景和从默默家看到的风景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大叔一定是凶手! 老太太如实告诉我们,他们从来不知道柳海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所有跟贺梅接触的人警方是问了又问,可是因为证据不足,没有办法伏法。 也就在这时候,龙蛟接到电话,大叔本名任大国,他的妈妈姓柳。 而一九八六年,一个叫柳海明的人注册过一个家具城,这个人在一九八八年之后,家具城关闭人间蒸发了。 警察们拿着大叔的照片去找当时的老邻居,老员工,确认大叔就是当时的任大国 也就是说,柳海明只是大叔对贺梅一个人还有工商局提供的假信息。 当时,没有任何人知道柳海明是谁,包括当时他家具城下的六个员工只知道老板叫任大国。 贺梅父母是2010年才搬来这个小区的。 任大国进入贺梅父母视野是因为有人打电话告诉他们的。 一个女人很坚定地告诉他们,任大国就是杀死贺梅的凶手,于是他们千方百计花高价买了这个房子,住在他的隔壁。 对于电话和对方的身份,两位老人是真的不知道。 我猜,这个人是大叔的老姑。 我问龙蛟:“放置炸药的人是不是大叔?” 龙蛟回道:“不是,人已经抓了,是一个为私人小矿提供炸药的小作坊,炸了可能是因为贺梅的冤屈该昭雪了的缘故吧” 两位老人老泪纵横。 只等DNA结果出来,他们就可以把贺梅安葬了。 我和龙蛟都很自觉地锁紧自觉的嘴巴,没有敢把贺梅被五根铁钉钉入身体的事情说出来。 “默默的魂魄,是不是您二位找人钉在锁魂岭的?”我想了想问道。 二老摇摇头,一副茫然。 就在这时候,门锁响动,门开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个小丫头进门。 换鞋,那小女孩扑过来叫太奶太爷。 进门的大伯叫二老爹娘。 “这是您儿子?”龙蛟颇为惊讶地问道:“没有听说您有其他子女啊” “我女婿”老太太恢复如常,一脸笑意地说道:“虽然贺梅走了这么多年了,黄青他一直没娶,把孩子拉扯大,一天清福没享受,还得伺候我们老俩” 对了,八八年那年代,二十八岁的贺梅早已经成家了。 “默默的魂魄是您钉在锁魂岭的?”我也是开口就问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很明显脸上表现出不对劲,龙蛟立刻碰碰我的胳膊:“什么锁魂岭?” 我只告诉她默默撞邪,并没有提及锁魂岭的事情,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黄青看了看二老和孩子,最终点了点头:“是我找人办的” “你知道凶手是任大国?”我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不找警方?”他定定看着龙蛟,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证据都表明是他做的,抓住了他会怎么样?” “坐牢判刑啊”龙蛟回道。 “等于暗度晚年吧?”黄青恨恨地回道:“他害的我媳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会让他在牢里轻松死去?” “我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黄青咬着后槽牙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提供线索让他找我们来呢?”我问道:“你是不忍心了吗?” “是”他停顿了一下,思考了好半天才说道:“是别人让请你们来的,但是只是请你,没有你的同伴,谁知道还来了一个厉害的主儿” 他指的是苑辰。 第一百五十章 地下室 - 纸扎人 - 月若素 “然后呢?发现苑辰要跟来,于是便找了一个人来制苑辰,想借机要了他的命,顺便取了我的命?为什么,我和他们有仇吗?”我心里发颤,如果不是苑辰瞎打误撞地跟我过来,估计现在我的魂魄指不定飘在哪儿了。 “没有说要你的命,他们就想要你身上的什么宝贝”黄青说道。 阴阳镜! 我恨恨地出了一口气。 “他们是谁?”我又问道。甭管我打过打不过,起码我要知道对方是谁吧。 没想到黄青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们怎么交谈?”我又问道:“你为什么那么信他,你不怕被骗吗?” “每次需要做什么的时候,会有人带话给我”他说道。 “谁?” “不确定,有时候是送信的邮递员,也有物业的人,有路人,有超市的人,反正很奇怪我也习惯了”黄青说道:“最初那两年还觉得突然有人跟我说这些吓得跟什么似的,后来就习惯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随即附身,说完就撤。 我身体内冒出一句:“这人来头很大” 是鬼佛说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我不解,如果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单纯想找我,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不想要你的命吧”黄青突然说道:“反正没有说过要你命” “你知道我是谁?”我又问道。 他点点头。 “我一起来的两个人在哪里?”我又问道。 说实话,他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底一直在颤抖,对方这么厉害,那么如果发现他们俩,一定会有危险的。 “我不知道”黄青说:“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多年来,你已经是对方的下属了”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确定会有一个好下场吗?如果退出来是不是可以安度晚年,你看你这也算上有老下有小的,何必” 他这种,警察都奈何不了的,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证明他害命,只能劝慰。 可是黄青根本听不进去,咧嘴一笑:“这些年,我剩下的都是仇恨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要抓任****了,可是,我依然心不甘” 龙蛟干瞪眼没话说,这种情况,他根本奈何不了。 告别了贺梅家,龙蛟说根本没有必要再去默默家了,直接等通知抓人就得了。 可是我要去,我还没有找到苑辰和林丹泽呢。 了无音讯的俩人不知道还在不在世上,若是不在了,倒是托个梦也行啊。 默默家已经没有往日的乌烟瘴气了,默默和她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于家里明天的变动,她们毫不知情。 我一进这个家,身体立刻传来鬼佛给我的讯息,她告诉我:苑辰他们俩的失踪和这个家脱不了干系 我愣了半响,假意上厕所,借机寻找厕所打开所有的门,都没有他们俩的身影。 我突然想到,这娘俩可能不知情。 “默默,你们家有没有地下室之类的”我寻找一遍找不见人,出来之后随便一问。 “有啊,有个车库,在地下室”默默头也不抬跟我说道。 “能带我下去看看嘛?”我心头一跳。 阿姨抬头看了看我:“能啊,可是钥匙在她爸爸那儿,等他爸爸回来就可以”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因为默默的缘故,阿姨对我没有隐瞒,估计还以为我是为了默默的病着想。 龙蛟在一旁一直不说话,本来我还想着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关系把门打开。 可是龙蛟不了解情况,所以也不说话。 我只好琢磨着想个办法继续编下去。 我想着利用默默的病编一个谎言,可以编往地下室放东西,驱鬼阵魔的,如果不在就装模作样的瞎折腾一遍,如果在更好。 我刚要张嘴,龙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龙蛟看了看我,用嘴型跟我说了俩字:来了 我心一沉,似乎预感到了,刚刚的话立刻吞回了肚子,看着那不知情的娘俩:“阿姨,你和叔叔结婚多少年了?” “哎呀,这么一转眼啊,默默都这么大了,我们也结婚二十多年了”阿姨放下手里的活,缕了缕自己鬓角边的几根白发:“不知不觉我也有了白头发了呢,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孩子好好的,我们健健康康的,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这次你帮了大忙,你叔回来,可得好好谢谢你们” 龙蛟在那头恩啊的答应着,我偶尔抬头看看他。 他也一直在看着我,眼神我明白,那就是说是的,真凶落网了。 我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于是低下头不言语了。 龙蛟挂断电话之后很严肃地站了起来,我的心也揪了起来,这一刻还是来临了。 龙蛟清了清嗓子,很认真地给阿姨和默默敬了个礼,说道:“虽然这种话你们很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以刑警队的警察提前给阿姨和默默说一声,您的丈夫,默默的爸爸任大国涉嫌一起二十年前的谋杀案,现在已经被羁押了” 我看见阿姨的脸色迅速变白,本来怡然的神色变得紧张然后木然然后茫然,她一直在摇头,一直在摇头,不可置信的神色就写在她的眼里。 相比默默,虽然脸上的震惊是十分明显的,但是年幼的她知道的东西肯定有限,即便知道谋杀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只是震惊地看着龙蛟。 “不可能,你要说他投机倒把的偷税漏税的我信,你说他涉嫌谋杀,根本不可能”阿姨一直否认,也是在说服自己。 见龙蛟不说话,于是阿姨把目光转向我:“是吧小苏,你说我们家老任是那能杀人的人吗?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一定是的” 我叹了口气:“阿姨,恐怕,这事儿是真的” “随后会有搜查证下来的”龙蛟补了一句。 阿姨一下子跌坐在沙发和茶几缝隙里的地上,浑身颤抖,一直重复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阿姨,您有没有听说过贺梅这个名字?” 阿姨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看着不像是装的。 也是趁着这个乱劲儿的,我趁机跟龙蛟说道:“先帮忙开一下地下室吧,如果大叔是凶手,恐怕苑辰和林丹泽还在地下室” 龙蛟也是被我这几天的事情毁了世界观,想了想:“那好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营救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于是趁着娘俩不知所措,龙蛟打电话叫来一个开锁的人,自己让我跟着他下地下室去开车库的门。 小区地下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停车库,中心是小区业主的停车场,边上的一些车库是属于业主自己购买的。 经过物业工作有人员指点,我们来到了一所车库跟前。 白色厚实的方格自动门,用遥控就可以开启的那种。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什么回音。 我安慰自己,还玩笑呢:也是,都几天了,饿死拉倒。 开锁的小伙子也就二十多岁,从包里取出一根铁丝和一个锤子一个板子对我说道:“我要开啦?” 我点的头。 随后哗啦一声,三秒钟不到,看起来厚实结实的一扇门就被他给捅开来了,真是让人瞠目结舌,还真属于给一包方便面就能打开一个小区的防盗门的主儿。 随即物业工作人员将灯打开。 惨白的灯光一下子就把整个车库照亮了。 我的心跟着缩了一下,最边缘有俩人,一人绑着一捆黑色的胶带,从头到尾都缠着,唯一让人心安的是,鼻孔是开着的,也就是说人是可以呼吸的。 我松了一口气连忙让开锁工人给龙蛟打电话,我冲上去救人。 夏洛比我急,先冲过去看看俩人的体型,觉得瘦一点的人是苑辰,她先下手了。 两人都是手背向后被粘住,从手背开始粘连,粘的细细的密密的,一直绕到全身。 我试着呼唤他们俩的名字,俩人均处于迷糊状态,我手边的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哼哼传入我的耳朵。 物业人员着急了,在车库里给我找来一个利器,一边对我说道:“你倒是先拆脸呀,老拆胳膊和腿干嘛?” “我不是想着拆开了他们的胳膊让他们自己撕开嘛”我对那人说道。 那人叹了口气,也是被我的白痴给气急了,说了我一句:“哎,你真是带着脑子吗?都困这儿几天了,活着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他们活蹦乱跳的呀?” 说话之间,苑辰和林丹泽的脸都露出来了。 “苑辰哥哥,你好吗,你怎么样呀?”夏洛急的跟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开始胡乱拉拽。 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苑辰瞪着大眼睛冲着我吹胡子:“你咋才来呀?我们哥俩差点死这儿了知道不?” 这语气还挺横,我直接把他扔给物业那个说我傻的工作人员,然后拉着夏洛去拆林丹泽。 夏洛自然不肯,蹲在那儿给苑辰嘘寒问暖的。 林丹泽比苑辰状态差多了,差不多是脱水昏迷状态。 问一句他只是哼哼几声,没有其他反应。 那开锁工从自己包里取出一瓶水递给我:“给他喝一口试试” 林丹泽喝过水之后才觉得稍微有点反应,长出一口气,我连忙关心:“林丹泽,你回一声,有事儿吗?” 他微微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不一刻,来了一堆人,包括龙蛟在内的警察,包括默默和她妈妈,还有黄青和岳父母。 黄青似乎早有预料,只有他带着一瓶红糖水一瓶奶递给我,很平淡地说道:“给他们喝了吧,终归这里也有我的事情” 我还怕他害他们俩呢,虽然接过来了,轻轻道了一声谢,但是并不喂给他们俩喝。 黄青也只是笑笑不语,跟着大家一起帮忙。 默默蹲在我身边,静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一直帮忙扯开他们身上的胶带,用很大的力气,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夏洛将一肚子气撒在默默身上,直接扒开人家的手甩在一边:“我自己来,不用你” 这孩子,还真是孩子啊,系怒形于色。 很快,救护车将苑辰和林丹泽拉走。 我捡起他们俩甩在一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即便是有点,这里也是没有信号的。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苑辰回去吃了点稀粥就能坐在病床上跟我和夏洛逗闷子了,好像这经历他常有似得。 “哎,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打了半辈子的鹰,到了在阴沟里翻船了”苑辰一顿顿足捶胸的感慨。 我也不知道这俩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撇撇嘴:“叫你平时吹牛,我再晚去一会儿,你俩就得过去” “过去也得过回来,过哪儿去呀,又不是没去过”苑辰接过夏洛递过来的一个香蕉,一口咬了一大半:“有吃的真好啊,差点饿死爷了!!” 我也连忙给林丹泽递了一个。 一脸消瘦与惨白的林丹泽摇摇头:“不吃,不舒服” “你们怎么会被他给拿住,你们俩小伙子呢,一个还是个人民警察,你这不是给小伙子抹黑,给人民警察丢人吗?”我咧着嘴,一副鄙视的模样,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别提了,谁防备他呀,知恩图报不知道吗?”苑辰擦擦嘴,夏洛又递上一根。 夏洛这孩子完了,一脸花痴地看着苑辰,笑的跟初恋的小闺女似的了。 “阴阳镜” 我张嘴说道:“赶紧的给我拿出来” “哦哦”苑辰手伸进自己胸膛里脸色立刻大变。 我在一边看的仔细,吓得血液都凝固了。 “怎么办,阴阳镜不见了?”苑辰脸色非常难看,之前就惨白惨白的,现在更是跟吊死鬼差不多色了。 我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血液凝固到了极点,咬着牙恨恨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想,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应该死了好几回了。 苑辰突然转乐了:“别别别,你看你,我就是愚人节逗逗你,看把你吓得” 说着,手从怀里拿出来,阴阳镜完好无损的在他手上。 还一直笑话我:“真是不实在,我逗逗你,以咱们的关系,丢你一个阴阳镜就至于一副杀人的样子吗?” “法律要是不管,我早恁死你们俩了,没有见了面就杀了你俩还救你俩回来就说明我对你俩不错了,应该直接让你们俩臭在任大国他们家的地下车库里” 我恨恨地说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筹谋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夏洛傻傻看着我发横,当真了:“晓溪姐,你别生气啊,他是闹着玩的,咱不当真啊” 苑辰和林丹泽都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苑辰在我和林丹泽被吊死鬼吓的时候就抓了那只吊死鬼,但是他一直没说,等到后半夜我和夏洛都睡了,他和林丹泽才商量着去找元凶。 找的是‘七煞’的元凶。 由苑辰逼着鬼魂画记忆,俩人想利用女鬼和跑了的那个袭击我的人将幕后人引出来。 女鬼给出他们的记忆就包括了贺梅两个字! 俩人顺着女鬼的记忆竟然一路跟到了大叔居住的绿宝石嘉苑小区。 那女鬼直接飘到了47号楼的另一个单元。 这人林丹泽和苑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彼时的时间是凌晨3点多。 那女鬼直接飘进了一户人家,也就是后来的贺梅家。 本来俩人根本就没有怀疑大叔,他们俩只人只是觉得很蹊跷,为什么这只鬼魂会逃跑到大叔住的小区,想等着天亮了问问。 俩人傻子似的坐在47号楼大叔的门口谈论,不用他说我也能想到,一定是涉及了贺梅的字眼。 苑辰点的头:“的确说了,我们说天亮了查一查贺梅是谁” 之后天快亮了的时候,大叔出门,看见苑辰和林丹泽就衣服十分惊喜的表情:“你们来了?我正要出门找你们呢” 他跟苑辰和林丹泽说车库有异常,最近车库里有鬼,希望苑辰和林丹泽跟着下去看看。 苑辰问怎么个异常法。 大叔告诉他们,夜里倒车的时候看见到倒车镜里有一个长发女鬼站在车库里森森的看着他。 于是,很明显,俩人就被骗去了地下车库。 事实证明,这事儿是有预谋的,大叔绝对听见了贺梅的字眼,以为苑辰和林丹泽知道了什么。 到了车库之后,两人被早有预谋的大叔分别支开,分别制服,至于没有杀他们的原因,是因为大叔想知道还有谁知道贺梅的事情。 问了半天,俩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大叔也明白过来可能这次是鲁莽了的时候已经晚了,杀人的事情已经被俩人知道了。 大叔先把俩人固定好,暂时没有要他们的命,想出去看看还有没有人知道他俩来了。 现在要杀人,可远比二十年前困难多了,况且大叔在二十年前干过一票之后开始行善积德,准备把自己身上杀过人损过的阴德给补回来。 大叔准备找个机会去物业那儿看看监控,再找机会和我接触一下,看我是否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于是,我就正好第二天找上门来了。 我们一走就是三天两夜,这三天两夜,两个人被固定在车库最后面的墙下,发不出声音,无法求救,差点饿死。 苑辰和林丹泽不一样。 苑辰是进山里修习过的人,忍饥耐寒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导致林丹泽差点脱水而死,苑辰没事儿人似的。 之后的事情就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村里的大姑死后,又有爆炸案迁出的白骨贺梅。 的亏有江爷爷坐镇信了我的话,不然估计等找到他们俩的时候,也是一堆白骨了。 “原来大叔是这样的人啊”苑辰说道:“走眼了,我一直觉得大叔是一个憨厚的人呢” “不能凭着第一感觉和个人喜好来判断一个人的人品”林丹泽在一旁总算优哉游哉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总算,两个人都没有事,这一夜,我和夏洛回宾馆之后睡得格外香。 以至于王依岚回来的时候我们俩都不知道。 剩下的事情便是龙蛟通过微信跟我说的,大叔任大国的事情。 八十年代的时候,脑子活泛一点的人差不多都赚下了一笔小财,大叔也不例外,下海经商,起初开了一个饭店。 可是一场大火,让饭店转盈为亏,让年轻还没有娶媳妇的大叔负债累累。 那时候,大叔年轻气盛,眼看富足的生活要打水漂,便动起了歪心思。 一个常来请客吃饭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女人便是贺梅。 年轻的时候的贺梅为人爽朗,能力特别强,和丈夫黄青两人属于男主内女主外的家庭结构。 贺梅当时不光做家具,还卖家具,开家具城。 贺梅的家具城就挨着大叔的饭店,所以平常有个客户什么的,一般情况都在大叔这里吃饭。 贺梅,一个女人家家的都出入开车,而大叔,大火之前还算是一个万元户,大火之后,只能是个低保户了。 于是大叔便打起了歪主意。 别看自己和贺梅距离这么近,俩人根本就没有正式碰过面,所以大叔绝对放心自己包装一翻之后不会被贺梅识破。 几个月之后,他关了饭店,大叔用一张假身份柳海明的身份注册了一个家具城。 用尽所有的积蓄堵了一把,开了一个家具城。 他可不是为了买家具而开的家具城,他就是冲着贺梅来的。 果然,时间不长,便以客户的身份认识了贺梅,大叔在这一段时间里伪善装的特别到位,特意骗取了贺梅的信任,以至于贺梅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想到大叔会给她下杀手。 大叔是以山里有上好的乌木为理由,将和他已经很熟悉的贺梅骗进了山里。 连带骗进山里的还有贺梅的十几万的‘乌木’款。 十几万啊!那是巨款! 八八年的时候,十块钱能让一个困难家庭坚持一个月的伙食! 如果换算到现在,几百万没有问题吧。 在监控匮乏的年代,想要找到一个失踪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至于车,那台桑塔纳。 大叔称,去拉乌木,开什么车啊? 贺梅生前是一个特别能吃苦的好女人,她是那种不矫情不造作的女人,能坐轿车,也能坐拉木头的大卡车,这一次跟着大叔进入山里,她是准备坐所谓大叔安排好了的卡车回来的。 既然全是全套,大叔早就安排好了那边的事情。 他早已提前几天将他大姑接到城里,之前说过,大姑是一个寡妇,无儿无女,嫁过来时间不长丈夫死了,大姑一直守寡,这就给了大叔一个非常有利的杀人条件。 第一百五十三章 勾 引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二十年前的西台之上,只有大姑家一户人家,还是为了迎娶大姑而特意建造的窑洞。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贺梅的命运便连同自己的钱财一并结束在大叔杀红了眼的手下。 五根铁钉,和我给出的结论几乎一致,不同的是,大叔为了这个专门研究了降鬼秘术,在铁钉上面涂了朱砂,用永灭符咒水浸泡了七天七夜。 听的我都心惊胆战的,觉得这人也未免太狠了吧。 贺梅死后,大叔也曾经被当做嫌疑人被当地警方传唤过,只是有惊无险的躲过去了,当然没有兴趣再卖家具了。 我想不是兴趣的问题,如果他卖家具,估每得来的一分钱都会让他寝食难安的。 家具店散了之后,大叔很长时间没有再做生意,直到几年之后,他突然筹备资金做了为地产提供钢架的钢架商人。 那几年,他的人生非常不顺,早先有结过婚,婚后半年有了一个儿子,可是儿子两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进一口旱井里摔死了,第一任妻子变得每天神神叨叨的,于是离婚。 第二任妻子便是默默的妈妈。 一直很顺利到默默出事儿! 我第二天把这些都将给苑辰和林丹泽的时候,他们俩表情不一,林丹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苑辰则一直皱着眉头思考。 我问他想什么,苑辰说道:“他养小鬼” “七煞?”我突然想到他们去的目的。 苑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是,他一定没有说实话,为了破他这些年的败运,他一定做了别的勾当” 苑辰说,杀人,不是人死了就一了百了的。 杀一个人,人这一辈子都背负上了厄运,这种厄运不会随着这个人做好事就会消散。 “当然,专门以杀人为职业的不在内,包括古代的刽子手和杀手,他们是上辈子带来的杀气,他们杀人也等于消业障” 苑辰又说,大叔是研究过这些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为了消身上的厄运,他养了小鬼。 林丹泽打断道:“可是,小鬼是才死的呀,不是说了嘛,他已经顺利了十几二十年了” 我想了想:“他是不是之前也杀过人呢?” 苑辰对着我竖起一个大拇指:“聪明” 林丹泽也被说的坐了起来:“那你赶紧给那警察打电话,问问他在这十几年中和在一天同时死七个十二岁的小孩的事情看看还有多少” 苑辰回答:“不用那么麻烦,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查七年和十四年,每隔一个七年查一次” 我连忙点头。 苑辰又说道:“小鬼,肯定在我们没有想到的地方,还得审问,这一次你让和你见过面的那江爷爷去审” 我撇撇嘴:“我让去人就去啊,那江爷爷早就退休了” “你给你那小帅哥警察打电话说嘛”苑辰提高了点声音。 我哦了一声:“你们还有什么嘛?一起说出来我一块打电话” 苑辰说:“暂时就这些,我们需要休息了,你们俩回去吧” 这一天,林丹泽和苑辰出院住回了宾馆。 而我打算回家去了,剩下的事情交给龙蛟和他的师父,我不是警察,没有那么多为民除害的高大情愫,我只是想急切地回家去。 这里有人想要害我。 我要离开,苑辰和林丹泽更是没话说,如果不是因为需要连夜赶路,我们可能回立马起身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神秘兮兮的王依岚回来了,看见苑辰和林丹泽似乎并不吃惊,很高兴地扑过苑辰那儿去撒娇,好像俩人很熟似的,苑辰也乐得自在,高高兴兴接纳了王依岚的怀抱,当然,王依岚也象征性地和林丹泽拥抱了一下。 一旁的夏洛撇嘴说道:“你一天天的跑哪儿去了,回来知道高兴了,也不跟我们救人” 实际她这句话我都不屑于说,因为王依岚不是我们什么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要求她怎么怎么样。 王依岚莞尔一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我呀,我去找我刑警队的朋友,让他们帮忙,不行你可以让苏晓溪打电话问问龙蛟,这事儿龙蛟是知道的,我也是得了消息知道回来了,我先去的医院,可惜你们出院了,我又马上赶回来呢” 我啧啧嘴不说话。 王依岚又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卡片递给苑辰:“辰辰,你信不信?我都订了饭店了” 苑辰呵呵乐着,眼看脑子里的魂魄给王依岚给勾走了。 真是到处留情的烂桃花啊。 夏洛眼里写着不愤,不过她还没表示什么,苑辰点点头:“谢谢你啦,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呢?” 我们又住了一夜,前半夜被王依岚拉去饭店,吃晚饭又拉去了KTV,本来矜持的夏洛等碰到酒的时候就完了,几杯酒下肚,我一看桌子上没人了,再找,发现她钻桌子底下迷糊去了。 王依岚一杯接一杯地跟我们喝酒,说什么明天要分开了必须干个痛快,我对她有防备,所以推杯换盏间把红酒换成了红茶。 KTV本就昏暗的光线根本看不出来,我装醉,看着王依岚把所有人都灌了个酩酊大醉。 一个个睡了过去。 我假装醉眼迷离地依在沙发上看她。 显然,她也喝多了,搂着苑辰的腰,小漏香肩,衣领拉到露出事业线,故意跟苑辰眼皮底下蹭,苑辰更是来者不拒,抚着她的香肩。 我都看不下去了,起身扶起烂醉如泥的夏洛:“走吧,回宾馆睡觉,明天还想赶路呢” 总算一顿折腾把这伙人给叫起来了。 我左手扶着夏洛,右手扶着林丹泽,晃晃悠悠出门。 我跟着苑辰和王依岚。 两人俨然一对情侣,男的抚着女的肩,女的搂着男的腰,俩人走的极为自然。 可是,进入宾馆房间的时候,王依岚是真不客气。 我以为她会将苑辰放在床上自己退出来等着我把林丹泽也放进去。 我以为我以为的还真就不是我以为的,王依岚和苑辰前脚进入房间,她后脚将门带上了。 ‘呯’的一声,宾馆的门差点碰了我的鼻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家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在他们俩门口足足发愣了三十秒才回过神来,转而进了和他们俩相对的门。 此时,这俩猪早已烂醉如泥了。 我看着侧脸美到无死角的夏洛,自己磨叽了一句:“行了吧,表子配狗,天长地久,你就别惦记了” 这一夜,我也没敢睡踏实,我们这边的门都没敢关,坐着个椅子守着门口睡觉,我拿不准王依岚是什么人,怕出意外,让她把苑辰怎么着了。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看手机看的正迷糊着,寂静的走廊突然传来极为轻的一声响。 ‘咔’ 轻轻的一声,但是我确定那是门响的声音。 我立刻转醒了,只见对面的门缝透出一丝细细的光线,那门正一点点挪开,极为小心。 我腾一下就站起来了,我还想呢,如果有什么不对,我就上去乎王依岚一巴掌。 这想法刚落,只见从门缝里出来一只白皙的大腿。 嗯?光着的脚上踢踏着一只黑皮鞋? 随后,只穿着一条白色四角裤,抱着一大堆衣服的苑辰从里面鬼鬼祟祟出来了。 他没看见我,光顾一点往外一动,再偷偷看屋里了。 我想都没想,手里正好握着手机,直接用手机‘咔嚓’一张,照下了他的窘相。 苑辰大惊之下,把食指放在嘴边上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麻溜地逃到我们屋里。 穿衣服,收拾东西,外带拉着夏洛和林丹泽:“赶紧走” 我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反正被苑辰揪着袖子一路拉出了宾馆,连退房的押金都没要就直接——跑路了。 这一路苑辰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我憋着,想笑不敢笑,憋的肚子疼。 许久,苑辰才吐出一句话:“苏晓溪,你害我晚节不保!!!” 我才终于笑的不行不行的了:“哈哈哈哈,我拉你上床的呀,我把你的手拽王依岚的肩膀上了?自己把持不住跑了,你负不负责啊?” 苑辰来了一个急刹车,把没有绑安全带的我的脑袋自己磕到车跟前,疼的我半天缓不过劲来,他真下黑手。 “苑辰,我告诉你,你的照片可在我手机里,你要敢逼我着急,我给你发网上去,让你那些烂桃花都看看你的德行”我恨恨地说。 苑辰眨眨眼:“嘶~防不胜防啊” 突然之间很没节操地冲着我叫姐:“姐?咱商量商量把照片删了吧?” “没门” “阿姨?” “奶奶?” “祖宗?总行了吧?” 我揉揉脑袋:“看吧” 车子一路行进,快到高速的时候,苑辰找了个僻静的树林,熄火,扔给我俩字:“睡觉” 四个人,三个在呼呼大睡,我看了看手机,快五点了。 第二天,我们在鸟语花香中醒来的,小树林的一侧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欢快地流淌着。 我们几个人就地梳洗了一翻才真正赶路回去。 一边走,我把鬼佛救我的事情跟苑辰说了说,苑辰笑道:“她自己要做你的护身,自然在紧急关头护你周全了,你不用过意不去” “不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护我是一回事,她吃人家的灵魂是一回事,吃多了会不会造成我身体的损伤?” 苑辰开着车,思考了一会儿,我在一边看着他说话就有些犹豫:“不,不会吧?恩,大概不会”后面那句话说的就像是安慰我似的。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我急了:“我老觉得胳膊凉凉的,她会不会藏在我身体里让我肌肉坏死啊?” 苑辰回头:“胳膊伸过来我试试” 等我凑过去之后,他狠狠地捏了捏我的胳膊,明显的打击报复,疼的我呲牙咧嘴的喊:“轻点!” 他直接招呼林丹泽和夏洛:“你们过来看看,看看她的胳膊有没有变化?” 林丹泽坐在副驾驶上,夏洛在我身边,俩人都聚过来看,端详了半天,都摇摇头,苑辰让夏洛看我:“夏洛,你看看她有没有快死的迹象?” 夏洛很认真地看着我,然后摇摇头:“没有,我晓溪姐活的好好的,你干嘛这么说话” “那你安心吧,且死不了呢”苑辰眼睛注视着前面的路,车子开的飞快。 而他昨夜的荒唐事,夏洛和林丹泽根本不知道。 早晨醒来还问呢,怎么突然间移动到树林里来了。 回到市里,我们各自分开。 说好的由我带着夏洛先住在我家的四合院里,元旦和花姑娘被我老娘养的肥亮肥亮的,元旦看见我飞奔过来,蹦、舔,使劲往我怀里扑,花姑娘鄙视的看着元旦那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她一贯的高冷。 一回到家里,我几乎立刻想起了倩倩。 那时候,倩倩老来家里住,爷爷奶奶对她也很好的。 我手机里还静静躺着那条她发来的救命短信。 我私下里问过林丹泽该怎么办,林丹泽说回家从长计议,现在,他已经回所里报道了。 我决定也回一趟学校。 一来一回,我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上学了。 我对我们学校有抵触,自从在人工湖看见那一幕之后,怎么都不愿意好好在学校呆。 这回趁着夏洛来了,我决定带着她走一走我们这个‘大城市’顺便跟着我去看看学校的氛围,接触一下我那些比苑辰要俊朗阳刚多的男孩子们,把苑辰这颗毒瘤从她心里拔去。 傻子都能看出来,夏洛看上苑辰了。 我们学校依旧是往日的模样,浓郁的读书氛围,葱绿的环境,风格迥异的建筑群,和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都让夏洛目不暇接。 我特意带着夏洛去理了个发,去买了几套休闲服运动系,顺便让他学一学社交的一些基本礼仪知识,回头好去应聘工作,哪怕是服务员也行。 夏洛冰雪聪明,两三天便学的有模有样。 她本来就漂亮,稍微收拾收拾之后,更加娇艳,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 我带着夏洛来学校的时候,她一身纯白色的运动服俨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好几个只是和我有几面之缘的男同学特意跑过来打招呼,只为扭头看一眼夏洛。 夏洛的美貌,绝对不输我们宿舍最美丽的杨洋。 唉,杨洋;唉,李炜蓉,你们在天国还好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倩倩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昔日的我们宿舍比较转给其他同学了,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搞定班主任,我这不上课的时间太长了。 班主任没找到,想想也知道了,放假回家了嘛,即便不回家也是去旅游了。 我琢磨了琢磨,觉得也无所谓吧,这阵子玩野了,上不上课的吧。 我拉着夏洛在学校里赏花,这个时候的学校里一片花海,到处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在树下自拍。 不知不觉便靠近了人工湖。 四月天的人工湖两岸都被春风吹绿了,隔三差五的黄色的叫不上名字的小花点缀在两岸,伴随着微风飘荡着波澜的青绿色的湖面,景色看起来安逸怡人。 稍微有点煞风景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在人工湖这里立了一个黑漆漆的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水深!危险! 我拉着夏洛远远站着,遥望仙女桥,那里是我两个亲密朋友的毙命之处,每每想起来都痛苦不已。 夏洛和我一样,遥望着仙女桥,突然‘咦’了一声,声音很怪,夹杂着一丝丝的颤抖。 我扭头看她,只见她双眼盯着仙女桥,脚步一直在一点点挪动着后退。 “怎么了?”我诧异地看着她,心里想,不会又有什么吧,而我眼前看到的一切正如我上面所说的,风景美如画,人物如在画中。 夏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我那会儿突然看见河里伸出一双手” “可是,什么叫那会儿突然?现在呢?”我一紧张,禁不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是我的缺点,这个时候应该马上拉着她走人才对呢。 不过,还好,水波粼粼,在阳光的照射下,此时呈金色,看起来美不胜收。 水面平静极了。 夏洛也是,看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我看走眼了吧,我一直看不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嘛,你是知道的”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人叫我的名字:“苏晓溪,苏晓溪” 背后不远处过来几个人影,为首的是我的好哥们刘瑾严,老远喊我的人就是他:“你跑这儿来干嘛呢?哦,清明节” 他突然说道。 实际上我没有想到这一点,经她这么一提点,我心里忽悠一下,难过更加剧烈了,是啊,这是她们离去的第一个清明节,我不能去她们坟上烧纸,那晚上就在这里烧个纸吧,只当祭奠一下我这几个朋友。 刘瑾严带着我们班俩男生和不认识的俩男生过来和我们打招呼,当然,都是冲着夏洛来的。 他们的家都挺远的,放假没有回去 几人倒了跟前之后,刘瑾严对我们说到:“别没事往这儿跑” 说着,他回头注视着那个看起来竖起来不是很久的牌子又说道:“这里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出事儿,前天还淹死一个学姐” “啊?”我没想到又死人了,愣了好半天:“怎么会呢?这又不是游泳季节,怎么会突然淹死一个人呢” 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接道:“那谁知道去啊,她一个人莫名其妙跑这种地方干嘛来” 我看夏洛的神色却是很不舒服,连忙拉着她后退,在适当的时候,跟着大家离开了。 夏洛简直一步一回头,时不时看看身后波光粼粼的水面。 走了很远,她在我耳边低语:“晓溪姐,我又看见湖里伸出胳膊来了,是不是淹死的那个人啊?” 我心想着,一切跟我没有关系,我才不会管呢,烧纸的事情也放一边吧,我不会给自己找事儿的。 刘瑾严突然说:“今天清明,晚上我们自发组织来吊唁一下那个学姐,你来吗?” 我本来想立刻回绝,还没等我张嘴,刘瑾严身边的赵钦马上说道:“苏晓溪肯定来,她们宿舍不是也应该祭奠一下嘛?” 赵钦和我是同班同学,自然知道我们宿舍的事情。 刘瑾严严肃地问我:“那天你问李倩倩的号码干嘛?她的号码之前宋雯还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存在手机里忘了删除了,那天正好你问,我一翻还真有,她找你了吗?” 我点点头:“恩,就愚人节的时候发了俩莫名其妙的字:救命,怎么样,学校这边有没有她的消息?” 刘瑾严摇摇头:“有是有,不过本来就不是很熟,只知道回来了,其他一概不知” “回来了??”我吃惊不亚于怀疑李倩倩是凶手的那一刻,我连忙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她妈妈呢?” 刘瑾严摇摇头:“那我哪知道去呀,你要想知道你去问她去啊,我那会儿还看见她了呢” “她拿手机吗?”我想到那条短信,连忙又问道 刘瑾严摇摇头:“我跟她又不熟,我只是听说她回来了” 自从上次出事儿之后,我对李倩倩又说不出的情愫,尽管,一万分的不想怀疑她,可是有些事情凑巧的厉害。 本以为从此以后,李倩倩会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可谁知道,她竟然回来了! 我马上想说,我想见见她。 可是刘瑾严阻拦我:“你还是别见了,听说她回来之后一直很孤僻,脾气也变得很古怪” 我不以为意:“她本来就孤僻,你们不了解她而已” 刘瑾严看怎么也说服不了我,叹了口气,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对我说道:“李倩倩不在学校,她出去了,应该是去买祭祀的东西去了,你要想见她就晚上过人工湖来吧” 我给苑辰打电话,让他晚上赶过来,确定苑辰来之后,我心里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清明晚上不会太平。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夏洛在指定的饭店里等待苑辰,街上的十字路口开始聚集大量烧纸的人们。 透过窗户,火光一闪一闪的寄托着世人对已故亲人的哀思。 清明节鬼门打开,允许还没有进入轮回的鬼魂返回来见见家人,拿一些钱财。 烧纸钱的风俗由来已久可不是瞎讲究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倩倩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有些地位黑夜出现鬼市也不是假的,有些人遭遇鬼市换回来一些鬼钱和古墓里的东西,有那份外财命的,发财了,没有的则有可能身家性命都搭上了。 不一会儿,苑辰背着个红色的肩背包踏着大步奔我们而来。 他戴着一副有色的四方形的黑框眼镜,一副小文艺青年的状态,手里抓着一个自拍杆似的东西,来回晃荡着,我看着就像一个盲人在探路。 我招呼他进来吃了一碗面之后,我们出发去学校。 苑辰一个劲埋怨我:“我歇一天,你老叫我干嘛呀,你不有一护花使者了吗,你给林丹泽打电话啊,一天到晚就知道麻烦我” “你贫不贫啊?来都来了,还一副小女人样干嘛呀”我白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 苑辰吸了一根常常的面条,吞下之后回我:“不是,我就是讨厌清明这几天出门,不戴眼镜的话连开车都能随时随地出现幻觉,冷森森就冒出一个人来钻我车底下啊” “你不都习惯了嘛,还怕什么,胆小鬼”我不以为然。 苑辰冷哼一声:“苏晓溪,我今天晚上非得叫你哭爹喊娘不可” 我撇撇嘴:“娘已经喊过了,打电话喊的,爹不用哭,爹好着呢” 我们俩逗贫,夏洛嘻嘻地笑着,眼睛看着苑辰不放。 回学校的路上,苑辰对我说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是关于林丹泽的,他说林丹泽被单位领导下了记大过处理。 我大惊 苑辰说道:“他也是,出来就出来吧,竟然假都不请,不请假也没啥,那种单位嘛,可是听他的意思,领导说了他几句,他跟人着急了” “啊?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啊”我回想回想,林丹泽确实是那种很老实,很听话,而且很爱惜自己职业的人。 苑辰也点点头:“恩,看着挺老实的,脾气在私底下还挺倔” “他不让我跟你说,他不愿意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心里有负担”苑辰又说道。 “他人呢?”我问道。 “不知道,领导让他好好休息几个月吧,变相的惩罚呗”苑辰叹了口气说道:“他啊,现在还属于临时工级别的呢,实际上,如果再不托关系找人,他可能就真的下岗了” 我这个气啊,虽然认识时间不算长,可是林丹泽绝对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了。 正巧,林丹泽的家也在学校这块,我顺便叫他过来得了,本来也打算叫他的,后来觉得他刚回去值班,怕不方便,于是便没有叫。 苑辰给林丹泽打电话,约好人工湖见面之后,我们也差不多到了学校。 放假了的学校一点不显得人少。 尤其是人工湖这儿,更是有些拥挤了,尽管听着刘瑾严的意思是这儿之后又出过事,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 人工湖一片喧闹中,一点也看不出有人寄托哀思的感觉,像是又搞成了一个情侣们借机亲热的节日。 湖边好些人聚集在那儿放灯。 木碗做成的灯花,悠悠地飘荡在小河里。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问旁边一个不认识的人:“同学,他们放的那灯是哪儿弄的?” “买的,那不是嘛,就在那边卖来着”一个女同学回答我,同时,伸手朝假山那边指去。 那边也是一片人山人海的喧闹。 “咦,刚刚还在呢,估计卖完了收摊了吧”她又说道。 我看了看苑辰,他也注意到了这些灯,大半夜戴着个有色眼镜非常傻,跟缺心眼似的。 “怎么,你认识那灯的出处?”苑辰问我。 我点点头:“不止认识,我爷爷布鬼道用的就是这种灯碗呢,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岂止不妥啊,清明节放这种东西,这不是招四面八方的孤魂野鬼嘛”苑辰说着也看看周围的人山人海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不过,还好吧,起码加在一起的人阳气也足够把孤魂野鬼给吓退了,倒是没什么” 他说着话,他的手机开始闪啊闪的,他低头看了一眼道:“林丹泽到了” 说罢接电话告诉林丹泽我们的位置。 林丹泽往我们这边挤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人群中突然开始失控。 我觉得身边有人开始不断往湖边挤,而湖边的人又想往后退,可是源源不断的力量一直朝我们挤压过来。 我开始慌了。 一只手拉着夏洛,一只手拉着苑辰:“后撤,马上离开这里,我觉得要出事!!”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夏洛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我吓死:“晓溪姐,湖里,冒出来好多手!!在拉靠近的人呢” 苑辰马路拉着我们就走。 与此同时,我突然撇见远远的,站在假山后面的人,在惨白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 倩倩。 她晃了一下,闪身不见了。 我松开夏洛和苑辰便追了过去。 “危险!” 我身后传来苑辰的警告。 可是,我还看见,倩倩身后跟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人工湖的假山在我们学校乃至我们整个市里也是一项大工程了,水泥抹缝,石头堆建雕刻而成,长足有二百米,高有三层楼的样子。 假山上有凉亭,有洞穴,还有花园,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工风景区,和人工湖交相呼应着,白天有照相馆来这里拍写真婚纱,一直觉得美不胜收。 可是到了晚上,尤其是我一个人被带进来的晚上。 突然觉得假山假的毛骨悚然。 我探进去的是一个迷宫一样的小道,两边是陡如悬崖的假山壁,只容一个人走进去的。 我一迈进来就后悔了,不过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我,大概是夏洛的声音,于是我便稍作安心,我以为夏洛他们跟来了。 可惜,那只是我以为的。 我大概在进了五六米左右,突然发现,这里好像与世隔绝了! “倩倩”我喊了一声。 偌大的假山里传来了我自己的回音“倩倩,倩倩”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岩洞。 我用手机微弱的光线照耀着自己慢慢往里走。 突然,我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回铺子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苏晓溪’ ‘苏晓溪’ 这两声特别清晰。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夜里被叫名字千万不要贸然答应,因为很有可能不是活人在叫你。 我心里冷静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滚蛋!!” 这句话说完,我的心里舒坦了一些,其实,刚才我是想用驱鬼咒来着,突然之间想起来今天的节日,所以感觉把这年头压了回去,怕得罪的鬼太多了回不去了。 岂知,这句话的回音刚落,手机照亮之处,突然闪过一个红色的影子。 一闪而过! 我后背森森冷了一下。 我几乎可以确定有鬼靠近我。 ‘苏晓溪’ 这个声音又一次传来。 清晰地响在了我的耳边,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绝对不是倩倩。 我看了看手机,九点十分,无信号! ‘哒、哒、哒、’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有水滴滴落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顺着声音照过去,我发现靠近右侧,有一个地方在滴水。 如果是雨天漏雨是可以解释通的,可是,我在进来的时候外面明明没有一点下雨的征兆。 手机光线范围有限,我把光线调到最大,迎着滴水的地方照了过去! 一个红色的人影赫然出现在我头顶! 一滴一滴滴落的,正是从她身体上正淋下来的水!! 那女人一双眼睛瞪大,在手机的光线下呈死灰色,她突然嘴唇蠕动:“苏晓溪,苏晓溪” 我仰着头,僵在下面一声不吭地瞪着她,不为别的,因为她的脸,是倩倩的,即便再扭曲!! “李倩倩”我也以同样的方式叫她:“你装神弄鬼干嘛!” 别看我这么说,可是,李倩倩的声音我太熟悉了,现在叫着我名字的女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站在这个假山岩洞的上方,她不是倩倩 “苏晓溪,苏晓溪,你把孩子还给我!”她突然咧嘴:“咯咯,苏晓溪,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猛然想起身体里还藏着一个鬼佛,莫非她跟我要的是鬼佛? 我还懂得捏捏自己的胳膊:“喂,你在嘛,那是你妈妈嘛?” 没有人回答我。 ‘哒、哒、哒’ 水滴之声有节奏地回荡在岩洞里。 同时回荡的,还有两个字‘孩子’ 我愣神的时间,感觉洞口一束光线亮了起来,所到之处,突然还发着一个身影,直愣愣站在哪儿。 那才是真真的李倩倩!! 门口有人呼唤我,确信是夏洛的声音。 我不及回答,想看看这两个人影分别所在的位置。 可是,哪里有什么人影,哪里有什么水滴声音。 夏洛气喘吁吁赶到了我跟前,不久之后,苑辰和林丹泽也跟了进来。 岩洞没错,只是什么人都没有,用苑辰的话,外面都是鬼,就这里看着清净点。 “刚才怎么叫都叫不住,你瞎跑什么呢?”苑辰跟着夏洛也追了进来。 我说我看见李倩倩突然出现。 几个人都面面相窥。 夏洛回道:“我跟你跟的紧紧的,怎么就没看见有什么人,姐你不会见鬼了吧?” 见我们没事,林丹泽站在门口招呼了一句,便去外面帮忙了,外面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清明,我们没有吊唁成朋友,反而学校发生了踩踏事故,虽然没有死人,但是有两个学生跌落人工湖受了重伤。 所幸没有死人! 苑辰告诉我,如果我也可以的话,希望做几个纸扎人烧给那些跌落在人工湖里的同学们,希望他们平了怨气从此可以不再拉人垫背。 铺子已经关了很久了。 自从爷爷死后,我就去过铺子一回,我不打算继承这个铺子。 可是,爷爷死了也不代表铺子就消沉了,尤其是我离开的这段日子,茶几上尽是来求助的人放下的白色信封的定金。 我也算知道爷爷过的衣食无忧的钱的来源了。 不过,这些钱我都放在茶几上,我虽然学了爷爷的手艺,可是我不打算进入这一行,我一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有的是好工作等着我,我干吗干这种晦气不已的工作呢? 安排夏洛之后,这些天可没有好好休息过,到家了,一夜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大早,苑辰给的电话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 我和夏洛分开睡在两个卧室里,我起床的时候,她那边还没有一点动静,也没好意思叫她。 苑辰叫我带着他去我们家铺子里,昨夜他也已经说过了,希望我能做一些爷爷的纸扎人,烧在人工湖,免得再起波澜。 我到西大街的时候,苑辰已经等在牌楼下很久了。 西大街本来就萧条,这样的早晨人烟更是稀少,苑辰一身白衣素服地站在那儿,远远看着还有点渗人呢。 “你穿这么素净干嘛呀,怪吓人的”我走近他,趁他没注意到我,在他后背狠狠拍了一下。 吓了他一跳:“大白天的吓我干嘛?” “亏心事做多了吧?”我不屑他的感觉,指着前面:“跟着我走吧,前面不远处” 整条街把天空都映衬的灰蒙蒙的,仿佛有一团雾霾单单笼罩着这条街一样。 苑辰是不是看看里面再对比对比外面:“这地方,还真是适合做这些生意,这要是开个商店啥的,说不定三天两头出人命呢” 反正这条街也没有给活人开的门脸,我也不理会这些。 我们家铺子很久没有开张了,连门头都是灰蒙蒙的,门口挂着两个油皮灯笼的两个大字苏记都显得落寞了似得,在风中摇摇晃晃。 对面的棺材铺也是一副很久没有开张的样子。门窗紧闭着,门口窗下横着放着一个没有上漆的棺材,诡异而扎眼。 推开铺子的门之后,一股浓烈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由外面的亮亮的环境突然转变为暗暗的环境,不禁眼前一片黑乎乎的。 也是眼角的余光好像瞥见有什么东西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不过我没有太在意,毕竟有个老鼠老猫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随后苑辰跟了进来。 他已经来过这里了,所以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他进来之后眼睛四下寻找。 “找什么?”我以为他渴了想找点水喝 谁知道苑辰却想了想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走的太匆忙了,这次一进门总觉得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我四下看了看我们铺子,发现除了柜台上面多了一些尘土,别的地方没有变化,心情不由难过起来。 苑辰在没有和我商量的情况下,开始四处在楼下转悠,房屋的四个角他都转到了,时不时还会翻一下铺着的一些纸张。 随后他又上了楼。 就在他身影没入二楼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屋里晃了一下,就在我的身后一闪而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苑辰的发现 - 纸扎人 - 月若素 “谁!”我是怒吼的,因为这是我的家。 苑辰突然从二楼探下身子,他说:“苏晓溪,你爷爷可能着了道儿了,我看你家像是被人下了绊子的感觉,而且就下在这个铺子里”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 可是苑辰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况且这么大的事情。 只见苑辰一本正经的从包里取出来两个白瓷盘,带着青花瓷的光洁如玉的白盘。 一些青色的花纹点缀,看上去像是大饭店里的餐盘。 这对瓷盘我之前就见过,我以为苑辰有洁癖,从哪个饭店偷来人家俩个餐盘自己天天揣着用,所以见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只见苑辰将瓷盘放在楼梯口的位置,然后拿着另一个瓷盘开始照耀。 虽然光线很弱,可是两个瓷盘在苑辰站的位置上开始出现折射光线,只见折射的光线直接投影到我们家铺子的墙上。 墙上挂着一溜纸扎人的雏形。 那光线仿佛是自然反应,照射在一个纸扎人的白白的脑袋上停顿了。 寂静的屋里似乎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叹息声,像极了有一个人长吁一口气的感觉。 可是屋里除了我和苑辰之外,是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的! 苑辰扭头问道:“这个纸扎人是谁定做的?” 我摇摇头。 如果爷爷不出意外,我绝对不会管铺子里的事儿,这些都是奶奶平常打理的。 “找找,有没有记录,这个纸扎人有问题”苑辰非常笃定地说道。 我是半信半疑地开心翻看柜台上的一些记录。 还没打开那个黄色的,被爷爷贴了一道灵符的本子,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李倩倩! 我皱了皱眉。 电话那头,传来俩字:“救我” 苑辰看我神色有异,问我:“怎么了?” “李倩倩,让我救她”我说道。 苑辰那头已经绕着纸扎人看了,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表示什么,他只是前后左右地观察那个纸扎人,然后撇开话题问我:“这个纸人是你爷爷做的吗?” “是啊,这里所有的纸人都是我爷爷做的”我回答。 现在墙上挂着五个纸扎人的雏形,就是差最后的画皮,也就是所谓的画人的五官了,那是爷爷出事前做成的。 “你亲眼看到你爷爷做的这些?”苑辰不甘心又问我。 我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上学去了,爷爷做好都放在这里啊” “你太主观了,我到时觉得这纸扎人绝对不是你爷爷亲身做的,这里面有问题”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觉得倩倩可能得了人格分裂症了,我想帮忙,毕竟她是我的朋友,可是现在又觉得无从下手。 “接电话啊”苑辰说道。 我有些出神,低头发现手机里一直闪烁的是我妈妈的号码。 我妈在那头有些慌神地跟我说道:“给我收拾收拾院子,我回院子住几天去啊” 我妈妈是一个特别矫情的人,她历来嫌弃我们四合院的厕所不方便,尘土满院,而且猫狗毛到处飞的,她不喜欢住小院。 “发生了什么?和我爸吵架了?”我问道。 我妈随后,气都没有换得告诉我,我们家楼下出事了,家里死了四口人,入室抢劫,搞得她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坐电梯,天天一到晚上就想着楼下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们家对面的孙阿姨在电梯里突然遭遇到了电梯故障,之后被营救出来的时候不省人事,一个劲说看见那一家四口了。 所以,我妈今天直接打电话给我,让我收拾屋子马上搬出来住。 我记得我们家楼下住着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带着一对双胞胎儿子,那对儿子长得很有特点,如同包青天一样,脑门中央有两个弯弯的胎记。 我爷爷说,那对孩子是要债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为此,爷爷上门去想帮助这俩孩子,结果可想而知,我爷爷辈两口子骂街给轰出来了,差点动了手。 现在想想,大概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跟苑辰说了一下,苑辰叹了口气说道:“多事之秋啊,要不我回老家躲躲去吧,又没有我什么好处费”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迟早有一天你得死在钱上!!” “这么狠啊?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苑辰撇撇嘴,开始在我俩周围来回踱步,我看他步伐有序,偶尔退连续进,就知道他在走一种他自己懂的步伐。 走完之后,他停顿在我跟前,对我说道:“不过,你若是给我点承诺什么的,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下李倩倩的事情和你们家楼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们家铺子被人下套了,我怀疑,你爷爷和奶奶的死,不是意外”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其他的无所谓,可是我爷爷奶奶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不管的:“关系到我爷爷奶奶的死?” 苑辰想了想又说道:“你爷爷奶奶死后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情吗?比如很特别的” “我爷爷奶奶的坟被刨了,我家进入过小偷”我说道:“我以为他们是去搜阴阳镜的,可是到底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件事别看过去这么久了,我一直耿耿于怀着呢。 苑辰捏着下巴,看着那个纸扎人不说话。 可是在我眼里,这个纸扎人跟别的纸扎人一样:“这不是都一样么?” “是都一样啊,都不是你爷爷做的呀”苑辰说道:“这一排都不是你爷爷做的,另有其人” 他的话说的我云里雾里的。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负责看管的鬼,信不信由你”苑辰说道。 “我刚刚确实感觉到有一个黑影,而且这个黑影好像上过我爷爷的身”我对苑辰说道。 “差不多吧,这是有人可以放在这里的”他说道。 “谁?” “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怎么知道谁” “这纸扎人怎么办?烧了吗?”我问道。 苑辰摇摇头:“暂时没必要,还得用它探路呢” 说罢这些,苑辰又对我说道:“你退学吧,你若是不走这门生意,以后麻烦事一件接一件”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楼上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恩,我没有开玩笑,你若是继续上学啥的,可能还会害死很多跟你关系不错的人,包括这个李倩倩在内,很有可能是受了你的印象,你的磁场吸引过来很多东西,对你下不了手就对周围你的朋友下手” 我愣愣听着。 “你从小不跟你爸妈住,其实不是你妈嫌弃你,也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因为你的磁场太强,你爷爷奶奶看出来的,他们是在保你,也是在保护你父母” 苑辰可能很少这么认真地跟我这样说话,所以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格外注意。 几乎十分钟不到,苑辰要给我说的话还没有说全呢,我的电话又响了,还是我妈。 我妈说,早起出门的我爸也看见了一家四口,在小花园的柳树下坐着,现在我爸还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里呢。 现在,这事儿不由我想不想去参与,已经渗透了我的家里。 苑辰说道:“我觉得,这一家四口很有可能还是一个局,为的就是拉我下水。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人想打阴阳镜的主意。 这个时候,我已经很信任苑辰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阴阳镜暂时交给苑辰保管为上策。 苑辰这次很奇怪地看着了:“你把阴阳镜给我?你不知道我在打阴阳镜的主意吗?” “知道,不过,总好比我都不知道被谁拿走的好”我淡然一笑,其实心里听忐忑的,万一苑辰跑了。 不过,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苑辰很慎重地收好了我的阴阳镜,在此,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我需要让刚才看见的那个黑影知道,阴阳镜不在我手上了,如果可能,看看是不是有人会对苑辰下手,毕竟他比较难对付。 我们俩叫上家里的夏洛便匆匆赶回我家的时候,我爸还在沙发上抽烟!!! 抽烟!! 我爸爸是一个不抽烟的男人,可见今天的事情对他的震撼有多大。 我轻轻叫了一声爸,我爸颤抖了一下,颤抖的这一下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我爸一脸色苍白,双眼严重的黑眼圈已经成熊猫眼了。 我连忙让苑辰看看我爸爸是否被鬼跟上了,得到苑辰否定的答案之后我长长松了口气。 “我爸头顶有没有死亡之气?”我连忙侧身问夏洛。 夏洛摇了摇头,轻声回我:“没有” 我几乎一颗心放了一半,这说明只是单纯的见鬼了而已,无非是因为清明节鬼门大开而已。 可是我的想法还没有想完,苑辰低声说道:“那四个孤鬼就在你家门口!!” 我忍不住回头,只见门口如常,暗暗地幽幽的感觉让给人视觉上的不舒服感。 我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苑辰在我的脑后拍了一下:“你试着开一下阴阳眼” 阴阳眼我会开,在西安的时候苑辰已经教过我了,所以很容易就将阴阳眼打开了。 门口虽然黑,却夹杂着一丝丝的灰白色,仿佛夜幕降临之前的十几分钟。 苑辰人走到我家客厅的窗口,将封闭着的窗口打开,招呼我过去:“你来看”。 我懵懵懂懂站过去,从我们家二十一层往下看,小区的汽车一个个都跟模型似的,人也显得格外小。 突然,我的眼睛触及到苑辰手指的方向,那是小花园的垂杨柳下! 一家四口! 一个不少,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四个人以死的时候的状态,满脸是血的站在那里!! 从这个方向看,他们仰起头就能看见我们家! 那个女人身穿一身红衣,脑袋歪向一侧,脑袋和脖子几乎断裂开来,血腥场面几乎吓的我后退好几步。 怪不得我爸成了那样!! 我疑惑地看看苑辰,苑辰说:“你家里有护主的,她们不敢跟进来,这个你放心,不过,这四口人死的确实是挺蹊跷的啊” 我哦了一声,马上把窗户关的死死的,仿佛有这扇窗户它们就没办法进来似得。 依着我看到这幅悲惨样子,还就站着我们家楼下这里,我突然猜测凶手是不是就是我们这楼里的人呢?!! 我们家的小区和爷爷奶奶住的院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我们在小院里左右邻居都认识,平时吃点什么,有个什么活儿的也是左右邻居帮忙,人人见了都特别亲。 可是在小区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我妈妈喜欢打麻将,那么对门的孙阿姨她都不会认识的。 整个小区,我妈妈也就认识能一起去麻将馆的孙阿姨了。 如果不是这次入室抢劫事件,大家也根本不知道楼下养着一对双胞胎。 所以,孙阿姨也看见它们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留在外面? 这一夜,我爸爸坚持不走,不得已,我们也留下来陪伴。 我对我妈说夏洛和苑辰都是我的同学,我妈妈也就没说什么,当然她也顾不上了。 吃住都是我自己搞定的。 深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某种声音在我耳边响动。 起身的时候发现夏洛也正侧耳倾听,眼睛里面写着不可思议。 我们耳边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孩子哭闹声音,声音的来源就在我们周围,夏洛看了看我低声说道:“姐,那一家是不是闹鬼?” 她还指了指地板砖。 孩子哭闹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随后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我断定这声音应该出在我们家楼上。 如此一直在反复,耳边吱吱呀呀传来桌椅挪动,摔打的声音,特别扰人!我实在气急,用被子蒙住脑袋,可是声音还是传入我的耳朵,夏洛也一样:“住楼房真讨厌啊,平房就没有这种烦恼” 大概折腾到十二点左右,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拿了一个拖把把儿,事件捅了捅楼上的天花板。 那种乱动的声音大概停顿了一秒,之后又开始疯狂挪动。 我披了一件睡衣就跑出去了。 楼上二十二层,住着两户,我上去大脚丫子就踹门去了,吼道:“动静能不能小点,楼下还有人呢!!” 我指望着里面给我一个回应,哪怕吵一架也行。 可是等了几十秒一直静悄悄的,随后‘咔哒’一声,从对面探出一个脑袋,她对我说:“大半夜发什么疯啊,对面几辈子都没人住了!” 第一百六十章 异样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让苑辰在我家外面下了多道厉害的符咒,一是让我妈安心,二是让我自己安心。 当然,四合院不适合我妈住,而且我爸爸也不去。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妈妈没事别半夜从麻将馆回来,我妈也是满口答应,我们才撤回去。 我回来有事儿,不光是因为纸扎人的事情没有个结果,主要是因为我觉得我要解决一下倩倩的事情。 这几天,我就见过倩倩一面,我突然觉得可能之前所有的推断都是错误的,也许倩倩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说,她所做的事情,她自己都不知道。 有一个不太合理的解释就是鬼上身。 如果倩倩的身体里入驻了别的魂魄,那么她给我发信息就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她的心智是清楚的。 我结合了一下两次时间,都是快到子夜的时候。 这样一想,我心里似乎愉快点,这些天,表面上没什么感觉,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就是倩倩的。 如果不解决她的问题,我的心里可能会永远压着。 好在,倩倩已经回来了。 我再次见到倩倩的时候是在体育馆,她一袭黑衣,端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大腿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配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把她小眼睛的缺点遮了遮,脸上青白,人也清瘦了很多,似乎最近过的不太如意。 而她周围的很大一块地方都是空坐,可见还是没什么人缘,一如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 我站在距离她足有五米开外的地方静静观察她,我想从她的举动中看看有没有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倩倩低着头很专注地看书,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场地中央活跃的一群男生,右手轻轻撩动她下垂的头发塞到耳边,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场地中央活动着几个男孩子,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一个男孩子身上。 那个男孩我认识,叫何雷,是一个十分俊美却不失阳光的男生,今年大三,还是个杂志社的兼职模特,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和黄金比例的身材,他拥有古铜色的肌肤,最重要的是还有八块腹肌!! 身边整天围着一群娇艳如花的美女,里面好几个白富美,如梁丹丹,房地产老板的女儿,如陈岩,市连锁店老板的女儿。 倩倩也是他的追逐对象之一,只不过是那种脸面都不敢露的路人粉,何雷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我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有一次无意中找东西,从她的床铺褥子下面找到一个硬皮本。 我也是手贱,翻开看了看。 居然发现里面贴着很多何雷的照片,那种模糊不清的打印照片,还有一些小女儿的私密话语。 什么除却巫山不是云啦,什么采撷相思啦,什么一起坐月亮船啦,那些情节都是我在初中都不屑去做的事情。 我把这事一直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一直到现在,我到处找不到倩倩的身影,才突然想起这一出来,便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果然就看见倩倩在这里,只不过,还带着一本书来看。 何雷休息的时候就坐在和倩倩相对的椅子上,倩倩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陈岩给何雷送水送毛巾。 她冷漠地看着他们说说笑笑,我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倩倩平常的感觉。 我决意不去打扰她,找了一个距离她不算远的她身后坐了下去。 我在体育馆跟她枯坐了一个多小时,她还好,手里捧着一本书,心里念着一个人,倒也自在。 可苦了我了,坐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只靠手机来打发时间。 一个多小时之后,何雷退出来了,挽着陈岩纤细的腰身出了体育馆。 果然倩倩起身就跟了出去。 我皱皱眉:她想干嘛? 随即,我也跟了出去。 倩倩迈着小碎步踏着地上的石板开始跳着走路,我在她身后记录小视屏,录一下发给我自己,以便以后用的上。 我对倩倩的记忆是不会错的,她绝对没有强迫症,反倒是杨洋强迫症很明显,什么东西都要归置的整整齐齐,哪天穿什么样的内裤配什么样的鞋子什么样的袜子,牙膏要从哪儿挤,护肤品的摆放位置,到出门走路爱踩着砖缝走。 反而倩倩胆小懦弱,更是没有这么多的臭毛病。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一直跟着她。 她出门来并没有跟着何雷俩人,而是拐弯去了人工湖! 即便我不在学校我也知道,清明节那天险些酿成了大祸,学校现在在人工湖加装护栏,正在施工。 而且闲言碎语疯传学校人工湖闹鬼,所以即便人工湖现在美如画一样的风景,很多学生也是不来的。 倩倩却一个人踩着小碎步去了人工湖!! 她出门之后打了一个墨绿色蕾丝边的伞,撑起来一个小小的天地将自己遮盖起来! 那伞,好像是我们宿舍的!!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今日的太阳并不烈,甚至蒙着一层乌压压的雾霾,小风卷着地上的尘土吹的迷人眼睛。 她一直走到人工湖边上的木椅子上,坐下,然后翻书,就像是在体育馆那样,开始看书。 人工湖处在一片花海之中,两岸的我叫不上名字的小花齐齐怒放,倩倩坐在当中打着一把墨绿色的伞。 远远看去,一片宁静。 我心里却不平静,我也算是总算知道,倩倩可能真的不对劲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应该不是倩倩所谓。 如果不是,我想,我还是会救她的。 我大概犹豫了几分钟,便快走了几步,装作很不经意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倩倩抬头,冲着我微微一笑:“晓溪,你来啦”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本书 - 纸扎人 - 月若素 倩倩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没有寒暄,没有问我任何一句话,只是往外挪了挪身子,给我让出一个地方,她说:“你来啦” 我们俩并肩坐在有些凉的木椅子上。 前面相对的是仙女桥,后面倚靠着假山,也就是我看见倩倩被一个红衣女人跟着的地方。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我们俩足足沉默了十分钟。 “倩倩?”我说。 “恩”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方,也没有****我什么。 我说:“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回家” “你妈妈呢?”我问的是宿管刘阿姨,那件事之后,我们知道,刘阿姨是倩倩的妈妈。 “回家了”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我,微微露出一个微笑,对着远方的仙女桥。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问道。 她没说话,许久才看了看我,对我说道:“说什么?” 仿佛完全没有手机短信和电话的事情,于是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腿上放着的一本书,黑色的封面,晦暗的风格,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打着一把墨绿色的伞,封面写着几个鲜红的大字:我在那头等你!!! 我皱皱眉:“你那是什么书?我能看看吗?” 没想到她将书往怀里移了移,身子也往外挪了挪,好像怕我抢她那本书似得,警惕地躲开了我:“书我还没有看完” “谁写的书?”我又问道。 倩倩看了看书封面,她看的时候,我也抓紧时间看了看,那封面晦暗的厉害,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书只有一个名字,没有出版社名字,没有作者名字,甚至连一个明显的标志都没有。 只是,书上那把墨绿色的伞让人看了心里一惊:那不就是倩倩现在打着的这把伞嘛? 墨绿色的伞带着黑色的蕾丝边,在书的正中央闪着幽蓝的光与我冷冷相对着。 绿伞下面坐着一个女人。 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女人,因为她有红红的裙子和常常的头发。 她的头在伞里遮着看不出容颜,一双脚离地悬空在椅子上方大概一尺左右的地方,这个姿势本身就有问题,像是——吊死的女人! 我怀疑她的根源就在这本书上! 只是,这本书是从什么地方而来的,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想着这些,我躲到一边给苑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里的事情。 苑辰那头听着静悄悄的,我问他在干嘛。 苑辰说:“我在研究你的阴阳镜,也许,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再追问是什么,他很神秘地告诉我:“反正,也许会是一个特别意外的结果,但是在我研究出来之前,还是不说为妙,怕泄露了天机遭雷劈啊” “我这里怎么办?”我问他。 苑辰说:“倩倩是吧,一本书叫我在那头等你是吧,你能不能拍张照片让我看看” 于是我将手机调成静音,在倩倩不防备的时候拍了一张照片给苑辰发了过去。 许久,苑辰回过来一句:“拍张照片” 我再看自己的手机相册,那张照片竟然就没有存住。 正想着再拍一张,倩倩已经起身了,依旧将她的伞打在头顶。 “太阳又不烈,你打伞干嘛?”我不解,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不再是她自己了,和我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倩倩。 她说:“我冷” 我愣了愣,心说,鬼冷也不至于打伞吧? 说罢,倩倩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了,踩着小碎步,一脚踩一块方砖,一步不差地远远消失了。 直到她消失,我才觉得跟前好像清净了许多,她的身上仿佛带着一层薄雾,这层薄雾隐匿的很好,让我无法捕捉。 我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站在人工湖沉默了一会儿,我对着寂静的湖面说:“宋雯,蓉蓉和杨洋,不知道你们在天堂还好吗?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儿,我一直想找你们,哪怕你们给我托个梦告诉我你们过的好不好都成,可是,你们一个都没有来,我很想你们,很想很想” 呼呼的风声回应着我的诉说,人工湖出了我,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大概在晚上的时候,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楼下的凶手抓住了,杀人者竟然是对门的邻居。 这让我大吃一惊。 起源竟然是因为垃圾在楼道里占谁的地方多谁的地方少,快一年的一个小小的冲突埋下的祸根。 我妈还说,警察破案速度也挺快,因为查出入监控没有找到有可疑的人出入,所以便断定凶手就在楼里。 而这个结论刚刚得出不到三个小时之后,对面邻居的女人去自首,说自己的丈夫是凶手。 于是对比凶器和作案经过以及所有的细节,这件事儿就算对上了。 如今一家四口的尸体已经被家人带走安葬,这件事儿已经告一段落了。 我听了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意外殃及到我的家庭。 我回家的时候苑辰和夏洛正在院子里逗元旦和花姑娘,苑辰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根狗咬胶,跟元旦在那儿玩的正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见我进门,跟我打了个招呼便跑过来迎接我:“怎么,发现一本书,叫我在那头等你?” 我点点头:“是的,你有听说过这本书吗?” 苑辰摇摇头:“不但没有,而且网上也没有,书城也找不到,你打过电话之后,我就开始找,然后给这几个大的书城和新华书店都打了电话了,没有找到这本书的痕迹,可能是什么盗版的书吧,我让你照的照片你照了吗?” “我给你发过去了,可是你没收到,而我的手机里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删了吧”我回道。 顺便将倩倩的事情以及那本书的诡异之处将给苑辰和夏洛听。 夏洛倒没什么表示,一直想逗正在迷糊的花姑娘,被花姑娘狠狠挠了一爪子,尖叫着躲了过来。 我们俩又在网上找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任何这部书的发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吊死的女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突然对我说:“你带我去看看那姑娘吧,昨晚我就想看来着,可惜一直没太看清楚” 这么一来一回的时间大概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是学校里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我们到的时候发现很多学生神色匆匆都往一个方向跑——人工湖。 我拽住一个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同学回了一句:“不知道,好像有人死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我跺脚直骂娘:“这特么真是撞邪了啊,果然清明节没要了人的命今天还得要一个!!” 我还没说完,苑辰拉着我和夏洛就往人工湖的方向跑去。 我心里一直有个阴影:是不是倩倩出事儿了。 知道聚集在人工湖的假山旁边。 那里已经聚集了数百学生,大家都远远站着,脸色露出或惊恐或好奇的神色。 我们拨开众人,站在了最前面。 我眼前是那座假山,怪石交错的假山上有数十株桃李梨杏苹果树,那是当初为了美观的收获而移植过来的,如今已经长大成才了。 一个女人,白裙飘飘,挂在一株白花盛开的树下!| 她的身下是一个黑色的木椅子,她的脚垂在距离地面一尺左右的距离。 苑辰‘嘶’了一声,抬手指着女人:“我在那头等你?” 只见女人的头顶罩着一把绿色的伞!! 绿色的带着黑色蕾丝边的伞!! 看不见那女人的头,完全遮挡在伞里面。 警察们在忙活着,这些警察里面有林丹泽的身影,只见他站在距离尸体不远的地方和另一个人正说着什么。 看来因为事情紧急,他旷工和顶嘴的事情暂时搁置没事儿了。 之所以说尸体,是因为警察们已经不再相救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说明,那就是对方已经是死人了。 我们隔着的距离算是很远了,仰头望着还是看不清,外围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我第一反应就是倩倩! “苑辰”我说。 “恩” “四周有没有魂魄?”我问,问是因为我感觉不到,方圆数里我都感觉不到有魂魄的存在!这不是第一次了! 苑辰果然摇摇头:“没有” “魂魄散了还是被收了?”我又问。 苑辰摇摇头:“我哪知道啊,你认识这女的吗?” 我说:“倩倩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伞,就是之前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打着那样一把伞” 苑辰又吸了一口气,不过没说什么,只见他举起手机迅速拨打电话,不一刻,那一头的林丹泽从兜里取出手机。 “能确认死者吗?” “我们呀,我们就在下边这群学生里看着你呢,你没事了就好”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随后,苑辰挂断电话,对我和夏洛说道:“允许咱们进去看看死者是不是认识的人” 我的心凉了半截,虽然说我和倩倩还是有隔阂的,可是她突然死了,让我的心里非常不好受,和我前几个好朋友死的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我觉得,我可能是个不吉祥的人,会给认识我的人带来厄运的。 思忖间,只见林丹泽三跳两跳地从假山上过来接应我们。 “确认死者是谁了吗?”我问道。 林丹泽点点头:“确认了,死者家属正在赶来的途中” “那怎么不把她放下来啊?”虽然我很纳闷他们是从哪里联系上倩倩的家人的,但是既然已经确认了,干嘛还让尸体还在树上挂着,对尸体本身也不尊重吧。 林丹泽抬头看了看那颗树是上的尸体,沉重地说道:“不是自杀,被杀之后挂上去的” 我和苑辰均是一愣,这问题倒是没有想过。 说话间也就上了两个台阶,距离尸体越来越近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那气味,让我作呕! 夏洛打了个寒颤,紧紧抓着我的手:“晓溪姐,我,有点害怕” “没事的”我安慰道。 夏洛虽然常常看见死人的征兆,但是他杀的,血腥这么重的,她还没有看见过。 我们站到距离尸体最近的地方,一个血腥的杀人现场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 白裙子是没错的。 她晃晃悠悠飘荡在风里,白裙飞起旋转! 只见她的后背已然被鲜血染红,包括地上的一滩血迹!! 出血量之大,有常识的人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有救了。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我的心还是震撼了一下:“为什么?倩倩得罪谁了要遭这么大的罪?” 林丹泽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我:“倩倩是谁?倩倩不是你的那个朋友吗?” 我惊愕地看着他,苑辰也是。 林丹泽又看了看挂着的尸体:“她?她不是倩倩” 这句话又让我惊了半天。 “那,这是谁?” “名字叫陈岩” 我的脑海立马浮现出一张帅气的脸--何雷, 她们亲昵地揽着腰身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她给何雷送毛巾的时候。 陈岩,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富家女子,有着傲人的身材和傲人的家庭,有着许许多多别人羡慕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倩倩呢?”林丹泽反问我,这次是以一个警察的口吻问的我。 我顿了顿,虽然应该和他说实话,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同僚,我想了想回道:“我曾经收到倩倩的求救短信是一,二是我见倩倩有一条和她一模一样的裙子” 林丹泽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就知道他看穿了我,于是挤挤眼,他点点头,算是没有拆穿我。 时间不长,家属赶来认人,现成哭声一边。 而我,则早就钻入清明那晚上我进入过的那个洞里。 从洞里仰望头顶。 一个红衣女人,以奇怪的姿势看着我。 红衣是因为血染红了的白衣,姿势奇怪是因为在树上吊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孙文清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站在我身边,叹息道:“恩,清明晚上是这个视野,也是这个姿势,红衣,红衣,血染红的呵” 我知道这件事儿跟倩倩脱不了干系,只是,真的是她干的吗?还是她体内的那个她干的? 我一直守在这里等待倩倩出现。 倩倩没有出现,何雷也没有出现。 当尸体被撤走的时候,一阵阴风突然刮起来,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是在第二天办理的休学手续,我爸跟着我去的,班主任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也是说明我这个学生在她眼里的位置。 办完之后,倒是轻松许多,我让我爸先回去,我在学校里转悠一会儿,也是我对自己学生时代的最后缅怀,从此,我将不再踏入这个学校了。 这学校处在鬼门关上,只要开着没有镇住就会死人。 这一次次的死人都不是意外。 昨晚的十一点45分,我又一次接到了倩倩的求救电话,她在那头真真实实说了救命,虽然之前也是这俩字,可是因为昨晚我有了心里准备,所以对她的声音格外在意,我对她说,明天我在食堂门口等你。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我已经在食堂门口站了老半天了。 学生们蜂拥而至,很快将并不宽敞的小路占满了,食堂在几分钟内人满为患。 我们学校一共有两个食堂,这个是比较小一点的食堂,我们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在学校吃饭,偶尔吃也只在这边的小食堂吃,小食堂的春卷是我们全宿舍都爱吃的东西。 所以,不用我想,如果倩倩还有当初的影子,她一定知道是我约她在小食堂门口的。 一路走来的同学们差不多都在议论陈岩之死,我听见好几个同学在议论,说陈岩死之前曾经说过做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于是我不动声色的靠了上去,坐在她们背后的一个空位上听她们在议论什么,往往小道消息的来源都不是空穴来风。 我身背后坐着四个女生两个男生,来的路上他们六个人就一直在说这件事,听起来好像是和陈岩相熟的朋友。 只听那穿着蓝色牛仔的齐发女生说道:“陈岩最近老心神不宁的,还说做噩梦,最近天天回家去住,她自己说在学校住着就有一种压抑感,你们说她那么漂亮又有钱的人,会招惹到什么呢?” “哎,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生”另一个男生吃了两口面条叹息道:“我们这群**丝可是不敢追,也幸亏没追,这要是追了,保不准她变成鬼来缠着我呢” “变鬼缠着我,我也愿意”另一个吃着盖饭的男生头也不抬地说道:“来一段人鬼情未了怎么了?哼!” “嘘!”他对面的扎马尾的女生道:“孙文清,你不能瞎说,这种事儿可不是耍嘴的啊,我听说人工湖哪儿有很可怕的传说,学校里也真闹鬼,你不记得之前死的那几个同学了吗?你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的” “就是孙文清,别不在乎的,这种事儿邪门的很”说话的是另一个吃面条的男生 叫孙文清的毫不在乎:“我说真的,我对陈岩本来就仰慕已久了,我打算头七给她烧纸,写点情书什么的” “我说,孙文清不装B会死吗?”吃面条的男生突然火起:“你特码瞎说什么,知不知道这个学校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你要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就买个拉链把嘴巴拉上!” 听的出来,他其实和这个男生关系很好,火气大也是因为关心。 可是孙文清偏偏不领情,哼了一声道:“谁跟你装了?我告诉你马明宇,我做事向来这样,陈岩死了,我作为后备资源部的,还不能把我写的情书给她烧了吗?” “真够土的,还写情书”一个女生插嘴道:“行了,都别说了,为一个死人争来争去你们也真够有出息的” 这句话听在我耳朵里,怎么感觉跟这女的嫉妒似得? 不过,孙文清并没有收敛,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四方大脸,身材魁梧的男孩子,有着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有着大概一百五十多斤的分量,肤色黝黑,看起来是那种很楞的男孩,绝对不太讨女孩喜欢的那种。 他端着饭盒扭身就走:“不说了,我今晚就去烧纸,祭奠一下陈岩” “去吧去吧,你最好后半夜去,让她拉你陪他去”另一个男生也是火大,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自然是窝火。 我倒是没有太在意他们之间的聊天,因为也就是他们距离我近,实际上周围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关于自杀,关于他杀,众说纷纭。 而我从林丹泽那儿得到的消息确认是他杀,陈岩的颈部动脉被割断,死亡的第一现场就在假山上,死亡现场和上吊的现场没有分开,只不过是死了之后又被就地挂在书上的。 他杀的依据是法医给出的结论,尽管匕首上有陈岩的手印,但是这并不能说明陈岩死于自杀,她的致命创口的深浅力度是均匀的,而法医们说,如果一个人要自杀,她的力度是从深到浅,绝对不会是那样均匀! 再说陈岩平常的行为,她是一个开朗活泼的人,没有失恋,没有被批评,和家人朋友都没有矛盾,没有自杀理由。 再三,陈岩死之前似乎有异常,总觉得有人要杀她,这话通过和她要好一点的朋友同学调查就可以得到结论。 我问林丹泽有没有监控之类的,林丹泽摇摇头:“没有得到监控,监控系统正在升级,为了这事儿,陈岩家属十分不满” 我想这些事儿的时候,门口姗姗来迟的身影让我精神一怔,那是倩倩! 黑衣黑裤黑鞋的倩倩手里捧着一本书,胳臂上夹着一把伞,慢慢悠悠地从外面踱步而来,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大家自顾自地吃着谈着。 我本想打个招呼,刚一抬手,只见倩倩并没有看我,她转身去了和她最临近的一个空位,那个位置上只有她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孙文清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倩倩进来之后并没有找人的样子,她径直走过狭窄的走廊坐在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空座上,她跟最近的一个窗口要了一份饭,然后坐在座位上等。 她低头看书的时间,阿姨将饭递了过来,我发现她要了两份盖饭,自己吃一份,在对面的空座位上也放了一份。 我皱眉:她不是饭量大的人,而且,倩倩很穷,平常吃馒头的机会多,一顿饭有时候就花两三块钱,我目测她那两份饭起码要12块钱。 她距离我的位置有三米左右,我想了想走了过去。 就站在对面看了她很久,她一直很专注的看书,我努力想看清她的书的内容,可能因为距离远,所以越看越模糊。 我是下意识去坐在她对面的,当我的屁股还没有接触到那凳子的时候,倩倩突然抬头给我冷冷来了一句:“那有人!” 那语气好像我瞎一样,吓我一跳:“倩倩,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她冲我笑笑,漏出一嘴白森森的牙:“没什么,你吓到我了” 她没有提我们俩说好的事,我也没说什么,俩人陷入了尴尬中,在一片喧闹中显得冷清极了。 就在这时候,之前那几个和孙文清一起吃饭的同学们也已经吃好饭离开了,我隐隐听见那女生劝说:“你一会儿去看看孙文清,那小子死心眼,我看他昨晚哭来着,别再刺激他了” 一段时间下来,食堂便已经走了大半的人,我和倩倩相对着,她一口一口挑着吃饭里的土豆丝,她吃的鱼香肉丝盖饭,学校食堂为了省钱,把玉兰片换成了土豆丝。 我绕过那个有饭的座位,坐到倩倩斜对面,我说:“倩倩,我想和你谈谈”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想了想点点头:“恩” “最近好吗?” “好” “你去哪里了?” “就在学校” “……” 问什么就给答什么,三五个字足以,这天,聊不下去。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今天和我在一起吧,那也别去了” 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看着我,最终还是点点头说:“好呀” 于是,我跟倩倩俩人开始过形影不离的一天。 我可以断定倩倩有问题,可是至于问题出在哪儿,还真看不出来,我也开阴阳眼看她,基本没有意外情况。 倩倩的下午也不忙,图书馆里看书,我没有打扰她,跟在她不远处看着她,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我在她身边,我看看她到底能做什么。 我发现她出门就打伞,进门收伞的时候,总是把伞小心翼翼夹在怀里,仿佛那伞上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一样。 所以我怀疑她的伞有问题。 我们晚饭就在门口的吃的烤冷面,一人一碗的站在街上吃,她吃的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什么一样,当然这个吃饭的感觉和倩倩的以往一样,就在吃饭的时候,我说:“倩倩,我们以前多好啊” 倩倩愣了一下,说:“恩” 夜幕降临之后,我跟倩倩提出去祭拜一下陈岩,去倩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我跟陈岩没有任何交集,只是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白富美而已。 我们去假山的时候,那里已经点燃了很多蜡烛,摆放了很多鲜花和水果。聚集了几十学生在祈福。 同学们用自己的方式祭拜着那个年轻美丽早逝的生命。 大家井然有序地点蜡烛,摆放鲜花和水果,一切原本平静的仪式突然被一阵骚乱打破,只听那头传来一阵难听的哭声,随后有人尖叫有人骂娘,人群也乱了起来。 我们顺着声音跑过去也想看个究竟。 只见大家脸上带着些许的笑虐和神秘在指指点点着前面,前面绕过假山中间的隔断已然是正在施工的人工湖。 有了诸多不详,我一看就人工湖心理就犯怵:该不会又闹鬼吧? 大家围着笑话的是一个男生,只见他一边哭一边烧东西。 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庞通红通红的,火光里的面庞果然就是孙文清! 这小子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 等他手下的东西全部化成灰烬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孙文清的脸有些异常,似乎红的特别厉害,不太想被区区几张烧纸能染红的。 我刚想寻一个认识他的人拉开他,他却出现了异常反应。 只见他站起身来之后突然开脱衣服。 四月份的天气正处于道回春的寒冷天气,他穿着一身绿色的休闲服,套着一个黑色的大衣,而现在,他将大衣脱掉之后叠了一下,整齐的放在地上,然后很认真去脱外套,随即是裤子。 起初我没有在意,我以为他跟谁打赌,或者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现在是所谓的惩罚。 可是他竟然一脸陶醉地脱裤子! 周围同学们笑着闹着,拿手机照相发微博朋友圈的,大声起哄的,已经忘记了他们来此的目的。 我突然感觉到一道冷冷的光正在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回头去寻找,却什么都没有。 只是仿佛幻觉一样,觉得眼角余光瞥见假山上,堆满鲜花的地方有一抹红影一闪而过! 等我回神再想找人的时候,已然发现孙文清将自己扒光了,人群中发出一声声的女孩子尖叫声。 孙文清仿佛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只见他光着身子走的飞快,似乎是朝着人工湖而去。 眼下,大家都沉寂在热闹当中,没有人去想人工湖一年出了多少事儿。 而我,立刻想起夏洛那句‘水里有手’的恐怖画面! 那一刻,我忘记自己是女生,面对一个已经浑身赤条条的男生,我飞身上前,一拳头打在他的脑门上! 这一拳用尽我的全力! 以至于一拳下来之后,我的右手骨头疼的不能忍受,人群中发出一声声的叹息,孙文清晕过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落人工湖 - 纸扎人 - 月若素 孙文清被我打倒之后,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多是架秧子起哄的,少数几个女生帮我取下几件衣服遮挡上孙文清。 骚动的人群中奔过来几个同学,正是中午一起吃饭的几个人中的两个,还有两个面生的同学,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合力把孙文清带回了医务室,交给医生。 等这一切忙完之后,我发现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孙文清的同学告诉我,她说她看着倩倩往仙女桥了。 这个地方让我感到头疼,我心理惊着,马上往回走。 假山那边的活动还在继续,但是惊讶尖叫之声不绝于耳,我心说:这特么又出了什么事了! 正好往仙女桥去的必经之路,所以我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不去不知道,到了跟前我才发现,人群圈里竟然又出现一个和刚才孙文清一模一样的情况。 只见人群的中间,一个男生全身赤+裸,只留给我一个后背朝人工湖走去。 我绝对不认为这是恶作剧! 我当机立断给林丹泽打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我又被推出来一截。 我被大家包围在外面一时半会赶不到他跟前去,眼睁睁看着那同学在大家起哄的声音中走向了人工湖! 下水,往深处走去。 如果夏洛在身边,她一定会看见那个男同学脑袋上方顶着的死气已经没有办法驱散了。 我使劲往前挤,但是很不幸,扒开一个还有一个,没完没了。 而就在此时,我终于看见了。 冷清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冒出来一个女人湿漉漉头!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面颊两侧,一双阴冷的眸子和那个男生相对,慢慢伸出双手将男同学的头压了下去! 不明就里的同学们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和口哨,把一个好好的祭奠仪式搞得成了狂欢。 我一个劲嚷:“快救他!快救他!” 可是周围的人都当我是神经病,除了多距离近的同学们报以怀疑的眼光之外,那边站在人工湖旁边的人根本就听不见! 直到那男生好一会儿还不上来,大家才觉得可能玩笑开大了。 终于,一切静了下来。 有两个游泳队的先跳下去救人。 我的心又一惊,这一回我直接打开了阴阳眼。 阴阳眼开的时候周围都几乎没有色彩,我能看见湖面上的平静,却再也没有看见其他鬼魂。 两个小伙子从湖里湿漉漉地上岸,艰难地摇摇头,随后又有三个男生下水施救。 人群开始静的可怕。 刚刚还嚷着吹着口哨的同学们都不再起哄了,当然,他们也不肯下水,生怕殃及到自身,反而下水的都是赶来施救的其他人。 我也终于在大家的静默中站在了最前面。 湖面平静极了,一点也不像吞噬了人性命的模样。 也就是这时候,警车呼啸而来,响彻整个校园,人心惶惶。 林丹泽的的电话随着警车停下同时响了起来。 “你在哪里?”林丹泽问我。 “你们西面的假山旁边”我答:“我就看着你们的车呢” 只见警车里的人开始陆续下车,不多时,消防队的人也来了,林丹泽跑过来找我的时间里,已经有七八个警察下水去救人了。 另有四个人从仙女桥的一边,将那两个用来打捞海藻的破铁皮船划了过去,与先前下水的警察们会和。 我也将大致的状况跟林丹泽说了个详细,顺便把孙文清的事情也告诉他。 林丹泽恩了一声就往人工湖走:“行我知道了,现在我得参与救人了,你注意安全” 说着一路小跑,给他的领导汇报了我说的情况,然后我看见他脱下外衣,一头也扎进了人工湖的海水里。 我一直盯着人工湖,它再没有出现那只女鬼! 打捞进行了足足四十五分钟,只听有一个从水里游出来的人吼道:“这里,人在这里呢,下面有东西卡住他了,来两个人帮忙” 岸上观摩的人群终于发出一声唏嘘,有的女生开始哭泣,身边有人的开始埋怨对方,渐渐变成了口水战。 我无心听他们说什么,耳边的一切都化为模糊,我只看见湖里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朝着一个地方使劲,仿佛在拉那只沉入水里的铁牛一样沉重。 “拉!123使劲!往东,大家都往东边拉” 清冷的月光照着忙碌的人群,那只苍白的月亮仿佛是一只清冷的眼睛一样,冷冷看着我们的一切。 “上来了啊,急救人员在哪儿”我听见这一声喊是林丹泽的声音。 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救,落水足有四十分钟了,怎么可能有救? 我正看着,身后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以为会是认识的同学看见我了和我打招呼,谁知道一回头,是苑辰。 苑辰一身绿色的春装站在我身后,皱着眉也看着湖面:“咋回事儿?” “你怎么来了?”我反问道。 “林丹泽给我打电话了,说出了邪事儿,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苑辰淡淡的说道。 他什么时候跟林丹泽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这些无所谓,现在根本顾不上想,我自己也意识到,或许这事儿可以给苑辰说说,毕竟他比较神棍。 人工湖那边已经将那个浑身赤—裸的男同学给打捞上来了,月光下他白花花的身体如同格外刺眼。 就在大家往船上运那个男同学的时候,苑辰突然从我身后蹿了出去,一个起跳就越入了人工湖里。 “给我看着点,别让他的魂跑没了”苑辰丢下这么一句话给我。 人工湖泛着一个大水花将苑辰压了下去,他的头没入水里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一双可怕的手,同着苑辰的脑袋一起沉入了湖里。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几个警察准备再度救人,被林丹泽拦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潜水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留下一句话跃入了水里,而我看的真真的,那双胳膊又从水里探出来了,一双惨白的,十根带着红红的指甲的枯手将苑辰按入了水里。 我只看见十根枯骨的手指闪着一抹红色诡异地照亮我的眼睛,我感觉苑辰会有危险,所以也靠了过去。 正巧于刚抬着落水的男同学的警察们擦肩而过。 男同学的颈部斜着耷拉着,眼睛微微睁着,冷冷看着我似得,吓得我一个激灵。 人工湖的水泛着水花,好像是开锅的沸水一样滚着,只见苑辰在水里挣扎了几下,露出头来吐了一口嘴里的杂物,看见我站在岸边发傻,连忙喊我:“你,就在这里等着啊” 我连忙点头回应:“恩恩” 于是苑辰又一次潜入水里,这一次,我没有看见那只鬼出没。 人工湖又恢复了平静。 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看见湿漉漉的林丹泽甩着水花就跑过来了。 “苑辰怎么样?”他隔着老远大声问我。 我倒是不在意他大声喊苑辰的名字,想必这里的孤魂野鬼也奈何不了苑辰这样的人物。 我指了指水里:“不知道,反正在水里呢,刚刚出来一下,现在又去了” 林丹泽想了想,居然跟我说:“要不,我去帮帮他,湖底下的水草特别多,万一缠住他就麻烦了” 我们俩说了两句话,水里又开始泛着微微的水花,我想苑辰应该快出来了。 果然,随着我们说话的声音,苑辰的头猛然从水里探出来了。 “怎么样?你在哪儿干嘛?”林丹泽已经靠的很近了,把手做成喇叭状朝苑辰喊:“我要下去帮你” 苑辰连忙摇摇手:“不用你,那个谁” 说着,他把手一指,指向我:“你来帮我” 林丹泽马上问我:“会游泳吗?” 我点点头。 我还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被林丹泽一把给推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虽然是春季了,可是,湖水的冷还是冷入骨髓,冰冷的海水瞬间将我全身都包围住,包裹着我往水里伸出沉。 我扑腾了几下,呛了一口水之后,耳边传来苑辰的声音:“来,拉着我的手” 我气急,这湖里又脏又乱,湖水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涌进我嘴里好几口! 回头再寻找林丹泽,他正双手合十做作揖状朝我作揖:“我也是着急啊,你可别怪我” “恩,不怪”我咬着后槽牙说道,你就等着姑奶奶上岸吧!! 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拉着苑辰还比较温暖的手,开始跟随苑辰潜水。 “怎么个情况?”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游了几把到了苑辰身边。 “湖水下面。”苑辰看着我说道:“湖水下面有两只千年怨鬼” 我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来曾经和爷爷在仙女桥上碰见的穿着红色旗袍的两个女人! “她们在干什么?这些人都是她们弄死的?”我问道:“刚刚也是?” “刚刚不是,女的是她们弄死的,男的不是,你抓紧跟我下去帮忙,咱把那男同学的魂魄给拉回来,让他还魂”苑辰说道。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正想竖起大拇哥夸他一句的时候,他突然又来了一句:“到时候,他父母还不得给咱个十万八万的酬谢?” 我刚刚涌起对他的佩服夸奖之词瞬间熄灭了,懒得搭理他,看着他兴高采烈又让我帮忙,于是回了一句:“那学生家很穷的” “切,这不用你管,我都打听过了,也看见他的衣服了,他是一个矿老板的儿子,独生子哦”苑辰一脸得意,食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财迷!!” 苑辰笑笑,并不反驳我,指了指浑浊的水:“你活动活动,跟着我潜水下去,那个男同学的魂魄就在湖底,我一个人弄不上来” 我常常叹了一口气。 苑辰又说道:“我到时候分你钱” “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贪财?”我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哦,是这样啊”苑辰一边游,一边若有所思地回我:“那行,那我不分给你还不行吗?” 抓狂!! 我只觉得身子没由来的开始下沉,脚上好像绑着千斤重担一样,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的感觉。 肩头开始有东西从我的后背攀过来,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给我的肩头按了两块冰一样。 瞬间就想起那两只枯瘦和红指甲 我抓了一把,只觉得自己的肩头像是上冻了一样,冷的出奇。 而此时我的身子已经往深处陷下去了,只觉得双脚被人拽着往水里拖,一直拖一直拖。 我看苑辰在我前面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弱。 直到我呛了一口水开始剧烈地咳嗽才引起了苑辰的注意,我只看他回头一只手打出一个耳光似得动作,喝了一句:“滚!” 我的身子才突然轻盈起来,瞬间浮了上来。 我知道自己也遭遇了在岸上所看到的一切,眼睛忍不住回头去瞪林丹泽,要不是他,我会跑到这又脏又臭的水里来受罪? 撇见他的时候,也撇见了倩倩! 倩倩半个身子隐匿在林丹泽身后的假山里,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风吹着路灯灯罩晃晃悠悠,她的影子也忽忽悠悠变幻着,像极了一只孤独的老鬼。 我惊愕了一下,倩倩人却嘿嘿地笑了两声,转身消失了。 “来,深吸一口气跟着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苑辰对我说道。 “潜水我是真不会,你们这样赶鸭子上架真的好吗?”我摆摆手,退缩了。 苑辰却不由分说,趁我不备,按着我的脖子:“深呼吸啊,别紧张,在湖里要睁开眼睛看着点” 于是,我就被他一把按进了水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水下较量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一口气憋住,在水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慢慢睁开眼睛看周围。 实在是太不适应了,眼睛被湖水刺激的难受极了,只能眯着眼睛尽力张开一道小缝隙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湖底宽阔到超出我的想象,湖底浑浊极了,又是黑夜,我觉得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一口气又返了回去露出水面。 这时候林丹泽已经下水了,手里提着刚才他们搜寻的时候拿着的探照灯和两只潜水镜给我和苑辰送来。 苑辰急忙大喝:“回去,你快回去!!” 我倒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也不管苑辰说什么了,伸手抓过林丹泽送的东西,潜水镜套头扣在我眼睛上,探照灯递给苑辰一个。 林丹泽被苑辰轰着后退,我看着他后退了两步突然身子一斜,人沉了下去。 当时就知道不好。 也顾不得什么了,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往深处潜去。 探照灯将水底的浑浊照亮,也照亮了水底的一切。 林丹泽双手朝上拼命摆动,眼看整个脑袋就只有头发露在水面上了!他是越陷越深,而我的探照灯照过去的一撇,恍然觉得一抹红色在他的脚踝处飘荡。 我想也没想,拼命游过去帮忙。 他的两只脚踝上飘着一条红丝绸,红色的丝绸随着湖水在他的脚踝周围打转,飘飘荡荡就是不肯随着湖水离开。 我一只手抓着探照灯,一只手去拨弄那条丝巾一样的东西。 手触到红色丝绸的时候,那丝绸突然反转缠绕到我的手上,本来在我眼里的红色丝绸突然开始变黑,瞬间红色褪去,黑色的发丝死死缠绕住我的手,我瞬间觉得自己的手提着千金重物,一下子便被头朝下拽倒了。 林丹泽脚踝上的红丝绸没有了,他瞬间上浮而去。 我的手被一团头发一样的东西缠住,想挣脱却怎么也开不了,我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憋的喘不过气来,再有几秒就会炸裂开来一样的难受。 挣扎。 挣脱。 头发越来越多,越来越长,渐渐从头发的尽头出现了一张惨白无比的脸! 陈岩! 是陈岩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如今在出现在我眼底。 像是泡了很久的水,被泡发了一样,脸大大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我的灯正好照着她的脸,由于双手被头发缠绕住了,想躲都躲不开,只能看着她的脸越来越接近我!越来越近! 感觉这次死定了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白亮的光划过我的胳膊。 只觉得身子一轻,人不由一下子浮了出来,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如同新生一样庆幸。 不过,这种庆幸,我还是在最短时间回复,因为我看见是苑辰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替我料理了陈岩的鬼脸。 此时此刻他也许已经陷入了被困中。 于是我二度潜水再次入湖水里。 湖水里尽是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质,飘荡着的黑乎乎的一片一片的东西。 湖底飘荡着一丛一丛的柔软物质。 刚开始看的时候,我以为是海草,可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着海草的感觉怎么跟之前缠住我的头发是一样的,黑黝黝的飘荡在湖水里! 苑辰此时已经摆脱了陈岩,出水来换气,之后马上潜入湖底,用手势摆我:跟来! 我跟随者苑辰一直往下潜。 水的感觉腥臭粘稠,就像是人血一样,阻力特别大,怎么都游不到前面去。 苑辰扭身拉着我的手,两一只手将探照灯套在胳膊上,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刀片一样的东西,白色的,每划开一下,前面的水便清澈一些,我们的阻力更小一些。 如此反复前进了一段距离,我的探照灯光突然略过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虚晃似的白乎乎的东西在水里飘荡着,被水草,不,是被头发缠绕着,一圈一圈地包围着。 一个人! 我突然意识到,那正是岸上刚刚救上去男同学的魂魄! 苑辰一只手拉着我,跟我比划,他的意思是让我迅速将男同学的魂魄抽离出来。 抓鬼魂,我虽然没有实施过,不过知道怎么操作。 但是在水里,我看着苑辰,他以为我看不懂他的话,于是凑过来,将手里的白色物体塞给我,比划着:割开那些头发。 我发现他塞给我的东西是一片瓷片,好像是碗或者是盘子的碎片一样的东西,却锋利无比。 我轻轻试了试,发现那东西触着头发,头发就断开了,十分管用。 于是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开始冲在前面,收割一样的将一池子的头发纷纷划开。 瞬间,便来游到了魂魄跟前。 近了才发现,魂魄被黑色的头发包裹着,除了四肢和头,几乎要被包完了,而且头发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一直生长。 此时的我已经快憋不住气了,咬着牙一次性划过头发。 头发纷纷往两边躲闪,苑辰一鼓作气上前收魂。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头顶一大片乌黑袭来。 来不及回头,只觉得肩膀又被什么东西给按住了,真是的疼痛袭来,让我的身子不由落在湖底的淤泥里。 淤泥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双惨白涂着红指甲的手,两只冰冷的手一下子拽住了我的双腿! 水底多了无数个脸!!! 我清楚地看到了宋雯、杨洋和李炜蓉三个人! 三人并排仰着脸被泡在水底,面部朝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模样,头发从两侧飘上来,形成了水底飘飘荡荡的‘水草’! 我一口气没憋住,一下子嘴里进水了,浑浊难闻的湖水糊住了我的整个脸,那一瞬间,人的思想是空白的,即便是被送上西天,在一瞬间也是空白的。 我觉得自己的意识模糊了,黑暗中远处有一束光朝我照来,光束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仿佛人家仙境,让人不由想走到那里去。 我正沉寂在仙境中美呢,突然觉得胳膊被拽着往上拉。 不多时,我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能呼吸了,能睁眼了,耳边有人说话了。 有人在按我的胸,按的我肋骨都疼,于是我就睁开眼睛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神之战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四周没有鸟语花香的景色,有的是一口口腥臭难闻的味道在我的嘴巴鼻子里反复回荡。 “没事了没事了,醒来了”一个女声惊喜地喊道。 林丹泽连忙蹲下身子将我扶起来揽在怀里,也不是冷也不是肉麻,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推开他一些。 他也不在乎,咧嘴笑道:“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就准备立马跳人工湖也死了算了” 周围不知道他推我下去的人们发出一声唏嘘,好像他要为我殉情一般。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有一个多小时了,但是围观的人有增无减,因为频频出事,学校也怕了,出动保安 我还是扶着林丹泽缓慢地站起来了,林丹泽低声对我说道:“苑辰在那边给那小子办事呢,你看看去吗?” 说着,其实也是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前走。 我心说,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我刚刚在水里动了个半死,又呛了个半死,刚刚缓过劲来,你拉着我看苑辰干嘛! 我被林丹泽拉拉拽拽地拖到了林丹泽跟前。 先前的男同学已经被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只露出腿和头,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空洞的眼神瞳孔仿佛散开似得。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不再起哄,包括那群已经把这位同学判了死刑的医生都静静站在一边等着。 人群中一对中年夫妇格外显眼,女的穿着个浅色的风衣,靠在男的身上低低地抽泣。 男的四方大脸,膀大腰圆地护着女的,让女人的整个身体都靠在他的身体上,支撑着女人,并且低声安慰着什么。 那神色不用说也知道是苑辰的财神爷,这同学的父母。 可能是听说了什么,等我和林丹泽刚一靠近,那女的直接一巴掌把我拽了过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本来我就够湿漉漉的了,被她这么迎面一哭,哭的我的鼻子都酸了。 阿姨哭了半天才颤抖着开口:“孩子,你刚才也救我们童童去了吗?谢谢,阿姨谢谢你拉” 我一个劲咳嗽,一个劲摆手:“没事,咳咳,没事的阿姨,放心吧” “真的没事?”男的也靠了过来,脸上的肉抽动了两下,神色激动地对我说道:“我们童童没事?” 他的语气虽然激动,却也是极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毕竟刚才已经被判了死刑了,从我这样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他虽然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却也不敢全信。 苑辰那头一只手抓着童童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那个瓷片,来回划。 我这才发现,童童的脚踝有两圈乌黑乌黑的淤青。 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林丹泽被红丝带缠住,等我下去施救的时候突然变成了头发将我缠住那一幕。 我挣脱开阿姨的手,跑到苑辰身边,只听他极低的念念有词,声音轻的像是在说悄悄话,嘴唇稍微颤动着,一声声的音符轻轻飘入我的耳膜,听不清楚,但是很震感,仿佛一个鼓在我的耳膜边上敲响,咚咚咚的震动着我的耳膜。 我不敢打扰他,回头安慰那俩学生家属:“嘘,没事儿,一会儿就好” 我相信苑辰。 趁着苑辰专心为那学生续命的时间,我朝假山张望,刚才倩倩的身影出现在假山那儿,这么晚了,她去干吗? 正张望呢,林丹泽突然碰碰我,惊讶地说道:“快点,他手指头动了哎” 我连忙回头,发现苑辰的语气加速,一只手很自然搭在童童的胸口,跟给他做心肺复苏的动作差不多,一起一落一起一落,起落间,童童的手指动了。 再看他的脚踝,那青紫色的东西也开始褪色了,很神奇地渐渐变淡了。 周围的几个医生面面相窥,脸色儿都变了,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其中一个女医生后退了好几步,被身后一名消防员扶住。 时间不长,一声轻轻的咳嗽,如同炸雷一样让整个人群沸腾了。 那妈妈一下子松懈了劲儿,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也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地上,久久起不来身。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瞬间掌声雷动,我算是真真见识到了什么叫经久不衰的掌声啊,响彻了整个校园!! 苑辰也差不多累瘫了,几个警察扶着他坐回车里。 要知道,我们可冻得都浑身筛糠一样的打摆子了,这时候才感觉到一阵风吹来,浑身冷的跟寒冬腊月一样。 童童被等在一旁的急救医生拉上车去医院了,童童的身下,也就是躺着的担架上,一个和童童身形一样的巨大冰块凝结物代替了童童的身子,苍白冰冷,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我和苑辰林丹泽三人被拉上了另一辆急救车,急救车里还有那个被我一拳打晕了另一个男同学孙文清,紧挨着他坐着的是一起把他带走的另一个男生。 孙文清神色如常,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坐在最里面,另一个男生低声对他说了什么,他看到我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片刻又抬起头来,冲着我来了一句:“谢谢” 说的时候,满脸通红。 估计也是觉得全身赤着露在我一个女生面前非常惭愧。 我可顾不得这些,我紧挨着她坐了过去,连忙拉过苑辰也坐在我身边:“就是他,他也是和童童一样要往湖里去,被我一拳头打晕才没事儿的” 苑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竖起大拇指对我说道:“真是一条汉子!” 不过,话说回来,一会儿一定要问问他遭遇了什么。 有些受了伤下了水的人正在往急救车上赶,有人指挥:受了轻伤的都上这个车和后面两辆车。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早黑屏了,进水了,已经没救了。 “几点了?”我林丹泽。 他坐在我对面最里面,和我斜对着,他倒是早有准备,掏出手机看了看:“11点28分” 我叹了口气,着急,心里想着倩倩,是不是她现在会给我打电话?可是我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倩倩的异样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无数失落让我的心情瞬间跌倒了冰点,脸色也立刻显现出来。 别人没人注意,苑辰轻轻碰碰我的胳膊,问我:“喂,你怎么了?不会真感冒了吧?” 我说:“心情不好,倩倩突然跑丢了” 苑辰安慰我:“没事儿,顺其自然吧,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 我看着他,也感慨道:“如果你不那么贪财,其实你是很完美的人” 苑辰乐呵呵地冲着我咧嘴一笑:“缺憾的人生才够完美” 林丹泽突然躬起身来,指着外面说道:“倩倩!” 我一惊,站了起来,只见外面一个身影飞奔而来,远远的,跑的跟跟跄跄的,一步一绊,两步一摔,然后她再爬起来冲着救护车跑。 我连忙下车去迎接她,她跟车的距离大概有二百多米远,我看着她似乎有异与平常,走路摇摇晃晃,这么短的距离跌倒数次,像是脚下一直被绊的感觉。 “倩倩,你慢点”我隔着不远,一边往她的方向去,一边跟她说:“别跑了,走过来就可以,我在这里” 倩倩嘴里喘着粗气,又一次跌倒在地上,她抬头看看我,张嘴喊道:“晓溪,救我。” 我当即愣在了那里,虽然说话的还是倩倩,可是我却分明感觉现在的倩倩才是真实的她。 显然,她的声音也被苑辰和林丹泽还有在座的每一个人听见了,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之后,倩倩却突然在下一个跌倒后没有起来。 我将她扶起来揽在怀里,倩倩大汗淋漓,她穿着的一身衣服已经湿透,几乎可以跟我们这些从水里出来的相比了,头发也是一缕一缕贴在头上,头上冒着白白的气,当然不是夏洛看到的那种死气。 苑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蹲在我身边,从我怀里接过倩倩,一只手搭在倩倩的脑门上。 我只见倩倩眉头紧皱,神色痛苦,微微发出轻声的哼哼,声音虚弱至极,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的变换,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一会一会儿的变换。 “她怎么了?”我问苑辰。 苑辰也同样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并没有回答我什么,专心试着摸倩倩的脉搏。 不过,就在这一刹那,倩倩突然张开了眼睛。 眼神中一抹诡异的红转瞬即逝,随即,她坐了起来,冷冷的! 我就知道,她不是倩倩,晕过去之前的那个才是! 苑辰在倩倩背后,用手势告诉我,不要声张。 于是我强压心头的疑惑,将倩倩扶了起来,我看见倩倩看我的眼光多了那么一丝厌恶,不过也是转瞬即逝,脸色恢复了平常。 在我和苑辰的搀扶下,也是生拉硬拽下,倩倩极不情愿地跟着我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了学校。 又一次被拉到了急救中心。 站在急救中心的门口,我开始发愣,看着急救中心的大门,怎么看也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等着我们入口呢 爷爷去世的细节苑辰不知道,但林丹泽知道啊,他站在我身后,我不进他也不进。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我和林丹泽还在站在原地。 急救中心的咨询台有一个鬼护士,多年不散,急救中心的楼上失了一次火,这一次火让林丹泽活了下来,让我爷爷去世了。 “走吧,倩倩已经进去了”林丹泽在我耳边柔声说道,到底,他的心结一直觉得欠了我家里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跟着林丹泽进入了急救中心。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这里边,一股阴冷袭来,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大厅苍白依旧,也很安静,咨询台上没有值班的护士,让我松了口气,为了缓解刚才的气氛,我拉了一把林丹泽:“走,追上他们去” 一伙人已经被分别带入了急症室,值班医生各种检查。 现我们出来的童童不知道现在在哪儿,我看苑辰坐在椅子上等待,正和孙文清俩人说话呢,于是我凑过去问打断他们,我问他:“那孩子怎么样了?” 苑辰抬着眼皮看了我一眼,懒懒回道:“放心吧,你就等着一会儿他父母送钱给我吧” 这人财迷,众所周知,我没有搭理他,知道他迟早也得死在钱上。 急症室的门被一群白大褂的人推开,为了应付这些突发情况,急救中心调来一大批医生来救急。 我们被他们分开,简单进行了处理。 一个清秀的男医生为我诊治,他秀气的像是一个刚迈入校门的大学生,眼睛微微浮肿,一看就是刚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的。 他把体温表跟我拿出来对着光线看,随口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跳河吗?” 我瞪了他一眼,懒懒回道:“救人,跳河的先我们来了” 他的态度立马发生了转变,脸上浮出了敬佩的表情:“啊?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竟然有勇气救人啊,我得好好看看你有没有着凉” “那倒不用,我就是想知道之前送来的,我们救的人怎么样了”我回 他听后立刻笑了:“行,我这就给你们打听去,现在的正能量真是少了,一会儿我发个微博赞扬你们一下” 说完一顿猛拍,抱着手机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在后边喊:“别给我露脸啊” “做英雄干嘛藏着掖着”他慢慢悠悠扭着腰身出去了,给我的感觉出了清秀,他还很娘。 林丹泽也坐在苑辰和孙文清中间,进一步了解孙文清为什么当初非得脱了衣服跳水里的原因。 趁着男医生没有回来,我也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大概意思是孙文清烧完纸当时就看见了陈岩,只不过陈岩突然出现在浴室里,一身红裙的在勾搭他。 他的对面也根本不再是人工湖,那是一个装修华丽,温暖如春的浴室! “她叫我的名字,她说孙文清,你过来洗个澡”孙文清说道,扭头又看到了我,脸瞬间红了,连忙道歉:“那个,那个对不住啊,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关系,我没来得及看你的时候,你就被你的同伴给穿上了”我尽量说的淡淡的,心说,我可不是想看你。 不过,他的脸依然通红通红的。 第一百七十章 纸扎司机 - 纸扎人 - 月若素 孙文清在医务室几分钟之后醒来的,他醒来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等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童童入水的一幕。 现在想想这些,他也是后怕的不得了,对我的感谢倒是真心实意的。 说话间,那娘医生从外面返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兴奋:“哎,那个没事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咋听说他们医生都没辙了,是你们救的,咋回事儿呢?” 追问我之后,又去追问林丹泽,站在林丹泽身边一直喊他哥哥,愁的林丹泽直躲。 倩倩一直坐在苑辰身边,静静地看着我们,她神色平静的看着我,我几乎每每目光扫过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关于她的事情,我必须抓紧了,很明显只有那个十一点半之后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是她自己! 折腾了半夜,我实在顶不住了,可是苑辰非得选择在急救中心等着他的钱,我无奈,拉着倩倩先行回家。 湿漉漉的衣服都快被我的体温烘干了,现在我的唯一的愿望就是躺着床上,蒙上厚厚的被子一觉睡到自然醒。 林丹泽比较绅士,怕我们俩半夜有事,便提出送我们俩回去。 我看着倩倩的脸色明显冷了一下回道:“不用,又不远,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林丹泽愣着看着我,等我回话,我想了想,也回道:“算了吧,我们自己回去得了” 急救中心门口有的是来往的出租车,倩倩娴熟地伸手拦了一辆。 她拉开后门,自己先坐了上去,我随后跟着她坐上了车。 一阵风吹来,让本来就湿哒哒寒冷的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那司机师傅一言不发,踩着油门就走。 我正想说一句,你也不问我们要去哪儿的话,却在抬头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见一张灰白的脸。 再看看出租车上的监督卡,只见监督卡上一张硕大头颅的照片看着我们,像是遗像一样阴森。 我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一瞬间觉得这是倩倩和这司机做了个套儿让我上。 想到这里,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打电话,可惜,手机无法开机。 车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车子载着我们一路驰骋。 我斜着眼睛看这窗外飞快倒退的建筑与人群,心里开始做准备,也许今天我太冒险了。 等等! 人群? 这是什么时间,如果我的时间是对的的话,现在是午夜! 街上成群结队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自己太过鲁莽,明知道眼前的倩倩不是本人,非要冒险拉着她一起走,这回好了,估计今儿晚上的交代到这车里。 “喂,师父”我试着说道:“师父,我们要去东庄子,就是华夏路边上的东庄子,挨着溪水山庄” 那司机师傅果然不理我,只管照着自己的路线走。 我从包里只找到一个之前苑辰给的手电筒,也被水泡了,我试了试,,手电在我的包里闪了闪,能用。 “倩倩” 我叫她。 同时坐直了身子,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 她恩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答。 “你不是倩倩,你到底是谁?”我鼓起勇气突然问道。 倩倩那边传来一声声毛骨悚然的呵呵呵呵的笑声,她原本好好的模样突然也变得可怕起来,张大嘴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我看情况不对,马上拉车门,想从车上滚下去,摔死的几率应该不大。 可是谁知道车竟然被锁死了,无论我怎么拨弄车锁,车门就是纹丝不动! 倩倩笑着笑着突然收住了身子,坐直身子也不动了,就在那里直直坐着,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见我在这边折腾一样,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司机也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像从来没有开着车一样的姿势,僵硬着身子坐在前边,阴森森地脸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想到白纸,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从包里翻腾,我在翻腾我用来切割纸扎人骨架的镊刀,那是我爷爷手工打制的,爷爷做纸扎人的工具全部留给了我,我去陕西的时候带着纸扎人,顺便带着爷爷的刀。 这只镊刀是爷爷用尸油浸泡,尸骨烧柴,历经了七天才炼制打造而成,刀本身的阴气就能引起周围磁场的变化,因此我一直包在爷爷特质的刀鞘里,那刀鞘外面有一行红黄相间的符咒,用来克制刀本身的阴气。 镊刀出鞘,闪过一道阴冷的寒光。 我从倒车镜里看那司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知道这次可能蒙对了。 倩倩的身子明显往外靠了靠,不过此时我先不顾她了,这司机是首要需要解决的。 我又坚持了几分钟,终于下定决定,将镊刀凑过那司机的后脊梁,稍稍犹豫,我便一刀照着他扎下去了。 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我想,如果司机是真人,那我就完了,这辈子非得吃牢饭不可。 我想象的鲜血淋漓并没有出现,被我一刀插下去之后,他的身体并没有流血,只是感觉有一股白气从他脑门上腾起。 蒙对了,果然是一个纸扎人!! 可惜我没有打火机,否则直接点了他天灯拉倒! 我这时候也不怕了,知道这汽车也有问题,于是反手一刀,将刀插入了汽车的框架里。 汽车也被我这一刀毁了个差不多,无数股白气从车的周围冒出来四散开来。 这便是阴气,迷惑我把纸糊的汽车当成了真的汽车的阴气。 阴气散去之后,我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基本没动,我的脚下是一个已经支离破碎的纸扎人和一个支离破碎的纸糊车。 倩倩站在我身边诡异地露出一个笑容,阴森森朝我走来:“呵呵呵呵。。” 我退了三步,没注意自己已然来到了马路中间。 一道冷光从远处呼啸而来,我来不及思考什么,被重重撞了出去,觉得整个天空都变成了一片惨白。 我听见了爷爷的声音,爷爷说:“丫头,二丫头.” 第一百七十一章 车祸 - 纸扎人 - 月若素 整个世界变成了灰色,我瞬间看到自己的魂魄从身体里抽离出来,想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知道这个时候是急救的最佳时机,如果不及时回到体内去,那么时间久了,我就会死去。 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方向,以免自己的魂魄飘到别的地方去,可是,当我准备附在自己身体上的时候,却发现,我的魂魄竟然穿过了身体,到了身体的另一面! 我的身体下是一滩鲜红的血液,随着血液一点点扩大,我的脸色也瞬间变的惨白了。 完了,就这么死了! 灰色的世界和彩色的世界周围的环境几乎没有变化,有变化的是人群,这个世界来来往往的,只有魂魄。 魂魄也就是鬼,他们的共同点是灰色,灰白色,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悲惨模样,一个个寂静地自己走过,拿自己需要的东西。 长街的尽头有一束揉合的白光,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的光束可以说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那些鬼魂都默默走向那里。 我看见爷爷就站在光束的尽头,他在呼唤我丫头,像往日我们俩一起出去一起回来那样亲切的呼唤我。 那一刻,我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回到身体里的决定,奔着爷爷飞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传来一声声的乐器似得声音,穿透了寂静直接送入了我的耳边。 有人叫我:“苏晓溪,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腿被拉着了,随后胳膊也被拉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苑辰林丹泽出现在我身边,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个娘医生,他正蹲在地上为我止血。 苑辰在我的四肢贴符,带着红线的符咒,而拉回我来的,真是几条红线! 我如同一个风筝一样被四条红线拽着往回拖。 我知道自己该回去,可是那头是我爷爷,他正站在尽头呼唤我。 我很想我爷爷奶奶。 不过,这头的红线将我抓的很紧,不由我挣脱,便使劲拽。 我看见苑辰在外面收线,每收一下,我的魂魄就更近一些,直到站在我自己的身体边上。 我清清楚楚听见那娘医生在喊:“除颤,速度来人拉进急救室” “别动”苑辰沉稳地拉着那个医生的胳膊:“等一下,就等一下” “别动就死了!!”娘医生怒吼一声,这一声不怎么娘,尽显爷们气息。 林丹泽一手拉着倩倩不让她离开,一手拉住医生:“你就等等吧,应该没事” 医生还想说什么,我这头被苑辰的红线使劲一拽,我的魂魄顿时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入自己的身体里。 苑辰在我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我听见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醒来” 那声音如同命令一样,让我不由睁开了眼睛。 一切又进入了这个彩色的世界! “快,把她抬回急救室”苑辰对那个医生说道。 我想站起身来,可是头微微摆动了一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一样,眼睛里出现一片白花花的星星。 觉得自己随着医生们的担架在晃动,疼痛什么的,根本感觉不到,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急需救治。 我被抬入了手术台。 紧锣密鼓的准备手术,手术灯亮起来的时候,我再也支撑不住了。 我爷爷走入了我的意识里。 我爷爷一直站在远处慈爱地看着我,我想靠近他,可是却怎么都走不到爷爷跟前。 我喊他,他朝我摆摆手,爷爷说:“二丫头,你不要找我” 然后,爷爷就被一只大手一样的东西覆盖,任我再怎么着也找不到。 不多时,耳边传来微微的呼唤声,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晓溪姐,晓溪姐” 声音带着哭腔,我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声音? 有人安慰她,告诉她我没事事儿,只是出了点意外而已,很快就会醒来。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很久过去之后,总算眼里进入一丝白色的光。 “醒来了,醒来了,快去叫医生” 我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被很多个脑袋包围着,其中包括林丹泽,夏洛,和孙文清,孙文清的那几个同学,还有一个大叔,一多半是我不认识的 不一刻,医生进门,这次不是那个娘医生,进来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五十多岁的模样,胸前挂着一个眼镜,带着听诊器,手里拿着架子。 由苑辰引领着来到我身边。 我的头部被她各种揉捏,一边问我:“怎么样,疼吗?有感觉吗?”我慌忙喊:“疼疼疼” “哈哈哈”女医生竟然笑的很开心:“疼就行,没有伤到神经,没事儿了,失血过多,静养几天,多吃点补血的东西,过几天就好了哦” 大家附和着点头。 我开始慢慢记起我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辆车把我撞倒在地上之后一直到现在,这段时间我是空白的。 “倩倩呢?”我问道,我知道她的问题大了去了,所以务必将她扣下。 林丹泽回头看了看苑辰,附在我耳边告诉我,倩倩目前被苑辰给弄晕了,人不能动了,自然无法再被什么支配,只等时机成熟之后,将倩倩的事情解决掉。 我感激地看了看苑辰,苑辰白了我一眼,笑道:“别假惺惺的,你当我不知道你看不惯我” 后来我知道了结果,童童的父母给苑辰送锦旗,苑辰张嘴跟人家说道:“来点实际的,我可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 弄的人家一脸的尴尬,最后给他送了两万块钱,还非得雇几个记者采访他,弄的他里外里不是人,这几天老郁闷了。 这事儿,距离我清醒,已经两天两夜了,林丹泽和夏洛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鬽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五天之后,下地的时候才觉得不那么头晕目眩了,在这五天里,我每天打点滴,吃药,喝汤,吃各种大补的东西。 当然,大补的东西都是我妈每天送来的。 为了这事儿,我妈把我数落了个遍,同时信了苑辰的话,我是一个必走阴路的人,不然可能后果不善。 最近一段时间,我妈守着我的时候时不时透露她可以接受我走阴路,只是不能在出事儿了。 五天之后,我下地。 苑辰也告诉我,他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知道倩倩被控制的规律,如果没有意外,就等着我康复呢。 我在半个小时办理了出院手续,同时去了派出所做记录。 是派出所。 那天晚上,我被车撞了之后,自己不知道,林丹泽和肇事司机打起来了,最后闹到了派出所。 我现在所有的医药费是由肇事司机垫付的,来派出所录一个笔录,那司机想私了,已经托人派出所的人找到我父母。 我妈已经跟我说过了,她说据司机说,他根本就没看见我,只觉得看见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他没有酒驾,驾驶速度也不快,也没有疲劳驾驶,所以对他的遭遇,我还是比较同情的,他没有什么错,只是见鬼了而已。 我妈想让我回家里静养几天,于是我趁着我妈对我的事情不再比划的机会,连忙告诉她,我得送送我身上这些不干净东西! 我妈便不再勉强我什么,将我送回了四合院里。 倩倩昏迷不醒的样子如同熟睡一样,不过,一猫一狗卧在倩倩两侧就能让我感觉到不寻常。 苑辰告诉我,她封了倩倩的魂魄七窍,让她暂时与世隔绝,我们家一只灵猫一只灵狗守护者她,不让任何不干净的东西靠近。 苑辰说,她是在第二天十一点半以后,倩倩再一次出现情绪波动的时候将她制住的。 从那天之后,两只生灵不分黑白地守着倩倩,几乎隔一段时间都会嘶吼几声! 到了晚上,苑辰和林丹泽九点准时到了我家四合院。 苑辰带着东西来的,东西便是我自己的阴阳镜,他如获至宝一样,用一个皮质的软套包装好,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而我也将那天在湖底隔断头发的瓷片还给他。 苑辰伸手接了过来,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笑道:“你不知这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苑辰说道:“这是你家的东西,你家铺子的西南角有一只破碗,这瓷片就是那破碗上的” “你啥时候偷的?”我惊愕道。 “这话说的多难听啊,咋成偷了呀,那么破个碗你不会也计较吧,我这么多天可是天天照顾你哎”苑辰在那儿自夸。 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短袖,一条牛仔长裤和一双黑色的运动鞋,这是他来我们市里换的第N件衣服了,还敢说自己照顾我。 “万一是古董呢,你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我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心里想着,那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奶奶用它放过符水而已。 那碗平常就是纸扎人的时候用来放符水的,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苑辰干笑两声,马上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们静等十一点半吧,到时候我把倩倩身体里霸占的东西赶出去,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说” “也没什么,就是需要你身体里的鬼佛”他说着。 他不说我差点忘记了,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东西。 于是连忙说道:“拿去,最好不要让他在我身上了,每次想起来都浑身不得劲” “跟怀孕似的对吧”苑辰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头疼。 十一点悄然而至,我家的黑狗元旦突然没有征兆地跳起来四处吠叫,他冲着院子中央使劲叫唤,那声音我只有很少的几次听到的,叫破喉咙的犬吠声不绝于耳。 元旦狂躁地来回走动,但是就是不离倩倩的身体半米开外。 花姑娘还好,只是警觉了一些,一双闪着金光的眼睛来回盯着元旦,两只生灵就像是两个配合默契的伙伴一样。 苑辰对林丹泽说道:“来了” 夏洛便踮着脚尖趴在窗户上看,最后,她回头跟我说:“院子里站着一个红衣女人” 又是她!! 她为什么非要霸占倩倩的身体呢? 而且还非要置我于死地!! 院子里的红衣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见清冷的月光下,院子的中央站着一个长发红衣的女子。 四周寒风冽冽吹得尘土飞扬,小旋风围着她的身体转圈。 她的身下没有影子。 寂静的夜里,除了元旦的犬吠,还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水滴的身影,正如我清明那天听到的声音一样。 滴答滴答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人工湖的水。 而她滴落的,是一片黑色的血,和陈岩身下滴落的那一片一样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陈岩的死便是这个女鬼的杰作。 她静静地于我们相对着,身下是一滩黑乎乎的血迹一样的东西,院子里陷入了静止状态。 尽管我们人在屋里,可是一股难闻的腐臭气息还是不断冲入我们的鼻子,这味道,好像是进入了万人坑一样,四周全部是死亡的腐臭味。 这一次,我们都看见了她的身影,我爷爷说过,一只鬼如果让阴气重的人看见了,那说明她有怨气,如果人所有人看见了,那么这个必定是吞噬了其他怨气冲天的魂魄。 我暗暗想,这到底是惹了什么了,怎么招来这么大一只! 苑辰对我们说到:“来者不善啊,这像是一只鬽(mei)啊,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什么?”我紧张地问道:“鬼魅吗?” 苑辰摇摇头:“比鬼魅更高一层,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千年老鬼,不同于平常的冤魂,这个有自己的思想,如果她吸的怨气足够,她就可以霸占人的身子” 我回头看看躺着一动不动的倩倩:“她是看上倩倩的身体了对吗?”苑辰点点头:“看来是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红衣女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告诉我们,外面的红衣女鬼应该是看上了倩倩的体质,她看上人的身体标准就连苑辰自己也不清楚。 苑辰说道:“被她看上之后,慢慢会占为己有,这些事儿不是空穴来风,很多人本来性格好好的,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和之前一点也不一样了,那这个人多半就是被鬽占了身子,困了心窍” “那,这人还算是活人吗?”我看着外面静止不动的她,低声和苑辰说话。 林丹泽和夏洛俩人分别靠在我们俩两侧,趴着往外看。 屋子里呲牙咧嘴的元旦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发出低低的嘶吼,元旦这是典型的看见鬼的征兆。 多数鬼是怕狗的,尤其是元旦这种灵狗,一般情况是看见都绕着走,所以我们家院里只有那么一两次来过鬼。 这次是个例外。 元旦吼归吼,可是外面的红衣女鬼根本就不怕! “现在,怎么办?”林丹泽对我们说道:“我打电话叫增援吧?” 我撇撇嘴没说话,苑辰也没说话,只有夏洛紧张靠了过去:“叫吧,多叫人,大家一起抓鬼” 说了抓鬼俩字,林丹泽彻底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老苑,接下来怎么办呢?” 苑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外面红衣女鬼的身影,眼睛快盯出血来了,我回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脑袋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让我开始心里不安起来:他都治不了,得变态到什么地步啊? “动了!!”这话是夏洛说的。一句话把我说的心惊肉跳的。 窗外那红衣飘飘可不是再移动着! 可是,夏洛说的动了可不是在说她的红衣动了!! 她的头骤然向我们飞了过来,又快又准,猝不及防‘哗’一下就出现在我的正对面。 一张惨白的没有面孔的头‘唰’一下就冒出来了! 瞬间冷气灌注了我的全身,一下子就不会动了!! 仿佛在一瞬间被冰块完全包裹住一样,寒冷穿透了我的整个身体,我觉得自己被冻住了! 又像是鬼压身的感觉,明知道有一个东西在身边,她慢慢走过来,可是就是无法动弹。 眼睁睁看着红衣女鬼的身躯一点点移动过来,我能清楚看见她叫上踏着一双绣着鸳鸯的红鞋,她不是人工湖传说闹鬼的白秀!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人工湖所有的诡异都是有白秀的怨念引起来的,可是看见她,我才觉得,可能之前的想象是错误的! 女鬼一直慢慢移动,她似乎很享受让我慢慢惊吓的过程,她的身子慢慢移动到头下,形成了一副完整的人模样。 五官渐渐凸显出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甚至她还有点平常女人的模样。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五官,她的五官谈不上美丽,小眼睛,小鼻子,小脸,除了脸白的可怕之外,我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恶鬼的感觉。 我想张嘴说话,却发现竟然连口都被冻住了! 女鬼白森森的脸冲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紧接着她的手伸向我的脖子。 枯指红甲!! 正是人工湖里拽人入水的女鬼!! 我以为这次死定了,她的手带着罡风,如果直接冲过来估计能削掉我半拉脑袋。 人的本能反应便是闭眼,可惜现在我是闭眼都不可能了,眼睁睁看着她削掉我的脑袋也太残忍了吧? 谁知,他的手竟然生生停下了,正停在我面门三厘米左右的距离,无法闭眼的我清清楚楚看见了她的骨头缝里的泥土! 女鬼的神色也陡然变的可怕起来,五官突然变了形,嘴巴露出一抹猩红,裂开到耳朵边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感觉自己下意识躲开了,可是她的牙齿还是靠近了我的脖子,我能清晰感觉到她黏糊糊的口水打湿了我的脖子,又脏又臭,恶心至极! 想跑,想吐,哪怕想死都只是想想而已,我发现我已经被冻住了。 突然耳边传来强烈的犬吠和猫叫,我家一猫一狗突然冲了过来!对着她的身影又扑又抓,就在这时候,她好像突然又决定不吃我了,身子慢慢从我眼前挪开了。 怕了元旦和花姑娘? 我还没来得及想,她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从我侧身一点点朝屋里走去! 屋里还有三个可以动的人呢,此时他们三个人在干什么? 苑辰? 林丹泽? 夏洛? 我心里在呼唤他们三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他们三个是什么状态,我还指望着苑辰救我于冰冻之中呢,可是他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鬼不再纠缠我,元旦和花姑娘也就不再那么使劲咬,转为低低的吼声。 随后的几秒中,我听见耳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当下心里一喜,这声音是人的脚步声,一定是有人来救我了! 来人走的极缓慢,哒哒!哒哒! 像是高跟鞋! 那么是夏洛喽?夏洛可是救不了我的,她只能看见死气,甚至不能避鬼收魂,还不如我那点微末的本事呢。 几秒钟的时间,好像过了几天一样漫长,终于,那个声音靠近了。 高跟鞋踩着地板砖的声音从我侧身传来,几乎是在同时碰上了我的胳膊。 一个身影缓缓从我身边走过。 她发出极为虚弱的声音,但是我清清楚楚听见她在喊的是:“晓溪,救我!!” 是倩倩! 我的头无法转中,只有使劲转动我的眼珠子,让我能看清身侧的身影使劲太过用力,头晕目眩的。 倩倩终于闯入了我的视野! 一袭黑衣,步子走的极为艰难,像是有人控制着她的双腿,硬生生拉拽她往前走一样。 元旦低着头撕咬她的鞋,使劲往回拉,可惜好像不起作用。 倩倩含着泪水,努力让头朝我的方向扭着,因为用劲而扭曲的脸有些可怖。 她一步一回头地喊我:“晓溪,救我,晓溪救我!!” 我想张嘴回应她一些话,可是嘴巴死活动不了! 倩倩就这样从我的屋子里一步一步离开了,那个进屋里里的红衣女鬼却再也没有了身影。 倩倩终于迈出了我家的门槛。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点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算见识到什么叫无能为力了,元旦拽着倩倩的鞋,拽到了家大门口的时候,倩倩突然回过头来。 月光下,一抹猩红出现在她的已经冷森森的眼里! 她朝我们诡异地露出一个笑容之后,一脚将元旦踹出去两三米! 元旦打了个滚,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功夫,倩倩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最先能动的人是苑辰,大概在倩倩消失之后的十分钟左右,他发出了第一声气息:“哎呦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没命了呢” 随后开始拍林丹泽:“喂喂,老林,你没事儿吧?”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俩人变得亲密起来,互相的称呼都变了。 最后他才走到我跟前,在我的眼皮底下晃了晃手:“苏晓溪,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就眨眨眼睛” 于是我眨眨眼睛给他看。 他松了一口气:“哎~总算都活着,今儿又亏了是在你家,多亏有元旦和花姑娘俩祖宗,不然咱们都难逃喽” 苑辰一边自己磨叽,一边在我们家屋子里乱找东西。 时间不长,带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出现在我们跟前,随后的时间里,他又陆续搬过来两盆,开始给我们腾热气。 我在他的救助下,半小时才缓过劲来,才觉得全身由冷转为麻木,嗖嗖的麻木感觉侵袭全身,动一下犹如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痒痒麻麻的,非常不舒服。 加上我刚刚受过伤,伤口还在发痒,恢复之后浑身没有力气,做什么都会喘半天气,不过,好在我醒来了。 而我醒来之后,林丹泽和夏洛还是处于冷冻状态。 “太厉害了”苑辰啧啧嘴跟我说道:“总算,没有要我们的命,她好像只想要你的命,但是被元旦给拦下来了”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倩倩被她掳走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也会陷入了和我们一样的状况里?”我心里的问题太多太多了,一时半会也问不完。 苑辰叹了口气:“我对付不了,她一接近我的时候,我就陷入了假睡状态,我想,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不能动,不能说,只不过,她好像只想对你怎么样,所以,苏晓溪,你中毒了” “啊?”我连忙从热水里抽出我的双手,仔细观察,发现我的手并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就在一瞬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惊愕的回道:“是不是我的身体又出现了红手印?” 苑辰的表情更是惊讶:“你身体里出现过红手印?” 我点点头,趁着帮他们俩的这个时间里,我将之前发生红手印的事情以及我爷爷的死将给了苑辰听,逐字逐句很仔细。 苑辰一直没有打断我的话,偶尔轻松恩一句,偶尔点点头,听的很仔细,一直到我说完。 “你认为,院里出现的女人和你爷爷的死有关?”听完之后,他问我。 “我不知道,总是觉得应该有什么关联吧,尤其是她那一身红衣和一双红绣鞋”我回。 苑辰不地为林丹泽跟前的热水盆里加热水,我学着他的样子为夏洛加,让蒸汽一直腾在他们俩的肌肤上。 他一边琢磨一边说:“恩,很有可能呢,你爷爷的死很有可能跟阴阳镜有关,不过这个女鬼,她应该不是这些天害你的人,因为鬼要阴阳镜是没有用的,只有人才有用” “那,如果她是附身在倩倩身上不就变成人了吗?”我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需要研究一下”苑辰回的很仔细。 元旦冲着我哼哼了一声,我这才发现,夏洛好像能动了,随后苑辰一声惊喜的叫声:“哎,他们俩好像都没事了” 终于,努力到后半夜了,俩人也醒来了。 林丹泽没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又是警察,可苦了夏洛了,半天不敢动一下,身子麻木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动一下叫一声,极其痛苦。 这种状态持续了半小时才缓解过来。 四人一对话,才知道,其实我们四人看到的情景不一样呢。 我看到了红衣女鬼朝我张开血盆大口,本身有一张普通的脸;苑辰看到的是她径直飘向我的头顶,身上的血融在我身上,想把我弄死的模样,只不过被元旦阻止之后,给我下了毒;林丹泽看到她穿过门直接附身在倩倩身上,将倩倩强行拉走;而夏洛看见的是倩倩背着她,一步一步离开了我家。 我们面面相窥,无一例外,看到了红衣女鬼是没错的,但是为什么镜像却不一致? 这是否是一个线索暂时没人知道。 我现在每每想起倩倩含泪带哭的喊我救命心里就开始发颤。 等夏洛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苑辰对夏洛说道:“你跟着苏晓溪去卧室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知道他指的是红手印。 夏洛看回来的结果是,我的颈部锁骨的地方有两颗黑色的印记,其他地方没有。 那两颗黑色的如同芝麻大的印记刚才我照镜子也看见了,苑辰在我醒来之后就已经看见了。 不疼不痒,摸上去也没有任何凹凸的感觉,只是像是凭空长了一个麻子似得,如果有认识我的人有强迫症,可能会不舒服。 但是苑辰的神色并不轻松,他认为那女鬼不可能凭空给我留下一个印记就离开,一定另有深意的。 我们商量到半夜,最终苑辰保证暂时倩倩不会有危险之后,我们才分别回卧室。 这一觉睡得,一会儿一醒,特别不踏实,总觉得有人在我身边一样,可是惊醒之后又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苑辰和林丹泽因为学校的事情去忙了。 我和夏洛做好的饭还没端上桌子,外面突然横冲直闯进来一个女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妈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进来的女人六十来岁的模样,一看穿着就是城里爱跳舞大妈那种,大花长衫配一个水绿色的紧身裤,叫上蹬着一双黄色的平底鞋,好像把色彩板穿身上一样。 烫着一头棕色的短发,脸上抹着粉,油亮油亮的脸看着在太阳照射下还反光呢。 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布袋,像是买鞋的袋子,袋子里露在外面的一截是绿绸子布,一截是粉色的扇面。看来刚刚从广场上回来。 我一看,这人不认识啊,像是居委会收费的大妈,不知道居委会有几个大妈收费,今天这个挺面生的。 心里刚想,这月水费还是垃圾费没给呢,兜里还有二百块钱,应该够付水费的了。 刚要说话,只见那大妈奔过来拉着夏洛的手就不松开了:“闺女,闺女,你在是吧,阿姨都连续上你家好几天了,你一直不在家,今天可算开门了” 夏洛连忙抽开她的手,几次都被大妈牢牢攥在手心里,愣是没挣脱,她急了,连忙指着我:“她,她是你要找的人吧?” “啊?认错了!这闺女才是啊?”大妈呵呵笑着,甩开夏洛冲着我就来了,伸手就要拉我,我一看她拉夏洛那架势就怯了,马上虚身闪在一边,一边打哈哈:“那个,大妈,您找我是要收什么费?” “什么收费啊,我哪里像是收费多了”大妈有点不满意,不过转身即逝就露出了笑脸:“我是来找你这小闺女的” “找我?干什么?” “唉”她叹了口气,没想到一说事情,竟然突然换了一副模样,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不清楚她是不是一个演员,怎么表情变换的这么自如呢? 大妈说道:“我找你呀,其实也不是我我自己,这不是我们家楼上的事儿嘛,阿姨我热心肠,谁家有个病痛灾难的,阿姨我就睡不着觉啊,这不东跑西颠的就找到你这儿来了” 我感觉扯的太远了,人家夏洛都坐那儿开始摆碗筷准备吃饭了,我这儿还跟着大妈啰嗦呢,我赶忙打住:“大妈,您有什么事儿直说” 大妈不满地看了看我,这才进入正题。 原来事情出在大妈楼上。 楼上从一个月开始,每天过了十一点开始折腾,桌椅挪动,晃床伴着不堪入耳的女人叫声。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几十天了,大妈白天晚上都上楼找过。 楼上住着一个三口之家,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女孩。 夫妇都是老师,女孩已经大学毕业,最近在家读研,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那种状况,而且还是一连好多天。 大妈虽然不满意,却也无可奈可。 最近有一天早上回家,正巧在电梯上碰上了这一家人。 那天在电梯里还有一个刚会说话的小男孩一家人,本来安静的电梯里突然传来那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小男孩躲在他奶奶身后悄悄的说:奶奶,这个哥哥好吓人。 小男孩的悄悄话,却比正常声音小不了多少。 彼时,电梯里一共六个人,大妈楼上一家三口,大妈和小男孩以及他奶奶。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知道,八岁以下小孩,尤其是小男孩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小姑娘更是颤声问道:“你能看见他?” 就这一声,让大妈来到了我这里。 我叹了口气:“大学也不知道是怎么毕业的,还问这话,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所以啊,大妈求你帮帮忙,那孩子好歹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闺女,怎么能让鬼怪给糟蹋了” 我想想也是,顿时对大妈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大妈说道:“闺女啊,阿姨和你们村宋桂芝是好朋友,是她指点我来的,说你行” 宋桂芝,果然是就是收电费的宋阿姨嘛,看来我的眼光也不错。 “你爷爷不是会做纸扎人嘛,我听你宋阿姨说你也会,你就帮着阿姨做一个吧,烧了之后那闺女没事,阿姨也就安心了”大妈说着,从她那红袋子里给我取出一些水果,草莓和车厘子。 “阿姨早上专门从早市买给你的呢”她固执地称自己为阿姨,我也固执地叫她大妈。 夏洛不知不觉也坐到了我们身边,大妈马上把草莓和车厘子递给夏洛:“来,尝尝,可新鲜呢” 夏洛倒是不客气,取出来就吃,也不知道洗一洗。 也许是看见夏洛吃了她的东西,大妈脸上恢复了笑容:“我先回去了啊,家里还等着我买饭呢,我家地址在你们家对面胡同里的小区里,是福泽小区,1号楼4单元,阿姨家住2901,我们家楼上那家是顶层,3001,阿姨在家等你啊” 说着,大妈买着小苹果的步伐轻快地走了。 我在身后直愣神:“那个,大妈?” “叫阿姨,阿姨显得年轻”她在出院子之前终于回过头来提醒我:“阿姨在家等你们啊” 就这样,阿姨留给我们一个雍容的背影绝城而去! 我和夏洛草草吃完早饭接到林丹泽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我们学校的人工湖于今天开始抽水放水,对人工湖进行彻底的清理。 学校听取上级意见,觉得聘请苑辰辅助,让我们有时间可以过去,这两天可能他们会忙。 我撇撇嘴:“倩倩有没有回学校?” “有”林丹泽肯定的回答我:“李倩倩很正常,上课下课,就是听她同学说她更加孤僻了” 我这才稍微放心,决定听从苑辰一次,让他去研究一下这些怪异里面的问题。 吃完饭之后,我和夏洛简单收拾了一下直奔福泽小区。 我们俩都是那种收拾三分钟就能搞定自己的人,并且还觉得自己美美哒。 吃饭的时候我一边看家里那一箱子手札找相关资料,一边在纠结该不该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看看,看看也行嘛,人家一个大妈都能助人为乐,我好像也看不下去,虽然我什么都没学。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妈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福泽小区我是知道的,距离我们家很近,隔着一道街的斜对面就是福泽小区的大门,春天的时候我偶尔会去他们院里偷香椿芽…… 我们周围也有没有主人的香椿树,但是因为靠近马路,叶子上落满了汽车尾气和灰尘,原本嫩绿色的叶子硬是呈现出灰白色,万一再吃出一个好歹来,所以我们附近的香椿树在春天都比较茁壮。 虽然市场上的香椿价格贵了点,不过偶尔吃一次也是可以承受的,但是却远不如偷来吃有成就感。 远远看着福泽小区的大门,不禁有些伤感,正是应了崔护那首(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的人面是姑娘,我的人面是至亲,虽然花不相同,但是基本能体现心情。 我甩甩脑袋:算了吧,我这不是出来继承爷爷的衣钵了嘛,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为邻里做了不少好事儿,岁数大了才开始慢慢收手的。 我和夏洛一进小区便立刻听到了熟悉的大妈的声音:“来,闺女,这边来跟着我走” 原来她竟然一直待在警卫室等着我们呢。 很快,大妈把我们带到了她家楼上,热情劲儿老是让我误以为是大妈的亲人遇到事儿了。 那家的人给我们开门的时候,里面的阿姨看见大妈居然显示出的是错愕的表情,似乎没有预料到大妈会来。 人家也没准备给她开门,大妈自己挤过去把脑袋钻入门缝里面将门缝挤开,随即转身招呼我和夏洛:“来吧,进来,就他家” “谁?”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阿姨‘额’了一声,随即回道:“是楼下的阿姨来了” 客厅和进门门口隔着玄关,所以我们看不见客厅里坐着的男主人,就在阿姨这句话刚一说完,叔叔从客厅里窜了出来。 还穿着冬天的厚睡衣,站在客厅门口往外看。 “那啥,我这不是叫了俩人来,别看年龄不大,孩子本事不小,就咱们街对面苏老头的孙女,苏老头知道吧都?”大妈喋喋不休地为我吹捧:“西大街开着一个纸扎人铺子的,这些年来他们家的人就算没见过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吧,那都是车接车送的对不对,虽然老苏头人死了,可是他孙女也非常厉害,我是怕你们闺女真的有什么事儿,就好心把苏老头的孙女喊来了,人家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根本就不会过来的” 我和夏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无语。 男主人脸上显现出来一丝愤怒,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两下,我一看不好,马上拉着夏洛转身就走:“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没有搞清楚状况,对不起” 我是真心要走,可能看在眼里更让他们觉得我还真有点本事,我刚一转身,他们家女主人阿姨突然叫道:“等一下!请你等一下” 我身后传来阿姨的声音:“老公,让她们看看,你不觉得最近佳佳确实不对劲的厉害吗,既然人都来了,就别走了,你们别走了” “对对对,闺女,别走呀”大妈在身后几步过来将我的衣袖拉住,我听见男主人的语气也变了,客气起来:“不好意思两位,刚才是我冲动了,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这脾气” 一个大男人都说这话了,我也就不再折腾走。 随后被女主人带进客厅,女主人给我们倒了三杯热水,随后两人回卧室去换衣服。 家里平常装修,那种九十年代黄灿灿的装修,家里被各种黄色包围着,包括窗帘都是金灿灿的。 客厅的西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供着一个菩萨,有专门的供桌和香炉。 家具也是旧的,包括那个五十多村的大背头电视,看起来又笨又大的,现在扔大街上五十块钱都没有人要的那种。 除此之外,家里很阳光,显示不出大妈说的事情。 我撑着他们家人没有出来的这段时间,我偷偷掐莲花诀开了阴阳眼。 阳光明媚的家里瞬间晦暗下来。 我扫射了一下四周,犄角格拉都扫过了,什么都没有! 我心说,难道是那个小男生随口一说的,实际上并没有这事儿?随后自己又否定了,如果没有,他们干吗让我留下,并且说女儿佳佳确实是不对劲。 这个时间,大妈就在人家屋里蹿腾,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摸摸那个,感觉很不礼貌。 夏洛还偷偷跟我说:“那大妈怎么看着像小偷啊?” 我连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嘘,别瞎说,让她听见了非给你撕吧了不可” 夏洛撇撇嘴:“就她?她是我的对手吗?敢跟我动手我就一脚丫子踹她脸上去,看着就讨厌,跟我家对门那个女人一样,没事儿天天在我门口转悠偷看我怎么生活!哼” 我笑了笑:“告诉你啊,在城里可不能对老太太下手啊,不然咱可赔不起啊” 夏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答应我:“恩” 几分钟之后,男女主人穿戴正式地出现在客厅里。 两口子也就五十来岁的模样,看起来比大妈年轻多了。 咖啡色卷长发束在脑后,穿着一身比较紧俏的家居服,男主人则是一身淡黄色的衣服,夹克配休闲裤。 两口子看着挺精神,脸上的愁容却不是装出来的。 “佳佳,你出来一下” 随后,男主人转身去敲次卧的门,一边喊道:“你出来一下啊” 女主人在嘱咐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佳佳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你就说你是医生,对医生啊” 我点点头:“好的,我叫苏晓溪,阿姨可以叫我晓溪,她是夏洛,我的助手” 我这样介绍。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佳佳 - 纸扎人 - 月若素 很长时间里,他们的女儿都没有出门来,真是很长时间,长到中间过程中我看了两次表,两次的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 男主人叔叔略带着尴尬的笑跟我说道:“麻烦稍微等等,再等一会儿” 这期间,他又喊了几回,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阿姨笑这跟带我们来的大妈说道:“大姐,您家有事儿就去忙自己的事儿吧,我这里指不定等多久呢,我这边谢谢您了” 我看这样阿姨确实是真心撵她,于是附和道:“大妈,要不您先走吧,我们自己在这儿就行了” 大妈讪讪笑着:“不用,我家也没事,老头子去唱戏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阿姨脸色尴尬,也不便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这点全部看在夏洛眼里,她虽然不识字,可是本身也是冰雪聪明的,加之本身就烦这大妈。 于是小脾气一下上来了,当在大妈中间跟人家说:“大妈,这边办事没准呢,人家叫你回去你就回去,老赖在人家家里干嘛,看不出来不大稀罕你啊?回去吧,你赶紧地回去吧!” 我满头黑线掉了一地啊,见过直白的,没见过她这么粗鲁直白的,夏洛,就像是一块未经洗礼的璞玉,不经世事沧桑,还没有刻下岁月的痕迹。 大妈果然恼了,‘嚯’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指着夏洛:“你怎么说话呢?我一大老婆子,你一小黄毛丫头,怎么说话这么损呢?” “老有什么了不起”夏洛不甘示弱。 这家男主人女主人看情况不好,连忙拉架,我也在中间把夏洛拉了回去,同时也琢磨出点门道来:我们家楼房就互相不认识,连楼下被杀之前也只是见面知道对方是谁,从不说话,想必他们这边也是这么个情况。 我一边把大妈半推半哄到门口,一边开解:“大妈,您要不真回去吧,我这助手啥事儿不懂,还是个孩子,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对,您眼不见心不烦,如果孩子好了,我们两口子备下厚礼去谢您”女主人连忙说道。 话说到厚礼上来,大妈才算气消了,脸色由怒气转为笑容:“行,那好吧,我就回去了,我也不是图礼,我就是好心吧啦吧啦。。” 呯一声,门被夏洛带上了,把大妈的喋喋不休隔绝在门外。 屋子里才一下变得安静起来,同时也觉得变得轻松起来了。 我们重新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们家闺女佳佳还是没有出现。 阿姨重新去厨房给我们端来水果,这一次,有草莓西瓜和苹果,而刚才给我们的水果只有橘子。 我心里呵呵干笑了两声:怎么大人也干这个? 大妈走了,这家的两个人也看着恢复了正常,女主人干笑两声:“有些事儿也是有不得已的地方,跟你们说这话可能有点没意思了,但是,楼下那大姐也着实不招人待见” “可是为什么她还要找我们来?”我不解。 阿姨无可奈何地笑笑:“她天天晚上来敲门说我们家有动静影响她休息,真是不夸张,天天晚上我们都睡了,她非得敲门说有人折腾,也吵过几架,她甚至半夜来我家屋里转悠过几回,跟神经病似的又回去了,直到那天有一个小孩子说我们家佳佳身上背着一个人,说实话,我吓死了” 阿姨勉强还露着笑容,可是笑容里满是无奈和心酸,眼角晶莹的泪珠眼看就在笑容里滴落了,好心酸的感觉。 男主人又一次去敲门。 这一次又过了三分钟左右,那扇神秘的门终于‘咔’一声打开了。 没有想象中的阴气森森,没有黑气缭绕,我在阴阳眼的状况下看着这个女孩子是那么的正常! 女孩子短发齐刘海,白皙的肌肤,匀称的身材,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连衣裤,脚上蹬着一双粉色的棉拖鞋,看起来很梦幻,也很可爱。 阿姨刚才已经告诉过我了,他们的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在读研究生,一直以开朗活泼的女汉子形象示人,阿姨还说:“那感觉就跟看见你似的” “我是女汉子?!” “啊,抓鬼还不是呀?”阿姨怔了怔。 说的好有道理啊。 “就是最近,这孩子开始变了,之前运动服运动鞋挺美的,现在非得弄这样,你看”阿姨指着鞋柜跟我说道:“那几双恨天高,那两双船鞋,那一双闪亮片的,都是她这几天买的,衣服,那不是吗,连衣裤高跟鞋,各种裙子,太不正常了” “阿姨,是不是恋爱了?”我问道,因为我确实没有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不是那么简单,楼下大姐也确实不是没事找事天天半夜来敲门找茬,我们自己也有听见她屋里不对劲,我讨厌楼下的主要原因是她在小区里给我孩子到处散布啊,好几个小区里的同事都听到了风言风语,还有名有姓有地址的,你说阿姨能不生气嘛” 我点点头:“不能,那她晚上是什么症状?” 这时候,佳佳已经走到我们身边,并且坐在我侧面的沙发上,男主人说:“佳佳,你有没有不舒服?” 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柔声细语道:“没有,我很好的爸爸” 夏洛故意抖了一下,说出三个字:“王依岚” 别说,还真挺像的,就是特别装的感觉。 我悄悄碰了碰夏洛的胳膊:“她有没有异常?” 夏洛会意,给我的结论还好:“没有,很正常” 这一次我是真纳闷了,到底是我确实不行,还是有其他问题。 就这么做了大概有三分钟左右,佳佳不对劲的地方来了,只见她突然自顾自得露出了一个很亲切的笑容,像是想起什么特别美好的事儿一样,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像是邓丽君那张侧脸的照片。 “佳佳”我说道。 她笑着看着我:“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高兴?”我又问。 她说:“没什么,呵呵,就是很开心” “你不去学校吗?”我问道,我知道她的学校在距离我们千里之外的一个海边城市,从过年到现在,佳佳死活不去上学。 要知道,她可是从他们学校的保送研究生,今年研二了,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吵架 - 纸扎人 - 月若素 慢慢接触,我发现佳佳的心智似乎受到了影响,她不像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研究生,怎么看也像是倒退了十岁的孩子,像是一个初中生,而且还是个心智不全的初中生。 当夏洛端着一块西瓜吃的时候,她竟然指着夏洛说道:“我看你那块西瓜甜,让给我吧” 夏洛看了看神色难过的男女主人,又看了看我。 我阻止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让给你,她是你们家的客人,已经吃了一口了呀” 她气定神闲地跟我说:“因为这是我家啊,我家我能做主吧?” 我们互相看了看,果然不正常。 阿姨连忙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了一些楼下阿姨找茬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过年之前,阿姨清清楚楚记得那天是过小年,也就是腊月二十三的晚上。 那天她回来的比较晚,跟高中同学去聚会了,晚上过了十二点才回来。 回来之后,家里一阵折腾,乒乒乓乓好像碰倒了什么东西,阿姨说因为孩子一直优秀没有让家人操心,所以他们也没有在意。 那天晚上,朦胧中听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阿姨想了想,很肯定地点点头:“百分百是男人的声音,我当时就让我老公起来看看是不是进贼了” 一翻查探下来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又睡了。 从那天之后,隔几天晚上开始有桌椅挪动的声音,偶尔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偶尔有瓶瓶罐罐的声音,反正不断有响动! “当时佳佳屋里也看了吗?”我问道。 阿姨点点头:“看了,我们两口子都是当老师的,根本就没往灵异方面去想,可是事到如今,怪异的事情太多了,不由人不信” 我理解。 男主人凑过来说道:“你爷爷我是知道的,你爸爸我也认识,比我小一些,所以看见她带着你来了,我也就没说什么,如果真是那方面的事情,还麻烦你帮帮忙” 我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我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的竭尽全力基本差不多也用完了,想了想,我说道:“我打个电话,稍等” 我给苑辰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大家排水,并且告诉我,湖底有很多很多淤泥和水草,水草是黑色的,和我们那天看见的头发几乎一模一样。 我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呆了一会儿回我:“给多少钱?” “滚” 我气急直接挂了电话。 一秒钟之后,他把电话回了过来:“看你这小气劲的,我就随便问问开个玩笑,这样吧,你把他们家的照片都拍上,晚上我去你家看,太晚了呢就省的再去他们家敲门了” 也只好如此了。 我用我八百多万的像素在他们家屋里拍来拍去,几乎没有放过每一个角落,尤其是佳佳的卧室,甚至连衣柜抽屉都被我翻开拍了个遍。 说实话,我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这事儿让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我和夏洛告别约定下一次来的时间之后开门,却发现大妈就在门口的楼梯上,正以一副心虚的模样装模作样上楼,一看就知道他一直在门口偷听来着。 听见我们开门声才下去。 夏洛张嘴说道:“大妈你干嘛呢,你怎么那么爱偷听别人家的事儿呀” “我说你这小鸡崽子年纪不大,说话挺损的,你会不会说人话啊?”大妈如同一只战斗的母鸡,一副要随时爆发的炸翅模样。 阿姨叔叔可嫌丢人,连忙制止。 我是怕夏洛吃亏,再说,大妈也就这样,脾气秉性改不了的,万一她要倒在地上了,躺医院里住半拉月我就别有生活费了,我连忙制止夏洛。 夏洛来了一句:“我不会说人话还是你心里有什么鬼呢?是不是佳佳的怪事就是你安排的?” 这句话一下说到了人家的痛处。 大妈连忙辩解:“黄口小儿信口雌黄,知道什么是诽谤吗?” “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总偷听人家,对人家的事儿那么感兴趣”夏洛不甘示弱。 大妈气的浑身发抖,来了一句:“上午你还吃我的车厘子和草莓了呢,给我吐出来” 夏洛说:“我给你拉出来你可还吃吗?” 本来很严肃的一个吵架差点让我笑出声来,不过终究还是不敢笑,电梯来了,拉着夏洛马上从电梯跑了,留大妈在楼梯骂街。 一路回去没少数落夏洛,办事儿别那么冲动,说话别不过脑子,城里大妈大爷是惹不起的吧啦吧啦一大堆。 夏洛翻了翻白眼:“晓溪姐,我饿了,我想吃昨天咱俩去吃的那个面条” 得,一句没听进去。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俩出现在一家小面馆的木桌子上,夏洛要了一大碗面吃的乎了一腮帮子炸酱。 一个小鬼跟着夏洛一口一口抢着只,对人没什么危害,我就没有赶他走,任他在哪儿玩。 我一张一张看刚才拍的照片。 不愧是八百万像素的手机,照片非常清晰,甚至连他们家的木纹家具都照的清清楚楚。 从我的角度看着非常正常,佳佳笑靥如花地给我比划着一个二的姿势,短发轻轻飘在脑后,面色红润,单从照片来看,福相十足,不像是一个被鬼折磨了的样子。 为此,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里,回想跟我爷爷去的每一家,似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况且! 跟我爷爷的时候,要么是为了烧替身,求救的本人差不多都是病入膏肓的悲惨模样,要么就是死后,纠缠家人亲人不放的。 听佳佳父母说的,他们家亲人邻居包括佳佳的同学都没有一个最近死亡的人,所以那时候爷爷的两种主要驱鬼的对象是不存在的。 哎呀,伤脑筋。 “晓溪姐,你那面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我一抬头,夏洛碗里已经空了,连根菜叶儿也没剩下,而我碗里动了三筷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突发事件 - 纸扎人 - 月若素 晚上十点半,苑辰打来电话:“在家没?开门,我和老林在你家门口呢” 彼时夏洛在洗澡,而我正躺床上用懒人手机支架看‘海贼王’,哭了笑笑了哭的,眼睛红红的。 我擦着鼻子给他们俩开门,俩人还以为我在外面受了谁的欺负,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替我去报仇。 闲话少说,我们回到屋里各自汇报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好像我们已经是一个团队似的感觉。 他们俩告诉我,学校放水抽水进行的很顺利,人工湖现在已经开始见底了,如果不出意外,差不多明天早上就可以清理淤泥。 我则把今天佳佳的事实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俩。 说话间,裹着雪白色浴巾的夏洛从外面踏着小碎步进屋来了。 我们家的浴室设在东房。 夏洛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红彤彤的小脸冒着蒸汽,修长白皙的美腿露出一大截,浑身只在中间裹着一条浴巾,恰好遮住该遮的地方。 本来谈论事情的我们三个人正说的火热,突然之间我就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说话,抬头看看他们俩,这俩人以能吞进一个鸡蛋的张嘴姿势就那样外面的门口。 我顺着他们俩的目光就看到了那样的夏洛。 我拍拍脑门:“看我这记性,把夏洛这茬给忘了,你俩赶紧的收回目光去,别跟大街上小流氓似的,咱好歹一个大师一个警察的” 林丹泽干咳两声,收回了目光,为他刚才的失态遮掩,而苑辰根本就没当回事,还呵呵笑着:“怎么就跟小流氓似的了,我这叫欣赏艺术你懂不?要是你一个女汉子这么出现,想让我看我还不看呢” 夏洛笑的脸上开出一朵花来,傲娇的小身材挺了起来,好像占便宜的步是他们而是她自己一样。 我懒理苑辰这番胡搅蛮缠,起身从大衣柜里给夏洛扔过去一套我的睡衣,一套从头包到脚底的熊猫睡衣:我让你看! 夏洛换衣的时间里,苑辰才开始一张一张翻看我拍的照片,问一些差不多我已经问过佳佳父母的问题。 总体大同小异。 终于恢复正常的俩人开始交流彼此的看法。 我发现这男人一旦惺惺相惜起来也是很了不得的,不知不觉中,林丹泽竟然也跟着参谋了进来,而且分析的蛮有道理的,比如他跟苑辰说:“老苑,他家这观音放的地方不对吧,以他们家这种结构的,请神应该放在东南才对吧?” 苑辰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这观音没有灵性的感觉?” “喂,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不务正业的,让你们找鬼,怎么跑题了呢?管人家观音。。”我的话刚说到这儿,发现没有那手机的林丹泽抬起头就没低下来。 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夏洛一身黑白相间的睡衣出现在林丹泽目光那头。 头上还套着熊猫头型的帽子,遮住她的脑门,两股湿漉漉的头发从帽子两边垂下来,十分可爱。 我听着林丹泽嘟囔了一句什么,没听清,以为他在说我们的事情,于是追问了一句:“你说了一句啥?”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我刚想说一句‘闷骚’却见苑辰骤然抬起头来,直接举起手机对夏洛说道:“别动啊,就这样,把这一刻的美好留在我的手机里吧” 夏洛巴不得呢,脑袋自然左侧歪了歪,摆出一个十分可爱的姿势留在了他们俩的手机里,是的,林丹泽也举起了手机! 这个看脸的社会! 夏洛坐过来之后加入了我们的讨论,得知她现在没有危险,让他们俩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打来电话的正是佳佳的妈妈,她低声告诉我,佳佳的屋子里又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走,去一趟,看看这是什么鬼”苑辰立马收起手机对我说道。 那头他们也正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们一路小跑着朝他们家奔去。 两分钟之后,我们准时出现在电梯门口。 进入电梯之后,苑辰对我说道:“进去的时候都不要大声喧哗,伸出你们的手腕来,我给你们抹点东西” 由于时间紧促,也来不及问他是什么,他给我们每人的两个手腕都抹了一道冰凉清爽的膏状液体,晶莹剔透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还以为又是尸油之类的东西呢,原来还挺香的”我啧啧赞赏道。 “恩”苑辰回我:“里面有尸油成分,不过更多的是早些时候从黄泉路上采来的彼岸花” “额?啊?”我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苑辰一阵坏笑。 等到了三十楼的时候,他们家的门早已经打开一个缝隙,男主人在门口正等着我们呢。 看见我们这么一群人愣了一下,随后看见了一身警服的林丹泽,男主人便让开了路:“来,进来” 和白天不一样的是,晚上这里果然带着一丝清冷的诡异感。 不知道是不是苑辰给我们抹的东西起了作用,我总觉得客厅里有一道白亮亮的光把客厅分开两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阿姨正站在佳佳的卧室门口悄悄听着。 这时候的屋里是静悄悄的,我用极低的声音问男主人:“多久了?” 叔叔看了看表,表上显示时间十一点十四,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 他低声说道:“十来分钟” 苑辰便走去了佳佳卧室门口,用手摆摆佳佳的妈妈,示意她坐回到客厅里去。 阿姨看了看我,我点点头。 于是阿姨悄无声息地撤回到我们身边,比划着问我:“这都是谁呀?” “我们是一个团队的”我随口说道,不然不好解释。 果然阿姨不再过问了。 苑辰将耳朵贴在门上的时候,我听见男主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这边阿姨的神色也非常尴尬,却又无奈。 大约一分钟之后,苑辰走了回来。 只见他神色如常,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从客厅的第一个角开始走,将四个角都走了个遍,最后回到了窗口站着。 双手抱着肩膀背对着我们,一言不发。 第一百八十章 收服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忍不住也跟了过去。 三十层的楼往外看,整个城市灯火阑珊尽收眼底,让平时看着很一般的地级市显得像一个大都市一样繁华。 站在这里有一阵阵的眩晕。 苑辰这时候说话了:“你觉得站在这里看有什么不妥吗?” 我看了半天,最后只得摇摇头:“没有觉得不妥啊,怎么了? 苑辰也没说什么,回头看了看林丹泽,对他说道:“老林,你来看” 林丹泽二话不说走到了我一侧,也是双手抱肩的模样,俩人一左一右跟保镖似的站在我两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外面。 好一会儿,林丹泽开口说道:“这个位置啊” 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林丹泽回头对阿姨说道:“我想问一声,是谁让你们请的这菩萨,我看你们两口子也不像是信这个的人呢?” 男主人回头看了看摆着的菩萨,回头说道:“是我的一个亲戚,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林丹泽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暂时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有关,但是这个位置,这个菩萨请的非常不妥,你是从哪儿请来的?” 阿姨皱眉:“菩萨就是他一个表妹请来的,就是我们闺女病了之后她请的,刚请那两天好点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越来越严重了” 林丹泽把目光看向苑辰,因为他这几天看到的也就这些了,我才发现,林丹泽好像开始研究风水了。 阿姨马上走过来低声问我:“怎么,你们团队里还有警察?” 我只得点点头。 阿姨那个笃信啊,跟真的似的,马上跟林丹泽说道:“您看看,我这里跟我闺女的事儿有多大关系” 苑辰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他又盘算人家的钱呢,连忙拉拉他的衣袖:“赶紧的想办法呀,在这儿发什么愣啊?” 苑辰回头看看我说道:“等等,稍等一会儿,让我想想” 接着苑辰说道:“屋里是有东西,确实和那个菩萨有关系,所以现在我想一想,让我好好想想” 我看有门,马上不打扰了。 坐过去跟夏洛在一起了。 时间不长,苑辰转过身来,对这家主人说道:“那我就办了?” “好”男主人声音夹杂着一丝激动:“麻烦您了” “多,多。”阿姨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多少钱?能不能少收点钱?” 我正要说什么,却见男主人一下拉着了阿姨,说道:“不用,该多少是多少,我们不差钱,只要闺女好了就行” 我刚想说句客气话,苑辰一听有钱,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嘞” 我心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大钱小钱都看在眼里呀?学校指不定给了你多少钱呢,你就不能网开一面么? 不过,这种话在这种场合是说不出来的。 只见苑辰他随身的包里取出来一只破碗,竟然是偷我家那只破碗,上面明显缺了一片,便是那天割断头发的碎片的破碎地方。 苑辰让阿姨从厨房接水之后,烧了三道符咒,符咒冒着蓝幽幽的光在苑辰的手指尖跳啊跳的。 只见他将符咒扔进水里,那水如同酒精一样,表面浮起一层蓝蓝的火焰。 我看见男主人脸上有一丝懈怠,不过还好,没有说出来。 “浸泡一会儿”苑辰从腰间抽出一条红绳,和我奶奶用的不同的是,苑辰的红绳上有一个一个的小珠子,黑色的,像是黑曜石似的。 他将红绳全部放入燃着的符水里,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等,等到火焰熄灭,苑辰说道:“差不多了,你们都退开吧” 思想转念间,只见苑辰回头冲向那个菩萨,猝不及防将菩萨举起来一下子摔了个粉碎。 白瓷坯子的菩萨被摔成了碎末,碎了一地。 清脆的碎裂声在整个寂静的夜空格外响亮。 就在同一个时间,我们都还没有从菩萨碎裂中缓过神来,只听又一声‘咔哒’的声音响彻寂静。 只见一身粉色睡衣的佳佳散着头发出现她自己的卧室门口!! 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佳佳背后的黑影! 高出佳佳半头的一个黑影像是被佳佳背负着一眼贴在佳佳背上!!使得佳佳的影子略微有些臃肿,更像是怀孕的时候的女人。 我错愕地看着她,似乎不像是鬼魂那么简单。 佳佳一脸凶相冲了过来,对着我们怒目而视。 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凶光。 她妈妈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说道:“佳佳,你出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佳佳的胳膊狠狠一抬,一把将她妈甩了出去,她妈根本就没有想到,头朝客厅的门磕去。 夏洛眼疾手快,跳起身来踩着茶几过去将阿姨拉住,只差那么一丢丢啊,后果不堪设想。 男主人急了,上前就想呵斥:“张简佳!你想干嘛?” 他被苑辰一把拉住:“别急,这不是你的孩子,你退后” 男主人‘啊’了一声,冷冷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儿,后又被林丹泽拉到一旁去了。 苑辰嘿嘿笑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啥,我可知道,我劝你还是乖乖给我滚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多管闲事!!” 佳佳发出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她喉咙底下嘶吼出来一样,低沉阴闷,很明显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一句话,说的我们都惊呆了。 “她白天,好像说话不是这个味儿啊?”夏洛连忙说道,说话的声音还不小。 苑辰嘿嘿冷笑了两声:“别人治不了你,我可治得了你!!” 苑辰的话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和自信,只见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收线!!” 虽然之前并没有交流,但是我也立刻懂了,立刻从符水里拽出绳子,绳子过水之后一整根都燃着蓝幽幽的火苗,让人感觉屋里好像起了鬼火一样诡异。 第一百八十一章 收服2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根起着蓝莹莹火的红绳在空中划着一个美丽的弧线落入了苑辰手里,我们俩一人一头正好把佳佳围在正中间。 佳佳口中发出一声冷哼,似乎不太相信我们能怎么着她似的,伸出两只手去抓那条红绳。 手触及到红绳的一刹那,她发出一声惨叫:“啊~~~” 随着惨叫声,佳佳后退好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随后一个黑影从她的身体上‘嗖’一下就飞出去了。 奔着窗户去的。 我心想:完了又跑了。 却没料到,黑影飞速移动到窗口的时候竟然被弹了回来,就好心窗户上被敷了一层透明膜一样,他出不去。 佳佳垂着头跌坐在地上,坐在我和苑辰中间,另外几个人都站在沙发边上傻愣愣地看着。 弹回来的那个黑影不死心,又朝着客厅的门弹起来,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被瞬间弹回了原地。 苑辰对我说道:“上!” 这事儿我也曾经帮助爷爷做过,跟奶奶也做过,所以抬手就能操作,不过就是走四十九步,踩着点前后左右快速挪动。 如果对方不动,我们就走的慢一点,七步为一个基准,如果对方速度快,我们还是七步为一个基准,跟着他的速度移动,万万不能踩错,否者露出破绽,我们要降服的东西就会在瞬间溜走。 我和苑辰来回绕着它和她走。 中间被困的佳佳和不明物一前一后跌坐在地板上,我能明显感觉到那个东西阴冷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我。 他知道苑辰不好对付,所以想从我这里找到破绽。 “别心慌” 苑辰提醒我。 看的周围他们几个一愣一愣的,因为他们所看到的,就只有我和苑辰在客厅里折腾! 我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跟随者苑辰踩着步伐往里靠。 越近越发现,黑影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骚臭味道,但是肯定不是血腥气味!! 我虽然心里有一丝丝的想法,但是苑辰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停下,反正这也不是好东西。 就在这时候,那个黑影突然起身,与此同时苑辰喝道:“加速靠过来” 一句简单的话,实际上给我带来的难度非常大,要加速,要踩着七步,还要在四十九步之内。 于是我们又一次抵住了它的冲击。 我能感受到红绳重重弹了几下。 这几下,外面几个人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我没有回头,也知道这对夫妇一定震惊了。 这一次失败之后,黑影非常自然地没入了女孩佳佳的体内。 佳佳在几秒钟之后站了起来,她不在那么贸然和我们硬碰,而是采取了躲避,想低头躲开我们的红线。 我和苑辰会意,随着也低了下去,让她计划落空。 “缠”苑辰对我说道 我数着自己的步伐,二十八步了,还有二十一步必须擒住她! 我和苑辰初次配合还算得力,二十八步之内,恰恰四十九步,在她身上打了上下七个扣。 最后我们俩击掌庆祝了一下。 大功告成。 不过,这一次佳佳开始走另一条路线——求救。 她骤然抬头,双眼里含泪,一瞬间便梨花带雨的模样展现在我们跟前,她的求救对象自然是她妈妈。 “妈,我疼,你干嘛要信他们?难道我一个闺女都不如外人吗?”她哭的好委屈,好像是妈妈抛弃她似的,幽怨撒娇的感觉。 谁的闺女谁心疼,果然她妈妈走过来几步,被她爸爸拉住了:“你别参合,你也看出来事情的不对劲了,冷静” “爸!!”佳佳怒气冲冲地冲着男主喊道。 “你喊爷爷也不管用,今天非得给你治好了不可!!”那主人比较冷静,一手扶着妻子,一边冷静地对佳佳说道:“无论你现在是不是佳佳,我都是这个态度!” 于是佳佳的目光离开不再搭理她爸,转身开始哀求她妈,这一次不再咄咄逼人了,开始哭:“妈妈,我疼,妈妈我冷,妈妈我累” 我马上对男主人说道:“叔叔,如果您信得过我,就带着阿姨回卧室,在这里干扰我们” “好”男主人毫不犹豫,半拉带拽着阿姨朝卧室拖去。 夏洛和林丹泽在一边护着,以免被佳佳扑过去。 等送走了叔叔阿姨,苑辰哼哼冷笑了一声道:“收起你的伪装吧,我知道你控制了着孩子的心智,我不为难你,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来,你是什么东西我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有人把你安排在这里,你是绝对不会上人家里来的!” 佳佳的脸也不再演戏了,撕掉伪装的她的脸仿佛突然有了些变化,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棱角分明。 “哼” “这是你的回答?”苑辰手里攥着红绳头走到我身边,一边接过我手里的另一头,笑道:“我若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我可要毁掉你苦修多年的基业咯?” 佳佳的脸明显颤了一下,不过瞬间正常了,两只眼睛亮出两道闪亮的冷光,像是钛合金狗眼似的,她回:“你敢!” 苑辰脸上带着笑虐,慢慢凑近了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什么,佳佳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狠狠地盯着苑辰看。 苑辰脸色不便,笑道:“怎么?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敢么?” 这番对阵,佳佳终于败下阵来,颓废地回道:“我说了你肯放过我?” 苑辰毫不犹豫点点头:“一言九鼎,我不愿意毁了你苦修多年的道行” 我们三个在一边看的傻了,好像在世界观里有多了一点东西,而这点东西,别说他们两个了,就是我这个从小经历鬼怪的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好,我告诉你” 佳佳再次变得恭敬起来,缓缓吐出三个字:“张思涵” 苑辰点点头:“我,我履行承诺放你走,但你也要自重,如果今天落到别人手里,你今天就没有善果” “多谢你了”佳佳说道。 说完,苑辰松开了红绳,火焰也一下子熄灭了。 苑辰又走到窗户跟前,左右甩了几下窗户,打出一个小巧的黑符。 我看见一道黑影从佳佳体内窜出来,这一次比方才要壮似的,一股黑烟从窗户飘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求助 - 纸扎人 - 月若素 等我们从外面回神之后,屋子里恢复了寂静,佳佳重重摔倒在地上,不过好在身子先着地,她只是陷入了昏迷中。 林丹泽掐着她的人中,不一刻她渐渐缓过来了,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看着我们的面孔愣了,于是我连忙喊:“阿姨,叔叔,快来” 俩人早就在门口听着呢,听到我这句立刻出现在客厅里,看到佳佳还倒在地上,阿姨立刻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妈?”佳佳声音略带着惊喜,随后‘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母女俩一起哭,抱头痛哭。 大半夜的,这种哭声很渗人。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母女俩才算停了下来。 门口传来熟悉的大妈的声音,带着惊讶,带着八卦:“咋啦?家里发生啥事儿啦?” 楼下大妈,穿着宽松的背心睡裤出现在别人家的客厅,她一脸兴奋模样,不用问也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入睡呢。 好精神的大妈啊。 此时地上的母女已经被我们扶到沙发上坐着,我反客为主从饮水机给她们母女接了两杯水放在跟前。 “咋回事儿?出啥事儿了?”大妈凑过来打听,还看了看我们:“你们也都在啊?哟,还有警察同志!这是咋了?” 一副巴不得人家出事儿的感觉。 “打架了呀?这一地摔的呀,我在楼下睡着睡着就听着你们吵起来了”大妈指着地上的观音碎片:“把观音摔了?呀,罪过呀,得罪了上仙是不好的!!” 不知道我们,我觉得这大妈不讨喜,没有很多老人应该有的宽容和仁慈,总是一天到晚事儿事儿的。 男主人是极具涵养的人,对大妈说道:“没事儿了,谢谢您的关心,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不会再声音大了,打扰您了” 大妈还想说什么,夏洛挺着胸就挡住了大妈的视线。 她个子高,胸正好挡着大妈的脑袋,一副我就不让你看的傲娇模样,我摇摇头:真是孩子气啊,到现在还在跟大妈生气呢。 等大发走大妈之后,一家人也算平静了下来。 佳佳果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因为身体有点虚,所以靠在沙发上喘气。 神色和说话已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了。 这就算没我们的事儿了,苑辰对一家三口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一个叫张思涵的人?” “张思涵?怎么可能?”两个家长同时说道,错愕的表情告诉我们,这个人他们认识。 苑辰点点头:“我就知道这个名字,这里的事儿就算是处理轻了,那个东西不会再回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再往家里弄了”苑辰指着一地的碎片说道:“想请务必去道观请,别随便谁拿来就放着” 阿姨语气冷冷说道:“这观音就是张思涵送过来的!” “啊?” 别说我了,包括林丹泽在内,我们四个无不觉得这事儿蹊跷。 “挺狠的”苑辰说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不像啊?为什么呢?不过已经没事儿了,反正这儿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他们一家人脸色,出了生气,更多是的是迷茫。 听了苑辰这话,阿姨说道:“那,我们还用防备一下吗?我觉得这事儿好可怕啊,竟然是身边的人” “应该没事儿了,不过,你们务必防备一下,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再折腾半年,你家孩子准没命”苑辰认真起来:“这事儿一般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报警没有证据,连对外人说都没有证据,所以,自己知道,躲着就行了” 自从知道张思涵这个名字之后,我发现男主人一直很低落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自此之后再没有说过什么。 佳佳自己也是应刚缓过来,所以有些发呆,只是缓缓地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呢?思涵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似乎打击比被那东西附身了还要难受。 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可帮助的地方了,便起身告辞。 苑辰也没有提起钱的事情随着外面离开了。 睡觉的时候发现已经三点了,三点了,苑辰和林丹泽还得连夜赶回自己的住处,第二天早晨还要清理人工湖。 我自己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外面客厅上已经有我妈给我俩准备的早饭,包子油条加稀饭咸菜。 我起来的时候夏洛正坐在茶几前吃的津津有味,屋子里已经被收拾的一层不染了,当然,是我妈收拾的。 我洗完脸,还没吃饭,外面有人喊:“栓一下狗,我们进去一下” “唔”我嘴里塞着一根油条,含糊喊道:“狗不咬人,进来吧” 随后,进来三个人。 夏洛连忙说道:“姐,是昨天那一家三口呢” 果然,随后一家三口人躲着卧在院里晒太阳的元旦,小心翼翼地进入我们院里,手里提着一些礼品。 我看他们吓成那样了,才马上出去迎接,笑道:“他是那种特别温顺的狗,是不会咬人的,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地进来” 听我了的话之后,佳佳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运动服,一双米色的鞋子,迈着轻快的脚步先进门来,随后她父母也来了。 感谢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了,一家三口今天来,自然还是为昨天的事情。 听着意思除了为了感谢,还有一件事便是为了张思涵。 我这才知道,张思涵并不是他们家的仇人,和他们家更是没有任何仇恨,是佳佳叔叔家的闺女。 他们商量了一夜,有了前面佳佳的事情,商量到最后三人一致认为张思涵应该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所以,今天半感谢半求助。 佳佳递过来一个红包,我推了推:“邻里邻居的不至于的” 于是她扭身就把红包递给了夏洛:“来,妹子,你给他们收着,钱不多是我们的心意” 夏洛笑眯眯接过去了,神色绝对受了苑辰的影响!! 第一百八十三章 精灵 - 纸扎人 - 月若素 张思涵,女,今年二十六岁,是一个社区诊所的一个实习内科医生,是一个非常文静内向的女孩。 这是佳佳一家人对张思涵的描素。 总体来说,这一家人的素质还是非常高的,虽然伤心难过,而且佳佳遭了那么大的罪,他们却也没有打算把这些天的事儿告诉她的家人。 并且想请我们‘团队’给看一下,是不是张思涵也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智。 他们的来意一说明,我的心里顿时对这家人佩服万分。 外人不知道,但是我们心里是明白的,佳佳被那个莫名其妙被苑辰放走的东西占了身子好几个月,这种屈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为了这份大义,我决定帮他们一把。 要帮忙,首先要见到张思涵本人。 按照佳佳的指引,我假装自己是病人,去了那家社区诊所看病。 那家诊所距离我们比较远,坐落在一条比较偏的小街道上,是一间装修也比较简陋的两层门脸房,淡绿色的底,白色的字写着:和平区社区诊所。 从窗外看,里面坐诊的两位大夫都是男人,一个四十多一个六十多,正喝着茶水聊天,并没有看见有女孩子。 我和夏洛就在门口等着,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从远处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圆的黑框眼镜的女孩。 她手里提着两份饭,低着头匆匆走来。 她只顾看路把头埋的很低,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清她短发齐刘海,一米六左右的个子,一条淡蓝色的裤子,一双白色的布鞋。 “就她了”我对夏洛说道。 话音刚落,果然她直奔诊所而去,推门进去了。 我在玻璃窗看着她进门,将盒饭放在两个医生跟前,给他们倒水,洗筷子啥的,干的好像也不是实习医生的活。 她一直低着头,身边没有任何东西跟着的感觉。 趁着两个男人吃饭,我拉着夏洛推门而入。 其中一个人推开饭盒抬头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谁不舒服?” 我看了看张思涵,说道:“你们吃饭,我不舒服,让女医生给我看一眼就行了” 张思涵突然抬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 那医生说道:“张思涵,你行么? 果然是她。 然后,那医生转向我说道:“她是实习来的,来了时间不长呢” 张思涵诺诺的看了医生一眼,眼睛闪了一下,随即暗了下去道:“我,我不行吧?” 她极没有自信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我大大咧咧说道:“就她吧,你们这些医生不也是从实习过来的吗?再说就一个破感冒,又不是会诊” 那医生点点头:“好吧,你试试,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和赵医生” 张思涵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连忙点点头。 其实我就瞎说的一个毛病,医生只管问问我哪儿不舒服,最多拿个手电照照我的嗓子看看发不发炎,就这么简单,然后开一些大众都知道的药吃就可以了。 她坐在我对面开始问我哪里不舒服,我一边回答一边端详她这个人,长相应该算偏中上的姿色了,反正比我长的好看。 她也算利索,不一会儿便选了几盒药给我,不过在给我之前,特意去问了一下老医生那药合不合适。 得到老医生的首肯,她才给我。 一直到交钱离开,我没有看出一点她身上跟东西的感觉。 总体觉得这女孩文静,自卑,其他的没有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道行太低,所以我没敢给佳佳他们说结果,先给苑辰打了个电话。 苑辰一张嘴就说我多管闲事:“你管那么多干嘛?谁让你擅自答应他们了?” “我让我擅自答应的呀”我哼了一声:“我只是在跟你咨询问题,你管我答不答应呢,多管闲事” 把苑辰噎的一句话也不说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劲来,叹了口气:“真是精力旺盛啊,回头我亲自去看看吧,我先挂了,这儿忙了” 我也不知道苑辰什么时候过来看的,反正我用微信把电话发他之后就没在通过电话。 整个下午我都在教夏洛识字,从阿拉伯数字学起。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苑辰和林丹泽一人提着一篮子草莓过来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去过来刘思涵的那家诊所,得到的结论和我的一样,刘思涵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控制心智。 我啧啧嘴:“嘶~这怎么跟佳佳他们一家人说啊,心地那么善良” 苑辰笑笑:“虽然她没有被什么控制,不过我看着,她医院的那俩医生也被她下了套” “啊?我看着那姑娘没有那么歹毒啊”我皱皱眉:“上午看着她很文静,人很好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苑辰笑着摇摇头:“这我哪知道呀,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只是说出了事实真相而已” “我怎么没感觉到啊”我碰碰正在认真写字的夏洛的胳膊:“你也没看到什么吧” 夏洛停顿了一下,抬抬眼皮回我:“我只能看出三天之内死的人,我怎么能看出谁被附身了呢” “和佳佳的情况一模一样,不知道她是哪儿学来的,教她的那个人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人”苑辰一手托着下巴一边想。 林丹泽连忙问他:“哎,昨晚上那女孩跟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问我都差不多早忘了,昨晚上的那个东西,根本就不是鬼魂,苑辰说了,那是苦修多年的东西,所以放它走了。 苑辰仰了仰脖子靠在沙发上说道:“是一种确实存在的东西,是一种吸取天精地华人魂鬼魄等世间万物之精气而形成的一种物质,你可以管他们叫精灵” 夏洛没说什么,依旧低头研究联系刚刚学来的名字怎么写,我和林丹泽则都很吃惊地盯着他,确认他是不是胡说。 苑辰摊开手:“事实如此,你们未必认可,但是确实存在在每一个地方” “我比较好奇的是,张思涵怎么会跟这种东西有联系,这种东西怎么控制?”我说道:“关于相信这一点上,我已经麻木了” 我这话,连林丹泽都点头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张思涵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为此,苑辰先给我介绍了一下精灵的由来。 这精灵可不是电视电影里演的那种带翅膀可爱的小生灵。 这里的精灵的灵依旧是灵魂的灵,只不过是吸取万物精华的灵魂,这些能吸取别人精华的灵魂的主人生前到底是什么状况,现在还没有一个大师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东西很厉害吗?”我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巫术你听说过吧”苑辰说道 我点点头。 “其实,很多偏远地方的名族的巫术其实就是利用了我们私下叫的精灵的东西,精灵这东西,跟养小鬼差不多,只不过精灵有了自主的思想而已”苑辰慢慢给我们解释道。 让我对这个精灵有一点模糊的概念。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是不是张思涵被精灵附体了?” 林丹泽很无奈地看着我:“我觉得苏晓溪平常也不弱智啊,怎么今天才感觉到你这么弱智啊,老苑已经说了那个女的没有被控制,你咋又绕回去了呢?” “哈哈哈,晓溪姐,苑辰哥哥确实说过那个女的没有被控制呢,你怎么回事儿嘛”连夏洛都抬起来笑话我了! “可是,夏洛通过什么控制精灵?”我还是不解,总觉得她那么一股女孩,怎么看着都是笑不露的大家闺秀,根本无法与阴暗联系起来。 可是林丹泽却语重心长跟我说道:“你不要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人有的时候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何况别人,你知道有多少犯罪嫌疑人是让你一眼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人” “额,好吧”我无辜地跟他们挨个点头:“恩,你们说,下一步怎么办?” 苑辰一扭头:“我管你呢,你自己答应的” 我走过去伸手:“还我” “什么?” “碗,你偷我们家铺子一个碗,你当我不知道呢”我恨恨地说道:“你把那碗弄破了,你赔钱,那是古董” 苑辰眉头皱成一个疙瘩,那头的夏洛和林丹泽笑作一团,俩人同时冲着苑辰竖着大拇指:“该!!” 于是苑辰再次乖乖为我服务一次,答应我这次的事情他会跟着我参合。 林丹泽在一边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夏洛跟着他学:“瘦人吃鱼吃鱼吃鱼。。” 苑辰懒懒地看了我一眼:“我倒是想收她为徒弟,她不拜我呀,我这空有一身的本事啊,就要失传了” “那你教我啊”我立刻说道:“不收费,我还是可以学的” 苑辰立刻凑了过来,色拉吧唧地跟我猥琐的说道:“不跟师傅睡,本事学不会哦?” “滚!!”我一拳打过去,他顺势躲开了。 夏洛和林丹泽笑的嘎嘎的,脸上开出一朵菊花来了! 不过,好在今天总算是逼迫苑辰替我再次出头了,我心说,也就仗着他吧,不然混不下去了。 笑完之后,苑辰总算是正经起来了,收回笑容跟我说道:“其实今天过来还有个事儿跟你说” “正经事儿啊?有事儿启奏,无事退潮,朕困了”我斜着眼睛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半了。 “好吧,我是想说,今天我看见倩倩了”苑辰说道:“今天清理人工湖的淤泥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了她,她依然躲在假山那儿偷看,我想问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给你发信息打电话?” “没有”我看了看手机:“这两天我也等来着,这不是一直没等到嘛!” “我想,怕老是这样的话,倩倩会出事儿,想个办法把她魂魄收回来吧,等把倩倩身体夺回来的时候再送回去,不然一直这样,倩倩的魂魄被吞了就麻烦了”苑辰说道。 我正不知所措呢,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回道:“行,这事儿你看着安排得了,我就求你救倩倩一命,好几次我都梦见倩倩,醒来就特别内疚” 苑辰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对于张思涵,我们商量出来的一致结果便是再跟她两天,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无论好歹,都要给佳佳一家人一个交代。 第二天,苑辰和林丹泽又去忙乎清理人工湖的事情,追踪张思涵的事情落在了我和夏洛头上。 我们俩赶在诊所上班之前就过去了,我们去的时候整条街都正出于刚开门的状态。 诊所隔壁是一个美容院,我们到的时候美容院正在打扫卫生。 我拉着夏洛钻了进去,告诉美容师给夏洛做一个美容SPA,我则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外面。 我想,一个美容SPA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这样,我就一直在这里坐着。 十分钟之后,张思涵出现了。 她蹬着一辆绿色框架粉色轮胎的彩虹车出现的,头戴着一个棒球帽,穿一身灰白色的运动服,灰白色的运动系,十分耀眼地出现在我眼里。 跟我昨天看见的样子一点不一样。 随后锁车,开门。 之后再次出来把墩布放在外面晒的时候,她又变成了昨天的样子,白大褂,大眼镜,扔人堆里找不到的感觉,第一感觉,生活中和工作中,她的反差很大。 一上午没事儿。 直到中午,她出去买饭,我和夏洛也跟了出去。 她从诊所出门,走路穿过马路到达对面的一条卖吃的的街上,买盒饭和凉菜。 不像我买菜那样,来回挑挑拣拣,她是直奔一个店,买了就往回返,没有异样。 我和夏洛便也是这一家店里吃的饭。 经济实惠的街边小店,吃饭的人很多,杂乱拼桌吃,没有异常。 下午我和夏洛就坐在她诊所对面的公交站牌等她。 五点半,其中一个医生先下班走了,另一个坐在那儿值班,也就是看看报纸,其他的没动,她一个人在整理卫生,清理垃圾,一直干到六点半之后,歇息了一会儿,直到七点告别了那个医生出门。 换了来的时候那身衣服出门,骑车走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张思涵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夏洛马上跟着走,我骑车载着夏洛,跟在她身后。 张思涵骑车真是快,她像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被放飞一样,开始了她的自由生活。 下午七点,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她停在了一个公园的入口处,锁车,走了进去。 三分钟之后,我和夏洛在公园的音乐喷泉哪儿看见了她的背影。 此时的她正对着还没有开始喷泉的水池张望,周围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的头微微仰着。 我在一侧看着,似乎觉得她闭着眼睛思考什么。 八点钟之后,喷泉在如梦如幻的灯光音乐里开始舞动,她陷入了忘我的境地里。 夏洛则激动地一个叫拍我:“看,那儿!看看那个,太好看了,怎么这么美啊,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有这么美好的东西” 幸亏距离张思涵远,她听不见,我周围的人频频投来怪异的目光:不就是个喷泉嘛,激动成那样干嘛! 我却一直不敢太放松,余光瞟着张思涵。 她一直很安静地看着喷泉。 十五分钟之后,一曲完毕,这里恢复了平静,嘈杂的人声开始喧闹起来,张思涵转身就走。 我拉着满眼多是小星星的夏洛离开,她一步三回头地,都不愿意走了,我答应她下一定专门来,她才恋恋不舍地跟着我去追张思涵。 从公园出来,她这次骑车不再慢慢悠悠地走了。 骑得飞快,我载着夏觉得非常吃力,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远,我跟夏洛嘟囔:“等明天我去报个驾校,让我爹给我买一辆二手车先开开,这费劲巴拉的” 夏洛恩恩的答应着,实际她也不知道什么是驾校。 不过,好在她突然拐弯,进入了一个小区,一个老旧的只有四层的红砖房的小区。 说是小区,其实就是有一扇红漆的大铁门,里面只有一排楼房和一排小房。 楼房外面都是一些黑色的暖气管子红色的已经锈了的钢管错综复杂地交叉着,院子里种了很多树,很多超出楼房高度的槐树。 一共四个单元门。 在最里面的单元门口停着一辆汽车,其余都是自行车和电动车。 张思涵的自行车停在最后一个单元门口,人已经上楼了。 我照了几张照片之后,等了一会儿,天黑了下来,远处近处的人都模模糊糊的了。 苑辰打来电话:“你在哪儿呢?”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告诉他我的具体位置:“我是跟着张思涵呢,看见她进入这个斯沃路和红旗大街交叉口西南角的这个小区里来了,估计是她家,我正准备回去呢” 苑辰说:“你回来吧,我正在你家门口呢,我今天准备把倩倩的灵魂给收了,需要你帮助一下” 等我到家的时候,苑辰和林丹泽俩人早翻墙头从墙边上的树上进院里了,跟猫狗逗着玩呢。 我心说,明天得给墙上装上玻璃渣子,不然迟早得进来贼不可。 “吃饭了吗?”他问我。 “没呢”我说。 跟了一路,又急着赶回来,哪有时间去吃饭呢。 苑辰说:“哦,好的,那咱们先去找倩倩吧” 我有气无力地恩了一声,林丹泽已经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面包,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夏洛:“先垫吧垫吧,完事儿了咱再吃顿好的” 被苑辰拉着风驰电掣去了学校。 这几天人工湖的事情清理的不是很顺利,人工湖出了苑辰指定的人之外,不对任何外人开放了。 “今天从人工湖清理出几块骨头。已经拿去鉴定了,不知道是不是人骨头,弄的手上现在都觉得有味儿”苑辰说。 我嚼了一口面包,没搭理他,刚喝了口水,他又说道:“你是不知道,那人工湖湖底脏了吧唧的,跟稀粑粑似的,又难闻又难看” 我吃的好好的,让他一句话说的,闷声把面包扔那儿了。 苑辰和林丹泽俩人根本就没注意这些,一人一句讨论今天的成果,从人工湖清理出多少个硬币,多少个戒指,甚至还有金项链和翡翠吊坠。 苑辰说那翡翠看着就像老东西,会不会是多少年前的,林丹泽说人工湖建起来没有多久,翡翠应该是假货。 讨论间,我们的车已经驶入学校里了。 苑辰打了一通电话,回头告诉我:“倩倩现在就在人工湖附近,那边这几天没人,我们就从那边开始吧,苏晓溪,你今天负责收魂” “我?”我质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觉得我靠谱吗?” “我得克制那个鬽,无暇顾及收魂,你觉得你们三个人谁合适收魂呢?”他反问我。 我身侧,夏洛刚吃完面包,抹抹嘴巴乐呵呵看着我。 林丹泽一身警服,大帅比一个,对付坏人没问题,对付鬼魂。 “好吧,我适合”我委委屈屈地撇撇嘴:“可是我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嘛?” 苑辰扣下手刹按钮,解安全带,下车站在车门口跟我说:“没问题,你不还有一个鬼佛呢嘛,一会儿我跟她说好,让她帮你” “那好吧,一定要万无一失啊!”我还是没有信心,不过已经好很多了,我知道那鬼佛那小孩厉害的很。 苑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一脸自信的笑容。 远远看着一个人影正坐在人工湖对面的假山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发呆,那块大石头距离陈岩上吊死的地点不到两米。 “她会防备我们吗?”我问苑辰。 苑辰说:“不会,我在她喝的水里下药了,她现在操纵不了倩倩的身体,不过时间不会太长,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我们得抓紧了” 就在这时候,那个人影的地方闪了几下亮光。 像是有人在打暗号似的。 苑辰朝对方招招手:“已经到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往前走了约莫有十米的距离,突然,寂静的湖边响起了尖锐的手机铃声。 林丹泽的手机铃声是警笛声,也是职业病的缘故弄了这么一个手机铃声,吓我一跳。 不知道该不该再往前走,我们都停下来等着他先接电话。 只听他很惊讶,并且很大声的‘啊’了一声,随后十分震惊地问了一连串问题:‘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呢,你这是听谁说的’之后又嗯嗯的答应着了几句,然后跟我们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敢贸然前进了。 虽然处在黑夜里了,可是放下电话的林丹泽的气场明显改变了,从他沉重的呼吸里,能让我们感觉到发生了不一般的事情。 他阴沉着走的距离我们近了一点,我们也看清了他的脸,只见林丹泽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像是突然历经了一场大灾难一样。 “怎么了?”苑辰皱皱眉头,靠了过去。 林丹泽对他说:“先打电话把王海滨叫过来,一会儿我给你解释” 苑辰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打了个电话。 大约十秒之后,从倩倩的身影处飞奔过来一个人影,我想,他应该就是王海滨。 “到底怎么了?”苑辰问道。 林丹泽阴沉地看着我们三个人,最后缓缓说道:“我刚刚接到同事打来电话,说——李倩倩——在十天前已经——死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就凉了,后背嗖嗖地冒着冷风! 夏洛的头则歪向倩倩所坐的位置,一脸严肃。 “可靠吗?”苑辰低低说道。 其实他也是已经没话找话了,还用问吗?从林丹泽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而且今天不是四月一了。 “非常可靠,在李倩倩的老家,亲戚们已经将她们母女埋了!”林丹泽的模样远远望着一直坐在黑暗里的倩倩,沉沉地说道:“我同事一直在追苏晓溪宋雯那件事,今天才得到的消息” “母女?”我立刻问道:“两个都死了?” 林丹泽点点头。 苑辰说道:“我们先回去,这事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于是,就差那么几秒的时间,我们改变了路线,原路返了回去。 我们在车里坐的十分沉闷,在得知倩倩已死的消息之后,我们四人各自想着事情,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车子一直开到我家门口,我才意识到,到家了。 这种车里的沉默一直带回家,我们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反正,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出这事儿。 林丹泽更别说了,他是认识我之后才信这些的,一脸的纠结写着呢。 夏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手操作着遥控器玩的正欢。 苑辰一直处于思考状态,是不是托着下巴皱皱眉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故意耍帅呢。 时钟咔咔的声音伴随着花姑娘的呼噜声和电视不知道内容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一直过了N久。 林丹泽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着啊?老苑” 苑辰则看了看我:“你没有发现倩倩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我想了想:“异常倒是有啊,她从来没有打过伞啊,可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她打着一把绿伞,还有就是你们都知道的,半夜老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嘛” 林丹泽马上说道:“打伞,鬼片里的鬼不都打伞嘛,鬼魂见光不就散了嘛” “她是怕破坏了那个身体”苑辰接道:“至于魂魄,仅仅是怕光而已,不会因为光而散,除非特殊情况” 我们三个人的目光同时都立刻看向苑辰,我觉得他真是我们的主心骨了。 “我们去一趟李倩倩的家吧,差点就收了她的魂魄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她怎么死的?”苑辰这话问的是林丹泽。 林丹泽回道:“她死于——雷劈” 我们的吃惊不亚于刚刚得知她的死讯的时候! “就最近那次春雷劈中了她家,她和她妈妈都死了”林丹泽说道。 “刚才咋不早说”我不满地说道 “你们也没问啊,是不老苑,接下来咋办呢!是什么地方出差错了?”林丹泽问道。 苑辰的目光游离,最后落在我家的那个古色古香的箱子上,然后对我说道:“苏晓溪,你翻翻你家是手书,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记载,邪门的有点可怕,明天吧,我们需要去她死的地点看一眼” 我一句没反驳,乖乖蹲在箱子那儿开始翻那些手书。 手书没有进行过归类,只是奶奶从最老一直记录到现在,里面包含了我家老铺子里遇到的所有的诡异,以及诡异事情的解决办法。 是一个很好的自学书,可惜以前我没有发现过,只是草草瞎看。 不过,翻看了很多页都没有看见关于死后还能复活这么一说的字眼,心情也越来越烦躁起来。 大概翻看了十来本,发现很多关于地府的字眼。 找不到便一本一本的随手扔在一旁,大有赌气的感觉,摔的哐哐响。 突然耳边传来夏洛:“咦,着是什么?” 我一转身,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在端详,通体黑色的一张卡片,上面什么字都没有,不过很吸引人。 苑辰和林丹泽也凑了过来。 我从夏洛手上接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东西冰凉冰凉的,形状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叶子模样。 陶器的感觉,无味。 灯光下,这个东西散发着一股说不出阴冷的光。 苑辰将那黑色的陶片接过去之后问我:“从那本书里甩出来的?” 我茫然地摇摇头:“我哪知道啊?” “找找呀,这东西怎么看怎么不一般,哎哟苏晓溪,你家不错啊,古董也就算了,依我看这一定是一块千年黑龟的龟壳,这东西虽不名贵可是千载难逢” “干嘛用的?我爷爷没有提过”我接过来仔细端详,没有听说过。 “那是你爷爷自己也不知道”苑辰十分肯定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龟壳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看见那个黑色的巴掌大的黑片之后,我们开始由倩倩的问题转为对这个东西的寻找。 夏洛指着其中一本散开的书说道:“是从那本黑色皮的书里掉出来的” 苑辰马上跳过去,顺便抚了一下夏洛的脑袋:“爱死你了” 夏洛马上娇羞状。 那本书我已经粗粗翻过了,我翻的时候没注意,感觉那本书很沉重,端在手上像是端着好几斤东西似的,里面的纸张也是特质的,那本书是我家祖先的们的记载。 如今在拿过来再翻看,觉得这书纸张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实。 上面的字是红色的,经久不褪色的感觉像朱砂经过特殊处理后制成的朱砂墨写成的字。 年代为景佑庚二年秋,甲申月八月初二,乙卯日 我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恩,是景佑二年是1035年,嚯,距离现在一千来年呢,八月二日,这纸的质量这么好啊,保存到现在?” 苑辰撇撇嘴:“写的什么?” 魂亘家宅,魄入地府,尸横善节,井匽皆满,而无常使者出,京城鬼捕驱逐,烧杀掠死,民不聊生。今朝廷颁布之法,近于无事,以在下所闻,似有百姓不甚鬼魅扰而召其变。凡今京城有舍,有家,以飞天遁地为鬼术,或辨伪无实,数蒙奖录;愚者期会簿书,畏首与尾;二者相撞而同归于地狱。魄为国在害民,害民在冤屈,冤屈升则鬼安气和而灾息。令先取地狱鬼长十百,诏鬼捕以下举任守人者,使得自辟属鬼令长,务求鬼术,不限资考,然后宽以约束,许便宜从事,期年条上理状,或驱或杀,必有功化风迹。如此而沴气不弭,嘉休不至者,未之有也 我一字一句念得分外艰难,总算跟天书似的念了下来。 夏洛抬起头看看我:“你刚才说的是啥?” “我也不太清楚”我对她说。 这还只是一二页,下面我可不念了,活活累死了。 “说的是啥意思?”夏洛再次问我,于是我把书扔给苑辰:“给你,你给解释解释” 苑辰把书倒是接过去了,接过去之后他一边翻看一边说:“我幼大毕业生,这几个字我都认不全,老林,你给我解释解释啥意思” “幼大是哪个大学?”我皱皱眉,我记得听说苑辰小时候是哥嫂养大的,生活条件不好,后来跟随一个道士上山了,没有上过学的。 林丹泽瞪了我一眼:“幼儿园——大学” 随后,林丹泽拿过书来在一边翻看,我们则不打扰他,继续在箱子里翻腾,距苑辰说,这个龟壳应该是卜鬼卦的时候用的,据说每一块都是千年镇鬼的邪物。 “你师傅说的?”我问道。 苑辰把手机掏出来,点开相册一个个找,找了几分钟之后递给我:“你看看是不是和这个很像” 说着,他将手机里的照片和龟壳放在一起让我对比。 别说,还真像。 只不过照片里的那个是画的。 照片是一张挂在墙上泛黄的古画,画上两个人以跪着的姿势相对而坐,中间呈一个圆形放着八块黑乎乎的东西。 无论形状还是颜色都和外面那个几乎一样。 我对比了好一会儿,觉得就是画上的东西,于是点点头:“恩,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东西哎,这是你从哪儿照的?” 我说完之后,习惯性的开始滑动他的手机相册。 苑辰飞快地凑过来,一把抢了过去,一个劲埋怨我:“哎,苏晓溪,谁让你翻我相册的,你懂不懂尊重人的隐私啊?” “跟一怨妇似的”我懒得搭理他:“习惯性的,你给我看你那隐私我都懒得去看” 我们俩刚折腾明白龟壳的事情,那边林丹泽说话了:“哎,来了,这里有龟壳的记载” 林丹泽告诉我们,那是一本灵异日记似的书,大概意思是景佑二年发生在京城的一些事。 景佑二年的京城指的是开封。 我说道:“那些年北宋的灵异事情就是挺多的” 林丹泽点点头:“对呀,这个宋仁宗便是电视剧里狸猫换太子里的那个主人公,本身就是一件挺灵异的事情,又有包青天日断阳夜审阴间之说,那时候你的祖先便是开封的鬼捕,所以留下了这本书以供后人参考” 我接着说道“这个宋仁宗在位时是一位很不错的廉政爱民的好皇帝,那时候出了包拯等名臣也是因为皇帝好的缘故,只是上面记载那时候出过什么灵异故事?” 林丹泽一边翻看一边说道:“这本日记记载景佑二年八月份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跟卜鬼卦有关?”苑辰连忙问道 “恩,是,不过人家叫龟卦,便是由苏晓溪的祖先去请的算卦人”林丹泽看着我说道:“算卦人是一位隐士,名简龙,号叫荀士子,只有这么一点记载”。 “那去什么地方请的?”苑辰问 “清虚山五龙岭”林丹泽指着赤红的大字对苑辰说道:“这不是嘛,距开封七日路程” “这怎么找啊”苑辰哼了一声:“有没有记录为什么只有一块?” “那倒没有,我猜是因为当时跟西夏打仗,这边老是败。。皇帝气急给给简龙杀了,这后面有点很含蓄的说法” “等等”苑辰一把手伸过来拉住林丹泽的手:“什么?西夏?你确定是西夏?” 林丹泽连忙一副恶心的面孔拉开苑辰的手:“你这一惊一乍的怎么啦,搞得跟小姑娘似得,你看人家夏洛和晓溪,学学人家,文静点不行吗?” 苑辰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笑了笑:“哦哦,我是说,你提到了西夏的字眼了” 我们都听见了,只不过觉得西夏就是天龙八部里虚竹老婆的皇宫嘛。 可是听在苑辰耳朵里不是,他的神色因为激动略微发红,扒拉半天林丹泽之后,反过来扒拉我:“苏晓溪,你知道吗,你家这阴阳镜,很有可能就是那时候得到的”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对了!西夏,我这阴阳镜出自西夏! 第一百八十八章 龟壳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得到龟壳的线索,苑辰显得十分高兴,一直在手机上搜索青虚山五龙岭,但是只发现有青虚山的旅游景点信息,五龙岭一点线索也没有,让他失望不已。 我们用了俩小时的时间把手书差不多都翻遍了,再没有找到别的龟壳记录。 时间差不多又奔向十一点了,苑辰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看闪烁的手机,脸色微微难看了一下,连忙按了静音。 我以为又出事什么差错了,可是苑辰没有说话,电话再次闪烁之后,他也没有理会,这样的情况我已经看见过多次了,这家伙看起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我不好问。 林丹泽接着给我们说一些关于景佑二年的事情,不过跟现在无关,苑辰关心的是鬼卦是怎么操作的,但是林丹泽翻遍了全书,都没有记载。 由我祖先请来的算卦人在最后也一笔带过,总体来说,与西夏的第二次战争战败,算卦人简龙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诡异自戕而死,坊间传说是皇帝下了密旨。 苑辰却摇摇头:“一定不是那么回事儿,简龙的死一定和龟卦有某种关联,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要想知道龟壳到底去了哪里,最好把简龙的死因找出来” “挖坟去啊”我说道。、 “犯法的事情不许干”林丹泽立马开始给我上课:“盗墓挖坟触犯法律,这种事儿坚决不许干!” 苑辰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盗墓的,我挖人家坟干嘛,而且你没看见关于他的死一笔带过,看起来估计连个坟头都找不到,往哪儿想呢,女人啊女人,太狠了点” 说起来是在说林丹泽,到头来拐着弯又跑我头上来了。 “那倩倩的事情怎么办?”我问道。 苑辰想了想说:“我们去一趟倩倩家吧,这事儿确实有点邪门,这次不管有没有酬劳都去一次吧,这种逆天的存在绝对会引来大的灾难,她周围都是一群大学生,祖国刚刚要开放的花骨朵,我义务一次呗”、 “这还像句人话”我说道:“那就这么着,先回去吧,睡觉” 这话说完,只听外面一声‘轰隆隆’的炸雷,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起了大雨,真是瓢泼大雨在一瞬间就下来了。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阴天了。 说话见,外面一道白紫色的闪电撕裂了夜空,天地间被雨水连在一起,顷刻,院子里便形成了一道道的小河。 苑辰回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我们俩今晚在这里住得了,反正这里房间多的是,你们俩凑合一晚上,我也不嫌弃老林” 我刚要说你们开车来的怕什么雨的话,一道炸雷震耳欲聋地炸响在耳边,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响,在那边爆炸的时候我的耳朵才刚刚恢复,猛然又来这么几下,非得犯了不可。 夏洛连忙说道:“可以呀,那就别走了呗,我和晓溪姐睡西屋,你们俩睡东屋,就是东屋猫和狗睡,你们不嫌脏吧?” 苑辰连忙点点头:“好的,那谢过你们了,今天我们就不走了,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雷,出门容易遭雷劈” 我懒得再说什么了,伸了个懒腰,倒了一杯牛奶回西屋了。 睡这就睡这里呗,反正最好明天在我妈来之前早早给我起来,不然我妈非得疯了不可!说不定一着急,房子也得给我收回去。 这一夜,我开始觉得不安,没由来的感觉特别不安。 总觉得身边坐着一个人,黑乎乎的看不清它的容貌,只是觉得它坐在我和夏洛中间,一会儿看看夏洛,一会儿又看看我。 一道闪电亮起来。 我看到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真实极了,可是却又觉得梦幻极了。 半梦半醒中,雷声滚滚,偶尔传来元旦几声犬吠,雨渐渐小了,我身边的这黑影才算离去。 我没有过多在意,我始终认为自己家里不会轻易进来鬼,元旦那几声犬吠,不过是因为雷声闪电的缘故而已。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我早早醒来,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六点半。 太阳刚刚露头。 苑辰和林丹泽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做运动,他们身侧欢快地跳跃着我那猫和狗。 林丹泽一边做运动一边埋怨:“我可不跟你在一屋了,麻烦死了我” “咋,他不老实想对你怎么地呀?”我正好凑过去,一边笑一边逗他。 计划今天完成对人工湖的全部交接,我们要去一趟倩倩的老家,他们俩这么早起来估计也跟这有关。 林丹泽狠狠说道:“手机整夜的响,让关机不关机,耳朵跟就没有清静过,真是的,这不是早早又开始折腾了吗” “半夜打电话啊?”我捏着小巴笑:“什么人呢?” 苑辰懒得搭理我们俩,自己在那儿逗元旦做俯卧撑。 “哪是打电话,是人家给他打,他死活不接,铃声又难听,几分钟就响一次,一直响到两点多,早晨五点又开始响”林丹泽十分不满:“作为室友,十分不合格!!” 夏洛穿着那件可爱的熊猫睡衣出现。 睡眼惺忪地她都美的冒泡,伸着懒腰嘟囔道:“哎呀,真是吵死了,你们叽里呱啦地都吵得我不能好好睡觉啦!!”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我妈!!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妈,吓得双腿都发抖了,连忙对夏洛摆手:“快去穿戴整齐再出来,被我老妈看见你还睡衣他们俩就已经在了,我这耳边非得三年不能清静!” 夏洛马上跑回去穿衣服。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刚刚起床的人。 我还想呢,我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早,莫非是有眼线或者是在家里装了探头?往常她都是过了九点才来,最早也超不过八点半,真是头邪门的。 想着,便将院门打开了。 院子门口站了一个女的是没错,但是不是我妈。 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 这女孩的漂亮不输夏洛,却和夏洛完全是两个风格的感觉,鹅蛋脸杏眼,高鼻梁小嘴,肌肤透着胶原蛋白还微微有点婴儿肥。 可爱是可爱,可是我从她脸色上看出来一些怒气。 齐耳短发,头上戴着一个亮闪闪的钻石发箍,耳边垂着十字花形耳坠,脖子上挂着一个绿油油的翡翠狐狸。 一袭黑色的连衣裤配白色蓬蓬打底衫,一双白色松糕底高跟鞋。 “请问你找谁?”我错愕了一下。 “我嘛?”她把脑袋微微偏了偏,看向院子里,嘴里说道:“你好,我叫李婉娇,我是苑辰的未婚妻!!!” 苑辰的未婚妻 - 纸扎人 - 月若素 清早起来,把我吓了个半死的漂亮女孩,傲娇的小脸往上扬起,给我甩出一句:“我叫李婉娇,我是苑辰的未婚妻” 我跟着愣了一下,跟苑辰接触时间也不短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未婚妻,瞒的够严实的。 我连忙回头叫了一声:“苑辰,你的未婚妻来了” 又突然想不起来她名字了,扭回头来问她:“不好意思,你的全名是?” “李婉娇”她仰起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 当然,我也正处在门槛的下方,这么一来,确实比她低了两头。 我哦了一声,继续回头:“李婉娇来找你了” 院子里没有人搭话,好像我在对着一个空院子说话似的。 然后,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来吧,进院里吧,他在” 我的意图很明显,既然有未婚妻,还直接找到我家来了,那就别引起误会了,进院子里来正好有林丹泽在,好歹让她知道也是两个男人都在这里过夜来着。 她踩着高跟鞋小心地跟着我进了我们院。 进了院子之后我再看,却只有林丹泽一个人在石凳子上压腿,一边一脸假装正经模样看着我——身后的李婉娇,一脸灿烂的笑容。 “苑辰呢?”我连忙问道,一边四下看,我们家就这么大个院子,他在一瞬间就窜飞到哪里去了? 林丹泽呶呶嘴,一下子把我支到屋里去。 我心说不好,他进屋干嘛,屋里还一个女的那! 果然,我心念一闪之后,苑辰出现了。 里面苑辰一只手搭在夏洛纤细的腰身上,已经不可回避地从屋里出来了。 我皱皱眉,厉声问道:“苑辰,你干嘛!把你那爪子拿开!!” 苑辰一脸懒洋洋地笑容挂在脸上,那只咸猪手就没有离开过夏洛的腰。 而夏洛,我还用说她的表情嘛,她早就看上苑辰了,只是不得手而已,如今送上门的买卖,她还矜持什么! 我偷摸看了李婉娇一眼,她的全部目光都在那对做戏的脸上,眼神愤愤不已,我一看不妙,连忙拉了拉她:“他老爱闹着玩,你别当真啊,真不是这么回事” 李婉娇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坐在林丹泽压腿的身边,身子微微倾斜,她白皙的肌肤透着迷人的曲线,林丹泽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身去了一边。 我陪着笑脸站在一边,心里把苑辰打包拳打脚踢一万遍了,夏洛不懂事,心智还不全呢,她自然不懂事了,我对李婉娇笑道:“夏洛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儿,平常就爱瞎开玩笑” 李婉娇哼了一声笑道:“好大个的一个孩子啊!哪哪儿都是大的!”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气话嘛。 苑辰揽着夏洛站在院子中央,苑辰歪着头看着李婉娇,目光丝毫不必不让,看起来好像自己没有做任何亏心事一样。 李婉娇玉手拍在石桌上:“哼,苑辰,这就是你不娶我的理由?” 苑辰居然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这还不够吗?我说你老这么缠着我有意思吗?我要说多少遍,我们俩不合适” 李婉娇怒气冲冲,白皙的小脸气的通红,像熟透了的红富士,她气急反笑,娇声笑道:“哈哈,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别忘了,我们俩是有媒妁之言婚姻之约的,你想跑?没门!我李婉娇就是你没过门的妻子,你可以在外面胡闹,但是你家户口本上要添的人口,必然是我李婉娇!!” 说实话,气势十足。 幸亏夏洛和苑辰不是真的,否则一定会输惨的。 苑辰并不着急,一副你爱咋咋地的表情问道:“你怎么来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你不用知道,你只要告诉我,谁是你的下一个想祸害的对象就成,你认为你有能力保护她,那你就试试”李婉娇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念珠,那念珠黑黝黝的,在阳光下都显得阴森森的。 “你想干嘛?”苑辰的语气陡然冷了起来,表情从懒洋洋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不过随后又软了下来:“娇娇,你说你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没事找我干嘛,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有”李婉娇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说道:“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我会在你家里等着你,我说的是你在这里的家里” 苑辰的眼睛直了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婉娇往出走了几米,临出门的时候回过头来跟我说道:“苑辰是一个不祥之人,命不硬可不适合跟他在一起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她说的心里一寒,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仿佛被她种进一个寒冷的种子一样。 苑辰可能也发现异常了,几步走过来拉了我一把,怒声对李婉娇说:“李婉娇,你能不能正常点?” “爱有多深,伤有多深,你以为呢?”她嫣然一笑,笑容仿佛能凝固这美丽的朝阳。 然后,她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我们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许久,苑辰一声怒吼:“滚进来!!” 我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甚至还以为他是不是中了李婉娇的邪。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半晌,出现一个人。 远远看着人挺面熟,就是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他一次。 来人三十多岁的模样,四方大脸,一脸憨厚,可能是由于这几天没有搭理,胡子拉碴地站在门口,低着脑袋,好像自己做错事似的。 苑辰气的跳脚:“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么不把她带你们家去?你看着她好你养着她呀!!!出息!!” “老。老叔”男子在门口怯怯地张口了:“老叔,你别生气了,我,我这不也是被逼的嘛,你都惹不起她,我惹的起啊?” 他一开口,我一下子想起这个人来了,苑辰的大侄子,我们还有一场同甘共苦的经历呢。 我连忙将他让进院子。 这人就是憨厚,本事没有多少,彼时苑辰脚上起了个鸡眼没办法走路,他来接宋雯,路上差点出了事。 逃跑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头还没搞明白李婉娇是怎么回事呢,苑辰责备了几句他大侄子老苑,然后自己快速进屋,一边走一边招呼我们:“速度速度,马上去李倩倩家啊,然后去找龟壳,然后还有阴阳镜,最近事儿多的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见过不要那啥的,没见过他这么奋不顾身不要那啥的! 夏洛自然没话说,蹦蹦跳跳进屋去收拾了。 我无比担心地问林丹泽:“你还能走吗?你再走派出所会不会开除你啊?” 他小脸一扬:“没关系,你没看见我这些天天天跟你们转悠嘛,我身上背负着秘密呢,跟着你们走就行了” 我看他这么笃定,就没多问。 实际上这几天我没少怀疑林丹泽,自从从西安回来之后,林丹泽起初本来是受到批评,还差点丢了工作,可是没过两天,竟然因为陈岩的死而恢复了正常,并且还一天三次的不去报道,日子过的很滋润,我当时就想,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我们俩说话这么一段时间,苑辰和夏洛依然背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已经整装待发了。 苑辰看看我笑道:“让我大侄子给你看门行不?” 我看了看狗,狗转悠了一圈又趴下了,我说:“他能喂狗吗?” “元旦啊?”苑辰看了看元旦跟我说:“元旦跟我们一起去,花姑娘也一起” 我啧啧舌:“你是不是把这里当你家了?” “我要不是为了你,为了你的朋友倩倩,我会跟你们去折腾?”苑辰摊开手,算是捏住了我的软肋。 我无语地看着他回身去抱花姑娘,逗着元旦上车。 然后很无语地看着夏洛跟着她,夏洛回头:“晓溪姐,上车,洗漱用具和日常衣服都给你带了,你放心跟着走就是了” 林丹泽拍拍我的肩膀:“走吧,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然后,在路上,我妈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她毫不避讳地告诉我,下次看见我的时候非得把我的腿打折不可。。 这是我妈第一次这么狠的跟我发火。 挂完电话之后,苑辰回头问我:“哎,你知道李倩倩家在哪儿住着吗?” 我摇摇头:“我上哪知道去啊,只知道她家是村里的,挺穷的” “你给你同学打个电话,问问有知道的吗?”苑辰说道:“你没有有意无意地看过她的身份证啥的?” “没有” 吱—— 一脚刹车,我和夏洛的脑袋磕在了前面的车座上。 “这不扯呢嘛,不知道怎么走啊?”苑辰回头对我们三个人说道。 “还不是怪你!!”林丹泽瞪了他一眼:“那么好的媳妇,扔了不要,急着往出跑,你倒是问问路啊” “我。那现在要不咱回去”夏洛建议到 “不”苑辰死守着方向盘:“死也不回去” 我很少见他这样失态,看来未婚妻李婉娇确实是很可怕。 看着他们迷茫的样子,于是我说:“要不,咱——扔鞋吧?” “滚”他们俩同时多我说道:“马不停蹄的有多远滚多远!” 最后还是林丹泽找了他的同事给我们要来一个地址,原来就在临市下属县里的一个小镇村里,小镇的名字叫库杉,倩倩的家就在这个库杉镇的西头,国道和省道交叉的旁边,距离我们的位置大概在一千二百华里左右。 末了,林丹泽的同事嘱咐他:“小林啊,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去那地方” “怎么了”林丹泽问道,同时将手机听筒转为免提让我们也都听着。 “啧啧,不好说啊”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缓缓说道:“总之,那地方挺邪门,你要去的话,最好不要一个人去!” 林丹泽看看我们,最后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苑辰在导航中寻找临市的库杉小镇,可是输入了几次都显示没有这个镇的存在。 我安慰道:“是不是地方太小,地图上没有标注?” 鬼都这我这句话是敷衍安慰的,别说一个小镇了,现在的地图做的精细的,就差标注谁谁谁家了,怎么也是一个小镇,怎么会没有呢。 苑辰毫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爱咋咋地,不是知道大致位置了吗,我们先过去看看” 我也是这个意思,趁着现在是早晨,我们开车过去,一千二百华里也用不了几个小时,等到这小镇的时候,应该会在中午,大白天的,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苑辰发动汽车,带着逃跑的意思,我们一路朝库杉,倩倩的家乡走去。 车子行径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苑辰哼道:“出来的太着急了,油不够了” “不对呀,我开出去来着,昨天加油了”林丹泽说道:“加了三百二的,油箱满着呢” 我森森看着这伙人,心说,还没到地方就开始出诡异的事情了,到了地方岂不是更麻烦? 林丹泽还在那碎碎念:“老苑,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呢?” “喝油啊?”苑辰脸上露出意思无奈:“喝油不至于,我这油啊,多半是被她抽走了,幸亏这次没告诉我大侄子,不然那缺心眼的,指不定又告诉她了,我躲不开”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也才知道,原来漂亮女孩也有这么不受待见的时候。 我们在油即将耗尽的时候找了一个加油站。 又开始了一路驰骋。 午后一点左右,进入了那个县界。 按照林丹泽同事指引,库杉应该在县城的西南方向,我在一个水果摊上和卖水果的大娘问路,她指着西面的方向:“一直走,直到看见一个写着库杉医院的地方就到了” 我买了一些水果,说了一些谢谢的话,那大娘表情怪异起来,她突然很神秘地问我:“去库杉干什么?有病人啊?” 我摇摇头:“我们去找人” “在库杉治好了?”她的神情似乎不信:“送到库杉的病人能治好?” 我突然对这个医院很感兴趣问道:“库杉医院是个什么医院?治什么的?” 她抬头看了看我:“精神病医院啊,怎么你们不是去那里接人送人的吗?” 我摇摇头。 大娘严肃地跟我说道:“不是就不要去那个地方,尤其是黑夜” 诡异的小镇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提着水果上车,把大娘指引的方向和大娘告诉我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三人。 苑辰笑着接过一个苹果,咔哧咬了两口,一脚油门加到底,朝着大娘指引的方向驶去。 根据林丹泽同事的说法,库杉镇距离县城大概十几华里的地方,我们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我们穿过县城的时候,突然起了风。 狂风卷着黄沙遮天蔽日地盘旋在整个县城上空,上一秒我们还在讨论县城的生态环境好,下一秒便是黄沙漫天了。 狂风过后,天空突然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几秒钟之后,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我们已经远离县城二三里地了,县城的建筑渐渐远了,我们现在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苑辰把车子停在路边的对我们说到:“睡会觉吧,一会儿雨停了我们再走” 从刮风到下雨再到电闪雷鸣,不过几分钟时间。 我也觉得这雨来的有点蹊跷,所以没说什么,正好坐了半天的车也困了,于是靠在座椅上小息一会。 夏洛看了看外面,皱眉问我:“晓溪姐,咱赶到那儿晚了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苑辰安慰道:“没事,如果晚了,咱就什么都不找,直接找个旅馆先睡一晚上,明天上午再找,顺便跟旅馆老板打听打听事儿”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就不说话了,人困车乏的,很快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雷雨越下越大,很快稍微迷糊一会儿就被雷声震醒,内心不由和倩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林丹泽说她们母女是被雷劈而死。 会不会也是在这样的雷雨天气,天上划过一道闪电直接击中了雨中行走的两个人,雨里的两个人变成了两具焦黑的尸体。 我睡得不踏实,梦里总觉得有个黑影在我跟前晃啊晃的,像极了昨天晚上坐在我和夏洛中间的那个东西。 猛然一个白眼闯入了我的眼里,直逼我的脸,我大惊之下醒来了。 窗外的雨已经小多了,天色似也暗下来了。 我一边想着可能是阴天的缘故,一边看手机,看完自己差点叫出声来:嚯,六点半了!! 我连忙碰了这个桶那个:“喂,都醒醒,看看时间都几点了!!幸亏不是空调季节,否则咱们四个人见鬼去吧,竟然睡了五个小时!” 我话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越来越没底:感觉我一直在半梦半醒中迷糊着,睡得时间并不长啊。 三个人睡眼惺忪地陆续醒来,苑辰伸了个懒腰开始发动汽车,对时间观念不是很在意,夏洛抬头看了看我们,歪在一边睡觉去了。 林丹泽则整理了一下衣服:“哎,真是没有休息好啊,睡了这么久,看来到了之后只能先找个旅馆住下了” 也就是五分钟之后,远远看见前面有建筑物。 近了,发现两边有卖东西的地方,有加油站,有做石雕生意的场子,路边站着几个清洁工模样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那种带着反光条的橘色工作服。 我打开车窗问路:“大姐,这里是不是库杉镇?” 那清洁工大姐没说话,而是转身朝她身后看去。 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大门上写着四个大字:库杉医院看来,到地方了。 刚回头道谢,猛然发现,人不见了!! 一共三个清洁工在一起说话,就在我看了一眼库杉医院的一瞬间,没影了?! 我惊愕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马路,半天缓不过神来,因为我确实没有感觉到他们不是人! 苑辰加快速度,嗖一下从医院门口挪开了,挪开一会儿,他才开口:“今晚,必须找个旅馆住,这特么什么破地方,看着让人就感觉不舒服” 夏洛终于说了一句话:“苑辰哥哥,这地方确实死气沉沉的哦” “不至于的,怎么也是一个小镇呢”林丹泽坐直了身子:“可能偶尔会有个不干净的东西啥的,也不至于整个小镇都不舒服,我觉得还行” 于是,为了缓解气氛,林丹泽给我们讲他当兵的时候遇到的诡异的故事。 他刚讲了一半,夏洛突然打断他的话尖叫了一声:“这不是刚刚我们问路的地方吗?”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我们刚刚问路的库杉医院门口! “我们是不是一直直走来着?什么时候拐弯的?”我颤声问苑辰。 苑辰一言不发,再一次加油往前走去。 当我们第二次转到库杉医院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发怵了:“鬼打墙?不对呀,鬼打墙能困住你吗?” 这句话,我是对苑辰说的。 就在这时候,林丹泽指着对面一个灯箱说道:“别来回乱转了,油耗尽了也就这么一个结果,那不是旅馆嘛,我们去看看” 苑辰点点头,启动车子往旅馆的灯箱开去。 他回头安慰我们:“没事,旅馆灯现在亮了,起码说明我们的时间一直在走,晚上,暂时说什么都白搭,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旅馆是一个四层小楼,灯箱分开四个方方正正的白底红字,居然是国营旅馆四个字。 我总觉得这四个字是很久年代的车站旅馆。 不过,无论怎么样,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旅馆的门是带着小窗口的两扇推门,挂着一个透明软门帘,进屋之后的右侧是一个窗口,朱红的漆字写着:来客登记。 一个巴掌大的小口,口里面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女人,低着头在看书。 苑辰咳嗽了一声:“有房间吗?” 女人骤然抬起头来,冲着我们露出她那大脸蛋子,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有,几间” “两间,最好挨着” “随便挑,反正也没有别人”那女人扔出一串钥匙:“一间二百” 我正要说这也太黑了,堪比黑店了! 话没说出口,苑辰拉了我一把,低声说道:“没事,二百就二百,一共四百块钱,给” 那女人又说道:“一百押金” 苑辰无奈,又取出一百递给她。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苑辰这么大方。 夏洛不见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仿佛整栋楼只有这一个胖女人,她将几十个钥匙的钥匙盘扔给我们并且跟我们说让我们随便他,旅馆现在没有人住。 接待窗口的北面是一条宽宽的楼梯,那头黑乎乎的,仿佛连接着某个不知名的神秘地带似的。 女人突然说道:“喂,你们晚上不要出门了,我这儿上锁早,吃饭的话这里有现成的泡面和火腿” 苑辰回头点点头:“好的,谢谢” 然后回头跟我们说道:“走吧,听她的吧,我们挑房间吧,老林一会儿送钥匙的时候顺便买方便面,今天凑合着过一夜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楼道安装的是感应灯,昏黄的灯光照的人像是蜡像馆里的塑像,十分不真实。 苑辰建议我们住二楼,二楼的走廊从头黑到尾,犹如我在太平间的走廊一样阴森寂静。 苑辰说:“旅馆也很怪异,万一要有个什么事儿,我们在这个位置最有利” 于是我们开始挑选房间。 声控灯一会儿一灭,需要我们不断咳嗽来控制。 本身想选相对的房间,可是我觉得距离太远,而且隔着走廊,说不定有什么事情根本来不及求救。 于是选了隔壁紧挨着的两间屋子。 林丹泽去送钥匙买方便面了,我们也算到了地方。 屋子正中央按着一个灯棍,亮着惨白惨白的灯。 墙上四周通体刷着白,在墙角出有些发霉潮湿原因造成的霉斑,两张单人床上铺着整齐白色的床单,就连枕头和被子都是惨白惨白的。 一个厚厚的四方块黑电视正对着两张床的床尾,床头床尾墙上挂着两面人一样高的镜子。 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一个洗脸盆架子和洗脸盆。 屋子没有厕所,没有洗手间,非常简陋。 夏洛倒没什么,这样的环境她非常满足,趴在床上翻腾了两下,美美地说道:“哎呀,累死我了,今天我要好好睡一觉” 可是我就不行了,首先我觉得这房间异常阴冷。 其次是房间里这镜子来的诡异,卧室免不了有镜子的人家也多的是了,可是有两个的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在这么诡异的旅馆里。 镜子本身就招鬼,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恰到好处的旅馆的问题。 我正看镜子里来回反射照出无数个我的情景,开着的门传来敲门声,随后林丹泽和苑辰已经走了进来。 林丹泽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袋子里是方便面,苑辰提着两个简陋的暖壶。 他们俩折腾着泡面,让本来冷森森的屋子里充满了泡面的香味。 夏洛眼睛盯着泡面盒子看,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泡面的味道,让房间温暖起来,其他暂且放下,吃饱了好有力气去战斗。 一顿泡面吃的我们满头大汗,满足感几乎被填满。 我们三个人靠在床上享受满足感,夏洛收拾残局。 收拾完之后,时间又到了该入睡的时候。 夏洛打开电视机,一顿折腾遥控,却发现电视只是发出刺啦啦的刺耳的声音,和一屏幕白色的雪花。 她郁闷地看看我。 我便看看窗外,如果蒙对了的话,窗外应该会有小锅之类的天线。 然而,我的第二个发现,是窗外是有栅栏的。 来的时候由于天黑下来了,没有仔细看,这里的窗户全部被封死了,我的心又一次不舒服起来:如果门也锁了,那么我们几个就等于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一样。 电视没看成,只有睡觉。 我特有的警惕感告诉我,最好开着灯睡,反正一夜二百的价格也足够付电费了。 人一紧张就想上厕所。 我还没有入睡便开始觉得憋的慌。 而我身边的夏洛,早已呼吸均匀进入了梦乡,我叫了几声,她翻翻身带着甜美的笑容又睡着了。 于是我决定一个人上厕所。 找房间的时候,我已经看见厕所了,就在楼梯边上,出门右转一直走就行了。 走廊里黑的如同阴间的路,我咳嗽了一声,昏黄的灯闪了几下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觉得好像有一个白影在瞬间闪过似的。 可是仔细搜寻又不见了。 “错觉”我对自己说,同时,我也真的感应不到这里有鬼。 于是我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到了苑辰和林丹泽的房间。 我想了想,敲门。 空旷的走廊里传来我敲门的声音,却不见苑辰和林丹泽回答。 我推了几下,门被反锁了! 心里埋怨了几句,我继续上我的厕所。 好在厕所没有什么意外,我速度解决了问题,逃着回房间去了,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只有在关门的一刹那才能放下心来。 然后就是一夜的睡觉。 我睡得格外香甜,梦里的倩倩一直露着笑脸,让她并不出众的脸上格外好看。 我翻了一个身,发现天亮了。 “哎呀,总算是多心了.”我伸了伸懒腰:“害的我昨晚上厕所还叫你.叫你.” 不对! 我隔壁的床上空空如也。 床单和被罩都是惨白崭新的!! “夏洛?”我对着明明空旷的床铺呆呆地喊了一句。 没人回答。 我安慰自己,上厕所了,没什么,我昨晚也这么吓唬自己的。 一边想,一边往门口走。 门! 竟然锁着!! 夏洛不见了! 我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尖叫声引来了隔壁的林丹泽和苑辰。两人在外面拼命敲门:“开门,苏晓溪夏洛,你们怎么了?” 等我颤抖着打开们的时候,他们俩脸色也都阴了下来! “报警” 我说道。 苑辰指着林丹泽:“这不就是警察吗?先稍等等,让我想想” 房间里关于夏洛的一切信息都没有,她的床铺新新的,她昨晚放在床头的头上戴着的黑色卡子也不见了。 她背着的包不见了,仿佛这个人没有跟我们出来一样!! 林丹泽疯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察,首先他要求保护现场,其次开始探查现场。 窗户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地上床上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 这些其实也不用查,如果有,我夜里一定会有所察觉的,想到这里,我连忙找林丹泽:“你们俩是不是昨天什么也没听见” 他们俩点点头,于是我马上说道:“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检查一下昨夜我们是否中毒了?” 苑辰摇摇头:“这穷乡僻壤的,哪有检查的地方?” 我指着对面:“医院,如果我们中毒了,那么旅馆是脱不了责任的,那么我们就不用跟无头苍蝇似的瞎找了,找旅馆老板就行了” 林丹泽摇摇头:“找旅馆的人没错,不过,那种医院能做尿检抽血化验?才怪呢!现在我们不能回到城市里,夏洛不能丢下不管,这个鬼地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丹泽一边回答我们的话,一边对这个房间进行各种拍照,几乎把每一个角落都拍到了。 都拍完之后,对苑辰和我说:“走,找老板去问问,我就不相信了,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 我们及时忙慌地下楼。 大厅依然空荡荡的和昨天没什么两样。 门口那个接待小窗还关着,旅馆的门也没有开。 我看了看挂在大厅里的表,显示的是十二点,两秒钟之后,我确定这个表坏了。 手机的时间显示是7点12分。 林丹泽敲敲窗户:“大姐,起来,我们有事儿要找你”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林丹泽和苑辰互相看了一眼,苑辰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再次敲响了那个窗户。 这一次敲窗的声音要响亮很多,苑辰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喂,里面有人吗?我们要退房!” 他倒没有说我们要找人,怕人更不给开门了。 几秒钟没有反应,苑辰的脸贴在值班室的玻璃上,我也跟着用手挡住眼睛上方往里看,只觉得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人呢?”苑辰纳闷地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她把夏洛带走了?所以这个旅馆找不到人了?” 我听见有响动,回头却发现是林丹泽正在摇晃旅馆的大门。 几下之后,林丹泽说道:“差不吧,这里的门是朝外锁着的,说明人出去把我们锁在里面了!可是我觉得这事儿太不正常了,难道这老板是精神病吗?这么明显的拐走我们一女孩?” “先出去再说!”我说道,一边大声嚷:“外面有人吗?旅馆有人吗?有人么?” 我用一个女人尖叫分贝的声音在大声呐喊着,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苑辰用手势制止了我,沉重地说道:“别叫了,没人” 然后,我们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苑辰在旅馆的大厅里转了一圈,抹了抹一旁桌子上的灰尘,伸手过来:“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那又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又在大厅里开始转,然后对着镜子:“为什么会安这么多镜子?” “哦,对了,我们住的屋子里相对着也有两面大镜子呢”我连忙说道:“怎么?跟夏洛的失踪有关么?” 苑辰冷哼了一声:“谁知道呢,但是装这么多的镜子,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招鬼,二就是辟鬼” “总之,这个镇上,有鬼”我跟着他的话说道:“不管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苑辰点点头:“老林想办法把门弄开,我去楼上转一圈,看看这旅馆到底有什么在作怪” “额”我突然想起昨晚的白影,连忙说道:“昨天我上厕所的时候仿佛在二楼楼梯口那儿看见东西了,只是太慌了,以为自己看眼花了” 苑辰脸色一直不好看,点点头便朝楼上走去。 大厅就剩下了我和林丹泽。 林丹泽开始踹门,但是无奈们是从外往里推的那种木门,这边除非踹出一个窟窿来,否则根本不起作用。 踹了不几下,林丹泽气喘吁吁的恨声骂道:“太**厚了,得找个工具,最好是个斧子菜刀之类的东西,我去看看有没有厨房” 说着,林丹泽也离开了。 死一般寂静的大厅就剩下我一个人。 青天白日的让我觉得身上冷的厉害! 我从门缝往外看,外面冷冷清清,偶尔会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路过,或骑车或步行,还有汽车。 每每有人路过的时候,我就会大声呼喊,希望有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然而奇了怪了,无论我的喊声有多大,外面的人对我的喊声置若罔闻。好像我们隔着一个世界一样! 怪事一桩接着一桩,真是悔不当初啊。 在县城买水果的时候那大娘就说过了,这地方没事别来,我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得巴巴赶着来,这被门困住根本就不叫事儿,关键是门打开之后的事情.夏洛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一个好好的姑娘,跟着我们出来,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们不成祸害人家了嘛! 我正瞎自责呢,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我一回头,看见林丹泽提着一个大号菜刀走了出来。 步伐异常地沉重,好像他提着的不是菜刀而是铡刀一样。 我看他脸色发红,面目阴沉,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问题,连忙迎上去:“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 林丹泽一言不发,使劲往前走了几步,和我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我突然举得他的举止不似往常,而且眼睛红红的,像是喝了烈酒一样的感觉,心里当下一惊。 在这种场合,我已经不敢拿常规来判断事情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目睹着他突然之间怒目圆睁,猝不及防地抬起胳膊朝我袭来,我在一瞬间就挪开了自己的位置,更像是我自己身体的一个正确的直觉。 等醒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林丹泽拿着菜刀在砍我!! “你疯了?”我怒骂一声,连忙往楼梯上跑。 我还能想到苑辰在楼上!! 林丹泽疯了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不知道苑辰在几楼,但是身后林丹泽提着菜刀红着眼睛直愣愣盯着我,看样子我要不跑非死他手里不可。 我一边喊苑辰,一边一路向上跑,几次跌倒又爬起来继续向上。 一直到达四楼! 由于阴面没有阳光,一到四楼的楼梯也是黑暗阴冷的,随着我噔噔噔的脚步声,声控灯一层一层亮起来。 “苑辰,你在哪儿?”我大声呼喊着,既害怕又期盼,害怕是因为我怕苑辰也突然发生什么事与我不利,期盼当然是因为我需要苑辰来救我。 林丹泽步履虽然沉重,转眼也上了二楼。 我来不及等苑辰回应,开始在四楼挨个撞门,撞了两个没有撞开。 眼看林丹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情急之下,我转身进入了楼梯旁边的厕所。 将厕所的门反锁之后,我在厕所的拐角处找到两个已经干透了的木棍拖把和一个破裂的木头凳子。 我把拖把攥在手里算是武器了,又把根本就不顶用的木头凳子依在门口,算作心里安慰。 楼道里静的只能听见他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 随着他的脚步声接近,我手里的墩布也更加用力的攥着,都攥出汗来了。 ‘哐,哐’ 他开始砸门! 我退了几步,发现四楼的厕所虽然装着护栏,但是护栏和窗户之间是有一道锁,锁和铁窗之间锈迹斑斑。 我砸了几下,没起作用。 而就在此时,厕所的门哐当一声,整个倒了下来从破凳子上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如同昨天的雷一样让人生畏。 眼睛如同一头狼一样的林丹泽手里挥舞着菜刀冲了进来,我勉强用拖布把挡了过去,一击过后过后,双手震得发麻。 “林丹泽,你给我清醒一点!!”我所有的愤怒只化作这一句怒吼。当然,林丹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手中不断扬起那个锈迹斑斑的菜刀,一次次向我挥来。 紧要关头,苑辰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厕所门口。 我的心头松了一下,手中的拖把却没敢慢下来,抵挡住他再一次的袭击。 苑辰是有备而来,他手里托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那个盒子我在家的时候就见过,里面是符字。 只见他顺手操起那个放在门口的凳子,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上手冲着林丹泽拿着刀的右手狠狠来了一下子。 林丹泽因为受到猝不及防的撞击,将手里的菜刀扔在地上。 一回头,苑辰正好将手里的符咒扔他嘴里,顺便取出一个小瓶子,一气呵成灌他嘴里去了。 我慌忙跑上前去将菜刀拿起来扔窗户栅栏外面的平台上,再回头,林丹泽已经仰面躺在厕所里了。 “他疯了吗?”我喘着气,蹲在林丹泽身边,看着他面色通红却又一脸难受的样子,心里的气也顿时化为乌有了。 “妈蛋,邪门!”苑辰说着,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小包:“拿着装兜里辟邪,我看这地方真是邪门,还没有一个地方让我如此看不透呢” 我看着一动不动的林丹泽,脑子才算是能正常运转了:“报警吧?” 苑辰没有说话,也没说不让,于是我便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通倒是通了,可是手机那头传来了吱吱呀呀的电磁干扰的声音,我挂断三次之后再拨打依然是那个声音! 苑辰唉了一声:“算了,自己想办法吧” 他接来一捧水,一下子全部甩在林丹泽的脸上,片刻林丹泽直眉瞪眼地坐了起来。 他扭头瞪了我一眼,我吓了一跳,拖布头一下子扫了过去,他再次倒在地上,后脑重重磕了一下。 不过还好,很快传来了哎哟哎哟的喊疼声音,他捂着脑袋,一脸迷糊加愤怒:“苏晓溪,你这疯婆子疯了吧?” 好吧,他正常了。 苑辰连忙将他扶起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脑门之上,低沉着声音道:“别动,我看看你” 不一会儿,他扶着林丹泽站了起来,并且把之前的事情简洁的告诉了他,林丹泽揉着自己的后脑,纳闷道:“我也觉得不对劲,老觉得有个东西威胁到我了,所以我尽力驱赶,却不知道差点砍了苏晓溪啊” 歇了几分钟之后,苑辰用衣服将菜刀裹上,之后我们马上跟随林丹泽去了厨房。 因为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耽误,一分一秒对夏洛来说都是危险的。 厨房设在一楼的后门开口处。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楼梯的后面还有一扇单开门的后门,只不过后门也上着锁。 厨房紧挨着后门。 是一间有十多平米的房子。 里面的灶具设施也早已落满了灰尘,锅碗瓢盆也都是八百辈子没有人用过的模样。 林丹泽从厨房拿刀的痕迹还很新。 厨房的窗户也是被铁栅栏焊的死死的,但是,厨房的排风扇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林丹泽说:“菜刀我就是从这里拿起来的,拿起来就觉得有危险,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鬼上我身了吗?” 苑辰摇摇头,将菜刀放在案板上,皱皱眉道:“多半是菜刀的问题,这店里太凶了” 菜刀锈迹斑斑,看不出有什么猫腻来,我不由伸手过去摸。 中途被苑辰一巴掌拍开了:“别手贱,不然到时候又出麻烦事” 说完之后,苑辰找了一块抹布,将菜刀的刀柄裹在里面,对我们说道:“多半这个地方死过人,凶魂就在这菜刀上,我现在没空弄这些,咱们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再说!” 他一边挥舞菜刀一边踩着凳子上了厨房的柜门,狠狠朝着排风扇砍了几下。 这几下起了作用,只听‘咔咔’两声清脆的断裂声,排风扇连着抽油烟机的排气管都被砍了下来落在地上,飞起一地灰尘。 “开了,从这里钻出去”苑辰神采飞扬地回头说道:“可能有点脏,不过顾不上了,来吧” 林丹泽扶着我:“来,你先出去,小心点衣服” 我哪顾得上小心衣服啊,只要能出去,让我从粪坑里出去都成!! 旅馆 - 纸扎人 - 月若素 历经数次磕碰之后,将苑辰带着的行李扔出去之后,我们三个人终于从这个旅馆里出去了。 我们是从旅馆的厨房,也就是后墙出来的,外面居然是一片荒坟!! 我看着这一个个的枯燥布满的坟头,皱皱眉:“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房子居然建在坟前头,是为了祭奠谁而建的么?” 林丹泽拍打自己身上的也拍打苑辰身上的,被尘土呛到:“咳咳,这地方有正常的吗?我真怀疑这地方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我们三人灰头土脸地从后面返回前面。 我们的车还稳稳当当停在那儿没动,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人大吃一惊,我明明记得昨晚上亮着灰白灯光的广告灯箱是国营旅馆四个字,可是现在,四层楼上的灯箱早已破烂不堪,喷绘布已经扯开露出灯箱的黑色的框架和红色的锈迹,根本看不出字的模样来! 距离我们车的不远处有一棵不知道被谁焚烧过的树,整个树枝都烧了,只剩下一棵树干孤零零的在那儿立着,而且树上还有类似刚劈开的缝隙,总之,看起来挺奇怪的树。 大门紧锁着,一把黄色的铁锁把门,玻璃上尽是尘土和冬天没有清理的落叶,怎么看也不像是晚上能入住的地方! 我看着他们俩人:“这?就是我们昨晚睡觉的地方?” 俩人发愣了几秒钟之后,林丹泽上前去探查,片刻之后,回来跟我们说:“不然咱去派出所报案吧” 于是我们三个人开始想找个人问问派出所在哪儿。 白天才看清楚这个所谓的‘小镇’,真是小啊,小的大概像是只有几十人的感觉,路边除了一个医院和这个旅馆之外,还有一个售卖花圈寿衣的店,一个写着批发部的小店,除此之外,所有的民房几乎都在距离我们住的旅馆百米左右的距离,那边才是真真的村子! “这边算村子吗?我们昨晚还至于在这个地方迷失?”我反问苑辰:“你昨天也没有察觉到诡异吗?” 苑辰摇摇头:“我怎么觉得这么拧呢?”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是之前我们家对面的佳佳的电话。 随后她告诉我,已经知道张思涵的事情了,谢谢我的鼎力相助,她会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 说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实在是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听你的,张思涵既然这么对我家,我家也就没有必要顾忌什么了!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谢谢你了” 随后,也不等我解释什么,她挂了打电话。 我愣愣看着那挂断的手机画面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意思?我还没弄张思涵的事儿呢?” 林丹泽拽着我:“去这家吧,顺便吃点早饭,不然没有力气” 我抬头,发现在小卖部边上还有一个彩钢板搭成的小平房,平房门口两张橘黄色的桌子,几个圆凳子。 有四个人在吃饭,边上停着一辆红色的汽车,看来是路过的人。 店老板是一对夫妻,胸前黑乎乎油腻腻挂着围裙,男的在炸油条女的在煮混沌。 我们过去的时候,男的抬头问了一句:“吃什么?” 这男的看起来三十来岁,肤色偏白,三角眼倒八字眉,一脸凶相,依着我看,不如去当保镖来的干脆。 女的胖胖的,大圆脸,额,我看了看他们俩,怎么觉得这女的跟昨晚接待我们的大姐差不多呢? 我们要了五块钱的油条和三碗馄饨之后坐在一旁等着。 前面几个人结账走人,摊上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男人端着油条放我们桌上,我趁机问道:“老板,咱们这儿的派出所在什么地方?” 男子抬头看了看东边的方向,也就是我们来的方向,回道:“城里呗,我们这小村哪有派出所啊” “这家店什么时候关门的?”苑辰指着不远处我们刚刚逃出来的旅馆突然问道。 男子看了看旅馆,脸色微变说道:“那家啊?关了有几年了” “死过人?”林丹泽接道。 因为没有客人了,不用再忙活,所以他便拉了一个凳子和我们坐在一个桌子上说话。 “你们怎么知道?咋?想收购那个旅馆啊?可别,那房子不干净,你们遇到我算是你们的运气,那地方不能收购,闹鬼”他说的声音很低,一边左顾右盼地看,非常神秘。 这时候,女人端着已经煮好的馄饨分别给我们送过来,也顺势坐在一旁拍了男人一巴掌:“别一天到晚的瞎说,咋就闹鬼了,让他们家人听见了再找茬!咱做买卖的,消停呆着吧” 男人白了女人一眼:“你懂个啥” 男子没有理会女人,接着说道:“那房子是死过人的,而且还是被砍死的呢,看门的女服务员死了,店主夫妇死了,一共死了三个人” “多久的事儿?”林丹泽问道 “有这么七八年了吧”男子思索着说道:“后来有俩人失踪了,旅馆就关门了” “失踪?”我们三人同时说道。 男子很奇怪地看着我们:“是失踪啊,后来警察封了门,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这男子好像就是说给我们听似的。 苑辰说:“你知不知道死的三个人或者失踪的三个人的样貌?” 男人这次摇摇头:“我哪知道去,七八年前我还没娶媳妇,在外地打工呢” “你家是这里的?”苑辰又问。 “是,就村里的”他指着远处低矮的房子:“那就是我们村,拢共也就几十户人家,现在在村里的不过四十人咯” 于是我连忙问道:“我们有一个同学叫倩倩,你认识吗?就是你们村的” 我想的是,夏洛的失踪一定跟倩倩的事情有关!! 他摇摇头。 “前几天死了,雷劈死的”林丹泽突然说道。 “哦,知道这知道,死在这儿的”他回手一指,指着的方向竟然是旅馆!! 我们三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额”那男人吃惊地看着我们:“没错的,就死旅馆里的,你们没看见边上那棵树吗?那不就是雷劈烧了的” 医院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震惊的眼神看着林丹泽。他同事说在路边被劈死了,可是没有提起旅馆的事情,害我们进去白白让夏洛现在不知所踪了。 林丹泽瞟了苑辰一眼说道:“我那朋友可说过,这地方挺邪门的” 买早点的男人连忙点头:“邪门,相当邪门呢,如果没有什么事儿你们也赶紧的离开这里吧” 苑辰叹了口气:“哪能没事儿呢,我们昨晚就住的那个旅馆,今天早晨,我们的同伴不见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看见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这男人,想借此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那男人的脸色几乎没有惊诧!!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而后,我发现他有意无意地朝着库杉医院看了一眼,仅一眼便回过头来跟我们支应。 我们几口饭没吃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之后,林丹泽便说道:“派出所没有就没有吧,先说着卖早点的,他竟然没有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样子,也没有反驳我们瞎说,他看了医院一眼,这事儿,夏洛失踪是跟医院有关系吗?我们去看看” “恩,先去医院探探路”苑辰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上扬。 我突然之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了一会儿之后。 我几步跑过去抓着正往医院走去的苑辰怒吼:“苑辰,我家花姑娘和元旦哪里去了?” 苑辰斜眼看看我:“我哪知道啊?” 我一想不对啊,昨天夜里我们进旅馆的时候直接被胖服务员给吓着了,后备箱那俩货给忘了。 我说昨天怎么那么不安,直到吃完饭,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刚刚看被劈了的树的时候,突然觉得我那俩生灵还在后备箱里关着呢!! 苑辰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他一定做了什么手脚吧? 果然,车门竟然没有锁,打开之后,我预想的悲惨画面没有出现,温馨画面也没有出现,一猫一狗竟然没了踪迹!! 我回头瞪眼看着苑辰,又看看林丹泽。 林丹泽一副平淡的模样应该也是什么都知道,苑辰这表情,更是让人立刻便联想到夏洛失踪,在此之前,他们俩虽然也着急,可是并没有一个朋友失踪了死活不知的那种强烈的感觉,所以我猜想.。 果然,苑辰拍拍我的肩膀道:“别急了,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留了个心眼,它们和夏洛应该在一起” 看我吃惊的眼神,苑辰说道,昨天他听见了我上厕所叫门的声音,只不过还听见了别的声音。 “什么声音?”我惊问道。 “女人的声音”苑辰回我:“你敲门,我便听见一个异样的声音在跟着喊我的名字,我敢肯定那不是你喊的” 我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我没有喊你们俩任何人的名字” 我从小形成了习惯,入夜绝对不会喊任何人的名字,我怕被叫魂的听去了。 苑辰点点头:“我入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大厅里的镜子,房间里的镜子,如果是用来辟邪的话,那这个房子的邪性的又多大?所以我怕万一,故意没有让花姑娘和元旦下来” “那么,夜里夏洛失踪你们也知道?”我吃惊地问道。 这一次苑辰却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我也是一夜睡得跟什么似的” “所以现在呢?你没事就拿我们家一猫一狗坐实验啊!!”我虽然着急,不过心里到底觉得安稳多了。 “现在就去那家医院看看,一边等等猫狗回来,你相信你家这俩生灵,绝对不是凡物”苑辰还有脸拍拍我的肩膀。 看在夏洛也失踪的份上,我便没有发作,冷静了一下便跟着他们朝库杉医院走去。 说是医院,其实跟监狱的感觉差不多。 大门只容下一辆汽车单独出入,进门之后是一个大概只有普通四合院大的院子,在本来就不大的院子里还有一个三分之二院子大的圆形水池,水池里是假山,假山周围还设着喷泉。 来往的人还得绕着喷泉走,真是面子工程。 往里走便是医院的里门了,和宾馆的门大小差不多,此时里面站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老太太身边是一个年轻男人,他正和医生说着什么,不过似乎谈的不太好,医生摇摇头让他们回去。 左侧是厕所。 厕所被铁栅栏拦着。 透过厕所的窗户,能看见里面是一栋四层楼的建筑,建筑面积是我们住的旅馆的两倍。 院子里有几个雪白的雕塑,地上铺着红色的地砖,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见。 之所以觉得是监狱,就是因为里面的每一个窗户都钉着栅栏,密密麻麻的栅栏让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一样是护栏的柜台里面坐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抬头看了看我们,问道:“几位有事吗?” 苑辰回道:“找人” “请问病人姓名”对方回道。 “李青春”苑辰说道,说的时候,我和林丹泽都吃了一惊。 “没有这么一个人”对方想也不想,直接冷冷回道。 苑辰笑笑回道:“怎么?你查过了吗?” 对方说道:“拢共就这么六十七个病人,谁叫什么我还不清楚吗?”你搞清楚病人姓名再来好不好? 就在我们说话期间,那颤巍巍的老太太突然自言自语说着些什么,然后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放在门口的一个硕大的仙人掌拽了起来,塞嘴里就吃。 我和林丹泽都吃了一惊,连忙去拉。 等我们大家合伙把老太太拉开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医生居然无动于衷!! 这是什么破医院啊?我不由恼了。 那老太太身边的年轻人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医生说道:“您也看见我妈什么样儿了,为什么不能给我办入院手续?” 那医生冷冷说道:“床位已满,暂时没有办法” 小伙子气的直跺脚:“真是,来一次满着,来一次满着!!你们就没有空的时候嘛?” 林丹泽好心跟小伙子说道:“你为什么偏往这儿送啊,直接送北京那边多好” 小伙子说道:“我就是县城边上瑞村的,这里主要是守着近,等春种秋收我就把我妈送这里来有个人照料,等不忙了,我就把我妈接回家去,就为这个,我并不是真把我妈扔精神病医院” 医院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不知道苑辰为什么突然来这个精神病医院问什么病人,直到我一撇之间,突然觉得被严封的精神病大院两米高的墙上站着一只黑黝黝的生物! 一撇之间,我立刻确定那散发着幽蓝眼光威风凛凛的黑猫便是花姑娘! 我的心狠狠激动了一下,轻轻拉拉林丹泽的衣袖,示意他穿过厕所的门去看花姑娘。 林丹泽不动神色的拉着苑辰往出走。 那对母子无奈,也跟在我们身后走了出来。 我们从年轻人的嘴里打听得知这个医院是八几年成立的,成立之初便是精神病医院,历经了这么多年一直在这里。 “私人医院吗?”苑辰问道:“这里的条件看起来并不太好,收费如何呢?” 那年轻人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妈时常犯病,我来过几回,都被拒绝了” “为什么?” “就说床位满着,不能入院”年轻人不满地说道:“穷乡僻壤的,有那么多病人吗?我特么都天天守在这里也没看见几个病人出入!!”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大门最上边的医院十字,感觉拉长了很多,怎么看也像是辟邪的那个十字架! 走出大门之后,我仰头看高墙,花姑娘已经随着我们站在医院高高的门头之上。 我这才发现,原来距离我们假山小院的门的西边二十米左右还有一道门。 正是库杉医院名副其实的大门! 有着两扇高高如同监狱大门一样的黑色铁门,铁门的地面大约有十公分左右的相聚,地上是两道弧形铁轨,是铁门轱辘走的轨道。 铁门和旅馆一样,都是一把硕大的铁将军把门,锁的严严实实的,一侧立着一个简陋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看病请走旁门! 就在此时,我听见一声极为微小的声音。 刚来得及回头,只见元旦带着一身的伤从另一端狂奔过来。 尽管元旦的后背受了伤,鲜血已经凝固,可是它似乎没有觉察到疼,撒着欢儿跟我蹦来蹦去地玩了五秒钟左右才停下来。 苑辰蹲下身子和元旦齐平,仿佛对人说话一样:“元旦爷爷,你是不是跟着夏洛来着,如果是,咱们走” 说着,他让元旦闻了闻他的胳膊。 也对,夏洛是在装女朋友的时候挽着他的胳膊来着。 元旦转身就走,我一看有门,欣喜异常地跟在它背后头走。 元旦绕着墙根走,花姑娘便也从墙上轻巧地跳到树上,再从树上窜入我怀里,省了走路的劲了。 我们走了足有几十米才到了拐角处,元旦拐过去,我们也跟着拐到了医院墙外的西侧,随着元旦再次走了大概十几米左右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槽子,应该是医院院里留出来放下水的地方。 元旦在这个地方站定了。 林丹泽撅着屁股往里看,那地方口小的只能让元旦和花姑娘通过,我自言自语道:“难道说,夏洛在这里面?” “十有**”苑辰捏着下巴说道:“我估计,这也未必就是一个医院,指不定干的什么勾搭呢” 我不解。 林丹泽站起来给我解释了一下:“精神病医院也是一样的,怎么会回回都不收治病人呢,而且那人也说了,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其他的病人来,而且卖馄饨的老板也闪烁着看着这边” “我们要进去吗?”我问道。 “必须的呀”苑辰说道:“鬼怪放一旁,我就是觉得这医院有问题!不让进不行,今天想办法必须进去!” 看着苑辰坚定的神色,我突然觉得他身上也有很多可以让人欣赏的品质,比如现在。 我们在周围观察了一圈儿,发现四周都被防的严严实实,想要从这里进去得费点劲。 第二圈回来,林丹泽指着花姑娘跳下来的那棵树说道:“可以从这里进去” “光天化日的?”我撇撇嘴:“如果有问题,我们直接找警察好不好啦?” 林丹泽摇摇头:“不妥,如果里面没事儿呢?” 于是,他们俩私自决定,从这里跳入院子中看看。 为了稳妥,我们一直在下水口哪儿观察,看看病人防风的时间和医生的活动时间。 院子里安静的和旅馆一样,苑辰说道:“有没有个病人还两说呢” 我们在那儿一直站到中午时分,该是吃饭的时间了,林丹泽说道:“我要进去看看,即便抓住我也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最多算一个私闯医院,但是估计有监控,我需要先把电断了” 关于断电的事儿,他们男生比较有经验,时间不长,早就‘踩好点’的林丹泽回来打了一个ok的手势。 “通着电话”苑辰说着,打了林丹泽的电话。 “我要是半小时还不出来,就说明有事儿,你们马上可以报警名正言顺地进来” 我郑重地点点头:“好,你辛苦了” 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情感。 在我们的默许下,林丹泽真的三下五除二地攀上了那棵大柳树,然后接着柳树从墙头上跳了进去。 花姑娘从我怀里挣脱,也跳了进去。 我和苑辰便站在医院的下水口哪儿弯着腰往里看。 清清楚楚看得见林丹泽在院子里的活动。 并没有什么人出来制止,也没有什么人来观察断电的情况。 林丹泽大摇大摆进入了医院的住院大楼。 说实话,我的心里很担心夏洛,对于林丹泽,反而没有多少感觉,总觉得一个破医院还能怎么地。 果然,不多时,林丹泽迈着轻快的脚步回来了,猫着腰在下水口跟我们说道:“医院是个摆设,里面没人” “你先出来”苑辰连忙说道:“速度点,别被人发现了” 我看林丹泽就比较为难了,因为里面没有树可以攀爬! 我看见林丹泽在里面转悠了一会儿,朝大门走去,难不成他想从大门光明正大出来? 我心念想着,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一分钟之后,林丹泽利用大门的固定钉子爬了出来,花姑娘没有跟出来,我很是担心。 是死是活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出来之后告诉我们,整个医院这栋楼是空的!! 上下四层居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精神病人,那些外面的护栏也好,里面的病房也罢,反正整个楼居然空无一人! “也就是说,夏洛没有在里面了?”我深吸一口气,咂舌说道。 林丹泽还没有说话,苑辰却说道:“现在起码我们知道,这个医院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呢,我个人信任这一猫一狗,所以我认为夏洛一定在里面,只是为什么呢?她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旅馆出来的?我个人认为旅馆闹鬼,可能是为了遮掩什么” 这个说法得到了我和林丹泽的一致认同。 苑辰说着急也没用,先回旅馆去,看看这旅馆究竟有什么猫腻,一定是我们漏掉了什么,而且没准李倩倩的死跟这医院有一定的联系。 “为什么?”我傻乎乎地问道。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直觉” 女人的直觉最准,怎么男人也有直觉么? 林丹泽也是一副高深的模样说道:“恩,可以先从李倩倩查一下,她是这个村里的,一定会留下生活的痕迹的,一定有助于我们更早一点找到夏洛” “夏洛会不会有事儿啊?”我着急地问道。 苑辰摇摇头:“暂时不会,她若有事,魂魄一定会找咱们的” 苑辰说的轻描淡写的,这种事说出来平淡无极,却吓得我心惊肉跳的。 苑辰见我变颜变色的,又连忙安慰:“你也别着急,夏洛的命格还长着呢,中间有些劫难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宽我的心,无奈地跟着他们回去了。 旅馆还是那样破破烂烂的模样,国营旅馆四个字根本就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我们昨晚中了什么邪,居然看出了那个样子。 这一次回旅馆,我们带着另外一种心情。 苑辰从车上取来一个大号钳子,和林丹泽俩人开始撬锁。 撬的光明正大,因为四周没有人,即便是有,也许也躲在暗处伺机窥视我们。 很快,俩人将那小手指粗细的锁给弄开了。 一推门,透明软门帘从两侧垂了下来。 里面的情景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这一次林丹泽走的格外小心,他几乎每到一处都会仔仔细细勘察一遍,包括我们昨晚缴费的那个窗口。 苑辰比较大咧,直接上脚,‘哐’一脚将收费室的门踹开了。 吓得花姑娘瞬间从地上跳上了我的肩头,顺势猫进了我的怀里,让我抱着。 元旦四处乱闻,不过没有叫唤。 收费室很小,也就七八平米,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床上的被子是粉花的,床单是白色的,杂乱地裹成一团,床前面是一个黄色的椅子,椅子前面挨着窗口的是一个‘一头沉’的黄色桌子,桌子上压着五百块钱! 我们三人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过去抓起钱来看了看:真钱! “这是咱昨晚的钱吗?”我问道。 林丹泽点点头:“差不多吧” “那么昨晚接待咱们的,确实是鬼喽?”我又问。 林丹泽摇摇头,一旁的苑辰说道:“肯定不是鬼,你抬头看看这四周的符咒,布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是鬼呢?” 我才注意到,原来天花板上竟然有七道符咒,朱砂黄符,驱鬼辟邪专用符咒。 林丹泽以警察的分析口吻说道:“恩,有时候太刻意了,便会露出破绽,你们看看这窗户,这烟头,这椅子桌子上的灰尘,一看就是特意做出来的,你再看看方便面的生产日期” 我接过林丹泽递过来的方便面调整光线看了看,生产日期是两个月前,可是再看这一地的灰尘,别说两个月了,怎么看也是两年的量了! “可是,为什么呢?”我问道:“什么意思?有人阻挠咱们来查倩倩?” 两人均摇摇头:“不对,我们住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人提到倩倩吧?” 林丹泽说:“暂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因为倩倩,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倩倩的事情,倩倩的事情是今天上午才跟早点摊的老板说起的”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林丹泽又道:“为了谨慎,我们今天一定不要分开,不然出现下一个夏洛或者下一个上午拿菜刀砍人的我就麻烦了” 我们一致赞同, 勘察完收费室之后,我们便商量着回到昨晚我们住的房间里去。 用林丹泽的话,那是第一现场,一定有什么是我们忽略了的! 整个一栋楼和昨晚一样,只不过声控灯再没有亮,为此,我突然想到:“你是把全镇的电断了还是只断了医院的?” “我拉了医院的电闸,就在大门西边嘛”林丹泽捏着下巴说道:“说明一个问题,这两个建筑的电用的是一路线” “恩”我们俩点点头。 说话间,我们已经上了二层。 因为声控灯不亮了,所以整个走廊黑乎乎的,苑辰随时随地的手电筒起了大作用。 “是不是我的感应不再灵敏了,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没有鬼啊?”我自言自语。 苑辰回我:“你那一猫一狗这么安静的跟着走就说明了问题,你还瞎琢磨什么?” 我点点头,心说也是。 尽头倒数第二那房间便是我住的房间了,马上接近的时候林丹泽还埋怨自己呢:“我也是的,应该好好守着那间房子看看,就这么走了半天,说不定所有的线索都给破坏了” 说话间,用脚轻轻将门推开。 几乎是在同时,他愣在了门口。 门开了,里面的光线透了出来,正好照着林丹泽的脸上和整个身体上,只见他的嘴巴微微张开,能塞进一个鹌鹑蛋。 他的眼睛从眯缝着眼睛到瞬间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房间。 一定是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和苑辰马上推开他冲了过去。 当下,我们俩也愣在了门口!! 夏洛睡过的床上!正背对着我们侧身睡着一个人。 从她深蓝色的牛仔裤子白色的泡泡袖上衣,从她纤细的身材到黑色长发,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来,眼前睡着的这个人肯定是夏洛! 我的心在一瞬间便提到嗓子眼,因为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像个死人!。 我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冲了过去! 寿衣店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看到夏洛的一刹那,我特别慌张,我以为她死了。 跑过去之后我还很小心的去探她的鼻息,苑辰在一旁拉住了我:“你别用你那松仁大的脑子想事儿行不,一看也知道活着呢” 其实,走近了我也看到了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呼吸着,说明她呼吸正常只是睡着了而已。 于是我把已经伸向她鼻子的手转过来推推她的肩膀:“夏洛,夏洛醒醒!!” 她没有睁眼,我拽着苑辰让苑辰给她看:“你看看她的魂魄还在不在?” 苑辰瞪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就在这时候,我抱着的花姑娘冲着睡着的夏洛呲牙了几下,耳边也传来了元旦的犬吠 我觉得可能不太好,于是再次让苑辰赶紧看看,苑辰白了我一眼:“能不捣乱吗?魂出来人就死了” 于是我只好安静地等着夏洛,等她自己苏醒。 几分钟之后,夏洛悠悠开始转醒,一睁眼就对我们说:“都看着我干嘛,是都知道我头疼的厉害吧,哎呀,疼死了” 一边揉太阳穴,一边我见犹怜地泪汪汪的看着我们。 林丹泽在一旁连忙帮她揉了几下太阳穴,顺便柔声问道:“怎么样,好点吗?” 我猜她一定被下药了,电视剧里说被下药的人醒来之后因为药效的关系都会头疼欲裂的。 说起关于昨晚失踪的事情,夏洛皱皱眉,连连摇头:“我昨夜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林丹泽一边揉她的脑袋一边问道。 夏洛使劲揉自己的眼睛,皱眉道:“我好像听见有人跟我说让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哎呀还是头疼死我了” 林丹泽慢慢分析着:“从我们发现你不见了到现在呢突然回来一共是四五个小时,在这期间你被人运到了一个别的地方,后来他们发现我们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溜走,而是开始查他们了,于是为了息事宁人,他们把夏洛送了回来” “不然怎么解释我们在那边转了一圈之后夏洛回来了?”林丹泽见没人搭话,又对我说。 我解释不出来。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个破旅馆,不然说不定一会儿夏洛又丢了。 这是我的心里,可是林丹泽和苑辰不这么想,林丹泽警察癌又犯了,坚决表示:“我不要离开这里!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说不定有什么重大发现呢” 苑辰和林丹泽一个德行,让我担忧不已。 最后,我以下午得去查倩倩的事情为由,让他们先从这里撤出来,我答应他们大不了晚上回来住,他们俩总算同意了。 林丹泽背着夏洛撤了出来。 我们在汽车里歇了足有一个小时,夏洛的头疼才得到缓解,本来白皙的脸蛋也变成了蜡黄色。 我取出一个小镜子给她看:“看看你的脸色都成什么样子了?要不要去买点药呢?” 随后,拿到镜子的夏洛不由惊讶地叫出声来,我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脸色差,谁知她惊叫了一声:“晓溪姐,我头顶上有死气” 我们吓了一跳,全部集中精神看她。 林丹泽突然说道:“我好像觉得你的手能抓开那一团雾气” 我愣一下:“啊?我怎么不知道?” 林丹泽解释说:“我不是有一回差点跳楼吗,那一次是夏洛抓了一把,对不对?” 我记得林丹泽跳楼那码事儿,却不记得夏洛抓了一把的事情。 “我再看看”夏洛平静了一会儿说道,一段寂静之后,夏洛自己弯腰捡起来那个镜子,稳了一下心绪,然后再次照了照自己。 在我眼里,镜子里外的她是一样的,美丽而憔悴。 夏洛自己在头上胡乱抓了两把,突然笑道:“没有了” “真的?”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欣喜异常。 只见夏洛认真地点头,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同时我也觉得有些太突然,总感觉像是在安慰我们似的。 不过,无论是什么,我们现在都要以找到倩倩的生活足迹为目标,林丹泽说的很肯定,他说倩倩和她妈妈死在这地方,一定不是意外! 如果查出倩倩的死因,那么夏洛的失踪之谜也就解开了。说不定会没事儿的! 这时候,已经过了晌午,街上仍然看不见有人出来走动,这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任谁想也是,大白天的,一个有名有姓的村镇竟然不见一个人? 不是鬼镇是什么? 苑辰指着那个一直开着门却没看见一个人的寿衣店说道:“咱过去问问雷劈的事情,看看他认不认识李倩倩,顺便弄清楚为什么李倩倩会在这里面住着” 我撇撇嘴。 “你别不信,这种地方几乎一个活人不见,你不看那卖早点的也早早就走,一个寿衣店能在这里屹立不倒,一定是有什么的,如果不是同伙,说不定就是对立的,你琢磨琢磨?” 我也不用琢磨,因为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稍微等夏洛缓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一起去了那家寿衣店。 寿衣店门口摆着几个花圈,门头上挂着白底黑字:寿衣店。 如果不是怪事频发,我想我一定会奇怪为什么精神病医院旁边会有寿衣店。 店内进门是一个黑框的玻璃柜台,柜台里面什么元宝金箔纸钱冥币,倒是一应俱全。 玻璃柜台后面是一个货架子,货架子是成叠的寿衣,和分开放的几个骨灰盒,正南方一旁供着一个亮着橘红色小灯的佛龛。 寿衣店进门居然没有那种阴冷的感觉也是意外了。 我家元旦上前卧在他家柜台外面的椅子下,头趴在地上开始眯眼睛,花姑娘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依偎在元旦肚子上,也开始犯困。 凭着我的了解,它们俩现在非常放松,这里应该是非常安全的地带。我们进去的时候店内一个人也没有,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招呼。 于是林丹泽开始喊人:“有人吗?寿衣店有人吗?” 许久都没有人答应,大概喊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听着从远处有人回答了我们,还听着回道:“等一下等一下啊,人在厕所呢”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窥,恍然大悟,也是这地方十天半月不来一个人,再说,来了人也不至于偷这些晦气的东西。 心念刚一转,外面的声音又传来:“那个,客人,麻烦帮忙送个手纸..” 我皱了皱眉,心说:这样也行? 那声音又传来:“手纸在我里屋的柜子上” 林丹泽叹着气钻入里屋拿了一卷手纸出去了,时间不长撇撇嘴一脸嫌弃地回来了。 不过回来之后露出一丝笑容:“总算看见个感觉正常的人” 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刚要询问,只见从林丹泽刚才出去的那个门里进来一个人,因为光线比较暗的缘故,只觉得这人高大微胖,个子看起来应该有一米八左右,看见他想起一个词:身宽体胖。 寿衣店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店主人进门之后随手将墙上的开关按开之后,寿衣店内一下子明亮起来,店主人的样貌也映入了我们眼帘。 确切的说他不算一个胖子,因为他个子很高,所以这个样子的人算是壮。 他有一头乌黑亮亮的头发,灯光下锃光瓦亮的发质居然格外显眼,我感觉他好几年没有洗头了.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手里攥着一个黑色大屏手机。 转过脸来,如果不是个子高让他显得憨憨的,他的五官应该算是精致的,如果再矮一点瘦一点应该是个帅哥呢。 “几位来我这小店是?”话说了一半,突然瞥见元旦和花姑娘在那儿卧成一团。 他竟然欣喜地跑了过去,跟个孩子一样发出一声惊叫:“艾玛,啥时候我家跑来一只狗和一只猫啊?哎呦,还是全黑色的,这生灵辟邪啊!” 一边说一边拨开我们的身躯,他硕大的身材灵巧的蹲在元旦身边摆弄元旦的狗头。 元旦起头来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 苑辰看呆了,拉拉林丹泽:“哎老林,我逗了那狗多少次了,从来没有舔过我的手吧?” 林丹泽点点头:“我也是” 其实我也纳闷,元旦不是那种随便的狗! 更奇怪的事情在后头,花姑娘喵呜的一声,跳起来站在他的肩膀上,自顾自得捋屁股上的毛,它们俩极为放松的状态让我咂舌。 那男人似乎也将我们忘记了,一直跟猫狗说话,温柔的好像一个大男孩一样。 直到好几分钟之后,我咳嗽了一声:“那个您好?那猫好狗是我的” “啊?”他竟然无比失落,扭回头来总算是开始认真看了我们几眼,最后吐出一句话:“把它们俩卖给我吧,多少钱都行,你出个价” 我一脑门子黑线:“我们不是来卖猫狗的,我们来是有事的” “哦,寿衣骨灰盒啊?可以啊,随便换,我里屋还一个白水黑玉的呢,那东西价值连城,你要愿意,我跟你换!” 他啰嗦了一大堆,目的还是要我那一猫一狗。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自顾自跟元旦说:“跟我了以后,吃香喝辣哦,大黑”然后再摸摸花姑娘的脑袋:“是吧小黑,你也喜欢我吧!” 好嘛,一会儿时间,连名字都取好了。 没等我回话,他起身跟我说:“知道这是什么嘛,缘分!” “等等,我可没有答应跟你换,我也不是来找寿衣骨灰盒的,我们是来问路的”我急忙解释。 他看了看我们,只见我们四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看。 于是他乐了一下:“好吧好吧,不好意思,误会了,看在你为我送手纸的份上,我告诉你们,你们想去哪儿?” 我生怕他以说了什么为要挟要了我的猫狗,因此马上闭嘴不再说话,反正谁说了他问谁要,而作为主人的我是死活不会同意的。 几个人都看看我,见我闭气不出,苑辰只得含笑开口:“我们是刚死的那个雷劈的女生的同学” 店主人愣愣的看着我们:“啊,她同学啊” “对对,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林丹泽在一旁搭腔。 店主人这时候好像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回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怪事儿?”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 他皱皱眉,把花姑娘从肩膀上轻轻抓下来放入怀里,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他开始一个个很认真地看我们,最后把目光落在夏洛脸上,再不移开了。 就在我差点以为他犯了花痴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这个丫头啊,嘶~~” “怎么了?”我一紧张,忘了刚才的想法:“夏洛怎么了?” “夏洛,好好听的名字啊”店主人突然改变了话风,直接冒出这么一句。 跟这个人说话好费劲呢。 “你先别说名字好不好,刚才说她怎么了?”我连忙又追问了一句。 那人不再玩笑的样子,招呼我们:“都进屋里来吧,喝口茶水啥的” 我看他跟苑辰的感觉差不多,于是直接甩出一句:“要钱吗?” “你看,我是那么贪财的人吗?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用顾忌,进门来就行了”说着,他率先进入了之前林丹泽拿手纸的屋子。 顺便放下花姑娘。然后回头跟元旦说:“大黑啊小黑啊,你给我看门啊,一会儿给你们吃好吃的” 我是眼前一黑.. 我们在他的带领下鱼贯而入,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屋子的状况,只见他在墙上扣了一下,明明是有一个佛龛的地方竟然陷了进去,里面居然露出一个密室来!! 我迟疑了一下,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夏洛的失踪。 身后的林丹泽推了我一把:“进啊,怕什么!” 等林丹泽也进入来之后,那店主人又按了一下,墙上立马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内屋别有洞天。 立马亮着暖色的灯光,四周全部是用实木打造的一个茶室! 很难想象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这样一个装修风格的屋子。 屋子里只有一张硕大的根雕茶几,八张根雕凳子围在一旁,茶几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 墙上挂着字画,尤其是正中央那个苍劲有力的‘禅’画中一个和尚盘腿打坐,十分雅致。 茶几的右侧是一个红木的组装办公桌,桌上有两只笔筒,笔筒里数十只毛笔。 一侧是一摞书和一个精致的黑色的盒子。 那盒子黑的离奇,而且在灯光下闪着光,我想,这应该是他说的黑玉的骨灰盒。 “坐,几位坐”他指着凳子,然后一边用热水壶烧水一边去从办公桌后面的架子上拿茶叶,笑道:“别看穷乡僻壤,我这里可有上好的乌龙,贵客来临自然要尝一尝的” 我有意无意地撇嘴,心说:我可不敢喝,谁知道你有没有下毒,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事情,说什么也吃一堑长一智吧。 等水开的时间里,我把这个地方转了个圈,发现这里和我在西安的时候遇到的警察龙蛟的师父的火锅店有的一拼。 顿时心里对他的警惕放松了一些。 “你们刚来?”他试探着问。 我看了看林丹泽,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林丹泽会意了我的意思,想了想便诚实地点点头:“我们昨晚就来了,可是好像遇到点怪事” 骗子 - 纸扎人 - 月若素 “你们住那旅馆了?”他直接问道,好像那家旅馆的事情他知道似的。 我们四个人同时点头,我指着夏洛说道:“住了,当天晚上夏洛,也就是她不见了,今天早上又回来了,所以我们特别不解” 他看了看我们,丝毫不吃惊,就像卖早点的听见我们说有人失踪了也不吃惊一样,他点点头:“你们是懂驱鬼降魔之术的吧?并不是什么倩倩的朋友?” “不不不”我连忙摆摆手:“我是倩倩的同学,而且还是好朋友,虽然我们会一些,但是却是货真价实来找倩倩的” 在此期间,他又数次看了看夏洛 等水烧开为我们倒茶水之后,他才作了自我介绍:“鄙人俗家姓赵,是一个佛家隐士,号三藏也多情,你们可以叫我.” “噗~~~” 四个人喝水,除了夏洛,我们三个都喷了出去,苑辰更是呛到了嗓子,咳嗽半天把脸憋的红红的。 信佛我想到了,佛家隐士虽然出乎点意料,不过也没什么,这号也忒.. 有点恶搞的感觉了,并且,他这么一个傻大个,叫这么一个卖萌的名字真的好么? 可是三藏兄却一点感觉没有:“严肃点,都严肃点,我这作自我介绍呢,你们就算想乐好歹也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吧?”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仿佛把我们从阴冷的地狱拉到了温暖的人间。 大家顿时都笑的很欢乐了。 不过三藏兄很快把话题扯上了正题:“先别这么笑,尤其是生为女生的你,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不雅!别笑了,先告诉我你们昨晚为什么会住那家旅馆吧?” 我嘴快,立刻说道:“我们不住旅馆难道跑你这寿衣店来投宿啊?” “恩呢,你们来当然要投宿我这寿衣店了,因为全镇,就我这里安全”他脸上带着傲娇的神色,眼睛微微往上挑,挑着挑着便挑到夏洛脸上去了。 我敢肯定,他这名字绝对不是瞎起的,一定有用意,他肯定是一个自命不凡的风流种子,为了弥补唐三藏取经路上没有征服女妖精的遗憾而特意起了这么个名字。 “那个,三藏大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夏洛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儿?”林丹泽坐在夏洛身边,喝口水,对他说道。 “会死”他直直说了一句。 “咳咳咳”我一口水喝在嘴里,差点烫死。 刚刚还算活跃的气氛顿时萎靡了下来,我们都很担心夏洛,因为夏洛看见的死气几乎无一幸免!! “不过”三藏兄突然话锋一转,指着夏洛,语气颇为不解的说道:“我看这丫头气色似乎不是那么差,也许不会死呢” “为什么会死?”我问道。 夏洛神色难看,一脸惊恐尽写在脸上,说道:“我看不见头上的死气了,为什么还会死?” 边说便翻镜子,照了照,似乎来之前告诉我们看不见死气的事情并不是安慰我们。 三藏兄捏了捏下巴:“你看得见的死气是什么?” “是如果有人会意外死亡被她看见的话,她就能看见人家头上有一股白气”我连忙解释道:“之前很厉害,百发百中,但是这白气我们都看不到的,不知道三藏兄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应该是看到了没有出窍的虚弱神识,这种神识聚起来越多就越危险,她的体质可能跟别人不同,所以才会看得见还没有出窍的神识”他煞有介事地对我们说着。 “怎么办呢?”我连忙问道:“听这意思你是大师,那你能不能化解?” 他不说话,上办公桌那儿拿来了一串碧玺一样的珠子递给夏洛:“拿着,挡煞” “额”我仿佛一下子就精神了,心说,这不会是个骗子吧?嘴上连忙问道:“这个多少钱?” “看在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收你五百,我是赔钱给你的”他大嘴一咧,还真不客气,张口要了五百块钱。 还真是个骗子。 我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还没说话,林丹泽便接了过来,对我说道:“反正昨晚的五百块钱也没送出去,就给三藏大师吧,破财免灾嘛” 我还没同意呢,苑辰手里刚刚抽出来五百块钱已经被三藏兄给抽走了,顺便问我们:“我还有限量版三串,一人一串怎么样?” “买一送三吗?”我没好气说道。 “那我不得亏的连裤衩子都赔出去啊?”他连忙摆摆手,本来走向办公桌两步,听了我的话便又退回来了。 他们俩男人觉得没什么,可是我觉得亏,于是非缠着他送我们点什么辟邪的东西,不然就带着我们去查倩倩的事情。 最后可能被我呱噪的受不了了,抠抠索索的扔给我们三人一人一个黑曜石的珠子。 苑辰笑笑,表面没说什么,却在私底下给我了,林丹泽也在私底下给了夏洛,等于我就给我们俩要到了东西。 最后,话题终于扯到倩倩身上来了。 三藏兄说他在这里开店便是一次偶然发现那家医院有问题才住了下来。 “发现了什么问题?”我问道 “我发现来他们医院看过病的人会离奇死亡”三藏兄说。 我们的表情顿时凝固起来。 “倩倩来这里看过病?”我跟了一句,心里还想呢,没有觉察出倩倩精神不正常呢。 我话音刚落,三藏兄回我:“不是,倩倩没有去看过病” “那你说看过病的人会死?” “因为倩倩和我一样,也发现了他们的这个规律”三藏兄告诉我。 倩倩其实是那家开旅馆夫妻的妹妹! 亲妹妹! 得到这个信息的我们不由长大了嘴巴! 三藏兄说,这事儿还得从倩倩的哥哥得了精神病开始。 剪短的说,就是倩倩的哥哥本来想开一个供路过的司机休息的旅馆,然后旅馆开张之后,倩倩的哥哥突然精神不正常了。 在去过医院看精神病之后的两个月内,突然暴毙。 “不是砍死的吗?”我早上听卖早点的老板说的:“说死了三个人” 他看了我一眼:“知道的还挺多,道听途说的吧” “你门口的买早点的人说的”我说道。 “也不全是胡说,反正警察赶到的时候都死了,倩倩他哥哥砍死了媳妇和服务员,自己死的是莫名其妙” “你当时在?”我问道 “恩,恰巧出事当头我接到一个远房亲戚的事儿,也是因为在这个医院看病之后回去死了的,神识都没了” 我问:“什么叫神识?” 苑辰回我:“佛家叫神识,其实就是灵魂魂魄” 我点点头。 大师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当时就觉得蹊跷”三藏说道:“于是我便在暗中注意,发现还真是和我想的差不多,但凡上门来看病的人,出院之后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以各种天灾**走向死亡” “全部都是”他又重复了一遍。 “有这样的事儿?”苑辰说道:“那么,倩倩的死是因为什么?” “这就是她去那所学校的原因,实际上,以她的成绩,满可以考一个更好的学校”三藏兄说道:“那高考考了563分” “额,一本的分数线,难道她是因为我们学校有人来这里看病了?”我问道,同时脑海一直在想,死的这几个人,谁来这里看过病? 陈岩肯定不是,就算她有病,也是去北京上海一线城市,而且她是最后死的。 宋雯应该也不是,如果她有什么问题,苑辰应该清楚。 那么剩下的两个人就是杨洋和李炜蓉了。 我猜杨洋可能性不大,她一直是一个高傲的白富美,理由和陈岩差不多。 只剩下一个李炜蓉。 我回想了一下,虽然什么也没发觉,但觉得还是李炜蓉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刚想说话,三藏兄说道:“是她妈妈” 哦,我眼前一下出现了那个满脸疙瘩伤疤扭曲而丑陋的脸,据说是因为出车祸着火而受的伤。 “刘阿姨啊”我下意识说道,说实话,如果三藏兄不提起来,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她是倩倩的妈妈,倩倩从来没有承认过。 而且,三藏还告诉了我一个意外的消息,他说刘阿姨根本就是自己放火才烧伤了自己。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若是刘阿姨有精神病,我还真信。 “那刘阿姨不是活的好好的前几天才死吗?”我立刻对这件事提出了质疑:“不说时间不长就会天灾**的死亡嘛,为什么刘阿姨却一直平安了很久” 三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恩,这事儿虽然例外,但是前几天不也死了嘛?” “你在这里多久”苑辰突然打断我们的谈话。 三藏开始掰着指头算:“一年两年三年.恩,今年第七年” “死了多少人?”苑辰又问:“旅馆外面的坟,都是吧?” 我和林丹泽都吃了一惊,我们从旅馆逃出来的时候正好落在了坟地里,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坟占满了那一片地,数都数不过来 “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些人是你这些年收集来埋了的?” “额”他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笑道:“那是!” “你收人钱财了”我撇撇嘴,同时也看着苑辰,觉得他们俩可以拜把子。。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劲”三藏兄说道:“我下面还有几个小徒弟,专门跟这些来看病的人的,死了之后,一般都会收集回来” “你是干嘛的?”我不由对他的身份再次产生了质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发现大家也都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复。 三藏兄连忙摆摆手:“哎,别这么看着我呀,我不是什么好人.” “嗯?” “我是好人!看你们给我吓得都不会说话了!”三藏兄还翘着兰花指拨弄手上的念珠。 看着我们都起疑心了,三藏兄不再绕弯了,跟我们说了说这些年他的遭遇。 来这里看病的人是他的邻居的亲戚,是遗传性精神疾病,也不从哪儿就听说这个库杉医院在治疗这方面很有建树。 后面的事情很意外,哥俩回去之后真的好了,举止正常,思维正常,家人高兴了好几个月,可是突然有一天哥俩就出事儿了! 双双死亡。 邻居本来是让三藏兄去诵经超度一下,结果三藏兄去了之后发现本应该回魂的两个孩子的魂魄居然没有。 于是便来到这里调查一下,其实也就是想把魂魄带回家乡去。 可那天旅馆正好出了意外——倩倩哥哥一家的惨案。 三藏兄说:“当时有人在边上议论,说得了精神病刚治好,看来是又犯了,于是我当时就起了疑心,顺便发现杀人现场居然没有亡者神识,这事儿肯定不对啊!” “第二天正好有一个病人出院,于是我便跟着那个病人,总觉得那病人不对劲的厉害,我个人认为那是一个行尸走肉式的人”他淡淡说道:“我跟了他117天,他死在一次工地的意外事故中” “然后我又跟了一个人,跟了26天,他死于钱塘江潮”三藏兄数着自己跟过的人,一个个给我们说,那些人都死了,相隔天南海北,死因各不相同,所以不是有心人根本就不会怀疑这事儿的。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跟了十四个人,没有一个活着的”他自顾自地点点头:“恩,就是这样,于是我选择了住在这里” “可是,里面根本什么人都没有啊”夏洛嘴快说了出来,其实我本不想说的这么详细,我不敢确定自己是否信得过他。 “有的时候也有,我两年跟了十四个人,你们就知道这里的入住量了,他们收人是有一定标准的,年龄一定不会超过五十岁,而且生日时辰都是阴日阴时人” “那些坟里都没有死人吗?”我好奇:“谁家死了人也不会把尸体送出来吧?” “难道你偷尸体啊?”夏洛不说则已,一说尽说实话。 就在这时候,三藏兄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声的大悲咒唱的人心静起来。 刚有点意境,他接电话了。 恩啊的答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回头跟我们说:“我其中一个徒弟回来了,又死了一个” 我们几个惊了一下。 “难道这么多年,你就一直没有想出办法制止?哪怕报警也行啊!”我急了:“怎么能坐视不管这么多年呢?” 三藏兄摇摇头:“我哪有证据?哪一个死的人都是意外,真真的意外死亡的,家属都不提出疑议,医院警察联合下达死亡通知书,哪有我报警的份?” “那你守在这里买花圈干嘛?”夏洛不满地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受害者,所以情绪有点失常。 “我自然有我的深意,但我绝对不是坏人啊小妹妹”他颇为无奈,看着应该是有苦衷的模样。 苑辰突然站起来说道:“大师!你的魂魄也不在了!” 秘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正和三藏兄讨论事情的时候,苑辰之间突然站起来说道:“大师!你的魂魄也不在了!” 三藏兄突然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居然点点头:“这位小兄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苑辰突然也笑了,冷不防来了一句:“我猜的” 三藏兄笑容一下掉地上了,换了一个尴尬的表情:“额,也,也,也,挺另类的” 林丹泽连忙摆手:“别听他的,他是高手,不过是跟拜师跟了道士,他一定是看出来什么了” 苑辰不再玩笑:“刚才我开玩笑的,现在我告诉你们我的发现——我发现你们的影子比我们淡” 我们赶忙回头,发现灯光下,我们的影子都是黑乎乎的,他和夏洛的影子还真是相比之下要淡了很多,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的比较,根本就看不出来。 三藏兄倒也想得开,笑道:“没事,不用为我担心,我的魂魄虽然被夺走了,不过我也活了好多年了呢” 也不管我们是否诧异,他站起身来:“走,跟着我去看看我那徒弟,马上就到了呢” 他的开朗感染了我们,既然他能活这么久,那么夏洛也不是问题喽!顿时开心起来。 这一次我们不是从密室的门里穿出来的,他们被他带到一个后门,后门出来之后是一间柴房,再出门才是他家的院子。 院子里放满了花圈和一些奇怪的草,满院子一股酸苦的味道,不过很醒脑,感觉跟咖啡一个作用,闻着让人顿时精神百倍。 夏洛说:“我不头疼了哎” 她可是从醒来就说头疼说到现在的! “额,你可以采一些熬水喝,可以减少你生命的流逝”他弯腰随手才下来一把递给夏洛:“我喝了多年了,这是我从寺院里费尽力气弄出来呢,都是佛祖脚下开的花儿呢,会保佑你的” “师父” 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听着是一个很有磁性中性声音,随后推门进来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杀马特孩子。 我一时间没有分清他是男是女。 那一头的浅绿色长发直撅撅地竖立在脑袋上,耳朵上戴着七八个装饰品。 下巴还一个闪闪发光的水钻,一条黑色的裤子裆齐膝盖,一个黑色画着一个绿色的大骷髅。 脚上确实一双亮片的白色松糕底布鞋,站在那儿就非常显眼了。 他背上背着一个白色的背包,背包里装的鼓鼓囊囊的,一点没有远来的疲惫感。 看见三藏兄之后,他冲过来朝着他来了一个熊抱:“想死我了” 然后松开三藏,朝着我和夏洛,猝不及防一人来了一个熊抱,抱的我们有点不知所措。 “师父,我回来的还挺及时,竟然有美女”他呵呵地笑着,看模样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 三藏兄可能早就习惯了他这样,一脸笑眯眯地问他:“怎么样,收回来了?” “徒弟出马一个顶俩”他把大拇指竖向自己:“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呢,不过这个差点累死我,我也竭尽全力想和他成为朋友了,可是还是死了” 随后,把背包解下来,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骨灰盒。 在我们紧张的注视下,骨灰盒打开了。 里面黄色的布衬着一个小小的试管,里面是一管鲜血,再没有别的了。 “费了劲了师父,怎么样,是不是这个?”男孩子一脸灿烂的笑容:“我是按照你给的方法弄的” “辛苦了”三藏兄连忙夸了他一句,跟对付一个小孩子似的:“非常厉害,比你两个师兄还厉害呢” 那孩子带着一脸满足的笑容。 三藏兄这才回头:“墓地里埋的,都是这些” “啊?为什么?”别说我了,苑辰和林丹泽都不解了,尤其苑辰,他身上的绝学多了,却不知道三藏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秘密,今天晚上,我会把这点鲜血撒在医院墙根的然后把瓶子埋了,当一个人一样安葬,如果你们不走,就随我举行这个仪式吧”三藏兄诚挚地邀请我们。 我们几个互相看看,苑辰点头,我们也跟着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我林丹泽和夏洛分别用三藏兄给的步骤沐浴更衣上香焚香,一切妥当之后,他给了我们一人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铜铃,说是晚上有用。 我看看苑辰。 他一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对着太阳沉思一会儿,偶尔玩一会儿手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出来之后,我接到一个电话,又是佳佳她妈妈打来的,依旧是感谢我告知张思涵的事情,为她们上门感谢却没有见到我而感到遗憾,电话里向我道谢了。 我吃惊半天,懦懦地回道:“阿姨,我已经出门好几天了,我本来想回去再帮你办事,因为事出突然” “阿姨知道你出门了,但是你还找你好朋友来帮忙我们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阿姨不等我把话说完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感谢。 “可是阿姨”我想试着打断她,我想问问为什么。 “我不会让张思涵好过的!”阿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冷森森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给我吓得一激灵。 “阿姨,您说什么?”我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什么?我没有说什么啊”阿姨却突然恢复了正常:“那阿姨挂了啊,回来来家吃饭,带上你那些朋友们” “阿姨.”我几乎惊叫着,那头阿姨已经挂了电话。 我不甘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马上回过去,可是电话许久之后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了?”苑辰走了几步站在我跟前。 我正愁没人说话,连忙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苑辰说了说,当然也包括阿姨阴气森森说的那‘我不会让张思涵好过的’。 苑辰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她说了这话?” 我点点头。 不多时,苑辰冷着脸开始打电话,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喂,你想干什么?” .. “别闹了行吗?” .. “你到底要怎么着?” .. “滚!” 问题少年 - 纸扎人 - 月若素 然后,手机就顺着他的手扔了出去,还好,摔在了草药中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我是第一次看见苑辰发火,说实话挺可怕的,脸色阴的像是天上的黑云,黑压压的让人有莫大的压力。 一旁的夏洛轻轻碰碰我的胳膊:“姐,苑辰哥哥怎么了?” 我摇摇头,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人家自己都不说,我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 此时,那杀马特男孩子递给他一支烟,顺便给三藏兄和林丹泽一人一颗,最后连我和夏洛也送了过来。 我从来没见过苑辰抽烟,今天他燃起来一支,抽的直咳嗽,眼泪差点呛出来。 “你不会抽就别抽,这是干嘛呢,说发生了什么事儿?”林丹泽凑过来一把将苑辰的烟扔了出去。 刚才苑辰打电话的时候林丹泽不在,刚一出门就看见苑辰黑着脸吸烟,我们俩一脸无辜地站在一边看。 苑辰吸了一口气说道:“简直是胡闹嘛!” 我看他语气现在恢复了一点,这才给夏洛指了指手机的位置。 夏洛会意,马上过去把手机捡起来还给苑辰。 苑辰也怪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接过来看了看装进兜里,对我们说道:“佳佳家里的事情就是李婉娇在捣鬼,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夏洛重重哼了一声,想说什么被我拉了一把:“你闭嘴啊” 她撅撅嘴,委屈地看着我,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面对林丹泽的关心,苑辰才缓缓换了一副面孔,无奈地跟他说道:“她历来爱干这个,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她一定是找到了张思涵的原因直接告诉了佳佳父母,然后让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她和你一样?也会这个?”我不禁吃了一惊,很难想象像李婉娇那样傲娇的女孩子也会干这个,这是男人们和女汉子应该干的事情,她应该是那种娇滴滴撒娇的女孩子才对。 苑辰无奈地点点头:“别提了,她算是我同门师妹,是我师傅收的一个外阜弟子,那什么定亲啊婚约啊那都是小时候我师傅和师伯师叔们胡闹的口头瞎说的,小时候不懂事儿还挺高兴的陪着她玩儿,等长大了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可是娇娇她当真了!” “然后你就跑了?”林丹泽诧异:“那么漂亮的女孩追你,你吓成这个熊样?不合规啊,我看你不是柳下惠那种人啊” 苑辰终于从生气中慢慢走了出来,缓缓吐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笑容:“唉,我也是气的,你是不知道娇娇啊,她是那种控制欲特别强的人,稍有不顺,她能野地里抓个女鬼扔你房间里缠你多少天” “你害怕?”我哼了一声。 “我没事儿,关键她殃及无辜啊,那回我俩生气了,前年的事情了,她弄了个红灯把我大侄子引我们家祖坟去了一夜,我大侄子回来烧的差点少了跟筋,李婉娇简直是个女魔头,”苑辰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咬牙切齿的:“我大哥大嫂把我大侄子养这么大,为娶媳妇的事儿操碎了心,订了个媳妇,她这么一折腾,人家姑娘家人还以为我大侄子有什么毛病,死活要退婚啊!最后多给了两万块啊!” 我们听着这女孩性格确实彪悍,正常人家确实不敢要,谁家没个生气拌嘴,如果都像她那么折腾,日子别过了,可是苑辰也不是正常人啊,我觉得俩人还挺配的。 夏洛一脸灿烂的笑啊,她这性格太直了,喜怒喜形于色,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多高兴似的。 我有点担心佳佳她们,李婉娇这个性格太魔性了,如果有一天真惹怒了她,指不定殃及无辜出什么大祸呢。 我正埋怨着这个李婉娇真是能多事儿,也不知道她给佳佳父母的信息是真是家,可别再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的时候。 突然听见一声声怒意明显的犬吠和猫叫。 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似的,我心里一急,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去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寿衣店里去。 眼前一副让我哭笑不得的情景:三藏兄那杀马特徒弟和我家一猫一狗已经打成了一团,他用手肘衬着厚厚的棉衣塞在元旦的嘴里,一边逗一边吓得跟什么似的。 花姑娘早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两道血淋淋的印记,此时两只动物配合默契,正对杀马特进行截杀呢。 我连忙喝住:“元旦,给我乖乖趴着的!” 元旦愣了一下,看了看我,耷拉着眼皮哼哼了两声退回柜台下面去了,花姑娘怒气冲冲‘喵呜’了几声不解气,又呲了几次牙才十分不甘心地退回元旦肚子上卧下转而入睡了。 那杀马特一脸贱笑冲我乐:“嘿嘿,我就是想逗逗他们俩,结果当真嘿,幸亏你进来了,不然我得给他们俩当了口粮”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泥,朝元旦和花姑娘做了个鬼脸,惹的它们俩又一顿呲牙咧嘴。 三藏兄给我们解释道:“这孩子啊就是这县城里的孩子,因为天天逃学上网成瘾,于是家人给他送到这里来戒网瘾,他呢还没进医院的时候趁着家人不注意又逃跑了,就跑我这里来了,也算是有缘,于是我给他藏起来了” “其他的徒弟也是这样得的?”我问道,不说好几个徒弟呢嘛。 “其他都是我的朋友和同学啥的,当然了也有的师兄弟是师父自己收的”杀马特咧嘴笑道,其实仔细看起来,他五官也算不错,如果改个造型,应该是算中上等长相的男孩子。 能看得出来三藏兄对这几个孩子真的很好,就这么一个杀马特造型的问题少年,三藏兄心平气和地拍着他的肩膀夸道:“悟性真的很高啊” 三藏兄说这几个孩子都属于那种特别棘手的孩子王,冥顽不灵到怎么都教育不好的主儿,基本都是单亲或者跟随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生活,从小缺乏安全感和管束,其实这些不是孩子们的过错,所以为什么大家不能宽容一些呢? 这几个孩子跟三藏兄相处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都已经变成三藏兄的得力助手。 每一个月回来报道一次,今天应该是回来的日子,这不才回来一个。 夜探医院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今天回来的徒弟们也在陆陆续续往回走,据杀马特说,这些师兄弟们有回不来的会在微信群里告假,都是在晚上八点整发信息,为的是报平安。 我还说呢,难道很危险吗?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多半,接近五点的时候,三个结伴而来的男生回来了,六点半的时候一个开着一辆甲壳虫的女孩回来了,七点半回来一个步行的男孩,加上杀马特,一共回来6个人,五男一女,年龄从35岁到16岁不等,一伙人久别重逢叽叽喳喳地围着三藏兄说着说那,五个人有两个带回了血液,其他三人则空手而归。 我们在一侧听着他们的议论,五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就杀马特最近,在县里,其他的人都去了外地。 而且,出了那甲壳虫女孩和杀马特,其他三人各项费用支出都由三藏兄出。 晚饭是由大伙儿动手做的一顿丰盛的晚餐。 鸡鸭鱼肉都是他的徒弟们从外头带回来的,我说怎么个个包里都鼓鼓囊囊的,到最后做饭的时候掏出来的全部是食品,什么腊肉神仙鸡什么风干鱼什么金华火腿,都是从外地带回来给三藏兄打牙祭的。 “你不是个佛家隐士嘛,这么吃荤菜真的好吗?”我举着一条鸡腿在他跟前晃了一下就被他抓去了。 “我是戒一个月吃一次,不要紧的,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他吃的满嘴都是油,大咧咧的说着。 那头几个男生早被夏洛的吃相吓到了。 本来那么文静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吃的跟男生没什么两样,双手齐下,一只手抓着鸡翅膀,一只手抓着猪肉干。 我们几个都觉得惭愧,好像多久没有给她吃东西似的感觉,当然,夏洛一只脚踩在凳子边上,跟个爷们似的举止也把原本几个特别对她抛媚眼的人都吓退了。 一顿饱餐收拾完了之后,我们开始跟着三藏兄步入正题。 他说:“医院晚上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偶尔会传来特别可怕的叫声” “你晚上进去过?”我问道。 三藏兄点点头:“自然啊,我这么多年都住在这里,当然偶尔会进去看看” “里面是什么?” “今晚去了就知道了”他笑道:“人多力量大嘛,我偷偷摸摸进去几次,今天正好人多嘛” “女生不好爬墙吧,那墙那么高”林丹泽看着我和夏洛还有那个甲壳虫女孩。 “爬墙?老兄你有没有搞错啊,墙上是有监控的”那杀马特哈哈乐着。 “难道你们有钥匙啊?”林丹泽反问。 “差不多吧”几个人神神秘秘回答。 很快我们就知道他们所说的‘钥匙’了 竟然是我们住的旅馆里! 因为锁已经被我们破坏了,所以我们一行人直接进去了,这时候的灯已经没事儿了。 人多了,显得这个旅馆也不那么诡异了。 几个人轻车熟路钻入了一楼的值班室隔壁的房间,那个房间我们没有搜查过,是一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客房,布置和二楼差不多。 客房和外面的差别特别大,外面看起来一副很久没有住的样子,到了晚上虽然没有白天那么明显了,但也看得出是没有人打扫的模样,可是里面就不一样了。 客房里面很干净,那苍白的床单看起来像是老洗的样子。 几个人折腾着把房间里的电视挪开之后,里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 “额”我发出一声惊呼。 “我师父用了两年时间才发现这个地方的秘密,从这里直接能通到对面医院的病房院子里”一个男孩子笑笑:“当然,你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也没什么的” 随后,我们随着‘大部队’进入了这个地道,我抱着花姑娘走在中间,元旦走在苑辰身边在前面探路,三藏兄的徒弟们非常不解地看着这俩生灵。 懒得解释。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地道里被各种手电照的很明亮,里面大约能有两米高一米宽,三个人并排走没有一点问题。 三藏兄走在我身后,我听他给林丹泽说:“失踪的小丫头就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麻药?”林丹泽反问。 “说来惭愧,别看这么多年了,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让人昏迷的”三藏兄回道。 “目的呢?为了剥夺夏洛的魂魄?”我突然想起来苑辰说夏洛的影子和三藏兄的影子是一样的,他说三藏兄的魂魄可能没有在了,那么夏洛也是一样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报警?”林丹泽又说道:“这间旅馆是做什么的?运什么东西的吗?” “你算说对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们这库杉小镇到了晚上会闹鬼” 不知道为什么,三藏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就懒得 “今天晚上你们就看见了”走在我身前的三藏兄的唯一一个女徒弟回头跟林丹泽说道。 说话间,我听见走在前头的人说道:“已经到了啊” 我感觉这条路走了大概有不足一分钟的时间。 出来的地点居然是他们医院的大厅里!我们的出口是医院住院大厅的服务台下。 这个灰色的服务台正好是这个地道的出口,轻轻一挪便开了。 医院亮着白森森的光,让我心里暗觉不好,可能今天来错了 我们鱼贯而出,大家站在这个死一样寂静的大厅里,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三藏兄给了一个小铃铛,所以稍稍一动,铃铛叮铃铃的响起清脆的声音。 铃铛是招魂的。 我看见站在苑辰身边的元旦呼呼的喘着气后退了两步,夹着尾巴一副标准的警惕姿势。 而我怀里的花姑娘的一双大眼睛瞪的圆圆的,和元旦看同一个方向,他们看的是楼梯口。 那楼梯口通向二楼,二楼也是一副灯火辉煌的模样。 三藏兄今天穿的很特别,一身青灰色的袍子,一双黑鞋,手上还拿着一个禅杖似的棍子。 原谅我在现在才看清楚他,因为之前我都没怎么注意他。 “额,你怎么这副打扮?” 我刚问了这么一句,本来亮如白昼的灯突然熄灭了。 只听苑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这是有准备的呀!” 黑暗中,只听元旦犬吠不断,大厅里回荡着它汪汪汪的回音,有传说鬼是怕狗的,尤其是黑狗,可那只是针对孤魂野鬼,我们却并不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黑暗亮起了一束光,两束,慢慢的整个大厅都亮起了手电。 中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夜探医院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手电光交错的大厅病房显得空旷而黑暗,周围的黑暗更像是无尽无边的样子。 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自己很紧张,后退了两步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苑辰在我耳边说道:“拉着夏洛点,咱们的人别丢了” 我暗中点点头。 正好花姑娘挣脱了我的怀抱朝黑暗中跳去,于是我也一只手拉起了夏洛。 就在此时,我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他突然之间像是从地里冒出来一样,突兀地出现在跟前。 然后一个闪身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苑辰淡淡地说道:“是鬼佛从你体内出来了” 苑辰话音刚落,只听大厅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极为凄厉悠长的女人的叫声,那声音如泣如诉,更像是在诉说一段冤情似的幽怨。 夏洛拉着我,紧靠了过来,她说:“姐,我觉得浑身都冷,好可怕啊” 我突然觉得夏洛有点不对劲,浑身颤抖着,像是要抽羊癫疯的感觉,于此同时,本来就有些黑暗的地方似乎又出来一个夏洛,就像是鬼佛从我身体里移出来的那样,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夏洛?” 我的惊叫声惊动了苑辰,苑辰用最快的速度和我换了个位置,一只手拉着夏洛,一只手朝着另一个夏洛抓去,嘴里念道:“三魂归位,太上老君归魂令!出” 电光火石间,夏洛本来走出身体的那个虚晃一样的人影便被苑辰拉拽住归回了身体内。 夏洛也回复了正常,正常之后,夏洛马上对我们说:“我,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拽我!!” 我拉了拉苑辰:“你感觉到没有?我怎么什么都没有感觉呢?” 苑辰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夏洛,让林丹泽在另一头保护夏洛,我们四个人站成一排,手牵手。 我还没来得及问一声三藏兄他们怎么办的时候,突然瞥见二楼的入口处有两个红色的光点,我轻轻拉拉苑辰:“二楼有东西” 苑辰轻轻点点头,拽着我们一路向那红点过去。 “你干什么?”我问道。 苑辰说:“那不是什么红点,那是一双充血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怨气,所以你才能看见红点,我们追过去看看” 一声凄厉的叫声又幽怨地传来。 我回头看了看三藏弟子,只见他们七人围成了一个向外开的圆形模样盘坐在地上。 “他们干吗?”我不由诧异,放着鬼不抓,坐地上准备开宴会啊? 苑辰回我:“佛家和道家不同,佛家以超度为主,道家以降为主,别管他们了,反正死不了” 说着,他拉着我们往楼上跑,并且嘱咐我:“你拉着老林点啊,他身子太虚,最容易被占了身子了” 我听着怎么那么猥琐呢。 林丹泽回了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在这种紧要关头,苑辰嘴里又冒出一句:“你吐一个试试,以后我就不抓鬼了,天天在家等着你给我吐象牙,省时省力还赚钱” 我们很快就接近那红点了,看着他俩没正行的样子,我气的打断:“要过日子回家过去啊,这里可不是过日子的地方” 于是俩人都不说话了,一鼓作气上到了楼梯的拐弯处。 就在这时候,那两只血红的眼睛飘忽一下往上走了一截。 苑辰冷哼一声:“这种伎俩也干在我面前出?” 话音刚落,元旦不知道从二楼那儿窜了出来,瓮声瓮气地‘汪’了两声,我断定它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血红的眼睛被元旦的吼声给怔住了,一个瞬间便消失了。 我看见楼上的拐角处一处蓝火点点的样子,鬼火。 鬼火已经有科学的解释了,说是死人的骨头含有磷粉,在干燥的季节容易产生自然,所以并不能说有鬼。 但是科学忘了说了,起鬼火的地方基本都有死人或者死人骨头。 苑辰哼了一声说道:“怨气够重的啊” “不说都死在外头了嘛,这里面为什么会有很重的怨气呢?”我不解,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那飘忽不定的鬼火。 元旦在这时候又汪汪了两声,并且很快把脑袋凑到我跟前来,我摸到他嘴里叼着一块布料之类的东西。 苑辰用手电照了照,白色的塑料材质的东西,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元旦把这个东西吐出来之后转身就上楼了,我们几个连忙跟着上去,这时候,楼下传来了三藏兄他们的诵经声音,悠悠长长,听着还挺顺耳的。 不过我们跟着元旦上了三楼的时候就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元旦带着我们径直往里走,走了三米左右,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幽灵一般出现在我们跟前。 它是从房间里出来的,我看见了。 身上带着不重的怨气,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怨气,我正想着这是一个什么鬼的时候,它却突然说话了,它发出一个男人中性的声音:“游戏,到此为止了!” 苑辰和林丹泽将我和夏洛护在身后。 然而此时我也发现了,不但身前,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两个白影,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没有一点防备,两个白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手电之下寒光一闪闪亮了我的眼睛,我突然意识到那闪过的是刀光!! “是人”我张口提醒他们俩,同时我们四个人紧紧靠在了一起!! 苑辰突然低声说道:“你们的手电开关底下还有一个黑点,现在手电尾部把开关打开,然后按这个黑点,注意安全” 我没有问为什么,来不及了,照做之后,那刀光也靠近了,我下意识躲开又按了一下,手电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手电是带点的!! 他们俩显然没有料到我们带着这玩意。 犹豫了一下,就这么一个时间,林丹泽抬腿一个飞脚踢了出去,眼前的男人以飞一样的姿势从眼前飞了出去。 我这边那个人的飞刀也过来了,我以为我完蛋了 命悬一线! 夜探医院3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以为我死定了,我看到刀的时候已经距离我近在咫尺了,我想任谁也夺不下来那刀了,我想我就在这一个瞬间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是怎么回事儿,只听那边的人哎呦叫了一声。 我身边的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夏洛将我拉了过来, 我冷静了一下才看见,关键时刻,还是狗敏捷,元旦走的本来就快,在我们遭遇围堵的时候,元旦已经超过了围堵的范围,所以千钧一发的时候从对面直接冲过来扑倒了那个白影子。 “我们俩护着你们俩,苏晓溪,给三藏兄打电话”林丹泽和苑辰两人背对着我们转圈,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一看手机,完蛋,没有信号。 这一次的事儿我瞧得真真的,刚才的两个绝对是真人,也就是说此时的没有信号一定是这个医院安装着信号屏蔽器。 “信号被屏蔽了,怎么办呢”我说话的时候,周围又闪出几个人来,看这样子是要杀人灭口了! 看来人家早就知道我们要来,白天的没有人全部是因为藏起来了,现在晚上了,都露面在等着我们了。 “怎么办?喊呗”夏洛扯着嗓子:“救命啊,三楼有人杀人啦”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但是不知道距离这么远,三藏兄他们会不会以为是刚才那凄厉的叫声。 现在想来,那凄厉的叫声就是为了迷惑三藏兄他们此时的听觉的吧。 除了刚才那两个人之外,此时又多了两个帮手。 前后一边站着俩个人。 看不清模样,只觉得身材高大,一看就知道是内部保镖。 不等夏洛喊完,四个人同时朝我们四人进攻。 完全没有胜算! 不过,好在林丹泽是军队出生,苑辰也是在这条路上混了多年,两人还能对付一阵子。 我们四个人都拿着带着电棒的手电,稍微按两下便起了一道道蓝白色的强烈电流。 倒是让他们僵住了。元旦愤怒的犬吠也让我前面的两个人稍微有点犹豫,可能狗和猫还有电棒是没有算计在他们对我们的设计里,加之元旦又高又壮,叫声又大,所以即便是四个人了,还是有些犹豫着不敢上前。 僵持了几十秒,其中一个实在忍不了了,一下子冲了过来,夏洛尖叫一声,我也紧张极了,连忙求救:“元旦,上,咬它” 元旦也不含糊,一个高跳,带着一声愤怒的吼叫如同一只老虎一样扑了过去。 片刻传来那男的一声惨叫! 那男的佝偻着身子,也不知道咬到哪儿了,反正叫声听着咬的不轻。 另外一个人也被震慑住了,一时半会愣神,愣神的功夫被夏洛瞅准了时机,夏洛一边拽着我往前冲,啊啊啊的叫着冲过去踹了那男的裆部。 显然,这下比狗咬还要惨。 “嘿,凑效哎,晓溪姐,就这样踹他们,他们拿着刀够不到我们”夏洛很是兴奋,一边鼓动元旦:“元旦,过去咬那个人” 跟我背靠着的苑辰举止电棒朝其中一个人袭去,那人手里的刀要比我们手里的电棒长,一刀砍下来可够苑辰喝一壶的。 我趁着苑辰把他的注意力成功转移的时候,也学着下来的样子踹过去一脚。 因为太紧张了,紧张时刻不能和正常时刻相提并论,我借着握着林丹泽的力度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腾空,双脚同时踹出去。 只觉得脚下一软,好像踹对地方了。 那男人惨叫一声,滚了出去。 我也因为双脚都离地也倒在地上,屁股墩在地上,摔得尾巴骨生疼,估计屁股都摔成八半了。 就在这时候,楼梯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我听着人不少,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于是扯着嗓子喊:“三藏兄,你再不来我们可就回不去啦” “来啦,这不是来啦嘛” 终于,黑暗的那头有了手电光光束在晃动。 三藏兄的话音刚落,又一个声音响起:“那哪,人在哪儿呢? ”说着便往这边冲了过来。 可算是有了主心骨,我连忙喊道:“不是鬼,是人!有刀,注意安全” 其实我在喊这一声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没有挨过踹的。 此时他也胆怯了,转了个身钻入了就近的一个房间。 几乎是在同时,剩下的三个人分别钻入了其余的三个房间。 而三藏兄带着他的六个徒弟也已经冲了过来。 只听耳边传来沉重的铁链上下移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刚才三藏兄他们走过来的走廊伸起来了。 咔咔咔 咔咔咔 “不好”林丹泽大叫一声,他拿着手电朝那边走去,手电光朝不远处黑暗的走廊照去。 只见黑暗中的走廊多了一道黝黑闪亮的栅栏,如同外面窗户上一样的栅栏,是从地上升起来,将我们几个完全困在里面! 困我们的走廊大概只有十几米长,狭小的空间瞬间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 “他们想干嘛?”我不禁问道,我这句话是问三藏兄的,毕竟他在这里的时间最长了。 三藏兄也正对这栅栏思索呢,没顾上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好自己想:被困在里面的话,能想到的是火和毒,可是冷静想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火会毁了医院,毒会涉及周边,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直接! 两旁传来很沉闷的撞击声音,只见林丹泽正在用身体撞击一侧的一个门。 撞也徒劳,那门是铁的,从里面锁住,人力想撞开根本不可能! 我们背靠背,面对着走廊的墙壁,我心想应该有什么机关要出来,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三藏兄的徒弟复返回去想试着拆开栅栏。 谁料到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就到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们的人立刻冲过去救治,我们随着三藏兄也冲了过去,黑黝黝的走廊里传来了一声声悠悠长长的哭泣声。 我们过去的时候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脸白的吓人,仰面直直躺在地上,死因不明! 是中间三个人一起回来的其中一个男的。 百鬼夜行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瞬间死了一个人,让我们也在一瞬间乱了阵脚。 我本来让苑辰赶紧收魂,同时自己也马上想找到这个人的魂魄,苑辰才答应了一声,三藏兄却平静地安抚道:“都静下来,不要慌,越慌就中了敌人的诡计!” 大家安静了下来。 苑辰叹了口气说道:“魂已经没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才没的?” 他这句话就是在和三藏兄说话,说完之后看着三藏兄。 三藏兄缓缓点头:“他的魂魄早就没了,死也是预料中的事情,为什么这种没有魂魄的人都会突然死去呢,其实也是必然,因为他的身体就如同一个一口气撑着的气球,平时是不会有事的,一点稍微碰到点什么,别人可能回安然无恙,而那个没有魂魄的却如同气球被扎漏了气,自然是所有事故中最倒霉的那个死去的受害者” “所以他刚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扎漏了?”夏洛非常认真地问道。 我连忙拉了她一把:“别瞎问,又不是充气的,什么叫扎东西了,那只是一个比喻而已” “那,他们想怎么对付我们呢?”说话的是三藏兄的那个开甲壳虫的女徒弟。 我不确定她的魂魄是否也丢了,于是悄悄问了问三藏兄,三藏兄说她没事,魂魄差点掉了是有一次出车祸吓得,后来找三藏兄给找回来的,然后就一直跟着了,这些年胆子大多了。 我看三藏兄语气中丝毫不显慌张,心里觉得他肯定是有备而来,这事儿困不住我们,于是便提了一句:“三藏兄,是不是知道后路啊,要只你就赶紧说,可别再丢了性命” 三藏兄斜眼看看我,回:“我哪知道啊,我来是来过,可是我没遇到人呢,这事儿闹的.”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凉了半截,想来也是,他要知道还能由得那个人死去了? 我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见又有一身沉长的叹息不知道从谁嘴里发出来的,那种声音在黑暗里让人头皮发麻,似乎还是一个女人。 因为女人本身的阴气就十分重,心眼又小,死后放不下的居多,所以会形成许多怨气特别重的女鬼。 “那边有人”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正好发现我们跟上来不见了的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栅栏外面阴沉沉地看着我们。 血红的眼睛里迸射出两道冷光。 “师父”那女徒弟惊叫了一声。 因为我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了,所以对她不大感冒,倒是元旦,冲着她又开始新一轮的汪汪。 “死.死.”突然,从哪个女鬼的方向传来一声如同从遥远的地狱传出来的声音。 同时,突然身边多了很多幽灵一样的东西。 对,就是电视里看见幽灵那样的东西,从栅栏里忽忽悠悠进入。 三藏连忙团座在地上,右手靠在膝盖处触地,结降魔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速度很快,我几乎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降魔印,挡住了外面侵袭而来的白色飘忽的鬼魂。 鬼火又有在鬼魂的上方,照亮的鬼魂青白青白的。 苑辰从包里取出几样东西,坐弹指状,嗖嗖几下过去,那鬼魂的鬼火便熄灭了。 反复多次,那鬼魂竟然无法躲开,也都灰飞烟灭了。 还没来得及为刚才的合作成功高兴一下,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动了起来,耳边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音。 我的铃铛栓在自己的小手指边上,此时铃铛带着巨大的力量自己动了起来,我控制着胳膊却无法停下来。 耳边此时已然铃声大作,周围他们几个所有人的铃声都响了起来。 三藏兄说了一句:“他们医院的镇院之宝来了” “是什么?”我连忙问道。 三藏兄还没有回答我,栅栏那头突然出现无数鬼影,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相同的是,它们都是一副惨白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一度以为出现了实体的僵尸,可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认了,它们闯过栅栏进来了。 元旦犬吠再次大作,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回声太大,它的叫声响亮到我们的耳朵都被他的叫声振动, 三藏兄闭眼开始诵经,一副随时赴死的模样,苑辰从怀里终于取出了阴阳镜! 阴阳镜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映衬下,镜子里一片灰白色,反出来的光照在栅栏那边,让飘进来的‘僵尸’在我们惊诧的目光里化作了乌有!! 可是架不住突然之间前后左右都出现了这种‘僵尸’一样的东西。 三藏兄低低说了一句:“百鬼夜行” 然后突然之间阴风大作,我知道这些阴风都是这些鬼魂自身携带的怨气造成的,如果保护不及时会被吞噬, 下一刻钟便觉得身体阴冷异常,犹如被困在了冰窖里一样,元旦在我的身边蹭来蹭去,我可以从它的身体传播一些热气。 而我身边的夏洛,眼看摇摇欲坠。 这时候,身边的三藏兄看出了情况,连忙将夏洛拉了一把:“过来,坐我身边” 我心说,你一丢魂的人估计也自身难保了吧,还有能力保护夏洛? 心说归心说,但这种时候可不是说些闲话的时候,苑辰也在此时说了一句:“把老林和夏洛都弄到他身边去,让他保护” 这句话是多大的一句信任,我二话不说,拽着看着病病歪歪的夏洛和也有些不舒服的林丹泽扔给三藏兄。 只觉得触及到三藏兄的周围的时候觉得一股暖流自然而来,像是寒冬中的一股春风。 夏洛和林丹泽进入了三藏兄的一米范围之内人就精神了起来了,三藏兄口中继续念着自己的咒语,不再理会我们。 阴阳镜也只是能克制一个方向来的死魂,其他方位很快就会补充而来。 三藏兄的几个徒弟和三藏兄以一样的姿势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开始源源不断地念经。 起初我觉得这事儿好像不靠谱,因为眼见有几个死魂穿过他们的声音靠了过去。 我着急了,用驱鬼咒给他们驱开,可是我的道行太低,只能驱散零散靠过来的死魂,当大量死魂涌上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办法。 正着急呢,却见死魂开始一个个的消散。 触及范围内,一个个都散去了。 勾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很快支持不住的是我。 我以女人的身体用驱鬼咒对付鬼魂是很伤身的,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浑身浸透了寒冰,冷的让人受不了。 苑辰靠过来将我推向三藏兄:“你去那边挨着三藏兄,百鬼夜行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话岁这样说,可是苑辰也早已经脸色惨白,在细微的灯光下,这么阴气重的走廊里,他竟然脑门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冒着白气。 想到白气,吓我一跳,幸好看见白气死人的人不是我,否则又得慌乱半天。 就在这时候,夏洛突然拉了我一把,指着能从阴阳镜倒倒映出来的她的影子对我说道:“晓溪姐,完了,白气又有了” 她说她自己。 那边的红光一闪一灭之间,无数死魂突然蜂拥而至,又一次将我们包围了。 我突然明白了。 连忙对苑辰说道:“苑辰,那个血红眼睛的鬼在控制着他们” 我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那女人像是突然被抽空了身子一样,突然之间就被吸上了空中。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女人就消失了。 也就在此时,我们都进入了精疲力竭的阶段,死魂突然都没有了! 走廊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呼哧呼哧喘气的,就只有我和苑辰俩人。 好一会儿苑辰算是歇过来了,看了看四周,然后对我说道:“没有鬼魂了,你可以歇歇了,辛苦了!” “鬼呢?”我不禁奇怪,刚刚明明还感觉敌不过的,现在却突然撤了,让人困惑不已,我认为接下来会有更大的危险。 苑辰回我:“困在这地方,如果出不去就是饿死,饿死鬼是最悲催的了“ “额”我回头看了看三藏兄,他们已经停下来恢复了正常,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正常起了,我对三藏兄说:“三藏兄,记得给我们超度啊” 三藏兄抬头看了看我:“别放松警惕,有可能会有更猛烈的” 话音刚落,我听见有人说灯笼。 灯笼? 栅栏外面出现了一个写着奠的白灯笼! 悠悠地绕了三圈便飞了进来,三藏兄连忙说道:“不要让那灯笼靠近!否则会吸走你的魂魄!” 呃! “原来是这样!”苑辰一副看透了的模样,恍然大悟道:“白灯笼,百鬼夜行,原来是他!” “谁?”我们几个人异口同声问道。 苑辰嘿嘿一笑:“得救了再告诉你们” 只见那灯笼飘忽忽地朝我们靠近,要想躲开是很困难的,那白灯笼不大,大概有个人头那么大,主要是它还飘忽不定,我眼看着那灯笼飘飘呼呼过来了。 我身边的苑辰本来想用阴阳镜来对付它,可是灯笼似乎早有察觉,苑辰的速度赶不上灯笼的速度,每每苑辰的速度都比它慢半拍,看的人也是心里着急。 那灯笼朝三藏兄的女徒弟飘过去了,那女徒弟吓得一声尖叫,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我肉眼眼睁睁看着三藏兄的女徒弟的魂魄站起来跟着灯笼就走了,走了七步便被吸入了灯笼里。 三藏兄的女徒弟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当时三藏兄就在她身边,可是无论用什么办法根本无法阻止!! 就这么一来一去的时间,那灯笼飘远了,走廊里传来阴森森咯咯咯咯的笑,蛮有诡计得逞的感觉似的。 “怎么办呢”我问靠在我身边的苑辰:“没人治得了吗?照这样下去,咱们的魂魄是不是都得丢这里?” 苑辰沉重地点点头。 “到底是谁?”我又问道,刚刚苑辰说原来是他。 苑辰警惕地跟着白灯笼僵持着,嘴里说道:“百鬼夜行的原本传说是妖怪大集合,但是咱们这里的百鬼夜行可是指的被一个人控制的手下死魂的集体出动,我记得早先的时候娇娇家里遭遇过一次白灯笼事件,那次事件之后她父母把她送到我师傅那里,专门勾魂的白灯笼啊!!” “李婉娇也遇到过这件事?她现在活的好好的,说明你师傅治得了?”我连忙松了一口气,直接找他师傅去就行了。 苑辰没有回答我,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他脸色不太好,气场也异常沉重,看起来并不像我想的这么简单。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白灯笼也没有闲着,已经把杀马特的魂魄也勾走了,随机杀马特晕过去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三藏兄身边晕过去两个人。 这回的可是亏惨了,本来就勾残缺不全的人,现在只剩下我苑辰林丹泽还有三藏兄身边的三个徒弟的魂魄没有被勾走。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十分钟我们都得完蛋。 怪不得把我们吸引到这里来,我们逃没地方逃,跑没地方跑,乖乖被勾魂,送上门的买卖,当然吃亏的是我们。 那咯咯的笑声再一次响起来了,现在我知道规律了,它每次这么咯咯一笑便是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勾魂。 我们却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宰割,就好比晚上被蚊子叮咬,你能听见它嗡嗡的在耳边飞,甚至抬手就能触碰到它,可是你抓不住,折腾半天到最后还得被咬一身包,一种特别无奈的感觉。 白灯笼又一次袭来,这一次它的目的应该是我,直勾勾朝我飞来。 苑辰将我拉到他身边,他用阴阳镜来回这么对角度,那白灯笼如同一个人一样,跟苑辰斗智,忽上忽下的票。 几个回合靠近我了 顿时觉得身体被冻住一样,无法动弹。 耳边听见各种我们的人的叫声,可是不起作用,我只能用耳朵听。 感觉周身都有一个暖点,头、双手、双脚,这五个暖点再从我的身体里抽走我的魂魄。 我害怕了,觉得这次真的太鲁莽了。 几乎转念之间,我觉得自己开始不由自主朝白灯走去,感觉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有那个白灯在给我指引方向,明知道不对,可是已经不由自己了。 耳边的声音也在同时全部消失了。 一个瞬间,我又恢复了正常,不过总觉得冷的厉害,我回问苑辰:“我的魂魄是不是被勾走了?” 苑辰艰难地点点头 斗魔斗志 - 纸扎人 - 月若素 证实我的魂魄被勾走之后,我这心里立刻没谱了,好嘛,现在可真成了名符其实的‘瓷娃娃’了。 看这情况,以后我有可能再也不能自由了,要想三藏兄这样,看着挺自在,实际上是一种自我保护,万一哪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这时候元旦也反应过来了,原来的它已经跑到在距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背对着我,面冲着栅栏呲牙。 可能听见我的异常,所以快速回身跑了过来又蹭在我身边。 我摸摸它以示鼓励。 那白灯笼显然还是不甘心,在高出飘忽了几秒,又以快速的姿势飞了过来,如同一支破空而来的利剑。 唰一下子朝苑辰而去。 显然,苑辰的阴阳镜没有它的速度快,我惊叫一声:“小心,它又来了!!” 苑辰还顾得上嗯了一句,将阴阳镜塞给我,然后急速退出了白灯笼的攻击范围之内,一只手向后背的兜里掏东西,脚下快速游走,像是脚下踩着个风火轮一样,几乎与白灯笼的速度对等。 此时,我已经觉得支撑不住了,觉得自己脑袋闷闷的,呼吸也极其困难,感觉马上就要昏倒了的感觉。 元旦用嘴拽着我的袖子往后拉我,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便随着它往后走,它将我拉到人多的三藏兄身边。 也许是苑辰带来的那股清醒的风气让人感觉轻松一些,也许是元旦暖暖的身体一直依偎着我,三藏兄又伸手拉了我一把,让我靠近他的范围之内,一股暖气如沐春风,让人浑身放松了不少。 我慢慢缓过来一些。 之前晕过去的几个人也在三藏兄的温暖气流下慢慢苏醒过来,一个个精神萎靡。 只有杀马特叫了一声:“真酷” 他正俩眼盯着苑辰,如果不是刚才被吸去了魂,估计现在跟着苑辰捣乱呢,一脸的崇拜。 我看苑辰一个人对付似乎不太费力,心里稍作安慰,希望他能擒住那个白灯笼,把我们的魂魄放出来才好。 现在跟魂魄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除了觉得身体冷之外其他和正常人一样,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从这里离去的人会在一丝察觉也没有的情况下死去。 苑辰踏着‘凌波微步’一样速度的步子快速而规律地跟着白灯笼周旋,右手多了一样东西,恍然间,觉得好像是木棍之类的东西,胳膊舞动,手中的东西如同剑声一样发出簌簌的响声。 元旦汪汪汪地跑过去跟着苑辰的步伐走,苑辰说过,它是灵性极强的狗,现在看来果然不错,步子跟的上也就算了,几乎和苑辰走的一模一样。 一个机会,元旦一身怒吼,起身跳跃,一下子够到了那个灯笼,只听撕拉一下,灯笼被扯开了一点! 不过遗憾的是,元旦已经落地了,灯笼也飘远了。 现在白灯笼倒是不敢靠近,却也不远离,看样子是要跟我们死磕到底。 其实时间并不长,苑辰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好不容易得了空,弯下了腰,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元旦蹲在苑辰身边,吐着红红的舌头喘气,眼睛一直盯着白灯笼。 白灯笼动一下,元旦就跟着动一下,一丝不放过,比人类的警惕可要墙上百倍。 苑辰十分感谢地摸摸它的脑袋:“辛苦了,等这拨过去了回去给你和花姑娘买肉吃” 好久没有看见花姑娘了,不知道它怎么样。 不过看着元旦生龙活虎的模样,花姑娘应该也不会差的。 已经很长时间了,白灯笼都没有再动一下。 仿佛一只眼睛一样冷冷注视着下面苟延残喘的几个伤残人事和一个已然没有气息的男人。 我们也都差不多恢复了知觉,苑辰也歇的差不多了,于是站直了身子,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只桃木剑。 桃木剑不过一尺左右,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苑辰看我注视着桃木剑发呆,于是挥挥手:“我不是故意不给你看的,我嫌丢人” 三藏兄也站了起来对我们说道:“都往后靠,不要去碰那栅栏去,有可能栅栏上是有剧毒的,你们这些没有魂魄的人,是随时可能丢命的,懂吗?” 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严肃,不由跟着点点头。 于是大家照做,依偎在一起,顿时温暖了很多。 三藏兄和苑辰俩人站在一起商量什么,时间不长,苑辰对我说道:“你把元旦拽在身边保护你们,元旦已经破了那灯笼的阵脚,我和三藏兄跟它们拼一把” 三藏兄的女徒弟自从醒来就没有说过话,现在说了一句:“师父,你的魂魄也掉了,你行吗?” “行吗?你把那吗字去了,一个字行!”字里行间一股英雄就义的大气。 白灯笼一直处于静止状态,硕大的黑色奠字在白灯笼上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由于被元旦撕咬开了一个小口,我偶然撇了一眼,这一眼撇的我眼前一黑,立刻感觉身体瘫软在地上,幸亏元旦发现异常,低吼了一声,用嘴巴把我叼起来,让我再次靠在别人背上。 我被灯笼里的一只眼睛差点吓死,总算是体会到了为什么没有魂魄的人的身体更弱了,我是一个见鬼见多了的人,害怕情绪常有却不至于被吓死,而此时若不是元旦用它温暖湿润的舌头一个劲舔我的脸,我估计我已经过去了,被吓死! 为了避免别人出现和我一样的情况,我连忙告诉大家不要去看那个灯笼。 刚说完,只听耳边传来苑辰和三藏兄脚步攒动的声音,只见俩人开始合作。 三藏兄的那个禅杖一样的东西算是派上了用场,他将禅杖的头固定在破了的灯笼下方,那灯笼转了几下,似乎受了破口的影响,一直不能灵活撤退。 就在这时候,苑辰一声轻吼,三藏兄负责把苑辰的身体荡起来,两人合作挺默契,苑辰两只手握着桃木剑一鼓作气朝灯笼的破口冲了过去。 灯笼显然想躲开。 可惜下边有三藏兄的禅杖困着,几下挣扎不开。 只听‘噗’的一声! 雪白的灯笼瞬间涌出一片血! 斗魔斗志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似乎都能闻到那一片血的血腥气,在一瞬间飞了出去,它在出栅栏的一瞬突然灭了。 寂静如死的长廊里传来一声叹息,悠悠的‘唉’了一声,仿佛近在咫尺的身边人发出的叹息。 汪~ “谁?”我吃了一惊,警惕地喊道,随后我对身边的人低声说道:“给我们准备的还不少” 因为手电的光都集中在空中,所以我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只听一个男人回答道:“应该是暴露了行踪,他们知道我们今晚必来才会布的这样严实,其实之前我们也来过,没有什么危险就撤出去了” “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们”我诚挚的道歉。 “是我大意了”另一处的林丹泽的声音传来,听起来还不错。 对付人他能起作用,对付这种虚的,林丹泽去了只能添乱。 “嗨”那人干笑一声:“也没什么啦,烂命一条,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怕什么” 说话间,我听见身边的夏洛说了一句:“姐,又来啦!!” 话音刚落,我们栓在手上的铃铛又一次传来了叮铃铃的铃声,铃铛牵动着我们的手,不由自主抖动起来,刚刚暖一点的身子又如坠入寒冰洞里一样,死冷死冷的。 抬头一看,原来沉寂了这么久是去叫帮手了,竟然一下子飞来了四个灯笼!! 这四个灯笼分别用红黑颜色或者说是血写着一些触目惊心的字:‘死’‘亡’‘灭’‘尽’,比方才那个写着黑字的灯笼稍微大一些,滴溜溜在空中打转。 三藏兄对苑辰说道:“这里的院长常年没有露过面一定是幕后黑手,小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用灯笼吸人神识的?” 不知道是不是苑辰在那边摇头了,反正他没有回答。 四个灯笼飞速闯了过来,这回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主人太虚弱了,所以元旦没有离开我身边,只是在发出低低的嘶吼,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参战的雄狮。 哪怕是这样,四个灯笼也是依然躲的我们远远的。 总之,元旦保护我们的目的是达到了。 都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四个灯笼形成一个正方形将苑辰和三藏兄罩在正中间,红字倒影在地上形成四个必死不休的困局,死亡灭尽围着苑辰和三藏兄!! 我这边只能看见三藏兄的脸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手中的禅杖押在四个字中间的点上,他对苑辰说道:“怎么样,小兄弟,胆怯了吗?” “呵呵,很久都是小打小闹了,这也算是历练了”苑辰故作轻松地说道。 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困难重重。 耳边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众人的嬉笑怒骂声,声音时近时远,我正琢磨听听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耳边传来林丹泽的声音:“看,墙上有东西” 我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确切的说是墙根,墙根下面出现了一串一串的老鼠。 硕大的老鼠叽叽叫着窜来窜去的,打眼看过去,觉得好像捅了耗子窝似的。 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女声的尖叫:“啊!~” 我心说:玩完了,一定是三藏兄的那个女徒弟! 因为我现在没事儿,夏洛从小在耗子窝长大的,院子里扒的耗子皮都是她干的,那么剩下唯一一个女的,便是三藏兄的女徒弟了。 结合之前的事情,我知道我们几个失去魂魄的人都是‘瓷娃娃’嗑不得碰不得的,刚才我就差点被那只眼睛吓死,如今她这一声破了嗓子的尖叫,一定完了。 我摸摸元旦的脑袋:“快去救她” 元旦呜呜叫了两声,像是听懂我说话似得朝那边绕过去,我对林丹泽说道:“你掐她人中,让元旦舔她的脸试试” 前面的苑辰和三藏兄陷入了苦战中,四个灯笼的死亡灭尽轮番上阵于两人纠缠,阴风猎猎作响,吹得两人头发衣服在移动。 几次都差点让体重轻的苑辰进入四个字其中一个上,我也看出来了,一定是不能站在正对着的灯笼下面,否则也许苑辰会被勾魂而三藏兄可能就会没命。 几番回合,两人没有占到便宜,却也没有吃亏。 因为没有了元旦的帮助,所以两人打的异常吃力。 一个手持禅杖立定向上,死死困住死和尽两个字,另一个桃木剑一端困着亡,一手困灭,两人都站在两个字不沾边的中间。 灯笼微微颤抖,人也跟着颤抖,两人的双手青筋暴露,手臂肌肉颤动着,看着使劲了浑身的气力。 片刻便有几只老鼠朝他们俩爬去。 老鼠若是爬进了人的身体,肯定会让他们俩分神,到时候必败无疑。 僵持中,我听见有声音。 只见林丹泽骤然跳了起来冲到苑辰和三藏兄身边:“交给我” 我连一句叫好都没来得及,之前消失的白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这一回,进来足有八个人。 我试了试,身上虽然冷的厉害,却也不至于坐着,于是我扶着身边的人站了起来,另外几个人也站了起来,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夏洛深吸一口气追到我身边来了。 ‘汪汪汪’ 元旦似乎怕我又什么闪失,跟在我身边。 我摸摸它的脑袋:“不用管我,去帮助他们俩去” 而此时似乎有些逆转,三藏兄的禅杖一点点升高,情景像是捅破无尽的透明薄膜一样的困难,但是一寸一寸在接近死字的灯笼。 与此同时,这边几个男的已经和我们打起来了,而四个灯笼也突然变了,如同洗衣机里的甩干桶那样旋转,片刻又很多东西甩了下来。我觉得好像是断手断脚。 苑辰大叫道:“不用理会,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诵经”那头三藏兄对他的弟子说道。 我心说,诵经顶用才怪,眼前那边有人杀过来了,一边诵经一边杀人可能吗? 就在这时候,元旦低吼一身冲着红字的灯笼又冲了过去。 而身边已经有人冲到我身边来了,我和夏洛手里拿着电棒,我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杀了吧?” 然后再没有了声息。 在我们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个子矮小身子瘦弱的黑影,三窜两窜从我们头顶越了过去,直接蹦上了白灯笼上方,突然之间就把苑辰和三藏兄解救出来了。 几乎在瞬间,四个灯笼掉了两个,这样一来,灯笼的困局就算是破了一半。 三藏兄和苑辰少了压力,大展身手,三藏兄的禅杖也在一瞬破空而入灯笼里,直接插入了灯笼的内部,将里面的灯瞬间打翻。 逃脱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跟前陷入了一片混乱里,我从来没有看见那么大个的耗子,有大耗子看起来跟半个成年兔子那么大,滴溜溜地两只黑亮黑亮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们。 ??都说老鼠聪明,一点也不假,此时这只领头鼠贼溜溜地看着我们,往后退了几下,真的带着一帮鼠子鼠孙去克制苑辰和三藏兄了。 ??三藏兄那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四个灯笼被他破了一个,被神秘影子破了两个,现在只有一个还在艰难地支撑着。 ??我本以为三藏兄会去帮助一下苑辰,谁知道被那只大老鼠给搅合了,那大老鼠带着若干小老鼠一溜烟跑了过去一些围住了苑辰脚上,几只窜上了三藏兄的脚面上。 ??苑辰皱皱眉,没说什么,?只听三藏兄尖着嗓子‘嗷’一嗓子,一下子就窜上了禅杖。 ??整个人扶着禅杖摇摇欲坠。 ??这本事像是练瑜伽练保持平衡的姿势一样,一个大男人攀爬在一根禅杖之上,哇哇大叫:“走开走开都走开,来人啊,救命啊,有老鼠!!!” ??一地黑线。 ??谁没想到他这么大块头被老鼠吓成这样。 ??他可是起来不管了,可苑辰那儿吃力了,灯笼又往苑辰头顶飘了过去,我突然看见苑辰的魂魄几乎差点出窍,幸亏他多年历练,硬是将魂魄按了回去! ??一直在空中的黑影晃了几下朝苑辰头顶那个灯笼飞去,也在它接近灯笼的时候,那灯笼便自己灭了,突然从空中不见了! ??苑辰一松劲,恢复了自由,喘半天气加入了和人的战斗当中。 ??有一个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听着这个声音是三藏兄那个女徒弟的,刚开始没明白过来,直到她再次喊道:“有没有会收魂?也收他们的魂魄啊” ??她说的是跟我们打架是人。 ??恢复过来的苑辰急速站了过来,关切地问了我们一句:“大家都没事吧?” ??我和夏洛点点头,我说:“可是很快就会有事儿了” ??因为现在能战斗的人就剩下林丹泽和狗还有三藏兄的三个没有丢魂的徒弟了。 ??就这样的局面恐怕还是对方没有预料到的,我估计这种架势的对阵一定是只给我苑辰林丹泽和夏洛准备的,他们没有想到到了晚上会来了这么多人,所以我们也算是占了便宜。? ??此时正打的难以分辨,多亏了元旦,它灵敏而矫捷的躲避和攻击,让对方赶到很棘手。 ??另外三个还有魂魄的人每人缠着一个,但是显然不是对手,被打惨了,只听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这一次对方是有备而来,比之前跟我们比划那两下子要强多了。 ???杀马特有心帮忙,可是他的魂魄已经没有了,还是被我和夏洛还有女徒弟一起劝住,才只能干站着着急。 ??苑辰问过之后甩出一句:“照顾好自己!” ??然后闪身向前冲入混乱里和他们打了起来。 ??我心里对他在这一刻突然有一丝改观,这个人也只是表面那么财迷,关键时刻还是挺爷们的。 ??有了苑辰的加入,战局多少扭转了一些。 ??夏洛走过去将老鼠踹死几只,也许是因为夏洛在家里对待老鼠过于残忍,所以那只领头鼠眼睛贼溜溜看了苑辰几眼之后,吱吱叫了几声,转身就跑了。 ??夏洛不解气,跟过去踹了几脚,大部队老鼠跑了一大部分,有几尺吃了夏洛几脚死翘翘了。 ??三藏兄这才下来,对着夏洛道谢:“谢了啊” ??然后没有做其他解释,加入了战斗里,我们的局面又胜算一筹。 ??此时空中的黑影三跳两跳窜到我身边,围着我的身体转了转,它哼了一声:“没魂儿啦?瞧你这点出息” ??跟我的狗身高差不多,说话童声童气的,又略带着自有的沧桑感,不是鬼佛是谁? ??我看它刚才转眼间把那么厉害的灯笼都降服了,语气也客气起来:“那个,他们的魂魄都丢了,能找回来吗?” “能”她很肯定的说道。 我连忙又说:“那边还死了一个呢?” “你拿我当神仙啊?”鬼佛说着已经飞速离开了,朝栅栏飞去。 “哎,你去哪儿呀?”我连忙问道,刚刚还觉得有她在挺安心的呢,怎么一转眼就跑啊。 远远传来她的声音:“给你招魂啊” 我身边的两个人很是奇怪地看着我,夏洛说:“姐,你刚才干嘛?你是鬼附身了吗?” 原来俩人都没有看见鬼佛!!也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情况比较紧急,若是不打赢就得死的缘故,渐渐的,我们这边占了上风,林丹泽打到两个之后去帮助苑辰,元旦也是,撕咬的那人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窝在墙角哎哟哎呀叫唤,不过在此之前,他在元旦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将元旦踹出去好几米,我可怜的元旦一声不吭起来继续撕咬。 总算局面渐渐开始明朗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魂魄被夺去特别容易死的话,现在我应该也去帮忙,然后弄两三个人问问看究竟是什么来历。 可能是得到了主人的命令,惨败的几个人迅速回到侧门里去了,他们似乎早有沟通,以迅雷速度就不见了。 走廊寂静下来。 这一次,三藏兄喘着气回来对我们说道:“情况不太乐观啊,我估计他们不来人了” “不来不是更好吗?”夏洛说道。 三藏兄的女徒弟回了一句:“这就意味着,不来人我们就得饿死在这里” “啊??”几个人同时发出了惊讶惊骇的声音,杀马特小声说:“哎,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抓他们几个人,咱们饿死他们也饿死” 苑辰说:“抓他们的人有什么用,那几个人他们是不会在乎的,根本就是行尸走肉” “丢魂了?”我连忙问道。 苑辰点点头“丢没丢魂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跟他们打架的时候碰哪儿哪儿凉飕飕的,跟太平间的尸体似的” “对对”三藏兄的另一个徒弟连忙接道:“不光这样,我刚才被一个人用胳臂掳住了脖子,情急之下我咬了他一口,好像没有冷飕飕的,但是却知道疼痛哎,挺奇怪的,若是僵尸的话,应该不知道疼痛吧?”? ?? 逃脱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讨论那些人是不是僵尸,是不是有疼痛感的时候,走廊已经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了,就连之前的老鼠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走廊里就剩下累得跟狗一样气喘吁吁的我们和一地死伤跑不动的老鼠,一股但闻的气味真心难以接受啊,想吐又不敢吐,生怕再给这浑浊的空气增加味道。 眼见敌人已经没有了,他们纷纷坐在地上歇息,受伤的简单包扎一下,我们几个没有受伤的比受伤的还要严重,一个个的都变得萎靡不振了。 实际上,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储备力量的话,再来一番我们一定彻底动不了了。 可惜现在的情况好像对方也没有料到来这么多人和出现这么多意外情况,所以撤走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我们在寂静里等待,等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三藏兄坐在地上平静地说道:“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啊,不然真的如小兄弟说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于是大家开始四下摸索,就算是拆墙,也要拆出一扇门来! 可惜我们这样的雄心壮志在事实面前又一次被创:墙早就被铁皮包过了!四外都焊的死死的,连一个破口都没有留下。 唯一的出口便是白衣打手们进入的门和栅栏了,可惜都死死封着。 林丹泽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只有在这里等着,等着什么时候那些人出现,我们趁机制服,然后从他们逃走的地方离开” 我们都没有回答,都这么久了,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眼看天就亮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们失踪了,警察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又或者什么时候被剥夺了记忆然后给我们仍大街上,来一辆车或者稍微碰到点什么然后制造一个意外死亡事故,谁都看不出端倪来! 这一刻,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总之,一个字:衰! 又在这样的怨念里支撑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已经过了几天一样漫长,三藏兄突然站了起来,他咳嗽了两声朝栅栏走去,大义凛然地对我们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不要再动这个栅栏了” 谁都知道那栅栏有毒,不能触及皮肤,不然刚才那个人就不会死去了。 “不要”三藏兄的女徒弟首先反映过来:“快去阻止师父” 夏洛飞脚一踢,一直老鼠吱吱地叫着被踢到了栅栏上,三藏兄看见老鼠,吓得马上后退好几步。 只见那老鼠窜了两下从栅栏上掉落,已然不能动了。 老鼠刚落地,那边距离三藏兄最近的苑辰和林丹泽已经阻止了他,苑辰对他说道:“别急,我们的体力不是还没有耗尽,那么急着送死干嘛,再说,你死了也未必能打开那扇门” “额,我也没说送死,我就是表达一下这时候的气场嘛”三藏兄看了看老鼠,然后举着个禅杖对苑辰他们俩说道:“我没说我用手碰啊?这么紧张我啊?” 苑辰和林丹泽很无语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放开了他:“送死是吧,麻溜去~” 于是三藏兄在我们的鄙视之下,拿着禅杖到处桶,栅栏门和锁几次三番叮叮当当的作响,当然依旧纹丝不动。 最后,三藏兄灰头土脸地坐地上老实呆着去了。 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我们坐的都乏了,浑身又冷又疼,想迷糊一觉也不敢踏实,这样折腾了一夜,又困又累又饿,真有等死的节奏。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看见鬼佛回来了,这一次不但她回来了,地上还跟着一个,两个一前一后跳来跳去的走路。 我立刻站起身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周围的人都看我,除了苑辰,他也正看着鬼佛来的方向,看样子他只有他能看见鬼佛。 “她找什么?出口吗?”苑辰连忙问我:“这家伙从刚才就消失了,她去了哪里?” “她去找我的魂魄了”我很自豪地对苑辰说道:“顺便,我让她把别人的魂魄一起找到” “额”苑辰脸上出现激动的神色:“喂,小丫头,你找到了吗?” 鬼佛哼了一声,迎着我的面门而来,一股清清凉凉的风吹起了我的刘海儿,鬼佛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冰凉冰凉的,这种有感觉的冰凉和刚才的冰冷是不一样的,刚才总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 苑辰满意地点点头:“恩,不错,魂魄回来了!” 然后,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走到我身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掐我!! 掐我的右臂,使劲晃:“小鬼,你出来,你找到出口了对不对,告诉我们怎么出去!!” 我转身给了他一记断子绝孙脚,疼的他佝偻着后背直咳嗽:“咳咳,哎呦,狠心的女人,这是对付敌人的,你来对付我啊?!” 其他人正看着我们不知道死活的折腾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特别清晰的叫声‘喵呜~~‘ 原来跟着鬼佛过来的小小身影居然是花姑娘。 然后,元旦兴奋地跟什么似的跑过去迎接,跟接皇上似的,把花姑娘驮在背上颠颠过来了。 花姑娘的嘴里,叼着一串钥匙!! 花姑娘轻轻跳上我的肩头,将钥匙吐在我的手里,我摸摸它精灵一般的小脑袋赞许不已。 花姑娘‘喵呜’‘喵呜’地舔我的手。 这一次可算让一干人兴奋起来,之前以为我带着一猫一狗以为会给大家添累赘的三藏兄的徒弟纷纷过来抚摸花姑娘。 三藏兄还是比较冷静的,从我手里抓过来钥匙连带猫,收在怀里不肯放手,然后用衣服裹着两只手去开栅栏的锁。 几分钟之后,没有丢掉魂魄的大家都把手包住,齐心协力将医院的栅栏弄开了!! 逃出生天!! 短短几小时,我们如同经历了一场地狱游一般,终于在被埋葬之前破土而出! 手术室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三藏兄将自己的禅杖放在栅栏下面,将栅栏顶在半空中,以便我们离开的时候它也不好再下落。 三藏兄用食指转着钥匙圈对我们说道:“对了,战斗这么半天,现在才顾上问一句,你们是为什么跑三楼来了呢?” 苑辰看了看依偎在我身边的元旦:“它带着我们来的,还看见一个红眼睛的鬼” 说道这里,苑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过来又掐我的胳膊:“喂,你出来,那女鬼是不是你收拾走了?” 众人都以为苑辰疯了。 我感觉到鬼佛恩了一声,于是也跟着‘恩’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突然之间自己的心境里能看见一个房间。 类似于一间手术室,里面有一张床,床上有无影灯,周围有各种仪器,但是里面空无一人。 我很确定这是鬼佛传递给我的信息。 于是连忙把这些告诉大家。 因为我自己的魂魄回来,大家又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即便之前对我带着元旦花姑娘稍有微词的三藏兄的那个徒弟也表现的很团结。 我们决定先去找这个手术室。 花姑娘叼来的钥匙一串大概有几十个钥匙,这些钥匙一定是这所医院全部的钥匙,包括我们所在三楼走廊两侧的铁门。 三藏兄嘿嘿笑着:“糊涂了,那会儿应该弄个电锯来,我看谁拦得住我” 夏洛撇撇嘴:“你不一直都在这里住着呀,里面也来过了,外面也能看见,进来的时候你咋不拿电锯呢?” 三藏兄碎碎念解释道:“蒙b了蒙b了” 我哼着,摸摸元旦的脑袋:“元旦,你是不是知道在哪儿?带我们去” 元旦正在那儿和花姑娘腻歪呢,感觉到我摸它的脑袋,立马呜呜叫了两声,想起正事儿来了,站起来抖抖身子朝里面走去! 里面! 我们被困的走廊里面! 为了以防万一,三藏兄手下的三个没有丢魂的徒弟在这里看着,剩下的我们跟着往里走。 元旦鼻头煽动着一路走一路闻,最后停在了一扇门门口。 “看来就是这一间了”苑辰说道。 我觉得我的右胳膊动了一下,但是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这让我突然产生了一丝寒意:会不会当鬼佛强大了之后占据了我的身子? 鬼佛在我心里回道:不会不会。 我又是一惊,不敢再想了,等哪天她出去遛弯的时候我得跟苑辰商量商量,给她弄个别的身体养吧,太可怕了。 为了以防万一,三藏兄的双手依然用衣服包裹着,一个一个的试钥匙。 好在,在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咔一声,接着钥匙扭动的声音,开了! 刺眼的白光顿时从门里射出来,将走廊也照亮了。 苑辰推了推我:“是这里吗?” 只见有四五十平米的样子,中间放着一张硕大的白森森的床,床的正上方是一个无影灯,我也没有见过医院的无影灯,只是觉得外形相似。 两侧都是那种大笼子,和外面的栅栏几乎一样,黑黝黝的拇指粗细的钢筋铁笼子,跟兽医院里的狗笼子差不多。 里外都是黑乎乎的样子。 这种笼子占据了两面墙,却都是空的,让人很是纳闷。 墙角有一家窟窿,两侧两张和手术床一样的床,另外还有很多器械,给人一种阴森森的实验室的感觉。 “是这里吗?”苑辰再次跟我确认。 我点点头。 于是大家小心地走了进去,苑辰更是用阴阳镜试图找出这里的与众不同。 灰色的阴阳镜里,这里寂静依然。 我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喂,你出来一下,看看是不是这里?这里是干什么的?” 她来了一句:“来晚了,魂魄被带走了” 我把鬼佛的原话跟大家说了,失去鬼魂的各位脸色更加难看了,在白白的灯光下没有一点血色。 三藏兄围着我转了两圈点点头:“呵,你的魂魄确实回来了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使劲拍了拍胳膊:“小丫头,出来一下出来一下!!!” 她可能被我搅烦了,我眼睁睁看着她从我的胳膊上飘了下去。 我能看见她模模糊糊半透明的小身体,别人只能从苑辰的阴阳镜里看她了。 阴阳镜里的她是实体的,小小的身体裹着一个红色的肚兜,红色的肚兜在灰白色景色的阴阳镜里分外显眼。 几个人惊地倒退好几步! 看得出来,虽然他们跟着三藏兄学,但是并没有太过见过这种东西,尤其是鬼佛。 三藏兄脸色大变,惊讶之色无与伦比,结结巴巴的说道:“鬼,鬼,鬼佛.” “你知道?”我和苑辰几个异口同声惊道。 三藏兄突然改变了一种眼色看我,很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许久才回神:“阿弥陀佛,太让我吃惊了,你竟然有鬼佛为伴” “怎么了?”我不解,其实除了在苑辰那里的了解,我对鬼佛一无所知。 三藏突然一笑:“那么,你也给我做徒弟吧?” “不要”我骤然后退了好几步,想干什么呀? “我?”三藏兄一副无辜的模样指着自己:“我就想再收个徒弟啊” “不要,我不想多个师父”我连连摇头。 “不要,我是她师父”苑辰连忙把我拉在一旁:“她的主意你就甭打了” “嘿嘿嘿,那把鬼佛给我吧,我养大她,鬼佛也是佛啊,有佛缘”三藏兄看着地上一尺多高的鬼佛笑的很奸诈。 苑辰先把我拽到背后,然后才笑道:“随便,鬼佛要是跟你走,你就带走呗” 三藏兄哭丧着脸:“太缺德了,你们咋啥都有呢?” 夏洛鄙视他一眼:“你咋啥都想要呢?那会想要人家狗和猫,现在还想要人家的鬼佛,你咋那么脸大呢?” 几句话说的三藏兄差点脸着了地的悲惨模样。 我拽拽夏洛,意思是别说了,夏洛回头瞪了我一眼:“姐,你拽我干嘛呀?” 见过没眼色的,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 发现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围着手术室里的笼子转了好几圈,一点也没有其他发现,三藏兄知道鬼佛不可能跟他走,拉着脸跟着我们转悠搜寻线索,栅栏的事情在先,谁也不敢保证这黝黑的铁笼子没有剧毒,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其他人小心地从这个屋子里的犄角旮旯里寻找可能还留下的线索。 手术床头有一个放工具箱柜子,那柜子上面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有一些止血钳、剪子、夹子这类的东西,旁边还有一叠一次性手套和一次性口罩。 “这是干嘛的?”我拨弄了两下跟周围的她们说道。 几个人纷纷摇头,林丹泽看了半天:“难道这个简陋的地方还会做手术?那做的是什么手术呢?” “还魂?”我试着蒙了一下:“我突然想起倩倩来了,她不是死了吗?谁把她的尸体弄出来的?一定是这个医院” 三藏兄也觉得有道理,倩倩死了的那天雷雨交加,大白天的,一个大火球袭击了那棵树,同时殃及了倩倩母女。 一个陌生人发现了状况,倩倩他们被村里的亲戚草草掩埋了。 “现在想来,那个陌生人很有可能就是医院里的人安排的”三藏兄说道:“因为雷声一直在持续,我没出门,等我出去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苑辰踱着步在手术死走来走去的,他神色沉重,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眉头紧蹙着,一直处于思考状态。 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忍不住伸腿绊了他一下,他阴沉着脸:“还闹,命都快没了” 我说:“你媳妇不是也遭遇过这事儿嘛,你问问她当时是怎么弄回来的不就得啦” 夏洛拉了拉我:“姐,那不是媳妇” 我斜眼看了看她,苑辰瞪了我一眼:“你媳妇,你全家媳妇” “说正事儿”我回 三藏兄也上前来提这事儿,据三藏兄说,这些年来这里治疗的人来自全国各地,这医院很少收附近的人。 这些年他跟着那些从这里出院的‘行尸走肉’,也只是记录他们的日常,记录他们的家,通过各种接触说起关于看病的事情。 似乎都有提到一个算命的女人。 这个女人遮挡的很严,非常神秘,像是伊斯兰教的信徒,整个脸都被包着,脸上还带着一个墨镜。 这女人都是自己过去的,所有人堆她的信息描述都是黑色的头纱黑色墨镜,身材消瘦,一般都是夜幕来,说一些让人信服的事情,然后指点来这里。 我想起我们来之前被拒绝的母子,他们是自己送上门的,医院以病房满了为借口拒收。 三藏兄说,根据跟这些人的接触得到的结论便是生辰八字属阴,男女不限,但是年龄是有限制的。 “这里是可以出去的” 我们正分析,突然三藏兄的女徒弟在窗边喊了一句,我们回头才发现,原本密封的栅栏已经被打开了,她此时探头望着窗外。 三藏兄连忙喊道:“你赶紧回来,丢了魂不比平常,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她身边的师兄便小心翼翼将他拉了回来。 三藏兄着才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也在这里算是日夜守候,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取了我的魂魄却也奈何不了我,因为我有佛祖保佑,那些阴晦之气到不了我的一亩三分地,包括我本人,阴晦之气也是接近不了的。我看着他们有时候半夜会带着一盏灯,对就是那样写着奠的白灯出门” “知道去了哪里了吗?”我连忙问道。 “我不能靠的太近,也不能跟的太紧,大概在三小时之后,天没亮的时候又回来了”三藏兄说着看了看他那个杀马特的徒弟。 那孩子显得有些颓废伤心,本来活泼的一个孩子,现在特别落寞地站在一边观望。 三藏兄接着说道:“就他跟着去的,说是进了县城,我想,从医院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从这个手术室出来的” 我们觉得有道理。 在这个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有什么线索,于是我们开始看另外的房间。 这条走廊一共有六间房子,房子的大小和里面的设施居然和我们开的手术室一致。 但是之前和我们打架的人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出了窗户可以作为出口之外,我们发现有两间直通一楼,墙角的一边有一根天梯一样的狭窄楼梯,三楼陡峭着通向一楼。 这才是他们从容离去的真相。 我们从陡峭的楼梯上下来,发现在楼梯旁边还有一个伸缩装置,应该是运送人体的。 林丹泽试着控制了一下,发现跟电梯的装置差不多,速度也差不多。 就在这时候,林丹泽突然说道:“我们忽略了监控,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恶寒了一下,随即,林丹泽将非常专业地将各个角落的监控都给拆了,拎着一对摄像头丢在地上拍拍手:“好了,解决了” 苑辰随后说道:“行了,我们从这里穿过门诊部去,我看看明天还有没有人来上班”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突然觉得身体浑身一冷! 觉得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个未知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森森看着我们,我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 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错觉! 我们在这个楼的上上下下寻找了一翻,发现出上下联通的房子之外,还有左右若干间病房。 病房的格局和普通病房没什么两样,出了象征精神病医院的栅栏之外,这里是一个病床一间房子,里面有床头柜桌椅板凳,白单子白被子,被子上还印着天蓝色的库杉医院的字样。 我们仔细搜索,终于在第层的二间的一个床腿下里找到一张被压成死角的白纸。 一张曾经被揉的皱又压平的发黄的纸,不知道被扔在这里多少年了,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救命! 最下面有署名:张天野 仿佛是一个男名。 三藏招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三藏兄突然窜过来,一把扯过我手里的那张纸:“谁?”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写着张天野的血纸。 一脸悲天悯人的神色,颤声说道:“张天野!!” “你认识?”我们异口同声问道。 他悲悲切切地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们看他神色确实不对,所以一时间也没人敢说话,仿佛他内心深处压抑着什么东西无处释放一样,我看着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克制到弯着腰浑身颤抖着。 我们几个互相看着对方,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本来挺乐观的他仿佛在一瞬间特别悲凉。 夏洛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低声问道:“大叔,你怎么了?” 三藏兄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啊~ 哭成了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女徒弟给他递来一包纸巾,三藏兄颤抖着双手接过来,擦脸,擦泪,泪水却又一次涌出来。 如此反复了十几分钟,他才渐渐平静下来了。 “先离开这里吧”他平静下来的第一句话就这么说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我们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便抬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徒弟先从医院里撤回了他的家。 在寿衣店里,三藏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简单告诉我们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事情。 也是关于张天野的事情。 那时候,三藏兄当时还没有定居在这里,还是在寻找死者和医院之间的关系的那些年。 而张天野是和三藏兄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 张天野和库杉医院之间的事情发生在五年之前,那时候三藏兄准备定居在这里,因为他在一次意外中,魂魄丢了,不得不准备长期定居在这里。 张天野就是在那时候得到信息的。 为了三藏兄,他毅然决然出现在这个小镇之上。 他给三藏兄留了一封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这样:我去找你的魂了,然后一去无踪影。 这么多年,三藏兄数次潜入这里,都没有任何发现。 “他也懂这个?”林丹泽看着那张血迹斑斑的纸张问道。 三藏兄却摇摇头:“他不懂,但是他有阴阳眼,这么多年了,见怪不怪也就不怕了” 然后三藏兄才在这里长期驻扎下来,开了个寿衣店。 一是为了等张天野,二是为了向医院示威。 “报警没有?”我问道。 三藏兄点点头:“报了,报了数次,最后人家一听是我都懒得来了,可是我兄弟还是没有找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概说的就是张天野吧。 果然如今看见了这个纸条,三藏兄会激动成那样。 他手里握着那张纸,像是握住了张天野的生命一样小心翼翼,他面露惭愧:“其实,我之前说什么也好,多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我兄弟失踪的真相,可是居然就一点也没有” 我心里纳闷:“别人死的死,丢魂的丢魂,就张天野一个人找不到了,这是为什么?难道知道他是来找人的?” 苑辰说道:“没准是因为张天野有阴阳眼呢” 大家一致觉得分析的对。 可是,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把目光全部投向三藏兄,三藏兄目光望着对面的大楼,坚定而悲壮。 “多半我这兄弟不在世上喽”最后,他叹息了一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说道:“我一直隐忍一直隐忍就是怕我兄弟在对方手上,惹怒了之后我兄弟没有好结果,我就是想知道我兄弟的一个结果,现在也知道了,我想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完成吧,你们的魂魄也由我来找回吧” 我看他太过正经了样子,心里怕他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连忙阻拦:“魂魄的事情总有法子,你别这样,你这样有些危险啊,你想干什么?” “我给你们招魂”三藏兄认真的看着我们几个人:“今晚都给我精神着点,苑辰兄弟为我在门口守护,你们没有丢魂的都去隔壁茶室里带着,没有我们叫你们,你们绝对不要出来,以免再有意外发生。”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林丹泽马上拉了我一把:“好的” “去吧”三藏兄对我们说道:“外面有苑辰小兄弟,不会有事的” 我特别想看看佛家是怎么招魂的,所以特意请求留下,三藏兄看了我半天,最后点点头:“行,你可以留下,你的魂魄都被拽走了还应拉回来,估计遇到什么事儿也不好丢” 他们几个人进门之后,三藏兄吩咐我和苑辰帮忙在门口守候,遇到孤魂野鬼来的就打散了,看见自己人便放进来回魂。 三藏兄一边给我和苑辰指定位置,那是距离低矮的屋檐大概一米左右的两个位置,三藏兄让我们俩一人拿一个凳子坐在那里等着。 我和苑辰一一照做了。 “可以使用你们自己的驱鬼方法”三藏兄嘱咐完我们俩之后,便回屋去请地藏王菩萨。 元旦和花姑娘慵懒地横在门口的门槛上,黑夜里灯光下他们两个闪着亮的眼睛对孤魂野鬼都是震慑。 十几分钟之后,三藏兄盘膝开始诵经。 三分钟之后,我觉得三藏兄的屋子开始有柔亮的白光自小屋子里闪出来,像是射灯一样从屋内照射出来。 与此同时,苑辰指着对面的医院对我说道:“看,孤魂野鬼” 对面医院的四周突然冒出很多黑影。 仿佛突然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缓缓站直了身子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惊,想到了在医院里的遭遇:“不会又一次的百鬼夜行出现吧?” 苑辰淡定地摇摇头:“不会,不过不要放松警惕” 三藏兄在里面诵经指引着那些魂魄慢慢悠悠从对面走了过来,因为距离不近,所以我们看不清鬼魂的脸面。 “怎么辨别?”我连忙紧张起来 苑辰却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回我:“不会是这些,这些不是全魂,这些是魂魄的残渣,应该坚持不到这里就会散了” 话音刚落,只见好几条魂魄都迎光而四散开来。 “为什么?”我不解。 “那些被三藏兄教着徒弟取回来的血液里有残存的魂魄,但是没有了他们的本体,所以也就都散了,所以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人,更像是被招魂而唤醒的一个梦一样,这一招我也会” 苑辰惨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俩在外面轻松的说着话,暂时从医院里出来的魂魄并不需要我们俩出手便自己散开了。 我不解:为什么三藏兄费那么大的力气招来的魂魄会只是一些残魂,那么这些残魂的作用是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残魂虽然没有实体会散开,但是如果凝聚在一起可以形成一个养尸地”苑辰指着医院的方位告诉我:“医院现在就是一个很阴的养尸地,不行一会儿你问问老林,他现在对这个可有研究了” “养尸地的作用是什么?”我又问道,养尸地,我听也没有听说过。 “没什么作用,就是死了扔那儿都不会腐烂”苑辰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停顿了下来,一字一句放慢了速度说道:“额,医院是养尸地啊,医院的人未必不知道啊!!” “那些打手?”我也想到了。 苑辰连忙点点头:“哎呀,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不行,我得阻止他!” 苑辰说着站了起来朝里屋走去。 而我则看见对面医院里走出来几个人!! “苑辰,苑辰!” “怎么.” 苑辰一回头,也看见了医院的方向,只见医院的方向来了几个亦实亦虚的人影,走的很慢,而周围的魂魄则都不再散开,竟然都朝着黑影走去并且没入了黑影里。 “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回事?” 只见苑辰的脸色骤然大变,顺手从一侧操起一根粗木棍,警惕地盯着对面:“苏晓溪,小心!”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事情不对了。 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随着三藏兄屋子里面的诵经加速,白色的光也更加亮了起来,而四面八方都是被他召唤而来的魂魄。 这一次,不光是附近的虚魂,就连周围的死魂都被他召唤出来了。 这些死魂死相各不相同,都是死去时候的悲惨模样,懵懵懂懂朝我们这边越走越近,却在一瞬间被那几个黑影给吸收了去! “怎么办?”我紧张地看着对方。 这时候,我的身体出现了异动,鬼佛说:这么好的补品岂能错过,于是她忽闪一下从我的身体里飘向机个人影那边。 一瞬间改变了魂魄飞来的方向,一个人占了大半部分走来的魂魄。 苑辰提着棍子朝前冲了过去:“趁这几乎,咱们上” 好嘛,说好的驱鬼居然变成了和实体打架!! 我追了过去,却看见苑辰的棍子被带头来的人一圈击成两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苑辰手里的木棍飞了出去。 随后苑辰矮着身子从袖筒里抽出带着电棒的手电朝那个‘人’按去! 能听见咔咔咔的放电声,看得见电光流动,我以为那‘人’会倒下,结果那人只是愣了一下,头发突然竖立起来。 然后摔出去的却是苑辰。 那‘人’又激进了几步靠近了我。 此时我也看清楚他了! 一头糙糙的头发根根竖立着,一张死灰一样的脸上,两只发红的眼睛和我们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女鬼的眼睛几乎一样! 白森森的牙齿呲牙咧嘴地吸着偶尔从鬼佛那边遗漏的死魂,一缕一缕的死魂飘进了他的嘴里,他还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像极了僵尸! 可是他的身子很灵活,我看得见他一拳头将苑辰打飞。 我几乎吓爬在地上,哆哆嗦嗦跪爬过去啦苑辰。 苑辰此时头磕到地上一块碎石上,额头渗出殷殷血迹,弯着腰咳嗽了两声,咳出一滩血! “天哪,这么严重!” 我话音刚落,那‘人’居然转身向我们的方向追来,而他身后那些也已经陆陆续续到了跟前,我扫了一眼,四个!! 很显然,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土,应该是真的从土里爬出来的!! 苑辰推了我一把:“快走,回到屋里去,这里很危险” 我不知道危险啊? 我随手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他的脑袋砸去,可是随便他以扭头,石头擦着他的门面飞过去了! 苑辰又推了我一把,实际上他已经很虚了,可是他还是推我:“快回屋里躲着去” 我一咬牙,将他的胳膊夸在我肩膀上,将他扶了起来:“走,咱俩快点离开这里” 我刚刚把苑辰扶起来,那‘人’脚就踹了上去,生生把平平的地面踹出一个大坑来! 我一边扶着苑辰一边对那个的鬼佛嚷:“你快点救命,晚了我们俩都死了你就没地方住了!!” 鬼佛嗯了一声,我看见她的身子似乎壮大了一些,黑影中的她显得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一样摇摇摆摆,最后,她快跑了几步没入了我的身体,我听见她嘟囔了一句:“靠自己吧,我撑死了消化不了了!” 我感觉自己的胳膊一凉,像是一块冰块没入,胳膊也变得沉重起来! 可是,我准备依赖的鬼佛已经没了音讯!她今天吃的太多,懂不了了!! 我是哭笑不得,眼看那走在最前面的人又一次接近了我们。 我托着苑辰走的很慢,那人袭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阴风呼啸而来,苑辰狠狠使劲跟我调了个方向。 ‘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我耳边森然响起来。 我听见苑辰一声惨叫!随后他从我身边滚出去两米远! 正好滚到后来的几个‘人’的身边,而我却毫发未伤! 苑辰哼了一声,勉强支撑自己的身子用脚后跟蹬着地往后退了两步挪开了一块位置。 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些,后面那些比较傻,因为苑辰趴着,他们居然没有感觉到,从他身边过去了! 此时,我再也不管是不是打扰到三藏兄他们了,眼看四面而来的孤魂野鬼总是被这几个‘人’吸食,我觉得今晚估计过不去了,于是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来人救命!!” 三藏发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的声音很快湮灭在烈烈阴风里,声音怎么都飘不回屋内去,情急之下,我抬手扔了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只听哐的一声,石头正砸中了一块玻璃。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一次应该有人出来看看情况吧! 谁知,很快那些‘人’便又接近了我们,可屋里的三藏兄他们仍然没有人出来,我欲哭无泪啊:怎么就那么相信我们俩呢? 领头‘人’见苑辰换了一个‘爬’的姿势往屋里去,停顿了一下,便朝他而去。 怎么又去了? 速度还快的不行,几步到了苑辰跟前,冲着苑辰的腰一脚就踢过去了,苑辰又一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似乎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不过我顾不上别的,先把苑辰挪开。 我扑向那‘人’的脚跟,将他冰冷的脚环住,想拖住他的后腿。 他多少受到点影响,速度慢了下来,我使劲喊苑辰:“你快逃走!找三藏兄.” 苑辰咳嗽着比划着自己的身体:“你别管我,这么点小伤死不了的.你去找三藏兄让他.” 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让我逃走,此时都此时已经不由我自己了,身后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腰部钻心地疼起来。 我已经被一只大脚踹了上来。 腰部像是被钉入了铁钉,腰椎断裂似的,疼的几欲昏厥,一下子松开了手。 我抱着的那人便一脚朝苑辰踹去。 照这样,我们俩双双里死就不远了。 就在此时,我耳边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去你奶奶的!” 然后,那领头‘人’被猛烈撞击了一下子,一个剧烈的晃动,头朝里栽在一旁的树干上。 随后又被一脚一脚踹到跪在地上。 来人是林丹泽。 我只知道他是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却不知道他还有神一样的身手,林丹泽几个漂亮的飞脚将那人踹的措手不及。 趁着他跪在地上,林丹泽过去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他,将我们俩拽到他身边。 苑辰几近昏迷,用尽力气跟林丹泽说道:“他没有意识,马上就会站起来,你让三藏兄收了他内的死魂就可以,我是不行了.” 林丹泽恩了一声的时候,身后的几个人也到位了。 几个人很明显是死人,脸色灰白也就罢了,连眼睛都是黑窟窿,他们接近的地方便有一股腐臭的气息传出来,难以呼吸。 他们似乎是有目标的,看起来目标是谁强壮就是谁,现在都集中攻击林丹泽。 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靠近然后出拳出脚。 林丹泽厉害归厉害,可是他身子太虚,受不住这样厉害的阴气,眼看那些人逼近,他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像是煤气中毒一样,脚步发虚,身子开始软绵绵的。 我用尽毕生的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朝屋里跑去。 这种疼痛毕生难忘,像是身体被拆了一样,腰上像是被扎了多少针一样,短短几步的路,我的脑袋冒了一头汗。 我连滚带爬的推开寿衣店的门。 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个人正团座在地上将三藏兄围绕在里面,三藏兄闭着眼睛诵经,他手中的禅杖自顾自的飞快旋转着。 几个人手对着手链接的紧紧的,浑身微微颤抖着。 我推开门之后,正赶上里面三藏兄的三个没有丢魂的徒弟闯了出来,之前因为怕丢魂,几个人一直在茶室里躲着,直到林丹泽听见了外面我的呼救跑了出来,他们三个商量了一下,也跑出来了 外面噼里啪啦的打的正激烈,我知道,林丹泽马上要坚持不住了。 新的力量补充之后,应该会好一点 我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们招魂,在一边又疼有难受的等待,于是如同白蚁噬身一样难以等待。 外面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时间不长,随着三藏兄诵经的连续不断,我听着外面开始轰隆隆的响声更厉害了。 外面几乎飞沙走石了,我觉得像是过妖精一样。 林丹泽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行了,外面的死鬼都让你给叫起来了,三藏兄,停一下!” 显然,三藏兄听到了这话,放慢了诵经的速度,自身的姿势也慢慢转换为平常的坐,大约三十秒之后,他才慢慢停了下来。 夏洛他们几个也陷入了静止状态,仿佛睡着了一样。 三藏兄起身便已经看见了外面的乱。 脸色一变:“完了,大发了!” 再一回头发现我,我还在地上爬着呢!! 他从中间走出来,将我扶在椅子上,我一看那几个,脸色死人一样,不由担心:“怎么样,有事儿吗?” “没事儿,有点棘手,没想到居然把外面的东西招来的”三藏兄说着往外走,嘱咐我:“你在里面呆着,这里他们是靠不近的,我去帮忙” “把苑辰先弄回来”我连忙嘱咐。 他恩了一声,踏着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刻,苑辰被他徒弟们抬了回来。 浑身是血的他早已昏迷,只能暂时躺在地上,三藏兄在一旁为苑辰封魂,完事儿之后跟我说道:“我借你的鬼佛一用” “可是她说她吃撑了”我捂着自己的后腰,艰难说道。 三藏兄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能惯着,像你这样跟惯孩子似的能为你所用才怪” 说完不能我发话,他一只手在我胳膊上点了一下,我的胳膊顿时疼痛难忍,抬都抬不起来了。 “你忍一下!”三藏兄说着,顺着我的胳膊往外拔。 仿佛从我的身体里拔出一根刺一样,猛然疼了一下,鬼佛很不情愿地被三藏兄给扔了出去。 三藏兄将鬼佛的身体拉过来划拉了两下,不顾鬼佛的强烈抵触,生生把她扭曲固定在自己的禅杖之上。 然后冲着外面喊道:“都退回来!!” 大家估计正巴不得呢,不足一分钟,几个人纷纷退了回来,把三藏兄扔在了外头。 我隔着玻璃看着三藏兄在外面发威。 他固定在一个地方扎马步,像是孙悟空一样,以他自己为中心画了一个圆。 在外面大叫着:“破煞!” 数米开外的还没有来得及被那些‘人’吸收的魂魄突然四散消失了。 那几个把我和苑辰差点打死的‘人’也冲了过来,三藏兄哼了一声,将禅杖横了出去,鬼佛大叫:“你死你别带着我呀!!” 说话间,鬼佛的头被三藏兄送过去杵在随便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的身子瞬间如同被灼伤一样,冒出了一缕青烟。 三藏兄狠狠往里杵了一下,一下子洞穿了那人的胸膛!! 三藏发威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这头大家同时发出一声叫好:“好!” 终于在三藏兄发威之后倒下第一个‘人’,随即第二个第三个都围拢了上来,他以同样的办法将剩下的几个人的胸口戳出一个禅杖头那么大的窟窿。 虽然穿透,但是没有血溅出,这个自然可以理解,死人的血液是不会流动的。 已经被招来的魂魄陆续包围了三藏兄的那个圈子,三藏兄回头看了看我们,最后把目光目光定在我身上,问道:“你能分得清生魂和死魂吗?” 我点点头,很明显嘛,生魂看起来比较鲜艳,还带着一丝丝的生机,而死魂都是死气沉沉身边带着阴气和黑雾的。 “那好,你能想办法把生魂和死魂分开吗?最好把生魂拉走”三藏兄说这些的时候都急了,因为又有两个生魂靠近他而魂飞魄散了,这就间接的造成一个也许不该死的人死了。 我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流血不止的被林丹泽照顾的苑辰,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我试试吧!” 我用了小时候爷爷教我的招魂术,用自身的血液引导附近的生魂跟我走。 那时候爷爷用这个办法找到人的生魂之后再引领回他们家让阳寿还没有尽的他们回魂。 我将自己的食指咬破,本身就疼的跟什么似的,食指连心,疼的我呲牙咧嘴的,一边让三藏兄的几个徒弟将我的椅子搭到门口距离他们近一些。 外面的风融合里面的风,冷暖交替非常不舒服。 我将食指伸出去,用爷爷教我的方法,把自己的穴位改变,让红红的鲜血飙出来。 我一边掐招魂诀,一边把鲜血在地上滴成一个爷爷教我我符咒的样子,心说:常用这招指不定哪天就失血过多死了呢。 我忍着痛一字一句招魂:死魂生天堂生魂飛回朝,一日一更近,速速听我令,归者生还,归者生还!!” 我的鲜血符在符咒催生下起了一道道的小旋风,我知道这最近的生魂过来了。 果然,渐渐聚集了三四个。 可是三藏兄的招魂太过了,附近的生魂已经被他招来的差不多了,乌央乌央的往我这边堆。 我已经力不从心了,渐渐感觉快要虚脱了,周围全部被生魂包围着,生魂虽然不冷,可是聚集多了也受不了,感觉四周冷森森的。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一时间感觉应付不过来。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姐,这么多人干嘛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洛醒来已经到了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膀,顿时我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虽然她的手还是凉凉的,能感觉到魂魄还是没有回来。 夏洛说着,随手拽了一把:“干嘛靠这么近,离我姐远一点” 我看着她的手竟然将生魂拽住了,顿时呆住了。 夏洛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个劲伸手拨动我身边生魂,那些生魂就像是有实体一样被她拽来拽去得扔到另一旁死死站着。 此时我也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了,死死看着夏洛一次次把围拢在我身边的生魂给分到一边去。 许久,我对她说道:“你去那边吧带着白光的给拽过来试试?” 夏洛虽然不明白什么,还是乐颠颠点点头:“恩,好的” 说着,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一手一个能抓一大把,一伸手便拽了来将死魂分离了,特别轻松。 我又一次呆了。 林丹泽也看出了端倪,从苑辰那儿站起来走了过来:“夏洛在干什么?” “她能把魂魄抓住”我喏喏地说道。 渐渐地,生魂被夏洛抓的差不多了,前仆后继的死魂扑过来,夏洛来回拨弄,像是摘掉蜘蛛网一样的把死魂隔出去。 于是三藏兄那边可以安心处理这些死魂了。 最后,三藏兄那边能打的就只剩下那一个领头。 他似乎有自主的思想,他见情况不好,跃跃欲试了一翻,然后居然后退想要逃跑。 逃跑!! 是一个死人应该有的思维吗? 三藏兄大喝一声,起身离开了那个圈, 他离开那个圈之后,那个圈也就失去了作用,不过所幸死魂也已经不错了,有几个带着阴风平扑过来,被夏洛隔开。 三藏兄几步追上了那个‘人’两人对打起来,三藏兄还不忘回头跟我说:“你把生魂都引回去,时间长了就真回不去了!别等到天亮!” 这时候聚集在身边的生魂足足几十个,应该都是方圆百里的医院和重病垂危的人。 我看着这些浑浑噩噩是生魂,不由想起上次走阴的时候遇到的那些生魂们,如果从这里离开走上黄泉路,过了回魂崖就回不去了。 生魂们还不敢靠近寿衣店,我让夏洛把他们拽到一边,等待,然后转身想把苑辰唤醒 苑辰依旧昏迷不醒,没有了他,我哪有本事把这些生魂送回家去啊?我哪知道他们是怎么被三藏兄给招来的呀! 没有一个会急救的,林丹泽简单的包扎也只是让苑辰的鲜血不再往外涌,眼看快不行了的感觉,幸亏三藏兄把苑辰的魂封住了,如果不封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出来呢。 眼下是指不上他了。 我正犯愁呢,那边三藏兄已经触碰到了那个领头‘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禅杖朝那人脑瓜子砸去。 那人用胳膊将禅杖阻住,但是他没有阻挡的了鬼佛。 鬼佛的看着稚嫩的小脸也只有拳头大,可她突然张大嘴巴露出森森白牙,嘴角裂开到耳朵边上,嘴巴大到过去整个‘人’脑袋都罩住。 那人发出呜呜的叫声,抽出了几下,整个身子便如同干枯了一样,迅速干瘪了下去。 在我们惊呆了的目光下,三藏兄携着鬼佛退了回来。 外面也安静了下来。 “怎么还在这里?”三藏兄喘着粗气,看着一边傻啦吧唧的生魂愣了一下:“不是让你送走吗?” “你高看我了”我看了看天空,天空还没有泛白,我连忙把这事儿推给了他:“你赶紧的吧,我可不行” 说着说着,腰上又冷又疼起来。 岔路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三藏兄叹了口气,直接过来将鬼佛扔给我,鬼佛很委屈地发出一声抱怨:“唉呀妈呀,吓死我啦。” 我内心一阵发愁。 鬼佛拍拍胸膛,看样子真是像被吓坏的样子。 我发现她成长的很快,她在我体内的这段时间仿佛过了五六年似的,短短时间内,她已经成长为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丫头,身上还披着一个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其中色彩的奇怪图案,像是一个团球一样的圆,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认不清的东西。 鬼佛奔奔跳跳地朝我这边小跑而来,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一边嘻嘻笑笑地跟我说这,吓死她了,需要睡觉补一补,于是片刻没入了我的体内,我的胳膊微微凉了一下,感觉沉重了很多。 我这边没事儿了之后,三藏兄马上将那些生魂都送走,而夏洛早已守候在苑辰身边,慌了神似的看着苑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藏兄的几个徒弟已经从里面取出急救箱开始善后。 可是苑辰伤的太重,我们根本没有办法。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县城,也就十来华里的样子,他们把苑辰小心翼翼抬上车,我和林丹泽还有三藏兄一个没有掉魂的徒弟跟着去医院,夏洛和猫狗则先留下来等我们回来。 顺便处理一下这边的后事,因为太过激烈,至今地上躺着好几个死人,而医院周围的土似乎已经被掀开了似得,不再平整。 我们出发的时候凌晨两点半,三藏兄嘱咐了林丹泽一些话,然后将他随身携带的念珠扔给我说是可以为我们保驾护航。 于是我们出发了。 车行驶在平滑光洁的地面过于寂静。 我才发现,我们周围没有遇到一辆汽车! 林丹泽目光炯炯盯着车前,一丝不敢松懈,我则在后座上让苑辰的头枕着我的腿,我一手按着苑辰的脉,确保他还活着。 虽然我不会诊脉,可是能通过感观知道他的脉搏在跳动,他还活着。 “苑辰,你听得见吗?”我每每走几步都会叫几声,怕他魂魄调出来没跟上我们,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叫一边看着前方。 很快前面出现一个岔路。 林丹泽停了下来,皱眉问我:“苏晓溪,咱们来的时候有这条岔路吗?” 不用他问我也已经起了疑心,我们来的时候是一路向西,一下子就看见了库杉的两个清洁工,当时还问了问路,然后那俩人就不见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有。 从县城买水果带库杉小镇,总共用了不足几分钟的时间,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不可能会有这么明显的一个岔路。 而且这个岔路开的也太明显了,像是高速分道的那种岔路口,分别向左右延伸而去,无论左右都是灰蒙蒙的夜空,远处什么也看不见。 我这才意识到苑辰突然受伤给我们带来的后果,简直是没有主心骨的塌天感。 “你说呢?”林丹泽又问三藏兄的那个徒弟。 徒弟有一个平平的名字叫李平,此时两只眼睛紧张地望着前方,好像没有听见林丹泽的话似的。 我就觉得奇怪,这个车里就这么大点的空间,林丹泽说话的声音很大,他怎么会没有听见? 我正想说什么,李平突然指着前面左边的路说道:“往左走” 林丹泽恩了一声,习惯性打左转向,准备左拐。 “等等”我几乎立刻话冲出口。 林丹泽刹车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看了看李平,觉得他一直没有开口很木讷,可是现在又觉得他有点不对。 李平并没有说话。 我看了看苑辰,觉得他似乎死不了,于是说道:“等等,再等一会儿!!” 我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走左边不对。 林丹泽似乎也看出来了,于是起身准备改走右边。 李平依然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阻止,于是我再次跳出来对林丹泽说道:“等等,再等等” “可是老苑他。”林丹泽回头看了看苑辰,那眼神是真心疼了。 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坚定地点点头::“放心,他命格不在今天,等等也无妨,况且他现在最多陷入了深度睡眠当中,就当是补觉了” 林丹泽便不再说什么了,将车停着,开远光灯,静静等着。 我们三个彼此再不说话,目光紧盯着前面两条岔道,车里静的能听见苑辰微弱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李平突然动了一下,我很机警的立刻碰了碰林丹泽,林丹泽立刻直起身子来。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后面有汽车引擎的声音。 随后几分钟的时间,后面有一道车灯闪了过来,开的非常快,几乎从听见声音到到了我跟前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一辆白色的小箱货片刻停在我们一侧。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那车便已经再次上路,呜的一声从我们一侧离开了。 他汽车的后屁股冒着黑乎乎的尾气把我们汽车灯照亮的这一块都给污染成黑色了。 等小箱货过去之后,林丹泽突然惊讶地‘哎’了一声。 我抬起头看见路面的时候也跟着‘哎’了一声! 只见小箱货驶过的马路之后,岔路居然消失了!! 我们的汽车停在笔直的马路中间,傻愣愣的亮着灯等着。 “这,这怎么回事儿?”林丹泽揉了揉眼睛:“是我眼花了吗?是我疲劳驾驶了吗?” “事到如今,你还想用科学来解释自己遇到的事情吗?”我笑了一声:“走吧,这回应该没事儿了” 林丹泽看了看身边的李平,李平依然一副平静的模样。 林丹泽没再说什么,一脚油门到底往前冲去。 我们行驶了两分钟左右,前面似乎又出现状况了,只是远远看见路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我警惕起来。 林丹泽却惊讶地说道:“快看,刚才过来的那个箱货,这是出车祸了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箱货跟前。 只见箱货斜斜地插在拐弯处的两棵大树中间,车头被中间的一块巨石挤压不成形。 驾驶室已经没有了!! 住院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停了车跑下去便准备去救人,我从后面嚷了一嗓子:“别救了,他已经死了” 因为我看见他蹲在自己的箱货跟前发呆,那是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男人,此时可能还没有明白自己已经死了,看那表情是琢磨自己为什么开不了汽车了呢。 林丹泽刚站在,旁边的李平便行动了。 他似乎在等待这个时机。 我明锐的察觉到了不对,那一嗓子喊林丹泽也是为了这个,林丹泽反应过来想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李平从副驾驶挪过去开着车就想跑。 情急之下,我将一直攥着三藏兄给我的一串念珠套在了李平的脖子上。 “停车!否则我勒死你!!”我冷森森地对李平说道。 在那一刻,我似乎没有想到法律应该是怎么样的,我只是想让这个人停下来,如果不停,那么后果不在我的计较范围之内! 李平的身子横在副驾驶和驾驶室中间,一时半会还没有正式挪过去,于是我手上用力,将佛珠勒在了李平的脖子上。 李平咔咔咳嗽了几声,在这几声之后,从他的前面突然冒出了个什么东西。 幽灵一样从他的脸面那儿冒出来,似乎被念珠给逼出来的,那黑色的气球一样的东西飘了两下就不见了。 李平回头傻傻地看着我:“额,你,在干嘛?” 我看他此时的面部似乎有了生气,连忙撤下了念珠。 而此时,林丹泽也赶了过来,他还没看见里面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我们俩有点不对劲,嘟囔了一句:“你看见他死了吗?” 我点点头:“先去医院,耽误了指不定又出啥事儿呢,然后打122报警让他们处理就行了” 林丹泽也知道苑辰耽误不起,于是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灯火阑珊处飞驰而去。 两分钟之后,我们到达了县城边缘。 看见了路边撸串的人们,我才彻底放松下来,林丹泽这才舍得回头问了我一句:“苏晓溪,是不是刚才我们也差点走上绝路?” 刚说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李平,你为什么让我们走那条路啊?” 李平一直很沉默,听到林丹泽的话才抬起头来,一脸懵懂:“走路?走什么路,我们是坐车过来的” 林丹泽便看了看我,又扭头和李平说话:“这一路你在干嘛?” “睡觉啊,我太累了,可是老是梦见自己要开车,差点梦魇了,还是让这个姐姐给我勒醒的”他说着摸摸自己脖子上一道不算太深的勒痕,有些无辜地说道。 “哦哦”林丹泽还关心地说了一句:“那一会儿等这边没事了你就睡一会儿吧,太累了容易出问题” 李平指着前面说道:“前面十字路口左拐走二百多米路西是县医院,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 林丹泽说:“总有值班的人” 他们俩说着便到了县医院。 我是最讨厌医院的人,医院里虽然不是阴气最重的地方,但是却是鬼魂最多的地方,有些刚死了的生魂已经无法返回自己身体却又不想走上黄泉路,所以会在医院徘徊七天左右,有些死魂不肯散去,多半都是急救送来的凶死的人,这些大部分会随着死者被拉走而跟着离去或者会回到出事的地点徘徊等待下一个死去的人,但也有一些例外迷路的会留在医院里没事出来吓唬人或者勾那些和他们遭遇差不多的人的魂。 我在这里等着林丹泽进急诊室去叫人,眼看着两只死相悲惨的死魂来回在医院门口溜达,死死盯着每一辆汽车。 看见就扑过去,汽车从他们的魂魄身体中穿过去,又将他们留在原地。 这会功夫,林丹泽带着几个穿着白衣服的医生护士推着担架已经跑出来了。 我看见担架上还躺着一个死魂!! 我估计是被这副担架运来没有救过的人,死后不甘心所以还保持着一头血一头脑浆的模样歪歪扭扭躺在那里。 几个人急急忙忙冲过来拉开车门就要把苑辰往担架上抬,我狠狠往担架上抹了一把,冷飕飕的感觉从手心蔓延到胳膊。 我感觉胳膊抽动了一下,鬼佛咯咯地森森笑了两下,然后居然将那条怨气冲天的死魂从我的手心给吸入了我的身体里! 我连忙甩了几下,还是看见那死魂的身体进入了我的体内。 恶心了我半天。 医生护士已经推着苑辰远去了。 我来不及恶心了,赶紧追过去一边摘下苑辰的包一边摇晃他:“喂,醒来啊,密码多少啊,怎么付钱呢” 那边已经有人拉我了:“来,家属这边先交押金签字” 林丹泽从另一侧走了出来对我说道:“你和李平看着苑辰,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说着急匆匆跟着护士走了。 我们一边朝急救室走去,我一边思考:急救也先交费? 很快苑辰被带上氧气插上检测的小卡子,随后被推入了ct室去做全身检查。 在这个中间,一个四十多岁带着眼镜的女人跟我了解情况,问苑辰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她不知道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女鬼,女鬼直接爬在她的背上,阴冷阴冷的眸子里只有黑眼珠没有白眼仁,死死看着她的脖子,两只手在她的脖子上掐着。 所以这个医生会是不是咳嗽几声,她可能以为自己感染了风寒什么的,但是,她是被鬼跟上了。 我也算见的多了,暂时顾不上这些不关我事情的事情,先回答她的问题。 我刚要说被打的。 林丹泽赶来了,来了一句:“从楼上跌下去的,摔在阳台上,又从阳台上跌在水泥地上的” 我便闭嘴了,虽然不知道骗大夫的后果,但以林丹泽的脑子,想必说这些是有意义的。 一会儿有人急匆匆送过一个单子来,一会儿又一个。 林丹泽低声对我说道:“不能说打架啊,不然你这头刚说完,那头警察就到了,到时候更特么麻烦,先乖乖看病吧” 这时候一个男大夫拿着四张片子进来,将片子放在桌子上对林丹泽说:“去办理住院手续,断了几根肋骨,没有大伤” 偷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为苑辰折腾了俩小时左右才算在病房里安稳下来,苑辰带着苍白的脸色沉沉睡去了。 我们住的病房有四间病床,除了苑辰之外还有一个车祸轻微伤的病人,那病友的家属已经离开了。 安顿好之后,林丹泽便返回去处理库杉那边的事情。 不久之后给我回了一个电话,那边已经处理好了,那些尸体埋在了坟摊里,但是医院很不好。 我问他怎么不好了,他说医院的墙体裂开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苑辰醒来了,苑辰醒来的时候李平还在呼呼大睡着。 他勉强朝我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跟我说:“我要上厕所.” 我为难的看看睡的呼呼的李平,最后.隔壁床上的男人笑道:“我来扶着你吧” 于是我很不好意思地摆脱隔壁车祸轻微伤的男子扶着苑辰出去了,苑辰一边哎呦哎呦叫着,跟什么似的. 我笑的有点邪恶。 一会儿回来了,林丹泽和三藏兄也已经到了,这回还带着夏洛。 折腾了半夜,把苑辰差点打死,结果是魂魄还是没有回到他们体内,三藏兄正跟我说着,魂魄在西北方向,应该在被压在同一个洞穴里,门口有镇魂的符咒和神兽。 刚说道神兽俩字,苑辰被那隔壁小哥给扶回来了。 因为失血,苑辰脸色蜡黄,因为肋骨断了,不敢直起身子,一边哎呦一边佝偻着往回走。 听见神兽俩字的时候他出现了,医生带着护士查房也出现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白大褂瘦高男医生,看了看我们一伙,严肃地对我们说道:“伤者不能下床!都伤成什么样了,居然还想着玩游戏,你们这些朋友们都不要谈论太刺激的事情和太搞笑的事情,不知道他一笑或者一激动会疼吗?” 三藏兄愣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十对大夫说:“好的好的” 于是那大夫开始给苑辰量体温,测心跳,问诊什么的,一会儿时间跟我们说:“不要下地了走动了啊,有利于愈合,上厕所在病房也能解决,都病这样了就别矜持了” 我们一一答应着。 然后他们五六个人就要走。 一旁的病友小哥连忙抬手:“哎,还没看我呢” 那医生回头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对他说道:“你没事,可以出院了,别老在医院呆着了” 然后一行人走了。 留下小伙子一个人在那儿大嚷:“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我也是病人啊,你们不给我检查怎么知道我没病啊” 我们都看着他,然后他就一个人在哪儿嘟囔,嘟囔自己有病,浑身难受,医院不负责任. 一会儿,护士美眉来给苑辰输液,于是这病友开始了新一轮的唠叨,护士实在被他唠叨烦了,回头跟他说:“你没事赶紧回去吧” “我有病,你们得给我看病”小病友说道。 “你哪儿有病啊?”小护士美眉捏着苑辰的输液管一边无奈地回答。 “这,这这都疼,我浑身都他,按哪儿哪儿疼”他撩开自己的衣服,让护士和我们看。 那护士撇撇嘴:“按哪儿哪疼,你手指头折了吧” 说完,扭身出去了,嘴里还嘟囔着:“见过有病的,没见过这么有病的人” 护士走了,我们接着说神兽的事儿。 三藏兄说自己昨天招魂的时候看见大家的魂魄被关在一个洞穴里,外面有神兽和符咒。 他大致指了个方向。 我头都大了,中国这么大,从这里往西北方向,那得多大的范围啊,于是我很郁闷地看着三藏兄:“没有个大致范围,或者有没有一个建筑啥的给做标志啊,这样的话我们怎么找?” 三藏兄想了想,回我:“好像有一个悬崖,悬崖上有个洞,洞口有一片槐树,现在正开着满满一片的槐花呢” “那也没办法找啊”我和林丹泽同时说道:“你跟着我们去吗?” 三藏兄摇摇头:“我不能跟着你们,我还得在这里呢,我还有好几个徒弟没有回来呢” 苑辰也摇头:“真没法找啊” 三藏兄想了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神色,眼看着有事儿犹豫不决的感觉。 夏洛正坐在对面为苑辰剥桔子,抬头跟三藏兄说道:“三藏叔叔,你有什么事儿说吧,看你就是想说话的样子” 三藏兄想了想,说道:“从这里走往北的那座青山里有一座颐雪堂,是一个企业的大老板建立的一处私家宅院,他那处私宅里有一个镇宅之宝是一个雪蟾,那个雪蟾应该能找到魂魄被羁押的洞穴” 我们几个互相看看,谁都没有听说过雪蟾,我也没有,我想了想说道:“什么样的东西,金庸里的东西?” 三藏兄摇摇头:“我也没有见过,据说这东西是靠魂魄养着,是一个收集千年之魂的宝物,那富商从国外拍卖行得到的” 林丹泽看着三藏兄:“你认为这种东西我们买得起还是怎么地?难道你和他有交情能给我们借出来了?” 三藏兄连忙摇头:“我?你可高看我吧,我能听说就不错了还借,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几个去偷” “滚!”我苑辰和林丹泽同时说道。 只有夏洛一副认真的表情:“为什么不能啊,偷就偷啊” 三藏兄看我们都鄙视他了,他赶紧为自己洗白:“不是那个你们理解的偷,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偷偷拿来用一次,然后用完再还回去” “得了吧,我怕被富商抓起来直接扔监狱去过下半生”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这馊主意:“不然你去偷,拿回来我们用” “我要是有魂不那么容易死,我偷去就是了嘛,何必找你们”三藏兄回我。 夏洛插道:“我看你且不容易死呢,要不是你我苑辰哥哥会伤这样啊?” 三藏兄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这漂亮的小丫头啊” 李婉娇 - 纸扎人 - 月若素 最后,三藏兄被逼无奈,只得从自己的贴身衣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卡片递给林丹泽。 林丹泽反复观察之后又递给我。 那是一张黑色金属材质的名片大小的卡片,上面有凸起的字样画着一个太极图,除此之外在右下角还有一个编号no:15。 卡片反正面的内容是一样的,摸着凉飕飕、惦着沉甸甸的,黑卡给人的感觉很神秘,像是那个奢靡会所的vip卡。 我看了半天最后递给躺着的苑辰。 苑辰一只手拿着观察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黑卡再次返回了三藏兄的手里。 “那是干什么用的?”我问他。 三藏兄神神秘秘一笑:“这张卡是有编号的,就是那家宅子主人发的,每年阴历的4月18日是寿星庙开庙的日子,烧香的人非常多,你们可以混进去,紧急情况可以凭这张卡自保一下” 我们都咧嘴看着他,我觉得丫没安好心:“你不会想坑我们吧?” 三藏兄笑的很奸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我是让你们在一般情况下不要出示这张卡,实在没办法了再出示,因为这张卡最后查到的主人肯定是我啦,到时候我也说不清的,那人势力很大的” “呵呵呵呵”林丹泽用这种语气表达自己的情绪。 三藏兄告诉我们,从这边往里的大青山中有一个泉眼叫做青山寿星泉,传说是上古神仙寿星留下的,那里的泉水从山上的龙王庙往下流,流进到一个大坑里,形成一眼泉水。 寿星泉就在寿星庙的院子里。 传说那里的泉水喝上一口就百病消,更何况那么一汪泉水呢,每年的四月十八是寿星庙的开庙日子,很多人都慕名而来祈福,我们可以趁着人多去偷盗那只雪蟾。 林丹泽挠挠头:“我一警察,你让我去偷盗是不是有点逗比啊?” “不用你去,我去就行”夏洛大义凛然地站了起来,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边上那小哥也笑道:“大青山的寿星庙啊,我给你们带路,我年年去祈福呢” “你不是病了吗?”我反问,刚才还那副模样呢。 “额”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想了想:“恩,再住院观察几天,反正他伤成那样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走的时候我要是没事就带你们去” 苑辰问:“三藏兄啊,那宅子和庙有关系吗?不会那庙在他们家宅子里吧?” 三藏兄嘿嘿地笑着摇摇头:“不在不在,当然不在了,可是泉眼流下来的那一汪泉水却在他们家院子里~” “所以呢?” “所以?没有什么所以啊,四月十八到二十八十天,他们家私宅对外开放,外面的人可以去宅子泡泉水,就这么简单”三藏兄说的吐沫飞溅的模样,好像私宅是他们家的似的。 “而且,这十天他们家管饭,无论去多少人,素斋管够的哦”三藏兄说着,都快流出口水来了:“人家家宅子里的厨师可是名厨哦,那素斋坐的叫一地道,那野山菌,那黄花菜,那山药槐花汤,那豆腐香葱球,哎呀呀呀,不能说了,流口水了。” 那头那病友小伙子已经口水横流了,咽了口吐沫,啧啧嘴巴:“恩恩,还有紫薯红枣糕,哎妈呀,这辈子我就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恨不得马上开始呢” “你也去过?”三藏兄终于注意到他了,扭过头来问他。 那小伙子一副口水横流的模样:“去,年年去,我算算啊,到今年都去了五年啦哎” 说着,他看了看手机,掰着指头算账:“距离开庙还有二十四天啦,二十四天,也够我养好伤了吧” 三藏兄回头问他:“你怎么了?” “我啊,我那天黑夜遛狗的时候,一个开电动车的人过来没看见我狗,朝着狗就冲过去了,我把狗推出去了,他就撞我了,我这不就进医院了嘛”他回道,而且还撩开腿给我们看:“你看着撞的,都是伤啊,我的腿疼的啊” 我以为他是碰瓷的,所以挺冷的看着他。 “撞你的人呢?你怎么一个陪床的都没有啊?”三藏兄问道。 “撞我的人啊?那大叔一看也是个穷人,我就让他走了啊,反正他也赔不起”他说。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怎么了这是?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坏,有些事情,不要太偏激了。 “然后你就在这里住着?父母呢?”我问道。 “没告诉父母,省的他们担心,我父母在义务经商,姥姥家是这里的,我就是为了庙会来的呀”他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明明没什么毛病干嘛非得住院啊?”我觉得很毁三观。 “住院啊,我觉得医院的味道好”他回我,让我再次毁了三观,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和撞车的大叔商量好甚至倒贴钱让人家撞的他。 三藏兄又嘱咐了我们一些事情。 正说着,门口闪过来一个人影。 我冷不丁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门口有这么一个人影闪过,转眼就不见了,我狐疑了一下,想了想可能是护士,便没去管。 等第二次无意抬头,又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闪过。 这一次,我特意注意了一下,发现确实门口有个人影,而且她的影子在灯光下稍微印在门边上。 我马上拉了一把三藏兄,让他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林丹泽会意,马上从一侧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然后深吸一口气,猛然闪了出去。 只听说了一个字:你? 认识? 我们瞪大眼睛看着林丹泽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美女! 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叫声蹬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背着一个浑身带刺的双肩包,乌黑的头发上扣着一个黑白相间的鸭舌帽,透着灵气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我们。 最后目光落在苑辰输液缠着绷带的身子上,露出一个笑容:“哈哈哈哈,该!” 李婉娇! 天知道她是怎么又追过来的!! 苑辰当即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 彪悍的人生 - 纸扎人 - 月若素 李婉娇皮笑肉不笑的脸扫视着我们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正陪在苑辰最近的夏洛身上。 此时的夏洛端着一纸盘的橘子,夏洛手里的橘子正伸向苑辰的嘴巴,本来苑辰吃的别别扭扭的,一眼看见了李婉娇,居然张口吃了下去! 李婉娇突然一把拽着她脖子上挂着一个翠绿的翡翠狐狸,使劲拽下来,白皙细嫩的脖子上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之后狐狸落在她手里。 李婉娇看了看窗户,蹬蹬几步跑过去,拉开窗户一扬手,甩出一个漂亮的动作,将狐狸扔了出去。 我以为那是苑辰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病友小伙子看了看李婉娇,‘蹭’一下就从床上窜下去,踢踏着拖鞋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嚷:“扔什么扔,我还得去拣!” 我正坐在苑辰隔壁的床位上,看见李婉娇娇媚的脸上带着怒气,我连忙站起身来给她让坐:“你来啦,坐这里吧” 夏洛白了我一眼。 我暗自撇撇嘴,心说:你就别添乱了,这还不够乱吗? 李婉娇冲着我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回道:“谢谢晓溪姐” “额”我愣了一下,姐就姐吧,想必在我们市里几天也已经打听清楚我的一切了,连忙笑着把她拉过我身边:“来,歇一会儿,你是怎么过来的?” 不顾夏洛怎么拿眼白我,我硬是把李婉娇拉到身边来,让坐,给她拿水,拿水果拿食物,我简直嘘寒问暖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同时使眼色给林丹泽,让她赶紧把夏洛拉开啊,别让这俩女人一会儿打起来了。 两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嘛。 可林丹泽偏偏傻啦吧唧的不看我,逼的我没法没法的,最后还是让李婉娇把注意力集中到苑辰和夏洛身上去了。 三藏兄不明白咋回事,一个劲盯着李婉娇看,不像个好人的模样特别明显,一个以隐士自居的人,鼻子都快喷血了,真心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李婉娇歪着脑袋,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会儿夏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然后她开始正式看苑辰。 此时的苑辰脸肿着,眼角的皮肤划伤一大片,眼皮也严重地肿了起来,嘴巴也高出平时一倍,半个脸都涂着紫药水,打伤擦伤药水和肤色让脸黑紫蓝青的。打眼一看五颜六色的,他脖子上也缠着一卷纱布,胳膊到腰腹部都缠着白纱,左小腿缝了六针,右腿脚踝处缝了三针,左脚大拇指被纱布包着,一副很挫很狼狈的模样。 李婉娇突然莫名其妙笑道:“怎么不跑啦?伤到了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怎么不玩躲猫猫改玩植物大战僵尸啦?好玩吗?” 苑辰气哼哼地翻了个身,不由哼唧了两声,夏洛伸手帮忙轻轻地扶着苑辰。 我心里一黑,知道要不好了。 果然,李婉娇蹭一下就站起来了,像是男人们打架的时候先活动筋骨的样子,左右手捏拳头,发出关节活动的啪啪声音,然后她右脚抬了起来成一字马。 我们都看呆了,忘了应该过去拉一把的。 只见李婉娇气沉丹田‘嗨’了一声! 一脚劈了下去! 朝着苑辰的左小腿的纱布劈去的。 那一瞬间我的汗毛生生竖起来了,疼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果然,病房里传来苑辰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林丹泽和三藏兄一人一个,拉着李婉娇和夏洛。 这俩女人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 这一声惨叫将护士医生还有路过的病友都召集过来了,大家把病房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有人小声议论呢:没听说过抓小三抓到医院来的啊. 太丢人了。 这会儿功夫,门口有人挤开周围的人:让一下,让开让我回去 我一看,隔壁病友小哥已经气喘吁吁上来了,手里攥着刚才被李婉娇扔掉的翡翠狐狸,正一脸震惊地看着病房,怯怯地看着我们,然后慢慢靠近这边,颇有兴趣地问林丹泽:“哥们,这是怎么了?” 苑辰那一脚挨的是真疼,已经浑身打颤地卷缩在病房里,额头都冒汗了。 李婉娇哼了一声,眼角闪出一丝心疼来。 我叹了口气,说道:“何苦呢?” 说着,为苑辰递过毛巾,然后冲着俩人说道:“都安静点,这里是病房,想闹出去闹,何必在这里折腾!” 俩人都平静下来不说话了。 三藏兄一脸幽怨地看着苑辰,嘴巴也不闲着:“桃花运蛮旺盛的啊,都这样了还为你折腾呢?” 我正觉得郁闷,正好三藏兄说风凉话,于是我一脚把他的凳子踢了两下,他看了看我,扁扁嘴,笑声嘟囔了一句,便不说什么了。 两人也终于平静下来了,病友们散去了,护士医生正低头为苑辰包扎着。 等包好了之后,那是昨夜接诊苑辰的女医生,她身背后还背着一个女鬼呢,她回头看了看我们,非常愤怒:“干什么?打架是吧?有本事去警察局打架啊?打架出院再打,你们尊重我们医生吗?懂得心疼伤者吗?你们是他什么人啊?出去,都给我出去!!” 我们都不说话,三藏兄凭着一张老脸,拉下来给医生道歉,那医生久久都没有气消,虽然不至于骂街,但是说话已经非常不好听了。 我眼见她背着一只女鬼出去了,心里觉得她还是挺好的,怎么就给鬼缠上了呢? 李婉娇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身里,手心向下,朝医生的后背招了招手:“你,过来.” 也不怎么的,那女鬼竟然一下子从女医生的身体上脱离下来,缓缓转了个身朝我们走来。 青白的脸围着一团黑色的怨气,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头发垂下来齐肩膀,一身白色的长袍,典型电视里的女鬼模样。 我还想,看来电视剧里也不尽是编的,我也看见一个这样的女鬼。 大白天的,她弱很多。 身子不由自主的感觉朝着李婉娇走来。 李婉娇的手心向下,朝她一个劲招:“来,到我这里来” 出发前的准备 - 纸扎人 - 月若素 女鬼便跟着李婉娇的语句,一步一步跟了过来,最后停在距离李婉娇一米左右的地方,和她面对面。 除了苑辰,我们都看着她。 只见她的手伸过去,在女鬼的脑门上搭了一下,女鬼的形化作一缕黑气嗖一下便钻入了李婉娇的手心。 李婉娇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来一个红色的布袋子,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瓶子,那瓶子最多有酸奶瓶那么大,她动作娴熟地举起攥着的拳头,用嘴对着拳头这头,瓶口对着拳头另一头,一口气将女鬼化作的黑气吹进了瓶子里,然后扣上黄色的盖子,用红色的袋子收口,然后扔进了背包里。 动作漂亮,一气呵成。 我吃惊地看了她半天,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把抓鬼这个事儿做的这么干脆利索。 她朝我温柔地一笑,脸上犹如一朵靓丽的牡丹花。 我不由自主给她甩出一个大拇指,把刚才她踹苑辰那一脚也给忽略了:“你好厉害啊” “有空我教你,晓溪姐”她笑靥如花,朝我乐呵呵说道,真是迷人,苑辰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大美女呢,简直完爆夏洛。 好吧,我想了想,刚才那彪悍的一脚踹确实是够腹黑。 那边刚刚进门的病友小伙子显然是被我们莫名其妙的动作给吓到了,估计以为我们有神经病,愣愣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伸手朝李婉娇摆了摆手:“嗨,美女?” 李婉娇扭头凌厉地眼神注视着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美,美,美女”小病友结结巴巴的,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有些没底气。 李婉娇不说话,转身过去,拉着小伙子一个过肩摔。 毫不客气,也毫不留情,下手那叫一个黑。 小伙子哎呦一声惨叫,又引来几个护士的窃窃私语。 估计人家以为我们这个病房在比武招亲呢。 至此,我好像已经理解苑辰为什么会偷偷逃跑了,实在是惹不起啊。 好一会儿,病房才安静下来,苑辰也才恢复过来,冷着脸对着我们大家,一言不发。 许久,我才问李婉娇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笑着捋了捋头发,亲密地挽着我的手:“我呀,我在他的车里装了个卫星定位系统,他不是想跑嘛,那就跑呗,看看能不能快过我” “额”我什么也没敢说。 就这样,病房里从此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婉娇毫不客气,趁着苑辰现在几乎不能动,她包揽了大部分苑辰的活,洗衣买饭和喂饭上厕所。 因为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对夏洛的敌意也渐渐少了很多,我能感觉到她开始拿夏洛当妹妹看待。 可是夏洛对她的敌意非常明显,多次李婉娇和她说话,她都不搭理人家。 其实这事儿很明显,夏洛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最多初中没有毕业的孩子。 聪明如李婉娇怎么可能吃她的醋,即便再漂亮。 不会上网,不会用手机,连基本的买饭都不会的人,她怎么可能让李婉娇有危险感? 我们在医院磕磕绊绊住了十几天。 这十几天的前几天夜里还有人为苑辰守夜,渐渐的,李婉娇以病人家属的身份给大家开了宾馆。 还特意找人家商量将元旦和花姑娘也带进了宾馆。 让人感觉很窝心。 我偶尔会说,如果她把对外人的好用在对苑辰身上,也许会事半功倍。 李婉娇笑笑:“我对他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不起来,看见他勾搭别的女人我就来气” 我突然想到跟苑辰还有一腿的王依岚。 这要让李婉娇知道了,还不把王依岚给活卸吧了呀? 苑辰渐渐好起来之后开始下地走动,一般情况是林丹泽扶着他慢慢活动。 夏洛也老扶着她。 这时候李婉娇就远远看着,也不去组织,我说:“怎么,不吃醋了?” 她朝我笑笑:“她就是一个孩子,我吃什么醋,我那天不是不了解情况嘛,要是换你,我吃醋还差不多,哈哈哈哈” 我连忙撇:“得了吧,哪儿跟哪儿啊” 那小病友是一个二十四岁的男孩了,其实已经不小了,可是他长相和打扮都比较显小。 而且为人还比较豪爽大方,每每出去给我们拎上一堆水果,偶尔给我们定外卖,渐渐和大家处成了朋友。 我发现他也不是故意非得住院的,他就是认为自己的身体得了很重的病,觉得医院的气息能让他养好,哪怕闻着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都很舒服。 为此,我建议他可以天天用消毒水擦家,这样不就天天有了消毒水的味道了。 我们在医院住了十几天之后开始准备去大青山的事情。 三藏兄几乎每天都过来,当然,他不是为了看苑辰,差不多就我为了多看两眼夏洛和李婉娇。 有这俩大美女在,他自然来的勤快,而且来一次都带着一些水果,也是蛮不错的。 我们商定在四月十号开始往大青山走。 因为往大青山的路都是那种特别陡峭的人工开凿的小路,几乎进不去车,所以我们的车还得停在三藏兄的寿衣店里。 而往里走,三藏兄说的,我们几个女人的脚力,也不知道能走多久呢,所以提前上路,可以带着帐篷和吃的。 病友小伙子王含马上举手:“我去采购,谁跟着我去,给你们买衣服” 他看着我们三个女的。 最后目光落在夏洛身上,本来就是夏洛最好糊弄了。 “洛洛美女,你跟着我去吧,我顺便给你采购一些进山的必备东西?”王含对夏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夏洛欢快地回应:“好啊好啊” 一看就跟一个孩子一样,自然不能让李婉娇吃醋了。 李婉娇挽着我的胳膊:“晓溪姐,咱们也去看看吧,虽然县城不比市里,可是到底有些东西是需要准备的,看看有没有,不然到时候遇到麻烦呢?” 她是铁了心要跟着我们去,我自然没的说,我觉得李婉娇性格挺好的,苑辰都快坐不住了,憋的小脸通红的,但是在真人跟前,他还真老实了。 一言不发。 在路上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日子一天天逼近,这天三藏兄带着徒弟李平和女徒弟苏慧一起来的,他带来一张他自己画的图给我们看,林丹泽嗤之以鼻:“三藏兄你抠门也忒会算计了吧,舍不得买就算了,还画了一张,你咋这么抠呢?” 三藏兄连忙摆手:“不至于的,只是那边没有地图,我也就是凭着记忆给你们画了一下大致格局,省的你们进去跟无糖苍蝇似的乱撞” “你去过?”我和林丹泽同时问道。 三藏兄咳咳了两声:“额,咳咳,我去年开庙的时候进去转了转” “转到人家里宅里去了?”在一片的王晗正凑过来低头看着三藏兄铺在床上的一个a3纸的图。 那图是他用蓝色圆珠笔画的,连个尺子也舍不得用,画的直线都是歪歪扭扭的勉强看的过去。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只是能大致确定雪蟾的位置在里宅的中间那套房子里。 而且他们的房子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守候。 “只有保安没有监控,这对你们算是一个有力的条件呢”三藏兄笑嘻嘻对我们说着。 我发现他了解的很清楚,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去了一次没有得手就把这烫手的活儿扔给我们了。 一侧的李婉娇露出一丝甜甜地笑容看着苑辰,眼睛一直游离没有看地图,也没有发表意见。 我们每一个都被三藏兄逼烦了,每人去看那张图,我特意照了一张照片保存在手机里,以备万一以后用上呢。 那张纸推到李婉娇手里,她不屑地切了一声就扔给了王晗。 王晗这个美啊,拿着如获至宝一样,捧在手里看了又看,最后叠好放自己衣兜里私藏了。 三天之后,我们办理了出院手续,这一次住院花了九千多,二十多天时间,一万块钱的押金退了816元 因为山脚下没有停车的地方,所以我们打算坐过路的班车到距离山脚下最近的一个点,然后步行进入大青山。 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我们等不了一百天,苑辰微微活动活动筋骨,笑道:“没问题,走吧” 林丹泽笑道:“走不动的时候我和小王抬着你” 李婉娇哼了一声,一个电话打出去:“到了吗?到了,好的,我们马上下去” 带着我们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订了自行车,我们每人一辆。 我为难地看着夏洛:“你会骑自行车吗?” 夏洛骄傲地点点头:“会了” 我还说她什么时候学的,李婉娇过来挽着我的胳膊笑道:“我让她这几天抓紧学,不然到时候走她就跟着元旦跑步啦,于是她就学会了” 我不由给李婉娇竖一个大拇指:“牛” 于是,我们在很轻松的状态下上路了。 天干净的像是一面镜子,蔚蓝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棉花糖一样的白云,要知道,这些蓝天白云在我们市里一家看不见了。 我们的想到王晗骑车走在最前面,背上背着大大的行李包,收尾的是林丹泽和我,林丹泽特别像是个有智慧的大哥,关键时候能提醒我们的行为。 苑辰由于受过伤,被李婉娇和夏洛夹在中间,而我的自行车上,李婉娇特意撞了前车筐和后车筐,前面放花姑娘,后面留着元旦走累了放它。 现在元旦吐着舌头兴奋地跟着我们跑,高兴的跟大草原上的野马似的撒欢。 青山绿水柏油马路,马路边上潺潺小溪,路过的车辆和人都非常友好。 我是第一次骑行,心里对李婉娇感激不已,这可比苦逼的走路要强很多。 林丹泽看着我美滋滋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样,那姑娘有智慧吧,很快就把你拉到她战线上了吧,以后她要给你打电话问苑辰跑哪儿去了你好意思跟人说不知道?” 我点点头:“有道理” 我们骑车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坐在路边一处茂密的树林休息,王晗说,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就到大青山的脚底下了,有了自行车的话,我们可以提前好几天到寿星庙呢。 由于苑辰没有明显的不舒服和疼痛感,于是我们休息了二十多分中之后起身再次离开。 大家喝水上厕所把自己的问题解决的也差不多了,开始了再一次的旅行。 王晗是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活力自然强,高歌一曲带着我们一路杀向大青山。 “看见了吗,前面那有一块大的平原,平原那头两座山中间最里面的就是大青山咯!大青山,寿星爷爷,我们来啦!!” 说着,双手放开车把在空中挥舞着。 李婉娇蹬着车往前追了过去:“我警告你啊,你给我仔细着点,背着那么多东西,万一再摔了,我们可是没有多少时间等着你再去医院治病,你这个精贵劲儿的!!” 王晗哈哈答应着,但是还是总做这种动作。 很快,我们就到了平原那一块儿。 那一块有一条人工踩出来的小路。 所谓小路其实就是被人踩倒的青草铺成的一条只容一个人行走的路。 不过,这条小路很快就被我们这一对不讲究的人给摊开了骑了过去。 如果没有不远处的山脉,我们几乎会以为自己身处草原了呢。 绿油油的草齐膝盖,遍布在绿草中间红黄蓝白的小野花,美的让人心碎。 李婉娇将背上的背包扔在草原上来了一句:“不走了,今晚住这儿!!” 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是正有此意。 骑自行车天天上学不显,可是一下骑了两三个小时之后你就会发现,浑身上下屁股疼! 我也不顾地上有没有蚂蚁蚂蚱,直接躺倒在草丛里,尽情享受日光浴,活活美死! 美死的还有我那一猫一狗,撒着欢的在草丛里抓蚂蚱,逮虫子,各种欢腾。 搭帐篷的任务交给王晗和林丹泽。 苑辰现在也变成娘炮了,躺在一侧休息,尽情看着我们玩耍。 在路上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王晗说往东走一段路有一条河,我们可以选择在那里钓鱼弄晚餐,我们的帐篷就搭在那儿就好了。 于是我们又往东移了一小段路,终于能看见一湾清澈的消息欢快地自上而下奔腾而去。 我们就在岸边选择露营的地方,我们买了两个帐篷,都是那种折起来就一个卷,但是撑开能并排放下三四个人的,我们三个女的睡一个,他们三个男的睡一个。 别看李婉娇性格这么好,又教夏洛骑车,给了夏洛不少恩惠,但是夏洛就是看不上她,睡觉的时候非得让我睡中间隔开她们俩,越发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我们俩只有笑笑,没法计较。 他们钓了半天鱼,结果一片鱼鳞也没看见,结果我们只好吃罐头。 不过令人安慰的是草地上有很多我们都认识的野菜,尤其灰灰菜和野生芽菜多,我们就着河边捡来的一堆枯柴,燃起一堆篝火,用我们带来的不锈钢饭盒烧水煮菜,拌凉菜, 呵,吃的也是有滋有味的。 这阵子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夏洛也吃的津津有味,一个劲夸赞林丹泽的手艺好,李婉娇还跟人家开玩笑:“老林以后的媳妇可是拯救地球的那个女人啊,这一手的手艺,到时候还不得享福啊” 苑辰冷冷看着李婉娇:“不然你跟他得了” 李婉娇回头冲他甜甜一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苑辰回:“我认真的,谁吃醋谁是王八蛋” 冷场. 一夜无事,因为白天的劳累,我们睡得特别沉特别香, 偶尔听见元旦几声遥远的犬吠,翻个身又睡过去了,一直到早晨在鸟语花香中醒来,实在是幸福的事情。 我们醒来出帐篷来的时候发现,人家那边已经在卷帐篷了,随时准备开拔。 我伸展自己的腿脚,这叫一个疼啊,肌肉和经脉都是疼痛的。 林丹泽从身后踹了我一脚:“多运动就会好起来,这是因为你第一天走这么远的路” 吃完早饭,我们打包行李继续往里走。 王晗说里面还有村子呢。 我啧啧嘴:“交通这么不便利,里面的人怎么生活呢?” 苑辰接着我的话回我:“我还去过比这更山更封闭的村里呢,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呢” 夏洛马上拍手咯咯笑着:“我也去我也去” 我回头看看李婉娇,她没有参与也没有看我们,拿着一根树枝在和元旦逗着玩,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欢声笑语。 我们开始往里挺进。 两座山之间的那一座,远看青雾袅袅的大山便是我们的目的地——大青山。 打眼一看似乎觉得挺近的,但走起来去远的不行。 因为要照顾苑辰,路也不好走,我们走的速度开始放慢,又走了一段路,开始上坡,自行车是没有办法再骑着走了便推着。 走了五百米左右,李婉娇抬头嘹望,问我们的向导王晗:“咱距离前面的村子还有多远?” 王晗左右看了看说道:“距离最近的高小庄还有大概三四华里,你看,前面那山上有羊的地方差不多就是村子口了。 我抬头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山侧果然有一群白花花的羊在散放着。 而我们脚下蜿蜒崎岖的小路弯弯扭扭正好通往那里。 “羊那儿一拐弯的山后面便是村子了”王晗说道。 我将自己的褂子系在腰上,自己穿了个半截袖才觉得凉快多了,然后继续给自己打气:上路。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三藏兄派来这么一个难走的路上,我怀疑他的真实性,我跟王晗说:“你确定开庙的时候会有人来?这么难走的路,这么进山呀?” 王晗对我们说:“还有一条路,是从山那头进来的,那边相对比较平缓,还有一条从山顶下,那路都不在这个方向,我们这个方向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如果不是苑辰伤到的话,我们再晚几天来这里会有结伴而行的人呢”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前后都荒凉的山,对王晗说道:“你不会是三藏那厮的托儿吧,把我们卖到深山老林里去?” 王晗上下打量我,看的我都发毛了,他说:“你这样的也没有多少钱,不值得冒一回险的,放心吧” 要不是推着自行车,我非得过去踹他几脚解气,当然,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 现在根本不能形容自己累成狗,因为狗欢快的跑在最前头,走一截趴在地上等我们一会儿,猫就在狗背上,懒的一步都不走! 说话间,果然看见山坳的拐弯处有了往外延伸的人家和树木。 李婉娇笑道:“一会儿我们把自行车寄放在老乡家里,等回来的时候再从这里骑车就好了” 我们存车的人家是一户石头墙的院子,就连院子里铺地的也是比较平整的扁石头铺成的。 户主是一对四五十岁的的夫妻,家里还有三个小孩,最大的不过刚刚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小的还在襁褓中喂奶。 从他们家挂的婚纱照片能看出来,这几个孩子应该是孙子辈的,属于留守儿童。 我自然询问一翻关于寿星庙的事情。 得到的答案是真的,但是没有得到那处私宅的信息,两人都表示十几年没有进山了,不知道。 我们在这对夫妻家吃了一顿纯山民的午饭——槐花玉米疙瘩,野菜炒笨鸡蛋,炖菜和玉米糊糊,连带存放自行车,一共给了一百块钱,钱是李婉娇出的。 夫妻两人喜不自胜地接过了。 吃完饭我们继续往里走。 距这对夫妻说,里面还有两个村子,过了这两个村子之后再往山顶走个十几二十里地的模样就到了我们寻找的寿星庙。 我真是感觉上了贼船了! 下午开始进入跋山涉水的恐怖走路过程。 等到第二个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王晗顺利寻到了一处农家,吃饭睡觉,也不贵,连狗食全部算在内给了一百。 我们吃的津津有味,把元旦和花姑娘给嫌的呀,闻一下就摇着尾巴躲一边郁闷去了。 隐士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在第二个村子歇到下午才动身,因为很明显感觉苑辰有些不舒服,不过他自己大大咧咧的来回走动,告诉我们没事儿,已经恢复好了,我们没有听他那套,直接等到下午阳光最烈的那一阵才开始出门。 因为我们住这家的主人告诉我们说,再往里面的村子走的话应该到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能赶上吃饭。 王晗说里面的村子是早些年为了避战乱而开辟的村子,现在几乎没有人居住。 “什么叫几乎?是有还是没有?”我很奇怪他这句话。 他说:“有,大概有那么五六个老人在居住着,过着很原始的生活,虽然这些年通电通水也有了信号覆盖,可是那里的老人过着最原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我点点头。 “还有” “还有?”我看着王晗。 他告诉我:“这里也有传说中的修行的隐士,和老人们一样过着原始的生活,过着每天上山从寿星庙里挑水的日子,据说那是修行” 一说隐士,我立马想到了三藏兄,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可能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王晗看看我:“放心吧,那帮修行的人跟你们那朋友可不一样,你们那朋友.嘿嘿,恕我直言,挺另类的” 这一路开始往上爬山,李婉娇并不介意苑辰被夏洛一直拉着一直照顾着,相反,她倒落得个清闲,手脚并用往山上爬却也落得气喘吁吁满脸绯红,真是人比花娇。 我自己嘟囔:“都富商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修建个私宅,也不怕来的路上死半道了,活活把人累死啊” 王晗嘿嘿地回头告诉我:“你朋友没有说过啊,人富商那都是有飞机的” “算我没说” 我拽着一根树枝用自己的胳膊用力拽着自己一步步前进。 林丹泽看我实在费劲,跟我说:“我教你,你弯腰,两只手放膝盖上爬山,这样会省劲呢” 现在,我唯一羡慕的就是花姑娘,趴在元旦背上跟郊游似的,睡得呼噜呼噜的,那呼噜声好像是在嘲笑我们这帮人类一样! 这样的山路走了三个半小时,终于在我们累到想要放弃的时候,王晗振臂高呼:“同志们啊,咱们到了!!!” 只见他站在最高处绕着自己的衣服来回打转,一边兴奋地呼喊我们。 一听到他说到了,我们几个七扭八歪地躺地上起不来了。 唯一能起来的人就是李婉娇。 我想起她那恐怖的身手,知道人家是练过的,没想到差别这么大,心想着,以后得多锻炼,就我小时候我爷爷教我防身的那几招,连正常人一巴掌都承受不了。 我们赖在地上半个小时以后才开始蠕动前进,等到了顶峰才发现,所谓的到了,只是看见那个村子的灯光而已! 从顶峰往下返的路大概还需要半小时,村子建筑在山背后的凹陷处,而过了凹陷处便是大青山的山脚! 除了夏洛和苑辰,我们都跟着王晗俯冲了下去,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腿会不住地打颤,只有不断往下冲,根本刹不住车,一口气跑到平地上去了,那是村子的入口。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从山上冲下来的这段时间,村子里的灯光竟然全部熄灭了。 我看了看还有点的手机,时间是八点半! 八点半睡觉,真是不敢想象! 王晗让我们在原地等着,一边等着苑辰他们俩,他那边好去找借宿的隐士。 在王晗的努力下,我们住在了三个隐士的家里里。 一夜无事。 我发现这地方真是钟秀灵气,连呼吸都能让人心旷神怡,也许是过于灵气,我再没发现有什么鬼魂出没。 第二天早晨才看见三个修行的隐士。 果然和三藏兄不一样,气质就差着呢。 如果硬要比一下,三藏兄像是散懒的二流子,而三位隐士则像是正规军。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处石头垒成的房子。 房子外面的院子里种着蔬菜,院子没有院墙,站在院子里就能收获远山近水,视野极为开阔,让人能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心情能好上一天。 我们早晨起来的时间是七点半,这个时间点,三个隐士已经去大青山的寿星泉挑水了。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为我们做的早饭,素炒青菜和馒头。 我出门转了一圈,发现主人都不在了之后,马上倒回去开始睡觉,累死我了! 花姑娘和元旦都不动,何况我呢? 直到下午三个修行者一人挑着一桶水回来我才刚刚醒来。 三人大老远挑来的水,除了做饭洗衣服之外,尽然用来——浇地!! 三个男人都是一个中年四十来岁,一个五十多岁,还有一个竟然只有二十来岁。 他们穿着粗布衣服干净利索,黑色的布鞋看起来也是最便宜却是最舒服的那种。 我起来是时候他们正在院子里浇地。 一边交流着什么问题,他们身边卧着元旦和花姑娘。 这俩自来熟不管遇到谁都蹭人家身边去美。 好歹过去跟人家打招呼,顺便问问关于那座私宅的事情。 我很不理解那二十来岁的男孩,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古铜色的肌肤和修长的身材,这种人在我们学校的话绝对会被女孩倒追的,怎么跑这种深山老林里来修炼了?莫非有狐仙? 男孩告诉我他法号鼎缘,来这里半年了,之前是一家企业的管理人员,在这个修行的屋子里,他是徒弟,另外两个一个是师叔一个是师父,他们是佛教的修行者。 他在这里只有两年,而两位师父已经在这里有十几年之久。 关于那家私宅,他知道的,他说那里太华丽了,不是修道之人该呆的地方,所以从来没有关注过,四月十八的开庙会也没有去过,不但他没有去过,这个村里所有的修行者都没有去过。 我问他还有多少修行者,他说一共有13个人,除了住在村里的五个人之外,山上的洞穴里还分散着8个人。 林丹泽这个缺心眼的 - 纸扎人 - 月若素 王晗很自豪地告诉我们,其实修行隐士并不接待外来客人,这一次的功劳全部是因为有他。 因为距离开庙还有十一天,我们决定在周围转转,主要是先看看怎么接近那个宅子,从哪里逃跑。 这也是三藏兄为什么非得让我们早早过来。 据鼎缘说,大青山的那座寿星庙在顶峰上,而那座私宅建立在半山腰一片凸出的缓台上。 终年有人居住,但却不是隐士,应该是保安之类的人。 我很好奇这个地方,简单休息了一天之后,开始了第二天的探路。 去的人是我和林丹泽,他们四个人谁都不愿意动。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我听见三位师傅开始行动了,于是也起身穿衣梳洗。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和早已准备好的林丹泽随后跟了上去。 我们俩怕人发现不太好,于是就远远跟着他们的手灯亮光。 走了不到二里地发现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人家仨人健步如飞地一会儿就将我们俩给甩开了。 大青山的三点半啊! 我们俩把手电调到最亮也是恐惧的。 我才发现,原来山里的深夜特别可怕,到处都是一副恐怖的模样,虽然没有鬼魂出没,可是没玩没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总是在耳边响起。 林丹泽还低声问我:“这地方不会有鬼吧?” “我倒是更怕狼”我颤声回道。 山风一阵阵吹来,我们俩才发现,夜里的山林冷的跟冬天似的,就我们俩那衣服,早就被风打透了,刺骨的冷风,跟初冬似的。 我刚要张嘴抱怨,林丹泽突然低声对我说道:“嘘?听有动静哎” 我竖着耳朵听,果然能听见细微的喘气声! 但是前后左右看不见任何东西,更感觉不到鬼魂的存在! 我听了几秒钟,现在可好,除了我们俩手电筒之外,任何角度都是张牙舞爪的黑影,分不清哪些影子是树枝的那些是树枝意外的生物的! 我拉着林丹泽一把:“跑吧?” 林丹泽也没有反对:“行,灭了手电,不然成明显目标了,咱就追他们三个人吧,早知道就不怕被人知道咱们去探探私宅的事情了,现在后悔出肠子来啦” 于是我们俩开始摸黑狂奔。 狂奔可不是在平原上,那是上坡啊! 虽然路被修行的人踩平了,可是依旧是笔直向上的路,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感觉肺都憋炸了似的。 林丹泽喘着气在我耳边说道:“我怎么感觉有什么动物在后面追咱呢?” 我一边跑一边听,果然觉得身后有东西跟着,而且跟的还挺紧,凭着我‘多年的经验’我感觉身后应该不是鬼怪,可是这种深山老林里可能会有豺狼虎豹的出门,如果不加紧跑,或许等回来之后我们俩就成两堆鲜血淋漓的尸骨了。 我这个后悔啊。 林丹泽拉着我使劲跑:“别磨叽那些没用的了,赶紧跑吧,实在不行上树得了” “可是。。呼呼。。豹子老虎是不是都会上树?”我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黑乎乎的森林:“惨了,追不上他们,咱俩迷路了,回头只能靠吃牛粪过日子了” “你是急还是不急,我告诉你,有牛的地方就有人家,吃不了牛粪”林丹泽呼呼喘气,只听后面的东西越来越近了,我冷不丁回头,只见黑暗里一直‘庞然大物’的动物一声不吭地已经窜过来了! “完了!我看着应该是豹子啊!”我惨叫一声。 距离我们俩也就三米左右距离,眼看被扑杀了,林丹泽紧急拉着我三窜两窜往一侧跳了过去。 夜黑风高的,我们根本看不清两边是悬崖还是沟,林丹泽大脚一声:“赌一把吧,万一是悬崖咱俩摔死还能落个全尸呢” 我被动着跟着林丹泽就往黑乎乎的一侧跳了过去。 只听普通一声,谨记着感觉我的脚踝被一侧的石头重重磕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袭来,瞬间一身鸡皮疙瘩。 结果,脚也着地了,这一侧也不是悬崖也不是沟,而是一个往下稍微有点倾斜的斜坡,都是乱石头和小树木灌木丛荆棘,。 我脚被磕了一下,应该不会伤到骨头和筋,饶是如此,皮外伤的疼痛也没能让我站着刹住车,我的膝盖着地,往前冲了几下,最后被一颗胳膊粗的小树给拦住了。 这个月份啊,穿的是单衣!直接跪在了碎石荆棘的斜坡上。 林丹泽在一侧也没松我的手,我们俩就跟被法海当初阻拦的许仙和白蛇那样的姿势拽着彼此。 还没回过神来,那庞然大物就扑过来了。 “完了,要死了”这是我最后一句话。 因为那动物扑向我!跟瞄准似的眼看着它从那头跑过来奔着我就扑了上来。 束手就擒吧,我紧紧抱着那棵小树,把脸别向一边闭着眼睛在哪儿求救:太上老君如来佛耶稣上帝圣母玛利亚.。 咦? 起作用了? 没有攻击我,而是在使劲蹭我,舔我的脸? 反应过来的我冲着林丹泽说了一句:“林丹泽我恨你!!” 特么是元旦!!!!! 知道真相的林丹泽笑的呀,跟死了情敌似的那么贱兮兮的,一边帮我捋膝盖上的碎石树枝,一边笑的跟什么似的跟我道歉。 还灭了手电,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太紧张了,根本没敢回头看,是你说有一个大动物追咱,还说是豹子嘛”林丹泽在一侧憋着笑,敢情他没受伤。 还说我智商低,说这么多隐士还有村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存在大动物的。 他就是故意的!!! 元旦趴一边无辜地呼哧呼哧喘气,全程一副不关它事儿的表情。 歇了一会儿,我磕破擦破的外伤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此时天色也差不多已经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我们身处在树木密集枝叶茂盛的一个缓坡上,清晨的露水早已将我的裤子打湿,不过因为跑的太急,浑身都是汗,已经不冷了,刚才被元旦吓坏了,现在缓过来才好好看看周围。 私宅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总是觉得我们跑错路了,刚才那一段猛跑按理说时间也不短,路程也不短,可是偏偏连我们借宿的那家三个隐士的影子都没看招。当时我们又是听林丹泽瞎科普搞得把手电都灭了,那一段路程我们完全摸黑过来的,即便是有岔路也一定没有发觉。 我们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包裹着小树和灌木。 那些不知道名的花草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真是美丽。 山风吹来摇曳生姿,空气中弥漫着漫山遍野的花草味道,我好像也理解了隐士为什么选择这里了,我也不想走了. 选了一块大白石头坐了好一会儿,林丹泽才拉我起身:“走啦,别赖在这里了,你要想当隐士回去别走就行了,现在跟着我们走吧”我算知道为什么隐士们呆在这里修行了, 除了山美花香之外还有鸟鸣,这些我从来不知道的鸟儿在树枝上唧唧喳喳欢快地叫着跳着,看的人心情舒畅的不行不行的。 林丹泽见我死活舍不得走,不得已只得拉我走:“走了,未来在这里会呆十几天呢,有你想离开的时候” 我说不会的,他反驳我,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受得了你就留下修真,道号正好你们班给你取好了,就叫灭绝。 元旦欢腾地跟着我们,我们三个继续往上走,虽然大青山比我们之前翻过来的前两座山要高很多,却也不陡峭,比前面那两座山走着省力多了,不过因为前两天的脚力和刚才那一摔,我走的比较费力。 林丹泽跑的老远,落下我十几米,一个人跟个樵夫似的唱上歌了,唱了几声,元旦在后面啊啊的跟着叫,我这才表面上乐起来。 反正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我们走走停停看看这里那里的风景,人在这种自然环境里显得非常渺小。 大概又往上行了一小时左右,眼看到达了顶峰。 到了才发现,根本就是一个断崖,再往上还有峰呢!好气馁啊。 断崖是凸出大青山二十多平米的一处台子,因为凸出,所以从下面看着还以为往上已经没有路了呢,白让我们欢喜一场。 站在这里这个台子上瞭望下方,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我不敢靠悬崖太近,远远躲着也能看个这雄伟壮丽的秀丽大山。 “哎,苏晓溪,快来看,你过来一下”林丹泽突然指着远处大叫。 我撇撇嘴:“不看,害怕” 他鄙视我:“还不如狗呢,我叫你过来看不为看别的,来看那间私宅,从这里过去看的正清楚哎,应该带望远镜的” 听说私宅,我也顾不得害怕了,往前哆嗦了几步,确实看见一个看起来有些辉煌的建筑! 俯瞰,私宅的屋顶是有机玻璃的,绿油油的有机玻璃跟这片森林特别和谐,连院墙都爬满了绿油油的植物,我猜墙上是蔷薇,因为有些许白色粉色的小花点缀其中。 最里面院子的中间有一汪湖水,跟我们平常健身房里的游泳池差不多一样大,周围还有几个人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院子格局看的倒是清楚,三进三出的大四合院,院子里有些除草的人和走动的人,如蚂蚁一样的来回走动。 我猜是保安。 林丹泽在一边数着:“一二三四。。一共9个露出面的,不知道这宅子里有多少个这样的人呢,咱们能不能全身而退” “你真打算偷啊?”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你可是警察啊?” 他楞了一下,回头看看我:“那,你上这来?” “不是有庙会吗?”我反问道,我可不是冲着庙会和私宅的素斋来的嘛:“当然,如果顺便能给夏洛求个平安更好了,偷这事儿,我当指挥就行了” 林丹泽哼了一声没搭理我这茬儿,他从屁股兜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就着大腿开始画图,比三藏兄的那几笔要强多了。 一会儿时间,他就画好了,给我看:“看看怎么样啊,你对比一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尤其是看看周围的退路” 我看他说的认真,便也认真地看了起来。 从这里这正好居高临下地看清楚私宅的路,私宅的路一看就是整修过的,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平台,也就是传闻中的可以停飞机的地方,一看就是用推土机和挖掘机整修好的。 平台前面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向山下,不过是因为树木茂盛最后遮盖了道路的方向。 除此之外,院子后面还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上,应该是院子的后门,后门是能通后山的寿星庙,我还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建庙啊,这人气能多,香火能旺盛?” “到了不就知道了”林丹泽则不以为然:“你不要三心二意的,先把眼前的东西弄明白再说啊” 于是我继续看,再发现什么其他的路。 此时日上三杆,而我们走的路早已偏离了原来的大路很远了,若不是站在这高台上,真是不好回去啊。 等我们艰难返回村里的时候,人家三个隐士早已经坐在那儿静读了,那几个人正在院子里除草抓虫的,花姑娘在台子上的慵懒地睡着,这几个人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思,真不怕我们俩给狼吃了。 苑辰坐在花姑娘身边为它梳毛,惬意的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在那儿忙活着。 看见我和林丹泽两人狼狈的出现,苑辰抬抬眼皮笑道:“你俩怎么就回来了呢?哎哟真是失算了,害我输了一顿饭!” 我皱皱眉:“怎么个意思?” 夏洛抬头笑道:“哈哈哈,他打赌说你们俩私奔了,所以他输了我们一顿,嗯,叫什么来着,哦,叫兰溪小筑的饭” 兰溪小筑是我们东临市最好的饭店,我这等级的也就只是听说过知道大门冲着哪边开,还没有胆子进去过呢。 苑辰一脸嫌弃我们俩的模样招手:“来,过来给朕讲讲上面的情况” “真想在你那伤上再踹两脚”我看了看站在夕阳里的李婉娇,低声说道:“活该你让人踹,还嫌弃李婉娇呢,我要是李婉娇,路边把王晗拉过来都你比强” 林丹泽并不介意,将地图递给苑辰,一边细细讲解着,哪儿是哪儿,退路进路等等,苑辰频频点头,趁着他们俩林黛玉贾宝玉的感觉来了,我将剩下只有10格电的手机给他俩尽情照了个够。 太阳下山的时候,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推着一个独轮车到了这里,看见我们这群日愣了一下,随即招手:“正好人多帮忙” 原来是不知道哪个村里的村民送来补给粮食和水果,放下我们这里的之后又起身去了别处,我说呢,看着出一次山不容易,他们的主食都是从哪儿运来的。 私宅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临近开庙的日子,终于又迎来了另一波四个人来了。 大概是因为都是外地人,都是奔着一个目的来的,所以大家初次见面格外亲切。 但是隐士们则表现的很平静,甚至还有一丝不快,当然,是我们打扰人家修行也是我们的不对。 在此期间,除了苑辰,我们大家都上山又去过几次,当着玩,当着探路。 有几次靠近了那家私宅,私宅周围有几波住帐篷的人,有些直接住进了私宅。 但是我们的目的不纯,所以为了不让人家对我们有印象,生生憋着没有太过靠近私宅。 不过也有发现,私宅的大门口一直有人出入,不知道是不是保安装扮的,反正我们远远看了几次,发现门口没有断过人。 阴历4月15的时候,人们开始纷沓而来,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数都是慕名而来的人,远至京城上海的都有。 我粗粗计算了一下,从这条路上过来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人,基本上都是在我们住的这里休息一下,喝水吃饭,然后再匆匆离去。 鼎缘告诉我们,到了四月十八那天,隐士们反而不再上山去了,可能开庙那几天是他们为数不多能休息几天的日子。 鼎缘说,寿星庙里很多人上去都等着烧头香,私宅那儿的人们则等着冲下来洗头浴,如果我们也想烧头香洗头浴,可以尽早上山。 “管用吗?” 鼎缘笑笑:“管用,不过其实跟寿星庙也没有多大关系,管用是因为山泉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和人体所需要的微量元素,所以常喝对人身体好,但是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样包治百病啊什么的,那都是噱头” 苑辰回道:“我们也不着急,我们就是游山玩水看看热闹,谁知道过来的太早,叨扰你们清修了” 接着就是我们上山准备偷人家雪蟾的日子。 四月十七夜里八点多我们开始跟着稀稀拉拉的人群上山。 这一次不比我和林丹泽逗比那一次的爬山,因为人多,山上蜿蜒的小路随便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闪着手电筒的光, 这几天的巩固让苑辰也欢实了不好,抱着花姑娘走在我们中间,依旧是王晗打头,我和林丹泽收尾。 夏洛和李婉娇两个人一个沉默一个欢快,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这几天我就发现李婉娇偶尔会沉默好一会儿,因为不是非常熟悉,所以不好去问她原因,我猜大概还是因为苑辰吧。 我能看得出来苑辰和夏洛那一手绝对是他在自导自演着玩儿,为了避免夏洛深陷,我会偷偷劝劝苑辰,可以考虑考虑李婉娇,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还是非常靠谱的。 可是苑辰一直微笑着拒绝,并不说其他。 这回的路子走对了,上山一个半小时远远抬头望见灯火辉煌的地方便是那家传说中的那家私宅了。 晚上看起来更加壮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庙的缘故,整个房子都亮着柔黄色的灯,墙体的外围被射灯包围着,正中央的广场上扎满了帐篷,像是热闹的集市一样,即便在这样的夜里,很多人也在广场上照相,聊天,甚至烧烤! 搞得跟郊游一模一样。 私宅的大门口更像是北京**缩小版的大门,红色的大漆门上横竖十排金色的门钉。 门口有一个很长很宽的平台,前面四只白玉石狮镇宅,白玉石狮的前面是一节一节的台阶,台阶下面便是搭帐篷的这个大操场一样的平缓地方,我当初觉得这里是停机坪,现在也这么觉得。 我们来到这坐私宅跟前的时候,他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宏伟壮丽的大门金光闪闪的门匾上书四个刚劲雄厚的大字:福泽流长 我总觉得在这么钟灵毓秀的大青山建造这样的别院有点别扭,显得土豪气十足的市井之地,雅气全无。 真正触碰的这个地方之后,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隐士们不来了。 大门门口有几个聚在一起说话的人,一看就和我们这种长途跋涉带着行李的人不一样,他们是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外带黑色皮鞋,一致的服饰告诉我们,他们是这家里的安保人员。 我皱皱眉:“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这里有宝贝吗?三藏兄那话靠谱吗?” 李婉娇望着那扇大门,又望着周围的人说道:“应该靠谱吧,地图在王晗那里,跟他要出来研究研究” 王晗的地图跟林丹泽画的那一张不一样,三藏兄给地图除了大致轮廓,还有保安的交接班时间,有雪蟾的具体位置和保安的具体位置。 我们找了个僻静一点的地方拿出来研究。 当然我不用凑热闹,我的手机相册里就有,自己拿出来看了数遍牢记在心里。 一边记一边心里数落自己:真去当小偷啊?被人抓了咋办,对得起爹娘吗? 又想着,不去咋办,不去的话夏洛有危险啊,夏洛已经看见自己头上的死气了,的亏琢磨出门道来了,每天早晨起来破坏掉,就算是能多活一天,第二天再破坏,虽然不是很危险,可是终究也不是个正经办法,如果哪天老天爷不开眼,她也许就会真死。 一想夏洛,便对我们的偷盗勾当找了一个正经理由,于是心安理得继续记录。 时间游走,大概近十二点的时候,人群开始喧闹起来,有些人开始往上走。 有些则聚集向私宅的大门口等待。 我已经知道了,在下面排队的人是想等着泡头浴,上面等着烧头香。 听见有人嘟囔着,过了十二点就是四月十八,十二点就是开门的时辰。 大家聊天嗑瓜子打麻将斗地主的都起身围拢了过来,我们跟着人群也蹭到了私家大门跟前,此时聚集在这里的人至少也有一百多,想来也有从其他路上上来的人。 大家正在议论着,台子上的几个安保人员都精神抖擞地分左右站了起来,大门缓缓打开了。 并没有人出来说什么,只是里面的人分左右一字排开一直延伸到宅子内里。 大家也很自觉,等门完全打开之后,守在最前头的人开始进入宅子,大家非常安静,一个个鱼贯而入。 等轮到我们的时候,前面已经进入了一多半。 我身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问我:“第一次来?” 我点点头:“你呢?” “我第二年了”她一边回我:“为我儿子取寿星泉,顺便自己过来洗礼一下祛病” “管用吗?”我又问道 她连忙把手放嘴巴边上制止我,一副诚恐诚慌的模样:“嘘,别质疑,心诚则灵” “咱们进去干嘛?”我又问道:“周围的黑衣人是收钱的吗?狗能进去吗?” “动物可以随意出入的,他们不收钱”她回头朝我嫣然一笑:“走吧,咱们进去吧” 背叛 - 纸扎人 - 月若素 私宅里面确实精致,就连走廊都是原色木头铺成的,里面大概有数百间单间房子,现在都亮着柔黄色的灯,照耀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收在眼底。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蒲团。 桌上有文房四宝和茶杯茶壶。 我们按照顺序每人分得一间,里面干净的像是被水冲刷过一样,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我带着元旦倒也没有被分开,我们一致被分在挨着的房间里,我以为会有人告诉我们什么什么的,结果却没有。 这一夜,我们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假意去泉水哪儿泡长寿浴,实际上就是在观察安保人员的情况。 次日上午我们去了寿星庙,算是见识了这里的庙会,其实就是一间特别大的庙宇,供奉寿星佬,不知道是不是开庙的缘故,香火极其旺盛,寿星庙外面是山峦的顶端,整个成了一望无际的空中草原的模样,商贩们便在这美丽的山顶平原开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从寿星庙的集市出去才有着四通八达的交通,虽然依旧是山路小路,但是是可以进汽车的路了。 我也知道为什么三藏兄非要我们翻山越岭过来了。 因为山的另一边居然是一望无际的大河,若是绕路,可能赶过来了,这里也闭市了。 中午下山便吃到了传说中的素斋。 如我们这种已经排上队入住在宅子里的人在饭厅也是有排号的,另一面是没有排号的散座。 跟农村吃流水席差不多的流程,但是那席面要好到爆,正如王晗所说,素斋比我们家厨师做的不知道要多少倍。 我们决定第二天中午下手。 因为我们发现吃饭的时候安保人员也在吃饭,而且对我们这群信徒没有多少防范。 地图上画着雪蟾的屋子其实就在饭厅的对面,泉水池的前面,这几天人多的厉害,但是只有雪蟾的那个屋子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信徒止步 “这样啊,你们先撤到寿星庙去,咱们从寿星庙东边下山,我看见那边有火车,咱们可以选择坐车出逃”林丹泽说道。 我们都点点头 “决定了吗?”林丹泽又问我们。 我们看着他,都点点头:“决定吧,不然夏洛会出问题的” 林丹泽看着王晗:“你走吧,不连累你的” 王晗乐了:“不连累也是我带路的,算了,我再送你们一程吧,挺刺激的” 李婉娇无所谓,跟着苑辰就好。 苑辰担心林丹泽:“老林,你一警察,像话吗?不然你别参与了?” 林丹泽坚定地摇摇头:“放心吧,我没事儿的” 于是,我们定好了由王晗和林丹泽去偷雪蟾,我们一干人撤在看见他们俩顺利出来之后一起溜走。 时间就选在吃饭的中午。 貌似我们选的这个中午不是很理智,因为刚刚上菜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特殊的人物。 此人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黑超遮面,拄着一根文明棍,一身藏蓝色的唐装,稳稳坐在最上面的看台之上。 那看台正对着这个露天的大饭厅,下面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宅子里的安保人员有好几个都围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因为他带着墨镜所以我不能准确判断他的年龄,之上隐隐觉得这个人就是这家宅子的主人! 我对身边的苑辰说道:“要不要打电话停止行动?” 苑辰也看着那老头,慢慢摇摇头:“不行,别冒失,现在打电话一是可能迟了,二是可能会惊动了里面的保安” 我的心开始剧烈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对。 正着急上火呢,夏洛拍拍我的肩膀,我看她的眼神在示意我看远处。 自己林丹泽和王晗俩人一前一后从那边的宅子绕出来了。 两人直接奔大门而去,这是我们约定得手的信号。 苑辰给我点点头:“咱撤” 于是我们几个开始往外走。 苑辰抱着花姑娘打头,我带着元旦和夏洛随后,我们身后跟着李婉娇。 因为进出都是来这里吃饭和吃过饭的人,所以对于我们的离去是没有人注意的。 临到门口,我突然发现身后的李婉娇似乎没有跟出来! 我吃了一惊,立刻对苑辰说道:“李婉娇没有跟来!” 苑辰回头看了一眼,神色突然一变道:“快走!!要不好!” 说着,他加快脚步朝林丹泽飞奔而去。 我不敢说什么,只觉得身后突然杂乱起来,跑了几步回头想看看李婉娇。 这一看,我也惊了,因为李婉娇此时正站在那个看似主人的男人身边,正指着我们说着什么。 看那样子,必不是刚刚认识的。 而保安们已经蜂拥而至追了过来! “靠!!”苑辰骂了一句:“快跑!!” 我来不及思考李婉娇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也来不及理三藏兄是否是为我们设了圈套,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跑! 由于吃饭出入的人多,保安们又没有提前得到消息,所以稍微慢了半步,就这半步让我们和林丹泽王晗顺利会和。 苑辰喊着:“不要按图上的路跑,一定有埋伏” 俩人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王晗招手道:“跟着我走” 说着窜入了深山老林里:“走这边,这边有路” 我们算是慌不择路了,跟着王晗一股脑跳了下去。 下面茂密的草丛,我们跳下去如同滑草一样笔直滑了下去,王晗打头,元旦断后,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也不知道路对不对,反正窜着窜着便进入了更深的山里。 这里植被茂盛,树木参天,抬头只见被树叶遮挡的天空只见被遮挡的点点蓝天和点点阳光, 连方向都无法分辨。 还好,早有准备,我们带着大多数的行李,否则跌入这里,或许半辈子也出不去了。 深山老林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看看苑辰,他脸色阴冷,夏洛扶着他,她扶着自己的腰部一言不发地走着,我担心地问道:“喂,你没事吧?” 我的意思不光是他的身体,我还想说的是李婉娇的事情。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只见他摇摇头:“没事,继续往前走,先离开这里” 我环顾四周,发现王晗把我们带入了一片根本就没有路的地带,此时的他也正四处寻找出口,他身侧的林丹泽怀里抱着一个紫色的木盒,四四方方地,看着好像还有一些雕刻的花纹。 “有没有指南针?”王晗问我们。 我们互相看看,都没有经历过野外生存,谁能记得准备这个啊。 我们正讨论该往那边走的时候,听着耳边有声音,大概是安保人员追过来了,我们马上猫腰撤退。 “先跑吧,出了这个范围内再商量”林丹泽说着:“往远处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被逮住,这深山老林的,死了都不知道” 于是我们恩恩答应着,林丹泽说:“都趴下!” 随即耳边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那个声音说:“怎么就被偷走了呢?头完了!” “故意的嘛,没看见爷俩正闹脾气呢,咱们只管追人就是了”另一个说道。 “嘘,有人来了,去那边看看”这个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这边没路啊,我明明看见朝这边来了” 两人带着疑问从我们身边急匆匆奔过去了, 所幸,这边只来了两个人! 林丹泽说:“这里不安全,马上离开,走草丛茂盛的地方,下脚轻一点,不要折断树枝不要留下垃圾,说话要小声” 王晗兴奋地跟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地点头同意着。 林丹泽说完,也不管哪个方向,率先朝着丛林深处走去,我们小心翼翼跟着他从齐腰的草丛中走过。 即便这样也不安全,我们大概行进了五分钟左右,耳边听着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们会意,马上集体蹲下等待那一拨寻找的人走过。 那俩人笃定地认为我们就在这里,所以又招呼了几个人一起搜寻。 其中一个人抱怨道:“不是说能知道雪蟾的去路嘛,干嘛让我们从这里找?直接去找雪蟾不就能找到他们了?” 另一个人安慰他:“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你是做什么的?听命令就是了,你管谁弄丢的,怎么丢的呢,反正也只是让抓住那小子而已” 他们这话我们听的清清楚楚,目光一致看向苑辰,只见他脸色一直阴沉,不说一句话,我们也没敢打扰。 这一波人终于过去了,我们继续走路。 刚起身,马上听见有人喊:“人在这里!追!” “靠”林丹泽骂了一句:“反侦察啊这是” 于是我们一路往下狂奔。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随即各种招呼后援,等我抽空回了一下头,发现二三十个人已经追来了。 这架势,要是跑不掉非得被砍了不可! 王晗招呼我们:“走这边,这边下去是一片野地,现在有油菜花可以挡着我们” 现在大家的脑子几乎不再思考,因为后面紧追不舍的人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于是我们转而跟着王晗一路狂奔。 苑辰因为受过伤,跑的最慢,夏洛扶着苑辰走在最后,我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好嘛,已经有一个男人眼看要抓住苑辰的胳膊了,我喝了一声:“元旦!救人” 元旦本来跑在最前面,听见我的喝身,回头看了一眼,猛然转身冲过来扑向那个人,一口咬住他的胳膊,那人吃痛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冲过来由于惯性撞在前面的人身上,倒了好几个人。 苑辰俩人得以脱身,不过,我瞥见对方手里有猎枪,对着元旦瞄准呢,我连忙喝住元旦快溜,即便这样,也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我也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开枪了,因为有人喝道:“别打错了,伤到了不该伤的人我们担待不起” 我猜那个不该伤的人是苑辰,我还猜,之前那人说的爷俩正闹矛盾的爷俩里面肯定有李婉娇,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李婉娇家的!这群人也是李婉娇家的! 这回可不比我们在医院那夜的遭遇,他们的人是我们的十几倍,被打没事,养养就好了,可是被杀可就没有机会了。 林丹泽拉着一根树的藤条使劲往前拉拉,等差不多那边的人过来,他再猛然一松开。 ‘啪’的一声,五六个人被甩中,虽然不至于受伤,却也阻挡了几分钟。 那几个人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但很显然,他们也没有走过这里的路,本来整齐的衣服已经被划坏了,身体也有伤口。 王晗拐弯,走s路线,带着我们跑过一条没过小腿的小溪之后便是更加浓密的深林了。 仿佛是从脚下开始掐齐,我们的身后算是普通森林,我们的身前则是深山老林了! 里面看起来终日不见大日光,一股冷冷的阴森之气悠悠传来,阳光照在茂密的叶子上,叶子缝隙透过带着光线折射的白色的气体一点点游荡着,里面静的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 “进吗?”我犹豫了一下,总觉得不太舒服。 苑辰看看身后已经快到跟前的追兵,喘着粗气点点头:“走!!” 一直卷缩在苑辰怀里的花姑娘突然‘喵呜’的叫了一声,那声音,说实话,让我的心颤了一下,可是没有办法了,跟着他们进去了! 后脚跟迈入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里不同外面那么干净清香! 我们几个像是已经迈入了一张静静的血盆大口中一样,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浑身恶寒了一下! 元旦蹭蹭我的裤腿,舔了舔我的手,低低地叫了几声,不再那么欢快了。 仿佛武侠里描写的情景:峡谷入口一定在某个我们没有看见的有地方写了‘擅入者死’这四个字,不然的话,不能解释那几个人目瞪口呆看着我们窜入了里面,连开枪都忘了。 血蝉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往里走了百米左右,每个人都觉得森林里面冷森森的,似有无数只眼睛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盯着一样,没由来让人一身寒气。 终于外面的人没有跟进来,我们几个累得喘不上气来,都东倒西歪地落坐在平整的地方歇息。 林丹泽将雪蟾盒子小心翼翼拿出来,四下看看确实是没有人跟过来便凑到我们跟前,顺便问道:“说说那李婉娇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把自己的猜测给林丹泽和王晗说了说,说的时候俩人总是在看苑辰,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感觉,同情不像,惋惜也不像。 随后,林丹泽将那紫檀木的盒子放在中间缓缓打开了。 那一刻我们都屏住呼吸,只见里面垫着黄色的绸布,确切的说是两道符咒,不是平常我们最常见的敕令符,也不是我家爷爷画的那种‘窆’字头的符咒,红色的圆圆的符咒头连接着一张脸谱一样的字样显得有点恐怖,在符咒上面卧竟着一只通体刺目红色的蝉! 不过不是蟾蜍,竟是蝉! 俗称知了的那个动物!还是血红色的! “这。” 我想摸一下试试:“这是鸡血石的吗?这么红的鸡血石也是值钱的吧? 苑辰伸手制止了我:“别看见什么就摸什么”他依旧沉着脸,好半天才又说道:“这东西确实是xue,但是却不是我们理解的那两个字,它是鲜血的血,蝉就是它了,是来自异域的东西,能食人的魂魄,食魂之后通体血红色,所以民间叫他们为血蝉,你不能摸瞎,万一反噬了你的魂魄” “这么厉害?” “那倒不是,这东西阴气极重,摸一下虽然不会反噬你,但是它身上的阴气会传到你身上去,闹不好会得病”苑辰又解释了一通,我这才明白。 “那,李婉娇是人家闺女,这东西是不是也没用?我们只是背上了盗窃的罪名?那三藏也不靠谱吧?”王晗想了想扭头问我:“三藏让我们来是不是听了李婉娇的话呢?他们俩一国的骗我们过来的?” 林丹泽摇摇头:“未必,我认为三藏兄并不知道李婉娇是谁,指给我们路然后李婉娇顺水推舟跟着我们就来了” 其实我也不理解为什么李婉娇让我们偷走了血蝉,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可是苑辰狠狠瞪了我一眼:“缺心眼啊,她明明是让事情败露,我们偷了才算贼,不偷在里面转一圈那是客,没看见他们都拿着枪呢嘛” 我还想反驳,不过看他凌厉的眼神,便住嘴了。 就在抬头看他一眼的这么一撇的瞬间,我突然真真看见一个黑影从那头一晃而过。 “谁!!”我大喝一声,同时元旦也站了起来朝那么猛然一阵犬吠。 大家都扭过头去,只见深处的林子里静悄悄的,连一只会飞会跑的动物都没有,他们说我太紧张了。 可是,我真真实实看见那边有一个无比高大的东西一晃而过! 林丹泽和王晗都觉得我们在的这个地方不安全,也有可能我刚才确实看见了东西,只不过看见的是来找来的私宅的人,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往里又挪了几百米。 越是往里,无形的压力越是多了起来,连夏洛的神色都不好看起来,可能是怕别人说她,所以夏洛拽了拽我低声说道:“姐,我觉得那边有我时常看见的那种白气” “死气?”我愣了看着她指着的方向,就是我刚才看见黑影地方。 只不过现在,我们正往这边挪了几百米,已经靠死气更近一些而已。 我见夏洛认真地点头,于是更加确信自己的刚才看见的可能是什么不可预见的东西。 此时我们所处的森林已经十分浓密了,周围的树干几乎都是三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严实的大树,植物也都呈现黑绿色,显得像是因为土地肥沃而造成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又没有追兵,也是因为怕苑辰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运动,所以他们暂时决定在这里过夜。 我认为这样很不理智,可是他们三个没人听我的。 就这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搭帐篷入睡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 为了我的不安,大家凑在一起就着一个夜灯打扑克,那夜灯也是苑辰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太阳能的,所以不必担心它会没电。 苑辰总是有这些小玩意,很多时候都能派上用场。 扑克打了几圈之后,王晗说他要上厕所。 我跟林丹泽说让林丹泽陪着去,王晗撇撇嘴:“滚犊子,老子上厕所还得人跟啊,没那癖好” “带上手电”我又嘱咐,最后王晗苦笑着拿着手电。 我还是不放心,非得让林丹泽或者苑辰跟着去,可是王晗神色已经不好看了:“我就解个小手,不至于的一下就回来了”于是我没好意思再提。 于是王晗自己出去了。 从王晗出去之后,我就开始竖着秒数过。 数到六十秒的时候,我果断对林丹泽和苑辰说道:“出去看看,我的心特别慌” 两人对视了一下,相继走了出去,我依旧觉得不安,拉着夏洛随后跟了出去! 黑夜的深山老林是那样的张牙舞爪,确切的说更像是地狱门口的恐怖场景,给人一种阴森森冷飕飕的感觉。 不远处的两个人一人一只手电此时正喊着:“王晗?王晗?” 一阵阴风吹过,冷风带着一阵诡异的响声在耳边回荡,那响声像是谁在咯咯的笑。 夏洛紧紧拉着我低声说道:“姐,我怕” 我拉着她冰冷的小手轻声安慰着,可是夏洛依旧指着不远处:“姐,那边有白气,是我天天代表死亡的白气” 而苑辰和林丹泽正并肩走在夏洛所指的方向,因为就连我也看见了,那个方向有手电筒的光,只不过已经掉在地上了。 我心里一寒:王晗不会有事儿吧? 拉着夏洛紧走了两步,听见苑辰和林丹泽俩人同时一声惊呼! 要知道能让苑辰惊呼的东西并不多!! 夺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夏洛小跑了几步靠近了他们了,夏洛同时喊道:“怎么了?什么事儿?” 几步之后,我看见了扔在地上的手电筒,再走几步,我看见了王晗! 他,像是坐在地上的姿势。 林丹泽和苑辰俩人愣在一旁用手电光照着王晗的脸,俩人一言不发。 “干嘛,救人啊?”我几步冲过来。 很明显,王晗不对劲嘛,我上来把手指放在他脖子动脉上,发现王晗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这俩人一左一右还在发愣,我这么一说,他们俩才七手八脚动起来,不过,俩人同时对我和夏洛说道:“你们俩帮他先提起裤子来” 我恨恨地看着这俩人,心说都什么时候了,竟然把提裤子的事情交给我们俩 苑辰缓了一口气:“稍微让我冷静一下,晓溪和夏洛帮他提裤子,王晗是女人!” 他这话一落,我和夏洛也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啊?怎么可能?” “可能,速度吧,魂已经没了”苑辰说道。 我和夏洛俩人定了一口气,将王晗扶起来,虽然胸部发育不是很明显,不过,基本可以断定他是有女人的特征! 缓过来之后,苑辰几步跑回帐篷,将背包拿出来一边走一边找,时间不长,苑辰手中多出一个淡金色的金盅,那金盅我认识,在走阴的时候用的那个五行阳气金盅。 苑辰将金盅凭空托在空中,手里绕着一直金色的符,右手执笔在左手的手心画着什么,片刻,他的左手手掌一片殷红色,此时苑辰嘴里念叨着什么清道玄雷神攻之类的咒语。 随着他越走越疾,空中的金盅开始旋转。 我觉得金盅旋转带动了周围的空气也跟着一块旋转,金盅淡黄色的光芒越来越大,暗夜里发出的刺眼光让我们不由闭上眼睛。 林丹泽在我耳边说道:“靠,老苑还有这本事呢.” 林丹泽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在我们耳边响起,暗夜里凭空多了一道闪电一样的光朝着不远处劈去。 不等我们有任何反应,苑辰喝了一声:“王晗!魂归!” 金盅旋转着朝闪电劈过去的方向飞去,苑辰便又念叨了一遍刚才的咒语,接着又起了一道闪电。 苑辰随后对我说道:“苏晓溪,去抓魂” 我也来不及害怕来不及做什么了,哦了一声,自己没来得及做什么,苑辰疾步跑过来一把将我推向了丛林深处。 惯性让我跑了起来,直到撞到一棵树上才停了下来,四周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也就罢了,关键竟然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我的手电也在当时的一瞬间不知道掉落在哪个地方去了。 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心里感觉似乎要好一些了,但还是依然看不见东西,只是觉得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周围似乎真的有东西。 我走了两步,口中喊道:“王晗?” 脚下咔嚓一声,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本来也没打算理会,谁知道那东西竟然卡在了我的脚面上,走了两步差点把我甩了个跟头。 不得已,我弯下腰准备把那东西拿掉。 光滑圆润的一个石头?大概有保龄球那么大的样子,轻轻的。 就在此时,苑辰那边又一道闪电劈了过来,接着闪电的光,我低头看清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一看不要紧,差点又把我吓死。 的亏这回不是魂魄走阴,要不然此时的我估计已经飞散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了。 手里竟然是一颗人头骨! 刚才我的脚就正好卡入他的嘴里,而此刻我正端着那颗骷髅的脑袋摸他的后脑勺呢!! 一声尖叫,把人头扔的老远老远。 我叫了几声救命,那边没有听见一点回应,我就知道,这林子有古怪,怪不得总觉得这边死气沉沉像是地狱似的,虽然不一定是地狱之门,但是一定也是最接近阴间的地方。 知道叫也无济于事,于是我开始小心翼翼摸索着往前走。 刚才太害怕了,以至于最关键的那个闪电的亮光没有被我抓住,后悔白搭。 有了上一次走阴的经历,这一次我变得特别小心,手垂着不再乱摸,怕摸到荆棘之类的东西被吸了魂,同时心里还想:那边不是有一个血蝉嘛,直接拿来把王晗的魂吸回去不就得了? “王晗?” 我又喊道。 耳边传来一个回答的声音,仅是恩了一声,在这边寂静如死的地方停了个真真的。 方位应该是在我的左上角。 恰在此时,苑辰那边的第四道闪电光亮了起来。闪电正好亮在一个影子上方,似乎劈中了他! 一个白光光的男人站在我左上角被劈中的地方冲着我呲牙笑着! 我知道遇到鬼了,果断退了一步,口中驱鬼咒脱口而出,男鬼恍了一下不见了踪影。 我战战兢兢站在那儿破口大骂,虽然不知道对方这种深山老林积怨已深的鬼魂管不管用。 一股阴寒腐臭气息再次靠近了我,凭着感觉我知道他出现在我的身后了。 鬼出现在这么近的身边无非两种遭遇:一种附身,一种弑魂。 但是两种本质不同,附身的鬼多数是普通死亡的鬼魂,而弑魂的则一定是凶死的,大凶死亡的陈年老鬼! 附身不会当即死亡,最多就是慢慢阳气被阴气耗尽而死。 弑魂会当场死亡,外界俗称吓死了。 我猜测刚才王晗的魂魄就在这个家伙身上! 我又一次用驱鬼咒语避开了他与我的直接接触,同时喊了一声:“王晗?” 又一声轻轻的答应。 我知道找对了。 就在这时候,另一道闪电再次亮起来,又一次劈中了这个男鬼,刹那间他虚幻的头颅顺着身子都裂开两半,我看见王晗的魂魄正趴在里面,我趁机大着胆子伸手过去将手心对着王晗的信门:“跟我回魂” 一把将王晗的魂魄拽了出来。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金盅一下子飞了过来瞬间就将王晗的魂魄给罩在里面了!! 随后,金盅在没有依附的情况下往后飞去,我一丝不敢怠慢加快脚步跟着金盅。 不知道多久,突然觉得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我吓得大叫一声,却发现周围已经有了手电两个,空气也突然变了一个风格,应该是出来了! 遇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被夏洛和林丹泽俩人揪着扶着给弄站了起来,我一口气喘上来的时候苑辰正在将王晗的魂魄给她运回体内去,只见金盅笼罩下的王晗的魂魄一点点回到自己的体内去,一边的苑辰正念叨着什么,时间不长,王晗的魂魄已经完全融了进入。 但是王晗还是晕着。 苑辰在她的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王晗哼了一声,慢慢醒了过来。 夏洛拍拍我身上的土,担心地跟我说话:“姐,你有事儿么?” 我估计她看我半天不说话怕我傻了。 我点点头,拉着她往王晗哪儿去看,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平整,不过,什么也比不上刚才的窟窿恐怖。 王晗悠悠醒来,一口气喘了半天才缓过来,一把拽着苑辰:“哥们,有鬼哎” 我看她神色并不慌张,相反来的全是兴奋,高兴半响:“我差点被那东西带走,刚才感觉一个白光我就回来了,是不是你们救我了? 他们的目光一致看我,王晗不顾身子虚弱,一把拽着我站了起来哈哈笑着:“晓溪啊,你太牛b了” 随后,也不等我们着急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将自己的遭遇讲故事似的告诉了我们。 她出来之后本来也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不安全,倒不是怕鬼,她是怕什么深山猛兽出没,所以想在近一点的地方解决,结果却感觉那边似乎有个什么黑影窜了一下。 王晗是那种从小胆子贼大的人,当即还想,如果遇到个熊瞎子之类了的也算值了。 于是她就大着胆子跑了过去一看究竟。 可是过去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以为自己看眼花了,也没多想什么,便就地准备解决问题。 “我还没尿呢,突然感觉就被什么东西提起来了,我低头一看,哎呦我靠,我居然还蹲着呢,于是我就叫救命,叫了半天,发现没有人出来,我就想,完了,爷今儿死这儿了”王晗骂骂咧咧对我们说道。 我们四个人都唏嘘着,安慰着。 王晗看看我,嘿嘿一笑:“哈哈哈,没想到啊,晓溪你这么牛b我都不知道哎,居然能把我从那鬼哪儿抓回来哎,干脆你收了我吧” 她贴着我的身子靠了过来。 我的气刚喘匀实,连忙挪开身子:“我又不是法海,我收你干嘛” 我们这边说着话,那边突然一阵阴风嗖嗖地传了过来,一霎时带的四面起风,我们的帐篷门帘也被撩开了。 不过看在我眼里的并不是风。 而是一个黑影过去撩开了我们的帐篷。 我拽了拽苑辰,却发现苑辰的眼睛已经看着那个黑影了。 “什么鬼?”我问苑辰。 苑辰看了看四周说道:“我看这个地方不止它一个,这个绝对不是刚才掳走王晗的那个” 我早感觉到了,阴寒之气没有刚才那个重,而且也没有刚才那个显得高大。 那黑影撩开帐篷之后钻了进去,等阴风真正把帐篷撩开之后,我们发现他不见了。 我只能感觉到他在帐篷哪儿,但并没有找出他来的本事。 如果让我们夜里睡觉伴着一只鬼,那还不得吓死? 从刚才就一直懒懒卧在帐篷边上的元旦突然警觉起来,冲着帐篷里呲牙,嗓子发出低沉的嘶吼,像一个准备战斗的雄狮一样威风凛凛。 花姑娘没有什么感觉,轻轻发出一声呢喃一样的叫声似乎又睡了过去。 我没有太过在意,还想着睡觉的事情,苑辰突然拉了王晗一把,说道:“危险” 王晗被苑辰强大的力量拽往后两步,没站稳摔了一下子,自己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出现了刚才那个白光光的男人! 我就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身旁如同立着一块千年寒冰一样冷的刺骨,我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旁的下落抓了一把,只见那男人的身子晃了一下变了形,被夏洛推出去几步。 而夏洛自己也尖叫一声,等我拉住她的时候,发现夏洛的手更是冰冷! 冷的诡异。 我拽过手电筒往她手上看了一眼,发现她的手已经变成黑色了! 就在这时候,夏洛突然变了个样子,冲着我的脖子就抓了过来,我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掐住了,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缠了一个冰冷的蛇一样,窒息! “喵呜” 一声刺耳的猫叫划破了夜空,一个黑黑的小小身影从帐篷里嗖一下窜了出来,三下两下跳上了夏洛的肩膀。 夏洛一慌,松开了手,我才总算一口气喘上来了。 苑辰趁机在夏洛的脸上撒了一些什么东西,夏洛瘫软了下来,松开了我的手。 “别动”苑辰严肃地警告我:“不想死就别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傻愣愣站在那里眼见他们在救助夏洛,苑辰不忘回头跟我交代一句:“你别动啊,夏洛没有魂魄了,不救她怕出危险”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觉得身子一轻,被什么东西轻轻提了起来,我吓得大叫,可是发现这伙人没有人回头! 我遭遇了和王晗一样的问题,被人把魂魄提走了! “汪汪汪” “喵呜” 耳边能传来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不但猫狗的叫声,连苑辰他们说的:掐着夏洛的胳膊,符水,放血等话都听清了。 连树叶被风吹起来的碰撞声音,小草滴落露珠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可闻。 我被人拽着往后退,耳边传来的风声如同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样大,震耳欲聋。 我的对面是一束揉揉的光芒,像是一扇门一样,却距离我越来越远了,我特别想往那束光的方向而去,心里觉得那边应该是温暖的,那边才是我的归宿。 可是无论怎么挣扎,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一个东西强烈的吸附着,无法挣脱。 慢慢的,这个东西朝我周身包围过来,感觉快要吞噬了我! “谁来救命!”我仿佛用尽了全力嘶吼,然而,能听见所有声音的我却听不见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我是刚刚的生魂,可能发不出声音来? 我想,这是死的感觉么? 遇鬼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终于,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是林丹泽的,我听见他说:“哎,那狗和猫怎么跑啦?” 随后传来一声惨叫:“苏晓溪,你家猫和狗跑啦!” “咦?苏晓溪?哎,苏晓溪?不好了,快过来看看苏晓溪,死了!!!” 随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我心里直骂街:赶紧的来救我呀! 耳边传来元旦犬吠声,我四下寻找,发现其实元旦和花姑娘他们俩就在距离我不远处匍匐着,跟电视里演的野狼觅食的感觉差不多。 身子微微低着前倾着,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警觉地盯着我和我身后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天空突然亮起一道闪电。 我感觉自己的魂魄被震了一下,随后吸附着我周身的东西往四外散了一下。 元旦猛然吼叫了一声冲了过来。 我耳边同时传来了苑辰熟悉的声音:“苏晓溪,听见回我一声” 我不由自主恩了一声,本来我是没有抱着希望的,可就这一声回应,只觉得耳边刺耳的风声,眼见一个金色的东西朝这边飞了过来。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五行阳气金盅,是苑辰过来了,同时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在那边的喊叫没声音不代表在这边没有声音。 转念之间,金盅已经靠近了我,苑辰喊道:“苏晓溪,准备好了啊” 随后一记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一道闪电在空中炸开,紧裹着我的东西又松开了一些。 元旦冲了过来绕着我拽了一把。 我这才发现,原来元旦竟然能拽出我来,就如同夏洛能触碰到无形的灵魂和死气一样诡异。 我这边的一缕魂魄刚逃脱,金盅便罩了过来,强大温暖的气息温暖了我的整个魂魄,让我犹如有身体一样感觉到踏实。 苑辰那边的咒语紧接着传来,我能明显感觉自己的魂魄被聚在一起,被金盅的温暖和苑辰强大的咒语给拉了过来,全部笼罩在金盅里。 随后我随着金盅一起回转,经历了一次和王晗一模一样的旅程。 只不过这一次,我用的时间短,没有费苑辰太大经历,饶是如此,我开眼睛的时候,苑辰也已经脸色蜡黄了。 看起来耗费了不少经历。 见我醒来,他们马上松开了我对我的包围,林丹泽将我移动在一边靠着一棵树,对已经转回来的元旦和花姑娘说道:“你俩看着你们主人点啊,再丢了可不好弄了” 元旦汪了一声,算是对林丹泽的回应。 林丹泽哼了一句:“蠢狗” 被花姑娘‘喵呜’一声跳上肩膀朝着脖子抓了一把,他马上老实闭嘴不说话了。 我缓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身体没有少东西,便也奔过去看夏洛的情况。 我过去就时候夏洛头枕着王晗跪着的大腿,苑辰将她那一只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手平放在从我家偷来的那个破碗里,破碗里放着一些水,那水应该是在刚才我没有注意的时候烧的符水。 此时符水一片漆黑。 苑辰坐在一侧,手电光照着夏洛,我从余光里似乎看见苑辰身侧还放着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我指着他的身侧。 苑辰说:“人头” “啊?”脸没有注意到的他们俩都发出一声惊叫。 林丹泽说:“怎么会有头颅?这么远的深山老林里会有凶杀案吗?” 苑辰看了看他回道:“那边还有呢,天明了你可以去随便查,不过现在需要看的是她” 好在有苑辰在,夏洛总算没有丢掉生命,慢慢缓了过来,被我们小心移了回去。 在回去之前,苑辰将头颅先放入了帐篷里,我一眼看见一股黑气从帐篷里升起,缓缓进入了头颅里面。 随后苑辰喘着粗气:“让夏洛进去吧,今晚好好休息吧,应该不会出事儿了,让我也歇歇,另外,王晗,你不能跟我们一个帐篷,太别扭了.” 我以为王晗会不好意思,结果王晗嗯嗯点点头:“可以啊” 我浑身鸡皮疙瘩,趁着夏洛半昏迷半睡觉,直接把夏洛横在中间。 这一夜我知道了王晗的一点事儿。 她父母打她怀孕起就一直以为怀了个男孩,所有的准备都是围着男孩准备的,连名字都叫王寒。 结果生下来是女孩,紧急将名字是改成了王晗。 可是那些准备的东西都要用啊,于是养着养着,就把性别这事儿给忘了,王晗直接当成了男孩养了。 等王晗八岁的时候,他爸爸居然因为她喜欢对着电视里比划,直接给他送去了跆拳道馆。 于是这么多年下来,王晗都差点以为自己是男的了。 然后,王晗说:“不瞒你们说,我自己也觉得这种打扮比较让我舒服” 我回想了一下,王晗和中性打扮的人不一样,她就是一爷们,特爷,没有胸没有屁股,出了女性的器官特征,她没有一点像女人的样子! 这一夜我在和王晗的聊天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被元旦给吵醒。 我迷糊着出去看了一眼,看见林丹泽正拉着元旦的耳朵想把元旦拽走。 我缩回去看夏洛发现她睡得很好,她手上的黑色一件褪的差不多了,紫红紫红色的手像是被抹上高锰酸钾药水一样。 “苏晓溪,把你这蠢狗借给我吧”林丹泽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晗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同时还放了个屁.我挺无语地捂着鼻子跑了出来。 “我要带着你元旦去找头颅”林丹泽说着又开始拉元旦的耳朵,元旦趴地上死活不愿意走,看见我出来,挪了挪地方,远离了林丹泽。 “苑辰怎么样?”我看了看他们的帐篷,发现帐篷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为什么不然他跟你去呀?” “他去做什么法物去了”林丹泽指着远处的深林:“他说这里竟然怨气冲天的,没有法物我们可能也会和那些头颅一样,死在这里” 只见林丹泽所指之处到处一片青袅袅的雾气,明明是如此清爽的早晨,却感觉一眼看不透似的。 我闭着眼睛,总感觉身体周围很多双眼睛在窥视我们! 迷失森林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最后还是带着元旦往昨晚苑辰拣着人头的那个地方走去。 我也是出于好奇,也跟在了林丹泽屁股后面。 翻开遮挡着的荆棘之后,一个自上而下的干涸的河沟出现在眼里,河沟里都是白色的不规则的圆形石头,岁月风沙在上面印上了一个个细细的小孔。 河沟里已经干裂的淤泥和堆积的细沙裹着一些碎的已经褪色的破布条,一只干瘪的鞋被冲在一块比较大的岩石下压着。 这条河沟不是很宽,像我这样的人大概走上五六步就能够跨过去,我大概也猜想到,昨晚应该踩着这里了。 顺着鞋找,五秒钟之后,我看到了头骨! 又两三秒之后,我找到了已经和石头差不多一个颜色的人体骨骼。 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被卡在两块石头中间,沙子和泥土已经将它的大半个都掩埋了,露出的半截的肋骨好像插在里面一样。 林丹泽蹲下身子在那里挖掘了点土,一边嘟囔:“我就这么多电了,还得照相” 咔嚓咔嚓照了一些。 我一直站着河沟的岸上看着他,白天的这里虽然冷飕飕的,却不比夜里那么阴森。 一会儿,林丹泽回来了,抽着一些布条在手里攥着,对我说道:“我也不是法医,不知道里面的门道,只能等出去有机会让警察们来一下,或许有的家属都不知道他们死在这里了呢” 林丹泽说的轻描淡写似的,我突然觉得风向好像变了似的,冷风突然柔和起来。 我想,也许他们听见了这话。 我们退回去的时候苑辰正在打包帐篷,花姑娘一下一下跟着她捣乱,老是抓她的手臂。 那头的一个帐篷已经整理完毕,那么大的帐篷被折叠进背包里没有占多少地方。 夏洛绑着苑辰整理。 我没看见王晗,苑辰回头说道:“王晗去看看还有追我们的人还在不在” 他刚说完,那头王晗过来了,跑的挺急:“不能从原路回去,那边有人在等着咱们呢,咱们得另想出路” 虽然森林不见光,但是从叶子缝隙中辨别出光的方向。 林丹泽看了看天空问王晗:“从这里的路你走过没有?” 王晗摇摇头:“我都不知道出去是哪儿了,谁知道有没有去过” 苑辰已经打包完毕,拍了拍手:“走吧,不然得饿死在这里边,我们一边走一边摘一些果子充饥,争取今晚走出这个大森林,走” 于是我们奔着太阳的方向往里走。 这一走,走了俩钟头! 我们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走,心里有个信念,一定要走出去! 一直走在前头的王晗停了下来,我以为她自己累了需要歇息,随后苑辰和夏洛停了下来。 只见苑辰眉头如同皱了一个疙瘩,观察了四周一会儿之后回头跟我我们说话:“是不是我们又?” “回到了原地?”林丹泽和王晗同时说道。 可是我没有发现异常:“不会吧,我们一直直走不说,我们离开的地方搭过帐篷,我们也应该有留下痕迹吧,这地方虽然看着差不多,但是森林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说话的时候林丹泽正在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正定在西边的灌木丛哪儿。 我看着也挺熟悉的,心里不由动了一下,脚步往那边慢慢挪去,我心里扑通扑通的,别真是吧? 等真的扒开荆棘之后,我真傻了。 那条干涸的河沟,那个枯骨和那只被石头压的鞋都是我们早晨看见过的!! “这”我倒退了两步。 “鬼打墙?”我说道?同时看着苑辰,等待他的回答。 苑辰十分肯定得摇摇头:“不是,绝对不是鬼打墙!” 他退了回去,低着头一步步走向我们曾经扎过帐篷的那里。 那里是这里唯一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在两棵树之间,为了怕出意外,我们扎帐篷的时候在帐篷四个角栓了石头。 可是此时那石头也没有了。 地面上的青草没有碾压过的痕迹,石头上的青苔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一直不太相信,想迫切地找到一个破绽点,以便给自己的心里一点安慰:我们走的太文明了,所以没有痕迹,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夏洛扶着苑辰,小鸟依人一样依着苑辰,时不时拨弄一下花花草草嘟囔一句:“我记得你在这里刷牙来着,应该有牙膏沫吧” 我也记得他刷牙了! 为了证实这件事不那么离奇,我也跑了过去。 一丛蓝青色的条形绊开的叶子中间三个五个的白色如同缩小的百合一样的花朵,也呈蓝青色。 可是,这丛植物和周边的青苔都没有看见任何牙膏之类的遗留物! 我斜着脑袋看林丹泽:“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把咱们的痕迹给擦去了?” “为什么呢?”林丹泽问我。 我上哪儿知道原因去啊! 不一会儿,王晗指着一侧那棵树:“对,就是这里,这里有两道划痕,我之前见过的,当时我就想,是不是有人在这棵树上做了记号,你们过来看看” 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干嘛围了过去。 果然看见王晗手底下指着的树干果然有两道深深的划痕,由于年代久远了,那两道划痕已经被树皮差不多完全掩盖住了。 我们几个人终于相信这里是我们走出去的地方了! 可是从什么时候又进入的这个范围,大家都没有注意,唯一注意的是太阳,太阳此时正在头顶上方,烈日遮盖下的森林里依旧阴气森森! “反方向走试试?”我对苑辰说道:“如果走不出去,我们会在这里饿死的吧?” 大家也正是这个意思,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各自做了自己的记号,万一回来,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旋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反方向走了三百米左右看见了进来的时候的路。 那条被我们压弯了的小树枝都还没有长起来,而在外面的宽阔之处,几个人正依靠在树上和石头上歇息,手里提着猎枪和砍刀。 看那淡然等待的模样能判断出,他们一定知道我们会返回来的! 我们几个隐匿在高大的草丛中往外看,已经赶来的后续支援已经赶来了,站在更远的地方正来回瞟着我们的方向。 我们这个后悔啊,如果当初不进来的话,或许还可以逃出去。 此时上午吃的那点野果野菜的早就已经消化下去了,其他人不知道,我自己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外面的人倒是不急,反正困死我们拉到的节奏。 就在这时候,静悄悄的林子里传来一个女声:“怎么还没出来么?” 这声音一听就是李婉娇的。 我的心提了一下,我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同时也希望我认为是朋友的人也是善良的,至今我以为李婉娇会有苦衷。 那边有人马上回道:“还没有动静” “确定进林子里去了?”她又问道。 对方没有说话,我估计对方应该点头了。 隔了一会儿,李婉娇又说道:“那好吧,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让一只苍蝇飞出去!哼” 我回头看了看脸色阴沉的苑辰,苑辰在一侧的石头上坐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丹泽那边已经在数人了,一边小声嘟囔:“完了,这回真得死这儿了,咱们几个老弱病残模样怎么也不是他们对手,能看见的他们有十四个人,看不见的还指不定多少呢,手里都有家伙” 我隔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往外看,缝隙中还能除了休息的人,还有几个人在来回走动。 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互相看看,暂时也没有一个特别好的办法。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王晗神色一动,向我们招手:“来来” 王晗对我们说道:“我们捂在这个大山里不好出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朝南走,拐过去之后是一片野地,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当了偷了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东西,看来莫名其妙可能要搭上一条命喽” “实在对不住你”我对王晗真诚地说道。 王晗斜眼看了看我笑道:“没事,你要出事了对不住的是你的父母,跟我没多大干系,赶紧想办法逃走才是” 于是我们猫着腰跟着王晗走。 因为是山里,树干枝叶和山石遮挡,起初并没有什么。 几分钟之后,突然一个人叫道:“追,人在那边!” 这一声叫我们也不可能再躲躲藏藏的了,放开脚步撒丫子就跑。 背后传来李婉娇冷冷的声音:“就是他们偷了咱们的东西,都给我上,抓住有赏!不要伤了穿白衣的人” 苑辰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尽管此时已经狼狈不堪变得花红柳绿的,但依旧能辨别出来是白色的衣服。 她的手下兴奋地嗷了一嗓子便撒开了朝我们追来。 包括了我们侧面距离最近的人也从地上一跃而起扑了过来,亏得带着元旦,不然这一下就够呛。 我们使出了全力往南跑,时间不长山坳便转了过来,那边竖切面一样露出一大片的绿油油黄澄澄的油菜花田。 油菜花田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 可是从这个切面下去大约有两层楼那么高。 “跳下去”林丹泽说道:“脚尖着地,下面是油菜花田,不会伤到的” 说着他拉着王晗率先下去了,一个滚几乎没事儿。 他起身将下面的石头迅速踢走,我随后也跳了下去,除了小腿麻了一下其他没有大碍,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地。 夏洛有些犹豫,我知道她自己无所谓,她是在担心苑辰的伤。 但是苑辰没有犹豫,拽着她一齐跳了下来。 我看着苑辰的脸痛苦地扭曲了一下,然后站直了身子:“走!” 最后是元旦和花姑娘,不用说了,飞一样地下来了。 王晗带路:“跟着我,前面有人家,有人家的地方他们绝对不敢开枪吧!” 于是我们窜在油菜花地里跟着王晗懵懵懂懂往前走。 油菜花长得很高,每一株几乎跟我们一般高,稍微猫一点腰就找不到我们了。 身后传来他们的追击的脚步声,转眼已经有几个人站过来了,有人问:“还追吗?那边有村庄” “追!”身后传来的是李婉娇冰冷的声音。 夏洛恨恨地说道:“这女人简直太狠度了” 随后,一群人如果如同煮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全跳下来了。 林丹泽看苑辰走路吃力,回身搭着他,半扶半架朝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地里跑去。 也许命不该绝,我们跑了足有十里地的感觉,体力到了极限,苑辰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神色也痛苦不堪,眼看就要被身后追上了的时候,王晗突然一喜:“前面有个地方着火了!” 我们望去,果然浓烟滚滚往天空飘,耳边也传来了人声,听起来应该不少人,隔着油菜花田看不见。 我当下就想,终于得救了。 果不其然,我们往浓烟处跑去,后面的敌人越来越慢了。 我问林丹泽对方报警说我们偷东西怎么办,苑辰呲牙咧嘴说道:“要是见得人的东西何必跑那么远的林子里藏着,你以为他们都是隐士啊,他们还怕我们报警呢,我们最多盗窃,他们可未必是什么罪喽!” 也就在这时候,我们已经看见起火的地方和救火的一群人了。 浓烟里分辨的不是很清楚,看起来像是一个庙宇一样的地方在着火,人们陆续提着桶过来救火,参与救火的人也有十几个男女老少。 林丹泽将苑辰扔给我,然后和王晗不约而同跑过去帮忙,分别从一个女人手里接过水桶几乎是奋不顾身去参与救援。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追兵没有了。 奇怪的村落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稀里糊涂救的是一个供奉龙王的庙,就那么一间,里面也没有什么神像,只是可惜了庙三面墙上的精美的壁画,估计很早时候流传下来的,火灭了的时候壁画已经熏黑了,黑乎乎的壁画只能看出个大概。 不知道是不是呛到了,元旦汪汪的叫着,叫到累了觉得无趣了才停下来,花姑娘在我怀里也很不安分。 而村民们对于我们的到来也没有太大奇怪,因为他们说通过这里去大青山的人也大有人在。 但是村里人对大青山比较忌讳,并且也不参与庙会的一切。 跟着救火的大妈对林丹泽说:“前头有很多人来大青山,前几年更多呢,还有上头的大官来过呢” 我们起初没有太在意,大妈又来了一句:“他们还说大青山是中国的白牡丹”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意思。 “白牡丹,就是老丢人的地方嘛,好像早几年还有报纸呢”大妈用她家乡的方言说的很慢,这一次我算是听明白了。 我扭头对林丹泽说:“百慕大吧?” 林丹泽和王晗一边一个正扶着苑辰走在我伸手,听我这么一说,他们三个才抬起头来:“是吗?” “是滴,那一拨当官的来就没有出去,后来又有公安和国家的人来找过,说是失踪了,然后大青山就不让上去了”大妈说道:“但是还有更多的人,就像你们这种娃儿们,老上去看看” “可是寿星庙会不是每年都举行着么?”我不由辩解道:“我们从那边上去也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儿呀” 一直沉闷在一边看大家清理庙宇的一个年轻人听我这么一说抬头看了看大青山,回我:“人庙会是东北边上去,你们现在是从西南出来的,那边有村子有人家还有隐士,这边啥都没有,这边之前是国家禁止上去的,但是越是这样来人越多,于是那牌子又撤了,你们跳下来的那个台子了吧,其实是国家切开的断面,之前那里和这边一样的” 我想了一下,怪不得觉得那个断崖显得那么突兀,像是突然之间冒出来一样。 闲聊了几句,庙宇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众人返回,大妈连带我们一起带回了村子。 村子的建筑都很高大,那种屋顶尖尖的高高的房屋,那种屋顶的斜度看起来几乎立不住人,和庙几乎一模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建筑,可是却仿佛灵光一闪一样的感觉:我来过这里,或者我看见过这样的建筑。 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就没有再想起什么。 我们被热情的大妈留在家里歇息,她好心去叫村里的医生为苑辰治疗。 村子因为住在半山腰,所以村子是斜坡的,大妈家住的地方算村子的正上方,几乎俯瞰整个村子。 村落不大,一模一样的建筑大概有三十四家。 别看这么小的一个村子,可是规划的很好,青砖青瓦,统一的颜色统一的建筑让人看了觉得很稀奇。 这样的建筑在城里除非是某个别墅区才会有这样的规划。 还有一样奇怪的是我们进入这个村子之后发现村里非常干净,而且村里没有小动物。 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缘故,阳光普照下来,撒在我们身上我竟不觉得热乎。 经过这一阵子歇息,苑辰好了很多,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跟着我们站在院子门口往下看。 一排排的房屋横竖成行,来往走动的人都很安静,几乎一家门口都有两颗垂柳,随着微风摇曳着。 我们都没觉察出问题来,可是我看林丹泽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似的。 “喂,你怎么了?”我打了林丹泽一圈,让他稍微精神一点。 林丹泽嗯了一声:“那个,老苑啊,你看着村子没问题吗?这个布局怎么像是五行八卦的阵势啊,这是什么样的村子会用这种布局呀?” 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看也是横竖成排规划好的村庄而已,至多经过林丹泽的指点,发现这个村子确实显示有些回圆的感觉,几排几排的距离确实比另一些远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夏洛问道。 林丹泽摇摇头:“又不是打仗,干嘛用八卦阵呢?” 我指着侧面着火的龙王庙说道:“那个庙是入口对不对?我现在站在这里怎么觉得龙王庙的位置有些改变呢?要不要问问大妈或者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苑辰和林丹泽都表示还是不要问为好。 而王晗,她只知道这边有村庄有油菜花,至于这是个什么村子,她也不知道,更别说来过了。 正讨论着,大妈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提着一个药箱子过来了。 老者脸庞消瘦,带着一副圆圆的金丝眼镜,道骨仙风的,如果不是穿着一个医院医生用的白大褂,我几乎把他跟看成一个老神仙之类的道士。 他的白大褂上写着字:北京丽草医院。 白底红字特别显眼。 我低声问苑辰:“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医院?” 苑辰和林丹泽都摇摇头,北京医院多了去了,也许就是一个我们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马上找电,想赶紧为手机充电,不然电话不通网络没有的也好别扭。 我刚说了这么一句,林丹泽拉住了我:“别找了,这个村子没有通电” “这怎么可能呢?那边那俩村子和私宅那里比这边可要封闭的多了都有点呢!” 林丹泽指着下面的村子让我看:“你看看这个村子有电线杆?” 他一提醒,才引起我的注意! 房屋盖的这么精致,村里到村外竟然没有一个电线杆! 我还是不信,趁着他们还没有走过来的这段时间先跑了回去。 一尘不染的屋子里竟然就是没有电灯的开关和插头,屋子里居然也真的没有电灯。 在屋子的红色柜子上,放着一包包的白色蜡烛。 屋子的窗棂下面有燃过的蜡烛泪,已经摊成一片凝固在那儿。 奇怪的村落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看完这一切的时候,他们也已经退回屋子里了来了,几个人神色各异,不过看起来都十分担心的样子。 大妈笑着为我们介绍:“曹医生,北京大医院来的医生呢” 我们给他认识的时候,我趁机问他:“曹医生怎么会来这里?退休了吗?” 那老医生头也不抬呵呵笑了笑,他说:“呵呵,呵呵,我怎么会来这里啊?我出不去啊” 我不能确定自己听见的这句话是否正确,所以愣了一下,看看他,只见他低着头摸苑辰的肋骨,顺便一只手为苑辰号脉,全程苑辰都没有说话。 三分钟后,曹医生松开了苑辰的手,提起自己的小药箱来为苑辰拿药。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曹医生的小药箱。 银色四方的小药箱里层层叠叠放着一些药丸,咖啡色黑色和墨绿色的药丸放了一箱子,他随手拿出几个咖啡色的药丸递给苑辰要苑辰吞服。 苑辰接过问道:“这是什么药?用什么做的?” 曹医生回道:“这边颜色的药丸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跌打丸,我自己在大青山采药自己熬制的,保你吃了没事儿,放心吃就是了” 他似乎知道我们想什么。 苑辰恩了一声又突然问道:“曹医生,我们还能走出去吗?” 曹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笑,那笑声,我听着感觉好悲凉,仿佛有什么特别委屈的事情憋在心里一样。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说着,他将药丸放下,一步一步退了出去,一边摇头一边离开:“唉,活那么明白干嘛,徒增烦恼而已” 我觉得奇怪,追了出去,却只见他仿佛踏着云来一样,几个起落不见了人影。 林丹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看我发愣,在身后轻声说道:“别奇怪,这村落用的就是依着八卦建造的,大妈上来的时候咱不也没看见是从哪条道上过来的嘛?” 我想了想也是,于是便不奇怪了,但是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会说那样的话,难道我们又遇到了在森林里一样的状况? 我们俩正说话的时候,大妈追了出来,大妈说:“孩子,别在村里乱跑啊,村里有点乱,外人来了怕是找不到路呢” 我回头问道:“大妈,您家人呢?” “没回来呢”大妈回我。 “为什么没有电灯呢?”我又问了一句:“多不方便啊,做饭什么的” 大妈回我:“习惯了,做饭没事,有人送饭的” 大妈说了这样一句话,说的我冷冷的,突然想起宁庄来了。 对哦,我说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就是宁庄的感觉。 难道这里会是个坟?有了这个想法,我越发觉得这个村里的人可疑了,比如大妈苍白的面容和曹医生奇怪的话语。 比如人家的树,怎么看也像是坟头树。 我冷了一下,回身找苑辰去拿阴阳镜。 苑辰把阴阳镜递给我的时候安慰道:“应该不是坟,不过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你先去看看吧” 看过之后果然不是坟墓,可是也没有阴阳镜照外面其他地方的生机勃勃,我觉得我们可能进入一个怪圈,暂时我称它为大青山怪圈。 大中午的,这里没有人间的活力四射的样子,没有袅袅炊烟,没有生灵动物,感觉真的像个死村。 我早就饿了,可是碍于主人不说话,我也不敢说。 就这么一直坚持到晚上,不知道时间,只见太阳斜斜落了下去的时候。 在此期间,大妈一直呆在另一个屋子里不曾出来,也不曾对我们说什么话。 直到夜幕降临,我胆战心惊瞎思考的时候,大妈出来了。 她在外屋里点起两只蜡烛。 两只! 她将两只蜡烛点燃放在屋子里的红色躺柜上,黑夜看起来那柜子跟棺材没什么两样。 在此期间,我们一个下午都在这个院落里休养生息,都在观察村子里的变化。 可惜没有什么变化,不断变化的好像是龙王庙,我怎么也觉得龙王庙又变了方位。 就这样一直到现在天黑了下来。 大妈又去门口晃了一圈,我发现门口燃起两只灯笼。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不年不节的,怎么会燃起灯笼,而且就是那种白灯笼。 我突然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大妈:“大妈,我想知道,为什么会点白灯笼?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那大妈朝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和白天的模样变了一个人一样:“等吃的!” 我一惊,松开了她的手,大妈便回去了。 “喵呜”一直比较慵懒的花姑娘突然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元旦的耳朵瞬间就竖起来认真听。 我抱着元旦,它温暖的体温也温暖着我,让我稍微安心一点。 我发现除了我,他们几个都昏昏沉沉的,尤其是苑辰。 当然,曹医生的药苑辰是没有胆子吃下去的,一个下午,苑辰和林丹泽如同两个把门的人一样,一左一右坐在大妈家门口往下看,不过好像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以至于到现在都困乏了。 夜幕降临,很奇怪,这里却依旧没有我想象的鬼魂出没,整个村庄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我们几个看着村子的灯笼发呆,不用说,一定是什么阵法,因为肉眼都能感觉到灯笼的排列很整齐,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 我、夏洛和王晗对这些一窍不通,林丹泽和苑辰则一直在研究,用林丹泽的话:“这村子应该是某个很厉害的人给策划的,可是目的是什么?” 他不知道,我更是迷糊,我几次都掐自己,疼的不行才松开,确定自己确实不是是梦里。 我在院子里对着清冷的月光等待,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什么声音惊动了我。 我马上追了出去。 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耐心被磨完了,也没有心情去管危险不危险了。 出门之后,发现原本清冷的村子开始有了人影。 虽然依旧安静,可是鱼贯而行的人们似乎排着队去了龙王庙! 奇怪的村落3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还没想明白什么事儿的时候,大妈已经十分精神地从里屋出来了,看样子也是准备要去龙王庙了,顺便带上我们:“走吧,去领吃的” 我们几个疑惑了一下,不过此时应该没有别的选择,所以跟着往外走、 大妈犹豫了一下,道:“能不能不带着动物,不然会吓到他们的” 见我犹豫,大妈反过来安慰道:“是这样,白天看见你们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晚上所有的人都在,所以最好不要带狗” 元旦和花姑娘都通灵,即便我说不带它们也会自己跟去的,我回头看了看苑辰和林丹泽,俩人点点头。 大妈走在前头带路,我们跟着往出走。 大妈这一次很严厉地警告我们:“跟紧了啊,不要说话,不要跟丢,我们村子很奇怪的,跟丢了就找不到了啊” 我很确定大妈确实是人类,但是这个村子究竟隐藏着什么谁都说不清楚。 虽然没有试过,不过通过林丹泽的只言片语我也能想象,感觉这个村子绝对不是想走就能走出去的。 我们等于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 我们随着大妈门口出来,只见大妈手里拿着一些东西,然后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大胡同,一直顺着胡同跟往前走。 很看就看见了人们长长的队伍。 我在上面的时候就粗粗看着,大概足有一百来人的队伍,走的悄无声息也就罢了,之间没有什么交流,生活在村里,搞得跟生活在城里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们入乡随俗,一言不发跟在队伍后面,很快我们身后也有了轻轻的脚步声。 和大妈一样,所有的人都拿着一些东西,我看着也不像是装东西的袋子,不知道他们都拿着什么,反正一人拿着一些。 鱼贯而出的人们果然奔着龙王庙而去了。 远远看见龙王庙庙里有火把燃着。 人们从龙王庙过一圈,然后再鱼贯而回,回来的人们手上多了一些东西,没有表情没有语言,让人非常费解。 领东西的人速度很快,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已经看清龙王庙的情景了。 龙王庙是一个只有一间房子的建筑,大概有二十平米左右的面积,之前已经说了里面三面是壁画一面是敞口的大门。 里面没有神像,此时里面有几个人正举着火把给大家发东西。 很快就轮到了我们。 近了才发现,几个人戴着头套! 并不问我们,低头将一些吃食递给我们,一人一份,有吃的喝的,然后下一个。 就这么简单,我们便随着人群又回去了。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牛奶面包矿泉水、一些熟鸡蛋和肉食。 先前人们手里拿着的东西,总算知道是什么了,原来竟是垃圾,这些食物剩下的包装,很有秩序地放在庙里另一个硕大黑色的垃圾袋里。 就这样,转了一圈之后,我们领到了食物,然后随着大妈一道儿朝着家里走去。 回去的路比出来的路要简单许多。 我算知道苑辰问那句话的意思了,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活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反正我一路回来一路在思考这件事儿,或许这个村里的村民不仅是对大青山忌讳,按照这个思路,应该对所有的外出都忌讳才对! 回来的路上,我更加仔细观察,这一观察似乎更加印证了村子的不同之处,我明明记得从龙王庙进村只有一条道,可是现在我们走的这条道很显然是之前没有走过的。 起初我怀疑因为天黑的缘故,可能有些地方没有看清楚,然而路过一个广场之后我发现,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广场,这点记性我还是有的。 我身后的王晗轻轻拉了我一把说道:“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广场吧?” 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大妈呵斥道:“不准说话!” 吓我一跳,搞不清还以为生活在旧社会的奴隶制度时代呢,不过我还是马上停止了说话,在不明的情况下,还是选择耍乖吧。 到了岔路的时候,大妈背对着我们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我们五个便跟着大妈一路向上,到了院子门口,大妈便熄灭了门口的白灯。 花姑娘和元旦悄无声息地跟着在外面走了圈之后又回来了,我心里突然有些小小的激动,老马识途是大家都知道的,老狗识途应该也不会错的吧? 我们回去之后大妈直接对我们说:“吃饭吧,吃完睡觉” 我们恩了一声,夏洛张口就吃了,我们四人本不打算吃,结果没来得及阻止夏洛,大妈又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开吃。 苑辰左右翻看然后又闻了闻,感觉确实没问题便吃了起来,随后我们也确实饿了,将那些东西都吃了。 吃完睡觉。 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大妈家住着三间房,她自己住东头,我们都推在了西屋。 大妈要撤走蜡烛,回头对我们诡异地一笑,借着烛光偏颇的光线阴影映着她消瘦阴沉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特别可怕。 大妈阴森森跟我们笑道:“晚上不要随便乱跑,反正也跑不出去” 我嚼着一口面包没吞下去,差点噎死我。 大妈说完之后将两只蜡烛熄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洛靠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低声说道:“姐,我觉得这里比森林还可怕呢” “你看见死气了?”我问道。 夏洛回:“没有看见” 苑辰一仰身子躺在炕上:“得了,思考那么多也没有用,我们休息一下看看再说” 林丹泽和王晗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起躺下了,王晗还抬头来了一句:“养精蓄锐,先睡吧,你们睡,我睁着眼值夜” 苑辰扒拉了她一把:“睡吧,无所谓了,急也急不来,看看明天是个什么情况”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能活到明天” 我和夏洛靠了一头,中间隔着王晗,林丹泽和苑辰靠了另一头,我们几个睡在一条大通铺一样的炕上,感觉跟旧社会的佣人似的。 一夜睡得还挺安稳。 如果不是太阳伸起来天气变成白天,我想我无法辨别黑白天的,这里的白天没有叽叽喳喳的鸟叫,没有公鸡打鸣猫叫犬吠,总之安静的不像人间的样子。 我们在安静中醒来大妈已经不见了。 而且白天似乎不再限制我们的出入,大门敞开着,我那一猫一狗就趴在门框上往下望。 我摸摸元旦的脑袋怜爱地问道:“元旦,你俩饿了吧?” 元旦舔了舔我的手心,昨夜吃的东西没有副作用,于是我才敢将剩下的东西现在递给元旦它们俩吃。 元旦吃了个欢实,可是花姑娘闻了闻一脸嫌弃的样子,幸亏我留了火腿,花姑娘才高高兴兴吃饱。 林丹泽提议他自己出去看一看,苑辰说:“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要去一起去,这村子诡异的厉害,不要分开的好” 果然,我们出门的时候没有受到限制。 村里的外面出奇的干净,像是要来领导视察的某个示范村似的,村里所有的建筑都是青色的,每一个房屋和另一个房屋中间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而三米中间又有三条三尺左右的花坛一样的建筑,每一个都是。 林丹泽说他正是根据这些看出这个村子的建筑是八卦图。 村里人很少,正如昨天一样,天亮着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出没,可是等晚上却会聚集上百人来领吃食。 我本来以为村民们不喜太阳,人人都躲在屋子里。 结果却不是这样的。 我们一连进入了七八户人家,可是谁家都没有人!! 这让我们很是费解,明明家家户户都没有上锁没有关门,里面却没有人。 就连夏洛都说:“怎么这个村里的人自己不做饭吗?连做饭的厨房都没有?” 是的,整个村里的建筑如同被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一样,三间房被青砖围绕,院子里仅有一个特别干净的厕所。 “不但没有厨房,连锅碗瓢盆都是没有的”夏洛转了一圈又补充道。 这样的家我们又进了十几家,总算是看见活人了! 那是一个年轻人,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呆坐在院子里,对着院子里的水井发呆。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仅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了下去。 林丹泽试着和他打招呼,可是他似乎很抵触,看也不看我们。 苑辰突然说:“我们是新来的,我们想逃出去,你能帮助我们吗?”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眼睛里荡起一丝丝火热的涟漪,不过很快,几秒钟之后他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苑辰又说:“等死也是死,为什么不跟我们赌一把呢,如果我们输了,死也就是了,但是万一赢了呢?” 那人才又重新抬起头来。 他在衡量苑辰这句话,时间静止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站了起来点头:“好,我信你们” 他只说自己姓李,是来大青山探险的,没想到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他的同伴死了两个被屈服了两个。 死了的被人抬走了,活着的每天白天出去,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自己则因为不服从,被困在这里很久。 他补充了一句:“这里走不出去的,所以没有人看着不怕跑路” 被困的阴谋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过,我们仅仅得到这么一个人而已,他也是骑行而来想寻找中国的百慕大,结果被莫名其妙困在这个村庄里。 他已经跑过无数次了,只是没有出去,如今的他已经不觉得能出去了,所以才变得这么低迷,而且对我们在村里的串游,他很是鄙视:“这样的串游我整整进行了一个多月,也没有走出去” “那你走向哪里了?”我不禁问道:“难道走着走着又走回了原地?”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走向了白龙庙” “啊?” “就是龙王庙”他看着的方向正是龙王庙的方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时龙王庙应该在西,而昨夜我觉得它在南边。 比起离开,我们更急于想知道村里的人在干嘛。 小李很忌讳地摇头:“如果想出去,我个人任务你们最好不要问了,没什么用的” “你问了吗?”我反问道。 他苦涩地答非所问道:“我可能出不去了” 他让我想到了库杉医院的事情,有很多人莫名其妙死去,也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我身边就有两个突然失去踪影的人,甚至有一个还是我儿时的玩伴。 莫非很多人都在这种地方困着? 我还想多了解些什么,小李说道:“我相信你们确实是刚来的,不过我不赌了,我跑累了,我歇一歇,过几天也跟着他们上山” “不是对大青山很忌讳吗?”我马上又跟了一句,上山肯定是大青山啊,这不用想吧。 小李抬头看了看我:“算了,还是知道的少一点吧” 随后,他又说道:“往出走三道街是曹医生住的地方,你们可以去找他” 我们见无法勉强他,便不再说什么了,不过看得出来,他让我们找曹医生是真心想帮助我们。 王晗哼哼了一声:“自己都走不出来,找他有什么用” 不过,我们还是顺着他的指引去找曹医生。 在此期间顺便又进了几户人家,依然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最后不得不进入了曹医生家。 他可能是唯一被动在家的人。 看样子曹医生足有八十多岁的样子,家里堆积了很多不知名的野草。 我们在外面叫了好几遍人,曹医生才从屋里出来,看见我们似乎并不意外,他笑了笑,直言道:“想出去的人都传说找我能出去,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能采药外出的人,而我真的无能为力”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子,难道只有进来没有出去么?”林丹泽问道。 “有出去的呀,死人”曹医生眼皮不抬起地跟我们说道。 “就算死,我也要知道为什么”王晗突然说道:“听说大青山里有鬼,有怪兽,这么说,怪兽就是指的这个村子吗?” 我还在想,曹医生应该不会告诉我们些什么吧,可那老头竟然点头:“应该是的,除了山里有一块地方不能触及之外,就是这里” “真的出不去?”我看这老头比较实诚,应该也是一个无辜被困的人,如果打同情牌应该可以的。 曹医生却真的点点头,颇为伤感地叹息道:“真的出不去,老夫在这里困了十二年零六十七天了” “那么,这里被困的人都是外面失踪的人?你肯定知道为什么被困?”我更加急切了,真是心急如焚啊,十二年的人都困在这里没离开一步,我们也没有意思希望的! 曹医生抬头望着大山深处,缓缓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也出不去了,这里其实也没有魔鬼也没有死鬼,这里只是有一个迷宫一样的村子,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村子” “为什么?” “因为外面有人控制着村子里的人为他们劳动”曹医生毫不避讳地将这些告诉了我们:“大青山深处,也就是被称作百慕大的东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种植着一些巨大利润的东西” “毒品?” 林丹泽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脱口而出。 曹医生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猜测,微微颔首:“对,你很聪明,来的最近这几波人也就是你一语中的” 一直沉默的苑辰在这时候才突然朝后面青袅袅的大青山看去。 矗立在大青山半山腰反而看不清这个山的真实面貌了,只觉得高大神秘,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勾当。 苑辰好半天回神说道:“曹医生,如果死人了的话,死人会这么处理?” “哦,会有他们的人来抬走处理掉”曹医生毫不避讳地说道。 苑辰和林丹泽同时眼前一亮:“会有人来?” 曹医生答:“会,不过是由这边的人送到白龙庙去” “他们的人不会进来?”林丹泽追问了一句。 “会,秋割的时候会有八个人进来收东西”曹医生说道:“除此之外没有终年没有人来,他们只在龙王庙派送日用品,每天都来,需要什么可以跟他们说”曹医生回道:“如果没有意外,你们以后也是这种生活” “我不要”夏洛退了一步:“我刚刚从村里出来的,还没来得及看看外面的世界又被关回来了,我不要!” 她一边后退一边拉着苑辰,哭了。 这是我认识夏洛之后,她第一次落泪,雪白的肌肤因为这几天的周日奔波变得黄中带黑,来之前新买的上衣也被荆棘撕破了好几处,一条牛仔裤一双运动鞋也已经破了,此时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泪水正往外溢,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疼不已。 “放心,我也不要,我们都不要”苑辰拉起夏洛的手,柔声说道,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苑辰主动拉起夏洛。 看来,女人的眼泪,尤其是漂亮女人的眼泪我无敌的。 大家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决心一样,都跑过去安慰夏洛,并且都在表决心一样地安慰她:“我们不会被困的!!一定不会!” 我们几个表决心,元旦和花姑娘在一边蹭来蹭去地吃人家院子里的草。 我制止,被曹医生阻拦:“放心,那草可以当食物,我不会害你们的,反正你们也走不出去” 新陈代谢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真是给人热火上浇冰块,本来还挺上进的心突然被曹医生毁的细碎细碎的。 曹医生一声淡定地:反正你们也走不出去。把夏洛本来制止的泪水又一次汹涌地涌了出来。 哭的哇哇的。 曹医生捋了捋已经长及胸口的白胡子对我们规劝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啊,你们还是要做好长期准备,到头来你们折腾半天还是得留在这里” 其实我也知道,既然他明白我们知道这些信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他还是告诉了我们,那就说明我们出去的可能性真的为0,他有恃无恐。 “村里每天都有十个人值班,不过不会管你们在村里游走的,只要不会出大事儿,他们往往不会理会的” 我们谢过他之后继续寻找,如此在村里闲的一整天都在走路,寻找出口。 然而确实如此,每次眼看就要出去了,却绕了回来, 就连爬墙都试过了,翻过去之后又是一座墙,如此翻了多少次居然还是回到了原地。 林丹泽说这就是八卦阵的奥妙之处,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参透其中的奇门遁甲术。 他说这个村子就像是建筑在一个移动群一样,无论我们从哪儿走都会有路等着我们钻进去,进去之后就会发现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原本顺着路能走到白龙庙的那条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胡同的尽头变成了一个花坛,走的我们精疲力竭之后,依然没有改观! 我们都沮丧极了,王晗甚至苦笑道:“看来这辈子真是被失踪了啊,也好,比死讯要安慰一些吧?” 这条路看来确实行不通,我们不得不坐下来再想别的对策。 林丹泽低声对我们说道:“我看龙王庙是个突破,每天都会有人出现在那里给村里人送东西,也许我们可以观察一下那里,夏洛不要哭,大家都冷静一下,虽然这里难以出去,但是那老头说了,他们组织的人进来收东西就能出去,这是一个好事儿” 苑辰也跟着安慰:“别怕,不就是个破村子嘛,困不住的” 王晗火上浇油来了一句:“唉,这家伙,这辈子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啊,连电都没有,想打个电话求救也没有办法” 夏洛眼泪汪汪看着我们,嘴巴一瘪一瘪的,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知道晚上会领东西,所以我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大妈家里,回去才发现,nnd,出去难,可是回来去容易的很,仿佛知道我们想回去似的,几乎三转两转就回到了大妈家的支路上去了。 晚上照例支会大家去领东西。 大妈在太阳落山后回到家里,风尘仆仆的她看起来并不累,我有理由怀疑这里的‘村民’被强行注射了毒素。 大妈告诉我们,我们在这里呆上一个月左右,每个人就会有自己的家。 我们没人搭话,我对苑辰和林丹泽说:“是不是先前的人死了,所以我们可以补上呢?” 这样的问题没有人回答我。 黑夜掌灯十分,大妈带着我们去龙王庙领一天的吃食,顺便将昨天的垃圾送去。 我们遵循村里的规矩跟着人群队伍走。 很明显走的又不是一条路! 这一次我们每一个人都很仔细地注视着龙王庙。 在那个小小的庙宇里站着十六个人,这些人都带着头套,整个发放过程中一言不发。 这些人看起来个子都不高,我这么晃了一眼,觉得都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之间。 每个人手上都扛着一把长枪! 这才是关键! ‘村民’们鱼贯而过,先放垃圾再领东西,今天的食物中还有水果,苹果和香蕉,除了面包火腿这些食物之外还有日用品,包括卫生纸和手套,谁缺了自己过去拿,不过这一切都在这伙人的眼皮底下进行。 整个发放过程完毕之后,我们开始往回走,因为我们算是到第二波到达这里的人,所以等我们领完东西的时候,庙里的人们便开始准备撤离。 这些人井然有序显然是经过长期的配合而形成的默契,他们四人一组,两个用枪两个用手,将垃圾收回。 很快我们就转弯再也看不见那边的情景了,我努力回头,却发现那边已经一片漆黑。 “他们住在庙里?”我用极低的声音问林丹泽。 林丹泽摇摇头,没有回我。 这个夜里几乎没有收获。 第三天的夜里,我们再次去领食物,这一天的上午,苑辰就说了,让元旦和花姑娘去。 这俩动物成精了一样,我只是拍着元旦的脑袋告诉他,我们需要她们的帮助,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出口。 元旦便摇着尾巴驮着花姑娘三窜两窜没了影子。 我们照例跟着大部队去领食物,这回回来之后,元旦和花姑娘不见了。 我担心到彻夜等候。 终于在月亮西斜的时候,窗子下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起来才发现,他们几个也没有入睡。 既然元旦和花姑娘回来了,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安定下来了,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 第四天白天,大妈没有出门,我以为她可能被下了什么指示,然而相处了几个小时之后,我才发现,她是今天值班的人。 既然值班,我们便没有那么猖狂,乖乖在屋子里坐了一天,这几天天天吃一顿饭,搞得跟苦行僧一样,每天饿的前胸贴后背,其实逃跑的力气也快饿没了。 第四天的白天,死了一个人。 值班的人过来通知大妈,他们一共十个人将尸体送往龙王庙。 我第二次见这个人,死的人便就是那天的小李。 只见他全身展开,脸色狰狞,紫黑色的舌头吐出来好长好长,身体已经僵硬,脖子上有一道紫黑色的勒痕。 冲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死者小李是上吊死亡的,自杀不用查,而且之前我们也已经早就有所察觉,这是我们在这个封闭的村里第一个说了许多话的人,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不过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林丹泽拽了我们一把:“机会来了,我们跟着送尸的队伍出去试试,看看白天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我们跟在了送尸队伍后面往出走。 尸体被放置在一扇门板上,由四个人抬着,所有人都没有悲伤难过的表情,大家仿佛是在对待一株枯死的草一样,随便拔了扔了就行。 我们院子里的大妈走在队伍的第二排,这个队伍一共十个人,算上没有来的曹医生,这个村里的执勤‘老人’应该一共十一个,我们便跟在队伍后面往出走。 这条路走了无数遍了,知道通往龙王庙,而到了龙王庙之后,无论龙王庙的前面和左右面的路,走过之后都能回到村里,这让我们很头疼。 我还发现村里人的特点,不回头,一路直接走到龙王庙也没有人出来阻止我们的跟随。 这是我们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龙王庙,第一次是来的那一次,这里着火了。 我望着龙王庙左侧的大青山,我们逃离的断面此时正在那个位置,昨天我们也朝那个断面走过无数次,只是依旧顺着路回到了村里! 昨天我们不知道龙王庙有什么猫腻,没有敢靠的太近。 今天不同,既然没有人阻止,我们长驱直入,准备在白天看一看这个龙王庙,如果没有意外,我想出口就在这里,只是,如果真的在这里,这就麻烦了,这里把守肯定森严。 果然,他们直接把尸体放在龙王庙前面的广场上,我使劲看,使劲等,也没有看见龙王庙里有人。 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大家又和晚上领东西的时候一样鱼贯离开了。 就在我从龙王庙过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做了一个特别的举动,一咬牙,我直接冲入了龙王庙,反正也没有人来阻止。 我冲进去不足十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大妈一巴掌拍蒙了。 随后我被他们强行拽了出来。 林丹泽说我:“你干嘛,太鲁莽了,你知道后果吗!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没等他说完这话,我就被今天执勤的人给拽走了,我回头看见大妈正在和他们几个交涉什么,几个人连连点头,苑辰暗地给我使了个眼色,手心向下朝我压了压,意思应该是让我暂时不要反抗。 我算知道了,原来执勤也并不是吃干饭的。 我被这群人直接带到了昨天看见死者小李的那个院子。 一个年轻人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开口对我说道:“你最好不要乱跑!刚才那个死人就是例子!” 说罢,几个人也不锁门,直接离开了。 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的我莫名其妙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开始打鼓:还不如受到点什么惩罚呢,这样下去,多半会有更严重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会提起小李,难道小李也做过和我一样的举动? 我站在门口四外看,虽然没有发现任何人,但是我敏锐能感觉到周围有人! 这些人在暗处窥探着我的一举一动,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寒了一下,觉得可能会引来大问题。 执勤人出去大概十分钟左右,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乐呵呵看着我,进来就笑道:“呵呵,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姑娘啊,你为什么会冲进龙王庙呢?” 来人是曹医生,背着那个小药箱,脸色看起来很兴奋的模样。 “我想跑”我想了想,反正也这样了。 “我知道”他呵呵笑着,翻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药丸递给我:“来孩子,吃了就没事了” 我后退了一步:“什么东西?” “静心丸”他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笑的阴恻恻的,让我整个人都感觉到了阴冷。 我退了两步,身后是青砖墙壁,已经无处可退了。 而眼前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曹医生面部突然狰狞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要飞出来一样,呲着牙的他手里捏着那个看着很可怕的药丸,慢慢靠了过来。 我心里暗骂,苑辰他们都干嘛去了,怎么没有人来救我? 刚想到这里,曹医生呵呵一笑:“你就别指望你的伙伴们了,人心都是散的,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还会顾你,恐怕被连累呢” 我懒得搭理他,扶着墙壁踹了他一脚,可惜被他防开了,没想到这么一个瘦弱的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知道那药丸死活不能吃进嘴里的,拼命退,最后想拐过去躲开他,结果被他一巴掌拍在脑后,我眩晕了一下,整个人摇摇欲坠。 感觉到脖子被他一把掐住,他的手如同两只冰冷的钢管钳子一样掐住了我的脖子。 瞬间窒息感让我的大脑空白,不由张大嘴巴,想呼吸。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愤怒的犬吠,我心说有救了。 果然,只见曹医生被猛烈撞击了一下,哎呦一声,因为吃痛松开了我的脖子。 药丸也丢在了地上。 我反应比较快,连滚带爬地将药丸捏在手里,趁着元旦撕咬曹医生的时候我冲过去将药丸猝不及防塞入他嘴里。 回过头来发现门口已经多了好几个人,都是刚才拧着我进来的人,他们脸上带着笑虐的表情,双手抱肩,不曾帮助曹医生,也不帮助我,只是在一边看笑话! 我顾不得别的,塞入曹医生嘴里的手狠狠用力,顺势塞入了他的咽喉里。 反应过来的曹医生开始抠自己的嘴巴,一看就知道急了。 我哪容他抠出来啊,一把拽过他的手,花姑娘从一侧窜过来一下子就上了他的脑袋,使劲抓抓抓。 我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口哨,元旦愣了一下,看了看我,闪身突然从堵在门口人的腿中间跑了出去,花姑娘随后也跟着跑了。 我抬头向上,发现从这里正好能看见依次站在上面门口的苑辰林丹泽和夏洛王晗,他们站在上面朝我摆手打招呼呢。 冲突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心里知道,这群人肯定借着这回的事儿把我抛出来当诱饵了!! 不过,谁让我当时脑子一抽,想看一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我身后传来曹医生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杀了你!!” 说着往过冲,我速度躲开他,进门回手将这个屋子里的大门给关闭了。 把曹医生关在了外面。 曹医生回头招呼大家过来撞门,而门口已经有一部分人去追猫狗了,只剩下五个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 我看曹医生并无大碍便冲他喊道:“曹医生,你也太小气了,你吃了又没事,干嘛老找我的麻烦呀” 这时候,后边几个人过来拉住曹医生劝慰道:“曹医生你是想把她弄死啊?” 这么一说,曹医生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些,站直了身子均匀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冲着我露出一个冷森森的笑容,转身就离开了。 我估摸着他回去找药催吐去了。 然后我就被这伙人扔到这里,直到夜幕降临,大家都掌灯开始排队去领东西的时候也没有人通知我出去,桌子上放着蜡烛,可是没有火。 我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火应该是这个村里正式‘居民’的身份,像我这样的没有办法点灯的,就是‘黑户’,是不受管教的人,应该会挨饿。 一天吃那么可怜的一顿,从早晨饿到现在,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而现在对我的惩罚就是没有饭吃。 真够没有天理的! 我看着从我在的门口排着队前进的人们,我并不沮丧,我不相信他们会抛弃我准备留在这个破村子! 屋里屋外都是冰冷刺骨的,我坐在院子的井边上发愣来大发时间,突然有人碰我的后背。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才对! 难道趁着大家去领食物,是他们来找我了? 我心里一激动脑子就不好使,根本忘记我一直对着的门口根本就没有人进来。 等我一回头,死了的小李正以他死了之后的惨象突然探近我。 严重饥饿让他变了形,又是上吊死的,夜晚看着整条黑色的舌头挂在嘴巴外面,眼珠子严重吐出眼眶,一副可怖的悲惨模样。 此时他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冲着我惨声说道:“喂,终于来了个正常人和我说话了!” 我抱着头竭力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我又自己的原因,我想鬼魂能穿墙,魂魄应该不会被墙壁困住吧? 我颤抖了半天才顿住身子安慰自己:我怕什么,我一个能抓鬼的人,不就是个吊死鬼嘛! 而且,现在我想的是,为什么我一个能感觉到鬼魂气场的人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直到他碰了我一下我居然还以为是苑辰他们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道:“能不能不这样可怕的模样,你恢复正常不行吗?” 他说:“我饿” 饿死鬼可不是很好对付,我对自己说。 不过,确实,他只是一个可怕的幻影,身上的阴气怨气并不多,这就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原因。 寂静如死一样的村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那渗人的白灯熄灭了,村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 我守着一个死鬼坐在院子中央的井边上,如果有人一定以为我疯了,再对着空空的院子说话。 不知道这样的时间过了多久我等到了我想等的人。 院子里发出轻轻的响声,我迷糊中睁开眼就看见元旦的身子探了进来。 我起身寻找小李,还好他依然坐在井边。 小李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没有保留死亡的记忆,他只是记得自己很害怕很寂寞,没有正常人跟他说话。 我想,他之前看见的人应该都是死人,和他现在一样状态的幻影。 所以他白天估计还以为我们是虚幻的,所以刚开始看见我们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后来突然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应该可以这么理解。 这个院子里,应该还死过很多人的。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我问他跟不跟我走,他吐着舌头跟我说:好啊。 白天这个地方就跟迷宫似的更别提黑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元旦走的很慢,尽量走几步停下来等我一下,它真是非通灵,竟然没有对小李的幻影乱吠。 我们走了很久,元旦一直绕着墙根走着,走几步闻闻地面。 不一会儿,我感觉到我们走的是上坡路,我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人跟着,因为谁都知道我们根本走不出去。 大概又上了几分钟,我耳边传来夏洛的声音:“是晓溪姐吗?” 我恩了一声,夏洛便从我看不见的一个角落里飞奔过来,抱着我就抽泣上了。 很快他们也出来了,王晗把夏洛拉开:“不是时候呢,等逃出生天了再哭不迟” 林丹泽从包里取出食物,这些应该是从他们牙缝里省出来给我留下的。 “走,边吃边走,我们先去龙王庙”苑辰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辛苦你了,差点让曹医生给你吃了药丸” 随后一回头看见了小李。 “嚯!!”猝不及防的他也退了几步:“怎么还有这么个东西?” “就想白天的小李,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死了”我对苑辰说道。 黑暗中我看不清苑辰的脸色,只听见他惊讶了一句:“哎,怎么我都没有察觉到呢,你呢?” 随后还没等我回答,只听林丹泽说道:“五行八卦吸走了他们的怨气和阴气混合在这个村子的上方,所以你们这些凭着怨气阴气寻找鬼魂的人就感觉不到了,而整个村子就被这五行八卦阵给隐匿起来,恐怕就连卫星地图也寻不到这个地方的” 我觉得林丹泽分析的非常靠谱,于是问他:“怎么,你找到出路了?” 他回我:“没有,先去龙王庙,看情况,我觉得那里我唯一的出口!” 冲突3 - 纸扎人 - 月若素 龙王庙,那是我们进来的入口,直到现在,我们对那里还是一无所知。 黑夜往龙王庙去的方向特别黑,我们有元旦带路,一路虽然黑,但是总觉得光明就在眼前似的,走的特别起劲。 时间不长,转过弯去便是龙王庙的庙宇。 此时那里却并不是黑乎乎的,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一样给我们指引着方向。 林丹泽让我们小心点,以免遇到什么意外。 说话间就已经接近了龙王庙。 白天的似乎没有看出个究竟来,晚上看来突然变得阴森起来。 我快步走了过去,龙王庙的正中央挂着一个火球。 这个火球应该是用什么材质的东西沾着汽油形成的,一边燃烧一边滴着液体。 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丹泽制止了我们的前进,想自己先走进去看看,结果被苑辰又制止了他,苑辰对夏洛说了一些什么,夏洛点了点头。 怯怯地过来对着小李便是一巴掌。 小李的虚幻体竟然就被她一巴掌给拍了进去。 当然没有实体进去让我们也不放心,我还说如果里面有机关是不是感觉不到实体。 小李的虚幻身影在这里面愣了半天,林丹泽憋不住了,甩开苑辰就进去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一惊,回头只见几个身影提着一些东西正在黑暗中行进过来。 我们来不及多想便躲入了龙王庙里,当然这是一个不理智的做法,敌暗我明,如果对方有弓箭猎枪之类的武器,我们肯定难逃一死。 终于在我们进去之后,黑暗中的人露出了真容。 只见曹医生带头,手里拿着的都是铁楸和镰刀之类的大型武器。 曹医生一脸阴沉地特地指着我:“接近白龙庙是死罪,格杀勿论” 搞得跟旧社会的黑帮似的,一点也不符合他七八十岁鹤发老叟的模样。 苑辰林丹泽和王晗护着我和夏洛使劲往后退。 退到墙角,一个镰刀从外面飞了进来,擦着林丹泽的胳膊落在后边的墙上。 墙上因为受到那天的大火而变得烟熏火燎的黑也被镰刀擦出来一个白印,镰刀就那样钉在了上面。 为了防身,林丹泽扭身边去取那把镰刀。 连扭了几下之后,镰刀落入了林丹泽手里,林丹泽突然对我们说道:“出口一定在这个庙里,后墙不是土的!” 我们还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外面又有东西扔进来。 王晗从林丹泽的手里将镰刀拽了过来,她比较彪悍,架着我和苑辰中间往上跳了几下,将火球一下子割断,火球掉在地上之后,王晗拽着火球的绳子一下子将火球甩了出去,甩向曹医生带领的人群。 我们这才发现,后面可不止十个八个人,看起来全村的人都来了,只是出于某种纪律,没有点灯我们看不见而已。 林丹泽突然对大家说道:“难道你们没有一个是想从这里逃出去的吗?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确定不再回去见见你们的父母?”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个人感觉,没有一个人想在这种地方呆着,只是他们可能处于某种不得不在这里呆着的理由。 逃离魔窟 - 纸扎人 - 月若素 火球甩出去之后庙里陷入了黑暗,亮的反而是外面的人群。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丹泽那几句话感染了其中的一部分人,还是因为黑暗一下子无法辨别,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我们这头只听林丹泽说:“感觉找机关,出口一定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只听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咔咔的翻转声音,元旦汪汪叫了两声,花姑娘也不知道从谁的怀里窜到我的肩膀上,我觉得它们俩一定看见什么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苑辰突然亮起一支闪电一样耀眼的光束。 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这几天他一直没用,看来是留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突袭的。 果然对方根本没有料到强光手电会突然照在他脸上。 慌忙之中传来了一阵枪声。 当然,因为慌乱和黑夜,我们没有人受伤。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看,那里有个出口!” 随后一拨人往我们这边冲来。 有苑辰的手电照着,我也看见了那个位于龙王庙后墙上的一个黑洞洞的门,那门把整个后墙陷下去的一个机关。 此时,画着精美壁画的后墙是一个夹层,最里面才是真正的后墙,而中间这一段向下,是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口。 我脑海一下子出现两个字:运毒。 如果经年累月种植提炼毒品一直没有被发现,那就说明他的运输有多么的周密。 现在不是秋割的季节,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看着。 加上周围的人已经带着气氛都带着激动,我知道,他们绝对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而黑洞里面也已经出来了足有五六个人,黑暗中苑辰的亮光成了他们的靶子。 所有的枪都朝苑辰那边打去。 林丹泽急了:“你还不灭了手电当活靶子啊?” 很快声音淹没在众人的脚步声中,黑暗中一个生涩的普通话说了一句:“完了,马上与上头联系!” 惨叫声,呼救声,兴奋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将这寂静的夜打破。 “走”我身边有人拉起我,说话的声音是苑辰。 我还没明白该往哪儿走的时候就已经被拽入了更黑的黑暗里。 脚下松软却平整,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林丹泽一边走一边喊“苏晓溪” “干嘛?”我问 “没事,夏洛?” “恩?”夏洛的声音传来。 “哦,王晗在不在?”他又问道。 我才知道他在点名看我们在不在。 人在黑暗中特别畏惧未知的东西,我们以为自己走的很快,其实根本就是一边伸手摸索一边往前哆嗦。 苑辰在这时候照亮了黑夜,前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个黑洞四面平滑,里面宽阔,两边还有歇脚的石头,潮湿凉爽,刚才我还以为会有突然才墙角会碰到头,现在看来多虑了。 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的打磨,洞里呈拱形,一直延绵到远方。 “那头会有什么等着我们?”我颤声问道。 “无所谓吧,总比在这里老死要好”林丹泽和苑辰同时说道。我发现从刚开始的俩人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到现在俩人非常默契都是长期相处累积下来的。 身后的有一个声音传来:“等等我!” 我听着是我们住的院子的大妈,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跟着跑过来好几十,那大妈带着头,跟着还有上午和我起过冲突的曹医生。 林丹泽说道:“速度跑,千万别被追上,否则等我们的就是死” 他这句话刚说完,后面传来一声枪响,随即一个人应声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哀嚎声音我认识,就是那曹医生! 我嘟囔了一句:“来真的呀?” 可是哀嚎声音并不像是中枪之后的痛苦声,我忍不住再次回头,发现他已经倒在黑暗里了,不断发出一阵阵的哀嚎。 仗着元旦,我们一路前行,前面倒是畅通无阻,这也算是我们的幸运,因为没有处在丰收的季节,这里的毒枭也许都去吃喝玩乐去了。 转眼之间,我发现身后哀嚎声越来越多了。 时不时有人倒地抽搐。 跟枪声完全对不上号,在那一刻我断定,他们的倒地跟枪声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 大概又跑了五分钟左右,看着苑辰脸上开始有细密的汗珠,相比是旧伤发作,这种长期大量的运动让他吃痛。 我关心了一句:“你们怎么样?要不要歇歇?” 苑辰喘着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说了一句:“后面的人又多了是怎么回事?” 我们拿着手电回头照了一下,发现确实如他所说,本来不断倒地抽搐的人们竟然奇迹的站了起来,并且还精神百倍,眼看就快要追上我们了。 要命的是曹医生竟然也是那样活蹦乱跳地跑了过来。 他消瘦的身子略微佝偻,胡须飘着,狼狈的样子看起来也挺仙儿的,如果不是我亲自试过了,我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会有那么狰狞的一面。 随后,发现曹医生一边跑一边停下来喂那些倒下去的人吃东西,几秒钟之后,倒下去的人便可以活泼如初。 这就是这群人越来越多的原因。 耳边的枪声不断,这一次我总算看清楚被枪袭击的人了,他们倒下去之后曹医生是管的。 他一边跑一边对他们喊道:“竭尽全力跑出去啊,好不容易的来的机会,出不去这一次就得死这儿!” 夏洛跟我说道:“姐,我看不像是假的” 林丹泽马上回道:“不管是不是假的,我们先跑自己的,出去再说!” 说话间,前面似乎到了尽头。 元旦汪汪了两声停了下来。 我们也处在担忧中,不过,身后已经很久没有枪声传来了,估摸着子弹用完了。 林丹泽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一边焦急地嘀咕:“哎,应该有机关吧,可是在哪儿呢?” 那头苑辰好容易休息下来,却又不得不跟着摸索。 紧要关头,身后追过来的曹医生咳嗽了几声说道:“没有在上面,在脚下” 说罢,他自己往前移动了几步,在墙根下面的一个方位,他狠狠踩了下去。 只听耳边传来咔嚓嚓的声音,一丝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一缕甜甜的空气涌入鼻腔。 逃离魔窟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终于,一阵响声过后,一片片的繁星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宝石一样的弯月闪烁在头顶,久违了的清凉的风习习吹来,人的心情好到爆。 身后陆续有人爬上来。 瞬间从喘息声变成了哭声,从低低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先离开这里,你们忘了前两年的事情了,如果他们的后援到了,我们一个也活不了”说话的是大妈。 “对,马上离开这里,前面有河,过了河之后是高唐县城,我们逃过去就安全了” “跟我走”曹医生说道。 淡淡的月色下照的曹医生白发白须白脸色,却看着坚定无比。 短短的一段路程让我们出现在一条马路边上,两侧都是山峦,远处的山峦里还有点点闪烁的电灯。 马路两边笔直的杨树两排通向远方。 他直着身子朝月亮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其他人也跟着一声不响地走了过去。 夏洛低声问我:“姐,这老头是不是找你麻烦来着?” 我点点头。 “那还跟他走吗?”夏洛又问。 我们还没有说话,远处的拐弯处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远处亮起了汽车远光灯。 “到路边趴下”有人喊道 一瞬间其他人都滚在两侧爬了下去,马路上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其他人瞬间就不见了。 而我身边居然跟牵着一个小李的幻影。 看着远方呼啸而来的汽车身影,苑辰说道:“就一个汽车,未必是后援吧?我们赌一把?” “好,赌一把”林丹泽和王晗同时说道。 而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汽车怎么也比双腿来的快。 于是苑辰迅速从包里取出一道符咒,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滴滴落在红色的符头上,立刻起了一道白毛旋风套在了小李的身上。 那个汽车也正好就到了跟前,一个急刹车差点翻到路边的斜坡去,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音在马路上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苑辰和林丹泽俩人拍手:“欧耶!!” 随后他们俩带着王晗冲了过去,我和夏洛紧随其后。 只见驾驶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色惨白,双手颤抖不已,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小李。 他的车灯照亮一片范围,飞虫在空中飞旋,飞虫包围着的是小李那张吓人可怖的脸。 “鬼,鬼。。”他颤声指着前面,指了一下又觉得很不吉利,立马把手指改成了拳头。 “鬼什么呀,我们是人”林丹泽装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说道:“怎么了这是?” 苑辰更是一副关心不已的模样问人家是不是不舒服。 王晗乘机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想搭个便车,怎么你吓成了这样呢,我们不是接道的” 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都觉得司机够可怜的了。 那司机连忙作揖:“搭搭,都上来吧,赶紧离开这里,这里有。……” 估计是怕吓到我们,不管有什么,他不说话了。 他的车是一辆皮卡,林丹泽看他实在颤抖的厉害,将他扶出来:“你出来,我开车。 他是想出来,可是因为小李在一边还站着呢,便死活也不出来,苑辰会意,连忙收了一下,小李的幻影便消失了。 他这才稍微镇静了一下,缓了缓气,慢慢由林丹泽扶着上了后座,非要坐中间。 林丹泽开车,苑辰坐副驾驶。 我夏洛司机还有王晗挤在后座上,元旦上了车斗里,花姑娘在苑辰怀里。 就这样,我们‘劫’了一辆白色的皮卡,一路向前走去。 好半天司机才算是缓过神来,缓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呦我的妈呀,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个啥东西?吊死鬼吧那是,幸亏你们出现了,别说是搭车了,就是个劫匪我也甘心跟着你们走” 司机告诉我们这条路是国道107的一段路,我们出现的那个地方叫夹沟子弯。 林丹泽要了司机的手机,立马打电话告诉了对方,在这个地方有一个种植毒品的基地,这个地方怎么走,现在这个地方还有多少人等着救助,希望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救人。 完毕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通过这名被我们吓坏了的司机,我们知道大青山这一带本来就有闹鬼传说,尤其是夜里,一般车都走高速,他今天是从路边遇到我们的不远处的一个村子出发,去另一个村子接即将临盆的妹妹去县城。 说话功夫司机指着前面说道:“就是这个村子,路边等的人应该就是” 路边的岔口等着俩人,整焦急地张望着。 随后,我们一起进村将产妇接上车,她已经开始出现阵痛,和她婆婆一并坐上了后座,我们几个挪到了后斗里。 这时候警方核实的电话打来了,算是对八卦村有一个交代了,我们也算放心了 夏洛突然对我说道:“姐,我发现她好像要不好哎,死气特别重” 我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现在我知道她能把死气拽开,让必死之人缓一段时间,如果采取有效措施的话,人是可以救活的。 苑辰倒是坦诚,直接跟小李说道:“你投胎去吧,反正你也死了” 小李惊的差点连虚幻的影子都没有。 我差点张嘴就问苑辰这句话:小李不是根本就没有魂魄么,没有魂魄的人难道会投胎? 不过还没有等我问出来,苑辰掐了我一把,我叫了一声之后估摸着自己不该问,以后再说。 还好我们顺利进入县城,妇幼医院,夏洛将产妇的死气拽开之后送入了医院,希望她吉人天相。 小李便是在那会儿消失了,跟着产妇进医院去了。 我这才把刚才的疑问说了出来,苑辰笑道:“是幻影,叫一口气提着,我忽悠他,让他把这一口气松了他就消失了,功德圆满嘛” 我们一群人总算死里逃生来到了这个靠河的小城里,现在八卦村也报警了。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回去,顺便问一问偷来的血蝉有什么用,怎么样才能找回夏洛的魂魄。 回家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县城距离大青山大概有两小时的车程,距离应该是在一百五十华里的样子,从县城里都能遥遥看见大青山高大神秘的的山顶。【最新章节阅读.】 县城四周都是平原,中间是这个陈旧的小县城。 我们选择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快捷宾馆住下,先给手机充电跟家里报平安,让我妈把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然后又美美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发现苑辰不见了。 林丹泽告诉我们苑辰带着血蝉早早离开回他师父那儿去了,会很快回来跟我们会合,他嘱咐在他没回来之前我们就在这里等就好了。 这天早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夏洛正对着里面的镜子在自己的脑袋上乱划,虽然我看不见她头顶的那一抹可怖的白气,但我知道现在这一刻她正在费力的将死气拨开。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这个动作越来越频繁了。 我有些担心,却又无能为力,便悄悄退出等待。 中午吃饭的时候,平日里活泼的夏洛特别落寞地坐在凳子上发呆,我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本想安慰几句,却发现语言在生死之间是那么的渺小。 从库杉小镇出来之后,夏洛的身体一直冰冷异常,如果不是她还能自由活着的走出来,我几乎会以为这是一具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尸体。 夏洛任我拉着她的手,喃喃说道:“姐,我可能不行了,我回不去的话,你一定要待我谢谢乃乃他们一家人的照顾” 我握着她的手连忙安慰:“别瞎想,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夏洛突然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几乎溢出泪来,她真诚地跟我,跟林丹泽说道:“可是,我不后悔跟你们出来,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不会埋怨大家的,我就是很遗憾,很遗憾我没有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和我的养父母,我想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人家一家欢乐亲密的生活着,我就站在角落里抹泪,我好羡慕有家庭的人!!” 她的话说得我们眼眶不由湿润了。 正好菜上来了,夏洛也看出大家情绪低落,抹了一把眼睛,咯咯笑道:“吃的来喽,大家动筷子哦,不吃我就先吃了” 她越是故意这么说,越是让大家伤心。 一顿饭吃下来都堵在了胸口,难受的无与伦比,我对林丹泽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夏洛活下来” 林丹泽也拍拍我的肩膀,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天,夏洛在脑袋上抓了三次,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虽然看起来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她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如果没有好的办法,她可能会在近期内出事,然后死去。 我们在忐忑中过了四天。 第四天的傍晚,苑辰带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敲门了。 该中年男子微胖,肤色黝黑,梳着丸子头,一个红木的龙头装饰的簪子穿过丸子发髻而过,大脸小眼睛厚嘴唇,长得跟德云社岳云鹏似的,只不过比岳云鹏黑一些,刚看了一眼我还以为他是小岳岳的失散的哥哥呢。 来人站在门房外面双手抱拳自我介绍叫易楚生,是苑辰的小师叔,长期生活在山里,这次应邀下山是为了保护夏洛。 说着他的眼睛在我们中间扫了一遍,把目光定在夏洛的脸上,微微点头:“恩,果然是魂魄没有了啊,已经进入了危险阶段了” 我看苑辰的神色也颇为自信,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不过,易楚生说了,这事儿他办,但是需要带着夏洛回山,先封住夏洛流逝的生命,然后再给她用强力招魂,大概的几率在百分之五十。 半对半总比0要好很多。 苑辰告诉我们,血蝉因为关系的李婉娇,所以被师父留下来了。 苑辰说他师父见到血蝉很是震惊,直说这种东西怎么能流落在世间呢,应该封存在佛门才对,由此,他师父对李婉娇的爸爸,也就是私宅的主人的身份起了疑心。 这一天,易楚生在这里呆了不到俩小时,只吃了一顿烤羊腿,然后带走了一脸不愿意的夏洛。 搞得夏洛跟生离死别似的,哭的哇哇的。 夏洛跟着易楚生离开之后,我们坐上了离开的大巴,先从这里转到一个比较大的城市,然后再回去。 我们是为了倩倩的事情而来的,现在大概知道了倩倩死的原因,但是对于学校里的倩倩,我们还是应该尽快赶回去看看。 苑辰因为身体的疼痛,身子微微斜靠在他邻座的王晗身上,王晗会在下一个城市和我们告别,回到她自己的生活中去。 车子行进了四五个小时之后到达下一站,然后转坐东华市的车回去。 王晗给我们买了很多东西送上车,留了手机号微信号和qq号才依依不舍告别。 三个小时之后,我们顺利进入了东花市的高速通道。 看着熟悉的街道,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总算到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感应,刚过了高速,电话马上响了起来,我看着号码挺熟悉的,接了电话才知道,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口叫我:“是小苏不,小苏是你不?” “额,谁?”我想了半天,这个声音熟悉是熟悉,可是没有想起来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 “我,佳佳她妈妈,你还记得吗?”对方对我说道。 “是阿姨啊,怎么了?”我听着她声音挺急的,可是当初她给我打电话致谢来着,难道又想谢我不成:“阿姨,佳佳好些了么?” “不好,太不好了”阿姨一听我的声音,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安慰了半天,最后答应她一回家马上就去她家,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回头我跟苑辰说佳佳不知道出现什么问题了。 苑辰叹了口气:“李婉娇做的手脚,***” 林丹泽悠悠地说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苑辰瞪了他一眼:“求你跟她做冤家去吧,我可真是上辈子作孽了。” (本章完) 旧疾复发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到家把不多的行李撂家里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一下佳佳妈妈又打来催促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到。 在家里看着的老苑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因为我妈和我爸爸一天三次的来,一是为了找我,二是为了看家,不知道这老苑什么来历啊。 苑辰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一口喝完,喘了一口气对我甩甩手:“你自己去看看情况吧,我累死了,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去了,再说,我还打算让你经营你的纸扎铺子呢,你总不能老是依赖我吧” 我刚想说什么,电话又一次催促。 我也懒得费口舌,换了一身牛仔就跑去隔壁佳佳的家里。 我上楼的时候就发现,她家开着门,看来正在等着我。 听见我的脚步声,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只见几日不见的阿姨正憔悴不已的往外看,看见我立刻喜出望外:“哎,小苏啊,快点就等着你呢,这些天你哪儿去了,怎么天天关机把阿姨给极坏了” 将我让进屋里之后,发现她家屋里地上放着一个火盆,一旁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一团香,粗粗一看大约有十几二十根的模样。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叔叔的身影。 “这是?”我指着地上的火盆问道。 阿姨告诉我,因为找不我们,所以从西山请来一个会看香的老婆婆,可是老婆婆光看出了结果,却没有办法医治,她已经烧了很多钱金波,可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老婆婆说她没有办法了,刚走了不久。 “老婆婆怎么说?”我问道:“上次您不是打电话说一切都好了吗,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 阿姨一听这话,泪水涟涟的开始哭诉。 原来之前在我们跟踪了张思涵之后的几天,佳佳确实恢复了正常,和从前一样,开始步入了正规的生活频率。 他们家也没有打算去找张思涵问什么,除了心里觉得有一点点的别扭之外,已经原谅张思涵了,毕竟老话说的: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可是不两天,有一个漂亮女孩找上门来,说是我苏晓溪派来的! 我立刻明白这个人是李婉娇。 “她来干嘛?”我警惕地问道。 “倒也没有干什么,她就说回访一下,看看佳佳身边还有没有东西,然后说让我给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以确认她认真来过了”阿姨说道。 我心里哼了一声:特么的,现在看来她就是有意让我们知道,她来过了,这事儿就是她做的! 自从她走了之后,佳佳重新开始变得不正常。 比以前要不正常很多! 然后怎么打我的电话都不通了,于是从西山请来了会看香的婆婆。 “婆婆说什么?” “说,说这孩子怀了鬼胎”阿姨说这句话的时候哇哇大哭:“婆婆根本赶不走,说那鬼非得带着我们佳佳一起走,你说我们佳佳这么好的孩子,咋会这么多的磨难呢” 我惊的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再次看见佳佳的时候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漂漂亮亮还有点婴儿肥的佳佳竟然在几天之内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下去,颧骨高了出来,头发枯黄,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中。 “这是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后硬让我们给接回来的”阿姨哭着说道:“医院都不收治了,让我们回来等死!” 佳佳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只露出两只胳膊和一个小小的脑袋,双目紧闭着,腮帮子鼓鼓的,好像咬着牙的感觉,一双胳膊也是攥着拳头捏着被角。 就在佳佳床头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一身黑的男人,周身被黑色缭绕着。 躲避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苑辰曾经说过,我不开阴阳眼看见的鬼魂是怨气非常重的死鬼,这种死魂往往非常难对付。 我心里恨极了,想也没想自己的安危,一屁股坐到了那只椅子上,顿时只觉得周身恶寒。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张嘴骂了一句:“滚你妹的” 那男人往边上让了让,没有因为我能看见他而回避。 当然,这个人绝对不是上次被苑辰赶走的那种精灵,他确实是一只恶鬼! 我握着佳佳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冷的和夏洛差不多,我绕着她的鼻息试了试,气若游丝。 正在我为佳佳探查的时候,感觉她动了一下。 然后整个人坐了起来,我惊了一下,刚要说话,突然发现坐起来的竟然是她的魂魄! 而魂魄手的另一端正被那个男人牵着手,大概是大限到了,要来提走佳佳的意思。 我慌忙将正在出魂的信门捂住。 一边念着回魂咒,生生截住了佳佳的魂魄!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我截住了她的魂魄之后,如果有生机的话,她就应该自己回去,可是眼下佳佳的信门被我堵住之后,她竟然想挤出来! 我念了三遍回魂咒才把她硬是塞入自己的身体里去! 那男鬼冲着我就伸过头来,狰狞的吐出黑黑的舌头,两只眼睛也凸了出来差点要掉在我跟前,一股腐臭难当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 佳佳妈妈看不见鬼,但她闻到了味道,紧张地拉开被子看佳佳是不是大小便失禁了。 我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心里的震惊不是一般! 我在想,他是张思涵放的还是李婉娇放的! 但是,无论是谁,此时刻不容缓的事情就是查找这个死人的来源,不能让他带走佳佳。 我大着胆子试着和他沟通,我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话倒是能回我一句,只听着模糊不清地回了一句‘多管闲事’ 一阵糊口的臭气冲着我扑过来了,险些将我熏到窒息。 然后,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分明说着俩字:“休想!!” 救命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连忙让我把阿姨给带出去:“先带阿姨出去,她承受这么大的阴气迟早会出事儿的” 我半推半拉着泣不成声的阿姨出门。 出门的时候正赶上叔叔回来。 一身疲惫一脸灰白的叔叔抬头看见了我拉着哭泣不已的阿姨,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怎么了?佳佳不好吗?” “没有没有,就是阿姨伤心了”我连忙替阿姨回答,生怕他再有什么误会。 叔叔将包扔在沙发上就冲入了佳佳的卧室。 只听见他佳佳佳佳的焦急呼唤,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走出了卧室,眼角带着泪水。 几日不见,叔叔远远要比阿姨憔悴的多。 原本干净朴素的叔叔现在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褶皱和污垢,想来很久没有换过身上这身衣服了。 两人相对无言,我起身为叔叔倒了一杯水,让他们俩先冷静冷静:“也许没有那么糟糕,你们不用太多想的” 叔叔阿姨就想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人拉着我一个胳膊,炙热的眼神看着我异口同声说道:“真的吗?是真的吗?” 其实我确实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一是安慰,二是我觉得我肉眼都能看见的鬼魂,苑辰会治不了吗? 果然,我的想法还没说出口,跟随在卧室里的林丹泽探出头来对叔叔阿姨说道:“不用担心,这边说有救的” 叔叔阿姨立刻拉着我站了起来,喜极而泣:“真,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消息来的太突然,阿姨几乎站不住,攀着我的手颤颤巍巍地哭道:“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这下好了!!” 我扶着两口子坐在沙发上平息情绪,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大约七八分钟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从佳佳的卧室走了出来。 阿姨一下子冲了过来,一把抓着苑辰的手,激动地使劲摇晃苑辰:“怎么样怎么样!” “今儿晚上我们来送他走,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还不算晚呢,医院治不了未必咱们治不了”苑辰说着招呼上我:“苏晓溪,去铺子给佳佳做个纸人,我们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苑辰又跟阿姨说道:“阿姨,我们需要现在佳佳身上那套睡衣,你帮我们拿出来一些” 阿姨忙不迭地进门去取衣服,递给我们之后苑辰都来不及跟阿姨他们解释什么便拉着我和林丹泽告别,直奔西大街的铺子。 苑辰的车没有取回来,我们仨出门打车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一打开铺子的门,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苑辰咳嗽了两声对我说道:“不要老是不打理铺子,你这铺子缺乏人气啊” “我说了我不想继承我爷爷的事情”我不情愿地回了一句:“我一个女孩子,开个饭店咖啡屋什么的多浪漫,可是你要我开纸扎铺子,岂不搞笑,大不了我啃老呢” 苑辰嘿嘿笑着:“你看你这人,让你别管佳佳,你肯定不干,别管夏洛你也不干对不对,你就别犟嘴了,给你东西,纸扎人需要的东西” 说着,苑辰居然给了我一条红绳,红绳的另一头,竟然是佳佳的一道虚影。 “你?要干嘛?”我大惊。 苑辰回我:“你还看不出来嘛,这一次可不是上次那个涉世未深的精灵那么简单,虽不至于要了佳佳一条命,但不给点真东西,那鬼是不甘心离开的,就算被我强制驱离,过一段时间也会找上门来的,那时候可不是佳佳一个人的性命了,恐怕得家破人亡” “可是,你为什么不将他的魂魄打散或者收了呢?”我不解。 苑辰叹了口气说道:“我试过了,这个人的尸体至今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呢,强收也只能收了他在佳佳家里的那点怨气,打散道理是一样的,如果想要彻底驱散,那就要找到他的尸体” 我碰碰林丹泽的胳膊:“哎,林丹泽,有命案” 林丹泽瞪了我一眼:“我也不聋,听见了” 我正惊讶于他为什么没有多大反应的时候,苑辰说道:“你就别管他了,在佳佳卧室我就告诉他了,纸扎人我们不是传入没办法帮你,你自己完成,晚上我们去送鬼,然后跟着他看看他的尸体在哪里,然后再做打算” 说话间,苑辰又从包里取出来一些从佳佳身上取出来的衣服递给我:“做好了一会儿给它穿上,我来为纸扎人附魂”。 我无奈,为了佳佳,只好抽竹条,泡符水,从爷爷那些秘密的箱子里一样一样拿东西,学着爷爷的样子照葫芦画瓢开始做纸扎人。 只是我以前见过爷爷做的都是用头发血液之类的做的,用魂魄附身我还是头一次,一边做纸扎人一边问苑辰怎么附魂。 苑辰很无奈地看着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做这一行啊” 说罢,扔给我一个东西,我结果来之后发现居然是家里的手书。 “你怎么有?” “你打电话让去佳佳家的时候我正在看呢,顺便拿在手里的,觉得挺有意思” 苑辰回我。 我粗粗翻了几页,前面写的便是最简单的用被纠缠之人的毛发和血液在纸扎人的头顶百会穴,双手虎口,脚底涌泉穴和中间肚脐和腰窝部位连成一个人形状,施以复活咒用来复活纸扎人。 “往后,倒数的”苑辰说道。 越是往后,我越是觉得眼前的字模糊起来,好像我的眼睛突然散光的厉害,必须眯着眼睛才能勉强看清几个字,可是看几个字之后便头昏眼花开始难受。 苑辰说我教你定心咒,现在勉强你做这些可能让你接受不了,不过今天没办法,你必须短时间内承受,不然佳佳很有可能救不回来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 杀鸡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于是苑辰开始在我耳边逐字逐句让我跟着他念定心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急急如律令! 因为我不是道教弟子,所以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机械地跟着一字一字地念,即便是这样,我这一道念下来之后感觉眼前已经清亮了许多。 手札上的笔记也变得清楚起来,红色的蝇头小楷竖着写着:纸扎附魂法。 详细的介绍了这个方法的过程,是将魂魄于尸水纸扎人绑定用定魂针固定,最后用白公鸡七两七钱的血和着尸油来熬的浆糊粘纸张之间的缝隙,最后一步用索魂幡将病人的一魂锁入纸扎人里,纸扎人便成病人的代替品。 我一边看一边念叨出声来,以免自己忘记的时候好让他们俩提醒我。 苑辰对林丹泽说道:“老林去买白公鸡,我去取尸油” 他们俩商量好了,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铺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和我拨弄纸扎呼啦呼啦的声音。 不知道我们,总觉得脖子被冷风吹了一下。 “什么?”我立刻捂着脖子往后看,实际上这是一个很不理智的行动,我的热气呼吸人一个肩膀上的明灯熄灭,如果鬼魂找上我的话,我会少一分胜算的。 我身后只有挂在墙上的一个很老的白乎乎的纸扎人耷拉着脑袋,白眼泛着死瞪着我。 身后用来做招魂幡的纸张呼啦啦翻动着。 屋里没有风! 我心里颤动了一下,早就知道铺子里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往日爷爷奶奶在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今日不一样。 我四下寻找,想把那个黑影找到,可是四下什么都能看清,没有明显的黑影出现。 等我在回来做纸扎人的时候发现纸扎人移动了三四寸! 这是肯定的! 因为我正准备做腰椎部分,而我的手一直在腰的方位,可是现在,躺着不动的纸扎人竟然往外面的方向移动了三四寸,我的手够不到了! 佳佳的一缕魂魄已经被苑辰带走了,刚才说来着,他怕自己去找尸油的时候什么差错,所以先把魂魄带走了。 “谁?”我颤着嗓子问道! 屋里没有人回答我,可是纸张越来越快的翻动! 看着好像想有一个无形的人在翻动那些纸张一样,翻的人心里难受。 我随手从身边拿起来一个剪子直接压在白纸上,对着空空的铺子说道:“我现在没有空,管你是谁,你要敢捣乱,一会儿我人苑辰来收拾你” 自己的话音刚落,空空如也的屋子竟然感觉到一声叹息! 等再次寻找的时候却仍然什么都没有。 我嘘了一口气,心说,幸亏苑辰有先见之明把佳佳的魂魄带走了,不然我指不定能不能看的住呢。 我再次动手将纸扎人挪了过来,不一会人腰部轮廓和腿部都出来了,这时候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 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林丹泽的身影出现在铺子门口,手里提着两只周身雪白的大公鸡。 气喘吁吁地迈进门来见苑辰还没有到,自己那儿松了口气:“哎呦,我还以为我晚了呢,现在找一个活鸡简直太难了,我还是从我们家邻居那儿求来的呢,累死我了” 林丹泽回来一刻钟左右,苑辰也回来了。 苑辰把从铺子里偷走的那个破碗也带回来了,那只碗就是我爷爷烧符水用的。 苑辰把碗递给林丹泽:“给,称七两七钱的血” 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刚买的称放在那里调好之后跟林丹泽说道:“把血放在碗里,看着称,去了碗自身的重量加七两七钱啊,懂了么?” “我杀?”林丹泽看着墙角两只脚被绑在一起的公鸡,脸都白了,摇着头往后退:“开什么玩笑,让我杀?” 苑辰懒懒看着他:“你配过枪的吧?当过兵的吧?关键的时候人都让你杀,怎么杀只鸡把你吓成这样?” “那,那不一样”林丹泽脸色煞白的辩解着。 我看了看他,对他来说可能实在是难为。 于是无奈地摇摇头起身从柜台上拿起一只爷爷用来砍竹子的弯刀提在手上走了出来。 林丹泽如同被人家欺负的小姑娘似的,恐怖地看着那两只鸡,连连摆手:“我,不!我不要!” 我轻蔑地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搭理他,扭身向公鸡走了过去。 他们俩傻子似的看着我,看着我把一只公鸡倒提起来,然后把脖子往后背弯过去,拔毛,然后用刀在公鸡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鲜血如注。 血滴落在破碗里,称上的数字不断变化。 第二只鸡的血流了半的时候七两七钱的分量够了,我将两只还能活动的鸡扔在一边,将碗递给苑辰:“给!” 苑辰和林丹泽已经足足有几分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我将冒着热气的血递给苑辰的时候,他怔了一下,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我好想看着一个怪物似的,说话都结巴了:“啊?啊!恩,我,我知道了,放那儿.吧” 林丹泽更是不对付,挪动步伐的时候眼睛都直勾勾看着我,好像是我把他的魂魄勾走似的。 他横着挪到苑辰身边,啧啧嘴:“老苑,这,刚才你也看见这娘们杀了一只鸡?” “啥?”我横了他一眼。 “不不,是苏晓溪”林丹泽连忙改口,咽了一口吐沫:“妈呀,你太恐怖了” 我看他那出息就来气:“别给人民警察丢脸行不行?好歹你现在还没有辞职呢吧,不就是杀只鸡吗,我又没杀人,怎么吓成这样了?” 苑辰连忙替他解释:“他不是因为杀鸡的问题,他是因为看见你杀鸡的问题才吓成这样的,以后我们可不敢随便惹你了,这家伙跟孙二娘似得!” 路口送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总算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到了鸡血和尸油,正好我的纸扎人也已经完成,天黑之前完成就可以了,苑辰把送鬼的时间选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地点就在我们门口左侧的小路口,那个路口因为人少经过,为了避免把人吓到,所以要选一个夜里几乎人不经过的路口。 他们俩在边上辅助我熬血江湖,我自己完成了对纸扎人的粘糊,只按照手札上的办法将信门留下一个口。 将带着一缕佳佳魂魄的红绳一点点塞入糊好的纸扎人里,苑辰早已将红绳和佳佳的魂魄绑定在一起,这是为了方便我将佳佳的这缕魂魄封入纸扎人身体内。 最后再封了纸扎人的信门,用家里的定魂针扎在纸扎人的腰部,让魂魄不能自己跑出去。 苑辰告诉我,其实这样夺去一魂等于损了佳佳十年的寿命,三魂七魄一共一百年的寿命,人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疾病,阴德损失自己的寿命,除了横死的人。 林丹泽回他:“没关系,他父母也只有感谢咱的份,不然他们闺女现在就没有了” 其实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我们磨叽了一会儿,等魂魄稳定在纸扎人里了,天气也差不多黑了。 苑辰对我们说道:“我们走吧,从这里走到那边少说也得近一个小时呢,不能耽误了,到了那边还有事儿呢” “走?” “你有车啊?”苑辰反问我。 “可以打车嘛”我撇撇嘴。 林丹泽绕到身后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认为哪个出租车会拉我们?” 说着,他的眼睛瞥着纸扎人。 于是我们三个人绕着没人的地方走,扛着一个带着魂魄的纸扎人,用了四十多分钟总算进了佳佳的他们家的门。 在路上,苑辰告诉我们应该注意什么,应该对阿姨说些什么等,一路上几乎没有住嘴。 此时家里,那个死魂果然如苑辰所料,他根本不会逃走,正纳闷于为什么佳佳的魂魄突然之间拽不出来了。 “怎么样小苏,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进门,阿姨便急切地问道。 苑辰把手指放在嘴边:“嘘!” 阿姨和叔叔立刻装作懂了的样子,点点头:“恩恩恩” 能看出来他们神色特别激动,恨不得给我们跪地磕个头。 苑辰自己进屋,将佳佳的魂直接封了。这样以来会有大概有十几分钟佳佳是没有生命迹象的,一直等我们回来将佳佳的魂魄解开之后,她才会回来,而且回来之后还要化掉死魂胎。 我在外面给阿姨和叔叔轻轻解释着,阿姨和叔叔都是文化人,面对我说的她女儿有一段时间是没有生命迹象的话语显然是不能接受的,不过好在经历太多,阿姨反而安慰叔叔:“没事,就这么定了,否则医院都判死刑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小苏啊,你们做你们的,如果有什么后果!阿姨和叔叔绝对怪罪!” 阿姨虽然满眼含泪,可是说的斩钉截铁! 母爱是多么坚强多么伟大! 我们差不多谈完了的时候,苑辰也从里面出来了,他手里抱着纸扎人,纸扎人胳膊的另一头牵着的便是那一只隐匿在黑暗里的死魂! 出来了! 我连忙站起来将阿姨和叔叔护在身后。 苑辰一言不发开门就走,林丹泽跟在身后,我也给阿姨叔叔点了点头就跟着出去了。 为了不惊着叔叔阿姨,苑辰特意让他们俩别出去的。 外面已经完全是夜色了,城市的夜其实更加色彩斑斓,我们从小区出去之后都已经属于深夜了,路边的烧烤摊,摆夜市的人还是有很多。 我们转了两个弯到了先前选定的那个路口。 那个路口只有一个日夜都闪烁的黄灯,平时基本没什么人路过,两边都是还没有建成的楼房基地。 前面我完成了纸扎人的制作,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交给苑辰了。 他一直抱着个那个纸扎人,纸扎人的手部牵着那只鬼影,阴森森走着。 到了路口,苑辰看了看表,然后拉了我一下,指着路口没说话。 我会意,找了个棍子在两条马路交叉的中间朝西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在出口的两侧摆了四只白蜡烛,一碗三鲜饭,三鲜饭上插四支引魂香。 林丹泽站在一侧四下嘹望,生怕万一从哪儿窜出来一个倒霉车和人,他好及时阻止。 我的一切做好之后,我回到了苑辰身边。 苑辰再一次看表,大概停顿了十来秒左右,他夹着纸扎人往路口中央走去。 我不是第一次和这种场面见面了,以前是爷爷送我辅助,现在爷爷换成了苑辰而已。 苑辰将纸扎人竖立在圆圈里,黑影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纸扎人的手,就那么牵着站在圈子外面,苑辰没有管这些,用他自己的火点燃纸扎人。 纸扎人不是那么好点的,怎么不肯燃烧。我听见苑辰在一边叨念着什么 在他慢而有力的声音里,那纸扎人慢慢从脚底燃起来。 火苗大起来的时候,苑辰将四支蜡烛点燃,然后又点燃了三鲜饭里的引魂香。 引魂香的火一闪一闪地亮起来的时候整个路口的氛围突然变了样子。 引魂香的白气一点点聚集起来绕着纸扎人开始转,周围也突然冒出一圈一圈的小旋风。 明明是纸人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女声尖叫,我差一点叫了出来,被苑辰及时捂住了嘴巴。 叫声过后,那个一直跟着的黑影突然动了起来! 纸人烧尽,站在圈里的竟然是昏黄烛光下的佳佳! 脸色极白的佳佳一脸木然地站在纸人曾经站过的地方,她的一只手被那死魂牵着,根本无力挣脱。 引魂香燃的很快,平日烧香基本没有五分钟是不会见底的,可是引魂香不一样,最快的一次我记得如同烧纸一样,燃着就烧没了,这一次算是慢的了,烧了大概二十秒左右才烧完。 烧完之后,佳佳的全部身影也已经出来了。 死魂牵着佳佳就从我画圆留下的那个缺口悠悠走了出来。 吉祥园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朝我们挥挥手,低声嘱咐林丹泽:“你和晓溪去跟着他,看看他死在哪儿了,我得回去把佳佳唤醒,不然还会出事的” 苑辰回去了,我和林丹泽跟着两条鬼往另一条路走。 林丹泽看不见鬼,这才是我必须跟着他走的原因,由我指引林丹泽往哪个方向走。 它们走在前头,目标一致非常明确,过马路穿胡同直接拐入了一个小区。 林丹泽还特别不相信地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没有跟错?是不是它们丢了你瞎跟的呀,怎么可能进小区啊,小区死个人还不早被发现了? 我也解释不通啊,于是胡诌:“那可能是因为他想上这里看看他的亲人啥的吧,没准看一眼就走呢?” 林丹泽无奈地说了一句:“好吧!” 于是我们进入了这个署名为吉祥园的小区。 小区看起来还是那种挺老的楼,大概有十来年的建筑,因为都是只有六层楼的住宅楼,而现在因为地皮紧张,差不多小区都是高层了。 死魂拉着佳佳径直穿过中间的假山往后面走去。 我们拐过去才看见,原来在这些六层楼后面还有两栋黑乎乎的建筑。 林丹泽低声给我解释了一下:“这两栋十八层的楼和周围的六层是一起建的,但是验收的时候没合格,所以这两栋被人戏称为‘鬼楼’的高层一直废弃着。 “难道死在这里面了?”林丹泽直到走近了才将信将疑地跟我说道。 “进去了”我看着他们进入了黑洞洞的大门里,连忙拉林丹泽走了几步:“咱们进去不?” “进啊”林丹泽比我速度还快,反而拉着我往里闯。 我心说,你倒是什么都看不见,愣头青一样的往里闯,我可是看得见鬼的人。 今天可是没有准备着手电和照明设备,唯一能发出光亮的就是我们俩的手机。 里面非常黑,因为光线范围有限,我们根本看不清他们到了哪里。 我们俩就绕着这个楼在一二层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反而被夜巡的保安从外面看见了楼里的手机亮光,以为我们俩是贼给逮了个正着。 最后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赃物,便觉得我们俩更像是‘偷~情’的狗男女,于是简单询问了几句之后便离开去巡别的地方了。 我们俩继续在哪儿装情侣,装了好几个小时,期间不断给保安来打扰,最后保安干脆直接站在我们不远处直接看着我们。 我们俩又冷又困,守到三四点,确定里面没有人出来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 我们回去的时候苑辰早就在沙发上斜靠着舒舒服服打呼噜了。 林丹泽没什么反应,倒在沙发是睡着了,我气不过,狠狠给了苑辰一巴掌,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我,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回来啦,辛苦了”随后呼呼又睡过去了。 我洗漱完毕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床早被元旦和花姑娘占了一多半,我委委屈屈蜷缩在一个角落不到三分钟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我睡得正香的时候,一巴掌被谁呼醒了,我抓狂地坐起来就想骂街。 好嘛,一抬头是我妈,拧眉瞪眼地站在我床头,一脸怒气。 “咋,咋了?”我这才清醒过来。 我妈看了看外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低声跟我说道:“你像什么样子!” “怎么了?”我不解,当然我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压下来。 “你小声点”我妈连忙看看外面,回头又给了我一巴掌:“你不知道说话把声音放小啊?” 我纳闷她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的时候,我妈指着外面小声跟我说道:“你像什么样子嘛,外面又俩男生过夜,爷爷奶奶卧室还有一个!传出去你还嫁人吗?” 我妈是一个特别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别看平常那么磨叨,实际到了人前的时候她最不好意思说人家了,说不定这头训我,那头给人一个笑脸,让人家以为她什么意见也没有呢。 “那不是昨夜我们去送鬼的时候回来晚了苑辰一直等着来着没走了嘛”我蛮不以为然的,哥们之间又没有其他关系怕什么。 我妈恨铁不成钢的又想抽我一巴掌,我一骨碌起身躲开,外面传来苑辰的声音:“苏晓溪,快起来,来客人了” 我妈这才作罢,不过依然低声跟我说道:“我告诉你啊苏晓溪,你敢给我再这么瞎折腾下去我就给你送部队去当兵” 我连忙作揖:“别,高抬贵手啊” 我妈的性格我最了解了,况且我还有一个在南京当参谋长的舅舅,我舅舅多年来就跟我妈一直提起让我去当兵,别人可能高兴的不得了,我才不去呢,我爷爷说我要去当兵会没命的。 正好有人来,给我解围了。 我穿戴整齐出来之后来人正坐在客厅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苑辰林丹泽说话,一旁的苑师傅正充当压花的角色端茶送水。 来人是佳佳她妈,给我吓一跳,以为佳佳昨天晚上没有救过来呢。 但当我站出来的时候,佳佳妈妈一把拉住我的手:“小苏啊,你们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大恩人啊,多亏了你们及时相救啊,我家佳佳医院都救不了了,今天居然醒来喝了多半碗小米粥.” 我妈妈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我正推脱着佳佳妈妈手上的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救死扶伤,驱鬼驱邪!! 这几个字实在只是适合苑辰而不适合我。 阿姨看见我妈的时候愣了一下,我赶紧介绍:“这是我妈” 于是,阿姨放开我的手,过去抓着我妈就一顿哭啊,一切关于我妈妈生了个好女儿之类的话毫不吝啬夸奖全部套到我身上,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妈狠狠瞪了我一眼,连忙陪着笑跟佳佳妈妈说话。 趁机,林丹泽连忙说道:“我们还得去寻找那个死人的下落,不能在这里耽误了,等差不多了,我们去看佳佳呢” 于是三人逃去了吉祥园。 发现尸体 - 纸扎人 - 月若素 白天的吉祥园人来人往很热闹。 我们径直进去的时候保安没有过问,等进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物业真够不负责任的,垃圾都堆满了也没人来清理一下,从垃圾箱旁边过一下就能闻到特别难闻的腐臭气味。 路过的人都捏着鼻子绕路。 林丹泽说:“就这种物业,如果那废弃的楼出了问题没人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着林丹泽指着那两座废弃的高层对苑辰说道:“老苑,昨晚我们就跟到这里的,他们进去了之后就没有出来,所以断定人可能死在这里了” “那我们进去看看”苑辰说着:“用手机录像,别到时候说咱是嫌疑人啊” 两栋楼都是只建好了轮廓,就连外面的墙砖都没来得及贴,就那样灰啦吧唧的矗立在小区的第五排和六排之间的位置。 我们昨晚跟的鬼魂进入了左侧的大楼里。 大楼里地面硬化过了,楼梯上是常年累积的灰尘,还有一些细碎的脚印。 地面上很多建筑材料和塑料垃圾等没用的东西。 楼梯的对面还有一个紧闭门的电梯。 我使劲闻闻味道,心里还想,总应该有个腐臭的气息吧,苑辰拍拍我的肩膀:“你就别闻了,指不定死了多少年了,早成干骨头架子了” “切”我瞪了他一眼,扭身上楼去了。 以上的楼结构都一样,我们一路往上爬,每爬一层都会在那些空旷旷的楼层里仔细找一遍。 一直到上了最顶层,十八层。 我们几个累成狗了都,连走路都不能直起腰来了,别说尸体了,就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看到! “是不是情报有误啊?”林丹泽看着我问道。 他可不是不知道嘛,他又看不见,完全是跟在我屁股后头走的,是我说的死魂进入这里面了,他复述给苑辰而已。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绝对进这楼里了,十八层呢,加上地下室说不定二十多层,你能确定我们找全了呢?” 我和林丹泽正争论着,那边的苑辰喊道:“这边,快过来” 等我们俩跑过去的时候发现苑辰弯着腰正往一侧的小房里进,小房和楼斜对着,在电梯边上。 好像是电梯或者供电的装置的维修室。 “难道尸体在那儿?”我嘀咕了一句,几步跑了过去。 里面很黑,大白天乍一进来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今天准备充分,我们仨一人带着一个手电筒,等黑下来的时候我们手电光已经亮了起来。 苑辰和林丹泽在那儿捣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一会儿不知道扳动了什么位置,边上传来吱呀呀的声音。 然后我们出门来看,发现电梯的门打开了。 “不许进电梯啊,那是空的”苑辰和林丹泽同时警告我:“踏空会没命的!” “啊?他那么死的吗?”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疑问。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跑过去用强光手电往下照。 黑洞洞的电梯间亮起了三束手电光,一直往下通。 “我们往下看看”林丹泽说道:“这里太不清楚了,楼层没有,跳楼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不是电梯就是下水道嘛” 于是我们开始一层一层往下走。 果然每一层都已经打开了! 我们每一层都看一眼,一直往下走,直到第二层的时候,苑辰眼尖,指着一侧的一个阴影让林丹泽和我看:“那个是不是?” 阴影黑乎乎的不敢肯定,但是在黑影一侧有一张红纸在手电光下非常显眼。 “再往下看看”林丹泽比较冷静,说完拉着我们往下走。 电梯是直通负一层的。 我们在正一层的时候就已经确认那是一具尸体了。 林丹泽当即打电话给警察让来人拉走尸体。 一具尸体夹在电梯和墙壁的缝隙里,不知道是不是他出意外的时候还活着,由于没有人救治饿死,我总是感觉光线下的那个人怎么显得那么弱小。 林丹泽还来了一句:“该不会是活活饿死的吧?老苑,你看看魂魄还在不在?” 我倒没有感觉到什么,苑辰却说:“都在,男的在自己的尸体上附着着,佳佳在那张红纸上” 我们仨扒着电梯往里看,也不知道他是从几层就被卡住然后拽下来的,更奇怪的是他是怎么缠上佳佳的。 从地理位置来看,吉祥园到佳佳的小区一共北一个西,距离挺远,打车也得走上二十分钟,两人难道有什么交集点不成? 我在那儿瞎猜:“你们说他们俩是不是曾经是恋人?” 苑辰‘切’了一声:“怎么那么爱幻想啊,如果是恋人的话佳佳自己就知道是谁了,还用得上我们这么费劲寻找尸体?” 大概五分钟之后,耳边依稀听见警笛鸣响由远而近。 林丹泽站起身来拍拍土跟我们说:“你俩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出去跟他们说几句话“ 说完也不等我们回话,他蹬蹬几步跑了出去。 我从没有窗户的窗口往外看,林丹泽刚好迎进两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正一边比划一边回头指着这边,想来是在介绍事情的经过。 警车的进入瞬间引来大批人群围观,差不多几十米的时间已经把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没有经过勘察,警察们便把警戒线拉了起来,随后四五个人跟着林丹泽进入了大楼。 苑辰捏着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深沉地说道:“恩,回去得问问老林,这家伙有事儿瞒着我们呢” “为什么呀?”我想了想,林丹泽是一个特别坦荡正直的人,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们。 苑辰嘿嘿一笑:“你这脑子啊,我觉得除了能给你增加体重,也没什么其他用处” “啊?”我反应了一下才觉察他这是在骂我傻:“哦,你的脑袋是给你增加身高的!!!说我傻我就真傻呀!!” 我们俩说话期间,已经有七八个人跟着林丹泽上楼,另外四五个人听着声音已经到达了负一层。 发现尸体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正给一个中年谢顶的男警察介绍着事情的经过,只不过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收尾了,我只听见只言片语,然后就是林丹泽说:“就是这样的,我们在这楼输送材料的电梯外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苑辰冲了过来对林丹泽说道:“能不能帮我要到那张红纸?” 我心说,警察办案咱们能参合吗?张嘴干嘛,要我我就不会张嘴。 谁知那警察想了想居然答应了:“好吧,一会儿我会让他们把纸拿过来的,如果有什么要看的,就趁着现在看一下吧,一会儿法医来了你们就看不了了” 有了他的许可,趁着法医还没有来,我们三个人便跑去负一楼去看个究竟。 那男人一身黑,头朝下趴在电梯匣子的顶上,头南脚北,脚被卡在拉动电梯的绳索中间,他趴着的头部有一大滩早已干涸的黑色的血迹,看来比我们想的情况好一些,不是饿死的。 那中年人指引其中一个人用清洁工的夹子将那张红纸夹上来给外面,然后他自己看也没看一眼便交给了苑辰。 他这举动让苑辰都吃了一惊,按说这个应该算是蛛丝马迹中的一员吧? 红纸拿到手之后苑辰看了一遍便交给了我,那是一张生成八字的纸,看起来更像是曾经找我爷爷合婚的人们送过来标有生成八字红纸。 苑辰问我:“想到了什么?” “合婚”我直接说道。 苑辰说道:“这是佳佳的生成八字” 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说出合婚俩字。 红纸上看起来还很干净,看起来绝对是近期才放进来的,我想到的一个人便是李婉娇,可是苑辰说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是李婉娇知道这个地方,指引了别人把红纸扔在了这里。 我说:“张思涵?” 苑辰点点头:“多半就是了” 说话间,林丹泽过来拉了我们一把:“走了,法医过来了” 于是我们以是第一发现人留在了大楼内,但是不许再乱走动了。 两个男法医提着一些工具,听他们俩的意思是想从一层的电梯门攀爬下去。 虽然高度仅有一米半左右,跳下去爬上来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苑辰立刻跟林丹泽说道:“不要让那俩法医下去,会出事儿的” 林丹泽对苑辰非常信任,立刻跟那个中年领导去沟通。 那中年领导也立刻听取了林丹泽的建议,马上过去制止那俩法医:“不要下去了,一会儿让人把电梯调上一点从出口把尸体弄出来就行了” 可是那法医不听劝,其中一个显得特别年轻的法医对他说道:“不了,还是这样直接不移动比较能直接掌握当时的情况,移动了尸体的话判断会有所偏差,影响破案” 说着,他自己走过去从一侧举起一个木梯顺着电梯扔了下去。 那年长的法医也连忙赶过去劝阻:“算了吧,遇到凶案现场我们应该听听别人的意见” 很显然,他是常在河边走的人,比较听人劝。 但是他的劝对年轻人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年轻人更是乐了:“我们老师说。。” 就是那条更直观地去面对死者,要近距离去接触死亡现场这类书上的理论。 苑辰笑道:“刚毕业分来的吧?” 那年长的法医微微点点头:“恩,才来不到一个月,头一次跟着出死亡现场” 林丹泽说:“好吧,我理解,不过。老苑,小小教训一下应该不会有事吧?” 苑辰神色却并不轻松:“不知道,我不敢保证” 他这么一说,林丹泽便不在说什么,回头跟那领导说道:“那不能冒险,还是人芽呢,赶紧给劝住” 那年长法医听了这句话之后可能意识到苑辰是干什么的,所以脸色稍变,几步跟了过去喝道:“杨光,不许擅自行动” 可惜这句话说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只见那年轻法医已经的头顶已经没入了电梯门内。 “快,拉他上来”苑辰说着自己也冲过去帮忙。 我走的最慢,可是也瞥见了本来平静如常的电梯门内瞬间变了气息,死气一点点蔓了出来。 电梯竟然突然之间发出咔咔的响声,如果我们讲电梯弄开的时候是一样的,像是楼上有人在操作电梯。 我们心里都清楚,现在去找物业的警察都还没回来呢,十八楼肯定是空的!! 就在这时候,黑黝黝死气沉沉的电梯突然开始慢慢往上走。 托着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徐徐上升,我看见那刚刚下去的年轻法医阳光正半跪在尸体跟前,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似的,对我们的呼唤没做出任何反应。 好几个警察惊叫着朝楼上跑去,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杨光。 “小老弟”岁数大的法医一把拽过苑辰:“你是这门里的吧,快想办法,千万别出差错,那孩子刚出校门,还是个孩子呢” 苑辰陷入了沉思,那法医以为苑辰不愿意,连忙几步奔中年领导过去:“张队,你们是熟人吧,求求你看在同一个系统的份上,救他一命,夏法医的事儿绝对不能再重演!!” 那中年领导看了看林丹泽,林丹泽连忙说道:“他在想办法呢,别急,他是一个特别牛b的道士的徒弟我们是哥们,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话间,苑辰跟我们说道:“我上楼去看看,电梯应该会停在他摔下来的楼层,看来没有必要跟他周旋了,一会儿我会打散他的魂魄,你在一楼周围看着点,有些我打散的残魂,你就在这里给我扣下” 没等他们给苑辰叫声好,苑辰一个人奔楼上跑去。 剩下的人,除了林丹泽,那中年领导和中年法医竟然围着我开始好一顿吹捧,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地方的大师呢。 风干了的尸体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那句话说完就上楼了,我在楼下好一顿被他们‘崇拜’ 那法医一个劲围着我转,啧啧称赞:“真是想不到啊,小师傅年级这么小居然是门里的高人” 我心说,还小尼姑呢,小师傅.. 那法医跟我哪儿絮叨:“小师傅,不知道你现在上学没有啊?如果还没有高考的话,当法医吧,你这职业当法医有前途啊” 又在这儿絮叨了一会儿 我听见楼上有一声喊叫,听着像是苑辰的声音,林丹泽连忙把我从法医和那个领导中间拉过来:“苑辰喊呢,估计他那边已经完事儿了” 他话音一落,我只觉得手里抓着的那张红纸突然‘刺啦’一声翻动了一下。 这一下翻动险些将手里这张红纸带出去。 直到跟前我才感觉自己的头发被风带起来一下子,心里知道,这是被苑辰打散了的魂魄,气息弱了很多,差点从我身边溜走。 于是我示意林丹泽将那领导和法医拉到一边去,我则用传统的拘鬼咒给他扣住。 虽然之前他是恶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能非常明显感觉到自己治得了他才敢这么放心大胆地动用拘鬼咒语。 拘鬼咒念动之后波及出去的范围让那只鬼的魂魄瞬间清晰起来,同时清晰起来的还有我手上红纸的佳佳的鬼魂。 苑辰昨晚就已经说过了,这个魂魄是从佳佳身体脱离出来的三魂中的一魂,无路如何也是回不去了,为此佳佳减寿十年。 此时在拘鬼咒的作用下,那个不在强壮的死魂正拉着佳佳的魂魄想要一道溜走。 我没有别的工具,就着手上的红纸将佳佳的魂魄卷了进来,在拘鬼咒的咒语中,那死魂的魂魄也没有逃过,被我卷在手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攥着的那张有佳佳魂魄的纸突然开始潮湿,林丹泽连忙指着我的手吃饭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出血了呢?” 我感觉到血液的时候,地上已经一滴一滴地滩了一滴的黑血!我的手如同攥着刚刚从冬天的河里捞出来的冰块一样,冰冷刺骨。 那法医也懂一点,连忙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一些白红相间的粉末给我挖了一小勺:“快点小师傅,我这是朱砂加白豌豆碎做成的,驱邪去鬼毒最厉害了,来我给你敷上” 我推脱不过他的好意,左右这俩魂魄也没什么用,我便接受了法医先生的好意。 谁知道他将粉末直接灌入了我那个攥着魂魄的手里。 安静的楼道里顿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喊叫,随即一切陷入了沉寂。 周围的警察们都大惊失色,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我的手里感觉到了温暖,那张小小的红纸也竟然已经被血水融化了似的,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残渣了。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抓魂,虽然是虚魂和佳佳的一缕魂,虽然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是已经非常自豪了。 别人有没有感觉不知道,那法医激动地对我说道:“我感觉到死人的气息了,然后瞬间就被你拉走了!小师傅,你真是太厉害啦” 一边说一边连连竖起大拇指:“牛,你一女孩子都这么厉害了,那上去的那个师傅一定更厉害!估计杨光一定没事” 我恩恩的答应着,耳边传来蹬蹬的下楼声音,从上上往下跑着,时间不长,苑辰露面了。 身后跟着好几个警察搀着那个法医杨光。 “他怎么样?”林丹泽问道。 苑辰摆摆手:“应该没事,好家伙,上去的时候再晚一点他就得从十楼摔下来,哎呦妈呀,可累死我了!” 等那几个警察把杨光搀扶过来的时候,杨光还是一副迷离状态,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涣散,整个人萎靡不振地低着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他怎么了?”法医先生和那个中年领导异口同声问道。 “哦,他没事,就是掉魂了,我已经给他叫回去了,就是现在有点受惊吓了”苑辰拍拍自己的起伏的胸口:“回头喝一碗定魂水就好了,没事的” 于是,法医先生把苑辰一顿夸奖。 我也刚想说苑辰一句好,谁知道苑辰歇过来之后张嘴来了一句:“唉,像这种活儿,我们一般的收费标准是八百八” 额! 他这句话把法医先生本来还想夸奖他的几句话给噎在了喉咙里,尴尬地笑了笑说了一句:“呵呵,不贵不贵,救人一命嘛” 这会儿功夫,自己移动回原来位置的电梯上的死者也已经被抬下来了。 真是骨瘦如柴的跟饿死的状态是一样了,所以我们猜测他摔下来的时候可能摔了个半死,然后求救无门,于是才出现今天饿死的状态。 时间不长,刚才一直迷迷糊糊的杨光醒了过来,幽幽问了一句:“我,这是在哪儿呀?” “当然在案发现场了,你以为你在哪儿呢?”中年法医回道:“不是跑的快嘛,拽都拽不住,咋下来还让人给抬下来了?” 他们说着话,我正观察那尸体呢,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吵吵嚷嚷的,跟吵架似的,伴随着还有一些骂人和哭泣的声音。 片刻几个人冲入了这个楼里。 来人为首的是一个烫着短卷发的发福的大妈,年龄应该在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大蝴蝶的短衫,手里拿着一个手机,进门来正好逮着最近的林丹泽,一把拽着他的衬衣:“小伙子,听说楼里有死人?” 林丹泽也不知道她是干嘛的,下意识点点头。 “我要看看尸体,我儿子失踪了,你看看,这是照片” 原来是一个失踪了儿子的可怜母亲,我的心里顿时觉得开始不舒服,这种状况之前我和爷爷老是去接触,那些哭的跟什么似的家人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林丹泽看了看中年领导。 因为尸体实在是惨不忍睹,根本已经成了一个风干了的‘人干’ 抑郁的生活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大妈深吸一口气,一脸镇定地对我们说道:“你们不用阻止我,我对这件事是有心里准备的” 说着,大妈扒拉开两边的人就上前走去。 那跟随在大妈身边的警察应该是个片警,此时他站在中年领导和林丹泽身边给他们介绍起来:大妈就是吉祥园里的居民,她的儿子是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公务员,前些日子失踪的时候刚办理了病假休息,名字叫韩德,年龄也有三十三岁了,至今单身。 前一段时间大妈报过案,派出所也已经做了记录,虽然写了遗书,但是没有发现尸体,也是由于没有发生刑事案件,所以没有立案只是发了协查通告,抽了血,将失踪人信息进行了登记入库,这么一搁置就是好几个月。 韩德家人在周围发布过多次寻人启事,可惜一点消息也没有,反而引来好些诈骗犯。 前一段时间,韩德的妈妈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就在小区里,因为自己每天夜里都梦魇似的,那几天晚上上厕所总是觉得客厅的沙发上斜靠着一个黑影。 可是灯打开之后又什么都没有。 连续几夜,韩德的妈妈都跟得了精神病似的,偷偷躲在客厅的墙后面,非要说客厅里坐着她儿子。 亲戚朋友都说她想儿子想的快疯了。 苑辰抱着双肩偷偷跟我说:“我怎么看着不像呢,看着她倒像是个嫌疑人” 我说:“你火眼金睛你去当警察破案得了” “就警察那点工资?还不够我买两件衣服的,有苦又累,谁傻谁去做”苑辰不屑。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回身听大妈的事情。 原来今天小区里来了这么多辆警车,这里被人围观,家住19号楼的她立刻来了这里,她跟警察一口咬定,如果里面有死人,那这个死人一定是她儿子! 就这样,她进来了。 我一直这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注视着大妈的举动,很多人现场昏厥的,当初跟我爷爷一起出去的时候现场还有掉魂的,各种乱。 不过大妈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只见她绕着抬着尸体的一个床板子来回转圈。 最后很笃定地回头跟我们说道:“这孩子是我儿子韩德” 我们鸦雀无声,大妈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看,照片上的韩德站在青岛的栈桥上,远处的帆船海鸥,近处是他和一个女人相依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照片里的韩德是一个一米七五以上身高的大个子男孩,肤色偏白,双眼皮高鼻梁厚嘴唇很耐看的那种男孩子。 穿着一条牛仔短裤一件印着大嘴猴的t恤,两人情侣服配饰,韩德揽着女孩的腰,女孩靠在韩德身边。 只是,女孩的脸部被用刀子或者什么利器给画花了.. 那男孩子跟眼前这个人干一样的死尸根本无法联系到一起去。 “这是我儿子”大妈嘴角竟然露出一丝丝诡异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儿子帅吧?” 我们无言以对。 “我儿子啊,最听话了,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念书考试得第一,考最好的学校,考公务员”大妈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弯弯的:“外面孩子可听话了,赚的钱留一点自己零花的全都交给我保管,逢年过节还要给我和他爹买礼物,非常孝顺的孩子” “但是!”大妈脸色突然狰狞起来,变成了酱紫色,厉声吼道:“自从认识这个妖精以后,我儿子都变了!!!我儿子的死,就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我儿子也不会选择死这条路!!” 听着意思,倒像是他儿子是自杀。 这里终归不是说话的地儿,我更是想知道佳佳的生辰八字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所以一边劝说大妈一边护着她往出走。 外面是一片艳阳,突然从黑暗里出来反而被刺眼的阳光照的头疼。 大妈很坚强,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心里还说,这老妈也真够狠心的,儿子死了居然这副表情。 当然警察们是不会根据她自己的说法而不去调查的,那中年领导可能也知道我们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去韩德家里调查的时候特意准许我和苑辰也跟着过去。 韩德家里到处都挂着他妈妈的照片,一些是广场舞的领舞一些是生活照,一些是旅行照,一些是参加什么自愿者的照片。 总之林林总总挂了半个客厅。 极少有一些是和韩德以及韩德爸爸的合照。 所以林丹泽对我说道:“这个家女主人比较强势” “你们怀疑韩德不是自杀?”我偷偷问道。 林丹泽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什么都值得怀疑的” 大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以某某局开头的粉红色信笺。 信是这样写的: 敬爱的妈妈: 原谅儿子一生选择一次的选择,也是唯一一次,选择自己过早的离开这个世界。 请您老不要为我伤心难过,儿子累了,心力交瘁。 有人说死都有勇气,怎么会没勇气活呢?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活在这种连呼吸都压抑的家里,我一次次跟妈妈妥协,从小为了妈妈的面子,学习我不待见的奥数以及绘画,高考为了妈妈我妥协了大学的城市,又为了妈妈我考公务员,做着千篇一律的小职员工作。 认识她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总算可以成家过自己的生活去了,可是妈妈不同意,说她不是您心中的二媳妇。 妈妈,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儿子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相比这辈子除了这唯一的一次,我再没有机会了吧? 妈妈,再见。 请您照顾好自己。 爸爸再见,顺便转告爸爸,我认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爱他! 同时也依旧爱您的儿子:韩德 不足五百字的遗书道出了死者这么多年来的内心历程,憋屈,妥协,考试,生活,工作甚至爱情都为了妈妈彪悍的性格而妥协至今,患上了抑郁症,于是选择了自杀。 那遗书被揉成一团又展开,然后又揉搓,如此反复多次,好好的一张信纸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的了。 遗书要拿去鉴定,被收入了痕检组的证物袋里。 包括一切警察们觉得有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客厅里的大妈才呈现出一脸落寞一脸悲哀的神色。 抑郁的生活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相对一个陌生人的自杀死亡的过往,我现在更感兴趣也更想知道的是谁将那张纸张放在了尸体韩德身上。 但是现在大妈刚刚进入了悲伤阶段,好像刚知道干儿子死的消息似的,没有泪水,只是脸色显示出来了悲伤的神色。 大妈拿着那张两人在青岛栈桥的照片不断轻轻抚摸自己儿子的身影,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儿子从小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考试门门都是第一,高考的时候非常想去青岛和大连两个靠海城市,可是我认为靠海不是什么安全地方,就让他选择了东华的大学,他二话不说就留下了,本来想跟着他们同学去北京上海闯荡,可是我这当妈的觉得公务员多好啊,旱涝保收的,工作又不累,他也二话没说考了公务员,在这事儿之前他也都是早出早归,从来不在外面胡来,是远近闻名的好孩子,他什么都听我的。” 我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心疼悲伤儿子的死亡,她悲伤的是儿子没有按照她的格式死亡而是自己选择了死亡,这才是她悲愤的基点。 想到这里,我不由冷笑一声:“没有慈禧的命,还得了慈禧的病!” “你这小丫头说谁呢?怎么说话呢?”大妈立刻跟一只乌眼鸡似的,都这时候了,还会为我的一句话想掐架。 说实话,我好像可以理解为什么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依旧还是个单身汉了,现在太老实的男人虽然稀缺,但是真不受待见,句句听妈妈话的更是不招人待见,盲从。 大妈缓了口气,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本来一切挺好的,可是自从他认识那个叫琳娜的女的之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次说话的语气,大妈变得幽怨愤恨,我想如果琳娜出现在她跟前的话,她现在非得过去掐死人家不可。 “琳娜是她吗?”一个警察指着照片的人问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搞对象来着,她是我们小德他们单位对过的一个社区诊所的实习医生,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家庭也一般,还没有一个好学历,她怎么能配过我们小德怎么能给我们家生一个优良的孙子呢?” “大妈,您这话.”我刚要反驳一下,为我们这种三流大学甚至没有上过大学的女生挽回一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林丹泽拉住了。 “干嘛”我回头看看他。 林丹泽说:“诊所” “诊所怎么了,诊所上班的也是好女孩.”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骤然回头,惊诧地看着大妈:“大妈,您说诊所?社区诊所?” 大妈茫然点点头:“嗯,琳娜是在诊所上班啊” “地址呢”林丹泽问道。 其他人没有打断我们的问话,于是大妈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太亚西路2480号”。 我们拿到地址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乎和我们的猜测是一致的,佳佳妈妈给我们的张思涵上班的地方是太亚西路0079号,如果是对面的话,这个被划花了脸的女人一定就是张思涵! “大妈,这个女人最近来过没有?在韩德失踪这段日子?”我问道。 大妈摇摇头,眼色露出了强烈的不屑:“她来干什么,她来过一次让我给轰出去了,从那之后就没来过” “哦”我略略失望,不过心里还在想,说不定韩德不是自杀,跟张思涵有了关系的话,如果判定为自杀就太潦草了。 “倒是来过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丫头来是找韩德的”大妈突然补充了一句:“说了韩德的同学,那丫头要做韩德的女朋友还差不多,又嘴甜又漂亮” 自从看了遗书之后我就觉得这韩德挺可怜的,现在大妈这么一说更是让人同情韩德本人了。 苑辰突然打断,递过手机问道:“是这个小姑娘吗?” 大妈拿过来就看了一眼,猛然抬起头看着苑辰,毅然点点头:“对的,就是这个小丫头,怎么你会有她照片,怎么你们也是同学?” 苑辰沉声问道:“她来做什么?” “说是看韩德好几天不上班了,qq心情说不好,所以来看看他”大妈说道。 “她进门来都做什么了?”苑辰又问。 大妈回:“没做什么,就坐了几分钟,我给倒了一杯水也没喝一口,在小德的屋里转了一圈就走了” 苑辰眉头一皱,起身就往各个屋子走去,警察们想阻止,被中年领导人给拦了下来:“你们做你们的,甭管他,有事我兜着就是了” 于是几个警察便不说什么了。 大妈也没再说什么,继续说她的事情。 大妈说之前韩德留下遗书离家出走之后,她在夜里总是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她认定那个黑影就是自己已经失踪了的儿子韩德。 可是自从那个姑娘来了之后,屋子里再没有出现过黑影。 说实话,自从知道那人是苑辰手机上的人之后,我就知道来的漂亮的不行的小姑娘是李婉娇。 一想也知道,佳佳的纸是她放的。 我说怎么那么好心自己跑去佳佳的家里说是帮人家治病,还特么以我的名义! 不一会儿苑辰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作为尊重,他将那些东西通过林丹泽拿给中年领导看。 我在这个空当凑了过去,我早就不想听大妈在那儿‘怀念’儿子了,这是一个极度自私的女人,她眼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包括儿子和爸爸。 儿子都死了她仍然耿耿于怀的是儿子的那段没有经过她许可的恋爱以及他在自杀遗书上的最后一句话,认为爸爸的选择是对的,他爸爸的选择是离婚,离开这个牢笼一样的家。 为人母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到了苑辰他们跟前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褶皱的纸,纸里里包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东西,苑辰说这东西肯定是李婉娇放的,是一个非常霸道的镇邪鬼之物,苑辰取来放在我手心上,对我说道:“看见这个黑乎乎的了吧” 那是一块非常小的乌黑的东西,我闻了闻仿佛有一股特别强烈的化学味道似的,有一厘米左右的一小块,看着像是一个普通的沙粒或者煤块,是那种随便仍在一个地方绝对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的东西。 “这是什么?” 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了来,我便问苑辰。 苑辰嘴角微微上翘:“拿你家祖传的阴阳镜找个人少的地方偷偷看一眼,这东西,我估计你开了阴阳眼都未必能看见它的真容!” 我狐疑着,真的躲到窗台的一边,那里有一个空凳子,我还特意坐在上面,我身后林丹泽跟着,自言自语:“我也去看看” 为了避免意外,我把阴阳镜交给林丹泽,让他拿着,然后我们一起看。 于是几秒之后,我们所在的角落里便突然发出我一声尖叫和林丹泽摔镜子的声音。 所有人都扭过去看我们,还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儿了呢。 苑辰斜眼瞪着我们:“干什么呢?正常点行吗?”说罢走过几步弯腰将阴阳镜和那黑色的东西捡起来问我:“阴阳镜你保管还是我保管?” 我木然看看他,我哪里还顾得阴阳镜,只是一心心说大白天看见这个能正常的了吗? 苑辰拍拍我的肩膀:“缓缓神,没事的” 林丹泽转过身来拍拍胸脯,喘了一口大气:“我的个妈呀,你们每天看到的都是什么恐怖东西啊,太可怕了” 阴阳镜里,一个黑色缭绕的人头出现在我的手上,那是一个干了皮的黑色头路,乌黑的头发正搀着我的胳膊,我的一个手指被这个黑色人皮头的嘴巴咬着!!它一双阴森森的红色眼珠正盯着我看! 总之,阴阳镜里突然出现的那个东西活活吓死我了。 “什么东西啊?一个人头缠这我的胳臂,红眼睛还看我,吓死我了”我惊魂未定地埋怨苑辰:“好歹你说句话也不至于让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 苑辰回我:“那东西就是一颗人牙” 恶心死我了,刚才我还那么捧半天又闻闻,我骂了苑辰一句变。态之后便跑去卫生间里去洗手。 他们卫生间有香皂洗手液,我用了三遍,第三遍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异常。 洗手间里的镜子里好像倒出来的影子并不是我一个人! 虽然没有看见它的脸,可是我觉得我洗脸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扫了一下我的脸,凭着直觉,我觉得应该是一缕头发。 所以当时抬头朝镜子里看了看,发现似乎有一个影子突然之间躲开了。 “苑辰!” “啊,怎么了?” “苑辰” 又一声叫声从卫生间传出来,这一次绝对不是我叫的,但声音几乎和我的声音一致。 好在苑辰没有搭理,反问了一句:“怎么了,厕所没纸了吗?” 不过,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样子,因为脚步声已经过来了,而且因为刚才惊魂未定,我来洗手感觉有些渗人,所以厕所门没关。 苑辰看我愣在镜子前发呆,于是敲了敲外面墙壁:“怎么了?嗯?刚才就没进卫生间啊,这里怎么感觉还是怪怪的” 我将刚才的感觉连忙跟他说了说,于是苑辰进去挪开台子上面的沐浴露洗手液等瓶瓶罐罐的东西,最后在稍微上面的玻璃缝隙内用牙刷捅出来一缕头发。 给我吓一跳,这玩意粘乎乎黑啦吧唧的太恶心了,我才不拿呢。 苑辰用卫生纸包了,然后又转了一圈,厕所的门把手的缝隙里拽出来一个小小的卷起来的东西,苑辰展开看了一眼点点头:“我说呢,一个家里怎么能同时放了两个呢” “啥东西?”凭直接,我觉得那缕头发是女鬼的。 “这个符咒是压鬼的,是娇娇放的,目的是不让厕所这个和卧室那个打起来”说完苑辰探出头去对林丹泽说道:“老林,拿一下我的背包” 林丹泽刚刚从看见死人头的惊吓中走出来,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将包送了过来。 我看他刚才吓够呛,脸都黄了。 苑辰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上印着一些奇怪的字符,他打开袋子本来是想将头发放进去的,可是半路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对着空气说道:“一缕恶魂直接驱散了吧” 说着,苑辰从包里取出之前很久才用过一次的一柄大概只有一尺长的木剑,对我说道:“看仔细了啊,以后我还是教教你得了,省的你老一天到晚遇到事儿找我” 只见他将木剑放入之前取出头发的缝隙里,然后又将头发取出来缠在木剑上,一只手在空中画符,片刻将一道符咒封入了木剑上,口中念叨了两句话,然后木剑突然起火! 蓝盈盈的火缭绕着木剑燃烧起来,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鬼叫声,瞬间平息。 我们这边刚刚处理了这个事情。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嚎啕大哭!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快速跑了出去。 只见不知道为什么大妈突然瘫倒在沙发上,哭的已经晕厥过去,正好跟随了的那个中年法医正在进行心肺复苏。 我刚想说,大妈之前看起来那么冷酷,怎么到现在突然变了一样,到底是当妈的,生气也是装出来的。 苑辰却对我和林丹泽低声说道:“这大妈啊,之前是被鬼缠了才会变样,坏了,我刚才毁了那鬼,不然应该问问是怎么来的才对啊!!” 说话间,大妈怪怪的叫了一声,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嚎啕大哭,口中不断念叨着‘我的儿子’‘韩德’‘我可怜的儿子’ 跟其他家属已经没有两样了。 手足无措的反而是那几个正在进行笔录询问的警察。 大妈手里攥着那张遗书开始疯狂地抽打自己,啪啪的抽打声好像是打在别人身上一样,一边打一边骂自己:“我该死,我该死,是我逼死了我的儿子” 为人母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片刻,那中年领导走了过来,一边诧异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大妈,一边低声询问林丹泽:“她这是咋回事啊,刚刚不是没这种失去儿子的痛苦感吗?她这是不是撞着什么东西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感觉到林丹泽这个领导是相信撞邪遇鬼的事情,而且我也觉得林丹泽一定是被批准了什么才会跟我们一直在一起追查所有的事情,现在看来,他们内部肯定有些专门针对此类事情的部门,林丹泽就被调入了这个部门之下。 只见林丹泽看了看苑辰手上已经熄灭了火的木剑,低声说道:“是这么回事儿领导,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可能有一大部分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可以说这个事情是谋杀吗?”那领导突然放低了声音,他警惕的看着周围,尽量不让其他人听见。 林丹泽连忙止住了他的话音:“不能这么说,还没有调查呢,但是这个家肯定有问题,容我问问” 那中年领导自言自语道:“这几年因为莫名其妙而发生的案件实在太多了,所以小林,咱们市局是第一次尝试着用其他方法破案,希望有所收获吧” 我插了一句:“即便是破案了,也没有办法将人绳之于法,又有什么用呢” 那领导看了看我,回道:“总能防患于未然吧,再说,万一能呢?” 说的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了。 林丹泽跟领导点点头:“恩,我知道了” 于是林丹泽拉着我顺便喊着苑辰:“走,把你俩的疑问顺便一块解开” 看见大妈我就知道不可能解了,这头大妈哭的晕过去三四次,醒过来就开始嚎啕大哭,短短不过前后十几分钟时间,大妈已经变了一个人一样,人瞬间也苍老了似的,悲哀神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这种情况也没办法问什么了,于是林丹泽只好跟大妈要韩德爸爸的联系方法,这种情况,她肯定无法自己在这里生活,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岔子呢。 那知林丹泽这么一问,把大妈突然问的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韩楚雄啊,他在哪里呢,我哪有他的联系方式啊,多年不和我们母子联系了” “其他亲人呢?总要有个人来照顾你”我突然觉得不嫌弃这个大妈了,想想也是可怜,老公抛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却又死了,人生的意义也没有了吧。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苑辰瞪了我一眼,从一侧拿过大妈的手机自顾翻看了一会儿,又自顾打了过去。 打电话的功夫,警察们也开始撤了,反正今天也不可能再问出什么结果来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 领导和法医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林丹泽一定要照顾好大妈,不要出什么意外。 警察们撤走十分钟左右,敞开着的门里进来两三个女人,为首的就是苑辰打电话的,在大妈电话本标着二妹的女人。 看样貌应该是大妈的亲妹子,她应该是在没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哭过了,眼睛红红肿肿的,表情凝重,在进门之后特意擦干了眼泪,整顿了一下表情才往过走。 姐妹几个又一顿哭啊,哭的昏天黑地的。 韩德二姨打电话叫医生上门来输液,忙碌了好一会儿,大妈的妹妹才被林丹泽拉到一边去了解情况。 针对韩德之死的自杀遗书,韩德的二姨表示,确实后来本来贤淑善良的大姐变样了,变得跋扈自私,跟之前判若两人。 苑辰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韩德二姨看了看满屋子的照片叹了口气说道:“好多年了,那时候韩楚雄有了外遇,小德那会才二年级,那时候我大姐怀着第二个孩子,发现了韩楚雄外面有了外遇,孩子也掉了,我大姐大病一场之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皱皱眉头:“再没能这样,太可恶了” “可不是,当时那女人找上门来跟我大姐打架,就是那一架,打的我大姐孩子没了,性格变了,差不多半个月后协议离婚,之后我大姐一直很封闭,出了上班几乎不出门。”二姨看了看那些照片:“后来小区流行了广场舞,我大姐才算从阴霾中走出来,这几年虽然有所改变,不过还是有了很大改观,谁知道小德又.” 二姨哭了起来:“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她姥姥已经八十多岁了,天天叨念着小德怎么不去看她,我们一直瞒着,这要是知道真相,我妈还怎么活啊?” 我们都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苑辰又开口道:“二年啊,十岁左右,你大姐性格突然变了,一变就是二十多年,现在才慢慢恢复了一些是吧” 二姨点点头。 林丹泽回头跟我们说道:“这外遇不简单啊” 我们俩都是这么认为的。 苑辰说道:“二十年前下的毒,怪不得这几年才又好转,这人也够狠的,压了鬼二十年,制了人二十年啊,还害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你说什么?”二姨一下子就听出了苑辰的意思,激动地蹭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是说我大姐和小德是被人害的?谁?是韩楚雄的那个老婆吗?” “你知道她在哪儿住吗?”我嘴快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问人家住哪要干嘛。 二姨摇摇头,恨恨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掏过一分钱抚养费,小德所有的开支都是我大姐靠着在单位那点钱省吃俭用的,房子也是当时单位分的,到现在还没有还清贷款呢” 二姨又说道:“这么了,我不是韩楚雄害我大姐了?如果是,我饶不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我看苑辰一直波澜不惊的,也不着急,便去问他:“苑辰,你说那缕头发是怎么回事?” “什么头发?”二姨耳朵可尖了,那么小的声音也被她听了去。 于是苑辰转了转眼珠子,便把事情跟二姨一字不落地说了。 破碎的家庭 - 纸扎人 - 月若素 当苑辰将整个推测讲完之后,二姨听的目瞪口呆,一直不断重复:“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我大姐被人用鬼害了二十年!!”韩德二姨时不时会尖着嗓子捂着嘴巴惊叫几声。 苑辰的推测很简单,就是当时找上门来的人特意在洗手间的墙壁缝隙里塞入了头发,因为墙壁里面的缝隙肯定不会有人去打扫的,所以韩德妈才顺利签字离婚。 苑辰问道:“是不是之前大妈死活不肯离婚?” 二姨恍然大悟:“我说我大姐怎么突然想通要离婚,离就离吧,离婚之后脾气还不一样了,而且也不找人再婚,头疼死我们一家人了,原来是那个狐狸做下的好事!!” 苑辰说道:“虽然有些地方可能被阴气影响到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是因为大妈性格太过强势给孩子造成了阴影太大了” 二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苑辰还推测这些年,那个恶魂都散的差不多了,所以大妈才可能出门练起了广场舞,但是这么多年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了大妈的心里,所以反对了儿子恋爱。 “这么看来,韩德自杀的可能性更大?”林丹泽在一侧问道。 苑辰恩了一句,一旁的二姨着急了:“怎么能是自杀,这么看来明明就是他杀” 因为激动,这句话的声音比较大,躺着输液的大妈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就把输液针头给拔掉扔开:“什么?你说小德是他杀?凶手是谁?我一定要为我儿子讨回一个公道来!” 二姨带来的几个人连忙安抚,劝慰,跟着哭,家里乱成了一团。 我心想,这个时候就别火上浇油了,还不如等一等,可说可不说,反着也这样了。 我刚想这么跟二姨说一声,二姨这个最快,张口就来:“大姐你知道嘛,这些年把你害惨的就是韩楚雄和他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连小德出事也都是他们还的!” 那边大妈晃了晃身子,险些晕倒,被旁边的阿姨扶了一把,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怎么能这样,人都让给他了,当年..吧啦吧啦..” 显然,大妈已经心烦意乱了,脸色越来越白,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二姨看情形不好,连忙打电话叫医生再来一次。 等大妈安排的差不多了,医生又一次输上了液之后,二姨便又过来跟我们说起这些事情。 说当初大妈跟韩楚雄是父母包办婚姻,虽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但是婚后也是非常相敬如宾的过了十年,十年之后出现了危机婚外情人,一个富商的女儿季美娜。 季美娜看上了韩楚雄之后百般讨好,百般倒贴,让十几年前的工薪一族的韩楚雄渐渐也有了手机,汽车,手表,帮助本来就有心的韩楚雄做了商贸公司,直到现在商贸公司生意都非常红火。 另一方面对大妈这儿,季美娜则采用诬陷,采用了对韩楚雄家人的笼络,采用了怀孕逼婚等手段连续不断给大妈打击。 大妈流产半月之后签字离婚,从此竟然两不相干。 本来大妈家人想让韩楚雄出孩子的抚养费以及一些精神伤害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妈坚决不再跟他们家人来往,直到现在。 许久之后,大妈终于颤巍巍地开口:“韩楚雄!我饶不了他!” 我问林丹泽:“如果事实真的这样,你们部门会抓捕季美娜吗?” 林丹泽看着我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调查完了上报之后再说” 二姨听见之后仿佛得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抓着林丹泽的胳膊摇晃:“一定要把她绳之于法,判刑,判死刑,杀人偿命!!” 而对于那个叫‘琳娜’的韩德的女朋友,二姨却知道的很少,只是说大姐曾经提过,全是对她的不满。 包括自从有了琳娜这个女朋友之后,韩德不按时回家,也学会跟她顶嘴,而且大妈反对的主要原因是觉得琳娜一副克服相。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韩德选择了走上绝路这么悲惨的结局呢! 至于佳佳的生辰八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苑辰说道:“自杀,查一查韩德的什么通讯消息吧,没准张思涵早就知道他出事儿了” 林丹泽说道:“交给我吧” “如果张思涵早就知道这事儿的话,她为什么会见死不救或者是明知道韩德出事而一声不吭呢,这是不是不合常理?”我反问道。 苑辰敲了我头一下:“你傻呀,还见死不救一声不吭呢,指定是她将韩德的鬼魂引到佳佳哪儿的,她是罪魁祸首” 我撇撇嘴,好像忘了这茬似的。 这话被二姨听见,又一顿解释。 二姨听后直跺脚:“唉,命啊,修什么也不如修命啊,一家子怎么都遇到这事儿啊!!我们也没往那方面想过,唉”说着免不了又一顿哭。 说到张思涵,我从佳佳的妈妈那儿要了张思涵的电话号码,有些事情希望她能过来一趟。 打通张思涵的电话之后,她停顿了半天,苑辰说:“你是不是认识韩德” 她就不说话了,好半天吐出一句:“打错了”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苑辰又打了过去,跟她说希望她能来一趟韩德家里,韩德尸体被发现了,希望跟她了解一下韩德生前为什么自杀。 当然,苑辰以警方的口吻问的。 她又停顿了半天,最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认识这个人” 苑辰又问了一句:“李婉娇你认识吗?” “不认识”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们想干嘛?死不死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是跟我有一段过往,他死了能说明什么?我杀他了吗?有证据你们就来抓人,没有就不要骚扰我!!” 说罢咔把电话挂断了。 林丹泽说:“还挺拧!” 再接触张思涵 - 纸扎人 - 月若素 电话和张思涵交涉无果之后,我们便从韩德家出来直奔张思涵诊所。 那诊所我已经去过了,不算大,上下两层,一楼是诊室和厕所,二楼是输液的病房。 这次我们光明正大去的,三个人一起进门。 进门的时候诊所正好有一个男的病人在她对面坐着,很短的一段时间,张思涵已经由一个怯生生的实习生变成了坐诊大夫。 大大方方坐在诊台后低头写着一些方子,边上站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女孩安静地站在一侧等着她的方子。 诊所里就她一个大夫了,另外两个被她已经清理了。 病人开口问道:“张大夫,我要输几天液?还吃药吗?” 她头也不抬地回道:“输液了就不要吃药了,你这是肠胃炎,不要乱吃东西啊,回去吃点小米粥面条这些好消化的东西,不能喝酒了王大爷” “恩恩”病人连连点头。 张思涵俨然一个多年的老医生。 回想之前见到她怯生生的给我看病,还要问一问那一个大夫,得到许可才敢下方子,再看看现在,也难怪两个坐诊大夫会一死一伤。 张思涵开完那个方子之后,抬起头来将方子递给身边的护士:“你去给王大爷配药输液吧” 那护士连忙接过来,顺便带着病人上二楼去了。 她看了看我们,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了?谁不舒服” 苑辰上前一步说道:“我们不看病” 她便仔仔细细看了看我们三个人,随后又笑了笑:“我这里除了看病看病人之外,不卖饭也不卖衣服,没事不招待闲聊” 苑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人家凳子上:“张思涵,你的网名叫琳娜吧,你和韩德是通过手机在附近的人认识的吧?你们很快谈恋爱”‘ 张思涵抬头看了看我们,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韩德可能不是你害死的,可是你不觉得你三番五次伤害佳佳很过分嘛,佳佳和你是至亲,你怎么能那么做?你知道你对佳佳的伤害有多大吗?这些天你有没有看过一次那个和你一样年龄的女孩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张思涵鄙视地看着我们,冷冷一笑,一言不发,好像我们说的跟她无关似的。 此时,门口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头冷汗涔涔的样子,脸色红红的,捂着肚子:“哎呦,快给我开点药,我胃疼死了” 她不再理会我们,给那个小姑娘问诊,不一会儿开了几盒药,顺便起身倒了一杯水给那小姑娘:“用这个喝药吧” 那小姑娘感激了半天喝药走人。 这段时间我们就在一边看,看的时候我都觉得我们的推测是不是错的,怎么感觉她就是一个平常善良的小女孩。 我轻轻在苑辰耳边说道:“我们是不是太鲁莽了,害人的会不会不是她?” 苑辰轻轻摇摇头:“应该不会错的,就算没有别的也有佳佳这层关系呢,你琢磨去吧”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伤害佳佳的动机是什么,不由想到恋爱着方面的问题,林丹泽制止我:“打住打住啊,阿姨是不是说过,那佳佳就一学霸,根本还没谈过恋爱吧?” 等那个小姑娘喝完药付完钱走了之后,诊室里又剩下了我们几个人相对着。 张思涵恢复了冷冷的模样,给我们下了逐客令:“你们几个人回去吧,有证据就来抓我,没有证据就不要妨碍我工作”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苑辰点了点头:“好的” 说罢,拿手机拨号,不一会儿只听苑辰跟电话那头说道:“我们现在在张思涵上班的地方,你们若是有空过来一下吧。恩,我和小苏都在。恩,好的,我们等着你们” 说罢,电话挂断。 我知道他打给了佳佳的妈妈。 张思涵也并不是她表面那么平凡,如果是,我们就不会被她玩的团团转了。 她站起身来,对着二楼喊了一句:“小霞,我出去一趟,你下楼来看着吧” 二楼立刻传来回声,片刻那个小护士从二楼走了下来。 张思涵脱掉白大褂就往外走。 苑辰和林丹泽一左一右把大门打开:“走吧,不让你走是监禁,我们跟着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话是林丹泽说的。 张思涵真是怒了:“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苑辰嘻嘻一笑,不过特别正经地跟张思涵说道:“我们受人之托,滚是不可能的,跟着你就行了,我们不会打扰你做任何事情的,至于我们想做的事情,迟早你会说的” “请你们离开我的视线”张思涵怒气完全摆在脸上,气到浑身发抖,双手攥拳,厉声喝道:“出去,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否则怎么样?你要给我们下蛊毒还是下降头?你还会什么呀?把本身都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呗?”苑辰不急不恼,慢声细语歪着头问她。 张思涵显然被他这几句话给惊到了,顿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苑辰,看了足有十几秒才慢慢平静下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又重新穿起了白大褂。 一副刚才我太冲动了的样子,自己在哪儿忏悔,然后对看的莫名其妙的小护士摆摆手:“你上去吧,这里没事” 小护士不解地看着我们,估计也打不起来,于是点点头上楼去了。 她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低下头开始看书。 这一点情况一直僵持了十几分钟,之后我无意抬头就发现外面佳佳的妈妈已经来了,正在存放电动车,身后还带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也骑着电动车。 阿姨推门进来的时候张思涵一样头也没抬。 直到后面的一对男女进门,女人张口喊道:“小小” 她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然后狠狠看了我们一眼,再回头张嘴叫道:“爸妈,你们怎么都上这儿来了?” 张思涵的生活 - 纸扎人 - 月若素 见我诧异地看着他们,苑辰在一旁跟我挤了挤眼,看样子是他打电话安排的。 三人进门之后,张思涵脸色明显不好看的厉害,阴森森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互握不断搓手,脸颊微微发红。 这个动作我懂,她在想对策,她内心特别紧张,紧张到脸颊都红彤彤的了。 张思涵的妈妈率先开口。 她是一个看着特别普通的家庭妇女,穿着一件很朴素的半截袖和一条七分裤,身子微微有些臃肿。 “小小” 她开口,小小应该是张思涵的小名,就像爷爷喜欢叫我二丫头或者丫头一样。 她一开口,张思涵的嘴巴紧紧抿了起来,鼻尖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头埋的更低了,紧紧盯着那本书。 不过,她的心思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闺女啊,佳佳的事儿是真的不?我不相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一下”张思涵的妈妈往前走了两步。 她爸爸倒是没说什么,站在一侧吸烟,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那是一个黑瘦高个子的男人,细长的脸上被岁月刻画了很多细纹。 我觉得这个男人一定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然他不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我跟林丹泽呶呶嘴,林丹泽会意,转身去跟张思涵的爸爸从诊所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张思涵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脸色更难看了。 我和苑辰相互看了一眼,心说:有门。 这边张思涵的妈妈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这对夫妻都是一脸的憨厚样子,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佳佳父母在第一次发现事情之后会选择原谅 见张思涵不说话,张母又问道:“小小,你是在你送给你大伯母家的神像上做是什么吗?你认真回答我” 张思涵目光看着在外面正说话的林丹泽和她爸爸。 两人嘴型一直在说话,透过诊所的玻璃正好看见,但是说的什么听不清楚。 俩人时不时回头看看张思涵,这让她开始有了不安的感觉。 “你说话!” 这边的母亲终于开始严厉起来。 佳佳的妈妈是一脸无奈:“小小啊,张思涵啊,我们家你佳佳姐从小就疼你,我们家更是视你为亲闺女,有佳佳的也有你的,哪一次出去玩,家里聚会没有想着你,家里就这么俩闺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前一回我们摔了神像,我和你大伯没有一丝责怪你的意思,为什么你还要害佳佳一次,你是不是被谁威胁了呢?” 佳佳的妈妈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地循循善诱着她:“小小,谁教你那么狠的招数招魂的?又是谁教你驱使精灵这种东西的?” 佳佳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张思涵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一旁本来不说话的张思涵妈妈突然起身朝着张思涵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桌子上的书本听诊器和水杯一股脑全部被推到了地上,她给了张思涵好几个巴掌,打的我一时间懵了,回过神想拉架的时候佳佳妈妈已经横在中间阻止了。 张思涵尖叫着,哭着,抱头蹲在墙角大声哭泣。 惊动的二楼输液的人也都纷纷下楼,一看是张思涵被打,都冲动起来,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更是举着输液杆冲过来跟张思涵的妈妈打架。 诊所里乱作一团,外面的林丹泽和张思涵爸爸也赶紧进来阻止,解释半天大家才停手作罢。 终于,在她父母的逼迫之下,张思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甩了甩头发,眼睛红红的跟大家摆摆手:“谢谢各位了,都上去输液吧,这是我的家事,我没事儿的,谢谢大家了” 那个王大爷还特别指着张思涵的妈妈的鼻子:“这么好的女儿还打她,这闺女你要是不要我要!真是的!” 张思涵妈妈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她可不是为了生张思涵的气而打她,她是打给佳佳的妈妈看的,在我这个外人眼里,她的目的非常明确,看着就是为了羞臊佳佳的妈妈。 那意思就是说:你不说我孩子错了嘛,错了我就打,看你怎么说。 终于大家都散去了,张思涵整了整头发深深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平静的开口说话了:“没错,佳佳的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害的” “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佳佳的妈妈泪流满面,而张思涵的妈妈则目瞪口呆,张思涵爸爸叹了口气,果然他早就察觉了什么。 张思涵这回回头看看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因为她处处比我优秀啊,因为从小处处跟她比啊,她友爱,她宽容,她开朗,她学习好,她上了好大学保送研究生,她琴棋书画样样都行,而我呢,你们从小给我的爱不及佳佳的好,逼着我跟佳佳比,她靠了好大学,我上了中专,给你们丢脸了,这事儿说了多少次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张思涵泪流满面,有些歇斯底里地吼着自己这些年辛苦的过活。 原来佳佳大张思涵一些,而佳佳从小就优秀惯了,于是家族两个唯一的女孩被成了比较对象。 张思涵性格内向,从小有什么事自己琢磨,后知后觉,学习不是很好,长相不特别,从小就普通小学普通中学,高中也没上直接转中专学的医学。 而佳佳从小学名列前茅,初中被几个学校夺来夺去,上高中更是被市里一中二中三中三个学校抢着要,最后上学一分钱的学费没掏反而得了好几千的奖金。 于是从小听所有亲人在说‘你跟佳佳比比’‘你看人佳佳’‘你怎么这么笨’‘你有什么用’等这样对比强烈的词。 “我从小就恨她”张思涵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我在她跟前就是一根野草,自卑,可怜,靠着她那点施舍才能立足,聚会?每一次过年的聚会就是对我的折磨,你们围着佳佳讨好,我呢,躲在角落里等着你们夸完了再过来了奚落我?” 张思涵父母和佳佳的妈妈都不说话了,静静看着她。 我们也挺震撼的。 “好吧,即便是这样,那诊所的两个医生呢?难道惹你不高兴你就要害人吗?”苑辰说道。 “他们好吗?道貌岸然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实习怎么了?我实习就活该去买饭刷碗当老妈子吗?”张思涵反问苑辰。 “你怎么让他们俩出事的?”苑辰说道。 张思涵的生活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说到怎么样出事,张思涵便不再言语,已经目瞪口呆被吓傻了的她妈妈在此时突然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可不得了了,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就哭上了,高声哭诉着自己命苦,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孽障,一边有节奏地拍打自己的大腿,一边喋喋不已的叨叨着。 张思涵也是心里冷了,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外面不在理会她妈妈撒泼一样的哭闹。 我拉过来林丹泽,问他知道了什么。 林丹泽点点头:“他爸爸发现了她的日记,但是没有及时沟通也没有及时调整才导致她今天的心里,她应该属于心理障碍了” 突然,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响,只见张思涵一手拍着桌子冲着她妈吼道:“行了,有完没完?!要闹回家闹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她妈立刻闭嘴,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显然被自己的女儿给吓到了,睁大眼睛看着张思涵一脸怒气的样子。 张思涵的爸爸上前搀扶起自己的老婆,脸上非常不好看,低低叹了口气:“你起来,在这里更人闺女难做” 张思涵起身,将围在她身边的佳佳的妈妈一把甩开,佳佳妈妈的身子重重跌在一侧,脑袋一角正好磕在墙上厚厚的暖气片上,只听‘哐’的一声,佳佳妈妈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在地上了。 因为太乱,张思涵也无心,根本就没有回头看,林丹泽吼道:“叫医生” 然后转身去追她了,我不放心连忙招呼苑辰:“你也跟去吧,林丹泽不是她的对手” 苑辰恩了一声:“照顾好这里!” 说完也追了出去。 诊室里,佳佳的妈妈已经被他们扶着坐在地上,佳佳妈妈头上血流不止,鲜血从她的头顶涌出染红了她的半个脸。 我叫了两声护士,护士早就站在二楼的角落里偷看,只是我们不说话她也不敢出来,此时连忙蹦出来。 “帮忙包扎”我指着佳佳的妈妈。 她哦了一声,连忙取纱布止血药蹲过来帮忙。 折腾了半天,佳佳妈妈头上缠了一层纱布,总算是把血止住了,她的一侧脑袋上磕开了一个大口子,撒了云南白药又吃了那个红色的药粒之后才包扎的。 张思涵的父母不断给佳佳的妈妈道歉,已经不是用对不起能形容的了,内疚自责和对女儿的无奈,纠结写满了他们脸上。 我跟护士了解了一下张思涵,护士说张思涵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为人也很热心,除了性格有点内向,不爱说话之外,几乎没有缺点,因为她也是刚刚应聘过来不久,所以对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她来的时候诊所里就有张大夫一个人。 “张思涵平常外出吗?她都几点下班?”我问护士。 那护士想了想,回我:“不外出,因为我们诊所就一个大夫,所以也没有休息,下班有时候会让我先走,等病人走完了她再走,也是因为刚来,所以她的休息时间不清楚。 边上刚刚安抚好伤者的张思涵的爸爸走过来跟我说道:“你也不用乱问了,我们孩子虽然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她的私生活还是很检点的” “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她的驭魂术是跟谁学的,可能真是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这样对张思涵爸爸说。 我已经明显看出来张思涵爸爸对我的反感了,自己的闺女,就算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轮不到别人来问东问西的,这个我理解。 可能是我这句话真的让他动了心,他的神色一下子缓和了:“真的吗?” “很有可能,不然她一个姑娘家的,就算不爱说话也不可能那么狠毒”我煞有介事地说道。 算是在我的‘引诱’之下,张思涵的爸爸平静下来,看了看外面:“他们不会对小小怎么样吧?” “不会,您放心吧”我心说,您孩子对人家不怎么样就让人烧高香了,可是我嘴上不敢这么说,我安慰道:“那俩人都是警察,只有保护她的份,所以我们才想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帮助她走出这个迷局,就像我们帮助佳佳一样” 佳佳的事情,他们夫妻一定听过了,用事实说话,他们一定会对我敞开很多的。 果然,张思涵的爸爸看了看外面之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对面。 张思涵的生活很规律,跟平常没什么两样,除了跟韩德处对象的那一段日子。 我重点想的就是韩德的事情。 于是我对他说道:“叔叔你知道韩德?” “知道,小伙子不错,人有礼貌,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性格有点内向,之前和小小好的时候还上家去过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两人就不好了,我问过小小,她什么也没说”他说道。 “叔叔,韩德死了”我对他说道。 “啊?” “什么?”不但叔叔,就是坐在另一侧一直听着的张思涵的妈妈也惊的差点蹦起来。 两人瞪大眼睛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彼此看了看,然后同时看向我:“死了?为什么?” 可能想到了什么,俩人脸色同时变得特别难看,又同时问道:“你不会说这事儿和我们小小有什么关系吧?” 我看了看坐在一侧虚弱的佳佳的妈妈,艰难地开口道:“他的死和张思涵有没有关系我们不知道,但是,我要说的是佳佳身边那个非要只她于死地的鬼魂便是韩德,有人把佳佳的生辰八字放在了韩德的尸体上,给韩德引了路到了佳佳的卧室” 因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佳佳的妈妈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会这样?”俩人又是异口同声。 “就是这样,怎么了?”就在这时候,门响了,耳边传来了张思涵冷冷的声音。 门外只见两人带着张思涵回来了。 去鬼胎 - 纸扎人 - 月若素 “小小?”两人同时回头。 外面而来的张思涵面无表情,她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林丹泽和苑辰,看样子是林丹泽和苑辰逼着她回来的。 “怎么样,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愿意不愿意我也这样,你们要在生下我的时候就掐死我也算造化了,对不起,现在晚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突然,张思涵的爸爸失控,一巴掌打过去,气的浑身发抖:“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畜生!真不如生下来就扔尿盆里淹死你来的痛快!” 张思涵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冷哼道:“生我的时候后悔了,造我的时候你还舒服了呢吧?” ‘啪’又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这一下结结实实打过来的,立时她的脸浮肿起来。 张思涵捂着脸,直愣愣盯着她爸爸,狠狠说道:“你最好打死我,否则” “否则怎样?”随手,又一记耳光打了过去。 就连佳佳妈妈也看不过了,连忙伸手拦下来:“好了,打能解决问题吗?别打了” 张思涵眼里轻蔑地看了看她,将她的手拨开:“你也少假惺惺的,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去,都特么假惺惺的,假的恶心” 于是,她又挨了一巴掌。 我在一边冷眼观看着,觉得她确实该打,但是这种突然的转变又说明她心里一定是窝着火的,人的反差是不会突然之间差这么大的。 僵持中,不知道谁的手机铃声响了,几秒钟之后,佳佳妈妈接了电话:“啊?我马上回去” 只见她脸色不大好看了,转身跟我说道:“小苏,佳佳不好,先跟我回去一下吧” 回头又看了看苑辰道:“你们一起回去吧,佳佳特别不好” 我问苑辰:“不是魂魄已经被驱散了吗?” 苑辰回我:“可是鬼胎还在啊,没有了鬼魂的庇护,鬼胎无法在她体内生存,所以会出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转过脸去看张思涵。 张思涵抿了一下嘴巴,他爸爸狠狠拽着她的衣领:“走,跟我去看佳佳” 张思涵反抗了一下,被她把从后腰上踹了一脚,这一脚下脚挺狠,踹的她跌在地上,脸上顿时显现出痛苦之色。 她妈妈想拉一把,看了看周围几个人的脸色,没敢说什么,怯怯地往一边挪了挪。 救人要紧,我们紧随着阿姨往回走,苑辰和林丹泽后面跟着我们也出来了。 我们打车,几个人挤在一起,后面张思涵被她爸爸拽着领子,她妈妈跟在后面也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路上阿姨不断问我:“佳佳不会真的有事儿吧?不是说救过来了吗?” 我是不断安慰,一路上嘴巴就没有闲过。 等一下出租车,阿姨扔下十块钱就往上跑,司机一路也是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将钱递给我:“这趟我不要钱了,虽然微不足道的,但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 我们跟着上楼,一进楼道就听见屋里传来佳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引得周围上下楼出来好几个人一探究竟,还以为谁家打架呢。 屋里一股阴寒之气,相比之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阴森森的气息全是出自佳佳的卧室。 此时,卧室里的佳佳来回翻腾着,脸色紫青,嘴唇却苍白,满头的黑色汗水从鼻尖滴落,她捂着肚子一遍一遍大叫! 之前苑辰就已经说过了,鬼胎自己无法生存,自然要掉落,可是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痛苦的一个历程。 我以为鬼胎就是幻像,掉落不会和人本身产生什么太大的关系,谁知道感觉却和真人引产一样痛苦。 我不禁低低地问苑辰:“要不要去医院,会不会有大出血?这样的事故是会死人的,夏洛在就好了,她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危险” 苑辰这边摇摇头:“鬼胎脱落人体不会引起大出血,但是弄不好会被鬼胎反噬,这事儿很棘手” “怎么办?”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你让我再想想”说着他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想辙。 床上的佳佳眼看痛苦将自己拧成一条绳子一样,脸色扭曲成可怕的模样,我看着像是窒息了一样,喘气都困难。 佳佳父母俩人互相扶持着,眼里的泪水就没有停过,看不下去自己闺女受苦,一个劲求我。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按着她,你用揉她的肚子,这事儿我来解决” 声音带着童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 我心里一喜:鬼佛。 蹬蹬蹬,门口又进来三个人。 一个是张思涵的爸爸,后面拽着张思涵,最后进来的是她妈妈,一家三口都聚齐在这里了。 一进这个门,张思涵便没有了原先表露出来的跋扈,她怯生生地退到了门口, 被她爸爸一使劲,一个跟头拽到了佳佳卧室里。 佳佳整个人出现在他们三人眼底。 这个阳光乖巧学习又好的姑娘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在床上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别人有没有发现我不知道,只觉我得张思涵那张已经被她爸爸打的红嘴的脸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瞬间,片刻恢复了正常。 一言不发。 我不再管他们之前的矛盾,把苑辰和林丹泽召集在一起,将刚才听到的话跟他们一字不落地说了。 两人纷纷点头:“就这么着,鬼佛对鬼胎,肯定没问题“ 在几个人的眼皮底下,苑辰和林丹泽过去将佳佳的双腿双脚按住,她用不上劲就开始的时候她开始用嘴巴撕咬。 林丹泽几次险些按不住。 “你忍着点,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安慰着佳佳:“马上就好” 苑辰按着她的两只脚,轻声安慰:“就一会儿,听我的,忍一忍,马上过去” 因为她和苑辰接触的时间最长,对苑辰也是很信任,听苑辰这么一说,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即便是如此,她脸色也一点没有改变。 去鬼胎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众目睽睽之下,我将自己的两只手附在佳佳腹部。 她的腹部冰冷刺骨,像是刚刚卧过冰似的,寒气通过她的腹部传入我的手上。 冷的让人感觉到疼痛,忍不住想往后退缩。 可是我看见佳佳的痛苦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林丹泽突然对我说道:“苏晓溪,你的手!”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都已经黑青黑青的了。 我的手掌道胳膊肘子的全部都变成了让人恐怖的青黑色,我大惊,隐隐觉得胳膊如同被粘住了一样,想挪开都难,不免朝苑辰看去。 自己苑辰正观察着我的胳膊,并没有和我四目相对,他脸色严肃,目光从未从我的胳膊上移开。 “我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苑辰。 苑辰这才回神,冲着我微微点头:“应该没事,没有感觉到死气往你身上移动,只是到了手肘就止住了,再等等看” 我心里挺抓狂的,但是碍于身边还有张思涵和佳佳的家长我不好意思说话,于是无奈地忍受着那种锥心的疼痛。 佳佳总算是停止了抽搐,人也安静下来了,她妈妈喜极而泣,高兴地跟她爸爸说道:“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她脸上恢复正常了,小苏啊,你就是我们全家人的大恩人啊” 而我正为她们家佳佳忍受着那份痛楚,佳佳脸上的黑青是褪了,可是全部转移到了我的胳膊上,我的半个胳膊疼的如同要炸开一样,疼痛感袭来如同被刀划开一样,撕裂的疼,炸开的疼,酸痛麻痛,形容不出来的疼痛让我的脑门瞬间布满了汗珠。 “你怎么样?”他们俩同时问我。 他们俩的话才终于把佳佳父母的目光拉到我的身上来,俩人一时间也很紧张。 这样又僵持了几分钟,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开始从她小腹上下滑,慢慢滑下来,但是疼痛使我无法自主活动自己的手。 我被佳佳的妈妈扶着坐在沙发上。 佳佳则已经不再闹腾,脸色恢复了正常,已经疲惫的昏昏睡去了,这么短时间,原本有些婴儿肥胖的佳佳已经被鬼胎折磨的皮包骨头,瘦弱异常。 我喘息着刚坐在沙发上,那边的张思涵的爸爸拽着她:“滚过来,你看看你姐都成什么样了!!!” 张思涵没说话。 “跪下!!”她爸爸又一声严厉的嘶吼:“张思涵!你要还是我闺女,你就给我跪下认错” 张思涵倔强地把脸扭向一边,眼睛里流露出来一股阴戾和不耐烦,牙关紧咬着,我看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佳佳父母都没有说什么,任谁家也是一样,自己心肝一样的宝贝被人接二连三的伤害,而且还做的是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是他们家,要落我家去,我估计我老娘早拿切菜的在门口等着了。 张思涵不下跪,亦不道歉,她站在佳佳的卧室门口朝里看着,我的目光正好和她相对,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突然觉得张思涵看我的眼里含着恨。 就在此时,她爸爸从她后腰狠狠踹了过去。 我从这里能看出来,她爸爸是真的被她气狠了,一脚将她踹的往前弯着腿跪了下去:“滚去道歉,否则你就不是我闺女,也别叫我爸爸!” 她及时调整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身子以爬的姿势扑倒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她眼睛里布满了仇恨的目光,一个个从我们的脸上扫过,最后从她的父母脸上扫过,没有做任何停留。 张思涵说道:“我,张思涵,从今以后跟你们恩断义绝!在座的每一位都给我记着今天的事情!!我要你们伤害过我的每一个人都要付出代价!!都要付出代价!” 这几句话说的一字一句,咬着牙根的字一个个从她嘴里蹦出来,我不由一阵不舒服。 他父母惊呆了,他爸爸还想打下去,可是巴掌生生在半空中被张思涵用带着戾气的眼睛给压了下去。 最后气急,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气的佳佳的妈妈嘴唇直哆嗦:“我,我,我这是怎么惹她了,怎么那么乖个孩子成了这样?” 我心说,张思涵这乖之前多半也是装的,到现在彻底撕开之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下,张思涵一步一步从佳佳家里退了出去,最后将防盗门‘哐’的一声,关的震天响! 足有五秒钟张思涵的爸爸才反应过来,起身便追了出去,而她妈妈已经瘫倒在大门的玄关处,半天才缓过神来嚎啕大哭。 现在佳佳基本已经没事了,林丹泽怕追出去的张思涵的爸爸出意外,嘱咐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也跟了出去。 屋里苑辰开始给佳佳看生命迹象。 不一会儿过来:“她已经没事了,不过这次元气大伤,三魂被迫烧了一魂,不但减寿十年,这次的鬼胎事件,我也说不好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很有可能从今以后她就是阴阳眼了,所以你们要给她做好思想准备,别出什么大事儿” 这话说完,佳佳的父母还没来得及悲伤,那边的张思涵的妈妈又哭上了。 我叹了口气:“唉,真是不知道怎么会那样” 说话间,好像我的胳膊也不怎么疼了,等想起来看自己胳膊的时候发现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觉得我的两只胳膊的粗细不一样了。 我自己活动了一下,似乎没什么不妥。 胳膊刚刚放下,张思涵的妈妈几步走了过来,突然没由来地跪坐在我对面的地上,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没有一下子转过神来,还没有力气站起来。 她跟我说:“你们都是大能人,能不能帮帮我们家小小,她不是个坏孩子,从小就听话,大人说话从不反抗,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跟上了?” 我没说话。 她又说道:“只要能帮到小小,要多少钱我们都出” 这话刚落,苑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把把张思涵的妈妈搀了起来:“阿姨,坐在沙发上说话,我们以救人为目的的,咳咳,只要有困难,可以找我们的” 旧事重提 - 纸扎人 - 月若素 佳佳总算是平静下来,看起来没事儿了,苑辰说她已经在恢复中了,但是心灵受到的创伤可不是一般的,这个需要慢慢恢复了。 他们家对我们千恩万谢的。 另一头的张思涵跑出去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她爸爸的视野里,而后面林丹泽和张思涵爸爸因为没有拦到出租车,所以眼睁睁看着她坐的车子离开了。 张思涵的父母担心她会想不开,我回道:“想的开,你孩子出门那几句话像想不开的嘛,担心咱们自己吧”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我们这边还没恢复正常,门被警察叫开了,俩人我认识,正是我们这边管辖的片警,姓李,我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老叫他小文。 他和他的两个同事一共来了三个人,说是有人报案这里虐待妇女。 李宇文进门之后看见林丹泽,呆了一下:“哎,你怎么在,调到我们所了吗?” 俩人因为我宿舍的李炜蓉和杨洋的死而认识的。 林丹泽将他拉到一边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就在这时候,佳佳妈妈突然站起来对警察们说到:“报案就报案吧,这事儿我们要报案” 当然,她要报案也不算是意外,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忍受自己的孩子被害的这么惨,即便是亲戚。 之后,我们便不再参与。 张思涵的妈妈极力说服我们去给张思涵看看,可是我们都知道,张思涵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了她心里,如果心病医不好,我们即便是找到了那个暗地教张思涵的人也没有办法,说不定那个人比我们这点道行高多了。 这么一来二去已经很久没有回学校了,我还惦记着‘倩倩’,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很久很久没有接到她求救的电话了,不知道现在的倩倩被那个红衣女鬼拽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对苑辰说:“趁着有空,能不能把倩倩的魂魄给弄回来,她人已经死了,让她魂魄也安息才好啊” 苑辰虽然点了点头,但是他突然对我说:“之前你们宿舍死了好几个人,包括宋雯是吧” 我恩了一声,这事儿在刚认识苑辰那段时间我跟他曾经细说过一次。 “包括你自己险些遇害,当时你认为这个嫌疑人是倩倩”苑辰又说道。 我无声地点点头。 “所有的证据和猜想都能联系到倩倩头上去,而那时候倩倩还没死”苑辰绕着弯,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恩,那么我们先去学校吧,看看倩倩在哪儿,我觉得这事的背后可能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倩倩为什么会跟鬼扯上关系,肯定不是无意中撞见的,倩倩本身一定有问题”苑辰停了停跟我说道:“倩倩现在是死人了,你不要以她是你朋友的身份去和她接触,无论她现在性格怎么样她都不是她,懂么?” 我懵懵懂懂点点头。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午后了,我给倩倩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在通讯如此发达的今天,要想暂时无法接通还真是挺困难的,苑辰让我不要太在意,我心里想着他的话,跟着他们回学校去。 总是出事的人工湖已经被填平改成了只有一些凉亭的草地,这些地方虽然造价高达几百万,却是也是无奈的事情。 在路上,林丹泽了解了一下学校,从人工湖填埋之后还真的没有出过什么意外,总算没有浪费了这几百万的工程。 我问苑辰也不管他那汽车了,苑辰摸了摸脑袋想了想:“恩,明儿去开它,回头扔给二手汽车贩子,恩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去提个新的,没车是真不方便,老林跟我一起去把那车开回来” 我们俩都说他土豪,我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苑辰斜眼看看我:“我们是朋友了,可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别说朋友了,你就别打我的算盘了” 林丹泽坐在出租车后面拍拍坐在副驾驶上的我笑笑:“他抠死了,坐个车还跑后边来,你就别琢磨别的了” 我们仨正说话呢,我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就是要和我见面,而且还提出见面就给钱。 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似乎遇到了什么必须要办的事情,她总是在强调不差钱,我如果能帮助她,那么她将会给我丰厚的回报。 一听钱,我不由回头看了看苑辰,苑辰正支着耳朵听我说话呢,看我回头看他,连忙摆手:“看我干嘛?” “钱”我指着手机说道。 他立刻喜笑颜开:“接,干嘛不接啊” 于是我告诉对方,明天上午在我家里见面,随后说给她地址,她对我说:“不用,我自己有你家地址,早就打听清楚了,我还说,你要不答应我就直接闯你们家去” 我们学校下午的时间竟是一些溜达闲逛的人群。 我先给刘瑾严打电话,让他帮我把倩倩找到。 刘瑾严告诉我,倩倩现在依旧一个人喜欢去人工湖改造成的草坪上坐着。 他挺无语地对我说:“倩倩挺邪门的,自从人工湖出事之后,大家很少去那里了,可是倩倩老是去,弄的好几个男生对她竟然另有看法,觉得她独来独往特别有性格,竟然拼命追” 我也是百般滋味,倩倩当初矫情发嗲那么厉害都没有男生愿意追,没想到同样一个人,性格一转变竟然成了被追逐的对象。 我们下车的时候刘瑾严也正在学校门口的雕塑下等我。 又给我们把倩倩的事情说了说,一边跟我套近乎:“苏晓溪,咋回事儿啊,倩倩突然变得特别渗人,别人不知道什么感觉,反正我每次遇到她,我就浑身不得劲” “学校真的没死人?”我开口问道,我对林丹泽从警察嘴里探出那一套来不太相信:“包括自杀都没有?” “没有,你还盼着呀”刘瑾严把我拉过来:“哎呦好久不见,都想你了,过来让我抱一下” 活死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进入学校大概五百米左右,那是我们学校的两个相对的食堂,苑辰终于说话了:“你们学校好像恢复了正常了,学校嘛,本来就该是这种安逸清净的感觉,可惜很多地方为了压邪都把学校盖在大凶的地方,真不知道那些看风水和教育部门是怎么想的” 刘瑾严还低声问我呢:“你从哪儿找来一个神棍,怎么还和林哥混在一起了呢?这家伙靠谱吗?” 我也低声回她:“你就没有发现原来学校可邪门了吗?” 刘瑾严想了想,点点头:“你别说还真有,倒是你不说的时候我没往这方面想,都说闹鬼,我咋就没见过一个呢?” 苑辰回头笑了笑没说话。 刘瑾严带着我们往现在变成草坪的学校西北走去,历经的死亡次数太多,这个地方终于凋零了,移植过来的绿草有不少已经枯死了,几株矮树也都挂着营养液在‘输液’ 在原先人工湖的仙女桥上,他们弄了一个凉亭,就直接搭建在曾经李炜蓉和杨洋当时死去的地方,仿佛是为了她们俩建了一个墓碑似的。 整个空旷旷的草坪以及凉亭周围就一个人——‘李倩倩’ 她身边放着一把伞,大腿上翻开一页书,不过她抬着头并没有看书,从背后看,她好像是在沉思,有些走神。 苑辰回头跟我说的道:“她不是李倩倩,你要注意” 我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走的异常小心,我知道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想起那夜的恐怖经历,心里不由会哆嗦一下,我心里想,既然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一夜,今天看见她,我一定不会再有什么。 我的思绪刚略过心头,她似乎有所察觉,转过身来,看见我们几个和她距离那么近,她竟然笑了。 就是曾经那样暖洋洋的笑容。 那就是李倩倩的笑容,她起身跟我说:“溪溪,你怎么才来?” 她笑着,眼睛显得更小了,扭捏了一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动作和倩倩一模一样,她发出嗲嗲的声音叫我‘溪溪’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把苑辰嘱咐我的事情忘道九霄云外去了,上前一步:“倩倩” 当然,我屁股被苑辰踹了一脚:“瞧你那点出息” 他踹了我一脚我往前栽了一下,猝不及防装在了倩倩的身体上,她那种阴冷的气息瞬间传来,我一下子冷静了。 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离,我是真怕了,就凭那晚上她的表现,要我小命分分钟的事儿。 到了这里,苑辰回头跟刘瑾严说道:“同学,谢谢你的带路,我们也找到人了,你先回去吧” 刘瑾严刚想说什么,我拽了他一把:“你先回去,一会儿没事了我给你打电话” 他恩了一声,瞪了苑辰一眼,脸色不好地回去了。 其实我知道苑辰是好意,他不愿意任何一个外人再参合进这件事儿里来了。 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也就好说多了,苑辰开门见山对她说道:“你不是倩倩也不用再装了,白天你也没有多大本事,你不该在人间游荡,如果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们可以帮助你实现,不管你以哪种方式,回去吧” ‘倩倩’的眼神突然在瞬间就充满了阴戾之气,整个眼珠子都变成了红色,不过,好像是我太紧张出现了幻觉似的,在一瞬间又退的干干净净,她突然笑道:“即便我是这样,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是个人,你们敢伤害我,你们也逃不了法律的责任” 说着她竟指了指一边的楼:“那边有监控,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来骚扰我,否则我随便倒下这个身体就没用了,我有的是办法被你们无意怎么失手都能死去,即便你们有一千个理由也得为我的死亡负责!” 她这么条条有理地说出来之后反而惊的我们三个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千年鬼鬽,想办法驱走就是了,却没料到她是千年鬼鬽成精了,对于现代的一切都有自己的见解。 我们还没回神,她又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如我们互不干涉,你们不要来找我,我也不妨碍你们” 林丹泽义正言辞地回道:“不行” “那你想怎么地?” “你回到你的世界去我们便不纠缠你,你别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的好,我国也有诡案小组,只要调查取证合法合理,我们照样是功臣”林丹泽义正言辞地说道。 ‘倩倩’突然笑了:“即便如此,你们逃的过舆论吗?你们逃得开网友的声讨吗?” 林丹泽一时间语塞,怔怔看着监控器发呆。 “你别打监控的主意,这里的监控不下五个,看见对面的发展大厦了没有?那边也有冲着这里的监控,我不相信你能盖过监控,即便是你特意做了手脚,呵呵,未来有一个人看见这段视频,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哦”她呵呵地笑着。 气的林丹泽真想过去跟她拼命去。 苑辰及时拉住他:“别急,再想其他的对策,现在确实是她说的这么一个状况,我们急不得” 说完,苑辰站的稍微靠近一些:“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已经是鬼魂了,总不可能是物质金钱方面的事情” ‘倩倩’俨然一笑,那股嗲嗲的感觉又来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苑辰说完往后退了退:“我们暂时搭成协议,不过天命难违,你本身就已经是逆天的存在了,如果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必然会遭天谴的!你自己明白就好” “不捞你操心,走吧不送”依旧春风满面地笑着跟我们说道。 苑辰沉着脸往后退,退了几步回头问道:“陈岩的死是你所为?” ‘倩倩’笑道:“呵呵,你猜呢?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哦,小心我去告你诽谤,怎么我李倩倩就必须被雷劈死吗?我就不能在雷劈中大难不死么?不要随便跟人咒我死哦!” 搅局 - 纸扎人 - 月若素 +倩倩笑的花枝乱颤,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扭着身子,撑开伞一扭一扭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连忙问苑辰:“你说,如果我们现在把她的伞拽开她会不会死啊?” 苑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想什么呢,要是真那样她就不敢大白天出来溜达了,习惯而已” 我哦了一声,很失望,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特别想让一个人倒下就别起来了。 倩倩走了,留下我们三个人站在这空旷的草坪上发呆。 我对这个地方都感觉到陌生,原先的人工湖的痕迹一点也没有了,就连原来的遮挡墙壁都变成了绿色的铁栏杆,被人工移植的蔷薇布满整个铁栏,开着白色粉色的花朵,特别美丽,特别有意境。 我们顺着蔷薇开满的花墙往外溜达。 苑辰不由感慨:“这么美的地方没人来恋个爱,还真是可惜,看来这个人工湖对学校的影响不低啊” 林丹泽也恩恩的答应着:“的确,以前我从他们学校穿过去回家,每次过人工湖的时候都会看见有男女亲嘴的搂抱的,哎呦呦,过一次都害羞半天呢” 苑辰回头笑道:“过一次你就回家就得激动半宿睡不着吧?呵呵呵” 露着坏笑。 林丹泽绕过我踢了他一脚:“熊样” 我连忙躲开他们俩:“我看你俩都单身,要不凑一对?” 苑辰斜眼看看我:“我就是凑合凑合要了苏晓溪也算为社会主义做了贡献了” 于是又挨了我一拳。 我们从学校出来便分开了,苑辰准备联络他的车,林丹泽回家,我听着他接电话的意思是家人给他安排了相亲对象。 地点是在浙商大酒店二层的荷塘月色包房里。 苑辰刚好接完电话听见了他那头的对话,一脸坏笑的冲我挤挤眼:“咱逗逗他?” 我没搭理他的话茬,心说,懒得理你们这对! 苑辰厚颜无耻跟在我屁股后头:“苏晓溪,我跟着你走吧,你家还我一亲戚呢,也不好意思让你们孤男寡女地住啊” “把你侄子带你住的地儿去”我回。 我管苑辰的大侄子叫老苑,因为他看起来比苑辰大不止十岁,起码三十五岁的样子,而且还挺邋遢的感觉。 苑辰埋怨我卸磨杀驴,我把手在裤腿上来回摩擦了一会儿,用手比刀指着他的脖子:“就杀你了,就近送你去驴肉老店做了火烧” 想起老娘早晨看我那眼神,我就想赶紧让这俩人远离我的生活,可不能再放我们家去住了,不然街坊邻居还以为我学坏了呢。 苑辰想了想,看了看我问道:“哎,你们家四合院那么大,你自己住着也不安全,干脆出租两间给我吧,这样,你住东头我住西头,咱俩算合租,你们村不都这样嘛?” “你有什么目的?”我吓了一跳。 苑辰挠挠头:“放心,有目的也不是冲你去的,说罢,多少钱租给我呢?” “切”我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爱钱啊?” “啊?这,这不合适吧?”苑辰愣了一下:“白住你们家多多少少有点过意不去,不然这样,以后你有活的时候我多帮忙得了,要不咱们成立一个抓鬼小组吧,我多出力气..”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我这头满头黑线的。 “那个,苑辰,你想多了”我连忙止住他的话语:“我看你还是出钱吧..” 我不再废话了,他太自作多情了,我想说的是我看不上他那点房租,让他另找地方,看来越解释越可疑,还是让他出钱比较简单。 我们回去的路上,那个陌生号码又一次打来电话,说是给我一个地址,约我上门去,上门费两万起。 我直咋舌,可把苑辰给美坏了,小算盘早打上了:“哎呦,上个门给两万,这要是办了实事还不得给个三五十万的,够土豪啊”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了一声,我知道是对方给我发来了地址。 苑辰不等我翻开,毫不客气抢了过去,看了一眼大呼小叫起来了:“哎,玫瑰园山庄哎,那可是富人区哦,明天去看看,有没有的也得拿她一笔钱” 玫瑰园山庄在我们市里可是鼎鼎大名,据说那里住着全市身家最高的富人,像我这种人根本就没有进过玫瑰园的大门。 据我所知,那里都是独栋的别墅,带着花园泳池的别墅,我也感觉自己接了一个大买卖。 晚上六点半,我熬了点小米粥,准备门口买点包子垫吧垫吧肚子,苑辰闯了进来:“吃饭啊?” “你请客?”我反问。 他点头跟鸡啄米似的:“恩恩恩,走我请” 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不过没有多想,掐断电饭锅的电源便跟他出来了。 院子里老苑一手拿着拌好的狗粮,一边抚摸一边喂狗,苑辰嘱咐他:“你喂狗看家,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老苑闷声闷气地哼了一声:“就知道自己花前月下,留我在家里吃狗粮啊?” “谁会跟他花前月下啊”我瞪了苑辰一眼:“你吃饭带着老苑啊,怎么偷偷摸摸的?说,是不是打我的坏主意?” 苑辰哈哈哈大笑:“苏晓溪,你想多啦” 说着推我一把:“赶紧的,不然误了饭点了” 一上出租车,直接跟人司机师傅说:“去浙商饭店” 我听着这饭店怎么那么耳熟呢,想了一路,知道看见浙商饭店的大门我才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林丹泽下午说要赴约的饭店吗? 这么说苑辰还真是有心了。 我都来不及想什么,苑辰这次主动付了车钱,拉着我进门,人家服务生问他有没有预定,他果然回人家:“二楼的荷塘月色” 人家一路带着我们往上走,苑辰问人家:“有人上去了吗?” 服务员回答:“有,菜都快上齐了呢,您赶快进去吧” “几个人?”苑辰问 我心说,俩人呗。 “一共来了六个人了”服务员回他。 苑辰朝我挤了个眼,看着满脸跑眉毛的,兴奋的更自己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到了门口,苑辰回头跟服务员说道:“谢谢了,你回去吧,我们自己进去吧” 搅局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是真觉得不靠谱,站包房门口死活不进:“闭嘴啊,松开我啊,我不跟着你进去折腾,你俩想凑一对就凑一对呗,别拉着我参合” 可惜这句话说晚了,门被苑辰用右手推开,左手还拉着我。 刹那我感觉到了什么叫聚光点,六个人十二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我俩看。 “不好意思啊,进错房间了”我连忙红着脸胡乱解释,心里把苑辰骂了个遍。 可惜我的算盘打错了,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林丹泽突然站了起来:“苏晓溪,你俩..” 几个人一看认识,顿时纷纷站了起来,坐在林丹泽身边的一位阿姨上下打量一番开口:“小泽的朋友啊,来都坐一起吃点吧” 林丹泽的另一侧坐着一个年轻女性,二十多岁的年龄,齐刘海遮着眉头,一个黑框眼镜,脸色挺白,嘴唇挺红,长得还算秀美,可是她满脸疙瘩让人觉得听不舒服的。 此时她也看着我们,错愕的表情。 苑辰的表演拉开帷幕,只见他突然之间变得特别夸浮,先是对阿姨笑了笑,然后对林丹泽说道:“你小子跑这儿大吃二喝来了,我妹妹怎么办?你相亲是吧,你跟我妹妹分手了嘛你就相亲” 林丹泽看着我没有说话,憋着笑呢,我突然觉得我夹在这俩人中间被耍了,他们俩明显是串通好了才会有胆子演这出的。 林丹泽那蹩脚的演技也就是蒙他妈吧。 他妈愣了一下,看看坐在林丹泽身边的女的,又看看我,瞬间黑脸了。 那女的也急了,站起身来对林丹泽怒道:“你太过分了” “文华别急,等阿姨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林丹泽妈妈急了,连忙过去想着拉住这个叫文华的女生。 被文华身边的另一个阿姨给制止了:“老姐姐,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了,可不兴这么干啊!” “哎,大妹子,这么多年交情了,我是那种人么?” “你看看这是咋回事儿啊?”那阿姨指着我们俩。 于是阿姨也转过身来:“可说呢,咋回事儿啊?小泽,你今儿挡着你静阿姨的面给我说清楚,你不说没对象嘛,你有对象你倒是说话啊,” “妈,你不是不信嘛非要拉我来的,我琢磨着吃个饭就吃呗,反正有你们陪着嘛” “混账东西” 说这话的是老爷子,是林丹泽的爸爸。 我一看不好,马上挣脱苑辰,转身跑了出来。 我是真跑了,可是他们所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了呢,我听着里面乱哄哄的,心里觉得太过分了,俩人要死也别拉我呀。 出了酒店门口,猝不及防突然从楼上‘啪’一声掉下来一个东西,重重的摔在地上。 就在我跟前不足一尺的地方。 人!碎了一地! 浙商酒店十六层高,从十层以上往下跳,估计那一层都会成这样。 我愣在原地,她刚刚在我眼前的那一秒估计还是活着的,随后便死成了那副惨样。 处于习惯,我虽然傻了,却也一把扣住了她的魂魄,让她站在我的一侧。 片刻时间,门口瞬间聚集了好几十人。 也不知道围着一个死成一滩的人有个什么看头。 我听见周围有保安窃窃私语‘吓傻了吧’‘谁经历这个都会成为一辈子的事情’‘完了,小姑娘毁了’ 周围所有的人都用特别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我估计如果这里有一个阴阳眼的人看见我拉着个鬼魂的话,不定得怎么看我呢。 刚死的人不怕,就是有点恶心。 头都摔扁了了,脸部变形扭曲了,头以一个违背常理的姿势摔在地上,估计全身都骨折了。 我眼看着她嘴里的血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开了一地的殷红,像是蔓延开来的红毯。 电视剧里的死的姿势都是很优美很有已经的,哪怕坠楼也是以一个公主一样姿势躺倒在地上。 可是她却已经摔的看不出模样来了。 我不知道愣了多久,感觉有人拍我,苑辰和林丹泽的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而我回过神来之后酒店门口聚集了一百多人了,照片发微博朋友圈空间的,还有更彪悍的跟死者来一个合照自拍。 自拍的闪光灯一亮,我身边的魂魄一下就失去了踪影,我看着她带着一丝阴阴的笑钻入了那个人的手机里! 这一个失手就是在他们拍我的一瞬间,想抓已经来不及了。 苑辰冲我摆摆手:“算了,这种人活该受折磨,让他自己扛几个月的后果吧,不是死者仇人应该死不了,不过死了也活该” “怎么回事?你没吓到吧?”林丹泽在一边啧啧砸吧了两下嘴巴:“哎呦,我怎么觉得认识了苏晓溪之后变得这么悲催呢,老是遇到这事儿” 警笛声音由远而近。 我退开几步,知道这身衣服和鞋子是不能要了,脚上还踩着鲜血,衣服前面还溅着白色的脑浆。 我忍着恶心咳嗽了两声:“我不管警察来不来,我要去买衣服,我不能穿着带着死者脑浆的衣服戴着呀,想想就恶心呢” 林丹泽拽拽我:“你别这么说,小心她跟你记仇” “她钻刚才那个自拍的脑残手机里去了”我指着那个已经退回到人群里的男人说道。 苑辰拉了我一下,指着后面的酒店:“里面有卖衣服的,带钱没有?” “不是你请客吃饭嘛,我哪带钱了” “哦,那好吧,我先给你垫上”苑辰掏出一张卡递给我:“你去刷卡,我把密码发你微信上” 周围人终于傻傻看着我,一个保安终于冒出一句:“没事,可能是警察吧” 于是在警察来之前,我偷偷溜走进酒店买衣服去了。 这么一想,我也成长了很多,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直接吓晕的,这次我虽然肝颤了一下,不过好歹没有丢人到屁滚尿流。 玫瑰园山庄 - 纸扎人 - 月若素 抛开那个女人的跳楼死亡事件,总算林丹泽这次的相亲成功告吹,林丹泽说那个女人是******同学静阿姨的闺女,那闺女是个中学英语老师,性格特别好,可以说那那都不错。 “都好你还干这出?”苑辰问道。 林丹泽反过来一边比划一边说:“当然,这些都是我妈说的,老太太有时候心急不靠谱也是常有的事儿,关键是感觉你知道吗,那种我要恋爱的感觉根本就没有,我就是推不开,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妈说了,饭店也定好了,她已经答应人家了,不来她就绝食” 我们也算理解这次事情的经过了。 这次跳楼事件对我们除了吓了一跳之外没有任何影响。 我回家一觉睡到苑辰给我打电话,我睁开涩生生的眼睛看了看天,天刚刚亮。 见我醒了,元旦开始闹腾,一会儿舔我的脸一会儿拿头顶我,闹着出去。 等我乱糟糟出院子的时候,被我赶到南房睡觉的苑辰和老苑俩人在院子里刷牙,苑辰的手机放在一侧的石头凳子上,嘴里冒着泡沫跟我说话:“速度起床洗漱,然后吃饭,咱们去玫瑰园山庄” “玫瑰园山庄干什么”我懵了一下,随即想起来那档子事儿了,撇撇嘴:“见钱眼开啊”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苑辰含糊不清地回我。 他侄子在一边不情愿地回了他一句:“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玫瑰园山庄位于市北二环边上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左右挨着两个大型公园,两排是枝叶茂盛的梧桐树,顺着大道一直往里走便是玫瑰园山庄的大门。 搞得跟凯旋门似的建筑特别显眼。 我们仨和等在一边的林丹泽回合之后不行走到‘凯旋门’门口。 两旁站着俩跟战士似的保安,穿着一身白蓝的保安费,站的笔直笔直的,好像正规军训练走出来的护卫队似的。 我们直接往里走,立刻被保安给拦下来了,不让进。 我们说约好的,他问我们谁跟我们约好的,去哪门哪户。 最后都跟他说了之后,他在一侧打电话,确定我们是对方邀请来的才放行。 但是! 要走安检门,就像是火车站过安检门一样,安检门发出滴一声的响声我们才过去。 走远了,我不由长舒一口气“这家伙,这里是不是住着贪官呢,这么严干嘛?” 苑辰嘿嘿一笑:“什么叫高档社区知道了吧?” 确实高档,大片大片的绿地草坪,假山花园和喷泉,各种我在外面没有见过的花草树木,我看比隔壁的植物园还要好看,怪不得不让人轻易进来,如果保安把的不严,估计能变成大学校园那样,随便哪天都会有几百上千的人来游玩。 我们一边走一边看,在一片姹紫嫣红中找到了那户约我们来的人家,女主人告诉我了,门口有一棵开满白色花朵的树,远远看去像是月宫的感觉就对了。 我指着那家门口:“就这里,咱过去看看是不是16栋” 老苑过去看了一眼之后朝我们招手。 一个西服革履的小伙子笑容满面开的门,我以为他要夹着公文包去上班呢,心里还说,他一定是个富二代,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住这么好的房子。 结果人家右手靠在心脏的位置朝我们略略弯腰道:“欢迎各位。各位里面请” 这男生长得眉清目秀的,身材又好,个子也高,我还在猜测他是不是某个著名的模特之类的。 我们四人互相看了,不知道怎么称呼他,那边他已经一边往里走一边自我介绍:“我是这个家的管家,我姓赵,你们叫我小赵就可以了,我们家的女主人会在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起床,起床之后洗漱敷脸大概一个小时,所以各位还得等一会儿,在此期间,各位自便,那边是书房,这边是花园,后门有游泳池..” 我啧啧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真是想多了。 豪宅啊,这大客厅就等于我们家政工四合院那么大,此时有两个女工正在打扫那些红木家具。 客厅有一组巨大的红木真皮的沙发,陪着一个全木的茶几,茶几亮堂堂的,将屋顶正上方的水晶灯都照出来了。 小赵从一侧抽出来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个信封,他略略低着身子:“这是我们女主人的一点心意,请各位笑纳” 另外从一个房间里又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端着一些水果和水杯送了上来。 “你们家女主人是干嘛的?”苑辰随口问道,一边毫不客气将钱抓在手上。 小赵微微笑着:“一会儿见到就知道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夏洛还生活在那样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家庭,而她家呢,我看随便一个凳子拿出去都能换夏洛一年的生活费,怪不得上门费就给两万呢。 不过,我可没有时间等她,那是小赵的女主人,又不是我的,况且是她求助我来的。 我翻了翻电话,用她昨天发信息给我的电话打了过去。 半响,她才懒洋洋地接电话。 “我在你家客厅,如果你没时间,我们改天再见”我开门见山说道。 一旁的小赵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放弃了,任由我打电话。 “有时间,稍等我一下” “多久?” “一小时”她回 “十分钟,我们又不是你的客户,你直接下来吧”我对她说,我感觉我好像有点仇富的心里.. 在这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各自在她的豪宅里转悠了一圈,不光是我,苑辰和老苑也一致认为她家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果然可以好好敲一笔”苑辰低低坏笑着。 “你也好意思?”我哼了一声:“又不是给你的钱,你拿那么欢实干嘛?” 女土豪的请求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二十多分,她下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在她们家看看着看看那的时间多过了十分钟我竟然不知道。 二楼传来脚步声我抬头看了一眼,感觉这个女人不像是工人之类的,一身橘色长裙摇曳生姿地款款而来。 一张嫩白能掐出水来的精致脸孔,一头乌黑垂直的长发,她的手扶着楼梯慢慢下来。 我咳嗽了一声,将分散在她房间里的她们召唤出来:“弟兄们,出来干活了” 于是书房出来了林丹泽,后门的老苑和在健身房里的苑辰都聚集在客厅里。 仰头看她。 那女人很漂亮,朝我们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好,是我打电话让你们来的,我叫靳菲,都坐” 她下来之后,我没有顾苑辰说什么,直接跟她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那我告诉你,你家里很干净,没什么的,你可以放心住” 她微微笑着,等我说完,招手叫管家小赵到跟前,然后跟他低声说了些什么。 小赵点点头,看了看我们,随即离开。 她这才点头说道:“我找各位来并不是因为我家里的问题,我知道家里没有问题的” 这时候,小赵过来了,还是托着一个托盘,搞得跟酒店里的服务生似的,弄的我看着也怪搞笑的,有钱人家真能作。 托盘上有三个信封,他过来还是上次那样,略略弯腰谦卑地对我们说道:“各位对不住,刚才是我的疏忽” “什么意思?”我指着托盘上的信封,明显那里面装的是钱嘛。 靳菲笑道:“我以为你一个人来的,不知道是四个人一起来的,一点幸苦费,请收下吧” 嚯,这就八万块出去了,我吐吐舌头,连忙摇摇头:“不行不行,不合规矩,你先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儿” 她朝小赵使了个眼色,小赵也是聪明绝顶,直接走到了苑辰身边,将钱一股脑递给苑辰:“您可以代收么?” 苑辰是见钱眼开,可是他也不是傻子,他比谁都精,连自己装进去的两万都拿出来了,连忙摆摆手:“别,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不说清楚我可不敢拿这钱” 她笑笑,摆了摆手,小赵将钱放在苑辰跟前的茶几上。 “这些都是你的伙伴?”她问道。 我心说,你可真大方,都不知道是干嘛的就敢一人给两万块钱啊? “是的,我们是一个团队”苑辰张嘴就来,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很久有这个想法了。 不过她非常谨慎,看了看我们,最后对他们三个人说道:“这是女人只见想说的私房话,不好意思,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于是她起身对我说道:“走,咱俩去外面说,几位稍等” 她们家院里有一个只有主题餐厅差不多才有的那种墨绿色的大伞,周围是铁艺栏杆,中间座椅和桌子,就按在泳池边上,我们俩面对着在大伞里面坐着。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她笑笑:“我要办成一件事儿,我出三百万买一条人命” ‘噗’ 正喝水的我差点呛死,一口水喷了出来,喷了一桌子。 幸亏林丹泽回避了,不然如果带着手铐估计当即就给你铐起来了。 我手忙脚乱地擦桌子,一边发愁:“哎呦我说大姐,你找错人了,你要一个人的命应该找杀手啊,找我们管用么,我们抓鬼又不抓活人” 她撩了撩头发,随后说道:“杀手不靠谱,网上有,反而骗走了我一些钱,我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人灵魂出窍悄无声息的死去,所以我才打听到苏晓溪,你的爷爷”她指着我说道:“并且你继承了你爷爷的纸扎铺子” 我点点头。 “这种事儿你应该找别人,我又不是什么大师的”说着我站起身来要走人。 她连忙拦住我:“我当然找的就是不出名的,这样对你我都有利益” 我是肯定是不会接这事儿的,我只学了救人没学害人,不过我也挺感兴趣的:“什么人跟你这么大仇恨?竞争对手还是?” “我老公的小三”她笑笑:“我要取了她的命!” 她一边说一边笑,让我感觉有钱人很渗人,她继续说道:“她在我们中间插了很多年了,这一次让我下狠心是因为前几天出门她开车差点撞到我,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估计躺在太平间里了呢” 额,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当下觉得这个女人也怪可怜的,豪门怎么样,富人怎么样,没有哪个人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让人羡慕。 “所以我想找一个你这样的人,我知道你家纸扎人可以和人混合,烧了纸扎人,活人也活不了,我可以找人找到她的头发指甲甚至血液”她十分认真地跟我说道:“她死了,你我都不用背责任” “对不起,可以选择法律途径,但是不能害人,现在公安局也有这些灵异案件的鉴定,照耀地背法律责任”我对她说道。 她也不着急,给了我一张纸:“这上面是她的地址,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找我,我可以加钱,多少都无所谓的” 纸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明媚的女孩,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穿着一身牛仔连衣裤,歪着头一脸春风。 年龄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小,只是穿着气质上差了很多,一个看起来风情万种,一个看起来清纯可人。 她见我推辞,连忙摆摆手:“先拿着,看看就行,我没有逼你非要帮我呀,你自己再想想,不过,我不希望这事儿被更多的人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你的伙伴,你自己掂量着说吧” 我推辞不过,手里拿着照片告别。 杀人犯 - 纸扎人 - 月若素 至于钱,拿人手软这事儿我是明白的,所以我坚决不肯收,可是靳菲她非常执着,直说这只是跑路费,于其他无关,不管我替不替她做事,这钱都得收着,是提前说好了的。 我坚决不收,不明事理的苑辰还是动心了,于是小赵把钱一股脑塞入了他的背包。 当着靳菲的面我没有好意思说什么,怕她多心,但等一离开到了靳菲听不见的外面我就骂他:“你迟早得死在钱上!” 苑辰还认为我是在说他的好,嬉笑着没当回事,当我把那靳菲的意思告诉告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三人顿时傻眼了,都看着对方。 苑辰把背包从背上抱回怀里,跟抱着个定时炸弹似的:“啊,这钱不能收啊!” “你以为呢?”我狠狠瞅了她一眼:“说你迟早死在钱上,你还跟我犟嘴” 苑辰佯装抽自己的嘴巴,然后扭身就往回走:“不行,我得还给她,这钱收着心慌” 让林丹泽给拦住了,林丹泽拽着他的背包:“还不回去了,先这么着吧,等几天让苏晓溪去还,就说考虑好了不能收这个钱,你现在还反而不太好” 告别了靳菲的这几天我一直很不安,前面总共才三天的时间我却像是过了三年,林丹泽说的,第四天再还回去,一是让她也冷静冷静,最好不要有这种念头,二是让她知道,我们确实不会帮她办事。 末了林丹泽还说道:“真能作啊,你说她还会不会雇其他人呢?”正说到这儿,我电话响了,我一看就是靳菲那个三个六的电话,我连忙把手指放在嘴边:“嘘,催命的来了” “喂,苏晓溪,真是帮了大忙了,谢谢你们,回头呢,我把钱给你带过去,咱们还是现金交易比较合适,万一有问题银行会被查到的对吧,今天晚上我会把钱送到你家去的,总之,帮大忙了,谢谢” “哎,我.”我刚要说,她那头咔嚓电话挂了。 他们仨看着我,目光充满了疑惑,林丹泽更是指着我:“你不会背着我们.”话说到这里,他手指转换方向指向苑辰:“不对,苏晓溪干不了这事儿,苑辰,是你对不对?” 苑辰连忙摆摆手:“打住啊,我的思想觉悟高着呢,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林丹泽点点头:“恩,我估摸着你也不敢,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拿钱砸我们?” 我们分析的正红火,院子里传来了叫我的声音,从玻璃往外看,两个男的提着两个黑色的箱子,然后不等我出门,他们俩撤了,跑了!! 我们几个冲出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就冲出去了,我们只看见一个黑色的汽车尾,车号都没看清。 老苑一直守着那两箱子,不断转圈,最后突然来了一句:“不会是炸弹吧?” 说着一副惊恐的模样躲得远远地招呼元旦:“哎,大黑狗,你去问问是不是炸弹,如果是就汪汪两声给我们叼走” 我瞪了他一眼:“元旦又不是防暴犬,你让他闻干什么?” 苑辰过去踢了踢那些箱子,对我们说:“钱,里面就是给的报酬” 他一说,我脑子一闪光,是啊,刚刚不是说感谢什么的,还说给送现金,这不就送来了嘛 苑辰说完一脚踢开其中一个箱子。 嚯! 我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现金,红灿灿的毛爷爷一摞一摞地落在从箱子里,晃眼睛。 不过我没有动心,因为脑子空白了。 林丹泽蹲下身子和苑辰一人一个箱子开始数钱,一摞十捆,一个箱子十摞,一个箱子一百万!! 数完之后俩人一边一个,瞪着眼睛看我。 我立刻给靳菲打电话,谁知道她竟然不再接我电话了!! “这里有文章啊”苑辰捏着下巴看看林丹泽:“说不定,那个女孩真的出事儿了呢,她以为是咱弄死的,巧合吧这是?” 林丹泽一副福尔摩斯的模样:“哼哼,在案件中就没有巧合这么一说,任何巧合都是人为的!” “你凭什么认为这是案件啊?”我撇撇嘴,他警察癌又犯了:“任何事都有可能是意外呀” “因为有靳菲”他说道。 “可是靳菲找的是我们,我们并没有行动”我反驳道。 “他有可能也找了别人,人死了,她为了堵所有她找过的人的嘴,于是送了这些钱,这些钱对于咱们来说是天价,可是对于他们住着上亿豪宅的富人可是九牛一毛”林丹泽慢慢转动身子围绕着箱子分析。 我吐吐舌头,觉得这事儿多半如林丹泽所说的,得赶紧将钱还回去,不然就说不清了,这事儿可不是动贪念那么简单的。 于是他们帮我把箱子扣好,准备护送我去玫瑰园山庄。 还没出门,门口又有人找来了,一共来了九个人,三女六男,敲了敲门问道:“苏晓溪?” 我抬头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话音刚落,几个人呈围拢的阵型将我们围在中间,为首一个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蓝色的工作证向我展示了一下:“我们是警察,有个案子需要你调查一下,希望你能够配合” 我心里通通直跳,果然,其中两个人将箱子打开,对着里面的钱来回拍照,看样子,我想不配合都不行! 两边两个女警已经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往外走了。 他们三人想说什么,被两边的警察给制止了,我回头已经看见有警察将两个钱箱子提起来了。 林丹泽见我回头赶紧安慰我:“你先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放心” 我没来得及点头就被这群人压着上了停在外面的警车上,警车还闪着红蓝光特别刺眼。 为此我提出特别严重的抗议,根本没我啥事,凭什么在大庭广众将我下押上警车,搞得我好像是杀人犯似的! 这些都不能及时思考及时说话,因为狭小的警车里坐了好几个人,我被他们围在中间,他们一脸严肃沉闷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由问道。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惊恐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被带到了一个只有一张桌子三张椅子的空房子里,门头上有三个字,我太慌了没看清是什么室,反正知道被带入了警察局。 我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手里拿着一些东西,看着是文件夹和什么东西。 我被他们安排在一个椅子上,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的右手被拷在了椅子背上,我这辈子头一次被手铐铐上,心情说不出的恐慌。 桌子底下还放着两个钱箱子。 人在这一刻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我只是不断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快会找上我的事儿。 “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男警察冷冷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我摇摇头。 “回答我的问题”他厉声喝道。 吓了我一跳,我赶忙说道:“不知道” 那女的咳嗽一声翻开自己手上拿的东西,一副我欠她钱的表情跟我说道:“我劝你还是坦白为好,我们若手上没有大量的证据是不会贸然抓人的” “抓人?”我看看戴在自己手上的手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踏实,虽然我确认自己没有做任何事情,也清楚地确认林丹泽和苑辰他们也没有做任何事情,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恐惧。 男警察哼了一声:“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你还以为抓到你顶多算个肇事逃逸?我告诉你,你这是板上钉钉的蓄意谋杀,就算你一句不说,我们也照样根据那些证据来定你的罪!” 我惊讶的嘴巴能塞入一个鸡蛋了,怎么又冒出一个肇事逃逸呢?我缓了缓神,半天冒出一句:“能不能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那女警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这样将来有利于对你的量刑” 靠! 我骂了一句,还量刑,弄清楚了吗?我这三天出了到门口的菜市场买菜和出门吃饭,我就没有出去过,还肇事逃逸,我还没有驾驶证呢,肇什么事逃什么逸! “喂,你们可不能随便胡编个事儿栽到我头上来,我有人证证明我这几天一直在家里,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今天你们把我抓来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名誉,我出去就告你们!”我气哼哼的说道,在这个地方,实在是词穷,那俩警察跟俩活阎王似的,让人看了心里就发怵。 女警察哼了一声,男警察来了一句:“巧舌如簧,不过你不要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定不了你的罪” “我没做过说什么?” “5月12号的下午3点你在哪儿?” “在家”我想也没想说道,因为这几天除了饭点,我都在家,在家考虑该如何拒绝靳菲的事情。 “哼,5月13号的下午7点你在哪儿?”他冷笑一声,他的表情让人特别的不舒服。 “在家”我又说道,5月13是昨天,昨天的晚上我们吃的烧烤,从晚上的八点开始的,7点的时候我在家里睡觉。 “哼”那男警察又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笑,笑的人特别特别想揍他。 “你有什么说什么,哼什么呀!当警察了不起啊,警察没有证据就抓人啊?你们什么意思,调查过了嘛”我几乎冲着他是嘶吼的。 “还证据?别说我们有证据了,就是没有证据你这两箱子的钱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男警察踢了一脚钱箱子,‘哐’一声,室内跟着发出一声‘哐’的回音似的。 我语塞,心里埋怨靳菲,你说没有搞清楚你给什么钱啊? 见我不说话,女警用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点了一下,室内发出滴的一声响,从墙上放下来一个投影仪,一些影像投射在上面照出来人影。 “这是你没错吧?” 我点点头,那应该是从监控画面中截取的图片,画面上穿着一身米黄色衣服背着黑色双肩包的人是我,我身边分别站着苑辰林丹泽和老苑三个人,背景是玫瑰园山庄门口,是那个保安盘问我们之后给靳菲打电话的时候。 “去干嘛了?”他说道。 “当时是靳菲要我们去杀一个女人,可是我们又不是杀手,所以没有答应替她杀人,只说考虑几天,我们商量好了,三天之后就告诉她不答应她,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相信我,你可以问问我那几个同伴,他们中还有一个警察叫林丹泽,就是我们学校派出所旁边的片警” 没想到这番话没有换来他一点动摇,他好像看见我杀人了一样:“没错,你们是商量好了,只不过他们三个人都没出动,就你一个人出动了,你们是一伙的,即便你一个人出动了,他们的话也不能作为证据”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能不能明说,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我回道。 那个女警拦了一把男警察,对她说道:“不跟她兜圈子了,像她这样冥顽不灵的人多的是,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跟她浪费” 说着,遥控开始播放下面的图片。 图片是一个黑色的奥迪a6轿车,车前面倒着一个一身橘色格子的女人,身后一大片鲜血。 看见这个轿车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了,连忙嚷道:“我没有车,不信你们查查看?” “你看到下一个图片你再说话”女警察说道。 下一个图片是几张a4纸,看起来很模糊,好像是个什么合同之类的纸张。 最下侧的图片是一个门脸商房,上面写着商家是利源租车行,她又翻了一页,放大了那个合同。 合同最后的签字居然是我的名字:苏晓溪!!!! 时间是5月12日 “不可能,这是假的”我暴跳如雷,如果不是一只手被铐着,我想当时我就会跳起来去踹那女的一脚,还警察呢,调查了吗就抓我? 他们俩一言不发,继续播放,下一个画面是一段录像,一个穿着米黄色衣服,带着一个天蓝色帽子还捂着一个大口罩的女人从租车行的门口到柜台上咨询什么。 我突然变得惊恐起来,那米黄色的衣服不就是我去玫瑰园山庄门口留下录像的那件衣服吗?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犯了梦游症! 逼供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说那字不是我写的,可以比对笔记,女警回我:“根据利源租车行的工作人员回忆,你当时用的左手,告诉他们你的右手烫伤了” “指纹”我马上说道:“合同上有手印,指纹不会错的吧?” “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你在手指上做了手脚吧,你想到了才敢这么说,你在手指上涂了透明胶水,所以你已经知道我们提取指纹失败了吧?” 男警察哼了一声:“真是做的够细致的” “那么细致我赶忙穿那套衣服?我傻吗?”我反驳道,同时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老实交代吧,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说着俩警察,一个摊开了本子,一个打开了电脑,准备记录我的‘口供’ 我想了想,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梦游的毛病,更何况大白天的。 见我不说话,女警又放了两个片段,肇事之后的‘我’还下车去看了看那个女人,然后上车倒车,从她身上再次碾压之后逃逸而去! 我摇头否认:“这绝对不是我干出的事情,那不是我,你们好好调查调查” “再清楚不过了,不会冤枉你的”男警察敲了敲桌子,气的咬着牙根说话:“太丧心病狂了,为了钱,居然那么去杀死一个和你素不相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太狠了!我说小姑娘,你父母怎么把你教育成这样呢?” “不是我!!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我狠狠地起身,又被铐子拉回椅子,胳膊被铐着的地方脱了一层皮,鲜血直流,可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就是觉得无边的恐惧在我周围。 随后我眼前又出现一段监控,那是一个从我们家门口马路上拍摄的,时间是12日中午的2点左右,‘我’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衣服,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头戴蓝色的帽子和蓝色的一次性口罩从那家监控门前走过! 我不知道这是谁家店面的一个监控,但是能看得出那条马路就是我家一出门之后的大马路两边没错的。 “这是你从自己家出来吧,你家就在这家店面北面的胡同里”男警察一字一顿说道:“自己说吧,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死不承认吗?” 我的头摇的都麻木了,委屈,从来没有遭受过的委屈让自己双眼溢满了泪水:“不,那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我不会杀人的!” “哼,到了这里,除了说实话,没有别的出路,你的手机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和靳菲有着很亲密的联系,给你钱的人也抓到了,就是靳菲雇佣的人,都已经交代是靳菲让给你的钱”男警察说道。 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我的整个人生,我望着那些被定格的画面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似乎真的是我做下的吧? 哭了半晌,他们谁都不搭理我,钟表上显示时间是八点多了,距离他们抓我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我被切断了和外界的任何联系,而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道主义,我被铐在这个冷冰冰的椅子上,六个小时水米未进。 我是又渴又饿,而他们此刻正在换班,另外一男一女换了进来,已经审了我六个小时的男警察对另外两人说道:“顽固的很,面对这么充分的证据居然一口咬死不是她!” “我最喜欢啃骨头了”那个男警察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一个小姑娘,骨头太硬不是很好啊” 这个男警察绝对在二十五岁以下,张扬跋扈全部写在一张脸上,我看他那模样,下面如果他来审问我的话,一定不会向上俩那么有耐心。 果然,交办的男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悠着点啊,别出什么事儿” 说完,还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里猛然一哆嗦对自己的处境感觉到非常不妙。 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小黑屋里惨白的灯光下照耀的他脸色特别狰狞。 他朝我跟前走了几步,身形有些晃动,像是喝酒的感觉,但是却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清醒,和身上散发的一股酸味,上班时间,他应该没有胆量喝酒。 “小张,你回来”在我对面的女警连忙叫了一声。 叫小张的男警嘿嘿笑了一声,已经到了我跟前,阴森森地来了一句:“嘿嘿,实话实说没有苦吃” 说着,他的手竟然托起了我的下巴,却是一脸的凶狠模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不说就万事大吉了吗啊?” 我死死盯着他,因为在他的后背上,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趴在他的背上,四肢紧紧缠着他的身子,已经陷入了他半个身体里,如果不是靠的近了,我根本就没有机会看清他背上还有一个人!! 见我没有说话,他突然有些发疯,朝我的头上猛然下去两拳,一下子就给我凿懵了。 眼前一片金星,头晕目眩伴着剧烈的疼痛。 “你刑~讯!逼!供!”我艰难说出这么几个字。 “我就逼供了怎么地?你以为以你犯的事儿,还想出去是怎么着?”他厉声回我,并且不断用椅子的后背磕我的脑袋。 总算知道为什么椅子的靠背这么高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本来我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可是此时,眼泪,不由自主往外流,疼痛和委屈,屈辱和不愤全部涌在心头,那种感觉,真想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陷入了轻度昏迷,耳边觉得那个女警在拉他,一直把他拽了出去。 两个人站在那边商量着什么,不时回头看我。 我知道这里有摄像头,不过看这样子这里的摄像头多半也是摆设用的,他一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说不定他背上背着的那个死人就是被他这么弄死的!! 许久之后,他坐在椅子上喘气,而我则头疼欲了。 这种疼却是外表看不出一点来的那种,他根本就没有伤到我的外表,可谓打人的技巧太厉害了! 伸冤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个姓张的警察打了我一顿,歇了好一会儿,他歇过来了,阴森森又朝我走来了,我心里猛然一抽,如果再被他折磨一顿,还不如死了呢! 这一次,他用烟头在我的胳膊上边最薄弱的部分烤炙,那种疼痛一辈都忘不了的。 只感觉胳膊上有一个点,像是被无数根针扎我一样,疼痛难忍,我忍不住叫疼。 他对我的这次烤灼,换起了鬼佛的知觉。 她从我的身体脱离,已经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往小张警察身上撞去。 小张警察背上背着一个死魂,还没有全部附入他的身体里,警察因为有警徽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一般怨气小的还没到身边就灰飞烟灭了,所以我在猜想,他背上背着的那个或许就是他这么打死的吧? 我一边悲哀地想,也许真的死这了,就能见我爷爷和你奶奶了。 鬼佛将那只半附在他身上的死魂硬给塞了进去,明显他突然向前猛然冲了一下,自己撞倒我身边的椅子角上,怪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女警着急,跑过来拽他,拽不动之后跑出去求救。 鬼佛转身又回到了我的身体,我说:“那个人是我吗?” 鬼佛答:“不是” “是谁?”我又问。 她摇摇头:“不知道,但总之不是你” 说罢进入了我的身体里去了。 大概半分钟之后,女警带着好几个警察进门将那个小张警察弄了出去。 又有半分钟,换了俩人。 就这么熬着,不断的逼问我那天去干吗了,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他们丝毫不放松。 我疼也不顾了,烦也不顾了,有的就是困,眼皮打架,瞌睡一下就就会被人从一旁给唤醒,就是不让睡觉。 人一困起来被打扰的那种感觉,真是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然而我被铐着的那只手早已血肉模糊了,动一下牵动全身的疼痛神经。 每当我被困一下,就会有人拉我的手铐,撕心裂肺的疼痛赶走了困乏的瞬间。 这样反复折腾到小小的窗户外面泛起了白光。 我一直说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不能认,他们只有几个音像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我,所以我只要咬紧牙说那人不是,48小时之后他们就得送我离开这里。 所以,他们也急于在这48小时拿下我,我算了算时间,到现在才不到二十个小时,我甩甩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剩下的二十多个小时。 此时的我,嘴唇已经干裂到全部都是死皮,右胳膊腕处的血凝固了又撕开,撕开了又凝固,滴在脚下一大滩。头疼,身体仿佛没有了灵魂支撑一样,感觉还不如认了,让我好好睡一觉来的痛快。 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屈打成招的人了,原来竟然是这么的折磨人。 人困乏到了极点,睁着眼睛都能入睡,我已经完全模糊了眼前的情景,那些警察,那些资料,那些对话,都化成了一片看不清的一片,我觉得我已经睡过去了。 或者已经昏迷过去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哐’一声的门撞墙的声音,仿佛门被谁踹开了。 然后一阵混乱,有人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打起来了。 还有人在呼唤我。 有人给我喂了一些水,一丝清凉沁入心扉,仿佛久旱逢甘雨一样,水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我猛然清醒过来,还以为是进入了阴曹地府的阶段。 不过回神发现的确是有人在大闹审讯室,夹杂着打人和骂街的声音,这个声音我熟悉,那是我妈。 给我喂水的是我把,两个拉架的人是林丹泽和苑辰。 都来了! 还有好几个人,小小的审讯室里一共来了足有十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我这边手铐已经被解开了,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我妈指着鼻子骂他们:“都给我看好了,都给我一个个睁大眼睛看那监控,看看我闺女有没有离开,有没有去杀人,今儿这事儿要是没有个交代,我就死你们大门口!!” 那个抓我和第一次审讯我的比较文明的俩警察在,第二个打我的警察也在,第三任还没有离开的警察也都在,一个个低着头一言不发。 只有一个女警在翻看着我妈带来的一个内存卡。 屏幕上播放着是我家四合院的监控,时间是从5月11日开始。 林丹泽跟我在我耳边说道:“你离开四合院让老苑给看见的时候你妈不放心,偷偷装了几个摄像头,今儿全部带来了” “我闺女会飞还是我闺女会分身术,你们凭着一身衣服,一个体型像是她的人就无赖撞人的是我闺女,我问问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妈一边气急败坏地摔东西,一边心疼不已地看我。 “你妈还带来了记者”苑辰帮我上白药,用白纱布帮我包扎胳膊:“怕他们不放人,你没事儿吧?” 我安心了不少,迷迷糊糊点点头:“我困死了,让我先睡觉” 说着外面的纷扰好像和我无关了一样,我一头靠在苑辰怀里呼呼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疲惫至极的缘故,梦里的我不断奔跑,一头狼从各种地方出现围追堵截我。 几次这么追堵,我终于在大汗淋漓中醒了过来。 满眼都是白色,从墙壁到窗帘,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掉在半空中的输液瓶上,一根管子从上面垂下来扎在我的手臂上。 一侧趴着我妈,一侧趴着我爸。 “妈”我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已经沙哑到我自己都听不清了。 我妈冷不丁就醒来了,就好像跟我心有灵犀一样,醒来之后看了我一眼,泪水流了的哗哗的,止都止不住。 我爸爸也在这时候醒来了。 爸爸比妈妈要冷静一些,先从床头柜给我弄来一盒奶,又从保温杯里取出一些小米粥缓缓倒入碗里,一边安慰我妈:“孩子这不是没事嘛,不要哭了,医生不说没事就是有些脱水嘛” 我妈还是哭,就这么一直哭了足有半个小时。 我发现周围满是鲜花和礼品,几乎把整个我爸爸这一侧的空床上都放满了。 疯狂的网民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醒来大概五分钟左右,有人敲门进来给我送来了鲜花和一些礼品,看见我醒来了,欣喜异常,连忙跟我拍照合影,搞得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名人了。 她走了之后,林丹泽和苑辰随后进门。 一样高兴的跟我拍照合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兴奋的像两个小孩子。 等他们俩冷静下来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们把我妈在审讯室里所做的一切都发到了网上,现在在网络世界里,我的这次被抓事件都已经成了热度新闻。 很多网友都是看了新闻之后来医院看我,那些鲜花和礼品就是他们买来安慰我的。 原来这件事还是我妈当时的一个多心救了我。 我妈妈认为我一个女孩子每天都跟好几个男生混在一起不是很好,为了偷偷观察我,她在家里装了能够远程控制的针孔摄像头。 一个在我家大门入门口,一个在家门口,还有两个分别在东屋西屋,院子里的电线杆上还有一个,一共五个。 平时就这么工作着,我妈会利用下班时间看一眼,发现没什么异常她就关了。 我被抓走那天我妈正好就没看。 等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来送饭看我的时候才知道出事了。于是利用林丹泽的关系打听到了我为什么被送进来的情况,然后果断调出了存录像的内存卡,一下子就杀到了我被关押的地方。 于是发生了那件警察们一下子也没缓过神来的事情。 现在这事儿已经被社会舆论压的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我被打被虐一事儿,网友除了口诛笔伐,已经有一大波人堵在了警察局门口,要他们交出打人者。 我妈一边哭一边说:“妈不用去那边,有人替咱们讨说法呢,这事儿,他们必须脱一层皮,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抚着我纱布包裹的地方开始又一轮的哭,我的胳膊好像是自杀留下的伤痕一样,这一天,我妈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 平常那么爱打扮的人,现在头发都乱七八糟的,脸色灰蒙蒙的,一脸愁容。 我安慰我妈:“妈,我没事,你不用操心了,和我爸爸去饭店忙活吧” 我妈娇嗔道:“就因为太忙了,害的我差点失去你,你闭嘴睡你的,知道你一天一宿没睡觉了,好好睡,醒来了再找他们去算账” 于是我乖乖闭上眼睛,几分钟睡了过去。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实际是赖了几天,这几天不断有热心网友给他们施压,让他们出面承担责任。 那边以案件暂时没有找到另一个嫌疑人为理由贴出一个告示,最后又被无限放大到网上,被批评没有责任心。 而我妈妈每天都接到好几个电话,有几个电话便是警察领导打来的,想让我妈妈答应以赔偿来解决问题。 我妈冷哼一声:“钱我们有的是,用得着你们操作,让那孙子给我闺女磕头认错” 挂了电话,我跟我妈说:“不轻易接受别人磕头啊,容易折寿” 这个时候,我已经好了,手上的疤痕也已经敢了,医生说日子久了脱一层皮就好了,应该不会留下太有影响的疤痕。 下午林丹泽和苑辰还有老苑三个人一起到医院来我,并且告诉我已经查清楚了,死者叫周雪儿,是一个在校的学生,才高二! “啊?高二就抢人家老公?”我不禁惊讶地回了一句:“已经进化这么快了?” 这事儿我跟我妈妈老实说的时候,我妈撇嘴半天,跟苑辰说:“看来走这行更危险” 苑辰低头不语了。 林丹泽瞪了我一眼:“哪有那么龌龊啊,她是一个富二代,而且——” “什么?” 我见林丹泽拉长了声音,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料到他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说白了她就是靳菲老公的女儿”老苑在一旁猛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不光我,知道点事情经过的我妈都惊在哪儿了,皱着眉头:“谁这么损啊,跟人老公好了也就算了,还害是人家闺女,不但害人家闺女,差点把我闺女也害了,这是个什么人啊,上辈子是狐狸吧!!狐狸精!” 我妈恨得咬牙切齿的:“知道家大人失去孩子是什么样的心情嘛,恨不得替孩子去死,这个女人太缺德了” 苑辰说道:“很明显,这个事儿不光是死一个人这么简单,这个死人还用来被诬陷苏晓溪,如果不是您偷着装了个监控,苏晓溪这次就铁定被冤死了” 老苑补充了一句:“等着看六月飘雪吧” “靳菲呢?”我问道:“被抓了吗?她到底找了多少人为她杀人?” 林丹泽肯定地告诉我:“她就找了你一个,所以这才是为什么警方调查都没有,对比也没做就迫不及待抓你了” 我点点头:“恩,这么说,也怪不得警察们” 我妈立刻急了:“不怪?我告诉你闺女,我要告他们,如果单纯去问个话我无所谓对吧,可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折磨成这样,我忍不了!” “别人也没有打我,就是那个小张警察,我看见他背上背着个死魂,戾气重可能跟那个死魂有关,算了吧妈,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不追究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想了想,那人打我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满脸狰狞的样子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神色。 我妈不干,非要他们领导过来给我道歉。 门口有人敲门,一大堆的网友蜂拥而至,将整个病房都挤满了,带着满屋子都是他们带来的鲜花味道。 当他们听到我不愿意再闹腾了的时候居然好几个人都说我没出息,有人还认为是不是我受到了威胁,收到了贿赂这类的事情。 我认为这些网民都疯了,好像这事儿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事儿而是他们所有人的事情一样,只有他们心里痛快了才行,我不能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这让人很头疼。 自杀或他杀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好说歹说才把一干网友全部劝离。 我是一个主意比较正的人,我把和警察沟通的事情交给林丹泽,虽然他不认识这边这帮警察,可是也正是因为有他在,所以在现在之前,他已经接到了不下二十来个求情的电话,希望这事儿能被压下去,有人说知道我们是朋友,希望他能说服我。 甚至有人威胁他,如果劝不好我,那他的工作也别干了。 这话也原封不动地由一个手机号发到我的手机上,说如果我是林丹泽的朋友就要为朋友考虑考虑,不要太过硬气了。 其实这样反而让人更加反感。 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再追究了,也可以说暂时不再追究了吧,等我追查冒充我的事儿了了再说。 我至今也认为应该先找到那个冒充是我的人。 监控已经被林丹泽找回来了,这几天他特别自责,认为当时如果快一点找人或者找我妈,我就不会被打成那样。 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我都不敢梳头,碰一下头皮疼的要命。 林丹泽以为我是为他妥协了,其实是我自己觉得不能耗在这里等着人家给我赔偿啊道歉啊,我只是需要找到那个想害我的人。 苑辰支持我这个想法。 所以,我们商量了半天,准备趁着晚上的时候,我妈回去休息了,众多网友也都不在了之后偷偷溜出医院去。 同时,我让林丹泽告诉一直在找他关系的人,告诉他们,我们同意了,不过我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要给我们提供,比如,是谁告诉他们我们和靳菲有来往,是谁给他们提供了靳菲送钱的线索。 我个人觉得是靳菲家里干活的人。 最可疑的人就是小赵,全程就他一个人都跟着。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天色黑下来,所有人离开这里了。 可是,就这么一个空挡出现了问题。 去外面买水的林丹泽打来一个电话,告诉我大事不好,那个打我的警察跳楼自杀了!!! 我愕然了。 半天没回过神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没有一点愉悦的感觉,我喃喃自语:“为什么?是有一个死魂缠着他不错,可是他脸色没有那么难看到快死了的样子” “苑辰,你跟我说说被鬼缠着快要死的人是什么样子?”我拉着苑辰的胳膊:“你快点说呀” 苑辰瞪了我一眼:“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面色苍白,两眼涣散无神,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来,还有,颓废” 我指着自己:“你看他打我的这股狠劲儿,像不像快死的样子?” 苑辰哼了一声:“要是被鬼缠死也得三几个月,没有那么容易就这么死的” “那么他的死是有蹊跷了?”我反问。 苑辰还没来得及回我这句话,门突然被推开了,好嘛,这大队人马轰一下子就闯了进来一大帮人! 我一看那架势就头疼不已了。 扛着摄像机的,举着话筒的,拿着话筒的,举着录音机小摄像机手机的人,呼啦一下将我包围了。 “对于张警官的死你怎么看?” “你认不认为张警官的死间接是你造成的?” “你认为该不该对张警官的死负责人?” “打人固然不的,但是为了道歉而逼死一个人,你是不是这时候该站出来了?” “你认为。” “你觉得。” “你。” 面对一张张利口,一个个看起来也想把我逼死偿命的记者们,我是慌不择路,鞋都没穿就往出跑。 幸亏门口还有一帮网友的力挺和支援,有人拦住了她们把我放了出去。 “上车” 我一到门口,林丹泽已经坐在一辆出租车里等待了,他瞅中时机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在医院门口拦着我了。 “去哪儿?”我问道。 “反正不能回家,先去苑辰那儿吧”林丹泽想了想:“苑辰现在在医院给你办理出院手续,我们在他家门口等得了” 我一直不知道苑辰在我们市里住在哪儿,他现在倒是赖在我家里准备租我家的房子。 林丹泽对师父说:“师父,去杏林路的风尚公寓” 路上林丹泽给苑辰打了个电话,苑辰告诉我们他马上给物业管理人员打个电话,让他们用备用钥匙给我们开门。 苑辰的家是一个总共也就五十来平米的样子的单身公寓,装修倒是超级豪华,公寓里被他打成上下隔断,床是直接吊在屋顶上的,床下面是书房,五花八门的书籍装了一墙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客厅书房卧室厕所都有,而且还都非常精致,简直惊艳到我了。 林丹泽嘿嘿笑着:“他这里很安全,没有业主的允许,那些破记者是进不来的,你就安心养伤吧” “养伤?我早好了,我现在头疼的是那个警察他为什么会自杀,他自杀直接将我处于弱者的优势给扭转了”我说道。 林丹泽哦了一声,马上开电脑:“我看看现在网上怎么说啊” 一会儿之后告诉我,网上分两派,一派挺我,认为他活该自找,如果不是当时家里无意中按了监控,我就被屈打成招非得冤死不可。 另一派认为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罪魁祸首是我逼死他的。 两派正在打口水战,不过好像挺我的比较多。 林丹泽回头跟我说:“这些年广大民众跟我们公检法城管和医生对立的厉害,所以你是占优势的” 我撇撇嘴:“我本来就没有逼他的意思,到后来更是,我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所有的过往也都是我妈跟他们上头联系的,他死了能赖我吗,哎” 不理会这些,给我妈报了个平安之后,我就看上苑辰那张吊着的床了,晃晃悠悠的显得特别温馨,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份浪漫。 林丹泽突然冒出一句:“苏晓溪啊,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看他:“你说啥?” 林丹泽突然脸色绯红,特别窘迫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又冒出一句:“我,我是说,我以后会保护你的,我发誓,用我的生命!!” 棺材堵门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这突然暧昧的要保护我,一时间吓得我一句话不敢说了,好半天都尴尬地看着他不敢开口。 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钥匙拧动的响动。 我大喜,连忙转移话题:“苑辰回来了” 果然,我刚说完,只见苑辰左手提着我的包,右手提着一些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塑料口袋,一脸疲惫地进家里就埋怨我们俩:“好嘛,你俩可是跑了个快,把我一个人扔那,你们知道我真是怎么出来的,逮不住你的那帮人全部找我,问我跟你是什么关系,问我知不知道你的去向,问我对你的看法,都疯了吧” “你怎么回的?”我笑笑,接过他带来的樱桃,一颗一颗吃。 “我能说什么呀,我就说我是你们雇的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他们虽然将信将疑却也没办法,就放我出来了”苑辰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把自己扔进沙发上在哪儿纳闷:“你说他怎么会死嘛?明明一副强悍土匪似的模样,怎么会死?” 我们仨都沉默了。半晌,寂静的房间又开始响起了电话铃声,我现在听见电话铃声就发愁,还好,苑辰及时说道:“是我大侄子打来的,估计那帮人找你家去了” 说着接了电话,一句话没说就急了:“什么?!怎么回事!知道了” 方下电话回头跟我们俩说道:“靠,那姓张的警察家属把他的尸体弄你家门口去了,要不是元旦把门厉害,他们估计就给你抬家里去了” “啊?”我和林丹泽同时张大嘴巴,下巴掉地上根本就捡不起来:“你妹啊!!” 我收拾东西就往外走,林丹泽拉住我:“你先别急,你现在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先给我头儿打个电话,我估计这事儿啊是死者家属中某个冲动的人做的,上头领导一个电话打给明事理的人就能拉走,你琢磨吧,如果做的好,还有可能追认个烈士或者因公死亡这类,有抚恤金,如果任意闹下去,可能什么都泡汤了” 苑辰也在一边劝我:“你现在就好好呆着,别添乱了好不好,让老林来处理一下吧,你不知道,你进去的时候他都快急死了” 林丹泽反问了一句:“你不急?” 苑辰嘿嘿乐了乐:“当然急了,一样一样嘛” 林丹泽一边打电话一边出去了,苑辰安慰我:“没事儿,人又不是你逼死的,闹哪儿去他们也没理,再说了,百分之八十的网友还是向着咱的” 说着,给我打开微博让我自己看:“你看,讨论的,大多是说他怎么怎么样,十个里面有一个说你不好的,不用在意” 一会儿,林丹泽打电话回来了,人有些不对劲。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甩甩脑袋说道:“领导让我回去一趟,我感觉肯定跟你的事情有关,我这边还没说完,他就跟我说让我先回去一下,事情可能不是我想说的那样简单” “还说什么?”苑辰问道 “没了”林丹泽回。 我们来互相看了看,同时问道:“要不,我们俩跟着你一起回去?” 林丹泽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们俩,拿起手机给领导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那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挂了电话之后,林丹泽神色颇为轻松:“我先回去,有事电话沟通,我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儿让我十万火急回去一趟” 他鞋还没换好呢,电话又响了,这回挂了电话之后,林丹泽朝我们俩摆手:“走,跟我走吧,领导同意我们一起回去” 谁知道他们领导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趁此机会正好去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也不能让他们家的条幅花圈和死人老在我们家门口摆着呀。 林丹泽并没有带我们回师范大学的派出所,他直接将我们带到了刑警队,说他领导在这里。 看这里的模样,我似乎觉得几天前我就是被拉来这里的。 见了面才知道,他所谓的领导就是那个他们叫大刘的副所长。 我俩被大刘安排在一个小小的会客厅里,林丹泽和他们匆匆离开了,我小声问苑辰:“会是什么事儿呢?会不会商量让我赔偿啊?” 苑辰撇撇嘴:“你推下他去的呀?凭什么让你赔,回头咱还得管他要精神损失费呢,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会有这样的事情” 一边说一边翘着二郎腿,跟一个心虚的二流子似的。 五分钟左右,外面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探头进来一个女警,歪着头跟我们俩说道:“会议室让你们俩过去一趟” 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会叫我们。 我们俩忐忑不安地往过走,确切的说是我自己,苑辰没心没肺的跟着而已。 女警为我们推开一间大会议室的门,里面坐着七八个人,包括林丹泽和大刘,为首讲话的竟然是那个之前遇到过的那个中年秃头领导,就是办理韩德案件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 看见我们俩进门,他停顿了一下,冲着我们俩微微点了点头:“坐” 苑辰马上回道:“这,不合适吧,你们可是在说案件呢吧?” 我才注意,大屏幕上和黑板上写着几个名字,还有一些照片,有几张照片的地址还挺熟悉的,顿时我也感觉不合适,这办案不是应该保密嘛。 中年领导微微点点头:“今天这个案子例外,里面牵扯到苏晓溪你的事情有两件,所以你们可以旁听一下,回头看看有什么想法” 我们俩懵懵懂懂点点头。 黑板上和屏幕上的ppt是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黑板最上方贴着五个男人一个女人的照片,其中有一个是之前打我的小张警察,下面有一些文字和照片,最重要的有他死的时候的那张照片。 半张碎裂的脑袋歪向我这边,七窍流血,眼里仿佛有一丝不甘没有散去。 他满眼框都是血的眼睛仿佛死死盯着我一样,我赶紧把目光转过去,避开他。 “来,小李,我们接着讲”中年领导人说道:“把这个案子将给大家听,大家可以分析分析给出中肯的一间”。 六个死者 - 纸扎人 - 月若素 小李就是刚刚叫我们的那个女警,是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她走到正前方朝大家点点头,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的金属棒,指着照片讲解道:“1号死者张鼎玉,职业警察,死于高处坠落,全身多处骨头碎裂,内脏破裂死亡,时间是今年的5月16日,生前就职于公安局刑警队第二大队” 随后指着下一个照片:“2号死者辛光明,是一名城市管理执法者,也就是俗称的城管,2013年的4月16日,死于高处坠落,和张鼎玉一样,内脏破裂,生前就职于高新区城管局。” 随后她又挪到下一个照片那儿:“3号死者杨松,教师,生前就职于市二中,和前面两个死者一样是高处坠落而死,死亡时间是13年7月16日” 然后她又挪动步子往下走,指着另一个:“4号死者李泉泉,公务员,地税局某分局的副局长,也死于高处坠落,生前就职于火凰区地税局,死亡时间是13年12月16日”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感觉其中几个名字很熟悉似的,似乎在哪儿听说过,我心里还自己嘀咕呢:难不成这些死者真的都跟我认识? 难道是我跟着爷爷的时候爷爷处理过的事情? 我想着,她那边讲解着:“5号死者袁伟虎,医生,死于高处坠落,生前就职于第三医院,肿瘤科,副主任医师,死亡时间是14年6月16日” 小李警察挪到最后一个,也是那个女人身边:“6号死者刘欢,服务员,生前就职于浙商大酒店的服务员,和前面五个男人的死因一致,死亡时间是今年的5月8日”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大滩殷红的血和我那件被脑浆污了的衣服。 难道是她? 坐在我对面的林丹泽,他一直在纸上画来画去,等小李警察说完之后,他抬起头回道:“最后一个女人似乎时间不符,性别也不符合这一系列的案件特征啊,怎么把她也给算进来了” “这位同志哎,是暂时先安排在这个案子里,因为5月8日是阴历的4月16日,如果硬要对日期的话,是合得上的,而且,她也引发了和前面五个人一样的舆论争议” 林丹泽连忙点点头:“哦哦,好,我知道了,请继续” 小李冲他点点头:“恩好,案中一共六位死者,五男一女,死亡时间都有一个16,死亡地点都是在自己上班的办公楼上坠下” 说着屏幕画面出现一副市里的3d地图:“标红圈的地方就是这几个死者死亡的地点,大家可以看看,范围几乎在一条线上,而且相距都不出一千米,你们看啊,二中,三医院和我们的办公楼几乎挨着,而地税局和城管大队则稍微远一点,但是都在华威路上,浙商大酒店虽然远一些,但是是华威路的尽头” 我们纷纷点头,我心说呢,这是从哪儿联系在一起的,真是挺牛的。 “我手上是这些人的资料,一会儿我马上发给大家看”说罢,她将桌上的一摞资料按照左右顺序发了下来,包括给了我和苑辰每人一份。 a4纸上打印着这些死者的资料。 几分钟后,我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些名字有耳熟的原因了。 原来之间竟然有这种关系。 小张警察刚刚引发的舆论我就不说了,其他几个人,城管辛光明因为脚踹老太太的草莓摊被传上网,那视频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就删了,有评论说老太太当时抱着他的腿求他别踹了,可是他不为所动,生生将老太太五框草莓踹个稀巴烂,当时老太太哭的背过气去了,为此视频,辛光明也付出了代价,出门被打了好多次,甚至他的父母和女儿妻子都受到了威胁,在舆论引发的第四天,辛光明从城管局大楼八楼跃下当场死亡。 杨松老师是二中高三(6)班的班主任,因为体罚学生被传上网引发舆论,死于舆论发生后的第二个月。 地税局的李泉泉则是因为被人偷拍了索贿受贿的事情,虽然没有被打被威胁,不过也引起了大家对公务员的敌视,死于这个事件后的半年。 袁伟虎的事情则更是我知道的网络舆论事件之一,因为手术签字和费用问题,当时救助一个交通肇事逃逸案中的八岁小女孩,当时出车祸的地点就在第三医院门口,可是因为费用问题,他生生让这八岁的小女孩在急救室外面呆了2个多小时,导致小女孩抢救不及时死亡,当时网友聚众在第三医院门口堵他,将医院都砸了,事件引起很大的轰动,第八天后,以袁伟虎自杀谢罪落幕。 最后一个刘欢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了解一下,看着打印资料,大概意思是将客人遗留在房间的钱包手机据为己有,监控都看见她拿着人家的包走了,她自己非说自己提着包当垃圾的扔了,死不承认,警察来了也没辙,让说哪个垃圾桶,她说忘了,记性不好。 那位南方的客人愿意出价买回自己的资料,结果她愣是不认,最后气的客人都给她下跪了,客人说包里和手机里有非常重要的资料,可是到最后她愣是不认。 最后落了个不了了之。 但是事情发生第十五天后,她死了。 并且死在了我的脚下!!!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了十分钟之后,小李警察拍拍手:“好了啊,大家现在都差不多看完了吧,有没有认为这几个案子不能并案处理的?” 大家纷纷摇头,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认为这几起案件一定是一个人所为。 “大家有什么看法?”小李问道。 就在这时候,坐在小李警察一侧的领导站了起来,看了看林丹泽,又看了看我们俩,说道:“今天我到时十分想听听你们俩的意见” 我傻了,我们班会上,我上去演讲一下我都觉得要命,在这么多陌生人跟前。 我桌子底下掐了掐苑辰,苑辰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个吧,破案是你们的专长,我们是受害人.” 他话音未落,中年领导说道:“年轻人嘛,有什么说什么” 灵异案件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中年领导人看苑辰不愿意说什么,于是也没有介意,反而很热心地给我们介绍起了这组中挨着林丹泽坐着的一个男警察:“这位是这次专案组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他马伯伯,同时他也是灵异案组的组长” 我们俩惊讶地看着他,那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六十来岁的长者,朝我们俩微微颔首,我看林丹泽也很吃惊地看着他,看来,他也不认识。 长者说道:“都叫我马伯伯就行了,林丹泽的两位朋友女生叫苏晓溪,男生叫苑辰,我说的没错吧?” 我们俩同时木木地点点头。 林丹泽也木木地看着他:“您就是传说中的马面?” 我们俩是够不到他,否则非踢他一脚不可,这话说的,多难听啊。 “这边这位,你们可以叫他牛叔叔,是灵异案组的副组长,牛万林”中年领导人并没有受到林丹泽的影响,他继续介绍。 苑辰低声对我说道:“牛头找到了” 我迅速踢了苑辰一脚,因为牛叔叔就坐在我前面的位置,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苑辰那句低声的刚落,那边林丹泽马上来了一句:“传说中的牛头?” 牛叔叔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不介意地笑了笑:“恩,私底下有人这么称呼我们俩,说我们俩是抓鬼的大神,其实没有那么玄乎” 看来,他对自己的外号比较满意。 “可是,如果这些死者能形成一条完整的线索的话,又并案的话,为什么要找灵异组的人马伯伯和牛叔叔来呢?”说话的这位是刚才的小李,她刚刚从震惊中走出来、 另外还有三个人愣着还没回过神来呢,此时正傻傻看着这边所谓灵异组的两个负责人,眼里尽是一些不可信的感觉。 半晌,一个年轻人人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中年领导:“领导,现在都讲求科学,您这怎么请了这么多大神儿呀,传出去影响咱形象啊” 苑辰趁机说道:“对呀对呀,影响你们形象!” 我看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他想离开了他本就最讨厌别人叫他大神儿了,又无拘无束惯了,让他参与警察的破案过程又不给钱,简直就是要他命。 中年领导转头噔了那年轻警察一眼:“你是不了解情况还是咋的,闭嘴听着” 我们也没敢再说别的,看样子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情况呢。 中年领导训斥完自己下属后在给‘牛头马面’赔不是,最后深吸一口气:“虽然并案确定为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所为,但是问题就出在――监控上” 说着他从小李警察哪儿拿到指挥棒介绍:“死亡现场都有完善的监控设施,但是都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一个也没有” 苑辰撇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另一个警察说:“也许他们就是压力大自杀了呢,我们不都以自杀结案了吗?为什么还要翻出来呢?” “你不也说了俩字也许么?”领导回他:“全国舆论事件那么多也不见谁死,怎么咱们市有一个死一个呢?” 几个人都低下头沉默不语了。 我俩也了解到,林丹泽能进入这灵异组还真的和我有点关系,因为马面是和我爷爷打过交道的人,马伯伯每每提一句我爷爷就会竖起一下大拇指。 他说我爷爷四个字:长情,仗义。 马伯伯开口对我们俩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小林子已经跟我说过你们在八卦村的事情了,我是非常佩服你们的机智勇敢” 同时,他说那个村子已经被查封了,正如我们报案的那样,那个村子是种罂粟的,正因为大青山里的原始森林状态的遮挡才能逃过直升机的扫描。 一些探险者骑行者或者误入者失踪数量不下一百五十人,据后来解救的人说,他们全部都不是那个八卦村里的人。 他们有骑行者也有当地村民,像我们这样自己送上门来的很少,大多都是从村后面的大青山被拐回来的,据交代,我们去那天的白龙庙着火是一个新去不足一个月的人放火烧的,那人也知道白龙庙是出口,趁着大家没有防备,于是他便烧了龙王庙,结果火被救了,我们倒是撞上门去了。 这个村子已经存在了二十几年了,这次一举捣毁,顺藤摸瓜抓住云南边境大毒枭以及若干小毒枭和吸毒者。 林丹泽在这次事件中起着绝对的作用,局里正在给他申请二等功,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这些都是闲话,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情况,中年领导对那几个人说道:“这件案子就交给灵异组了,咱们转向拐卖儿童那个案子上去” “可是领导.”那个一直很不信鬼神之说的年轻人着急了:“我们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有必要这么翻吗?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脸重要还是真相重要?再说,你敢打包票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命案不会再出现?”领导直视着他:“你敢么?” 于是,他终于叹了一声:“好吧,等你们的好结果”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我还有事,我出去了” 回过头来的领导替他跟牛头马面说了几句好话:“您担待着点,孩子还小,火气未必大了点.” “不用解释”马伯伯摆摆手:“我不是个孩子了,不会计较这些的,你把这几起案件的所有档案和资料都给我们调来,这案子我们接了” “马伯伯,案子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说着,小李弯腰从会议桌下面的抽屉里抽出来一堆资料文本放在桌子上:“早就准备好了呢” 马伯伯让林丹泽去接手那些东西,顺便跟我们俩说道:“你们俩也跟着参与参与,不过,不能对外吐露一句!” 苑辰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们竭尽全力帮助他,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我们两肋插刀都帮助,但是破案,就算了” 我也是连连点头,我可不想参与警察破案。 布局 - 纸扎人 - 月若素 “年轻人嘛,为人民服务说的太大气了不适合现在讲究利益的社会,不过,人活着未必都是为了钱,提一些中肯的意见和建议,有助于我们破案,也有助于你们成长” “老狐狸”苑辰低声在我耳边嘟囔。 我则吓一跳,狠狠踢他一脚,可别说出口,让人听见多难堪啊。 不过,不管我们同不同意,事情已经这样了,中年领导带着大刘和另一个没有离开的警察离开了,小李一个人留下来给大家解释一些还不明白的事情。 牛叔叔正好在我身侧,转过身来和我说话:“小苏啊,最后一个死者死的时候我听说你在?” 我点点头:“恩,正好摔在我跟前,我再多走一步就砸我身上来了” 马伯伯说道:“没事,你命格没到呢,出不了太大的事儿” 这话跟我爷爷说的挺像。 于是接下来我将当时在,把死者灵魂扣住,然后又被一个拍照片的人给带走这事儿原原本本说了说。 牛叔叔竟然问了一句:“你去浙商大酒店干嘛去了?据我所知那大酒店挺远的,你没事跑那么远干嘛去了?” “去搅合林丹泽相亲”我老实说道。 林丹泽脸突然就红了,马伯伯和牛叔叔俩人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同时‘哦哦’一副懂了的模样,可愁死我了。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意思,是他去阻止,不是我”我指着苑辰,说话不过脑子来了一句。 马伯伯和牛叔叔更默契:“不用解释,我们懂得” 唉! “说案子吧”我呶呶嘴,解释不清了,赶紧岔开话题:“是一个男孩子,大概不足二十岁,看样子像是一个学生” 小李将监控调出来,一点点快进,监控清清楚楚记录下来她掉下来的那一刻以及我傻啦吧唧地站着的样子。 很快,我看见闪光灯似的灯光闪了一下。 “就是这里”我连忙让小李停下:“刚才那个灯光就是照相机的闪光灯。 于是小李开始回放,一秒一秒往回返,终于在一个时间段里找到了一张脸。 由于监控角度问题,只能看见他的一张脸,其他穿着身高什么的都没有记录。 而我,却正好记得他。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孩,他放下自行车冲了过来,在死者跟前摆了个姿势然后照了一张像,比划了v字,于是刘欢的鬼魂被他的照相机给吸走了。 林丹泽迅速记录着我的话,牛叔叔则布控找这个人。 牛叔叔的原话:“魂魄在他身上啊,那我们找出来问问就行了” 距离最近死亡的魂魄出了这个刘欢还有就是打我的小张警察了,我将小张警察身体有个死魂的事情马上讲了出来。 我的话刚说完,牛叔叔便抬头问小李:“丫头,你知道张鼎玉的事情吗?他平时怎么样?” 小李回道:“恩,知道,说实话,他平时还算是很温柔的,用那句古话叫温润如玉,可是,如果一不小心挑起了他的火的话,他就会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暴戾,烦躁,阴暗,这是给我的感觉” “还有呢?”牛叔叔又问道:“比如平常对待嫌疑人” “额”小李想了想,也许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好久都没有开口:“这,我.” “别有什么顾虑,你就说吧,更利于破案”马伯伯说道。 小李想了想,才开口:“他确实是老动怒” 这话说的很含蓄,她自己也知道不太好交代,于是说道:“我去叫一下他的搭档,您几位稍等一下” 时间不长,她带着一个女警过来了,正是那天和张警官一起审讯过我的女警。 女警见了我先是愣了一下,回头冲我很热情地走了过来:“大妹子,那天的事儿是姐不对,你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姐一样的,你看事儿也出了,人也死了,也算是消了你的气了,你就别生气了啊” 她这几句话说得我反倒火气上来了,什么玩意他死了我就消气了。 看我脸色不好,小李马上拉住她:“罗姐” 她这才转过来看着他们几位,我敢保,她以为这几位是来调查她的,估计以为是我招来的。 牛叔叔也不过多解释,问道:“张鼎玉警官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审讯室又是什么样的人,你对她有多少了解就说多少” 罗女警哦了一声,她可没有过多的顾虑,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张鼎玉平常的为人说了出来。 竟然真的有人在审讯室里咬舌准备自尽,为此,张鼎玉被记大过一次,不过好歹那个人没有死成,他的事儿也就慢慢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没死成?”牛叔叔反问 “后来就是没死,转看守所了呀”罗姐回道:“转看守所了就不是我们的人了” 总体来说,这个人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感觉,只不过他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他这个人的性格,他对嫌疑人非常残酷。 我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管,罗女警本能地瞪了我一眼:“都这样啊” 说罢后悔了,连忙改口:“也不是,偶尔这样,但是处分了也不行啊,下次他还这样” 等罗女警走了之后,牛叔叔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我去找张鼎玉的魂魄,与其这么费劲,不如直接抓来好,他死的时间不长,马上就头七,抓来问问。” “另外,你们去找那个男学生,把刘欢的魂魄抓来,看看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共同点,我相信,只要他们俩的魂魄就可以追凶”牛叔叔吩咐完了之后转过去对马伯伯说道:“马老,您看这么着行吗?” 我还说呢,牛头马面应该齐名,怎么感觉牛叔叔十分尊敬马伯伯呢。 马伯伯点头同意:“林丹泽带着你这两位朋友去找监控照相的男孩吧,没问题吧?” 我还没说话,苑辰摇摇头:“我不去,没空” “去吧,年轻人,帮助警方破案以后对你来说是一块敲门砖”马伯伯语重心长地说道。 苑辰还想说什么,我举手替他答应了:“好的马伯伯” 拿手机的男孩 - 纸扎人 - 月若素 牛叔叔那边抓魂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这边一开始就进行的很顺利,马伯伯让小李警察协助林丹泽沿街找监控,很快顺着他走的路线找到了他的家。 那孩子这几天可是遭罪不轻,正在诊所输液,她妈妈看见警察上门,还以为她孩子犯了上门错误这几天装病呢,一把就把他从被窝里薅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瘪犊子,说你这几天干啥了又?搁这给我装病呢?” 小李连忙阻止,不然一巴掌就扇巴过去了,我连忙拉着她的胳膊:“姐呀,别这样,你孩子是真病了,你看看那小脸,白的跟什么似的” 她妈这才放开自己的孩子。 那还在几天不见看起来可真不好看,脸消瘦,黑眼圈严重,嘴唇发紫,目光涣散迷离,冷的浑身哆嗦。 鬼倒是没有跟着他,不过,他手里抱着那手机一看就是鬼气的根源。 以为孩子惹事了,得知我们找他不是因为惹事之后,女主人很热情把我们让进屋子里。 老式三间平房,客厅卧室为一体的屋子,孩子在另外一间,妈妈在客厅这一间。 出了一台电视一台电脑,这个家里没什么家具。 孩子那头骑的一辆白色的山地车还放在客厅入门口那儿。 “他怎么样了?” “谁知道是中暑了还是怎么了,反正这几天发烧正输液呢”妈妈看了看站在一边打摆子的孩子:“这孩子太淘了,准是出去玩的时候不注意晒着了” 那男孩子抱着个手机不离眼睛,手指飞快滑动着,不知道是在玩游戏还是在看新闻。 苑辰说:“我能看看你的手机么?” 男孩子抬头看了苑辰一眼,冷冷说道:“这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有不给你看的权利” “壮壮,怎么跟哥哥说话呢”妈妈上前,走了两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递给苑辰,狠狠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手机看手机的,什么事儿都不干,也不好好念书,你想干什么?还私人财产,要私人财产也是我的私人财产,你掏一分钱了吗?” 壮壮手机离身这才阴森森看了看他妈妈,我发现这个孩子真的受到了怨鬼的侵袭,当时只当是个小混混,没想到还真是个孩子,我暗自责怪,当时应该拦住他才好。 苑辰结果手机翻看了几下,壮壮就急了,如同一头牛一样扑过来,冲着他妈妈吼道:“掏钱也是我爸的,不是你的!!” 我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壮壮妈一巴掌扇了过来,因为她是个足有一百五十斤的女人,厚厚的巴掌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扇的又狠,这巴掌下去壮壮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了。 “不准提那贱人,谁让你叫爸的?他配吗?他就是一畜生,死了也不许你给他戴孝,你要敢认他就别认我!!” 我们几个插不上话,干着急,林丹泽经常调解这种问题,所以马上去劝解。 可是那还在猛然起身,猝不及防朝苑辰抓去,抓过手机来之后转身往出跑。 我听着苑辰叫了一句:“糟糕!” 起身就跟着跑出去了,我们也跟着跑,只听壮壮妈在身后喊了一句:“别管他,都是跟他那个死鬼爸爸学的,谁都不许去追他” 林丹泽和小李被她拦下了,我和苑辰跑出去追。 一出院子大门,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音急促响起,我心里一颤:完了!出事儿了! 几步跟过去的时候,还好!一辆厢式货车正停在门口马路上,苑辰一手抓着壮壮的后背的衣服一手,一边气喘吁吁喘气。 同时,地上摔碎的,还有壮壮的手机,已经花屏了。此时壮壮吓傻了,低头看着手机发愣。 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骂街:“小兔崽子,大白天找死啊?” 我赶到跟前给人道歉,捡手机,拉着已经吓呆了的壮壮往回返,我们返回去的时候,他妈妈竟然无动于衷,还在那儿跟林丹泽和小李述说家事呢。 看见壮壮回来,竟然张嘴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呢?” 小李拉了拉她妈:“您这是干嘛呀,还在还小,您这种教育方式是不对的” 苑辰已经趁此机会,从我手里把摔碎了的手机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转过来之后跟壮壮说道:“手机我赔你一个新的,但是把你这个旧的给我吧” 壮壮立马忘了刚才的事情,哈哈就乐了:“我要小米” 苑辰眨眨眼:“好的,说定了,现在你跟着我出去,马上给你买一个去啊” 于是苑辰拉着壮壮俩人奔手机店去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走这么快,他出一次肉不容易,绝对是怕壮壮返回要贵一点的手机。 壮壮妈妈反映过来想拦的时候俩人已经出门了。 小李一顿说教壮壮妈,说这样不利于孩子身心健康成长,壮壮妈扭了扭身子,没说话。 就在这时候,门口有吵嚷的声音,我一看壮壮妈脸色都变了,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一样保护自己,怒气把她包裹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手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和她吵架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正拉扯着。 处于本能,林丹泽和小李跟出去了,我也紧随其后。 看见壮壮妈,门口二十多岁的女人离开甩开和她拉扯的男人,扭过头来问壮壮妈:“你们什么时候搬走啊,这房子我还等着卖呢” “买你妈xx”壮壮妈妈一下就脏话飙出了口,怒气冲天冲过去要打人。 男人护在跟前,我们这边拉扯。 男人看了看林丹泽和小李,哼了一句:“嚯,还报警了啊?” “报你妈个大头鬼”壮壮妈脏话连篇就骂上了:“臭不要脸的表子,畜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唇枪舌战一会儿,我算明白了,这男人出轨了,就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小女人,孩子都生了。 男人也不知道以一个什么理由骗壮壮妈妈把离婚证给领了,到现在,假离婚成了真离婚,房子还是人家的,逼着这对母子搬家呢。 拿手机的男孩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正好小李林丹泽在,壮壮妈就地算是报警了,可是这种事情,法院调解还差不多,警察来了只有劝说的份。 那个年轻女人根本就不吃这套,接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竟然闯过我们的拦截过来踹了壮壮妈两脚。 壮壮妈则碍于我们的拦截,气的直跺脚。 把周围邻居都招来了,很多老邻居都看不下去纷纷指责壮壮爸爸,结果惹得年轻女人指着大家鼻子骂街,竟然因为一个大爷说了两句公道话说人家是隔壁老王,张嘴来了一句:“她是陪了你几宿还是怎么的你这么帮她说话,跟你个老东西有关系么?” 把那邻居大爷气的当场就晕厥了。 林丹泽拦住了那个女人,也生气了,怒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啊?” “我花钱雇你听了?不爱听你堵着耳朵别听呀”别看那女人年纪轻轻,说话却是尖酸刻薄的厉害,一句话能噎死个人,那女人带着一丝丝的自豪对着大伙说道:“怎么了?她侵占我们家财产,我还得叫她一声奶奶跪下给她磕俩头啊?” 一个奶奶级别的老人实在看过去了,已经满头银发满脸褶的老人走过去拦着她:“你这孩子啊,你跟文生本身就不对了,抢人家的老公,还要占人家的房子,地主富农也不过这样,你这孩子怎么比旧社会压迫人的黄世仁还要可恶啊?年纪轻轻不学好,老了你会后悔的!” 她看了看老人家,白了人家一眼回道:“我老不老的不用你说,至少你死的时候我会活的好好的” 老太太举着拐棍就招呼过去了。 她已然引起公愤了,大家纷纷指责她,既然都有了孩子,就要为孩子积点阴德。 可是,她把这些压力全部转赠给了壮壮妈,一阵闹腾之后,女人在众人的劝说下一点也没有收敛,径直闯入了院子,闯入了屋子里,听着屋里一阵稀里哗啦的打砸声音,我立刻明白为什么壮壮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了,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文生则一脸无奈跟进了院子,看着壮壮妈肥硕的身子愣了一下,脸上显现出一种特别的表情。 壮壮妈看了看他,坐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说着一些没用的什么当初为了他怎么样,当初怎么样的话。 “看她干什么,舍不得啦?”门里那个女人发泄的差不多了,出来看见这一幕又一阵恶语相加。 这年月也真是的,我在想,如果往回推一段时间,这对男女会不会被沉潭。 大概过了五分钟后,苑辰带着壮壮高高兴兴回来了,手里拿着壮壮心心念念的小米手机。 林丹泽冲苑辰笑了笑,苑辰将单据递给他:“给,拿去报销啊,这可是公费” 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 “这是什么情况?”苑辰看着院里的摸不着头脑。 林丹泽简单讲了一下,等我去注意壮壮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了踪影,正担心呢,突然看见壮壮突然从西屋冲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菜刀!! 冲着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就过去了。 我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他一边怒喝:“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和你的孩子” 小李和林丹泽急忙跑了过去,不过还好的是,那个女人反应也挺快,进去把门反锁上了。 壮壮也是急眼了,举着菜刀把玻璃砸了个稀巴烂,疯了一样喊着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所有人都呆了。 我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那小孩子身上有东西” 说话的是鬼佛。 我还纳闷,手机都已经在苑辰手里了,还会有什么东西在小孩身上? 爸爸妈妈争吵也好,哭泣也罢都停止了,傻傻看着自己的儿子,如同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别人不说话,苑辰轻轻走了过去,和男人交错的时候,我听见他说了一句:“这样真的好吗?”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说罢就轻轻走过去了。 所有人都为他捏一把汗,唯独我没有,我觉得一定是苑辰往壮壮身体里塞入一个别人的魂魄才导致他突然变得疯狂了,不然鬼佛不会随便说那句话的。 果然苑辰过那边去轻轻拍了拍壮壮的头顶,壮壮抬头看了看他,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菜刀。 苑辰接过来轻轻甩了出去,搂着他往回走。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一句话,里边那娘们也吓的不敢嚣张了。 林丹泽跟他爸爸说道:“带着她先回去吧,好好想想这事儿,你这边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呢,如果不想留下遗憾,你们最好想清楚!” 那女人被壮壮爸爸护送着出来,躲壮壮远远的,仿佛看见瘟神一样,我想短时间,她不会再来了。 我们也算成功抓回了刘欢的魂魄,等那对男女离开之后,我们也告别了他们。 回去的路上有人给林丹泽通风报信,说在我家门口摆着的棺材已经撤了,于是本来奔向苑辰公寓的我们立刻返回家里去。 我家门口还是一片狼藉。 蓝绿白色的大纸花圈足有五六个散落在地上,一条白布黑字的纸条写着什么逼死人民警察之类的。 地上有烧过的纸,瓦盆,松香蜡烛。 看着好像我们家刚刚死过人一样,晦气死了。 几个人正在打扫的人,一问原来是我妈雇来的家政,此时她正在院子里生闷气。 苑辰把刘欢的事情放在晚上,他说晚上本来阴气就重,我们也好弄个明白。 由于几个死者都没有留下遗书,或者短信之类的,哪怕一句想死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所以‘牛头马面’要我们问出死者生前到底是不是自杀,如果不是,那么就要问出,她那几天和谁接触过。 帮警察破案这件事,我妈意见最大,不过最终还是被林丹泽和小李一口一个姨的给说服了。 我妈走后,苑辰开始着手刘欢魂魄的事情。 帮助他的是他的大侄子老苑。 下午,老苑在院子里搭台,一个大概有两平米宽,高出地面一米左右带着令旗的台子。 苑辰说今晚我们就看着就可以了,其他什么都不用,直接拉过刘欢的魂魄塞入老苑身体里问出来就行了。 神秘的老头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仪式是在晚上十一点开始的,差不多外面的路灯也熄了,周围邻居也都进入了在家里看电视上网的节奏。 老苑自己在台子上的那些奇怪的令旗下面插上蜡烛和引魂香,一个令旗下面插三支,一共七个令旗都插完,自己坐在台子中间招呼苑辰可以开始。 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仪式。 到了此时,小李警察有些害怕了,一手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抓着林丹泽的胳膊:“我,我不想看了,你们俩随便谁陪我回屋里去吧?” 我把元旦招呼过来,也把花姑娘塞给她,跟她说:“鬼都是很怕猫狗的,你带着猫狗的情况下,鬼是不可能靠近你的” 先前一直对动物不甚感兴趣的她把黑猫抱得紧紧地,一手抓着元旦的耳朵,死死不让元旦往远处走。 很快仪式正式开始。 苑辰绕着台子转了三圈,然后蹲在老苑正前方开始烧纸。 从开始烧纸的时候院子里就开始起了小旋风,围着苑辰的裤脚转,小李和林丹泽只觉得气温像是突然降下来似的,而我看着苑辰裤脚被四五个小鬼拉着往外拽。 苑辰并没有理会,一个劲烧纸,嘴里念叨着:“金锭沉鹅毛浮三魂七魄归我调遣,闲杂鬼魂回避!刘欢出来,刘欢出来!” 早已经被放在老苑身边的手机开始往外拔一样,一股灵魂像是已经粘连在手机却被苑辰硬是往外拽。 食指和中指绕了几下便将鬼魂拔出来,随后狠狠贴在了老苑身上。 瞬间老苑整个人都抽搐开了。 吓的小李警察手狠狠捏了我一下。 “你是谁?” 苑辰突然说话了。 “刘欢” 元旦突然扯着嗓子使劲叫开了。 声音虽然是老苑的,可是一听感觉就不对了,微微有点捏着嗓子似的,更像是从喉咙里吐出的话。 “你怎么死的”苑辰问道。 老苑突然张开眼睛,四周的蜡烛亮着,一瞬看见他的眼睛红红的,仿佛被血充满了一样。 五官也慢慢似乎变得柔和了,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刘欢的脸附在老苑的脸上,阴影让他看起来特别恐怖。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死的”苑辰又问,同时手里烧了一张字符,字符慢慢染成灰烬后,黑色的眼气飘向老苑。 “跳楼”她终于片刻之后吐出两个字。 “是自杀吗?”苑辰又问道。 “不是” “为什么跳楼” “有人要我跳楼”她说道、 “谁?” “不知道” 就这么大概三十秒左右的时间,我看见刘欢的魂魄慢慢从老苑身上下来了。 老苑当即就晕了过去。 当时刘欢的魂就散了,我还埋怨苑辰他们大费周章地搭这么一个台子,却仅仅这么一会儿就过去了。 苑辰一边烧符水给老苑灌,一边给我解释:“你知道让她上身开口说话是多么费劲的一件事嘛,稍有不慎,被上身者就会毙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这个台子和那些令旗就起了作用了。 第二天拿着这些问出来的东西去找‘牛头马面’,正好牛叔叔也带着一些资料。 张鼎玉鬼魂的资料。 和我们得到的线索差不多,他也不认自己是自杀,而是说有人让他跳楼。 牛叔叔问我们:“什么人让你们跳楼你们会乖乖跳楼?” 苑辰撇撇嘴:“都什么年代了,如果是古代,皇上让跳就跳呗,这年代什么人让跳也不跳” 我们纷纷点点头。 牛叔叔笑笑:“不对,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一定会有一个人让他们跳楼他们就跳楼了” 于是开始走访家人邻居,查看监控录像。 由于前面死的人时间太长,而且都是当自杀处理的,当时各个商铺和单位能留下的监控早已经被自然删除了,根本查不到什么的。 而这边的监控也看不到什么可疑的人,都是来来往往的一些客人,她们居住的宿舍是小区的三室一厅,被分割成若干的小隔断,三个五个或者两个住一个间,一个一百多平米的房间里竟然住着二十一个女生! 这里没有监控,有的也是大门口的那个摆设,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进出。 就在大家着急的时候,外面风尘仆仆回来一个人,她是刚从老家回来的刘欢的同事,她和刘欢住一个宿舍叫丽娜,因为刘欢的死她请了假,刚刚回来,丽娜回忆说事发当天刘欢并没有死的征兆,饭店停了她的职,她自己是准备离职回家的,所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自己的很多东西都卖给了一个收废品的老头。 丽娜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她人品不好,所以都躲的远远的,我们俩同一天来报道,分在一个小卧室里,关系走的比较近,所以我就帮她收拾,然后来了一个收破烂的老头” “她们之间说话了?”苑辰问道。 丽娜点点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啊,那老头是我见过的她接触的唯一的人了” 林丹泽马上给牛叔叔打电话,告诉他有一个老头,让他注意一下在张鼎玉那边有没有同样一个老头出现。 同时带着我们去物业找人家要当天的监控。 物业那老娘们十分热情,大手一伸:“拿优盘来,给你们考去吧” 不一会儿,牛叔叔打来电话,消息是令人振奋的,张鼎玉也曾经接触过一个老头。 只不过是在下班的途中,他推过一个老人过马路,第二天他就死了。 我们急于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拿了监控就跑去了牛叔叔所说的交警中队,他们正在那里等我们。 牛叔叔他们已经奔波了整整一天了,几拨人分别跟他的每一天,当林丹泽打来电话要他们找一个老头的时候,牛叔叔马上吩咐下去找老头。 于是线索也就在不久之后浮出来了。 在回家路途监控中发现了一个老头,似乎是过马路的时候特意拽了张鼎玉一下,说了一些什么话,然后张鼎玉便推着老头的车过了马路。 只不过,过了马路之后,两人就分开了,张鼎玉沿着路途一直走回家里去了。 神秘的老头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两份资料都被带回了灵异组的办公室,至此,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组竟然还有一个专门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坐落在我们市里最好的办公大楼——银谷楼,楼下就是我们市里最好的银谷购物中心,一直到现在我也认为能进入这个大楼工作就是无上自豪的一件事。 很快,对比结果出来了,虽然监控画面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到使用交通工具都不一致,但是从头发发型和脸型上可以确定他们俩是一个人。 于是打印了照片,分别去找前几个已经被定为自杀案件的家人,希望能有人认出这个人。 照片的清晰度不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那模模糊糊的脸似曾相识。 苑辰让我在安静的地方想,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么一个人。 牛叔叔很兴奋,拍着我的肩膀:“别急,这是好事儿,说明一定在咱们市里,说不定你家卖破烂的时候也碰到过他,不过这也许是个危险的人物,下次碰到一定要小心哦” 我沮丧地点点头,总觉得那张模糊的照片眉眼之间特别熟悉,像谁呢? 两天之后,警察从学校得到一条线索。 杨老师是外地人,他在学校一直住宿舍,接触的人有限。 杨老师出事前曾经接到过无数谩骂电话,邮箱里也塞满了各种诅咒谩骂的信息,所以那几天他关闭了电话和网络,几乎切断了一切外界联系。 那个老头,就是被体罚学生的爷爷! 真的是那个老头! 这条消息是从杨老师班级得到的,同学们对自己曾经的班主任杨老师都很认可,关于体罚那件事,也都一致认为杨老师做的虽然欠考虑,但是确实是为了那个学生好。 同学们的反应居然是另一个版本: 当天,那个学生带着手机,上课播放不雅视频,被杨老师发现后竟然和老师动了手。 最后杨老师把他带出去教训,告诉他如果不听就喊家长,当时外面下着雨,杨老师也是气急了,让他自己在雨中做俯卧撑,五十个,自己打着伞在一边数。 按说这个不算太出格,可是被好事者传上网之后就酝酿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老师虐待学生。 到现在不明真相的人还觉得杨老师死是为自己赎罪。 因为他们在楼顶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些字迹,写着十几个赎罪,最后从赎罪的尽头从楼上一跃而下。 而那个学生已经转学,不过学校里有他家的地址,一个县城的村子的一个地址。 于是这次牛叔叔安排林丹泽出差,非让他带上我,因为我说了那个老头我看着特别面熟,也许认识 而苑辰则被他‘死皮赖脸’扣下,说有其他事情要交给他。 就这样,我和林丹泽和他的几个同事一同被派出去下县出差,为了不让我感到不满,特意把小李调过来和我们一起,牛叔叔说给你找个女生陪着,不然你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你们一起去寻找学生徐旭的爷爷。 我们画了三个半小时,到了县城,时间已经一点半多了,然后一顿打听,在一个胡同的最后一家找到了一个紧闭大门的人家。 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好像很热闹,打麻将的声音。 敲开门之后发现果然一堆人正在打麻将,院子里烟气缭绕,人声鼎沸的感觉好像开饭馆一样。 院子里笼子里还有一只黑背,冲着我么呲牙咧嘴地使劲叫。 女主人看见我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哎呦,我们可不是赌博,都是家人的打着玩的,块儿八毛的,一天输赢也不过十块二十块的,晚上吃饭谁赢了谁买菜,不然你们过去看看麻将桌上的钱,而且今天是我妈过生日,输赢都是自己家的钱,打麻将的是我弟弟弟妹和我们一家子” 说着,倒也坦然,将我们一行五人让进屋内。 四件平房的四合院,除了面积小一点之外,跟我们家的四合院特别像,此时一杆打麻将的人聚集在外面院子的树荫下面的麻将桌边上。 女主人喝了一声狗,那狗就安静下来了。 麻将桌上散放着大多是一块钱,一旁桌子上有西瓜苹果香蕉,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切了一多半的大蛋糕,屋子里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已经吃罢了,还没有收拾。 看来女主人说的没错,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玩呢。 不过他们又不是来抓赌的,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来回看看不过是在找孩子的爷爷。 只是,这群人里并没有孩子的爷爷。 于是林丹泽问道:“我们不是抓赌的,是这样,我们想找一下你们孩子徐旭的爷爷,请问他在哪里?” “徐旭他爷爷?干嘛呀?”女主人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一个男人,这男人应该是她丈夫。 果然,男人站了起来,我看着他有些紧张,说话都打着颤地感觉,他反问道:“我爸?怎,怎么啦?” “他人在哪里?”小李问道:“我们又点事儿,想跟他了解一下”院子突然静了下来,我看着众人脸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我觉得男主人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慌张。 “怎么了?不方便吗?”林丹泽问道。 “是,是不方便,那个,说实话吧,我爸爸去世了”男主人哭丧着脸说道:“我这是财迷心窍了,你们可别抓我,我透支了多少钱我补回来得了” 林丹泽看了看我,我问道:“什么时候去世的?” 男女主人互相看了看。 “实话实说啊,别作假”我一看不对,连忙说道。 那男主人颓废地低声回道:“我爸爸去世都四年多了” 我们虽然诧异却都没有做声,男主人突然过来递给林丹泽一根烟,低声问道:“警察同志啊,会不会判刑啊?” 林丹泽皱皱眉,不动声色说道:“说说经过吧” 我们还以为他杀了他爹或者冒充了那个老头啥的,没想到他居然说自己在爸爸在世的时候用万年历和不同的衣服照了无数张照片,用于这四年领取爸爸的工资。 新线索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无意中撞见偷着领取死人工资这事儿让我们哭笑不得,看来是他误会了,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以后不要那么做了,以后随时备查。 然后林丹泽又不动声色地将打印的模糊的照片递给他,问他这个老头是谁。 一家子凑在一起看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认识! 我们每个人都心情沮丧着返回市里去了。 而那个老头也像是人间增发了一样,居然哪儿都找不到他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知道灵异组的警察们一直在沿着他出现过的每一道街上寻找线索。 苑辰接了个活,是一个曾经找他解决问题的人给他介绍的,就在我们市里,很简单的一个孩子掉魂的事情。 他直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这样一直过去了半个月老头的事情没有一点进度。 马伯伯没说什么,可是牛叔叔着急了,他认为刑警队交给他的事情如果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了,容易让人对本来就有争议的灵异组产生看法。 所以他们说什么也要找到那个老头,我就成了他们盯住的对象,因为只有我最贱,说了一句觉得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似的。 可是这几天我过的也不太平,张思涵从那天冲出去说要报复我们之后,便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手机关机,微信扣扣都没有任何动态。 我被佳佳的妈妈和张思涵的妈妈缠住了,非得要想个法子找她闺女。 任凭我怎么说自己没办法,张思涵她妈最后直说她孩子是因为我们才跑没的,我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此时佳佳的妈妈看着为女儿哭碎了心的母亲,自己深知她的痛苦,便也帮着求情。 我让报警,可是她说早就报警了,可是警察说只能协查,而且她是在清楚的情况下负气出走的,已经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更不好找。 在这种情况下,才找到我家里的,我劝了半天没有成果最后答应苑辰和夏洛回来一起商量一下,这才让她们俩不甘心地离开。 为了躲避他们,也为了好好补一下纸扎铺子的事情,我在他们走后便离开家去了铺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是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似的,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我来回好几次站住回头,再往回走。 一直进入西大街,再拐入我们家的铺子的胡同,后面空空的,心里怪怪的。 铺子门缝塞着一张白色的纸。 我本以为是一些来找我家铺子坐纸扎人的信,抽出来准备看一看,打开就觉察出不对劲来。 这张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形,像是一个三角形里面画着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字符。 不是信,也不像是广告,更像是一种诅咒似的。 我们这条街本身就够偏僻,又是做这种生意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几乎没有什么发广告的人愿意来这里。 带着疑问,我开门又收获了一堆白色信件。 都是熟人介绍做纸扎人的,甚至有的信封塞着一笔厚厚的钱,自从我接手之后才发现,每次都会有人从门缝往铺子里塞信封,信封里有钱,有死者的名字和头发指甲或者血液这类东西。 以前这些都是由奶奶打理,然后筛选出可以做的,爷爷做纸扎人,我打下手。 奶奶再把那些适合做的送来的钱放在门后,进来的人自己翻看,如果发现自己的钱没有动,便直接拿走了。 一直没有出过乱子。 现在全部都由我自己来,一时间乱如麻。 不过,好在也许来人都打听过了,对于我这个半吊子不干活,也很少开门,所以很久之前的钱还在这里放着。 我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信封,有六个,六个全部是一个人给的,什么都没说,只写了生辰八字,一个小小的三角红布包裹着一些头发和指甲。 六个信封里,每一个信封都是同样的东西,同时塞着两千块钱。 这种很莫名其妙的东西,爷爷绝对不会做的,给多少线都不做,因为很有可能对方还是一个活人。 我让自己安静下来,缓缓整理东西,同时余光看着周围,因为一直觉得气氛阴沉沉的。 不知不觉,铺子里让我打扫的差不多了,门口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给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站着一个人,正用手关节叩门框。 “额,干什么?”我本能的紧张让自己显得特别蠢。 那人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来只是告诉你,苑辰有难” “啊?”我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我追了出去,空荡荡的巷子里什么都没有。 我当时就拨通了苑辰的电话,他在那头笑嘻嘻地问我找他干嘛,于是我觉得自己好像刚才做了个梦。 又是今天,在俩小时以后,林丹泽特别兴奋地告诉我,那个神秘的老头又一次出现了。 林丹泽说他才车就在西大街的牌楼口等着我呢。 我来不及多想,关了铺子跟他们去看热闹。 车上后座坐着小李警察,朝我礼貌地笑笑:“来,快上来” 我诧异:“你也调灵异组了吗?” 小李警察笑着回我:“没有,我特别感兴趣,特意让跟着他一起来接你的” 上车小李警察还给了我一瓶脉动。 林丹泽发动警察,一路朝北开去,两人一边跟我聊着事情的经过,原来警察们在一个叫老君观的地方有一个老人们下棋打麻将的地方找到的线索,有老人说经常看见和这个老头特别相似的人总是跟人下棋。 只不过不是捡破烂的,也不是县里谁的爷爷,那人是一个孤寡老人,差不多每周都会有几天在这里下棋。 为了确定这个人是谁,林丹泽特意绕过来拉我,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前面已经有警察赶过去了。 剁手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大约走到马上就接近的时候,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是人还在。正在和一老头掐架呢,因为下棋的事情。 可等我们到了那个老头老太太成群的休闲地带的时候却又得到一个消息,老头不见了。 灵异组的警察分布着的好几个点,竟然都没有再找到那个老头。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热闹一片喧嚣。 跳舞的,甩陀螺的,跳绳的,唱戏的,自成一片区域看起来足足几千人。 只有到了这里才能感受到电视网络上说的中国步入了老龄社会的说法,密密麻麻人头攒动的都是老人。 一下才,空气中的热浪扑面而来,林丹泽从车里拽出一把伞递给我:“防紫外线” 我很无奈地看着他,心说,这也行? 而且,小李也立刻下车了,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赶紧趁着小李没注意准备把伞扔包里去,小李一把拦住了我:“你不打就给我打吧,我的皮肤可不好了,这么强烈的阳光一会儿就晒伤了” 于是那把伞到了小李手上。 我们处在这个地方是一个公园,其实尽是树荫,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休闲了。 从东向西,足有一千多米平米绿油油的地带全部都是人,如果说从这里找一个人的话,确实有点困难。 他们分成两拨,一左一右开始地毯式的寻找。 可惜两拨人碰面的时候也没有找到这个老头。 我小李和林丹泽跟着之前就在这里的一个警察去找当时下棋的人,那位老人却并不认识他。 大家都喊他老王,其实他姓不姓王谁也没有看过身份证。 老王每周都会有这么一两天来下棋,夏天一般都穿白色大背心黑色短裤和白色的板鞋出现,冬天则很少见到他,仿佛一年到头有印象的就是那几件衣服了。 至于老头住哪儿,家里都有谁,大家一概不知道,这些老人不似我们年轻人,还有可能会有一些清晰的照片,他们手里的手机都是那种能砸核桃的老人机,根本就没有照相功能,即便有也想不起来照。 我们拿着模糊的照片让人对比,倒是对上了,有人说确实就是老王。 当天白跑一趟也没什么,为了表示歉意,林丹泽请吃烧烤,请我和小李警察吃。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几口啤酒的缘故,夜里入门之后我开始出现严重的梦魇。 梦里特别清晰的出现,我和苑辰站在某个楼顶上,苑辰站在暗处跟我说话,他说:“你跳下去吧” 声音很小很清晰,一直在重复:你跳下去吧,你跳下去吧! 然后,他像疯了一样逼近我,脸色惨白惨白的,头发随风飘扬,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神色狰狞可怖,和平常的他判若两人。 我则极力躲避,他却非常灵活的各种拦截。 我对自己说:这是梦,一定要醒来。 各种神仙都求到了:玉皇如来耶稣圣母玛利亚,可惜没有一个能把我唤醒。 又尝试着掐自己的大腿,可惜还是没有醒来。 眼看苑辰一把把我从楼上推下去,那种坠落的落空感一下子袭来,我觉得自己忽悠一下子,好像人掉在地上摔碎了的感觉,然后人就醒来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喘气,一种大难不死的后怕感觉袭来,窗外一抹神秘的月光洒在屋里,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我估计苑辰和老苑今天都没有在这里,仿佛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俩字,于是我把元旦和花姑娘呼唤了一声,它们俩跳上床转了俩圈搂着就睡过去了,我这才安心。 好在这一夜是无事的。 第二天早晨我把晚上的梦也忘的差不多了,看见苑辰从屋子里出来洗脸才突然想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苑辰。 苑辰歪着头,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你是累坏了吗,我回来的时候还招呼了你一声呢” 白天看着他一副略有些痞的模样,干净阳光的一个大男孩。 吃早餐的时候苑辰把他的事情跟我当闲话的聊了聊,其实也没什么,而我却突然警惕起来:“苑辰,我这几天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你要小心些” 苑辰哼哼笑着:“小妞!别担心我啦,担心你自己得了” 看他确实没事儿,我赶紧将张思涵的事情告诉他,苑辰略略抬头,诧异地看了我半天:“她?还是算了吧,你找到她,她会害了你的,所以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她确实是因为我们而负气出走的呀”我撇撇嘴。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苑辰非常严厉地跟我说道:“不要让自己的心那么软,你要学会拒绝。懂吗?!” 我只好点头了,可是这话刚刚说完,门口开始有了说话的声音,一听声音我就都知道是张思涵她的家人来了。 果然,迈入门口的,这一次是张思涵的父母俩人。 原本张母是那种比较臃肿的女人,这几天的女儿失恋也让她仿佛老了几岁,迅速瘦了下去。 我相信她是善良的,所以一看见她进门,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 反正苑辰在院子里呢,刚刚他也告诉我了,拒绝,让他去拒绝吧! 于是,苑辰拦住了她们。 三个人坐着院子里的桌子上谈,期间我一直在窗帘后面偷看,谈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两口子起身。 起身之后居然还跟苑辰握握手,然后走了。 既没哭也没闹,就这么和平的离开了! 真是让人佩服,苑辰的公关能力简直爆表!我得跟他学习一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苑辰一脸灿烂地告诉我:“我呀,我答应他们的要去啦!” “啊?”我一下子下巴就合不回去了,刚刚还劝我呢,怎么突然之间来了一个剧情大反转,我反复围着他转了几圈之后,捏着下巴问道:“说吧,他们答应给你多少钱?” “这个数”苑辰伸出一个巴掌,然后又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哎呦,说好了不管这事儿,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啊!!剁手!!坚决剁手!” 我都懒得理他了,这个人简直没救了,迟早都会死在钱上的!! 院里的黑影 - 纸扎人 - 月若素 白天做事昏昏沉沉,一到晚上我就噩梦连天,总是梦见苑辰特别一些不好的事情,如在一个狭长的巷子里,惨白的灯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的,我只看到他远远站在那里看着我,脸色白的看着特别陌生特别可怖。 每次半夜醒来我都会满头大汗,歇半天才能缓过劲来。 这几天我闹腾的厉害,所有人都说我脸色开始不好看,老苑甚至绕着我看了好多次,跟我说:“丫头,你是不是被什么缠上了呀,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天这么蔫呀,吃饭都不积极了呢” 我一直点头,他说的太对了。 “有解决办法没?”我连忙问他 “不知道”老苑拍拍我的肩膀:“我老叔这几天也是这样,看着好像哪儿不对劲似的,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我一直想跟苑辰说说,想问问他知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可是和他老打不着照面。 老头的事情暂时耽搁下来,他们依旧守株待兔的等待老头主动出现,可是我觉得希望太渺茫了。 很有可能老头已经察觉了。 闲暇之际,林丹泽给我送来一堆零食,也说是看我这几天特别蔫,短信都不好好回,脸色也差,身体也不好,所以送来的都是营养品,什么麦片豆奶牛奶,全是吃了就长膘的食品。 我看着他发愣。 林丹泽笑笑,也不说什么,自己进去用杯子冲好了给我端到手边上:“这下可以喝了吧,来,把他喝掉” 老苑在一边目瞪口呆看着:“干啥呀这是,你们俩咋地啦?” 又是一个苑辰的晚归天,从下午开始,天气就阴沉沉的,好像憋着一场大雨一样。 到了十点来钟,狂风骤雨突至,院子里的雨声哗啦啦拍打着窗户,时不时引起元旦一阵狂吠。 我给苑辰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恰在此时,林丹泽电话打进来,他怕我害怕这样的夜,所以没事来陪我说说话。 我心头一暖。 外面下着雨,林丹泽跟我说着一些他在部队上的一些事情,一些战友情,一些难以忘怀的事情。 说了很久,手机都发烫了,我开始充电,林丹泽说:“苏晓溪,你困了你就睡,我听不见你的回答了就挂掉了” “恩” 然后,他就在那头给我说,我偶尔回一句。 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乡不是好梦,苑辰站在阴沉黑暗的长巷尽头,两边亮着昏暗的灯,他的影子好像够到我脚下似的。 一阵阴风吹起了他的头发,骤然之间,苑辰唰一下就靠了过来,一下子脸突然变成了窟窿一样,没了脸皮。 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又了一头的冷汗,又是一次阴森森的半夜醒来。 听着狂风暴雨声音更大了,我不由拉开窗帘一个缝隙往外看。 一道无声的闪电撕裂天空,闪电照亮了一切,院子里的雨一点也没有减少,白亮亮的雨点铺天盖地将天地连在一起。 又一道闪电亮起,骤然院子里一个黑影直愣愣立在那里。 我也是女生,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尖叫一声,我的尖叫引来了原本卧在客厅里的元旦和花姑娘,也引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苏晓溪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慌乱地回头寻找,发现手机发出声音是因为林丹泽一直没有挂我的电话,我连滚带爬过去拔掉充电器又站在窗口继续观察。 慌乱过后,反而平静下来。 我对林丹泽说道:“不知道,院子里有个人!” “我马上过去,你什么也别做,也别叫,带着元旦在身边,不要害怕,我马上到” 说罢,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林丹泽说:“就这样拿着电话,害怕跟我说话,知道吗?” “恩” 闪电没有亮起的时候,院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我不敢开灯,不敢照亮,就那样隐匿在窗帘后面看着对方。 一道闪电将夜空划破,伴随着一身闷雷远远地响着,我再次看清那个人,他背对着我,穿着一个黑色的衣服,头上套着帽子,仿佛是仰着头的样子,帽子快要从头上掉下来了。 就这样,又没入了黑暗里。 林丹泽在那头不断和我说话:“苏晓溪你在吗?” “在”我回。 “好” 过一会儿再次询问,我听着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雨声音特别大,他则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是跑着来的?” “哪能呢,我骑着自行车呢,我披着雨披呢,你不用担心,院里那个人还在吗?” “在” “是人是鬼?” “应该,是人吧.”我想了想,觉得没有鬼气,元旦也每天跳出去使劲叫,而且家里有很多镇宅压鬼的东西,除非那种千年老鬼,一般情况的小鬼是进不来的。 “是嘛,人啊,千万别出去啊,苑辰他们俩呢?你猫着腰过西屋去看看苑辰在不在,你现在轻轻过去”林丹泽说。 “不用,他们俩应该不在”我小声说道:“苑辰他们俩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好多时候都不回来,今天他很有可能不在” “别急,我马上到,已经到了人民路了,再等我十分钟”他说。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一定蹬的非常快才会这么速度的赶来。 我们俩就这样交流了又过了十二分,林丹泽说:“他还在院子里?” “恩” “院子插着门?” “恩” “那我在外面打门,看他跑不跑”林丹泽说着,我听见哐哐踹门的声音。 我想了想,将外面的灯打开。 一瞬间灯照亮了外面大雨交加的世界。 那个人,还站在原地不动,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丹泽来了,我也安心了,冷静下来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你等我,我给你开门” “跑了吗?” “没有” “那不行,太危险”林丹泽连忙阻止我。 可是,我看着应该没有多少危险,那人已经这样如同一个雕塑一样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了,自从我看见他之后,他就一动不动的,死人一般! 夜游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没有顾林丹泽的阻拦,拿了一把伞一把水果刀就冲入了大雨里,我冲出去了,元旦也跟着就冲了出去。 我绕着那人远远看着,他没有动,我想了想,先绕过去给林丹泽开门,无论这人是死是活,先放林丹泽进来才是首要的。 林丹泽披着一件橘黄色的雨披,推着他那白色的山地自行车,正焦急地趴在门缝上往里看,我一出来他就在哪儿叫唤:“快点开门,先给我开门!” 门缝处有林丹泽的手电筒光。 等我开了门之后,林丹泽都没顾上和我说话,迈步进入院子,直奔那个黑影身边而去。 此时,院灯亮着,林丹泽又举着一个手电朝那人脸上直接照了过去。 那人仰着头,头部被帽子遮挡着,浑身**的,显得怪异极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我们家院子里来的。 突然,林丹泽猛然回头招呼我:“快来帮忙!” 我愣了一下。 林丹泽又说道:“是苑辰” “啊?”我吃惊不亚于刚才看见他的时候,小跑着踩着水花跑了过去。 只见林丹泽围着他一个劲转悠:“老苑,你干嘛呢这是,怪吓人的” 苑辰一直仰着头看天。 靠近了,避开雨声,我终于觉得苑辰似乎一直在反复叨念着几句话,声音极小,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扳了扳他的胳膊,他浑身冰冷,身子硬邦邦的像僵尸一样,浑身使着劲,让自己的脑袋更往上仰着,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们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林丹泽凑近他的嘴巴,发现他一直在仰头喝水,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点沙哑的声音。 听了几声,林丹泽低头跟我说道:“他说无根水” 苑辰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喉咙涌动,一直在说的是无根水,无根水。 我仰头看天,雨可不就是无根水嘛,他这是怎么了,中邪了么? “他都在,他侄子肯定在,你去屋里找找,先把他弄回屋里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林丹泽说道。 我慌忙去老苑睡觉的屋子,老苑一直睡我们家南房。 果然如林丹泽所说,老苑正在屋里蒙头大睡,几秒一呼噜,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一概不知。 我喊了半天,老苑翻了个身继续睡,最后,不得不给他脸上泼了一些水花,他才醒来。 他们俩合力将苑辰抬入屋里。 这期间,苑辰真的就如一个僵尸一样,任何部位都不会打弯,我问老苑:“你们白天去干嘛了,几点回来的,白天有什么异常?要不要叫医生啊?” 老苑却不是很急,挠挠头:“其实应该没事吧,上次下雨他这么着的,等天亮就好了” “他这是要变化了么?”我实在不懂,一边给苑辰搓手,一边和老苑说话:“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症状?你就没有害怕?” 苑辰的手冰冷异常,不光是淋雨后的感觉,更多的是觉得阴寒之气是从他体内透出来的。 有那么好几次,我几乎觉得苑辰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如果不是他的嘴唇一直蠕动着,一直在说无根水。 我爷爷一般不用无根水,烧符水也只是接普通的水,一般情况是符起作用。 无根水,泛指没有接地的水,如雨水雪水露水等。 不知道苑辰这一出是为什么。 林丹泽不动神色地将我的手拨开:“你一女生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来帮他搓手,你去厨房弄点热汤,一会儿醒来好吃东西” 说着,林丹泽将我轰了出去:“你出去吧,让老苑弄点热水,给他擦擦身子,你一个女的在这里不方便,你要不去做饭,要不就直接睡觉,明天苑辰一准没事” 我只好答应着、 不过,厨房也没我的事儿,老苑正在烧水,除了热水器,电磁炉的烧水更快一些。 他们俩进屋去忙乎了,我一个人看着渐渐减小的雨点发呆。 苑辰肯定不对劲!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总是梦见苑辰遇到不好的东西,一直提醒他,可是他一直没有在意过。 我开始捋这几天的事情,自从那些自杀案件出现之后,我就开始出现问题,似乎不是冲着苑辰而来,却最后变成了苑辰的劫难。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老苑喊我:“丫头,你那阴阳镜呢?” 我连忙回屋去拿。 之前阴阳镜一直在苑辰那儿,后来苑辰还给了我。 靠近苑辰那边的屋子,我耳边就传来了他细细碎碎的声音,听着就是阴阳镜。 和之前叨念无根水的速度一样,现在改念阴阳镜。 得到允许之后,我进去把阴阳镜塞到苑辰手里。 没想到苑辰却一把把阴阳镜扔了好远,最后硬生生出来俩字:收好! 然后,他似乎用尽了力气又蹦出仨字:别给我! 之后,他再没有了力气,像是晕了过去。 天空泛起了白之后,苑辰就恢复了正常,呼吸均匀,脸色红润,翻了个身之后便呼呼睡去了,仿佛历经了一夜的力气活一夜疲惫地睡去了,我们也一样,累成狗了,我回自己的屋里,他们俩守着苑辰,沉沉睡去了。 一觉之后,居然被苑辰给唤醒。 我睁眼的时候,他正站在我的床头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皱皱眉,以为自己又做梦了,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懒虫,起床啦” 苑辰的声音在我耳边唤起。 我‘蹭’一下就坐起来了:“苑辰?” “怎么这么吃惊,今天你们都怎么了,看看都几点了?”苑辰指了指闹钟,闹钟指向十一点。 我皱皱眉:“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都中午了,谁知道你还在睡啊,为了确保你没事,我就闯进来了”苑辰嘟着嘴,还不满我让他出去:“出去就是了,你赶紧起床,饿死了,去吃东西” 他出去了,我人也精神了,三下两下把衣服穿好,出去的时候,他又在那边招呼他们俩给他自己守了一夜的人。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眼。 元旦闻了闻他,在他身边转了几圈之后又懒洋洋爬地上睡觉了。 我好像觉得苑辰确实不一样了,若说什么不一样了,我想,应该是气质吧! 车祸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中午吃的饭是林丹泽从外面饭馆叫的外卖。 我们一边吃一边争着说苑辰昨晚的吓人举动,我更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尤其是这几天,我总是接连不断做奇奇怪怪的梦。 苑辰哼哼着看着我们数落他昨晚吓人的症状,他一点也不相信,我们几个人细数他昨夜的状况,苑辰惊的看了我们半天,随后乐道:“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事儿呢” 说完,拿着他那万能的包包便往外走。 老苑看了看我们,放下筷子连忙跟了出去。 我和林丹泽也顾不上吃东西了,甩下筷子锁上门也跟了出去。 苑辰提着他的包晃晃悠悠,走的很快,一会儿就出了我们这边这条马路。 外面有很多小饭店,就是那种搭棚的拉面板面羊杂汤什么的小摊子,平常路过这个地方的时候都是捂着鼻子过,我不喜欢牛羊的味道所以从来不会在这片吃饭。 苑辰背着他的包站在那里恍惚了一下,然后老苑从后面叫住他:“老叔,你等等我” 苑辰便停住了脚步回头,恰好看见了也紧跟在老苑身后的我们俩,苑辰皱了皱眉头,脸上显现出很不高兴的模样。 张嘴说了一句什么,因为距离远,没有听见,不过,他快步走了回来。 在这一个瞬间,前后不过三秒的时间里。 一辆蓝色的搅拌车突然从我们的对面疯了一样冲过来,失控了,冲上了路边的马路牙子。 就是一个瞬间,马路边上四个饭摊子‘稀里哗啦’一下子就没有了! 搅拌车顶着苑辰的后腿,翻了个过一下子才停来,距离苑辰不过一毫米之差。 这一瞬间的转换也就是苑辰往后退了那么几步的距离,否则,现在的苑辰已经在汽车底下了!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片惨叫一片求救。 我不觉嘴里冒出一句话:“是,是奔着苑辰来的吗?” “意外,意外”林丹泽安慰我。 苑辰和老苑也吓得不轻,看着脸色煞白,半天才想起来救人。 爬出汽车的司机看见自己闯了大祸,满头是血就想跑,幸亏林丹泽眼疾手快,几步跑过去见司机揪住翻身摔在地上:“老实呆着!” 那司机动了几下,林丹泽对周围围观的路人发动道:“我是警察,大家帮忙看着他,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说着边打电话边往最惨重的地方跑去。 好一阵忙活之后,警车救护车全赶过来了。 这场车祸竟然没有死人! 这么严重的车祸,眼看路边的摊位都夷为平地了,竟然重伤了两个,已经被救护车给拉走了。 其他人稍微受到点惊吓,都惊魂未定地呆在原地庆幸。 这时候司机才被林丹泽提过来,得知情况之后,他一个劲朝林丹泽作揖:“幸亏你抓了我一把啊,要不我哪知道这种情况,我以为今天我完了呢” 问及情况,时间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控:“说来怕你们说我瞎编,实际上,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一个脚拨着我的脚去踩油门一样,失控那一瞬间,我觉得不是我在操控这台车” 苑辰二话不说,从时间爬出来的窗口钻入了车内。 我看司机一切行为都像正常人,没有喝酒没有疲劳驾驶,所以更加笃信,他刚才的失控是有‘预谋’的。 时间不长,苑辰从车内钻了出来,冲着我们摇摇头:“里面什么都没有,很正常,可能就是一个意外” 一场惊魂的车祸算是一个序曲,苑辰的思维似乎清晰了很多,不再反对我和林丹泽想跟着他去办事。 苑辰要去一个地方为一个小孩子掉了的魂儿。 据说这个是一个官员的家,所以他们家很是忌讳外人前往,尽管苑辰一再说过,他还有一个团队,可人家只要求苑辰一个人去,所以平常老苑也只是在小区外面等着他,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跟着苑辰一路走着用了足有俩小时到了一处郊区的村里。 我还纳闷:“当官的住这么偏远?” 苑辰闷声点走着,一路上关于这一家的事情,他几乎没说什么,我们问急了,他就哼一声,不问不说话,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苑辰进入村子了,我们几个便在外面等着。 这时候,风云突变,黑压压的乌云朝外面这边游走而来,半小时左右,已经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了。 我一边观察天气,一边焦急等待苑辰的消息,希望他快点出现。 我们进入了一个破旧的小屋避雨。 这个已经被打碎了玻璃的破砖房原先应该是一个汽车修理摊位,现在门口还喷着风炮补胎的字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红红的油漆大字下的胎字走了样,歪歪扭扭像是渗着血迹的胎儿。 我站在窗前往外看,林丹泽和老苑坐在里面的一个破木板上玩手机。 乌压压的天空压的特别低,仿佛要跟地面接触了似的。 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 麦田尽头。 “林丹泽”我突然惊叫一声。 林丹泽和老苑蹦起来冲了过来。 我说:“那个麦田站着一个女孩,是不是张思涵?” 俩人顺着我的方向看去,半天才回我:“你怎么了?出现错觉了?这么阴的天气怎么会有人?而且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你今天走累了吧?”林丹泽站在我身后:“来,帮你揉揉肩膀” 说着,竟然帮我开始按摩肩膀,一边絮叨:“你要是累了,我打个电话叫个车来接咱们回去” “等苑辰出来吧”我说道。 林丹泽‘哦’了一声,语气充满了无奈与落寞。 这一等,等来一场倾盆大雨。 真是如同从天上往下倒水一样,天地间根本就是在一条线上,只听耳边哗哗水声,几分钟时间,地面已经是一条条小河沟了。 老苑突然怪叫一声:“哎呦,完了” 说着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怎么了?你又发什么疯?”林丹泽拉了他一把。 老苑回道:“我老叔准又跟昨夜一样,仰头接无根水!!赶紧的去找他” 蛊惑 - 纸扎人 - 月若素 屋外电闪雷鸣的状态有点吓人了,紫色的闪电一道道从天空滚过,乌压压的云越来越低,雨也越来越大了,而老苑没有顾我们俩在后面的呼喊声,快速跑入了茫茫大雨里。 我跺了跺脚看了看林丹泽,只见他也在看着我,最后无奈:“走吧,咱也去看看” 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穿着我的衣服,幸亏觉得今天风大穿外套了” 我和林丹泽随后跟了出去。 那个村子的名字在雨中也模糊了,街上几乎没有人,偶尔遇到一个打着伞路过的人也会用特别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 老苑已经没影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俩又摸不着门,只得在街边上的屋檐下窜,一间一间往里走。 中间的这条街道是硬化的水泥路,两旁是绿化带,绿化带两侧是排水沟,由于雨下的太急,排水沟已经小河奔腾的样子了。 我们只是隐约记得苑辰说过有个小孩掉魂了,其他一概不知道。 林丹泽指着一块已经打湿并且特别模糊的红纸念叨:“天灵灵地灵灵,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是不是他家的?” 红纸已经被洇湿了,下面黑乎乎不清楚的应该是一个符咒的模样。 “顺着这个走吧”我建议道:“一般这种都是从自己家门口贴出来的,一道顺着比较向阳的地方贴,我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那家人家贴出来的,掉魂了嘛” 我们俩边说边往上走。 村里整个呈向上的地形,村子像是在一个梯形的台子上,两侧是整齐的红砖房屋,几乎一模一样,不由让我觉得这村子是不是也是按八卦方位建的。 林丹泽四下看了看摇摇头,贴近我的耳边大声跟我说话:“并不是,应该是当地规划的还算不错” 我们俩正说着,突然林丹泽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嘴巴张大,一脸的惊讶。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最高处的尽头是一堵墙,墙的两侧是房子。 而林丹泽惊讶无比看着的地方有一个黑衣少女打着一个绿色的伞站在原地,冲着我们摆了一个v的手势,然后在我们俩的注视下,缓缓转弯过去了。 当下,我心里也空白了一下。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质问为什么‘李倩倩’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突然林丹泽拉了我一把:“快看,血!” 我怔了一下,望向林丹泽手指的方向。 那边一缕鲜红顺着顺流而下的泥水混合在一起快速流下来。 一个炸雷猛然从天空打响,震耳欲聋的雷声让我们心里都涌起了无尽的不祥预感。 林丹泽拉着我就往那边跑了过去,只见流血的尽头是贴着枣红色瓷砖大门的一户人家,此时大门敞开着,血水是从他们家的下水道孔里流出来的! 而他们家近处的两个电信杆真的贴着两张红色的灵符。 “准是他家!” 我说着率先迈步进去了。 一进院子,那一幕率先进入我的眼帘:苑辰站在院子里仰头望天,屋子里哭成了一团。 听着呐喊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叫骂声音不断。 苑辰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淋雨,老苑已经冲入了屋子里。 我和林丹泽几乎心有灵犀,先合力把苑辰挪到门楼里,让雨水暂时淋不到他之后,我们俩才冲入了屋子里。 屋子里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一共有七八个不认识的人,其中两个男的,剩下全部是女的。 床铺中间躺着一个孩子。 那还在看起来有五六岁的样子,一脸青黑,一打眼就能看出来那孩子中了尸毒。 小小年纪怎么会中了尸毒? 我心里打起一个疑惑,明明苑辰说有一个孩子掉魂了,这怎么到了这里变成了中了尸毒? 我立马想到一个人——倩倩! 心里一惊,连忙将还抱着孩子的女人使劲拉开,突然的变故让这一屋子的人忘记了我们这些陌生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女人使劲掰开我的手,哭的浑身都是颤抖的,护着那个孩子怎么都不让我们接近,像是一个护子的狮子。 我也急了,吼道:“还想不想救人啦?” 女人浮肿着眼睛突然抬起头来,眼里迸射出两道炙热:“你是说我们童童有救吗?” “你不让看我怎么知道?”我索性一装到底。 女人的脸色已经苍白中带着青黑了,虽然没有完全染到尸毒,可是如果再抱着孩子不撒手,她也会变成和孩子一样的状况。 只见老苑在一侧拽拽我的胳膊:“丫头啊,这孩子刚才突然中了尸毒,挺重,连带我,你看” 说着老苑伸出右手到我眼前。 只见老苑本来咖色皮肤变成了紫色,正在一点点向上蔓延,他左手攥着右手的胳膊,大汗淋漓的。 “什么感觉?”我问道。 “冷,如同被冻掉一样,却有疼,疼痛难忍”老苑说道:“刚才那个女人,我进来的时候正迎着她出去,我看着不对,拽了她一把就成这样了”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因为倩倩的身体本身就已经死去了,这么久都没有腐烂,除了身体里隐藏着一个厉害的死魂之外,她一定用了别的方法。 “她过去的时候一阵清香”老苑说道。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已经绕着那个孩子开始看他的情况了,已经确定小孩子已经断气了,身子里一缕魂魄也没有留下。 我没敢说实话,起身发现所有人都用炙热的目光望着我,眼里写满了希望。 我动了动嘴:“会有办法的,你们别急,孩子的魂被抓走了,就是被刚才那个女人” 一家人大惊失色。 “为什么?”刚才一直抱着孩子的女人问道,她应该是孩子的妈妈。 我暂时还顾不上回她什么,外面的天一直在下雨,看起来没有停下的迹象,而我已经察觉到了,如果雨不停,苑辰就不能恢复正常。 苑辰他似乎被催眠或者被蛊惑了,而发起这个信号的东西便是雨或者雷。 只要一下雨,他就不正常了!! 血迹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一个稍微镇定一点的男性长者告诉我们:“她是我们请来看香的,孩子这几天不是晚上老是哭嘛,我们先是请来了苑师傅,可是几次三番都没有拨弄正常,于是又通过关系请来一个看香的仙家,就是她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些看香的仙家,但是多少也一知半解的知道点,我心里知道李倩倩身上那个老鬼绝对不可能是哪个堂口的仙儿,所以对她来看香的事情保持绝对的不信。 ??不过我还是有必要问清楚她究竟来干什么,所以抻着自己打听情况,表面看着我挺镇静的,如果有人靠近我的话,一定会发现我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因为实在是怕耽误了孩子。 ??长者告诉我,孩子从已经上幼儿园了,有一天回头来说看见了一个小白人,然后那天晚上开始哭,哭闹也就罢了,第二天死活不吃饭不喝水。 ??上医院之后做化验打点滴,就是没有办法给孩子止住。 ??这才找了苑辰。 ??“苑辰知道你们找了她吗?”我问那个老者。 ??他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那多说不过去啊,我们找了苑师傅了,这不是,这不是无奈着急了嘛?” ??我长叹一口气。 ??“这,怎么了?”那老者欲言又止地想了半天,终于问了这句话:“是不是,请两个师傅又冲突?孩子还有救没有?” ??老苑一跺脚:“唉!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那女的是看香的仙儿啊?那明显就是个鬼嘛!” ??“啥?” ??一家人一下子炸开了,本来都心不在焉的人全部都惊呆了,一同看着我们仨。 ??“那人有活气么?”老苑气的直埋怨这一家人:“孩子的魂就是她扯走的,你们还要我说什么?”、 ??“可是,这可咋办,谁知道苑师傅突然就疯了似的出去了,他出去之后那萧师父也来了,我们也是着急”这次说话的人是一个和女性长者,我觉得她和男性长者应该是平辈。 ??“然后呢?”我追问道。 ??“然后萧师父进来围着宝宝转了几圈,孩子突然就变的.”说道这里,女长者突然停顿了一下,脸色大变:“恩,就是,我们急着哭的时候,她扭身走了!我们那还顾得上她呀,以为她害怕没有看好,原来她是跑了?” ??我心说,还萧师父呢,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瞎请,当然,我也不知道!? ??“孩子生辰八字”老苑不等他们得到什么结论,连忙说道。 ??老苑也是跟着苑辰长期走阴回魂的人,自然明白这个时候时间最宝贵了。 ??男性长者慌忙去了里屋,外面一片死寂,除了哗啦啦的屋檐流水声音。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苑辰自己又跑回院子里仰天站着了。 ??身上已经**的,如同一只落汤鸡了,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那涓涓细流的血水,竟然是从他的身流过去,缓缓流出了下水道。 ??“谁受伤了?”我大惊,突然想起,我们是顺着血水过来的。 ??一家人面面相窥,看起来都迷惑的样子,像是家里根本就没有人受伤的神情。 ??不过,没等我再说什么,一家人已经有四个跑出去一探究竟去了。 ??老苑等着生辰八字,我和林丹泽跟着大家往外走,虽然涓涓细流的红水不像是出了什么命案,但是,心还是揪着。 ??血水的尽头在东头的屋檐下,的确那里更加浓烈一点。 ??但是,屋檐下的东头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只是一个建议的三合板搭成的窝棚,我一度觉得可能是狗窝,只是比狗窝看起来好一些。 ??一家人疯了似的将那个棚子拆开。 ??诡异的事情一下子暴露在众人眼里! ??只见棚里是一个座神像,神像跟前是一摞红色的纸,纸上写着一些字。 ??而这个并没有漏雨的棚子里,红纸却一张张全部湿漉漉的滴着水,如同院子里站着的苑辰一样。 ??‘血水’就是从这些纸上滴落的,混合着雨水流出来,跟真正的血几乎没有区别!! ??“这,是干什么的?” ??神像是那个仙家的爷爷和奶奶吧,看起来慈眉善目,却隐隐带着一层青黑气息,笑模笑样的样貌里却能一眼瞧出来意思阴霾藏着脸色里。 ??他们的手上摞着的,正是这一摞红纸,足足好好几千张。 ??“是萧师父让供的,红纸一共是一千六百五十六张,是孩子出生到现在的每一天,一天一张,都写着孩子的生成八字呢”女性长者说道:“说是为孩子增福增寿的” ??我皱皱眉,虽然没有听说过,却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妥。 而主心骨苑辰,此时正站在院子里喝无根水! 在屋里等生辰八字的老苑拿到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看着这情景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 说罢,他来不及解释什么,上去一把抓过那些已经湿乎乎的红纸扯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周围这几个围着他大眼瞪小眼的人,说道:“来,快点把这些给烘干” “啊,有吹风机”一个女人连忙说道。 “不要吹风机,会把孩子的魂魄吹走的!”老苑急忙喝到:“要用怀里捂着,捂干!” “哦哦”几个人应声道。 之前那个已经中了尸毒的女人马上冲过来,急切地说道:“我来,只要能救活我儿子,我做什么都行” 老苑却摇摇头:“除了你,其他女人来捂干这些带着孩子一缕魂魄的纸,放在怀里贴着肉捂干!” 家人虽然不明就里,不过,现在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管管不管用,现在都要当着管用的来,一家的女人都围了过来,接过老苑已经分开的生辰红纸,撩开衣服就放在怀里。 “嗯,这样啊,如果中途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把纸弄出来,不然的话,救不活别怨我们啊,听明白了没有?”老苑一副大师模样指挥着。 加上他的岁数也大一点,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救星,点头跟鸡啄米似的:“嗯嗯,大师放心,放心,不会出错的” ??? 尸毒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苑安排了女人们讲孩子的八字红纸贴在自己身体上温暖,然后回到屋里,开始做法。 他翻腾苑辰放在沙发上的包,翻腾了半天,从里面取出一叠黄符条,然后笔墨纸砚摆出来,对在座的各位说道:“孩子的父母在吗?” “在”两边分别出来,一个便是其中那个已然中了尸毒的女人,和另一个年轻男性。 老苑摇摇头:“爸爸行,妈妈不行,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也行” 老年长者道:“我是爷爷,那是奶奶” 老苑看了看点点头:“来,食指滴血,滴到这个墨水里来,我们先锁住孩子的魂,然后解尸毒” 别人哪里还顾得上问个为什么,一一点头照做了。 老苑频频抬头看天,一个劲自言自语:“哎呦,这雨怎么还不停呢” 但是老天爷不听劝也没有办法,眼看苑辰暂时没有办法用的上,老苑只好把目光转向我:“丫头,你会不会招魂?” “会是会”我说道:“但是,我怕经验不足啊!”。 “那也得试一试,我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这样啊,我锁魂,解尸毒,你就负责招魂吧,不过要小心啊”老苑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 平常依赖苑辰惯了,今天如果自己招魂的话,我还是没有多少自信的。 老苑那边已经写好了符,一些递给我,又找了一个大塑料桶,吩咐他们家没有两个男性:“烧这么一大桶水” “热水器有热水”年轻男性孩子的爸爸说道。 “那太好了”老苑连忙将桶递给他,比划着:“来,把水接到这个位置然后再给我是” 孩子爸爸慌忙拿着桶去卫生间了,片刻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等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老苑问我:“你会不会出窍?” 我摇摇头:“不会” 老苑便撇撇嘴:“那你怎么招魂?” “用招魂幡”我说道:“引魂香和拘魂咒” 老苑眉头皱的很紧:“哎呀,这恐怕不够啊,那个女鬼你也看见了,很厉害,孩子又没有认知和强大的求生欲,这事儿挺麻烦啊,我老叔这也不醒,可急死我了” 林丹泽在一旁帮不上忙,一个劲瞎紧张:“怎么,有危险啊,那可怎么办?” 一个劲看天,一个劲刷手机看天气情况。 额是天气情况就是雨滴状态,一直没有任何改变,我琢磨着,天气可能也是对方特意挑中的,不知道给苑辰弄了什么东西,居然成了这样,让人心塞。 到了现在,林丹泽已经两次将苑辰搬走,他自己又跑雨里去了,淋雨生病是小事,恐怕大事儿在后头呢! “大师,水弄好了” 我思绪未完,里面传来孩子爸爸的急切的声音。 老苑恩了一声,反身从苑辰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葫芦状的小瓶子,倒入水里之后,那热气腾腾的水立刻变成了血液一样的鲜红。 他又从苑辰包包里翻腾了一会儿,取出好两个小盒子,样子跟隐形眼镜盒差不多那种,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我一看他心里就没底,正犹豫着用哪个呢。 果然,一会儿探过脑袋来问我:“你知不知道用哪个?” 他问的声音极小,只有我听见了,我顿时傻眼了,一眼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两个白色的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差不多一模一样,都是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这啥呀?”我凑过去闻了闻,没有什么气味:“干嘛用的?”。 “一个是治疗尸毒的,一个是治疗蛊毒的,咱们长期干这个的可是免不了沾染尸毒的”老苑说道:“可是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怎么你们家没有预防尸毒的东西么?” 我想了想,爷爷似乎没有中过尸毒,也许中过没有告诉过我吧,我摇摇头,把他手里的东西端过来仔细分辨, 看了半天,怎么感觉也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我不由自言自语:“这么难分的东西,苑辰自己拿什么分呢?他是狗鼻子吗?闻一闻就知道味道了?” “好像不是”老苑插了一句回我。 林丹泽凑过来从我手上接过来,将盒子脱起来,抬头看了看:“下面有字,s就是尸毒吧,g就是蛊毒吧?” “哦”老苑吐了吐舌头,这一刻还挺可爱的样子。 “怎么做?”我看着老苑,心里不大信他,他这一套可全部都是跟苑辰学的,他根本还不能出师,平常的事情也都是给苑辰打打下手,接送尸体什么的,苑辰还曾经跟我说过,有的太凶的尸体他就不敢让老苑走夜路接送,会出事的,比如宋雯那次,死了好几回,那就是代价! 老苑过去把孩子抱过来,脱光了放入热气腾腾的桶里,然后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的粉末撒入水里立刻凝结成一层白白的皮,覆盖了整个红水上面,刹那间,红水变得黑紫色了。 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孩子脑门上突然开始冒汗。 全都是黑青色的水,涔涔流下,一会儿孩子的脸部出现了如同被墨汁浇灌过的模样。 老苑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些白布递给家人,让他们帮助擦拭。 然后他自己开始用一些令旗和红黄绿三色布开始在桶周围布置,老苑跟我说道:“孩子的身体尸毒一去,就是一个活死人了,会招来附近的孤魂野鬼的,所以要防着点,这个时间,丫头试试招魂吧,这招魂我是招不好,说不定招来什么玩意呢” 我心里压力山大,那可是一条小生命啊,我这半吊子稍有差错的话,将来可怎么着啊? 我迟迟不动,老看外面哗啦啦的雨天。 老苑提醒我:“快点吧,不然来不及了” 我一咬牙:“好吧我试试” 从我点燃引魂香的开始的时候便觉得挺顺利的,首先引魂香的位置往西飘,那个方向正是我们遇到‘倩倩’的时候她离去的方向。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并没有看见她带着小孩,那么孩子应该在.. 伞! 她那把伞一定有古怪。 怨婴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我准备招魂之前,老苑去拆位于屋檐下供着的那俩像,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这俩像我先拿掉” 说着开始拨弄两个供像,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竟然还有蓝色的四道符咒分别在板房的内里。 我刚说一句小心,只见从屋檐上突然掉下一块瓦,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老苑脑袋上。 顿时老苑那脑袋跟个血葫芦一样。 大家惊叫一声。 只有我注意到,还有四道绿色的幡旗,隐匿在蓝色符咒的后面,插入板房内壁上,两道符咒是放在一起用的。 “这是?”林丹泽和所有的人都看着符咒问老苑,都以为他是大师。 老苑捂着脑袋哪里顾得上回答这些,在那儿哎呦哎呦直叫唤,还是他们家爷爷反应过来马上拿纱布和白药止血。 我不敢太肯定,比较我爷爷不是道士,不太知道他们道士的符咒,凭着平常的认知,我看了看天上乌云密布的天气,我觉得应该是清风咒和水龙令,降雨的! 也就是说,苑辰着实是被人摆了一道的! 我说罢就想上去拔旗,刚走了一步被林丹泽拦下来了:“我来,你在一边教我就可以了” “啊?”我傻呵呵问道:“为什么?” “这种危险的事情以后让男的来,我知道有些符咒是会反噬的,要反噬的话,反噬我好了” 我心念里一阵感动,微微后退,林丹泽已经快速摘下了四个角的符咒,返回头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烧了”我说。 于是林丹泽掏出打火机快速点燃了符咒,符咒燃着蓝盈盈的火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看了看天空,依然乌云密布,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散开了。 引魂香给人指引要找的人的魂魄的位置,拘魂咒能帮我锁定他的位置然后往回拉他的魂魄。 最后附在招魂幡上就算是回来了。 在这中间,最好不要被人打扰。 魂魄已经很虚了,若是被阳气再冲一下,基本就算回不来了,即便不会魂飞魄散,也会立刻返回黄泉路,就此就算是生死两隔了。 “童童?”我试着感应了一下孩子的阴魂气息。 我一声刚叫出口,一个强大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声细小的孩子哭声突然之间传入了我的耳朵,嘤嘤嗡嗡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却也恰好让这一家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其他人一脸惊诧,孩子的妈妈一声尖叫:“童童!!”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妈妈” 我一听就不对,这根本就不是童童的声音!心说怀了,这特么是招来了什么玩意? 人啊,越往坏处想,事情就越糟糕。 等我反应过来孩子可能是别的东西的时候已经晚了,孩子妈妈连滚带爬地想桶边移动了过去。 此时,那孩子已经睁开眼睛了。 别人看不出来,我看的清清楚楚,那还在的瞳孔是红色的! 红色的瞳孔说明我招来了阴灵。 极厉害的阴灵! “小心!都别答应”我大声提醒了大家一声:“这孩子不是童童” 话音一落,童童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周围的玻璃杯,碟碗和一些东西竟然如同地震了一样开始抖动起来。 其他人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那些发出叮当响声的东西,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妈妈”童童突然僵直着站了起来,如同一个机器扫描四下的东西一样,转着圈看着。 我看着这孩子嘴里吐出的气就是死气。 如果夏洛在的话,她一定告诉我,这是一个死孩子。 但是害怕之余,他家人并没有听进我说的话,尤其是那个妈,手已经接触到了孩子。 我气急,跺着脚直叫唤:“那孩子是个怨婴灵,你要接触到他你也活不了!” 林丹泽在我一旁快速闪了过去,一把将装着孩子的木桶拉开,孩子妈妈闪了个身扑了个空。 那孩子一把拽着林丹泽的胳膊。 我一惊,耳边传来林丹泽吸气声:“嘶!” 林丹泽缩手回来,手腕处多了三个细小的黑印! 如同当时有人是我的后背上印下的那个巴掌印记一样! 老苑急了,快速过来拉开林丹泽:“靠!你这家伙招来个啥玩意啊?” “多半是堕胎而死的阴灵”我森森说道。 这种阴灵最难对付! 本来是有机会出生在这个世界的,谁知道被自己的亲人生生夺了性命,而且阴灵是没有机会再托生,所以,它们会徘徊在自己的家周围,如果母亲再次怀孕的活,阴魂不散的阴灵会附在胎儿身上,那将是讨债而来。 当然,我说的是少数,也有的阴灵是自然散去的。 而眼前这个,便是少数中的少数。 眼看他的眼睛红的如同溢满了血一样,那种充满了仇恨感觉笼罩着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到底我也是个半吊子! “现在怎么办?”我问老苑。 那一家人已经呆了!半天没有一个吭气的,都在哪儿傻傻站着。 老苑搓着手,他哪知道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手臂动了一下,知道鬼佛想出来帮忙,当下问道:“你要帮忙吗?” 鬼佛没有回我,回我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带着点点清风。 我一回头,只见湿漉漉的苑辰手里抓着一根红绳快速将桶拉入了原来老苑布好令旗和符咒的中心,一边用红绳把桶的顶部围城一个五角形的形状,围了三遍。 我们都傻傻看着满血复活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中的云快速流动,露出了湛蓝的天空,心情似乎也不再压抑了! 那孩子动了好几下,几次想站起来,却被无形的压力又压的站了回去,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苑辰。 几次三番去抓苑辰的手,都被苑辰滑开,小鬼恼了,发出痛苦的求救声音:“妈妈,妈妈” 不过有过上一次的事情,林丹泽的胳膊到现在还有三道黑印,大家都知道不能乱动,所以个个噤声,一字排开看着苑辰在中间忙活。 阴界 - 纸扎人 - 月若素 终于在苑辰忙活了一阵子之后,那小孩被死死困在里面,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像是庙里壁画上那种恶婴一样,一双鲜红的眼镜快要喷出血来。 从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他的脑袋梗着脖子往后撑,一副誓要从桶里出来的模样,能听清的他发的声音就只有‘妈妈’俩字,其余的字都是一句听不懂乱七八糟的赫赫,听着像是哮喘发作的感觉。 口中呼呼吹着白气,那白气跟寒冷的冬天户外呼吸时候产生的白气是一模一样,一瞬间,我觉得空气中如同凝固的寒冰一样,冰冷异常,整个人冻得直打哆嗦。 童童的爷爷紧挨着头部受伤的老苑,我听见他颤声问道:“大师啊,是不是突然冷了呢?咋,咋回事啊,这不是童童,这是谁啊?” 我没注意他们,我只是看见童童的妈妈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动着。 苑辰厉声问道:“你是这孩子的母亲?” 童童妈妈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直直看着童童,喘着粗气,前胸上下起伏,看着那样子吓得不轻。 “是不是?”苑辰加重了声音问道。 童童妈吗下意识点了点头:“是..” 苑辰叹了口气:“这孩子怨气很大,你们这当父母的求他吧,否则你那个孩子也回不来了,回来也占不了自己的身体” 童童妈妈顿时泪水就流下来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苑辰又说道:“你们一定要用真诚感动这孩子,否则你家家犬不宁,你们告诉我因为城里的家里不干净搬到乡下,我也告诉过你们,那东西一直跟着你们呢,就是这个孩子” 一家人面面相窥,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看着使劲挣扎的孩子,都傻了 “可.”孩子爷爷还想跟老苑说什么。 老苑把手指放在嘴边:“嘘,听着,他是师父,我是徒弟” “哦哦” 爷爷尴尬地看看苑辰,的亏苑辰没有看他,他这才不说话了。 苑辰拉着我往后退,退到大门口,跟我商量:“孩子还没走远,我去抓魂,你守着这个家,不要让他们近距离接触那孩子” “我跟你去”我看着苑辰浑身湿漉漉而且脸色还不好看的模样,感觉他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好,单枪匹马的,可能会出事儿。 苑辰认真地看看我,我点点头:“苑辰,你状况不太好,虽然我本事不大,可是好歹我能听明白你说什么,能动的了那些东西” 他想了想,最后缓缓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恩,好吧,那辛苦你了” 林丹泽拉了拉我的胳膊:“你行吗?” 苑辰看了看他胳膊上的三个指印,安慰道:“没事儿,如果有事儿我会护晓溪周全,一会儿回来解决你的问题,在此期间,你要看着这家人,无论那孩子怎么样,在我们回来之前,那孩子都不是童童!” 林丹泽点点头:“你们,要小心” 我们俩点点头。 苑辰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跟着他左右摇摆,走的不太稳当,总是觉得他随时在转弯,来回转了好几次,我自己都晕了,他还那样精神。 我不知道他要带着我去哪儿,反正感觉走着走着天就黑下来了,苑辰跟我说道:“注意了,进入阴界了,你要千万小心” 我心里一紧,恩了一声,紧紧拉着苑辰的胳膊,仿佛四周都是冰冷的,唯有苑辰的胳膊散发着温暖的人气。 “你看见倩倩左右拐弯突然就不见了对吧”看着四下乌突突的环境,苑辰开口跟我说话。 我‘恩’了一声 “其实,如果有人在刚才看见我们俩的话,我们俩也是突然就不见了”苑辰解释道:“其实,就是进入阴界了” 我表示很神奇,因为爷爷好像没有踏入过阴界,起码爷爷没有提过,而我暂时读到家里的那箱子日子也没有发现过阴界的只言片语。 苑辰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一般情况要选地狱之门,地狱之门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知道,死人最多的地方” “恩,如果没有,那就选一个有老树的地方,最好是柳树,如果没有,其他的也行,一个四十九个弯,七步左右七步前后,七步这样,七步这样,这时候你的腿部就会感觉挺称重的,这就说明你半个身子已经踏入了阴界” 苑辰一边说一边给我演示了一下,我表示没有看太清楚,他说回去再说。 我们俩往前走。 地狱的风又阴又煞气重,让人感觉身子要佝偻着才会好受一些,我没有上过高原,总是感觉这种状况应该就是高原缺氧的感觉。 “我们上这里干嘛?魂魄不是给倩倩抓走了吗?”我胆战心惊地问道:“她把孩子扔阴间了?” 苑辰摇摇头:“不是,他抓着孩子不好放,我们来抓地府里孩子丢的那一缕魂” 见我没明白,苑辰又说道:“那孩子不是丢魂了吗,丢在这里了” “你不是处理好几天了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我皱眉问道,苑辰一直是比较利索的人,平日碰到这样的事情,感觉他早就解决了。 苑辰叹了口气:“他们家原本请我不是为了给孩子看,我刚才说的你也听见了,他们家觉得家里有东西,所以从城里搬到了这里,可是到了这里,依然是这样的鸡犬不宁,所以请我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着有两个小鬼在纠缠,彼此纠缠着对这个家实行那种比较的迫害”苑辰皱着眉:“这些年我也没碰到过这事儿,所以暂时没动,每天过去看看” “然后他们觉得你没用,于是不知道从哪儿招来了李倩倩”我狠狠说道:“我怎么感觉有人给你下套了呢,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衣服湿漉漉的?” 苑辰拍了拍粘在自己身子上的衣服,无奈笑道:“唉,我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等这事儿了了之后,我得看看自己怎么了呢” 再次走阴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俩边走边说,倒也没有害怕多少,偶尔遇到一个急匆匆赶过去的死魂从我们身边快速流走。 两旁是上一次我们俩走阴的时候那样高大参天的大叔影子,不过这一次的魂魄非常少,偶尔才能遇到一个,也快速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们俩走在了什么地方,和上次走的不太一样。 苑辰说,我们走的不是上次的黄泉路,所以魂魄不多,偶尔过来的魂魄也全部是掉魂的人的一缕魂,完全不是我以为的死魂呢。 我恩了一声:“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就用拘魂咒,你不是带着他生辰八字呢嘛”苑辰回我。 我们俩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大桥边上,那里两边似乎模糊有两个人把守着似的,看不清模样,只觉得无比高大,更像是黑暗里被拉长的影子。 我发现那些魂魄进去了,而我们却被拦住了。 无比沉重的压力朝我们俩压来,压力如同山一样大,顿时我觉得自己走不到前面去了,再走几步就会被压扁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那是什么?” “看奈何桥的苜蓿鬼”苑辰说道。 “我们要过去吗?” 就在这时候,那边传来一声无比冷森的声音:“生人回去!!” 苑辰也不说话,拉着我说道:“我给他们俩烧香贿赂贿赂,你快点拘魂,完事我们俩快点回去,常年走阴身体损伤会很大” 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忙不迭点头:“恩恩恩” “在我点燃一炷香之后你就开始,香烧完之前,不管有没有把小孩的魂魄带回来,我们俩都得撤,否则怕回不去啊” 我恩恩点头应着。 于是苑辰在桥头起开始摆起了阵,恭恭敬敬叩头拜神,口中念念有词,都是求情的,说:小儿掉魂家人急,追魂至此莫怪罪,小儿康复发宏愿,金身塑立二神庙,年年祭来年年拜,认作亲人了后事,轮回必定重回桥.. 他叨叨他的,听了几句,我看那二位不动了,于是我趁此机会连忙把童童的生成八字压在一颗石头下,在周围画了个带着缺口的圈开始为童童拘魂。 爷爷祖传的拘魂咒不同于各门各派招魂的东西,只是一个生成八字,一些头发指甲或者血液的贴身拿下来的东西,如果没有看见人的话,拿着贴身佩戴的东西也是可以的,只要佩戴时间超过三年就可以了。 拘魂咒是我家祖先自创,后辈再逐一完善到今天的版本,手势有一些,咒语有些,令旗也有一些,只是,令旗都是自己画的,我还没有自己的令旗。 拘魂咒的作用下,周围很快有了变化。 只觉得阴风嗖嗖加速旋转,不一会儿,我脚下卷起了两个小旋风,这种情况我知道,是周围有小的魂魄过来了。 果然一会儿时间,从远处跑来了两个小鬼,一前一后跟着我的裤脚旋转,闹着玩。 那是俩大人的残魂,我知道如果他们俩在的话,童童未必敢过来,于是瞪了他们一眼骂了一句:“滚你x的” 俩魂愣了一下,随后一溜烟跑了。 我看了看那边红亮亮的香头烧着,感觉似乎过了一半了,赶紧回头来继续招魂。 大约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我觉得蹲的脚都麻了,我都准备要放弃再次准备新一轮的招魂的时候,突然抬头瞥见在桥头起的桥梁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孤零零站在那里往我这边看。 我想,大约就是这个孩子了。 加了把劲,把孩子的一缕头发和几片指甲往生辰八字上压了过去,呼唤道:“童童回来!童童回来!” 那小孩耐不住我这一把加重,果然往我这边走了几步,但是还是怯怯的不敢动的感觉。 “童童回家”说罢,我死死抱住双拳开始死命往回拉这孩子的一缕魂魄:“快点,好孩子过来,妈妈等你呢” 那孩子已经距离我只有五六米的样子,看起来受到惊吓了,死活不再往过走。 我只能肉眼看见他黑黑的一个影子,特别可怜,特别孤独地站在那里,一副想来又不敢的可怜模样。 谁说鬼就可怕了,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的垂泪。 “来童童,过来,我带你回家”我柔声说道,感觉这好像我的招魂第一次这么温柔。 虽然现在我强制抓他也能成功,而且回去之后他就忘记这事情了,还能加快速度,但是总觉得不该让他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我比较温柔。 那孩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颤颤巍巍朝他自己的生辰八字圈走来了。 人也从黑暗里露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没有五官的黑影终于站到了红纸上,然后吸附在自己的生辰八字上。 我小心翼翼将红纸包好,装起来,过去看苑辰。 那个香也烧了差不多四分之三了,迫在眉睫。 我一溜小跑过去拉拉苑辰的胳膊,跟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低声说道:“可以啦” 于是苑辰笑了笑,叩头拜谢,然后拉着我一路往回跑。 大约跑了十分钟,我觉得身体的压力轻多了,好像从高原返回了正常的地方来似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猛然觉得前方有亮光,感觉如同隧道尽头的光亮一样,仿佛过了这一段黑暗之后那边就能看见蔚蓝的天空一般。 那边有一个东西,来回这么奔跑着,不知疲惫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苑辰说道:“看仔细喽啊,万一我要不跟你来的时候你就这么出去,不然就在这里转着回不去了啊” 我恩了一声。 苑辰招呼道:“喂,老兄,是不是回不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边也是一个人,只是真是蠢哭了,那意思看样子是走不回去了。 那人停住脚步,哭的哇哇地就跑过来了。 苑辰又跟我说了一边:“看仔细了啊” 我哪里顾得上看啊,只是跟着他的脚步左右走动,突然之间一脚就迈出去了。 一片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入春,整个身心都是愉快的。 身后跟着的那位仁兄,哭的跟死了爹似的。 忏悔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只顾得享受四周这入春的阳光去了,四周绿树成荫,生机勃勃的青草鲜花,醉入人心的新鲜空气,这一切感觉都好珍贵。 跟第一次走阴不同,那一次我和苑辰的魂魄进了阴间,这一次我们俩真人踏入了半个阴间,太不一样了。 而这里,真是我和苑辰刚才还走过的那个村子中央的大柳树边上。 回来的感觉,真好! 好一会儿,我的目光才拉回哭的跟死了爹似的人的身边。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卷曲在地上哭的成了个泪儿人了,穿着一件乌泱泱的看不出颜色的t恤,一条黑乎乎的短裤,和一双没穿袜子的运动系,跟个要饭的似的,蓬头垢面。 半晌,我才过去安慰他:“你这是怎么回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呀” 他呜呜地止不住眼泪,嘴里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了,我听着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的可能是回来了,终于出来了这种话,估计是在阴界困了几天的样子。 我和苑辰等了他好一会儿他才算哭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乌青色的脸,和阴阳镜里被鬼缠着的人差不多一个色儿。 日光过头顶,我的肉眼在这样的个白天看不见一般的鬼魂,但是从脸色儿来看,他被恶鬼纠缠着了。 我还琢磨着他肯定是被拉到阴间去的,谁知一问才知道,原来他竟是看论坛里发布的一些见鬼的方法自己把自己绕阴间去了。 进去之后眼看着前面有光,可怎么都走不回来,一个人不知道在那儿转悠了多久,以为这辈子出不去了的时候遇到了我和苑辰。 所以出来就止不住的哭。 稍作安慰,苑辰跟警告他:“以后不许没事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知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碰到我们了,你就算完了” 那小伙子顿时看着苑辰的神色就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拜的神色,眼看着眼睛里就冒星星了,突然之间,跟失控了似的‘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了。 我吓一跳,躲了好远,以为他犯病了呢。 谁知道他下跪也就罢了,对着苑辰咚咚地磕头,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磕头。 “哎,你等等,咋啦这是?”苑辰也一个劲后退,又觉得退走更不好,又选择上前扶起他,一边扶一边问。 那孩子来了一句:“你收我做徒弟吧,求你了,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苑辰被他这个理由给气乐了:“你呀,哪跟哪儿呀,你赶紧地收拾收拾回家,家里人正着急呢,上学去,小屁孩,学什么不好呀” 那孩子一瞬间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把脸颊冲出两道白印,像脸上的两条小路一样。 “我没有父母”他哭着说。 当时我以为他和家人吵架了,受到什么刺激了才这么说的,再一了解,原来他父母在不久前的一次车祸中丧生,父母连带妹妹还有奶奶,一车人一个都没活过来,他用网上的方法来见鬼可不是为了好玩,他就是想见见自己的亲人。 但是,亲人没见着,自己差点出不来了,孤苦伶仃在那个黑暗里困了不知道多久,看见我们,那就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他说的我都想哭了,看来刚刚还真是不能光从外表看就以为自己会了解一个人,起初,我以为他是那种闲的没事自己作的孩子呢。 可能说到了他的伤心处,哭的更厉害了,真是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突然之间要面对这一切灾难,差点压垮这个孩子。 我看着同情,拉了拉苑辰:“要不,你收他得了” 苑辰摇摇头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不能随便收徒的,这是规矩” 随后,苑辰跟他说道:“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等你起来了,你自己回家去吧,你一直跪着的话,我也不能收你” 说着,转身就走了。 我在后面跺跺脚,赶紧扶着起这孩子,他倒也倔强,起来跟我说道:“没事,我跟着他,直到收我为止” 我只好点头,也跟着往回走。 路上了解,他的名字叫春雨,才只有十八岁,家里出事之前读高三准备高考,出事之后一天都没有再踏入学校。 他说出事之后时常梦到自己的家人,可是想来看不见了,所以特别痛苦,这才求助那种灵异论坛,从上面找到这些可以见鬼的办法,他说自己试过很多,都不怎么管用,就这一次真的进入了阴间,只是遗憾还是没有看见自己的亲人。 我们一路跟着苑辰往童童家走。 我怀里有童童的一缕残魂,也不知道,童童身体里的那个孩子有没有离开。 想着,不由加快脚步 到了他们家的时候,院子里很安静,不过依然冷冰冰的,如同进入突然进入了晚秋一样。 苑辰自言自语来了一句:“还没走!” 随后我跟了进去,春雨跟在我身后也迈入了他们家的大门。 外屋只见童童依旧在那个桶里站着,桶依然被苑辰的红线缠成五角形,只露出童童红红眼睛的脑袋。 虽然还是这么恐怖,可是我觉得他的戾气似乎小多了,冷已经不再是刺骨的感觉了,回暖了很多。 只见童童的妈妈和爸爸跪在童童面前,双双正在低着头泪流不止,看样子是在忏悔着自己的事情。 “孩子,你走吧,不要缠着我们了,当初我们真是迫不得已的,为了能留下你,妈妈已经尽全力了,你知道妈妈给你做了多少新衣服,你没留下,实在不是妈妈的本意”童童妈妈哭的稀里哗啦的,妆都花了。 童童奶奶慌忙转身进屋里,从里面取出一大包东西摊开放在地上,赶忙在一旁帮腔:“孩子你看,这都是为你准备的,都多少年了,一直没有扔,你看粉色的鞋,你看着裙子,你的小裤子,你的娃娃,都是给你准备的呢,为了没留下你,你妈妈差点哭瞎,你真的不能怪她的” “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叫萱萱,在你才三个月的时候去大师那里算的,如果三个月都有记忆的话,你应该是记得的” 渐渐,童童身边的戾气一点点减小下去,那孩子真的被打动了。 金身小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大概在这样哭诉了又有五分钟左右,童童妈妈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往前走,最后到了童童的身体身边,轻轻将童童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童童的脑袋上,她轻声说道:“孩子,你安心去吧,缺什么跟妈妈说,妈妈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我担心那孩子还有尸毒,所以准备上去阻止,结果被苑辰给拉开了。 我这才发现,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回来了,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也知道,对方当时确实不是恶意的。 苑辰轻轻摇摇头,我便不动了,等了约莫又有五分钟左右,童童的眼睛里的红光终于慢慢消退了,他整个人轻轻靠在她妈妈怀里,看样子极为享受的样子。 童童的妈妈似乎也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轻轻抚摸着童童的身子,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空气慢慢平静下来,寒冷也消退了,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真当我欣喜的时候,突然气氛陡然起来变化。 我不由看了苑辰一眼,只见瞬间他神色凝重了起来,我靠近他低声问道:“怎么了,似乎不大对劲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个家里有两个不一样的小鬼纠缠么?”苑辰反问我。 我当然记得了,这话说了距离现在时间还不长呢。 我点点头。 苑辰说道:“恩,就是另一个小鬼来捣乱了,他在干扰这个孩子的离去,大概跟挑拨离间差不多吧” “这小鬼在哪儿呢?”我四下看,找不到他们家这个无意中掉了的孩子也就罢了,就连那个苑辰所说的小鬼我也没有看见。 苑辰摇了摇头:“不知道,都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找到” 我撇撇嘴:“那完了,一定是特别厉害的鬼吧?” 苑辰还是摇头:“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清楚,我找了好几天了,他们家人只提起过这个掉了的孩子,没有提起还有别的小孩,所以” 说着苑辰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好几天了没有进展,明明能感觉这个家里有个不一样的小鬼,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偶尔我怀疑可能是邻居家的,可惜,也没有寻到” 就这个功夫,那个原本乖乖已经睡了的孩子骤然睁开眼睛,眼睛突然又冒出的了血红色,和他近在咫尺的妈妈首先成了受害者,童童张嘴朝他妈妈的胳膊咬了一口! 随着一声哎呦的叫声,只见童童妈妈的胳膊顿时冒出一股黑血! 那个可怜的女人也顿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气氛陡然巨变,冰冷延续起来,阴风突然莫名其妙从四面八方吹起,院子里来来回回卷着几个小旋风,看着就是那种有颜色的旋风在打旋儿。 我身后被春雨抓了一下:“好冷,是不是抓鬼呢?” 我顾不得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好激动啊”春雨嘿嘿低声笑了一下,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抿嘴闭嘴不说话了。 那一口也狠,倒下的童童妈妈的胳膊上两排黑黢黢的牙龈,让人心里不由一寒! “什么东西?”我不由惊道:“怎么会出现那样的牙印?” 苑辰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点点头:“恩,就是那个东西!” 事到如今了,眼看刚才那个小孩没有送走,苑辰大步往前走去,进入了院子中央。 童童还是那样,被若干的令旗和符咒以及红线包围着,虽然突然发飙,整个人看着狰狞可怖,但是一时半会还是摆脱不了这个锁魂阵的。 林丹泽回头看见我们俩,欣喜地喊道:“回来啦?怎么样了?” 随即,老苑也带着一脑袋纱布一脸的放松回过头来。 苑辰朝他们俩点点头,站在童童跟前,脸色严肃,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然后再回来定格在童童狰狞的脸上,沉声问道:“你们到底还是准备瞒着什么是吧,如果是这样,这事儿我不管了,你们孩子救不会来了!” 大家恐慌地看着苑辰的,一时间看着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沉默了大概几十秒钟的世界,童童的爷爷突然站了起来,拉了苑辰一把:“你跟我来” 苑辰眼里尽是阴郁,一言不发跟着老者进入了里屋的卧室。 我们在外面等着。 童童的眼睛一点点凸出,眼睛里像是溢满了血,恐怖的让人不能直视! 春雨紧紧跟在我身后,胆子不算小,一直盯着童童看。 林丹泽跑到我身边嘘寒问暖,非常紧张地上下左右看着我,生怕我受伤或者别的。 我又小小感动了一下。 几分钟之后,苑辰和老者从门里出来了。 苑辰手里提着一个金色的陶瓷或者金属的东西,仿佛是一个神像,通体金色,大约有一尺左右,苑辰一只手抓在手里,神色很难看。 “这是什么?”林丹泽率先迎了上去。 老苑却对我说道:“我看着那是个小鬼啊,就是催运催财的那种小鬼啊” 话音刚落,苑辰点点头:“就是它!我说怎么也找不到,被锁保险柜里了” 说着跟老苑吩咐:“炼了它!” 老苑忙不迭点头,然后急忙去翻苑辰的包,当场画符展旗,被人一脸严肃,可把刚刚捡回来的小伙子春雨给看美了,跟捡了个金元宝似的,紧紧跟着老苑,不断回头:“他是徒弟吗?是吗是吗?” 我无奈的点头。 春雨更加兴奋了,整个院子就是他脸上挂着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兴奋劲。 苑辰蹲在地上,将那个小鬼放在面前看。 那是一个浑身塑金的小人儿,居然有一双红红的,如同童童的眼睛一样的瞳孔,散发着寒森森的光看着我们每一个人似的,盯的人发毛。 苑辰似乎在跟他交流着什么的感觉,一言不发盯着他的眼睛看。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边草草画符的老苑也结束了工作,一张纸将符咒带到院子里,看着兴奋的春雨道:“要不帮忙贴符咒?” “好嘞”那家伙高兴着,屁颠屁颠的答应着。 战小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春雨好像是被认可了似的,高兴的没差点跳起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孩子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一点也没有收敛,根据老苑的指示颠儿颠儿的每隔多少距离贴一道符咒,一道道贴下去,整个院子都色彩缤纷的。 春雨兴奋地回头问老苑:“怎么样,可以了么?” 老苑看了一遍,恩恩点点头,回头还问我呢:“丫头,这孩子谁呀?” 不过,没等我来得及回他,那头苑辰已经让他下一个更厉害的阵了,听苑辰说叫什么五行大阵。 春雨凑近我耳边?:“姐,什么叫五行大阵?” 我摇摇头:“不知道” “不可能,你能跟着我师父行南闯北的,你一定也是特别了不起的人物呢,就是不告诉我而已,我知道,秘密嘛”春雨一副我懂的模样,愈发闪着金光的看着我。 老苑看他也感兴趣,又闲着,便让他帮忙搬那些的院子里的砖头啊,凳子什么的,清场。 因为暂时看来,这一家人都用不上了,都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根本没有办法镇静的干活。 又忙乎了十几分钟,院子清完,老苑在院子里插了五行旗,用了属金木水火土的物件,满院子都是红绳,那是苑辰的法宝,跟奶奶用的差不多,只是数量要比奶奶多的多。 不一会儿,苑辰在整个院子里都布满了红绳,仿佛一张张开的大网等待着猎物一样。 “我们白天要办吗?”我问苑辰。 苑辰点点头:“恩,我们晚上还要去问倩倩要人呢” 然后转向林丹泽:“老林,你护着门口别让外人进来,以免伤及无辜” 林丹泽点点头,他看着一脸期待的春雨,皱皱眉道:“你也出去!” “我不”春雨孩子气的样子,倔强的小脸略略仰头:“我不走,命是我自己的,我死了不怨你” 苑辰看了看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无奈:“恩,好吧,不过你看见什么也不许大喊大叫的” “好的好的,我一定.”春雨露出了笑容,刚想要表示一下雄心壮志,见苑辰并没有看他了,于是很是失落地话语减弱,没有再接着说。 “等一会儿,我控制住了小鬼之后,你负责把童童的身体拿走,输入那缕魂”苑辰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 童童的家人被关在最里面的卧室里,等消息就可以了。 一切布置完毕之后,苑辰松开了手里的那个金身小鬼。 一瞬间,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煞风呼呼灌入了我们的衣服里,吹得衣角飘扬,寒风凛凛的冷立刻袭来。 苑辰想要烧了小鬼的真身,可是小鬼也不是吃素的,这个时候已然开始发飙了。 一声凄厉的婴儿哭声从四周传来,嘤嘤嗡嗡的哭声传入我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顿时让人的寒气从头灌到脚底下! 我先是去看那个刚刚出现的春雨,一回头,发现他似乎并不害怕,紧张中参着兴奋。 黑乎乎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精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尽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双手一直在搓,一看就是非常期待。 转回院里,小鬼金身周围一片黑气,宛若在阴间黑气缭绕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我总觉得那黑气缭绕下的小鬼似乎突然睁开眼睛了,身体也在抖动。 正胡乱猜测呢,没注意水桶那边的童童。 突然一声巨响,水花四溅,童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桶里挣脱了出来。 浑身挂着黑色的水浆从桶里跳了出来。 而苑辰设置的那个五角形的红绳阵也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绳子头耷拉在水桶里,水桶翻到在地上,黑色的尸毒水流了一地。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生怕那尸毒水沾染了自己的肌肤。 再看童童,原先脸色青黑,眼睛血红,一身戾气地朝我们走来! 最先被他盯上的人是我,可能是因为女人阴气本身就重,他直愣愣冲我而来。 我后退了两步,冷不防童童就扑了上来,嘴里发出赫赫的怪叫声,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扑过来。 林丹泽在门口,大叫一声:“快躲开” 我看着这么一个鬼一样的小孩,一时间愣了,身子被拽了把,童童扑了个空。 我这才发现的原来是春雨拽回了我:“你是故意不躲的吗?好厉害啊,可是我觉得好可怕,于是不由自主拽了你一把” 我朝他点点头功夫,童童又向了老苑。 老苑连忙躲开他,一边惨叫:“老叔,还没好呢,这小鬼闹的厉害”他一说话,那个小鬼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血红的眼珠子转了转,顿住了身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转身就往屋里跑去。 而苑辰此时正坐在被黑气缭绕的地上,四周插着五行旗,他在中间盘着腿,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他口中的咒语人五行旗猎猎作响,在吹动着院子里的气候变化似的。 小鬼突然窜入了屋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他似乎很熟悉那个家,所以径直去了关着这家人的卧室。 下一刻,卧室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整个混乱起来,尖叫声应该还是孩子的妈妈发出来的。 也顾不得别的了,我和老苑跟着闯了进去。 屋子里卧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女人倒在地上,其他的人战战兢兢都被童童逼到了墙角。 ‘童童.‘妈妈在地上发出的虚弱的声音,然后就晕过去了,半个胳膊都黑了。 老苑随手从外屋提着一个扫把,朝着童童划过去。 童童回头,眼里迸射出的寒光足以让人不战而退。 小小稚嫩的脸上写着恨意,仇恨仿佛充满了他小小的内心的。 终于,靠近了,我也听见他在说什么了,他似乎在说,为什么不要我了。 老苑打了他一下,他的脸上快速蔓延了黑气,灵活无比地回过身来,狠狠咬了老苑的小腿。 老苑哎呦一声,一瞬间腿就黑了! “我地个老天爷呀!”我身边惊叹的正是春雨:“我的妈呀,这,太厉害了吧?谁能治得了他呀?” 战小鬼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苑的腿上两排特别清晰的压抑还冒着点点黑血,老苑疼的呲牙咧嘴,一个大男人瞬间出了一头汗,神色痛苦极了,他也不忘提醒我们:“别被他逮着,咬一口就跟被蝎子蜇一下似的,有毒,疼死我了” 不过,我发现童童一个特点,他对我们并不感兴趣,如果我们不打扰他,那么他就不会攻击我们。 但是,前提是他不攻击我们的时候正在攻击他的家人,看样子,他对这家人倾注了所有的仇恨。 “姐,他这是招了什么东西了吧?我师父那边还是不行吗?”春雨站在我身边焦急地看着童童那副样子。 眼看童童又冲了过去。 那一家人已经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了,而今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往上冲。 春雨后面叫了一声:“姐,你可别.” 仨字说完,我已经冲过了,将童童的两个胳膊架起来,我心说,他就是一个孩子,只要暂时控制住他就好了。 谁知道他力气大的惊人,浑身冷的如同冰块一样,别说控制了,就那么抱着他一会儿都受不了。 也就是在我抓他的时候,他一抬头,血红的眼睛翻过上来冷冷看着我。 我以为他没辙了,谁知道,他朝我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我算知道什么叫疼了。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吧,我心说。 本来在门口的林丹泽可能听见了我忍不住的叫声便冲了过来,正看见了那一幕。 我现在算知道为什么童童的妈妈随后晕过去了,因为疼的。 林丹泽从身后叫了我一声:“苏晓溪!” 来不及什么了,我感觉自己冷森森的身体被林丹泽的温暖从身后环住:“你怎么样?” 我疼的已经说不出话,就感觉身体所有的痛神经都集中在那一块去了,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丹泽过来之后马上拉开童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童童咬别人就是一口就松开,偏偏咬我,下死口,一直不松口。 春雨看出的了,拽着林丹泽:“你干嘛呀,别拉了,再拉他的话,我姐就被他咬下一块肉来了!“ 林丹泽也是急了,赶紧松手,回头大声问苑辰:“老苑,咋办啊,这边” 他问话的同时,童童家里人看出来这是逃跑的一个机会,一家人绕着我都跑了,一瞬间屋子里就一个躺着没办法动弹的童童妈妈了。 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不过片刻时间,我已经觉得似乎不是他在刻意咬我,而是他想挣脱我却被我的胳膊牢牢吸住了似的。 因为刚才他家人逃跑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挣扎了几下,但是愣是没有挣脱我的胳膊。 全身的冰冷异常并没有让我有多少不舒服的感觉,疼痛感也在慢慢下降,只是胳膊已经变成漆黑色了,给我的小心脏吓得,我以为我的胳膊可能需要截肢了。 林丹泽记得直掉眼泪,却又束手无策,恨不得自己被咬一口,还低头跟童童商量:“来,给你胳膊,咬我的,她的已经不好吃了!” 可是童童怎么会听他的话,死咬着我不放。 只是,我好像突然觉得童童有点不一样了,眼睛的血红似乎褪去了一些。 我心里一动。 耳边传来苑辰的声音:“来,把他带过来” 他指的一定就是童童了,我忍着痛,往外面挪,林丹泽抱着童童的身子,春雨护着我。 院子里地板已经一片明黄色,插着蜡烛令旗,贴着符咒,挑着红绳,红绳上的五角拴着五个铜铃,一个庞大的五行阵正运行着。 院子中央一堆明火然然烧起。 明火上架着一个不算高的架子,架子上绑着那个金身小鬼。 熊熊烈火正在烧灼着他的身体。 苑辰坐在一边,一只手压着小鬼的脑袋,就在那烈火里! 看着他大汗淋漓,热气腾腾的样子,感觉受了正经罪了。 我到了跟前便觉得一阵眩晕,童童松开了嘴,瘫软在地上被林丹泽横着抱了起来,按照苑辰的指示放在一个铺满符咒的圆圈里。 我耳边则传来鬼佛虚弱的声音:“我,受不了,了” 我连忙拽着春雨,让他往后拉了我一把。 黑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形成一道血印,看着可怕极了。 骤然,院子上空一阵凄厉的叫声,院子里的铃声大作,叮叮当当的声音煞是可怖。 苑辰突然对我说道:“苏晓溪,你去压着童童” “可是,她受伤了”林丹泽说道。 我抬了抬胳膊,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碍,于是点点头,过去将手压在了童童的脑袋上。 本来蠢蠢欲动的童童便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静静坐着。 时间不长,苑辰那个的声音越来越小,火却越来越旺,我担心苑辰可能会受伤,目不转睛看着那边。 老苑在一侧帮忙擦汗,时不时在火力扔一些噼噼啪啪响的东西,然后收红绳。 随着红绳越收越小,小鬼的声音也变成了哼哼唧唧的,最后终于不动了,而我这边的童童,则恢复了正常,眼睛里的红光撤退,然后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最后,红绳套在了小鬼的脖子上,他没有反抗,苑辰便撤回了自己的胳膊。 然后在火堆上浇上了的液体可能是汽油,火一下子窜的房子高。火光彻底淹没了小鬼,咯吱咯吱的响。 “苏晓溪,把他的魂魄还回去”苑辰吩咐我。 我慌忙将生辰八字纸展开,把童童的一缕魂魄从他的头顶注入,灌入了他的身体。 终于,院子里传来了特别难闻令人作呕的气味。 被童童吓到门口的一家人也开始纷纷咳嗽,干呕,却又因为苑辰吩咐,不敢开门出去,都憋在那里焦急地等待。 苑辰才疲惫地站起来说道:“好了,现在就差召回童童的魂魄了,两只小鬼都不在了” 大家都一屁股坐地上喘气。 只有春雨,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的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的,看苑辰和我的目光都带着星星。 估计更加坚定要做苑辰徒弟的决心了。 | 赚钱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一切消停下来之后,院子陷入了一片死寂,好在是有院子,这气味若是在楼房里,那这房子三月半年的指定无法居住了。、 等烟气散去之后,本来被明黄色的符咒铺满的地上一片焦黑,连墙上都挂着焦黑的渣渣,好像经历了一场爆炸似的。 而原本挂在架子上的小鬼终于不见了,在大火的灼烧下,成了一把灰烬,全部散在外面的黑渣估计就是小鬼的身体,我想了想就觉得想吐。 他们家长者试探着问道:“各位大师,完事儿了吗?” 苑辰回了一句没事了。 那年轻人,童童的爸爸连忙跑回屋子里去救他媳妇儿,后面几个人也陆续跑回去了。 见到躺在一侧的童童,还是绕着走,看来刚刚的童童的样子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到现在还怕的不行。 接下来便清理现场,苑辰一说:“你们先把这里打扫打扫,我去看看孩子的妈妈” 话音一落,春雨颠颠儿的过去,拿着扫帚簸箕特别自觉的打扫卫生去了,苑辰看了看他,低头没说话,进屋里去了。 那女人只是陷入了昏迷,苑辰吩咐他家人出去买药,买止痛消炎的药。 春雨在哪儿自言自语:“啊,你们还用药啊?” 我问他:“不用药该用什么呢?” “我觉得用法术啊,嗖的一下伤口就没了”春雨眼睛冒着小星星说道。 我撇撇嘴:“你想多了,乖乖扫你的地吧” 接着,我们了解到,这个家的第一个小鬼,也就是被堕胎了的小女孩,她和童童是双胞胎的。 取掉她的确是迫不得已,当时怀胎的时候女主人的身体就特别不健康总是无故晕倒,出血。 最后一检查,说是必须拿掉一个才能保母子平安。 孩子爸爸垂泪说道:“我们是让医生给拿掉的,并没有选择拿掉谁不拿掉谁,谁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本来为双胞胎都高兴了好几个月了呢” 苑辰点点头:“恩,也亏这样,不然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你们晚上把那些东西都给孩子烧了吧” 孩子爸爸点点头连忙答应:“是” 而那个小鬼,孩子爸爸摇摇头:“我实话实说,是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他把目光看向他爸爸。 老者心虚地低下头,低低说道:“那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弄的,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老苑问道:“泰国弄回来的呀?” “不是不是,是从江西那边弄回来的”他说道:“一直挺好的,后来这几年怎么都不行,最后让人看了看,我们全家搬到这里来住的” “我说有两个小鬼纠缠着,怎么都找不到那个在哪里,原来真身被你锁在保险柜里了,幸亏这次发现及时,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以后千万不要再招惹这些东西了”苑辰严肃地劝导。 一家老小恩恩点头。 院子也打扫的差不多了,苑辰让将那些东西塞入了一个蛇皮袋,说走的时候带上就可以了。 晚上我们还得来。 法事做到现在,都经历了一场这么大的磨难,一家人战战兢兢唯恐苑辰一走了之。 老者连忙对我们正要离去的一堆人喊道:“各位等一下” 我们回头,只见他自己跑回了卧室,我心说:难道还有一只小鬼不成? 片刻之后,老者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装酒的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小跑几步之后到了我们跟前递给苑辰:“大师,这是十六万现金,你先拿着,等孩子好了之后,另有重谢” 苑辰推了一把:“不必现在结账,等把童童的魂魄抓回来再结账,再说,我们说好的十六万,多收了不合适” 我们一个个张大嘴巴看着苑辰。 只见老者塞入苑辰怀里:“合适,高人!绝对合适,一定要拿着,否则我不安心啊” 我撇撇嘴,心说:放心吧,苑辰是那种把钱栓在肋骨上的人,看见钱什么事儿都能答应,他会不拿? 我的想法刚落,苑辰已经把钱拿到手了,安慰人家:“放心吧,我们晚上再来,现在出去置办点东西” 一家人点头如啄米一般,众人捧着我们就出门来了。 好嘛,一出门,这门口围了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期待的看着我们,也偏着头看着里面,都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管了。 我们出门之后,一堆人都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一探究竟去了。 除了老苑,我们几个看苑辰的眼神都变了,他手里提着沉甸甸的东西,那是钱啊! 春雨更是,撵都撵不走了,死活跟着我们。 尽管苑辰没有给他一个笑脸,可是他并不气馁。 苑辰说:“吃饭去吧” 林丹泽说道:“切” “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行啊?”苑辰笑笑,拍拍林丹泽的肩膀:“你带路还不行啊?” 于是,别的事儿先没做,林丹泽带着我们一伙人进了一家平常我望尘莫及的饭店胡吃海塞了一顿。 然后下午从饭店出来,接近六点了,苑辰哼了一声带着我们直奔4s店,什么手续都带着,当时分期付款提了一辆suv出来。 而且听他和销售的对话,那是他提前付了订金的,车早就洗好就等他来提了呢。 我们就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我当即就觉得,要做一个在乎钱的人吧,实在是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苑辰看了看我:“别老羡慕我,我也有不顺的时候,我这不买个车以免以后淋雨嘛,这太可怕了,完事儿我得尽快看看自己的事情呢” 一瞬间把我们拉回了现实,我一个劲祈祷,可别下雨了!容易出事儿。 苑辰说晚上我们就直接去找倩倩。 现在的倩倩,依旧住在学校,一个人一个宿舍。 并不是她包了那宿舍,而是因为别人不愿意和她一起住,之前她的室友都搬走了,哪怕外面租房也不跟她在一起。 估计晚上和她睡在一起都觉得慎得慌。 我说倩倩是针对他来的,可是苑辰笑笑:“冲着吧,她不冲着我,我也得冲着她!” 跳楼 - 纸扎人 - 月若素 吃完晚饭,差不多天也黑了,苑辰开着他的新车直接把我们拉到了我们学校,当然,我已经退了的学校。 正是纳凉的休息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尽是穿着睡衣拖鞋提着洗澡用具的学生,穿梭在宿舍的浴池的路上。 宿管阿姨换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一双眼睛非常精明,我上去的时候她正在扫视同学们,可能是心虚,我觉得她多看了我两眼,不过没有拦我。 我就那么顺利上去了。 我让刘瑾严给我打听,知道倩倩前不久一个人挪到了顶楼的阁楼里,我上去的时候整个楼道静悄悄的。 当时心里还想呢,咋回事,学校竟然答应了她这样的事儿,也不怕出事吗? 转念一想,她一定有她自己的方法,这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女生宿舍,男生止步,我估计阿姨看的挺好,才导致我上楼看见的春光乍泄的景象。 拐过第一个楼道的宿舍的女生穿着一个齐b小睡裙,一只脚豪迈地蹬在凳子上,正在网上看歪歪直播呢,乐的咯咯直笑。 楼道里借吹风机的,借充电器的,个个都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男生要上来难免有个血脉喷张把持不住。 我气喘吁吁往上走,四楼就比较安静了,到五楼的时候更是觉得开始冷起来。 六楼已经没人像一二楼那样热闹了,楼道的声控灯被我一声吼开之后,整个楼道暴露在我眼里。 七楼的顶楼,之前我住六楼的时候也没有上去过。 听说上面是一些杂物间,一些旧床旧用具在上面堆着。 常年没人居住。 不知道是不是倩倩住上来的缘故,我本来以为上面会没有灯,谁知刚刚一迈腿,声控灯就惨白的亮起来了,吓我一跳。 苑辰说我只管上去把倩倩叫下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我管。 电话微信都用过了,没人搭理,我怀疑她那个年代的人不看电话。 一个上厕所的同学叫住了我:“哎,你干嘛去?” “我找楼上那个女生”我指了指上面。 她远远看着我,撇撇嘴,绕着我走了。 走了一圈,然后又绕了回来,站在和我距离三几米远的地方,好心提醒我:“他们都说,跟她走的近的人会.” “会死?”我反问。 她怯怯点点头:“差不多吧,所以你最好没事不要找她”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我站了一会儿,缓缓上楼,一步一步接近了七楼的走廊。 整个楼道空旷而阴暗。 楼道里杂乱堆着一些东西,扭曲的变了样子,看着也不像个人住的地方。 我叹了一口气,感觉把声音已经放到很大了,我喊道:“倩倩?” 楼道里传来了我的回音。 ‘倩倩’ 没有人回答我。 也没有我预想到的会有魂魄鬼气缭绕的模样,似乎就是没有人。 苑辰不让我多呆,早就给我准备好了便签,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苑辰让我上来看看,她宿舍是否有什么。 他们在下面看着,如果倩倩没有回宿舍,我可以进门去看一眼,她宿舍都有啥。 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心说倩倩一定没在,于是去轻轻过去推门。 七楼的格局和我们下面宿舍的格局是一样的,都是一间一间的宿舍,我并不知道倩倩在哪一间住着,所以挨个门去推。 从左向右依次寻找。 惨白的灯照着有阴影的楼道,楼道里一个小小的我鬼鬼祟祟似的在找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老是觉得背后有人,猛然回头,却根本什么都没有,我如此反复好几回,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 找到第四间的时候,门被我推开了。 黑! 首先里面黑乎乎的。 从外面透过来的一丝亮光照着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骤然觉得,床上坐着一个黑影! 我的本能反应就是喊人:“倩倩?” 那头黑暗中的人缓缓回头,我都能感觉到脖子咔咔在响的声音。 似乎,看起来比较壮,坐着的样子似乎也比倩倩高呢!这不是倩倩! 这个想法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女生宿舍怎么会有男生呢? “喂,你是谁?”我忍不住退了一步,心里暗骂自己,怎么不带个手电啥的。 不过,我几乎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倩倩的宿舍了,刘瑾严告诉过我,打听过七楼就这这她一个人。 之前问问就比较内向的倩倩,如今更是独来独往,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在七楼住的怎么样。 我们俩相对无言,大约五秒钟左右,我想起来了,宿舍的灯一般都在门边上。 正是这个错误的举动,让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我一开灯,明晃晃的灯光照射在整个屋子里,屋里的格局我没看,就看见床上坐着一个男生! 他俊美的脸上遮掩不住他的苍白和消瘦,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目光呆滞,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有想着躲避。 这人我认识,叫何雷。 属于我们学校校草级的人物中学习最好口碑最棒的人,虽然没有喝他有过交集,但是耳边到处都是他的传说,我知道倩倩很喜欢他,而之前死的陈岩和他更是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住在倩倩的宿舍?简直天方夜谭! 那时候我就应该退出来,可惜,我没有,我本能张嘴来了一句:“何雷?” 只见他突然激动起来似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突然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然后! 他转身往窗户走了几步。 我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只见他突然双臂用力攀过窗户,然后朝着我诡异一笑。 “何雷!不要”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只可惜,我太慢了只感觉自己抓到了他的一个衣角,眼看着他从窗户一跃而下。 随后,几秒之后,地面‘砰’的一声,发出一声闷响,和一声声女生的尖叫声。 我的心也碎碎的了。 那还顾得上看倩倩这里,转身冲了出去。 这一路上,脑子就是空白的,只有一个问号:何雷为什么会突然跳楼? 倩倩的报复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刚到楼下,不知道被谁狠狠拽了把,我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对方揪着领子往外拖。 半分钟之后,他们都出现在了我跟前,苑辰和老苑,春雨和林丹泽。 拽我的人是林丹泽,刚刚他一直守在门口,看见我出来一把就薅上了我,来不及跟我说什么,拉着我就回到这边来了。 “咋还有人跳楼啦?”林丹泽问我:“你知道吗?” 我怯怯点点头:“恩,跟我眼前头跳下去的” 林丹泽一边给派出所打电话,一边叹气,粗话都上来了:“奶奶的,都太平了,怎么又死一个呢?倩倩真的死了吗??” 看来,他们没敢往跟前去,派林丹泽过去看了看,发现衣服不是我的,便守在门口等着我了。 以为跟我眼前跳下去的人一定就是倩倩了。 只是苑辰抬头看了看宿舍楼,幽幽说道:“死了一个男生”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一个男生垂着头挂在宿舍的三四楼之间,正在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吞了吞吐沫,跟他们说道:“是的,死的是一个男生,叫何雷” 林丹泽更是张大嘴巴:“啊?女生宿舍里一个男生跳楼了?” 救护车也挺快,我怀疑他们一直在学校周围停着等何雷跳楼呢,这么三五分钟的时间,就听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呼啸而来。 苑辰撇着大嘴说道:“来也没用,死了,今天不是那天也得死了!” 我正诧异于她怎么会这么说话,却只见苑辰掐诀念咒,一只手攥拳,一只手食指和中指指向何雷的魂魄。 我以为他要抓何雷的魂魄,却看见何雷的魂魄突然分离,分离出无数小魂魄冲了出来,有那么几缕快速飞向我们这边,进入了苑辰的拳头里。“啥呀?”我说道。 苑辰呵呵一笑:“我们来干嘛了?” 我还说呢,难道是童童的魂魄不成?可是我并没有看见啊。 那边的救护车忙乎着,我们一直在一边看,一边等待倩倩出现。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显示未知来电。 我当下心里一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她一字一句跟我说道:“苏晓溪,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电话那头的冰冷仿佛透过电话的听筒直接传给我的身体一样,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见我发愣,他们几个一同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怔了怔,慢慢指着电话说道:“倩倩说让我等着” 林丹泽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没事,她能翻多大风浪” 说是这么说,我感觉到明显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心理没底的表现嘛。 这么半天过去了,连何雷都被拉上救护车走了,人群中留下一堆哭泣的小女生,可是倩倩却依然没有出现。 我不相信这么大的动静她会不知道,苑辰也不相信,在那皱眉看着我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三分钟后,我的电话再次响起了尖锐的铃声。 来电依然显示是未知来电,我就知道是她! “苏晓溪,你最好提醒一下你父母,否则哼哼.你也得常常失去亲人的感觉,哈哈哈哈.”说完,她冷笑着挂断了电话。 我惊出了一声冷汗,哆哆嗦嗦就翻电话号码寻找我爸和我妈。 这时候,我的双手都不再听自己控制,总觉得手上打滑,怎么都翻不了手机,一瞬间,出了那么多冷汗。 林丹泽夺过手机来问道:“你找什么,我帮你,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说了什么?” “说.”我艰难咽了一口吐沫,稍微冷静了一下回道:“说要对我父母不利,我得赶紧.”话说到这里,苑辰嗖一下站了起来:“走,赶紧去找你父母|” 林丹泽已经给我父母打电话了,只是越来越眉头紧蹙了,半响,对期待至极的我说道:“没人接,不过没事,我们马上赶过去” 现在正是我父母闭店回家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应该没人接电话啊! 我心里愈发焦急起来,不由万分惊恐,只怕她真的去伤害我的家人。 此时,我大概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看来何雷于倩倩来说,一定是非常珍贵的,如今,她把这笔账算到了我头上。 我真是无辜啊! 一路上,林丹泽拨打了无数次我爸爸和妈妈的电话,奈何就是无法接通和无人接听交叉着来。 到了此时,我才真正晃了。 苑辰拉着我们风驰电掣地往我家饭店驶去。 又走了五分钟左右,我的殿后又一次响起。 我吓得都不敢接电话了,林丹泽待接的,我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色看,黑夜,尽显了他脸色的惨白。 只听他恩恩答应着,挂断电话告诉我:“你父母出车祸了,不过你放心,人没事!” 我一瞬间浑身发抖起来,从来没晕车的我出现了干呕头晕的症状,我觉得他们在骗我,一定是出了大事儿了。 我跟爷爷去人家报丧的时候都是先说出了点事儿,等铺垫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才会告诉人家真相,这叫循序渐进,不然亲人会崩溃的。 见到我的反常,林丹泽不知道怎么安慰,苑辰握着方向盘个呢我说道:“你不用太担心,你父母最多受伤了,不会死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反问。 “因为你爷爷,你忘了你爷爷是做什么的了?你爷爷一定会在你爸爸的车上放保命符的,这一点你放心”苑辰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一样,在我激起大风大浪的心理放下一颗定风丹。 “转去五医院”林丹泽说道:“人已经在五医院了,没有大碍,真的” 于是,汽车速度往前开去,前面已经快到我家了,五医院距离我家只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 接近五医院的时候,我发现了我父母的汽车。 和一辆大渣土汽车相撞,车头已经不成样子,交警正在拖车! 电话第四次响起来,倩倩的奸笑打破了寂静,她哈哈笑着:“苏晓溪,游戏刚刚开始!” | 倩倩的报复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现在那还顾得上她在那头说什么,我都快疯了,如果她在我跟前,我一定会大嘴巴抽她的! 火急火燎到医院之后,心也算放下了,我父母没事儿。 值班护士好心跟我们说道呢,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车头都烂成那样了,司机和副驾驶竟然都没生命危险,只是我爸爸断了两根肋骨,我妈晕了一下,现在已经清醒了,现在在输液室里输液,都不用住院,我爸爸如果愿意,可以住院几天,不过,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看见我妈低着头,手上扎着针,我心里一激动,哇一声就哭了,反过来我妈安慰了我半天。 得知我妈没事儿,苑辰看了看表,他还要急着去童童家,所以起身跟我妈告别,林丹泽留了下来,老苑必须跟着苑辰走,而春雨这个跟屁虫更是把苑辰看成镶着金边的人,打了个照顾就跑了。 我很感谢林丹泽给我们家里带来的帮助,从我爸爸起身,上厕所,换药,全部都是他一个人跑来跑去的。 我在我妈身边的椅子上小睡一会儿就能梦见倩倩那张阴森森的脸冲着我哈哈的笑,然后一个激灵又醒来了。 天空已经泛白,天亮了。 八点多的时候,林丹泽出去给我爸爸买饭,我妈妈准备回家,一会儿白天饭店还得开门呢。 林丹泽回来的时候带着苑辰一起回来的,苑辰手里捧着鲜花,带着一些补品,大包小包提进来了。 昨夜的事情已经了解,童童的魂魄归位了,苑辰又得到那家人五万的补偿。 苑辰主动提出送我妈上班,林丹泽在医院陪我爸,这让我爸妈特别误会似的,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等再次相聚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吃饭的点儿了,在我爸爸吃了饭之后,我们去医院门口的小店去吃。 这回苑辰没有独吞,把五万块钱拿出来又贴了一万块钱分给我、林丹泽、老苑每人两万。 给钱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脸上不对劲,心疼自不必说,眼看着他一定有求于我们,否则,拿他的钱就跟吸他的血一样,他会那么轻易? 苑辰嘿嘿笑着:“你太小看我了,怎么咱也是一个团队的嘛,对吧,之前赚的钱不是给咱团队买的车嘛,都是花在一起的” 林丹泽憨厚,还推辞不要,老苑不言语把钱装起来了,我则外头看着他:“说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否则过了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帮忙的哦” 苑辰嬉笑着:“嘿嘿,是,是有那么点事情” 我对林丹泽和老苑说道:“这人太鸡贼了,你们都防着点啊” 转眼没看见春雨,心说,那孩子怎么给甩开的,甩开之后他不得又自己瞎折腾去呀?于是问老苑:“昨天那个小孩呢?” “春雨啊?”老苑看着我笑了笑:“在你家喂狗遛猫呢” 苑辰拉了我一把:“别打岔,听我说话啊” 我撇撇嘴:“你撅啥尾巴拉啥屎我都知道!”| 苑辰和林丹泽同时‘噗’的一声,差点把嘴里的饭菜都吐出去,俩人猛灌矿泉水,异口同声一个劲指责我:“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行啊?可以不这么粗鲁吗?” 老苑呼哧呼哧吃着饭,压根就没有当回事,于是我白了他们一眼:“哼哼,矫情,男人那么矫情干嘛?” 老苑这才抬头:“你说,我老叔想干什么?” “他想找张思涵的人呗,拿人钱财了,能不替人办事儿吗?”我看向苑辰:“是不是?” 林丹泽看着桌子上那两万块钱,又推给苑辰:“不至于的,我又没有帮上你忙什么忙,这钱我不收” 我拿起来就塞林丹泽兜里了:“拿着,他来钱那么容易,我们是一个团队的” 林丹泽很羞涩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好吧,两个事儿,一个是张思涵,一个是倩倩,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我个人觉得张思涵比较好对付,所以先找到她,看看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最好能拉回来”苑辰敲着桌子说道:“张思涵的手机开着呢,所以老林想办法去定位一下她的大致位置” 林丹泽点点头:“没问题,但是,师大的何雷的事情还得给他家人一个交代,所以我需要这方面的消息” 苑辰举着矿泉水跟林丹泽碰了一下:“成交” “苏晓溪暂时没事,陪着你父母就行了”苑辰回头跟我说:“吃了饭你就回饭店,家里猫狗有春雨那孩子照顾,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点点头。 然后他跟老苑说道:“我去置办东西,这几天你天天接送她妈妈上下班,没事就跟着她妈妈,不要让倩倩有可趁之机,我觉得倩倩可能会再次下手” 我一惊,顿时不安起来:“倩倩出手的话,老苑他行吗?” 老苑嘴里嚼着一根蔬菜,抬头看着我:“怎么,看不起我呀?” “没有”我连忙假笑,心说:是的,真是看不起哎。 苑辰安慰我:“没事,我在车里放了东西,保证不会有事儿的,你就放心吧,今天之后,等出院之后我们再商议其他事宜” 当天晚上十一点,我迷糊着入睡了,却又接到了倩倩再一次的电话。 倩倩说,她会很高兴的看着我哭。 这一次,因为一有了心里准备,我抓住机会跟他说道:“倩倩,何雷又不是我推下去的,你干嘛抓着我不放啊?要不是你把他弄你自己屋里去,他怎么会跳楼?” “是你,就是你,哼哼,苏晓溪,我绝不原谅你!”那头的声音我听着怎么都像是倩倩自己的声音,我不由心里又是一惊! 我问原因,倩倩哼了一声,给我来了一句:“你自己去想吧,我懒得跟你废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何雷眼神特别空洞地看看着我,不吃惊也不害羞,仿佛看着我和看着墙壁没什么区别一样,然后我叫了一声何雷,他起身跳楼了! 那时候,何雷的身体里,应该收着童童的魂魄,想到这里,我马上给苑辰打电话,童童的情况,我虽然知道魂魄回去了,但是具体怎么回事他并没有说。 生病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着他说话的时候仿佛还流着哈喇子的感觉呢,又撒着起床气:“干嘛大半夜的,不知道人在睡觉啊,这样容易猝死你知不知道啊” “哦”我这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真是对不住了,有件事特别着急,我想问问你” “说”苑辰回,听着声音都是那种没睁眼的感觉,说完之后还打呼噜呢。 “你清醒点啊,我就是问问你,你知道何雷是怎么死的吗?” “跳楼啊”苑辰嘟囔了一句。 我想了想,可能是我思路不太对:“我是问你,他为什么会跳楼?”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又问道:“苑辰,童童的魂魄是你从何雷身体里抓回来的吧?” “恩” “为什么?” “恩,因为她在他的体内强行塞入了那些魂魄,所以何雷可能在出事之前精神是不正常的,起码精神上的支柱并不是他自己的魂魄”听着苑辰精神了很多,说话也比较有条理了。 “你抓到何雷的魂魄了没有?” “没有,被倩倩抓走了”苑辰说:“不过,何雷求救来着”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苑辰也没有睡意了,索性跟我说起话来,苑辰说这几天因为我爸爸有伤,所以一直也没提过这些事儿。 何雷死确实是跳楼,属于自杀的,无论他是在女生宿舍楼还是在男生宿舍楼,这都没有什么可以争议的,这是在外人眼里。 可是,在苑辰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 何雷的死和倩倩绝对脱不了干系。 当时何雷死的一瞬间,何雷的脸上带着笑呢,说到这里,苑辰仿佛怕我不相信,跟我又说道:“不信你可以问问老林,我发现那家伙对你最近好的出奇哎,是不是在追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转了话题扯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否认道:“哪有,你瞎想的” “哦,这样啊”苑辰嘿嘿笑道:“恩,那么我们继续说何雷吧,他的死应该不是意外” “和我有关系吗?”我问道。 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因为这个倩倩把所有的怨念都带到了我的身上。 苑辰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个人觉得应该有,如果那天你不上去的话,何雷应该不会死的” “啊?”我半天没缓过气来,背后一阵寒意,仿佛何雷突然冒出来爬在我后背上一样,还不由自主回头看了看。 苑辰好像按着摄像头在看我似的,跟我说道:“你别看了,何雷不会出现在你身后的” “为什么” “不是说了嘛,他被倩倩抓走了”苑辰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明显你的智商不足需要充值啊” 我哪有心思跟他玩笑,病床上一边躺着我爸爸,另一边躺着我妈,她因为害怕不敢独自回家,跟着爸爸非住医院。 苑辰低声跟我说着:“你就没有发现童童的生辰八字有问题吗?” 我这边摇摇头:“没有啊,童童怎么了?” “童童是那种阳气特别足,不好招惹阴魂,可是却偏偏是童童丢了魂儿,所以这事儿,我看八成是倩倩自己弄的”苑辰在那头说着其实我并不太知道的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何雷可能已经被她缠死了,但是,他不要何雷死去”苑辰解释。 我恩了一声,实际上,我哪里知道那么多,琢磨着何雷差不多和倩倩一样,只是没有倩倩里面的那个人有道行罢了。 我们俩说了半夜,天终于亮的时候才困的眼皮睁不开了。 早晨一觉醒来,我妈开始背疼。 看起来脸色也差很多,走起路来不由揉自己的肩胛骨,仿佛颈椎病那种感觉。 现成的医院,自然免不了做一番检查。 可是,检查结果出来,说我妈免不了有些颈椎劳损,可是并没有到了这种走一步都疼的地步,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可能是夜里吹空调中风了,所以开了一些吃的抹的药。 不知道是不是直觉,我第一感觉就跟倩倩联系上了,觉得一定跟她脱离不了干系。 正想着,病房门被林丹泽推开了。 林丹泽脸上冒着汗,推门跟我说道:“哎你知道嘛,你们学校的人工湖不是改造了嘛,现在居然又出现了大面积的水哎,也不知道咋回事,好像在何雷死了之后这几天,这几天水越来越多,居然有蔓过绿化带的可能哎” “为什么?” “那谁知道,现在有专家在研究呢,说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天文地理的不寻常的事情”林丹泽挠挠头说道:“我们领到也派人去了,就是牛头马面都去了” 我哦了一声,还想着我妈的背,从表面看着跟前几天也没什么两样。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琢磨着关系到倩倩的事情”林丹泽说道。 这几天已经和我爸妈沟通过了,当时出车祸的时候,我爸爸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马路中间突然朝他的车头扑来。 我爸爸以为碰瓷的,下意识打方向盘,结果撞上了正好过来的渣土车。 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这事儿可能是我引起的,但是现在不是我道歉或者退出就能了解的问题了,所以我爸妈并没有怪我,只是我妈妈长叹一口气说道:“这都是宿命,当初嫁给你爸爸的时候,其实我是一有心里准备的,只是到你这里,我就受不了了,你千万别胡来啊” 我一个劲点头,我发现,自从出事多了之后,反而跟我妈妈关系好了很多,不似之前那么鸡飞狗跳的了。 林丹泽继续跟我说道:“这事儿,上头怀疑也不是地理变化,所以我才特意跑来跟你说一声” 这边我妈开始哎呦上了,看起来浑身难受,我心里一沉,对林丹泽说道:“我怀疑我妈也出问题了” “那怎么办?”林丹泽看着我妈:“阿姨怎么了?生病了吗?” “恩,突然背疼起来了,真是没道理” 说了一些客套的话,这期间,我已经取出阴阳镜了。 我感受不到我妈身上有鬼气,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气息,但是我知道,阴阳镜会告诉我的。 于是深吸一口气,对准我妈妈的身影照了过去。 开心网吧 - 纸扎人 - 月若素 阴阳镜照过我妈的脸,她脸色还好,只是略微有些白,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见阴阳镜扫过她的肩膀。 一丝丝的黑色长发凌乱地垂在我妈的肩膀上,黑的让人心慌,因为我妈的头发是染了黄色的。 我把镜子往后挪了挪,我妈的整个背部出现在我的眼里,果然很糟糕,我妈妈的整个背上背着一团黑色的头发。 这头发,让我顿时想起了在还是人工湖的时候曾经出现在湖水里的东西! 我心里震惊,脸上不敢表现,若是不小心被我妈看见了,那不吓死她才怪。 我吸了口气,把阴阳镜悄悄放入怀里,这边嘴里安慰我妈:“没事的可能你也是手机游戏玩多了的缘故,过几天就好了” 我妈恩恩答应着我,然后老苑和苑辰到来,老苑开车送我妈去饭店,苑辰和林丹泽留下来了。 我拉着苑辰往外走:“你出来,跟你说点事儿” 我明显感觉林丹泽的眼神有点幽怨,不过我冲他笑了笑,确实没有后别的意思,只是不愿意让我爸爸听见而已。 我把我妈的事情告诉苑辰之后,苑辰当时神色就不对了,扯着嗓子:“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严重觉得苑辰的灵力突然下降了很多,以往这种情况,他应该早就感应到了吧。 “这不是我妈和我爸一直在,我怎么开口,再给他们吓到”我低低地说道:“你小声点行吗,我爸在里面休息呢” 苑辰往回看了一眼,吓的一个差点栽倒在病房门口,拍着胸脯皱眉:“你干嘛,吓我一跳!” 我一回头,林丹泽探着半拉脑袋正看我们俩呢,给我也吓一跳。 林丹泽人家一脸无辜:“没干嘛啊,我就是看看你们俩” 林丹泽穿着一件黄绿色的t恤,牛仔裤,头发梳的直直的,看着阳光干净,林丹泽甚少穿的这样青春年少,很多时候,我都看着他有点少年老成的模样。 苑辰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你看,老林为了你都打扮成啥模样了,你还不动心吗?” 我瞪了他一眼:“滚犊子” 他探出头来不一会儿,我爸爸就在病房里喊:“溪溪,你们嘀咕啥呢,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是不是我有病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吧?就这样” 下午的时候,林丹泽带来了张思涵的活动区域,她的身份证在老城区的开心网吧上过网,一共上过八次网,浏览过本地的贴吧,进入了一个灵异论坛,登录过qq,但是都没有说话。 停留的时间不是很久,基本每次都是两个小时,身份证没有开过房,所以从侧面去查周围是否有她的朋友。 林丹泽说道:“肯定不可能是亲戚,如果是亲戚家的话,亲戚一定会和她家人联络的,不至于让她妈妈急成那样” “那查到了没有?”苑辰问道:“她的同学,同事什么的有没有在那边居住的?” 林丹泽摇摇头:“没有,张思涵这个人比较内向,当然性格的形成也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她一直被拿来和佳佳比,相比之下,佳佳成绩好,性格好,各方面特长也厉害,所以更加让她暗淡下去,据邻居和她家人说,小时候的张思涵经常被家人当做不好的例子来说,所以让她很自卑” “有没有查到她到底和什么人接触上了?”苑辰又问、 林丹泽说:“没有,这个可能得靠你们自己,你不是本城的人还差点,晓溪可以去看看,另外,如果能请的动牛头马面的话,也是可以的” 我转了转眼珠子,觉得我比张思涵还要没朋友呢,你敢指望我? 我爸爸本身也没有多大事儿,养了两天也除了稍微一用力肋骨疼之外,没有别的情况,所以他一直叫我们出去办事儿。、 我发现我爸爸特别希望我走这条道,继承家里的铺子,明里暗里没少跟我说过,大概是觉得爷爷的基业没有人继承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遗憾。 苑辰把在家里的春雨叫来照顾我爸爸,下午带着我和老苑去了老城区的开心网吧。 那是一个挺破旧的小网吧,门口还是用最廉价的广告牌弄了一个灯箱,上面写着四个歪歪的特效字:开心网吧。 里面人不多,网管是一个圆脸红发的胖女孩,画着和她年龄极不符的浓妆。 虽然网吧门口写着禁止吸烟的牌子,可我们进门的时候分明看见她夹着一支烟在吸。 我心说,女孩子之间应该比较好说话,我自告奋勇过去跟人家搭话。 结果,那姐们都没拿正眼看我,斜着眼呲着牙懒懒问我:“身份证” 我说:“我是来找人的” 她斜眼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里面:“自己去找” 明显的不待见我,都不想跟我说话了,自己眯着眼看电脑去了,完全不搭理我了。 我也是无奈了,出门来被他们俩嘲笑了半天。 我还跟人犟嘴:“就拿女的,你们俩试试去,保证给你们俩呛出来” 俩人挤眉弄眼的退让:“你去你去” 推搡半天,林丹泽去了。 先前说了,林丹泽今天打扮的挺帅的,他本身个子挺高,头发那么竖着看起来足有一米八的大个儿。 林丹泽长得也不难看,一进门,那女网管就露出的了一脸灿烂的笑容。 苑辰玩笑道:“老林今天得牺牲色相啦” 果然,那女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尖着嗓子笑道:“帅哥,上网啊?身份证” 虽然差不多是一样的话,可是表情不一样啊,一个是那么的受用,一个就是那么的憋屈! 我也真是醉了。 林丹泽成功跟网管搭话,并且递上了一张由苑辰提供的张思涵的照片:“帮我看看这个人,她前天晚上九点的时候来过” 那女孩端详半天,摇摇头:“我是真的不记得人了,你急着找她吗?这样吧,把你电话和微信给我,回头我看见了立刻给你打电话行吗?” 林丹泽犹豫地回头看看我,我连忙闪身到门一侧去了:看我干嘛! 家里的灵异事件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给了那个叫刘心兰的网吧主管电话的第三天晚上我们终于等到了她的回话。 彼时我爸爸已经出院了,我在家陪着他们说话,听爸爸讲小时候的趣事儿。 大概九点来钟,林丹泽给我打来电话。 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平常的问候电话,谁知道林丹泽一开口就说张思涵有消息了,现在刚刚上机,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应该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她会下机。 其实我对张思涵没有多少兴趣,苑辰收了人家父母的钱,理应给人办事,而我什么也没做,而且能明显感觉到张思涵对我的敌意,或许只是因为佳佳的父母找的是我的缘故吧,所以我撇撇嘴:“不去,你让苑辰自己去吧,我在家陪我父母呢” 自从上次车祸之后,我开始害怕。 而且现在,我妈的背上趴在一缕黑发,这几天竟然显现了出来!如同天然的长在她的后脑上似的,期间我剪过几次,可是似乎任何作用也不起,反而我是妈妈开始背部疼痛伴随着很厉害的头疼。 饭店不可能关门歇业,所以我妈硬是咬着牙撑着,医院说什么也检查不出来,那女医生甚至直接跟我说让我去找个会看的,没准是癔症。 这不前天我爸爸非要闹着出院,现在已经回到饭店上班了,只不过早点回来,很多事情都交给那边的经理了。 林丹泽只好恩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吧” 挂断他的电话只好,沙发上传来我妈的声音,疼痛让她无法躺着睡觉,只能在沙发上趴着,这几天苑辰说会找到方法的。 入夜时分,家里安静极了。 我躺在床上看从那边带来的手书,这本记录着我的爷爷的爷爷铺子的一个事情,一个断了腿的男人自杀之后又复活了,总体感觉和倩倩现在的感觉很像。 记载着那个男人在时候七天破土而出,把一村七十二个人都杀光了的事情。 当时人们找到我家的铺子,让我家人出面想把那个男人制住。 然而那次记录是非常惨烈的,我爷爷的爷爷为此丧命,铺子交与我爷爷的大哥。 然而,事情还没完,我爷爷的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为此都丧命了。 爷爷的爷爷那一辈留下了他一个人孤独成活! 最为糟糕的是,那个人最后失去了踪影,也就是说,他杀了那么多人,杀了我那么多的家人,却并没有被我家人拿下! 头疼! 我摇摇头,拽拽自己的头发,起身去客厅倒水,我想喝一颗脑宁,让头疼停下里。 客厅分外宁静,我惦着脚尖轻轻走路到客厅,饮水机在客厅靠墙的边上,我摸黑取水,然后再转到客厅的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取脑宁。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正常,接水,喝药,这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然而,大约是我的声音惊动了我父母。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溪溪,你干什么?” 紧接着,我的手被打翻,药和水都一股脑地扔在地上,哗啦啦的摔东西声音突然让我清醒过来。 然后我就看见,灯光下的我爸妈惊恐地看着我,而我弄了一杯水,抓了一把白色的药片在吃。 一小部分还在我嘴里塞着。 “呸呸呸!啥玩意啊”我皱着眉,一边吐嘴里的苦涩的药片一边骂街:“这特么什么玩意啊,我咋还吃上药了呢” “溪溪,你怎么了?”我妈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睡衣,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后腰慢慢往前移动了几步。 才跟我说起刚才的事情。 客厅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本来没有在意,可是关键是时间太长,就听见有个人在客厅里转悠。 我爸敏锐察觉到不对劲,这才起身。 开灯之后发现我目光呆滞地在往嘴里吃药。 于是我爸什么都没顾,上前打翻了我手里的药和水杯。 于是现在我醒来了。 俩人蹲在地上看我刚才吃的药,我妈拿着药端详了好一会儿问我爸:“啥时候买的?” 我爸一个劲摇头:“这可不是我买的啊,我啥时候买过这种白药片了,连个说明书也没有” “不是脑宁吗?”我问道。 我爸妈同时摇头,颤声说道:“家里没有预备过脑宁” 我看骤然回头看表,十二点整! 我皱眉,刚才我怎么记得也就是不到十点的样子,那俩钟头我都在干嘛了? 我思绪未落,我妈突然‘嗷’一嗓子尖叫起来,指着窗子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回头只见窗户上飘着一条不知道哪儿刮来的白色的带子,正随风飘摇,看着有点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一边安慰我妈一边笑话她:“你看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被一个带子吓成这样了?” “不不,不是”我妈依然惊恐,刚刚,那带子上吊着一个人!!” 我爸也急了:“别瞎说,哪有什么女人,你这几天太紧张了,刚刚的事情也是个意外” 可是我妈不能冷静对待,脸色瞬间惨白惨白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明晃晃的玻璃,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我爸爸抱着我妈,浑身颤抖着。 我心里知道我妈说的是事实,外面在我没看见的时候一定有什么东西飘在玻璃外面的,要知道,我们家住高层啊! 不吓坏她才怪。 虽说我妈嫁给了我们家这样的人家,但是她却没有经过什么风浪,而且我爸爸又没有从事这行业,所以我妈一直没有遇到什么邪门的事情,当然,我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她也很少去大院,所以基本就没有碰到过灵异事件。 我几步跑回卧室,带着很重的戾气给倩倩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设置的彩铃,那声音是尖锐的笑声,阴森森的,好像只对我会打电话一样,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电话始终笑的跟哭一样,让人揪着心,好半天都没有听见倩倩跟我直接对话。 气的我一把把手机扔地上了。 手机瞬间裂了,反正我的手机也用不成了。 家里的灵异事件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安慰了我妈半天,外面渐渐亮了起来,时钟已经指向四点了,外面天气大亮了,站在窗户跟前能看见外面早起忙碌的人了,我才给苑辰打电话。 ??苑辰在十分钟之后敲了我们家的门。 ??彼时,我妈和我爸爸刚刚休息了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我妈超级紧张,轻轻的敲门声竟然惊动了她。 ??不过,等她从卧室里出来看见来人是苑辰的时候,我妈脸上瞬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话似乎也有了底气:“苑辰来啦?你不知道,阿姨昨夜看见那东西了,半夜就想把你叫来,没好意思,幸亏早晨你来了!” ??苑辰连忙安慰我妈,让她先回去休息,苑辰跟我妈说道:“阿姨,别那么客气,以后后事不管几点都给我打电话就行,阿姨和我叔叔都去休息,这个家里有我不会有事儿的” ??他这话把我妈哄的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恩,你先办事儿,早晨阿姨给坐好吃的啊” ??苑辰乖巧地点头:“恩好的” ??苑辰的几句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让我妈脸色竟然恢复了很多,点点头便回卧室睡觉去了。 ??临走回头跟苑辰说道:“这孩子,真是靠谱啊” ??我真是觉得自己挺抬不起头来的,脸都红了。 ??苑辰在我家屋子里转了几圈,包括厕所厨房和书房,出来之后似乎很是满意地跟我点点头:“恩,果然家里都被你爷爷下了平安镇宅符,要不是这样,昨晚那东西非得进你家不可!“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看着我们家:“我爷爷的镇宅符能挡的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啊,他弄个死鬼天天爬我们家窗户也不成啊,把我妈吓成精神病谁负责啊?” ??苑辰一边点头,一边踱步。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倩倩给除了呀?”我试探着问道,事实上次我们已经找过倩倩一次了,由于她是实体,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果然苑辰摇摇头:“要是好除我早就除了,我们接触过几次,我弄不了她啊,而且.” ??苑辰有些欲言又止,看神色好像在揣度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我连忙追问。 ??苑辰突然挠挠头,露出思忖的神色,半响问我“哎,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哪知道啊!我怀疑他是故意的,肯定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这几天我老是这样,有些事情本来想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忘记了,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苑辰自己埋怨自己的模样不像装的,??这我心里突然一动:“苑辰,你是不是最近出现很多问题呢?”。 ??苑辰思索着点点头:“大概是吧,我自己也觉得最近老是不对劲” ??于是我返回自己屋里,将阴阳镜拿出来,准备照一照他,是否也和我妈妈一样出现了那方面的事情。 ??可是,看见阴阳镜的一瞬间,苑辰突然爆发了似的:“快点拿走它!” ??声音大的吓了我一跳。 ??脸色也特别生气的模样。 ??这让我更加确定苑辰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我将阴阳镜先藏了起来,藏到他看不见的地方,随即给林丹泽打了电话。 ??如果想要看看苑辰,一定需要一个男人,林丹泽就是不二人选。 ??等阴阳镜看不见了,苑辰才慢慢恢复了正常,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抬起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突然问道:“苏晓溪,我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呢?” ??问我? ??我心说,我还想问你呢。 ??“要不?我再照照你?”我试探着问道。 ??“还是算了”苑辰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提起阴阳镜,我总是觉得有抵触” ??“你是不是被鬼跟了?”我问道。 ??苑辰撇撇嘴:“我?你觉得可能吗?” ???苑辰在我家客厅转了两圈之后停留在左边的窗户边上,中指有节奏地敲打窗户,咔咔咔,一边敲一边思忖。 好一会儿窗户的缝隙突然好像多了些什么似的,我靠过去看,只见窗户的缝隙里有一些类似骨灰的东西,当下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家这么高,而且我特别确定家里没有来过可疑的人啊” 苑辰轻轻摇摇头:“你别瞎想,指不定怎么回事儿呢,稍安勿躁,所有的事情都得解决”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林丹泽敲响了我们家的门,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我妈开始起床准备做饭,不过,林丹泽特别贴心,已经买了包子油条和粥带了过来,我妈只准备一下碗筷家还了,当然免不了又跟林丹泽一顿诉说昨晚见鬼的事情。 我爸偷偷问我更中意哪个男孩子,我一头黑线,人家苑辰可是什么都没说,我们自己家瞎想起来了。 中间又一次遇到苑辰说的,忘事儿。 这个时间点,太阳还没有出现,我没有看天气预报也知道,今天是个阴天,这让人很不爽,我们唯恐下雨,如果下雨,苑辰可能又会出现问题。 九点左右,老苑来接我妈去饭店,也是在这个时候,天空开始乌云密布了。 我和林丹泽互相看着对方,最后又不约而同把目光对准了苑辰,他的脸色发青,已经和刚才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为了安全起见,我妈他们离开之后,我将家里的防盗门锁了,窗户锁了,这么说吧,凡是能出去的地方全部密封了。 外面终于在我们的紧张情绪中开始掉雨点。 我们俩是寸步不离苑辰,看着他开始从平静过程中慢慢焦躁不安,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我和林丹泽就紧张跟着,不知道为什么生怕他从楼上跳下去。 林丹泽更是,都想抱着苑辰似的,烦的苑辰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林丹泽,厉声问到:“你干嘛?” 语气和神色明显都不一样了!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林丹泽问到。 苑辰一直看着窗户外面,眉头紧锁:“让我出去!” “你出去干什么?”林丹泽问道 苑辰也不回答,就是在我们客厅里走来走去的。 很快惊动了在休息的我爸爸,我爸爸从客厅走出来看见这情景也是吃了一惊:“苑辰这是怎么了!” 老鼠 - 纸扎人 - 月若素 焦躁不安的苑辰越来越跟下雨之前不一样,我有些紧张,怕控制不住他,于是又给老苑打电话,让他放下我妈之后不用等着先赶回来看这边的情况。 打电话的时候老苑也正往回赶,说知道天要下雨,所以特意在路上买了绳索,准备给苑辰捆上。 “我再有十分钟就到了,你们把他看紧喽啊,千万别让他出去丢人”老苑在电话那头嘱咐我们。 我一边回话一边看走来走去的苑辰,此时能看出苑辰在极力忍耐自己的不安,脑门上青筋暴露,细密的汗珠不满了脑袋,双眼发红,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让我出去!” “你出去要干嘛?”我问道:“你告诉我我就让你出去” 苑辰狠狠瞪了我一眼,仿佛气急,一把将我拨开,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我的胳膊退出去一大截,我的胳膊被他推的立刻疼起来。 林丹泽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站起来拽了苑辰一把:“你干什么推她!” 苑辰便扭过头来,二话不说,一拳头冲着林丹泽的脸就打了过来。林丹泽猝不及防,一下子没有躲开,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头,脸上立刻肿胀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林丹泽舔了舔鲜血,嘿嘿笑了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回头问我:“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我看他的样子也挺疼的。 而苑辰这时候开始更是频频望着窗外,我看他那样子,吓得立刻守在窗户跟前,我怕苑辰直接开窗户跳出去,那就惨了! 我一边喊我爸:“爸,你出来,找一条绳子来” 我把从厕所招来一条铁锁链,那是之前元旦的狗链子,递给林丹泽,为了避免我爸二次受伤,我直接让他回卧室去了。 我们俩想办法把苑辰的双手捆住,可是不知道是什么苑辰,苑辰的力气突然增大了很多似的,小指头粗细的铁链子,愣是被他生生将扣子给拽开了! 我和林丹泽都是大惊失色。 林丹泽更是为了保护我,非要撵我回到卧室去。 但是我发现苑辰好像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向,他只是想离开这个家,去外面下雨的地方去。 无论是怎么出去。 也就是说,如果从窗户能跳出去的话,他也不介意! 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了何雷的身影。 是不是何雷在某一个时候也突然是这个样子,想尽一切办法要出去,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近的窗户,当时就摔死了! 我森森的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事儿,一定也是倩倩在什么时候给做下的。 僵持了两分钟左右,门被敲响了。 我知道是老苑来了,于是让林丹泽看着苑辰,我出去开门。 就一个瞬间,苑辰像是一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整个人滚下了楼梯,九阶的台阶摔下去之后转了个弯又摔下去九阶。 后脑重重磕在了水泥台阶上,顿时失去了意识。 我以为他摔死了,当时吓得就走不动路了。 随后跟老苑和林丹泽一起将他送进了医院,这么一会儿功夫,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我爸打来电话,跟我说家里有问题。 老苑看着苑辰,我和林丹泽火速赶回家之后,家里的问题正在等着我呢。 家里进来一直老鼠。 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和我爸对视着。 老鼠很大,足有一个小兔子大,灰不拉几的样子,它一点也不怕我爸爸,就那么和我爸爸对着看。 “这,怎么回事儿?”我看着那老鼠,要知道,我们家住的是高层,高层怎么可能进来老鼠,而且还这么大,简直成精了! 林丹泽转身去了厕所,一边自言自语:“不就是一只老鼠嘛,打死它” 说着,提着我们家的塑料扫帚气冲冲过来了,被我爸一把拦住了:“年轻人,别那么冲动” “啊?” 林丹泽指着老鼠问我:“怎么,它也被什么附身了吗?” 我摇摇头:“总之,你不能伤它,它是有灵性的” 我看林丹泽刚想说什么,立刻阻止了他:“你闭嘴看着就行了,别伤害他知道吗?” 现在,我怀疑这只老鼠是某个人的灰家大仙,说不定是倩倩派来的,也说不定是张思涵派来的,总之不能伤,今儿我要是伤了它的话,估计改天它怎么死,我们就怎么死。 虽然我没有接触过这种带仙儿的人,但是我知道灰家很阴,比清风的鬼堂子还要阴,起码清风堂一般都是不害人的。 林丹泽安静了下来。 我顿在地上,对那只大老鼠说道:“你要什么?吃饭么?” 它当然不能说话,如果会说话的话得吓死我。 我爸爸连忙从厨房端出来一些蛋糕扔给它。 它的眼睛滴溜溜转,大约矜持了一分钟的模样,居然爬过去开始拿俩小爪子捧着蛋糕吃了起来。 五分钟之后,那一小碟蛋糕被它吃了个干净,大老鼠用爪子摸了摸脸,慢慢悠悠穿过了我们三个人的脚步,顺着半开着的大门爬出去了。 林丹泽看的目瞪口呆的,等老鼠走了,他开始说我:“啥意思啊,一只老鼠而已嘛,打死不就得啦”还跟我爸是说道:“叔叔,你家信佛啊?” 我爸爸笑笑:“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不该打死它,觉得它也不是一般的老鼠,可能来是有意义的吧,我叫你回来就是让你来亲眼看看,之前你爷爷也许跟你磨叨过一些事情,不管是好是坏,咱没有对不住人家” 按照我爸这个意思,林丹泽就说,应该跟着老鼠看看去,看它究竟往哪里走。 我爸爸说道:“哎呦,最近这事儿啊,真是多,对了,那孩子怎么样?” 我爸爸指的是苑辰。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在苑辰晕过去之后老苑已经把他锁起来了,跟医院大夫说苑辰脑子有点问题,喜欢乱跑,所以把他锁起来了。 这会儿,我们也该去看看苑辰的情况。 按照苑辰的意思,我爸爸身体康复之前最好不要出家门,我家就是一个天然的保护罩。 刘心兰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为了保护我爸妈,我把猫狗从大院接回了楼房里,即便我妈他很讨厌屋里样猫狗。 所幸苑辰清醒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是满天繁星了,只有这一次,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坐在病床边上像是怀疑整个世界一样,静静坐了三分钟,一言未发。 在苑辰睡着的时候,我用阴阳镜照了照他,发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苑辰的肚子上趴着一天绿油油的虫子。 跟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叫天狗的虫子是一样的,头上长着一个犄角,通体墨绿色,两只黑亮亮的眼睛滴溜溜转悠。 到现在,我正琢磨怎么跟苑辰说这话。 空坐了半晌,苑辰抬起头跟我们说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寿命不长了,我得想个办法” “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东西的?”|我说道:“我已经用阴阳镜看过你了,你身子上藏着一条虫子” 我平静地给苑辰形容和个虫子的样子。 苑辰的眉头皱的跟疙瘩似的,我这边说话,他那头不断点头,最后他给了我一个结论,中个鬼蛊。 那种虫子,他师父管那虫子叫鬼宠。 顾名思义,就是鬼的宠物,那绿虫子生长的地方都是坟地附近。 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的哎。 我们都颇为紧张,因为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老苑和我还有苑辰自己都没有看出任何事情来。 苑辰突然笑了:“没事,以后再说,先把张思涵找到” 说起张思涵,这几天又出了个怪事。 林丹泽和苑辰接到网管刘心兰的电话赶过去之后恰好堵住了正在上网的张思涵。 只不过,张思涵一双鹰眼一样凌厉的眼睛扫过他们俩,最后目光定格在刘心兰身上。 刘心兰正流着哈喇子欣赏林丹泽呢。 聪明如她一下子就料到是刘心兰给通风报信了。 当时一身冷笑,对着苑辰说道:“你敢动我,我就敢动她” 她一手指着刘心兰冷冷说道。 刘心兰,前面说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小混混似的女孩子,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叛逆期的孩子那是她能说一眼瞪一眼的。 于是苑辰和林丹泽两人一个没看紧,刘心兰从吧台后面跑出来劈头盖脸给了张思涵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了也是给力,张思涵的头发顿时散了下来,半个脸都红了。 俩人一看先拉架啊,可是张思涵根本就没有动她的意思,冷笑着就离开了。 本来想说点好的让她回家的事情也算就此泡汤了。 当天夜里,刘心兰晕倒在回家的路上。 到现在那孩子发着高烧说胡话,不省人事多时。 这事儿也是在苑辰醒来之前林丹泽接到一个电话,说刘心兰清醒了一会,直说见鬼了,非要给林丹泽打电话,至于为什么,对方没有说。 苑辰甩甩头:“走过去看看,我倒是不信了,我治不了倩倩,还治不了个张思涵吗?!走,这就过去看看“ 如果不下雨的话,苑辰还是和正常的时候一样,人看着也精神很多,如果不是前几次经历了他的焦躁,很难看出他有问题。 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没有显示会下雨,于是便跟着他们去了刘心兰的家。 那条路仿佛特别的长,不知道是没有路灯还是路灯坏了,整条路黑乎乎的,乌压压的感觉让人窒息。 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林丹泽反手拉住了我的手,我本想挣脱,可是看看着前后黑黝黝阴森森的环境,也没敢放手,就这样任林丹泽拉着往前走。 他心里怎么想的我门清,可是我并没有打算和他恋爱,心想,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这条长长的黑路过去之后便是刘心兰的出租屋了。 一个比较破旧的小区,小区里的楼房只有四层高,里面有两栋一样的楼房,连看门人也没有,一扇铁门两边敞开着,里面和那条黑路差不多,零星有几户人家有些光亮。 刘心兰住四楼,我们开着手机照亮楼道,半摸索着进入她的出租屋。 门还是那种老旧的,外面是铁栅栏门里面是木头门的那种双层门,门是虚掩着,我们一腿就开了。 一间四十来平米的房子,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客厅,厕所都是在外面公用的那种,看起来十分简陋。 屋子里除了一台大脑袋的旧电脑,都没有一件家电的。 此时,刘心兰整个人仰面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叫唤。 床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个男性男朋友,另一个是女性朋友,俩人一脸焦急。 在路上不止一次给林丹泽打过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而眼前的刘心兰脸色青黑,浑身抽搐,嘴边一直哼哼唧唧的说些什么,但是谁也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倒是她一个劲口吐细碎的白沫,看起来像是中毒的样子,但我知道,她的浑身抽搐是因为太冷了,冻的。 “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林丹泽问道。 男性朋友看到我们,立刻路出惊喜的表情:“不好意,太专注了居然没有注意到你们已经进门来了” 女性朋友回道:“我们想送来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扒着床沿死活不走啊,你看看这情况” 林丹泽看不见,我却看得到,刘心兰的四肢以及头顶都被五个娃娃紧紧抱着! 五个一样大的娃娃冲着我们露出一脸邪魅的笑容,仿佛在告诉我们,它们等的就是我们似的。 我看这几个小鬼不似平常我们遇到的怨灵,倒像是专门训出来寻仇的那种似的,戾气十分重,阴气大到大夏天的,外面热烘烘的,她这里整个屋里都冷飕飕的,好像开着冷风一样。 苑辰往前走了一步,本来附在刘心兰左脚的小鬼突然嗖一下就不见了。 我追随者它的身影到了苑辰身上就再也没有发现,五只小鬼少了一只!! 我身上开始宠宠欲动,小鬼沉重的阴气唤起了沉睡已久的鬼佛,顿时让我整个人也仿佛醍醐灌顶一样清醒了起来。 刘心兰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本人还在疑惑中,只听见耳边一个声音跟我说道:“你把大家都弄出去” “啊?大家吗?所有人?”我想也没想,等于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所有人都唰一下看着我,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 得到鬼佛的回答之后,我也似乎被刘心兰的俩朋友当场了鬼上身,吓得小脸当场煞白煞白的。 而苑辰,他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即便他也知道一只小鬼突然没入了他的身体。 我看见他四下在自己身上寻找,一脸不可思议,抬头见我正在看他,纳闷地问我:“怎么回事?不太可能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们先出去,都出去”我对大家说道。 “为什么?”林丹泽不放心地问我。 我心说,我哪知道为什么呀,嘴里胡乱编了个理由:“我负责驱鬼吧,你们都不要看了,怕失败了殃及你们” 这时候了,刘心兰俩朋友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问道:“驱鬼?有鬼吗?” “你们以为呢?”我反问。 那个女性朋友连忙缩回本来帮刘心兰盖被子的手,怯怯的躲在男生背后,一个劲四处偷瞄,却又怕真的看见什么东西,深深吸着气:“我觉得好冷啊,好害怕啊” 男孩护着女孩往后退,一直退到老苑身边,可能觉得这个屋里数老苑魁梧了,看起来更有安全感吧。 苑辰点点头:“行,我们都出去吧” “把他留下”鬼佛跟我说。 我抬起头说道:“苑辰你留下帮我吧” 苑辰点点头,林丹泽撇撇嘴:“赶明儿我也去学法术去,不至于回回把我撇开” 等他们走了,苑辰靠近我耳边跟我说道:“他对你用了真情了” “闭嘴”我狠狠瞪了苑辰一眼:“能不能安心工作了?你身体里头已经进去东西了,哎话又说回来啦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让身体里进去东西呢?” 苑辰自己琢磨了半天,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你办你的事情,我琢磨一下”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办什么事儿,只是一切都由鬼佛自己做主了。 我靠近刘心兰,近距离接触她就仿佛接触一具尸体一样,冷的让人寒颤不止。 我用手抓着刘心兰的胳膊,刹那间刘心兰的指甲反嵌入了我的肉里,疼的我直冒冷汗。 就在这个空当,鬼佛突然从我的胳膊上脱离出去,顺着刘心兰的胳膊爬过去,一口将刘心兰脑袋顶上的小鬼脑瓜子一下子就咬了下来。 剩下一个没有头的身子直直立在刘心兰的脑袋上,晃晃悠悠地动了几下便趴在一旁的床上去了,刘心兰似乎舒了一口气,看起来好了一些似的。 鬼佛从她身上蹦下来跳了跳,转而转去刘心兰的一只手上,如法制炮,一口咬掉了小鬼的脑袋。 如此反复,四次吃掉了四只小鬼。 刘心兰终于不再抽出,身子放轻松,平静地躺在床上。 “那个,苑辰身体里的那个小鬼”我对鬼佛说道:“你把他身体里的小鬼给弄出来吧” 鬼佛看了看苑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翻,如同一个大人的语气一样对苑辰说道:“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我们不是同一个系的,我帮不了你” 说着,鬼佛走向我:“她已经没事了,她被人害了一把而已” “是什么鬼?”我问道。 “是被人炼制了的夺命鬼,被这种五鬼上身的话,基本最多能活七天”鬼佛老生老气的说道:“这种小鬼很难缠的,也就是我吧,换一个人你试试,准给你容了” “那苑辰怎么办?”我急了:“他这几天本来就不好,你若是有本事,你试着给苑辰把他体内的鬼蛊给弄出来啊?” 鬼佛跟我连忙摆摆手:“不行不行,我可不敢碰那种肉嘟嘟的大鬼头虫子,它们都是吃我们的真身的,想想就慎得慌”| 说着,鬼佛不顾我的阻拦,竟然要回到我身体里去。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开它:“反正你不帮我你就选别人身体寄宿去,这点事都不帮我,亏我没有让他们烧了你呢” 鬼佛追了我记下,站刘心兰床头不追了,我以为它会帮我,谁知道它低头看了看刘心兰,对我说道:“你不快点把她送医院她就快不行啊啊” 我过去一看,果然刘心兰好像非常不好了,虽然不抽搐了,但是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发出极其虚弱的哼叫声,刚才小鬼倒地的床沿铺满了仿佛暗红色的血。 血液都好像是从刘心兰的身体里涌出来一样,看的令人毛骨悚然。 “这.”我颤声说道。 “快打120”苑辰说着,自己拿起先拨,告知对方地址和病人情况,挂断电话之后,苑辰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刘心兰。 此时刘心兰大口喘着气,嘴唇已经开裂,浑身却冒着热气,衣服都已经湿透,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你对她干什么了啊?”我指着鬼佛吼道:“会不会死啊?到底是帮忙还是害人呢?” 鬼佛两只手掐在胸口,是食指相互碰撞,一副萌萌的感觉,低声说道:“帮忙,帮忙呀,不都被我吃了嘛” “你不吃还能活七天,你吃了是不是只能活半小时啦?”我急急朝它吼道。 我对鬼佛一直挺尊重的,说白了就是挺抵触的,不怎么敢和它对着说话,今天真是把我惹毛了。 “没有没有”鬼佛童声童气的,站在墙角看着我,更像是一个受欺负的小孩子。 苑辰拉拉我,给我解释道:“你也不用着急,就是它把那小鬼吃了,小鬼的零星散开的鬼气全部流动在刘心兰身上,加快了她的承受能力而已” “怎么办?”我是干着急没办法,抓鬼驱鬼那招在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鬼已经被抓了鬼佛吃了,魂都被它吸走了,只剩下一个半中邪的人,我又不是医生。 正没有一点办法的时候,救护车的鸣笛如同救星一样响彻在耳边。 血脚印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时间不长,噔噔噔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摸脉的,量血压的,看瞳孔的,测体温的,折腾了一阵之后,一个男医生回头跟苑辰说道:“生命体征平稳,没有生命危险,请问,她是什么状况呢?” 苑辰挠了挠眉毛,讪讪说道:“这个嘛” 我知道,他总不能说撞鬼了吧,怎么也得想个词儿,于是他再次抬头说道:“她好像受到了惊吓” 医生们互相交流了一下,说道:“扶着,上救护车吧” 都没说抬着走,说罢,几个人先撤了,留下一个医生用一个氧气枕给她插上氧气,然后指挥大家把刘心兰扶下去。 她的好朋友退的远远的,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只好由我们几个来扶她了,我在刘心兰左侧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只觉得她浑身颤抖的厉害,体温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冰冷。 我还问了她几句话,可惜她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我顺着她的眼睛一直延伸到位于客厅的一面明亮的镜子上。 镜子的位置正对着卧室的出口,说不出的诡异。 因为林丹泽最近研究上了风水,所以当我也看见镜子的时候林丹泽已经在那儿对比着整个屋子在看。 一边那个切切的女孩突然说道:“之前,这个镜子不放在这里的!” 那镜子是一个跟服装店试衣镜一样的那种瘦窄条的简易镜,来回挪动非常容易,随便挪一下应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正这么想,那女孩又说:“那镜子,是自己挪过来的!鬼,这个屋子里有鬼!!” 我看女孩脸色都吓白了,紧紧抓着男孩的胳膊,咬着嘴唇,一个劲往出拽那男孩。 我轻轻闭眼,慢慢打开阴阳眼,因为很多鬼魂不是肉眼能看见的了,这个屋里阴气这么重,未必只有那五只小鬼。。 经过不算短的时间训练,我现在已经不用那么费劲地开阴阳眼了。 客厅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平米的长方形的屋子,在正南有一个阳台,是那种旧式的木门开关相连的阳台,阳台上养着一些枯萎了的花草。 而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在阳台的半扇玻璃窗后面站着一个脸色灰白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那女人幽怨的目光一直看着我,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苑辰,此时特别正常,仿佛没有看见女鬼一样。 扶着刘心兰一直往外走,我顿了顿,将刘心兰的胳膊交给那个医生,也把林丹泽叫过来换了苑辰。 我小声问苑辰:“你准备怎么办?” 他皱皱眉:“什么怎么办?” 我往阳台那边呶了呶嘴,意思就是那个女鬼怎么办,谁知道苑辰根本好像没有发现一样,这让我更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什么时候苑辰的反应变得这么迟钝了?、 “阳台上站着一女鬼”我靠近他耳朵轻轻说道。 苑辰唰一下扭过头去,片刻又回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真的假的?看你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的心一沉:“你自己开阴阳眼试试” 苑辰这才正经起来,一直以来,什么时候听见苑辰用开阴阳眼才能捕捉到鬼的身影了? 片刻闭眼睁眼,他的神色也变了,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我说话,他扶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说道:“为什么?我怎么了?” 这会儿,刘心兰已经被他们几个扶着出去了。 那灰白色女鬼冲着我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慢慢不见了,而苑辰呆呆目送它消失不见,脸色非常难看。 女鬼刚刚不见,鬼佛从卧室里蹦出来啦,攀着我的胳膊上来了,一边看阳台,一边滴溜溜看镜子,一边还说话:“我怎么觉得这里这么重的鬼气呢,走啦?什么东西,血腥气这么重?” 我除了感觉阴冷鬼气之外到时没有发现血腥气,若是换在平常,苑辰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而此时,他脸色难看,一脸严肃,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随后又使劲甩甩头。 鬼佛已经顺着我的胳膊,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又钻进去了。 那女鬼一走,屋子里顿时进来不少热气,人也感觉舒服多了。 我拍拍胳膊问道:“哎,小鬼,什么地方血腥气重啊,我怎么没感觉到?”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往后我长大了你就能感觉到了嘛,镜子那儿和阳台上的血腥气特别重,应该是那个女鬼带来的” “她要干嘛?”我又问道。 “那我哪知道去呀”它回了我一句。 我这么自言自语,让本来就吓坏了的女孩子更加恐惧,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直看着我,最后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男孩子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先去追她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苑辰俩人。 苑辰平稳了一下心态,慢慢走了过去,将镜子屋内挪了挪。 镜子的托底下又两个深深的脚印! 黑乎乎的,就像是干涸的血凝固在那里一样,苑辰吃了已经,反身走到阳台,刚才女鬼站着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那里也有两只血脚印!! 苑辰皱皱眉说道:“至于吗?不就是挨了一个耳光嘛,打回来不得了!至于要人小姑娘的命么?” “你说张思涵吗?”我撇撇嘴:“她自己的亲叔伯姐姐都下那么狠的招,平白挨个耳光,你觉得她不会要了刘心兰的命?” 苑辰沉默点点头。 “走吧,到刘心兰身边才能保她性命啊” 苑辰说话的声音特别低,听着十分消极,我也不知道该这么安慰才好,比较我没有办法解决他的问题。 楼下一片漆黑,院子里发出一些细微的抱怨声。 林丹泽正和一个人弯着腰查看车的前身,救护车整个黑着灯,看样子,仿佛坏了。 还没询问,只听司机在哪儿骂街:“妈的,早不坏晚不坏的,这个节骨眼上坏什么呀!” 我碰碰林丹泽的胳膊:“怎么了?” “哎,这不是人刚刚上车,车就启动不了了!邪门了”林丹泽叹了口气:“你怎么样?” “我没事,现在怎么办?” “已经叫了另一辆车过来了,马上到” 死刑 - 纸扎人 - 月若素 几句话说完,院子里就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征兆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要知道,院子里出了我们的人,还有刘心兰和她的两位朋友,还有四个医生和一个司机。 这么多人,大家同时不说话了,这事儿用不科学的方法解释就是进来一个和我们不一样的人搅乱了这里的气场。 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刘心兰的哼叫声打破了宁静,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我们拉回了现实。 也就是在同时,救护车司机的电话响起来了,只听他大声嚷嚷了一些什么,听着语气挺着急,却也是毫无办法。 挂断电话之后,他跟林丹泽说道:“哥们,来的救护车出车祸了,车在永兴路上过不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说这个车没有办法启动是个意外的话,那刚才接应的车也出了状况肯定不是什么意外,看来张思涵根本就没想着让刘心兰好。 我们万分焦急,那伙医生却不急,还安慰我们:“没事,她不就是吓到了嘛,也就是脸色有点不好看,实际上没有生命危险,不用着急的” 可是这种安慰对我,对苑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我们都知道,看这救护车来不了的状况,肯定是去医院对刘心兰有好处。 而就现在才情况来看,就算是想打的都没有办法打到,我暗自后悔,来的时候开苑辰的车就好了! 苑辰则看了看手机,对老苑说道:“你回去吧,出了那个胡同就是马路,你打车去接苏晓溪她妈妈,不能再出意外了” 老苑连连点头:“好!” 苑辰随后征求我的意见:“她不能耽误,必须尽快把她送去医院,救护车不行的话,我们背着她走” 林丹泽点点头:“恩,我先来” 最终商定,先由刘心兰的男性朋友背她,等背不动的时候再换人,大家都同意这么做。 唯那群医生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就是认定刘心兰不会出事,认为我们太小题大做了,还说着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不过,我就是认为这事儿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越是没有动静越是心里不舒服。 男孩背着刘心兰,也就是走了不足十几米的距离便气喘吁吁的了,他无意中说了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跳,他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啊?” 死人才会比活人重,这是大家都知道是事实。 听到这里,我不由叫了一声:“刘心兰?” 对方还是哼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 林丹泽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心思和林丹泽说话,因为我这边鬼佛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来,鬼佛跟我说不用去医院了,刘心兰已经死了! 当下我就站住了,被林丹泽一下子撞倒在地上。 那边的男同学也因为太累摔倒了,刘心兰滚了几滚,接着微弱的手机手电,看见她倒在路边的臭渠里了,胳膊还抬了一下! 死了吗?我问自己。 于我的思绪同时起来的还有刘心兰的人! 我的头皮炸了一下,后退了几步,疑惑的看着刘心兰。 此时,她的脸格外白,跟在她家里的女鬼一样,灰白灰白的! 林丹泽将我拉了起来,另一侧的苑辰也将我拉起来,我看着他们俩,低声说道:“那个,鬼佛说刘心兰已经死了” 林丹泽惊叫了一句:“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坐起来了” 苑辰叹了口气说道:“倩倩也能走能跑的,人不也死了嘛!” 林丹泽气的跺了跺脚,甩出一句:“这个世界怎么了嘛,颠覆了我这么多年的世界观!” 我来不及和他扯世界观的问题,挪到了刘心兰身边,观察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呼吸正常,体温偏低,却也可以理解为正常,她有心跳脉搏,和倩倩一模一样。 我自己也迷惑了,不禁对林丹泽和苑辰磨叽道:“明明活的好好的呀,为什么会说她死了呢?” 苑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人活着除了心跳脉搏不再之后的死亡以及脑死亡之外,还有第三种死亡,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刘心兰和倩倩这样的,当然倩倩和刘心兰还是两码事,但是最初的时候的情况已经是一样的,就是三魂气魄全部没了,但是身体却还正常,也就是行尸走肉” “魂呢?”我不禁插嘴问道:“我们一直在场,没有看见她的魂出身体啊?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苑辰回了我一句。 下一句便被鬼佛接了过来:“魂被那五只小鬼吃了呀,五只小鬼被我吃了四只呀,就这么简单” “那,那就说明刘心兰活不过来了?”我不禁拍着我的胳膊:“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吐出来嘛?” “额”鬼佛犹豫了一下:“已经被他们消化了” 我们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我纳闷了:“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阻止救护车来救人呢?” 苑辰说道:“或者张思涵并不知道,应该是第一次用这五小鬼吧” 说到五小鬼,我不由看了看苑辰,我是亲眼看见一只小鬼进入了他的身体里的,如果这么厉害的话,那么说明苑辰也有危险! 我拍了拍胳膊:“哎,你别给我装了,赶紧想办法解决苑辰的事情” 鬼佛哼了一声:“哎,我就实话实说吧,苑辰他被说明东西给护着了,我就是进不去他的身体!” 鬼佛进入我胳膊之后的声音就我一个人能听见,我的目光看着苑辰,苑辰和其他的人都看着刘心兰。 “为什么?”我皱眉说道:“是因为鬼蛊的缘故吗?” “不知道,不过差不多,因为鬼蛊,苑辰身体边上有一层淡淡的青灰色,我靠近就难受”鬼佛说道:“就算是你靠近他,我都会觉得特别不爽” “想想办法?”我跟它商量。 “我没有办法,我又不是万能的”鬼佛回我。 咬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鬼佛说刘心兰和倩倩两人的状态一样但是情况不一样,倩倩是被占了身体,俗话叫夺舍,而刘心兰则是失魂。 说归说,但是它似乎只知道理论,不知道破解办法,因为毕竟她们俩都是有肉身的人,鬼佛,说白了只能对鬼下手而已。 一切,都显得那么阴沉,那么无奈。 六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本来挺好的的天气,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突然好像又开始阴沉起来。 虽然我看不见天空的模样,但是我能闻到风吹来那股泥土一样的气息,那气息就像是在我们的不远处正在下雨一样。 苑辰仿佛嗅到一丝神秘的气息,突然像是打鸡血一样地站直了身子。 林丹泽也不客气,从后面跑了两步,用手肘在他后脑上狠狠砍了一下,苑辰一声闷哼倒下了。 不明事理的刘心兰的女朋友又一声尖叫,大概把我们没当成什么好人。 不过,也亏得有林丹泽,不然苑辰指不定又出什么事儿。 我的心情很是黯然,从刚开始的顶梁柱到现在都快变成累赘了,让人心痛不已。 这边没事了,只见刘心兰嘿嘿笑了,发出让人特别惊悚的那种沙哑的笑容,爬了起来,往回退了几步,嗖嗖几下就回去了。 没错,她往自己家的方向跑了回去。 那个方向的尽头就只有她居住的小区,小区里她的家里有几只不明来历的血脚印,我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回去,显然是不妥的。 林丹泽也起身,对我说道:“你看着点苑辰,我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那边的方向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叫,夹杂着男人女人的吼叫怒骂,那种怒骂都带着颤音了,一听就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人受到惊吓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怒,怒过了之后才会是恐惧。 林丹泽来不及说什么,快步追了过去,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苑辰,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两个人,叹了口气还是说道:“你们看着他点,他要又转醒的迹象,你们就帮忙打昏他,我一下就回来” “那个,姐姐,你能不能不走啊?”女生怯怯地问我。 “我去去就回来”我回。 听着那边的声音都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声音了,我必须回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女孩终于哇的一声哭了,男孩轻声安慰着。 我不再注意他们,起身快步跑了回去。 院子里出现了很多光亮,救护车依旧黑乎乎的一片,亮光来自于这个小区不太多的居民,都是被刚才撕心裂肺的叫声给惊到出来的。 聚光灯一样被照着的救护车里惨不忍睹。 我靠近的时候总算闻到什么是血腥味了,一股难以让人接受的味道扑面而来,呛的我愣是弯下腰几干呕了几分钟。 只见人们聚光灯下,一个女人浑身是血的翻滚着惨叫着,只见她的脖子的肉被撕裂开翻了出来,鲜血正一以非常恐怖地方速度喷出,而那几个随行而来的医生早就吓傻了,躲都来不及,谁还会冷静下来急救! 周围的居民虽然口开着窗户照着亮,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查看事情的起因。 林丹泽看见我跑了过来,赶紧往我这边靠:“你怎么来了,快离开这里” “这是怎么了?”我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心里还想,是发生了砍人事件么? 林丹泽一句话差点让我一屁股坐地上去,林丹泽看了看那个女人,沉声说道:“是刘心兰咬的!” “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四处搜寻刘心兰的身影。 林丹泽回我:“早趁着黑跑了” “那,岂不是更危险?”我吸了一口气,心里都颤了。 林丹泽扭头看了看背后隐匿在黑暗中的楼房说道:“现在暂时没事,她跑回自己家去了,门被从外面上锁了,等待支援!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我眉头皱的跟长了一个疙瘩似的,心里发毛,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雷声滚滚,由远而近。 林丹泽紧张地问我:“苑辰那边怎么样,你怎么就过来了,快回去!” 我刚要回答,只听那边传来飞快的脚步声,我心里又是一惊。 “姐,那个人,他跑了!”不远处传来了之前那个男孩子的声音,林丹泽啊了一声,而我直接飙脏话了:“草!我去追他” 林丹泽马上拉住我,对我说道:“你在这里等救援,我去追苑辰,如果你出点事儿可不行” “你给老苑打电话,让他跟我联系,你就在这里守着,怎么这里也人多”说完,林丹泽踏着大步消失在黑暗里,留给了无比的恐惧遐想。 林丹泽跑去追苑辰了,这里又陷入了一片恐怖里,救护车里的几个人眼看着跟前的那个嘶叫的人,傻傻呆呆的。 此时,那个女医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在挣扎了,眼看就要死在我眼前了,只见她的魂魄都已经半脱离自己的身体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这种人是没有办法挽救她渐渐将要逝去的生命的。 眼看她不行了,我吼那几个人:“你们几个有点出息行吗?看着干什么?帮忙救人啊!” 我几乎能听见他们几个牙齿打颤和小腿哆嗦的声音,不过好在有一个人比较冷静。 因为很快就听见一个人说道:“别怕,都过分紧张了,那女人有可能是狂犬病患者,如果是狂犬病患者的话,就没什么可怕的,先救人!” 他用自己的方法解释了一下,似乎缓解了不少恐怖气氛,很快几个人慢慢下车了。 只可惜,这边人总算是想伸手救人了,但是地上躺着的女医生已经气若游丝了。 慢慢魂魄已经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了。 刚死便带着一股十分不甘心的怨气。 那个比较冷静的男医生已经在一边叹气宣布了:“人死了!” 女医生的生魂冷冷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带着一股凄冷无比的怨气缭绕想自己周围。 眼睛溢出血来,看着每一个医生,迸射出来的仇恨让人不寒而栗。 血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按说这个时候就应该给女鬼化怨,爷爷叫化怨,而众所周知的就是和尚坐的超度,净化魂魄,融入六道轮回才好。 可能是因为刚才没有伸出援手,现在冷静下来的几个医生纷纷上前为她治伤。 可惜太晚了,她的魂魄已经完全脱离的人体,人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些脑细胞还没有完全湮灭,神识尚有那么一丝丝的清醒,此时她应该还有痛感。 血已经不再往外流,地上遍地都是已经打大片大片的血,仿佛她整个人都泡在血水里一样,虽然魂魄已经完全抽出来了,但是神经还没有彻底死去,她的腿轻微抽搐着,看起来好像还能救活似的样子。 于是包扎,吸氧,各种救治,但是,那个女医生越来越虚弱,渐渐身体的神经也渐渐死去了,在痛苦的救治中彻底死去了。 早在意料之内,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女医生的鬼魂变得戾气十足,由一个人变成一只厉鬼的过程十分短暂。 这边也折腾完了,那边警车也来了。 来了四辆警车,全副武装的干警看见眼前的一幕也惊呆了,一度以为发生了凶杀案,等在他们战战兢兢的讲述中得知是被一个小姑娘咬的之后,个个都露出了十分严肃的神情,我竟听见带队的人低声问队员们会不会病变。 有警察给法医那边打电话,有给特警打电话的,还有那个带队的人上报市局的声音。 络绎不绝的忙碌了一会儿他们停下来商量了一分钟左右,有人问刘心兰的家。 一伙医生齐刷刷朝我望着来,队长立刻带着人朝我走来,让我带路去刘心兰家。 可能因为警察的到来给居民们增强了胆子,于是好几个这个小区的住户也都门来看热闹。 刘心兰家里外上着锁,敲门没人应答,为首的警察也没说什么,抬脚就踹门,踹了两下之后,下面有一个声音幽幽说道:“那门是朝外开的.” 那警察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使劲拽了几下,没拽开,于是回过头吩咐他们:“从窗户试试看” “这房子可以从阳台进的”下面又有热心的居民提供意见。 于是警察们疏散开去找其他的方法,我和这个为首的人还有三个警察的留在这里守着,以免那边突破人再从这里跑掉。 看着意思,他们已经把刘心兰列为危险嫌疑人了。 然后,我们听见了破门的声音,再然后,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不知道警察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怎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呢?不会又牺牲了吧? “喂,兔崽子,回话,怎么了?”我身边的警察先急了,上来拍着铁门就嚷上了:“开门,刘卫东,回话,开门!!赵松峰开门!” 就这样静了足足有一分钟左右,终于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我们都立刻紧张起来,为首的警察冲着后面的居民吼道:“都躲远点!一会儿要出了事怎么办?” 可惜人们只是往后退了退,也是奇怪,刚刚谁都不管的事儿,在警察到来之后就突然仿佛变成了自己家事儿一样,围拢着不肯散去。 给那警察气的:“都退出去!一会儿要是嫌疑人出来咬了你们救都救不活,没看见外面死的那个人吗?出去出去!” 放出狠话来之后,总算把他们给吓唬出去了,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一定还挤在外面开阔的地方等着看。 别说这么稀奇的事儿了,就算是有个炸弹等着拆除,他们也得等着看热闹。 看出殡的不怕事儿大,都不肯走。 “你也出去!”那警察看着我推了推我:“出去等着消息,以免危险” 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我也是看热闹人中的一位,自然不肯先离去:“我没事,你叫你们的,万一有事儿我知道怎么做” 那警察看看我,也是着急,顾不上劝我,直接拍门 “里面听着,开门!”这头的警察又冲着里面喊道。 终于,寂静里传来一声‘咔哒’的声音,是门锁打开的声音,那警察还真是尽职尽责,一把将我护在了身后,自己手里的枪上膛,对着铁门,一言不发地等着。 我的心也一直跟着到了最紧张的时候,我怕出来一个满嘴是血的刘心兰。 随后的几秒钟,门被咔一下打开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开门的是其中一个警察。 就在大家都看起来轻松无比的时候,我却心里冷了一下,那个灰白脸色的女人一又出现了! 她就站着开门警察的身后,用她阴冷的目光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开门那个警察脸色也一点都不轻松,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发觉他的身子微微发抖着,脸色有点难看,跟后面那个女鬼脸色差不多了,青灰青灰的。 又是一股血腥味,这回我可知道鬼佛起初说的这个屋里的血腥味了,浓浓的,腥味十分重,像是从活禽市场走过一样! 转眼,我过去的时候立刻就知道为什么他会站在那儿筛糠了! 屋里还一个正筛糠的警察! 此时站在镜子跟前看着对面的卧室。 是的,镜子又被挪回了原来卧室门口的位置。 镜子倒映着一片殷红! 卧室里的一觉蜷缩着刘心兰的身姿。 只不过她浑身都是血,嘴巴如同刚刚喝了血一样,还滴着鲜红的血滴,她坐在地上,一地的血泊,跟外面的医生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她死死瞪着闯入她家里的这些人。 身上,肩头,胳膊,脚趾,凡是她嘴巴能够够到的地方都是向外翻着的伤口,浑身都是血! 刘心兰的头发散乱,挂着滴滴血迹,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整个人处于无意识状态。 之前也已经说过,她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向前的脚步全部都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再次扭过头去看那个站在警察背后的女鬼,却发现她又不见了! 危机四伏 - 纸扎人 - 月若素 刘心兰浑身是血,呲着一嘴血红的牙齿朝我们露出诡异的笑容。 昏黄的灯光下惨白和血红交织在一起,分外醒目。 众人总算知道为什么警察们进来之后都噤声了,就在此刻,即便是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的男性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许久之后,这些警察中有两个发出了干呕的声音,出去呕吐了,剩下几个人战战兢兢互相看看,气场诡异到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这么愣了约莫足有五分钟,我只是看着,没有像提醒救人,我个人心里活动是:还不如流血流死好,反正也是死了,僵尸还不如死尸更容易接受呢。 “那个,你还好吗?”那个为首的警察小心翼翼问道。 刘心兰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外面看,看起来像是盯着我们的样子似的,但是谁知道她的视线里有没有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溜走,等警察终于打算和刘心兰说话的时候,特警队的人也到了,救护的人也再次赶来。 特警队的人带着装备,那种两三米长的叉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擒有管制刀具歹毒的装备。 一个帅哥特警队员看到眼前的情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显然,经历的血腥事故多了,所以对这里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只见他扒开警察们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用叉子将刘心兰固定在那个位置上。 叉子的两边正好叉着刘心兰的双臂外围,正好无法动弹,几个赶来增援的特警倒是不怕危险,冲着刘心兰就过去了。 回头招呼又赶来的医生:“先上前救人” 我看见有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在拍摄整个过程,我对这事儿非常反感,也许根本不是在作秀或者上节目,只是取证而已,但是我对这种给新亡者拍东西这种形式非常反感,因为会唤起死者的仇恨的。 很快,刘心兰在他们的包扎下变成了一个木乃伊一样的人,浑身只剩下脸还完整露出来,已经被擦干净的脸上都成了白灰色,像极了在这个屋里的那只女鬼! 眼见目前没事儿,我给林丹泽打电话,问他苑辰的情况,不过让我紧张的是,林丹泽居然没有接电话。 电话在响了五十多秒之后冰冷的回了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便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啊!~”电话刚刚挂断,这边屋里子突然传来了刘心兰凄厉的尖叫,我一抬头,只见刘心兰拼命挣扎,呲着牙,冲着大家嘶吼,尖叫。 仿佛一只受困的野兽。 但是她的眼里却是一点神色都没有,我不知道此时的她是出于本能还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都不好说。 她仿佛想见谁咬谁似的,抻着脑袋往前探。 幸亏她的身子被叉子制住了,见此情景,又一个特警用另一个叉子叉住了她,两只叉子更加牢固。 任凭刘心兰两只眼睛瞪吃血来也还是牢牢被困在原地。 在这里,没人管我,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有人觉得她可能得了狂犬病,有人觉得她可能精神有问题,暂时还没有人觉得她的事情跟灵异有关。 医生几剂镇定的药品打入了刘心兰的血管,但是! 跟我想的一样,镇静剂对刘心兰根本不起作用,她仿佛不知累一样,咬不到前面的人就磕自己的后脑,她的后脑可以磕到墙壁的,那种磕脑袋的声音大到每一次磕响一次,我的心都颤抖一次。 医生在她的后脑垫了棉被,以免她受到更大的伤。 趁着他们救治刘心兰,我便退了出去。 挤着已经涌过来的邻居,猫着腰往外爬。 苑辰和林丹泽暂时没有消息是我最大的担心。 我在小区破旧的铁门门口给老苑打的电话,老苑告诉我他已经接到了林丹泽的电话,刚刚送了我妈,现在正往这边赶回来,让我哪儿都不要去,就在原地等他。 原地,背后刚刚弄上车一个死了的女医生,屋子里一个已经死了却还没咽气的女孩子。 院子里警灯闪烁,人群嘈杂,可是我的背心却一阵阵的发凉,心里对张思涵的恐惧渐渐加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对人的报复简直不敢想象。 若说之前她对佳佳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压制太久她释放性的报复,那么就现在这个状况来看,打了她一个耳光,她居然容不下人活着。 想着刘心兰现在的惨样,我深深打了个寒颤,警惕至极地四下看着,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纠缠上来,把我也变成那副模样。 当初张思涵说了,她会报复的,显然,她会报复的人是我! 远处亮起两盏灯,汽车轰鸣而来。 远远给我鸣笛,我估摸着时间是老苑赶来了。 老苑在小区门口掉了个头招呼我上车,我们俩奔着茫茫夜色里出去了。 我问老苑去哪儿。 老苑回我:“去下雨的地方” 天黑的不透一丝光,看不出阴晴,但是我们可以保证没有下雨,老苑开着,我再次给林丹泽打电话。 担心已经到了极致。 老苑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我突然问道:“丫头,你是更担心林丹泽还是更担心我老叔?” “当然是他们两个都担心了”我气鼓鼓回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找到他们两个之后,当心我让苑辰削你” 茫茫人海,不接电话我从哪儿去找他们俩? 我看着夜色匆匆,瞎开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正在哪儿自顾自地抱怨,老苑突然来了一句:“你认不认识林丹泽的同事?” 我点点头,大刘,牛头马面算是都认识,特别是马伯伯,是一个特别和蔼的领导。 “你看看能不能让领导出面,让市局出动定位车,看看手机在什么地方出现,找到手机就能找到他们俩”老苑连忙说道。 ‘哗’的一声,倾盆大雨突然而至,毫无征兆地泼洒下来,汽车玻璃和车顶都听见啪啪的拍打声音。 我吸了口气,这情景,如果不小心,苑辰真会出大事! 厄运不断 - 纸扎人 - 月若素 很快,我打通了马伯伯的电话,结结巴巴把求他的事情讲完之后,马伯伯想都没想跟我说道:“恩,你先别急,原地待命,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就是了” 挂断电话,雨下的更大,倾盆大雨来的太过突然,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都看不起前面的路了。 老苑把车子靠边停下等待马伯伯的消息。 时间不长,马伯伯打来电话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让我直接跟对方联系,他已经说好了,我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就可以了,对方姓徐,我可以叫他徐叔叔。 我以最快的速度打过电话去,徐叔叔正等着我的电话呢,跟我要了林丹泽和苑辰的手机号码,然后给了我一句:“等消息吧” 然后就挂断了。 “什么情况啊?”我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发愣,怎么也觉得这也太不靠谱了,能行么? 老苑比较冷静,还在一旁安慰我,实际上他都急的不行不行的了。 好在这种不安持续的时间不长。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我几乎一分钟看一看手机时间和拨打一次俩人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第二十六分钟的时候,老苑忍不住了:“别打电话了,一会人没电了怎么办?” 他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闪烁就起来了,还正是我念叨了多遍的徐叔叔的电话。 “徐叔叔,怎么样?”我急切地询问道。 “额,别急,手机出现在华星路的地道桥附近,你们奔着哪儿去找吧,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移动过,人在不在不知道,反正手机肯定在哪儿” 我连谢谢都忘跟人说了,指挥着老苑奔华星路地道桥而去。 汽车奔北驰骋而去,老苑还不忘安慰我:“已经找到了,没事的,俩手机在一块,说明林丹泽追上了我老叔,那你还担心什么呀” 徐叔叔给指挥的地道桥是一条我们市里的主干道,地道桥大概有十来米长的样子,平常我也老从那儿过。 车灯照耀下,地上白光光的一片,我们俩很快拐上了华星路,一路朝东走去。 我艰难透过车窗往前看。 虽然华星路上路灯将路面照的亮如白昼,可是由于下雨,视线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尽管我很努力,却依然看不清前面的路。 “前面有一个地道桥,是说的那个吗?” 老苑指着前面的火车道问道。 我点点头:“是,可是看不见那儿有人啊?” 老苑不说话,加油往里冲,再往前走了一会儿,我们算是到了地道桥入口,老苑突然指着前面:“那俩,那不是嘛!” 说着,将汽车停靠在入口稍微出来一点的位置,以免雨大了把地道桥给淹了,我们的车出不来。 我们俩冒着雨跑进去。 只见林丹泽半跪在苑辰的身上,苑辰的胳膊被他扭向后面压的死死的,另一只脚也卡着苑辰的身子,双手全部被占着,自然无法接电话了。 就这样,苑辰还在奋力挣扎。 而林丹泽的姿势也特别怪异,我总是感觉他的后背影影绰绰的,仿佛有一个黑影跟他同步站着一样。 我喊了一声林丹泽,林丹泽艰难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只见他面色赤红,脑门上青筋暴露,一双眼睛充血一眼的鲜红。 老苑急了,跺脚说了一句:“糟糕!他也差点出事了!” 说着又往回折返,一边告诉我:“你先去想办法控制林丹泽,他被过路鬼给跟上了,先打掉那个过路鬼” “你干嘛去?”我大叫 “拿工具去呀”老苑说着都已经到了车门旁边。 无奈,我硬着头皮往前走,眼里林丹泽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似的,要我甩甩头才能看清。 “林丹泽?”我接近他大概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我轻轻叫了一句。 他回过头来凶狠地看着我。 路过的车辆不算多,但是没有人停下来,人家都以为他们俩是打架的,躲还来不及呢。 林丹泽看我的眼神迷离了一下,黑影突然就不见了,仿佛恢复了正常的他突然喊了一句:“苏晓溪你快找人制住苑辰!” 然后一下就不一样了,眼神凌厉起来,黑影重新出现,林丹泽挣扎了几下,不过他依然没有放手,看得出来,黑影就是来干扰林丹泽的,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我站在原地想用避鬼咒将那黑影给逼走,谁知道我避鬼咒念叨了三遍,那黑影竟然纹丝不动的! 我傻眼了,没有起任何作用! 老苑恰在此时赶来了,手里抓着苑辰的法宝——红绳,上前去给林丹泽套住了。 递给我一个符咒:“来,提我从他的后背贴上去,挨着肉贴啊” 我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僵尸,贴什么符咒啊” 不过,说归说,我还是顺从了老苑的意思,将一个红色的符咒贴在了林丹泽的后背心上——从衣服里伸手进去贴的。 林丹泽慌了两下,重心不稳,被一直被压制的苑辰逮着机会了,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被压了半个多小时到一个小时了,居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就往外冲过去。 他是那种不管不顾的冲,前后的车在他眼里就跟什么都没有一样,十来秒便冲出地道桥去喝无根水。 他就站在大马路中央,仰天张嘴,傻子似的。 怪不得林丹泽会把他压在地道桥下,因为地道桥里不淋雨呀! 汽车呼啸而过,喇叭声音响成一片,探出头来骂街的大有人在,有人特意绕到苑辰身边去骂街,但是,世界这一切,仿佛跟苑辰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苑把红绳交给我,跟我说:“刚才那东西已经被我打跑了,我去追我老叔,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这特么是什么事儿啊!” 一边嘟囔一边走。 林丹泽已经没了脾气,浑身打着冷颤,好像受了严重的风寒一样,裹着自己的衣服包着肩膀打颤。 我要说话还没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 我最近怕了电话了,心里狂跳了两下,做了个食指合并的姿势:“阿弥陀佛,无量寿佛,保佑保佑千万别是我爸爸妈妈有事儿了!” 死定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电话响了数遍,我深吸一口气才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孩声音:“喂,姐,你在哪儿呢,怎么没在家里呀?” 我愣了一下,这一又是谁?听着挺耳熟。 但是我比较好面子,不能直接说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啊,所以我一边琢磨一边想这个人的声音,回她:“额,我在外面办点事儿,你在我家里呀?” “那辰辰哥哥那里去了?”她问了这么一句:“你们现在也在一起吗?家里这个人是谁呀?” 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夏洛! “哦,夏洛”我一激动,莫名其妙地鼻子一酸:“我们在外面办事,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去,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走了好几天的路,累死我了” “你自己的回来的?你好了吗?”我看了看这边的情景,老苑没有林丹泽那两下子,围着苑辰来回转,偶尔想打他一下子吧,又没有苑辰个子高,够不着,于是干着急。 夏洛那头回我:“我好了,我和我师父一起回来的,我师父是来送我的” 我心里当下一喜,这么乱的时候来了一个救星,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给夏洛说道:“你赶紧带着你师父来华星路地道桥,跟出租司机说道这里,先来帮忙?” 夏洛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心情稳了稳,心里琢磨着,怎么着这个人也比我强,好歹是苑辰师叔级别的人物。 这头林丹泽满头都是水,瑟瑟发抖蜷缩在地道桥的墙壁边上,抱着自己的双肩取暖,一脸可怜兮兮的神色。 我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随之停了下来。 地道桥的墙壁是那种青黑色的水泥大墩子砌成的柱子,本来就阴冷潮湿,像这种雨天,墙壁上挂一些细密的水珠倒也不稀奇,只是,让我心绪不宁的是墙壁的水珠颜色发暗红,隐隐绰绰的勾勒出来一个人影似的模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从林丹泽背后抱着他一样! 怪不得林丹泽看着全身湿漉漉的,冷的厉害。 看到这里我就知道,刚才那个鬼可能并没有被赶走,应该是转换了一下,继续接近林丹泽。 我求助老苑吧,他正看着苑辰发愁,等待夏洛带来的人吧,这种大雨天气又不知道多久才能来! 而我当前要做的,就是把林丹泽拉起来,离开那个地方,因为自己没有把握能把女鬼给撵走嘛。 可是我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拉不动林丹泽,林丹泽如同一个被冻僵了的尸体似的,怎么说也没什么反应,怎么拉都拉不动! 那一刻,我仿佛陷入了一种特别执拗的境界,拉他不动我就固执的不走。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这里已经很少有车过来了! 突然老苑吼了一句:“离开地道桥!” 我这才突然醒来一样,就在那一刻,我发现墙背后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了,那红红的水珠简直形成一个鲜红的裙摆,一直冷森森的眼珠子透过墙壁看着我,简直把我带入了魔怔中了。 等我回过神来之后,这里的水已经齐大腿了! 而林丹泽,依旧坐在那里,浑浊的泥水已经漫过他的胸,眼看都到了脖子部位了! 他却傻啦吧唧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再这么下去,水都能进他嘴巴了直接溺死他了! 老苑一边拽着苑辰,一边跺脚朝我们俩吼:“报警,快点让人去就你们俩!” 我傻傻拿出手机,才发现身上冷的直哆嗦,几次都划不开手机的锁屏。 老苑跺跺脚,松开苑辰往我这边跑,却发现,苑辰又往其他地方移动而且。 情况紧急,老苑可能琢磨着苑辰暂时也就是淋淋雨,没有多大问题,所以急着先救我们。 于是他向我们这边跑过来。 但是那头的苑辰却好像有目的似的,我看见他翻过马路的栏杆朝上面走去。 我知道,上面是一条铁路,铁路应该不会因为下雨而停止运行! 如果按照现在的规律来预估的话,下一次火车过来的时间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 如果苑辰跑去火车道上喝水,那么后果谁敢想象! “回去,你去追苑辰!”我这这头使劲呐喊:“去抓住苑辰,他会死的!” “啊?你说啥?”那头的老苑,因为雨下的哗哗的,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他还向我这边冲来。 水有阻力,地上有下水道,他走过来的挺慢,等这边听清我说话的声音的时候,那边的苑辰早就翻过栅栏从一侧的台阶往上走了! 对,他虽然走的挺慢,但是脚步特别实在,一步一步朝上面走去。 上面就是我所能感受到的铁路! “回去,回去!苑辰会死!”我大声吼着开头,手势一个劲摆他,让他掉头。 总算,他听清了我的话,回头一看,苑辰已经不见踪影了。 老苑摊着手看看林丹泽,又看看我:“你俩咋办?” “你先去追他,路上看见人再求救,快去,不然他会死!”我急了,一边说,一边拽,使劲拉林丹泽,可是,他仿佛屁股生了根一样,几乎没什么反应。 “哎” 老苑点点头,掉头就走。 可是! 因为积水问题,他走的异常缓慢,脚步沉重的就像是灌了铅一样,他不得不以游泳的姿势往上走。 而我在这边半蹲着,以抱的姿势去拉林丹泽,我的腿浸泡在冰冷的泥水里,如同身在冰箱里一样,从内到外散发着寒气。 女鬼好像再跟我冷笑,劝我自己逃命似的。 避鬼咒我念了无数遍,可惜对墙壁里那个诡异的影子不起丝毫作用! 就在这时候,地道桥轰鸣起来,伴随着轻微的震动,我赶到自己的身体晃动了几下。 “快点老苑”我大吼。 听着火车已经来了! 我的心在颤抖,如果. 我不敢往下想,只是不断对老苑催促嘶吼:“快点,你快出去!” 眼看老苑脚踏实地地站在了没水的地方。 我还没有松一口气,头顶上的火车已经重重的鸣笛!之后的几秒钟它呼啸而过! “完了!”我的心里冷了下来! 夏洛回归 - 纸扎人 - 月若素 火车在我的头顶上呼啸而过,我能够清楚感受到火车的颤动,仿佛在颤抖中夹杂着对苑辰身体的碾压! 无限的恐惧袭来,我这边的水也已经没过了林丹泽的脖子,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水一旦没过人的胸口,压力就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增加窒息的危险,水一大,阻力也大,我更加难以将他拉起来。【风云阅读网.】 终于,有几个路过的司机从车里冒雨下来往我们这边靠来。 因为没有和苑辰的打斗姿势,所以来往的人开始以为我们俩是困在这里的人。 他们都是准备从地道桥下穿过的人,有人直接掉头走了,有的好心人看见了我们俩便留下来救人。 两个男士已经腰上拴着一根常常的绳索往这边来拉我们了,后面也有几个人,没有拴绳子,光着膀子就冲过来了。 一边走一边喊话:“喂,小姑娘,什么情况啊这是?” “有人病了,救命”我连忙这边喊起来,并且一边拉林丹泽,一边四处张望老苑。 心里的寒气,打身体里往外冒,我心里惦记苑辰,又害怕林丹泽出事儿,疯狂地念避鬼咒,可是,林丹泽依然纹丝不动,他的脸都惨白惨白的,嘴唇已经青紫色了,看着都不像活人了! 这边的好心人终于摸索过来,焦急地问我:“怎么了,他出现什么问题了?病啦呀?赶快弄起来,否则会死人的!” 他说的话我何尝不知道啊,但是林丹泽就像是长在了这里一样,根本弄不起来。 “来,兄弟们,帮忙把先这孩子弄起来”最先到达的人拍着林丹泽的肩膀到:“兄弟,你给个话,能站起来吗?” 林丹泽哼哼了几声,声音微弱的外人几乎听不见。 这时会,其他人也相继赶过来了,五六个大男人一到了跟前,那种阳气的磁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一瞬间,我觉得空气的Y气稀薄稀薄的了,墙上那个影子似乎也淡了许多。 众人俯下身子,架着林丹泽的胳膊硬是将他架空站了起来。 大家抬P股的,架胳膊的,背人的,一顿忙活,林丹泽总算看着有救了。 一个彪形大汉看了看我,直接跟我说道:“来吧,哥背你!” 不容分说,男人也背出了地道桥。 此时,天空的雨依旧哗哗下个不停,两旁的路灯在雨里昏黄的闪着微弱的光晕。 我们俩被好心人塞进车里的时候,警车也赶到了,看着没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嘱咐了几句人就准备要撤走。 林丹泽卷缩在车里发抖,浑身冒着寒气,紧紧靠着我的身体来取暖。 可是,老苑和苑辰却依然没有踪迹。 我隔着车窗对一个警察说道:“铁路上也困着一个人,你们能不能过去看看?” 那俩警察互相交流了一下,最后点点头,其中一个转身朝地道桥上方的铁路跑去。 我双手合十,祈祷:“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我一直这么念叨,直到那警察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小跑过来跟我说道:“铁路上没什么人啊” 此时,他用异常的眼光看着我。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的时候,那警察跟另一个警察说道:“可能受了点刺激,先弄医院去再说吧” 于是,嘱咐车主先把我和林丹泽送入就近的医院观察,他们估计我们俩受到了惊吓。 车子启动,茫茫夜幕,外面的景色黑乎乎的,风刮着大树呼啦啦的响,像是过妖精一样! 我给老苑和苑辰打电话,谁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我气的直跺脚。 就在这时候,刚才夏洛打过电话的号码打了进来,刚才一直在想苑辰的事情,把她都给忘了。 夏洛电话接通直接来了一句:“姐,辰辰哥哥在我这里,你别担心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啊?是啊? 我心里稳了一下,也一瞬间很生气,我在这里担心半天,你们早就到了也就罢了,救了他倒是说句话啊,害的我担心半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没有被火车压死,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头老苑接过电话来,问清楚我和林丹泽在的医院的地址之后挂断了电话,我估计一会儿他要来。 我们这边做了检查不久,门口探入来一个脑袋。 惨白的节能能下竟然温暖到我了。 夏洛,虽然肤色晒黑了,但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和一头乌黑垂下来的头发还是那么让人看着就开心。 随后,夏洛身后跟着进来了浑身还**的老苑,手里攥着个已经进了水的手机,唉声叹气的。 在后面就是护士和医生了。 |“哎?人呢,苑辰和你所谓的师父呢?”我往外使劲看,外面空荡荡的。 “先抱我一下”夏洛撒娇:“哎呦,晓溪姐,你想死我啦嘛,先抱一下,我冒着外面那么大的雨过来看你的嘛” 说着,狠狠给了我一个熊抱。 温暖的我,有点想哭的冲动。 随后,夏洛又跑到正在靠着沙发沉睡的林丹泽身边,狠狠抱了他一下,回头跟我说道:“姐,他没事,死不了” 随后,医生为我和林丹泽输Y,夏洛在一边陪着。 简单知道,苑辰被夏洛和她师父从铁路上拉下来了,再晚一分钟苑辰就被火车给碾死了。 现在夏洛的师父正在为苑辰做法事,趁着这个机会,夏洛非要缠着老苑打听我们在哪里,非要来看我和林丹泽。 夏洛告诉我,她已经完全好了,而且拜在了苑辰师伯的门下,被收了关门弟子。 传授了她相关的驱鬼御魂术,同时也挽救了她的性命,以及曾经在库杉小镇遭遇的一干人等的性命。 这次下山,是得到了老苑的求救信。 老苑把这边的情况写到信里,邮寄到山上,他们这才下来救命! 我撇撇嘴:“还用写信?” 夏洛坐在我床上,穿着一件灰不拉几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的长衣长裤,坐在床上,荡漾她那双黑布鞋。来回晃荡着回我:“姐,你知道吗,我师叔,也就是辰辰哥哥的师父,他说他徒弟有一次劫呢,就是这次,我们本来就准备回来了的时候,收到信的” (本章完) 午夜客车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一听苑辰有救了,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这么半天的折腾,也累了也困了,不再管别的,护士给我扎上液之后,我倒头就睡。 夜里梦见百花盛开,蝴蝶翩翩,苑辰真在百花丛中朝我露出暖暖的笑容,让人非常动心。 醒来之后,林丹泽惨白的脸一下子映入我眼帘,吓我一跳。 医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整个输液室都空荡荡的,被惨白的白炽灯照着,更显惨白的厉害。 我半天没有回神,耳边传来他关切的声音:“苏晓溪,你没事吧?那会儿我吓到你了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缓缓坐起,发现吊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拔了,一侧的夏洛和老苑一人占着一个沙发呼呼大睡。 其实,我对林丹泽特别愧疚,这种感觉很久了,我觉得自己不喜欢林丹泽这个性格的男孩子,如果是苑辰这么追我的话,我可能会心动。 可是,林丹泽让我却又心疼。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我默默看了他许久,才开口:“你没事了吗?” 林丹泽露出洁白的牙齿冲我笑了笑:“没事,多亏了你,我心里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能动了,那时候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怕的不是我怎么样,我害怕你会因此出意外,以后,不要那么傻,好不好?” 林丹泽对我的关心溢于言表:“伤哪里没有?哪里疼吗?还冷吗?你有没有特别不舒服” 我一个劲摇头,一个劲从他手里往出抽我的手,无奈,他攥的紧,我又特别不好意思。 在这事儿上,我承认自己太不果断了,不喜欢就直接说不喜欢得了,可是我却觉得怕伤了俩人之前的友情。 我们俩正在这说话呢,夏洛突然醒来了,醒来说了一句:“林丹泽,你掉魂了” 我和林丹泽下意识回头看她,只见夏洛半探出身子,瞪大眼睛看着林丹泽。 林丹泽被他瞅毛楞了,松开我的手也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体,然后看着我说道:“我觉得那会我没有多少害怕,我就是想着怎么把你弄走,结果还张不开嘴,怎么可能掉魂了呢?” 我觉得也是,如果林丹泽在我眼皮底下掉魂,那么我肯定能感觉到,难道当时因为我自己太紧张了,而忽略了? 正当我回忆当时的情景的时候,夏洛突然指着窗外说道:“在外面!” 她吓了我一跳,要知道,我们所处的是三楼,三更半夜的,在医院里,她突然指着外面说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心惊。 这头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夏洛跳起来噔噔噔跑到了窗户边上,使劲探着身子往楼下看。 于是我也就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夏洛所正在看着的是一辆客用汽车,这两汽车在黑暗里尤为突出,因为里面亮着白色的灯光。 白色灯光下的玻璃里面,坐着各式各样的人。 我们的窗户和这辆车近在咫尺,可是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我也没有听见汽车启动或者开过来的声音。 车门开着,有一个老太太正在颤颤巍巍的上车,看她那样子,我心里捏一把汗,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给摔下来,而车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很是蹊跷,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汽车和这样的一群人。 我正想着,那老太太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一瞬间我后退了好几步,那老太太脸色灰白,眼睛冒着阴气,嘴唇青紫色,典型死鬼的模样。 “怎么了?”夏洛拦了我一把,问道。 “哦”我依然往窗户跟前蹭了过去,看着那汽车:“难道是一车死人?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夏洛指着下面的汽车说道:“姐,你看看,这车里的,确实都不是人!不过,也不是死魂”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种生魂我是很难感应到的,生魂就是还有可能能活过来的那些刚刚死的人,还有,就是.我突然愣了,仿佛回想起那次事件,那次我的两个室友以及林丹泽都在车上。 怪不得我觉得那么蹊跷诡异呢。 突然就见林丹泽脸色十分难看,夏洛说道:“姐,他三魂已经失了两魂,再失一魂就活不下去了” 我顾不得对夏洛突然的回来刮目相看了,连忙过去将林丹泽扶好,用我爷爷教过我的固人兴旺法,将林丹泽的七窍全部封住。 这个仿佛之前我一次没用过,一是不敢,二是没机会。 “林丹泽的两魂在车上?”我问夏洛,刚才实在没注意到,光顾看那个老奶奶了。 夏洛摇摇头:“就一魂在车上,就在我们这边靠着窗户的位置坐着” “你看着他,我去”我对夏洛说道,这种直接领魂回来的事情我还没做过,不过,今天有必要,为了还林丹泽的人情也应该去。 不过,我还是被夏洛给拦下来了,夏洛将自己蓝色的衬衫往手肘上挽了挽,很自信地对我说道:“姐,我去!” 那种自信,和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我愣是工夫,夏洛朝我竖起大拇指,镇定地走了出去。 “姐,你放心吧”她在门口给我喊道。 我看林丹泽暂时也没什么问题,于是便趴在窗口看她。 只见夏洛慢慢悠悠出了医院大门,站在路灯下稍稍停顿了一下,便朝车子走去。 我当时心里很惊。 因为那车必定特别阴,如果常人不小心上错了鬼车,即便活着回来,也得大病一场,就想前些年的末路公交车事件的当事人,哪个不是大病一场的。 夏洛站在车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和刚才那老奶奶的角度一样,一瞬间,我感觉夏洛整个人都变了样子,脸突然模糊起来,只剩下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洛,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从车门口回头便成了鬼一样的样子,那乌黑的长发,那惨白的脸,那紫黑色的嘴巴,一瞬间我感觉她好像不是人一样! 夏洛收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偌大的输液室里,唯一的声音就是老苑那香香的呼噜声,老苑的胸口上下起伏,睡得跟死猪似的。 林丹泽整个人都不太好,可能跟封着他的七窍有关,林丹泽横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真的跟个死人似的。 我下意识看了看挂在门口的表,两点半! 我回头继续观察那一车人。 时间不长,只见夏洛从车里下来了。 但是,没来得及我高兴一下,只见一车人跟着夏洛全部下来了,一个拉着一个的下来了。 我不明白夏洛想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夏洛从兜里弄出一个东西,然后以迅雷速度燃烧了起来。 那纸燃着也奇怪,瞬间火冒着蓝光大了起来,照的那几个人脸色更惨白青白的难看。 我没明白夏洛想干什么,只见夏洛真的拉着一个脸色白白的林丹泽,其余的人都在林丹泽身后,我忍不住回头看躺在床上的林丹泽,林丹泽死人似的躺在那儿。 我竟有一种错觉,外面的那个才是林丹泽,而里面这个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 夏洛走着身后跟着林丹泽,林丹泽身后跟着那一群人,包括刚刚上来的老奶奶。 夏洛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这些‘人’围成一圈,围在那蓝色的火焰外围。 我心说,她这是要干嘛,总是感觉这事儿好像不太好。 心念未落,只见夏洛的手突然动起来,扒着她另一侧,不是林丹泽的那个人就推入了火坑里。 我似乎听见了那人惨痛的呼救声,一声特别不好听的惨叫传入了我的耳边,像是猫儿的叫声一样,不足以引起人的注意,不过时间很短也就三两秒的时间,那人便已经灰飞烟灭了。 夏洛如法制炮,一个个将那些人全部推入了‘火坑’里! 包括那个最后赶上车的老奶奶。 我一直在楼上看,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最后,只剩下了林丹泽一个人。 夏洛没有再出手,她将地上的蓝色火焰收起来,直接扔进了那个车里,然后车就在瞬间也灰飞烟灭了。 此时,我已经完全知道了,一车的生魂,全部被夏洛给消灭了! 也就是说,也许这里面还有可以救活的人,还有人像是林丹泽一样失魂了的人,但是,现在过后,除了林丹泽之外,所有的人都没有机会了! 我心里一急,差点喊出来。 此时我看夏洛侧面的脸,她面容已经好了很多,不像刚才上车之前那一个回眸,搞得跟死人一样。 就在我看她的同时,她也冷冷看着我,随后朝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然后带着林丹泽一步一步回到了输液室。 站着的林丹泽明显不是真人,近了才能看清楚,其实他的身体整个是通透的,从这边能看到外面的门。 人也傻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洛,短短时间,你居然进步这么大?”我很是吃惊,吃惊于夏洛今天的表现,当然更吃惊的是夏洛的另一种感觉,实在是不大对劲。 夏洛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活泼可爱,朝我笑道:“姐,林丹泽的一魂带回来了”| 接下来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我给林丹泽叫魂,林丹泽的魂就一点点回去了,因为走失的久了,所以叫魂异常艰难,我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才让他的魂魄慢慢走回自己的身体里去。 林丹泽终于在天亮之前找回了一魂。 对此,他自己醒来就觉得自己精神百倍似的,看来确实是问题所在。 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林丹泽突然接到他们单位电话,这次打电话的是马伯伯,一是关心昨晚他的事情,二是为了一桩案子。 据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了,都是南水北调的沟里淹死的。 迄今为止,淹死了已经三个人了,一个地点,全部是男孩子,而且时间都差不多! 这是林丹泽挂断电话之后跟我说的,他要赶过去帮忙:“虽然现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马老说肯定不对,让我跟着过去处理一下” 我点点头:“恩,去吧” 他还看着我,我以为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去吧,我没事,你注意安全就行了” “额”林丹泽挠了挠头,看了看还在迷糊中的夏洛和老苑,不好意思地跟我说道:“那个,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 “我?”我指着自己:“叫我干嘛?” “你得帮我呀”林丹泽抖抖脑袋,人显得特别精神,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之前的林丹泽是那么的萎靡不振,我居然觉得他只是没有休息好而已。 “那,我们呢?”夏洛插着腰站在我和林丹泽中间,白皙如牛奶一样的肌肤,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我再看看他。 “你们俩先照顾苑辰”林丹泽好不思索地回答,看样子他早就想好了才说出来的:“我只带着苏晓溪去,如果有什么事情,回头再打电话给你们” 夏洛想了想,点点头:“好吧,那你们一路顺风” 林丹泽拉着我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对老苑说道:“别忘了接送她妈妈上下班啊” 等老苑点头答应了之后,林丹泽拉着我一溜风似的跑了出去。 我就是觉得他肯定不是为了带我去什么水渠边上,果然,等拐出去到了大马路上的时候,林丹泽停了下来。 四下看了半天,特别激动地跟我说道:“太可怕了,我觉得夏洛很危险” “为什么?”我反问道,其实我也觉得夏洛有那么一刻特别吓人,可是到最后恢复了正常,我又觉得没有什么了。 林丹泽激动地说道:“咱们先走,跟我去水渠看看再说,总之,我突然觉得跟夏洛接触很危险,你说会不会夏洛根本就没有救过来?” 我的心里动了一下,不过随即摇摇头:“应该不会吧,你看你也算是她救的了,虽然,那一车的人中可能会有那么一两个生魂,可是到底她也没有谋财害命啊” 林丹泽依旧十分坚定地摇摇头:“不行,那种感觉不太好” 溺死的孩子们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夏天的天气,四点天就亮了,本身我也没有多害怕,现在天亮了更没有问题了,可是林丹泽死活不让我回去找夏洛去。 拉扯只见,林丹泽突然跟我说道:“我好想没有看见夏洛的影子” “不可能”我立马否认,因为之前的事情,夏洛回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她的影子,仿佛已经恢复了正常。 林丹泽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没有,在楼下的鬼车里的时候,她和大家一样,没有影子的!” “额?”我思索了一下,好吧,我承认,当时我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有注意。 林丹泽不容分说,拦住了一辆空出租,我们俩奔着南水北调出事儿的地段而去。 然而,我更担心的是苑辰,如果夏洛有问题,那么苑辰,我不敢想。 但是林丹泽就是不让我回去,哪怕我着急生气了,他也依旧跟出租司机说,让人家继续开车,别管我们。 不久之后,夏洛打我的电话,可是林丹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做的特别决绝,就是不让我接电话,而且电话每次响起,林丹泽都特别警惕地看着我。 等夏洛电话不打了,我们也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一般情况,如果有什么事儿,出租司机都传播的特别快,今天也不例外,出租司机一听我们要去杨河的南水北调渠去,当下就跟我们聊开了。 司机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双肉嘟嘟的小眼睛,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圆滑爱打听事儿的人。 大概以为我们俩是去渠边上谈恋爱的吧,立马对我们进行劝说:“你们去那地方干嘛呀,市里有的是生态园,公园,植物园动物园的,怎么也比去渠边上合适” 林丹泽说:“为什么不能去?” “不是不能去,那地方挺邪门的,你别说,现在是白天你俩说去咱就去,要是晚上,给多少钱我都不去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摆摆手:“邪门,那地方经常出事!”司机还不忘从镜子里观察一下我们俩的神色,神情之间十分得意。 林丹泽十分感兴趣,凑过去跟人家笑笑:“说说,咋回事儿?出过事儿?” 那司机便十分高兴,跟我们说起儿童溺水事件。 据说第一个死的人是一个不足八岁的小男孩,跟着大孩子门去玩,不知道怎么就掉进去了。 最后人们纷纷传出来那孩子是被几个大孩子给推下去的,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吧或者无意打闹,反正孩子是被几个大一点的孩子给弄下去的。 “前一段日子打官司来着,死亡的小孩家长将几个孩子告了”司机说的跟真事儿似的:“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林丹泽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这几天死了仨了”司机神秘兮兮比划出三个指头:“仨啊,都是那天孩子死的时候在的几个孩子” 司机说完之后,林丹泽看了看我,神色中充满了疑惑。 “会不会是谋杀啊?”我口无遮拦,张嘴就说上了,说完我也后悔了。 不过那司机什么都没想,撇撇嘴:“谋杀?不可能,要谋杀也是那死了的孩子谋杀的” 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好像他看见死了的孩子下手似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林丹泽反问。 “我?”司机一副特别不服气的模样,一副你竟然不相信我的委屈模样:“我亲自听人说的” 我以为他亲自遇到的呢。 可能他从镜子里看见我的神色了,司机更加起劲了:“哎,你别不信啊,我哥们跑车到了这里,正赶上个十二点来钟,我哥们看见一个小白人在河里上下起伏” “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白人?” “恩,绝对真,一个白人,在河边上下起伏的,我那哥们胆子也大,下车想去看个究竟,结果人没看到,自己大病一场,现在没有起来,问上面都不说,我这哥们啊.” 话说到这儿,司机师傅放慢速度,指着前面:“诺,到了” 告别了喋喋不休的司机,我们俩下车进入这个看起来有点荒芜的地方。 一座土桥下面就是那个水渠。 尽管水渠周围被栏杆挡着,可是挡不住人们撕开的速度,一个很大的豁口就在能够下台阶的地方。 水流慢慢起着波纹,但是没有什么声音。 水看起来还有些脏,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垃圾漂浮。 顺着这个渠道的边缘是一条长长的土路,直通向不知道的远方,河边有一些烧成灰烬的纸钱以及纸人纸马的残留物,一些小衣服什么的。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那些纸屑纷纷被吹开两旁。 林丹泽看了看我说道:“有鬼吗?” 说实话,大白天的,我还真没看见呢。 见我摇头,林丹泽又道:“你说那几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呢?” “为什么马伯伯会让你来这里呢?”我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低声问道。 “我在车上没有告诉你,其实他们家长去警察局堵路了,就说孩子不是自己溺死的,希望警方能够出面,尤其是还有当时的几个孩子没有死的家长”林丹泽喃喃说道。 “那,孩子们到底是怎么死的?难不成会是死者的家属下的手?”我反问道,总是觉得不太可能,若说杀一个人容易,一连死了三个人了,还不被人抓到,这也太高智商犯罪了。 这里几乎不怎么过出租,属于远郊区,既然回不去,便先安心和林丹泽并肩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和他说话。 林丹泽说他现在了解到的东西其实挺邪门,说死者前一天准听见门口有人叫死者的名字,农村俗称叫魂,这种情况千万不能答应,若是答应了,魂就会跟着走了。 而死的这三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传的太离奇了,都有邻居说听见有人拍门,有人叫人或者还看见了什么黑影白影的。 反正传的人心惶惶,几乎有小孩的早就躲开这个村子了。 到现在为止,村里都没有小孩了。 水渠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俩说着话,来来往往有那么几个孩子朝外面这边看,我估计是附近哪个村子的孩子,因为家长管的紧,不让过来。 我抬手招呼小朋友,心说他们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在哪知道那几个小朋友一个不高兴,竟然钻过那些拦截网,一下子穿了过去,扑通扑通都掉河里去了。 我当时就明白,这几个孩子不是人! 而此时林丹泽还在四处看,自己在哪儿嘟囔:“你说这么深的水,这保护措施这么这么差,就在边上写几个水深危险,珍爱生命,那几个小孩子认识这些字么?监管部门得负责啊,怪不得人家堵门堵路让解决问题呢” 那几个孩子没入水中悄无声息的,一个波澜都没有溅起来,波光粼粼的河水泛着青冷的波纹,让人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冷。 林丹泽回头看我望着河水发呆,忍不住问我:“哎,你说是不是人为的呢?” 我们俩刚说完这句话,他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之后,嗯了几声,然后起身就拉我往更深处的小路走去。 从这边看过去,深处的远方有一片小树林,树木大概是同一时间移植过来的,差不多一样高,一样细密的密布在我们不远的前方。 我说去干吗,他回我:“同事们在树林里边呢,说有事儿” 林丹泽拉着我往树林里闯,看着挺近,起码走了够二十分钟才渐渐接近了那树林的边缘,也隐隐看见树林里面确实有人走动着。 又近了一些,能清晰看见警戒线。 那些人正在忙碌着,看样子是在河里打捞。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死人了,正在寻找。 林丹泽揭开警戒线把我让了进去,这倒是没什么,我左顾右望地也没看见马伯伯和牛叔叔,只是几个小警察在忙碌着。 水里有蛙人,水上有护渠工作人员,他们在岸上拿着长长的杆子在水里戳着,找人。 林丹泽过去碰了碰一个人问道:“咋回事儿?” 那人回头看看他,撇撇嘴:“谁知道去啊,接到群众报警,说这片林子的渠里掉进去一个孩子” “孩子?” “恩,孩子”那人点点头:“这不在找嘛” “那,家大人呢?”我四处没有看见外人,于是插嘴问道。 那警察看了看我,停顿了一下,估计是想我是干嘛的,不过片刻还是回了我:“都不知道孩子是谁家的,没看见家长,报警人在车里呢,他说从这儿路过看见的,于是赶紧报案” 当时我就想,想不是和我一样看见小孩的鬼魂了,于是征得林丹泽的同意,我跑去了停在树林里的几个警车边上,去看看那个人。 车里坐着一个神色焦急的女人。 至今她的腿还在微微发抖,双手互相搓着,卷缩在车的后座上发呆。 这女人大概四十来岁,瘦,黑,岁月在她的脸上刻画了不轻的印记,头发也许是少白头,看起来头顶整个都白了,眼睛一只蓝色一只黑色,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站在她跟前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了下去。 “大姐,你看见几个孩子掉下去了?”我张嘴问道。 那大姐猛然看了我一眼,我能看出她眼中的震惊,如果预料没错的话,她应该看见了和我一样的东西,那群孩子的鬼魂! 我还想,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让他们直接撤走就行了。 谁知道那女人猛然哆嗦了一下,回我:“我,看见好几个孩子拽着那个孩子下去了!” 啊? 这可是我没有预想过的! 我还在发愣,她又说道:“你为什么会说有几个孩子?你难道看见了?” “鬼?”我试探着问道。 那女人吞了一口吐沫,艰难地点点头:“我看见了,四个小鬼一个人,那孩子绝对在渠里呢” 看她说的那么肯定,我又加问了一句:“大姐你能看见鬼吗?” 那大姐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下:“哎,这事儿从十几岁就开始了,我说也没人信我啊,那时候我天天生病,一看就鬼就生病啊,后来这不是找了个人看了看,说我跟着仙儿,以后出马看病,结果.” 我仔细看着大姐的面相,确实是生的奇异,总得来说就是长的特别丑,尤其是一黑一蓝的眼珠子,兼职像是我家猫咪花姑娘的眼睛。 “后来怎么了?”我追问道。 “出马那天谁知道来了身上的”她叹了口气:“把仙家给冲了,我也就没出了,病了好几年,几乎天天见鬼,今儿我来树林就是想给我看见的鬼送送,谁知道刚送走一个,转眼到了这儿就看见那几个小鬼拉着个活人下水了,吓得我赶紧报警” 我还说呢:“您这经常看见鬼的,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吧?” 大姐看了我一眼:“看见是看见的害怕,我这是第一次看见鬼拉人入水啊,太可怕了!!!” 说着,可能是回忆起了刚才的事情经过,又开始发抖起来。 林丹泽也是关心这些问题,看我们谈的差不多了,便过来问我是否真的有小孩子掉进去了。 我点点头:“估摸着是真的” 我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蛙人一个水花压了下去,又一个人跳了进去,接着又一个人跳了进去,我以为发现了呢,也赶紧跑了过去。 我刚到,只见水里一个个水花翻腾的,蛙人陆续浮出水面,只见两个人拽着另一个蛙人大口喘着气挥挥手:“有人,人是在水里呢,可是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上不来啊!!” “我们大辉正趴在水底呢,要不是及时下水救他,他也得出事,今天太邪门,大家先上岸”另一个人看来是他们蛙人的头,吩咐道。 几个警察面面相窥,都是灵异组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默默点点头:“先上岸来看看大辉怎么样了,别呛水了” 于是三个蛙人抬着一个先前下去半天不上来的人上岸了。 我偷偷问了问林丹泽:“这水多深?” 林丹泽看着渠子回到:“我也不知道,不过看着也不深啊” 溺水小孩 - 纸扎人 - 月若素 蛙人被弄上岸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了意识,幸亏大家都是长期于水打交道的人,急救很快奏效,将昏迷的叫大辉的蛙人给弄醒了。 他猛然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地污水,人便缓缓清醒了过来。 清醒之后长出几口气,眼珠子总算转动了转动,人也确实活过来了,边上的另一个蛙人连忙扶起他来,关切带埋怨地说他:“咋拉?抽筋了?还是遇到没脸的了?” 大辉自顾大口喘气,好半天,苍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了一些,他自己将身上的水衣解开,又晾了一会儿,人才算彻底缓过来了。 随后,大辉说他在水底看到了溺水而亡的人,但是潜下去之后怎么都弄不动他, 正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那趴在水底的溺水者竟然突然伸手,惨白的胳膊一把将他拽住了! 当下他自己就慌了。 因为水浅,所以他们都没有带潜水设备,当然也用不着,这个渠总共也就两米多一点的样子。 可是他毕竟是个老蛙人了,当下慌乱之后几秒便恢复了正常,心里一阵狂喜,以为下面的溺水人是活着的,所以他马上对这个人进行救助,想将他的后背抱住,然后拽出水面。 谁知道,这一拽却发现,溺水人如同一块铁块一样沉,别说带不动他本人了,就连自己都无法从溺水者手里拔出胳膊来。 那时候他才是真的慌了神,心念这佛咒,可是丝毫不起作用,胸口越来越憋,不一会儿人就像是要炸开一样。 也就是在这时候,岸上的蛙人发现了情况不对,下去的时间太长了,于是也就出现刚才我看见的,三个蛙人相继下水,将大辉拉了上来。 四个人一致认为是孩子死的太不甘心,必须想办法送送,或者得找到孩子家长来试试。 于是警察们跺着脚赶紧通知附近村子,按照那个女人描述的穿着身高和背影来寻找没有回家的孩子。 另一方面,有人给马伯伯打电话,将这部情况说明,不一会儿,那警察回头问道:“你叫林丹泽?” 林丹泽点点头:“啊,怎么了?” “她是苏晓溪?”警察又问。 我连忙点点头,于是他又问道:“这事儿能不能解决?” 看着神色就是瞧不起的模样,我心里没底,没敢说话,林丹泽看了看我,想了想回道:“不能上这儿干啥来了” “得了”那警察嘴角露出一个奸诈的表情:“那,这儿的事情就麻烦两位多多费心了” 我发现,这人跟其他大刘啊,马伯伯牛叔叔的慈祥依赖的感觉都不一样,像是一个市井小流氓似的。 “来,同志们,跟着我去村里找人啊” 果然,我思绪还没落,那警察抬手招呼他的人,那意思是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去村里找人。 我气急,正想说我又不是警察,凭什么呀,却被林丹泽拉住了,低声说道:“你行吗?” 我们俩嘀咕过程中,一杆警察跑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还坐着女人的一辆警车还在原地。 一瞬间,就跑的没影了。 那女人怯怯地从车上下来挪了过来,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着水面。 “她怎么回事儿?”林丹泽回头看看她,低声问我:“目击证人?” “恩,不过,她能看见鬼,她看见几个小鬼拉着那个男孩下水了才吓成了这样”我回完话之后过去将她拉了过来,有个人陪着总比她一个人在哪儿害怕强。 我招呼她过这边的和我们在一起,她看着水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来了。 我这才跟林丹泽将刚才看见几个孩子的情景说了,我再次回忆一下的话,刚才看见的几个小鬼,确切的说,应该是四个,也就是说,三个早就死了,一个刚刚死的。 现在这种情况,我估计几个小孩不过因为一时好玩儿,并没有什么其他恶意的企图。 我四下里对比了一下,这里并没有太重的阴气,因此可以基本断定这里不是我以前遇到的鬼门关或者地狱之门之类的大凶之地,至于为什么吞噬了这么多条生命,目前还是个迷。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折腾这么半天已经接近中午,阳气最盛的时间,这个地方又不是鬼门关,最多也就是从挖了水渠之后出事儿死了几个人,所以这个时候抓鬼简直不可能。 我们仨就在边上斜着,等着太阳稍微西斜一点的时候再弄,大概两点左右,估计那帮警察是吃了饭来的。 不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仿佛都是商量好了似的,全部从四面八方赶来,第三波来的人还带来几个疑似溺水者家属的人。 要知道,从那女人发现情况到警察和蛙人打捞就已经经过了四五个小时,再到我们赶来他们寻人这段时间,一共过去了七八个小时,溺水者断断没有生存着的可能了。 疑似家属一脸愁苦和担心,女家属是一个和发型溺水者的女人差不多模样的女人,不同的是女家属明晃晃戴着一堆金饰,以显示她家里条件优越,另外还有几个女人,看起来是她的亲戚,不断劝慰她放宽心,或许孩子不是她家的。 领头的警车斜眼看着我:“怎么样,弄好了没有?” 我刚想解释什么,林丹泽目光往上一挑,恨恨说道:“好了” 于是蛙人重新穿上水衣开始下水,这一次还是下去了四个人,出乎意料的是不足五分钟,四人拽着一根泡的发白发肿胀的孩子,看不清脸的时候从身材看着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穿着一件迷彩短袖和蓝色的短裤。 看见了那身衣服,女人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坐在地上瘫软下来,不过看得出来,她脸上露出的是劫后余生的轻松感,看来孩子不是她家的。 女人走后,警察们就地搭了一个台子,台子上铺了一个白色的被单,将死者平放在台子上,然后,警察头头居然说让我们俩看着尸体,他们照了照片去发认尸启事。 诈尸 - 纸扎人 - 月若素 等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那个头头过来拍拍林丹泽的肩膀,故作亲密地跟林丹泽低声说道:“老弟辛苦了” 我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果然我心念刚落,那头头又说道:“你们这么辛苦就不要去跟着我们东跑西颠的辛苦了,你们俩就留下等待我们吧” 这话说的好听,留下等待不就是看尸嘛,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没有我说话的权利,我只能转身离开,把这个我讨厌的人撇出我的视野。 我知道林丹泽耳根子软,基本我们俩看尸的话已经成定局了,不过看尸就看尸,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对自己说道。 两分钟之后,他们全部撤走,包括带来的‘家属’和报案人大姐,偌大的树林里就剩下我和林丹泽还有一具尸体了。 我们俩百无聊赖,也不敢玩手机:谁知道他们几点能回来,万一手机没有了电,那就麻烦了。 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伙不靠普的警察别说人了,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来问过。 渐渐,太阳落山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这下,我们俩傻眼了,除了手机,连个照明的东西都没有,太阳落山之后的树林子里一点也不好,乌烟瘴气的开始冒出一种迷烟似的感觉。 各种小蚊子也飞出来寻找吃食,我的腿和胳膊已经疙瘩落疙瘩,挠的满腿都是血。 而那边的死者也没有人运来冰棺材,所以有苍蝇一直过来。 出于尊重,我一直在帮他感苍蝇和飞虫,不知不觉,月亮东升。 在此期间,我一直催林丹泽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林丹泽固执不打,非让我们俩再等等,这一等居然等到八点来钟了! 寂静如死的林子里突然传来几声特别奇怪的叫声,我猛然听到,吓得我一个哆嗦,将手上赶苍蝇的树枝一下子砸到了死者身上。 要知道,这是大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突然之间,乌云遮月,原本有着皎洁月光的小树林在一瞬间便乌黑了下来。 气氛也陡然变了似的,而让人害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尸体的脸突然就显得特别白,即便没有光亮,也能够用余光扫到他惨白惨白的脸。 我频频看手机,眼看都已经九点多了,那帮警察怎么就没有一点音讯? 正想着,近在咫尺的河渠里的水突然像是开水冒泡一样,咕嘟咕嘟发出怪异的响声。 身边一棵树上突然一只不明生物扑啦啦飞了起来,口中呀呀地叫着。 猫头鹰的叫声。 传说猫头鹰是不祥之鸟。 林丹泽地上问道:“我听说猫头鹰如果落到尸体身上容易引起诈尸啊?” “那是猫”我口中微微发怒,心说,这是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没有听说过夜不言鬼嘛,况且,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太不利了。 “猫等同于猫头鹰”林丹泽小时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冒出一句:“水怎么了?我看这里诡异的厉害,我要不给他们打电话吧” 我都懒得理他,自顾自警惕环顾四周。 突然,耳边传来了细细的嬉笑声。 这个声音让我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谁?”我大声喝问,其实还用问嘛,那些还没有散开的小鬼们来了。 林丹泽也靠了过来,和我背靠着背,手里拿着一根树棍,然后再递给我一根:“拿着防身” “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树棍顶事儿吗?”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接过来了,不能防鬼,可以防猫头鹰和乌鸦。 ‘嘻嘻,你们陪我们玩儿吧’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我耳边来。 我当下念咒使出困魂咒,倒是奏效,立刻抓过来一个东西,可是到手之后突然奇臭无比。 如同腐尸一般的臭味差点让我窒息。 那边传来一阵阵嘻嘻的声音,如果白天,可能会寻一下声音来源,可是这么大晚上的,黑漆漆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了嘻嘻的幼儿嬉笑声,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况且,手上是一块湿乎乎的东西,腥臭难闻,我个人便暗自猜测这是不是尸体。 不过,随即否认了这个想法,可是就在我的想法刚刚落地,手上传来钻心的疼。 一只手几乎让我疼的大汗淋漓,喘气的声音都变了。 林丹泽也察觉了我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疼”我憋出一个字,其实心里知道,刚刚那下子,一定是抓了不该抓的东西,中了邪毒。 还没等林丹泽有什么反应,那边嘻嘻的声音再次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声渗人的乌鸦叫声和起飞扑棱棱的声音。 我拿着棍子跟林丹泽嚷:“保护好尸体,别让猫头鹰接近” 可惜,晚了。 不知道是我嚷的太晚,还是猫头鹰和乌鸦闻到了尸体的特殊气味,突然之间从林子里窜出来很多东西,我们根本来不及看清,扑棱棱全部飞向了尸体。 我说完了诈尸了。 林丹泽回我:“怎么可能,诈尸不科学” “你眼见的东西哪一件是科学的?”我撇撇嘴,回道:“你先别想科学不科学的事儿,电话通了没有?” 他叹了口气:“暂时无法拨出去,信号不好啊” 我们俩边说话,一边赶那些不知道哪儿飞来的东西,然而,终于,我们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听着就像是从尸体口中发出来的一样! 林丹泽吸了口气:“难道真的遇到了?” 我没有遇到过诈尸,每次事情特殊的话,都是爷爷在身边处理,根本不会糟糕到让尸体诈起来。 我的心也紧张,紧紧盯着尸体。 我怕他骤然睁开眼睛,吓也吓死了! 可是事情偏偏就是事与愿违,我转过脸去的时候,手机光正好照在尸体脑袋上,他一双眼睛突然之间睁开了。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手机也掉落在地上。 死亡空间 - 纸扎人 - 月若素 手机掉地上了,周围立刻就黑了下来,我感觉手机可能摔坏死机了,所以这仅有的一丝光亮也彻底黑了下来。 一只手拉了过来,起初我以为是林丹泽,可仅仅一秒钟我就觉得不对,因为那手冰冷异常也就算了,竟然湿漉漉的! 我也傻,都这种情况了,我就应该赶紧放手才对,我可能脑子一时进水没想明白,我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夜本来就黑,远处看不见,近在咫尺突然冒出一双大白脸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一叫,林丹泽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怎么了怎么了?”声音传来的时候,那张惨白的大脸突然已经贴近了我的脸,冷飕飕阴森森的,让人心惊胆战。 我想甩开他,可是他的手像是一双铁钳一样,牢牢将我夹住,拽着我的手仿佛游动了几下,就在这时候,我胡乱挥舞另一只手,很快意识到又抓到了一只手,是一只温暖的手臂。 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突然觉得四周安静了下来,抓着我的那只冰冷的手不见了,四周一片灰蒙蒙的。 “嗯?”我忍不住惊讶:“刚才好像不是在这里?” 我身边的林丹泽也恩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此时他正警惕地看着四周,脸色特别难看:“不对啊,刚才我们明明在黑暗里呢,死人呢?小河呢,林子呢?怎么突然不见了呀?” 他说的一点没错,四周全部被一层灰蒙蒙却又看得见东西的薄雾笼罩着,可见度特别低,好像处于一片雾霾中一样,气味也没有任何特别,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而且,我居然还觉得这地方似乎倍感熟悉,仿佛之前来过似的,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只得慢慢往前探索着走路,地面出乎意料的平,平的让我一瞬间想起黄泉路来了。 “不对,这里不是人间吧?!”我惊叫道。 林丹泽返回头看着我,他脸色白白的,在灰蒙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惨白,嘴唇却又发紫,一双眼睛也是无神的厉害。 疑心生暗鬼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有了不是人间的想法,我突然觉得林丹泽似乎已经变成鬼了似的。 林丹泽回头的一瞬间,我总是觉得他不算太有神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诡异。 他靠过来两步,我便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就这么无声地退了一足有十几步左右,我发现自己再也退不开了,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止着我,可是背手去摸,却也什么都没有,只是步子不能再后退了。 “你怎么了?”林丹泽这才开口,阴森森好像一点感情都不带似的。 我清楚林丹泽的个性以及他对我的情感,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冷冰冰的感觉吧! 他还是往前慢慢走动,并且伸出一只手来想拉我。 可是此时的我已经改变了看法,我认为自己最后抓到的一个温暖的手臂,或许并不是林丹泽。 “你是谁?”我警惕地吼道。 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依旧靠了过来:“走,跟我走” 四周是一片灰蒙蒙的环境,从这里根本看不见任何有价值的参照物,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这种表现,他应该找我商量,最起码,他也应该问问我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可是现在,他却让我跟他走,所以我断定,这个林丹泽可能是刚才的小鬼变换而成的。 “走去哪里?”我强压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慢慢镇静下来,寻找逃脱机会,此时,我估计自己多半已经被那淹死的家伙给拖下了阴间或者其他的一个空间,他想要我的命。 “带你出去”林丹泽嘴里吐出四个字,一只惨白的手臂伸了过来,仿佛之前我拉的那只一样。 我不由将自己的手缩在身后:“我自己走,你头前带路就好了” 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在告诉我:拉不拉你都无所谓,反正你也逃不走了! “你不要往两边去,两边会伤到你”他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我不由伸手出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心里这股怪怪的感觉就没有停下过。 如此走了很久之后,我一直努力让自己观察周围,努力镇静下来,镇静下来之后的我开始寻找出口。 这个地方跟个密室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比密室要大很多很多,不知道边缘在那里。 他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走着,我在后面无声无息地跟着,顺便看着左右。 既没有当初我和苑辰走阴时候的参天大树,也没有当初进来的无数生魂,这里仿佛是一片死亡空间一样,时间和事物都是静止的,除了我们两个不知疲倦地往前走着。 而且,我怀疑我们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怎么都没有尽头,累死拉到的感觉。 而他,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感觉,还在往前走着。 “那个”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我们往哪里去啊?” 他回头,阴森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走了几步,距离他近一些,倒是没有感受到他身体或者气场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我感觉不到他是不是鬼。 “我们说好的下周去看电影,电影票在哪儿?”我随便胡编了一个理由,实际上根本没这件事儿。 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想词儿,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缓缓回头说道:“在家里” 我的心里凉了一下,即便之前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到了现在证实了,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 他不回头,我便想了个办法,将自己的一只纽扣撕下来扔在路边,距离我走的路大概一尺左右的地方,我想试试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看到我这纽扣! 死亡空间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想着脚下也没有停,很快来到了这座城池一样的地方跟前。 好像是一座石材建筑的城楼似的,城楼拱门雕梁画栋,上面看着像是雕刻的鲤鱼莲花之类的东西,两扇白色的石门敞开着,却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觉得什么都黑乎乎的,十分诡异。 ‘林丹泽’径直走了进去,我在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情也跟了进去。 门口两侧分别有两个石凳子,其中一个凳子上坐着一个老婆子。 一双鹰眼冷冰冰直勾勾看着我一路进去。 我的心扑通一下,这种被盯着的感觉,以及这个脸色褶皱苍白的老太婆,似乎.似乎是我频频噩梦中的那个老太婆!! 之前我就说过,我经常做噩梦,而且是同一个噩梦,醒来之后大汗淋漓,但再回头来回想夜里的噩梦,却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恐怖异常,让人不敢回想。 对了,不就是这个老太婆打着一个白灯笼死死盯着我看么? 我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看看是不是在梦里,因为常听人说梦里是不会感知疼痛的。 果然没疼! 当下,我心里欢喜了一下:既然是梦,肯定有醒的时候吧,即便是在恐怖的梦,也总有我醒来那一天。 于是我摸摸念了一些清心咒,希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快点醒来。 然而,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是事与愿违的,我越是想让自己平静,人就越是慌张。 眼睛盯着老太婆挪不开。 那老太婆突然阴森森地笑了,发出的声音竟然如同外面树林子里的乌鸦的叫声似的,呜呜的,露出一嘴白白的牙齿,仿佛一张嘴想把我吃掉一样。 我连忙回头,却发现已经进入了一个大院。 这个大院分为三间房子,跟外面看起来有些宏伟的拱门比,显得比较寒酸, 三间房只有中间的一间房子有一个小小的黑压压的门。 院子里有一些莲花,开的黑白双色的大莲花多多开放的十分茂盛,甚是奇异诡异,反正我在世界上是没有见过的。 ‘林丹泽’可能料定我会一直跟着他,所以头也不回,一头扎进了对面的黑洞洞的门里去了。 我的脚步犹豫着,也跟着往里走。 大概到了门口,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之前我说过的我在世界上没有见过那种莲花。 可能我忽略了,我见过那种花! 花圈上的花! 我猛然意识到,刚刚看见的一地莲花,可不就是花圈上的纸扎花儿么? 想到这里,我猛然顿住了脚步。 身后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一回头,一张张惨白却童真的脸和我相对而视。 这几个孩子,不就是之前在渠子里淹死的那几个小孩子么? 再次抬头,骤然发现,那老婆婆跟在他们身后,老婆婆提着一盏白色的写着‘奠’字的大白灯笼! 这种灯笼叫做引魂灯,平常是为了让刚刚死去的生魂回家看看的一种指引方式。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也忘记了究竟是不是在梦里,我只知道,我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往回走,便立刻遭到了几个小孩的围攻,他们形成一个圆圈,将我圈在里面,嘻嘻笑着,笑声仿佛传出很远很远,空灵恐怖。 院子里突然起风,老婆婆的灯笼骤然飞在了院子中间,快速旋转着,那股强大的阴气向我逼来,让人根本不能前进。 不能前进的后果就是快要被逼回那黑洞洞的门里。 我感觉无论是不是梦,都不能进去。 小时候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梦里有人抬轿要你走,你千万不能上轿,否则你的魂儿就回不来了,我牢牢记到如今。 我觉得那门我怎么也不能进去,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种想法一坚定,突然觉得那三间屋子怎么也像是三个躺着的黑洞洞的棺材一样可怕。 地上的旋风越来越快,卷起一地的纸花随风旋转,随后卷起来的,还有那几个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孩子。 随风张牙舞爪地跳舞一样,发出咯咯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无路可退,后退是黑洞洞的小屋,前进是深不见底的旋风。 就在这时候,突然觉得身子晃了一下,仿佛有东西从我身上下来一样,我以为会是鬼佛。 可是,居然不是! 只见旋风在瞬间就停息了,瞬间的停息让莲花落满一地不说,几个小孩子噼里啪啦全部落下来了。 胳膊腿脑袋摔了一地,暗红色的血一样的东西瞬间染红了本来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面。 我注意的却是站在我面前的人。 那个微微佝偻着背的两位老人,不是我爷爷是谁!!! 爷爷和奶奶的魂魄在死的时候就没有找到! 我心里激动,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哑巴了一眼,激动地看着我爷爷奶奶的背影。 在库杉医院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听见了爷爷喊了我一句! 打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爷爷一定在暗中保护着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灯笼一瞬间飘回了老太婆的手里,我看见老太婆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但是自己却一句也听不清,不知道她在跟我爷爷奶奶说些什么,但是能看出的是她脸色阴沉诡异,没按好心的样子。 我终于在平静之后,喊了一句‘爷爷奶奶’ 我爷爷奶奶同时回头,双双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们穿着就是入殓时候的衣服,爷爷是黑色的寿衣,奶奶是蓝色的寿衣,看着他们脸色那么白,笑容那么慈祥,我的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 我爷爷突然回我:“二丫头,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爷爷奶奶陪不了你了”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要不好。 还没来得及喊一声‘不’,眼前已经发生了变化,那老太婆突然鬼魅一般向我袭来。 莫名溺水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太婆突然向我发动袭击,口中念叨着什么我就知道这样的话眨眼间便冲了过来,我退都来不及,只觉得面门被一股巨大的阴风闪过来,我脚下下意识挪步,可是只觉得脚下一步都移不开。 我瞬间一身冷汗,只见脚下被几个孩子死死抱住,没有办法躲避,我明明看见他们都已经摔的七零八落了,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聚在一起形成了人形,将我的脚紧紧抱住,脚下麻疼刺骨,冰冷异常,如同双脚陷入了冰窟中一样,难受的不得了。 老太婆挥动她鸡爪子似的干枯惨白的手朝我抓来,一起挥舞过来的,还有狂大的旋风。 我生怕她一个黑虎掏心把的的心给摘走。 我脚下不能挪动,身子不能再躲避开了,心里一急,大喊爷爷奶奶,这声呼救立刻起了作用,老太婆突然在距离我三寸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像是凭空静止了一眼。 我微微歪头,发现老太婆的那头,脚被我爷爷奶奶一人拽了一只,将她停在了原地。 帅气的爷爷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似的,只见他口中轻轻念咒,食指中指并拢,一瞬间夹出一张蓝幽幽的符咒,比划了几下之后甩了过来。 蓝色的符咒犹如一团鬼火一样燃起来,在大风里越燃越旺,蓝色符咒一般都是驱鬼驱魔怔用的,但是蓝色又冒着火的符咒,我仿佛真的没见过。 那符咒在狂风里稳稳朝我飞来,围着我的身子转了几圈,然后落在我脚下。 脚下的小鬼在被蓝色符咒触碰一瞬间突然灰飞烟灭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苏老鬼,你还真拼命啊”老太婆凄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突然之间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嘴巴张开,常常的舌头突然吐出来缠着我的脖子。 一瞬间,窒息感袭来,胸口憋炸了似的,我拽着她舌头的手也根本无法用力,只觉得她的舌头湿湿滑滑的,越拉越紧。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你们快走” 这是我爷爷的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说的是你们快走,我当时心里还想,是不是我误会林丹泽了,没准他又是被鬼上身了才会发生这事儿。 不过,渐渐的身后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不过,却在这紧要关头,突然觉得身子在往上飘,仿佛脚下等着的便是院子里的强大的旋风,一点点往上托我。 脚下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像我踩着一个人似的,那种踏实让我也觉得安心很多。 尽管窒息感并没有减少多少,但是心里觉得好像死不了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不知道多久,觉得窒息感在慢慢减少,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而且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苏晓溪,苏晓溪。 我回头看脚下,一片漆黑,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什么旋风,好像我真的做了一场噩梦,我心里还踏实了一些,心说:总算是醒来了。 我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可是却没有想到在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夜里守着一具尸体我如何能够入睡? 耳边越来越急促有人喊我苏晓溪回来,苏晓溪回家这词,怎么听都是在喊魂的声音。 我身子飘着飘着又急速下降,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下来似的,我觉得像是被收魂绳给带回来一样,就是那种我奶奶用的红线。 如果是的话,我觉得刚走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情况应该是真的。 一声声的苏晓溪回来越来越有规律,穿透了我的心里,一声声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敲打着我的耳膜,迫不及待让我回来。 声音很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来,一边琢磨一边下落,最后感觉自己重重摔在地上。 随即,觉得眼皮轻松了,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见自己的眼见之处围了一圈脑袋,一个个都很紧张的看着我,另外有人给我做心肺复苏,喊我回来的正是马伯伯,此时他的手里拽着红线,红线的另一头栓在我的胳膊和腿上。 正在收魂。 见我醒来之后,他们发出一声声欢呼声,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发现林丹泽正在当中,一只手攥着我的右手,眼泪汪汪的,仿佛刚刚哭过。 我醒来之后不断咳嗽,感觉肺部快要炸开了一样,喘不上气,只有剧烈的咳嗽才能让我自己感觉到喘气,嘴里苦涩难闻,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地躺在地上。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有点蒙的头脑,唯一让我清楚的是,林丹泽握着我的手好像一边哭一边在抽打自己的脸,我心里还琢磨,莫不是他害的我? 就在这个当口,马伯伯松了口气,将我慢慢扶起来,顺势把安慰林丹泽:“你也别太自责了,一个大小伙子哭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这事儿又不是你的错,哼,等我回去再收拾那帮缺德玩意” “缺德玩意谁啊?”我懵懵懂懂张嘴问道:“是我遇到的那些小孩和老太太吗?” “不是,是那帮把咱扔下的破人”林丹泽见我醒来,这才停止了哭泣,连忙回我,回罢了之后,他突然意识道:“你遇到谁了?小孩和老太太?” 我看了看天色,天色泛白,现在最少也有四点半的样子,周围已经能够看得见大多数的景色了,我这边看着马伯伯,连忙说道:“马伯伯,我看见我爷爷和奶奶了,他们在和老太太斗呢” 马伯伯露出诧异的神色:“你爷爷?不是去世很久了吗?魂魄也不在,你一定是紧张关头出现了错觉,没事儿,都过去了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头发也蔫耷耷湿乎乎的,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好在自己掉进了水坑里似的。 “不对?咳咳”我咳嗽了两声,嘴里吐出大量的泥水,刚刚我也是这样,看来我溺水刚刚被救:“我掉水渠里去了?” 众人点点头。 围着我的人除了马伯伯,我不认识别人,大概有四五个陌生人,另一个我认识的人就是林丹泽了。 鬼压身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把目光看向林丹泽,因为你溺水的事情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只是隐约记得那尸体的手抓住了我,随后我抓住了林丹泽,然后环境就变了。而且,我在路上想扔个纽扣找路,可是走了不几步却进入了一个城池似的建筑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第三颗纽扣没有了,这说明我经历的事情都不是幻觉和梦境,我知道,刚刚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林丹泽结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突然黑了下来,你的手机也不亮了,我不知道你在哪儿,叫你你也不答应,我正着急呢,就听见噗通一声,有人跳下去的感觉,我就知道可能你出事儿了” 我挠挠头:“我自己跳下去的?” 林丹泽特别内疚地点头:“恩,你跳下去的,你人一跳下去,林子里好像突然就能看见似的,我一看哪儿都找不到你,手机也扔在地上,就知道你出事儿了,于是也跳下去找你” 我一看,林丹泽果然也是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难闻的河水腥臭味道,于是连忙致谢:“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完了” 林丹泽特别不好意思,他身边的尸体却还是那样躺在那里,没有动,我昨夜看见的,好像都是自己的幻觉一样,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马伯伯似乎对我说的自己之前的那些遭遇更感兴趣,于是在他的要求下,我一点点将自己遇到的事情给他讲。 马伯伯时而皱眉看着水渠,时而看着我,在我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天也一点点亮了。 事情讲完,到我突然蹬着什么东西上来再被收魂绳子给拉回来完全结束。 马伯伯上下打量了我一翻,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胳膊上,突然问道:“你身子好像被鬼缠着呢,可却也看不出衰败的样子,怎么回事呢?” 我还没回答,他又说道:“似乎,这个缠着你的鬼还救了你几次” “您说的是鬼佛啊?”我恍然道。 马伯伯愣了一下,整个人脸上竟是吃惊的神色“什么?鬼佛?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啊?” 我木木地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胳膊:“恩,她就在我胳膊里头呢,挺好的一小孩,正慢慢长大呢” 马伯伯又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回神,直勾勾看着我的胳膊,我都被他的眼神看怕了,捂着胳膊咧嘴道:“马伯伯,我这可是胳膊啊,你可别想着弄实验室去研究啊” 马伯伯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呵呵,哪能呢,不会的,我就是在琢磨,这传说中的鬼佛真的在你身上啊” “可我好像叫不动她呢,她自己想出来才能出来”我如实说道。 马伯伯笑的更灿烂了:“哈哈,以后可以为你少操点心了,不过,在鬼佛没有成熟之前啊,你可能还会遇到危险” “为什么?”我问道。 马伯伯想了想,说道:“可能他们对你的鬼佛比较感兴趣吧” “今天也是?”我诧异地问道:“不然我怎么一个人落水里去了?” 马伯伯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感觉应该不是,鬼对鬼佛不可能感兴趣的,指定是误打误撞的想索命索到你头上了,听你说的这些,估摸着下面有其他东西呢,这水渠修的时候一定没有注意,动到人家头上来了,所以人家索童子命呢,哎,不对啊,如果索童子命的话,为什么要选你?” 马伯伯一会儿说了一大堆话分析我落水的事儿。 大夏天的,冻的我直发抖,不知道是清晨太冷,还是水太冷,总之,感觉不像夏天似的。 折腾了一夜,眼皮感觉无比沉重,和马伯伯说着说着就打瞌睡,马伯伯看了看天气,让我休息一会儿,他们在这里还有些事儿,等事情办完了一起回去就好了。 我心里虽然暗暗说了一声‘靠’,但表面还是什么都没说,当然,我也说不了了,马伯伯刚刚说完,我就感觉自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困死我了。 本来大清晨的,我就没有做梦,感觉自己睡得可甜可甜了,虽然耳边时常传来他们的说话声音,听着很遥远,却不打扰我的梦乡。 这种情景维持了不久,我突然感觉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人! 大清早的,本应该是越来越暖和的天气,可是那种冷就突然袭来了。 那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也看不见它的面孔,只觉得是一个个子不高的人,或许还是个孩子。 孩子这个念头一出现在我脑海,我的第一感觉便是马上醒来,不然指不定又出什么事儿呢。 可是,想归想,此时却感觉怎么都醒不来,明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听自己的使唤。 典型鬼压床。 我骂了几句娘,还说呢,有马伯伯在的大白天,怎么会出现鬼压床的情况? 而且,我明明能够感觉到马伯伯他们就在距离我不远的水渠边上,他正在指挥大家干什么活儿呢。 呼救没有人回应,就在这时候,那黑影似的小孩子一下子窜上我的身边来。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它了,小小的身子起在我的胸口,它没有脸,一个黄色的皮肤轮廓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又落水了? 呼救。 没有人搭理我,然后的时间里,那身影的胳膊朝我脖子掐来,死死掐着我,掐的我无法喘气。 我开始自救,念咒,骂街。 鬼压床我也碰到过,最严重的时候过一会儿就好了,感觉自己不能动而已,向这样直接看见鬼上来的,还是头一回。 慢慢我才发现,这小鬼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它并不是在掐我的脖子,它好像在翻我的项链似的。 可是,我好像并没有戴项链。 我刚想到这里,鬼佛突然从我的胳膊里钻出来,我听着她吼了一句:想散啊? 这句喊完,我的身子突然轻起来,鬼影骤然不见了,我也从难受中缓解出来,一下子就醒来了。 身边什么都没有,鬼佛和鬼影一个都没有了,只有不远处,马伯伯正指挥着一些人正在挖什么东西。 被指挥的人,正是昨夜让我们看尸体的人。 渠边巨蟒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一脸怒气指责一个我从来还没有见过面的女警,女警连连点头,而那几个甩下我们的警察则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低头猛然干活。 在挖东西,顺着水渠外面没有水泥的地方挖。 那个地方有一颗歪脖子榆树,看起来曾经被挖过,整个树都倒下去了,露出白白的根部,树叶也早已蔫黄在慢慢枯萎。 我来的时候也看见这棵树了,我还以为是村里谁家弄来放这里等着干了拿回去烧火的呢。 很快,我从林丹泽那里得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马伯伯怀疑地下有问题,他觉得当初水渠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肯定出现了问题,而工程部的人并没有说明真相。 后来,马伯伯在我昏睡的时候已经调查到了,这里在最初建立水渠的时候死过人,就在现在挖坑的地方,那棵歪脖子榆树上吊而亡的,而且还是两个个! 但是,工程部在第一个人死后便伐了这棵树,却依然没有避免第二个人用鞋带绑着榆树的一根略微翘起的树干,以一种特别怪异的姿势死在了这里。 “你看那树的根部还有一些看起来不干净的东西,那是做法来着留下的”林丹泽指着树的根部。 我也看见了,也注意了,我只道是水里捞出来的水藻什么的东西扔在那里干枯之后的东西呢。 我也不相信,这种水里哪来的水藻? “马伯伯觉得下面有什么?墓?”我看着他们忙活着,随口问道。 林丹泽正拨弄自己衣服上的泥和沙子,都是昨晚他为了救我跳下去落下的。 我很是感动,要知道,这水渠的水和河水还是两码事,河水好歹上岸的时候特别容易,这种水渠是光滑的斜坡,加上水的涌动,就算是游泳健将也难上岸。 所以,我对他的感动,又加深了一步。 “谢谢你”我回过头来跟林丹泽真诚地说了一句。 林丹泽微微点头:“不至于的吧,跟我还谢啊,你要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吐吐舌头:“可别这么说啊,我这人多灾多难,指不定哪天就挂了,到时候你去给我烧个纸就可以啦” 我们俩正说着呢,突然那边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听着声音有点可怕,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和林丹泽对视了一眼,他非常有默契地扶了我一把,顺便替我拍打身上已经干了的泥土和杂物,扶着我走了过去一看究竟。 只见警察们把那里围住一个圈,一个个的低头看着。 我以为会是尸体,或者尸体之类的东西,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黑洞,看起来有一个微胖的人腰部那么粗,里面黝黑黝黑深不见底的样子。 “什么?”我不由问道。 一个警察不由张嘴回道:“刚才,里面有一条黄色花斑的大蟒蛇” 我也不由惊呆了,似乎黑洞里确实有东西在窸窸窣窣地动着。 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尤其是这种这么粗盘踞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蟒蛇,这种东西,遇到了一般都要绕开,即便再牛的工程,遇到这种情况都要做法,让路。 大家都屏住呼吸伸脑袋往里看,没有几个人意识到什么问题。 有几个胆大的拿着一支长长的树枝深进洞里去痛大蟒蛇,我看了看马伯伯,他脸色挺严峻的,盯着这个黑洞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想,他也是在看虚实,所以对那个警察那树枝骚扰大蟒蛇没有出言制止,要知道,这样做其实挺不负责任的,如果不出事儿是那警察幸运,如果一出事儿的话,就是大事儿。 大概这么持续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马伯伯突然下令:“找个挖掘机,破开这里” 我吃了一惊,就连林丹泽都立刻止不住说道:“这不行吧,遇到灵蛇都要绕三里的,这么大的巨蟒,万一出事儿了,可不是小事儿啊” 马伯伯看了林丹泽一眼,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赏,不过,却并没有让马伯伯改变主意,他安慰道:“确实是你说这样,但是,如果不破除这里,这破水渠还会死人的,一会人让人做法,看住他们几个的魂儿” 说完,马伯伯不再顾及什么的想法,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这边那个原本被他训导的跟什么似的女警连忙打电话叫挖掘机和其他需要挖掘的‘武器’,一场轰轰烈烈的破拆事件开始了。 在等待的期间的时间里,我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中,不时对着巨蟒作揖,说实话,我可不想看着巨蟒被他们挖出来拍照,搞怪,上传微博朋友圈。 正琢磨想个办法阻止呢,可没过多久,办法没想到呢,挖掘机倒是先来了。 一个墨绿色的大挖掘机带着一个跟它儿子似的小挖掘机突突突突的到了跟前。 我四周看了看,虽然有一些围观的群众,可是却并没有人出来阻止,都站在外围指指点点。 我心说,你们好歹去找一下村委会啥的,来阻止一下这里嘛。 不过,显然,我的这些想法多余了,因为挖掘机到来很之后马伯伯并没有下令开始动工,我看他左顾右盼的在等人。 大约又等了半小时之后,两辆黑色的轿车陆续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围着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看着有三四十人了。 两辆车上下来六个人,我只认识一个人,便是牛叔叔了。 跟在牛叔叔身边的一个人,是个道士打扮的男人,因为特征非常明显,头上挽着一个发髻,身穿灰色道袍黄色披风。 不过,这人还没我爷爷有仙风道骨的气质呢,看着五十来岁的模样,留着长长的胡须,可是,他很胖。 胖的跟洪金宝似的,怎么看着都挺俗气的。 脖子上挂着一些带着符咒的项链,手里挽着一个佛尘,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这里的环境。 就地做法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马上过去跟道长握手,我听着马伯伯叫他袁道长,语气很是尊敬,我就想,这人可真是不能相貌啊,如果他不穿这身道士打扮的衣服的话,我指定会感觉他是哪个小饭店的厨子。 为什么是小饭店? 因为大饭店的厨子都比较帅。 马伯伯牛叔叔陪着袁道长在周围转转看看,时不时指着这里那里说着些什么,他们身后跟着一干小弟似的跟班,走哪儿跟哪儿,一副随时听指挥的模样。 好一会儿,袁道长在大蛇不远处画了一个圈。 然后他那些跟班马上去车里搬东西插道旗铺了一些大白大黑的布在道长画的圈里,形成一个八卦,周围插着那种两三米高的道旗和一些旗标。 这种这么大的道场,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第一次看见真真的道士做这种**。 那些警察都看呆了,傻啦吧唧站一边看,偶尔指指点点一下。 就在这时候,村民们终于跑出来一个女人。 后面的人没有拉住,也跟着跑了过来。 警察们光顾着往这边看了,也没有注意这个女人,等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闯了过来。 进来之后出乎意料,噗通一下跪倒在袁道长跟前了,嚎啕大哭啊。 我一看就猜了个**不离十,肯定是遇难孩子的家属。 道长也好说话,慌忙扶起来,这时候追她的一男一女也跟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给道长道歉。 然后说明了女人为何突然闯进来的原因。 她的儿子便是死在了这个水渠里的,算起来是目前在眼前这个尸体出事儿之前的最后一个。 儿子出事儿之后她一直处于疯癫的状态,每天做一些特别奇怪的事情,一直被亲人看着,生怕出事儿。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好好的,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从家里疯了一样闯了出来,然后就到了这里。 道长连连点头,用佛尘在她的面门上佛过三下,用左手中指沾在自己口中,在她印堂上点了三下。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那女人居然一瞬间就愣了,然后也不哭了也不闹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地变了模样。 林丹泽拉拉我:“真的假的?” 我也吞了一口吐沫:“恐怕是真的” 我们俩讨论还没出结果,距离我们不远处的警察们和村民们可都炸开了锅。 几乎不足半分钟的时间,那堆村民们快速涌了过来,更有几个人近了就跪啊。 太夸张了。 “不夸张”那个曾经被马叔叔训的女警站在了我的背后,仿佛听见了我心里话一样对我说道:“你不知道村民们恐慌到什么地步,有人在这里见过白衣女鬼,有人见过孩子,有人听见哭声笑声,又死了这么多人,越传越邪乎,导致周围的村子都搬走了很多人” “是修水渠之后的事情?”林丹泽反问道。 “恩”她回:“之前一切都合合美美的,村民们也算比较富裕的” “你管这里?” “恩”她又回。 听她的语气,好像早就知道这里闹灵异事件,只是她那帮不知好歹的手下不相信而已。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道长的几个手下或者徒弟们从车里又拿出几个看起来是喷壶的东西,还有三个平板电脑。 平板电脑挺有意思,我无意中瞄了一眼,发现一个类似于黑屏的屏幕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我看的时候圆圈在一圈一圈的绕,像是地球绕太阳的立体图似的,看着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果然随着科学进步,抓鬼大师也跟科学同步了。 几个人将平板三足鼎立分别放开,喷壶也分别放在平板一侧,这样似乎准备工作全部做完了。 接下来,大师让众人后退,说的挺可怕,他说以免伤及无辜。 见识过这里鬼魅厉害的村民纷纷后退,有人退到了几百米以外,当然也有胆大的,就站在我们的位置上瞧着。 一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拽着林丹泽问道:“小哥,大白天都能做法啊?你们警察也信这个?” 说的时候似乎很高兴,仿佛终于有人把他们这里当正事儿来办了。 林丹泽看了看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那女人便兴致勃勃地跟一边的人说着这些天的遭遇,敢情死的孩子里都是和她不沾亲带故的,所以说起来眉飞色舞吐沫飞溅的。 那边的做法已经开始。 袁道长嘱咐了马伯伯和牛叔叔一些什么,然后迈着碎步以圆形绕法台的姿势一圈一圈进去了。 而我们发现黑洞的地方就在这个已经搭建好的法台的正上方。 道长一手持红绳铜钱剑,一手佛尘。 铜钱剑上贴满了各种颜色各种样子的符咒,道长的步子也由本来的轻快变成了慢慢的迟缓, 每走一步,地面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陷下去的脚印,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阻止他往里走一样,没过多久,道长头上开始冒汗,速度也慢的如同遇到几级大风一样缓慢,顶着往前走,而脚印越来越深。 到最后,脚下开始出现深坑,而且是那种积水的坑! 不,应该不是积水,那坑里竟然出现浅浅的粉色,似乎,是血化而成。 那些道旗开始无风而摆,道长每每走一步,地面似乎发出不可思议的响声,咔咔咔。 神秘而有节奏。 我身边那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退到百米开外,圈子里除了我林丹泽就只有马伯伯牛叔叔和道长带来的几个人了,大家都紧张地看着道长一步步接近法台。 短短不过三个圈,道长走了足有十分钟,等到了法台入口的时候已然大汗淋漓,他胖胖的身体看起来每走一步都颤动不已,异常艰难。 而我们在外围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脚下越来越深的坑以及坑里越来越浓的血水,我们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无聊的表演。 墓穴? - 纸扎人 - 月若素 道长在大家的惊恐中,步入了法台之中的阴阳鱼内。 进去之后,他原来被吹的杂事的头发开始垂了下来,那种强有力的神秘力道已经没有了,道长沉重的喘着气,慢慢归于平静。 袁道长在法台里面用铜钱剑开始翻搅着,铜钱剑上的符咒飘飘然呼啦啦的飞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看着看着出现了一股眩晕的感觉,要靠咬着舌尖生硬坚持下来。 林丹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当时就问我:“怎么了,脸色蜡黄蜡黄的,还出了这么多的汗?” 我下意识抚过脑门,竟满头大汗。 眼前一阵阵泛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知道哪来的那股不舒服的劲头,整个人困乏极了,就想靠在身边的人身上闭眼休息。 浑身筛糠,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黄色的花斑大蟒,朝我张牙舞爪地扑来。 渐渐,道长那边在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跟我近距离大喝一声,然后我的身体开始扭曲,不自觉的不听使唤。 只听见周围有人大喊大叫发出特别惊恐的声音,周围飞沙走石的打在我身体和脸上,我觉得自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觉得身子好像越来越紧。 周围人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大。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炸裂了,一个劲膨胀又一个劲紧缩,两股力量让身体如同被撕裂了一样疼。 我勉强撑开眼角看了一眼。 瞬间心就冷掉了,觉得今天绝对挺不过去了。 我自己都站在最高角度在俯视大家了,此时,我的身下,真是一条花斑大蟒,我自己被它高高缠起来,如果它发狂的话,狠狠摔我一下,我就死这儿了。 袁道长倒是看着不着急,正一下下围着蟒蛇转悠哦,慢慢悠悠的,看起来不急不躁。 而蟒蛇也并没有发狂。 我来不及思考什么,觉得一阵眩晕,被排山倒海的腥气给熏的几乎晕倒。 怪不得这么多人在尖叫。 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围着蟒蛇转啊转啊的,蟒蛇渐渐开始缓慢起来,最后慢慢将我放下,一点点松开。 我听着耳边马叔叔传来一句话:“速度把那孩子给弄过来” 接着,我的胸口舒展开来,呼吸平稳起来,人也精神过来。 只见蟒蛇顺着一条道儿一直往远处游走。 有人喊打死它,道长微微摆手:“不可,蟒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再者,这么大了,它都有一定的道行了,打死会增加怨念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睁睁看着蟒蛇慢慢腾腾游走,袁道长吩咐众人:“破开蛇洞,它在守护的,一定是一个墓地” 于是早已准备好的众人纷纷上前,开始从哪个窟窿挖掘。 林丹泽早已扶住了我,一边观察,发现我没事自然是很高兴,在一边轻轻不满地嘟囔:“这不是刨人祖坟吗,人家知道不会跟咱过不去吧?” 他倒是留了个心眼,一直照顾我,没有往跟前去。 我想了想,我说:“有领导顶着,没事儿吧” 时间不长,水桶粗细的洞口被凿开了一个如同地窖一样的大洞,里面几乎是空的。蟒蛇洞下面凿了不一会儿,居然出现了塌陷,大片的泥沙往里陷了下去,站在附近的两个警察同时被卷了进去,一股黑气从那黑洞里面透出来,透着阴冷透着寒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有两只惨白的手突然伸出来拽住了两个人的小腿。 一旁眼疾手快的人马上拽住一个,马伯伯奔过来敲了一下这个一下,这个人被众人合力拽了出来,但是另一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已经在瞬间没过头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了。 “快,救人”几个人同时说道,一边拿起铁锹急速挖,被救的人脸色惨白一脸惊恐地回神,看着刚才陷进去的地方哆哆嗦嗦地来了一句:“我,我刚才感觉有手拉我” 我看看马伯伯,马伯伯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三角扔进了洞里,这头拽着一跟黑线伸了进去。 |“速度,三分钟之内解决”马伯伯对众人说道:“晚了就没命了!!” 那头的袁道长正用铜钱剑指挥着巨蟒往前游走,他顾不上这边的状况,我估计一松懈,巨蟒一定会掉头回来的。 这边七手八脚开始刨土,跟着黑线往下走,下的很快,不一会儿,脚下已经被十几个人挖开一个深坑,好在有马伯伯放下的生命之绳,大家齐心协力,总算看到一丛头发一样的黑色。 “注意啊,小心点别伤到他”马伯伯在一边焦急地嘱咐大家。 “找到了”大家看见希望,更加兴奋,手下也更用力,不一会儿,将那陷下去的男警察的脸给挖出来了。 整个头部都是灰头土脸的,沙子灌满了他的五官,他闭着眼睛,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快点,先把他的胸口的沙子移开,让他顺利呼吸”马伯伯指挥大家快速救援得到了成效。 很快听见了被救人微弱的呼救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等挖出来之后大家惊奇地发现,原来被救人的脖子上勾着马伯伯刚刚扔下去的黄色三角。 很是神奇。 人救上来之后,地上的洞也算打开了。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原来在平静的地面之下,居然真的深藏着一个墓穴! 就在刚刚挖出那个警察身下的地方,是一个灰色的完整墓碑,墓碑上雕刻着字,我挤过去想看个究竟,看过之后也迷茫了,这墓碑上写着的文字好像是蝌蚪文似的,没有一个汉字,或许,先入为主了,这根本就不是墓碑! 有人说考古价值,牛叔叔却在这时候走向外面,跟村民们打问,我在那儿独自琢磨,估计可能性不太大,如果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死这么多人了,早就想到了。 墓穴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众人一片哗然,地面朝下已经破出一个大洞,光线照在里面能清楚看见一个硕大的碑,碑上的不认识的一些字,跟五线谱似的看的人头晕,似乎在这个碑的背后,还有空间,我想应该就是墓穴吧。 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袁道长,等待他的最后定夺,都知道这里死过那么多人,邪门的很,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袁道长终于停止了手里的活动朝这边慢慢走来,我这才发现,他那猎猎飞舞的道旗已经耷拉下来了,巨蟒似乎走远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坑,又看了看两个挖掘机司机,对众人说道:“你们警察中有会开挖掘机的没有?” 众人一翻确认之后摇摇头,道长无奈地摇摇头:“那算了,不必要搭两条命,我们自己徒手挖掘吧” 经过道长一翻解释,大家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挖掘机司机是社会人员没有肩负着保卫大家的责任,如果一旦遇到问题,不能搭上无辜的人。 他不说大家还斗志昂扬的,他这么一说,大家立马蔫了,一杆围观者也都立刻四散远离。 马伯伯也不勉强大家,大声宣布:“大家别紧张,都后退,由我来打开立马,大家都后退看着就好了” 不客气的人还真不少,顷刻之间在场的就剩下了一个马伯伯一个牛叔叔,我和林丹泽还有袁道长和他的几个徒弟。 林丹泽气的攥拳想凑人,被我给拉住了:“你干嘛,人家送死你就那么高兴啊” “你们也回去”马伯伯转身,十分严肃地对我们俩说道:“跟他们一起退到安全的地方,这里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林丹泽看了看我,我觉得没啥,反正迟早都是会找上我的,我避也避不开的,所以摇摇头:“无所谓,我不用去,我倒霉透顶就这样了” 林丹泽立刻跟了一句:“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马伯伯也不多说,点点头:“那好,我们开始挖掘吧” 就这时候,突然冲来一个男人,一路猛跑过来,急的跟什么似的,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却发现他是奔向溺死的男孩子的。 抱着男孩子的头使劲摇晃,哭声震天响地的,让人听着都想跟着哭,边上又有几个人跑过来,跟着哭,我们也停下了准备工作,跟着过去安慰。 大概情况是这个小男孩上边有三个姐姐,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而且是从外面‘抱’来的,就是收养的。 是这个家传宗接代的希望。 袁道长默默摇了摇佛尘,叹息一口气:“命里无时莫强求!白白害了孩子一条命!” 这句话差点让悲愤的家人把他狠揍一顿。 尸体被抬走之后,死者的父亲留了下来,非要跟大家一起看看究竟这里坏了什么风水。 于是破拆正式开始。 马伯伯带这一盏油灯下去,还没等后面的人做好准备,死者的爸爸,那个四十来岁瘦高的黑脸汉子,阴沉着脸推开了众人一下子就跳了进去,仿佛死于不死的都无所谓了。 随后牛叔叔搀着袁道长跳了进去,里面狭小的空间已经放不下人了,牛叔叔在里面传出话来:“别进来了,放不下人了” 随后大家放下铁楸头这些东西给里面的人,不一会人,里面传来了刨墙的声音,土被一框框的拉上来。 潮湿,带着一些湿哒哒的水被堆了上来。 我摸了摸,跟普通的泥土一样,看不出异样。 就在这时候,一股很冷的气息突然从刚才的洞里飘了出来,只是一股随后就散了,可我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后里面传来了袁道长的声音,是什么没有听清楚,但是随后有人被拉了上来。 便是刚才的死者的爸爸,七窍都是冒血的被拉了上来。 如同突然缺氧窒息一样的感觉,这个悲哀的爸爸脸色紫青,七窍冒血,眼睛凸出很多,感觉他喘不上气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在那儿猛掐。 我心里当时就埋怨老道:这道长到底行不行,我都能看见他脖子上骑着一个淡淡的影子,他怎么就没管呢? 应该是一只小鬼,也就是当时摔在地上摔碎了的小鬼,我知道那些小鬼摔碎的都是视觉上的,他们的魂魄应该就压在了这里。 沾染的阳气多了,小鬼的气息也就弱了,很快那一缕淡淡的魂魄消失了,受伤的人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放下手里,在那儿使劲喘息。 有人照顾伤者,有人继续挖掘。 仿佛没事儿似的,我鬼使神差地往边上挪,很快就到了之前巨蟒的洞边。 此时洞口已经有一米五左右,足以宽松的下去一个人了,下面大概有两米多高就拐弯了,从这里看不见里面的状况,只是看见有土筐不断送出来。 我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想,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就跳进去了,等人家上面的人反应过来哎哎叫的时候,我早钻进去一探究竟去了。 绕过那个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石碑便是一条挺长挺深的巷子一样的地洞。 还挺整齐的,我心说。 林丹泽的声音随后在我身边响起:“哎,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跳进来了?” 我回头看看他:“你怎么也跟来了,这里有危险,你顶不住,快出去吧” 他不听,还加快脚步跟上我,和我并肩。 里面其实已经挺远了,进来我才看清,运出去的土只是牛叔叔从地上铲起来的,如果不进来,我们还在外面以为他们在里面挖洞呢。 远远看见里面的蜡烛光芒弱弱的闪着,一晃一晃的往前走着,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在身后。 他们的影子映照在墙壁上,仿佛要比平常高大很多,诡异很多。 “还,还走吗?”林丹泽明显有些气短:“我,我觉得浑身发冷” 闯祸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让林丹泽先回去,可是他看着我比较坚定的步伐,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陪着你去吧” 其实我心里还说,如果你不去,可能会简单一些。 我正想着,前面隐约感觉有点朦胧,就像是突然之间有一点雾霾的那样,朦胧了我的双眼。 袁道长左右当了两下,那股阴霾四散朝两边散去,阴阴能听见有声音,仿佛是女人的笑声,特别刺耳突兀地钻入了我耳中,冷不丁吓人一跳。 林丹泽一个激灵,颤声问道:“好冷” 与此同时,袁道长佛尘一闪,马伯伯马上退开他身边,我感觉一个人头突然浮现出来,跟一只球一样突然飞了过来绕着袁道长缠了过去,长长的头发将道长整个脸上糊住了。 我都有一种窒息感,别说道长了,心里稍稍有点担心。 不过,林丹泽倒是什么都没看见,指着道长跟我说道:“道长在哪儿胡划拉啥呢?看着怪滑稽的,在做法吗?” 我顾不上回答他,眼睛见着道长原地顺着她的头发转圈,一边用佛尘挡。 那边我看马伯伯也没好受,只见手脚已经被小鬼缚住。 我知道马伯伯应该可以应付这些,所以我比较急,想穿过去看看后面有什么。 于是拉着林丹泽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在林丹泽惊讶的叫声中穿过了马伯伯和袁道长身边。 一阵冷风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迎面黑压压朝我扑来一个人,我用避鬼咒给避开了,有马伯伯和袁道长挡着厉鬼,这些小鬼倒是好对付多了。 眼前耳清目明之后只见是一个开阔的地界。 马伯伯他们正靠近了这个地界的边缘,而我和林丹泽则已经迈入了正中央。 这里有一些积水,大夏天的,整个脚都是冰凉冰凉的,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 而这些都不是我此时在意的,我在意的是眼前的情景。 如同窑洞一样,但是我要是说的是,有三个门,正如同之前我遇险的时候的那三个门一样。 我愣了几秒钟,随后径直走了过去,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脑子不大好使,过去几乎是不考虑任何后果的。 屋里很黑,人眼几乎不能够看出任何东西来。 我跑的快,林丹泽也跟了过来,随后一只手电光亮了起来,只不过一个瞬间突然又熄灭了。 林丹泽大叫一声,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他颤声说了一句:“棺材!” 这还用说嘛。 只不过刚才我没有看见棺材有多恐怖,只是晃了一眼,感觉正中有个什么东西,但是没来得及看清楚光束就灭了,所以没有那么大的感触。 “不,不是的”林丹泽紧张地靠着我,往后拉了我一把低声说道:“我,我好想看见棺材边上站着一个人!” 我就觉得有点冷了,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当下也小心了很多。 耳边传来漫不经心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哪里的血在滴落一样,滴答,滴答,让人不由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了想,便慢慢闭上眼睛默默开了阴阳眼。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灰蒙蒙雾气昭昭的感觉回到了我的视线里。 整个屋里仿佛浸泡在水里一样,**的,很多地方还在往下滴水,一滴一滴落在棺材跟前的水坑里。 水坑倒影着整个灰蒙蒙的屋子,没有林丹泽刚才说的那个人。 整个屋子大概有十来平米大,就一个棺材没有别的。 我往前走了三步,林丹泽拉了我一下:“别过去” 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怕了,走了那么多,也遇到了不少,他很少出现这种畏惧的神色。 我也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道长和马伯伯还在原地打转,我诧异的是,以他们俩的本事,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鬼魅给困住了吧。 “你别过去,要去也要等他们一起来,我感觉到里面特别危险”林丹泽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跟我说的。 可是我当时也不知道中邪了还是怎么了,几乎没有考虑他的话,迈步就进去了。 “你在门口等我”我跟林丹泽说道。 说罢,我一头扎了进去。 屋里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窒息,整个屋里除了棺材,什么都没有。 我绕着棺材转了一圈便蹲在那一汪水跟前。 水坑大约有一口水井那么宽,四四方方的,不知道有多深。 水倒影着这里的一切:尤其屋顶上的一个狰狞的神像,感觉浑然天成,好像这水就是为了倒影这个神像而存在意义。 在我出现的同时也倒影着我的影子,只是,我凑近了一下,暮然发现水里的影子不是我! “啊?”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可能林丹泽怕我出问题,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我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呼喊:“别进去!” 是马伯伯和袁道长的声音。 我自己突然觉得冷气袭来,不由回头,却看见我身后挂着一个人似的,突然朝我扑来,我来不及回避,整个脖子被湿湿的东西,仿佛是头发似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脖子。 只觉得林丹泽从我身边划过去,我没来得及抓,只见他走的非常快,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似的。 我抓了一把,只觉得抓住了一个冰冷无比的东西,仿佛是一条死人手臂似的,当下一惊,呼喊了一句:“别靠前” 这个当口,门口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马伯伯和袁道长到了跟前,我觉得起码林丹泽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 可是,我想错了。 马伯伯一声惊呼。 我看见白光一闪,感觉自己的脖子松开了,窒息感和湿漉漉的感觉也没有了,我跌坐在地上。 可是回神发现,屋子里居然没有林丹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冤魂,正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朝中间聚集! 马伯伯和袁道长正蹲在地上朝那个水坑里抓什么。 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林丹泽从那个水坑里掉进去了! 整个人已经不见了! 天哪! 我觉得自己闯了天大的祸!! 救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怎么办?”我都急哭了,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我带着哭腔为蹲在前面奋力救人的两位。 他们俩根本顾不上看我,我能从他们俩中间的缝隙看见袁道长抓着一个东西,应该是林丹泽的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将他拉上来。 这时候,我想,应该脚下有东西缠着林丹泽的脚才会导致一下子无法将他拉上来。 “你过来帮忙”袁道长看了我一眼马上说道:“你在这边帮忙拉住他的手,我来封住这里” 我似懂非懂地恩了一声马上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林丹泽的手。 心急如焚,使劲拽,可是他纹丝不动,就连那一汪水都没有任何变化。 我忍不住另一只手伸了进去。 仿佛触手一块千年寒冰,冷立刻侵入了我的五脏六腑,瞬间让我起了一身寒颤。 可想而知,林丹泽被困在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本能想把我的手缩回去,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拉了我一把,紧紧攥住了我的手。 我一个重心不稳,差点也一下子栽了进去。 要知道,表面看着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坑,跟马路边上一个不起眼的水坑几乎一样~ 可是里面倒映着的确实两副面孔,一张是一个女人,另一张是林丹泽! 只见林丹泽仰头看着我,他冲我微微一笑,邪魅的笑容在他脸上微微上翘,眼睛里饱含的神情仿佛在召唤我跟他一同去似的。 我忍不住迷了一下。 马伯伯发现了异常,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猛然拍打了几下水面,水面荡起的波纹融化了林丹泽和另一个女子的脸,我被冰冷的水花溅了一脸,人顿时清醒过来。 回神一看,袁道长正仰着头看着正上方的那个神像,我感觉像是年画上的钟馗,在袁道长和马伯伯的马提灯照射下,显现了它原有的颜色,颜色十分鲜艳,而那神像的面色却十分狰狞,张嘴血盆大口露出一嘴獠牙,一手持一杆鞭,一手持一把剑。 这个画面正好对着这汪水,如果不是林丹泽掉进去破坏了平衡,这个神像就倒影在水坑里,所以这里之前那些压了不知道多年的魂魄都跑了出来。 “道长,您到时快点呀,您在磨蹭磨蹭这边林丹泽怎么办!!!”也许是我心急,说话有点没有礼貌,即便这样,我也在想,林丹泽是不是已经没有救了! 道长总算是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什么来,朝着四散撒去。 星星点点的东西零零碎碎落在我头上和身边还有那一汪水里。 我看清了,是五谷和黑羽毛。 但是,黑羽毛落在那汪水里竟然沉了!! 这水里附着了多大的力量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马伯伯也急了:“咱俩一起再使一次劲,看看能不能把他拽上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人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我和马伯伯使劲往上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似乎有所松动,但是在看水面却依然倒映着两张面孔,一个女人和林丹泽!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呀!是不是她缠着林丹泽呢?要不要跳下去试试!苑辰在就好了”我拍了一下水面,水面轻轻晃动了一下,女人和林丹泽又不见了,我只好自言自语的着急。 人在极度紧张中真是度秒如年,我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很抓紧时间了,只是我着急了而已。 再回头看袁道长,只见他撒下去的那些五谷和黑羽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些乱七八糟漂浮的魂魄都不见了,地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黑雾一样的东西。 袁道长正站在边缘手里拿着一发黄的纸,他的拂尘上抚着一只女鬼,长发缠绕着佛尘,黑白分明,十分扎眼。 道长指着那汪水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 很快,道长点点头,甩了一下佛尘,那女鬼被他甩在地上融为一团黑雾结合在地上了。 道长踏着它们走门口朝着外面喊道:“下来七个人,给我拿轩辕碾来” 同时还叨咕了一句:“要是有阴阳镜就好了” “道长,我有”我连忙喊了一句。 道长诧异地回头,马提灯映衬着他一脸不信的模样,我另一只手从怀里拽出来之后扬扬手:“这里这里” 道长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差点一个跟头栽了过来,一把抢了过来:“哎呦,我的老天爷呀.” “你快点吧,慢了这边就没救了”我连忙打断他。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他的七个徒弟下来了。 轩辕碾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只见两个人抬着一个圆咕隆咚的被红布蒙着的东西放在了袁道长身边。 道长略微激动:“摆七星阵,收了这些魂魄” 七个徒弟也没说什么,脚步移动,分别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将轩辕碾围在了中央。 只觉得耳边嗖嗖的凉风贯穿他们整个做法过程。 地上的黑雾跟随者凉风一丝丝进入了轩辕碾的正中央。 终于,这一汪死水开始无风起波澜了,刚开始是微微的荡漾,随着道长的念咒的语速加快,水面开始不平静的起了如同被石头扔进来一样的水花。 道长站在我身后。 我感觉一道太阳一样的光照射了过来,直直照射在那一汪水上,水面起伏的更厉害了。 “把握时候将他拽上来”马伯伯轻轻说道。 我连忙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那束光开始扩大,慢慢如同初升的太阳,发出刺眼耀眼的光芒,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水轻轻碰撞,发出低低的如同女人哭泣一样的声音。 我感觉那水没有那么冰冷了。 时间不长,觉得什么东西顺着耳边擦了过去,而且溅了我一身的水花,半个身子都打湿了。 还没来得及想,马伯伯在我耳边喝道:“拉!!!” 只觉得本来如同被千金重担压着的重量突然减轻了,跟着,身边有人过来帮我拉。 听着一声大喝,感觉林丹泽整个人被拽了上来。 白骨森森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上来了,那一汪水溅了我一身,如同冰雹打在身上一样,不但冷,而且还疼。 不过相比这些,林丹泽的被救是天大的事儿,我转过身去,林丹泽直挺挺躺在地上,浑身**的,露肉的地方虽然经过浸泡,可是却呈现和烫伤差不多的红色。 我使劲推他,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马伯伯也急了,按着他胸口急救, “人工呼吸,快点”马伯伯喝了我一句,我顾不得其他,俯下身子为他做人工呼吸。 他的嘴唇冷的如同冰一样,一点感觉不到活人的气色,我的心就一点点往下冷。 我和马伯伯一直在救林丹泽,十几分钟之后也没有感觉有什么回转迹象。 正当万分紧急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吆喝声,听着是牛叔叔的声音:“人呢,救上来没有,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原来在这个当口,袁道长下的徒弟已经告知牛叔叔说里面有人溺水,拨打救援电话。 我和马伯伯为医生让开,他们用氧气枕罩着林丹泽抬了出去。 我跟着走了两步就被牛叔叔和一些其他人给挡开了,我再回头,袁道长正和他的七个徒弟在水边上做法,从水里清出来一缕一缕的黑色头发,那长发有细有长有黑, 长到不可想象,看着都有些渗人,那些头发缠着道长一个徒弟,像钓鱼那样,使劲往下拽,目的当然还是那个害林丹泽的水坑,剩下六个徒弟一个抱着一个环成一串,抵抗那缕黑发。 虽然看的不大清楚,但是我还是明显感觉到黑发缠绕的地方发出一股腐臭的气息。 袁道长脚踏七星莲花步,掐诀念咒,一霎时一股阴风扫这我的耳边过去,一缕缕头发边莫名其妙掉地上了。 马伯伯拉了我一把:“先出去” 我这才发现自己愣了半天了,也许是觉得林丹泽被就出去了,我比较放松,等回过神来被马伯伯拉着我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和双臂都抖的厉害,走路几乎都成问题。 马伯伯推着我往外挤:“道长他们没事,你先出去” 等我走出那个有棺材的门的一瞬间,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马伯伯也说:“那屋是鬼屋,进去总有一种鬼压身的沉重感觉,现在总算是好多了” 走过狭长黑暗的甬道之后,我们到了出口。 出口早已有人等在那里接应我们,我被大家七手八脚拽上去的时候,载着林丹泽的救护车已经扬长而去。 平地上还有两辆救护车和医护人员在闲等着下面的情况。 很长时间过去了,大家都等的不耐烦了,里面总算陆陆续续传来的声音,听着像是惊叫的声音。 我心一惊,怕是终究没有敌过对方,又出现了林丹泽那样的问题。 正想着,有人在洞口嚷着,蹲下去伸手勾东西。 我也歇过来了,赶过去一看究竟,只见下面几个徒弟正举着东西往上送,这边接过来散落在地上之后便都惊叫起来,竟是一地白骨!!! 惨白惨白阴森森地铺开摆在地上,多的让人瞠目结舌。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警察来说,如果是墓地遗骨也就算了,如果是凶杀案,可够他们头疼的。 不过,谁也吃不准这个意思,骨头冰冷无比,带着湿漉漉的水浸湿是那一大片地方,骨头上则冒着白腾腾的蒸汽,一看就是极寒极冷的!! 骨头还在源源不断往上送。 都是那些徒弟的外衣包裹着一堆白骨送上来,每当下面有人喊的时候,上面的人都好一阵紧张。 这么一直送了足有半小时之久,总算洞下面沉寂了。 马伯伯不放心,隔空喊道:“道长,你没事吧?” “没事,马上完事了,马上出去”下面传来袁道长浑厚有力的声音,听着也没什么大事儿。 果然,不多久,边上的警察们开始拽,袁道长先上来了,随后他的徒弟也都毫发无损的上来了。 只是上衣都不在了,一个个露出八块腹肌,又瘦又精干,看着都是练家子。 这伙人一个个脸上淌汗,头发被浸湿,腰部,也就是刚才被黑发缠绕的地方都有紫红色的印记,看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样,隆起一道紫印。 马伯伯马上从车里取出一些小瓶罐递给其中一个人,嘱咐他立马抹上,以防止出现别的事故。 那些白骨被摊开了足足好几平米,袁道长说这都是从那一汪池子里弄出来的。 “没有头骨?”牛叔叔身边那个警察问道。 袁道长道:“有,都沉在潭底了,这些都是塞在壁上的” “啊?”几个人同时惊讶。 怪不得之前他们在洞里发出惊讶的声音呢。 “一共七个人头,三个三个摆成一堆,一个摆在正中间,我还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得回去查查”袁道长捋这胡子说道,随后问马伯伯:“老马,你听说过这种没有?” 马伯伯蹲在地上摆弄白骨,听见了袁道长的问话之后,他所有所思地摇摇头:“没有想起来过,是不是什么古老的仪式啊?” 随后又低头看着那些尸骨,自言自语道:“哎,骨头也不像是太久的呀,光泽还在呢,说明死的不会是太多年啊” 白骨也引来了远处观看的老百姓,大家一窝蜂地跑了过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道长围着白骨转了两圈,吩咐他的徒弟:“把尸骨放法台上,我放出他们魂魄,看看能不能得到点线索” 众人七手八脚将尸骨移动位置,移动到了法台正中央,道长的佛尘飞舞,一瞬间招来好多好多的蚊子似的,黑压压的飞了过来,绕着尸骨转圈,渐渐发现,越来越少,似乎都融入了尸骨里。 我其实不大明白其中的用意,以我的意思,直接问灵魂就行了,这一招等于多此一举嘛。 大祸 - 纸扎人 - 月若素 道长伸手,身边他的弟子送来一些东西,红黄蓝三色的小令旗,将那些骨头一一插在外围,将骨头整个包围起来。 一层黑漆漆的雾气从骨头里慢慢漂浮,和我们在里面棺材屋里看见的一模一样,这一点点黑星星组成的黑雾就是这些。 渐渐地,黑雾游走,在袁道长口中念咒,佛尘无风自起,飘飘摇摇回荡在黑雾中间,不一会儿,竟然渐渐形成一个个的人形模样,飘飘荡荡起来。 道长俯下身去,侧耳附在白骨边上倾听什么。 不一会儿,站直了身子。 “怎么个意思?”周围有人议论开来。 “这骨头是谁的?谁家老坟在这里?” “没有听说谁家的老坟在这里啊?”一个大妈回道。 袁道长站直了身子微微咳嗽了两声:“咳咳,那个,这家主人姓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声音更大了,主要声音就是这里没有姓姚的人家。 而且,在水渠修成通水之前,这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怪事儿。 袁道长依旧在法台边上倾听着死者的声音,而我这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关于林丹泽的事情。 对方告诉我,林丹泽情况十分不妙,第一次下病危通知书,而我的电话则是在救护车走临走的时候从牛叔叔那里要的紧急联系人,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人也就是我了。 现在还管的上该不该找我呢,我的惊恐无与伦比,哆哆嗦嗦挂断电话就往外跑,随后不久一辆汽车鸣笛,探出一个脑袋来:“上车,我送你去” 汽车绝尘而去,留下身后一堆未解之谜。 一路上,一言未发,只是在祈祷,玉皇大帝,上帝,圣母玛利亚,保佑,是个神仙都来保佑一下林丹泽,别让他出事儿!!! 我不知道道长手下那缕缕黑色的碎成渣的魂魄里面有没有林丹泽的,希望没有吧,我自己衡量了一下,如果真的有林丹泽的魂魄碎在了那里的话,他的生还希望为零。 胡思乱想了一路赶到医院,林丹泽还在急救,第二章病危通知书下达,需要家属签字。 急也没有办法,开车送我来的那个警察也已经得到了指示,放下我撂了一句“我去接他父母”就没影了。 偌大的医院急救室的走廊里空荡荡的,我站在那里,看着那几个刺目的大字,让人打心眼里发冷。 走廊死一般寂静,连个出入的活人都没有,偶尔过来一个飘飘荡荡的死魂也像是走错路的感觉。想问问情况都不知道去问谁。 度秒如年,又一次印证在我身上了。 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走廊里总算传来了脚步声,急促而有力,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音。 我猛然回过头去。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胖老太太和一个胖老头,而搀着他俩的正是给我开车的司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人,四十三十的都有,一脸急切。 “怎么样了?”看见我的身影,开车送我来的警察率先快步奔了过来。 我无力地摇摇头:“不知道,还没有人出来呢” 就在这时候,急救室门开了,出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递过来一个单子:“谁在家属,签字” 一看那几个字,我差点窒息,又是病危通知。 我偷眼瞄了一眼老太太,那老太太尽管看着焦急,但步态并不紊乱,接过病危但的她褶皱的手微微颤抖着,但是在片刻之后还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着椅子签了字。 医生也不由多看了老太太几眼:“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医生说完这一句之后,转身进入了急救室。 我站着两位老人身边一言不发,是不敢,不知道我该这么开口才能让他们的担忧减轻一些。 两位老人紧握着手,脸色表现出的镇定让我都觉得佩服。 只听身边有人安慰:“二叔,泽泽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你和我二婶别太担心” 林丹泽爸爸缓缓点头:“恩,我知道的,孩子干的这行,我和他妈妈是有准备的” 一伙人又便鸦雀无声了,整个走廊的座位上坐满了人,可是却静的像是根本没人一样。 这样又煎熬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的灯总算是熄灭了,这表示里面的抢救已经完成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从来就没有这么紧张过,我的眼睛盯着从我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他们中有是人的,有是鬼的,我看着他们的脸,生怕哪一个有林丹泽的样子。 门在大家急切的目光中分开了,一张床被大家护着推了出来。 我看过电视,如果人没了的话,是会被白单盖住的,而林丹泽没有,他插着氧气罩,浑身插满了管子,仿佛——还活着。 我身子一软,瘫在了一边的座椅上。 一个医生上前来将口罩摘了,露出一张汗津津的脸,长吁一口气,脸色颇为无奈地说道:“人没醒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林丹泽父母说话,医生被身旁的人拽了过来,那人三十开外的年龄却秃了顶,身材微胖微矮,但是裤腰带提的很高,看起来十分着急:“大夫,这没醒来是啥意思?” “就是说,生命体征有,但是一直不清醒,这种情况先送入重症监护室,我们会马上组织专家会诊”大夫说着挥挥手:“将病人送入八楼icu病房,病人家属办理入院手续”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性命保住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但是林丹泽父母却迟迟没有起来,俩人也终于在这时候双双流下了眼泪。 我还在发愣,那个送我来的警察轻轻告诉我:“这事儿不大妙啊” “不是保住命了吗?”我不解。 “可是,如果醒不来,那就成了植物人了”他皱着眉,脸色特别难看的望着走廊里已经走远的那个病床。 苑辰治病 - 纸扎人 - 月若素 至此之后,我再没看见林丹泽活泼健康的模样。 一走廊的人都走完了,我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动弹,自责,内疚以及悲哀占满我了的内心,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疯了一样的难受。 许久之后我才发现,走廊的尽头还站着一个人,见我抬头,他才走了过来:“你还好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人是开车送我来的司机,那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一直没有离开。 “那个,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他拉拉我:“他的家人都已经走了,你也离开这里吧?” 我无力地点点头。 他半搀着我的胳膊,扶着我走了出去。 我半道才想起什么来,连忙给还在现场的马伯伯打电话,请他务必请道长找一找林丹泽的魂魄。 不是林丹泽太多灾,我猜,多半是因为靠我太近,而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太吉祥的人,为不连累父母,我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嘛。 马伯伯那边半天才叹息了一声:“好的,我一定尽力” 出了医院大门,阳光格外刺眼,来往如织的人也格外扎眼,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以为是马伯伯打来的关于林丹泽魂魄的事情,谁知道接起来却是个女孩。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谁呀?” “晓溪姐,我是夏洛啊,你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呢?”那边传来夏洛清脆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来,声音是她的,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 “晓溪姐你在哪里?” “我?”我抬头看了看医院的招牌:“我在第七医院的门口” “你去医院干啥了,这几天也没露面,辰辰哥哥快死了”那头她的声音幽怨起来:“你也不说来看看嘛,亏他还老惦记你呢!” 我更是吃惊:“什么?快死了?!” “你快来看看吧” “在哪里?” “任小庄的五排9号”夏洛说了这么一个地址之后又嘱咐我一定要去,嘱咐了三遍才挂掉电话。 电话挂断我心里一抽一抽的,这都是怎么了,一出事全摊一起来了? 此时我的脑子装满了浆糊,都没有想事情的能力了,机械一样地转头对我身边的警察说道:“我要去任小庄,你能送我去吗?”| 人家看着点点头:“我姑姑家在任小庄,我从小在那儿长大的,我熟悉”说完拉着我就往停车场走。 半路上开始阴云密布,片刻之间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撕裂天空,显得狰狞可怕,我不由颤抖,想到苑辰,他在这样的天气总是失控,希望他的师门能给他治好这种病。 “任小庄到了,我看还是我送你到你要去的人家吧,你这情绪不太好,万一有个什么可麻烦了”司机回头对我说道:“我带你过去吧,这个地方我熟悉,我姑姑就这里的” 我木然地随着他走进这个垃圾遍地恶臭难闻的村落。 乌云越来越多,聚集在天空仿佛要压下来一样,眼看就要下雨了。 “我姑姑在十九排,你要去的是五排,我们从这边走往前数,到了五排再往里走就到了”他指着前面一排排的平房说道。 这是一片棚户区,接到和门口杂乱地堆着一些垃圾和晾晒的旧衣服什么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以及气味重盘旋不断的苍蝇都令人作呕。 呕了半天脑子才清晰一些,不禁想道: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苑辰的公寓以及外面的酒店,哪个也比这个强啊。 我想,选择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回头就瞥见了司机正一排一排抬头看门牌号,他是这里长大的,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吧。 “哪个,我还不知道你叫啥” “我叫姚军,你总算想起和我说话来了” “姚军啊,你知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人吗?” “特别?”他挠挠后脑想了想,回我:“我不知道,我可以问问我姑姑” “那你问啊”我看着门牌号已经到了八排一号了,还有很短一段路。 那头听着姚军说话,恩恩了几声之后,恍然大悟:“这样啊,哦我知道了,恩我明天回家吃饭” 挂了电话之后,姚军告诉我,如果说特别,那五排确实有一个会‘看’的人。 我们俩说着话,前面也已经到了五排,拐过去往里走,第五排果然比其他地方要赶紧很多,显然是经过人们尽心打扫过的,因为在这一条不太宽的胡同里停满了各种汽车。 想来都是找这个人‘看’的。 我们找到这一家,门口竟然有若有若无的金色气息。 这种金色气息在我家门口也有,正常人是看不出来的,这种气息是当阴气的,等于玄幻里高人布了个结界一样的作用。 我当下觉得安心了,在门口给夏洛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有接通,她从里面探出头来,一看就我之后,本来情绪正常的她眼圈立马红红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哇一声就哭了,扑上来紧紧抱着我不放,吓得我还以为苑辰有什么意外情况了。 咔嚓一声炸雷,终于把夏洛的情绪给带回来了,她哽咽着,情绪稳定了一会儿才带着我们进门。 苑辰就在院里躺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他躺着一张折叠床上,脸庞消瘦,双眼皮深陷,脸色发青,总之,各种不好。 苑辰的旁边坐着看手机的那位,便是之前带夏洛回来的人,此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淡淡说了一句:“来啦?” “他怎么样?” 还没有得到答案,就看见一个病病歪歪的人被人搀着进门。 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地上了,院子正房中门帘掀开走出来一个圆脸小伙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短裤短袖,寸头小眼。 他看了看外面跪着起不来的人,招呼了一句:“稍等,现在里面有三个等着的人,你们扶他先去西房稍等” 说罢,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苑辰,对我们这边说道:“二舅,快下雨了,姥姥说下雨就叫她出来” “知道,你忙你的”回答他的人竟然是苑辰的师叔,带夏洛回来的那个人。 我说为什么非得找这么个犄角旮旯来呢。 苑辰治病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消瘦身子躺在那张床上像一个孤零零的死人,夏洛说苑辰这些天从来没有清醒过,靠着每天一次的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怪不得他会消瘦成这个样子。 我观察到他的身子两侧有很多湿漉漉的粘液,呈黑绿色,看起来像是池塘里青蛙的卵的感觉,这种东西正一点点从他身体里渗出来,让人看了非常震惊。 苑辰师叔,抬起头来无奈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他发狂的原因,不知道什么时候着的道儿,让人给下了虫蛊”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虫子就叫地狱虫,被植入之后痛不欲生所以叫地狱虫”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补充,又把夏洛补充的眼圈红红的了。 我是经历的太多了,哭都没有泪了,傻傻看着苑辰惨白消瘦的脸,大脑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我这样看了多久,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回头对那送我来的人说道:“姚军,你赶快走吧,谢谢你送我来” “可是.”他指着苑辰,可是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来,处于同情,他说:“要不我等你一会,把你送回家去”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你走吧,不用了,谢谢你” 姚军张张嘴,终于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转身走了。 姚军走了不到五分钟的样子,门口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只见姚军一下撞倒门边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我说道:“那个,水渠那边塌陷了,埋了得有七八个人” “啊?” “啊,我就是告诉你一下,我马上要过去了”说完,他转身又跑了。 夏洛端着一碗水刚刚从屋里出来,站哪儿愣愣看着我:“姐,啥玩意塌陷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4点多了,最近总是邪门的厉害。 “七月半,鬼门开,条条大路勾魂来啊” “师父,你说什么?”夏洛回过看了看那个男的。 我才意识到,好像夏洛说过了,她拜师了,而这几天我好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竟然有一种忘记的感觉,而且忘的一干二净!! 师徒俩在一边给苑辰唇边沾水,让他得以嘴唇湿润着,我则开始回忆这几个的意外。 “那个,您是苑辰的师叔是吧,我有事想问问您”我说道。 他抬头看了看我,眼皮耷拉了一下回道:“我是他师伯”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特别吃惊,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整个把这些事情都模糊了,我根本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看我没说什么,便多看了我几眼,之后皱皱眉:“你这孩子,似乎也有些问题” “我怎么了?”我紧紧问道。 他慢慢站起来,围着我的身子慢慢转圈,转了几圈之后,自言自语:“奇怪,怎么感觉不到人气呢?” 啊?发出惊讶的是我和夏洛俩人。 夏洛拉拉我的胳膊,看看我的脸,又翻我的眼睑又摸我的脉搏的,看起来走的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 最后,她回她师父:“师父,脉搏有啊,眼睛也正常啊,为什么我晓溪姐确实好像没有了人气呢?” 我被他们师徒之间的对话给惊呆了,自己嗅嗅自己的胳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我吐出一句:“我觉得我还活着..” “怪就怪在这里啊,按说你活着应该有人气才对啊,你的魂魄在,身体也健康,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夏洛师父自己也觉得棘手,一个劲儿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看我的浑身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儿,天空开始丝丝缕缕飘雨丝的时候夏洛师父才算回神,吩咐夏洛:“去告诉你姑奶奶下雨了” 夏洛恩了一声小跑进屋里去了。 而这边,一滴雨滴落在苑辰的脸上,本来死气沉沉的苑辰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无神,如同死人一样的灰黄色的眼珠子直勾勾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嗅到了什么特别的气息一样,一刹那就站起来了。 我才知道,不知道苑辰什么时候身子僵直,竟然如同鬼片里的僵尸一样,不同的是他没有将手臂支起来跳着走。 苑辰的衣服两边滴落着那些黏黏的绿色的东西,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面而来。 “他,他,他怎么啦?”我吓得后退好几步,惊叫了一句。 雨哗一下就下来了,突然下大了,不至于倾盆大雨却也是雨点练成线,整个地面一瞬间湿了,那边苑辰扬天张着嘴在接水喝。 恰在此时,屋里走出来一个黑发大脸盘子的老太太,身后跟着刚刚出来过一次的小伙子,小伙子给老太太打着一把黑伞。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皱眉说道:“嘶,你这孩子.” “姥姥,您看” 老太太跟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小伙子指着苑辰:“您看看他” 老太太便不再看我,抬手拿着一个黑布递给夏洛的师父:“老二,给他罩头上” “好嘞” 夏洛师父接过来猛跑几步跳起来将黑色的东西罩在苑辰脑袋上。 老太太紧随其后,伞也跟着过去,老太太两只手从苑辰的腰部开始划拉。 只见她双手紧紧扎住苑辰的腰两边,脚下居然扎马步,稳稳地将苑辰固定在原地。 然后她开始往下拉,紧裹着苑辰的两肋和腰部腿部往下拉。 开始还不显什么,渐渐地,从苑辰的脚踝两边开始随着下流的雨水开始流出淡绿色的液体,慢慢是浓绿色,再到墨绿色。 这么冷的天气,老太太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些等待看病的家属和病人也都惊呆了,拿着手机拍小视屏也看的目瞪口呆的。 大约这种状况持续了十来分钟,绿色的液体开始参杂着黑红色的东西。 如同蚯蚓一样游走的生物,细细的线粗细,但是用肉眼能够看的到的生物开始从苑辰的脚踝裤腿边上留出来!!! 老太太脑门的汗细细布满,大口喘气,看起来累的不轻啊! 而苑辰一直没有动过半分!! 蛊毒 - 纸扎人 - 月若素 雨继续下着,开始由牛毛细雨转为中雨,噼里啪啦地打着节奏似的将屋顶上的瓦砾敲响。 一以我的对苑辰这些天的了解,如果是这时候的话,多半他会狂躁起来,然后任何人都弄不了他,不知道那种特别大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连一个老苑一个林丹泽俩人合着也拦不住的。 我正担心老太太会不会被苑辰甩一个大跟头的时候,突然发现苑辰却软软地倒了下去,一边的夏洛师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鬼魅一般从我身边冲了过去接住了苑辰。 当然,即便他不冲过去的话,也有那老太太身边的男孩子护着,是摔不到他的。 然而,稳定下来之后我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人怎么突然跟鬼似的窜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琢磨什么,夏洛师父将苑辰拖回了屋里,我也跟着进去了。 这屋里进门就是一个佛龛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供的不是佛和观音财神什么的,这里供的是一些我没有见过的神仙,大大小小足足有三十来个瓷像,供桌前一些鸡鸭鱼肉水果甜点,满满摆了一桌子,一把很粗很粗的松香点燃着,烟气缭绕,神秘感十足。 他们就把苑辰放在了供桌下面的蒲团上,苑辰如同死了一样,看着脸色青灰,双目紧闭,似乎连呼吸也没有。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喘气,那小伙子几步不如左侧的屋里,不足半分钟拿来一个檀色的盒子。 盒子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花纹上镶嵌着几颗宝石,在正前面有一个铜锁,我不懂古董,但是心里觉得这东西可能是有了年头的。 老太太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绿色的笑坛子,巴掌那么大,水杯那么高,里面有一些绿色的液体,打眼一看和苑辰身体里渗出来的液体特别像,还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香气,令人沉醉。 静下来我扭头才看见,原来左右两个屋子里都有脑袋探出来一看究竟,这屋里还有等待的人呢。 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疲惫不堪的模样,一看就是被纠缠了很久的那种人,只不过在进入这个院子之后,那些鬼魂都被拒之门外了才会让我此时看起来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歇了一会儿差不多也够了,于是坐直了身子对那小伙子说道:“宝儿啊,去给姥姥取那个盒子来” “哦”小伙子回答着进入供桌后面的一个屋子,片刻出来带着一个塑料盒子,像是餐盒一样的东西。 老太太点点头:“你替我抓东西,跟咱们上次给那个黑脸人治病的时候一样知道吗?” “知道”小伙老老实实回答。 简短的对话结束之后,开始了正式的为苑辰治疗。 治疗很简单,老太太翻了翻苑辰的眼皮,撩开裤腿和胳膊看了看胳膊和腿的肤色以及腰部的肤色,然后比较满意地点点头:“恩,差不多了,开始吧” 并没有避人,只见她将那绿色的液体的瓷瓶围着苑辰的身子绕了一圈之后又做回了原来的位置。 片刻之后传来了苑辰特别痛苦的声音,他还在昏迷中,声音仿佛是从他的喉咙里吼出来一样,听着就让人心疼。 渐渐,脸色绯红起来,不过五官纠结在一起拧了麻花一样扭曲,不足一分钟,脸上如同豆大的汗珠滴落。 我听着仿佛有什么撕裂一样的声音,咝咝作响。 夏洛扶着我的胳膊小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跟蛇蜕皮似的,不会这边也..“ 夏洛话音未落,这边苑辰突然坐了起来,双目圆睁,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他好像没有看见我们的存在一样,大吼一声,然后闭眼又直挺挺躺下了。 那模样,跟回光返照一样感觉,仿佛这一趟就再也活不过来似的。 我和夏洛,包括那个一直蹲在地上辅助的小伙子都吓得大气不敢喘,看着眼前诡异的情景一言不发。 我们还正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苑辰的每一次小动作都让我们的心猛然提一下子。 他一直发出痛苦至极的声音,这一次平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一直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唯一证明他没有死去的便是这声音。 我们刚刚缓了一下神,苑辰突然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随后我看见那小伙子突然动了一下:“看,出来啦?” “什么?!”我和夏洛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看着毫无变化的苑辰异口同声问道。 小伙子往前近了两步,拿着那塑料盒子接了个什么东西,随后扭头给我们看:“看,虫蛊,这是一种叫做地狱虫的东西,这种东西在这边几乎看不见,不知道他身上为什么会中了这种虫蛊毒呢” 那小伙又像是在问我们,又像是自言自语。 老太太说道:“恩,中蛊时间挺长了,一直潜伏在体内,后来这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诱发了蛊毒才发作的” “能痊愈?”我不禁问道。 老太太缓缓点点头:“找到我这儿来了就没问题” “真是个老神仙啊”我感激涕零地对夏洛说道。 夏洛在这里时间长了,早已知道了老太太给人看的本事,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 老太太拿着散发着香气的瓷瓶又开始了一轮在苑辰身边的转圈,一边转一边对我们说道:“这是这几天我特意制作的,为什么一直耽误治疗时间呢,就是因为要做这个,没有这个是引不出那些地狱虫的” “这地狱虫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由问道,没有听说过啊。 “是一种虫卵,由施蛊的人亲自养在自己身体里七七四十九天培养出来的,蛊毒后期整个人如同下地狱一样的痛苦,所以内行人称地狱虫” “会这种的人多不多?”夏洛师父突然插了一句问道。 “恩,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但是我们北方却不多,大多都是南方那边的” “但是”老太太话锋一转:“如果被施了这种蛊毒的话,那两个人之间一定会是深仇大恨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得罪了哪路人马” 莫名昏迷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以为老太太的一翻诊治会让苑辰恢复,哪怕不是立刻恢复起码也有知觉能说话什么的,可是等老太太诊治完了,告诉我们把苑辰搭到西下屋去歇着的时候,苑辰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和夏洛急了,蹭一下窜了过去,一左一右围着老太太询问情况。 老太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了一句:“这的看他的福缘了,一次肯定醒不来,等着吧” 夏洛她师父倒是不着急,跟老太太身边的小伙子一起将苑辰搭了出去。 其他观看的人脸上也略略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倒是没说什么,继续排队等着老太太为他们说叨什么。 我也一样,特别失望。 正准备走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喊了一声:“喂,那个小姑娘,穿绿色衣服的小姑娘” 她在叫我,我穿着水绿色的长裤。 我回头,只见老太太看着我。 “怎么了?” “你印堂发黑啊,最近可要小心”她顿了顿,我感觉她还想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不用老太太嘱咐我,我自己也知道最近一直不太顺。 不顺的人印堂总会发黑的嘛。 我笑笑:“谢谢您了” 可能是我的笑容让老太太误会了,她可能误以为我不信她这一套,连忙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血光之灾” 我心里咯噔一下,慎重点了点头。 其实,我哪知道从哪儿小心去,只是觉得周围到处都是不顺利到处都是,防不胜防。 老太太又说了一句:“有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突然想起了林丹泽,林丹泽陷入了深度昏迷,看不见魂魄却也没有死去,不知道这种情况属于什么。 只见后面排队的人已经将老太太拥入了里屋,我也只好等机会了。 苑辰没有醒来,林丹泽没有醒来,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陷入了一种未知的境界中。 我从老太太家回来之后心里就一直别扭着,一向比较开朗的夏洛也安静的不得了。 我们俩在家里一人坐一个沙发发呆,花姑娘和元旦都趴在我腿边上摇尾巴,安安静静的听着电视里不知道是什么的语音。 困倦时不时袭来。 可能是因为这些天我太累了,所以感觉到特别困倦,感觉连爬上床都懒得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睡梦中感觉有个轿子来接我。 特别清晰,我能明显感觉到轿子里一阵阵清冷的阴风吹出来。 多少年我爷爷就曾经明确告诉过我,如果梦里有人拿轿子抬我的话,千万不要上轿,因为那轿子就是迎你入黄泉的棺材。 我站在那儿发傻,眼看轿子一点点进入了跟前。 没人抬的轿子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到了我跟前,轿子帘随着阴风微微掀起,我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只有长发的人! 那么黑,却那么清晰地看见长发女人。 “苏晓溪,跟我走~~~” 拉着长音的女人从轿子里伸出一双惨白无比的手,长长的指甲涂成了鲜红色,如同鲜血一样娇艳欲滴。 理智告诉我不能走不能答应她。、 可行动却无法控制。 我默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避鬼咒和清心咒,我希望自己能避过它,能顺利醒来。 此时此刻,再没有苑辰和林丹泽来救我了,我有些绝望。 感觉真的要死了。 ‘汪汪汪’ 突然耳边传来了狗叫声,已经手心有那么一丝丝温润的感觉,鼻子下面人中有点疼,我就这样被夏洛和元旦给弄醒来了。 醒来之后满头的冷汗。 夏洛说看着我脸色突然发青,元旦和花姑娘也开始狂躁地围着我叫,而我一直不醒来,一抹脉搏几乎不跳了,她吓了一跳所以才掐我的。 见我醒来,夏洛连忙给我擦汗:“你这是怎么了?” 我目光平视窗户,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窗子上迅速褪去。 鬼! 我轻轻说道:“想要我的命”。 夏洛使劲朝着我看到方向看过去,回头对我说道:“我看不见姐姐头上的死气,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我弱弱点点头:“但愿吧” “可是,为什么呀,你又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要你死呢?”夏洛不解。 其实我也不解,历经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仿佛觉得林丹泽和苑辰的出事都是冲着我来的。 因为他们俩会时时刻刻保护我。 想到这里,我连忙让夏洛离开:“夏洛,你回你师父那里去,我这里可能不安全” “没事,我不怕”夏洛满不在乎:“以前我就不怕,现在我师父教了我很多本事,我才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笑笑,感觉自己浑身都发抖,一种中暑了的感觉。 想起身接杯水,却双腿发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完了之后感觉自己像是被套在什么里似的,被缩成一团,无法动弹,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一样难受。 耳边能传来我们家元旦汪汪的叫声和夏洛惊慌失措打电话的声音,可是无边的黑暗包围着我,就是醒不了。 这种状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感觉仿佛久到我无法再醒过来的时候却突然醒来了。 眼前映入一片昏黄的灯光,听着是夏洛我耳边抽泣。 我叫了一声夏洛。 传来夏洛惊喜的声音:“晓溪姐,你醒来了?来喝红糖水,是不是你太累了” 接着嘴边送上一根吸管,甜甜的口味就融入了我的嘴巴里,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 夏洛说:“特别短,也就我倒了一杯红糖水的时间,我给我师父打电话,他说你可能太累了,所以让我给你弄一杯红糖水,我回来刚刚坐在这里你就好了” “哦,有没有什么异常?”我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不由怀疑。 “没有啊,和平常一样”夏洛说道。 而经过昏迷之后的我居然也不困了也不乏了,整个人居然精神了,这很不对劲啊! 自相残杀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夜色浓而神秘,院子里沙沙的响着莫名的声音,元旦特别不安,总是对着院子汪汪。 而花姑娘黑亮的眼睛一直炯炯有神注释着外面,看起来也是特别紧张的模样。 我心里很惊,心里想着,难道我爷爷布下的咒语失效了? ‘吼.’元旦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嘴巴微微裂开露出半嘴的牙齿,一副十级警备的状态,尾巴竖着,身子略略前倾,那是它攻击或者护食的状态,让人很是担心外面的情况。 ‘喵呜喵呜’花姑娘浑身炸着毛,如同一只刺猬一样的把自己弓着身子紧紧贴在墙边,看起来这个院子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我起身试了试自己的反应,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损伤,于是站起身来往窗户跟前移过去,夏洛紧跟着我,扶着我的胳膊,她还是担心我的身体有问题。 我们家窗台上放着一些镜子,是我奶奶生前放着的,后来我一直没有动过。 镜子冲着里面,我走过去映着我和夏洛青色的脸庞显得格外阴森,院子里一缕朦胧的月光洒着银色的光笼罩着我们已经有些杂乱的家。 没有我奶奶,家里便没有人再去整理院子里那些东西,连猫狗都跟着受罪。 我还没发现什么,夏洛在一边突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随后感觉不对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姐,外面有两个东西” “啥?”我吃了一惊。 从我这里看着外面就是一片白刷刷的感觉,树荫和院子里那些物件的阴影都看的清清楚楚,我看不见有其他东西。 夏洛小心翼翼探出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指着某一处:“姐,你看见那边有一个黑乎乎的慢慢移动的东西吗?” 起初我是看不见的,随着把目光定在了夏洛手指的位置,我终于也感觉到了什么。 那边仿佛有一个什么样子的黑色却又透明的纱布似的,飘飘地慢慢往过靠近。 “那边,还有一个”夏洛手指方向一变。 的确,这个院子里有那么俩东西,不是人形不是鬼状,正朝我们屋里过来了。 “什,什么东西?”我吞了一口吐沫艰难的说道,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转不过弯来了,整个头皮都竖起来,后背发凉。 “我也没有看清楚”后面的夏洛怯怯地说道。 我确定有两个我们俩看不见的东西朝屋子走来,第一反应就是用避鬼咒语,可是还没来得及张嘴,突然觉得身子仿佛被子弹打中一样,胸口猛然疼了一下。 和我一样反应的还有夏洛。 起初我到时没觉得怎么了,等回头看见夏洛的时候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夏洛的头如机械一样抬起来死死看着我,眼圈黑成一大片,跟黑炭染了似得,嘴唇也是黑色的,不看不知道,看一眼觉得她好像中毒了一眼。 “夏.洛.”我开口。 却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嘴巴变得无比沉重,说话根本不由自己了! 眼前一片花白,一片眩晕。 根本就是鬼附身的感觉,我赶紧无比艰难地将自己的左右拇指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顿时,一股阴气从血液里透出来,我皱皱眉,总算是让我暂时清晰起来。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嘴巴里传来。 ‘好厉害的尸毒’我不禁暗叹一声,竟然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这么厉害的尸毒! “不好,夏洛!” 转念,回过神来赶紧去救治夏洛。 就这么一会人功夫,夏洛人不见了,只听有咔咔的脚步声,走的很慢很沉重,提着什么东西? “夏洛.”我大喊一声,尽管知道这声喊声也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汪汪汪’那边传来元旦的犬吠。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门开了,声音正是从厨房传来的,院子里,朦胧的月光下,一个黑影一步步走了过来,元旦在她的正前方狂叫着。 那身影,一看就是夏洛无疑! 我心说不好,夏洛没有及时处理尸毒,刚才的耽误已经让尸毒侵入了她的心肺,这可真是棘手! 尤其,我根本没有碰到过尸毒侵入心肺的,在我印象里,侵入心肺的话,这个人就算完了。 我心里着急,几乎什么都没想就冲了出去,花姑娘炸着毛跳上了我的肩膀,跟随我一起出到了院子里。 要知道,我对夏洛可是毫无防备,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去厨房,也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些。 等我冲过去到了夏洛跟前的时候就知道遭了。 可是惯性让我根本刹不住脚步,夏洛红着眼,一脸凶狠地将一把菜刀朝我砍来。 我闪了一下,但是遗憾还是没有躲开,我被夏洛结结实实砍了一下,伤在了左肩上。 钻心的疼痛和腥臭齐齐涌来。 我整个人反而更清醒,知道这是因为体内尸毒被夏洛这一刀给放出来了。 我捂了一下,一手鲜血! 夏洛又一次朝我袭来,被元旦从后面咬住了裤腿,她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只知道往前使劲,根本把元旦给忽略了。 这样也好,现在当务之急是治疗夏洛。 我感觉放血就比较靠谱,所以想趁着元旦拖住夏洛这个机会的时候给夏洛也来一刀。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是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我从夏洛手里夺过刀,失血过多的原因导致自己脑子有些发蒙,身子发虚,似乎一个小小的菜刀也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 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我肩膀上的猫咪使劲叫着,好像在阻止我似的。 我心里这么说着,手上举起菜刀朝夏洛的肩膀砍去。 可能因为她受到尸毒侵蚀,所以对我的菜刀并没有躲避,就这样,和我自己一样结结实实被砍了一刀。 顿时血流如注,喷溅在我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热乎乎的血和腥臭同时淹没了我似的。 我脑袋又开始发蒙了。 只觉得犬吠声更大了,花姑娘从我的身体上跳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大门传来了一声迸裂的响动。 好像有人来了。 我晕了过去。 巨大阴谋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耳边不断传来轻轻的笑声,那笑声无法形容,就好像在某一个特别静的地方突然有老鼠啃噬东西的声音,轻轻的,哧哧的声音,但是我明白,那是笑容,笑的特别邪恶的笑容。 可是我怎么都醒不了,只是觉得周身被束缚着,一个影子在我周围飘荡,分不清是我自己的灵魂还是别人的。 这样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我在一片嘈杂中醒来。 白色,周围全部是白色的,大灯照的人眼睛暂时失明了,慢慢在周围人们的呼唤声中才转为青色,又转为白色和正常。 我躺在一张病床上,身边不远处是我妈和我爸爸,不远处的门口站着俩人,似乎是——警察 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发现我醒来,我妈妈垂在我爸爸胸前轻轻的哭泣,我爸爸低着头眉头紧蹙,神色难看的不行。 我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胳膊上扎着吊瓶,稍微有些虚弱,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我挣扎着动了几下很快就引起了门口警察的注意,片刻他们朝我走来,我还纳闷呢:啥时候我的级别这么高了,来住院都得有警察守着。 警察的移动也让我妈从我爸怀里抬起头来,转瞬间就看见了我,突然发出嗡~~一样的声音,好像一只蜜蜂似的,细细的,悠扬婉转的就朝我过来了。 不过很快被警察给拉开了,我妈和警察发生冲突,我爸爸在边上劝解,那胖一点的警察还挺严厉的警告我妈这是妨碍公务啥啥的。 我是虚弱了,可我不是傻了,话都说这份上了,肯定出事了。 可是自己脑海却如同塞满了浆糊似的,一想事情就感觉脑子乱的嗡嗡的响。 我昨晚做什么了,几乎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走在一团黑暗里,乱如麻。 这边正闹腾呢,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片刻门口人影匆匆,进来的人一脸的严肃,脸色更是灰白,看着疲惫不堪。 一打眼我竟然没有认出来,直到我爸爸起身:“哎,这不是老马吗?” 那人一搭话我才认出来,居然是马伯伯。 两边的人也已经给马伯伯让出了路,不再吵闹。 短短一日不见,马伯伯似乎消瘦了整整一圈,看着如同半个死人一样,灰白灰白的脸色让人感觉到很恐惧。 “马伯伯” 我正犯迷茫呢,看见马伯伯进来连忙挣扎着坐了起来,马伯伯摆摆手,冲两个在病房里的警察说道:“没事,都不是外人,不用那么紧张” 那两位总算是给马伯伯面子了,没说什么点点头又重新出去站在门口看着。 “我这是怎么了?马伯伯” 警察一离开,我妈妈快速冲了过来将我扶起来,那一双眼睛肿起来跟两个小桃子似的,紫色的,看着哭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还有,妈,我咋了你就这么哭,跟我死了似的”我看着我妈,又心疼又迷茫。 我爸叹了口气,拍拍我妈的肩膀,前一段时间刚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两人还没有调养过来,这次不知道又怎么了。 还是马伯伯缓了一口气:“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我点点头。 “你昨晚把你的朋友夏洛给砍伤了”马伯伯一字一句对我说,同时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脸。 “啊?”本来半个身子支撑在后面枕头上的我一下子坐直了。 夏洛!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想把夏洛有关的画面给调出来。 昨晚,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们家的院子,然后怎么了!! “夏洛呢?”想不起来别的,我连忙问道:“她怎么样?” “失血过多,现在生命体征不是很稳定”马伯伯的话对于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暂时转回病房,但是随时都有危险,你想不起来昨晚怎么回事?那你把想起来的跟我说说”。 于是我把能想的起来的跟马伯伯说了说,马伯伯将一个小本子的一页记得满满的,然后抬头问递给我一个电话号码问我:“这个号码是谁的?” 那是一个以3开头的七位数的座机号码,不是家里的也不是我认识的人的,很陌生。 我摇摇头。 马伯伯说道:“昨天,这个电话打电话报警,说你家发生砍人事件,他们才去的你家” 我妈闻听拿起那张纸片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念,到最后还是不知道是谁。 “查出来吗?”我爸爸问:“你应该能查出来这号码吧?” 马伯伯摇摇头:“查出来是查出来了,可是这是一个长号一个短号那种卡,也就是说,这个本身是个手机号,手机还是冒名买的,身份证本人已经去世了,多年前的号码,所以几乎没什么线索” “通话记录呢?”我爸爸又追问 马伯伯依旧摇摇头:“空的” 什么? 我们几个几乎异口同声惊呼道。 马伯伯脸色严峻,坐直了身子跟我分析:“现在情况是这样的哈,我告诉你,你身边的苑辰和林丹泽都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现在夏洛又出现了同样的问题,所以我想说,这事儿可能不是那么巧合,应该是针对你的一起大阴谋” 我妈的手本来抓着我的胳膊,被马伯伯一说马上紧紧抓了我一下,胳膊生疼生疼的。 “老马,你说我们溪溪怎么回事?你说仔细一点” 说话的是我爸爸,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本来是站在我妈身边的。 于是马伯伯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跟我爸妈简单说了一些,尤其是林丹泽和苑辰出事的事情,马伯伯认为他们俩出事儿不是偶然,现在又有夏洛出事,现在完好的就剩下我了,而我面临着牢狱之灾。 没等马伯伯把所有的事情说完,我爸爸眉头皱紧突然冒出来一句:“阴阳镜!” 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时间仿佛突然进入一个其他的东西似的,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巨大阴谋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而且,马伯伯说林丹泽现在生死未卜,已经联系三次下了病危通知书,他的魂魄不在身边,医院只能救治他身体处于活着的状态,也就是深度昏迷,如果再没有办法,那林丹泽多半会有危险。 我的心情沉重无比,招魂如果管用的话,马伯伯就不会在这里说这些了。 有认识的人就是方便很多,随后夏洛和我达成和解,虽然说事故比较严重,但是这边有马伯伯做担保,倒也没什么困难。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马伯伯才从我们的病房离开,然后去找袁道长要我的阴阳镜。 我爸爸一字一句地跟我说:“你必须把这镜子处理了,否则以后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测” 说实话,如果单单是一面镜子我自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真是阴阳镜的问题,那叠加在我身上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累的喘不过气来。 但是,我明明曾经在阴阳镜里见过我爷爷奶奶,所以,我面上答应着爸爸的话,也是为了给妈妈一个安心,可是心里却在盘算,这阴阳镜里到底有没有我爷爷奶奶的灵魂,如果有,毁掉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爷爷奶奶魂飞魄散了。 胡思乱想就没有停过,直到马伯伯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身边还带着坐着轮椅的袁道长。 我父母起身去迎接,趁着空挡,我才发现袁道长受伤不轻啊,左边半个脸都被绷带缠着,绷带透出鲜红的血,脸色惨白,神色倒还好,并没有一个受伤人那么阴郁。 袁道长的手也受伤了,右胳膊被石膏固定着,看起来十分厚重,不过,袁道长看见我之后露出一丝挤出来的笑容,一看就是一种很无奈的笑容。 “阴阳镜”他吐出三个字,左手笨拙地在怀里摸了很久,摸出一个被棉布抱着的东西递给我爸爸。 我还想,他怎么还包一下的时候,袁道长说话了:“这东西,煞气太重,我承受不住,所以.。”说着,他看看自己这副惨样,摇头苦笑。 我被我妈扶着半靠在后面的被子上,诧异:“道长的意思是,您这一身的伤是这阴阳镜所赐?” 我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太好,因为即便我知道阴阳镜是至阴之物,却也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念想,他这么说,我当然不会高兴了。 袁道长并不介意我的语气,他已经没有初见的时候那种自信的感觉了,平静地对我说道:“小姑娘,听我一句,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在古董市场上会有些简直,但是,这是极不祥的东西,你本身没有受到太大的侵害,是因为你自己的体质至阴,和阴阳镜容在一起没有多大波澜,可是长时间跟你在一起的人可就被殃及了,不要跟我提你的父母,你父母暂时没有被殃及也不代表以前以后都没有被殃及过,而且你一定是不和你父母朝夕相处的” 这几句话说的我心服口服。 “你回想回想,你身边,一定有和你朝夕相处的人,他们是否平安?” 我的头慢慢低了下来。 是啊,我身边出事的,死的人还少吗?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不祥的,以至于现在想起宋雯她们来,心里都觉得特别不是滋味,虽然那时候阴阳镜并没有在我手上。 “可是,道长,我现在该怎么办?扔了它?”我一边说,一边将阴阳镜包裹的布打开。 我妈一把就盖了过来,几乎用祈求的语气跟我说道:“别开了,道长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扔了就扔了,咱不缺那点钱啊” 我再怎么任性,再怎么舍不得阴阳镜也不可能拿我家人和朋友的生命做赌注,况且,按照道长说的情况,我确实输了,现在还没有输掉的人就剩下我的父母和我自己了。 于是我抬头问道:“道长,我明白了,那一会儿我就把这镜子给扔了去吧,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妈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似的。 谁知道,我话音刚落,袁道长却伸出他那肉嘟嘟的左手摆了摆:“没那么简单” “啊?”我妈妈首先大惊失色的:“怎么呢?” 道长面色沉重:“这东西也是认主的,你看,我不是它主人,这不拿了时间不长就这样了,所以可不能扔了,且不说最后还回你身边去,就是不回了,恐怕也会祸害不少人呢” “那怎么办?”我和我妈异口同声问道。 道长沉吟半晌:“容我查查,我真不知道咋办,不过,就我听说昨晚你的事情,我猜多半还有人想要这阴阳镜呢” “是谁?我给他,白给啊”我撇撇嘴,狠狠说道:“怎么不跟我要呢,他怎么知道我不会给他,非得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说着,我看看那边睡得沉沉的夏洛,叹了一口气。 袁道长却依旧摇头,但这次说话的却是一直没说什么的马伯伯,马伯伯到底是警察出生,一张嘴就不离本行:“不能妥协让坏人得逞,暗里使绊子想得到阴阳镜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阴阳镜若是落入他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死多少人也说不定” “这么严重?”我爸难得终于插了一句话。 袁道长和马伯伯俩人同时点点头。 马伯伯接着说道:“昨晚警察撤离之后你家里一句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了,不是警察翻的” “那,我家猫狗呢?”我急忙问道。 “猫狗倒是没什么问题,那时候警察出动把猫狗都圈起来了,没想到撤走之后居然让人有机可乘了”马伯伯说道:“那一片的监控倒是看了,没什么可疑的线索,对方蓄意已久,知道你家周围哪里没有监控,哪里能避开人,所以没什么线索,指纹脚印都没有” 还魂帕 - 纸扎人 - 月若素 得知元旦和花姑娘没有问题,我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马伯伯分析的的没错,他说这个人知道我有阴阳镜,但是对我却并没有详细调查过,跟我不是很亲密,甚至也许都没怎么说过话,否则就会知道阴阳镜并没有在我手上。 马伯伯说他这边紧锣密鼓寻找这个人,而我这边,袁道长则尽快找出如何处理阴阳镜的方法。 可是,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它主人,真的又不是我的东西。 袁道长想了想说道:“大概跟你接触的时间久了,适应了你的气息吧” 这个问题太勉强了,但现在却不是追究问题的时候,先找到答案再说吧。 晚上怕出意外,我爸妈就在病房里守着我和夏洛,倒是一夜平静。 早上醒来我先跟马伯伯打听林丹泽的消息,马伯伯告诉我,他没有一丝好转迹象,只是生命体征平稳了,但是灵魂招不回来。 夏洛那边得到了苑辰的回信,他依旧在痛苦的治疗中,好转迹象不是很大,现在无法跟我们正常对话。 唉。 真是个多事之秋。 下午的时候,状态好多了的袁道长来到我们的病房。 袁道长告诉我可以不用去想办法毁了阴阳镜,眼下林丹泽魂魄死活招不回来,可以用阴阳镜去和一个人兑换还魂帕,用来救林丹泽的命。 “和谁换?”我问道。 “距离东华市二三百里有一个还有流行树葬的村庄,那里有一个看魂人,他也许愿意用还魂帕跟你换阴阳镜”袁道长说着把手机递给我:“这是地址,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去找他” “她自己去?”我妈在一旁不乐意了。 袁道长点点头:“对,那人怪异的很,人多了恐怕见不到” 我的后背冷飕飕的,树葬,听着就渗人,而且还让我一个人去,这不是难为我吗! “可是,会不会太危险了?”我妈一手握着我的胳膊,紧紧的:“要不,我跟着她去找那人吧” 袁道长摇摇头“危险应该没有,最多他不愿意不见你,但是不能多带人去,她的身子阴气重,去了没事,你的身子去了就丢半条命” 我妈还要说什么,我眼前晃着林丹泽灿烂的笑容和对我所有的好以及他父母悲痛欲绝的模样,于是咬咬牙:“好,我去” “我也去”夏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她因为被我伤到,身子十分虚弱,脸色惨白如纸,却坚持着缓缓坐了起来“我跟着我晓溪姐去,壮壮胆也好” 袁道长慢慢缕缕胡子,眼睛眯着沉默了好久,还是摇摇头:“不行,我怕你们见不到他,到时候可是镜子还得毁,林丹泽也救不会来,权衡利弊,你还是自己去吧,可以让朋友们给你送到那去,在山下等你就可以” 我一边轻轻抚摸着阴阳镜,一边轻轻点点头:“就这么着吧” “恩,林丹泽的灵魂已经离开身体24个小时了,除非还魂帕,否则即便是强行招回来也落不了身,所以你要抓紧换出还魂帕来为林丹泽落魂,怕是错过了最佳时机,林丹泽救不会来”袁道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点点头,心说:希望爷爷奶奶在天之灵不要怪我才好。 “对了,你是老苏家的孙女,相比纸扎人有吧”袁道长马上要走了,突然回头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木然点点头,实际上,我很久都没有扎过纸扎人了,很多人都以为爷爷去世了,这门手艺不在了。 “嗯”他点点头:“好,你可以带着你家的狗和猫护着你点”说完他自己推着轮椅出去了,门口站着他的一个弟子接应着。 我再一回头,我妈脸都黑了。 我知道我妈妈是因为纸扎人的缘故,我妈实在不想让我对那纸扎人有兴趣。 我握握我妈的手安慰她:“妈,最后一次,我保证,等把阴阳镜送出去我就不再管任何鬼魂的事情了好不好” 我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可是转脸看见我爸就埋怨道:“早知道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 我爸正给夏洛削苹果,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没说什么。 相对夏洛,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只是身子虚弱一些,一听林丹泽还等着我去救命,这边立马觉得轻松了,我要带着元旦和花姑娘去找这位树葬的看魂人,无论怎么,也要救林丹泽一命。 送我的人最终也不是我爸妈,而是依旧由之前认识的那个警察姚军开车,我坐副驾驶,后座上是马伯伯和伤未痊愈的袁道长。 后备箱是元旦和花姑娘,它们俩慵懒地躺在宽松的后备箱空地上睡觉。 车子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路疾驰。 若问我的感受,就俩字:寒冷。 时节已经入秋,车子越走越远,空气也越来越寒冷,仿若一直开到地狱的入口去似的。 路上袁道长才对我说:“丫头啊,这个事情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我没敢当着你父母面说是怕他们担心,你要知道,阴阳镜呢必须送走,否则一样也是危险,换来还魂帕好歹能救命对吧” 我心不在焉地点着头。 突然,姚军啊了一声。 车子熄火了。 元旦跳起来冲着前面开始嘶吼,和那夜我和夏洛出事的时候的状况一模一样! 花姑娘一下子嗖窜到了我的肩头,炸着黑色的毛,嘴里发出嘶嘶的可怖的声音。 我的心咯噔一下,张嘴就来了一句:“不好!!” 马伯伯说道:“没事,有我俩呢,还能不好到哪儿去啊” 也就在这时候,袁道长指着不远处,远光灯下清冷冷的空地说道:“在那儿!” 我看过去,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隐隐看见在车灯的尽头,忽隐忽现出现一个如同一缕白烟的东西,仔细想一下,可不就是那天晚上突然之间袭击了我的夏洛的东西么!! 狭路相逢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东西,更像是一团黑白相间的气体形成的一个状态,在汽车远光灯的作用下忽大忽小,看着飘飘忽忽就过来了,在这样的寒冷的秋夜,真如同呵出的一缕白气一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太黑,看不见马伯伯和袁道长的表情,俩人倒是安静地坐在后面,脑袋略微往前看着。 等我再回头看前面的时候,发现刚才的白烟似的东西已经扩大了几倍,占据了半条马路,更像是一层朦胧的雾气。 “这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是什么?”开车的姚军好奇地问道,我这才意识到,姚军根本看不见那些东西。 车子在这时候又启动了,我回头看了看马伯伯和袁道长:“我们,走吗?” “走吗?你把那吗字去掉”袁道长满不在乎地回我:“雕虫小技也敢出来显摆” 姚军启动车子缓缓前进,我的心则悬着。 一直到了白气跟前,白气忽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包围了整个车身,恶寒从后背袭来,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有吊死鬼在我的脖子上吹了这口阴气。 片刻只觉得后背被人推了一下,空调的暖气突然就又运作了,袁道长说道:“这就是昨天袭击你们的东西啊?” “是什么?”我又问道。 “这才是真正的生魂鬼魅”袁道长说道:“一直说鬼鬼的,其实这是真正鬼的形成,只不过这些似乎都是刚刚离世凶死的生魂鬼,和赴黄泉要进入轮回的鬼魂不一样,他们还没有开始进入轮回呢,很凶” 我隐约记得我和苑辰走阴的时候遇到过那些刚刚进入黄泉路的鬼魂,我明明记得是人行,只是有些发白发乌,看着就是死人模样,于是自言自语道:“我走阴的时候见过那些新死的鬼魂啊,不是这样状态的” “你见到的能进入黄泉路的,都是寿终正寝或者甘心进入六道轮回的,而现在这些,不是车祸就是自杀的被杀的,在不该死不想死的阶段突然死去的”这句是马伯伯解释的,末了还问了一句:“对吧道长” “恩,一下子能收罗这么多新死的鬼魂,这个人不简单啊”袁道长冷哼一声道。 “人?” “恩,鬼魂的背后,可不就是控制它们的人么,既然要抢你的阴阳镜,想必鬼魂抢来也没用,自己又不能起死回生”袁道长冷冷说道。 就在我们说话的空当,我发现姚军开着车已经开始在原地打圈,就是那样一圈一圈的来回转,而姚军自己浑然不知,认真开车的模样真是让人捏一把汗。 车速越来越快,我的身子开始倾斜:“怎么办?” 有后面两位大师在,我不好做什么,只能回头询问他们,只见道长用手在姚军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姚军哎呦一声,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别慌,你慢下来停车”马伯伯说道。 姚军倒是也不慌,只是嘟囔了一句:“又特么被鬼迷了心窍!” 看样子,他也多次遇到这种事情了,怪不得马伯伯会选择让姚军给我们开车。 车子在姚军稳当的操作下,缓缓停止了转圈,但因为摩擦而升起的刺鼻气味也随之而来。 汽油,弥漫着刹车的橡胶味道充斥着整个车内空间,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仿佛马上要历经一场爆炸似的。 “下车”袁道长说道,同时,后面他们俩已经开门下去了。 我没有看清他们俩的状态,只是自己一下车,冷风直吹过来,我感觉自己的四肢,自己的身体都被无形的白气给包围了。 普通的驱鬼咒在这里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只觉得刚刚驱赶走一些,马上又被另一些东西附着而来,让人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我这边还没解决什么问题,耳边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没注意到姚军根本就没下车,车子突然发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转圈,而我就站在车子边上,身子被这些鬼魂缠绕的沉重的不行,根本没有力气去躲开。 我估摸着十有**我得死在这个我不知名的马路上。 千钧一发,只觉得身上突然轻了,我被人拉了一把,汽车擦着我的肚子呼啸而过。 吓得腿肚子都转朝前了! 感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只知道自己是被马伯伯拉着领子给揪过来的,身上的白色生魂是被袁道长驱散的。 我们仨倒是没事了,那些白色的生魂不怎么厉害地纠缠,可是苦了困在车里出不来的姚军,很明显,车子再这么晃下去会出大事的! “怎么办?”我惊魂未定,转脸跟马伯伯求助。 马伯伯正想做什么,袁道长上前一步,顺势在画圈的汽车周围转了一圈,他是一边念叨咒语一边走路,所到之处能看见星星点点的鬼火似的光点闪耀。 我能感觉袁道长走动的时候自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息,冲击着那股恶寒,那股暖暖的气息是来自于他的佛尘,星星的‘鬼火’一样的东西也是从他佛尘里散落开来的。 汽车在这股气息里开始缓慢下来,擦过袁道长的时候,只见他伸手在汽车上快速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巨响,汽车稳稳停下了。 姚军在车里已然不成样子,直翻白眼,嘴角溢出一堆白沫,再绕他几圈估计得休克过去。 为了防止意外,马伯伯上前将姚军拉了出来,一边在他脑门上贴了个圆圆的红色的,大概有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姚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袁道长一边对付那些白气生魂,一边狠狠对着空荡荡的马路说道:“藏头露尾的,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咱们打一架” 听他这意思,好像对方就在我们周围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似的。 我们已经走出了市里,如果对方也在的话,他就一直跟踪着我们。 我前后看,看不见什么异常,连偶尔过往才车辆都没有。 。(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惊人巧合?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还好我的猫狗的反应都特别快,比我们还先跳出车里,站在车边上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场变故。 眼看这股白气生魂的作用不是很大,对方似乎要变换招数,只听耳边嘶嘶的风声,树枝摇曳,秋叶飘飞,片刻风达到了四五级的模样,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树叶拍过来,从皮肤上刮过,生疼。 那些秋夜里的树枝本就脆弱的很,如今刮起风来更是咔咔折断,听着会让我突然产生森森白骨折断的幻觉! 汽车灯一直没有熄灭,影子被无限拉长再拉长,那些枝枝蔓蔓就像是恶魔一样张牙舞爪地把我们包围着。 袁道长说道:“恩,这次不是虚的,还真是弄来一些东西啊” 话音刚落,那些枝枝蔓蔓的影子越伸越长,竟匍匐在地上慢慢蠕动过来,照准了我们慢慢延伸。 像是一地蛇似的,让人极不舒服。 寒气再一次从地上蔓延,冻得人的腿脚冰凉,一个瞬间就入冬似的。 寒风卷着白毛旋风跟着这些地上蠕动的枝叶影子一起袭来。 这一次,是真真实实感觉到了周围气场的变换。 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在那里见过一次和这次特别相似的场景。 哪里呢? 阴晦,难过,说不出来到气氛感染着我的内心,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遇到过。 正琢磨呢,姚军那儿突然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求救:“别杀我,救命,别追我!!” 寂静空洞的夜里突然被他这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声给划破,随即,本来瘫坐在地上喘息的姚军突然跳起来就跑,马伯伯距离他最近,拉了他一把,居然被他甩开,马伯伯不甘示弱,又奋力将他的头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没想到都按不住他,车灯下的姚军突然咧嘴嘶吼,白森森的牙齿漏出来,眼睛由于愤怒或者什么的,通红通红的,模样好像元旦发怒的时候的样子。 于是站在我身边的元旦弓起身子朝姚军吠叫起来,狗叫声,和姚军破了嗓子一样的嘶吼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分外恐怖。 正当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跟鬼魂有关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亮起了两道刺目的闪光,一辆汽车呼啸过来,目测车速应该啊一百五以上,就那么突兀地冲过来朝着中间我们已经逃离的汽车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那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撞着我们的汽车一路推着朝马路下面的斜坡滚了下去。 趁着马伯伯愣神,姚军愣是狠狠咬了一下马伯伯的手臂,马伯伯手臂吃痛,松开一些,姚军犹如一只灵活的通臂猿,三窜两窜去追两辆汽车了。 变故太快,以至于连元旦和花姑娘都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呆在那里不动了。 我脑子里想的就是立马去追姚军,内心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想追过去看看他想干嘛。 “靠!” 不知道马伯伯和袁道长究竟是谁急了,骂了一句脏话。 同时我的胳膊也被一个强有力的手给拽住了:“你别过去,我去” 说话的是马伯伯。 袁道长也几步追了过来:“恩,还真小看你了” 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反正话音刚落,姚军消失的方向,也就是汽车滚下去的斜坡突然冒起了不小的火苗。 元旦汪汪地叫了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在我身边蹭,然后演变成拉着我的裤脚不然我往前走。 “马伯伯,车里有灭火器吗?”我摸着元旦的脑袋问马伯伯。 “完了”袁道长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冒出这么俩字。 火苗突起,发出啪啪的可怖声音,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敲打在人心里,紧张,特别紧张。 果然紧张的在后头,火光突然窜起半仗多高,闪了一下差点把我的眼睛闪瞎,花姑娘突然跳上我的肩头,缩在我怀里,眼睛瞪的大大的。 然后,两辆汽车里,不知道那一辆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冲开周围的白气和黑影。 “姚军!” 我心说,完了,真完了。 汽车又发出一声爆炸巨响声接连响起,火光照亮了半条马路。 姚军早就奔过去了,他那种自杀式的冲击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们眼睁睁看着他冲了进去。 一条魂魄腾空而起。 袁道长狠狠甩了甩佛尘,那条魂魄被吸了过来。 马上又一条腾起,马伯伯伸手抓了过去,还没等落地,第三天魂魄腾起。 我从兜里取出一条红绳,绕了几下聚魂咒,那条魂魄向我飞来,落在我的红绳圈套里。 一个女人的生魂,只是一缕魂魄,三魂中的一缕魂魄。 我这边刚看出点端倪来,那边袁道长走了过来:“我看看,你也抓了一个,几魂?” “一魂”我把红绳递给袁道长,他拿着佛尘摆了几下,魂魄到了他手里。 那边马伯伯早就把手里的魂魄交给了袁道长,自己孤身去已经爆炸了的汽车便是,去救姚军。 “姚军还活着”袁道长说道:“这三个人中,没有姚军的魂魄” 说完,他踏着大步追着马伯伯过去,元旦汪了一声,也跟着过去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面目全非的姚军已经被马伯伯从一侧拽了出来,所幸他没有在车里,受到的波及不是很大,只是被小面积烧伤,以及被飞出来的零碎东西砸到了身体,虽然面目全非,好在都伤到的不是要害。 还能咳嗽,还能说话。 马伯伯抱着他的后背拖着他往后推,推到比较开阔的地方放下,吩咐我:“你照顾着,我再看看里面有没有活人” 由于时间太紧迫,我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爆炸了。 还有姚军,突然发狂,这些在我脑海里突然链接成一条线,我的同学,李炜蓉和杨洋死的时候出车祸,李炜蓉在病房里断断续续跟我说的几句话就是这个情景。 当时司机突然发狂,说有人杀他,有人追杀他,然后车子失控!! 惊人巧合?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还好我的猫狗的反应都特别快,比我们还先跳出车里,站在车边上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场变故。 眼看这股白气生魂的作用不是很大,对方似乎要变换招数,只听耳边嘶嘶的风声,树枝摇曳,秋叶飘飞,片刻风达到了四五级的模样,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树叶拍过来,从皮肤上刮过,生疼。 那些秋夜里的树枝本就脆弱的很,如今刮起风来更是咔咔折断,听着会让我突然产生森森白骨折断的幻觉! 汽车灯一直没有熄灭,影子被无限拉长再拉长,那些枝枝蔓蔓就像是恶魔一样张牙舞爪地把我们包围着。 袁道长说道:“恩,这次不是虚的,还真是弄来一些东西啊” 话音刚落,那些枝枝蔓蔓的影子越伸越长,竟匍匐在地上慢慢蠕动过来,照准了我们慢慢延伸。 像是一地蛇似的,让人极不舒服。 寒气再一次从地上蔓延,冻得人的腿脚冰凉,一个瞬间就入冬似的。 寒风卷着白毛旋风跟着这些地上蠕动的枝叶影子一起袭来。 这一次,是真真实实感觉到了周围气场的变换。 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在那里见过一次和这次特别相似的场景。 哪里呢? 阴晦,难过,说不出来到气氛感染着我的内心,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遇到过。 正琢磨呢,姚军那儿突然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求救:“别杀我,救命,别追我!!” 寂静空洞的夜里突然被他这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声给划破,随即,本来瘫坐在地上喘息的姚军突然跳起来就跑,马伯伯距离他最近,拉了他一把,居然被他甩开,马伯伯不甘示弱,又奋力将他的头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没想到都按不住他,车灯下的姚军突然咧嘴嘶吼,白森森的牙齿漏出来,眼睛由于愤怒或者什么的,通红通红的,模样好像元旦发怒的时候的样子。 于是站在我身边的元旦弓起身子朝姚军吠叫起来,狗叫声,和姚军破了嗓子一样的嘶吼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分外恐怖。 正当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跟鬼魂有关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亮起了两道刺目的闪光,一辆汽车呼啸过来,目测车速应该啊一百五以上,就那么突兀地冲过来朝着中间我们已经逃离的汽车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那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撞着我们的汽车一路推着朝马路下面的斜坡滚了下去。 趁着马伯伯愣神,姚军愣是狠狠咬了一下马伯伯的手臂,马伯伯手臂吃痛,松开一些,姚军犹如一只灵活的通臂猿,三窜两窜去追两辆汽车了。 变故太快,以至于连元旦和花姑娘都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呆在那里不动了。 我脑子里想的就是立马去追姚军,内心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想追过去看看他想干嘛。 “靠!” 不知道马伯伯和袁道长究竟是谁急了,骂了一句脏话。 同时我的胳膊也被一个强有力的手给拽住了:“你别过去,我去” 说话的是马伯伯。 袁道长也几步追了过来:“恩,还真小看你了” 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反正话音刚落,姚军消失的方向,也就是汽车滚下去的斜坡突然冒起了不小的火苗。 元旦汪汪地叫了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在我身边蹭,然后演变成拉着我的裤脚不然我往前走。 “马伯伯,车里有灭火器吗?”我摸着元旦的脑袋问马伯伯。 “完了”袁道长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冒出这么俩字。 火苗突起,发出啪啪的可怖声音,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敲打在人心里,紧张,特别紧张。 果然紧张的在后头,火光突然窜起半仗多高,闪了一下差点把我的眼睛闪瞎,花姑娘突然跳上我的肩头,缩在我怀里,眼睛瞪的大大的。 然后,两辆汽车里,不知道那一辆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冲开周围的白气和黑影。 “姚军!” 我心说,完了,真完了。 汽车又发出一声爆炸巨响声接连响起,火光照亮了半条马路。 姚军早就奔过去了,他那种自杀式的冲击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们眼睁睁看着他冲了进去。 一条魂魄腾空而起。 袁道长狠狠甩了甩佛尘,那条魂魄被吸了过来。 马上又一条腾起,马伯伯伸手抓了过去,还没等落地,第三天魂魄腾起。 我从兜里取出一条红绳,绕了几下聚魂咒,那条魂魄向我飞来,落在我的红绳圈套里。 一个女人的生魂,只是一缕魂魄,三魂中的一缕魂魄。 我这边刚看出点端倪来,那边袁道长走了过来:“我看看,你也抓了一个,几魂?” “一魂”我把红绳递给袁道长,他拿着佛尘摆了几下,魂魄到了他手里。 那边马伯伯早就把手里的魂魄交给了袁道长,自己孤身去已经爆炸了的汽车便是,去救姚军。 “姚军还活着”袁道长说道:“这三个人中,没有姚军的魂魄” 说完,他踏着大步追着马伯伯过去,元旦汪了一声,也跟着过去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面目全非的姚军已经被马伯伯从一侧拽了出来,所幸他没有在车里,受到的波及不是很大,只是被小面积烧伤,以及被飞出来的零碎东西砸到了身体,虽然面目全非,好在都伤到的不是要害。 还能咳嗽,还能说话。 马伯伯抱着他的后背拖着他往后推,推到比较开阔的地方放下,吩咐我:“你照顾着,我再看看里面有没有活人” 由于时间太紧迫,我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爆炸了。 还有姚军,突然发狂,这些在我脑海里突然链接成一条线,我的同学,李炜蓉和杨洋死的时候出车祸,李炜蓉在病房里断断续续跟我说的几句话就是这个情景。 当时司机突然发狂,说有人杀他,有人追杀他,然后车子失控!! 惊人巧合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今时今日,怎么回想这事儿和当初李炜蓉形容的事情经过都有着惊人的相似,难不成,当初那事儿也是同一拨人所为? 我看着姚军伤势不是那么要命,也就没有太担心他,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燃起的两辆汽车以及腾起奇怪形状的黑烟白雾。 不一会儿,马伯伯抱着一个孩子冲了过来:“在救护车来之前,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救,先护住他的魂魄别被拿走。 我哦了一声,结果那奄奄一息的孩子,心骤然被揪住,狠狠疼了起来,一个约莫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两条胳膊上的棉衣起火之后已经被熄灭,但是棉衣依然粘连着他嫩嫩的肌肤,肌肤已经溃烂不成形。 焦黑的小脸双目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 随着小孩被救过来,马伯伯和袁道长也围了过来,两人后面跟着元旦,元旦倒退着狂吠,树枝阴影一样的东西慢慢蠕动过来,上面漂浮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白气。 两种怪异的东西并没有因为汽车的碰撞而减少,相反,反而慢慢包围了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一直在袁道长手里的三条生魂突然躁动起来。 我一抬头,本来不成形的白雾一般飘荡的三条魂魄中的女人的魂魄突然从袁道长的手中挣脱,在袁道长的道场范围内居然形成一个七窍流血哭泣的女子。 怕到时没有多怕,毕竟刚刚经历过这么悲惨的事情,我只是突然注意到,那些树枝影子一样的黑影已经触及到了袁道长的身边才使得这女人的魂魄突然成形。 突然脱离了袁道长形成一道白色的变形人行融入了本就弥漫过来的白气里,仿佛,那白气又重了几分!! 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袁道长手里的其他两条魂魄也挣脱了融入了白气里! 近了才发现,袁道长他步履竟有些蹒跚,他的双脚已经被枝蔓一样的东西缠住了! 可是,枝蔓本就是虚影,怎么会将道法那么深的袁道长给羁绊住呢? 我刚要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脚下一冷,脚脖子仿佛被什么缠住了! 低头一看,一双惨白的手正环绕这我的脚踝,连青色的指甲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下意识发出一声尖叫。 我的尖叫引来了元旦,也惊动了一只呆在我肩头上的花姑娘。 元旦冲过来对着一只‘手’嘁哩喀喳就咬了过去,花姑娘也跳了下来,在我的脚踝之处咬啊挠,片刻,那股寒意减退,再看,手已经没有了! 原来,枝蔓触及到人就会伸出一双死人的手! 我们四周,已经被白气完全包围,只觉得天上有一轮明月,却在模糊里越来越远。 我记得这是阴历九月的后半月,月亮在我们正头上的话,时间应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更糟糕的是奄奄一息的男童看起来魂魄就要出来了! 马伯伯那边也是被黑影给羁绊住了,没有被羁绊的,就只有两只动物了! 道长和马伯伯只是动作慢了一些,自救的本领还是有的,只有我,眼睁睁看着两条黑色的引子一样的东西蠕动到我的脚边,然后突然就从地里冒出两只手来一样将我的脚踝抓住! 腥臭,寒冷,如同殡仪馆一样的气味充满了整个空间。 殡仪馆?! 我的心突然寒冷起来,就像是在我的心周围突然包了一层冰一样!心脏瞬间冷缩起来。 一个愣神,那双白手竟然沿着我的脚踝往浓雾深处拉我! 元旦怒吼着将一只惨白的手扒拉开,那只手便立刻没入地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而地上,则会出现一个水渍一样的圈圈似的东西,由于天气寒冷,马上会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层。 距离我不远处的袁道长正在和雾气中的一个黑影抢夺男童的魂魄,一只佛尘,和一个黑乎乎的破布一样的东西交叉打斗着。 袁道长嘴里气哼哼地骂着:“我知道你是谁,你就这点本事吗?凭一个破裹尸布就想夺走阴阳镜吗?” 只见白气里笼罩着一个黑影,看不清楚他的样子,甚至形状,只是听见耳边嘶嘶的风声,缠绕着袁道长的佛尘。 很快,挣脱了的马伯伯也加入了那场战斗里。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元旦和花姑娘守着我,没有跟去吠叫,它们俩很安静得看着那边的打斗。 也许正是因为主人被缠住了,所以那些袭击我们的黑影白手都没有再靠近,只是远远地漂浮着,看起来,仿若半空中吊着一些死人一样,这个地方被无限的恐惧笼罩着。 我身边车里烧焦着三个死人,身边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姚军,这本身就是一个惨烈的夜晚。 和神秘人的斗法持续时间不是很长,袁道长用佛尘卷着小男孩的灵魂甩入了他的身体里,吼我:“做人工呼吸会不会?” 我恩了一声,心说,这是烧伤,这么严重的烧伤,不是人工呼吸就能救活的吧 薄雾慢慢淡去,黑影也退去了。 夜空格外清晰,空气清凉的像被洗过一样,月亮挂在正当空,几点星星闪烁,如果不是气味中漂浮着死人的味道,我几乎以为刚刚发生那些只是一场噩梦。 衣衫褴褛的马伯伯靠在一棵树下喘息,袁道长则蹲在那孩子身边埋怨救护车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 我将自己对姚军突然发狂的怀疑趁此时间讲给马伯伯和袁道长听,马伯伯听后接道:“你们学校去年发生那次雪人死亡事件是吧,我是知道的,你们学校老是发生这种死亡事情,每一次都有上报给我听,我们也一直在查,各种不同的死亡,只是关于那件事,我们调查了也很久了,但是隐匿在后面的人就是钓不出来,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似乎有希望了” “你是说,他们是同一拨人?”马伯伯挪过去,摸了摸的姚军的额头,然后又摸摸他的后脑,大约用了足有十分钟的时间,就像是洗头的时候按摩那样,摸摸索索的找东西。 鬼祭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知道马伯伯在姚军的后脑勺摸什么,很久之后似乎没有什么收获,只见马伯伯微微摇摇头,吞了一口吐沫回答我:“没有,我刚才是想找找他是否有和死去的那两个女同学一样的东西” “什么?” “招魂捻”马伯伯回我。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李炜蓉和杨洋的后脑还有这种东西,一时间也呆住了。 之前很多详细的了解都是从林丹泽那里知道的,他不知道李炜蓉和杨洋脑后有什么也很正常,只是马伯伯也瞒的太死了。 突然之间,本来警惕在一边站岗放哨的元旦躁动起来,发出特别大声的犬吠,像是警告远处什么似的。 黑猫花姑娘弓着身子喵呜地叫着,短促而频繁,声音像极了被厉害东西追赶走投无路那种。 它们俩很少这么叫,尤其是花姑娘! 我还没来得及问,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袁道长的吼声:“走,先离开这里,往东走” 我正琢磨东是哪边的时候,被袁道长拍了一下,递给我两个看起来是尸油丸的指甲盖大的药丸:“吃掉,喂他一个” 他指的是姚军。 “尸油丸?”我撇撇嘴,这种时候还极不情愿,那种味道,那种感觉,那种东西制作出来的。 光想想就想吐了。 袁道长恩了一声:“别矫情了,快吃吧,保命要紧,赶紧喂他,让你的猫狗护着这孩子点,他毕竟是个半死人了,咱仨还好点” 说完,袁道长从他的背上取下两只铜钱剑,给我和马伯伯一人一支。 铜钱剑缠着红绳,它泛着幽绿的光芒,在寒夜里格外显眼,拿在手里感觉特别沉重。 此时我也知道一定是到了特别紧急的时候,否则袁道长一早就拿出来了。 我先喂姚军吃尸油丸,他半死不活的,被我掰开嘴巴塞了进去,轮到自己,半天狠不下心吃。 手肘突然被马伯伯抬了一下,圆滑难闻的尸油丸入口就没入了喉咙里。 顿时感觉周身一片清凉,四周浓雾也突然通透起来,隐隐感觉一个方向有一个光亮,鲜红色的如同一盏红灯一样高悬在半空。 “血灯?”我失声叫道。 袁道长好像第一次听说似的,快步追了过来:“你管这煞气这么重的玩意叫什么?” “血灯”马伯伯重复道。 “那边也有一盏”袁道长指着另一个方向,这是马路的另一头,两个血灯一前一后将我们夹在中间。 “不对啊”我越看血灯的模样越奇怪,像是血灯的样子,但是在悬浮的血灯笼下面似乎还有什么飘飘荡荡的晃悠着。 那血灯笼也越来越近了。 “那,还一盏呢”马伯伯抬头指着正前方,可能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起来很小,在黑暗中,仿佛是一个红色的紫外线光点似的,渐渐由远而近。 四周是清凉了很多,似乎也因为三盏红灯的到来而逃离了这里了。 就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手臂突然麻了一下。 一直沉睡的鬼佛似乎醒来了。 我心里一喜,觉得我的撑腰的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血灯”袁道长拖着长长的语气沉吟道:“你们再仔细看看那红灯下面飘着的是什么?” 从我们这个方向看去,飘飘的长形的东西,倒像是——人?! 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看着像是上吊的人呢?难道那灯笼吊着一个死人还飘在半空中?” 此时我们仨背靠背将姚军和那个小孩护在中间,元旦花姑娘俩动物护着姚军。 它们俩灵性极佳,在这种特别艰难的情况下护一个人的灵魂不出还是可以的,而男童的魂魄也已经被袁道长封在他的身体里,这样一来,就我们三个人的话,倒是不少很紧张。 只是这气氛分外诡异,让人心里不免紧张万分。 三盏红灯笼由远而近飘飘荡荡过来,红灯映照下的其中一盏中是一头黑发垂直垂在一个人的头上,我转眼去看另一盏,同样的场景,只是这惨红的灯笼下映照的是一张红白相间的男人。 “那边是个小孩”马伯伯指着正面悠悠过来的红灯笼:“是个小孩子!!” 他的声音因为惊讶而颤抖不止:“怎么,怎么会有小孩子!!” 婴灵凶的很,这是常识。 此时我心里因为震惊而翻腾不止,我觉得这三个鬼我见过! 一定是他们!! 如此说来,说明这个人一直就在我身边,而我一直不知道。 “怎么了?”发现了我异常的袁道长靠了过来,低声问我:“你见过?” 我艰难地恩了一声,后背一片冷汗,握着铜钱剑的手也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红鬼祭,凶煞之气最浓,挨着后果可是非常严重,并不是你说的血灯,比血灯还要狠”袁道长解释:“血灯有好有坏,这种鬼祭,只有被操纵,没有自主思想,总的来说,都是出来害人的” 我点了点头,如果我认的没错的话,最早的时候,我送宋雯的尸体回家的半路上,这三只鬼上过我们的灵柩车!! 当时还给了一张冥币。 车祸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 “只是,这鬼祭不像是炼制成熟的,我看多半是因为临时不得已而拿出来的” 我心里想:那么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个幕后者一直阴魂不散跟着我,如今得知我要去送走阴阳镜,逼不得已才现身的吧。 “您有把握吗?”我颤声问道:“如果没有,您和马伯伯逃走可以吧,不要因为我连累了你们俩” “出来都是一体,你让我们两个大男人丢下你逃命么?”马伯伯在一旁终于插了一句话。 “恩”我点点头,我心里都想好了,不管是因为我也好,因为阴阳镜也好,总之,在我身边死的人够多了,现在一个都不要死了,哪怕是陌生人! 心窍 - 纸扎人 - 月若素 然而,马伯伯和袁道长都是不屑于我这种思考的人,姚军无法自己走路,所以等到血色灯笼带着上吊人飘过来的时候,我们依然是原来这个姿势御防着它们。 只是我的手臂微微发热,然后又开始发冷,我想抬起来,可是似乎不听使唤了,看着自己的手臂,我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好像拳头变成一张人脸,几乎一瞬间就让我想起人脸蝙蝠,当时鬼佛奴役人脸蝙蝠,自从鬼佛跟了我之后,那些人脸蝙蝠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我只是偶尔会回想那个可怕的夜晚,可是鬼蝠再没有出现过,我不安的心里也就慢慢好起来了。 此时,总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被鬼佛奴役了似的,我心里被震惊了! 因为在遇到鬼佛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婴儿,然后快速成长,并且不怎么再现身,偶尔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才会出来,虽然我一直为这事儿感觉到蹊跷,隐隐担心,可是并没有什么真实的证据证明我自己的想法。 当初苑辰曾经劝过我,不让我带她,只是道理我都懂,然后我还是救下了那个婴孩,我想,这并不是我的本意,而是当时我见到鬼佛的时候,潜意识里就被她给控制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竟然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臂抬起来。 此时,在我身侧的马伯伯发现了异常:“怎么了?” “我”我刚想说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的竟然是:“我没事啊” “不是”我使劲摇摇头,但是,接下来说的什么,我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了。 只是觉得手臂不由自主在动,动了几下之后,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一样的东西压了过来。 伴随着让人头疼的嘶嘶声。 而血色灯笼也已经越飘越近,男人那张因为车祸而塌了半块的脸已经清晰地显现在我的眼里了。 比之前我在车上见到的更加恐怖的是由于血色灯笼的映射,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只觉得血色灯光下的他们身体,全身都在飙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墨色的旋风打着卷地在地上转圈,将这些滴下来的血液吸收起来,组成一个更大一些的旋风。 汪汪汪,元旦更加狂躁,竖着尾巴来回焦躁地走动,眼睛盯着那几个飘来的‘人’,吠叫声从来没有停止过。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弯成一个奇怪的模样朝远处挥舞,正是那群黑压压的云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终于,发现事情的袁道长大惊地指着我一直看见的黑云惊叫道。 话音未落,黑压压的云层便朝着三盏血色灯笼分别围拢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很快天空中红色的血雾和吊死鬼都看不见了,夜幕中的那些血灯笼突然不见了,只听见死一样寂静的夜里传来咔咔咔的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的猫狗都炸着毛在哪儿安安静静地抬头看天。 一切都黑下来了,本来还有一丝朦胧的残月的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人最怕的就是黑暗了,因为你不知道黑暗中会发生什么! “怎么了这是?”马伯伯不知道在问谁。 而我心里却霍然明白,眼睛也越来越亮,仿佛装上紫外线一样,看东西都是透都,我看见远处那一堆堆黑色的东西在啃噬三个红色的灯笼以及灯笼下面吊着的‘人’ 速度飞快,声音渗人! “恐怕,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东西”袁道长深沉地说道。 很快,他手里亮起一道蓝盈盈的光,光线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光晕,这个光晕让我很不舒服,感觉好像周身被无形的线给捆住了一眼,束缚以及窒息。 “是什么?”马伯伯说道,借着光线,我能看见马伯伯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恐怕是传说中的鬼蝠”袁道长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我也是头一次遇到,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是我低估了他” “谁?”马伯伯又问。 “想夺阴阳镜的人”袁道长回,不过,很快声音又兴奋起来:“哎呦,阴阳镜在我们手上,我给忘了呢!” “阴阳镜给我用一下”袁道长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我知道他在跟我说话,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察觉,手臂已经不听使唤了,想从怀里取出阴阳镜来,可是,很久了手臂不听使唤,我想抬的时候怎么都抬不起来。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马伯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盘子一样的东西递给我:“来,先拿着这个” 我看那盘子非常眼熟,似乎又在哪里见过,不由甩甩脑袋,心说,今天我这是怎么了,老是觉得有一种重复以前动作的感觉,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拿呀”马伯伯见我迟迟不动,又急急催促了一句。 其实,他哪里知道我的手臂现在有问题,怎么都抬不起来,好像已经是别人的似的,别说拿东西了,我想,如果有人掐我一把,可能我也是没有知觉的。 当然,我更希望马伯伯能够尽快发现我的异常。 回想当初,苑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要小心,不要让她控制了你的心窍。 而我,一直就没有小心过!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血色灯笼带着上吊的人越来越接近了,随之而来,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什么东西也在接近。 我的体内忽冷忽热,眼睛一会儿看的清楚,一会儿模糊一片,我正在跟体内藏着的鬼佛斗争,她想把我的魂魄挤出去! 马伯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将那个红色的盘子塞到我的手里,手指接触到盘子的一瞬间,我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知觉,靠着那半麻木的知觉,我愣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盘子死死捏住。 一瞬间感觉头脑清晰了很多,手臂上的麻木也在我捏住盘子之后退到了肘腕处。 我长吁了一口气。 人鬼混战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过,这种轻松时间持续了不足半分钟,袁道长让我把阴阳镜交给他,就这么一句话的空当儿,本来我就没有控制的铜钱剑突然散裂开来,铜钱迸射而出,像是雨点一样从天空散落,砸到我的头上身上。 而另一只本来已经不再麻木,甚至我还拿住了马伯伯递过来的盘子的手也突然发力,怪力根本就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了的,几乎是一个思考的时间,那盘子也和铜钱剑一样碎裂了。 破碎的盘子渣四外散开,碎裂声响彻了这个黑夜。 马伯伯和袁道长惊了。 还是袁道长率先反应过来的,我耳边听他说道:“快点,控制住她,她这是被什么捆了心窍了!” “连身体也控制了”耳边传来马伯伯的声音。 而我此时却不由自主踏步前行,迎着从袁道长佛尘发出来的一道炙热如火的热风踏像他! 元旦用嘴巴拽着我的裤腿不让我动,我回头看了看元旦,身体想要踹它一脚,心里叫着:元旦躲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瞥见元旦的身子有一股金色的气息笼罩着,祥瑞而安心,同样和它散发出一样气息的,还有我的黑色猫咪花姑娘。 于是,我心里喊着:元旦救命,而身子却转而躲开了它们。 是的,我的身体并没有去伤害元旦,不但没有伤害,反而有一股特别可怕的胆怯感。 只是,这是我的感觉,而身体真的不由我,我不太相信鬼佛真的会控制我的身体,只是心里还在赌,觉得可能她要帮我化解这里的危难,心情是恐惧和坦诚各占一半。 然而这次,似乎我的想法真的出现了偏差,我越是想着由体内那个影子来掌控大局,我就越觉得自己快要被挤出去了! 耳边传来袁道长的声音:“阴阳镜” 我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去取阴阳镜,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来指挥远处的鬼蝠。 袁道长又一次催促我给他阴阳镜,这时候,马伯伯终于发觉了异常,警惕地问道:“她把星盘给捏碎了?不对劲吧!” “苏晓溪!”袁道长突然吼了我一声,我感觉自己一哆嗦,身体里的那个影子瞬间退了不少。 也不过是一个瞬间,我清醒了一下,本能让我喊了一声:“道长救我” 瞬间之后,我感觉自己又被排挤到身体的一个角落里了,只是一个片刻又无法发出声音了。 眼看袁道长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佛尘将我的胳膊缠住,我感觉自己的魂魄占了上风,对方的影子被佛尘拉着往外拽,我也顾不得别的了,赶快想将她挤出去。 只可惜这种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佛尘突然之间折断了,丝丝缕缕的佛尘丝四外飘开,袁道长手里只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木柄了。 袁道长大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胖胖的身体没有把握住平衡,一下子跌了出去,摔倒在不远处。 而他的头顶上方,正是鬼蝠,正在啃噬那三个红色灯笼,也就是鬼祭的地方。 那些鬼蝠眼看着袁道长飞了过去,有一部分立刻降低了身子朝袁道长压了过去。 鬼蝠害人的事情我早就看见过了,此时想要提醒,却发现已然无能为力了。 幸亏那边马伯伯反应快,连滚带爬过去,在鬼佛到达之前用铜钱剑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咒,撒了一把红色的粉末,红色的粉末附在符咒上,形成一个猩红的火圈,把鬼蝠驱散开来,袁道长得以喘息,胖胖的身躯却十分灵活地跳了起来。 狠狠拍打了自己的道袍骂道:“呦呵,小兔崽子还挺厉害啊,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上身的,我特么怎么就没发现呢?” 袁道长和马伯伯俩人警惕地围着我转圈,我此时内心后悔死了,应该早点告诉他们我身体里有鬼佛的事情嘛,到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袁道长马伯伯一时间没辙,不知道什么东西也就没法对症下药,我心里暗自着急,如果鬼佛真的不是好的的话,那么我还能是我么? 正琢磨该这么传达出去这个问题呢,突然觉得自己的感觉后脑勺有阴风。 我能感知到却无法抵御。 哪知道我的身体却根本没当回事,几阵阴风过后,连马伯伯和袁道长都感觉到了这边有问题的时候。 黑暗中突然扑过来一个东西。 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腥风血雨一样地朝我扑来,即便我的魂魄已经退缩到了身体的角落里,却也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阴气。 等闪过去之后我也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正是刚才跟袁道长斗法的那个裹尸布。 只不过,裹尸布里裹着一个人,我不知道这人是尸体还是活人,能看见裹尸布底下两条腿踏着沉稳的步伐围着我转圈,左右三圈,倒步正步。 这些,都是我平常跟着爷爷办事的时候见过爷爷走过的那种。 是爷爷? 不过,转而就是冷水泼下来,绝对不是我爷爷,爷爷没有了实体。 转念之间,只觉得天地突然黑下来,无尽的黑暗和无尽的腥臭,以及无边无际的生魂朝我的身体啃噬而来。 汪汪汪。 就在我感觉到周身的汗毛孔都被这些生魂给包围了的时候,元旦突然窜出来咬住了裹尸布底下的人。 随即,花姑娘也冲了过来,我能感觉到它在吞噬这些生魂! 小爪子一道一道划过黑暗,一道道的魂魄飞入了她的口中! 裹尸布的人想强抢我的阴阳镜! 马伯伯和袁道长也没闲着,那人拿着裹尸布罩住我之后,我整个人就像是掉入了冰棺材里一样寒冷,魂魄也更被排挤的缩在了一个更小的角落,眼看就要被挤出去了。 我身体里的鬼佛并不买账,也不着急,似乎裹尸布对于她来说过根本不是事儿。 死亡逼近 - 纸扎人 - 月若素 局面陷入了三人混战中,我,裹尸布的人以及袁道长。 袁道长被击退之后换了马伯伯手里的铜钱剑再次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战争中。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无形的线给操纵着阻挡袁道长以及那个神秘的裹尸布人靠近。 而远处的鬼蝠们则一直在啃噬着鬼祭的剩余,有一些已经朝这边飞来,绕着马伯伯飞。 我无法提醒马伯伯注意不要碰这危险玩意,但是好在有元旦和花姑娘也都留在了马伯伯身边的姚军附近,一时之间,我看鬼蝠也就是转圈,不敢上前来。 别看我自己是身体已然是手无寸铁,却也不在下风,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身体不拿阴阳镜来抵挡裹尸布和铜钱剑。 就这样大家混乱了好一会儿,率先被踢出局的是裹尸布人,裹尸布人被袁道长的铜钱剑一下子戳中之后居然插了进去。 我当时就心里暗急:打中鬼了,魂飞魄散都没事,如果插中了人,那可就麻烦了,那是犯罪啊! 但是,袁道长和我的身体并没有理会那被袁道长一剑杀出局外的裹尸布人,我们俩继续过招。 我能肉眼看见袁道长铜钱剑带着淡淡的红色弱光一样的气息围着我转啊转,这种光时不时在我的身体上擦过,每次擦过,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哆嗦一下,然后里面鬼佛的影子鬼缩小一些,我自己壮大一些。 问题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只是几秒钟,我自己又被她挤了回来,还得在这个憋屈的地方憋屈着。 我自己估摸着,我已经被挤到了后脑勺这个位置了,如果不是袁道长干扰,我想我可能此时只有魂魄了吧! 战斗持续了时间不长,我渐渐感觉到自己占了上风,耳边尽是袁道长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听着脚步声也跟不上了,而我自己这边,则越来越灵活,鬼佛似乎已经适应了我的身体,渐渐不再那么疲惫地应付。 ‘啪’的一声,我自己是魂魄突然一哆嗦,耳边传来袁道长大喝一声,随即噗一声,鲜血喷溅了铜钱剑,铜钱剑本来暗淡下去红色光线突然光明大增。 袁道长手特别快,从口袋里抓了一堆黄色朱砂符咒贴在了铜钱剑上,让铜钱剑的光线中红中带着淡黄色。 我突然想起来了,正常人看着像是做法,根本看不见这些黄红色的光圈,而我能看得见,是因为我现在正在以魂魄的方式看着呢。 我看着袁道长的意思是要破釜沉舟来一击了,然而,这样特别不理智,因为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功力对于我这边来说是九牛一毛,别说一口鲜血了,就是搭上老命也不是这边的对手。 眼看袁道长狠狠刺了过来,我的手掌一下子就抓了过去。 铜钱剑已然发烫,我的感觉是麻木的,但是我知道,手掌已经受伤了,阳气所烫,只是,对于鬼佛来说,毫发无损。 我的身体想要把袁道长拉近,用什么方法伤他我就不知道了,情急之下,也是自己在自己的身体里很难坚持了,我一下子从后脑勺那儿飘了出去。 “道长快退”我出来之后连忙用尽全力对袁道长说道。 但是,就算袁道长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还是受到了鬼佛的重创,从‘我’口中呼出一股白色的气息,看着跟冷天气呼出的气息一样的,直接扑在了袁道长的面门上。 袁道长大叫一声,铜钱剑脱手,自己噔噔噔退了好几步,手护着面门,看来伤的不轻。 不过,他只是用力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朝着我的魂魄抓了一把,我便不由自主跟着他过去了。 “我就知道不是你,怎么还把元魂给挤出来了,到底什么东西附在你身上,我从来没有见过啊”袁道长喘着粗气,一边把我罩在他的范围之内,一边问道。 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吐出俩字:“鬼佛” “什么?!”同时,马伯伯和袁道长大惊失色。 鬼蝠们已经都朝‘我’的身体围拢过去,眼见那边黑压压的一片,那场景,震撼无比。 “我治不了鬼佛”袁道长颓然说道,同时,他胖胖的身子一屁股坐到了姚军身边,叹了口气道:“可能,我们过不了今晚了” 马伯伯那边倒是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说道:“你怎么会被鬼佛附身呢?” 此时,我是一言难尽啊,回想当初,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把那个尚未长成的小婴儿给留下,而且,我心里知道她是鬼佛,却硬是留下了,现在想想,多半那时候,在我怀抱她的一瞬间,她就捆了我的心窍! 裹尸布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当然,此时我自己泥菩萨过江了,根本没有能力去追究一个为什么。 唯一让人稍微有点心宽的,就是元旦和花姑娘,两只灵性动物呲着牙对着‘我’的身体虎视眈眈,寸步不让。 看来,它们真是非常灵性,通过辨别魂魄气息能够知道那个人只是一个皮囊而不是我。 聚在‘我’身边的鬼蝠停留了片刻,之后以迅速的扩散方式将我们全部围住。 想到宋雯村里人的惨死,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姚军和那个受伤的孩子,以及马伯伯和袁道长,我突然悲从中来,想救无能为力,眼看着这些人都因我而死,让我做鬼,也难以气平,这就是怨气的由来吧。 得知对方是鬼佛之后,袁道长和马伯伯的斗志就再也没有了,也许是知道打不过人家吧,俩人相对而坐闭眼不语,任由鬼蝠带着一股诡异的风由远而近朝外面围拢,等死就是这样的吧。 死亡就这样在黑夜里一步步逼近。 正当我绝望无比的时候,突然黑黢黢的空中出现了一个光点,那光点像是手电筒照在天空似的,速度非常快地转换着。 同时,一个声音嘹亮地呼唤:“苏晓溪,苏晓溪!” 死亡逼近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声音好像是从特别遥远的地方传来,而且是通过扩音器之类的东西传来,在这样神秘可怕的夜晚格外清晰。 在叫我的名字,中气十足地喊着‘苏晓溪,苏晓溪’ 听声音,那是苑辰的!!! 我当下懵了一下,苑辰因为身体被蛊毒侵袭,直到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好转,来之前我没有来得及看他,但是夏洛和她师父通过话,知道苑辰并没有多少好转,并且现在又苑辰的侄子老苑暂时过来照顾他。 整个人处在清醒时间少昏迷时间多的情况中。 “谁在叫你?”袁道长对我说道,当然,现在的我仅仅是一条完整的魂魄。 一条生魂。 袁道长问这句话的时候,另一边我被鬼佛操纵的身体骤然后退了老远,那些跟着她的鬼蝠也跟随着我的身体退出了老远。 鬼佛好像依旧很怕苑辰,哪怕就这一个洪亮的声音都能立刻将她逼走很远。 我刚要说话,耳边又传来两声叫我名字的声音,由于扩音器的原因,声音放大了数十倍,渐渐由远而近,而且听见了有人走路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几支手电筒的光束,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完了,她跑了” 耳边传来马伯伯惊呼:“那你的身体居然跑了!” 只见黑压压的鬼蝠护着我的身体开始后退,朝着另一个方向飞速离去! 不过,跑了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哪有实力去追啊。 手电筒光束很快接近了我们,两条光束在我们周围转了两圈,来人将身上的扩音器咔嚓一声关掉,随即快步跑了过来。 “苏晓溪丫头,你在不在?”这声音是从来人身上传来的,不是苑辰,竟然是老苑,跑的气喘吁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满头是喊,嘴巴冒着白气,渐渐接近了我们。 “老苑”我喊了一声。 虽然我是一条魂魄,但是跟他们打交道说话是毫无障碍的。 本来老苑还在四处找我,突然听见我的声音,手电转过来的时候‘啪’一声掉在了地上,嘴里惊呼道:“我地妈呀,真出事儿啦!!!” 随即,顾不上跟我搭话,腰间取出一只福袋,冲着天空张开口子,先后有四条黑影快速没入黑夜里,转而无影无踪了。 老苑回过头来,歪着脑袋看着我:“妈呀,我老叔就说你要出事,非得要我连夜赶来,我在那头碰到个厉害主儿,把我给拦外面了,看看,晚了吧” 同时,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的小酒盅一样的东西跟我说道:“来,苏晓溪,罩着你,不然一个意外魂飞魄散了可咋整” “五行阳气盅”袁道长立刻站了起来,嘴里说着话走了过来。 这金盅我见过,罩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跟苑辰走阴那次就是这玩意一直保护着我的。 老苑点点头,将金盅朝下,罩在我天灵盖上,使得我的魂魄完全在它的保护之内。 然后我的魂魄就被收入了这个盅里,落入了老苑的手里,顿时感觉不那么飘摇危险了。 然后才对袁道长回道:“道长好,这的确是五行阳气盅” 道长此时已是分外狼狈了,脑门上好几道细微的血印,道袍也有一些血迹和破口,屁股部位更是泥土沙子,若不是他胖胖的身体,真跟逃难的差不了多少。 “还真是我见识少了,有着这个,她就暂时魂灭不了”袁道长啧啧称赞道:“现在当务之急,必须找到她的身体啊,不然她还是会有危险的”马伯伯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低头看着我在金盅里的样子,十分安心地点点头:“恩,真是及时啊” 老苑告诉我们,我们打电话的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就是在外面转圈进不来,这回鬼佛撤了,估计很快会来的。 而裹尸布的人此时虽然没有撤走,却也受伤不轻,因为直到鬼佛撤走之后,那块看起来朴素的有点过的破布还在那儿趴着,看起来根本就没动。 不过,袁道长并不这么认为。 他大步走了过去,蹲在裹尸布前低头研究,老苑带着我也跟了过来。 裹尸布下看着罩着一个人的形状,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样,我心里还诧异呢:看起来是一个纠缠了我很久的人吧,就这么死了么?这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正想着,袁道长下定决心,用树枝挑着裹尸布的一角,将裹尸布撩开了。 “啊?”我听见大家同时惊叫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熟人呢,等我爬出金盅看见的时候自己也啊了一声! 纸扎人! 居然是纸扎人! 而且,这种纸扎人就是我家铺子里的那种!!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老苑显然这句话是问我的。 可是,我哪儿知道去,爷爷做过的纸扎人多了去了,可是,大多也是烧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脑子闪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次领着苑辰进纸扎人铺子的时候,苑辰曾经说过,墙上的纸扎人是你爷爷做的吗?你看着他做的?也许另有蹊跷。 只不过这事儿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对了,苑辰好了么?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而且之前喊我名字的是苑辰的声音吧!”我本来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腾出空来问。 老苑哦了一声,连忙回我:“这样,我们边走边说吧,魂魄离开身体不能超过一天一夜,即便现在金盅罩着你,你也不能离开几天啊,当务之急,必须找到你的身体啊” “况且,阴阳镜还在你身上呢”袁道长也站起来说道:“哎,这事儿啊,真是我的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这样,还是赶紧找到为好” 马伯伯更是没的说,点头称是。 耳边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这是不知道多久之后,我们听见的第二辆汽车声音。 看远处红色蓝色灯光闪烁,应该是救护车到了。 “我们先走,不然还得应付这帮警察呢”马伯伯说道:“把姚军留下就行了,我们几个朝他们消失的方向去追” 丢失本体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正愁呢,怎么去追啊,对方早就消失在这茫茫的黑夜里了,到现在感觉不到一点气息了。 老苑哎了一声:“等下,我去开车啊,都跟我来吧” “不用担心,我知道她的身体在哪儿,放心吧”老苑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袁道长和马伯伯。 三人一路跑着,几次险些绊倒。 “来,元旦,花姑娘”老苑冲着我的猫狗叫道:“走了,别在这呆着啦” 它们俩也跃起来跟着跑了过来。 总算,老苑的车并不远,上车,喘气,开车走人。 刚走出几百米,马伯伯就从倒车镜里看见后面的情况:“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姚军没有危险了,也不知道那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上天保佑吧” 袁道长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土,一边叹息:“唉,想都没想到啊,差点死这儿,我的铜钱剑啊,我的帝佛尘啊,可心疼死我了” “对了老弟,谢谢啊,救命之恩啊,你是咋知道咱在这里遭难呢?你的金盅是谁传给你的?对了,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体在哪个方向?” 一连串的问题让老苑都不好意思了,直挠头。 我了解老苑,他虽然会一些驱鬼招魂的术,可是他天性胆小,懦弱怕鬼,今天的事情真是难为他了。 马伯伯一直在挠元旦的脑袋,元旦汪汪地冲着外面叫了两声,他偶尔抬头看看外面飞驰而过的树木,突然冒出一句:“路边有个女鬼坐在路上哭” 老苑明显刹了一下车,我在金盅里都能感觉晃悠了一下。 不过,碍于刚才被人夸的不好意思了,他也是赶紧地踩油门就走,我耳边只觉得有嘤嘤嗡嗡的女人哭声,倒是懒得出去看了,反正没我什么事儿。 路上老苑说苑辰并没有清醒,只是在之前偶尔醒来突然对夏洛的师父,也就是现在负责治疗他的师叔说苏晓溪有危险,而且致命。 具体怎么知道的,也只有回去亲自问他本人了,他只交代了带着他的录音,在这个地方播放,然后根据福袋里放出去的那四条影子的线索,去找我的身体,当然,结合元旦和花姑娘的话,成效会更大的。 至于苑辰,老苑说,下蛊的人并没有想着要他的命,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让我放心。 我问知道对方是谁了嘛。 老苑笑道:“不知道怎么解毒啊,肯定知道了,哼哼” 听着语气也不像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只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这么狠,让苑辰狼狈不堪,差点出了大事儿。 老苑今天还是一身西服着装,不过因为他的身板和形象压根就不适合西服,所以穿着倒显得更土了,加上腰带提的老高,又带着个能遮住耳朵的帽子,更显得他土里土气的。 车是一个七座的面包车,元旦和花姑娘很不适应,时间不长便开始因为晕车而呕吐,马伯伯拿着塑胶袋伺候着:“猫狗晕车,我也是头一次看见啊” 期间,袁道长不断打听苑辰,老苑不得不跟他将苑辰的来历简单说了说,袁道长惊奇地道:“若是论辈分,这位苑辰师傅还在我之上呢” 说回去一定要拜访拜访,结交一下。 然后,袁道长又问了我一些关于我身体的问题,他的意思是根本就没看见我出事,怎么就突然被厉鬼附身,而且还是他也治不了的鬼佛,他让我给他讲一讲鬼佛是怎么驻进到我的身体里,而且还把我自己赶出来了。此时身为魂魄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气力去说太多的话,我只是简单地告诉袁道长,鬼佛很久就控制我了,而我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今夜非要送走阴阳镜,所以鬼佛才突然出来了吧。 汽车行驶了大约二十多公里左右,大家都昏昏欲睡,老苑突然一脚刹车停下了,我倒还好,没有扣安全带的不知道是袁道长还是马伯伯,一下子就磕到了。。 “怎么了?”开口的是袁道长。 我也明显感觉到什么,只不过这种感觉特别微妙,就好像你饥肠辘辘地从某个地方过的时候突然闻到烤红薯的味道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老苑说道:“恩,差不多就在这个地方了” “恩,差不多,你们看这条大黑狗和小黑猫”马伯伯说道:“两只耳朵都楞起来了” 静静的车里能够听见元旦使劲嗅的声音,它一定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下车之后,我从金盅里爬出来看,天微微有亮光,眼前马路两边看起来是一道道的山脉似的,时近时远,因为视线有限,看着十分模糊。 袁道长绕过来,站在老苑身边看了看自己是手机,道:“这?这不是我们本来要来的地方么?难道他们也到了这里?” 不知道是否因为我不再是个实体的缘故,我竟然没有感觉到这里有太多的孤魂野鬼,或者说是魂魄。 观察了片刻,老苑惊讶地哎了一声:“哎?为什么我老叔给我的那几条鬼魂没有返回呢?福袋上明明显示这几天鬼魂是到了这里的呀?” 我心说,就你那几条苑辰炼制的魂魄,我在陕西就见过的,若是真和鬼佛正面交锋,只怕不被吃了也被驱散了。 袁道长建议我们先往里走看看:“这边往里就是我说的,让你拿阴阳镜换还魂帕的树葬的地方了” 老苑接道:“树葬?那不是少数民族才有的风俗吗?我怎么不知道啊,这是什么地方?” 袁道长带路先行,一边走一边介绍,这片树葬林却不是少数民族的风俗,而且也不是本地的风俗,只是有些不得入土的死人才会被树葬。 看魂人更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才在这里孤守了十三年。 “远吗?”老苑问道:“远的话,咱们还是开车吧,这么冷的天气” 天气寒冷,他们仨走路呼出的白气都能看见,高兴了的就是元旦,一路兴奋的跟什么似的。 我们家黑猫花姑娘缩在马伯伯怀里,一步都不肯走。 “远是远,但是车恐怕开不进去,拐过这个弯就是一条小路了,没有汽车路”袁道长回道。 马伯伯突然问:“你常过来?”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压不了散不了的鬼魂的时候才会送来”袁道长沉沉地说道。 我心里说呢,什么样的魂魄会压不住散不了,这的多凶啊。 树葬路上 - 纸扎人 - 月若素 路很漫长很黑暗,袁道长跟我们说起之前他来树葬林送一个尸体的事情。 袁道长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说压不住吧,那是假的,只是我不愿意用最狠毒的办法压制驱散而已,本身他都已经死的那么惨了” “怎么死的?”老苑插了一句问道。、 袁道长说,死者是一个才不到十七岁的小男孩,死的时候是他刚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当天。 那天中午,他们家还在当地最大的酒楼林湾酒楼里大摆筵席,包下了十六桌宴席,宴请村里的老老少少以及亲朋好友们,袁帅英当天中午还曾经喝了两瓶啤酒,因为高兴,他满脸都是兴奋的,因为发挥超常,比预估分数要高了二十多分,让成绩本来就优异的他得以如愿考上了第一志愿大学。 那是帝都的一所知名大学,赫赫排在我国大学的前十名之内,方圆几十里,袁家的祖祖辈辈都没有出过一个成绩这么好的学生。 整个一个中午,这个有些腼腆的男孩都处在被人恭维夸奖的氛围里,整个人脸蛋红扑扑的,脸上挂满了笑意。 他的死是在第二天凌晨五六点左右被人发现的,死在院门口的一棵槐树上。 发现他的人是正准备出门上工的一个邻居,路过他家的时候隐隐看着树上吊着什么东西,近了一看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地狂喊救人。 “死在树上?”我不由心里一寒,这么多年见过的死者无数,尤其吊死鬼最为凶悍,想必是袁帅英的鬼魂最后非常凶才惊动了袁道长的吧。 “难道是上吊死的?”老苑也插了一句。 “初看一眼觉得是吊死的没错”袁道长沉声说道:“他一身血染红衣,脸上被化了很浓厚的妆.嘴唇呈黑紫色,头发被喷了摩丝发胶之类的东西,被人为的根根竖立起来.”袁道长顿了顿,情绪几乎失控,好半天才深吸几口气缓了过来,继续说道:“那孩子的两只眼睛被挖掉了,流淌着已经发黑的干涸的血泪,双手被绑在身后.浑身的血染红了衣服,血在他的身下淌了一地,如同一个血池一样” 他说的极慢,一字一句,每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都十分沉重,好几次哽咽着说不下去,不过,最终,他还是哽咽着说道:“那孩子的上吊绳根本就没有勒住咽喉,只是在下巴的位置挂着,非常非常浅,那种吊法是根本死不了人的.” “那么,他的死?”我不由发出是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进入寒冬,还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缕魂魄,我竟然能够感觉到蚀骨之寒,冷的感觉自己像是会打颤一样。 “是血流干困死的”袁道长轻轻说道,我能够感觉到他抹了抹眼角。 “伤口在哪里?”一直静听没有说话的马伯伯终于也开口问道。 死一般寂静的冬夜,只有风声和元旦咔咔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伤口在头顶,双肩,双臂、双腕、胸,肋以及双腿脚踝,总共四十九个伤口,全部伤口深一寸,宽一寸,摆列整齐,全部伤口的血不知道流了多久才让这个孩子在极大的痛苦中死去的!”袁道长说这些话的时候语速极快,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冤仇以及痛恨。 听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冷到骨髓里,虽然这些年奇怪的死法我见多了,但是这么惨的死用在一个刚刚心里喜悦到极致的孩子身上,想想都难以接受。 如果我有实体的话,我想此时我一定会在路边干呕,实在太凄惨了,光听着心里的不舒服就不断的扩张。 “我的老天爷啊!”老苑深深呼了一口气:“这,这,这也太.” 太什么,他说不下去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们听了都如此难以接受,更别说他家人了,袁帅英的奶奶,论亲戚的话是我一个表姐,当场心脏病发猝死,他妈妈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还在我发现了她回来的魂魄,三天后在后山的山崖找到了尸体,太惨了,人间喜剧,转眼就落了个凄惨啊”袁道长一口一叹息。 “凶手呢?”马伯伯问道:“抓住了没有?凶手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和他家有弑父夺妻的仇家,还是金钱上的问题才导致这起案子的发生?” “说来惭愧”袁道长低低地说道:“哎,至今我也没有找到凶手,不知道目的何在,而且公安局至今没有破案,如今已经过去五六年了,我把那孩子送到树葬林之后,都没有脸再回去看看” 按说这种案件马伯伯应该知道的呀,不过看起来他好像根本不知。 果然,我思绪未果,马伯伯就说道:“我怎么对这案子从来没有印象,是不是没有报到我这里来呀?” “是的,那是发生在五六年之前,根本就当是凶案处理的,而且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袁道长解释道:“他们没送到你这里,应该也没有当灵异案子处理,或者有其他原因吧” “然后呢?”马伯伯又问道。 “那孩子的魂不散,天天出来在村里乱窜,甚至有很多人大白天都能看见他,你就知道他有多大的怨气和冤屈了”袁道长说道:“我是在他死那天回去的,遍查很多古今书籍,却没有找到这种死法究竟是哪一种邪术的仪式” “既然能看见魂魄,那应该很容易找到凶手啊”老苑说出了我想问的问题:“一问不就知道谁弄死他的嘛,你看苏晓溪,她现在也是魂魄,问她什么她都知道的呀” “他们不一样”袁道长看着金盅里的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时,我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了,开始改上坡路,渐渐听着他们喘息声沉重起来。路难走了。 树葬路上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袁道长解释着这个原因,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如我当初遇到私藏炸药的那个女鬼改叶,她被突然炸死之后便神志不清,问什么都说小黑,根本就问不出任何问题来,我想袁道长说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那孩子被杀的时候就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了我,我比警察先到现场,我去的时候袁帅英的魂魄就在他尸体旁边,他那种死法,绝对是某一种邪术的仪式,但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仪式,只是他的魂魄跟傻了一样,就直直看着自己的尸体,一动不动” “他死的时候十六岁,生辰也不是至阴至阳,肯定不是为了练小鬼,他的魂魄没有被抓走,肯定也不是厉鬼为积怨,我可以肯定是仪式,但是之后遍查所有我所指知道的古今书籍,没有这种记录,唯一差不多的就是类似的五行脱魂术,但是灵魂尸体都没有被抓,这让我很恼火啊” 袁道长叹息道:“是我无能啊” “说不定我老叔能找到些什么呢”老苑突然开口说道。 “哎,没准,回去地找找你老叔呢”袁道长竟然没有反驳。 我心说,你老叔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在这里给他揽活呢。 走着走着,突然元旦毫无征兆地狂吠起来,跳着跑着围着我们这边转,元旦冲着深深的黑夜使劲叫唤,汪汪汪的狗叫声穿破了天际的寂静,令人胆战心惊的。 似乎,有什么声音从黑夜里传来。 侧耳倾听,呜呜哇哇的,像是哭声,细细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声音越来越近,听来竟然像是奏乐的声音! “唢呐?”老苑说道。 他像元旦一样,支着自己的耳朵左右摇摆听着,听了很久冒出这俩字的。 “难道有人夜葬?”马伯伯接话问道。 在很多地方都有施行夜葬的风俗,夜葬是一种比较神秘比较可怕的葬礼。 不知道在别的地方,反正我所接触过的夜葬,还是小时候跟着爷爷去的呢,当然,人是凶死的。 袁道长沉思了一会儿回马伯伯:“不是,虽然黑夜我不太肯定,但是你们看看这地方,四外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如果有人家办丧事,一定会有村子,村子不可能所有人家都漆黑,起码办丧事的人家不会黑灯吧?”其实,我也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四外除了元旦和松涛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别的声音,更别提亮光了,就连天色都是黑暗的不行,连星星都看不见。 “对呀”老苑说道。 “这是有人来送树葬的”袁道长沉吟道:“看来,今夜注定太平不了啦” 我心说,差点死了,还谈什么太平啊。 唢呐声咿咿呀呀地由远而近,终于在一阵清晰婉转地响声之后,远处出现了亮光。 起初是一点一点地移动,慢慢地,又走了十几分钟才变得清晰起来,对面是亮光,却是灯笼的光,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沉重而黑暗的‘奠’ 果然是死人。 他们从我们对面而来,走的不慢,太远我倒是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随着他们的接近。 老苑突然紧张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侧肋骨的位置,从他的身体里传来一阵特别悦耳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声音让我的灵魂突然兴奋起来,蠢蠢欲动的感觉。 “你带了什么?” “你带了招魂铃?” 袁道长和马伯伯俩人同时朝老苑看来,异口同声问道。 我才知道,原来鬼魂听到招魂铃的反应竟然是特别想出去依附在招魂铃上,不由自主。 如果不是金盅罩着我,我非得脱身而出不可。 袁道长反应快,一把朝着老苑捂着身子的手抓了过去,一边喝骂道:“还不把那破东西扔了呀?” 随后一串风铃出现在袁道长的手上。 我还说呢,一串招魂铃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也不好练成,干嘛说一句就让人扔了呀。 我的这种想法还没待说出来,只听耳边阴风猎猎,忽然之间风大了起来,那些白色的灯笼突然飘忽不定起来,看起来像是被大风突然刮翻似的,骨碌碌地吹跑了过来。 转眼便到了我们脚下。 可能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这几个人,直到一个灯笼到了元旦的身边,元旦张嘴就咬住了,硕大的爪子将灯笼抓破一个窟窿,甩了甩脑袋,灯笼里的蜡烛灭掉了。 “喂” 突然,对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女音:“干嘛的,灯笼怎么灭了,赶紧给点上!!!” 说的不容置疑,我估计可能十分紧急了,所以那女的急了:“快点,谁带着打火机,马上点灯” 我探出身子去看了一眼,看不清对面有多少人,看得清还有三盏白色的灯笼亮着。 惨白异常。 “快” 耳边传来袁道长的声音:“这四只灯笼上护着尸体呢,四角缺一会出事的!” 可惜他明白过来的也晚了一些。 一道黑影从棺材里突然幻化出来,速度极快,嗖一下就窜了过来。 吓了我一跳。 竟是一满脸血污的年轻男人的脸! 确切的说,窜过来的只有头! 即便现在我是鬼魂了,突然遇到这么一主儿也会心脏紧缩一下的,这人不但只有人头,而且七窍流血,黑色紫色的血混在一起,眼睛突出,血呼啦的流着泪。 “我的妈呀”老苑娘都叫上了,吓得不行,后退好几步跌地上了。 看他那没出息样儿就让我想起当初送宋雯回家的情景。 马伯伯只是皱了皱眉头掩着鼻子,而袁道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只鬼头居然直奔我而来。 我一女孩子,即便再怎么样看见这种血呼啦的东西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不过,金盅罩着我,我往后靠了靠,发现被结实的金色密网给截住了,我吓得大叫,那鬼头和我都脸对脸了,能不害怕嘛。 也幸亏有金盅罩着,那鬼头也被细密的网给截住了,发出一声惨叫,本就紫色乌青的脸被密网烫出一层金色的网纹,越来越难看了。 老苑一着急就把我给扔出去了,马伯伯眼疾手快,一把把金盅给抄了回来我才没有被甩出去。 纸扎厉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被金盅拦截了之后,那只鬼头彻底怒了,反弹起来又冲过来,马伯伯闪没闪开,于是又结结实实让它跟金盅撞了一下,这一次可能明白过来了,不再鲁莽了,而是转头想往回走,也就是还有三个灯笼的那边。 袁道长趁机点灯。 不知道什么缘故,半天竟然没有点着! 耳边忽然传来袁道长骂街的声音:“这死狗!怎么把蜡烛给吃啦呀!!!这破狗!!这倒霉狗!!” 他骂元旦,元旦还没什么反应,花姑娘从马伯伯肩膀上一下子跳了过去,抓着袁道长的脑袋不放手,啪啪挠了好半天。 袁道长呲牙咧嘴顾前不顾后的,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虽然知道猫狗来历不凡,不过,他并不如苑辰知道的那么详细,所以也远没苑辰那么尊重我的猫狗。 可是元旦不搭理他这套,花姑娘从袁道长脑袋上跳上元旦背,俩奔着还亮着的白灯笼就冲过去了。 我喊了一句元旦,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什么,它没搭理我,狂奔过去。 人家对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它们俩都奔着带着‘祭’的灯笼而去,瞬间灭了俩。 那边那个女人急了,连忙呼喊:“快打狗,打狗,别让它们在这捣乱!” 那边乱做一团。 而随着灯笼的破灭,胳膊、腿以及躯干都从对面飘过来,整个跟那个鬼头会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个被线缝制的人体驱壳! 似乎因为每一个针眼都有黑色的东西渗出,所以这个东西看起来浑身都是血污。 我不知道现在这些活人看着他会是什么感觉,或者说根本就看不见他身上细微的针眼,可是身为魂魄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想,如果不是金盅罩着我,我一定会魂飞魄散的,快疯了! 那个被缝合的男人呜呜的惨叫着,不知道是哭还是吼,一双血红的眼睛怒目圆睁,面目狰狞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动容的,只有那些抬着他的棺木送他来却看不见他的抬棺人以及我的元旦和花姑娘了。 “哎呦,这,这个怎么是好啊!!” 我听见一个女人焦急地叫着,手里的罗盘飞快地转动,发出一阵阵恼人的嗡嗡的声音,转的我心烦,想冲过去砸了她那破罗盘。 只听‘啪’一声,那恼人的声音立刻没有了,似乎罗盘碎裂了,随即,松涛声中有女人惨叫的声音,我听见马伯伯吼叫道:“快救人救人去!” 我感觉到自己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晃晃悠悠地往前跑,袁道长骂道:“妈的,刚一场恶战佛尘坏了,剑坏了,符咒也不多求了,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而老苑,一直没有跟上来,我太了解他了,他指不定躲哪个石头后面战战兢兢的偷看去了。 大约几十秒,我感觉耳边风刚劲的厉害,一回头,只见那鬼已经站了起来,袁道长在耳边说道:“那是幻象,幻象!” 他是告诉马伯伯迎着风大声喊:“你说什么?” “不对” 我早已经观察了半天,发现根本就不是鬼迷心窍那种感觉,如果鬼迷心窍,以我现在鬼魂的眼中来看,不会这么真实。 “你说什么?”这次说话的是袁道长,劲风中,他吃惊地看了看金盅。 “是纸扎人!”我非常肯定得说出口。 因为马伯伯从抄过金盅之后就一直拿着,所以我的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更是知道我不可能看错,所以连忙问我:“纸扎人啊?烧了行不行?” 我没有回答,凭着感觉,都厉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烧的着啊,他似乎在噬魂,没有了本体的纸扎人现在是为了装大自己而逆天改命了。 马伯伯的话刚说完,那边被缝合的身体的纸扎人速度极快的在所有人中间转圈,不过,总归是围着马伯伯的转。 马伯伯虽然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是比较对方来的突然,而且厉害无比,让马伯伯一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一边念咒一边想结个结界,想让厉鬼进入来,他好对付。 可是那鬼因为惧怕金盅,根本不靠近,只是围着马伯伯不断转圈。 袁道长在边上一连几次拦截都没有拦住,反而让它在无意识里伤了一个距离最近的人。 “道长,用火”马伯伯突然大喊。 “这里这里”已经赶过来的女人气喘吁吁递给袁道长一个什么东西,片刻之后袁道长那里亮起一道红火火的火光,袁道长双手闭合接触一个印,大声喊道:“走!” 那道红光便如同长了腿一样,转了几圈,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还是跟上了纸扎人的速度,啪一声贴在了纸扎人的后脑上。 那一刻,那纸扎人立刻停住了身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我以为它会倒在了地上,然而却并没有那样,它反而越来越快,我能感受到的阴煞之气也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能够突破金盅拿走我的魂魄一样。 很快,马伯伯就累了,行动慢了下来,那魂魄掠过来,如同一只黑色的手臂一样搭住了马伯伯抓着金盅的胳膊。 它不敢动金盅,想把马伯伯的手弄开,将金盅丢出去。 就在这时候,元旦背着花姑娘狂吠着奔过来,元旦两道眼睛冒出了火红色的光,随着身子扑起,将纸扎人一下子带倒了。 随后,它想起,但是元旦和花姑娘一头一尾死死压住,让纸扎人动弹不得。 几个活人连忙奔过来,只见灵媒手里的灵符一道一道地全部贴在了纸扎人的身体上,将他整个封印起来一样,每贴一道,那内里的鬼魂都会惨叫一声,不过根本没有消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戾了。 灵媒一边喘气一边骂街:“咋回事啊你们!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大,今天要是弄不到树葬林去,咱们都得死啊!!” 再见尸兽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过,因为符咒和两只生灵的压制,那纸扎人里的魂魄竟一时间也无法动弹,只是在地上嘶吼,那双死羊眼瞪出血来,十分可怖。 灵媒不断在纸人上贴符咒,黄色朱砂符咒密密麻麻贴了一层,一边吩咐她身边的人:“快点灯,困住他” “这是什么人?”马伯伯歇了一下凑过去问道。 灵媒没好气地回道:“死人呗!” 灵媒是一个瘦瘦矮矮的女人,头上裹着一个头巾,头巾外面插着一朵代表丧事的白花,身上穿着的也是白色的丧服。 她还挺利索地,看着这边危险不太大了,连忙吩咐后面的人:“快点,要在天亮之前送过去,否则还会出乱子的” “可是,他受伤了,动不了了”一个男人说道。 受伤的人是刚才被纸扎人给带出去摔到的,只听见轻微的哎呦哎呦的声音,看不见人是怎么样的。 灵媒这才看了看马伯伯和袁道长,不过很快,她掏出一只手电筒,目光也很快往后移动,随着她的目光跟着手电光,我看见了老苑从什么地方出来了。 老苑一副怯怯的怂样,撇着大嘴露出一脸很贱很贱的笑容。 “刚才怎么了,我刚才内急,去方便了一下”老苑一副讨好地声调对马伯伯和袁道长说道。 他们俩还没什么反应,灵媒哼了一声:“管你是不是方便去了,一会儿跟着我的人抬材” “啊,哪有什么材啊?”老苑四顾看了看大声回道。 确实没有什么棺材,我也只看见四个灯笼,那些残肢突然就冒出来组成了一个这样有魂魄的纸扎人,让人防不胜防。 灵媒也不搭理她,在那儿贴了半天,直到纸扎人只是发出低吼而无法动弹之后,她才算歇了口气。 “让你抬你就抬,都是捣乱的,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要不是看着你们也是同道中人,今天非给你们点教训不可”灵媒气哼哼地对我们这边的人说道:“还有这两只畜生” 说着,她踢了元旦屁股一脚,元旦呲牙吼了两声,她才气鼓鼓地罢休,在那儿碎碎念:“气死我了,还念叨着一路上千万别出事儿,就偏偏出事儿了!” 那纸扎人的脑袋上的一道符咒突然自己飘了起来,整个身子又开始新一轮的挣扎,其他抬材的人都躲远了,灵媒没法,只得再次上前,从新贴了一张。 “这么凶”袁道长不禁自言自语。 “废话嘛,不凶能上这荒山野岭地来呀?”灵媒贴了那张符咒之后恨恨说道:“谁又想到大半夜你们在这里晃,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们也是魂儿呢” “来吧,小伙子”灵媒说罢,没怎么搭理袁道长,直接招呼老苑:“挑灯带路吧,这里就你年轻了” 说罢,她一边拿着个火折子。 对,火折子不是打火机,开点灯。 等早被元旦和花姑娘啃过了,她从随身备着的包里拿出来四只新的,白色蜡烛。 蜡烛上被灵媒包裹了一层符咒,她在那儿做法,又是跺脚又是吐吐沫的,我看着像是家里供奉仙家的主儿。 时间不长,四只蜡烛被点燃,她又掏出折叠好的白灯笼打开,一个个套上,然后才开始叫人:“来,从新开始往上走,记住,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松开手里的灯笼啊,记住了没有” 众人没有回答她,不过她也不在意,将一只灯笼塞到老苑手里,老苑傻了似的愣了半天,无奈地摇摇头,最后还是站到了那边。 “您两位,照顾这伤者,我到时候接他来”灵媒对马伯伯和袁道长说道。 “我们也去树葬那边”老苑在另一头搭话。 灵媒愣了一下:“啊?你们也去啊,可不嘛,不然大半夜上这干啥来呀” 说完,她绕着马伯伯和袁道长转圈,转了两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于是自言自语道:“没看见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呀,去那里干啥,那可不是个好去处啊” 大概也发现了我藏身的金盅,于是接着说道:“这里有个生魂,可也不是凶魂,你们送她去树葬?” 正说着呢,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一声特别的叫声,听着不似人,也不太像是野兽,仔细形容一下吧,就好像一个哑巴喉咙里发出来的那种嘶嘶的声音,但是声音很大,盖过了松涛。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异常难看。 “这是,什么声音?”突然人群中老苑惊叫:“我怎么听着跟养尸狒狒的叫声差不多呢?” 我更是一惊,对啊,刚刚那声音,还真的跟我们曾经在宁庄坟里遭遇的养尸狒狒的声音差不多呢。 “什么玩意?”灵媒尖着嗓子:“扯什么,还养尸狒狒,咋不说是僵尸先生呢,你可真会想象,赶紧地干活去吧,别在这儿扯这没用的,说不定山里的老豹子呢,大伙儿都注意点啊,老豹子怕火光” 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养尸狒狒,因此也根本就不信老苑说的话。 老苑正要辩解什么,突然声调一变:“哎,不对,有苏晓溪的身体的信息,就在附近!” 他这么一说,我似乎也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按说我应该没有嗅觉,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我自己身体的熟悉感觉,果然就在不远处。 “在那边呢” 这次说话的还是老苑,他手指着远处黑暗的方向过去真的有一些异动。 灵媒的手电筒随着老苑手指的方向照了过去,只听耳边传来她一句惊呼:“哎呀我的妈呀” 所有人都变得异常紧张起来,连原本已经温顺下来的元旦和花姑娘也重新炸起了毛,开始新一轮的嘶吼吠叫。 是的,远处根本就不是操纵我身体的鬼佛。 老苑所料不错,远处手电筒所照亮之处,两只猩红的眼睛如同恶魔一样正朝这边看来,那速度也是惊人。 仿佛一个转眼就翻过了一座小山丘,随时突然出现在我们周围一样。 白毛,红眼,高大有两米多的养尸狒狒正快速移动过来!! 元旦解难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看见那样的怪物,灵媒吓得大叫一声,手电筒也扔地上了,人更是连滚带爬地往这边人多的地方挤,一边哆哆嗦嗦地咬牙:“这,这是啥东西啊?僵尸啊?” 突然想起来老苑刚刚说的话,于是打着滚就跑到老苑身边去了:“大兄弟啊,这养尸狒狒是啥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景,天空突然开始飘起一丝丝的雨丝,片刻本来就阴冷的气候骤然降温。 我倒还好,就是一魂魄了,根本就没有感觉,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大家骂街的,裹衣服的,戴帽子的。 众人一边紧张地后退,一边还护着纸扎人上的符咒,以免被雨沾湿掉了再节外生枝。 别说灵媒了,这养尸狒狒就连袁道长和马伯伯都没有见过,所以一帮人都看着老苑,等着他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老苑急了,连忙摆手辩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可别指着我呀,我就是见过,可是养尸狒狒到底也不是我解决的” 眼看着养尸狒狒真的接近了,感受到危机的首先是我! 因为养尸狒狒的阴气煞气特别重,如果不是灵魂可能永远也感觉不到那种阴冷,那种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无奈感。 我好在还有一个金盅罩体,尽管十分不适,总感觉自己往那边不由自主飘,但是金盅暖光照耀以外的地方会被一层金色的密网给拦住,所以我应该不会有事儿。 而纸扎人就不一样了,他身上的符咒开始呼啦啦作响,随着养尸狒狒每近一些,那符咒就像是要飞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危险了。 灵媒早已失去了冷静,哭爹喊娘地要老苑想办法,反正就认定老苑见过就肯定知道怎么对付。 老苑被她逼的连连后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指着我的猫狗,嚎叫道:“我想起来了,苏晓溪家的猫和狗能对付它!” “呸”灵媒猛然吐了一口吐沫,狠狠瞪了老苑一眼就往外走,她以为老苑哄着她玩。 只见这娘们一言不发地从路边捡起来一根棍子护在自己身边,最后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不是都拿着防身的吗?准备上,再找点石头棍子都行,打跑它” 众人纷纷从腰里抽出一些刀斧什么的防身武器,想必因为摸黑走夜路怕遇到什么提前准备好的。 “你俩,倒是捡石头棍子呀” 看着这边马伯伯和袁道长发愣,灵媒又扯着嗓子吼道。 大家都在步步后退,只有元旦驮着花姑娘一步一步沉稳上前去。 我想喝住它们俩,上次对付养尸狒狒,没有这么个大,而且有血灯老太太坐镇,还有苑辰那个主心骨,现在只有它们俩,肯定会吃亏,比个子也能看出来。 于是我就喊元旦和花姑娘,那几个人听不见我的声音,可是灵媒她听得见。 可是那里还能喊得住,元旦和花姑娘俩跟上了发条似的,奔着养尸狒狒就扑过去了。 细雨中卷起一阵狂风,伴随着养尸狒狒的吼叫和元旦的狂吠,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养尸狒狒虽然厉害,但是并不灵巧,它摄人魂魄却无法摄我这一对生灵的魂魄,所以在它煞气的范围内,元旦和花姑娘并不吃亏,它们俩上蹿下跳,把养尸狒狒气的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 “扔石头”这边的灵媒大声喊道:“大家一起上” 此时,她也忘记了刚刚白了老苑那一眼了,招呼大家团结起来打到养尸狒狒。 我知道这玩意厉害,可是并不知道它怎么样才能摄人魂魄,只是为这群人担心着。 正当大家紧张的时候,马伯伯突然说道:“别急,我看那狒狒和狗打不起了,你们看,是不是安静下来了?” 果然,吠叫声和打斗声音已经停止了,只是猫狗和养尸狒狒对立地望着,似乎要和平解决。 只见元旦回头看了看,居然让步了。 它一让步,这边又紧张起来,灵媒眼看抄起东西就要砸了,我连忙说了一句:“不要打,它不是来打架的” 灵媒骤然回头:“谁?哪有女鬼?” 因为这次说话声音大,让灵媒给听见了,立刻紧张起来了。 除了我们这边的人,听见我声音的就灵媒了,她一紧张,刚刚才有些放松的那三个人也紧张起来,手里攥着的刀斧都护着自己,还一手掏兜,兜里有灵媒为他们准备的驱鬼符,蓝盈盈发着光的驱鬼符让我很不爽。 “你嚷什么呀,什么女鬼啊”老苑说道:“人家那是生魂,人还没死呢,魂魄知道吗?” “哦哦哦”灵媒放下架子,松了口气:“太紧张了,吓死我了” 说话间,养尸狒狒已经一步一步过来了,所到之处简直有百草枯萎的沧桑感,仿若这家伙就是一颗百草枯似的,让人感觉到无尽的绝望。 不过,它还真不是来打架的,只见它先是朝着马伯伯而来。 近了我才第一次这么清晰打量它。 通体白毛,长得像个白毛的长臂猿,不同之处是那脸,竟然跟人的脸特别相似,好像把一颗人头按在了狒狒头上似的,别扭,可怕。 一双阴戾的眼睛,猩红猩红的,好像一抹鲜血幻化而成,让人不寒而栗。 黑色翻外的鼻孔以及一张巨大无比的猩红的嘴巴,嘴里时不时发出那种刚刚听见的嘶嘶的声音。 它在马伯伯身前停留了片刻,看着金盅里的我。 元旦跟在它身边哼哼地叫了两声,不是那种发狠的叫,感觉像是在提醒它。 它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转身去直奔纸扎人。 一把将被四个灯笼护在中间的纸人给扛起来了。 一大票的符咒都掉在了地上,纸扎人发出一声特别凄厉的惨叫,不过并没有出体,也没有闹腾。 养尸狒狒扛着扭身就走,后面大家都惊呆了,半响,灵媒喊道:“这,这是让跟着走还是干啥?” 这问题,她是在问我。 青龙坟 - 纸扎人 - 月若素 灵媒在这个时候是完全没有主意了,她只知道关于养尸狒狒,在这些个人群中就只有老苑知道,而且也是老苑说元旦能够解了养尸狒狒,刚刚的过程,她全部看在眼里,对老苑再不轻看,因此现在一直站在老苑身边嘴巴几乎就没有停过:“那个,大兄弟” 她也是没有想不出什么好的称呼来了,略略琢磨,用了大兄弟三个字来称呼老苑,灵媒说道:“咋办啊现在,这是让我们跟上去吗?” 眼看元旦驮着花姑娘跟着养尸狒狒已经走远了,我这边急了,那猫狗可是我的至亲啊。 而此时老苑也已经蒙了,他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要说驱个小鬼招个小魂他可以,跟养尸狒狒去,他可没这个胆子,眼下正偷眼瞄我们这边,想让袁道长和和马伯伯拿主意。 “马伯伯,追吧”我低声在金盅里说道。 尽管我觉得自己的本体就在附近,可是在没有确切感应到之前,我可不能放着元旦俩不管。 远处传来元旦汪汪的吠叫声,像是在告诉我们赶快跟着走似的。 袁道长给了准信:“走,跟过去” 前面是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坡,斜坡都是松树,个头没有人高,听着偶尔有人哎哟哎哟的惨叫声就能知道,松针扎人。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气喘吁吁的马伯伯一屁股坐在地上,往下滑,我只觉耳边松涛声夹杂着不知名的野兽野鸟的叫声,感觉越来越舒服。 这种感觉我是知道的,说明不远处有养魂圣地,想来距离这树葬林子也不远了吧。 灵媒的声音不时传来,无非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她拉着老苑不放,好几次老苑想跑过来,都被灵媒给拉走了。 这时候耳边传来袁道长焦急的声音:“大家速度快点,不能等天亮,否则我们就进不去了” 我突然想起来,袁道长之前送过袁帅英的灵魂过来,他应该不至于这样盲目吧。 正好马伯伯就开口了:“你之前不是来过吗?怎么看着像是没有见过那怪物啊?” 果然,袁道长沉吟了一下回道:“我之前来也有几年了,确实没有看见养尸狒狒,而且,看魂人曾经告诉过我,白天不要去,都是夜路来夜路回的,今天遇到这些事太多,耽误时间了” “若是白天来呢?”马伯伯和我异口同声追问了一句。 袁道长则叹息着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啊” 这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星光隐匿,马上要天亮了。 马伯伯焦急无比:“这可怎么办,这孩子的魂儿眼看离开身体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若是48小时找不回去,我可怎么回去跟她家人交代啊?” “那就快点”袁道长毫无情感地回道:“滑下去吧,速度快点,也不被扎” 前方又传来了元旦的吠叫声,那是告诉我们,它就在不远处,别让跟丢了。 我们下滑的速度远远超过了灵媒,于是这一招也被学了去,耳边只觉得都是呼啦呼啦的喘息声。 这个小坡用掉的时间并不长,我感觉有半小时左右我们就已经到了坡底。 我自己也越发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特别想出去,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动画片里的吃货闻到了好吃的东西的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一样,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我也越来越有那种想脱盅而出的感觉。 “元旦呢?”说话的是已经站在不远处的老苑,我探出头去发现他正在四处打量。 四外是一片看起来还算开阔的地界儿,跟我想象的树葬可是一点也不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树的地方。 “天亮了”那边灵媒突然说道:“天亮了是不是就好找了呢,哎哟,我这衣服上破了好几个窟窿啊!!” 所有人都在抱怨自己滑下来屁股着地,屁股上都是擦破的大洞,连马伯伯也不例外,只有袁道长面色深沉,甚至严峻。 “道长,有那么严重吗?”我问道。 “不知道啊”道长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无不担忧地自言自语:“不知道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不是么?”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了,再想寻找养尸狒狒简直比找到我的身体还难,而元旦的声音也已经没有了。 仿佛它们三只生灵突然从山坡上下来就消失了一样。 “前面有个村子”灵媒突然叫到:“我们要不先进村去看看,好比过这么毫无目的瞎找强吧,好歹也是在这脚下呢” 袁道长无缘无故地叹了口气,回道:“不去” 灵媒尖着嗓子不愿意了:“干嘛不去呀,走了一夜了,也累了,先去找个人家吃点饭也是好的嘛” 就在这时候,老苑朝这边走来,他之前手里有一个福袋放出几条黑影,现在这个福袋又出现在他手里,我认识,那是苑辰的东西。 “那个,苏丫头的身体,仿佛就在这个村里呢” 老苑一边说,一边将福袋展示了一下,:“四条回来一条,其余三条都是在这里失踪的,它告诉我,在这村里” 袁道长和马伯伯面面相窥,马伯伯一直觉得无所谓,俩人商量了一下,眼看也别无他法,袁道长只好答应先进去看看,但是,他向着众人提出一个条件:“大家抱团,没有我的允许,大家不许动村里的任何东西” 别人都点头同意,唯有我觉得,袁道长有点忒谨慎了,一个看起来四面都能进的山村,难不成跟我们九死一生的八卦村差不多? 通往山村的只有一条小路,小路能容下三个成年人并排行走,弯弯曲曲地通到山村门口的迎客松下。 我的身体开始有了感应,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直觉告诉我,身体和鬼佛就在附近。 近了,才看见迎客松的对面竖着一个石碑,石碑上刻着这个村子的名字:青龙坟。 “这!”最先停下脚步的是灵媒那边一个抬材人,他扶着受伤的人走在最后。 前面的人其实都已经看见了,大家走的很慢,就等着一个人来张嘴呢。 “怎么听着也不像是个好地方啊”受伤人摇摇头:“我看,咱们魂儿也已经送走了,还是回去吧” 他的提议得到了他那边人的认可,四个抬材人都停下了脚步,目光一直看着灵媒。 青龙坟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显然,灵媒犹豫了。 大白天,我也看清楚了这个人,圆脸上带着一面颊的高原红,长发束在脑后一直垂到屁股下方,面部特征特别明显:她眼睛很大,比寻常人要大一倍,几乎凸出来的那双眼睛并不好看且有点吓人。 她和寻常其他抬材的人一样,一身重孝在身,我素来不知道灵媒居然还有穿重孝这么一说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有了定论:“嗯,那咱回去吧” 说罢,真的转身就往外走,留下原本她跟的紧紧的老苑在那儿发呆。 几个人远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我们刚刚费尽力气才滑下来的松树林里,老苑,马伯伯和袁道长三人孤零零站在迎客松地下的石碑跟前发愣。 好一会儿,马伯伯叹了口气:“咱进去看一眼吧,就算不好,青天白日的还能怎么地?”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山的那边冒出来,半拉初升的太阳通红通红地出现在山顶上,照的山涧松林和枯黄的野草都披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景观甚是壮观。 可是眼下没有人顾得欣赏这些,他们三人脚步极谨慎,慢慢接近了青龙坟这个村子。 “难道,你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村子?”接近了村口,马伯伯不由开口问道。 袁道长还是摇头,他的衣服已经被松针划破,头发上也落满了尘土和枯树叶子,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突然意识到,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这里静的有点渗人吗? 按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的山里应该更灵动一下,怎么感觉却是昨晚倒是怪叫嘶吼多的不行,反而早晨安静了呢? 我们已经接近了村口,那块写着青龙坟的石碑也看的清清楚楚,一块长超过两米的石柱一样的石碑上凸起山个大字:青龙坟。 青龙坟的石碑爬满了已经枯黄了的丝藤类的植物,错综复杂地交错在石碑的四周,老苑上前将那些丝藤拔开,露出更加清晰的三个字。 字看起来雕凿的苍劲有力,仿若出自某位名家之手似的,四周布满一些细碎的小细纹,小细纹里又长出细细的青苔,虽然已经入冬,可是青苔却翠绿如新,算是在这死气沉沉的氛围内多了一丝清新。 “这是个荒村吧?”老苑一边拨弄枯黄的枝叶,一边回头往村里望去。 太阳出来,对于我这样的魂魄特别不利,不过我有金盅罩魂儿,倒是觉得和夜里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想往村里去,可是越是这样,就越觉得不安。 村里连一缕翠烟都没有,看来似乎真的没有人。 老苑话音刚落,突然他的福袋无风自飘,嗖一下不知道怎么就从他的怀里掉出去了。 老苑哎哟一声:“这可是我老叔炼了很久才弄成的,让我丢了仨了!” 说罢,人先追了过去。 那黑色的福袋就像是被拴着一根无形的绳子一样,他追的紧了,那东西就快,他追的慢了,那袋子就慢,一步一步将他引入了村里。 “等等”后面马伯伯喊了一句。 我们仨也紧跟在老苑身后进入了青龙坟。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封闭偏远没人居住的村子竟然有青砖青瓦石碑石柱石狮子!! 墙虽然破败不堪,但是有的家门头尽然是很少见的青砖青瓦,大门楼两边有翘角雕刻着的神兽,虽经历了岁月风霜洗礼却依然小巧玲珑活灵活现地屹立在大门楼的屋顶上。 同样的小兽也出现在院内的屋顶上,只不过形状不一样,看起来这里盖的房子还挺将就的。 村子不大,我们进村的时候几乎可以窥见青龙坟的全貌,约莫也就三十四户人家的村子,屋子建的倒是没有那么整齐划一,还有些斜着的街道,村里似乎家家户户都种着树,因为是冬天,远处分辨不出树的品种。 老苑走在头里,转眼就拐弯了。 “快跟上”袁道长连忙嘱咐马伯伯:“怎么觉得这村子也邪门,怎么好像一个人没有呢” 马伯伯转眼吼道:“有没有人,村里有没有人!!”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我骤然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的拉拽,整个魂儿都往前拽去。 ‘啪’一声。 我竟然被袭来一阵真真切切的疼痛感,不由啊一声惨叫。 马伯伯手里攥着金盅,他停下脚步也才发现,金盅竟然倾斜,导致我撞在四周金色的网上,让我的魂儿出现了灼烧的感觉。 “对不起”马伯伯连忙道歉。 我刚要搭话,突然瞥见前面不远处的户头口站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脸色青灰,头发直立,死羊眼的身子僵直的人! “啊!” 我不由又一声惊叫。 “怎么了,伤的重不重?”马伯伯依旧低头看着我,连带袁道长也是凑过来,俩人愣是没有瞅见刚刚突兀出现的那个奇怪的人! “前面”我不由自主颤栗了一下:“前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就在第一个胡同口” 可是等我们仨人一齐抬头寻找的时候,那里却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俩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袁道长手结印环,开始念咒。 四周迅速飘起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小旋风随着袁道长念咒的语气时快时慢,场景十分诡异。 许久,袁道长停住了念咒声,皱着眉嘟囔了一句:“什么都没有啊” 我冷冷看着寂静如死的四周,心里不由觉得害怕:这么诡异,难不成今天就死这儿了? “那我们先追吧”马伯伯也四周看了一遍:“这地方怪渗人的,总觉得不大妥当,也不知道那孩子跑哪儿去了” 俩人迈开大步朝村里老苑消失的方向走去。 而我,骤然觉得脑后一阵阴冷,回头一看,身后赫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是个女人,似曾相识却大不一样。 女人冷冷地看着我,脸颊上的高原红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青灰和阴郁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有毒,冷冷盯着我。 那,我心里大颤:那不是灵媒吗? 我们明明看着她们离去的,却怎么又突然出现在青龙坟村里? 等再想看个仔细,却发现,人又不见了!! 无人荒村 - 纸扎人 - 月若素 尽管心中疑虑万千,可是身子还是不由被马伯伯带着往村里走,当然,自己本身也被什么牵引着,就像是福袋那样,一直想往里走。 村里看样子荒废很久了,隔着墙头往院子里看,院子里面荒草丛生,遍地都是枯树叶和枯树枝。 而且基本每一家都是没有上锁的门,窗户也是破败不堪,一副许久没有人打理的模样。 马伯伯走在后面,站在一户有两只石狮子和四个台阶的大门口往里观望,一边自言自语:“如果这真实老年间留下来的房子,这石狮子和台阶可是身份的象征啊,这么偏远,会有什么人在这里定居,难道是为了避战乱不成?” 说着说着,他上了几步台阶,将两扇虚掩的大门推开了。 大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门分两侧,一所四间房屋的院落出现在眼底。 院子里都是巴掌大的扁石头铺路,中间留出来一条窄窄的土路直到家门口。 门口有石头搭建的晾台,东西两侧有两间下房,应该是茅房和厨房。 窗户的木头已经被腐蚀,一些被虫子吃过的沟渠痕迹很明显出现在窗框上。 屋顶下房居然还有彩色的雕铸,年代久远看不清是什么图案,想必建成的时候一定也是非常壮观的。 袁道长在马伯伯观察院子的时候进入了屋子。 只听他进去后‘哎’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马伯伯怕有闪失,连忙几步迈入了屋子里。 屋子里倒是没什么异常,没有人没有动物,尘土蛛网一如外面一样杂乱而。 只是屋子里给人的感觉很是差异。 居然有八仙桌太师椅等一应俱全的家具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茶杯茶碗甚至干涸在茶碗里的茶叶沫渣滓。 两只茶碗之间居然是一副象棋残局和两柄烛台,以及一些燃尽的草灰。 说实话,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太师椅上坐着两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品茗一样。 马伯伯皱眉没事说话,转而进入了东厢房的里屋,一间十几平米的卧房。 窗户下面是一张宽大的火炕,炕上铺着的竹子编织的炕席还如同新的一样,除了满炕的灰尘。 一角码放着整齐有序的棉被以及一张四方的炕桌,桌上还有一个小的竹筐,竹筐里面是一些果子干,应该是长久没有人动自然风干的。 同样,有一柄烛台放在竹筐边上。 马伯伯也是,越看越奇怪,踱着步子来回在屋内走来走去,而我此时却显得静了很多,又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在哪里呢? 时间不长,一直在外面的袁道长也进屋里来了,开口就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情景就像是一家子人被突然叫出去了,你看,棋还没下完,桌子上还有没喝完的茶水,这意思是出去就没回来呗?” 就在这句话之后,我下意识‘啊’了一声。 “怎么了”马伯伯连忙低头看我,生怕我又一次伤到。 我突然想起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地方熟悉了,原因竟然在这里! 我奶奶让烧掉的我家的手札上面曾经有过这样的记载:一个村子全村209口人如同出去串门一样,家里的东西,村里的鸡鸭牛羊没有一样丢的,就是人不见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马伯伯和袁道长。 俩人直点头:别说,还真是这种感觉啊。 马伯伯绕回到外面的八仙桌边上分析道:“有烛台,说明是晚上,又没有吃饭的痕迹,而且那时候没有其他电视网络娱乐的事项,一般人在七八点就睡了,那么他们失踪的时间就是在晚上八点以前六点以后” “嗯是这么个道理,六点之前吃了饭,点灯下棋,差不多下完棋也就该睡觉了”袁道长也跟着分析:“烛台上的蜡烛烧完了,是因为人都失踪了,没有人管这些东西了” “失踪,去了哪里呢?”马伯伯低头问我:“你记得的那些事情有没有交代最后找到没有?” “没有,我们家祖上做了纸扎人祭奠了一下,此后再没找到这些人”我老实地回答。 “这么说,这个村里没有人?”袁道长接话说道。 “有人,我看见了”我连忙打断他,回想起来刚才看见的人,心里还很是不舒服:“而且,咱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之前那个女灵媒了,跟死人似的站在咱们身后,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马伯伯和袁道长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随后,他们又在这里转了几圈,没什么其他收获,便准备去下一处人家,看看是否跟我们分析的一样。 小村依旧寂静如死,老苑的身影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两人一边走一边探讨为什么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会有看起来那样不错的太师椅和八仙桌,一边进入了下一个门。 是我们刚刚进入这个门的对门。 比起这一家来,对门显得略微落魄一些,门口没有台阶和石狮子,倒是大门差不多一样高,一扇门开着,另一扇门已经掉了,厚重的木门已经有些风化,散了一门台。 袁道长在前,马伯伯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基本上和我们思考的差不多,只不过这一家已经铺了炕,被褥都散在炕上,人却凭空消失了。 “什么情况这是?”马伯伯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开,抓了一把炕上散落的被子,被子随着他的手起散成碎屑,早已不成样子。 “看来,这里和这小丫头他们家祖上村里发生过一样的事情啊”袁道长也是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不然不能解释这事儿啊”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诡异的事情?”马伯伯扭头问道:“我从事这项工作也这么多年了,见过不少特别诡异的事情,但是像今天这样,整个一个村子突然不见了的,我还是头一遭看见,这事儿,太,太奇怪了”“我也没有啊,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吃惊,那么现在,你这打算怎么办?”袁道长问道。 背后黑影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一时之间就转过了弯来,掏出手机一边翻看一边说道:“嗯,我得看看这个青龙坟是个什么所在,在当地有没有记载,如果没有,那么县志是从什么时候记载的” 我心说,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还指望有信号? 不过,总算这次和我想的不大一样,马伯伯居然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片刻,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仿佛来至地狱一样。 本该发出嘟嘟的回应的电话居然突然传来一声声孱弱的哭声!细细的哭声从手机听筒里传来,让马伯伯脸色更加差了,辛亏他久经沙场不至于将手机扔出去。 袁道长赶来,俩人面对面静静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哭声一言不发。 许久,马伯伯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再试试吗?”袁道长问。 马伯伯摇摇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俩人没在多说,从这间院子里退了出来,还好,没有任何阻挡我们的东西出现。 “我们找那孩子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吃的,折腾了这么久,饿了”马伯伯算是冷静至极的,虽然手机里传来了哭声这么恐怖的事情,他都这么冷静,可见他胆色过人,也是非常冷静的。 袁道长更没话说了,俩人一人一根刚刚捡起来的木棍,敲敲打打他们看着不顺眼的东西,一边寻找老苑。 可惜,一路走来,感觉整个村子都转完了,也没有看见老苑的身影,反而觉得天好像越来越黑了,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俩人终于累的不走了,商量了一下,准备进入了尽头的一户人家入住下,眼看天黑了,除了开始那点感觉,再没有任何事情打扰,包括我曾经看见过的两个死了一样的人。 这一家要比之前我们进去那两家破一些,但总体看来,这个青龙坟并没有太破落的人家。 最主要,这家人家院子里的那口井上的辘轳还能用,寻到能用的藤条麻绳就可以打水了。 这些东西都很古老,甚至有一些在我眼里,看着是古董一样的东西,一些小的摆件瓷碗什么的都让袁道长两眼放光,有些瓷器看一眼他都想揣入自己兜里。 不过,因为马伯伯一直在提醒他注意这个村里的诡异,不要因财失命了,袁道长这才不甘心地把手挪开。 经过寻找,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基本没有吃的,连新鲜的树叶都没有,我倒没有任何感觉,他们俩饥肠辘辘的,已经听见肚子咕咕叫了。 俩人相对而坐,坐在这家的椅子上。 天,很快黑下来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的不安感觉也越来越大。 “天色有点异常啊”马伯伯叹息着,眼看外面的天色:“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时间不长这天就黑下来了?” 说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紧接着又咦了一声:“不是?已经六点半了?有这么快?” 袁道长和我,脱口而出:“不可能吧,有六点半了?” 马伯伯把手机屏幕给我们俩看,硕大的数字告诉我们,时间是六点半。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袁道长突然叫了一句:“不对呀” “怎么不对?”马伯伯立刻紧张起来,本来坐着的他马上站了起来,朝着四外黑乎乎的院子里看去。 我也紧张,生怕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 谁知道袁道长并没有起身,他只是开口说道:“时间不对” 马伯伯又看了看手机,纳闷道:“没有不多啊,可不就是六点半吗?” 袁道长阴沉着脸练练摇头:“日期是昨天,时间是六点半,你手机的时间应该是早晨六点半,而不是晚上的六点半吧” 马伯伯大惊,细看之下,果然时间还是昨天,十月二十七日,在六点半的一侧有一个十二时上午的标志:am am!也就是说,这个手机从我们到村子开始就停下来了? 马伯伯中途一共看打过一次电话,可是却传来哭声,那时候由于紧张,无暇顾及时间问题,当意识到时间问题的时候,时间就出问题了! “你的呢?”马伯伯问袁道长。 袁道长无奈地摇摇头:“早没电了,在这里这玩意儿,还不如一块手表来的实在些” “也不用太担忧,也许是我的手机出问题了”马伯伯安慰道。 可是,谁都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 经过这次确认之后,两人再无什么其他话题,各自找着东西,时间不长,袁道长手里端着一堆蜡烛回来了:“瞧瞧,到底还是有用得上的东西,我们点着吧,这样的话,那小子没准能看见光就回来了呢” 马伯伯也恢复了镇静,打火机咔的一声,一缕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火光里,我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长的有点渗人! 两人小心翼翼点好蜡烛,一共八只蜡烛,袁道长全部都点燃,一时间屋内倒也亮堂。 烛火摇曳,时不时发出咔咔的破结声,人在烛火下显得越发的苍白了。 袁道长席地而坐,闭着眼睛打坐。 马伯伯则四外轻轻走动。 我被他放在桌子上,几个蜡烛中间。 蜡烛发出一股不同于往日蜡烛的气味,闻着有点焦糊,又夹杂这一点别的,是我觉得比较熟悉的味道。 饥肠辘辘地他们水米未进,而马伯伯正在做条状的东西,他把这里能用的上的东西全部都衔接上,做的差不多了,拍拍手,欣喜地自言自语:“好了,很快就有热水喽” 说着,起身出门去。 袁道长在这时候站了起来:“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一桌子空荡荡的蜡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没错,我是鬼魂,我怎么能够感觉到饿?难道我跟身体有了感应,是我的身体觉得饿了不成? 正琢磨呢,就觉得嗅觉闻到的味道开始变得美妙,屋子里瞬间都是我特别想要的味道。 还没琢磨过味儿来,马伯伯和袁道长进门了。 这一进门,把我吓了一跳。 我分明看见两个人的影子都拖着长长的东西! 黑呼呼,长长地黏在他们俩影子的后面! 谁的魂魄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袁道长?”我惊叫道。 他们俩抬头,已然脸色青白,眼神呆滞,跟刚才出去判若两人!像极了我之前在巷子口看到的活死人一样的他们!!! 两个人都没说话,当然,也没有带进来任何水桶。 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为什么刚刚我闻到的味道是熟悉的一股烧焦的味道了,可不就是头发被烧到的味道么! 难道两人背后粘着的东西是头发不成? 就看马伯伯和袁道长的样子,也能够想到老苑想必早已被暗算了。 马伯伯和袁道长俩人对坐在门槛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似的,烛火从我这里照过去,看见他俩中间隐约站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只鬼。 身着清朝官员穿着的袍子,头上顶戴花翎,一根长长的黑辫子垂在脑后,一直垂到脚跟。 对,他们俩背后的影子,竟然是这样一根散开的长发。 那鬼就站在马伯伯和袁道长中间,一动不动。 我干着急,几次叫出声来。 它突然回头,惨白如面一样的面孔上的两只眼睛竟然只有黑窟窿,就连嘴巴也是流着乌黑乌黑的血。 到底我还是嫩,被他的模样吓得一下子散了。 只是好在金盅罩着我,让我的几缕魂魄得以迅速合拢。 它似乎没有发现了,只是360度转动自己的头颅,发出咯咯的渗人入骨的可怖声音,然后转了回去,站在哪里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或者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度秒如年中,马伯伯和袁道长俩人木然地站了起来,我清清楚楚看见身后那只鬼一手一个扶着他们俩的肩膀,在推他们俩出门去,当下我大惊:“马伯伯,袁道长,醒醒,不能出去!” 我战战兢兢地在想,是不是当初这个村子消失的人就是被这只鬼这样推出去的! 那只鬼显然又一次听见了我的叫声,停住了脚步,再次回头,不过这一次,不光是回头,他迟疑了一下,反而朝桌子这边走来。 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清他的全部面貌,一个男性鬼,或者是尸体,走路不似电视里那样的僵硬蹦跳,惨白的脸上全是黑色的血迹,他没有眼睛却能够准确地走到我的跟前。 在我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他是在找我无疑。 我提着心,看着他干枯惨白却有着长长黑指甲的手突然伸出来,一瞬间便准确地探到了金盅。 我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又一次分裂开。 只不过,在一瞬间,那只鬼的手突然被金盅的一道道金色咒文和气息给弹开,一个猝不及防,他跌坐在地上。 等我瞬间再合并之后,那只鬼不见了。 而马伯伯和袁道长身后的大黑色‘尾巴’也没有了,两个人坐在门槛上发愣。 “刚才,怎么回事儿?”马伯伯问了一句之后回头看见我在金盅里平安无事,算是松了一口气。 喘息着站了起来:“好像一瞬间失忆了似的,我只记得井边上站着一个人啊” 说话之间,俩人相互搀扶着往我身边走过来,马伯伯一把操起金盅惊道:“你看,这金盅怎么有个黑手印啊?丫头,你在里面没事吧?” 我这才将刚刚的所见所闻仔细说给他们俩听,俩人也是越听脸色越难看,还忍不住回头看自己的影子,看见影子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马伯伯提议:“离开这村子吧,不然指不定会出啥事儿呢” 袁道长正好也有此意,俩人熄灭蜡烛,将这些残余的蜡烛全部带上,带着我从这一家走了出来。 外面的夜色朦胧,似乎因为有月亮升上来的缘故,地面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树影房屋看的模模糊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树似乎也不正常。 这树似乎被白天看起来要高大很多,而且飘着一下东西,远远看着,好像每一棵树上都挂着一个吊死的人似的。 “快走”袁道长提醒马伯伯:“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说话,我们只管离开这里就行了” 俩人加快脚步,匆匆按照来时的路往出走。 约莫走了五十米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让人听着起鸡皮疙瘩,就像是我们平日里看见狗啃骨头的声音,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诡异的声响此起彼伏。 袁道长结了一个守护印,将他们俩罩住。 马伯伯这边也没有闲着,一手护着我,一手抓着一只佛珠迅速转动。嘴里不停地念诵经文,他念诵的经文我从来没有听过,但是却能感觉到十分难受,整个身体就像是要撕裂开似的,越念越快的经文形成一个细密的网,将金盅罩住,让我的特别痛苦。 好在金盅一直抵挡着经文入侵,我也就是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而已,若是没有金盅,今天真实魂飞魄散不可,还是苑辰有先见之明,今天要不是他让老苑赶来,此时恐怕我早已是一缕孤魂不知道被哪一个恶鬼给吃了呢。 他们俩的防御组合显然是起到了作用,那种渗人的咔嚓声音骤然停下了。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救命。 “是那个灵媒”马伯伯仔细聆听了一下判定喊声便是在青龙坟直接返回去的女人。 的确是个女人的喊叫声,声音很弱,经过马伯伯提醒的话,觉得声音还真和灵媒有几分相像。 “看看去”袁道长咬着牙道:“我特么还没有栽过这么大跟头呢,先是被人算计,又是被鬼算计,今天也算背到家了,若不能把爷爷弄死,爷爷非得把这破地方拆了不可” 说罢,俩人并排朝着喊救命的方向慢慢靠近。 救命之声来自前面未知的一个巷子里,我不能判定是不是白天的时候我看见的那个位置,到了此时,总感觉这里的每一个巷子都很相似。 虚弱的救命之声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又轻又细,若不是夜已经寂静如死,我们根本就听不见。 袁道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说:“老马,你有没有觉得这声音挺怪异的?” 一排死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别说有马伯伯二十年办理灵异案子的经验了,就是我这个算是菜鸟的人都听的出来,声音不对。 若说有什么不对我倒是形容不出来,我只想说,我现在说话什么样,那个女人的求救声就什么样。 马伯伯缓缓点点头:“是魂魄在求救,难道那灵媒已经遭了毒手了?” 带着疑问,俩人步步向前,很快就锁定了发求救声音的位置。 那是从巷子转过去之后一眼就能够看见的一棵硕大的树,树干要三个成年人环抱也未必能够抱严实。 早已过了枝繁叶茂的时节,可是我瞧着这里这一棵树竟然还是很茂密,好像寒风根本就没有殃及到它似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树葬。 难不成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树葬林子,只不过是一个村子罢了? “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 突然,袁道长厉声喝道,同时警惕地看着周围:“这点鬼伎俩也想跟爷过招,都他娘的给爷滚开!” 我也瞥见了,在就在树下的阴影里,隐约站着一下‘人’? 直戳戳地站在树影里,远处看着还以为是一堵墙呢,直到剩下这么三五米的距离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排人? “说话”袁道长又喝了一句。 一丝微弱的救命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一次因为距离近,听的真真的,就是从树里发出来的。 “你在哪里?”马伯伯问道。 “不知道,四周,四周都是黑的,我,我出不去,救我”那声音虽然断续,但是表达还算清晰。 这一次声音格外清晰,我也觉得好像就是灵媒的时候,马伯伯开口了:“你是跟我们一起来的灵媒么?” “是,是我”那头仿佛看到了希望,连连喊是。 马伯伯问袁道长:“你能感觉到她具体在这树的什么地方么?” 一直警惕注视那一排‘人’的袁道长这才回神,不过只是看了看马伯伯,之后目光又盯着那排‘人’去了,口中说道:“暂时感觉不到,这树很邪门啊” “是树葬的树么?”我连忙插了一句。 “不是,树葬是一个树林子,不是村子”袁道长否认道:“之前来过也从来没有听过见过这么一个诡异的青龙坟村,估计是个**,跟河南的封门村差不多吧,我看这里比那里还要诡异” 袁道长一边回着话,一边朝那边那一排人一样的东西靠近,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谨慎。 马伯伯紧随其后,而我,在马伯伯手里也越来越不安。 而那边那伙人,却始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是能够看见鬼辨别鬼的,可是如果没有灵魂出窍,我是不能远远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活人。 说话间,他们俩已经接近了那一排人。 果然是一排人! 只不过一个个的直立这身子,死了! “嘶~”袁道长率先看见,倒吸一口凉气,回头问马伯伯:“这,这是来送树葬的这帮人吧?” 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判断,只不过想得到马伯伯再一次的确认而已。 马伯伯默默无语地带着我绕到了人的这一边。 “这,这不是老苑么?”我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位于左侧直立的老苑的身影。 马伯伯这才点点头:“嗯,的确是他,只是,他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便习惯性地把手探向老苑的鼻息,突然惊叫道:“这个没死~!” “啊,是吗?”已经走过去的袁道长马上回身朝老苑走来,马伯伯则继续试探下一个人的鼻息。 不过,非常遗憾,除了老苑,其他人都没有了气息。 包括站在最头里的女灵媒,此时身子都僵了,说明魂魄出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给救助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未必只有四十八小时才能死透,,如果在这之前魂魄被折磨没了,那么人就自然活不了了。 “他的魂魄呢?”袁道长一边将老苑给背出来,一边试着找,同时跟马伯伯说话:“怎么只感觉到了灵媒的魂魄,别人的魂魄哪里去了?” 我想,我和马伯伯也早就察觉到了,整个村子有东西,或者说那东西是人,是鬼,但是却不是单纯的魂魄,所感应到的魂魄也就只有灵媒,而且是她主动求救才让我们找到这里来的。 灵媒在这时候突然发话了:“魂魄被吃了,我是仗着自己会点通灵术才跑出来自己躲起来的,只是,只是一躲进来,就出不去了” “被谁吃了?”马伯伯抓紧问道,一边搭把手过来帮助袁道长。 “不,不知道”魂魄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更加弱了,好像快要消磨干净似的。 袁道长将老苑放在一旁,发现他手里捏着的福袋口已经打开,之前他为了寻找而跑没影了的那条魂魄也不知去向了。 老苑直挺挺的,好像看起来不像是有气息的样子,脸色也是那样的惨白惨白的,人更是对这边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怀疑马伯伯是不是刚才弄错了的时候,马伯伯自己也纳闷了:“这明明是有气息的,脉搏也微弱地跳着,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袁道长在老苑头发上梳拢着,一边回话:“这是他把自己的魂魄给关在自己的身体里了,很伤的,肯定是遇到了难以化解的事情了” “是我看到的那个鬼吗?”我插话,同时四下寻找,暂时没有看见那东西。 “现在怎么办?”马伯伯又问:“刚刚害我们差点出事的那只鬼竟然让你我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中招,可见来历非凡啊” 袁道长点点头,没说什么,四下看了看。 这棵大树下面有一个石头碾盘,于是袁道长将我们从那家带来的蜡烛放在上面,然后点燃。 蜡烛燃起的点点烛火让这里小范围明亮起来,可是也诡异起来。 烛火照着的大树看起来盘根错节,树上的树叶竟然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一个也没有掉。 绿油油的,枝繁叶茂地摇曳在我们头顶。 魂魄被吃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刚想说什么,只听一直在求救的灵媒细微地开口了:“我看见你们了” “你在哪里?看见的是什么情况?”马伯伯问道:“仔细一点” 他是想以此推断出灵媒魂魄的所在。 “我看见你的侧身对着他,你们中间有一支蜡烛”灵媒说道。 这个位置,我顺着缝隙望过去,正对着树的枝干,难道她竟然就在树里? “平的?”马伯伯也侧着脑袋,又问道。 “嗯是的”里面传来她微弱的声音。 于是马伯伯将我放在碾盘上,又是这些蜡烛中间,他自己则几步靠近大树,靠在大树上聆听,片刻突然起身招呼袁道长:“哎,你听听这树怎么有流水的声音啊?” 袁道长诧异,也过去靠在树干上听。 他们俩一离开我,我立刻感觉到气氛又如刚刚在那一家哪里一样诡异起来。 首先发生变化的是蜡烛,蜡烛的烛光由温暖的黄色转换成惨白惨白的,照的周围的影子开始拉长。 一看情景不对连忙大喊:“马伯伯,情况不对!”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刚刚那种啃噬骨头的渗人声音,参杂着嘻嘻的笑声和呜呜的哭声。 荒草摇曳,树叶翻动,周围起了一阵阵的小旋风,卷着一些东西绕着马伯伯和袁道长的裤腿转圈。 我心惊,知道又有东西靠近了,说不定还是刚刚那个鬼。 心里的思想还没转换,猛然觉得不对劲,骤然抬头,正好与一张硕大凄惨的鬼脸两两相对! 它空洞带血的眼眶把我的视力全部填充了,嘴角流下一丝丝已经发黑了的血液。 我毫无反抗之力,眼看它又一次将干枯爪子一样的手伸过来。 这一次比上一次小心翼翼。 我心说,惨了惨了。 不过这次,他的手刚刚伸过来,却骤然收回,脸也转向树的方向,那边正是袁道长和马伯伯的位置。 似乎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它嗖一下,以极快的速度从我眼前消失了。 转眼出现在马伯伯和袁道长身后。 可是马伯伯和袁道长一心一意正趴在树干上听动静,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已经提醒过一次了,他们没有理会我。 我眼睁睁看着那只鬼枯黄是手抓向马伯伯的脑袋,我看着那一爪子下去,马伯伯当即毙命不可。 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袁道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巧的小刀,猝不及防突然朝那棵树干划去。 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 那只鬼也骤然将手移开,以迅雷之势消失了。 树干哗哗地流血,鲜红的血在惨白的烛光下缓缓从树干里流出来,在地上形成一滩血坑。 马伯伯和袁道长俩人都跳脚后退生怕被这莫名其妙的东西沾染惹上晦气。 我可是盯着袁道长拉开的树的伤口没有挪过目光,大概在五六秒之后,突然从里面传来灵媒的声音,听着欣喜至极:“哎哟,我可算出来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灵媒灵魂的模样,却惊诧地发现,烛光里灵媒那条淡淡的发白的魂魄竟然没有如同往常看见的魂魄,能够自己定住恢复,她飘飘荡荡往上方而去。 “哎,我,我这是怎么了”灵媒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刚刚恢复的欣喜片刻变成了恐惧,大叫着:“救我!!” 本来就紧张的气氛被这一声凄厉的叫声给搅的更加紧张起来,我眼看着那只灵魂有些不对劲,我也跟着大叫:“不好,她好像要魂飞魄散了” 袁道长也反应过来了,立马掐诀念咒,速度已经是非常快了,可是依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我觉得眼前一花,一缕魂魄带着凄厉的叫声朝上飘去,转眼之间消失殆尽。 树上叶子哗啦啦地飘摇起来,袁道长眉头紧蹙:“靠,怎么回事?” 脏话都飙出来了。 我看的真真的,那一缕魂魄被这棵树上的一只树叶给吸收了。 马伯伯马上走去护住灵媒的身体,袁道长在身后叹息道:“不用去了,她已经死了,魂被吸收了,再没有回还的可能了” “这么说,这几个人都是这么死的?”马伯伯僵着身子从那一排死人那儿退了过来,十分小心地将金盅和我护了起来:“魂儿不能出体,否则必死无疑!” 袁道长无言地点了点头算是给马伯伯的回答。 许久,马伯伯恨恨地说道:“不行,这棵树太祸害人了,砍了!” 袁道长看着地上那一滩血,撇撇嘴,未置可否。 马伯伯倒是速度,转眼就想去找东西,看着眼都红了,这时候我意识到可能马伯伯也问题了,他有可能被什么东西控了心窍了,如果这时候放任他离开我们的视线,一定会出事的! 显然,这个问题袁道长也看出来了,他肥胖的身子十分灵活地从那血滩上面掠过去,一把揪着马伯伯的领子将他掀翻在地上 马伯伯面露狰狞,一边粗着嗓子,发出低低的吼声:“你要干什么,我要砍了这棵树!” “你没看见这树不是寻常的树吗?有树流血的么?”袁道长也回道,因为他比较胖,所以压着马伯伯的身子,一时之间马伯伯倒也没有办法脱身,但是挣扎的非常厉害,温润如玉沉稳大气的马伯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让人有些费解。 俩人折腾了一会儿,袁道长举起右手在马伯伯的后脑上狠狠劈了一下,马伯伯晕了过去。 袁道长从兜里取出一些符咒贴在马伯伯的身子上,一边贴一边自言自语:“辛亏我带着,不然也得被迷了心窍啊” 马伯伯这里没事了,袁道长便接着来救老苑。 老苑此时还直挺着身子斜靠在碾盘上,整个人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烛光照着更是惨白难看,更像死人。 袁道长身上再没有什么法器了,能毁的差不多都毁完了,他思考了一小会儿,目光转向我。 食魂鬼蝠 - 纸扎人 - 月若素 略微犹豫了一下,将金盅抓在手里,对我说道:“丫头,我把他罩进来,你千万注意,不要在我开启金盅的时候被吸出来啊,如果不幸被吸出来了,我救不了你!行么?” “行”我没有犹豫回他。 袁道长又嘱咐了我几句万分小心的话便开始了他对老苑的救助。 就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窸窸窣窣啃噬的声音,袁道长皱皱眉转向四方。 四面漆黑之处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大。 袁道长早已感觉到了不对,因此手下加快速度,将金盅倒立,一边旋转金盅底部的一个轴,我在金盅里面立刻晕头转向,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似的,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其实我本人根本就没有见过苑辰是如何开启金盅的,所以袁道长做的对不对我也不知道,姑且信他吧,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可是我的心思转念之间就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想要控制自己根本不可能,就想我们处于外太空,地球没有了引力,人怎么能够不到处飘呢。 眼下我要不在外太空困难,因为我抓不住任何东西。 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使劲往出拽。 “丫头,注意!” 袁道长的声音浑厚地传入了我的耳边,我为之一振,不过也就是片刻的时间便失去了作用。 我的魂魄在往外飘! 我知道外面是什么,也知道飘出去的后果可能是魂飞魄散,但是,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想法,来不及做任何自救。 我感觉自己在飘出去的一刹那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苑辰救我!” 随后便再没有任何自制能力,从暖洋洋的金盅里跑了出去,外面阴冷黑暗,而且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死亡的味道。 我甚至还能听见袁道长在大喊:“回来,丫头” 感觉到了身体被一道咒语定在空中,然而一切都是枉然的,袁道长的那道锁魂咒在这个地界根本起不了作用,不一会儿锁魂咒开始松,我便如灵媒那样,带着凄厉的叫声飘了上去。 我甚至又听见袁道长大吼了一句:完了。 黑暗里,无数哧哧的诡异的笑声,在那一瞬间,我看着上方枝繁叶茂的树,黑暗里冒出无数双眼睛阴森森地看着我,发出笑声的,正是它们! 一阵阴风扫过,我觉得自己距离这棵树又远了些。 回过神来的袁道长‘嗯?’了一声,随后我自己的魂魄被控制着往后拉。 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感觉周身不再处于这种冰冷阴晦的环境里,仿佛片刻又回到了金盅似的。 下一秒就看见了我久违了的身体! 我,不,是鬼佛,她正抬手将我的魂魄抓在手里,手心里冒出的丝丝黑气将我周身都包围着,一寸一寸跟那棵老树较量。 很显然,她占了上风。 那边的袁道长早已将金盅扣在了老苑脑袋上方,柔和的光晕如同瀑布一样将他罩住。 老苑脸色在慢慢回转,人也在慢慢苏醒。 “你,你想干什么?”袁道长看见这边的情况立刻一副防御的姿势对着鬼佛:“你想杀了她从此永远拥有她的身体么?” 鬼佛并不理会袁道长,我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越来越接近她的手掌,在最后的一刻,她眼睛里冒出一缕猩红,看着十分可怖。 然后,我便被她甩向金盅。 恰在此时,老苑也正好苏醒过来,金盅刚刚被他自己腾出位置来,我的魂魄便又回到了金盅里。 温暖如常。 “为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袁道长的不解也是我的不解。 鬼佛没有说话,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什么似的,头对着这棵大树微微抬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周围的这种咬碎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接近似的。 “究竟是什么?”袁道长一手扶着老苑,一边警惕地对着那个姿势的鬼佛,厉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鬼佛不会回答他的问话,只一心一意对着大树,仿佛是在深呼吸。 慢慢,有了一些变化,鬼佛的周身开始旋起了黑色的雾气,渐渐有小东西飞过来围绕着她,像是在给她传输什么东西。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会儿,我看出来了,那些小东西全部是鬼蝠,并且是从我们身边这棵可以吸食人魂魄的树上飞下来的。 树上开始扑簌扑簌的掉东西,一些东西掉到我们身边,头上。 老苑抓了一把:“树叶?” 比巴掌大的树叶纷纷从这棵树上落下,看树叶的形状,这树应该是梧桐树。 树上均匀地分布着一些窟窿眼。 在拿到老苑手上的瞬间还在褪去本来墨绿的颜色,变得枯黄,死气沉沉起来。 “这是怎么了?”老苑刚刚好转,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问袁道长。 而此时袁道长也是,手里拿着一片已经死去了的树叶发呆。 叶子越来越多,好像大雪纷飞的雪片一下,时间不长便落了一层,全部是由本来的墨绿色慢慢转换成枯黄色。 “是里面的魂儿被吃掉了”袁道长眼睛不离鬼佛。 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鬼蝠给包围了,看起来像是一个马上化茧成蝶的巨大蝉蛹,只不过是黑色的而已。 “那,那她干嘛,丫头的身体会怎么样?”老苑紧张极了,急急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木棍扔了过去。 木棍所到鬼蝠之处,瞬间化为碎末 “这,这太匪夷所思了吧?”老苑惊叫:“这是什么力量这么恐怖?” “这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力量,是被那些东西吃瞬间咬碎了化为碎屑了而已”袁道长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这丫头的身体,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差不多树叶落了一半,马伯伯整个人从癫狂状态中才算舒缓下来,自己扶着腰慢慢靠了过来,目光也是没有离开鬼佛一下。 蜡烛问题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过来努努嘴,低声问道:“咋回事?” “还说呢,你也中招了”袁道长咧嘴摇摇头:“差点阴沟翻船,说起来,还是这家伙救了你呢,要不是她指挥着这群东西把树给啃残了,你现在还惦记着砍树呢,到时候树没砍成,你地栽到里头去” “这么严重啊”马伯伯眉头紧蹙:“那,她那边又是在干啥?” “那是这丫头的身体”袁道长这才回神,看了看已经稳稳呆在金盅里的我:“哎,我也不知道还会咋样呢,不过她倒是没有让这丫头魂飞魄散,我也不知道啥意思了” 随着树叶落下来越来越厚,那边那一排死人也突然有了动静,不过不是活过来,而是一个个向后仰了过去,彻底死挺了! “我的妈呀,幸亏我跑的快,幸亏你们来救我了,要不然也撑不了多久,也死了”老苑在身后咋舌:“你们不知道,我遇到了太可怕的东西了” “是不是一个大辫子的男人,没有眼睛”我对老苑说道。 “不是不是,没有眼睛是真的,大辫子也是真的,不过是个女人啊”老苑的回答让我们诧异不已。 看来,我以为这个地方只有一个鬼的想法是错误的。 老苑胆战心惊地说道:“来吸我的魂儿,我是放了福袋里的那只魂儿才蒙混过去,然后自己马上闭魂儿,心说等白天太阳出来,我还能自己醒来呢,看来你们若是不来,我是等不到明天的太阳喽” 老苑说着,擦擦脑门细密的汗珠:“差点就死这了” “现在怎么办?”我望着那边已经死去的几个人,心有余悸。 “咋办,还不赶紧跑啊”老苑做后退状。 “不行,这丫头的身体还在呢,要是就这么跑了这丫头有个三长两短咋办”马伯伯提出了反对意见。 “可是,如果不跑,恐怕三长两短的就不是丫头了吧,我们白天再想办法不行么?”老苑依旧坚持先后退。 虽然说是弃我的身体不顾,不过我还是支持老苑的想法,毕竟这么强大的东西面前,除非苑辰来,其他人我是都信不过的。 于是我也建议离开。 袁道长这才说话:“嗯,可以先离开” “什么?那,她怎么办?”马伯伯指着我。 马伯伯是一个特别耿直的人,为了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他宁可丢掉性命,很是让人感动。 袁道长分析道:“你也别急,刚才这丫头差点就魂飞魄散了,就像灵媒那样被吸收了,是那个身体救了她,我想,她既然不让她魂飞魄散,那说明她也知道魂魄离开身体不能太久,所以我想,她也不会是想让她死的吧?” “对”我连忙附和道:“道长说的对,她要让我死,刚才就死了,她既然知道我离开的久了也是个魂飞魄散,所以,她还会跟来的,只是现在她可能要做她想做的事情,我不能跟随着而已” 马伯伯看着那几个死人,又看了看转眼就已经枯萎了的大梧桐树,缓缓点点头:“有道理” 于是我们几个开始往外撤。 袁道长还不忘将那些还燃着的蜡烛带上照明,说来也奇怪,鬼蝠带起那么大的阴风,竟然没有让蜡烛熄灭。 从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蜡烛有问题,刚想说什么,发现马伯伯也正看着袁道长手里的蜡烛细细的思考,以他缜密的思维,恐怕也已经发现了蜡烛确实有问题。 然而,我们刚刚撤到鬼蝠的阴风范围外,却突然发现在外围竟等着无数个陈年老鬼! 就是和我之前见过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没有眼睛,满脸都是血。 衣着是清朝服饰,有男有女,足足好几十个鬼,冷森森站着我们对面,将出口堵的密不通风。 老苑大叫一声:“我的个娘呀,就是这鬼啊,吸食人的魂魄啊” 袁道长二话不说,将我们罩入了他的符咒圈,符咒圈在常人眼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在我现在鬼魂状态的眼里,那是一圈闪着阳气光圈的罩子,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它们对付袁道长也得费些功夫。 此时,马伯伯前进了几步,将袁道长手里的蜡烛取过来,抬手直接扔到了那群奇怪的鬼身边。 蜡烛大头冲下栽在地上熄灭了。 我仿佛觉得鬼群中少了一个似的。 马伯伯马上碰了碰老苑的胳臂问道:“你们是不是也点蜡烛了?” “是啊”看样子还没明白过来的老苑木讷地点点头:“天黑了,就找到一些蜡烛,我就点了照亮的,怎么,蜡烛有问题” 袁道长也突然明白过来了,将手里还留下的七八根蜡烛全部都扔了出去,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云遮月,让本来就可怖的环境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马伯伯那还有一丁点电的手机成了唯一的照明方式,不过能见度低的可怜,而且不敢往外看,生怕看见什么突然让人发狂的东西。 “往前走吧”马伯伯说道:“左右也是这样,前后都没有路,我们冲一下,原来的方向应该就是前面吧?” “可是,前面一有僵尸”老苑小心地说道,身子躲在马伯伯和袁道长中间。 他一向胆小,我也不稀奇了。 马伯伯和袁道长没有理会他,俩人心有灵犀一般小心挪动着自己的推,一点点靠了过去。 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有鬼魂的气息。 正纳闷呢,突然老苑一下子就冲出去了,随后传来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妈呀,有僵尸,救命!!啊” 这一声惨叫在夜空里格外响亮,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怔怔看着他从前面屁滚尿流地跑过来。 颤声问道:“刚刚,刚刚谁推我?” 想想也是,袁道长和马伯伯肯定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这都火烧眉毛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什么东西混入了我们~ “听,啃噬声音也没有了”马伯伯答非所问地警惕地看着周围。 的确,从老苑冲出去那一刻,夜空好像静了下来,静的连人的呼吸都能够听见。 鬼佛的决定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是谁?”突然老苑发狂了似的双手张开,使劲朝着两边捶打:“谁吹我?” 这下气氛更加紧张了。 马伯伯和袁道长以及老苑仨人背靠背抵御不知道哪来的神秘东西。 我作为三人中间唯一的鬼魂,勉强在黑夜里寻找。 终于,在不远处,距离我们大概五六米的地方,看见一个黑影直戳戳地立在那里,好像之前那一排死人中的一个似的。 难道活了?不然怎么解释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要孩子都,我们可是从那边走过来的。 “是它”我连忙告诉老苑:“马伯伯前面五六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东西,刚刚应该是它推你的” 老苑嗖一下又躲俩人中间去了。 袁道长绕过来正对着那个黑影:“是在这里吗?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呢,是死人还是活人!!” “应该不会是死人吧”马伯伯比较冷静地分析:“刚刚不是被推了一下吗,我们这圈里如果其他东西能进来,那就太可怕了” 马伯伯指的是袁道长设下的符咒圈。 “是人你就说话”说着,马伯伯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我琢磨着应该是枪,因为那姿势是手枪的姿势,马伯伯接着道:“阁下什么人?” 对面终于传来的咔嚓的脚踩树叶的声音,看来真的来了一个人~ “汪汪汪” 突然远处传来了元旦及时救命一样的吠叫声。 它一叫唤,我内心那个激动,若不是因为处于鬼魂状态,我想此时我应该已经热泪盈眶了。 “哎呀我妈,它来了”老苑过于激动,从马伯伯他们俩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我救人的祖宗啊,这边,元旦,花姑娘,在这里呢” 老苑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就大声喊叫着。 远处传来一阵喘息以及踩树叶子的声音。 而我们对面的那个黑影却并没有退开,它正朝我们一步步逼近,虽然没有阴气,没有杀气,可是,总之让人从心里觉得很不爽。 好在元旦也靠近了,说明花姑娘也在,猫狗是生灵,既然能进来,想必出去也不难,我在想,它们就是为了专门接我们出去而来的。 这边转眼之间黑影已经靠近了。 “是,是,是你”老苑因为激动说话口吃了,指着近在咫尺的黑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也是。 内心从来没有这样怕过自己。 对面那个黑影,竟然是我自己的身影,也就是刚刚还被鬼蝠包围成一个茧子似的鬼佛。 而此时,她却突然闯入了保卫我们安全的符咒圈,并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过转念间就想明白了,她是**,算是一个人,人是不会被符咒全伤到的。 “你要干什么,你,你走开”老苑犯怂,连连后退,退了几步觉得可能这么做不厚道,于是怯怯地开口:“你,你把丫头的身体还给她吧” 那语气也是低低的祈求,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转脸就冲着外面使劲吆喝:“老元旦哎,快点救命啊~~这边撑不住啦!” 元旦速度跟火箭似的,噌噌地就窜了过来,一转眼我就看见了在马伯伯微弱的手机光线不远处的两双钛合金眼睛,闪着灵动的光亮停在了鬼佛的身后,定定地站在那里。 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声音是平常在家的时候才有的,一般情况下是我吃肉干或者栗子它等不到我喂它的时候发出的一种近似撒娇的声音。 我内心纳闷,难不成被鬼佛给迷惑了? “快上啊?!”老苑也算是跟元旦它们俩相处时间长的人了,熟悉元旦的心性,知道它智商非常高,此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鬼佛却在他大叫小嚷的声音中越来越接近了我们。 此时马伯伯和袁道长俩人束手无策,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俩比谁都知道,若是祸事,这次多半在劫难逃了,所以反而镇静了下来,静等事情的往下发展。 她过来之后直接冲着马伯伯,马伯伯手里端着金盅,我在金盅里呢。 元旦和花姑娘没有发出警惕声,所以我也没有像先前那么惊慌失措。 老苑往后靠了靠,距离鬼佛远了一些,依旧叫嚣着:“别过来啊,你特么别过来!过来我弄死你啊!!” 嗓子都沙哑了,人紧张到极致是会这样的。 她很熟练地将金盅倒扣,转啊转啊,转了几圈之后,我的魂魄飘然而出。 然后她竟然用手吸着我的魂魄,将我怀抱,一瞬间感觉自己扑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惊奇地活动了一下,发现一切如常。 只是感觉周身冷飕飕的,头脑也清晰了很多,仿佛眼睛也明朗了很多,看着不远处刚刚还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它现在枯萎着,树叶落了一半,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这在我进入自己身体之前是根本看不见的。 “你,想干什么?”我紧张地问自己,其实是问鬼佛。 寂静,死一般地寂静。 鬼佛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一点感应不到她! “苏丫头,你还好吗?”第一声是马伯伯的,他轻轻地问道。 “对对,你怎么样,还是你么?”这是老苑。 随后是袁道长:“丫头,你回去了吗?” 然后是元旦汪汪了两声,花姑娘直接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抓了抓我的衣服,然后蹲在了肩头上。 我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又试了试自己的胳臂腿和手指,发现还是我自己,于是向大家报平安:“没事的,是我,她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先不理会这些,我们先出去再说”马伯伯说道:“让你那大狗带路,它既然能进来就能出去” “我知道怎么出去”我突然说道,说完之后我也愣了一下,我知道么? 几人没有理会这些,直接让我和元旦带路。 我们的前面有几十个流着血泪的清朝老鬼挡路,确切的说,它们也不像是在挡路的,只是默默站在那里,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它们都对着那只梧桐树。 此时梧桐树已经没有了来时的诡异,跟一棵冬日里死气沉沉的老树基本差不多。 诡异古庄 - 纸扎人 - 月若素 元旦这回倒是勇猛了,狂吠着冲了上去,它这么一撞,立刻有一个‘人’向后猛然躺下去,不过在转瞬间又灵活地站在了原地。 元旦迎着就咬了一口,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它动真格的,两条后腿拖着那‘人’便往后拽。 那‘人’也没有怎么反抗,被元旦拽着几下便倒在地上,花姑娘伺机从我肩头跳了过去,跳上那‘人’的后脑上用爪子刨了几下,眼见一道残影从那‘人’后脑里悠悠飘出来进入了花姑娘嘴里。 “它竟然吃残魂?”袁道长发出一声惊叹。 他虽然知道花姑娘和元旦来历异常,却并不知道它们俩竟然丧心病狂到能够自主吃魂魄的地步。 “哦,是吃魂魄,不过并不是常吃”我解释道:“平常吃狗粮猫粮和家里的主食” 只见元旦又击倒一个,花姑娘如法制炮,又吃了一个,被它吃掉的残躯便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性。 袁道长再次发话:“别吃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这东西一看就阴气十足的,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存在了多少年,害了多少人呢” 我倒是觉得无妨,况且,吃掉它们,让他们倒下,我们才能从这里通过去。 于是我便没有怎么理会,摸了摸衣兜,阴阳镜还好好的躺在那里,于是放心看着。 这时马伯伯却出来阻止了,不过他和袁道长的想法是两回事,马伯伯对我说道:“丫头,你看能不能商量留下几条残魂,咱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呀” 老苑心领神会,正好手心里还攥着已经空了的福袋,连忙过去开口将一条残魂从花姑娘嘴里抢出来。 花姑娘心生不满,小爪子挠过来将老苑的手背挠了一道血印,老苑没想到它会突然下爪,想训斥几句,却突然站起身来朝我走来,语气焦急:“苏丫头,它挠了我一道口中,怎么觉得这么冷啊?” 一股黑气缭绕在老苑的手臂上,像是中了阴毒似的。 我还没开口,袁道长抢先一把抓过了老苑的手,皱眉埋怨道:“这,这是猫抓的?也是,它吃阴魂自然阴气极重,到底是畜生,太不知道轻重了!暂时倒是不要紧,回头我给你拔一下就没事了”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我待我的猫狗如家人,到他嘴里成畜生了。 眼睛便不由朝猫狗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花姑娘深邃的眸子里闪出一道猩红,不过是在我看它的一瞬间消逝了,饶是如此,我的心里还是一惊:真的成精了? “没事,是我太不小心从人家口里夺食,人都护食,何况它们呢,不要紧的” 花姑娘这才扭过头来转向下一个目标。 老苑虽然受伤了,不过已经将残魂取出来了,这边的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我便迈步往前走去。 为了显示它们俩通人性,我敲了敲花姑娘的脑袋:“来,怀里来” 花姑娘喵呜一声跳了上来,元旦不满地哼唧了几声也哒哒哒地跟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觉得这条路就是正确的,好像是直觉,但是又好像是冥冥之中鬼佛在指引着我。 期间感应了几次,竟然丝毫没有感应到她的存在,我在心里问了无数遍:你在不在? 没有任何回应。 转过弯去,夜色亮堂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片遮月的乌云已经散开了,残月弯弯挂在星空,周围群星闪烁,空气中仿佛都带着一股清凉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呼吸顺畅,心情顺畅。 我更加清晰地确定一直走出去便是村的入口,那个写着青龙坟的石碑所在之地。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村子其实比较我们来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些变化了。 这个变化是马伯伯看出来的,他心细如发。 随着马伯伯的指点,果然我们竟然发现那些屹立在屋顶门楼之上的小兽不见了。 家家户户的都不见了! 按说那是石头雕凿的东西,也成精了吗? 袁道长说,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有了什么,那必定都是沾染了血液尸体的重阴之物,和死者含着嘴里的血玉差不多,时间久了,那东西阴性的很,谁拿到谁倒霉。 马伯伯立刻说这村子,恐怕在老老年间发生过血案,灭村了,所以到现在,死的人都维持着当时的模样。 想着那些死人,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死的一模一样,眼睛被挖去了,嘴巴不知道为什么也流着血,悲惨极了。 “那我们赶紧离开吧!”老苑催促着,此时他正走在元旦身边,见识了元旦的勇猛,让老苑更加相信元旦可以保护他平安出村。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脚下倒是没有停,眼看快到村口了,我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异样。 黑夜,在这样的环境禁忌回头我是知道的,但是那种心思却好像觉得也没什么,于是回过头去了。 只见身后家家户户门口亮起了盏昏黄的烛光,而每一个烛光里都站着一个直戳戳的黑影!! 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们。 仿佛是在送行! “啊,什么意思?”我不由自言自语,如果说怕了我们,那么躲起来好了,如果说不怕我们,那围攻好了,干嘛一个个站在门口。 “现在,我们还有没有致命的危险?”突然耳边响起了马伯伯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马伯伯也停下了脚步正在看着那些人。 我摇摇头:“应该没有了” 说这句话之后,我都感觉到不是自己说的似的,心里总是怪怪的,怎么感觉也是鬼佛在中间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马伯伯想了想,问身边也已经回头的袁道长:“道长,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求于我们呀,不然,为什么那么规规矩矩站在那里?” “我们自身难保了,赶紧离开这里吧”老苑三十多岁的人说话都带着哭腔了,一手抚摸着元旦的脊背,一边颤巍巍地反对。 我也是这种心里:“算了吧,就算有求,它们也已经这样过了这么久了,看起来也有百年以上了,我们何必惹这趟麻烦?” 诡异古庄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于是马伯伯不言语了,我们接着往前走,马上到出口的时候,马伯伯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 我便不由也回头看了看。 只见情景一如刚才一样,没有一个‘人’离开,它们就那样子安安静静站在烛光里,凄凄惨惨地模样着实让人心里一紧。 马伯伯脸色刚毅:“不,我要帮助他们,即便是鬼,我想我也有这份责任,你们怕危险就先离开,马上到村口了,我自己留下来,反正也没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马伯伯这句话音刚落,我竟然惊奇地发现那站着的人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没看见,袁道长倒是没什么表示,觉得无所谓,反正也走这条路,遇到什么样子的事情都不稀奇,就老苑反对的厉害,不过他反对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等大家往回反了大概距离他们只有五六米的时候,马伯伯和袁道长才惊讶地开口:“是不是哭了?流下了血泪?” 我惊诧于自己竟然从那么远的地方看见,同时也担忧鬼佛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样的改造。 也许是感知到我们的气息,那群‘人’竟然自觉后退,那样子看起来是要给我们带路,带领我们去某一个地方。 马伯伯袁道长俩人略微合计了一下,决定跟过去。 马伯伯的正义我是信的过的,袁道长嘛,我撇撇嘴,心里没往好处想,果然,袁道长见老苑不断磨蹭不愿意前行,于是悄悄鼓励他:“你别看穷乡僻壤的,这里有很多古董的,我们如果救难与他们的话,拿几件东西作为报酬,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到时候你随便拿就是了” 老苑未置可否地撇撇嘴,不过还是走的很慢,跟着元旦,同时回来的时候也把花姑娘给弄自己怀里去了,他觉得这样安全,全然不管这里就我一个女子,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我发现那群‘人’指引我们回去的路还是梧桐树的路。 梧桐树上的叶子落了大半,难道说还有魂魄在里面没有被鬼蝠吃干净?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自己便马上否认了,那是一种很坚定的否认,仿佛吃掉了树叶上鬼魂的人就是我一样。 路依然是原来的老路,被花姑娘吃掉残魂的那几个依旧倒在那里,只不过这只是片刻的时间,又是在冬季,那些尸体竟然化为枯骨。 穿戴的东西都干瘪了下去,帽子底下竟然是一刻骷髅!一颗伤痕累累的骷髅! “肉被吃了?”老苑怯怯地蹲下去看,看完之后给了这么一个哭笑不得的问题。 那群‘人’没有在意这些,直接过去将梧桐树四周都围拢,静静等着我们过去。 老苑问马伯伯:“是不是他们怕我们走后被什么东西吃掉,所以让我们回来,那东西的窝是不是就在树上呢?” 马伯伯白了他一眼:“吃掉能是那副模样嘛?怎么看也像是自己腐化风干的吧,吃掉不能把眼窝也弄的干干净净呀” 老苑吞了口吐沫,懦懦地说道:“嗯,死了很久很久,灵魂一直被禁锢在**里,**早已失去了灵性所以才是那副模样,要不是魂儿掉着,估计几十年前几百年前就这样了吧,也难怪呢” 马伯伯没有跟老苑似的在枯骨那里多做停留,他直接奔向中‘人’围绕的梧桐树而去,我和袁道长随后也跟了过去。 老苑一看情况,速度站起来跑了过来。 梧桐树还是原来的梧桐树,只不过看起来比原来死气沉沉,一些还有的树叶也都是枯黄飘摇。 之前被袁道长小刀拉开的口中竟已经愈合。 马伯伯对着空气问道:“难道它们的魂魄被锁在树里,也就是说,我们依旧得把树砍了不成?” 马伯伯一边说,一边绕着树转圈。 而之前灵媒那一排死人还倒在原地,果然没有变成枯骨,看来对于枯骨那边的分析应该是靠谱的。 马伯伯一边招呼老苑和袁道长搬尸体,一边说道:“我本来还想等回去了白天叫派出所派人来收尸体呢,现在看来咱们就把这项工作做了吧” 我是女生,帮不上这抬抬搬搬的事情,于是站在一旁看这群看起来只有一缕残魂的‘人’ 元旦驮着花姑娘围着他们转,我看花姑娘一副还想吃的模样打量着人家。 这群‘人’和之前我在那户见到的几乎一样,细细数了一下,三十三个人,他们的魂魄都是残缺的。 如果用心聆听,能够听到他们喉咙里面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像是野兽低沉的吼声,在这样的夜里很是可怕。 很快,尸体搬到一侧的那个石头碾盘上,来时候还好好的几个人在这么几小时内成了几具**的尸体,让人心里不舒服。 马伯伯他们围着梧桐树仔细观察,一边聆听,好试试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这回没有了神秘东西的干扰,马伯伯回身从身边一个‘人’身上拿了蜡烛,如同跟外国人沟通似的,马伯伯一字一句地问人家:“我,拿走,你的,蜡烛,成不成?” 嘶嘶~ 那是一个男性,一身脏乱不堪的长袍遮体,脑袋扣着一个瓜皮帽子,两只血糊糊的眼睛如同两个黑洞一样,他只是发出这样的声音。 马伯伯点点头,伸手拿了过来,绕着梧桐树开始仔细寻找。 终于,袁道长也拿了一根之后,老苑才回去从地上捡了一根,勉强算是学着他们的样子搜寻。 只可惜老苑那只蜡烛的烛芯已经空了,怎么都燃不着,他只好叹气作罢。 我当时脱口而出:“蜡烛的芯空了,人彻底死了,所以说,蜡烛才是他们依附的东西吧” 马伯伯和袁道长同时看着自己手中摇曳着淡淡颜色的火苗,都平静地点点头,袁道长还回我:“应该是这样的,因为点燃蜡烛之后才出现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诡异古庄 3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他们几个想把这棵树砍断,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先别说这树粗的跟什么似的,就是流血这一项也不知道在过程中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而且,他们没有任何工具。 “烧了怎么样?”老苑建议道:“化成灰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吧” “我是在想,他们是让我们干嘛”马伯伯停下了脚步:“是毁了这棵树吗?目的是什么,或者我们理会错了还有其他的问题” 就在这时候,元旦没由来地汪汪了几声,好像它知道马伯伯问这句话的答案似的,可惜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它汪汪的是什么意思。 因为元旦这声叫的奇怪,所以他们都看我,那意思是想让我给翻译一下,我撇嘴摇摇头:“元旦你想干嘛,直接做,别汪汪,我听不懂” 元旦摇头晃尾的在我身边转圈,老苑脑袋一亮:“让我们围着树转圈?” 于是不等别人说什么,他就围着树转圈,一边转一边看向元旦。 自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袁道长心急了,拿小刀又给老树来了一道口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居然没有流出那种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脓血,难道是因为树叶落尽,叶子附着的魂魄被鬼蝠吃了才导致树也改变了吗? 那头老苑却真的开始点火,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一个‘人’,用人家手里捧着的蜡烛想点燃并不干燥的树叶。 这时候元旦急了,两只前爪在地上刨坑。 “它是不是告诉我们地下有东西?”我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哎,这个没准”一筹莫展的马伯伯眉头终于因为我这句话而舒展起来:“我就说嘛,一棵树有什么,只能是它的根部有什么才导致树的生长吧” 可是,刨坑也需要工具的吧? 我转念未落,只觉得那群‘人’好像听懂了什么似的,有人转身后退,不用想也能感觉到,它大概是想给我们带路。 “靠谱”老苑欣喜地说道:“看来苏丫头说的对,机密应该就在这棵树地下,说不定有什么锁魂的阵法呢,我们刨开让它们解散也就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说着,老苑怀抱着花姑娘,招呼上元旦:“走大元旦,跟我去取东西吧”自己先跟了过去。 后退停下的位置正是现在还放着尸体的碾盘,那‘人’不动了,直直站着。 老苑倒是不怕死人,过去将死人挪开,弯下腰去用蜡烛照明去看碾盘的地下。 碾盘离地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中间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四面都是空的,若说里面藏着东西,还真有可能,只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已。 老苑想把花姑娘扔进去,可是花姑娘比他都贼,嗖一下窜上了一具尸体的身上,转而朝我们跳来。 因为袁道长走在前面,所以花姑娘直接跳上了他的肩膀,然后转向后面的我。 我伸手接过花姑娘的时候,袁道长那边的骂街声也传来了:“怎么回事这只破猫,它要是抓到我,我岂不是得中毒?” 花姑娘瞪着无辜地大眼睛看着我,我心里一阵嘀咕:袁道长怎么了,按说他应该不会这样,难道是今天受刺激过多,心性发生了变化? 我抚摸着花姑娘光滑的脊背,轻轻安慰它,还好,这次它并没有发怒。 很快,老苑那边也有了发现,只不过拽出来的时候他仰天长叹:“天哪,这都是几辈子的东西了,斧头凿子镢头的木柄都烂完了,他们是想让我们拿着这东西挖开老树的根部啊? “这不扯呢吗?”袁道长开始也急眼了,看了看天色,天上挂着一轮残月:“这到底是几点了呀,这社会还真没有看天气琢磨时间的” 实际上,我早已经注意到那惨白的弯月了,乌云褪去之后她静静地挂在空中根本就没有移动过。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忙活了半天,时间可能根本就没有动过,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怕是出不去就永远困在这里面了。 足足有三十多个烂了的斧头凿子镢头等铁器被老苑他们从碾盘地下给拽出来。 起初元旦和花姑娘还算很安静地看着,后来我发现这俩生灵越来越焦躁。 就像是在家里呆着,突然想去方便,而我一直关着门那种状态,元旦不断围着我转圈。 对,就是刚开始老苑误会元旦让他们转树的那个时候一样,它时不时低声哼唧两声,时不时拿两只前爪扒拉我的胳臂。 扒拉两下就往外走几步,见我不动,便又回来了。 它这个情况我明白,是让我跟它走。 最是淡定不过的花姑娘此时也开始焦躁,像是夏天最烦躁那会儿,喵呜喵呜地冲着我叫。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有一会儿了,我立马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必须立刻离开。 我的想法提出来之后,他们仨人面面相窥,老苑马上举手:“我赞成,有什么咱们白天准备足了再来,这情况说实话,法器咱一件没有,连个称手的武器都没有,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咋打啊?” 马伯伯还是有些犹豫,于是我指着天空的月亮告诉他,我们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动,我信得过我的两只猫狗,若是他们不准备跟着我走,我就带着老苑我们俩人走。 他们俩人犹豫了一会儿,马伯伯看着那堆烂了的东西觉得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所以点头同意了,而袁道长则没有表示什么,也点头同意。 于是这么白折腾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我们又顺着原路返回了村口,这次依然是这样,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们却一直在身后送我们离开。 元旦走的很快,大概每走十米左右就回头看看我,就这样一直将我们带到了村口,老远看着那个大石碑,心总算一点点平稳下来。 异度空间 - 纸扎人 - 月若素 元旦站着村口发愣,仰头看着石碑不动,花姑娘硬是从老苑的怀里挣扎出来,三窜两窜地窜到元旦背上,以同样的姿势站那儿发愣。 不一会儿,我发现了异常,因为看似平常夜空一样的村口,在空荡荡的中间竟然出现了一道缝隙。 泛着柔柔的白色的光的缝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的一瞬间天堂打开的情景。 我竟惊奇地发现这俩生灵正在吞吐天地精华似的,缝隙在它们俩的一呼一吸之间慢慢扩大。 “这啥意思啊,让我们从这里出去吗?”老苑往前靠了两步回头问我,当然他的眼睛马上就转向元旦的花姑娘,一副崇拜的模样,因为苑辰对它们俩极为尊重,所以老苑向来对它们俩尊重。 老苑看了她们一会儿,回头跟我们说道:“快走吧,我看它们俩也挺费力气的,我们在耽误会儿的话它们撑不住咋办?” 说完,也不等我们回答,率先走了过去,走的很自如,到了那亮光口上回头跟我们笑笑:“我先过去了啊” 说着,一条腿迈了过去,然后朝我们灿烂一笑就消失了。 “靠,元旦啊,这靠谱不?”我嘟囔了一句,跟着也过去了,越往前走越温暖,就像是我在金盅那种感觉似的,很舒服,到了跟前才能感受到自然的风嗖嗖地吹过来,清风徐来的感觉好像久违了。 对,仿佛我们在村里都没有正常过似的。 我正要出去,突然听见马伯伯惊问:“道长呢,怎么看不见道长呢?” 我回头一看,果然偌大个空旷旷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只剩下了马伯伯一个人。 他没有往前走的意思,四外寻找袁道长。 马伯伯是个非常正直的人,他是不会丢下袁道长自己走的,连别人的事儿都当事儿,别说本就是自己人的袁道长了。 我正犹豫要不要回去帮他找人,因为此时我注意到元旦和花姑娘很是吃力,想必费了它们不少灵气。 正犹豫间,耳边传来老苑急促的叫声:“苏晓溪苏晓溪” 声音又快又急,我以为他有什么事,不经意嗯了一声,突然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石碑,大树以及我的猫狗和花姑娘。 一切都归于平静,静的耳边只能听见老苑在喊我的名字。 随后一把拽着我的胳臂,走了几步,我才算是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呼吸着干冷而甜丝丝的空气,好像很久没有呼吸到这样的空气了。 随后便是漫天的星空和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以及一只站着远处的怪物——白毛养尸狒狒。 看起来天快亮了,冬天的这个时候应该是六点半左右吧,我心里琢磨,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一夜啊。 我定了定神,稍微冷静了一下,感觉周身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开口跟老苑说话。 “它?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看见?”我开口第一句话,同时发现跟刚才处于的环境完全是两个,回头也看不见青龙坟了:“马伯伯呢,猫狗呢?” 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几声犬吠和猫叫。 “这里”老苑指着一个角落:“在这里呢” 我转过身去正好看见马伯伯从那个地方出来,紧跟着的是元旦和花姑娘。 “从哪儿出来的?”我一时间没看明白,总觉得那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没有转弯没有石碑也没有大树,他们仨好像凭空突然出现在这里似的,吓人一跳。 老苑没有顾得上回我话,先一步窜过去,将晃晃悠悠的马伯伯拽住,就像当初他拽着我一样,我才发现,刚刚从里面出来的人好像神志不清,要过几分钟才能缓过来。 好在元旦俩没事,蹦蹦跳跳抖抖身上的毛没事儿似的蹦达了几下。 马伯伯好不容易醒过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哎,道长还没出来呢你们俩怎么就把我给推出来啦??” 说话语气又气又急。 看来,是元旦和花姑娘俩吧他给硬弄出来的。 花姑娘悠哉悠哉地跳老苑怀里任老苑给它挠头,眼皮不抬地呼噜呼噜地睡过去了,我撇撇嘴:没准这家伙是故意的,谁让老道一直在惹花姑娘,以为我们家花姑娘是吃素的呀。 马伯伯不甘心,往回走,在原地如同鬼打墙一样转悠,半天也没有找到青龙坟的入口。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明明我们进去的时候是那样一番情景,怎么感觉过了一天的时间这里竟然变样了。 就在我迷惑不解的时候,马伯伯那边亮起来一道光,仔细一看居然是手机,我当时心里就犯嘀咕:手机不是早没电了吗?我的早就耗光了,看来还是他们平常不玩手机的人遇到紧急情况比我们要容易获救。 “哎,怎么还是这个时间啊”马伯伯嘟囔了一句:“手机偏偏在这时候坏了!!” 我心里一动,不禁几步跟了过去,伸手问马伯伯要手机:“马伯伯,我看看您的手机” 马伯伯不解,不过还是将手机递给了我。 一款黑色的大屏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六点34分,日期是我们来的日期,也就是说前天。 手机信号有三格,4g网络开着,微信扣扣都能上去,于是我确定了,将手机还给马伯伯:“马伯伯,这手机不是自己设定的时间,是网络自己搜索的当地时间,也就是说您的手机没坏,我们经历一切的时候,在青龙坟村子里的时候,我们的时间是静止的,没有动过!!” 马伯伯疑惑地看着我,听着我的解释,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一脸的惊讶,包括老苑,结结巴巴地看着我们出来的地方:“太,太不可思议了吧,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袁道长他,他出不来岂不是.永远保持那个年龄啊” 我以为他要同情人家或者要救人呢,原来羡慕人家年龄要保持到永远了,于是没好气地跟他说:“你还进去吧,若干年我再来救你出去,你到时候还是这个年龄” 老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算了,这种破地方,我再也不会来了!!什么树葬,都躲我远远的吧” 峰回路转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也随着马伯伯在这个地方转悠,因为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虽然我认为最后袁道长突然不见了的原因是因为他可能觉得我们马上要离开了,所以去某一家拿一些古董而没有赶过来,但是毕竟贪财不至于要人性命,所以我也觉得挺内疚的。【最新章节阅读.】 再说回来,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后面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前面入村的口没有了。 我们绕着村口的大树转了好多圈,就是找不到入口了! 半晌,马伯伯呆呆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沮丧的低着头,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天空慢慢泛起了红色,太阳要出来了。 我发现太阳出来之前这段时间特别冷,特别是小风吹来,冷的让人瑟瑟发抖,我抱着双肩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等待阳光,老苑则抱着花姑娘盖着元旦,他那儿比较暖和。 说实话,我都分不清到底那个地方是真的,心里还在想,是不是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才是另外一个空间,而刚才那个则是现实社会呢? “那边有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马伯伯这样说话。 我从树一侧站了出来,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红彤彤的身子,养尸狒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而顺着马伯伯指引的方向,果然能够看见不远处有的山坳里有袅袅炊烟,而且能隐约听见J鸣狗叫的鲜活声音。 马伯伯抽了抽鼻子,他的鼻子因为寒冷冻得通红,双手也因为寒冷冻得在嘴边呵气取暖,他一边对我们俩说:“我们先去村子问问到底咋回事吧,在这里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 “还去?”老苑嘴巴裂到后脑勺了,拼命摇头:“得了吧,我看赶紧回去吧,这是什么破地方啊,万一还是昨天那村子可怎么办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这么一说,马伯伯更来了精神,颓废的眼神都变得突然精神起来,立刻站起身子招呼我们俩:“走,那更得过去看看了” 我起身,凑到老苑身边问他:“你看见那养尸狒狒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一副恐惧的模样:“我没事看它干嘛,等我偷偷想瞄一眼的时候,反正就不见了,管它呢,不见了才好呢,这都什么玩意啊,吓死人了,要是我老叔恢复了,我才不来趟这趟浑水呢” “嘀咕什么呢你们俩,走啊”老远,马伯伯站在朝阳里跟我们俩说话。 前面是个山坳,就在松树林的一侧,我还在琢磨,我们当天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注意到这里有个村子,莫不是这村子真的又是什么**吧?! 但是在老苑面前不能露怯,不然他又一惊一乍的了。 翻过几道不算高的小坡就看见一条不足三米宽的弯弯曲曲的石头土路通向村里,路上有牛羊粪,有车辙,看着像是活人的村子。 我们翻过来到达小路上的时候马伯伯已经快接近村子了,而此时远看村子,炊烟袅袅,虽然已经是冬天,百草枯萎百花凋零的季节,但是那远远的牛的身影还是给人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和我们之前去过的青龙坟完全两回事。 老苑一下子就高兴了,发出一声欢快的笑声:“走喽元旦,咱们有饭辙喽!” 还没入村,老远就听见有人吆喝,那声音大概是放牛喽的吆喝声,等我们走近了的时候,牛已经三三两两从各家各户门里走出来了,哞哞的叫声和空气中略略带着牛粪味道的气味让人心里特别高兴,接地气啊。 马伯伯那边已经和牛倌说过什么了,朝我们招手:“来,这边来,咱们先找个人家吃口饭吧” 牛倌小哥也露出腼腆的笑容朝我们招手:“来吧,我带你们去” 十**岁的牛倌小哥两颊两朵高原红,笑起来露出一嘴整齐的白牙,穿着厚厚的棉衣,手里提着个长长的鞭子,笑道:“走吧,去我家吧” 这种待遇在城里若给任何人,不被吓一跳才怪呢。 他指引着我们拐进一处石头巷子,这巷子从低到高,全部是石头铺成的台阶,我们跟着他拐进了第二家。 栅栏门推开之后是一处特别小的院落,院落里也是铺着平平的石头,一侧是墙,另一侧是石头垒的牛圈和J窝,正对面是三间石头小窗户的房子,看起来建了很久都没有修缮过了,很旧,但是不破,门口挂了一个藏蓝色的面门帘子。 小哥在远离喊:“乃乃,来客人了” 屋里应了一声,门帘挑开,一个瘦高满脸褶皱带着蓝色******帽的的老爷爷脑袋探了出来:“快进屋暖和暖和,这大冷天的,很冷吧” 屋里白腾腾的雾气缭绕,散发着一股饭菜的香味,立马勾的我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唤。 乃乃正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拉风箱添火,锅里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哎哟,真是久违了似的,看着想哭。 老乃乃胖胖的,头发花白,看见我们进屋连忙把灶火里烧的红彤彤的柴火用铁钎铲出来往里屋端,一边叨念:“这么早来,一定走夜路了,来烤烤火” 还特别特别热情地嘱咐小哥:“把猫狗弄屋里来” 我进屋才发现,她家火盆边上趴着一黑一白两只小猫咪,正呼噜呼噜的睡觉,花姑娘进去的时候,那俩猫立刻起身给她让了个地方,花姑娘也不客气,冻了一夜了,靠火盆跟前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元旦比较惨,找了个角落盘着卧那不动了。 乃乃把柴火放入了里屋炕上的火盆里,顿时暖和了起来,老两口一口一个让我们上炕坐,饭马上好。 牛倌小哥告诉我们,这是他爷爷乃乃家,他自己家还在上面呢。 时间不长,热腾腾的馒头粥,蒸土豆南瓜端了上来,锅底热着白菜熬土豆,一大锅,足够十个人吃的。 老乃乃执意让我们先吃几口咸菜再吃热饭,她像我们自己的亲乃乃一样唠叨:“这样寒不入肚,吃饭之后不容易肚子疼” 我们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边打听我们经历了魔幻一样的青龙坟! 从爷爷乃乃的神色上倒是看不出个啥来,只是那小哥却很惊讶:“啊,你们怎么进入那地方了,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本章完) 峰回路转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大口往嘴里塞着老奶奶递过来的当地的一种黑色的粗面饼子,一边就着奶奶家自制的腌白菜,一边听着关于青龙坟的那个地方。 他们果然是知道那个村子的。 奶奶说本村叫代家沟,那青龙坟是距离他们十来里的一个地域名字,并没有什么村子。 只是早年间传说那里有过村子而已,但是村里人是不踏足那里的,因为那里闹鬼,牛羊到了那里都会绕开,如果带着狗去放牛放羊,狗到了那个地方就会狂吠不走。 我问早年间的村子怎么说,爷爷在一旁回我:“还是我们年轻的时候听老人们说的,说那地方是个官宦人家的风水墓地,青龙坟确实是个村子,只不过留下来的都是守墓人,世世代代要为那官宦人家守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整个村子的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我一下子就想起我家祖上那不见了的209个人了,这不是我第一次想起来这件事。 奶奶插话道:“别胡说,哪有那样的事儿,都是老辈子人瞎说的,谁也没见过这事儿啊” “是不见了,我真的听瞎眼的刘婆说过的,后来整个村子都没有了,只留下那个地名,青龙坟”爷爷很认真地说道。 “瞎眼刘婆?”马伯伯彼时正啃着一块松软的土豆,听见瞎眼两个字,他敏锐的思绪一下子就调动了起来:“大爷,这个刘婆的眼睛为什么瞎了?病了么?” 老苑撇撇嘴,继续吃黑色的面饼,估计心里以为马伯伯没事善心又按不住了吧。 奶奶回答:“刘婆的眼睛早年间就瞎了,谁也不知道她什么瞎眼的” “多大了?”马伯伯又追问道。 “哎哟”爷爷皱皱眉:“这刘婆岁数可大了,估计是方圆几十里岁数最大的一个了,我还真不知道多大了,九十多了吧,嘿嘿,感觉记事以来她就那么老,那么瞎,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怎么样,身子骨应该还可以” “靠什么生活?儿女都在伺候吗?”马伯伯还是对瞎眼刘婆特别感兴趣,一个劲追问。 这时候一旁的牛倌小哥说话了:“那刘老太太她不生活在村里,打我记事起她就生活在山上的,很少下山,都是村里人给她送吃的,反正吃穿还好,就是很少见到她,今天轮着我放牛了,奶奶,你备点吃的,我给刘老太太送去吧,顺便看看她” “哦,好好好”奶奶回答,话说完便下地,去准备东西去了。 这时候,老苑也反应过来了,嘴里嘀咕着:“瞎眼,住山上啊,这生活条件可挺艰苦啊” “我们跟你们一块去吧”马伯伯突然提出。 “可以啊,哦对了,你们这是来干嘛的,怎么到我们村里来了?”小哥擦擦嘴,问我。 我看来看马伯伯,正想着怎么回答。 爷爷抬眼看了看我们:“你们这是从那儿来的,没走正道吧,看看身上都擦成什么样了,是从听釜山(音)上的松树林里擦下来的吧?” 我哪知道什么是那个山啊,只得指着来的方向:“就是那边,我们本来想找一个树葬的地方,爷爷知道吗?” 我老实问道,因为觉得这家人都是特别朴实的人家,所以隐瞒反而觉得不好了。 爷爷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树葬,没有听说过呀,啥是树葬?” “嗯,就是人死了不埋入土里那种”马伯伯简明地说了一句:“就是碰到了不太正常的事儿,死人老是闹腾没办法压制找个会看的人给平事儿的那种地方,据说是个树林” 奶奶从外屋回来,带着一个口袋放在炕上接道:“哦,他们说的是化魂峰吧” “化魂峰?”我们仨同时重复这个名字,第一次听说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 奶奶点点头:“那正好,你们跟着东东去吧,瞎刘婆婆就住在那里呢” 我们仨相互看了一眼,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原来真的在这里! 我们吃饱,猫狗吃饱,外面的牛也集合的差不多了,小哥东东披着他厚厚的军大衣,带着鞭子准备上路。 奶奶好心给我找了一件她穿的蓝色花棉袄,紫色的围巾,又把东东闲置的雷锋帽给我,例外弄了我一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 当然,马伯伯和老苑也都穿上了东东出门借来的绿色军大衣,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准备出门。 奶奶嘱咐东东:“里面有给刘婆婆那的吃的,也有你们吃的,吃饭的时候找个雪窝避风的地方点个火烤着吃,注意防火” 东东嗯嗯地都答应着,然后我们走上了放牛的路。 一直迎着太阳走,到了半山腰才发现,刺骨的寒风真不是一件棉袄能抵挡的,心里万分感谢奶奶,辛亏给我加了棉衣,否则我到了这个地方非冻死不可! 东东一直管瞎婆婆叫刘老太太,我慢慢才明白,这是当地对老老人的尊称,就像是我们叫太奶奶差不多。 大约上坡路走了一个来小时,东东指着前面斜坡道:“穿过这树林之后就是刘老太太住的地方了,那地方有个悬崖,悬崖下面有一个洞,就在那里,牛们在坡上吃草,我们去老太太家里避风去” “洞?”我吃了一惊:“那,那这么冷的天气还不冻死啊?” “不会,很暖和的,冬暖夏凉的,我又不是没去过呢”东东笑道:“小时候调皮,带着三五个小伙伴就来找刘老太太,那时候她总是把好吃的留给我们吃,等我们去了才拿出来呢,长大了,都出去打工的,结婚的,才渐渐去少了,不过村里的小孩们还是常来的” 原来我以为这是一位凶神恶煞,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奶奶,跟袁道长所说的感觉判若两人,心里还琢磨,是不是我们走错位置了,可能要找的并不是这位老奶奶,而且这里也不叫树葬林啊。 瞎眼老太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一路一直走的很急的是马伯伯,他担心袁道长在那边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一直奔着东东所说的地方急速前进着,一路上很少说话,都是在观察周围环境。 花姑娘一步不走,全程由老苑抱着,元旦倒是撒欢了,高兴的跟在牛们的背后,一会儿跑一会儿跳的,完全不像个老狗的模样。 东东指着对面的山坡,对我们说道:“看,那边就是青龙坟了,从这里看过去才看的清楚呢,像是有村子似的,实际上没有”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边一片废墟似的白色,远远感觉像是石头堆积在一大片山谷里似的。 “看着像是个废墟啊”老苑喃喃自语:“怎么也不像是有村子的样子啊” “是有过村子”东东笑着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经常过去捡宝贝去” “什么宝贝?”老苑凑过去。 “就是古董呗”东东依然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村里老是来古董贩子,这几年还好,差点了,那几年隔一段时间就有人俩呢,我们捡到的一些瓷碗啊,单瓶啊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的漂亮东西都收走呢,给不少钱呢” “这么说,真的有人居住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呗”老苑撅着嘴,回味着上午听到的话:“真的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咋会消失呢,难道是给外星人抓去做实验啦?” “被厉鬼吃了”东东撇撇嘴,不过眼里全是不屑:“是老人们这么说的,不过怎么可能嘛,这世界哪有鬼啊” “你不信鬼?”马伯伯突然回头问道。 “嗯,不信”东东认真地说道:“都说闹鬼闹鬼的,我就没见过,我也常去青龙坟,奶奶不让我们也去,可是也没把我们怎么样啊” 马伯伯眉头微微皱起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想,在这个代家沟村子应该是人人都忌讳鬼的,东东这么说很不寻常。 正琢磨呢,东东指着前面:“马上到了,穿过这桦树林就是” 冬天的桦树林白茫茫的,白色的树皮都卷卷的朝外翻开着,树上偶尔落着一只黑色的乌鸦,一声不叫,冷眼看着我们穿过去。 穿过白桦林之后是一片悬崖,悬崖壁跟前有一条特别窄的土路,走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气氛冷了下来。 细究时间,大概是刚从踏上土路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浑身冷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冬天里寒风刺骨还不一样,透着阴透着渗的毒似的,让人险些喘不过气来,像是电视里演的高原反应那种不适感。 正常的,也只有猫狗和东东了。 我奇怪东东,他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地走着,还嘱咐我们要注意安全。 其实悬崖下方的小路的另一头只是一个斜坡,下面不远处杂草丛生怪石嶙峋,低矮的不知名的植物盘满了整个斜坡,即便是滚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时不时会惊起一直野鸡,怪叫着低低地飞起来到另一个草丛里躲着,看起来,根本不是我想的那种阴郁,黑暗的感觉。 老苑也喘着粗壮时不时扭头问我:“是不是找错了呢?” 马伯伯替我回他:“错不错都没事,咱们现在主要是把袁道长给救出来啊,我看她一定知道怎么救人” 悬崖这段路很短,转过弯去是一个避风面,东东在前头兴奋地说道:“这就到啦” 等我最后一个也转过去的时候终于看见一个比想象中要好很多的建筑。 确实是在悬崖下方的洞里,但是并不是一般漏风的洞,那是一个建筑在洞前方的石头小屋,门口堆积着一些东西被塑料布苫盖着,门口开辟了十来平米的平地,有栅栏遮挡。 不过,饶是如此,如果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即便带着猫狗,我也是不敢的。 从这里能看见被东东搁在下面斜坡上悠闲吃草的牛以及我们已经看到过的废墟——青龙坟。 “太太”东东还没进院就喊上了:“太太,我是东子,给你送吃的来啦” 屋里没动静,也没有回应,我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心就提起来了:“不会死了吧?” 这想法刚产生,东东已经挑开门口抱着塑料布的门帘推门进去了,剩下我们仨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这时东东从里面探出头来招呼我们仨:“你们倒是都进来呀,外面怪冷的!” 进去之后门帘放下,屋里很黑,乍一进去光线转换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任何东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隐隐从里屋透着的一点光线能够看清两边有东西,中间腾出那么一小块来供人出入。 而我缓过来之后,里屋已经传来老太太和东东的说话声音了,让人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老苑还低声埋怨:“也不给开一下灯,这黑咕隆咚的” 马伯伯低声呵斥:“瞎说什么呢,一个看不见的人需要灯么?” 我们进屋之后,一个老太太正盘腿坐在炕上的火盆边上烤手,怀里抱着一只猫咪,角落里卧着一只黑狗,感觉和我家那两只特别像,尤其是黑猫,这让我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一丝亮光从炕前面的窗户透过来,窗户是玻璃的,外面里面都钉着透明的塑料布,防风的。 屋里十分暖和,和我想到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太太没有我想象那样满脸褶皱满头白发的样子,她微胖,穿着一间连襟的上衣,肩膀上的扣子眼是那种我见都没见过的黑线盘的,扣子更是一颗颗圆圆的淡蓝色的珠子。 她盘着腿,瑜伽那种两只脚心想上的盘法,裤子是那种很粗的棉裤,脚踝处用一条线绑着,应该是怕漏风保暖用的。 她倒是不吓人,眉清目秀的一个小老太太,如果不是双目深陷的话,她应该还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 屋子里的陈设也十分简单,就一张暗红色的——棺材!!! 我的心里陡然一紧:有棺材入屋的吗? 瞎眼老太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一只巨大红色的棺材就在屋里摆着!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进门的一刹那,我们仨都看着棺材发呆。 显然,东东早就认为那很正常了,一直让我们进屋,没有其他惊诧表情。 老太太一手抚摸黑猫,一手拉着东东的手正说着什么,听见我们进屋,她把耳朵的方向朝向我们,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进来,外面冷,屋里坐吧” “东子,是谁来啦?”老太太依然一只手握着东东的手,十分和善地和他说着话。 那只黑狗突然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引的一直在院子里的元旦也对着吼,不过片刻,这只狗就没了声音,起身在原地转了俩圈,又卧在了原地,睁着两只眼睛来回看我们这群人。 因为我的目光就没有从老太太的脸上移开过,所以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一丝变化,狗咬的时候,她明显皱眉,狗不要的时候,她又皱了一下,脸色十分严峻,不过片刻恢复了正常。 笑道:“来别人了呀?” 东东看着我们笑道:“是啊太太,他们是外乡人,找什么树葬,我奶奶听着像是化魂峰,就给带来了” 我观察那老太太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树葬的看魂人,内心里一直琢磨着,看猫狗的样子,应该是差不多,可是外面环境又不一样,所以难以下定结论。 就在这时候,马伯伯直接开口了:“大姨啊,是这样,我们昨夜误入了青龙坟,我们的一个人陷在里面了,本来我们是来找树葬看魂人的,这不,结果看魂人没找到,我们的人也出了莫大的危险,请您抬手帮帮忙吧!” 我一直看着老太太,马伯伯说话的时候她的神色一直很平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等马伯伯话说完了,她淡淡开口:“我就是一瞎老婆子,您老说笑了,我还有那本事啊” 马伯伯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居然跪倒在地上:“务必请您帮帮忙吧!!” 马伯伯这一跪,让老太太明显停滞了一下,随后马伯伯马上给我和老苑使眼色,老苑愣了一下,也随后跪下了,我站在一边撇撇嘴,本想不跪的,后来想了想,怎么袁道长也是因为我才过来的,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想着,便也跪下了。 “太太,他们都跪下了”东东连忙跟老太太说,同时过去扶马伯伯:“都起来呀,干啥呀,要是能办,我太太不会不办的,不能办,你们跪下也没有用啊” 老太太摆摆手,不为所动,瘪下去的眼睛动了两下,摇摇头:“你们快些起来,我就是个瞎眼的老太婆,啥也不会,更别说帮你们去救人了,老身是有心无力啊!” 趁着她说话,我再次仔细观察这个石头洞,屋顶便是天然的洞顶,凹凸不平,一个个的小尖洞隐匿在黑暗里,刚刚进来的时候根本看不清,黑乎乎的一片,而洞最深的地方尽然看不进去。 家里除了一口棺材,一个火盆和一炕并不是很厚的被褥之外,竟然看不见任何和生活有关的痕迹,比如锅碗瓢盆,比如村里人家家都有的相片框,我的疑虑是:老太太靠什么生活,难道靠一猫一狗捕猎?也不对啊,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灶台,没有靠近老太太,更不知道她身边的火盆里到底有没有火。 马伯伯执意不起来,诉说着来的路上的艰辛,老太太也一直不为所动,东东劝来劝去没有效果,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我的目光无意触碰到马伯伯,他正好正在看我,一个劲使眼色,那意思是让我去。 也是,就我是女的,我还年龄小,应该比较好沟通。 于是我上前几步靠近了老太太。 没想到老太太猛然打了个寒颤,一脸惊讶地把头转向我,她塌陷的眼睛频繁抖动,最后竟从嘴里说出两个字:“是你!” 把我给说愣了,随即反应过来了,她可能认识我爷爷,刚要搭话,只听她说道:“那收魂犬和夺魂猫是你的?” 原来是说花姑娘和元旦,心里一喜,连忙点头:“是,从小养在家里的” 她神色这才转换的不那么严肃了,摸索着炕沿对下面说道:“东子啊,你回去吧,太太和这几个客人说话估计得很晚,替我谢谢你爷爷奶奶啊” 马伯伯面色立刻露出喜色,东东扶着他站了起来,回头点点头:“嗯,下回我放牛的时候还给您送吃的来,您要缺什么就让大白去家里取” 想必大白就是那只大黑狗吧,不知道为什么叫了这么个名儿,也是够逗的。 东东告别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几个,我们静静等着老太太开口,在此之前,谁也不愿意多说,怕万一触动了老太太哪儿不对劲的地方,她再不帮我们。 老太太鼻子吸了两口气开口了:“和你们同来的还有一个灵媒吧,她们也陷入了青龙坟?” “是”马伯伯恭敬地回道:“可惜已经死了,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那里的” 老太太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哎,命数,死就死了吧” “我们一起来的人还在里面,我可以确定他没死,请您老人家务必出手相救啊!!”马伯伯字字咬着牙根,说的诚恳至极。 于是我也连忙乞求道:“是啊太太,您帮帮我们吧” 听见我说话,老太太一下转过来,静静地停顿了好一会儿,皱眉,神色特别古怪,好一会儿才又说了一个字:“你.” “我怎么了?”我被老太太说的毛骨悚然的,打量自己浑身上下也没什么毛病啊。 老太太摸索着我的胳臂,抓住了我的手,我注意到她的手冰冷冰冷的,好像一具死尸一样,一股恶寒传遍全身。 “你是个人?”老太太终于张口了,她的三根手指搭在我脉搏的地方,终于在犹豫中开口了:“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死气,而且,孩子,你身上的死气让我都想避让啊” 大白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太太说我身上有特别重的死气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特别,只是自己无法感知那是死气而已。 我的身体被鬼佛带走一天一夜,又被吃了魂魄的鬼蝠像个茧子一样围绕了那么久,想必也是在吸收那些魂魄了,身体的敏锐感我能明显感觉到。 “对了,我得先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来?谁指引你们来的?”老太太又问道。 于是我们将自己来的目的,以及袁道长指引我们过来,包括在青龙坟的所有的事情细细说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时不时点点头,过程中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不过也能感觉到她的平静,似乎事情在她的意料范围之内似的。 一直讲到元旦花姑娘从青龙坟撕开一道带着白光的口子,然后我们就出来了,然后袁道长就不见了,我们走到了这里。 说到元旦和花姑娘的时候,它们俩早卷缩在屋子的炕上和人家主人的两只生灵围在一起呼呼大睡了。 这一讲述,差不多之后天色已经黄昏了,由于太阳被悬崖挡住,屋子里现在根本就是一片漆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只是,我静下心来却能够把屋子里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屋顶上一个个的小洞。 老太太开口:“实在对不住各位,我这瞎老婆子没有照明的东西,各位将就一会儿,一会儿就要天黑了” 屋里实在太闷,事情差不多了我便出去透透气。 这一出门不要紧,只觉得天地间仿佛突然就变了,白天就是一副常态,看起来山荒了些,冷清了一些。 可是现在出来却是另一番场景,铺天盖地的黑暗瞬间涌来,远处近处的树林突然变得张牙舞爪起来,树枝仿佛把整个天下都遮掩了,这样的情景让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怎么这种感觉?仿佛是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回这样的场景。 果然是树葬的地方么?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对来的这个地方有所怀疑,因为一路上听到袁道长说的树葬的地方以及看魂人的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总觉得不应该是她,而且袁道长从来没有提起过对方是个瞎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有遗漏? 我站在外面思考了一会儿,很明显地感受到这里没有一丝死魂。 荒山野岭我去过的地方也不少,大多会飘零一些无法进入黄泉的孤魂野鬼,如果一个地方没有,那么就说明这个地方想魂魄被有心人给收走了,或者孤魂野鬼不敢来这个地方。 此时站在这里,山坡下是星星点灯的灯光,我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能够听见村民们在说话,感受到每一家的情况,这是鬼佛夺走我身体一天之后给我带来的巨大变化。 我在外面呆了十来分钟,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冷风吹过林子发出一种特别渗人的声音。 不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矫捷地朝这边靠拢,动作太快,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我本能从身边捡起一根棍子,一边朝里面喊人:“马伯伯老苑快出来,外面好像有熊” 里面马上传来回应,不过是老苑的声音:“你是不是动物世界看多了,这种地方哪儿来的熊啊,最多有个狐狸獾子什么的” 不过,他人还是紧接着掀开门帘出来了。 人一到院子就抱怨上了:“哎哟,这个冷啊,屋里没什么感觉,一出来能冻死个人,哪儿呢?哪儿有你说的熊啊?” 我指着山西侧坡下往上迅速游走的白色动物:“那不是嘛” “净瞎说,一惊一乍的,好好的地方哪里有什么熊,真是自己吓唬自己”老苑说着,缩脖子退回去了。 我才明白过来,是我刚才静心看的太远了,不过,远处也确实是有一个白色的矫捷的身影以特别快的速度过来了。 来的方向便是那堆青龙坟的废墟的方向。 此时,屋里一个声音回道:“不用大惊小怪,那是我家大白” “哦” 我和老苑同时松了口气,原来大白不是黑狗的名字。 片刻,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树林里传来了哗啦啦的穿行声音,正向我们这边接近。 我心里咋舌:嚯,这速度,要是我们从山下爬上来,往少了估计也得一个多小时吧。 思绪刚落,只听屋里传来的动静。 首先是两只狗出来了,元旦在我身边蹭了蹭,求摸摸,然后是老苑抱着花姑娘,后面是老太太抱着自己的猫咪,然后便是搀扶在一旁的马伯伯了。 这么半天,我是第一次看见老太太下地走动。 我以为她会跟一般见过的盲人一样,摸索着走路,要不就拄拐杖的,没想到都错了,夜晚出来的老太太十分利索,马伯伯的搀扶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站在门口轻易就避开了我,朝着响动的地方喊了一句:“大白” 然后——一只白毛养尸狒狒从下面的林子里突然跳了出来。 原来是它! 我说一直不相信老太太是看魂人的疙瘩在哪儿呢,可不就是因为一直没有看见这只养尸狒狒嘛。 这么可怖的一个东西居然起名叫大白,也真让人心底对它的畏惧之感减少了一半。 老太太在我身边淡淡说道:“我答应帮助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身上有阴阳镜对不对” 我当下差点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正经事就忘了说了,我是来干嘛的! “太太,我是有阴阳镜,不过,我忘了说了,我是拿它来换取还魂帕的,我的一个朋友至今昏迷不醒,有人说可以用还魂帕救人”我连忙解释,人到底还是有私心的,我私心里想着,可要是此事用阴阳镜把袁道长换了,那林丹泽不就回不来了么! 大白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老太太‘嗯’了一声,语气倒并不惊讶,只是说:“得还魂帕才能救人?” “是的,所以这次我们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换阴阳镜,只是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意外,反而把正事儿给忘了”我吐吐舌头,特别过意不去地说道。 老太太又嗯了一声,不过随后说了一句话说的我心都凉了,她说:“可惜啊姑娘,那还魂帕并不在我手里” 顿时,我倍感挫败,果然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冷风袭来,吹的人脑仁疼,我深吸一口气,不放弃,继续求道:“太太,我这阴阳镜也不是假的,很多人都想得到,我并没有想买或者直接拿您的东西,我想跟您交换” 老太太扭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两只眼睛的缝隙里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红色的光似的,不过转而就什么都没有了。 “姑娘啊,并不是我不跟你交换,这还魂帕我确实知道在那里,只不过你要想取回的话,恐怕还得费些功夫,而且那地方你们已经去过了” “青龙坟?”我和马伯伯同时脱口而出。 “没错的,是青龙坟”老太太随后把连偏向青龙坟的方向,此时养尸狒狒正好从那个方向的灌木丛中窜出来,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气就呼了过来。 它过来的方向卷起了一阵白毛旋风,好像天空飘起了一阵雪一样,又冷又阴。 我不由后退了两步。 老太太居然不愿意了,立马护犊子的发话了:“姑娘啊,你大可不必后退,你身上的阴气比我们家大白可重多了” “我并不是害怕阴气太太,我是觉得养尸狒狒嘛,怎么也觉得很可怕嘛”我半撒娇地挽住老太太的胳臂,嗲声嗲气地说道。 我讨好老太太自然是为了还魂帕,如果说谁还有能力在青龙坟找到还魂帕的话,那非她莫属了呀。 老太太对人情世故并不是很热,对于我的撒娇也未曾理会,只是淡淡解释道:“养尸狒狒,那是因为人们怕它,其实它并不养尸” “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养尸狒狒的来历,我一直以为这玩意是一由怨气尸气聚成的东西,感觉它们非常诡异。 老太太接着招手让大白过来,跟我们说道:“它也并不是狒狒,它只是一种很像狒狒的动物,喜食腐肉,但是这茫茫大山里哪有那么多的腐肉供它们食用,它们很聪明,选择了在乱葬岗附近生存,早些年乱葬岗经常扔那些无家可归没钱安葬的死人,所以它们也常常出没,这才被后来人称为养尸狒狒,其实它们和地府里的噬魂鸟差不多,习性不一样而已” 额! 说着,老太太伸出手去,那只养尸狒狒居然跟平日里我的元旦一样,蹭了过来,让老太太摸摸脑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排森森的獠牙格外吓人。 老苑马上躲到后面去了。 我发现,果然养尸狒狒和猫狗的相处还是不错的,元旦花姑娘都没有咬,老太太家里的更是温顺的直摇尾巴。 宠物就宠物吧,我无暇跟她辨别,我现在的目的就是还魂帕,马伯伯的目的是袁道长,都在青龙坟,所以我们俩现在一致请求老太太务必高抬贵手,因为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一定有办法的。 老太太抬头,仿佛是在看天。 天空中繁星闪烁,那条我一直只在书本上看见的银河都映入了眼帘,静谧,神秘,美丽。 “那位道长我不了解情况,但是还魂帕我先给你们说一说情况啊”老太太低下头来:“时辰不到,我们进不去里面,等一会儿时辰到了,我自然带领各位进去” “还魂帕确实在我这里有线索,不过保管人不是我,是青龙坟里的大族长,青龙坟,守墓人富察辅全的手里”老太太说道。 “可是,青龙坟是不是早就没有活人了?”我担心,所以一口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太太缓缓点点头:“若说活人,早在墓主下葬当天就没有啦!” “那守墓人是怎么回事??”老苑情不自禁靠了过来:“我们去的时候发现了生活用的一些东西,只不过感觉好像是在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似的” 这话之前已经跟老太太说过了。 老太太还是点点头,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好像风吹到了似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喃喃说道:“是啊,都没有了.” 老太太说守墓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守墓人,最初只是设计和挖掘者,只不过到了最后,竟然连他们的家人都全部被私自带到了墓地周围,然后就形成了青龙坟这个村子。 具体的,老太太没有细说,虽然她说的淡淡的,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但是,我还是从她淡淡的语气里听出来她的另一种情绪。 我们又在山上呆了三四个小时,所有人的手机都没电了,幸亏马伯伯带着手表,我们行动的时间是十点二十。 大白背着老太太,故意放慢速度照顾我们,尽管如此,它的速度和敏捷,在这种我们举步维艰的黑夜的坡上,显得如履平地一般。 两只狗两只猫都跟着大白,丝毫不逊色。 就这样,我们到了青龙坟边界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 老太太站在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青龙坟的入口,大口地吸气,仿佛当时元旦和花姑娘一样,吞吐天地精华似的,此时的她根本不像是一个盲眼的老太太。 所以袁道长没有说她盲眼,那是因为袁道长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瞎子,在黑夜里,她的敏锐比我们任何人都厉害! “跟我走吧”好一会儿,老太太淡淡说道。 马伯伯看了一下表,低声嘀咕道::“零点!好准啊” 她迈着问问的步伐一直往前走,穿过那棵村口的大树,笔直走了进去。 白天的时候我们走过了,往里就是一堆石头和一些低矮的枯草和不知名的植物的根茎,一直走出很久都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晚上到底不一样了。 老太太嘴里轻轻说着什么话,我仔细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懂,字中有唆呢哈瞢辕之类的。 大约就走了五六米的模样,老太太顿住了脚步,轻轻说道:“大白” 养尸狒狒从后面‘蹭’一下就窜过来了,两只手掌在空中来回划拉,跟打太极似的。 不一会儿,我们惊奇地发现,前面竟然出现了! 出现了我们出来的时候的那一道裂缝,一道冒着白光的裂缝!!! 二进青龙坟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进吧”老太太还是那么平静:“不过我提醒各位,里面可不是什么善地儿,所有的危险自负” “知道了”马伯伯说道。 为了还魂帕,我也咬咬牙回:“知道了太太” 只有老苑,老大不愿意了,紧紧跟着老太太,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老太太啊,我可是无辜的啊,您得保护我吶,我没有他们本事大,这一路就全仰仗您啦?” 老太太并没有搭理他径直朝前走去,大白护着她,完全看不出大白养尸狒狒的阴戾感觉。 我们鱼贯而入倒是十分顺利,就如我们当初进来是一样的。 里面的情景丝毫未变,整个青龙坟的空间都不一样,跟外面月朗星密的清凉环境相比,这里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永远挂着一轮猩红的月亮,月亮下像的整个村子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压抑,不舒服是我在这个村子里的所有感觉。 “您老人家能不能感觉到袁道长在哪里?”马伯伯一边小心翼翼四处寻找,一边询问老太太。 老太太冷冷回道:“我又不是神仙,还能感知,他说不定早就死了“ 这种语气,这种环境,让人真的很不爽,不过也没办法,老太太一直都是这样淡然,带我们来找还魂帕就是很大的恩惠了,只是,现在看着马伯伯着急的样子,我不敢提让她带着我们先去找还魂帕,毕竟都是围着我的事情过来的。 “不太对劲啊”老太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们本就紧张的心更加紧张了,老苑更是直接把金盅拿在手上,以备着急的时候救命用。 “怎么了?”马伯伯接道。 我四周看了看,猫狗和大白都不知道钻去哪里了,不过不用替它们担心,都是有灵性的主儿,只有它们伤害别人的份。 老太太却又不说话了,看似眼盲,却丝毫不妨碍她走路,甚至绕开每一个小石子和树枝,带着我们轻车熟路直奔她的目的地。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眼前。 不是别处,正是我们之前印象最深的老梧桐树跟前。 梧桐树这里和我们走的时候情景依旧,满树的叶子掉落在树下铺着厚厚的一层,一旁是我们抬出来的灵媒他们几人的尸体,都静静地在这里,仿佛一点变化也没有。 老太太站在几米开外旁,指着石碾子上的尸体问道:“这就是那几个死了的人?” 老苑连忙点头:“嗯,是,我也差点死这儿” “那些死魂呢?”老太太并没有对老苑说什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说完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她慢慢把头转向了我,虽然没有目光,我却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她窥视一样,浑身不自在。 “全部在你身上?!”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得出这样的结论,说这句话的时候便不再是那么的淡然了,我能听得出她语气里微微的颤抖。 虽然我们已经跟她说过,梧桐树的叶子全部掉落了,她大概也知道依附在叶子上的死魂都散了,却没有人说死魂都进入了我的身体。 “额”我顿了顿:“好像是的” 老太太的手骤然搭了上来,搭在我的手臂上,她冰冷而枯瘦的手指像极了地面上的枯树枝,抓的我生疼,想要挣脱,却发现她力大无穷,此时她的手心如同卧着一块冰,冻的我直哆嗦。 片刻,她便方下了手,幽幽叹了口气:“我说你的阴气怎么这么重呢,原来竟然吸收了这么多的死魂,姑娘啊,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那,怎么办?”我拍打自己的身子,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把那些东西给排出去。 “我也不知道,头一次见,要知道,那些在叶子上的魂魄可都是大凶的怨气之魂啊” “是树葬的魂魄?”我当下心里一阵犯恶心,因为知道很多死者都死的特别惨,死后不甘,魂魄不散才被人送来的,原来所谓的树葬指的竟然是青龙坟的梧桐树! 老太太点点头,随后伸手:“你的阴阳镜拿来” 我忙不迭从怀里将阴阳镜递给她。 她接过来开始摸索,摸索阴阳镜的每一个镂空的花纹,一直到铜镜的面。 然后对准我的身体:“你试试它的反应吧” 我突然觉得一道猩红的光从阴阳镜里折射出来,红光笼罩了我的整个身体。 身体突然之间开始难受。 仿佛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蚂蚁啃噬一样,痛痒难当,让人根本就无法承受。 “啊!!”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双手开始扣脑袋,揪头发,满地打滚,这种痛苦,至今以来第一次忍受,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有一个字:疼! ‘汪汪’ 突然,耳边传来元旦的怒吼。 老太太这才收起阴阳镜,随即,我身体的痛苦也立刻消失殆尽。 我卷曲在地上,和那几个尸体混在一起,仿佛自己也死了似的,浑身散了架子一样,根本就不想动一下。 元旦靠过来,用鼻头拱我的脸,发出呜呜的叫声,然后用爪子开始扒拉我的胳臂,直到我伸手摸摸它的脑袋,把它硕大的脑袋揽在怀里,它才安静下来。 而花姑娘更是直接跳到老太太脑袋上,抓她的头发,我是有心阻止的,可惜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由他去了。 老苑和马伯伯就蹲在我身边,老苑伸手将我搀扶起来,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而马伯伯则起身到了老太太身边:“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阴阳镜我不是没有照过,充其量知道我自己被鬼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我看不见的厉鬼,知道对厉鬼有很大的震慑作用,却不知道居然会有这样的力量 老太太收起来阴阳镜对马伯伯说道:“你也看见了,我照了她也就不足半分钟,她就痛苦成了这样,可见她身体里吸收了多少怨气吧” 我喘着粗气靠着老苑的力气坐了起来:“太太,我,我怎么不知道阴阳镜有这个力量?” “用镜子的人不是你吧,给你的时候根本就没告诉你怎么用吧”老太太回过头平静地说道。 墓地大门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是啊,爷爷死的太突然,根本没有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言就撒手人寰了,阴阳镜是他留给我的东西,可是我除了知道那些特点之外,根本就不知道阴阳镜是干什么用的。 我老实地点点头:“我就知道奶奶拿它照过几次被鬼缠了的人,爷爷用它和另一个阴阳镜劫过那种千年老鬼” 我的话刚说到这里,老太太似乎吃了一惊:“另一个阴阳镜?” “啊”我点点头:“我爷爷的战友,说他们俩一人一个保管着,可是我却从书札里看说阴阳镜似乎并不是我爷爷得到的,说句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不可能”老太太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的话:“阴阳镜世间独一无二,就跟这还魂帕一样,怎么可能会出现第二个!” 我倒是不吃惊与老太太这句话,因为这句话苑辰也隐隐跟我透露过,所以还是有思想准备的。 “可是,我见过另一个阴阳镜”我想了想说道。 爷爷死的那天惨痛无比的记忆又一次浮上心头,说实话,我是一个特别逃避的人,爷爷死了之后,我就没有回忆过任何关于他老人家死的时候的事情,我怕。 “你说说看”老太太说道 我没想到,她却感兴趣。 但是,她并没有静静听着我说,只见老太太的身子侧着在距离梧桐树大约有半米的距离,开始绕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着我说话,她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细语,声音特别轻,不至于让我说不下去,于是我便也随着她开始转圈,一边诉说我爷爷去世当晚的情况。 不知道走了第几圈,我正絮絮叨叨说着那些令人沉浸在巨大悲哀中的场景,突然耳边传来了老苑无比兴奋的声音:“呀,出现了,竟然出现了!” 我顿了一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下我和老太太走路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圈,一个冒着白幽幽的光圈,规则的圆圈就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似的,我们像是踩在一块冒着地光的玻璃上似的,白幽幽的光从下面照上来,照着我们俩的身影,我自己看不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样子,老太太那边却惨白如死一般! 梧桐树叶此时开始微微颤抖,像是被风撩拨一样,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整体听起来,却像是一种语言,和老太太说话差不多的语言。 我抬头看了看,剩下不多的梧桐树叶微微摆动,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朝我招摇一样,有点渗人。 “你接着说” 也许是半天听不见我的声音了,老太太突然停住了她自己的声音,一边走路,一边跟我说道:“你是说火夺去了你爷爷的性命” “嗯,是”我回回神,镇定了一下,继续和老太太走路,继续跟她讲述我爷爷去世当晚的情况。 她脚下生风一样,越走越快,我也是时不时撇撇脚下的这道被我们走出来的光圈,一时间觉得有股阴风从地下窜了上来。 老太太回头跟老苑和马伯伯说道:“你们俩体质都靠后一点,别让这煞气扫到了,到时候还得照顾你们” “哎哎”老苑忙不迭答到。 我回头发现两只猫两只狗外加一个养尸狒狒都安安静静蹲在碾盘尸体一侧,眼睛瞪的圆圆的在看着我们。 等我也说的差不多了,老太太的脚步也开始放慢,我抬头看看她,不知道她是否把我说的话听到耳朵里去了,不过,这一眼根本就看不出啥来,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梧桐树地下,是一个大墓,你要找的还魂帕就在里面”老太太沉声说道。 “墓的入口啊”老苑一扫颓废阴霾,又一次兴奋了。 “不准动墓里的任何东西,这墓是受过诅咒的,若是你们不听我的,那么,最后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老太太眼睛突然微微泛起了红光,正如我之前曾经见过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不动不动”老苑胆小,一听这话,立刻改口:“保证不动” 马伯伯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一直很冷静,此时也终于开口了:“您为什么要帮我们打开这个墓地,按理说如果是我们求您,也只是求您救救袁道长,但是此刻,您直接打开了墓地大门,我不得不.。” “为了阴阳镜”老太太冷冷打断他:“我要阴阳镜,但是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像有些人不择手段” 马伯伯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人却四处寻找,我知道他在找袁道长 “元旦,帮着马伯伯寻找袁道长”我对蹲着一旁快要睡过去的元旦说道。 元旦卜楞了一下耳朵,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汪汪地叫了两声退了出去,马伯伯便也马上起身跟了出去。 老太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以为她会跟我说袁道长死了之类的,可是她没有,她依旧慢慢走在这个光圈上,外面的事情似乎跟她无关。 我恍然大悟,老太太是在数步子吧,她这么走,我早就脚酸了,不知道一共走了多少步了,老太太虽然嘴里念叨着什么,但是她似乎每走一步都是有计划的。 我刚想到这里,老太太突然停了。 站在梧桐树和碾盘的中间,白光森森,我才注意到她那双穿着蓝色绣花鞋的小脚,竟然是尖尖的。 我心里猛然一惊:不对,在山上洞里看见她双脚朝上的盘着腿,那时候她的脚虽然穿着黑色的袜子,但是,是正常的大脚。 这怎么走了一下路,竟突然变成了小脚。 随着目光往上移动,耳边也传来了老苑的惊骇声音:“她,她,她怎么变了一个人!!” 再等我抬头,老太太已然成了一个少妇模样。乌发云鬓,点翠环绕,白玉一般的细嫩脖子。 只是,那张脸! 我惊骇地倒退了出去,离开了那个光圈。 那张脸,不久是我们在这里已经看见过的,无眼!血窟的眼窝深陷在她惨白的脸上! 青龙墓主 - 纸扎人 - 月若素 等我撇见老苑的时候,他老呆在那傻了似的,俩眼直愣愣看着老太太,一眨都不眨一下。 就在我呼唤老苑的时候,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咔咔的脚步声音,这声音是元旦走路指甲划地的声音,看来,它已经带着马伯伯将袁道长找到了。 我一抬头,果然看见两个相扶的人从月亮下的阴影里走了过来,步履蹒跚,满满的沧桑感。 袁道长头发凌乱,脸色十分不好看,步子看起来也发虚,在马伯伯的搀扶下还飘忽忽的感觉。 看见了白光里的老太太,马伯伯脸色变了一下,但是因为我近在咫尺,他倒是也没表示什么,但是袁道长就不一样了,猛然看清了老太太的样貌,袁道长竟出乎意料地大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身子卷缩回去,瑟瑟发抖。 我心里吃惊:这可不是袁道长应该有的表现啊! 马伯伯马上招呼老苑:“来,那小伙子” 老苑愣着没说话,我推了他一把:“去帮马伯伯去” 老苑这才回神,拍了拍胸脯:“哎哟我的娘呀,这是啥社会啊,吓死人了” 老太太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吃惊和恐惧而恢复原样,她淡淡站在原地,仿佛凝望梧桐树似的,许久都不说话。 马伯伯赶过来的时候轻轻碰碰我的胳臂,明知故问:“这,这是那位老人家?” 我点点头。 尽管马伯伯十分震惊,甚至都改了防御的姿势站在我跟前,但仍然没有能吓到他。 老太太听见说话,这才回头,嘴巴没张,但是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那声音依旧是老太太的,她对着我们说道:“年代久远,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那还魂帕就盖着墓主的脸,你们想要,跟我进去拿吧” “这,这是谁的墓?”马伯伯忍不住问道:“您,您又是什么人?” 这些话,正是我想问,但是不敢问的,我怕自己一张口,老太太发飙,那我们岂不是都困死在这个鬼地方。 我紧张地看着老太太可怖的脸,白光映衬,她更加狰狞可怕。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更了解一下,好等我们进去的时候顺利一些”马伯伯也发怵了,马上补充了一句。 老太太缓缓转过脸来,面对着他,喉咙里冒出话语来:“这是琳琅郡主之墓,还魂帕就盖着郡主的头” “您,不会是琳琅郡主吧?”从远处冒出来这么一句,这是老苑的声音,我回头去看他,只见他一手扶着袁道长,一手摸着元旦的耳朵,逃跑似的姿势站在哪里,看样子万一有什么不对,他好转身就跑。 老太太却并没有介意,只是缓缓摇摇头:“我不是,你们跟着我进去吧” 说罢,也不管我们同意不同意,右脚猛然抖动,我才看清,她脚下踩着一个圆圆的东西,电视剧看多了我知道,那是机关启动的地方。 她没有眼睛,却比有眼睛的还要精明,一只手伸向梧桐树,在书上画着一个一个的符号。 树叶开始抖动,我的心也开始颤抖。 那符号,不就是我曾经在我家的书札上见过的,当我们家老祖先发现全村人消失之后留下来的那个神秘的符号么!像是佛家的万字符,却又比万字符多一些笔画。 那些符号慢慢演变成了一个咒,向梧桐树的树干靠了过去,慢慢一点点地融入里面去了。 ‘轰隆隆’ 耳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地开始抖动,两旁的墙壁也开始摇晃起来。 这种动静,连元旦和那只大黑狗都惊的叫了起来。 大地摇晃,我站不稳,几次差点跌倒,不过我也注意了,尽管摇晃的很厉害,但是周围的建筑物并没有倒塌。 正想这些建筑物怎么这么结实的时候,碾盘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扭动的声音。 只见碾盘上的石头碾子开始无人拉动却自己滚动开来,来不及做任何思想的转换,只见碾盘突然缓缓下沉。 而随着碾盘的下沉,老太太脚下的那个光圈也越发怪异起来,老太太从容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我身侧。 片刻,硕大的梧桐树开始咯咯作响,树干树枝竟遥遥神起,一股暗红色的血液从树根部缓缓流出,在我们踩出来的光圈里形成一个血圈。 “这!”马伯伯刚说了一个字。 只见被血染过的光圈暗淡下去,却也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随即,老太太招呼我们:“墓门打开了,你们随我进去吧” 我心说,糟了,看来老太太是为墓主吸新鲜的魂魄吧,把我们放进去可能就是为了这个。 为此,我拉了马伯伯一把,马伯伯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带头下去了。 我连忙将自己是心思告诉了马伯伯。 马伯伯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的那一轮猩红的残月,又回头看了看特别不对劲的袁道长,坚定地回我:“下去,否则我们在这里也是等死” 说着,招呼老苑一声:“走,下去!” 自己随后跟了进去,我无奈了,只得紧跟了下去。 看似黑乎乎的入口,整齐的台阶一直延伸到地下,我们进了一般就发现,其实里面并不黑。 两侧燃着豆大灯火的长明灯,跟外面的蜡烛不一样,长明灯就是一个小油灯,边上有一个小油桶以及一个精巧的小铜勺,我们跟在后面,前面的老太太每走过一个长明灯都要舀一勺给长明灯添油。 “是尸油吗?”我问马伯伯。 我看见他正凑过去观察,以他的身高,正好能够看见小油桶。 马伯伯摇摇头:“不太确定” 墓道两侧是四四方方而平整的石头垒成的,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壁画或者装饰品,看起来像是地下通道似的。 青龙墓主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好在有长明灯的照射,加上脚下很平整的台阶,因为怕台阶上有机关,所以走的很小心,不一会儿老太太就不见了,只剩下我们慢慢地走在台阶上。 马伯伯还跟我悄声说别跟丢了,万一这墓里有什么机关,我们也好跟着老太太一并躲过。 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早就没有了身影,只是在遥远的地底下,有一些白色的光亮,就仿佛我们进出这个地方的时候亮起来的那道白光是一样的,我甚至怀疑我们从这个台阶下去进入了是另外一个空间。 大白带着四只生灵走在我们牵头,这样反而让我放心不少,如果有问题,起码大白那么敏捷,肯定能够起到帮助作用。 就这样,一直跟着它们往下走,这条天梯似的台阶足有几十米深,四周冷的如同冰块垒砌的似的,我摸了一把,两边的墙壁上寒冷如冰,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在石头外面,真的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 我们就这样一直往下走,快到尽头发现我们也是多虑了,直到走到墓真正的入口,我们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冷。 伴随着我们一步步接近那个白光点,周围越来越冷,冷的仿佛身置地狱一样,马伯伯每说一句话都带着白白的寒气。 老苑一个劲在后面碎碎念:“怎么这么冷啊,这冷的,怎么感觉也像养尸地啊,这绝对是个养尸地啊,对不对袁道长?” 袁道长一直没说话,这次再见到他之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用我们常说的话,就是魂儿丢了一样,不过,我还没有机会试试他到底丢了哪个魂便一直走到现在。 墓道的尽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出口,之前觉得并没有什么,等站到出口那那一刻,眼前豁然一下子就亮了。 前面不像是墓室,反而像是仙境一般,仙气缭绕,莹莹光辉围绕着墓室正中央。 此时,我也知道为什么在上面梧桐树边上,我和老太太走着走着会走出白光来。 完全是因为从下面透上去的。 这是一个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主墓,白光便是来自墓中央的冰柱上。 照的整个墓室竟然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完全不像是之前我想到的那样会有恐惧感。 那道冰柱晶莹剔透,如同一支簪子一样,盘着冰花一直延伸到正上方,和梧桐树硕大的根部交织着,确切的说冰柱冒着青白青白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在冰柱的中央,有一个硕大的长方形的冰床,那床上躺着的,应该就是这个墓的主人——琳琅郡主 四周莹莹光芒里隐约看见一些东西,应该是墓主的陪葬,最让人注意的是四周没有点燃的白色蜡烛。 那蜡烛点燃很邪门,竟然能够召唤出很多恶魂,我们在外面已经领教过了。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墓室的墙壁上有壁画,水粉胭脂似的吐沫的画卷,犹豫距离远,不是很清楚,大概看着却像是地狱的刑罚似的,鲜血淋漓的可怖。 我收回目光。 此时的老太太正跪在墓主的正前方的蒲团上,她双手合十,很虔诚地对着墓主祷告着什么。 寒冷的白气缭绕着她转,形成一个旋窝。 那只大白静静地和我们站在一边,仿佛对墓主也是极为虔诚恭敬,大黑小黑一边一个静等。 我的元旦和花姑娘比较不老实,元旦驮着花姑娘来回在冷气里走,走来走去带动着一层白气跟着它们来回动,爪子触地,发出咔咔的声音,伴随着咔咔的声音,听着还像是有滴水的声音,有节奏地滴答着,只是找不到出处,我还在纳闷,这里冷成这样,即便是滴水也应该早就结成冰了,怎么却听着像是有流动的水似的? 墓里的冷达到了极致,寒气入侵,让马伯伯的脸很快蒙上了一层冰霜,呼出的气都是瞬间能凝结成冰碴子似的,寒气逼人。 老苑扶着袁道长站在了身边,两人同样一头白色的冰碴,眉毛和胡须都挂着霜似的,打眼一看,仿佛刚刚从尸体冷冻箱里推出来似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你怎么没有事儿啊?”老苑也发现了,双手插着袖口,哆哆嗦嗦地问我:“我们搞的都跟白发了似的,你没事人似的,你不冷么?” 我搓搓手,手冻得直发麻,呼了口气:“咋不冷,冻死了” “哎,你呼气怎么也没有白色的寒气啊”老苑突然又惊叫了一句:“你,怎么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你,你不会不是你自己吧?” “嘘,阴阳镜”突然,耳边传来马伯伯细微的声音:“她在拿阴阳镜” 阴阳镜从在上面开始就一直在老太太手里。 我这人神经比较大,我觉得反正也是用来还还魂帕的,所以就没有跟她要。 经马伯伯一提醒,我们才重新把视线对准老太太。 此时她的背影俨然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她背对着我们跪在那里,正前方是冰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犹豫距离和高度,我们看不清楚床上是什么人。 老太太已经双手将阴阳镜举过头顶,低低地念诵着什么,听不懂,但是听着语气像是祈求。 滴答滴答,那水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渗入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元旦焦躁地叫了起来。 “元旦,安静”我低低地吼了一句,元旦正站在袁道长和老苑身边,我发现它进来虽然来回走,但是还是老在袁道长身边。 听见了我的吼声,元旦才凑到我跟前,舔舔我的手心,低低地哼了两声,然后张开嘴巴呼气,这么冷的天气,它应该不会这样。 “马伯伯”我低声对身边的马伯伯说道:“您有没有发现,元旦从开始就一直在袁道长身边,莫非袁道长有什么不对吗?您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头顶鲜血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把头偏过去,眉头皱的跟一个疙瘩似的:“我,我是在出去的时候一拐弯就看见他了“ “一直没说一句话?”我又问道。 因为我注意到袁道长这次再见之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而且神色古怪,眼神里面充满了恐惧的色彩,很不一样。 马伯伯扭头又看了看袁道长,然后摇摇头:“没有说,我估摸着他可能是因为在这里时间太长给吓到了,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点点头,要说他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嘘!” 正说着,耳边传来老苑低声噤声的手势,他顺势将手指向前面老太太,只见老太太已然起身,正对着冰床发呆。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趁着现在墓室里没有什么变化,赶紧去取了还魂帕回去才是正道,于是朝着老苑点点头便轻声走了过去,和老太太站在一个位置往里看。 “我,可以去取了吗?”我怯怯地问道。 实际心里一直在打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反正觉得前面太顺利,后面指不定有什么等着我们呢。 “我去吧” 随后我身边冒出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马伯伯也已经跟来了,站在了我们一条线的位置往里眺望,想看清楚冰床上的情景。 她缓缓转过身来对着马伯伯摇头,然后对我说道:“你去吧,也只有你能去取才能拿到” “为什么?”耳畔又传来一个声音,是老苑,他人没有过来,依旧扶着袁道长。 “因为只有她上去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否则就是去一百个人,也得死!”老太太冷冷回道:“这还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从她身边离开,男人过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我心里一紧,没敢说别的。 她一直说我没有活人气息,我自己也能够感觉到,包括在这里地细微差别,比如白霜,比如呵气等,所以这句话还是十分可信的。 “行,我去”我点头道:“那,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 “不管你看见了什么,你解开还魂帕就离开就是了”老太太说道:“我自然会把阴阳镜供奉给郡主的” 我正要上去,心里还想着:我能看见什么呀,无非就是一些厉鬼的幻象什么的吧,不至于让我迷了心窍吧,这些思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耳边又传来老太太话锋一转:“你上去之后可能会看见一些一时间令你难以接受的东西,但是不要慌,更不要叫出,否则惊动了郡主,我也无法帮你了,千万记住切不可抬头看” 我懵懵懂懂嗯了一声便往里走,心里一直缭绕着她说的最后一句,不可抬头看,为什么,头顶上有什么?。 说句实话,人这好奇心就足以把自己害死,她若不提那句别抬头看,我估摸着自己根本就想不起来没事抬头看一眼吧。 带着胡思乱想,我一步步接近了冰床。 冰床距离我大概有三米左右,在冰床的四周由一根冰柱对她进行着天然的隔绝保护,冰柱的头顶是盘枝错结的梧桐树的根部,我们站着远处只能看见冰柱到树根的外围,所以里面的上面是什么情况还真不知道。 冰床下面有三个台阶,全部都是用冰快垒砌而成,也是一样散发着惨白的雾气。 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首先看见了她的一双精巧的鞋子,黄色的绸缎上镶嵌绿宝石以及绿色的花穗图案,玉石鞋底,黄金钩边,这双鞋,若是到了市面上,恐怕是价值连城的。 我撇撇嘴,继续往里转,因为老太太说过,我要到她的另一侧去。 身着凤冠霞帔,玫红色的长袍凤凰刺绣,狮子滚绣球的收边,万福字的暗底。 双手平平放在胸口的位置,双手上的十个护甲,一个护甲一个颜色,雕琢着各种图案,镶嵌着各种宝石,璀璨耀眼,真是让人心动。 一双金丝手套护住了墓主的整个手,想来,那也是一双举世无双的纤纤玉手。 再往上便是一张白白的手绢盖着的人脸,手绢盖着她鼻子以上部位,竟然只露出一只鲜红的唇,仿若活人! “这是死了百年的人?”我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仿佛知道为什么会很顺利地拿阴阳镜换还魂帕了,莫非老太太想复活她? 云鬓盘在头上,满头珠翠围绕着一个黄金的凤冠,别的倒也罢了,只是凤冠上的那枚鲜红色的宝石,大的惊人,比喻的话,应该足有鸡蛋那么大,仿佛此时还莹莹绕着水滴,流动着的光波像是水纹一样鲜活。 我绕到了她的后面,谨记着老太太嘱咐的话,不要抬头看,拿了手绢就走人的事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触碰她脸上的手绢。 我的手伸过去的一刹那,还没来得及抓住手绢,突然一滴鲜血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温温热热的鲜血在我的手背上化开,转而向手背两侧四散开来,仿佛一躲鲜红的花儿盛开似的。 我的心里一惊! 幻觉! 我对自己说。 可是,那带着温热的鲜血慢慢变得冰冷,干涸却并没有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滴答’ 耳边再次传来之前我听到的水滴声音,近在咫尺。 我不得不把目光再次聚焦在刚才我手被滴血的地方,那正是那颗红宝石的上方。 ‘滴答’又一声传来。 我清清楚楚看见一滴鲜血滴入了红宝石,发出的声音便是鲜血和红宝石触碰的一刹那,鲜血滴入红宝石,一点没有溅开竟然全部融入了红宝石,仿佛为红宝石的色彩又增加了几分一样。 头顶上有鲜血! 老太太嘱咐的事情一下子全部都抛在了脑后,头上有什么?我的后背一阵发冷。 耳边除了滴答声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抬头!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 头顶死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声惨绝人寰的叫是我发出来的,根本就忘记了老太太叮嘱的那些话。 因为我看见了让我难以接受的东西。 冰柱的顶头和老树相接之处倒挂着一个人。 若说人也没什么,只是他头朝下被树根盘结倒掉着,呲牙咧嘴怒目圆睁地朝下看着,他的眼睛里流出两道血泪,汇集眉心的一点红伤口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血! 他裸露的肌肤上爬满了白色的昆虫一样的东西,看不清这个人的脸部的真实情况,只觉得血和白色混合在一起,唯一的干净地方便是那滴血的眉心~ 而这个人,正是此时被老苑还扶着的袁道长! 别人也许在这种情况下会认错,可是袁道长他已经破烂的长袍衣服,头上扎起一个丸子的发髻被扯起来,以及他胖乎乎的身材! 我以能想到的最快的速度逃离冰床,并且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自己的使命:还魂帕。 我在最后紧要的关头将还魂帕一把拽了出来,攥在手心里撒开了腿就往外跑。 耳边离开传来一声声的惊骇呼声:“小心!” 只觉后脑一阵罡风袭来,冷气瞬间走遍全身,像是马上要冻住我一样,四肢开始变得麻木,连步子都不再敏捷,那种麻木感,就像是零下四十度的天气里站了俩小时,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身体。 ‘汪汪’ 耳边传来了元旦的声音,但是花姑娘更是敏捷,它本来在老苑怀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的,一跃而起从我耳边擦过。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随后撕拉一声,像是衣衫被猫爪子挠破的声音。 紧接着元旦也跳了过去,又一声闷响,伴随着哗啦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墓室。 我恢复了很多。 老苑和马伯伯都过来扶我,而我的目光一直锁定那被老苑松开就一直卷缩在角落里的袁道长,他毫无生气地卷缩在那里。 猛然听见耳边传来呼呼的什么声音,我顾不得袁道长这边了,回头一看,马伯伯和老苑正用身上的衣物当作武器,挥舞着驱赶飞过来的白色的东西,那东西便是刚才我看见的袁道长裸露地方覆盖的白色昆虫,而我刚刚感觉到的罡风也正是它们扑来的时候带动的,辛亏元旦和花姑娘撞了过去。 成百上千只聚集在一起竟然带着冰碴,仿佛一个冰柱一样,被元旦花姑娘分别击碎之后才四散开来朝着我们扑来。 只是瞬间,原本安静的墓室就变得到处都是这种小飞虫,我也注意到这些小飞虫个个都如我们平常所见的萤火虫一样都带着光,只不过是惨白惨白的光,死气沉沉的如同之前在村里点亮之后鬼来之前的那种蜡烛的惨白的光。 “是虫子都怕光”马伯伯一边挥舞他的外衣驱赶那些东西,一边大声对老苑喊道:“有火没有?” 我站在外围,按说小飞虫如果攻击我的话,也早已都在周围打转了,但是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如同攻击马伯伯和老苑那样,它们飞过我身边,仿佛我并不存在一样。 包括墓室里的老太太以及猫狗和大白。 此刻老太太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动都没有动过一下,那一大片的飞虫飞过她身边,根本就没有停留的。 我立刻飞奔过去:“太太,现在怎么做?” 她还没回答我的话,那边老苑大叫着朝墙根跑去,他倒是比较精明,发现了猫狗也没有被攻击,此时将花姑娘抓在肩膀上,头部算是被保护了起来,奔向的地方正是有蜡烛的地方。 “蜡烛能点吗?”我刚刚问到这里,老苑那里已经亮了火,一旁的蜡烛也点燃了起来。 因为火的缘故,那凶猛的小飞虫竟然真的退了一大截,这让我们大家喜出望外。 老苑愣了一下,然后奔向下一个蜡烛。 那些蜡烛,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都是崭新的没有点燃的,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和外面的蜡烛一样,点燃会招到恶鬼。 此时,随着老苑每点燃一个蜡烛,飞虫就退后一截,心情也放松一些。 站在我身边的老太太突然说了一句:“这是尸蛾,咬到之后会不省人事的” 我没搭理她,心说:都什么时候了才冒出这么一句来,若是被咬,岂不是已经没有用了. 突然,回头瞥见了卷曲在原地的袁道长,心里一急:“太太,那,袁道长,他,是不是倒掉在琳琅郡主头上?” “已经没有袁道长了”她叹了口气,轻轻回道。 眼看飞虫的范围也越来越小,此时马伯伯早就跟老苑站在一个位置上,他还拉着元旦,,而飞虫已经聚集在一起全部都堆在冰床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亮光的蚊帐似的,护着冰床上的人。 “这!这是?” 耳边传来了马伯伯和老苑共同的惊呼,我以为又发现了飞虫或者别的什么的。 等再次面对这个灯火通明的墓室才发现,原来墓室已经被蜡烛和飞虫交映的光照的明朗起来。 而让马伯伯和老苑共同发出惊呼的,是我想都没想过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大堆的尸体。 排列地整整齐齐地站在这个墓室的一个隐秘的洞内。 如果不是因为蜡烛将那边点亮,我们只以为这个墓室是没有其他暗室的。 惨白,阴郁,诡异,说不出来的感觉全部都形容在这群尸体上。 “是,青龙坟的村民?!”我对着老太太颤声问道:“都说消失了,其实全部尸体都在这里!!” 此时的老太太干瘪的眼睛里早已流下两行血泪,她惨白的脸映衬这两行红红的血泪,可怖可怜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您,不会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我带着惊诧,颤声又问道,和这个墓室一样,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郡主尸变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问老太太是不是这个村子的一员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准备的,同样的眼瞎,轻车熟路的进来,还有一颗看起来上了年龄的扣子,这些都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也是这个村子的一员。 老太太没说话,老苑急了,在那边大喊:“老太太,怎么才能够消灭这些东西啊?” “这尸蛾专食尸油,被咬之后人会短暂昏迷,它们尤其喜欢活人的眼睛,不要被它们攻击到眼睛了”老太太突然答非所问的又补充了一句关于尸蛾的话。 “怎么样驱赶或者消灭?”我也顾不得老太太怎么怎么样了,先把这尸蛾消灭了再说呀。 谁知道此时的老太太竟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啊?那你带我们来”老苑嘴快,直接就埋怨出来了,也不想想,是人家主动带我们来的嘛,还不是我们跪求人家才带我们来的。 马伯伯拉拉老苑的袖子:“别这么说话,是我们求着老人家带我们来的” 我注意到老太太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想着也许她并不放在心上,果然,老太太随后说道:“你们可以躲避在猫狗和大白身边,那些尸蛾对它们不感兴趣,当然,小姑娘身边也行” 我甩了甩手上的还魂帕连忙说道:“那就走吧,反正还魂帕也到手了,先撤出去再说” 话音刚落,只觉后脖子一个凉气窜了进来,如同第一次尸蛾扑过来是一样的,心里还纳闷,老太太不刚刚说过尸蛾不攻击我嘛,怎么转眼就又来啦? 耳边却传来老苑的惊骇呼叫:“丫头,丫头,不不,不好了,快跑!” 这一次马伯伯也跟着朝我焦急地招手:“丫头,蹲下!快躲开” 我心里知道不好,下意识蹲了下去,只觉得屁股像是被木棒打了一棍子似的,疼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觉得头顶呼一下闪过一个身影,直戳戳地倒下去了。 我刚刚松了口气,想起身看看倒在冷气缭绕地下的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人,还四面观察,是不是那些尸体活了,腿便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两步。 “停” 说话的是老太太,她的声音冷的如同这墓室的空气一样:“退开,快点” 可是已然是来不及了,她的话音刚落,地上骤然站起一个人来,没错,这个人是突然直直地从地上站起来的,跟僵尸一样,起身就跟我脸对脸挨上来了。 我吓傻了,眼前是一张美轮美奂却惨白无比毫无生气的脸,可是她艳红的嘴唇却能动人心魄,两只深邃黑色的眼睛里仿佛装着璀璨的宇宙一般,让人不觉一呆,仿佛也并不是那么可怕。 就在这时候,她的眼神突然变了,深邃的黑褪去,眼底突然冒出一股猩红。 我一惊,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肩已经被她用护甲穿了进去,鲜血已经流到了胸前,而老苑和马伯伯正一边一个掰着她的胳臂往外拽我。 琳琅郡主! 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头皮带着头发随着冷气飞舞在空中,喉咙里发出嘶吼,震动人的耳朵。 我也算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飙了,不是因为老苑和马伯伯,他们俩根本动不了她,她发飙是因为花姑娘在她头顶将她的头皮挠开了,而元旦正咬着她的裙角死死往后拽! 我顾不得疼痛,眼看着一边露出恐惧神色的老太太,连忙求救:“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拿了还魂帕嘛?”她突然颤声问我。 “拿了”我甩甩手,鲜血险些流进了还魂帕,还好,此时还魂帕安然。 此时琳琅郡主头上掉下一大块头皮,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脑袋上只是一层,被花姑娘一抓,连着大片头皮竟然像是墙壁一样,甩开了,不过因为她是死人,并没有血。 琳琅郡主在意的是她头上那块与她血肉相连的红宝石,所以顾不上抓我们,先去护着红宝石了。 她的护甲又尖又锋利,还带着这么多年的尸毒和怨气,朝着花姑娘插了过去。 花姑娘灵活,瞬间跳了下来躲进了老苑的怀里,这下可不得了了,老苑就成了她攻击的目标。 带着一股煞风,朝着老苑扑了过去。 老苑和她近在咫尺,根本也没想到花姑娘会跳到自己怀里,好在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时刻警惕着的,知道不好,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妈呀,别追我,我没惹你.” 不过老苑灵活,又拐着弯的跑,琳琅郡主身后有死活不撒嘴的元旦,所以一时半会琳琅郡主也抓不到他,倒是可以让人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老太太也追了过去,一边喊:“郡主,别杀人了” 可那郡主早死了,哪会有心智,她说也只是等于对死者叨念叨念罢了,不过看得出来,她确实不想伤害这位郡主。 老太太追着郡主跑,她身后跟着她自己的猫狗以及大白,只是这三只生灵都是她自己的,她无心伤害郡主,那三只更只是追逐,不曾上前去阻拦或者撕咬。 马伯伯这才缓了一口气,连忙过来扶我,顺便将自己里面穿的衬衫撕开递给我:“快捂着伤口,别感染了” 我感激地接了过来。 “你看见了什么?上面有什么至于吓成你那样?”马伯伯一边护着我往外围走,顺便拿了一只蜡烛点燃了,用来驱赶尸蛾,因为尸蛾虽然不追我,但是有零星的会时不时攻击他。 马伯伯知道我是个胆子不小的人,寻常看见一些鬼怪是绝对不会把我吓成那样,从而还引发了尸蛾。 此时的袁道长依旧卷缩在台阶那里,一动不动。 “袁道长死了”我咽了一口土木,低低地说道:“就在冰床的上方” “什么?”马伯伯惊叫起来:“死,死了?那,他.” 郡主尸变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得知袁道长的死,马伯伯将脑袋艰难地移到袁道长身上,然后难以置信地往冰床那边走去。 他走我能不走嘛,放他一个人过去简直就是给那群围着冰床的尸蛾送吃的。 “不可能”马伯伯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人却一个劲往里闯,他不是鲁莽的人,可见袁道长对于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马伯伯的脸色有些苍白,步子也走不稳,甚至忘记了驱赶周围扑过来的尸蛾,要靠我才能够顺利走了过去。 冰床依旧是冰床,只是少了那位琳琅郡主,郡主此时追着老苑在那堆尸体周围转,因为花姑娘时不时发出一声声低吼,而元旦依然死咬着不放。 尸蛾不断疯狂扑打过来,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东西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它们只是攻击马伯伯,而且成两队,攻击马伯伯的眼睛,尸蛾多了,马伯伯自然注意上了,用蜡烛护着自己的眼睛,艰难到达了冰床附近。 由于琳琅郡主的离开,袁道长的血便没有了容器,鲜红的血滴在冰床上,如同一朵盛开了的鲜花,然后马伯伯顺着鲜血抬头就看见了袁道长的尸体。 “不对”马伯伯连忙吼道:“不对,快来帮忙,他肯定没死,死人是没有流动血液的!” 马伯伯这么一说,我的心头也是猛的这么一跳,对啊,一直以来紧张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脑子,那还会有思考的功夫,袁道长只是晕过去了,只是魂魄出窍了,并没有死! 在看见袁道长的惨状之后,马伯伯确定他并没有死,人一下子就来劲了,和刚才判若两人,他匆匆撇开我:“照顾好自己” 然后奔向老苑那边,那边有一圈的蜡烛,是刚刚驱赶尸蛾的时候点燃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而老苑的情景也不那么乐观,虽然他抱着花姑娘避免了尸蛾的追击,但是却也因为花姑娘而遭受这个墓里最大的威胁,琳琅郡主的追杀。 琳琅郡主长长的护甲一而再再而三地划破老苑的衣衫,辛亏是冬天穿的多了那么几层,这要换成夏天,恐怕老苑早就已经被抓成筛子了。 “救命啊”老苑一边跑,一边躲,一边狂喊,抓烂的衣衫随着他的脚步飘扬在冷气里,活像那边浑身是毛的大白。 除了元旦,老太太根本就不敢太拦截琳琅郡主,我算看出来了,这老太太一定是琳琅郡主的丫鬟或者老妈子之类的,尽管她不断追赶,也不断哀求,但是却不敢做任何举动,所以才让她逼得老苑狼狈不堪。 “你倒是帮我一把呀老太太”老苑把脑袋在奔跑之中还要偏过来求着老太太:“你一直追她有什么用,光凭元旦根本就拉不住她,我快被她逼死啦” 老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墙角,那个墙角除了两个站立的尸体之外,已经没有了退路,老苑拉过一个尸体准备挡一下。 只是,他突兀地去拉尸体,那尸体却早他一步,两只干枯的爪子朝他袭来。 老苑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屁滚尿流地从琳琅郡主的裙子底下爬了出来。 “妈呀,又一个诈尸啦!!!” 他恐惧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墓室里,格外渗人:“帮忙啊,别让她追着我一个人不放啊” 老苑奔向我们这边。 于是,琳琅郡主一转脑袋就看见了我。 于是,我成了她的新目标。 她追我可比追老苑要狠,只是看了我一眼,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嗖地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窜过来了,和我脸对脸,连元旦都被它拽了一个跟头,不过就是没撒嘴,也够厉害的。 此时,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戾气,像觅食的野兽,没有片刻犹豫地将她带着犀利护甲的手又一次朝我袭来。 辛亏我躲的快,她的护甲插在了一侧的冰柱之上。 咔嚓 冰柱发出清脆的断裂之声,清凌凌的冰柱上出现了几道裂纹,并且向四外延伸。 她的指甲嵌在里面暂时无法拔出来,趁此机会,我低下身子从她的侧边溜了出来。 “这边”耳边传来了马伯伯焦急的声音:“上我这儿来” 马伯伯站在我另一侧的冰柱边上,一边指挥我:“这边来把这个冰柱撞碎” 我也在慌忙之中没有了思考能力,马伯伯就在我身边,顺便伸手拉了我一把,千钧一发,琳琅郡主的指甲从冰柱里抽了出来,而我也正好被马伯伯拉了过来,琳琅郡主的指甲随后扫到了我跟前,将我的头发扫掉一截落了一地,零散地落入了白乎乎的冷气里,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咔嚓 又一声清脆的响声,果然如马伯伯所料,她的手指再次插入了另一根冰柱里,马伯伯冷哼一声:“哼,没有思维,多厉害也不怕了!!来,咱们四面袭击她” “不行”耳边传来又一声冰冷的声音,不回头我也知道,那是一直追着她跑的老太太:“你们不能伤害郡主” “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不明白吗?”马伯伯此时也顾不上顾及老太太了,招呼老苑:“身上有法器没有,有全用上,别管管用不管用,先对付上再说”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些黑色的看似纤细却韧劲十足的绳索,趁着琳琅郡主的指甲没有拔出来的空当,一下子将琳琅郡主的脑袋套了上去,准备下死手勒住她。 老苑手里已经没有什么法器了,就一只金盅,那金盅也不是对付这种东西的呀,老苑一时间也没有了招儿,抱着花姑娘就扔了过来。 花姑娘炸成一团黑球尖叫着朝琳琅郡主的脸扑过来,我心说,那张精致的脸就算是完了。 谁知道思绪还没落地,老太太居然命令大白把花姑娘给拦下了! 陪葬古墓 - 纸扎人 - 月若素 花姑娘和大白重重撞在一起,花姑娘发出愤怒的一声猫叫声,马伯伯也恼怒了:“这边有个大活人等着救援,您要不想帮我们,也别添乱行么?” “不行!”老太太想也没想张口说道:“我带你们是来拿还魂帕的,既然还魂帕到了你们手上,你们就应该离开了,请出去吧,我会挡住郡主不让她追你们” 马伯伯哪里肯就这样放弃,他都已经看见袁道长的惨状了,所以二话不说拽着我就往另一个冰柱奔去。 冰床是一个大型的圆的冰柱支撑中间空的是冰床,像是在冰柱掏空一个洞,但是支撑大冰柱的是四个小冰柱,如今已经有两侧都被琳琅郡主弄出了裂缝,马伯伯的意思是想把这个冰柱给弄段,这样的话,袁道长就可以掉下来了。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心里也自私地认为拿到了还魂帕就赶紧回去吧,反正袁道长也已经没救了。 不过,马伯伯拉着我根本不容我说话,琳琅郡主更是步步紧逼,别看她是一个死人,她可不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的僵尸,追我的时候感觉她轻飘飘的像是一个灵魂似的。 咔嚓,随着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冰柱依然从单一的裂缝成为了遍柱开花的状态,一个个裂纹就像是天然雕塑的工艺品一样,从指甲插入的窟窿那儿散裂开来,我甚至感觉袁道长在上面轻轻摇晃了几下,马伯伯惊喜道:“差不多了,再来一下冰柱就倒了” “难道你真会为了救一个人而搭上你们三个人的性命不成么?”老太太冷生生地说道。 “不行”那边也传来老苑急切的声音:“冰柱不能倒,你看这个地方吧,那冰柱若是到了,我们多半也出不去了!” 因为老苑站的距离比较远,看东西肯定要比我们清楚。 可是马伯伯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袁道长近在咫尺,已经摇摇欲坠了,马伯伯此时都爬上了冰床,一边指挥我,一边准备接袁道长的身体了。 就在这时候,老太太发狠了:“大白,拉他们出去” 那只一只没有存在感的养尸狒狒便突然从老太太身背后跳了出来,翻身上了冰床,一把抓着了马伯伯的胳臂。 养尸狒狒力大无穷,抓马伯伯不费吹灰之力,可我这边也已经被马伯伯拉拽到了最后一个冰柱点,琳琅郡主紧追不放,以吓破我胆子的速度擦着我的头皮戳了过来,我的头发更是从头皮上直接断裂了,没有擦掉我的头皮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咔嚓。 又一声。 “完了”老苑大叫一声:“丫头快跑啊” 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冰柱上的裂纹迅速汇集,大大小小细碎的裂纹交集在一起将这个巨大的冰柱全部覆盖,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是捆绑袁道长身上的藤条发出的声音。 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但是有一句话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因为靠的太近,只觉得即便冰柱断裂了,四周也不至于塌,其实本没有放在心上。 咔咔,头顶纷纷掉落,我随手拂开一片掉落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顿时一惊:血迹? 仿佛下了一场血雨一样,整个冰柱顶端开始不断渗血,正如我们刚开始砍开梧桐树的树干那样,大片血迹混合着树干碎屑从头顶飘落下来。 再看马伯伯,没有那么可怕的了,他的脑袋上全部是血,猩红的鲜血将他的头发染湿搭在脑袋上,惨白的脸上一道道的血污混合着淋遍了身体上的衣服,好像一尊地狱的杀神。 血液促动了琳琅郡主,她的脸上突然扭曲起来,原本美轮美奂的脸狰狞着,眼珠子凸出一多半,因为血液滴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仿佛被开水浇过,出现了一道道触目皆新的水泡一样的红色的东西。 与她距离最近的我便是第一个遭殃的。 若说以前元旦还能勉强将她拖住的话,现在完全换了一种方式,元旦被她一个转身瞬间就甩出去撞在什么地方,发出一声惨叫。 我心念着元旦的安危,望过去寻找。 这一望不要紧,只见四周的尸体突然仿佛因为什么激活了似的,正朝我们这边靠近。 “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立马吓到瘫,嘴里问着话,身体却根本不由自己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些尸体眼睛都是两个黑窟窿,此时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本来就已经不堪一击的冰柱顷刻便成了围攻的对象。 这些东西没有心智,也不是用来激活攻击人的,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血雨让它们零时有了行动能力的时候,老太太一把将我推开:“愣着干什么,赶快出去!” 这一下,她将我推了出去,而在我所在的位置,落下了一块巨冰,如果没有来得及,我想我会被砸死的。 推出来的我也没有好受多少,一个长辫子的尸体横在了我跟前,我才隐约觉得似乎不是血雨引发的,那尸体的脸上若隐若现出现了一个人头的影子。 我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听见到处都是咯吱吱的声音,就像是这墙壁无法承受重量的那种声音。 “马伯伯快走” 随着一声吼,我的胳臂被老苑拉住,身子不由自主跟着他往外跑,那些尸体并不妨碍我们出入,我只是担心元旦,四外寻找。 等我和老苑跑到入口的时候,马伯伯已经接住了掉下来的袁道长。 入口处这个袁道长依旧卷缩在这里,事不关己的模样哆嗦着。 轰隆 这一声带着冷风带着粉尘还有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真完了,成陪葬品了”老苑沮丧地说道。 他说的不错,入口塌了。 被刚刚掉落下来的一大块东西堵住了~ 墓室坍塌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老苑傻眼了,这下可真出不去了吧,只得把最后的期待留给老太太,希望她能知道还有别的出口。 可惜随着墓室的冰柱的倾塌,墓室里的光线开始变弱,除了蜡烛勉强能够撑着照亮小范围的光之外,外围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我注意到,其实那些可以动的死人并不主动攻击人,甚至不攻击人,老苑一手拽着我,一边指着一个死人:“丫头你看,那人可不是跟别人一样的打扮啊,那边还夹着一个呢,你看,那边,那边第三个也是,这都是什么人啊?” 我观察之下也纳闷:虽然说大多数人都是清朝制服的打扮,可是里面夹杂着的也有和他们不同的人,比如老苑说的第三个人,那人带着一个鸭舌帽,穿着什么裤子看不清,但是蓝色的牛仔上衣是看的清楚的,蜡黄的脸上还有直戳戳的胡子呢。 “你不说,还真不好找”我随口说了这么一句:“难道,,这些人都是后来进入墓室而没有出去的吗?” 老苑咋舌,沮丧地在那自言自语:“啧啧,完了,我看,我们迟早落这么一个下场啊,迟早的事儿” 这时候,马伯伯已经接着袁道长的身体往过走了,无奈尸蛾太多,将他们俩围成了一个大茧子,眼看俩人就要被吞没了,我想了想,四个人齐心协力总比我和老苑等死的强,于是赶紧拉着老苑冲过去想救人。 就在这时候,墓室的蜡烛忽悠一下,全部熄灭。 本来因为冰柱的碎裂,冰柱从上面吸收到的光就已经散了,没有了任何光亮作用,墓室原本就黑,这么一下子变得只有莹莹鬼火,蓝幽幽地照着地面,诡异至极。 “有鬼” 老苑低声说道。 “还用你说,全是鬼”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依旧拉着老苑:“往前走,你带着猫狗,先把马伯伯弄出来,四个人总比剩下咱俩要强” 老苑嗯了一声,又嘟囔了一句:“蜡烛熄灭是不是氧气不够了呀?” 我还没说什么,他又来了一句:“我们要死在这里,你说多少年以后才会有人发现,我们是不是也会尸身不腐,和他们一样成为行尸走肉?” 我懒得理他,因为摸黑,又刚有很多土块石头冰块落下来,地上很难走,我一边走一边朝着墓室喊:“马伯伯你在哪儿,你还好吗,我们来救你们了” 马伯伯哼了一声,也是紧张,半天我都没有发现,原来自从蜡烛也熄灭之后,墓室恢复了死一般寂静的模样,除了耳边传来阴风时不时撩拨着我已经被琳琅郡主削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之外,没有任何声音了。 “老太太?”老苑一手拽着我,颤声问道。 没有得带老太太的回答,却听马伯伯急呼:“快到这边来帮忙” 老苑点着打火机,却发现打火机是可以着,蜡烛却已经是空心的了,借着打火机那点特别微弱的光,根本就看不见马伯伯的具体位置。 “那里”我指着前面白花花的一片,那里没有马伯伯,看起来像是一堵白墙一样,其实就是尸蛾,老苑把花姑娘撒出去,元旦也跟在后面,将尸蛾分散开。 分开之后,我们才看清,老太太抱着琳琅郡主,琳琅郡主的护甲早就插入了她的肩膀上! 老太太的双手紧紧攥着琳琅郡主,不让她把护甲拔出来,两人正僵持着,琳琅郡主的眼睛正好朝着我们这边,眼睛里那一丝猩红,可怖狰狞。 老太太,正是挡在了马伯伯和琳琅郡主中间,也就是说,老太太用自己的身体救了马伯伯一命。 也正是她,挡着那些尸蛾,让马伯伯伏在她的后背,才没有让马伯伯的眼睛面部和前身受到尸蛾的重创。 我侧过去才发现,大白也在一侧,拽着琳琅郡主的一条腿,那只大黑咬着另一只,那只小黑则在琳琅郡主的肩膀上。 它们把琳琅郡主困在那里一时间倒是没有发作,只是那些尸蛾讨厌到不行,开始乱飞。 我算发现了,尸蛾叫尸蛾,可是它们只对活人感兴趣,包括老苑,此时已经朝我们这边飞来了,我知道它们对我不起作用,只是来攻击老苑的。 老苑手里有打火机,防风打火机不是很亮堂,但是也不至于被尸蛾给扑灭,我嘱咐老苑要把打火机放在眼睛那里,以免遭殃。 就算这样,我们想要从茧子一样的尸蛾那里把马伯伯他们弄过来也是麻烦,而且弄过来谁敢保证尸蛾不跟着,我心里这个烦躁,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 老苑突然想到点什么,连忙把打火机递给我,三下两下将外面的羽绒服脱了。 “你干啥?这么冷的天气?”我诧异道。 老苑嘿嘿一笑,低头捡了一根梧桐树的根,绕了几下羽绒服,然后拿过打火机一下将羽绒服点燃了。 柔柔暖暖的火光让墓室一下子感觉安全起来,老苑一边挥舞一边道:“快点,这玩意怕火” 果然,尸蛾见火靠近,打乱起来,飞的到处都是,一下子把马伯伯的后背给空出来了。 我才发现,马伯伯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漓,他身边的袁道长反而后背的血不多。 等我扶住马伯伯的时候,马伯伯已经在咬牙硬撑了,摇摇欲坠地虚弱推了我一把:“你,你们,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们了!!” 我看马伯伯脸色惨白,失血过多的缘故,连忙制止:“别说话,先离开冰床这里,这里应该是尸蛾的巢穴吧” 我说着扶马伯伯,将他交给老苑,老苑到底是男人,一手挥舞着燃着火的羽绒服,一手还能扶住马伯伯和袁道长,我则连忙去搀扶老太太,想着怎么把她也弄出来。 老太太周身没有一滴血,即便是被护甲插入肩头两寸多,也没有看见她肩头有血流出来,而且,她脸色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可能明白了我的意图,我还没松手的时候,她就开口了:“你们走吧,我没事,郡主伤不了我的” 我心里说,伤不了你你倒是伤她呀,让我们在这儿受苦,嘴上却不敢说,直说:“老太太,我们不能丢下您,那样不像话” 再次尸变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说这句话一半是出自真心,另一半呢,我就想博一个同情,看看老太太有没有办法另觅出口。 老太太,她都是一人精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这点小心思岂是她看不懂的,老太太动了动她干瘪的眼睛,回我:“出口堵死了,说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可您刚才不是还说让我们走吧”我急了,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想办法走吧,我就不出去了”老太太静静说道,我注意她在说的时候也并没有放手郡主的意思。 老苑已经扶着马伯伯冲出了尸蛾的包围圈,我发现尸蛾并不是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依旧成群结队地去追踪马伯伯,它们中只有零星的十分之一的尸蛾是趴在马伯伯背上跟过去的,其余的并没有动,仿佛保护着琳琅郡主似的。 而此时,老苑手里的羽绒服也烧的差不多了,所幸他们已经走到了被堵住的出口边上,他便放开马伯伯俩人,小跑着去了就近一个已经不动的尸体边上,扒人家衣服烧。 “老太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四下看看,确实是出不去了,如果不求她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即便不是闷死也得饿死。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一只手从琳琅郡主的手上拿开,从怀里取出阴阳镜,背着递给我:“还你吧,我本来还想着用阴阳镜可以让郡主不再以血养尸呢,现在看来,都是命,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她越是消极,我越是惊心。 我怎么能死呢,我外面还有人要救,还得孝敬父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探索呢。 墓室一黑之后,我渐渐发现,琳琅郡主的活力便不如冰柱在的时候,现在时间长了,更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她已经渐渐垂下头来,老太太移开她的手,慢慢将她放在冰床上。 我出于还想用老太太的想法,搭把手帮忙。 她的肌肤又细又滑却冰冷异常,像是冰箱里的冻肉,只是搭了一把手,我就觉得我的手掌如同被很多根针同时扎了一下一样,疼痛难忍,老太太那头连忙制止:“你别动,你虽然身体里死气很重,可是你的**还是人的身体,你受不了她的阴煞” 可惜这句话还是说晚了,她说的时候我已经在吹自己的手掌了,虽然光线弱的厉害,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掌心有一块已经变了颜色,这让我突然之间想起来很早的时候有鬼在我的后背上印了一个巴掌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琳琅郡主平躺在冰床上暂时并没有什么变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她不会就因为冰柱倒塌而失去行动能力的,最多此时也就是个黎明前的黑暗。 老太太站起身转过来:“你们赶快走,不然一会儿我制不了郡主,到时候大家都得死!” 还用她说嘛,此时老苑已经将一个尸体外衣扒了点燃之后插在石头缝隙里,自己则在一边飞快地翻动石头,准备徒手挖出一个生命通道来。 他身边的袁道长斜坐在墙根,马伯伯在为他做着什么,而那个一直不开口的袁道长已经不见了,想想也知道,那是一缕不敢开口的魂魄,此时估计已经回到了本体内了。 “咳咳”果然 袁道长开始发出剧烈的咳嗽,因为疼痛,他每发出一声,哪怕是咳嗽声音都显得异常痛苦。 “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你坚持一下,等我们出去了,马上给你找医生”马伯伯一边用自己的衣服撕成碎片为袁道长简单包扎,一边轻轻安慰,能听的出来,他是尽量把语气放平静放轻松。 “不,不”袁道长就吐出这俩字来,听着又一阵咳嗽,此时我算听出来了,那哪是咳嗽,分明是血呛到嗓子才发出来的那种声音,袁道长的喘息声很大,继续说道:“不,出不去的,出,出不去的” 那种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我自己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在瞬间,墓室的温度又下降了,冷的彻骨。 “不会有事的,我们救你来了”马伯伯以为袁道长惊吓过度,所以依旧低声地安慰着 “我,我”袁道长断断续续地颤栗着:“太可怕了,你们,快离开她” 我知道她指的是琳琅郡主。 “那个墓室的主人已经被我们打倒了,现在不能动了”马伯伯连忙安慰道,不过按照现在来说,他说的倒是实话。 “不”袁道长惊恐地将两只脚来回搓:“不,那是假象,她.。”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传来嗬嗬嗬的怪异声响,仿佛是从谁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 我僵着脖子扭过头去,只见冰床上的琳琅郡主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模样。 原本光洁如玉的肌肤突然变了颜色,身体黢黑,裸露的肌肤几乎全部裂开,胀大,好像那种在河里泡久而腐烂的尸体。 老太太在一边大惊失色,却任由琳琅郡主一只手攥着她的胳臂,而她被攥的胳臂,也正如同中毒一样,黑气和腐烂正慢慢往上蔓延。 喀喀喀 我不由倒退了好几步,被脚下一绊,跌倒在地上,手背传来毛茸茸的感觉,是花姑娘,此时它也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琳琅郡主惊人的变化。 喀喀喀 衣服碎裂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什么东西!” 那边传来老苑惊恐急呼:“丫头,那边怎么啦?” 呼声刚落,我眼前一黑,琳琅郡主的身体竟然突然之间大了很多倍,带着煞风和腐臭的尸气站了起来! “妈呀!那是个什么玩意”老苑一边说,一边朝我们这边扔石头。 元旦狂吠起来,这次连带大黑也跟着狂吠。 大白急躁地围在老太太身边,似乎想拉,又似乎不敢,一个劲转圈。 这时候马伯伯喊了一句:“拉开老太太!!” 我这才回神,眼前的一切已然变了模样。 无数只尸蛾朝琳琅郡主飞过去,伴随着尸蛾的,还有无数只恶鬼。 是的,恶鬼! 阴阳镜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作为半个职业和鬼打交道的人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恶鬼一起出没,而且,它们的来源,竟然都是来自那琳琅郡主撕裂开来的身体,仿佛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藏着一个恶鬼! 我的心在后退,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根本没有挪动一寸。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我耳边传来一声呵斥,胳臂被人拽着往后拖。 我一回头,发现老苑在看着我。 可是就在我一回头的瞬间,老苑倒退了两步惊恐的松开了我的胳臂,颤声叫到:“你,你想,想干嘛!!” “我?”我脱口而出。 “你是谁?”老苑又问,我发现这次问话他居然退出了很远,尤其是眼神,特别害怕,而且,他的火对着我,一副要攻击我的模样。 我低头打量自己,发现自己根本也没什么变化,心说,莫非因为我距离琳琅郡主最近,被她身体出来的恶鬼附身了不成? 又试了一下,发现不太可能,但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仿佛,身体确实被操纵了,奇怪的是,我的脑子十分清醒,没有被鬼附身的那种难受和幻象。 可是老苑害怕的不得了,从他连连后退以及那攻击的架势就能看出来。 我正纳闷呢,老苑竟然撂下我,撒腿就往马伯伯身边跑去。 老苑离开之后,我身边更加黑了,就像是几百平米的空间只有一根蜡烛那样,饶是如此,那些从我跟前经过的伸长舌头的吊死鬼还是很清晰地和我脸对脸。 几乎就在一瞬间,我的手伸了出去。 那只本来打算对我下手的吊死鬼的舌头被我的手竟然抓住了! 抓!住!了! 我惊的都忘了害怕。 鬼魂是没有实物的,这! 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那只长舌头凸眼睛,七窍流血的吊死鬼竟然一把被我拽了过来,而且直接——吃了!! 这果然不是我! 随后,花姑娘和元旦加入了吃恶鬼的阵营。 别说老苑害怕了,就是那老太太,她虽然看不见,但是从她的表情我也能够看的出来,她震惊着。 因为她的大黑和小黑光叫,一个劲往后退,大白也是,只是守着她,并没有做任何动作。 很快,琳琅郡主的整个身体变得腐烂肿胀,,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都爆裂开来,越来越多的恶鬼从她的身体脱离出来。 老苑手里有金盅,罩着他以及马伯伯和袁道长,一时半会虽然周边围满了恶鬼,却也无可奈何,倒也安全着。 我则不由自主抓那些恶鬼吃,吊死鬼的吃起来是青涩的,无头鬼吃起来是苦涩的,车祸而死烂了身体的鬼吃起来是腥味浓的,我的痛苦比他们的害怕少不了多少,可是却无法避免。 “老太太,想办法啊”我凄厉地叫了一声,我手里又抓了一个,此时我发现,那些恶鬼跟尸蛾一样,并不靠近我,是我主动去抓人家的。 “我可不想吃这些东西!”我哭丧着嗓子嚎叫。 一时间,犬吠声,猫叫声,鬼哭声,人呼救声,夹杂着大白的嘶吼让整个墓室乱了起来。 因为一系列的变故,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去拉老太太,所以等我回过神来想找老太太想办法的时候才发现,老太太的半个身子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变形。 大白正奋力往外拉,可是却又不敢太过于用力,在那里急的抓耳挠腮一通乱吼。 老太太脸色却并没有什么大变,感觉她随时准备赴死似的,几乎对大白的拉扯和我的求救都无动于衷。 我奋力甩了两下胳臂,艰难地将自己的脚步移到老太太身边去:“老太太,快想办法啊” “额”许久,她才吐出一个字,证明她还没有死。 “用,用阴阳镜”她很无奈地说了一句。 是呢,阴阳镜。 阴阳镜就在我的怀里,她已经还给我了。 我想取出来递给她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臂特别不听使唤,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知道了原因,因为我的魂魄又被挤到一旁,虽然没有往身体外面排挤,却让我一下子清楚了,又是鬼佛! 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老太太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常,所幸我靠她近,而且她的一只手很是灵活,不用看也知道我的阴阳镜在什么位置。 所以以迅雷之速将手伸过来,转眼阴阳镜就到手了。 而我这边却还想这抓一把,被大白当了下来,我的五根指头竟然嵌入了大白的胳臂里,让大白一瞬间便血如泉涌! “完了”老苑的话传到我耳边:“她又被那鬼佛给控制了!” 大白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它个头比我要大两三倍,所以着了我一手掌之后用力将我甩了起来。 只觉得耳边生风,随后感觉后腰被狠狠撞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不太疼。 抬头发现,大白将我甩到了这堆尸体这里,我撞倒了三四个尸体,自己并没有受伤。 阴阳镜在老太太手里光芒大胜。 竟然发出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强入太阳光一样的光芒,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从哪里启动的机关,我拥有阴阳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竟然就没有发现阴阳镜还能这么用。 老太太一手举着阴阳镜,一手拨弄阴阳镜的背面,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阴归阴,阳归阳,阴阳合一,恶鬼必除,女归阴,男归阳,生灵归大地,草木归原棕,四合一,天地净.. 墓室内流动着一股强大的暗涌似的,卷着旋风嗖嗖地从我们头顶过,我看见无数条恶鬼被倒吸着朝着老太太而去。 此时的我自己也没有闲着,打坐,掐诀念咒,我知道,鬼佛想操纵着我跟阴阳镜抢恶鬼。 除了心知肚明,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咔咔咔咔’ 突然,墓室传来了声音。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好像有人在松动墓室似的,鬼佛立刻停止了动作,犹豫鬼佛的缘故,我能听的真真的,外面有人在松动墓室。 只不过不是从墓室入口过来,应该是从梧桐树入手的,听这动静,那是在松动梧桐树周围的土层。 巨大黑影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声音太微小,所以老苑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见,老苑和马伯伯在帮助袁道长恢复,顺便一直防着我。 老太太用阴阳镜在收恶鬼,目前闲着的就我一个人。 不知道是我自己,还是鬼佛,反正我们都没有料到外面会来人,我的第一反应觉得应该是之前为我们带路的小哥东东,因为青龙坟的事情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想着,心里便踏实了一些,因为在这墓室里没有时间标志,青龙坟里的时间好像是停滞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外面说不定已经过了很久了,东东也许再次去探访老太太找不到人,所以来了青龙坟。 不管怎么说,只要打开一个洞口,我们就能逃出生天。 不知道鬼佛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渐渐地,我竟然发现自己的魂魄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鬼佛已经无影无踪了。 “丫头,你恢复正常了吗?” 果然老苑他一直在观察我,我刚刚觉得自己魂魄归位了,他就抛出这句话来。 “我没事” 我安慰了一句便放下老太太和琳琅郡主往他们这边跑。 这期间,满室的恶鬼已经全部被阴阳镜给吸走了。 阴阳镜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用这些咒语能够开启这么大的威力。 阴阳镜像一个无底洞,将这些鬼魂都吸了过去,卷起的巨大旋窝让墓室的冰茬,土块都飞扬起来,割的迎面而来的我身上都是细细的口子,疼痛感遍布全身。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苑辰眼神里充满了恐怖以及惊讶,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此时我的对面,阴阳镜吸去恶鬼魂魄之后竟能够发出一层幽蓝的朦胧的光,光线如同一层蓝雾一样缭绕在阴阳镜周围以及手执阴阳镜的老太太,幽蓝里,她的神色异常紧张,另一只手一直在阴阳镜边上转圈。 阴阳镜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听着刺耳,让人有一种想咬碎牙齿的难受感。 “什么东西出来了!”突然老苑大叫。 我也早已发现了,阴阳镜静止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有一个什么东西从镜框里硬往出挤,那阴阳镜仿佛都要被它给撑开了似的。 蓝光大胜,恍惚中看见一个黑影腾起来,墓室就突然莫名其妙刮起一阵黑风。 “邪气好重” 说这句话的人有气无力,我一猜就知道那是袁道长已经醒来了,他受了重伤,能醒来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我们快想办法走”马伯伯的声音传来“想办法弄一条通路出去” 老苑嗯嗯地答应着,顾不上什么黑影了,低头猛搬石头,只可惜他的动作对于打通道路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老苑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那个黑影形成的速度快。 我已经跑到了金盅跟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之前怎么也走不到前头去了,费了很大的劲,脚步却根本抬不动。 耳边传来袁道长孱弱的声音:“丫头,你,你要糟糕啊” “啊,怎么啦?”我又紧张又害怕,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马伯伯已经从金盅的阳气里窜出来伸手过来,狠狠拉了我一把,只可惜我依旧纹丝不动,那种感觉就好像背后也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 很快我的感觉就得到了证实,马伯伯一边使劲一边骂街:“**的它拽你干嘛” 袁道长的声音再次传来:“它在找宿主” “它看上我啦?”我更加吃惊,不过随即也释然了,这伙人除了琳琅郡主之外,再选一个人,它能不选我嘛。 况且,琳琅郡主已经不是人样了。 正急着准备脱身的时候,我的救星来了。 老太太突然反转阴阳镜,让已经出来半个身子的黑影突然强制转开,转向琳琅郡主。 此时琳琅郡主的身体便暴露在蓝盈盈的弱光里。 它早就不是我们来的时候那种美轮美奂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焦黑浮肿腐烂的一具没有人样的尸体。 老太太这才显示出了她的真本事。只见手指翻飞,一行无形的字从她手指间飞出来了一样瞬间击中黑影,起初还如拳打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作用,可是十几下之后,那黑影明显开始咆哮,嘶吼。 一下比一下严重。 我听见耳边传来‘咦’的一声,声音特别熟悉,是从地面上传来的,来人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发出一声叫声。 我怀疑自己在紧张的情况下出现了幻听。 “丫头,帮忙把灯点着”老太太突然对我说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能动了,想来是在黑影转过去的那一刻我就解除了,只是自己没有在意而已。 我哦了一声,连忙朝一侧的墙壁跑去,那边正是一大堆尸体所在的位置,那边有蜡烛。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划拉了一大堆蜡烛,再跑回来跟老苑要打火机,然后问老太太:“怎么点?” “点两排,一排七只,从阴阳镜排到郡主两侧,给我点一条路”老太太语速极快,但是我已经听懂了。 蜡烛有的有芯,有的没芯,不过还好的是因为我划拉了一大堆,足以让我挑出来十四支用来给黑影铺路 很快,烛光摇曳起来,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墓室,也照的人心里温暖了一些。 老太太的工作并没有结束。 很显然,黑影已经有了自主思想,它并不想回道琳琅郡主体内,挣扎着想挣脱。 老太太自己的黑猫黑狗和大白守在两侧,抵挡黑影散发出来的戾气,让黑气都吸入了它们自己的体内。 老太太那边因为有阴阳镜的协助,她又是熟知怎么操作,黑影即咆哮却也无可奈何,被老太太一步步紧闭着朝冰床的琳琅郡主而去。 巨大黑影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然而,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那黑影被老太太逼着附身在琳琅郡主**的身子上。 我刚刚松了口气,却突然发现,黑影又自顾自起来了,这一次仿佛有了实体一样,竟能带动蜡烛烛光飘忽不定,它好像要冲出来。 “丫头快跑” 这是马伯伯的声音 他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白已经被黑影撞向一边,那黑影的目标就是老太太,大白在中间挡了一下,所以大白被撞飞了,很快大黑和小黑也冲了过去,只是给黑影左右灵活一甩给甩开了。 顿时室内黑气弥漫,煞气重的让人喘不过气,一时间都以为是氧气不够吸导致的。 大白被甩开之后,老太太首当其冲被黑影第一个伤到,她横飞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重重撞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我冷汗淋漓,这玩意要是有了实体,那还打个屁啊,我们一个个等着送死就行了。 我且退且琢磨后落,那黑影蓦然回过头来,我惊恐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身体上多了两个眼睛,烛光照映,它的眼睛发出两道通红的目光,看的人心惊胆战,仿佛被灼伤一样。 我连连后退。 老太太吭哧吭哧爬了起来,喘着粗气往这边来。 “老太太,您就别动了,趁着它没有注意”我朝老太太大声喊,估计她受伤不轻,再过来就是送死。 老太太并没有听我的话,她直立起来,手执阴阳镜,一步一步逼近,接着光火,我才发现,老太太被撞开之后头发散落,面孔七窍流血,可怖至极。 阴阳镜一道光扫过我身边。 我的身体立刻灼痛,迫使我往马伯伯身边移动了一段距离,那黑影也受到了阴阳镜的攻击,发出巨大的咆哮,震的顶上纷纷掉落一些碎石碎沙。 “怎么样了?” 我到了跟前立刻跟跟老苑一起捡石头。 只是有些大块的石头足有半米多高,我们无论如何也搬不动的。 老苑又惊恐又丧气:“我看,白费,这回啊,我们是真的回不去喽,要告别这花花世界了” 那边金盅罩着马伯伯和袁道长,袁道长两只眼睛已经成了血窟窿,跟墓室里的死人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他暂时还活着,因为疼痛,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也不孤单他的伤痛了,连忙过去扶了他一把,急忙问道:“道长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之前他已经说过了,那黑影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才想问清楚,好有解决办法。 袁道长弱弱地回我:“它,那是附在那个妖女身上的千百条恶魂,经过这么多年早已形成了新的更加厉害的东西,那东西原本宿在那女人身体里,以血养着,保女人身体百年不变,可是如今她的身体被毁了,那东西便逃出来找新的宿主,它选中了你” “啊?”我低头打量自己:“怎么又是我?” “是你啊,你身体里也有,更适合它”袁道长说完这句话之后,穿着粗气,看似一点也撑不下去了。 我看着这几个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才导致现在的事情发现。 “那,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没事了?”我吞了口吐沫,下定决心狠心问道。 哪知袁道长却摇摇头:“你死了也不行,那女人不也是个死人嘛” 我们说话功夫,黑影突然逃离了阴阳镜的光线范围内朝着这边冲来。 那金盅也不是吃素的,我之前见识过它的威力,所以心里虽然惊骇,却也没有多想,只是本能朝着出口,老苑方向跳开。 又一声巨大的响声,我惊恐地发现,金盅竟然被它撞出了裂缝! 一瞬间一道煞气涌了进去。 袁道长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撞,气血翻涌,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人已经不行了。 马伯伯也被撞了个人仰马翻,后脑重重磕在了后面的石头上,当时就失去了知觉,因为魂魄没有飘出来,我才确定他们俩还是活着的。 “这,这可咋办,死定了,死定了”老苑躲在一块石头之后,一边颤巍巍地碎碎念,一边祈祷:“佛祖,观音,圣母,耶稣,谁能保佑我们逃出生天我以后天天给谁烧纸诵经啊” 黑影一步步朝我禁闭,我身后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黑影背后的老太太虽然艰难,却依旧很努力地挽回局面,只是看起来怎么都是徒劳。 汪汪。 元旦从石头那边跳了出来,露出凶狠的犬牙,挡在我跟前,它背上驮着花姑娘。 一猫一狗的眼睛里折射出四道金光,两只生灵准备奋力成为我跟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吼~~ 黑影怒吼一声,嘴巴吼出来的竟也全部是黑气。 老苑闷哼一声,承受不住过来强烈的阴煞之气,一时间晕了过去,而我自己也是觉得,寒风刺骨也就罢了,关键还腥臭扑鼻,仿佛整个人掉到了泥潭里,不能呼吸不能自拔。 元旦和花姑娘很快冲入了黑影里,一瞬间便没入了它是身体里和它的身体融为一体。 我心里担心,不断喊叫它们的名字,时不时传来的吠叫倒是让我放心。 由于元旦和花姑娘拖住了黑影,老太太缓慢地赶了过来。 “帮我一下”老太太艰难地冲着我喊:“用阴阳镜把它逼回郡主身边去”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也知道,老太太让黑影回到郡主身边并不是为了救我,不过,如果黑影真的回去了,那我也就得救了,一举两得正好。 我举起阴阳镜之后,突然觉得有点差异,本来一直冰冷冷的阴阳镜竟然触手生温。 绝对不会是老太太的缘故,我早就摸过老太太,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温度,从而我断定她根本就是个死人,那么,这阴阳镜的温度是哪里来的? 正诧异呢,突然有个声音从阴阳镜里冒出来:“二丫头,魂魄先躲进阴阳镜里来” 这,是我爷爷的声音! 又见引魂灯 - 纸扎人 - 月若素 算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关于爷爷的任何消息了,久到我以为爷爷的魂魄已经转世投胎或者飞散了呢。 乍一听爷爷的声音,我的心猛然颤了一下。 灵魂出窍我是会的,但是不太熟悉,尤其是在这种嘈杂紧张的环境下。 “爷爷?”我试着叫了一声,阴阳镜里没有回应。 我才粗粗想起,刚才爷爷的声音也是非常虚弱的,估计一声叫声传出来已经耗了他的很大精力了。 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问问爷爷的,比如阴阳镜的来历,比如爷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不过,现在什么都来不及,我只是觉得之前我听到的那声奇怪的叫声是真的,也就是说,地面上有人在挖掘这个墓室,希望也许就此而来。 上面发出树枝断裂的声音,与此同时,下面的黑影呜哇一声,也发出了一声似乎是痛苦的声音,伴随着它的声音,又一股阴冷的寒气铺面而来,我被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冷气过去了都能感觉到胸口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也顾不上别的了,我爷爷还在,不知道他在阴阳镜里怎么样了,我暗自心惊,同时也埋怨自己,本来心里就隐隐知道爷爷奶奶藏身于阴阳镜里,还差点把阴阳镜送走,辛亏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不然平静地把我爷爷送奶奶到什么地方去呢?得多伤心。 我一边想,一边揪老苑的耳朵,掐人中,很快,他就缓了一口气苏醒了过来,眼前的一片漆黑,不由让他又叹了口气:“唉,我原本还以为做了一场噩梦,没想到是真的” 老苑醒了,我将他拽到马伯伯和袁道长的金盅光圈里,我自己也隐身进去,爷爷让我魂魄进阴阳镜,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金盅能够庇护我的身体了。 简单交代了一下,虽然半信半疑,但是马伯伯还是助我成功从身体里脱离出来,将我送入了阴阳镜。 我原本以为镜子里面会是一片荒凉,却怎么也没想到,进入镜子里之后竟然发现和我们所处的外面是一模一样的!! 也是,镜子嘛。 “爷爷”我吼了一声。 还想着,这次能够见到爷爷了,哪怕是魂魄也好啊。 没有人回答我。 “爷爷,奶奶”我又加大了声音,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试探着叫他们。 镜子里和外面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声音的演绎着外面的世界,我蓦然回首,只觉得马伯伯的脸正靠过来看,为了让他们安心,我报以一个简单的微笑。 没想到这个笑容差点把马伯伯吓死,原本阴阳镜已经交到了他的手里,他差一点就扔了,还叫了一声:“哎哟,吓死我了,镜子里突然冒出个人回头冲我一乐,还真接受不了!” 可是我这一回头就发现了东西,我发现在镜子外面有一个地方正亮着两盏灯。 一盏青虚虚一盏黄盈盈的,两盏灯分左右,那光微弱的跳动着,固定在墙壁中间,看起来格外显眼、 “二丫头” 我正琢磨这灯怎么这么显眼的时候,耳边终于有了我爷爷的声音,环顾四周,这里还是没有变样,找不到爷爷的身影。 “别找了,你找不到的” “爷爷,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听爷爷说”爷爷的声音听起来飘渺极了也虚弱极了,看起来在阴阳镜里休养生息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 “二丫头,你看见外面那两盏灯了吗?从这里记住灯的位置,出去之后凭记忆从那两盏灯中间穿过去,你们就脱困了”爷爷说。 “灯”我的心里突然一沉:“我想起来了,那是青色的是爷爷的引魂灯,那么那黄色的,是奶奶的引魂灯喽?” “快走吧,已经压不住它了”爷爷说的是外面那个黑影:“外面已经有人来救你们了” “爷爷,蔡爷爷的阴阳镜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还是问最想问的问题吧。 “你甭管了,出去之后将这阴阳镜扔在这个墓室里就行了”爷爷这么说,在我们俩对话中,我奶奶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奶奶那么疼爱我,见到我竟一言不发,这让我心里的不好感觉又加重了一层:“我奶奶呢,为什么不和我说话?爷爷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虚弱?” “你奶奶,你奶奶她睡着,一时半会醒不来”爷爷的声音已经特别虚了:“我,总之,你赶快” 话音到这里突然停顿,我似乎听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低沉,阴晦,在这种寂静无声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谁?”我咆哮道“出来,我看见你了!” “你快走”爷爷虚弱的声音又一次不知道从那里传来,很显然,刚才他被那声音打断之后,现在又一次说出来的:“快,走!” 我不知道爷爷怎么了,但也不是那种非要纠缠的人,我的理智告诉我,爷爷已经死了,此时再多纠缠就连我和外面的人的命可能全搭上了。 “孩子,当心那人....”这是爷爷最后一句话。 当心谁? 瞎婆婆? 没有人回答我,爷爷似乎被及时制止了,我想的没错,在这个阴阳镜里,依旧有诡异。 事不宜迟,我抽身就往外走,身后扬起一片不属于外面的尘土,打着卷儿在我裤脚边上,似乎有一种想把我拉回去的感觉,只是又一阵风吹来将其吹散,我心里认为,那是爷爷在护着我出去。 等我从镜子里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曾经在镜子里看见的两盏灯果然不见踪影。 外面依旧人仰马翻地斗着,只是老太太一个人和琳琅变异的东西在打斗,有大白和小黑帮着,我们这边已经没有了力气。 “元旦,花姑娘,走了!!出来”我吼道,老苑也马上帮我吼。 里面传来一声吠叫,花姑娘率先跳出来跳到了老苑的肩头上,浑身一股酸臭的气息,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随后,元旦也跟着跳了出来,黑影发出一声咆哮,似是轻便了许多。 袁道长 - 纸扎人 - 月若素 “怎么样,你在里面干啥了?”老苑把头偏向我这边跟我说话,我知道他是嫌弃花姑娘臭,但是又不好意思公开说明,于是扭头和我说话,也算一举两得了。 我凭着感觉找那两盏灯的位置,太黑了,方向感太差,不好找。 对了。 “元旦,你闻闻爷爷奶奶的引魂灯在哪里?”我拍拍元旦的脑袋,发现它的脑袋湿漉漉的冰冷冷的,看来也是受了罪了。 元旦哼唧了一声,环顾四周,朝着一个方向汪汪的叫了两声。 “走,我们从这里出去”我说着就往外走,里面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爷爷说让小心一个人,我笃定地认为要小心的人就是老太太。 老苑和马伯伯搀扶起袁道长。 在金盅暖色的光线中,映衬着袁道长那红白交错的脸,他的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纸,而鲜血将他的惨白的脸支离破碎成一片一片的,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起来,即便被两个人搀扶,他也已经失去知觉了,疼痛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失血过多了。 我们抢回来的魂魄也已经处于破碎状态了,他的身体已经承载不了魂魄了,在我看来,袁道长必死无疑了。 当然,马伯伯也知道这个状况,可是马伯伯他是警察,他有自己的行事作风,如果就此撂下袁道长不管,那他就不是马伯伯了。 两个人拖着袁道长在地上印下一道深深的血印,看出血量就知道,袁道长已经奄奄一息了! “汪汪汪!”元旦突然朝着那边叫起来。 它叫的方向是一片黑暗的墙壁,我左右观察了一下,应该就是在这里出现的引魂灯,仿佛突然之间,我能够看见爷爷奶奶一左一右慈爱地守护着一条生命的通道一样,我眼睛一热,率先走了过去。 确实是一道墙壁,不过用手摸过却发现并没有之前碰到的墙壁那么寒冷刺骨,在这种环境下,常温的东西竟暖融融的感觉,当即便在墙上摸索,我估摸着这里是另一条出口,是个暗道,应该会有机关的吧。 我上下摸索这面墙壁,说不出来的感觉,温暖,平整,却没有任何机关按钮,在这种情况下,真是让人着急。 元旦见我在那里摸索半天也没什么门路,于是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犬吠,来回在墙根转圈,然后跷腿撒了一泡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我皱皱眉,心说难道元旦生病了,怎么撒尿还出来霉味了?思绪未落,感觉元旦几步过去之后竟然一头‘撞’进去了! 墙壁被元旦的一泡尿给浇开了! 我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是个障眼法啊,元旦是知道解法的!这不用爷爷交代,他知道元旦花姑娘一直在我身边的。 我随即招呼老苑和马伯伯:“走,从这能出去” 老苑发出一声愉悦的声音,接着听见袁道长虚弱而痛苦地对他们说道:“放下我,我,我不行了” 马伯伯还没说什么,老苑抢话了:“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们还用再来一次这个鬼地方嘛,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了,你反而倒不出去了,就是背,也得把你背回去,况且你是为了我们才走这一遭的,要是救你不回,这丫头后半辈子都在内疚中过了” 我也回头连忙安慰袁道长:“是啊道长,出路已经找到了,出去马上就能找到医生,然后去大一点的医院,你放心,说什么我们也得把你救出去” 马伯伯更是一言不发,扛着袁道长就往外走,袁道长虚弱,已经说不出话来,由着马伯伯和老苑俩人帮扶着他从这个诡异的地方出去。 说是诡异,其实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墓室里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其实一路走来我就发现,这和入村的时候的情况没什么两样,被高人做了结界了,我心里想着,大概是修墓的人里有高人给自己留的后路,因为确实有很多王者诸侯在死后都会连同修墓人一起埋葬,怕修墓人泄漏了他的墓地或者怕盗墓吧。 金盅的那一圈光圈只能照亮我们视线范围的一小小的部分,我们究竟走向哪里,对面有什么,我们一概不知,这时候花姑娘的眼睛就起了作用,在我们进去之后,花姑娘从老苑的肩头上跳到元旦背上去了,它们俩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汪汪两声算是给我们引路。 温暖,这应该是这个地方给我的第一感觉,而且并不像地道,这种无尽的黑暗和温暖反而让我萌发了一个念头:时空隧道。 “我,不行,了”袁道长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对我们说着。 “您就别说话浪费体力了,等出去,出去外面有人等着我们呢,真的,我听见有人来救我们了”我安抚着袁道长的情绪,同时也告诉他的是真相,因为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我分明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指挥着,东西南北,西北西南各放四个铜钱纸,这说话的声音让我很是激动,苑辰来了。 “真的?”老苑把声音压的低低的,也许是怕我只是安慰袁道长。 “苑辰来了,真的好了哦,应该还带着人来的吧”我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让袁道长好听见。 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苑辰的病是怎么好的,不过出去就知道了。 “放下,放下我吧”袁道长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受到丝毫影响,他微微挣扎,挣扎一下,眼睛已经干涸的伤疤又渗出鲜红的血来,滴答滴答地落在马伯伯肩头上。 “放下我,我有,我有话,说”袁道长已然断断续续地说着了,魂魄就在脑门边缘盘旋着,进不去他的身体了,他自己就是做这个的,所以比我们谁都清楚,看来,离他大去的时间应该不久了。 我难过,心思着若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他也不至于丢掉性命,这事儿真是不好跟他家人交代。 马伯伯当然也知道,无奈我们停住了脚步将袁道长放在地上,斜靠在马伯伯怀里。 袁道长的嘴巴一张一张,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说话已然含糊不清:“我,我不是...@#$%...” 袁道长之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什么?”马伯伯的耳朵靠近袁道长,脸色愈发阴沉,可是怎么努力都听不清袁道长的话。 他那一缕魂魄拧成一股儿从脑门脱了出来。 魂魄呈虚影,晃了几下就要散开,我用聚魂咒想将他收回来,但是,他的一缕魂魄只是在我的咒里转了一圈便生生散开了,化作一缕烟气,幽幽地飘落四方。。 马伯伯僵硬的脸色没有丝毫转变,许久都盯着已经是一具悲惨的尸体的袁道长,半天没有移动半分。 “那个,节哀吧,我们现在先得想办法出去啊”老苑在我们沉默了一刻之后轻轻说道。 马伯伯长长叹了口气,却是转向我说道:“这事儿啊,你也不用自责了,他最后告诉我,是他故意引领你来的,大概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吧,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想害你不成反而把自己害了,他想向你道个歉吧,可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啊?”我张大嘴巴,脑子乱了:合着闹了半天,这遭拿阴阳镜换还魂帕是这么来的。 想想也是,一直都是袁道长告诉我树葬怎么怎么样,地址在哪里,他自己来过这样的事情,我都是被动跟着的。 而且数次都是马伯伯救了我的命,现在回想起来,遇到车祸的时候也是马伯伯一把揪过了我来的。 “那,那还魂帕是不是假的呀?”我一下子急了,那边还有个没魂的林丹泽呢,若是一切都白费了,那岂不麻烦了。 “还魂帕倒是真的,这个你不用担心”马伯伯:“还魂帕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 “可是您确定我拿到的还魂帕就是真的还魂帕么?”我心里急,嘴上也没多想就说出来了。 “这!”马伯伯缓了一下,还没想着怎么回我,就听地面苑辰喊道:“一会儿爆破,大家都往后退” 靠! 即便救人也将就点方法啊,爆破?我们不困死在里面也得被砸死在里面,我连忙定了定神,正要说话,只见老苑拽住我:“得了,还想先出去再说吧” 我点头,老苑便指着袁道长的尸体问马伯伯:“他怎么办?” “抬出去吧”马伯伯缓缓说道,一股无尽的悲哀穿透他的神情:“不管这么说,把他扔在这里也不合乎常理啊”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因果,老苑这次不再像刚才出来那会热心,脸上的不情愿是立马表现出来的,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两声什么,不过两人还是合力将袁道长的尸体架起来。 不远处又传来了元旦的吠叫声,喘着粗气,如同在家突然看见我的时候那种兴奋,我想它应该找到出口了,连忙打起精神:“快出去吧,不然时间不长这里就被你老叔给炸平了,到时候还指不定咋回事呢” “啊,你没忽悠我们呢,真的是我老叔来啦?”老苑一边吃力地往前走着,一边兴奋,仿佛那尸体也轻了许多似的。 我自己的感觉,最多往外走了两米的距离就看见前面有两盏弱弱的光,心说,这不就是我爷爷奶奶的引魂灯嘛,在这里居然出现了! “谁在帮我们引路?”马伯伯指着引魂灯说道:“谁的魂魄出窍来了?这可是费很大精力的” “是我爷爷奶奶的”我回道:“应该马上就出去了” “啊?!”马伯伯很是惊讶,不过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加快脚步。 几秒钟之后,爷爷奶奶引魂灯的中间出现了一丝亮光。 那头传来了汪星人的召唤,这头黑暗阴晦,那头青天白日,这让我想起了地狱入口,这里莫非又是一个地狱入口? 刺眼,虽然没有阳光,但是外面强烈的白天还是让我睁不开眼,并且刺眼的光线让我感觉到头痛欲裂,眯缝好半天才算缓过来看清周围的一切。 那边等着我们的,真的是苑辰一张惨白疲惫的脸,以及和他一同来的夏洛和夏洛的师父也就是苑辰的师伯,还有几个年轻人,包括在苑辰疗病那家的那个孩子,十几个人正围着元旦和花姑娘,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一个个出来的我们。 苑辰松了口气,颓废地后退几步坐在一旁的枯树干上,无力地挥挥手:“都先等等吧” “老叔,你真的来啦?” 说着,扔下袁道长的尸体差点痛哭起来。 “姐”那头夏洛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疼:“他说你出事了,吓得我几天都没有睡着呢” 她抬手指着苑辰。 我观察苑辰此时虽然虚弱,但是身体已经有所恢复,此前他身体挂着湿漉漉的墨绿色粘液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青灰色的脸转成惨白,正常多了。 “你好了吗?身体怎么样?”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可是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又不忍心多问让他费神 苑辰脸上露出一个久违了的笑容:“如你所见” 就四个字吐出口看起来都让他很是费劲,虽然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我转头问夏洛:“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了?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出发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声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地址啊” 夏洛乌黑的头发往后甩了甩,道:“都是些皮外伤,没事了,反正这回我是跟着他们来的”说着眼神还不住的飘向苑辰,还是那副花痴模样,对苑辰的喜欢从不掩饰。 看来被我伤到的夏洛已经恢复了,万幸没事。 苑辰脚下踩着一堆树叶在那低头研究着什么,那些树叶都曾经吸收了魂魄,如今变得枯黄干瘪。 这时候老苑说话了,回答的是我的话:“我知道怎么找来的。” “嗯?”我转脸看他。 “你不记得之前我有个福袋,福袋里面装着四条影子吧”老苑说道,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在遇到车祸之后老苑确实这么说过,老苑眨眨眼:“有一条影子没有被鬼蝠吃了,给我老叔引的路呗” 破墓前夕 - 纸扎人 - 月若素 “姐,那死人咋回事?这边这堆死人咋回事?”夏洛凑过来,怯怯地看着袁道长的尸体,光天化日之下再看袁道长,可怖的不是一丁半点,整个人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血啊。 所有人都没说话,就是因为都瞅着袁道长发呆,包括夏洛的师父,也托着下巴歪着脑壳看袁道长的尸体,嘴里不断嘶嘶:“嘶嘶,这是咋弄的嘞,咋这么惨呢?” “一言难尽啊”老苑哭丧着脸,连连吐苦水:“差点死在里面,这丫头说你们来了的时候我还不信呢,以为今天这条命就算是交代到这里了呢” 苑辰依旧没有说话,低头看了很久的树叶,猛然抬头,惨白的脸上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扫我而来,眉头微蹙,目不转睛盯了我半天,直到夏洛拉拉我的衣角,低低说道:“姐,苑辰哥哥怎么那么看你啊” “怎么了?”我也纳闷呢,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觉得除了脏了一点其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半晌,苑辰才回过神来,晃晃脑袋:“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大的死气啊,夏洛,看你晓溪姐脑袋上有没有死气?” “没有啊”夏洛围着我转了几圈,在我的脑门上面盯了半天,还是否认:“确实没有,不过,我也感觉不到晓溪姐的人气吶,和来之前是不一样的呢” 苑辰刚要说什么,被我打断了,下面还有一个老太太被困住了,虽说她说了她愿意,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我还对她的来历好奇呢,于是指着那棵老树对苑辰说道:“你们干什么来了,不是要爆破嘛,快点啊,下面有一个老太太呢” 感觉瞬间所有人都刷一下扭头来看我,我还没闹明白呢,夏洛师父问道:“你怎么知道?” “哦,老叔,这丫头似乎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功夫,能听见很久之外的声音,看见很久之外的景色”老苑嘴快,回道。 “你们怎么出来的?”夏洛师父又问:“我们在这里可是找了很久,怎么都没有出口,而且,你们出来的这个位置,似乎也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缝隙,我试过了,深不过半米,里面是实的啊” “是我爷爷奶奶的引魂灯带着我们出来的”我回。 “引魂灯!” 夏洛师父不由提高了声音,听着有点不对劲,我便回头看了看苑辰。 苑辰本来的惨白的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身子晃了两下,脸色更加阴沉。 “居然用起了引魂灯”夏洛师父刚想说什么,此时苑辰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夏洛师父回头看了看他便止住了话题,在我看来,似乎是苑辰有意为之,可是为什么呢? 四周一片肃静,连一丝风都没有,青灰色的天下仿佛静止了一样,算了,先救人吧,于是我拍拍自己的脸蛋,露出一个让人安定的神色:“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先紧着着急的来” 苑辰连连点头:“好,按原计划来吧,他们出来的那个地方,以我们现在的本事是进不去的” 于是苑辰开始指挥着大家,一边跟老苑打听着里面的事情,这边夏洛师父蹲在袁道长身边啧啧叹息:“啧啧,这人还能伤成这样,跟被熊刨了似的,他是咋伤的?里面有什么?” 马伯伯因为没有缓过神来,一直坐在一边缄口不言,于是我便把里面的情况跟夏洛和她师父转述了一遍。 夏洛师父神色十分严肃,时不时翻看一下袁道长已经发黑的伤口,袁道长胖胖的身子直挺挺躺在那里,才死时间不是很长,却已经出现了腐臭腥臭的味道,让人不能靠近。 “我看看你的还魂帕?” 等我说完之后,夏洛师父伸手过来:“还有阴阳镜” 马伯伯这才回神,把阴阳镜递给夏洛师父,而我也把那枚白色的丝帕递过去。 出来了,人心静了,我才发现,这枚丝帕冰冷异常,就像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丝帕的四个角分别有四朵小的可怜的红色的图案,这些在里面我都没有看见。 夏洛师父拿在手上仔细地观察着,我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神色,生怕他说出一个这是假的之类的话。 夏洛师父拿着还魂帕对着青灰色的天空看了看,然后收起来对我说道:“我先拿着吧,你太弱了,怕伤到你” 我连忙点头,只要是真的,林丹泽就有救吧,赶忙激动地打听林丹泽的事情,因为还魂帕是袁道长告诉我的,我还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一大帮人将老树围着,他们在老树外围架起了一排木头,木头下面放置着一些白色的灰以及铜钱纸,五行符。 苑辰此时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铁壶,正围着老树转圈,铁壶里倾倒而出的是红黑色的血,腥臭味道和袁道长的尸体几乎一致。 说来也怪,血倒在地上,通过了白灰渗入了地下,我似乎就听见地下传来一声惨叫。 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从声音,我能联想到的就只有琳琅郡主了,因为老太太岁数太大,而且我听过她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随着苑辰不断倾倒,声音凄厉而沉长的叫着,凄惨至极,好像身体被灼烧了一样。 只是,上面的人都听不见,苑辰有条不紊走着倒着,一杆帮忙的散开随时待命,老苑跟着苑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话。 我们这边也是,马伯伯看着袁道长尸体发呆,夏洛和她师父俩人研究阴阳镜,猫狗倒是支着耳朵,来回打转,估计它们俩听见了。 时间差不多了,苑辰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朝我们这边看来,张口说道:“师伯,您看是时候了么?” 夏洛师父也抬头看了看。 我看天空青灰色,偶尔飘着一缕缕的白色的烟气一样的气条儿,反正我是看不出个什么端倪来。 不过夏洛师父还是摇摇头:“再等等” 破墓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看天空,没有任何色彩,不白不蓝,更没有太阳,像是阴积了许久的那种连阴天,偶尔会有一丝白色的烟云一样的云条儿飘过,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大概又这么沉寂了一段时间,不是很长,苑辰又抬头看了看天,又问了一遍:“我觉得差不多了师伯,您看呢?” 夏洛师父撇开阴阳镜又抬头看了看,我也看,不过,这次我的目光从天空落在了远处的一座民房上。 因为那座民房的屋顶上站着一个身影,她威风凛凛地朝我们这边看着。 一个穿着橘色运动服的女子,扎着一条高高的马尾,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观察着我们。 很眼熟,是谁呢? 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人。 “行动吧”夏洛师父终于发话了。 于是苑辰把铁壶一扔,对边上站着帮忙的人说道:“嗯,大家都靠后,躲着点,我们这边开始了啊” 在这荒无人烟的古村落里,响起四声闷声闷响的爆炸声,腾起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夹杂着黄土尘以及燃起来的枯树叶,地面顿时下陷了四个足有两米多的深坑。 我听见深坑下面传来了小黑和大白的叫声,不过这次不光我听见,所有人都听见了。 被围起来的梧桐树正在四个深坑中间,此时正连带着苑辰撒过的血,正一点点的往下陷。 时间不长就下去了半米深,我知道这树地下就是琳琅郡主的冰床,但是不知道苑辰想干什么,心里还想,来救我的,我出来了就走得了呗,干嘛还费这个事。 片刻,苑辰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过去。 我这才抬头寻找刚刚在屋顶上那个女人,她依旧在那儿站着,神色有些微微的紧张。 苑辰站在树边上,看着它一点点下陷。 不一会儿,树下陷到只剩下一个树冠的时候,地下终于开始冒出一缕缕的黑色,夹杂着的就是墓室里那股难闻的腐臭喂。 夏洛师父也走了过去,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色的罩子,好像一个蜘蛛网一样。 “帮忙”他对夏洛说道。 夏洛哦了一声,手执网的另一头,马上又过来两个小伙子帮着一块撑开那网,他们将那只网罩在梧桐树下陷的洞口,网的大小正好将梧桐树罩住。 我还以为会是网罗那些跑出来的魑魅魍魉呢,仔细却发现,那黑色的东西还是通过网跑了上来。 “开始吧” 苑辰和他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已经默契地一南一北站着了。 两个人开始做法,念咒,正七步倒七步围着网子走,每走七步,停一下,对着网开始结咒,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有所变化,很不舒服。 马伯伯这时候才注意到我,低声询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此时却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头疼,头晕,浑身发冷。 听见了马伯伯说话,站在不远处的夏洛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便惊叫道:“姐,你怎么了?” 为了不打扰苑辰他们俩,老苑连忙把夏洛拉了过来,俩人一边一个扶着我,老苑说:“脸怎么这么白,这么难看” 夏洛说:“姐身边怎么包着那么大的死气,出什么事儿了?” 说话之间,觉得天地间突然明朗起来,苑辰他们操纵的网和天空仿佛连接起来,那明朗便是从网的上空带来的。 仿佛又一缕清新的空气从缝隙里透出来一样,还有一缕阳光,明媚而温暖。 天空仿佛被撕开一个口子,阳光挤进来之后照射在梧桐树上,那死气沉沉的老树似乎更加死气沉沉了。 两人终于撤开了,都退了过来。 苑辰已然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夏洛从兜里取出一个小包纸巾递给苑辰。 苑辰朝我微微点点头,擦擦脑门上的汗,感慨道:“哎,不行了,老了,要是前些天可是不至于的!!” “这是干嘛?”马伯伯问道:“怎么你们开始之后她也变得不舒服了?” 苑辰坐在一旁歇脚,看了我一眼,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一点也不意外:“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死气了,遇到这种用来冲阴气的罡阳之气,她难受是肯定的” “死气哪来的?”夏洛问道。 因为别人差不多已经知道我身上的死气是怎么来的了,也就只有夏洛还不知道。 苑辰叹了口气:“鬼蝠带去的呗” “对了苑辰,帮忙把鬼佛给我弄走吧,这家伙想占我的身体啊”我也顾不得别的了,先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说。 这一次苑辰似乎特别意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说什么?鬼佛想占你的身体?这绝对不可能!” 他说的斩钉截铁,对自己这句话丝毫不怀疑,就连老苑和马伯伯都急了:“她说的是真的,这次还把她的身体偷走好几天呢” “不可能”苑辰依旧十分坚决地摇摇头:“鬼佛绝对不可能占你身体,这样,我问问她” “你是说,他还在我体内?”我自己感知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异常啊。 “废话,她选了你,能轻易离开么”苑辰白了我一眼,他已经歇过来了,脸色除了苍白,已经好看很多了。 “那,那你沟通呗”我撇撇嘴,心说,事实面前看你能沟通出个啥来。 于是苑辰开始闭目养神盘坐在我跟前,让我也以同样的姿势盘坐在他跟前。 我闭着眼睛,慢慢感知鬼佛,时间不长,鬼佛果然如苑辰说的,出现了! 她已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只是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如同我们家没有画眉眼的纸扎人一样。 没有穿衣服,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和之前我看见的不太一样。 她和苑辰说话,彼此用心灵沟通,但是我却听的十分明白,关于这次劫夺了我身体的事情,原来还有另一个版本。 鬼佛的保护 - 纸扎人 - 月若素 鬼佛跟苑辰的交流中,她是因为在袁道长与带着裹尸布人的打斗中才发现两个人其实早就是一伙的了,那只不过是有目的的打斗,目的自然而然就是阴阳镜了,如果单凭我自己,根本无法对付袁道长,所以她才占据了我的身体,带着阴阳镜跑了。 另一面,她想知道如果明明在当地就可以害我的话,为什么袁道长幕后的那个人非要拿阴阳镜去换还魂帕,走这么远的路程,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去找一个神秘人物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她并没有下杀手。 苑辰问她目的清楚了没有。 她说清楚了,为的是把我逼入绝境,让阴阳镜里爷爷的魂儿不得已出来救我,那人好将来自己掌控阴阳镜。 而且,鬼佛说,阴阳镜里爷爷的三魂只有两魂,另外一魂是那个人植入的,那是神似爷爷的一缕虚魂儿,我爷爷没有发现。 她还说我爷爷的魂儿早就丢了,只是一时没有发现。 苑辰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说她不知道,但是日常生活中我一定会有所察觉,从什么时候我爷爷表现的跟之前不一样了的时候。 我心里急,立刻想起来了,于是插了一句:“我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是那次爷爷魂儿出窍去找三强的时候,那时候回来爷爷就很不对劲了,我和奶奶都试探过爷爷,可是几次下来爷爷都巧妙地化解了,我一直觉得那时候回来的爷爷不是我真正的爷爷,现在终于知道了,三魂是全部回来了,只是回来的一魂出了问题,是别的了” 同时,我将爷爷的死也归结到这次出事儿中,一定是这次事故直接导致我爷爷最后的出事儿! 鬼佛说应该是。 苑辰又问,幕后人和我说的是一个人吗? 鬼佛说是。 “是谁?”我看着他们俩打哑谜实在着急:“你们知道幕后人了,干嘛不告诉我” 苑辰说告诉我不也是白说嘛,又不可能报警。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不跟着袁道长走不就得了,鬼佛说,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就想看看他想干嘛,告诉你,你不跟着去了,我不就不知道他想干嘛了,下次出事还怎么提防啊。 鬼佛说那个人知道阴阳镜的控制特点,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非把我逼入绝境的主意,把我爷爷奶奶的引魂灯给逼出来了,她只是想知道用什么方法,从哪里下手。 “我爷爷奶奶的魂儿会怎么样?”我担心地问道,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爷爷奶奶最后还是会回到阴阳镜里的。 俩人都没说话,我就知道,要不好。 苑辰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事儿回去再说,外面那位警察知道吗?他们俩是一伙儿的吗?”他说的是马伯伯。 鬼佛说目前看不出来他是知道的,我觉得应该不知道。 苑辰就嗯了一声,嘀咕了一句,从目前他瞢逼了的状态来看,应该是被人利用了一把,心里郁闷劲还没过去呢。 谈话差不多到此就结束了,鬼佛慢慢隐去了身姿,苑辰休息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许久吐出一句话来:“哎呀我去,我才多久没看着你,你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差点就被人算计死了,傻丫头啊” “我哪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啊,我以为只是无疑中遇见的嘛,一个无意中遇到的人怎么会算计我嘛,你们不告诉我幕后人是谁,我怎么防备嘛”我不满意地说道。 “俩人根本联系不到一起”苑辰淡淡说道:“放心吧,以后有我呢!” 说句心里话,这句话让我差点潸然泪下了。 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我撇撇嘴:“谁给你下的地狱虫?” 苑辰摆摆手,神色淡然地回我:“那不重要,不用去追究” 夏洛可急了,哼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谁?姐想不到嘛,还不是她那个母老虎似的娃娃亲李婉娇” “啊!?”我着实是没有想到会是她,不过转而想了想,当时治病的女人就说过,这种东西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下的,若说这个机会和能力,也就只有自称他未婚妻的李婉娇了。 “李婉娇”我喃喃自语,脑海中搜寻她的样子,然后突然眼前一闪,猛然回头,那橘色衣服女子依旧飒爽英姿地站在屋顶上,除了李婉娇,还会是谁! “哼”夏洛哼了一声,俊俏的小脸上泛起一阵杀气,像是要把人家怎么着了似的。 我没有提起李婉娇来了的话,只是问苑辰的蛊毒是怎么解毒的,还是夏洛回我的:“当然是她良心发现自己上门主动解毒的呗” “是李婉娇给你解的毒?” 苑辰点点头:“嗯,这毒虽然致命,但是还是可以解的,就是别人不知道都下在哪儿,一点点的找难免要耗费一些时间,要是时间耗尽毒解不完,还是一样会嗝屁的,她来解毒倒是免了这麻烦” 我心说难怪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人呢?”我又试着问了问。 “鬼才知道她去哪里了,来了假模假式的哭了一气,解完毒就走了”夏洛说。 就在这时候,夏洛师父叹了口气,不知是什么用意。 我还想说什么,那边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冷风从梧桐树下陷的口子里四面散开,吹起一地的枯树叶,吹的在边上的各位汗毛直竖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纷纷卷起衣服裹紧自己。 “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苑辰淡淡说道。 树干差不多都陷进去了,外面只有光秃秃的树冠,但是此时的树冠被下面的冷气和煞气阴气黑气给包围着,外面结成一团黑乎乎的脏乎乎的冰状的外壳。 “不要摸”夏洛师父嘱咐众人:“伤到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知道”众人中有人回道。 “大家准备绳子在外面等着我们”苑辰说道。 其实已经有人拿着拇指粗的麻绳过来了,苑辰将麻绳系在腰上,拿着一只手电筒,背着他那万能的背包,由他身边那个叫二子的男孩子拉着绳索开始下滑。 “我也去”我说道。 夏洛师父看看我:“你还是歇着吧,也够累的” 小黑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再累,我也一定是想去看看,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正义感,我就是想瞅一瞅下面现在什么情况了,当初跑出来是因为不跑估计得死里面,现在想去是因为有保驾护航的人了,我甩甩头发,学着苑辰的样子,把一根麻绳系在腰间,让一个男孩把我给放下去看看情况。 夏洛师父倒是没有再阻止我,只是嘱咐夏洛要照顾着我点,怕我累晕了。 夏洛就在我身边也被一根绳子放进了洞里。 一进入刚才被苑辰和夏洛师父做了法的大网中间才真正的豁然明亮起来,晨曦一样的阳光从上倒下一直照进了洞里。 原来梧桐树的中间早已被邪魅入侵,被光透进来之后便已经腐朽成灰,随着腾起的黑气散在了外面的世界。 所以树冠之下的这个洞的光才会从梧桐树的顶上散下来。 “这树之前会流血”老苑站定之后对苑辰说:“挺邪门的” 苑辰一边眼看四周,一边回他:“没什么可邪门的,那些血指不定是谁的呢,比如外面死去的那位道长若当时就已经被吊起来了的话,那血就是他的喽” 老苑撇撇嘴,哦了一声:“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老树成精了呢” 夏洛师父笑道:“呵呵,树成精,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充其量也就是吸收一些邪气或者灵气,活的久一点,聚一点气,被谁劈了也能烧火” 说话间,又下来三四个男孩子,我们的眼睛也正好适应了这里面的环境。 尽管周围只是隐约可见,但是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别的不说,就单是阴风煞气几乎放尽,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比如马伯伯和袁道长就束手无策,我想,袁道长但凡有一点辙也不至于被人倒困在冰柱上让人剜去了眼睛。 我们的落脚点还是冰冷异常,寒冷从脚下传来直到小腿,让人忍不住想跺脚取暖。 我这才明白,我们站在冰床上,琳琅郡主曾经睡着的那张冰冷异常的冰床。 在冰床的中间,有一道圆形的符咒,带着阳光色的光芒罩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并没有死掉,每每动一下,那道圆形符咒便缩一下,如同一个紧身服一样,牢牢罩着那玩意。 “啥?”我本来觉得就是之前琳琅郡主的变异之身,可是又觉得太小了。 苑辰说:“你想它是啥就是啥” 墓室一片狼藉,虽然冰床还在脚下,但是四散的冰柱却已经被化了,那股阴寒之气也没有了。 死去的白色的蛾子将冰床周围围绕起来,便是在此时,还有为数不多的蛾子扑过来,然后触碰到阳光,迅速掉落在冰床下。 “老太太”我大声喊着,蛾子无所谓了,尸体还多的是呢,我只是希望她还好,也好让苑辰他们看看这稀奇的老太太。 我的声音撞击到墓室的岩壁,岩壁马上发出一声声的回音:老太太~~ 没有人回答。 “大白,小黑?”我又叫。 “还有人?你没说啊”夏洛师父马上反应过来责备地对我说道。 苑辰跳下冰床懒洋洋地传来一句:“师伯,大白小黑会是人名儿啊,一听也不能联想到人身上去吧?” 他们俩搭茬的工夫,墓室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我听着像是狗的声音。 几个人同时兴奋起来,纷纷跳下冰床,听着声音就在附近,最起码说明墓室里有存活的。 “这里”有一个男声高喊道。 我和夏洛正好在他附近,赶过去的时候心差点碎了,那只可怜的黑狗匍匐爬在地上,身子不住地颤抖,低低地发出哀嚎声,眼睛里沁出泪花来,看见我们来,没有任何改变。 在它的前面,趴着一具已然成了黑色的尸体,尸体前面,还有一具已然成为黑色的尸体。 最前面的,从体形来看,是大白,而中间的,从衣着来看,正是老太太。 只不过,尸体如同被风干了很久似的,皮肤都结痂成黑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小黑,那只小黑狗,是唯一没有受伤的,它正趴着哭! 看的我心都碎了。 苑辰赶过来蹲下抚摸那只黑狗,想把它弄开,可是几次三番,那只狗又爬了过去,呜咽的声音仿佛在跟我们说,它没有家了,它的主人没有了。 夏洛拉着我的衣角,咧咧嘴哭了。 此情此景,没有人不动容的。 “这是那老太太?”苑辰师伯问老苑。 老苑无声地点点头。 苑辰对身边的人说道:“二子,麻烦你了,把这俩尸体弄出去吧” 叫二子的嗯了一声,忙活起来,很快,第一具尸体,也就是大白的尸体被他们搬运了出去,不过时间不长,我听见二子又嗯?了一声,带着些许的惊讶 “竟然不动。”他说。 “哎,真是的”这次依然是二子和他身边的人埋怨道:“不就是具尸体嘛,怎么还弄不动了呢” 苑辰和夏洛师父早就由老苑带着去了那些尸体那边,这边只有我和夏洛。 分明看着几个小伙子都使劲了,可是老太太的尸体如同长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几次三番愣是一丝都没有挪动的了,几个大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你你的对着这具尸体发愣。 时间不长,这边的声音便把苑辰他们仨吸引过来了,夏洛指着那具尸体对她师父说道:“师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具尸体抬不动,我看周围并没有阻止者,到底是为啥呢?” 夏洛师父便蹲在尸体旁边一只手用兰花指的姿势捏了捏老太太的领子,那件衣服便轰一下碎了,只留下一个漆黑干瘪的尸体,固执地在哪儿趴着。 小黑急了,呲牙咧嘴地露出一嘴大白牙冲着夏洛师父低吼,这是准备进攻的姿势啊。 冰床 - 纸扎人 - 月若素 别看这帮人对付鬼6的跟什么似的,此时狗一呲牙,众人纷纷后退,对付鬼跟对付狗根本不是一个套路,一帮人谁也不敢上前再去试试了,生怕咬到自己。 旁边有小伙子出主意:“要不,咱们用绳子套住它拽出去得了” 我正要反对,只见苑辰先我一步摆摆手:“不要,这么忠的狗平生也少见,再套人家,显得咱也忒不是人了点呢” 就这样,这边小伙子总算是没动粗,都退到一边等着。 我试着用平时逗元旦的招数跟小黑沟通,然而小黑只是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趴地上呜咽。 苑辰眼珠子转了转,从包里取出一根火腿肠,拆开靠近小黑的鼻子晃了晃,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低估狗的智商嘛:“苑辰,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以为狗跟你一样啊,你还真以为你的火腿能......” 只见小黑鼻头煽动,眼睛看到了火腿开始发光,然后,然后它就真的顺着苑辰跟着火腿起来了! 我觉得脑门上大写了一个雷! 苑辰朝我愉快地眨眨眼,将那根火腿外衣去除扔给小黑,小黑跳起来接住,三下两口吃了个尽。 我们这边根本还没开始,吃完火腿的小黑马上翻脸跑了回来,接续冲我们呲牙咧嘴的低吼,一点面子不给。 合着搭进去一根火腿,局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虽然比较严肃的场合,但是那边憋不住的小伙子们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老苑指着小黑的脑袋骂:“兔崽子,吃了咱的东西还是防着咱啊,又不是我们把你主人弄死的!” 苑辰不气馁,继续用包里的火腿引诱,只有夏洛撅着嘴嘟囔道:“姐,那火腿是我的,我准备饿了吃的!” “你先让给她,回头姐给你买两包行了吧”我呵呵笑着,夏洛爱吃这点依旧没变。 “师伯” 苑辰一边开包一边往我们这边喊话:“我用火腿把狗引到这边,你在那边看看怎么回事” 夏洛师父点点头。 于是苑辰用了整整一包火腿,慢慢剥给小黑,这个过程中,夏洛师父便开始研究这边的尸体。 尸体俯卧,头扭向冰床方向,僵硬的程度倒像是铜铁铸造一样,身体外壳整个是黑色的,被一层油黑的东西笼罩,仿佛摸一下还打滑的油腻感。 我以为是尸油包裹,夏洛师父却说不是,他认为这女人的魂儿被封在了尸体内,外面这一层就是为了让魂儿跑不出去。 “她人都死了,还留着魂儿干嘛,难不成是为了复生啊”老苑在一旁嘀咕道。 他说者无意,我却听者有心,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难不成她每次都这么复活的?” “什么复活?”夏洛师父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认为她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她会不会是每多少年复生一次,就是以这种方法?” “绝对不是”老苑说。 他很少这么斩钉截铁的说一件事儿,他就是一和稀泥的,所以对他这次的发言,我很是诧异。 老苑微微笑笑,指着我相反的方向:“因为,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么多的死人,也都是这样的了,外面有一层坚硬油腻的黑色外壳” 哦。 他们刚刚去看那群尸体了,原来那边的尸体也已经这样了。 温暖略略点头,是了,连那棵老树都是那样了,估计是集体中毒了吧。 夏洛师父也是直摇头,看来他也看不出来为什么这具尸体就是不动的原因。 “那实在不行就强行把狗拖出去,把这里烧了吧”夏洛眼睛看着她那包用来给狗吃的火腿,恨恨吐出一句,好像为她逝去的火腿报仇似的。 几个小伙子和老苑纷纷附和说不错,我也觉得不错,这种地方早该销毁,先不说到底是不是树葬把恶魂收了,单是有人误入这里出不去也就算了,死的还那么惨,这就该毁。 苑辰也慢慢点头,只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边上的冰床叹息道:“唉,只是可惜了这冰床啊,这可是上好的阴玉啊,这要是弄出去,指不定得拍卖多少钱呢,烧了这里,熏了我这白花花的冰床,价值可就大打折扣喽!” “哎”刚说完,苑辰似乎愣了一下神儿,将剩下的火腿一股脑儿都丢给小黑,他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几步就跑了过来,拍着冰床找什么。 我们也是刚刚反应过来,只见苑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敲一会儿拍的,片刻就围着冰床转了几圈。 然后露出一脸的兴奋:“哈哈,我知道了” “什么?”我们面的他莫名的兴奋根本摸不着头脑。 苑辰让边上的小伙子们帮忙,顺时针转冰床,同时嘱咐大家:“都用衣服垫着手啊,虽然阴气放的差不多了,但是万一伤到了也是难治”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转动冰床。 我也是在此时才发现,原来冰床的下面支柱比上面略微小一些,倒像是真的能打开似的。 疑虑未落,只听冰床真的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差不多了,试着能不能抬起来”苑辰的声音传来。 其实说转动,也不过是每个人向前移动了一尺左右的距离。 纹丝不动。 “什么原理?”我想不同,便问夏洛。 “什么意思啊师父”夏洛想不出来便问她师父。 苑辰皱皱眉,回头看了看正站在一边也同样思考的夏洛师父。 “是不是下了咒啊?”夏洛师父沉吟片刻慢慢说道。 “那该怎么办?”夏洛问道。 他师父微微点点头:“来,跟着我过来试试” 于是夏洛跟着她师父过去了。 其实我也想去,就是没好意思。 只见夏洛跟着她师父俩人在冰床一侧一点点摸索,摸索了有半个冰床,夏洛师父站在原地不动了。 “在这里” 说着,一边告诉夏洛那是什么,一边往外拽,一条红绫一样的东西被抽了出来。 轻如纸,红若血,围着冰床一圈圈散开,足有三丈长。 “嗯,这次试试”夏洛师父说道。 几个小伙子共同使劲,冰床的床面居然被慢慢抬起来了。 麻烦 - 纸扎人 - 月若素 冰床的盖子被几个小伙子抬了起来,顿时寒气再次从冰床里面的空间传出来,白色的寒气在阳光下分外分明。 我说天哪! 老苑也说天哪! 那寒气跟冰柜里的寒气差不多,除了冷飕飕的,并没有特别的气味以及特别的东西。 起先苑辰很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冰床里面飘出来的寒气,眉头紧皱着,慢慢的,他开始放松了下来,小心地凑了过去,然后他也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哪! 我们听到惊呼之后才反应过来,奔冰床而去。 此时的冰床已然称为一个天然的圆形冰柜,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我们想都没有想到的情景:四周围是各种金饰玉器,玛瑙碧玺,珍珠宝石,让人看花眼的金银财宝在阳光熠熠生辉,刺的人眼睛都变成了‘钱’的形状。 “哇塞,这...”有人惊呼。 “照相可以吗?太惊人了”又有人问道。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堆财宝中间。 凤冠霞帔,金丝锦缎包裹着一具尸体,就连鞋子都是踩着宝石镶着金边的。 “这,这是琳琅?”老苑突然结结巴巴地问我:“这是琳琅的话,外面差点要了我们命的是谁?” 凤冠下的女尸安静详和,虽然能够看出是琳琅的真容,但是却没有之前我见过的美轮美奂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的模样,这就是一具冻着的脸色惨白中泛青的普通女尸而已。 “这就是琳琅郡主”苑辰淡定地说道:“恐怕,上面差点要了你们命的那位吸人血的,才是那瞎眼老太太的真身”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不大相信,苑辰都没有看见整个过程,只凭老苑叙述的只言片语以及不久所看到的这一切,怎么能够做出这判断。 苑辰笑笑看了看夏洛的师父。 此时夏洛的师父正将刚刚封冰床的那个红绫整理好,看见我们也都看向他了,于是他点点头:“恐怕他说的对,这红绫与其说是用来封冰棺材的,不如说是用来封魂儿的,那郡主的魂魄已经注入到这红绫里了,几百年不会离开” “也就是说,吸取魂魄和鲜血的,是她?”我指着那老太太的尸体:“可是,为什么?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把自己弄瞎居住在外面?” “为了恶魂啊”苑辰说道:“不然哪来那么多送上门来的魂魄呢,光靠无意误入青龙坟的人哪够啊” “可是,这个,村子的人都死在这里边了”我指着不远处的尸体:“而且...” “而且,还有没有眼睛的鬼在勾魂,你们遇到了对吧”苑辰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刚刚我已经听说了,夜里点燃蜡烛就有恶鬼出现,你在村子见过鬼” “是...啊...可是我觉得老太太不想要我的命啊” “我,那时候我可没有想法了”老苑摸着脖子,一阵后怕的感觉:“就感觉要死这儿了,出不去了” 苑辰没有说他什么,倒是对我说道:“是没想要你的命,因为那时候阴阳镜里你爷爷的魂儿还在啊,再加上一个鬼佛,你以为你自己是那么好对付的呀” “是...吗...?” “其实很简单啊,可以抓一个来问问啊,只是这村里的鬼到什么时候才出现啊?”边上说话的这位是苑辰一直叫二子的那个男孩,我隐约记得是给苑辰解毒的那家人家的孩子。 “是啊,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鬼了,如果有倒是可以问问”苑辰不禁点点头:“行,一会儿出去抓个问问” “那,这边怎么办?”儿子又问。 许是半天没有动静了,上面一直等着的马伯伯不放心了,这边传来他询问的声音:“你们在下面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我连忙报了个平安,继续想辙怎么才能弄清楚这老太太的秘密。 夏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满不在乎地抛出一句:“怎么办什么呀,老太太跟咱们有多大关系,直接烧了拉到,把宝贝拿出去换钱” 随后,将另一个苹果扔给我:“姐,吃苹果吧” 也就是她吧,死人堆里吃的这么嗨,换一个人也吃不下去。 “夏洛姐说的对”另一个一直在身边的小伙子说道:“与咱们没什么损失干嘛管这么多,直接毁了得了” 我看看夏洛,心说,不错啊,一些日子不见都混上姐啦。 大家正出主意的时候,夏洛师父一直稳稳的看着手里的红绫,苑辰也一直在翻动冰床里的财宝!财迷本性一点没变。 “你别拿人的东西啊,回头再诈尸了”我把苹果扔到苑辰身上,打了他一下,苑辰头也不抬:“诈尸,那你看好你的花姑娘吧,人都说黑猫在尸体身边会诈尸” “滚” 小黑那只心机狗还趴在地上,不过已经不再抽泣着哭了,只是用脑袋不断蹭着老太太的尸体。 夏洛师父说那具尸体里面承载了这地下差不多所有的魂魄,怨气全部被封在里面了,所以无法撼动。 “可以烧吗?”夏洛依然问:“是不是可以用带着符咒的剑刺进去啊?还是想把法把阳光挪过来点?用我们的阳罡网罩过去试试?” 她师父很是赞许:“嗯,三种都可以试试” 我们正要行动,突然听见上面嘈杂起来,好像来人了。 “谁来了?”老苑问我。 因为我一直只专注这儿的问题了,心里也没想着能来人,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 “都上来,都上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老苑和我嘀咕:“难道是代家沟的东东来了吗?” 听着声音又不像那个放羊小哥,我摇摇头:“不像,不过,估摸着是代家沟的人,距离这里最近的也就是那个小村子了” 于是在不明的情况下,大家依次被拽了上去。 等上到地面看清来人,都彻底傻眼了:来人居然是警察!派出所的警察! 那警察开口对我们来了一句:“有人报警说在这里有盗墓的,我们还不大相信,嘿嘿,看来是碰到团伙了” 麻烦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原来有人报案,说青龙坟有人盗墓,盗墓犯罪人员众多,并且配发着苑辰他们的照片,所以这帮警察才出现在这里。 我数了一下一共21个警察,他们是怎么进入青龙坟的,这个地方一般情况下进不来吧?而且速度快的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知道这里有盗墓者,接到电话到赶过来恐怕间隔的时间也不会这么短吧。莫非有其他猫腻? 心里还琢磨了一下,哪里来的这么多警察啊。 苑辰气的直骂街,一番正义言辞的辩白是为了救误入这里的我们,但是显然警察并没有相信他的话,一脸严肃地搜所有人的包,当然,传说中的盗墓器具并没有搜到。 而且这帮人很粗鲁,很不讲理,尤其是对我和夏洛,并没有因为我们俩是女孩子就有所优待,呼来喝去也没什么,主要对我们俩推推搡搡的,要搜包就搜吧,偏偏拽着包带子将我拽过来,害我差点磕在石头上。 汪汪汪 元旦突然呲牙,朝着警察吼了几声。 于是我就被放开了,拉我的那个警察很是恐慌地看着元旦,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们对夏洛更是不客气。 夏洛从小生活环境比较艰苦,曾经接受过警察们的帮助,对警察比较有好感,可这一次也气到不行,插着腰想吵架。 汪汪汪 还是元旦,冲着他们一顿嘶吼,吓得俩人赶忙放开了夏洛。 夏洛摸摸元旦的脑袋,鼓励道:“元旦,咬他们,回家我给你们吃火腿哦” 大家都很警惕地看着元旦,果然没有人再怎么动手了。 马伯伯温和地问他们是哪个派出所的,人家头都没抬,也没搭理马伯伯。 这哪有为人民服务的样子嘛,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拿人的感觉。 马伯伯恼了,火气很大地问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你们的证件呢,谁是带头人,出来说话” 我注意到这些人都没有回答,就是拽着我们想和我们发生肢体冲突,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些人莫非想黑吃黑,是冒充警察的土匪不成? 这么一想,再观察这些人,脸色都惨白不说,几乎一个表情——僵硬。 他们两个人挡着我们一个人,想架着我们的人往外走,但是不说去哪里,我们的人挣扎,他们也就放开了,似乎很没有周章。 我越想越可疑,再从头到脚打量这些警察,崭新的制服,崭新的皮鞋,甚至连手里的东西都像是崭新的。 如果是走路过来的,这几乎不可能! 更为可疑的是,就算是抓盗墓贼的警察,也不能看着一边死像凄惨的袁道长连问都不问,看着那边死了一排的灵媒的几个人,居然一言不发,这不合乎逻辑! 这头,马伯伯拿了一个小伙子的手机往外打电话,很可惜,这个地方信号几乎没有,偶尔有覆盖的地方,信号不过一格,想完整通话的可能性太低了,气的马伯伯直叹气。 “他们不是警察吧”我用眼神看着那些尸体,低声跟马伯伯说道:“我们是不是碰到山贼了?” “哪有这样的警察!”马伯伯说话声音很大。 “大家都聚过来”苑辰招呼我们这些被警察分开的人:“都过来,没事,他们敢拦就放狗” 于是元旦如同一个救美的英雄一样,载着花姑娘两人威风凛凛地去接那些被警察困住的小伙伴。 我突然意识到,这些不是警察,也不是贼,它们应该是另一种物质,比如——纸扎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然被戳了一下:如果是纸扎人的话,那么我们家铺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因为之前跟爷爷学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了,天下,会用纸扎人扎出魂魄的铺子,就我们家那一家铺子,跟天时地利风水有关的。 我们的人在元旦的帮助下,都撤在了一起,元旦犹如一个三八线一样横在我们和它们中间。 “准备怎么办,这些都不是人吧?”我拽了拽靠在我身边的苑辰问道:“你看出来了吧?” “烧了”苑辰说着,从包里取出一罐摩丝似的罐子朝那边一阵猛喷,然后老苑趁机点燃打火机扔了过去。 包括马伯伯在内的一群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火苗腾一下子窜了起来,一瞬间蔓延了21个警察的身上,果然它们没有跑,也没有反抗,三五秒就被烧的显出了竹子骨架。 苑辰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而我耳边传来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我抬头看去,站在屋顶上的李婉娇笑成了一朵花儿,正弯着腰指着我们这边开怀大笑。 “是她捣的鬼?”我不禁自言自语:“她会扎纸人?” “什么?”苑辰问我。 “我是说,李婉娇会不会扎纸人?”我重复了一遍。 苑辰斩钉截铁地摇摇头:“她会的不少,但是扎纸人扎出这种水平的人,方圆千里,恐怕就你家一家了” “是吧”我也有同感:“这些纸人是由我家铺子走出来的吧” 苑辰认真地点点头。 其他人都看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原来是这么回事。 苑辰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说起娇娇呢?” 他们俩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苑辰叫她娇娇也是习惯了。 “她就在青龙坟”我指着李婉娇的位置:“她一直站着那里看我们,刚刚为这事儿还开怀大笑了一顿” 李婉娇此时可能站累了,坐在屋顶的脊梁上,从包里翻东西呢。 苑辰抬头看了看:“唉~~~” “情债难还啊”我瞅着他无助的样子感慨道。 火解决了刚才的假冒警察,也在我的心里烧了一把,但是此时根本无暇顾及了,这边火还没灭,夏洛师父就嘱咐道:“弄上那只狗来,填坑,我们撤” 我心里还想,刚刚让你烧了,你不烧,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红绫 - 纸扎人 - 月若素 经过这次假警察事件,也让大家突然之间从发财梦中惊醒了,国家不会让私人拿把从墓里挖出来的财宝当成私有财产的,既然有人弄了这么一出,想必若是有人敢动这里的东西,出去逃不过一个吃官司,所以当夏洛师父说要烧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反对。 于是众人进去,随着苑辰先把那些看起来年代靠近的死者的衣兜翻了翻,希望能够翻出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好出去对活人有个交代,让人家属也就别等着了。 我负责把小黑诱上套儿。 小黑还算机灵,可能知道大家这次要来真的了,所以我没费什么事儿就将它捆起来被上面两个人吊着回了地面。 苑辰他们盖冰床,既然老太太的不走,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因为苑辰和他师伯两人准备将这里永久封了,即便有人误入此地,也不会存在死到这里的可能了。 最后,他们把用网子罩住的那个黑色的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又取了飞蛾尸体以及那些散落的蜡烛若干。 办完这些之后,苑辰最后一个从墓室出来。 烧是烧,可不是普通一把火的事儿,由于苑辰身子虚弱,又他师伯做法将四个小洞口以及一个大洞口给封住。 做法刚刚开始,我就听见下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嘶吼,一个女声似乎是在说不要之类的话,有些含糊,没有听太明白,也不知道她是藏在哪里的,反正我们在下面就没看见她。 洞口封好了之后,苑辰点火,将老树的树冠给烧了起来。 突然一阵冷风从老树下面直往上窜,卷起地面上的树叶树枝和一些尘土四处乱窜,最后顺着苑辰他们之前用网罩在天空的那个孔里顺了出去。 这样来回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冒出的浓浓黑烟变成了青烟,直冲天际。 也就是在变成青烟的一瞬间,天空乌云散尽,一缕和煦的阳光照了进来。 我差点感动哭:仿佛雾霾笼罩的城市的毒气突然被驱散一样,心头喜悦至极,那种一直有的压抑感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和我有同样感受的有马伯伯和老苑,他们俩也是,看着脸上就有喜气。 不过转瞬间村里也有了变化。 之前的青砖青瓦宏伟壮观的村落在阳光照进来的同时竟纷纷掉落砖粉,枯朽,倒塌,以迅雷之速颓废了下去。 正如我们在对面老太太家门口看见的那一幕一样,村不成村,落不成落,整个成了一片废墟。 这个,别说我们了,就是苑辰也惊的目瞪口呆的,连连惊叹:“这是被腐蚀了多少年,被掩盖了多少年才能腐朽成这样啊,我还一直为没拿些东西伤悲呢,估摸着出去也都是被阴气腐蚀了的,不值钱了,真的不值钱了” “这些尸体怎么办?”我指着那些死去的灵媒一伙以及袁道长问马伯伯:“通知家人来领吗?” “先收起来藏一下吧,免得惊到路过的村民,出去之后有了信号我通知警察来拉尸”马伯伯回我。 青烟将一直在对面放羊的东东引了过来,他正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我们。 东东的原话,多少次了从对面能够看见这边,到了这边却怎么也看不见对面看见的情景,今日总算是进来了。 这一夜,我们住在了代家沟村。 关于老太太的事情,我不忍心说什么,毕竟她并没有伤害代家沟人的性命,大家一致认为她是个好人,孤苦伶仃的,于是谎称她被袁道长请去城里了。 山里人纯朴,倒也没有丝毫怀疑。 关于青龙坟的事情,我们本来想让村里的老人给说说情况,可是年代太久远了,活着的岁数最大的人也只能记得是小时候的一个传说,没有人信的一个皇亲国戚的墓的传说。 为此有人去盗墓,可是重了癔症回来,在自己家院里挖坑,怎么都不停下,被人打晕醒来之后还去挖,筋疲力竭差点死了,最后还是老太太出手给治好的。 有过几次大胆的人去青龙坟想淘宝,结果次次如此,最后村里对青龙坟避讳极了,一般情况绝不去那边,都说闹鬼,也就一直到现在,在村里以及孩子们的耳朵里,青龙坟是绝对不能过去的。 苑辰也不怎么打听闹鬼的事情,反而一直研究人家东东奶奶家的一只炕柜,那是一只深红色描着蓝黄绿花的一米来高的小柜,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他一直问东东卖给他得了,东东憨憨地笑着。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夏洛师父才出现,在这之前,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同关在一起的,还有那只红绫。 他带着红绫出现,同时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苑辰说:“师叔,找到了吗?” 夏洛师父说:“嗯,找到了” 说着展开那跳红绫。 到现在我才看清它的全貌,展开有一尺宽,两米长,四面带着红穗的流苏,边上镶着暗红色的花纹,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夏洛师父坐定之后将展开的红绫横放在炕上,我们都坐了过去,慢慢的期待,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很快,夏洛师父便以血为引,从四个红穗入手,夏洛辅助,两人将红绫悬空。 苑辰将五行阳气盅罩了过去。 一缕金色的暖光缓缓罩下,红绫微微荡漾,像是一条有生命的蛇一样扭曲了几下,从自身上缓缓开始冒出一缕缕金色的字迹。 娟秀,清朗的小楷如血如泣的默默诉说着主人封存的往事,一行行走在金色里。 琳琅,一个死去的郡主,肉身被冻,陪她下葬的只有那一冰床的金银财宝,以及帮她守墓的整个青龙坟村。 她死后,钦天监的人给看的风水,为庇护后世子孙,颐养皇室风水,将她埋葬在这个叫青龙坟的地方。 那些高大宏伟的房屋是真的,为当时给她守墓的人建造的。 守墓人为首的,便是她的首席大丫鬟巧翠。 这个巧翠正是后来我们遇到的瞎婆婆! 巧翠 - 纸扎人 - 月若素 巧翠本就不是普通丫鬟,首先,她是试嫁的丫鬟,什么是试嫁丫鬟呢?就是在郡主过府之前先替郡主试夫君一夜的那个丫鬟,回来要汇报这夫君的那方面生活怎么样,也就是先郡主‘尝鲜’的这么一个主儿,然后她会随着郡主当陪嫁嫁入夫君家,当然她是被收为小妾的。 巧翠不但是小妾,她更是琳琅郡主娘家请来主事儿的风水先生家的女儿。 琳琅死的时候不过二十一岁,但是据琳琅自己的封存显示,她虽然是死于二十一岁,可是并不是一下子就死的,她是小产后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 葬在此地距离琳琅家的郡马府足有五天的脚程,但是这个位置是琳琅家风水先生走南闯北探访过之后早已选定的墓地,原本是为了给琳琅郡主的爹爹贤王准备的。 可是风水先生跟贤王说,如果将这个墓地让给琳琅,琳琅会在三年之内魂还阳间。 这才是琳琅真实的被装入冰床的原因。 守墓人当然就是巧翠。 只不过,巧翠并没有我们最初以为的忠心,我一直以为她是忠心护主,现在看来,她可真不如她养的那条小黑。 巧翠来守墓的原因只有一个,换魂。 所以还魂帕在墓地里。 为了让琳琅的一魂的身体支撑下去,所以才有了青龙坟全村的人,这些人都是巧翠用来以魂魄养琳琅的‘营养’而已。 而那些房屋,原本是给真正给百年之后的贤王的守墓人建造的。 等琳琅幽幽转醒的时候,自身已经在冰冷冷的冰床上了,头上是好多用以续命的魂儿,那时候还没有挖眼睛!! 巧翠用的是传说中的七星换魂**,她准备用七百七十七天的时间彻底让自己的魂和琳琅的魂互换。 她想彻底取代琳琅,但是因为郡马爷对琳琅情深意重,她无法以小妾的身份插入,于是在琳琅小产之后做了一点手脚,让琳琅大出血造成三魂失去两魂。 本来想彻底换魂就不容易,所以需要被换魂的人一直保持昏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中间琳琅郡主居然醒来了。 这个时间距离她被带来已经是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巧翠已经将自己一点点的魂魄给输入了琳琅体内,所以琳琅已经从自身的思想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是因为巧翠也在此时魂魄已注入她体内,所以琳琅才能够从冰床上逃脱。 她只想死,不再配合巧翠的换魂**。 于是自动躲入了冰床里,那是真正的棺材,里面的金银财宝是为她爹爹贤王后事准备陪葬的。 琳琅躲进去之后依旧躲不开巧翠,于是将用红绫将有缝隙的地方封死再旋转棺材,等巧翠发现的时候,没有空气的冰床里已经将琳琅困死了。 再后来,琳琅夫君来看进展,得知事情真相和巧翠发生了冲突,被巧翠挖去了双眼,称那个男人瞎了嘛,只看得见一个死去的琳琅却看不见活着的她。既然他那么喜欢琳琅,那就祭在了冰床上陪着琳琅的死尸吧。 也是那天,她封了青龙坟的村子,让这个村子成为一个**,除了她自己,别人只能进不能出。 那天之后,她似乎产生了心里阴影,嘴里絮叨着的意思是总看见琳琅夫妇成双结对,不久之后,她戳瞎了自己的双眼,成了瞎眼的女人。 同时,巧翠用早已抓住的琳琅的两魂结合自己的一魂做成一个皮囊,就是我第一次看见用还魂帕盖着的琳琅。 以上就是琳琅短短数语概括的死后发生的事情,从此之后,琳琅魂飞魄散,世上实际上再没有琳琅这个人了。 琳琅的原话:妾未死于府内,死于巧翠之手,巧翠借尸还魂欲取代妾身,七星换魂法败于一半,妾宁死,夫得巧翠之手,挖眼陪葬,死生不复相见。 夏洛师父推测的后来是这样的: 她瞎眼以后,似乎忘记了时间这个概念,数百年的变迁她看不见了,可能在她心里,只是过了几天几个月而已。 几百年来,她不断给这个皮囊输送恶魂,不断用鲜血祭它,终于使得那个皮囊演变成了妖艳的琳琅的替身。 她似乎中了魔症,并不再意那个琳琅怎么样,她只是疯狂地不断摄取魂魄和活人。 游走在善人和恶人之间。 她戳瞎所有人的眼睛,可能不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事情,可能就是因为想让人和她一样,都成为瞎子而已。 事情至此到一段路,我来的还是蛮划算的,因为我拿到了还魂帕,这样可以为林丹泽招魂了。 而且,我还知道我爷爷奶奶的魂魄也都在,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看着我眉飞色舞的模样,苑辰不由自主叹了口气,他这口气叹的非常出自真心,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苑辰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很是不安。 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不走心,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懒得深究,乐的个自在。 我们将小黑安置在东东家,正好它认识东东,也不至于在一个陌生环境里不安心。 有元旦和花姑娘跟它在一起逗着玩,不一会儿时间,小黑也适应了,不过我看它更想跟着苑辰,因为苑辰喂过它吃的,不过苑辰暂时没有养狗的打算。 自从青龙坟破了之后,我便再没看见李婉娇。 不过直觉告诉我,她就在附近盯着我们,目的大概是苑辰吧,不过多半不是恶意,毕竟她都主动为他解毒了。 还有一些近代尸体的身份,我们都交给马伯伯了,回去之后,他自然有能力找到这些人的家属,回头再来安排接走尸体,这些都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 我们在代家沟住了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便启程返回家。 魂尽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还魂帕的确是有强大的力量聚魂的,夏洛师父告诉我说这还魂帕就是为了强制召回已死去的人炼制而成的,传说此物大凶,只是究竟怎么样的凶,他也不知道。 回到市里,苑辰便让帮忙的人都各自回家了,我听见苑辰说了一句,回头给他们打钱,这才想到,原来是雇的人,我说呢,他在市里也没什么朋友,上哪突然就多了这么多的小伙子。 马上就要到家的时候,苑辰叫住我突然慢下了脚步 我看他神色不好看,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奇怪,平常苑辰是一个特别活泼又大大咧咧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晓溪啊”苑辰一脸愁容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夏洛本来也想在我身边的,被她师父给拽走了,就剩下我们俩走还有一猫一狗走在最后。 “怎么了?有话你就说啊”我回道:“平常不是挺爷们的嘛,怎么中一次蛊毒之后连性格都变了?别你也不是完全的苑辰吧?” 我的玩笑并没有让苑辰的脸色回转,他叹了口气,对我说:“本来吧,我是不打算开口的,不开口你还有个念想,可是琢磨了一天,若是瞒着你,可能你会遇到危险” “什么?”我正色道:“出什么事了?什么念想?” 我以为林丹泽已经死了呢,心里咯噔一下,我千辛万苦找来的还魂帕还没派上用场,若是他的**被火化了,那... “林丹泽死了?”我直接问道。 苑辰愣了一下,怔怔看着我。 看样子不是林丹泽的事儿,我松了口气。 “没有,虽然我没有去看过老林,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还处于深度昏迷中”苑辰说道:“我是别的事情”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急死谁啊” “是你爷爷奶奶的事”苑辰张了张嘴,最后终于吐出这几个字来了:“你爷爷奶奶在墓室里倾尽全力救了你,他们魂魄化为引魂灯出了阴阳镜,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你爷爷奶奶了” “啊?” 我是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 爷爷奶奶去世已经多时,我最伤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在刚才以前我还以为爷爷奶奶隐匿在阴阳镜里休养生息,在危难的时刻出来救我,可是骤然听见爷爷奶奶已经魂飞魄散,这让我难以接收。 或许不懂这方面的人认为魂飞魄散和进入轮回感觉都差不多,反正也是去世。 但是在我们懂的人心里却不是这样的,魂飞魄散就像是人间被执行死刑一样,心里堵得慌。 “你别哭啊”苑辰慌忙将纸巾递给我:“你爷爷奶奶为保护你是甘心情愿的,他们不希望你哭成这样,我告诉你是提醒你,阴阳镜已经失去了你爷爷的庇护,以后谁的本事大,谁就能掌控,这个人也是为了逼出你爷爷奶奶才让袁道长带着你去找什么树葬,这回人家如愿以偿了,所以你要万分小心” 我擦擦眼泪,点点头。 “还有”苑辰看着我:“你现在这副身体也有可能成为别人盯着的对象,所以你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我希望...” “你希望什么?”我问 因为说到这里,苑辰不说了,停顿了一下。 “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他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 我撇撇嘴,心说:我敢保证他刚刚绝对不是想说这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苑辰也是,变得优柔寡断了,可能病还没好,连累到脑子,改变性格了吧。 回到家,我妈和我爸早就等在家里了。 没敢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只是说处理好了,以后不会有事了,然后我硬是打发我爸妈先回家去了。 我爸妈走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钻入爷爷奶奶的卧室。 他们的卧室里面有一个暗格,那里面有爷爷奶奶真正的引魂灯和纸扎人,当时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我在那个房间待了无数次,手札上有记载,自己的纸扎人和引魂灯若是不毁,灵魂就还在这个世界上。 在进入暗格之前我还是有一丝侥幸的,我心里总想着,暗格里的墙上爷爷奶奶的纸扎人还在那儿挂着,红漆小木柜上一边一个放着爷爷奶奶的引魂灯,中间放着香炉,一旁散着一些香,一些黄纸,这是不会变的。 当昏黄的电灯点亮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什么是失望,什么是绝望。 纸扎人竟然爆裂开来,纸糊的衣服以及皮肤全部散落了一地,只剩下两副竹架,引魂灯倒是还是往日的模样摆在那里。 我紧张极了,吞了口吐沫,然后才从柜上取火柴点燃引魂灯。 然而,却发现引魂灯的灯捻已然所剩无几,怎么也点不着。 就像我们在墓室发现的那些空心蜡烛似的,我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些蜡烛竟是那个时代的引魂灯。 我的手哆嗦着,一遍一遍点,直到火柴燃尽,烧到我手指头了,引魂灯也没有点燃,而我也不觉得疼痛了,好像我又失去了一次亲人的感觉,无比难过。 这是告诉我,爷爷奶奶真的没了,在这个世界是彻底消失了! 为了救我出来,爷爷奶奶搭上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希望,从此,我再也没有他们的庇护了!连保佑都不会有了! 想着爷爷奶奶的音容笑貌,我这泪,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怎么都止不住,哭的一塌糊涂。 “你怎么样了?” 可能由于我在里面呆的时间太久,在外面的夏洛和苑辰急了,从卧室门口喊话。 我嗯了一声,可自己也意识到,声音太小,他们根本听不见。 但是,不想回答,不想动,就毫无知觉地站在暗格里发呆流泪,脑子里也不知道在回忆一些什么,乱乱的。 过了一会儿,夏洛和苑辰出现在暗格小门的门口。 小李女警 - 纸扎人 - 月若素 爷爷奶奶魂飞魄散虽然让我伤心了好半天,可是不至于打垮我,毕竟心里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夏洛和苑辰开导了一番之后,我就好多了,接下来的事情,是先去看看林丹泽,好看看如何解决他魂魄的事情,之前我一直想着仰仗袁道长,如今看来,即便袁道长活着,我也未必能信得过他。 我和夏洛各带着一束鲜花,苑辰提着果篮,老苑提着牛奶就奔着医院去了。 病房安静极了,林丹泽套着一个氧气罩就那样仰面躺在那里,距离我离开约莫有一周的时间,林丹泽更加苍白更加消瘦了,两颊都瘦了下去,眼窝深陷,让人看了心塞。 一旁坐着他妈妈正在为他按摩腿部,另一侧是他爸爸,正在为他按摩胳臂,老两口子都是六十来岁的人了,却在短短这几天感觉骤然老了十来岁,尤其林丹泽的妈妈,竟然生了满头的白发! 夏洛一看林丹泽的模样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孩子不懂事的,搞的林丹泽的妈妈跟着就哭了起来,整个病房充满了悲伤的情绪。 我们去是时候是中午,病房里却一点吃饭的迹象都没有,也不知道两位老人每天怎么生活,我还想着为两位老人买饭去。 可能因为上次搅局林丹泽相亲,所以他们俩认为我是林丹泽女朋友吧,作为女朋友能这么久不出现,所以我一出现,阿姨脸上挂着的难看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我依然心疼这两口子,于是问道:“叔叔阿姨中午吃什么,我去买,让他们俩替一会儿你们俩吧” 阿姨摆摆手,愁容满面:“儿子都这样了,还能惦记吃?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检查哪儿也没问题,怎么就睡着不醒来呢,天天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你说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两口子可怎么活啊” 我正要说什么,门口传来声音,一回头却看见一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儿端着俩保温盒走了进来。 来人一头乌发散着,画着淡淡的妆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雪纺衫,一条白裤子,脚上一双粉色的鞋子站在门口。 很眼熟。 她看见我们愣了一下,随即冲着我们点点头:“你们来啦,你看这个地方,也没个坐的地方,没法招待你们,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再出去买几份去” 说话也很熟悉哎,可是这个人我认识吗? 她看见我愣愣看着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说道:“很奇怪我出现在这里吗?我是看着他父母太辛苦,自己提出来利用下班时间照顾他一些的” 林丹泽妈妈也是反应过来了,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接过女孩的饭盒:“真是辛苦你了,这几天我们家孩子病着,你就天天来,太有心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林丹泽妈妈一边说这话,眼神一边有意无意朝我这边瞟,那意思很明显的像是在说:你是他女朋友,你尽责吗? 还好,我不是。 “怎么了小苏小苑,没有见过穿便服的我呀,怎么都愣着不说话呢?”女孩突然这样说,同时还介绍起来:“阿姨,这是林丹泽最要好的两位朋友了,小苏和小苑,另外两位我也不认识” 阿姨狐疑地看着我们俩,没说话。 她这么一说话,我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是之前和我们一组的那个女警察小李,我们接触时间不长,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 别说,我还真没有见过她穿便服的模样,清秀到我都认不出来了。 怪不得之前我一直觉得她对林丹泽有意思,这么一看,还真是真的。人都说患难见真情,谁对你是真心的,你落一回难就全看出来了,林丹泽人都这样了,能不能醒来另说,小李这姑娘却这么有心。 我们看着小李麻利地摆桌子吃饭,吃完后收拾,再打水为林丹泽擦拭脑门胳臂和腿,为他翻身,心里都十分的感动。 一阵忙活完了俩小时也就过去了。 我看二老对小李也十分满意,对于我嘛,看一眼烦一次,我还是暗自庆幸:辛亏我不是他女朋友。 忙完之后,苑辰才开始坐在林丹泽床头观察他。 这是他病好之后第一次接触林丹泽。 苑辰把手心放在林丹泽的脑门上,闭着眼睛感受。 林丹泽的妈妈过去想说些什么,被小李拉开,顺便在耳边说道:“阿姨别管,小苏和小苑都是那方面的高人,说不定能够就把他从昏迷边缘给拉回来呢” 林丹泽妈妈这才第一次认真审视了我,依然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姑娘啊,你们俩这是哪一出啊?” 因为搅合林丹泽相亲就是我和苑辰,所以这一次来探望,他父母自然没有把我们当好人看,以为我们俩是来干嘛的呢,再说,就算真心来探望,来的时间也是有点晚了吧,所以不正眼看我们也符合家长特性。 “阿姨啊,首先上次相亲是个误会”我终于逮着机会解释了,赶紧把这反感先化解了,好为林丹泽招魂做准备,不然回头她再以为我害他儿子阻止招魂就麻烦了。我继续解释:“阿姨,我其实不是您儿子女朋友,那次相亲是您儿子自己安排的,我是被他们俩算计了的,实际上,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我这次外出好几天没有来探望他就是为了救他才出的远门” “啊,是嘛?孩子这话你咋不早说呢,让阿姨心里这个拔凉拔凉的,阿姨对你没什么成见,就想着,作为女朋友,怎么能在他出事之后露一面就跑了呢” 林丹泽妈妈的手终于没有成见地搭在了我的手上,是真心的。 于是我才开始解释关于林丹泽魂魄不在,不知道被扣押到什么地方去了的事情,我希望老太太老头是信这些的。 老太太脸色迷茫,不过很认真的听着。 “接下来干什么?”小李紧张地问我。 “接下来,我要为林丹泽做引魂灯”我说道:“首先地确认他的魂魄在哪个位置,然后招魂,最后让他自己看着自己的引魂灯走回来。” 人人都有自己的引魂灯,只是有的人是做出来藏起来的,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做一盏,到死了,灯也就灭了,人死如灯灭,就是这么来的。 招魂前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一身白色的病号服仰面躺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痛苦,或求救之类的,他如同一个活死人一样,但是我明白,他跟李倩倩的那种状况是不同的。 我准备为林丹泽做引魂灯,这样我就知道林丹泽的魂魄都到了哪里,当初他丢魂的时候是溺水,那古墓穴阴森的厉害,现在想想还后怕的不得了,当然,当初也多亏了袁道长,如果不是他,林丹泽的身体可能也回不来了。 唉! 抬头看见苑辰在一边的椅子上发呆,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也不像个健康人。 “你怎么样,没事吧?” 想到林丹泽如果招魂必须让他出马,而他自己则依旧还是这个样子,让人很是担心。 苑辰长吁短叹:“还行吧” “我要不待会拿阴阳镜照照,看看你肚子里那虫子出去没有?”我低声问道。 苑辰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看,早化成小的都钻入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了,不好找,不然我也不至于这副德行” 我无奈地叹息着:“这李婉娇也真够狠的,好歹也是爱你爱的怎么怎么样的,怎么能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呢” 苑辰抱着肩膀,一脸地惨笑:“怎么,你真以为这蛊毒是娇娇下的?” “怎么不是么?”我吃了一惊:“夏洛说是啊,她亲口说的嘛,如果不是她,不是也不好找嘛?” 夏洛正靠在病房挨着门的最边缘斜眼看着林丹泽的病床,听见我口中的夏洛才抬头看了我们俩一眼,露出一个笑容便又收回去了,因为她有听见前面所有的内容。 苑辰摇摇头:“我太了解她了,真的不是她,她只不过想帮我解毒而已,她也尽力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她干嘛远远跟着,原来是生怕苑辰再有什么意外。 “那你怎么样,我想为林丹泽招魂,你还行吗?”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经过脑子。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灵力差了很多很多,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啊”苑辰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心事重重,感觉眉心之间都能拧出水来。 苑辰告诉我,经过那个二姑奶奶和李婉娇的治疗,目前下雨的话,他是可以控制住不再往外跑,但是灵力还是没有多少上升,这让他很是苦恼,可是却找不到原因。 我们俩说的话差不多都被小李警察听到了,我们俩这边一停下,她便拿着两个一次性纸杯递给我们俩,顺便打听:“怎么,林丹泽他是失魂了吗?不是普通的昏迷?” 本来我和苑辰俩人说话把声音压的很低,结果小李上来嗓门就高起来,她这句话一说出来,立刻就把林丹泽父母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父亲倒是还算镇静,林丹泽的妈妈满眼的红血丝中带着说不出来的震惊“|什么?我儿子是没魂儿了?” 可以看的出来,老太太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比第一次送林丹泽到医院那天还要控制的厉害。 我一看没辙了,反正如果招魂也得让他们知道,于是坦白地点头:“是的阿姨,不瞒您说,不管您信不信,的确出事儿了,林丹泽的魂魄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抓走了,如果想让他顺利醒过来,得把他的魂魄给找回来” 林丹泽父亲缓缓点头:“我说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能做的都做了就是查不出为什么不苏醒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要不要紧,谁来去给我儿子招魂啊?”林丹泽妈妈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 此时此刻,不管他们平日里是不是不信这个,但是历经了林丹泽如此蹊跷的昏迷之后,即便是不信,也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必须试试。 我看了看苑辰,他没说什么,因为他到此时也就通过我的描述知道的大概,连那个出事的地方都没有看过一眼,所以我回过头来对阿姨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 随后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于是又指了指苑辰:“还有他,我们俩” 阿姨和叔叔的目光是狐疑的,看着我们俩太年轻,这个我理解,一般情况干这个的起码地夏洛师父那样的吧。 “阿姨叔叔你们放心”小李突然插话道:“他们俩是我们局里请的高人呢,有他们俩肯定出不了错的” 我小心靠近夏洛问她:“怎么样,林丹泽有没有大的危险?” “满身都弥漫着死气,我看着随时都能死”夏洛红着眼睛低低地回我:“姐,老林他这次凶多吉少啊,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招魂呗”我沉重地低声回答。 从病房出来,我们四个人的心情其实是十分沉重的,四个人都不说话,老苑开车,问我们仨:“咱去哪儿?” 苑辰就突然问我:“对了苏晓溪,你妈情况怎么样了,这段时间病着,一直也没有顾上问你呢” “我不也没在嘛?”我回。 “要不,咱先去看看你妈,顺便吃个饭,然后去林丹泽出事的地方转一转,看看什么情况,好做准备” 中午我们饭店还算生意兴隆,门口立着一个全身红色工作服的人正帮着客人们拉门,一次次鞠躬,怎么看怎么眼熟,我回想了一下,问苑辰:“哎,你没有觉得这孩子哪儿见过吗?” 苑辰白了我一眼:“还说我,瞅瞅你那记性,那孩子叫春雨,咱俩从阴间给顺便带上来那个,不过,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呢?” 说话之间春雨已经看见我们了,大步跑着就追过来了,一笑露出一嘴帮帮白白的牙齿:“哎哟,师父您来啦” “别瞎叫啊”苑辰忙不迭地摆手:“我不是你师父啊,别瞎叫” 春雨也不生气,哈哈一乐:“欢迎光临,里面请里面请” “你怎么在这里?”我蹊跷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妈妈让我来的呗”春雨乐呵呵地对我说道。 衰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穿过两扇宽敞明亮的玻璃门迎面的斜对角吧台后面供着一位财神爷,平常我很少来,以往偶尔来一次也能感觉到店里的鲜活之气,财神爷那里更是熠熠生辉的感觉。 今天我一进来,第一感觉竟然是灰头土脸。 尽管看着吧台大厅也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一些细微的差别,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大厅有些脏,顶上的水晶灯好像也不是那么明亮,一共上百个灯泡似乎坏了一半,所以映衬的饭店大厅特别昏黄。 青白色大理石吧台上放着一台显示器,两个pos机以及一台发票打印机,一侧堆着一些菜谱和他们饭店的宣传册。 吧台后面是一堵墙,背景是一个酒架,放着各种出售的白红洋酒以及香烟饮品。 两个收银员一个坐着摆弄电脑,另一个站着迎宾。 吧台对面是两张乳白框紫垫子的贵妃椅和乳白色的茶几,贵妃椅旁边是杂志架,紧挨着还有一台擦鞋机。 擦鞋机被靠在窗户下面,此时并没有阳光透进来,所以大厅有些阴沉。,没有生气 整体布局和以前一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似的。 转过吧台后的酒架子墙便是我们饭店的一层吃饭大厅。 现在有不少人在用餐,热热闹闹的鼎沸感,碰杯的说话的吃饭的交织在一起。 苑辰说你们家饭店挺火的,上次我吃饭的时候好像比这还火呢。 “现在正是饭点,但是感觉今天人不是很多呢”苑辰在我耳边说道。 我拦住一个平日认识我的服务生问道:“哎,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他怔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我,笑了一下:“哦哦,你们坐一下,我把手里的菜送过去给你们找去” 于是我们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有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点菜。 老苑和夏洛俩人对着菜单研究,我则继续四处看。 不一会儿,我妈匆匆赶来。 上次见面是在我们家大院,那一次我妈很正常,其实这好理解,一般冤魂恶鬼是进不了我家的,所以我妈进我家之前,那缕头发消失了也是非常正常不过的。 这一次,我抬头看见我妈,心里就想着四个字:气数已尽。 当然,这四个字不是指我妈的寿命,而是指我妈的生意,连同饭店联系起来就是气数已尽这四个字,非常不好的感觉。 我妈妈也是灰头土脸的感觉,整个人特别没有精气神,尤其是脸,虽然不瘦,可是又苍白又无神,连带走路和笑容都特别勉强。 还有就是无故出现在我妈妈后脑的那缕长发,又黑又浓,现在又长了一段,我表面没说什么,心里暗自着急,可是看苑辰,他任何表情没有,他是沉住气了,还是没有发现呢? “留神看着我妈”我对夏洛说:“看看我妈有没有死气” “你们来了,想吃什么自己点啊”我妈笑着对我们说着,一边拉过来一个椅子坐在了我身边。 “知道了,妈,我找你就一件事,要不是今天看着有点问题,我自己吃完饭就走了”我说道:“咱家生意最近怎么样?是不是下滑的厉害?” “你怎么知道?”我妈瞪大眼睛:“别提了,最近也不是怎么了,老倒霉了,生意特别下滑,天天亏,你看看妈的眼睛都熬红了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夏洛就直勾勾盯着我妈,也不知道避讳,看的我直用脚踢她。 这回倒是反应过来了:“姐,你踢我干啥,阿姨脑袋上没有死气” 唉!这摸不清脾气的孩子啊,害的我一把挠在自己脸上、 “我怎么了?”我妈摸着自己的脸“我脑袋上有什么东西?” 苑辰连忙岔开话题:“没什么阿姨,夏洛不是在跟您说话,她在用蓝牙打电话呢” 夏洛正要说什么,老苑连忙将菜单子递过去:“夏洛啊,你看这个菜是辣的,你吃不吃辣菜?” 这才勉强让我妈把目光收回。 等我妈离开以后,趁着菜还没上,我和苑辰在我们家饭店四处转了转,果然有所发现。 饭店四角被放了衰鬼,大厅被下了衰鬼阵将财神爷隔离出去了,财神爷都出去了,那财运自然随着财神爷的呀,这就是生意下滑的原因。 衰鬼,从表面一下就能看出来,破衣烂衫也就罢了,脑袋跟鸡窝似的,骨瘦如柴,灰白灰白的,一看就是一饿死鬼,有多少人气也得不够他们吸的,有多少财也不够他们吃的。 我跟鬼佛说:“哎,你不是吃小鬼嘛,你出来给吃了吧” 鬼佛在我身体里回:“我也是挑食的呀,我可不吃衰鬼,好不容易积攒的道行快完成了,我吃个衰鬼又回到解放前了” 苑辰说可以赶走它们,但是不保它们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于是两指捏着一道咒在衰鬼脑袋上点了一下,衰鬼搜一下就跑了。 可是苑辰却好像晃了晃身子。 “你怎么?还不行?”我一边扶着他。 他苦笑了一下。 我不由惊道:“哎哟,那给林丹泽招魂和看墓穴的事情就推后吧,先把你弄好再说吧” 苑辰摇摇头:“不行啊,怕时间长了老林出事啊,魂儿回来了记忆丢了,那他可就傻了,一辈子毁了” 我又是一次心惊肉跳:“还有这么一说啊,我知道我爷爷说魂魄不能离开24小时,那样就会死人,但是林丹泽情况特殊,我以为回来就没事了,怎么还会出别的岔子呢” “吃饭啦”那边传来夏洛的声音:“辰辰哥哥,晓溪姐姐,吃饭啦” 我扶着苑辰过去,先祭祭五脏庙再说。 苑辰说一会儿让我自己来处理衰鬼,他在一侧指导就可以了,很简单,就是破那个衰鬼阵比较麻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最后是我妈的事情,他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并没有感觉到你妈妈有什么异常,我的灵力还没有恢复”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因为我妈妈后脑勺那缕黑黑长长的头发又长了一截,我明显能看见,但是当时苑辰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招魂前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整个一个中午也没有感觉到我们家饭店的人涨了有多少,倒是有一个小宝贝摔了一个勺子,一个男人因为一个菜不合口味找领班理论半天,最后打了七折。 春雨那孩子来了好几次,又是倒水又是倒水的,不笑不说话,一说话就叫师父,叫的苑辰头疼。 苑辰说衰鬼阵的事情我就别操心了,晚上回去找他师伯,让他师伯想办法。 夏洛也拍着胸脯保证,她一定会让他师父出手帮忙的。 此时她师父正在家里研究还魂帕的事情呢。 吃完饭还是老苑开车,我们直奔之前林丹泽出事的南水北调的水渠。 我也没敢给马伯伯打电话,袁道长的死和死因让他一直很消沉,回来的路上一路也没什么说话。 由于之前坍塌出了好几条人命,又加上之前小孩溺水,古墓浮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接连不断发生,这里几乎成了厄运的代言词,人迹罕至不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气沉沉感。 事故发生时的墓穴外围已经被蓝色的铁片围挡给围绕起来了,铁片四周又加固了很多铁杆,再喷上白色的漆字:危险! 这样即便不知道此处事故的人也不会轻易靠近的。 我指着那里对他们说道:“就是这里,这里是林丹泽掉魂的地方,这个墓地在地下三米左右,里面有一潭死水,冰冷刺骨,林丹泽掉进那死水里去了” “真实笨啊,那么大人了,怎么还掉水里去了!”老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额,他是为了救我”我尴尬地回老苑。 老苑便不做声了。 我们朝着墓穴靠近,墓穴四周是郁郁葱葱的草木林子,而墓穴周围方圆三米左右却枯草乱石丛生,连个活物都看不见,可见死气已经影响了这里周围的环境。 那条出事的河流还在潺潺地流着,翻腾的浪花很是活泼,第一次过来的人根本不会以为这里会出那么大的事。 河水正中央浮着三四个小孩子的脑袋,脸色黢黑,眼神空洞,毫无目的地朝着我们招手,幽幽的童音在我耳边回响:“过来,过来呀” 苑辰愣了一下,皱皱眉跟我说了一句:“是不是有东西,我感觉鬼气好重啊” 夏洛一直在观察墓穴四周的环境,老苑一直很紧张。 我除了吃惊,几乎没有别的可说,那河水中央的小鬼可是积怨十分的小鬼,那鬼气阴的,到下午五六点天擦黑,运气不好的人就得撞见,苑辰竟然只是感觉到了鬼气,竟没看见! 看来,指着苑辰的可能性是真真的不大了,我沮丧着脸,站在了原地:“那个,咱们要不今天就不要在这里看了,改天吧,今天鬼气重” 我这么说是怕出现意外,把他们仨也弄出点什么来,毕竟之前光顾着相信袁道长,忘记了这里出事的时候袁道长也伤到了。 苑辰呼吸明显有些不匀,却惨白着脸很坚定地摇摇头:“不,既来之则安之,哪有一眼不看就走的道理” “可是,我真怕你身体不行啊”我急了:“林丹泽的事情,咱们要不另想办法吧,找夏洛她师父,实在不行咱们请你师父去还不行啊,你不要再冒险了,现在如果再出事,我可是大罪人了” 说话间,我就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咕嘟咕嘟的冒泡声音,好像水煮开了似的声音。 “姐,咱们既然来了,就过去看看嘛”夏洛也主张去看:“去吧,大不了我们就在哪儿看看不办事” 我看看老苑,老苑一副死不愿意去的模样,眼看腿肚子转朝后就撒丫子逃跑的感觉。 二对二,平局。 说话间也就靠近了这个蓝色的围栏,围栏是用六块挡板围挡起来的,形成了一个六角形,在六角形前面是一些破碎的破布什么的,那是那天袁道长做法之后留下的残留物。 然后这个地界就没人管,也没有留下其他任何警示的东西。 苑辰的脸色愈发的白了,像是一张纸一样,没有了一丁点血色,走起路来都摇摇欲坠,感觉好像重度贫血的病人。 不由他坐了下来稍微歇息,一边让老苑动手把围栏拆开。 老苑是极不情愿,都写脸上了,嘴里嘟囔着:早知道有体力活就应该让那几个小子晚点回去啊 等拆开一个板之后大家才发现,里面居然有封着镇鬼辟邪咒,苑辰说那是曾经镇过黄河的模子复制过来的,功力非常高,让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触碰掉了。 我自己在那琢磨:这是袁道长做的? “走吧,进去看看”苑辰说。 六块板围栏挡着的就是我们曾经下去的那个大蟒蛇的洞口,围栏拆开,阵阵阴风嗖嗖地从地下往上刮,竟能吹的发梢飘起,而且我之前听见咕嘟咕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就在这时候,苑辰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斜了过去,一下子就伏地倒去,辛亏我和老苑有心一直留意着他,一人抓了一把,才没让苑辰掉下去。 “老叔” “辰辰哥哥” 夏洛走在最后,从他腰部拉住了他的腰带。 苑辰双目紧闭着,嘴唇发青,牙齿紧咬,加上浑身发抖僵硬,像是突然发癫似的,十分吓人。 夏洛小脸都快哭了:“怎么办,马上回去去医院吧!” 我知道肯定是他体内的蛊毒在作怪,心里知道李婉娇一定就在附近,她没有出现不代表她不在。 果然,我的目光触及我们所在车的大道上,我们车后面百米开外停着一辆蓝色汽车,此时车上的人已经下车跑来, 果然是一身休闲的李婉娇,此时手里还提着一个枕头,我知道苑辰肯定没事了。 不到一分钟李婉娇就站在了我们跟前。 以女主人的姿态纷纷老苑:“把你老叔横过来” 老苑更是二话不说照做,然后李婉娇给他上氧气管,原来带来的是氧气枕。 夏洛指着李婉娇:“我说你这女人要不要脸,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李婉娇回以一个轻蔑的微信:“怎么,我找自己男人还得请示你啊?” 我连忙拉住夏洛:“救人呢,别添乱啊” 夏洛撅着嘴哼了一声,得,也不搭理我了。 蛊毒缘由 - 纸扎人 - 月若素 李婉娇特利索,老苑辅助着,她将氧气罩在苑辰鼻子上,苑辰憋成青黑色的脸便立时缓解了不少。 人交给老苑,她自己从兜里取出一双银白色的手套套在手上,然后又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之后两指捏出一只红色的小飞虫似的昆虫,然后拔开苑辰的胸口将那东西塞了进去。 她的方法明显和任小庄那老太太差别很大,于是我就张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李婉娇抬头白了我一眼,然后就低下头去看着苑辰,竟没搭理我! 我倒是无所谓了,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夏洛火了,一个没拉住就冲了过来,掰过李婉娇的肩膀:“你聋了?我姐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别别别”这是老苑说的,可是他半抱着苑辰,想阻止也无能为力,只能张嘴干喊:“她是莫师爷的关门弟子,莫师爷护短你是知道的”。 李婉娇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反手将夏洛的胳臂拧朝后背,夏洛疼的哎哟叫唤了一声,李婉娇仍然一言未发,只是看起来脸色缓和了很多。 回身又拿起那小盒子装入兜里。 “是啊娇娇,那是什么?”老苑连忙接话问道,估计他是为了避免大家再起冲突。 李婉娇冲着老苑这才嘴角上扬了一下,回道:“是火焰飞鸟的幼鸟” “哇,你哪里弄来的,听说那东西根本就抓不住,抓的话德冒多大危险啊。而且我听说这东西触碰之后烈焰焚身一般痛苦啊”老苑说道:“你是怎么抓到的?” “随便抓的”李婉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我低头看看苑辰,他的眉头似乎慢慢在舒展,并没有老苑说的痛苦万分的模样。 李婉娇摘掉手套,傲娇地一仰脸:“是我抓的呀,他不是病成这德行了嘛,我就去抓了” 通过李婉娇和老苑俩人的对话,我才知道,这蛊毒的确是女人下的,确实得在近距离毫无防备之下才能下,但是具体是谁下的,李婉娇也没有查出来,那老太太给苑辰去了也就十分之一的毒,剩下的都是她用火焰幼鸟吸出来的,只是这幼鸟太小了,只能慢慢来、 “谁下的毒”老苑看着苑辰纳闷道。 李婉娇回头看了看我们俩,我连忙摆摆手:“你别看我啊,不是我,当然也不是她” “知道你们没这本事”她冷冷说道。 我发现这姑娘天生一副冰冷异常的脸,除了看见她和老苑笑了那么一下之外,我就没看见她乐过,那叫一冷若冰霜,而且还略带着仇视的感觉。 一句话让夏洛又无名火起:“你说什么呢,不是我们就不是我们,还没本事,就你本事大” 我一个劲拉夏洛,不让她俩起冲突。 就在这时候,苑辰发出轻轻的一声呻啊吟,身子僵了起来,然后慢慢开始颤抖。 李婉娇便没有再发火,低头专心看着苑辰,眼角竟溢出一行泪水,一只手握着苑辰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苑辰的胸口,一点点给他往开揉,样子充满了怜爱与心疼。 夏洛嘴厥老高,都能栓驴了,可是碍于她正在治病,也不好往过冲。 我自己,心里说不清,反正没吃醋的感觉,有一些五味杂陈说不出的纠缠感。 苑辰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李婉娇再次站直了身子,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问道:“你们这是干嘛?煞气这么重的地方,想死啊?” 我知道她说话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当下也不计较,回她:“我朋友的魂儿在这里掉了,我们想探探地形来招魂” 她四下看了看,皱皱眉:“恐怕不好招吧,这是个什么地方,居然有兽类守坟,恐怕不是善地儿” 她竟看出这里有大蟒蛇,这一点我没有想到,想必如果苑辰好着。。。。。。 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沮丧。 林丹泽因我而失魂儿,如果找不回来,我这辈子就别过了,所以多么难,我也想试试。 然后她又看看我,说道:“苏晓溪” “嗯?” “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李婉娇说。 我跟着她,俩人来到不远处的河边,前面溪水潺潺,正好能够盖过讲话的声音,我揣摩着,她想干嘛,该不会急了给我踹河里去吧?一边小心防备着她。 “苑辰这病是因情而起”李婉娇目光看着远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啊?” 她这么一说,给我愣了半天,想了想:“可是,我听说深仇大恨啊,怎么又成情了,不会,那个不会真是你吧?” 她扭头瞪了我一样,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还稍稍红着,有点滴眼泪,我马上摇摇头,不是她,她不会让苑辰受这么大的痛苦,险些要了苑辰的命。 “不是我,是我的话我就不救了,他中的蛊属于南方那边的,具体哪一支我师父都不是很清楚,我师父也没有办法,只是让我用这天下最毒的火焰鸟来以毒攻毒,可是火焰鸟我抓不住,于是就抓了一只幼鸟” “冒着生命危险吧”我有些怜爱地看着她:“你也,真是用情至深啊” “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她突然话锋一转,直直看着我。 这个我倒是坦然,撇撇嘴:“怎么可能,我们俩?” “难道不是?”她仍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总不可能是那个小丫头吧” 夏洛正低头看着苑辰,专心致志,她倒是真喜欢上苑辰了,可我看苑辰对她无感。 回过头来,我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问?” 于是李婉娇告诉我,苑辰这个毒是某个女人下的,这个女人一定爱上苑辰了,但是苑辰不爱她,这个毒之所以能发作,是因为苑辰爱上别人了,看见这个人的心跳不一样了,于是触动了蛊毒的发作。 “为什么不是仇人呢?仇人也可以下的呀”我问道。 “因为...”李婉娇回头看了看苑辰:“这种毒下是通过,唾液传播的” “你的意思是?” “吻” 额,我一阵恶寒:“心机太重了吧,这边吻着,这边下毒?” “嗯,如果心动的不是这个下毒的女人,那么他只要对其他女人一心动,毒就会发作”李婉娇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有些落寞 蛊毒缘由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那样,李婉娇拜托我,让我帮忙查查到底苑辰和谁接触了才导致这样的大祸临头。 我看着她。 她连忙解释:“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如你们,我,我是很羡慕你们的,我没有夏洛那样撒娇耍赖放低姿态的脾气性格,也没有你这样淡然当他什么都不是的心理,所以,我们的相处总是那么别别扭扭的,他就不爱跟我在一块儿” 说实话,我对苑辰的私生活也不了解,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短了,可是有些时候,他每每都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具体去干嘛,谁知道呢。 之后,我们回到了苑辰身边。 火焰幼鸟在苑辰体内足有十几分钟,之后从苑辰的衣服里探出头来,李婉娇趁机用盒子将它扣住收了起来,对老苑说道:“这火焰鸟太难逮了,所以还是我收着吧,我会远远跟着他,我会他出问题之后出现” 老苑木木地点头。 我忍不住说道:“你留下吧,跟我们一起得了,何必呢” 夏洛不断拉我,低声制止:“姐,留她干嘛!不要” 可惜李婉娇根本就不留,不过也总算是有了笑脸了,冲我嘴角上扬了一下:“算了,你们不要告诉他,他不愿意看见我就算了” 我心里打了个疑问:苑辰不是知道吗? 在苑辰苏醒之前,李婉娇收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不过只是回到了自己的车里继续观察我们。 她离开不过十分钟左右,苑辰渐渐苏醒过来,摸着自己的额头:“脑袋晕,我怎么了?” “蛊毒发作”我没好气地说道。 苑辰倒是不在意,呵呵一乐:“我蛊毒发作你气成那样干嘛?” 他哪知道我心里是在想李婉娇跟我说的事情啊,如果按照李婉娇的话来排查的话,这个人很容易就能够找到。 夏洛和老苑俩人在,我没好意思问他,打算有机会独处的时候再说他的事情。 此时此刻更重要的还是墓穴这边有没有林丹泽的消息。 苑辰伸伸懒腰,精神总算恢复了很多,看起来比昏迷之前还要好,看来李婉娇的这个法宝还真是起作用了。 苑辰起身探过去,伸手试了试:“嚯,煞气很重啊” “怎么办?” 我还是习惯依赖苑辰,尽管他现在也许还不如我呢,可是我还是问他怎么办。 苑辰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发现竟是一个正方形的平板电脑似的东西。 然后又取出一样东西来,竟是他从我家铺子里搜刮而来的那个破碗。 他将碗扣起来,然后平板放入破碗碗底,然后从上衣的衣服兜里搜了搜,拽出一个什么东西,抬手就给扔墓穴里去了。 这东西刚进去,他那平板就有了反应。 黑乎乎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点,晃晃悠悠在屏幕上游动,像是在指路似的。 “这是什么?”我从没见过。 夏洛探过脑袋给我解释:“姐,辰辰哥哥就是用这个找到你们的,就是青龙坟那儿” 屏幕上白点越来越多,突然密密麻麻出现了一大堆,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估计心里会不好受。 “这么多啊”苑辰自言自语。 屏幕突然变化,白点中间出现了一个旋窝一样的线条在转啊转的,苑辰聚精会神看着这个旋窝,然后食指指着旋窝中央对我说道:“老林的魂儿应该在这里” “怎么捞?走阴吗?”我问道。 我还清楚的记得我和苑辰走阴的情景,虽然可怕,但是我们还是把压在那里的魂魄给拿回来了。 苑辰不住地摇头:“这里不是阴间,魂儿没有去了阴间,一直在阳间呢” “只能招魂呗,也不知道还魂帕研究的怎么样了,招来之后怎么才能让魂魄回到那个离开太久了的身体里去”我担心,自言自语说道:“夏洛说林丹泽有可能随时会死,也就是说,也许我们这次会失败” “嗯”苑辰回。 我自己也是知道的,苑辰的状况和这里的情况对比差别明显,失败的可能性总会存在的。 我们俩正看着犯愁,远处的马路上又来了几辆警车,停好车后,车上下来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朝这边走来。 定睛一看,那为首的人是牛叔叔。 “你们?你们在这里干嘛?”牛叔叔很快也认出了我俩,看着被我们破坏了的保护板问道。 “我们在找林丹泽的魂儿,掉在这里的,想看看怎么办”我老实回道,同时也向他打听马伯伯的情况。 牛叔叔告诉我,马伯伯状态不是很好,不过应该是累了,休息几天就会恢复的,此时马伯伯正打吊瓶输液呢。 “姚军情况怎么样?”我又打听那个因为帮助我们开车而出事的小警察。 牛叔叔叹了口气摇摇头:“烧伤也就烧了,没啥,就是这孩子昏迷不醒的跟林丹泽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我这也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其他情况” “按说不是一个地方啊”我纳闷。 “倒也不是一模一样,姚军是有魂魄的就是不醒” “身体原因吧?” “反正没有生命危险了,大夫倒是说不用担心的”牛叔叔道:“我过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同事的魂魄,当初出事我们牺牲的还有我们四个公安干警,这不是头七嘛,来看看,大家都想凭吊一下,希望他们在那头......” 说着,他叹了口气。 后面的警察也都跟了过来,他们的祭奠方式和我们平时不一样,袋子里取出一些白菊放在栏板周围,然后站在不远处一字排开,脱帽敬礼,默哀。 这时候苑辰也收回了他的东西,缓缓对我牛叔叔说道:“魂儿应该在,就是听不见你们吊唁了,被押起来受苦去了” 声音不大,但是牛叔叔脸色变了,一下子十分难过。 蛊毒缘由3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看着苑辰这点恢复让人欣慰,要知道,之前他一直病病歪歪的,好像一点灵力都没有,我还想着李婉娇的事情,由衷说道:“真好,你恢复的真快” “呵呵,恢复,我是通过的它”苑辰指着他手里的平板苦笑道:“之前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拿这玩意” 这倒是。 苑辰告诉我,那是一个幽灵探测器,是他还没有出师的时候从国外淘换来的,那时候没有多少本事,出去探险,找魂儿都是通过它完成的,等慢慢灵力涨了,这玩意就退休了,已经多年没有用过,如今不得已也搬出来了。 听的我又一阵的沮丧。 牛叔叔他们在这里凭吊之后停留的时间不长,牛叔叔带着自己的人在墓洞口前招了一会儿魂儿,没结果然后就撤了。 今夜是头七,头七招魂应该是最可行的时间,我问苑辰我们什么时候招魂,苑辰定定地看着我:“如果我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呢” “你会好的”我撇撇嘴。 不过苑辰肯定知道李婉娇来过,所以从始至终对他发病和救治的过程一语未提。 很快苑辰两指相蹭,准备收回之前他放的那个东西,一连三次都没能成功。 “得,墓穴内又多一条冤大头”苑辰有些无奈,拍打着自己的胳臂啪啪作响,说了一句:“今夜招魂,不管招来招不来,我得回去闭关,不然非得死这儿不可” “在医院招魂?”我问。 苑辰说:“这么着,你得去做一些纸扎人,今天夜里,我们就在这里招魂” 我心里一颤,不由四下看看环境,这个地方阴气煞气这么重,大白天都能看见鬼,别说黑夜了,还是那么多人的头七! 这次回去直接回的我们家纸扎铺子。 多日没来,这里再没有之前开门时候的清洁,推开门便满面灰尘,有些角落里竟然接起了蛛网,抢得我直捂鼻子。 还有一些不知道多久的信封在那里静静地存放着,都是求纸扎人的。 放下我们俩,老苑带着夏洛便去接夏洛师父和去医院找林丹泽的东西,这次不同往次,苑辰让老苑找护士从林丹泽身上取血。 我支开夏洛是为了和苑辰单独谈谈,关于李婉娇交代给我的事情。 我们家铺子有人来过。 确切的说是之前苑辰问过我的那个纸扎人不见了,那些竹子支架,兽皮和纸张都被踩的七零八落的,一楼的抽屉包括后面的货架子也被翻腾过,二楼的制作间也被翻腾过。 纸扎人不见了我立刻就联系到出发那天晚上那个被袁道长装模作样烧了的纸扎人,一定是它! 联想到爷爷的一魂被取代,也就自然联想到了这个纸扎人的问题。 我问苑辰为什么会问我那个纸人是不是我爷爷做的,苑辰说,当时他来的时候发现那个纸人透着一股不该有的淡淡的戾气,那种气息在我家其他地方没有发现过。 我们俩一边聊天,他看着我做纸扎人,我看似天南海北的瞎说,最后终于把话题扯到了苑辰的感情生活上。 我问他之前有过几次恋爱,他回我零次。 我撇撇嘴:“换一种说法,你有过几个女人?” 苑辰开始恢复了他那副爱玩笑的嘴脸,居然摆着指头一边想一边数:“嗯,一个,俩,仨,四个......” 最后给了我十六个的答案。 “你不怕得艾滋啥的呀”我敲着竹背笑他:“看你着德行就知道你没吹牛,身子都被吸干了吧” “你懂什么,这叫魅力”他挑起大拇哥指着自己。 看来玩笑开的根本就找不到答案,于是我又特别正经地问他:“我也不绕弯了,我就问你一个事儿,你身上这蛊毒从哪来的。?” “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又抬头狐疑地看着我:“我哪知道啊,我要知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毛病是某个女人带给我的?” “还真有你不知道的啊”我回。 于是,将李婉娇告诉我的来龙去脉一并托给他,并且明确告诉他,这是李婉娇说的。 苑辰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许久都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我忍不住打断他的思绪。 苑辰回了回神:“额,我在想,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觉得谁的可能性都不大呢” “你”我有点气结:“你还真有那么多女人啊?” “对呀,谁骗你似的”苑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要是一个倒好找了” “该”我狠狠说道:“怨不得有人给你下蛊,要我是那些女人,我也下,下你个生活不能自理!肯定人家发现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了,花的心都糠了才给你下毒,就是想治治你这毛病,琢磨吧,谁对你用情深了就是谁” 苑辰拿食指指着我:“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最毒妇人心吧” “该!” 由着苑辰自己在那儿琢磨谁是害他的人,我则不再搭理他,手下开始干活。 纸扎人这活我干的不是很多,但是也算从小耳濡目染了,最难干的就是削竹子,把竹子削成光滑无比的条状,能弯曲就可以了。 手下的竹子发出嘶嘶的响声,一点点变得圆滑,仿佛我也回到了爷爷奶奶同在的日子,爷爷做工,奶奶站柜台,我在门口晒太阳,偶尔被爷爷叫来做帮工,我极不情愿,爷爷就许我零食。 只是,如今那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答应过了一个多小时,楼下传来夏洛的声音:“姐,我们回来啦” 楼梯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探入身子的是紫色长裤配白色雪纺衫的夏洛。 紧随其后的是老苑,最后是夏洛师父,那个一直很沉稳甚至有点神秘的男人。 “血,刚采的”老苑举着手里的试管递给我:“交给你了啊” 一魂纸扎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林丹泽刚采的血送到我手上。 之前我跟着爷爷用过指甲,头发,甚至死者的衣服什么的,血很少,而且头一次给未亡人扎纸扎人,心里的特别紧张,生怕因为我的原因让林丹泽出了意外。 好在苑辰和师伯都是这方面的能人,虽然不动纸扎人,但是他们指点我让我把林丹泽那20来毫升的血以滴的形式全部滴《纸扎人》一魂纸扎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鬼市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前面带路,我牵着纸人走在后面,苑辰在出门口的时候一连喊了三遍:林丹泽,跟我走! 我们便出门了。 还好,有车,不至于在大街上碰到什么状况,我苑辰和林丹泽的纸人坐车去医院,夏洛师徒俩和猫狗走着过去。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时间显示十点五十,医院也早已安静下来了,病房里的老两口分别坐在林丹泽左右对眼相望。 本来打算就我们几个在这里给林丹泽招魂,可他的父母怕有个万一,所以坚持守着,我们也劝不了。 不过,那纸人带回病房的时候把林丹泽父母吓够呛,我一进门,随后牵着一个那玩意进来,而且我弄的也不好看,冷不丁突然闯入了他们的视野,可不吓得够呛嘛。 当然,我们自然没敢说这纸扎人里有林丹泽的一魂,简单糊弄了一下便把这二老给稳住了。 本来主导的是苑辰招魂,但是苑辰的身子实在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于是改成我。 苑辰说魂儿走丢的太久了,必须是他熟悉的人才好有回应的。 苑辰便带着纸扎人去医院东侧的十字路口等着,由我去引领林丹泽的魂魄去。 招魂开始了。 苑辰将龟壳给我:“我会再出一条带路的鬼魂,你按照龟壳上的指引去找,只是...” 苑辰稍微犹豫了一下。 大家都以为怎么了呢,包括林丹泽的父母也紧张起来:“怎么了?”苑辰看着我,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你自己要小心,之前我告诉过你的” 我迷茫了一下子,不知道他所说的告诉过我什么,傻子似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说清楚点。 “我是说你自己的身体”苑辰说道。 林丹泽父母以为他对我关心我的身体,我自己则知道,他说的是我这副已经被鬼气堆满了的身子,有可能会有人感兴趣。 我走之前,苑辰师伯将还魂帕递给我,告诉我寻到林丹泽之后,将他的魂魄用还魂帕包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出发了。 到了十字路口之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只有我一个人开始往前走,苑辰嘱咐我,今晚凶险,不要回头看,不走回头路,不做怜心人,最后一句,也就是说,路上遇到什么不平事,不要管,千万记得自己的使命。 我嗯嗯的答应着,心里有数,今晚关系到林丹泽的死活,所以走心。 苑辰让我每隔四十九步看一次手里的龟壳。 龟壳是圆的,只是在一侧刻着一个红色的点,苑辰让我每次跟着点的方向走,我看的时候龟壳的点一直在手的正前放,我感觉自己一直朝南走。 大约走了百米左右,再看,龟壳方向突然改变了,我一惊,心说没有感觉到它动呢,不过顾不上这些了,我被龟壳引着拐向下一个十字路口的左手边上,拐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红绿灯,绿灯。 拐过去之后,本来还有一些车的马路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四周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我镇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知道进入另一个空间,如果这次再过来东西,应该就不是什么人的感觉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低声问鬼佛:“你在睡觉嘛?” “没有,你心跳那么厉害我睡得着嘛”鬼佛的话音让我突然特别安心,她在,真好。 “你会帮我吗?”我又问。 “会,你走你的路吧”她回我。 一顶轿子疾驰而过,四个人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飞一般从我身边擦过。 一阵冷风嗖嗖地顺着后脊梁就灌入身体里了。 轿子? 我刚想回头看一眼,突然想起苑辰的嘱咐,愣是把好奇心收了起来,爱啥啥吧。 可那轿子却看上了我似的,突然又倒退了回来。 四个轿夫垂着脑袋,垂着胳臂,跟吊死在轿杆子上似的,直戳戳站在我一侧。 我头皮一阵发麻,低着头不敢看了,疾步快走。 低头看龟壳,还是朝前,于是低着头猛走了一大截,刚松了口气,一抬头,特么那轿子依旧在我一侧! 靠! “滚犊子”我忍不住骂道:“滚开!” 轿子里传来哧哧的奇怪声音,我不禁抬了一下脑袋,好尼玛吓人,里面一个满嘴血红的鬼头正抱着一个脑袋啃呢! 吓得我差点瘫过去。 那轿子里的鬼冲着我呲牙一笑,露出满嘴黑色断牙,我吓的泪飙,一边不忘骂街:“@#¥%……滚开啊,爷不怕你!” “人?鬼?什么东西”轿子里的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滚!@@@……%”我一直在骂街,但其实我是捂着眼睛的。 轿子里传来嗬嗬嗬的诡异笑声,许久才停了。 等我把手指闪出一点缝隙看的时候,马路上已经安静如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玩意走了。 我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这活啊,可真不是人干的,怪不得苑辰每一次都要那么多钱,合着我之前是光看见人吃肉没看见人挨打,就这种找魂的活儿,给我个十万八万我也不愿意啊! 龟壳指引我继续往前走,我埋怨鬼佛不管我,鬼佛说:“它一个阴间鬼差又不会怎么了你,反而是发现了我不太好,报告了上面,回头还是追杀你” 我才知道,原来刚才那家伙是个鬼差,怪不得转回来看我半天呢,估摸着最后知道我要干嘛,所以没搭理我。 转过这道比较安静的街之后,居然是一道比较繁华的大街。 各种买卖以及路人热闹非凡。 我站在暗处看了许久才发现,这就是一座鬼市,因为来往行走的人都脚不沾地。 灯光昏黄,却没有影子。 人身幢幢热闹非凡,却个个脸色灰白,神色木讷,不正常。 我低头再看看龟壳,发现红点竟然不见了,心里当下大慌:“出什么事儿了?红点不见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吧,不见了说明林丹泽就在附近!”鬼佛肯定地告诉我:“往前走走看看,开始招魂吧” “怎么,怎么招?” 心里暗自骂自己是猪,来的时候怎么就不问问怎么招魂,在这种地方肯定不能用聚魂咒啊拘鬼咒之类的,说不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呢。 我刚出现,露出头站在鬼市的接到上,突然呼啦一下围过来好多鬼。 近距离才看清楚,这些人可不光是脸色惨白,眼睛还乌黑呢,嘴角还流血呢,还有缺半拉身子的,有缺脑袋的,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全部都冒出来围住了我! 莫非看出什么来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上这里是为了啥?” 我一看,那人戴着一顶瓜皮帽,压到眼睛的位置了,穿着一身黑色的段子服,手拿一把纸扇,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正看着我呢。 在这猛鬼行走的街道格外显眼,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人! 鬼市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我”我刚想说是为了招魂,猛然就想起苑辰说的,少管闲事,所以又把话吞了回去,改口道:“不为什么,我玩来了” “呵呵”男人不阴不阳地笑了几声:“真会找地方啊” 我们俩对话这功夫,原先围着我转的几个模样可憎的鬼都转向了他,围着他打探起我的状况。 大概意思我是明白了,以为我是一个商品。 原来这男人在这里是做生意的,把商品卖给这些鬼。 这些残破不堪的鬼魂之所以停留在这个阴阳相隔的鬼市就是因为太残破了,都不甘心带着这残破的样子去地狱,所以要买一个好的身体。 而眼前这个阳间的人便是做这生意的。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哼哼了两声:“玩?哈哈哈,那你好好玩” 我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心里还在想,我是喊呢,还是怎么着。 那群残破的鬼魂看我往前走了,竟一下子冲了过来,围着我的前面不让走,嘴里含糊不清地含着什么。 我往左边,它们就拦截左边,往右边,它们就拦截右边。 嘿,我这小暴脾气,真想一把散了这群鬼。 可是再看看周围这些沉沉闷闷的鬼影,知道此时不能引起注意,指不定有什么厉害东西在这里呢,比如刚才那个轿子里的鬼差。 我问鬼佛现在怎么办,鬼佛还没回我呢,那诡异的人又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嘴唇上扬着,他问我:“你来干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我在这里好多年了” 这边鬼佛没搭话,我转了转脑筋:“你要多少钱?” “我要还魂帕”他倒是开门见山:“我知道你身上有还魂帕,你是来找魂儿的,这么着,咱俩做个交易,你找的那魂儿呢我帮你找,等那人还了魂儿,你把这还魂帕让给我行不行?” 原来是冲着还魂帕来的! 对于我来说,还魂帕倒不是什么问题,本来也不是我的,但是我不知道苑辰他们同意不。 思考之间,那人倒是不急不躁,就在一边站着等着我,时不时驱赶那些试图靠近我的魂魄。 我本来想听听鬼佛的意思,可是丫一声不吭,好像睡过去一样。 再抬头看这位,本来就黑乎乎的环境,他还特意打扮的比较隐蔽,除了看着他一个上扬的嘴角,基本啥也看不出来。 我也没辙,一咬牙:“成交” “得嘞”那人语气明显高兴起来。 “但是”我连忙说道:“你得等我把魂魄给人家还回去再要还魂帕” “没问题啊”他一秒都没有思考就给出了我答案:“那你告诉我,你要找的这个人吧,是谁” 于是我把林丹泽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啊,今天头七”他托着下巴,想了想,朝我招招手:“你来,先坐在这等着消息,我马上给你找” 反正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该干什么,便随着他在他的摊位前坐了下来。 那人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口哨,吹了几口,三长四短,之后大概不足三十秒突然出现了一堆鬼魂,嗖嗖就飘了过来,仿佛都隐匿在周围的地缝里一样。 那人把那群鬼魂招过来之后,在一张白纸上画上一些符号,然后散给众鬼,吩咐道:“找魂儿,林丹泽,东花市男的,今天头七,你们把今天头七的都找到这里来” 那群鬼魂嗖一下又消失了。 鬼市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熙熙攘攘,卖什么的都有,跟我们的夜市差不多,交易的也不少,只是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不是我们烧纸的冥币呢。 那些残破的魂魄似乎也看到了希望,见我没有离去,便一直守着这个摊位。 我看诡异人和他们做交易,他不收冥币,收的鬼的魂魄,三魂七魄都健在的,他收人家一魂一魄,似乎什么交易都做,比如托梦的,报复的,甚至要健全身体的。 他把收来的魂魄放进一个盒子里,然后继续下一个。 那些鬼魂,看起来无论多恶,没有他的点头,都不敢靠近这里一米之内的距离,远远观望着。 “你要这些魂魄干嘛?”沉默很久的我还是忍不住了:“你要这一魂一魄干嘛?带回阳间有什么用?” 我差点嘴一松说成了带回阳间为祸人间啊,后来觉得不熟,便改了口。 “换钱”他回我,一边做着自己的生意。 “你这钱赚的,真够危险的,长年累月不怕自己身上沾满阴气么?”我撇撇嘴。 “我们体质一样,来不来这里都是阴气逼人的”他看了看我。 近距离我发现这个人年龄也不大,他的下巴比较尖,嘴巴边上没有一丝皱纹,皮肤也没有褶皱,预估年龄应该跟我大小差不多。 “还有多久?会不会过了十二点呢?”我看着周围一点那些去找人的魂魄也没有,也不知道这人靠谱不。 “不会不会”他一边收了一魂一魄,也不看我,就直接回道:“过了十二点可就不是头七的了,是第八天的了” 说话间,他突然顿了顿道:“差不多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觉得周围影子来回嗖嗖地走,不足半秒齐刷刷出现了一堆鬼魂,其中有那么二十来条生魂。 我喊道:“林丹泽,你在里面嘛?” 这些魂魄都没有回我,头低垂的跟犯罪嫌疑人似的,给我的感觉是被制住了似的。 于是我挨个看,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没有林丹泽。 我回头看看他,摇摇头:“没有我要找的人” “不会吧,这是东花市七天之前死的人,全部在这里了,怎么可能没有你要找的人呢”他的语气充满了疑惑。 “真的没有”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里面二十来岁的就仨人,其他都是岁数大一点的。 “莫非,被扣住了?” “被谁?”我问:“应该是,掉魂当天我们就招魂来着,就没招到,所以我断定他的魂魄被扣起来了” “那你不早说”他还不满了:“早说我就不费这劲了,这么着吧,今儿我收摊,跟你去一趟” 绝路 - 纸扎人 - 月若素 只见那人收了摊位,转身就跟我说:“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看着前后阴森森的鬼市不禁问道。 “带你去找你要的魂儿啊”他嘴角上扬着:“如果这堆里面确实没有你找的人,那么必定被扣起来了,我带你去” 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去,独自往前走去,我就只好在后面跟着了,所到之处,我发现那些鬼市上的东西都会闪开一些,好像既怕他,又不拿他当回事似的。 我们往前走了约莫只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那么已经进入一片寂静区了,之前鬼影重重的街区转眼就凭空消失了。 他停在一处二层楼跟前。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也许苑辰说的多管闲事是指的这个?可是此时鬼佛一言不发. “走呀?” 那人已经进入门内,回头招呼我。 这楼上下左右没有一点标识,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整栋楼透着那么一股邪气,此时我都分不清到底是在阴界还是阳界了。 停顿了几秒,实在没办法,我咬咬牙跟了进去。 进门之后的内堂反而两着两盏灯。 没错,正堂的正中间两着两盏蜡烛,白色的蜡烛,粗粗的,一般外面办白事的时候用的,我们家也有。 等目光移动到进门的门后的时候,我愣了。 那停着的轿子不久是我来的路上遇到过的那鬼差吗?怪不得鬼佛不说话呢,是怕有所感应。 那人在正堂前上了四柱香,燃了一些黄白纸。 内堂一阵阴风吹过,嗖的一下,一侧的椅子上多了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 这‘人’尖嘴猴腮,瘦的跟一个竹竿一样,通体黑乎乎的,手握一根哭丧棒似的棍子,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人便是黑无常。 “找我干嘛?”这‘人’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听着让人耳朵都受不了,起一声鸡皮疙瘩。 我这边这人笑笑:“要魂儿” “都给你啦,你要的头七的,都没让他们回家去看看全部都弄到你那儿去了,你还跟我要” 那鬼差回道:“那是全部了” 我急了,也不顾他是谁了,连忙插了一嘴:“不是的,我找的人真的不在里面” 那人抬头扫了我一眼,眼睛里竟然是白的! 我倒退了两步,撞了个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是抬轿子的鬼,垂着灰白的脸和我正面相对。 要不是林丹泽的事情,我早崩溃跑了!太阴了。 我这边的人回过来拉了我一把,低声来了一句:“瞧你这点出息,就这胆子,还来这儿找魂儿呢,别人家魂没丢,你的丢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鬼市呆的时间长了,这人的手隔着我的衣服都能够感觉到冰冷。 随后我长吁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甩开他:“没事了” 他让我把林丹泽丢魂的地点以及事件经过跟他讲一讲。 鬼差却先我开口:“等等,你是怎么吃掉魂儿在我这里的?” 我看也瞒不过,老实交待了龟壳的事情,同时递给我身边的人,让他转呈给这个鬼差。 我想,真诚换真诚吧。 果然,龟壳拿过去之后,鬼差还是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了回来:“是这样啊,那我给你招吧” 我当下一喜,心说有救了! 鬼差可能看出来我的心思了,马上泼了一瓢冷水:“你不用高兴太早,这事儿八成有问题,结果应该不会太好,你得做好准备” “他阳寿尽了?”我心里一冷,沉了下来。 “不知道,你说说他怎么掉魂的事情吧”鬼差说道。 于是我把林丹泽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讲了,他一直垂着脑袋听,听完之后居然叹了口气:“哦,是在姚家的老坟里掉的” “是” 他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只见鬼差已经开始用他的哭丧棒在头顶画图,一圈一圈的图带着一点点小旋风嗖嗖地从屋里滚出屋外,鬼差口中念念有词,没听懂,但是中间夹杂着林丹泽仨字。 我的心更加紧张了,不知道内心祈祷了多少遍: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很快,那些小旋风卷着阴气又嗖嗖地回来了。 每一个小旋风都衔着一个白色的乒乓球大的东西,回来一个扔一个,回来一个扔一个。 渐渐地形成一个透明的白色幽灵。 随着小旋风回来的时间增多,我发现这些幽灵正慢慢累计,一个轮廓渐渐出现在我眼前:林丹泽。 我的心并没有因为林丹泽的成形而高兴,相反,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感,内心如同窒息一样,憋的难受。 我呼喊了他几声名字,他似乎没有任何思维,我还暗自安慰自己:魂魄都没有思维,却不想自己也是魂魄走失过的人,当时思维清晰的跟什么似的,如果没有思维,又怎么能够招回去呢。 鬼差围着林丹泽转了几圈,最后摇摇头:“碎成这样了,强行招回去,**也没多大变化啊” 我眼里都泛起泪花了:“这可怎么办啊?我,我,我” 说了三个我字,再也说不下去,泣不成声了,真成植物人,我还怎么面对他呀,尤其是他的双亲。 最后,实在蹦不出字了,我心里一着急:“我也不回去了,死这儿算了嘛!” 其实我说的是气话,可是这两位跟我不熟,并不知道林丹泽和我是什么关系,那鬼差急了:“不行,你这不意外不寿尽的,在我这儿脱了魂儿不行,我们也是鬼满为患了” 眼看林丹泽的魂魄又开始支离破碎了,我却毫无办法,只能在那儿围追堵截,可是魂魄还是一点点散开了,都散成了一片片的碎幽灵,飘荡在内堂里。 我抹了抹眼泪:“他这是为什么?” 鬼差还没说话呢,带我来的那人说了:“因为他掉魂的地方就是个碎魂的地方,太凶,他又太弱,他没死的唯一原因就我因为当时他只掉了两魂,有一魂还在阳间” “那,现在怎么办?”我只能把主意打在他们俩身上了,这个人,他想要还魂帕,林丹泽的魂魄现在不算找回来,如果找不回,那还魂帕就不给他。 借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在那儿哭半天也没什么用,林丹泽的碎魂还是一缕一缕地都飘荡出去了,魂飞魄散! 鬼差摊开双手说无能为力,然后竟然消失了。 阴森森的内堂只剩下我们俩干看着。 “这是你男朋友吧”那人的语气放柔软,似乎是在安慰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你,你就顺应天意吧,其实,植物人是比较不人道的,还不如...” “不是我男朋友” 索性我也没有发泄的地方,于是将林丹泽为了救我而出事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哦,知道了,恩人”他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我则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谁知过了一会儿,那人一心还想着还魂帕,对我说道:“这样,你把还魂帕给我...” “不给,事情不算完成”我不等他说完立刻拒绝。 他倒没有生气,接着说道:“不是,你听我说完,我给你出个主意,先让你过了这一关,过了他父母这一关,听你这意思,人家独生子女,如果孩子出问题岂不是失独家庭了,老人哪受得了这打击呀” “哦?”我兴奋起来,两只眼睛都要冒光了:“怎么,你能够救林丹泽?” “额,额”他退了退:“是这么个意思,但是跟你想的可能有点出入,你要不要听听?” 细听下来,他的意思是今天头七有一批魂儿,中间有两个年轻人,暂时可以让我用还魂帕将其中一个认为合适的人的两魂带回去,加上林丹泽自己的那一魂,凑成一个完整的三魂,这样魂魄里有了林丹泽的记忆,而且这种大病初醒的人,如果出现什么不一样的语言动作,家人和朋友是都可以看作大病初愈的。 我还是皱眉,不知道算不算我的欺骗。 不过,他接着说:“你把还魂帕给我,我帮你养魂,将那小子的魂魄养在这里,等时机成熟了,再调回来就得了” “行吗?能复合?”我诧异。 我怀疑林丹泽都碎成那样了,就跟打碎了的镜子似的,粘合到一起还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格吗? “史无前例,我只能说试试”他回我:“我没有太大把握,只有百分之二十,而且还得瞒着鬼差,要不是为了你这还魂帕,我才不要呢” 事到如今,我看也只有如此了。 他问我哪儿找的还魂帕,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我问他为什么找还魂帕,他说为了借尸还魂呗,我听着多半也是不愿意透露太多,所以也没有多问,反正,还魂帕与我没有多大作用,我本打算尘埃落定之后不想走这行了。 “我,凭什么信任你?”我看着他:“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凭什么信任你拿了还魂帕之后还会帮我养魂?” 于是他呵呵笑了笑,从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一个名片给我:“姑娘,其实我认识你,你是纸扎铺子里苏老爷爷的孙女,你叫晓溪嘛” 我吃了一惊,连忙低头看他的名片,昏黄的灯光下,那名片黑底白字清楚地写着他的地址:西大街44号,以及他的名字:宋思仁。 这是一个丧葬铺子,经营花圈花篮骨灰盒冰盖寿衣等死人用品。 宋思仁,这名字,送死人嘛,名字倒是贴合他是生意。 西大街44号,我琢磨这这个地址,那条街倒是全部都是丧葬铺子,具体他是那一家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西大街总是有那么一些神神秘秘的人,比如我爷爷那样的,所以如果他是西大街的,倒也不稀奇。 而且我想,他应该不会知道我会在今夜前来而刻意准备的名片吧。 于是收起了他的名片,真的将还魂帕递给了他:“养魂什么时候能好?” “我找你”他接过还魂帕,小心翼翼对着上方看了一会儿,脸色露出喜悦的表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这次的结果就是我带着另一个人的魂魄原路返回,准备借尸还魂也算暂时安慰林丹泽的父母。 当然,这条魂魄也是有比较强的还阳**。 宋思仁说这个魂魄阳寿已尽,除了知根知底的人,外人一律不能说,否则大家都得受到牵连,我则一个劲点头。 十字路口上亮着我的引魂灯,等我清晰看见的时候,苑辰他们也就出现在了我跟前。 昏黄阴暗的十字路口守着他们几个人,灯光将他们几个拉的老长老长,大半夜的,偶尔过一个行人,也马上跑走了,太诡异了。 此时,他手里提着纸扎人正准备点燃,突然发现情况不对,于是马上收手站了起来 “你带着谁?”苑辰吃了一惊“带错了” 我告诉他林丹泽的魂碎了,这是权宜之计。 苑辰苍白着的脸看着我倒是点点头,围着那条魂魄转了几圈:“借尸还魂倒是没问题,把这纸扎人上的魂魄撤出来也是没问题的,只是,拿走你还魂帕的人,真的没问题嘛?” “不管了,暂时就这么着吧”夏洛师父在检查完那条魂魄,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说道:“为今之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还魂了,明天天亮去一趟这个44号,问个清楚吧,那边还在等着呢” 医院里林丹泽的父母早已等不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李也已经来了,看见我们回来了,仨人一块围了上来,他妈妈拉着我:“孩子,怎么样了?找到没有?” “额,找,找到了”我结巴了一下:“开,开始吧” 本来准备用还魂帕给林丹泽还魂的,苑辰说那样融入的非常自然,而且不管周围有什么都不会受到影响,如今还魂帕让我送人了,只能硬来了。 俩人一前一后,一个站在林丹泽的头起,一个站在脚下,元旦和花姑娘不能进门,就守在医院门口,抓捕过往想捣乱的鬼魂。 还魂开始了。 44号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还魂之前,苑辰把纸人里林丹泽还存在的一缕魂魄给抽了出来,强制压到我带回来的魂魄上,苑辰说没问题了,我们开始吧。 借尸还魂倒是顺利,就是最后唤醒的时候有点麻烦,可能是由于两人的魂魄融合问题,夏洛她师父把魂魄送入林丹泽身体半天都不见他醒来。 一伙人一直守到四五点钟,东方泛白,眼看着朝霞一点点出来了,林丹泽的眉头终于蹙动了一下,被林丹泽的妈妈看在眼里,高兴地大叫:“醒来了醒来了” 终于在魂魄入体五个多小时之后,林丹泽悠悠转醒,一睁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大家。 林家父母相拥喜极而泣,小李一脸喜悦,只有我们几个十分严肃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好一会儿,他总算是记起什么来了,四下看看,艰难地开口叫了一声‘爸妈’ 由此,他的事情暂时让我松了口气。 醒过来的林丹泽果然跟往日不大一样,他的身子需要恢复一阵,暂时不能出院,但对我那种不咸不淡的感觉还是让我本人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里躺着的是另外一个人的魂魄,不过看着林丹泽父母的样子,我庆幸选择了这条路。 从医院出来,我整整睡了一天,疲惫,身体每个地方都是疼的,连翻身都感觉到艰难。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 我的桌上放着的外卖盒子早已经被花姑娘撕开,里面的吃食也被这货舔了个遍,此时正趴在外卖盒子跟前打盹呢。 元旦就卧在我身边,呼呼大睡。 我起床简单找了点吃的垫吧了一下肚子之后开始想接下来的事情,林丹泽不算回来呢,还得去看一看那个西大街44号呢,找一下宋思仁本人。 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这是我换的第三个手机了,刚买的,还没有适应着骤然而来的铃声,吓我一跳。 来电显示苑辰。 随后苑辰告诉我,他就在西大街,找不到44号! 我心里一激灵,简单套了两件衣服一路小跑去了西大街。 我去的时候苑辰正站在牌楼下面脏兮兮的石墩子上,本来是白色大理石的石墩子经年累月竟成了黑灰色,苑辰就站在一侧,夕阳西下,照的他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李婉娇的这个火焰鸟看来起了很大的作用。 夏洛若无其事地吃着冰激凌,不见老苑和夏洛的师父。 见我到来,苑辰和夏洛俩人跳了过来,苑辰指着里面一溜商铺:“没有44号” “打听了吗?”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能不打听嘛,说之前是有个44号,着火了,早就关了”夏洛抢着回答。 苑辰指着不远处:“44号在那里,一楼是一间算卦摊,那是43号,隔壁是45号,这44号就是算卦铺子的楼上,但是楼上又空又烂,上着一把破锁,啥都没有” “去看看”我拉着夏洛往里走,苑辰哎了一声,跟在我们身后。 已近黄昏,这条大街上的人几乎散尽,很多铺子也都处在关门歇业中,我们要去的这个44号楼下的算卦铺子里的算命先生也正收拾屋子准备回家。 见我们进门,他看了看夏洛来了一句:“怎么又是你们呢?44号早就不营业了,干嘛今天非得找这44号啊” “麻烦了,宋思仁您认识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这对我很重要” 算命先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布鞋,头发打着蜡似的光亮光亮的,下巴留着一小点胡子,若在街上看见他,准和算命扯不上关系。 他将扫帚立在一旁,认真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宋思仁,不要找我啦” 于是我拉着夏洛转身从一楼东侧破旧的老楼梯向二楼走去。 楼梯实在破旧,踩上去竟然咯吱咯吱的响,就连扶手都有些摇摆,让人觉得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楼梯尽头是一个厕所,门敞开着,但是看得出来是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了,老式的水龙头微微有些漏水,洗手池一片水锈,斑斑褐色注满了洗手池,洗手池上有一个朦胧不清楚的镜子也是脏的不能再脏。 往里走便是苑辰说的44号,我要找的宋思仁的办公地址。 门是那种已经破了皮的红漆木头门,两扇,分别按着两个玻璃窗户,窗户都已经破开,还有两个是一点玻璃都没有了的,窗户下面是两个门把手,一条铁链贯穿两个门把手,连接铁链的是一把大锁。 我隔着窗户往里看,这是一间大概和我们家铺子二楼差不多的房间,有两扇大窗户对着街面,只是里面黑乎乎的,已经连一把破旧的椅子都没有了。 顶棚破了一个大窟窿,窟窿下面竟吊着一个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夏洛拉拉我:“姐,是个吊死鬼,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才猛然意识到,睡懵了,吊着的是一个长发女人,一双脚脚尖朝地,正晃晃悠悠在那儿打转呢。 我也才发现,原来这屋子四周是有暗符的,也就说明这女人就是在这个地方上的吊,上完吊之后魂魄就没出来,估计她也是无聊的不行,自己当自己荡秋千呢吧。 苑辰随后气喘吁吁站在了我们身后:“也没什么可看的,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只鬼了” “我们可以抓来问问呀”我看着里面说道。 “问过了”苑辰说道:“之前这里也不是经营丧葬一条龙服务的,之前这里是个起名轩,顺便卖各种字画的画廊”苑辰说道。 楼下传来算命先生的声音:“几位看够了没有,要想租房找房东去啊,我这就要锁大门了,都下来吧嘿!” 我灵机一动,连忙朝下面喊:“先生,房东叫不叫宋思仁?” “房东叫杨猛”他在楼下洪亮地回我:“要电话不,我给你啊” 44号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以为自己十分聪明的猜到房东可能叫宋思仁,却不长脑子的想不到我们已经打问过了,他不认识宋思仁这个人。 得到否定答案之后我特别沮丧,还魂帕送人就送人吧,身外之物没什么可惜的,可是如果林丹泽的魂魄回不来,那我还是等于没有把林丹泽给救回来啊! 下面的算命先生最后把我们硬是赶出来了,一边出门一边唠叨:“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多呆一会儿,只是这屋子挺邪门,天一擦黑就闹腾,我是怕吓出你们个好歹,我哪儿淘换钱陪你们啊” 夏洛抓着人家算命先生的胳臂,特彪悍地告诉人家:“我们会抓鬼,我们抓了不就完了嘛” 那算命先生斜眼看了看他:“我还指着它赚钱呢,抓啥抓,要抓我自己不会啊?” 夏洛撇撇嘴,哦了一声,那算命先生已经大步流星骑着他那大二八走远了。 我取出名片,特别落寞地看着那地址,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就是一个特别容易受骗的人。 上面有电话,可是打不通,暂时无法接通,倒也不是空号,不过人心难测啊,即便打通,人家也未必就是我要找的人,随便印一个电话号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正感慨呢,名片一下子被苑辰给取走了,端在眼皮地下看了看,嘴里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开始拨电话。 “别拨了,我打过了,没用的”我叹了口气,落寞地说道:“这人真实,那么大本事还骗我干嘛” 苑辰也不理我,自顾自在那儿看手机,一会儿把手机捂耳朵上开始打电话。 大约过了这么十六七秒,苑辰这头说话了。 居然通了! 苑辰打的居然通了,看来是我人品不行。 俩人恩啊地通了几句话之后,苑辰挂断电话将名片还给我。 “通了?” 他刚一挂断电话,我就迫不及待追问:“说了什么,是本人嘛?人在哪里?是不是我们找错地址了,市里还有一个和这个街道一样的,还是印错地址了?” 苑辰一把捂在我嘴巴上:“闭嘴,吵的我头都大了,晚饭没吃,请我吃饭,然后我告诉你” 于是黑了我一顿烤羊腿。 要知道,我现在还没有算正式赚钱,我手里的钱都是之前苑辰给人抓鬼的时候的酬劳分给我的那些,等于吃老本,还被他,连带老苑和他师伯一块叫来,连吃带喝吃了我六百多!! 不过酒足饭饱之后,苑辰拍拍肚皮告诉了我宋思仁的地址:“哎,好满足啊,我都多少天没有这么胡吃海喝了,感觉好多了!那宋思仁的地址啊,就是西大街44号,没错的” 我揪着他耳朵就想揍他。 可能见我真的急了,苑辰赶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起来:“真的,别生气,我跟他已经约好了,今晚十一点之后,二楼见” “可是...”老苑说:“你们不是说那里啥都没有只有一只鬼嘛?” “对呀,就一个吊死鬼”夏洛也参合了进来。 苑辰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没事,晚上见分晓,服务员,打包,把骨头和肉都打了啊” 于是一顿饭顺便给元旦和花姑娘解解馋。 由于两地不是很远,我们十点半才开始动身,苑辰跟其他人说:“你们都在家吧,我和苏晓溪去就行了,带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感觉像是要揍人家似的,不礼貌” 老苑巴不得,夏洛撅嘴不情愿,她师父无所谓。 “要带猫狗吗?”我想了想那吊死鬼,问道。 苑辰摇摇头:“让它们睡个好觉吧” 于是我们俩带着俩手电就出门了。 黑夜的西大街更是灰暗阴森,老远能看见游荡在西大街周边的鬼魂鬼火,就连来往的出租司机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拉活儿。 进入西大街,立刻跟外面不一样起来。 西大街的牌楼就像是无形的门,把鬼和这里隔开,里面只有阴风阵阵,却并没有鬼和鬼火。 “靠谱吗?”我看着周围越来越阴森的建筑,小心问苑辰。 “那我哪知道呀”苑辰回我:“马上到了,看看不就知道啦” 说话间,那算卦门面就已经到了跟前,苑辰用手电照了照,发现被算命先生上了的锁真的打开了。 我在他身后自言自语:“不会就是那先生吧,他有人格分裂症?” 苑辰扑哧一声笑了:“真会联系啊,你不是见过宋思仁嘛,和那先生差不多吗?人格会变,身姿不会长相不会吧?” 我琢磨了一下,好像真是我想多了。 苑辰回头拉着我:“走,二楼” 随着楼梯咯吱咯吱地响,我们俩晃晃悠悠走在这‘百年老楼梯’上,越上楼越感觉阴森,甚至,我突然觉得好像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们俩,我心里一惊,低低对苑辰说道:“我,有些害怕” “没事,慢慢就习惯了”苑辰拍拍我的手心:“不是有我呢嘛” “可是,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啊?别到时候遇到什么恶鬼你对付不了啊”我刚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苑辰出来了,李婉娇应该也就在不远处吧,李婉娇也在的话,我们仨,危险应该少点吧,当下安心了不少。 感觉二楼走廊漫长的好像好几十里路似的,等走到头的时候,心通通通跳的厉害。 此时,二楼的那锁链真的也打开了。 苑辰倒是不客气,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吓得我好像受惊的兔子,差点蹦回一楼去。 “你别抖啊,不至于的”苑辰一边安慰我,一边拉着我往里走。 说实话,其实鬼也不是很可怕,可是这种压抑的气氛给人的压力就特别大,让人联想到很多很多未知的可怖,所以才会那么害怕。 我们俩分别拿手电筒扫了一下整个屋里,此时居然和白天有所改变。 不一样的是仿佛里面有了陈设,一样的是那吊死鬼还吊在中间打晃。 宋思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俩正跟贼似的,小心翼翼用手电在房屋里来回扫,本来内心就够颤抖的,这时候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来啦?” 猛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我差点蹦起来,顺着方向照了过去,只见一个人正捂着眼睛挡住强烈的光线:“我说,照人的时候照脸特别不礼貌你知道嘛?” 大致看了一下我就能够认出来,此人正是宋思仁! 我连忙将手电光下移,心里踏实了,一边说:“你知道嘛,你没出现之前我差点以为你是骗子呢,这不是没有经营着嘛,而且楼下人也不认识你! 宋思仁倒是真给我解释了一番,他说这屋子本来就是阴阳相隔的,白天楼下算命的在阳,而他晚上营业,在阴。 我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还吊着的那位:“你干嘛不把她弄下来啊,知不知道这样突然看见会很害怕的” 他笑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动人家干嘛楼下算命的,用来唬人的” 我在苑辰和他中间介绍了一下,苑辰倒是比我还利索,伸手握手:“苑辰” “宋思仁” “空谷幽兰——生” 苑辰在和宋思仁握手之后大概几秒钟,突然嘴里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句话。 “明日松间——灭” 突然,另一边的宋思仁竟不假思索地开口给对了一句。 我横在中间不知道这俩人干啥,黝黑的环境里,看不清他们俩的表情,我撇撇嘴:“你俩干啥?都法?文斗?” 他们俩同时哈哈大笑,笑声很爽朗,感觉不像敌对,这让人放心不少。 之后俩人给我解释了一下这两句话的来历,原来出自一个灵异论坛的暗号,俩人都对上来了,说明都是那个灵异论坛的发烧友,所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苑辰嘻嘻笑道:“我突然感觉也许你就是那论坛里的人呢不然怎么会有那个属于阴间的电话号码,如果不是,就当我神经病吧,没想到蒙对了” 于是俩人不顾我的感受,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在论坛的名字,交换了电话微信。 “这是我的正常号码”宋思仁给苑辰拨过去,还说呢:“我其实心里也能感觉到,因为能拨通那号码,说明你差不多十有**在论坛里” 宋思仁告诉我们,他在鬼市上收魂魄其实是为了在人间换钱。 人间有很多养小鬼拜鬼的富人官员什么的,这些人为了让小鬼一直保持最好的状态,便会给小鬼买一些营养,而这些营养就是魂魄。 “那你给鬼魂什么?”我问道:“你不会真的把人的身体给了鬼魂吧?” “那有什么不可能” “犯法,那不杀人了嘛?”我歪着脑袋心说,不会是个杀人犯吧。 “不会啊,我给的是那种被摄魂了的身体,比如你找的那个人的魂魄不是就被散开了嘛,那他死了他不就没有魂魄了嘛”宋思仁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才死呢”我气哼哼地说道,差点说了你们全家都死这句话,后来想了想不熟,生生给憋住了,不过气是真的,他这不就等于咒林丹泽嘛。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应倒也挺快:“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打个比方,况且你那朋友死不了” “对,死不了”苑辰也在一边帮腔。 于是俩人撇开我,开始说起林丹泽的事情。 晚上的这个屋子还真不一样,我总感觉有眼睛盯着似的,浑身不自在。 正好身边有他们俩大男人,而且还都是不怕鬼的,等于是给我壮胆,于是我带着手电,顺着自己感觉不自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所到之处是窗户,我快到跟前了,心里还做准备呢,如果突然冒出一个鬼脸来什么的,我就拿手电照它,然后收了它。 越往跟前越不自在,一边犹豫,要不要停下来,脚步可是没停一下。 猛然就看见窗户上放着一个玻璃坛子。 就是平日里腌泡菜的那种坛子似的,只不过比坛子小一些大概一个巴掌能捂过去,我手电凑过去的时候人也凑过去了。 然后就看见里面有一张人脸,正直勾勾瞪俩大眼珠子看我。 “哎呀妈呀!”我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宋思仁和苑辰听见声音赶了过来,宋思仁一边埋怨:“我说,你怎么那么一惊一乍的呀,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看见他,这算是我的失误,可是你好歹也是去过鬼市的人,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你就不能镇定点啊” “你,你不会真杀人吧?”我颤颤地小声问道:“你不会为了钱什么都干吧?” 宋思仁都气乐了:“你可别黑我啊,我一正人君子,一天天还哭着给人招魂呢,你仔细看看,那是不是林丹泽” “啊?” 我缓过神来半信半疑,挪着小碎步往前蹭,一边招呼苑辰:“苑辰,你就不能过来陪陪我呀,怪吓人的” 再次靠近窗户才发现,那并不是玻璃坛子,是一个巴掌大的气泡一样的东西贴在一个玻璃上,里装着一张脸,正瞪着眼睛往外看。 由于气泡的感觉,那脸有点变形,眼睛大嘴巴大,脸小,整个脸就像是被泡肿了的尸体,显得特别吓人。 他不说的话,我都不往林丹泽身上想,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慢慢觉得,眉眼之间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苑辰,你认人来,我怎么觉得不确定呢” “是”苑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了看,宋思仁也来了,站在他身后。 宋思仁指着那气泡对我说道:“我得把他困起来啊,不然根本抓不住,散的跟碎末似的,这不是养呢嘛” “怎么养啊?”惊魂未定地我吞了口吐沫,心里真是不是滋味,辛亏没有知觉,不然林丹泽地疼成什么样子。 只见宋思仁上下打量我,正要说什么,苑辰一下子给制止了:“你别打她主意,林丹泽不能在她身上养,不然活不了” 柳暗花明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思仁十分不解为什么苑辰不让我养林丹泽,惊讶地连连发问:“啊?为什么?我今天见你们也是为了这个呀,再说是养魂又不是别的,你不知道不触碰身体也不会窥探什么,为什么不能养?” 苑辰连连用手制止他:“打住打住啊,什么窥探触碰的,哪儿跟哪儿呀,我的意思是,你若用她来养林丹泽,那林丹泽不到三天魂儿就被吸了,比散了还惨,好歹散了能找到收回,要是吸收了,那可就啥也没有了啊” 宋思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不过哦完之后又来了一句:“为什么?” 苑辰也不解释:“你别管为什么了反正就是这样,你听我的吧,再找别的养吧” 宋思仁啧啧了几声还想争取:“对她没什么坏处的,你既然也是干这行的你应该知道的呀”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过苑辰这一关,不得不另想其他办法。 连我自己都不解,如果我的体质合适,我养就养,可是看苑辰那么坚决,而且一副不愿意在宋思仁跟前多说的模样,我也学乖了,反正他肯定会跟我解释的。 宋思仁说他真的是这个店铺的主人,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十七岁那年突然跳楼没死,然后开始觉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起来,随后就干了这行。 “哎,你不会是十三中那个跳楼的男孩吧?不是说那个十七岁掉下来的男孩虽然没死,但是残了吗?”我突然想起,忘记了哪年,人们相传有一个男孩跳楼自杀,我怎么隐约记得我爷爷为这男孩走过一趟,这事应该是大家口口相传到我耳朵里的,并不是我爷爷奶奶跟我说的,因为市里不大,有些离奇的事情传的很快。 他笑了笑:“是我,不过我要说不是我自杀,不知道你信不信” “他杀啊?有人把你推下去的?没听说过啊”我挠挠头,也许那时候小,没有那么多的猎奇心里吧。 宋思仁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其实是站在我们家和五楼只见的楼道里的” “楼道的窗户那么小,你去楼道干嘛?掏鸟窝什么的?”我很好奇。 “我不知道,我的脑子是蒙的,我隐约听见有人在那里叫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或者不知道怎么的就过去了,坠楼的瞬间我是知道的,感觉到脑后一阵冷风吹过来,好像有人拽我,于是就掉下去了”宋思仁描述着当年的场景。 这场景让我很心惊,正想说什么,他突然和我好像心有灵犀一样,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怀疑最近特别多的跳楼跟我当年的差不多,师大女生宿舍跳楼的那个男生,或许,他和我当时的感觉一样” 我更加心惊了:“真的有人叫你了吗?” “真的,我妈刚回来,突然看见我站在楼道的通风窗户口,她自然会叫我的” 我看了看苑辰,黑暗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想到他内心也是震惊的吧,他虽然没说一句话。 我亲历了那场跳楼,我只叫了一声何雷的名字,他便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一下子冲出玻璃跳了出去,这场景竟和宋思仁跳楼的场景几乎一致,我心里狂跳了一下。 “那,你怎么好的?”我好奇,他走路很慢,但是没有残疾的样子。 宋思仁告诉我,果然是我爷爷救了他,他在昏迷中度过了七天之后,我爷爷从黑暗的可怖里把他给带了出来,然后他就看见了光明,当然,他在康复中心呆了这么多年,身体只是恢复了,但是行动不是那么方便,但是在鬼市就不一样了,脚下踩着小鬼,有人推送他。 “所以,其实我一开始就认出你来了,不然为什么帮你啊,还魂帕我虽然想要,但是你若真不给我,我也还是会帮你的,苏爷爷对我有恩”宋思仁说。 后来他腿不能动的时候就只能上上网看看新闻聊聊天什么的,那时候特别崇拜我爷爷,所以开始在往上搜索关于灵异魂魄这些事情,慢慢通过各放努力进入了那个并不对外开放的论坛,再后来就走了这条路了。 我说呢,如果是爷爷的弟子,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原来是自学成才,也真是让人钦佩。 宋思仁还说那楼上挂着的吊死鬼,其实就是楼下算命人的,大概是拿来唬人的骗钱的,那人也不是什么算命先生,就是一会点道行的小人,碰上个人来找他来看,他就给人指点迷津,然后拿这吊死鬼去吓唬人家,人家一掏钱,他就再收回来,倒也自在,只是有点缺德而已。 “你咋不让鬼差给收了回去”我撇撇嘴,觉得这吊死鬼也够可怜的。 “额,这鬼是我给他弄来的”宋思仁回 “他不是不认识你嘛?”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已,知道我偶尔会来二楼,作为交换条件”宋思仁又回。 好吧好吧,都不管,我自然也不说什么了,流浪在阳间的鬼魂多了去了,一个个的管也管不过来呀。 林丹泽的魂儿还没有聚齐,宋思仁还要去收集,具体什么时候就能够全部聚齐了他也不知道,今天见面算是给我一个安心,可能时间久一点,但是绝对不会是个骗子,至此之后,再见面他会打电话给苑辰。 我回家倒头就睡,梦里这个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宋思仁跳楼了,一会儿何雷说我害死了他,一会儿又倩倩喊救命,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等我冷汗淋漓地醒过来的时候,元旦正舔我的脚心,大概是我的状态不好,它在安慰我吧。 一大早都没有来得及洗漱,我先给马伯伯打电话。 不知道这两天他怎么样,经历了袁道长的当场死亡,想必他心里也不会太好受。 我和马伯伯约好中午一起吃个饭。 上午的九点多的时候,夏洛和他师父俩人由老苑送去我们家饭店,去去除那个衰鬼阵。 很感谢苑辰,什么事情都帮我安排了。 他们走后,我和苑辰去医院,看看林丹泽的状态。 林丹泽依旧在医院里观察,护士说恢复的不错。 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书,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便服,小李在一侧坐着给他小苹果,林丹泽他爸爸不在,妈妈在另一张床上休息。 他见我和苑辰进门连忙坐了起来,态度十分谦卑地让我们喝水吃水果。 “你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好不好?”我问道 虽然我知道只是身体是林丹泽的,灵魂是另一个人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关心。 柳暗花明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也许是心里作用,我感觉我特别明显能够感觉到林丹泽的不同,比如林丹泽本人是那种比较温润尔雅的人,也比较不善于表现自己内心,而眼前的人却给人感觉很粗狂。 他坐起来给我们道谢的感觉虽然十分谦卑,但是眼神怎么看也像是个小混混似的,习惯了林丹泽,他的变化让我很不舒服。 这种变化让处在喜悦之中的林丹泽的家人暂时没有发现,让本和林丹泽不是很熟悉的小李警察也没有发现。 林丹泽本身那一缕魂魄也因为流浪太久无法占据主导位置而对我们之前的记忆都压下去了,因此我们跟他也没什么交流,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告别了,临走的时候,苑辰将他带出病房去说了一些什么话然后我们就走了。 中午还要去和马伯伯见面,出了医院在等待老苑接我们的这段时间,我问苑辰跟他说什么了,苑辰嘿嘿一笑:“我怕他对那小李起坏心,吓唬了他一顿” 我直拿大拇哥对他比划,真是心细如尘,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只是没往深处想。 苑辰说小李看上林丹泽了,可是林丹泽可没有看上她,若是在这个人占用林丹泽身体的这段时间出点事儿,那林丹泽回来之后可就麻烦了,负不负责啊,这辈子俩人就算完了,苑辰笑道:“若两厢情愿,那也得等林丹泽回来,被人占着身体算怎么回事儿” 我一直点头,说的太有道理了。 中午我们在我家饭店见面,老苑把我们俩接过去的时候马伯伯已经在吧台对面的沙发上等我了,和马伯伯同来的还有牛叔叔,俩人正交谈着什么。 大厅里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怪怪的,好像烧了什么青草的感觉,苑辰低声告诉我:“是去衰鬼的,看来这边已经完成了” 果然,我们进入大厅的时候,只见夏洛和她师父俩人正弯着腰一点点搜索,我妈妈在一侧相陪,手里端着两杯水。 我和苑辰陪着马伯伯牛叔叔吃饭,我妈给夏洛老苑和夏洛师父安排了雅间。 马伯伯比之前更加消瘦了,他人又高大,真是瘦的跟电线杆子似的,就连两鬓似乎也增加了不少白发,看来袁道长的事情让他很伤怀。 席间,我将遇到宋思仁的事情跟他们细说了说,尤其是宋思仁是跳楼,死的时候妈妈在身后叫了他一声,这和我当时叫何雷是一样的,所以我怀疑当初让宋思仁跳楼的人就是之前六人跳楼死亡案子的真凶。 “也就是说,若干年前有幸存者?”牛叔叔吃惊地看着我说。 “可,可能吧,我不敢确定,不过他说的太像我们学校何雷死的时候的情景了,所以我想把您二位约来,顺便让您二位问问他们,是否在跳楼之前都有人喊过他们的名字,如果有,那就差不多确定了”我把自己的想法给他们俩说。 马伯伯和牛叔叔都是连忙点头,牛叔叔还说,一直以来还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光顾着侦查仇家什么的了,谁会注意死之前有没有人叫过他们的名字。 于是在吃完饭之后,新一轮的侦查开始了,这次主要针对死者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而去。 马伯伯又询问了我一些林丹泽的事情,我倒是实话实说了,并且告诉他还魂帕就是给了怀疑的那个幸存者。 牛叔叔立刻让我们约他见一面。 一会儿时间,宋思仁风风火火赶来了。 白天见面我还真是愣了半天,因为这家伙手里提溜着个黑色的头盔,戴着墨镜,穿着个黑皮裤和黑色亮闪闪的黑半截袖,脚踏一双阿迪,真实一阵黑旋风似的就刮过来了。 和我晚上见到的他完全是两个画风,我个人坚定地认为他有人格分裂症,不然怎么可能转换的这么自如。 白天的宋思仁头发打着发胶,直直地戳在头上,我看着他那头盔心说,也不知道打发胶戴头盔是什么样的心里。 说实话,宋思仁如果个子再高一点就完美了,很帅的一个男孩子,真是符合现在的审美观,浓眉大眼高鼻梁,而且一个男孩子,肤色比较黑也是很好的,只不过可惜了他这副容貌,看样子个子不过一米六多一点,站在苑辰跟前,比苑辰挨了一头,我提他心疼了好一阵子。 马伯伯低低地问我呢:“这,是你说的那人吗?” 我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苑辰:“这,是宋思仁吗?” “没错,我是宋思仁啊”宋思仁把头盔放在饭桌上坐了过来:“晚上那是工作服,现在才是真正的我啊” “哦,那好吧,这两位都是公安局的,这位马伯伯这位牛叔叔,是他们想见你”我给他们中间介绍了一下。 宋思仁眼睛瞪大:“我可没犯事儿啊,我干那事儿不犯法啊,就算也是犯阴间的法,人民公安怎么找上我了呢?” 马伯伯连忙示意他坐:“小伙子不要紧张嘛,警察哪有那么可怕嘛” 宋思仁撇撇嘴,笑了笑:“也是哦,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然后呼哧呼哧吃了几口菜,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先吃口饭,饿死我了” 我说明让他过来的事情之后,他也吃的差不多了,转开细嚼慢咽:“额,我跳楼的事儿啊,嘿嘿” “怎么?”牛叔叔看他一副神秘的模样连忙问道。 “我算知道为什么你们要找我了,是不是之前跳楼的人让你们想到可能和我发生过一样的事情?” 我们几个都点头看着他。 “我可以肯定,他们的死绝不是意外,跟我当年一样的”宋思仁突然神秘地说道:“我还知道,幕后这人想干什么” “你知道幕后的人是谁?”马伯伯问道。 “那倒不知道,我也找了多年,暂时没有线索,不过我找到了他们的目的” 寻找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思仁说可能找到了跳楼幕后凶手的目的,这让马伯伯和牛叔叔非常兴奋。 宋思仁沉吟了一会儿,他说的原因让我感到非常吃惊,宋思仁告诉我们,取走跳楼人性命的人很有可能在举行一个仪式。 “什么仪式?”马伯伯问道。 “断命续命”宋思仁说了四个字。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听明白,愣愣地看着他。 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橙汁,擦擦嘴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为了延长自己的性命而做的仪式,这种死亡大概七年做一次,在一年内死七个人,换得做法者延长七年性命” 马伯伯和牛叔叔俩人互相看了看,神色充满了疑惑,似乎不信,却又说不出来,随后俩人看了看苑辰。 此时一身灰色休闲装的苑辰吃着西瓜正吐籽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以为他知道,靠过去问他,他吞了一口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的” “那你怎么不吃惊啊?” “我为什么要吃惊啊?”苑辰说。 马伯伯问他是怎么查出来的,宋思仁说:“我在鬼市听鬼说的,得了,我今天下午还有个聚会,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哈哈哈,别找我啊,晚上还得给你们办事呢” “下午开会,你们俩也过去”牛叔叔对我和苑辰说道。 苑辰吧唧嘴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不想去,又没钱赚,这不符合他的观念。 一顿饭吃完,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饭之前还灰蒙蒙的大厅,在我们吃完饭出来竟清凉透气,虽然陈设和之前没有一点变化,可是心里感觉暖融融的,不再是那种气数已尽的感觉,就连服务员服务生都格外精神。 门口的春雨还拉着苑辰说呢:“师父,今天感觉神清气爽的啊” 下午跟灵异组的人开会,马伯伯要求调查以七年为距离,之前死的人的记录,以及任何时候的意外死亡记录,不光是跳楼,所有自杀以及意外的死亡都报上来。 不得不说他们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我们在那呆了时间不长,有一个特别不像警察的人来找马伯伯,跟他在办公室谈了一会儿走了,然后马伯伯递给我们一人一个内存盘告诉我们可以了,资料在里面,大家一起找吧。 “近几年的自杀资料都拷贝在里面了,但是意外死亡如车祸急病什么的没有,你们都发挥一下自己的大脑,给看一看究竟那些自杀像是续命这样的案子,咱们从头来,辛苦大家了啊” 牛叔叔说着这样的话,在我们手边放上一瓶矿泉水,做完之后回到自己的电脑跟前也工作去了。 有些资料被标注了红色的符号,有些是绿色的,有些是蓝色的,暂时不知道什么意思。 自杀案件大多是跳楼上吊吃药,也有烧炭啊动刀跳河这类,但是占了百分之二十左右吧,有人在此之前就已经归类过了,因此找起来也不那么乱。 我看了几个跳楼的,大多有抑郁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马伯伯:“马伯伯,这次死的这几个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吗?” “似乎没有”马伯伯停下手来回头看我:“至少在我调查的资料里,他们的家属没有提到有抑郁症这一点” “也就是说无缘无故自杀的可能会有问题”我补充了一句。 “对”马伯伯兴奋起来:“这是一个突破点嘛” 牛叔叔扭过头来跟我和苑辰说道:“资料里记载没有抑郁症的,谁敢保他真的没有抑郁症,也许有呢,就是没有去看医生,在我国,有很多人,他们把抑郁症看成精神病的前兆,羞于去看医生的可多着呢” 我点点头,也是。 找了这么十几个之后,发现线索并不多,而且还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也就是很受争议的自杀死亡。 比如这个,六十九岁的村里老汉赵八斤的死亡,这个资料里判定是自杀,可是他死亡的时候却离奇的很。 他是村里的,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现场有一把刀是凶器,离奇就离奇在,死者的脖子几乎只连着一层皮,整个脑袋都被割下来了。 资料里的照片非常血腥,血染了一地,死者脑袋就连着一丁点的肉在脖子上,很少有这么激烈的死亡! 还有就是他儿子,赵勇生的死。 死在赵八斤坟头的一棵榆树上,上吊死的,也是自杀,可问题是,他吊的是后脖子,也就是他倒着吊死在坟头。 这照片也是,好像死者紫红色的脸靠在吊死的绳子上睡着了似的,资料显示他是用裤腰带上吊的,线做的裤腰带,灰色的。 这要是传到网上,警方地费多大事解释才能让网名信服啊。 我一边看一边摇头,学着狄仁杰的语气慢条斯理地感慨:“这种案子凭什么判定自杀啊,谁能自杀到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啊,这案子一定有蹊跷” “哪个案子?”经不住我磨叽,牛叔叔凑过来问我。 我指着资料上这个叫做2.6赵家的事件,这是在表格里用红色标注过的。 牛叔叔寥寥数眼便知道什么事了,点头道:“嗯,确实是自杀” “怎么自杀啊,自己割断大动脉就不能动了吧,怎么往下割呀,还有这他儿子,掉后脑勺上上吊啊,他杀又挂上去的吧?”我噼里啪啦说了半天。 “你傻呀”苑辰拍拍我的脑袋:“他杀掐死有勒痕吧,你看他照片啊,颈部有勒痕啊?” “没有” “那不得了” “可是那老爷子也说不通啊”我撇撇嘴:“这让我想起那些网上什么绑着石头溺水被认定自杀的,被网民快骂死了” 牛叔叔呵呵一笑“真的是自杀” “依据呢?”我依然不依不饶。 马伯伯在那头说道:“他们是没办法认定他是自杀,于是把我们找了过去,我们把老头爷俩魂魄抓来问了问就知道是自杀了” “额”我愣了一下:“那,这红色标注就是找过您这组人的?” “对,红色是找过我们的,绿色的是普通认定自杀的,蓝色的是还没有找到尸源的”牛叔叔接着回我。 遇袭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找了一下午,差不多各种离奇的自杀事件都看过了,也许是过于离奇,反而没有找到所谓我们要找的事件。 傍晚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们几个碰头整理了一下,没有发现,即便是有很相似的死亡事件,却并没有连续死七个的记录,这和宋思仁提供的线索不太符合。 难道宋思仁所说有误? 带着疑问,吃完饭我们继续战斗。 其实也已经战斗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找不到和宋思仁说的,哪怕相似的死亡事件呢。 我们又忙活到晚上**点,依然毫无所获,大家心里这个沮丧,就连我这最乐观的人也沉默起来。 到最后,看自杀看的眼前都快出现幻觉了,牛叔叔终于起身拍拍手:“大家都别忙了,今天到这里吧,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牛叔叔话音刚落,苑辰电话突然响了。 苑辰下意识接起来,只听了一句,脸色突然大变,人更是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你在哪里?” 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他马上回:“别怕,我马上到” 苑辰很少这样说话,也很是这样惊慌失措,挂了电话的他脸色更加白了,操起椅子上的外套多我说道:“是娇娇,她遇到危险了” 苑辰只管往外跑,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我说道:“苏晓溪,没有我的电话,你不要下来,跟他们在一起” 苑辰跑远了,牛叔叔也回头对我们说道:“你们等着,我和值班的大帅王文一起过去看看” 由于苑辰没有说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们不能贸然报警,他们旋风一样的走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和马伯伯。 马伯伯也起身:“走,咱俩也去看看吧,你没问题吧” 我点点头操起桌子上一把水果刀揣在兜里转身跟着起身往外去,不是我大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哪里都一样。 出门之后我才发现,起风了,两排树枝来回摆动,夹杂着一股新鲜的尘土青草气息,我马上意识到要下雨了。 下雨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楼下白天本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商业大街,晚上都关门了,但灯都亮着,灯火辉煌就是没有多少人。 “人呢?”马伯伯问道,放眼看去,看不出哪里有异常,也听不见呼救或者打斗的声音。 我知道李婉娇每次跟着我们出来,都选择距离苑辰百米以内的地方。 我四下看看,我们站在商城门口的停车场,前面是由北到南的马路,后面是商城,右侧是东西方向的马路,左侧是一个公园,此时黑漆漆的,但我敢肯定李婉娇一定不在公园内,主要公园进不去车,李婉娇的那些设备,比如氧气枕都是在车里,她一定和她的车在一起。 我头转向左侧,左侧是一个绿色的灯箱,灯箱写着五个字: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我跟马伯伯说:“走,肯定在那里”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可以直接上灵异组的办公室楼层,白天地下停车场就乌漆漆的,晚上就更别说了。 果然,我们朝下刚拐了个弯,就听见牛叔叔的叫:“干什么的,警察!” 里面一阵混乱。 马伯伯加快脚步,我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候,迎面跑过来两个人,由于太黑,没有看清楚是谁,心里也没太在意。 可就在我们接近相距非常短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手往怀里一伸,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随后我觉得自己中了圈套。 眼前一片漆黑,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架着往外跑。 后面马伯伯牛叔叔的声音:“站住” 然后是枪声,脚步声。 我回过神来了,摸索了一下,这是个袋子,我是被两个人套在袋子里了,绑架? 不过这些都来不及研究了,再怎么慌张还是有冷静的时候。 后面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我心说,上了车就完了吧。 不过,我还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带着一把水果刀。 咔嚓一声,我在袋子里都能够感觉到电闪雷鸣,看来已经被拖上地面来了。 我不再犹豫,锋利的刀尖‘呲啦’一声,将套着我的布袋子划了一个大口子。 我这么猝不及防地跌出来,让本来架着我的两个人措手不及,愣了一下。 ‘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牛叔叔的枪响了。 “上车” 我还没来得及看,只见正前方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跟前,两个人顾不得我了,直接跳上车跑了。 一切就好像一场演习一样,就这样结束了。 我现在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后怕,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牛叔叔气喘吁吁地追了几步汽车,马伯伯也跑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摊开手摇摇头:“不知道,苑辰呢” “靠,下面还有俩呢”牛叔叔回过身来,慢慢拉起我:“怎么样,还能走吗?” 我说没问题,于是又下停车场去看他们。 停车场漆黑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被人给拉了,我一下子就急了,最怕这种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时候了,有林丹泽的例子在先,现在我身边一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害怕,怕自己给他们带来厄运。 “苑辰,你在不在,李婉娇你在不在?”我也顾不上这大半夜在这么阴森的地方喊他们了,反正一般勾魂的小鬼看见他们也得绕道走。 “这,在这边” 我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东南角有一丝微弱的光,应该是手机手电的光,女声回我的,李婉娇。 我们跑过去,近了,发现地上躺着俩,就是牛叔叔带出来的俩值班人,苑辰气若游丝地躺在李婉娇的怀里,从李婉娇身边的盒子来看,他是又犯病了。 契约 - 纸扎人 - 月若素 十几分钟之后,停车场的灯光才算恢复过来,管理人员才匆匆赶来,这效率也忒低了点,解释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监控也断了,电也断了,又是深夜,管理人员去联系维修人员,修好了才过来。 李婉娇说停车场内一共四个人,两个纠缠她,两个抓我,至于长什么样子,她看看我,我撇撇嘴:“呵呵,脸上贴着黑色的面膜呢,看不清” 外面早已电闪雷鸣狂风骤雨,苑辰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李婉娇用尽全力护着他,牛叔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出手帮着李婉娇,那火焰鸟再一次在苑辰身体里层游走,吸取他身上的虫蛊,李婉娇口中细细念叨着什么,俊俏的脸蛋微微泛红,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她越是费劲,苑辰的痛苦便减轻一些,为此,李婉娇用尽了全力。 等这一次为苑辰疗完伤之后,李婉娇已然累的都快站不起来了,我扶着她好久,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两只手都僵硬了。 “你不要躲那么远了,跟我们住在一起得了,方便给他医治”我对李婉娇说道,实在见不得这姑娘这么幸苦了,她虽任性了一点但是到底心里还是最在乎苑辰的,本质不坏。 李婉娇冲着我微微笑了笑,还是摇摇头:“算了,我倒是想,可是如果让他知道是我为他治疗,他要不接受呢,难道就让这地狱虫害死他呀” “怎么会不接受呢”我脱口而出:“他根本就知道是你在为他治疗嘛,有什么大家不能当面说的” “他不娶我,提起这来他就跑”李婉娇回头看了看苑辰,出现了少女应有的娇羞:“我虽然也恨过他气过他,甚至还想诅咒他呢,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下去手,至于之前对夏洛说是我下的地狱虫,纯粹是因为气恼一时说的,我也知道他生性风流,可是我还是很爱他的” “你不要跟夏洛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没有朋友的小丫头,苑辰是帮助她的第一个男孩子,她只是喜欢这种感觉,但那并不是爱,你要真的爱着苑辰,你就勇敢去爱好了”我一边给她宽心,一边扶她上车休息。 这一晚上总算是过去了,马伯伯和牛叔叔他们为了我遇袭的事情去查监控了,我带着苑辰回家休息,李婉娇开车送我们回家,但她执意不肯跟我们进院,老苑出来接我们的时候她掉头走了。 夏洛早窝在床上睡的热火朝天的,真是让人羡慕啊,听见我进来她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晚便又睡过去了。 我一头栽在床上,天旋地转啊,由紧张放松下来之后的我感觉到特别困倦,刚准备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睡眼惺忪,气的咬牙切齿的:奶奶的,都十一点多了,谁**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苏晓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男人。 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倒不是怕叫魂的,以我现在,一般鬼魂也没办法叫走我了。 “你在听吗?”对方说道,声音依旧低沉,但是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儿停过。 “你谁?” “我是宋思仁,我在西大街等你,我要见你,就现在”此时的宋思仁说话竟然有些阴沉,让人揣摩不透。 “什么事?” “记住,你自己来” 电话挂断了,我的头脑也清醒了,仿佛一瞬间就没有困倦的感觉了。 白天那个稍微有些杀马特的少年进入了我的脑海,有那么一刻我突然问自己:那真的是宋思仁?这人真的正常吗?白天晚上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灵魂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叫我过去,想必是林丹泽的魂魄有了安顿的地方,必须去。 其实我最怕深夜出行,这毛病是打小形成的,因为我一出门就容易看见那些惨死的鬼魂在游荡,偶尔它们还会突然从地下伸出一只手来抓我的脚,所以,想想头皮有些发麻。 但是一来宋思仁说让我自己去,二来屋里除了苑辰别人肯定不肯跟我去,而苑辰此时昏睡中。 我一边琢磨一边往外走,最后看着眼巴巴的元旦:“走,元旦,遛遛你去“ 元旦欢呼雀跃着叼着自己的玩具惨叫鸡跟着我蹦蹦跳跳出门了,我的心这才安定了许多。 大街上除了上下夜班寥寥无几来去匆匆的人,鬼倒是真没有看见。 我就这样拉着元旦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走了西大街。 西大街外面倒是有几个小鬼在游荡,不过我已经适应了,倒是没有那么可怕。 我找到宋思仁的时候他正站在牌楼地下等着我,和白天不同,他穿着依然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遮掩着他的半个脸。 “宋思仁” “你来了” “你有什么事非得见面说,是不是林丹泽的魂魄遇到了什么不可解决的事情?” 宋思仁并没有回答我,他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边细细看着我,路灯下的他像一个西方的死神一样,有人让人恐惧。 元旦呲牙瞪着他,低低吼了两声,一副他不是好人的感觉。 我后退了两步:“怎么了??” “我要和你签个契约”他嘿嘿笑了两声之后说,这话分明是告诉我,而不是和我商量。 “什么契约?”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宋思仁冒出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却让人十分恼火的话。 “有病吧”我脱口而出:“出门忘吃药了吧?” 大半夜突然神秘莫测地把我叫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心头的怒火一点点点燃了。 没想他十分认真,而且颇有些阴森地围着我:“我要你做我契约的妻子,条件是我救林丹泽” “我给你还魂帕了,那才是你救林丹泽的契约”我忍着怒气回道:“你要没什么正经事,我就回去了” “现在我改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天底下,只有两个人可以救林丹泽,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想要你命的人,我说真的” 契约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思仁突然改了主意说还魂帕不算,要我做他契约妻子才肯救林丹泽,这让我措手不及,而且十分愤怒。 但是眼下他认真的样子怕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下的决定,他有些玩赖地告诉我:“还魂帕我可以还给你,但是你要想救林丹泽,就做我契约妻子,否则,现在林丹泽身体里的魂魄我也会让鬼差顺路收回来的” “还魂帕拿来,我,不救了!”我怒气冲冲地冲他嚷道。 他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从兜里取出来真的递给了我:“呵呵,你随意,不过,我相信你会改主意的,我等你消息,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就今天晚上给你打过的那个号码” 靠! 我真心想吐他一脸吐沫。 只能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路灯下那一抹邪魅的微笑让我十分不爽,于是我跟元旦说:“元旦,咬他!” 于是元旦纵身一跃扑向了宋思仁,近在咫尺的他根本躲闪不及,而且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让狗咬他,于是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一丝狼狈的惨叫。 我带着些许的得意转身就走了。 这一夜都气愤不已,觉得碎尸万段了他都不解气,谁知道怎么想起那么个馊主意来。 清晨,我还在睡,听见老苑在跟夏洛唠叨苑辰的情况,似乎又恢复了不少,夏洛很高兴,连刷牙都唱着歌儿。 我翻了个身睡觉,昨晚回来辗转反侧,各种设想都无法理解宋思仁为什么会突然提出那样一个龌蹉的建议,我希望那只是我的一场梦,希望只是宋思仁突然想幽默开个玩笑吓唬我一下,不知道多久,天发白的时候才迷糊着睡了过去。 等起床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夏洛熬的粥,老苑买的包子都放在桌子上。 用他们俩的话,这院里俩病号没起床,一个是我,一个是苑辰。 我带着恢复了精神的苑辰去灵异组看事情进展,苑辰只记得昨晚出去之后,李婉娇还没怎么呢,他自己先不行了,开始陷入那种幻觉里。 我才知道,原来地狱虫发作的时候苑辰的思维是不正常的,他整个人陷入了幻觉里,身体干燥,如同烈火焚身一般痛苦,所以特别需要水,才会冲入雨里。 但是雨却是地狱虫分散滋养的营养液,越是淋雨多了,地狱虫便越是入侵的快,如果不是李婉娇的火焰鸟,苑辰或许早就玩完了吧。 苑辰说两个人围攻李婉娇,他本想帮忙,结果还没到跟前就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栽过去了,随后牛叔叔他们赶来帮忙,然后停车场断电,后来我就被掳走了。 牛叔叔他们查昨晚的监控,根本早就被切断了,监控是从下午六点之后就切断了,根本没有人联系维修,所以什么也没查到,气的牛叔叔数落了半天保安,不过无济于事。 汽车也查了,没有挂牌子,几个路口过去之后就转入没有监控的地方,所以依然没有晓溪。 苑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其实也不用查,查不查也知道没有结果,你现在是鬼神不近身弄不走你,所以用真人嘛” “想要我的身体的那帮人?” “嗯” 一整天我也没好意思说宋思仁的事情,忙碌了一天,这事儿也没怎么多想。 一整天宋思仁也没有再给我打电话,让我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玩笑,虽然可能性很低。 到了晚上,又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点,正好我白天睡了一天,正瞅着手机看视频呢,宋思仁的手机号发来一个短信: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恨恨地回:滚犊子 本来还以为他回回我一句什么的,结果一夜再无联系,我这心就开始不安起来。 又一个早晨,却不怎么美好。 我是被女警小李的电话给催醒的,小李在电话里急切地呼喊着:“小苏啊,快带着小苑来医院” 我心里一沉:完了!林丹泽出事了。 我拽着还没刷牙换睡衣的苑辰直往外冲,苑辰回头去拿车钥匙,一边嘟囔着:出什么事儿了,火烧眉毛似的。 我说林丹泽出事了,可是不知道宋思仁的事情我该不该跟他说,于是一路上改谈宋思仁。 我问苑辰对宋思仁怎么看,毕竟他们算是有接触的。 苑辰想了想回我:“挺阴沉的一个人,我个人觉得他心挺黑的” “怎么讲?” 苑辰给我说,好几次在论坛里,有人遇到了需要解决的事情,明明还有其他方法的情况下,他就会教人家最极端的,甚至,苑辰想了想:“断子绝孙的方法” “所以这个人不是应该能相信的?” “也不是,方法是奏效的,就是有点太阴狠”苑辰一边开车一边给我他对宋思仁的评语:“如果以后没什么事,最好交情到点头问好就完事这种” 我默默点点头,心里的阴影更深了一层。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林丹泽已经被送入了抢救室。 抢救室外面他的父母和小李正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表,看看抢救室的门,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几个人同时迎了过来,林丹泽妈妈抓着我的手臂:“孩子,你们可算来了” 一问知道,原来他们也不知道林丹泽是什么时候不好的,一直睡着,本还打算今天办理出院手续,结果今天早晨小李来送饭,大家怎么都叫不醒林丹泽,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又昏迷了。 正说着,抢救室门开了,出来一个医生,大家围上去问,那医生擦擦汗,摇摇头回:“又恢复了之前昏迷的情景,一模一样!” 我靠!! 百分之百是宋思仁那小子干的。 林丹泽也推出来了,惨白消瘦,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让人痛惜。 苑辰过去用手在他头上游走了一圈,回头看看我,也是摇摇头:“魂儿不见了” “连同他本人的那一缕?”我问。 苑辰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嗯,都不见了!” 我狠狠骂了一句:“妈的!!” 威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八点半,强压一股怒火拨打宋思仁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是存心的,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人。 等回过身来的时候,发现苑辰正在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入定了一样平静,我就知道他此时正在探知林丹泽的那一缕魂魄,我不敢打扰,站边上慢慢等着,希望带来的是好消息。 林丹泽被医生和家属送入了病房,包括大夫,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愁容,好端端的突然恢复了植物人的状态,任谁也不能接收啊。 我问小李晚上听到什么别去情况没有,小李说自己也是早上才过来,因为叫不醒林丹泽才知道出事了,不过她已经问过叔叔阿姨了,没有特别的感觉。 “最近,他有没有别的变化?”我问:“最近一两天” 小李摇摇头:“我没有一直在,我就是偶尔下班过来看看,他昨晚还跟我开玩笑呢,挺高兴的,今天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昨天还说出院了好好谢谢你们,叔叔阿姨请你们吃饭” 苑辰轻轻发出一声声响,我们俩就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他脸色有些微微泛红,气息喘的不是很匀,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我们俩同时发问。 苑辰摇摇头:“探不到,也许是白天阳气太盛,按理说不应该啊,还是我身体损伤太重的缘故?不行,我叫我师伯过来” 苑辰给他师伯打电话,我继续给那宋思仁打电话,不过我这边没通,只好咬牙等着进展。 病房里的林丹泽毫无生气,如同一具尸体一样,只差没有把白色被单盖在脑袋上了,他父母唉声叹气的,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我心里充满了恐慌,不知道下一步我将面对什么。 九点左右,夏洛和她师父到了。 夏洛师父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太极拳的服装,仙儿仙儿的就进病房了。 苑辰把情况一说,夏洛师父二话没说就开始寻找,我站在哪儿正准备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他们,还没开口,宋思仁的电话回过来了。 我本以为接起电话来会骂街或者什么的,可是一接听,那头宋思仁更加直接,都不用我质问的,他说:“怎么样,我提出的事情考虑好没有,如果同意,我晚上就可以把魂魄放回去,如果不同意,我晚上就把林丹泽所有的魂魄碎片连带最后这一缕魂魄给散了,我等你的决定,就到晚上十点吧,如果十点等不到你满意的回答,我是不会耽误一秒的就会让林丹泽魂飞魄散,再也救不回来喽” 话说的悠哉悠哉的,像是跟我聊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似的,声音带着我们白天见的玩世不恭感,却让人恨的牙痒痒。 “你,你无耻!”愤怒到极点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骂街的动力了。 “好吧,无耻也好,什么都行,我等你决定” “对了”临挂电话,宋思仁又说道:“你最好不要跟你身边的帅哥说哦” “你...”我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电话直接挂断了,我真是想摔了电话,可惜成本太高。 这头的夏洛师父也恢复了。 “师父师父怎么样”夏洛缠着他问道:“你有没有找到?” 夏洛师父双手握在一起,沉思着:“有” “yes” 我很是高兴:“那么可以解决啦?” 谁知道夏洛师父摇摇头:“有是有,可是不好弄,白天阳气太盛,怎么也得过了晚上十点才可以探进去,魂魄被关押起来了,现在进不去” 我咬着牙:“哼,真会算计,怪不得十点之前呢,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什么?”苑辰离我最近,听见了我的声音。 我看了看他,因为不知道下一步宋思仁想做什么,能做出什么事儿来,所以我还在考虑该不该说,于是便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考虑这件事说出来的后果,考虑宋思仁到底想做什么,契约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选择我,目的是什么。 苑辰见我走来走去,便知道我有心思,跟着我走了几步我居然没有发现,他拍拍我的肩膀:“哎,你有什么事啊,是不是你有事瞒着我?” “我,我”我想了想,又看了看病房里的林丹泽,十分难以抉择:“我,没有吧” “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你这种人啊,根本就不会撒谎”苑辰特认真的看着我:“我只是不明白有什么不能说出来解决的?” 我心说,你不是能看出来嘛。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什么了?关于宋思仁?”苑辰又说。 我心说,人精啊。 “难道,林丹泽的魂魄被他给弄走的?”苑辰进一步思考问题,越来越接近真相:“他威胁了你什么,还不让你告诉我,如果告诉了,林丹泽就魂飞魄散?” “你自己猜出来的啊,不是我说的”我连忙就坡下驴:“不是我说的啊” “他要什么?还魂帕不是给他了嘛?他要阴阳镜?”苑辰再次发挥他的脑洞:“这小子真是阴啊,他什么都敢要啊,也不怕撑死” 我缄口不言,脑袋一直在想着,契约妻子,到底需要做什么? “姐,晓溪姐” 突然病房里传来夏洛急切的声音:“快来啊” 走廊里呼啦一下就喧闹起来了,我们的脚步声匆匆跑过去,病房内的林丹泽仿佛有抽搐的感觉。 随后大夫们也冲入了病房。 “恢复意识了?”阿姨扒拉住一个医生的袖子急切地问道。 医生们低头检查了好一阵子,最后依旧摇摇头,出门的时候我看见那医生冲着我眨眼睛,知道是有话要说,于是跟了出去。 跟着医生进入办公室之后,那医生跟我说,这次神经的抽搐跟感觉无关,只是大脑觉得身体快要死了,本能的在提醒身体注意,如果这种抽搐持续的话,很可能人就死亡了。 我沉默着点点头 “所以,你们这些人要跟老头老太太从侧面婉转地告诉一下,好有个心里准备” 我沉默,再次点点头。 威胁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的,门口等着的夏洛扶着我,惊道:“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我转而去了洗手间,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接下来必须做决断,否则林丹泽会死。 脑海里不断有个声音告诉我: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我使劲甩了甩混成一锅粥的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契约妻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需要做什么,我地问问清楚。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宋思仁得意的声音让我觉得很恶心,我问他:“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你只要答应做我三年的契约妻子,你要和我举行婚礼,我们各自安好,谁也不管谁,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为什么?”我不解。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要知道,这样你那位林丹泽就能够活命”宋思仁冷冷说道。 “我考虑考虑”我回,真是很无奈,说考虑其实不过是想把时间拖的久一点,希望能够把林丹泽的魂魄给抓回来:“你多给我一点时间,这不是小事儿,还得举行婚礼呢” “我的时间和耐心只到晚上十点之前,没有商量的余地”他那头带着刺骨的寒,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起一身的冷。 我想,他可能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我想拖延时间,想想也是,他认识苑辰,自然知道如果到了晚上十点,说不定林丹泽的魂魄就能够被我们抓来。 我咬着牙,大脑飞速旋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可以把别人的魂魄暂时安在林丹泽身体里,等这件事差不多了,再找高人修复林丹泽的魂魄... “你不用想别的,如果我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今天林丹泽必死无疑,借尸还魂你就别想了,鬼差也不答应” “!”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电话无情地被挂断,有人背后拍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小李正期待地看着我:“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是不是这次还跟上次一样呀?多久才能恢复?” 小李眼神热切,比林丹泽醒来之前要热切多了,俨然就是林丹泽女朋友的模样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三年,用我三年的时间换来林丹泽一辈子的生命,应该值得的,而且只是契约婚姻,并不是事实婚姻。 于是我再次安慰自己:值。 拿定注意之后,我便瞒着所有人给宋思仁打了一个电话,宋思仁听后很是得意,竟在电话那头肆意大笑起来,听着就是一阴险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当下就想,他给我们的六个人跳楼的信息肯定不真实。 宋思仁说他人在外面,晚一点联系我。 “联系我干什么,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赶快把林丹泽的魂魄给我方回来”我冷冷说道。 “说了让他活,他肯定能活,不过你得先跟我签契约,你身边的人我知道,我若是现在放回去了,他们有的是办法不让我近身,那样你再毁约,我岂不亏死”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耻?”我恨恨地回道。 “无耻?或许吧,不过无所谓,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等我通知吧”他临挂电话,嘴里竟轻飘飘飘出两个轻浮的字:“老婆” 我百爪挠心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尤其是我,在煎熬中度过整个一个白天,护士不断进入病房里来查探林丹泽的情况,让所有人都紧张到不行,苑辰不断试探我,可是我不知道契约婚姻这事儿该不该说,尤其是想起宋思仁阴沉诡谲的声音,冷到不行,我是真不知道说了之后的后果如何,想着,不如我自己背了得了。 煎熬到晚上八点电话也没打来,我内心不断问自己:宋思仁是不是出意外死了呢,如果他死了,林丹泽怎么办?心里又期待他死了。 直到九点半,宋思仁的电话总算是打来了。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一切都没有瞒过苑辰的眼睛,他静静注视着我。 宋思仁告诉我,我一个人出来,根据那次去鬼市的路,直接去鬼市找他。 “林丹泽什么时候能恢复?”我打断他的话。 “我们俩举行完婚礼之后马上就恢复”他回。 “好” 苑辰一把拉住我,身子挡住病房的门:“告诉我,你答应他什么了?” 我阴沉着脸,心里压抑地很,特别想告诉苑辰,可是不能啊,就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不能因为任何差错让林丹泽魂飞魄散啊。 “别问了,他就是想要阴阳镜,我给他就是了,反正我早就不想要了,只是”我露出一个笑容给苑辰:“只是,本来我打算给你,只好对不住你了” 苑辰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他怕你,让我自己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故作轻松地笑道:“我不会让林丹泽死的,你也是,不是么?” 苑辰只好点点头:“小心” 我独自出门,朝着鬼市快速走去,我心里只有一个观念,那就是时间,我分秒必争,过了十点万一有事就完了。 我在十七分钟之后到达鬼市的街道。 鬼市街道一片清冷,整个街道正如我那天走过的一样,偶尔路过几个匆匆的小鬼魂,此刻我已经顾不得害怕任何东西,********往前走。 拐过一个十字借口就是鬼市。 我刚拐过去,迎面过来两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些东西,我可以确定她们是人,心里还纳闷,这地方怎么会来女人? “苏晓溪?”其中一个女人和我站在对面,问我。 我点点头。 她端着托盘到我跟前,毫无表情地跟我说道:“宋先生让你跟着我去换衣服” 只见托盘里艳红如血的嫁衣正静静躺在那里,让人感到无端的恐惧。 另一个人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团头发!! 什么恐怖习俗啊! 反悔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原本以为今日会签个什么合同的,绝没想到今夜会跟他举行所谓的婚礼,这个婚礼让我想起了宋雯,那个恐怖夜晚的冥婚。 我觉得今晚比那晚上更可怕。 两个女人没有一点神色,有条不紊地给我递衣服。 那衣服更是,丝绸一样的柔滑,寒冰一样的刺骨,总是让人容易想起寿衣,和寿衣是一个材料。 头发呢,是谁的头发被割掉放在我跟前,看上去新鲜的一样,是否是刚死的人的头发呢? 光想想就觉得一股股寒意逼着我的身体。 “宋思仁呢?”我趁着还没有见到他,想先打听一下,可是这句话如同泥牛入海,俩人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我回头看了看她们俩,这俩人根本不看我,头低的很,虽然不是鬼魂,看样子,估计鬼魂也掉了,行尸走肉嘛。 我没主意了,拍拍自己的胳臂:“喂,你行不行啊,不是为我保驾护航嘛?” 鬼佛也没搭理我。 事到如今,为了救林丹泽,根本就没有退路了,我逼着自己念叨:既来之则安之! 冰冷丝滑的大红嫁衣披在身上,仿佛整个人都戴着一层枷锁,我浑身不自在,但是随后那女人将头发硬强加在我脑袋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身体仿佛被压制住一样,我能想到的就是此时背后一定背着一个人! 正惶惶不安的时候,鬼佛终于睡醒了,我听见她说了一句:“哼!” “你要保护我啊”我迫不及待说道,生怕她再睡过去。 鬼佛又哼了一声,不屑地回我:“你要救那小子,我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让我不答应他的契约能救活林丹泽嘛?”我小声问她,同时看了看那俩女的,她们俩低着头站着,对我的话毫无反应。 “不能”鬼佛的话让我心里一冷,她接着说:“魂魄碎了,收回来重塑,这种活儿我可真弄不了,否则就不会不出声了。” 我只好‘哦’了一声,闷闷的穿上嫁衣,叹了口气跟着那俩女子往外走。 门口停着一柄轿子。 从头到尾都是黑色的,轿子旁边四个低垂着脑袋的鬼轿夫,轿子周围都布满了各种恶魂,来回飘荡。 我的心里狠狠紧了一下,这!这不就是我从小到大都常常做的一个噩梦的场景嘛! 一模一样,真实到让我不由掐自己的胳臂,好希望掐一下就醒来了,好希望听到奶奶吼我:二丫头,做恶梦啦?起床啦。好希望爷爷将花姑娘扔到我的脑袋上将我吓醒。 只可惜,一阵疼痛过后,我眼前的一切依然没有烟消云散。 其中一个女子撩开轿帘,静静等着我上去。 我突然意识到,很有可能,我人上去了就再也回不到阳间了,不然从小到大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梦萦绕着我呢。 我心说,明明可以走过去,为什么非要弄这么一顶轿子来,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目的很难说的。 我坐在轿子里只觉得周围的事物飞快后退,冷风嗖嗖地从耳根吹过来,寒气森森的,坐着轿子跟没坐着是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是我被塞入棺材里,正往墓地赶似的。 很快我就见到了那个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宋思仁。 轻飞的轿子骤然停下来,阴风也停下来了,轿帘被打开,宋思仁就站在距离我不远处的门口。 我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知道道路两旁有垂杨柳,有楼房,而宋思仁站着的依旧是一所二层小楼跟前,那小楼建筑颇像明清风格,古色古香的。 我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信号,时间是9点27分。 稳了稳自己的心,我踏着颤巍巍的脚步迎了过去。 宋思仁依旧是我那天在鬼市上见到他的打扮,通体一身黑色,头上的黑色帽檐一直遮挡着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子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让人憎恨的邪魅微笑。 他伸出右手:“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我拒绝他的拉扯,问道:“放林丹泽回去” “先举行婚礼,时间很短的,磕头三拜就算成立” “先放人,否则我就回去”我冷冷说道:“人都到这里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如果不同意,那我就回去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坚决,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先放人” 于是他转身往那门里走,我抬头看了一下,没什么标识,跟上次见鬼差差不多的感觉,怕他有猫腻,我也跟了进去。 里面居然是一个灵牌祠堂! 上下一共四排,每一排都摆着四个灵牌,每一个灵牌两侧燃着两只白蜡烛,把整个屋子照的很明亮。 宋思仁背对着我站在一个灵牌跟前,我靠近的时候,他正伸手取那灵牌。 我从侧面清清楚楚能够看见灵牌下面压着一个专门装魂魄用的黑色的福袋。 只是,宋思仁开启黑色福袋的时候手僵在了那里,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却也知道,此时一定是遇到了点什么,他的脸色应该不会太好看。 只是一个瞬间,他回过了头,楞了一下:“你进来了?” “放啊,他们的魂魄呢,还有林丹泽的魂魄碎片我看看”我本能讲道。 宋思仁后退了一下,一看就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心虚了。 “魂魄碎片啊,在,也在这里”说着,他转身去取。 这一次这个存放在第二排的第三个灵牌下面,他掀去的时候手还是僵了一下,随即放下,回头非常阴沉地跟我说:“先举行仪式” “不,先放人”我也冷冷回道。 “哼”宋思仁冷哼一声,声音透着刺骨的寒:“在这里,由不得你了!” 我心一凉,确实如此啊,光顾着自己坚持信念,光顾着想救林丹泽了,就是没想到他会临时反悔! 我还没有一点头绪呢,突然感觉门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回头一看,竟多了许多死魂。 婚礼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只知道其中有猫腻,却不知道宋思仁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此时我暗暗叫苦,也怪自己太笨,太容易相信人,事到如今,想跑也不可能了,眼看就要十点了,宋思仁赌我不敢真的耽误,竟打量我还厚颜无耻地笑:“呵呵,别说,你穿上这身还真美,我的新娘子!” 说完,竟然伸手准备在我脸颊上摸一把,我打开了他的手掌,问道:“契约妻子应该不用和你有肌肤之亲吧!” 他哈哈笑着,笑声里满是胜者姿态,让人鄙夷。 收起笑容之后,他对我说:“好,没有肌肤之亲,我们的仪式现在开始吧” 随即,那俩带我换衣服的活人进门来,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德行,手里这次拿着的,一个是龙凤盖头和一双绣花鞋,一个是一根姻缘绳! 看到姻缘绳,我心里不由别扭了一下,如果说之前一直抱着救人心态来看待这个事的话,那么姻缘绳一出现,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在走向不可逆转的姿态,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姻缘绳的一头递到我手里,和我这嫁衣差不多的料子,冰凉丝滑,却感觉有魔力似的,让我竟在一瞬间泪眼婆娑,一股悲伤蔓延在心头。 于是那女人给我盖红盖头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对,就这样,我被打扮成一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模样,要和一个陌生人举行一场荒唐的婚礼! 而且至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让人心里不得劲。 我被俩女人推搡着往祠堂正中间走,脚下只能看见自己刚刚被套上的红色绣花鞋,好像一切过了今天就不属于我自己似的。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外磕头,一拜天地!” 我被人强按着脑袋,腿弯也被推了一下,顿时跪倒在地上:“磕头” 这声音是宋思仁说的。 就在这一刻,突然又听见宋思仁哎呦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噗通咔嚓的声音响起,好像打架了? 瞬间扯开盖头,眼前场景另我目瞪口呆,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苑辰和宋思仁正打作一团,一个揪着领子揍人,一个正掰着胳膊挥拳,整个过程就是打架,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一直站着的俩女人木头似的,也不说话也不拉架。 我心里急,怕林丹泽那边出问题,连忙撕开俩人,一边跟苑辰解释:“别打了,是我自愿做他三年契约妻子,换林丹泽活命的” 苑辰还是不解气,拉开之后又踹了他一脚,这才开口:“你特么也不怕不落个好死,瞧着你这孙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敢在我眼皮底下干这勾当!” 我依旧拉着苑辰:“先别打,把林丹泽魂魄弄回去再说啊” 我一说这个,他更来气了,逮着宋思仁上去就踹:“还骗人!说,林丹泽魂儿呢!” 宋思仁擦擦嘴角的血,阴森森笑道:“跟我举行婚礼!否则没戏”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打架也无济于事啊,我连忙从中劝苑辰:“就三年,三年换林丹泽的命,我是甘心的!” 那知一个没拦住让苑辰冲了过去,宋思仁又挨了一拳,也不知道咋回事,原本比苑辰个高且强壮的宋思仁在他跟前仿佛低了一头,不怎么还手,起初我以为是他知道苑辰本事比他大,直到苑辰说话我才明白。 苑辰骂道:“魂呢,你特么骗她行,骗我门也没有!今天要是林丹泽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怎么回事?” “哼,问他!”苑辰过去又踹了他一脚:“他爷爷救你命不图你报答,你特么也别做缺德事啊,祸害人家孙女!找死!说,林丹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气了!” 我一阵眩晕! 此事是苑辰第一次在我跟前展示这种凶神恶煞的感觉,他仿佛一尊明神似的,屹立在这个祠堂,气场逼的周围的鬼魂都消失了。 宋思仁不说话,苑辰又踹了过去:“妈的,不说是吧,爷找鬼差要去!” 说着,苑辰双手在空中结印,阴风阵阵被他搅动起来,祠堂里的蜡烛烛光摇曳左右晃动,周围顿时魂魄飞舞,那些受不住的散魂纷纷乱叫起来,就连那俩女人的头发也飘起来了,没有眼黑的眼睛眯着,傻傻站着。 宋思仁脸色大变,到此,他才喏喏地开口:“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明明放在这里的!谁知道突然就没有了呢!” 我更是,脸色大变,没想到就这么一会时间,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颤声问苑辰:“这,代表啥意思?林丹泽他怎么了?” “暂时我也不知道”苑辰晃晃手里的手机:“我师伯和夏洛刚刚打来的电话,说林丹泽突然没有呼吸了,送入了抢救室,现在生死不明!” 趁着我和苑辰说话的时候,宋思仁竟然想跑,他背靠着祠堂的墙正悄悄往外挪着,我几步过去将他截住,同时也撕裂了自己身上的嫁衣扔在地上,假头发扔了,鞋也扔了,哪怕是光脚都比穿着舒服很多,我怒目而视:“林丹泽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此时的宋思仁再也没有那股无赖劲了,反而多了一些谦卑的哀求姿态:“我是真不知道啊!这事儿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只想蒙混过去,然后再想办法把林丹泽的魂儿给集回来,真不骗你啊。” 苑辰在这祠堂转了一圈,偶尔翻一下灵牌,还真翻出一些生魂,只是根本没有林丹泽以及和林丹泽混合的那个男人的魂魄。 “走!”苑辰拉着我:“先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我问苑辰怎么来了,苑辰说他是因为没有看见我拿阴阳镜,知道我在说谎,想跟过来看看我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刚赶到就接到了师伯的电话。 “可是手机没信号啊”我说 “上次你给宋思仁也打不通啊,可是我能打通”说完,苑辰晃晃自己的手机。 林丹泽之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一直拉着我的手,倒不是疼惜怜爱我,而是我发现他在这里游走的速度惊人,脚下如同漂移一样,带动着我跟他的速度也一致了,只觉得两旁在飞速倒退,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回到了医院跟前的十字路口,苑辰告诉我:“现在是整十点了” “也不知道医院里怎么样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林丹泽的魂儿哪里去了?” 我跟在苑辰身后,入医院大门的时候问道:“不会真出事了吧,我都想好了,什么都行,只要能救人一命” 苑辰看了看我,淡淡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可是林丹泽寿数没到呢”我固执的说 “到没到只有生死簿知道,你知道啊”苑辰回我。 叮咚一声,感应门一开,一阵凄厉悲惨的哭声传入耳朵。 我一下子慌了:“完了!” 正赶上大家哭成一片,围绕着中间一张小小的病床,白布遮头,我心颤到了嗓子:难道真的死了? 我僵硬地站在医院大厅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助使我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我只是一遍遍地拍自己的脸:“我是在做梦对不对?我老梦见那轿子,说明我在梦里没有醒来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我,只是苑辰的一只胳膊将我的肩膀揽过去,轻生道:“不要自责,不怪你的” 不一会,大批林丹泽的同事,包括马伯伯和牛叔叔也赶来了,医院大厅全部都是警察,大家都沉默着,叹息流泪着。 不大一会儿,医院外面汽车鸣笛,眼看着殡仪馆的车到了跟前,我着急了,想阻拦,被苑辰牢牢拽住。 苑辰一个劲安慰我,说这不是我的责任,我已经尽力了,要怨就怨宋思仁太贪心了,不要往自己头上绑太多什么的。 我摇摇头,泪掉的稀里哗啦的,我说:“苑辰,你带着夏洛走吧,我自己带着我的猫狗找个山里隐居去,我就是个不详之人,谁和我相处谁倒霉,你们都走吧!” 苑辰一个劲往宋思仁头上推,用他的过错来安慰我。 他提醒中,我就想起宋思仁,如果不是他擅自改变主意抽离了林丹泽身体里的魂魄,该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手机! 我哆哆嗦嗦摸索出手机准备给宋思仁打个电话,问一问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挽回这一切。 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未读信息! 之所以在这时候还能注意到信息,是因为我手机功能的缘故,除了发信人让我战栗之外,它还显示了信息的前九个字的内容:滋味如何,林丹泽已经。 我点进去,发信人是张思涵的旧手机号码,内容是:滋味如何,林丹泽已经死了吧,呵呵呵呵,好戏再后边呢,等着看吧,亲! 看见这几个字,我立马崩溃了。 苑辰对我的安慰全部土崩瓦解,原来一切的缘由真的是我引起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苑辰没有注意到我的手机,还在那絮絮叨叨地安慰我,我惨然一笑,将手机递给他。 悲伤至极竟没有了泪水,眼前一切开始清晰起来,在青龙坟的那种感觉骤然而来,我能够感受所有人的情绪和话语,他们在议论什么,外面的汽车在哪里呼啸都清清楚楚进入了我的耳朵。 苑辰将手机还给我,夏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苑辰已经将短信内容给她说过了,夏洛听后跟我说道:“是她干的!我还以为她所谓的报复不过就是给你家生意下下绊子,出个车祸吓唬吓唬你呢!” “怎么可能!”苑辰说“那女孩太阴狠了,对她表姐那么狠,何况对一个外人” 我是满肚子愤怒,满腔委屈:“牛x她冲我啊,干嘛冲着我的家人朋友!” 苑辰说:“冲你,万一一个不小心你死了,她看谁痛苦去,她就是想让你痛苦嘛!” 我差点把牙咬碎:“张思涵!你等着我吧,我一定要你好看!” 原本打算隐居的心一下子就反转过来了,我得找到张思涵,血债血偿太血腥了,起码不能让她对我的家人朋友再出手了。 想了想,我还是把短信内容让马伯伯看了看,这也是苑辰的主意,他说万一有一天真的和张思涵面对面了,这事就是前期铺垫。 我把前因后果以及张思涵短信给马伯伯后,果然,马伯伯看后就对身边牛叔叔说了一句:“咱们的渠道发通缉令,通缉张思涵,顺便好好查查宋思仁” 林丹泽遗体拉往殡仪馆,我硬跟着过去的,苑辰不放心,和老苑俩人跟着我过来。 这一路的思绪就没有停过,我没有勇气去跟二老说是自己的原因造成林丹泽的死,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背后看这一切,哭已经没有办法表达我的心情了。 我们的车在殡仪馆外面的停车场停了一夜,我一眼也没闭,想着林丹泽的种种好,想着他一个健康活泼的大男孩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想着他对我的保护,此时,萦绕在心头的,除了后悔就是内疚,想的头疼。 老苑趴着方向盘上呼呼大睡,苑辰在我身侧静静玩手机。 殡仪馆里,我能听见大家对林丹泽父母的劝我和小李的抽泣,那种绝望感特别强烈。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对苑辰说:“从明天开始,你也走吧” 苑辰停止了玩手机:“为什么?怕连累我呀?” “已经连累你了,你身上这蛊毒,如果没有我,相估计也不会有的,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扫把星,离我越远对你们越好,我自己对付张思涵就可以了,没有了你们,光脚不怕穿鞋的” 苑辰想了想回我:“林丹泽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身体出现了问题,对付张思涵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这事我有责任,但是我的事儿,是我自己惹的,与你无关” 他见我太相信的感觉,索性将手机点开递给我看,只见是微信聊天内容,一个叫玉兰花的人给他发来的内容是蛊毒的链接以及几行字: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没有往上翻看,还给了苑辰手机。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苑辰说:“蛊毒是她下的” “谁?” 林丹泽之死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说微信网友玉兰花给他下的蛊毒,不关我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我:“是我不好招惹了她,惹急了就报复我,关你什么事儿” “她是干什么的?你是怎么招惹上的”我问。 虽然之前李婉娇也说过起因,但是她也不知道具体。 苑辰叹了口气:“这人啊,你认识的” “啊?”我脑海里搜索这个女人,很快就能确定我的微信里没有这个叫玉兰花的网友,现实生活中更不认识。 苑辰说:“就是我们去西安那次那女的王岚依” 见我一副完全没有记起来的表情,苑辰再一次解释:“就是死的孩子们的那女老师” “哦”我恍然大悟,眼前浮现出那个一头红色大波浪发的女性。 那天夜里!苑辰把人家扔宾馆里跑了的那天夜里被下了蛊。 苑辰微微摆摆手,略有些尴尬地说:“也不是,她,她后来来了东华!” 我则没法说了,看来苑辰的事情是他自己招惹的。 我们俩说着话慢慢天亮了,苑辰怕我胡思乱想,有意多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们俩一会儿说说遇到的问题,一会儿说说林丹泽的好,一夜也就过去了。 清晨,殡仪馆值班室人出门洒洗脸水,我才想起来,这里还有熟人,就是我爷爷的战友蔡爷爷。 蔡爷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里端着个花洗脸盆,将洗脸盆里的水倒在门口用砖头垒成的花池里,花池里面种着一些开的正艳的花朵。 我本想给林丹泽买一束花,看见蔡爷爷,就想着给他亲手扎一束吧,虽然林丹泽魂飞魄散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但我心里难受,想亲手为他做点什么。 我跑过去的时候听见苑辰在身后哎了一声,我没在意。 蔡爷爷倒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我说明来意之后,蔡爷爷点头同意,让我自己从花池里摘,期间问了一些问题,让我节哀,他说他会给火葬场打招呼,让烧的精细一点。 这话出来,我在花池边上连哭带吐,半天缓不过来。 苑辰和老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露面,估计昨晚一夜没睡,,在车里打盹,顾不上他们了,蔡爷爷领着我去看林丹泽。 我问蔡爷爷,还有没有办法让林丹泽复活,蔡爷爷叹了口气:“孩子啊,人死不能复生,送到这里的,都是死透了的人了,要是再活过来,岂不世界大乱了。那些伟人啊,明星啊,有钱人还不都想法子,世界是有规则的,你就不要往那方面想了。” 我撇撇嘴,知道无望了,心里越发的难过了。 到了灵堂门口,我站那犹豫了很久,我得承认自己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林丹泽就躺在里面,可是我却情愿看不见,仿佛看不见整个事情就不曾存在过。 我托蔡爷爷将我扎好的花束放进去,自己转身就跑了。 林丹泽的告别仪式和葬礼我都没有参加,把自己憋在卧室,手里攥着手机,手机里是张思涵发给我的信息。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有一个感觉:林丹泽是我害死的。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替他报仇,收回他的魂魄让他轮回。 一个声音在外面幽幽响起:“你再这么消极下去,凶手就该跑了!” 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怎么了?有消息了吗?你打探到了张思涵的住所?” 苑辰这才出现在门口,依靠着门槛看了看我,指着我说道:“手机响了半小时了,原来你攥着呢,还以为手机掉哪了呢,马警官把电话都打我这来了。” 我这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以及夏洛堆在我身边的零食,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肉干啊,梅类薯片什么的。 “行了吧,赖的差不多了,咱们干活去吧”苑辰朝我招招手,故意一脸嫌弃的活跃气氛:“去洗漱洗漱,要不都没法见人了” “张思涵有消息了?”我问。 “你先洗脸吃饭,不然哪有力气追凶啊”苑辰今天一副誓要拉我出去的架势:“填饱了肚子,有了精神,咱们去抓凶手” 我只好照做 林丹泽的事情已经完毕,所里正给他报三等功,我叹口气:“人啊,真是到死了,什么都没用,万贯家财高官厚禄也不过死后都在那几尺的小盒子里!珍惜眼前人吧” 苑辰就把脑袋凑过来:“是啊,珍惜我吧,不然我也死了你哭我也看不见了” 我脸唰一下就变了,瞬间眼泪汪汪的了,苑辰一下子慌了手脚:“别别!我开玩笑的,想让你高兴高兴” 随后意识到了问题,连忙吐:“呸呸呸!我长命百岁,我且活着呢放心吧啊” 老苑给我带了我妈从饭店煲的汤和包子,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胃,苑辰陪着我吃,一个劲给我碗里填东西:“你不用减肥,多吃点啊。” 苑辰絮絮叨叨地跟我说夏洛和师伯去给人看房子去了,老苑天天接送我爸妈以及给他做司机等。 “李婉娇呢?” “她住我公寓”苑辰说:“你不用担心她,那丫头野着呢。” 等吃完饭我们去灵异组路上的时候,苑辰才告诉我:“就那天晚上那宋思仁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无比惊讶,宋思仁太不像轻易死去的人了。 苑辰说:“我也是刚刚听马警官说的,具体到了再问吧,没准跟林丹泽的死挂钩呢” “张思涵干的?”我猜测着。 苑辰摇摇头:“暂时不好说” “对了,你身体怎么样?既然知道是谁下的蛊,为什么不找她解毒啊?那王岚依人在哪里?” “说回老家了”苑辰撇撇嘴,不屑一顾:“其实她应该还在附近吧,懒得找她,这几天我一直让娇娇给我治疗,你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他让我看了看肚子:“你看,绿色在褪,我也恢复了不少灵力,好和你并肩作战” 经历此次林丹泽的死,我最大的变化就是死亡随时接近着我们! 而苑辰也不再那么玩世不恭,接受李婉娇的治疗。 窗外景色游走,我不由想起林丹泽,那晚骑着自行车淋着雨怕我害怕,救我的时候也是那么的义无反顾,只是,这样一个好男孩,在我生命里再也没有了,如果重来一次,我会答应他的! 尸体去哪儿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到灵异组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在了,牛叔叔正研究自己手里的资料,马伯伯则双手合十正思考着什么,我们进屋把马伯伯思路打断,马伯伯冲我俩招手:“来了,过来坐这边” 他面前的资料夹里是一堆照片,马伯伯挪了挪椅子,往后靠了靠说道:“看看是不是这个男的?” 照片里那男的靠在椅子上,眼睛微闭,脑袋向左斜,整个人瘫软在那里,看着跟喝醉了似的,面部没什么特别表情,穿着一身黑,帽子盖在头顶,露出整个脸,看脸的话,确实是晚上我们见到的宋思仁。 至于那天白天那个少年是不是他没法判断,差别太大。 但可以肯定,这是晚上时候的他。 我和苑辰都点头:“是他,死因是什么?” 马伯伯回:“窒息” “是窒息?!”苑辰不由提高声音惊讶起来,我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他是他杀?” 马伯伯点点点:“对,是人干的” “人干的的话,会不会是巧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宋思仁。”苑辰说。 也就是这时候,一直看资料的牛叔叔也参与进来:“是这样的,这事还有点复杂,所以叫你们过来” 接着,牛叔叔介绍了一下这个复杂的事情。 他们查宋思仁,但是东华市附和年龄的宋思仁就没有,然后又去了十三中,十三中倒是有宋思仁家登记地址,但是十三中显示宋思仁出事之后就没来上学,牛叔叔他们马不停蹄奔宋家而去,到了那就傻了,宋家早卖了,但是邻居说宋思仁在那次跳楼中死了,所以宋家才搬离了这里就是怕触景伤情! 我和苑辰傻子似的听着,牛叔叔说:“怪不得找不到他呢,他是死了销户了” “然后呢?”我指着照片:“他是谁呀?” 牛叔叔接着讲诉,后来根据宋思仁爸爸的名字找到了宋家,证实宋思仁确实死于那次跳楼,宋家现在的小儿子才三岁,也在此次寻找中拿到了宋思仁的照片,十六七岁模样的青涩照片。 牛叔叔将几张照片递给我:“你看看,我用手机照的之后打印出来的” 照片里大男孩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地笑着,我根本不信这种笑容的人会跳楼自杀。 苑辰接过照片,和之前那死者照片进行对比,比完之后在那发愣:“额,这!怎么个意思?” 说完两张照片都递给我。 牛叔叔则缓缓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一动,嘴上不由惊道:“难不成是一个人?” 照片里两个完全不一样风格的人,两个都是死人,一个阴沉灰暗,一个明朗阳光,但仔细看,眉眼间还是有七八分相像的。 马伯伯这时候递给我张更加相似的,并说道:“我们怀疑这是一个人,并且我们准备提取dna,这事得让小李安排人去宋家吧,装成干什么的都行,偷偷提取点东西回来验一下” “直接抽一管子血得了,费那么大劲干嘛?”我说话不经过大脑,张嘴就来。 苑辰拍拍我:“脑子,出门要带哦,人家宋思仁死了多少年了,你跟人家说孩子可能没死啊,不把你送精神病医院才怪呢” 关于宋思仁的死,牛叔叔也介绍了一下,一个辖区接到报案,说出租屋里发现了死人,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可是这人虽然在出租屋,但是没有任何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房东是一个聋哑人,智力正常,但是不认字只会笔画,大概意思就是来住好几年了,没有意识到身份证这东西,周围邻居纷纷表示不怎么认识这人。 “其他呢?难道他没有手机没有工作?”我问。 牛叔叔答:“没有发现手机,出租屋里干净利落,他们甚至连正常的柴米油盐碗筷都没有发现,而且也没有方便食品,走访了十几户,几乎没有人见过,都以为聋哑人独居呢!” “靠,藏的够深的!”苑辰说:“藏这么深还被杀了,是不是本身就在躲避什么?难道他一直没被发现,等林丹泽事件一出来才被发现的?” 马伯伯说:“有道理!” “和张思涵有关吗?”我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是张思涵杀了他?现场有没有凶手线索?” “没有”牛叔叔递给我一些照片:“你看看这些,整整齐齐的摆放,没有打斗痕迹,现场没有门窗被破坏,连个指纹脚印都没有,连发好多天认尸启示了,连个打电话提供线索的都没有,就在今天上午,刑警队把这个案子移交过来的,意思是让我们拿魂魄问问,可是你们也想到了,没有找到魂魄” “尸体呢?”苑辰问。 “上午刚从法医院送去殡仪馆,现在在殡仪馆呢,没有人认领,凶案破不了,还不能烧,暂时会存在殡仪馆里,怎么要去看看吗?”牛叔叔说。 苑辰点点头:“应该去看一眼尸体的。” “张思涵有消息吗?”我问。 马伯伯和牛叔叔同时摇头,牛叔叔回:“人间蒸发似的,海关也没有发现,不知道躲哪去了。” 我哼了一声,我知道她就在东花市,在我身边呢,只是苦于没有办法逮着她。 了解完这边这一切之后,我们再一次去了殡仪馆。 蔡爷爷今天休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接待的我们,说蔡爷爷休息两天,身子不舒服,现在在宿舍睡觉去了。 他带着我们一直往后走,穿过有旗杆的那个广场之后来到了四层小楼前。 这地方我之前和爷爷来过一次,在电梯里还遇到一个鬼,此时大白天的,这里依旧一副阴冷感觉,让人浑身透着冰凉。 大爷带着我们往里走,一边给牛叔叔介绍:“你们公安送来的在第四层的15号至19号里,您要找的在17号” 我站在电梯里闭目,越往上越凉,也越能感觉到什么,有说话的声音!当然不是人了。 大爷打开门锁的时候嘟囔了一句什么,没听清,大概是抱怨的话。 “在六号柜里”大爷指着冷气环绕的房间里的六号说道。 牛叔叔带着我们过去,一边拉开冰柜:“亲眼看上一眼还是对我们有帮助……” 说话间,声音低了下去,回头看了看大爷:“你确定在这个柜里?!” 大爷点点头:“确定啊,我收的。” 我们低头一看,冰柜里哪有什么死人,空空如也!???? 尸体去哪了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在殡仪馆发现宋思仁的尸体根本就没在,大爷更是惊慌失措,脸色瞬间惨白惨白的,一边疾步进来翻别的冰柜,我们也急了,跟着他寻找。 可是这个房间一共就十个冰柜,转眼间就翻完了,老幼男女,就是没有我们要找的宋思仁,大爷在那懵了,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我记得在六号柜,不会记错的,绝对不会,当时因为他年龄和我丢了的儿子差不多大,又没有亲人认领,我怕是我那孩子,还特意看了好几眼呢” “那是不是记错房号了?”我安抚大爷:“您也别着急,仔细想想看” “还想什么呀!赶紧的去找啊!”牛叔叔一把抢过大爷手里的钥匙圈,急头白脸地往外冲去找其他房间。 苑辰站在冰柜那就没挪窝,我过去拉了他一把:“走啊,跟着找去吧!” 苑辰无奈地摇摇头:“找?找得着才怪!” “你的意思是说宋思仁丢了?谁没事会偷尸体啊!”我撇嘴表示不信。 苑辰说:“不确定,反正我敢打赌,百分百尸体没了” 我们俩这话说了没几分钟,牛叔叔带着身后失魂落魄的大爷回来了,不用问,看表情就知道了。 大爷还在纳闷:不可能遭贼了呀,再说,偷也不偷尸体啊…… 苑辰看了他一眼问道:“有没有监控?” “有有有”大爷连连点头:“我带你们去看,就在值班室呢” 到了值班室之后,那台用白色布料盖起来的电脑才算重见天日,是一台几年前的老电脑,显示器还是那种大厚脑袋凸起屏幕的古董级别显示器,鼓弄了几下倒是很清楚。 大爷说平时都不用,因为是殡仪馆,总要忌讳的嘛。 苑辰说让大爷别跟着我们看了,没想到大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倔强道:“别,还是一起看吧,别到时候分不清谁的责任弄得我没法工作了” 苑辰只是笑笑:“你最好准备上速效救心丸。” 大爷说:“我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样的事情也遇到过,没事,拍到脏东西也吓不到我的” 苑辰便点点头:“好吧!最好如此!” 没一会儿,监控被牛叔叔调了出来,我本来以为监控会缺失,就像我被袭击那天一样,可调出来才发现,监控完好无损。 从尸体被送进去开始,监控一直工作着,即便是晚上,红外线监控也没有被破坏。 我们仨盯着这台老式电脑有些凸起的屏幕,很费眼睛,不过谁都不曾转移,生怕错过什么。 牛叔叔一直在快进,到晚上十一点半多的时候,苑辰叫停:“差不多了,别快进了,出事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 又这样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个多小时,本来安静的屏幕突然发出轻微的呲呲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捕捉到了还是觉得很不一般,几分钟后,看门大爷突然叫道:“门,快看门!”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已经看见了,大家目光都集中在门上,那门竟然从停尸房里面拉开一个小缝隙。 大爷在我耳边嘟囔:“没记得落下人在停尸房啊,进去五个,出来也五个对不对?你们也看见了吧” 我们都没回答他,都各自盯着屏幕,恨不得钻进去看看是不是各自的猜测。 几秒钟之后,门缝再次拉大,然后,从停尸房里出来一个脑袋,片刻又挤出一个身子,绝对真真正正的人,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于困惑的 那人从停尸房出来,停尸房的门晃荡了两下自己关闭了,他便在黝黑的走廊里移动。 我心里一颤:“苑辰,是不是他?你看看那衣服,那身材!” “谁?”大爷凑的更近了一些:“谁躲在停尸房里半夜出来吓唬人?” “死人活了?”牛叔叔纳闷地自言自语,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个玩笑,缓解紧张气氛。 “不可能!”大爷一口否认:“送过来的都是死透透的尸体,即便活了,何况这小伙子是法医弄来的,还解剖过呢,他要能活,我就活不了了” 话音刚落,那人仿佛听见了我们说话似的,仿佛我们才是被监控的一头,他骤然抬起脑袋来,红外线捕捉到他双眼迸射出两道白突突的光看向我们。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突然屏幕镜头拉大,他的脑袋骤然就凑了过来,黑白的屏幕整个成了他灰白灰白的大脸! 我的心差点蹦出来。 “宋!思!仁!”我嘴里一字一字蹦出他的名字:“死人!” “啊!!”身后一声惨叫,看门大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眼看救是来不及了,万幸,他身后是那张单人床,没让大爷后脑着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打120……”牛叔叔颤巍巍说道,一边双手控制手机,他的手已经抖成一团,脸上早已惨白,脑门上更是冷汗淋漓。 120听说殡仪馆要救护车,确认了好几遍,估计以为尸体出问题了呢。 “继续吧”苑辰代替牛叔叔,才将那个大脸画面关闭,根据相同时间点去找其他监控画面。 很快就找到了。 那是停尸大楼前的广场的西南角的监控视频。 他真的不像尸体,灵活而敏捷地攀爬上紧挨着墙根的一棵杨树,然后再从杨树跳到墙头,最后好像知道我们看着他似的,朝着摄像头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黑暗里了。 整个监控从发现他到他消失,一共不过五分钟,惊的我们可是不小,牛叔叔插优盘拷贝,哆嗦着几次都没成功,还是苑辰去帮忙拷贝的。 大白天的,值班室却透着冬天深夜一样的寒意,牛叔叔直打哆嗦。 随后120也来人了,由于距离近,几个医生一路小跑着就过来了 一翻急救之后,大爷幽幽转醒,迷茫了一分钟之后看见了我们,大叫一声,提起自己的水杯和外套转身就跑了。 医生们还以为我们威胁他了。 优盘拷贝下来之后递给牛叔叔,牛叔叔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了?” 我和苑辰面面相觑,我想此刻,我们俩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李倩倩。 爸爸 - 纸扎人 - 月若素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殡仪馆内,我们去探查的结果无比震惊,看门大爷跑了,牛叔叔回神之后马上给他下属打电话,告诉他下属马上找到这个大爷做思想工作,因为有些事情是不能外传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尸体去了哪里则是我们面临的下一个问题。 “你们俩,似乎不太吃惊啊?” 回程车上,已经恢复很多的牛叔叔对我和苑辰说道:“之前我差点心脏病发作,我看你们俩都很冷静,是不是曾经遇到过?” 苑辰回他:“嗯,可以这么说吧” 牛叔叔立刻来了兴趣:“是吗?怎么解决的?” 苑辰摊开双手:“暂时还没解决。” 牛叔叔眉头一皱:“是啊,还真闻所未闻呐。” 而我则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宋思仁为什么会被他杀,他应该不是故意而为,他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仇家报仇?还是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回去还没下车,老远就看见马伯伯站在大门口停车场入口哪左顾右盼地瞭望,看见我们的车便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我想也是因为牛叔叔汇报此事太大所以他才等不及我们上去。 马伯伯拉开车门坐了上来,坐在我身边,抬着身子问牛叔叔:“你说那事是真的?” “亲眼所见”牛叔叔还看了看我和苑辰:“他们俩作证,而且有视频,我拷回来了” “居然录像了?”马伯伯吃惊不小,不过也更为谨慎:“是不是个圈套?” 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看一看宋思仁的坟墓的。 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麻烦,他们严禁我们向外透露这件事,包括宋思仁的父母。 但是,听闻我们知道另一个死而复活的人,马伯伯有这样的许多问题:我们不知道的究竟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复活人,目的何在?如果没有及时发现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还有多少死去的人可以通过这种事复活? 他的问题我从没想过,没法给他答复,只能说尽量找到这件事的源头。 没想到马伯伯竟然当场拍板,把这事交给苑辰和我,苑辰摆手摇头:“不行不行,我没空” 我也摇头,人都是有原则的,之前因为林丹泽,现在我们没必要参与了,如果想干什么,我们可以私下自己来。 马伯伯不容我们推辞,他说算是公安灵异组外聘的专家,待遇一律按最好的,而且,马伯伯说:“无论在哪里,随时随地有警察支援,你们有什么事,我们能帮就一定想办法帮忙” 这两点,我心动了。 这边这事儿刚刚拍板订下,那边我妈就来了电话,妈妈语气焦急:“溪溪啊,你赶紧来,你爸爸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 我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我一边去饭店一边给爸爸打电话,电话那头许久传来手机无法接通。 苑辰一个劲安慰我,不会有事的,我爸爸那么大的人了,而且我爸爸懂一些这方面的事,爸爸车也被爷爷下了结界……,刚说到结界,苑辰突然语气急变:“呀,遭了!” “怎么了?”我心里一颤连忙问。 “车里的保护界不管用了,之前管用是因为你爷爷魂魄还在阴阳镜里,能护住,但是咱在青龙坟的时候你爷爷魂散了,所以保护结也失效了!” “什么!”我心急如焚:“那,怎么办?” “你也别急,未必是这么回事”苑辰说。 很快见到我妈,原来早晨四点多我爸爸去了南三环的果蔬批发市场,至今未归,电话微信都不回,我妈这才急了,我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了。 我爸隔一段时间会去菜市场看看,摸一摸菜价什么的,好知道我们家采购员的工作质量,今天正是例行公事的一天,只是,今天走了就没回来,我们来之前,我妈妈已经把所有爸爸的朋友电话都打过了,没有人见过爸爸。 我摸了摸自己微微发寒的脑门,心里乱糟糟的 苑辰已经在楼上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他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静下来,闭上眼,慢慢感受一下你爸爸的气息,你一定能感觉到!” 对! 我一急没有想到这出。 可是,闭上眼感受,各种嘈杂全部涌入耳朵,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鸟语花香,污气横生,各种想到想不到的气味感觉视觉都出现了,根本没办法找我爸爸。 “没关系”苑辰在我耳边安慰:“你第一次用,不要急” 可是他越说,我就越急,越来越乱,急得我满头大汗,身体看抽筋了。 也就在这时候,身子突然稳了下来,一只手抓住我乱碰的胳膊:“跟我走吧,乱死了!” 是鬼佛! 两侧风景开始后退,我们似乎飞速奔走在大街小巷,所有路过的车和人,越来越清晰的可见。 “这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哪?”我问她 她回:“花非花雾非雾,虚拟现实并存” “能力是你的?这种能力能不能找到我爸爸?” “不知道,我也第一次用,只不过比你强而已” 我还要问,突然瞥见爸爸的车牌号,立马叫停的时候,她也停下来了,正好在爸爸车旁边。 那车空荡荡的锁着,里面没有我爸爸! 放眼四周是稀稀拉拉的汽车,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停车场,四周没有什么其他建筑。 “这是哪里?那边有个值班室,我去问问!” 鬼佛回:“姐姐!你是想吓死他吗?你现在可没有实体,虚拟的好不好,突然冒出一句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呃,好吧,我可以去看看门口的门牌” 只是一转念,门牌看见了:南三环1269号 不用问了,一定是菜市场的停车场! 鬼佛拉着我转眼之间菜市场就转完了,已经下午的菜市场几乎没有几个开门的批发商,寥寥无几的人中也没有我爸爸。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晓溪,怎么样?要不先回来?” 一个瞬间,我身子打了个寒颤,睁开眼已经在屋里了,苑辰和我妈妈正关切地看着我,异口同声:“怎么样?”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游戏开始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仿佛电光火石间,我竟从南三环转回家里,巨大的能量消耗让我有点吃不消,满身都是汗水,而且晕头转向的。 我妈着急找到我爸,一个劲问消息,苑辰递给我一瓶水,我咕咚咕咚一气喝完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车在蔬菜批发市场的停车场,人没在”我呼呼喘气:“好像手机也在车里,我看见车里有东西在闪,应该是手机屏幕” 这个消息其实一点作用也没起,谁都知道我爸去了那里,车停在那里不意外。 “就没有感觉到你爸一点儿?”我妈不死心,眼圈红红的,她在抑制自己的泪水。 我摇摇头:“菜市场没有,你也别急,我爸爸是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心里也确实没底,更是为我爸爸担心,我说:“不然我们报警吧” 我妈说:“不是说失踪不到24小时不立案吗?再说警察会管这事儿吗?” 我说她的老黄历该翻页了。 苑辰给出了个主意:“找马伯伯呀,他不是说了,提供一切帮助,那我们先假公济私一次吧,时不待我,我马上打电话吧” 我妈妈单纯的把我爸爸找不到一事当成意外,而我心里则要多恐慌有多恐慌,我担心林丹泽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苑辰打完电话又派春雨去打印寻人启事,为了尽快找到我爸爸,悬赏金额也写在上面,包括提供线索的也给悬赏。 一切做完后,我妈在家等消息,老苑带着春雨等几个饭店服务生去南三环贴寻人启事,我和苑辰走另一条路,让警察帮忙,警察们都有自己的套路,若是真心帮忙,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我自己不断看手机,看的电都底到三十了,一会儿看看信号,一会儿看看网络,生怕一个疏忽让自己接不到信息,同时,更怕一个不小心信息就真的来了,那种矛盾交织,又心惊胆战的心里真是扭曲到极致。 晚上七八点钟,我爸爸的消息还没有传来,眼看天黑了下来,我开始由担心变成惧怕,不敢接我妈打来的电话,又不得不接。 我们已经在市里大海捞针地转了好几个小时了。 南三环那边更是,地毯式搜索。 停车场和菜市场的健康显示了我爸爸出入时间,他从停车场出来进入了菜市场,在菜市场里驻留了半小时,天微微亮了,他才从菜市场出来但随即失去了踪影。 最后一个身影便是从菜市场出来的身影,时间是5:19分。 从菜市场到停车场这段距离没有监控探头,朝北有一条不太宽的水泥路,通往一个叫黄庄的村子,朝南过了菜市场和停车场便是一片片的野地,还没有经过规划。 朝北黄庄,已经被警察们搜索过了,暂时没有收获,朝南范围可就大了,又有一人高的玉米地遮挡,就是直升飞机也不敢保能看见什么,而距离最近的村庄也有十几二十公里的样子,实在让人头疼,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爸爸在南面,那么他干什么去了,又或者谁把他弄到南面的? 警察们则有人怀疑是在监控盲区遭遇了什么,但是绑架不太可能,因为没有电话打来索要赎金。 太晚了,苑辰让我回家陪着我妈,不要再出其他意外,他则带人继续寻找。 一夜陪着我妈未眠,这个夜里,我和我妈说了很多,她惊恐交加睡不着就拉着我说话,说他和爸爸恋爱的时候,说我出生的时候,说着哭一会儿,累了再说一会儿,我妈稳:“你爸爸不会有事吧?” 我安慰妈妈说不会,可是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整整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找到我爸爸,苑辰给我打电话,带着花姑娘和元旦搜索了一夜,出动了很多警察和群众搜南面玉米地可就是没有,马伯伯怀疑在监控盲区遭到了什么被带上车离开了南三环,此时正在查过往车辆这条线,可是车的话很渺茫,首先时间段不确定,可以打晕或者绑架等时间,随意选一个时间段运走,其次车流量太大,南三环那片正是上下高速的口,车太多,无法一条条跟踪,只能打电话问问我家有没有什么仇家,考虑仇家报复。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张思涵。 如果是她,以她对林丹泽那套来说,我爸爸可就凶多吉少了。 苑辰跟我想的一致,所以他说:“除了张思涵,还有没有?你问问你妈妈,这边好尽快排除” 我慌乱的跟我妈开口,我妈一听就哭了,声嘶力竭地问:“你爸爸是不是找到了?是不是不好?” 无论解释,就是不听,于是我只好带她去找苑辰他们,让他们解释吧。 我见到苑辰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接到一条让我胆战心惊的短信:玩个游戏,我给你提示,你猜,猜对了呢,还你!猜错了呢,三日见结果。提示:二六:张思涵。 我拿着手机的手颤巍巍地,一边招呼苑辰过来看。 苑辰认认真真看完之后蹦出四个字:什么玩意? “是张思涵掳走了我爸爸,她早就说过游戏刚开始”我语无伦次地解释:“让我猜什么?猜对了爸爸还给我,猜错了呢?会怎么样?报警,报警!” “冷静!”苑辰摇摇我的肩膀:“冷静下来,不然你脑子乱了猜什么?再说,一我们在警察局,二,单凭这短信不能说明什么,短信什么都没提,你仔细看看!” 我要找张思涵! 说完也不顾别人了,自己坐那闭目呼唤鬼佛,我还是知道自己没有那能力的。 鬼佛带我去了张思涵家,家里灰腾腾的,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似的,我正想着人哪里去了的时候,鬼佛说:“死了” 卧室门虚掩着,窗帘拉的死死的,我转过脸来就看见卧室的窗户上隐约有两个人,不用去验证了,谁没事上窗户呀,一定是张思涵父母! 天哪! 我还没想什么,就感觉自己嗖一下回到了警察局,苑辰说我脸色比较难看,想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张思涵。 我则看着不远处的马伯伯,一字一句:“马伯伯,我看见死人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游戏开始了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张思涵给我发了一个没头没脑的短信,但是我绝对不会以为她是在跟我开玩笑,在找她的过程中,我意外发现她父母已经死了,而且不知道在那拉着窗帘的卧室里吊了多长时间了,一定是没有什么亲人最近走动,所以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 我草草跟马伯伯说了一声,继续寻找张思涵的踪影,可是她好像知道我会找她似的,藏的无踪影也就罢了,居然在一块感觉有她轨迹的房子里感觉到了我爸爸的气息,一番查找竟找到了张思涵刻意留给我的留言。 留言这样写的:我提供线索,你保护他,三天时间,你若猜不出,他死,你若猜的出,人质还你。 字迹是用粉笔写在墙壁上的,墙壁是整个水泥的,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却发现没有门牌没有人。 我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猜测是个小作坊工厂,大门是两扇白铁皮的,挂着一把大锁,大门对面是一排砖墙三合板屋顶的房子,有四间,其中三间很大,有一些机器和一排排的成品,袋装,塑料桶装和纸装的,很遗憾没有发现标签,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肯定不是面粉不是毒。 第四间屋子有前三间五分之一大,看样子是个简易且肮脏的厨房加餐厅,里面有一口大灶,两个看不出颜色的饭桌,桌上油渍污垢满是,堆着一些脏兮兮的锅碗瓢盆。 左侧一排四间是宿舍,都是上下铺,有被子没人,右侧应该是办公室,比较干净还在外围墙上装了瓷砖,玻璃也大也干净,一共三间,两小一大,整个院子大概有四分之一个操场大,但是就是不见人,我心里不免琢磨:难道人被张思涵…… 费了我全部的劲也没有找到她人,回来不得已给她发信息,我问:我爸爸呢,我得知道他活着。 她不回我。 我又说:你父母去世了。 她还是沉默。 电话永远无法接通,除了抓狂,没有别的办法! 由于是张思涵的父母,所以打从一开始去她们家调查的就是灵异组牛叔叔带队去的。 我忙着陪我妈,怕她出现意外,我和苑辰跟我妈寸步不离。 我一边研究张思涵所说二六是什么意思,一边还要紧张兮兮地怕我爸爸出事,几乎草木皆兵,紧张到不行,而苑辰也不太好,起码有些苍白无力。 回饭店时间不长接到了马伯伯电话,马伯伯告诉我们说张思涵父母魂魄果然被掏空了,上吊一定是被附身后吊死的,官方倒是可以以自杀结案,但是却根本没有找到张思涵线索,邻居是出租给一个足疗店当宿舍的,她们下班都后半夜了,几乎不来往,没有注意到他们家出事儿。 为了找张思涵的关系,我和苑辰去了一趟被她害惨了的表姐一家,去了我也看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对他们家有极大的帮助,估计一提张思涵就得被轰出来。 果然听闻张思涵父母死讯,佳佳父母吃惊不小,他们告诉我们自从那天张思涵跑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跟她家有过来往,而她家父母也是心生愧疚,几乎闭门不出,所以他们家情况是真的不知道。 而关于张思涵的去向,以及一些亲戚,他们倒是给提供了一堆,但也说去的可能不大,那孩子现在谁敢收啊,一不小心害人家家破人亡怎么办。 我们回来就挨个筛查,我想来想去还是和我妈妈把实情说了算了,事已至此,好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我妈哭的几乎背过气去,但麻烦是自己孩子热的,而且有更大的麻烦在后头,我妈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只是让我一定要试试尽力救我爸爸。 寻找张思涵的事情交给马伯伯帮忙,我要参透她的游戏内容。 二!六!我念叨着这两个字,到底什么意思,年龄?门牌号?街道?车号?手机?能带有数字的我都想了个遍,到晚上夜幕降临,饭都没吃的我和苑辰也没有参透她想告诉我什么。 这个概念太笼统了,我断定她就是随便说的,猜什么都不会是正确答案。 苑辰说与其如此还不如尽力找张思涵,我灵光一闪:“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李倩倩,她对我的仇恨不比张思涵少啊,我们试试能不能得知宋思仁回事,说不定东华会有他们的大本营呢?” 苑辰觉得可行于是给他那没入门的徒弟春雨交代任务:“看好你们老板娘,如果顺利完成任务,这事完结了就收他为徒” 春雨一时高兴,露出一个笑容,笑了一半,觉得这时候笑像幸灾乐祸,赶紧收了,严肃认真地回:“放心吧,保证不出错” 大学城,多久了没有回来,夜幕下的大学城褪去了白天的熙熙攘攘,不过学生也不少,大多三五成群的,我好不容易找到倩倩班里一个同学听到,自从何雷从女生宿舍跳楼之后她就没出现过,学校盛传何雷是从她宿舍跳下来的,但学校坚决否认。 我再问其他人是否知道,同学说够呛。 第二天依旧没有张思涵的消息,倒是宋思仁,马伯伯他们认定他知道关于那么多人跳楼的缘由,又是亲眼看着他的尸体从殡仪馆跑了的,重视的不能再重视,因为我爸爸的事情,他们也没好催我,于是自己查,在中午之前,有人称曾经在万和花园见过这样一个人,于是沿着万和花园那边的监控一路追踪,最后竟然追到了南三环! 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一惊:“然后呢?他在哪里?” 我迫切的想知道他也到了南三环是不是和我爸爸有关。 苑辰这边已经安慰我了:“应该不是巧合,哪有那么刻意的巧合啊?” 果然,牛叔叔说话了:“应该不是巧合,他也消失在你爸爸消失的路段了,恕我直言,这事可能早有预谋,背后人张思涵不知道订了你家多久了,早就摸清了你家人的行踪” 我一身冷汗湿透了后背! 游戏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真是体会到什么是无头苍蝇了,她胡乱给的所谓线索让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无奈之下求助马伯伯,可是半天过去了马伯伯和我一样,一头雾水。 不过我提起的那个没人的工厂,大家都觉得是关键,然后找了个ps高手,我叙述他作图,很快,那梦幻一样的场景就勾勒出来,十分清晰地展现在电脑里,由于我对厂子外面也做了一番勘察,时间不长,在我的描述中,一间隐匿在郊区村里的这么一个厂子出现在大家眼皮底下。 没有地址没有名字找起来也不是太难,马伯伯他们把这个图片发给每个有可能的派出所里,等待他们的反馈。 时间不长反馈回来了,但是麻烦还是有的,有二十六个派出所说厂子像是他们辖区某个村的,我看了看地址,其中十五个在附近县区,八个在市区其他郊区,只有三个南市区。 我看差不多都有厂家名字,有面粉厂,豆腐加工厂,馒头加工厂,装修装饰材料厂还有绢花厂地毯厂的,想来想去,跟我看过的有关系的也就是面粉厂和馒头厂以及装修材料厂了,当下筛选出来九个,其中包括那三个在南市区的厂子。 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先去南市区看看。 事不宜迟,按照派出所给出的地址,我和苑辰开始了搜索。 马伯伯牛叔叔分别去其他地方找线索。 只可惜我和苑辰走了三个全不是,三个全部在运作中,我心说,那厂子干净利索,员工宿舍整齐,生活用品完整,画面上看不像停工没人的,所以派出所给的地址里应该没有我去过那家。 而且我们中途也打问过了,也看过其他厂子,但是没有我们要找的那家。 值得高兴的是,我发现第三家厂子所做的东西以及包装样品和机器非常像我要找的厂子,只是房屋设计对不上,数量对不上,但我知道了自己要找的是一个没有挂牌的装修装饰材料加工厂。 但天也黑了,整整累了一天的我俩几乎瘫痪,还得去看我妈,又没有指点,所以只得打道回府。 眼看一天时间就这么浪费,回家之后垂头丧气,根本没脸见我妈,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当天夜里,我妈非要我给我爸爸招魂,她满脸苍白泪眼婆娑地说自己有承受能力,就是想知道我爸是死是活。 两天时间,我妈迅速憔悴了下去,一阵风都能让她随时倒下去,眼窝又黑又凹陷,整个人眼看快崩溃了。 我也想知道爸爸的情况,但我不敢冒险,活人招魂损伤太大,我妈也知道,看来她猜我爸爸已经遭遇不测了。 意料之中的马伯伯和牛叔叔并没有带来好消息,意料之外倒是宋思仁家回馈过来,宋思仁当年火化的,骨灰盒买在我们市下面县里的一处公墓里,火化的时候父母都在,并亲手挑的骨灰。 这种情况下,这边更不敢把宋思仁的照片视频什么的往外拿了,以免引起更大更多的事情。 我给我妈喝的水里偷放了安眠药才总算让她睡了过去,趁着她睡觉,苑辰让我给我爸爸做引魂灯,引魂灯不伤人,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怕是引魂灯没做好人就不行了。 于是耗时四个半小时,我和苑辰互相配合,总算在客厅里做好了。 一直让看守我妈的春雨一直精神的跟什么似的,两只眼睛不离开我们俩,眼神满是佩服和惊讶,更加坚定拜师的决心。 值得欣喜的是点引魂灯的时候烛光很强很亮,这说明我爸爸很健康的活着,起码魂魄很健康。 之后迷糊了几个小时,第二天的天亮我们继续寻找那厂子。 并且把情况给马伯伯汇报,希望他从中帮忙找一下。 老苑开车,我和苑辰实在疲劳,不适合开车了。 下午从我们去的第三家一个员工口中探听到一个厂子,和他们家一样做装修材料的,但是比较隐秘。 地址距离他们这边最多五公里。 苑辰以五百块钱的酬劳才让他不大情愿给我们带路,但说只带到路口,我们自己进去,问原因,他说那是混子开的,生产假冒伪劣产品,进人就挨打。 距离越近我越觉得心跳加速,:几乎可以肯定是这里,带路人说这是一个叫二六庙的村子。 我心狂跳:二六! 苑辰提醒我:“稳住!” 进厂路口,带路人下车了逃跑了,但我也确认了,就是这里,一条窄窄的土路尽头就是那两扇白铁皮的大门,如果带路人不跑也没关系,因为这里依旧和我探查的一致,没有运行。 一切如我的描述,只是墙上的字被抹去了。 写字的墙就在是固定白铁皮大门的墙,此时只有一些浅浅的印记,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激动起来:“是不是张思涵来擦了的?” 苑辰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一番探查之后摇摇头:“不知道,这里居然没有监控” 我四下张望,果然如此。 苑辰和老苑俩人用板子将铁大门翘变形之后,我们俩钻了进去,老苑望风,我想得到更多的消息,更希望发现我爸爸的踪迹,这样一所隐匿的地方是完全有可能藏人的。 然而一切不如我俩所想,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打电话给我妈,问她二六庙有没有我们家亲戚。 我妈说还真有,只是一家人现在住芷兰汀小区。 我立刻知道了,我大舅一家。 妈的!难不成她说的是我大舅一家人? 打完电话之后发现苑辰正从厂区出来,弄了一手白。 我一激动连忙把大舅的事告诉他,苑辰拍拍手上的白色粉末:“走吧,那就奔你舅舅家吧” “老苑,导航到芷兰汀小区去” 老苑哦了一声便专心开车。 我心稍微安了点,在车上打了个小盹。 醒来还是被老苑摇醒的:“老叔丫头,到了啊,在哪个楼?” “32号楼”我说。 金进门的时候保安死死盯着车牌,见状,苑辰安慰我:“应该来得及,这里看起来很安全的样子,又有监控啥的,别太担心了” 游戏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芷兰汀小区位于市中心,中档小区,但却是新小区,各种设备完善,监控也到位,汽车出入要蓝牙,没有的,像我们这次要报户主名和楼号才放我们进去的,保安24小时在岗,因此真的能让人安心不少。 老苑回头跟我俩说:“这小区门口贴着利民路26号” 我和苑辰相互看了一下,看来张思涵指的是我大舅一家不会错了,只是她想干嘛?杀了我大舅还是毁了我大舅一家? 不敢想,一想一身寒气。 打我记事儿起,就记得大舅家住在市里的棚户区,大舅和舅妈靠在市场摆摊买肉菜为生,去年棚户区拆迁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才选了还是距离菜市场很近的芷兰汀小区买了房子。 大舅家仨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老大,我的大哥小时候发烧,脑子出了点问题,痴痴呆呆的,不过很乖,小时候我去姥姥家的时候都是跟大哥玩沙子。后来大舅母有在大哥六岁的时候要了我弟弟和妹妹,他们俩双胞胎。 大舅家太忙,除了年节,我很少过来,今天也是一样,敲半天门没人回应。 苑辰敲敲我脑门,故作轻松地对我说道:“脑子呢,出门忘带了吧,你舅舅他们肯定在菜市场忙活呢,孩子们去上学了嘛,我们去菜市场去” 果然,利民路惠民菜市场舅舅家的摊位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舅母卖菜类,舅舅卖肉类,看见我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老远迎了过来,近身之后问我:“溪溪,过来,你爸爸找到没有?现在什么情况?我说收了摊过饭店去呢” 我摇摇头:“暂时不用过去,有警察呢,去也没有用” “一会我去”舅母也看见我了,说道:“你舅舅在这看摊,一边看看你弟弟妹妹回来不,我得陪你妈解解心宽” 苑辰低声问我:“不是还有一个老大吗?” 我回:“我哥哥跟我姥姥姥爷一起生活,你看见了,我舅舅舅妈根本照顾不了他,其实我哥不傻,他就是行动迟缓,生活中跟不上节奏” 我也很久没见我哥了,我哥哥说话走路都慢半拍,比如说话,基本一个字一字往外蹦,但能表达清楚意思,走路也是,慢慢挪动,他的智力停留在十二三岁的样子,偶尔还会抽搐,没有人照顾是不行的。 相比我弟弟妹妹,他们俩聪明伶俐,今年读在市二中读高二,一所重点高中,放假还会帮着照看菜摊,我妹妹去年寒假还在我家饭店打工锻炼自己,弟弟则跟舅舅照看这里,让舅妈把大哥接过来呆了一个月。 打死我我也不敢说我家仇人想拿舅舅家开刀,怕我舅妈拿那肉案上的剔骨刀剁了我,我舅妈泼辣是出了名的,外号“臭半街”,我舅妈遗传了她妈,之前不小心听人说我舅舅丈母娘外号叫“臭满街”,一家人在村里没人惹,据说有一次有人偷了我舅母娘家的鸡,我舅母妈妈站大街上骂了一天,把人偷鸡贼骂急了,当天夜里把他们家鸡窝给拆了。 苑辰去菜市场转悠,我和舅母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是安慰我的话。 不一会儿,卖菜高峰过去了,舅母收拾了一下,骑着电动车出发去我家了,我有心阻止,生怕分散了更不利于保护,苑辰拽着我说:“你舅妈浑身上下都是阳刚之气,张思涵那套够呛对付的了她呢,看着你弟弟妹妹吧,我看多半下手的是他们俩的一个” 我问舅舅他们俩都在几班,我舅头也不抬:“你妹妹在高二二班,弟弟高二六班” “草!”我不仅骂道。 “啥?”我舅抬起头看着我 “没啥,我脚被踩了一下”我慌忙圆了过去,一边求助苑辰:“咋办?” “通知马伯伯,让他找人在学校保护他们俩”苑辰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打电话。 几分钟之后,苑辰给我回了个ok手势。 而这边,我大舅考虑的是我爸爸,一个劲猜测爸爸可能遇到的问题,问我有没有去追问警察,我心里差点疼死啊:舅舅一点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必须不能让舅舅家出事。 今天就是第三天,我看住了舅舅家人,看张思涵还有什么招。 一段时间之后,为了不让舅舅担心,我和苑辰转为暗中保护,躲在看得见舅舅的车里静待挑战。 一直到下午放学,我弟弟妹妹回家,都没有发生意外。 牛叔叔亲自带着两辆车和八个人和我们在芷兰汀小区门口汇合,打算一夜守在这里,一拨跟着守前门,一拨跟着守后门,我和苑辰认识张思涵和宋思仁,我们俩早早被安排在我舅舅他们家楼单元门口,和老苑一起藏在车里,一旦俩人中有人出现就能尽早接触。 苑辰说他师伯和夏洛在下午我守着菜市场的时候已经清理过这单元了,一旦有特殊情况出现,师伯离开得知会通知我的。 别人不说,从我舅舅一家人回家,我开始进入高度警示,双手不停搓来搓去的,眼睛快盯出血来了,不放过每一个进出的人,同时牛叔叔告诉我们,有便衣在来回巡逻,不要紧张。 守到深夜,看我舅舅家灯灭了,我才稍微放心,心里祈祷着:十二点过去就是第三天,张思涵没有出现,说明我猜对了,那我爸爸她会不会还给我。 十二点过去,我第一时间给张思涵发信息:三日已过,我爸爸呢? 这一次还真不是泥牛入海,张思涵回我了,只不过是一个哭脸! “什么意思?”我拿给苑辰看:“她让我哭还是她认输了自己哭?” 苑辰也不知道啊。 反正一夜舅舅家没事,我也在疲惫不堪中迷糊了一会。 我感觉自己迷糊了不到几分钟,突然被大力推醒:“快,你舅舅家出事了!你看看” 只见大舅和舅妈俩人跑的飞快,一看就不是去进货。 我不由跳出去拦住了他们:“你俩这么急干嘛去大舅?” “你二姨打电话说你明明哥哥出事了!”我舅母哭着说。 “上车”我指着我们的车:“我们开车去” 游戏3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大舅和舅母都顾不得问我为什么这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就直接上车了。 我姥姥家在下县一个距离县城还有三十多公里的村里,二姨和小舅在县城住,大舅做了上门女婿,就是二六庙村,后来九几年独立棚户区那边买了房子,如果不是我大哥脑子烧坏了,现在绝对不会归我奶奶管的,大舅家弟弟妹妹都随我舅母姓章。 车上,我舅母告诉我们,刚刚接到二姨电话,说明明哥哥在县医院急救,是村里我新生舅舅开车送过去的,具体原因不知,让大舅马上回县城去。 一路大舅焦急,我也急,不断给二姨和小舅打电话问情况,那边只说不知道在抢救,但声音无力凄苦,我怀疑我大哥要不好。 好不容易经过俩多小时煎熬的车程,我们总算赶到县医院了。 还没进医院大门,我就看见我小舅站门口张望,神色十分焦急,等看见从车上跳下来的大舅,拉起大舅胳膊二话不说往里走,我跟着舅母随后跟了上去。 医院那股浓浓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整个人让人无法躲避,飘荡而来的魂魄无法躲避,还有就是四处的阴晦铺天盖地。 而且我发现,已经是黎明时分了,怎么越往里,竟然会有很多生魂? 胳膊被拉了一下,回头看见苑辰正给我使眼色,我放慢脚步和舅母拉开一段距离。 “怎么了?”我问,看起来苑辰神色有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呃,”他指着走廊里:“往里再走,可就是太平间了!” “什……么!”轮着我吃惊了:“你是说,我大哥他死了?” 苑辰点点头:“十有**啊?目前还没有活人往太平间送的先例呢” 我叹息一声,眼睛有些湿润,我大哥和我感情很好,因为每次去姥姥家都能跟大哥处一段时间,大哥单纯,却舍得把自己的零食分给我一大部分,因此即便长大了去姥姥家越来越少了,我也常常给他邮寄零食衣服。 穿过走廊之后是一个小院,就是所谓的太平间了,不像市里殡仪馆那样,这里没有硕大的冰柜房,只有进入小院边上的一些冰盖寿衣花圈一条龙的广告,以及一些人站在院子里。 我进去的时候我大舅站在一侧一脸紫青色,一脸哀伤,我舅母早瘫倒在院子里了,我二姨正抱呢,但我舅母胖,她很费力也没弄起来。 院子另一伙人是别人家亲属,也正哭的厉害。 一侧站着我新生舅舅,我过去打了个招呼问:“新生舅舅,我姥姥姥爷呢?我大哥怎么回事?” 新生舅舅盯了我一会儿:“哦,是溪溪,我没认出来,你姥姥姥爷岁数大了没来,我和你舅母俩人来的,你大哥,唉,也不是怎么了,后半夜你姥爷敲门说明明大叫抽了不好,让我过去看看,你舅母去叫耿医生,等耿医生去了就说明明得赶紧去医院,这不是连夜就拉过来了,还是不行,实际都没进急救室,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早没了生命特征,这不就马上给你大舅家打电话,到现在你姥姥姥爷都不知道明明没了,这不是要老两口的命嘛!唉!” 小舅和二姨暂时还不知道我爸爸的事儿,所以等大舅从悲伤中缓了一会儿之后走过来要我回去:“你回去吧看看你爸爸那事儿怎么着了,这边反正也这样了。” 我点头是点头了,但是不甘心,想找找大哥的魂魄,这都成习惯了,和自己相关的死者的魂魄,只为道别也好。 可惜大哥魂魄没有跟来。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回去,妈妈在家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刚转身,就听见我舅母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的明明啊,他才26啊……” 我的身子猛然就被定格住了! 难不成张思涵把手伸到了我大哥身上?! 后面大舅母再怎么哭我也没听进去,抓着苑辰:“我得回老家,我姥姥姥爷需要我安慰,你和老苑先回去吧,帮我看看我妈去,回头我用着了再给你们打电话。” 苑辰摸准了我的心思:“怎么?觉得张思涵太危险怕拖我们俩?算了吧已经惹上了,回就回吧,我俩跟你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丹泽躺床上还被弄了个魂飞魄散呢何况我们俩还活的好好的呢?”苑辰满不在乎地说道。 老苑也难得地点点头,相处时间长了,他也非常好。 “二姨,我回去看姥姥”也不管我二姨听见没有,转身出来了。 我被苑辰三言两语说服,开车前往三十多公里外的姥姥家清风沟村。 越往北走越荒凉,我妈就出生在这山村里,当时刚刚高中毕业的妈妈和我妈最好的朋友美华姨俩人揣着四十块钱去石家庄学习面点,那个年代,我妈和我姨是村里“不好好”的典范,不嫁人瞎折腾,这一折腾,认识了我学过厨师的爸爸,于是俩人结婚了,爷爷有些家底,资助他们开了个小饭店,慢慢扩大到今天。 也曾经接过我姥姥姥爷,可惜呆了不到一个月,被舅母说成给我妈当免费保姆,姥姥姥爷一生气回村哪也不去,看着我智力发育迟缓的大哥。 “张思涵会把手伸这么远?巧合吧?”老苑的话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摇摇头:“谁知道呢,她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好想剁了她呀!大卸八块那种!” “别,你这么冷静地说这话特别阴森”老苑连忙说:“还是激动点好些” 我 很快我小舅打来电话嘱咐我,:“别跟你姥姥提明明的事,就说你不知道,只是去看看她,回头我们跟你姥姥姥爷说明明被你大舅接东华居住了,能瞒多久瞒多久吧,他们俩知道明明这事就别活了!” 清风沟,虽然名字挺土,实际上村子还可以,贴着瓷砖的大四合院随处可见,包括我姥姥家也是这种大窗户红砖房,我站着院外迟迟不敢进去,只是试图捕捉一下大哥的魂魄,如果能问清楚,最好我就不进去了,省的露馅。 游戏4 - 纸扎人 - 月若素 正站在院外犹豫的时候,过来一个穿着红色脏兮兮衣服的小屁孩,歪头看着我们的车,又看看我们仨,稚气地问道:“你们找谁呀?” 虽然问话,他距离我们挺远的正往这边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玩具塑料桶,里面装着沙子和玩具铲子小脸红彤彤的十分可爱。 他一步步靠近,最后走上我姥姥家的台阶,我确认他不是我家哪个亲戚的小孩,于是也问道:“小朋友,你找谁呀?” 他回我:“我来找大白玩。”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上前装作拧他的脸蛋:“不要叫大白叫明明哥哥或者叔叔,你家人们教你呀” 没想小孩儿回头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独自磨叽了一句:“大白就大白” 然后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在那大喊:“大白,大白在不在?” 我苦笑了一下,欺负人还带简称的。 一旁的苑辰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惊诧的说道:“大白是谁啊?!” “你怎么也这么叫”我并没有注意到苑辰已经变颜变色的脸,还在那埋怨他:“村里小孩老叫我大哥大白痴后来不知道谁慢慢给简化去了一个字,于是现在有些人背地里叫他大白,小孩不懂事以为大白是好词呢” 苑辰又重复了一句:“大白!?” “怎么了?”我这才回头,被他惊诧的神色给吓到了,我以为他看见了我大哥。 “你想想,装修材料厂里的留言,我们一直纳闷张思涵为什么会选那么一个地方来留言” 我这一秒脑子突然“轰”一下炸开了,一幕重复在我脑海中:苑辰拍着巴掌皱眉道:“弄了我一手的大白。” 她告诉我了,要对大白下手! 痛心疾首啊! 就在我以为她会像对待林丹泽一样把魂魄也散了的时候,看见进院的小孩出来了,而且那一桶沙子空了,他正准备前往别处挖沙子回来。 我灵机一动:“大白在不在?有没有和你玩儿?” 男孩抬头认真看了看我,居然点了点头:“有啊,他就在沙子那呢” 我们仨就互相看了一眼,老苑上前从兜里取出一枚三角形的符咒递给小孩:“小朋友,你帮我们把大白领出来好不好?” 小孩怀疑地看着我们,看来安全防范学的不错。 老苑指着我们的车:“车里有糖有薯片和火腿,你要能把大白叫出来,我就都给你” 那些零食是夏洛的,放在座位下面。 很快,协议达成,不过老苑先给零食,小孩后去领我大哥,老苑告诉他,让他把符咒攥在拉手的手里。 我问是什么,老苑说是保护孩子不被阴气袭伤的。 半分钟过后,小孩前面走,身后拽着我大哥的魂魄。 我大哥完好无缺的魂魄,本来懵懵懂懂的,看见我之后,大哥憨憨的笑了,我却泣不成声。 小孩的进出也引起我姥姥的注意,我猝不及防的由悲伤转为笑脸,为了不让姥姥姥爷怀疑,我假装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假装带来对象让他们看看的,我姥姥不知是慌,高兴的什么似的。 最后还是不避免的谈到了我大哥,姥爷说夜里两点半我大哥突然坐起来问了一声:“几点了?” 姥姥回他两点半了,然后大哥突然倒下抽搐不已,口吐白沫,姥爷连忙叫我新生舅舅,然后送的医院,姥姥还碎碎念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会新生家里的还来了一趟,说转东华市了,要回家呆几天,天冷了,也没带衣服” “没事”我故作轻松:“市里什么没有啊,等我回去给大哥买衣服去市里好,医生医院都好,而且我大哥回家也是好事,都那么大了,找个媳妇呗” 我姥姥笑的脸上光是褶子了:“是啊是啊,我们明明可好了,谁要跟了我们明明谁可是享福吧” 我大哥此时就贴在我姥姥身边,亲昵地附在她胳膊上,我看了心酸。 我转过脸去偷偷拭泪,发现苑辰正望着我们家墙上发呆。 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姥姥家那块硕大的表挂着,可是苑辰老是看。 “怎么了?”我不由问。 “两点半”苑辰轻声说道:“你大哥两点半死的,医生说了,去了就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直接送的太平间” 我点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苑辰指着表:“你看看时间!” “一个指针指向2一个指针指向6,又一个二六”我颤声说道。 苑辰一言不发的地点头。 此时,关于所有这次“游戏”算是全部浮出水面,我输了,输掉了大哥和我爸爸。 此时此刻,怒火中烧,张思涵若现在现身,我估计自己会抑制不住劈了她的冲动!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说她不出现,就是出现,恐怕我也不是她对手,而现在,救我大哥无望,我只想知道我爸爸怎么样了,警察虽然在帮忙找,但警力有限,警察局又不是我家开的,纵然我已经说出张思涵这个人了,但她家父母双亡,亲戚一问三不知,根本没地方下手,此时此刻我只想赶紧离开,以免被张思涵发现我对谁好,成了报复我的机会。 告别之前,我和大哥交谈了一下,知道是一个妹妹说两点半要带她出门找溪溪,然后他就去了,结果溪溪没找到就回来了。 我想说,回来了,自己的身体也已经没了 我大哥不懂难过,憨憨地笑着,他越笑,我就越想抽自己,气狠了在墙上猛打一拳,鲜血直流。 不得已,却又不得不给张思涵发信息。 马伯伯已经告诉我了,她的号码无法定位,是跟着一动发射器传过来的。 “我输了”我就写了三个字。 片刻收到了回复,我想,她一定是在等我的消息。 “好的,继续,下一个游戏在大白那里,看你这么笨,我们这次七天时间”一条信息触目惊心 七彩色 - 纸扎人 - 月若素 张思涵给我回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短信,让我的心猛的蹦了好几下,要不是长在身体里,估计就蹦出来了。 我回头问我大哥,那带她走的妹妹还跟他说什么了,我大哥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赤,橙,黄,绿,蓝,靛,紫” “还有呢?”我问。 大哥痴痴地笑了:“没,了” 最后,老苑帮我为大哥念诵了一番,希望他三七之后转世轮回不再做孤魂野鬼。 回家的路上,我不断问苑辰,她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啊,苑辰被我问烦了回我:“她说过让咱们付出代价,她就是想让你崩溃,我猜的没错的话,她自己已经崩溃了,还有,很有可能也找上我呢” 苑辰猜她父母也是被她害死的,苑辰说:“我的猜想是直接害死的,所以,这女人的心性实在不好揣测,不过我以为她暂时不会动你爸爸,拿你爸爸逼你跟她玩,想看你痛苦呢” 苑辰这样说,我心里更加不安,明摆着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已经被她提着线操纵了思路,想反击,连时间都没有,刚刚我也意识到了,大哥的死,时间一到,一秒不耽误的要人命。 回家以后,先看爸爸的引魂灯,引魂灯好好的,苑辰说的没错,暂时我爸爸应该没什么危险,她得要我好看。 安慰我妈一番,直说有个绑匪,暂时没提钱,估计想加价,我妈一听也算有消息,比之前好一些。 然后便是马不停蹄地寻找关于赤橙黄绿蓝靛紫的蛛丝马迹。 市里有一个叫彩虹岛的小区,问过了,那里没有我家亲戚,有仨大学的同班同学,都是点头之交,应该不是。 军区有一个“七色光”幼儿园,我家里的小区有十几个在儿童在那上学,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幼儿园老师是我初中还不错的朋友,可是不至于是她,因为我们不常见面,没有血缘关系,她若有什么意外,我最多惋惜几天,不会痛不欲生。 对,能让我痛不欲生的,也就只有家人和最要好的朋友了,我应该从这方面着手。 那边马伯伯打来电话,告诉我一个消息,宋思仁的骨灰经过对比是动物的,也就是说他的尸体被调换了。 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和马伯伯汇合,希望能从另一面查出点什么来,最好是张思涵他们的栖身之地。 灵异组办公室内,马伯伯对面坐着一对夫妇,正是之前见过面的宋思仁父母,很奇怪他们的表情,不是悲恸,也不是麻木,而是恐惧,我能从宋思仁妈妈的眼睛里看见她深深的恐惧,她的上嘴唇咬着下嘴唇,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开口讲话。 马伯伯和女警小李坐在他们对面,马伯伯也不急,手里转着一只笔,悠闲地看着他们。 相比较,宋爸爸镇定一些,低着头在看桌面,我在猜他是不是考虑该不该说,怎么说。 见我和苑辰的到来,马伯伯站起来跟小李微微点了点头出来了。 “什么情况?马伯伯”我看着俩人问道。 马伯伯回说今天早上把对比结果告诉两口子,按说这种情况家属的反应最大了,可是他们家似乎不太一样,那反应骗不过多年警察经验的他们,一看就是装的,因此就被带来了,牛叔叔认为他们极有可能知道宋思仁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马伯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我很内疚” 我把自己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赤橙黄绿蓝靛紫的事情说了一遍,马伯伯当即问道:“为什么要说蓝靛紫?按照我们正常思维应该说青蓝紫对不对,这是她的提示还是她的习惯?” 我哪知道去,只能一脸茫然地摇头了。 牛叔叔在这时候进门,身后跟着几个警察,我看见宋思仁父母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发现?”马伯伯拉牛叔叔往走廊去,我便也跟了过去听听。 牛叔叔从一侧的警察手中取过相机一张张翻给马伯伯和我们看:“这是他们家一地下小仓库照的,有邻居反应晚上看见过他们出现在小仓库挺频繁的” 相机里是一个大概十几平米的小屋,里面有一个纸扎人!一个穿着男人衣服的纸扎人在昏黄的光线下诡异地坐在椅子上。 我感觉马伯伯和苑辰他们齐刷刷都扭头看我。 “不是我弄的!”我连忙摆手,突然想起爷爷:“难道是我爷爷?” “纸扎人呢?”苑辰连忙问道:“不会被毁了吧?” “那倒没有”牛叔叔连忙说道:“咱是灵异组的,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原封未动在那撂着呢” 于是大家又把目光看向宋思仁父母,此时两口子也朝我们这边看呢。 马伯伯坐了过去,咳嗽了一声:“地下室的纸扎人怎么回事?” 两口子飞快看了一眼,还没说话,这时候牛叔叔走了过去跟马伯伯说:“分开问吧,我去另一个办公室!” 马伯伯点点头:“也好” 这里虽然是警察的灵异组,可只负责调查诡异的案子,并没有设置审讯室而且像这样请来问话的,基本十年九不遇一次。 分开很快就起了作用,压力之下,女的先开口了,据她说她知道自己儿子尸体不见了,也曾经想找有关部门闹腾,但是后来一个人出现,就压下来了。 问什么人,她想了想,脸上漏出害怕的神色,慌乱地回:“不能说,不能说,我还有小儿子要养呢,我不能死!” “威胁过你们?”小李放下手中键盘抬头问道:“威胁你们如果把他说出来,你们就得死?!” 那女人点点头,然后又慌忙摇摇头,慌乱的样子不像装的。 马伯伯阻止了小李:“算了,不问就不问吧,你就说说你儿子到底死了没有?” 女人擦了一把眼泪,感激的朝马伯伯点头致谢:“死了!” 后来又想了想觉得不对,改了一下:“也没死,现在那个,不是我儿子!” 威胁宋家的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大家和宋思仁的父母交谈之后得出来这样一个结论:他们儿子确实死了,头七还招魂回家看了看,苏先生做的法(我爷爷)。死后第八天火化的。 然后一直没事,等三七的那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的,宋思仁妈妈夜里上厕所,突然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人,一道闪电照亮客厅,竟赫然发现竟是宋思仁! 没有哪个母亲是怕孩子的,宋妈妈以为自己在做梦,扑过去之后触碰到儿子冰冷的身体,儿子挥手推了她一把倒在地板上,随即宋思仁跑了,爸爸听见响动跑出来也发现大门是开着的,老婆神智有些不清。 检查家里没有被盗,房门是由放在外面邮箱里的备用钥匙打开的,这是只有一家三口才知道的事情,所以宋妈妈突然觉得孩子没死。 那小区太老没有监控,于是他们找到了火葬场,要求看监控,但是火葬场以火化的时候尸体是被家属确认才火化的理由拒绝,闹了几次,直到出现了那个人,就是所谓他们害怕的人。 但是那人究竟说过什么,如何威胁,他们两口子却只字不提,每当想问起来,男的还算镇定,但什么都不说,女的不行,以至于后来马伯伯每问一次,她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后来干脆把头埋的低低的一言不发,也不看马伯伯了,看起来是真吓怕了。 马伯伯无奈就让他们先出去等一会儿,等从办公室出来,两口子如获大赦一样跑了出去,我听见他们一直在说:我们没说,什么都没说…… 我很奇怪为什么马伯伯不再“用力”一把,把那个人给逼出来。 回头马伯伯就把大家召集到他办公室里,我们进去的时候只见马伯伯低头沉思着,对我们的进门竟然没有发觉,好一会儿才抬头:“哦你们都过来了?” 大家点头,站在那里等马伯伯开头。 我就先把自己的疑问抛给马伯伯,我问马伯伯为什么他们好像特别慌,尤其是女的,马伯伯食指的关键轻轻扣着桌面说:“我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 “谁啊?”我们异口同声。 马伯伯招我过去:“来,你坐在这儿” 那个位置是刚才宋思仁的妈妈坐过的位置,我满是疑惑地坐下。 “看这里”马伯伯让我看的,正是他前面办公桌上用玻璃压着的几张照片中的其中一张照片。 是马伯伯与人合影,那人微胖,头上扎着一个发髻,身穿一件黑色带白色八卦图案的道袍。 “是袁道长?!” 马伯伯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嗯,开始还不那么害怕,直到女的看见这张照片” “您怎么确定是袁道长?您那还有好几张呢呀,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傻呀,除了他谁懂这方面的东西?”苑辰出现在我身边。 马伯伯指着旁边一张:“这张照片是副市长兼局长,这张是表彰会的,全是精英,背景清白,这两张是……”马伯伯挨个给我介绍了一遍,除了政界就是他的家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次的代表大会跟道教协会的代表袁道长拍的照片让那女人吓到了,以为是一伙的。 苑辰也同意:“是,那女人反应挺大,和刚开始差别还是特别明显的” 可是袁道长死了,我想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我是想让大家讨论一下,该不该把袁道长的死讯透露给他们”马伯伯接下来说正题。 我和苑辰觉得该,死了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牛叔叔觉得不该,怕引来幕后人让他们一家三口处于危难之中。 苑辰说引来正好关门打狗,牛叔叔说:“如果打不过,或者被察觉,那就是生命的代价” “你怎么知道现在幕后人就一定不会杀人灭口?”苑辰回。 他们讨论的很激烈,但我无心讨论,虽然宋思仁的事情和我爸爸的事情也有直接关系,可是现在我只想知道张思涵给我出的难题最后究竟要落在谁的头上,至今我都不敢去大舅家看看,愧对我大舅一家。 余下的事情交给马伯伯,我和苑辰告别他们先回家看看,我发现苑辰不太精神,于是先撤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不容易出来了,半路上就发现苑辰眼睛发直,浑身打寒颤,我一模脑袋,那叫一个烫啊,吓得我赶紧叫老苑去就近的医院看病,苑辰已经陷入半昏迷中,我四下寻找李婉娇,却发现她并不在周围,于是让老苑给她打电话,一是看看是否是蛊毒发作,二是我觉得还是她照顾比我妥当。 安排好苑辰,这一天也过得差不多了,李婉娇赶来和我交接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印堂比上次我见你黑啊,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毕竟不熟,没有达到推心置腹。 家里我妈守着电话不眠不休,春雨趴在沙发上犯迷糊,几天时间,家不成家。 我站在门口磨蹭,想着该不该跟妈妈说明明哥哥和爸爸都是因为我而走到今天无可挽回的地步,鬼佛窥知了我心中所想,她说该说,自家妈妈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我正准备说的时候,一个电话进来了。 “姐你在哪?”电话那头夏洛劈头问道。 “我在我妈这里,怎么了?” “我和师父去一家人家做法事,发现有一个人怪怪的,师父说让你来一下,确认是不是这几天你们找的张思涵”夏洛说道:“我们在紫菱一品小区3号楼下等你” 我什么都不顾了,一转身出门,马上给马伯伯打电话让他带人也过去,安排完之后给苑辰打电话,苑辰说在输液,我就挂掉了,打车直奔夏洛他们那。 紫菱一品位于市开发区,是一高档小区,反正在我印象里张思涵住进去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还是去看看的好,我让夏洛给我发一张照片。 很快照片发来了,是一组白色的沙发,还附着一句语音:其实人就坐在沙发上,这就是叫你出来看的原因。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竟然进不了相机,可能是异类,说不定真是张思涵呢! 又见刘心兰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为了看一看那人是不是张思涵,我马不停蹄往过赶,路上夏洛电话给我说了说情况,这是在我爸爸出事之前她和师父接的一个事件,一早恋高中男生的事儿,因为处理不妥当,导致男孩出现了一些精神上的问题,时常喃喃自语,可是他说对面有人,他父母请苑辰,苑辰退给了夏洛师父。 过来之后发现男孩跟着一种东西,而这种东西苑辰曾经跟师伯提起过张思涵操纵过的,等顺藤摸瓜到这个东西所出的时候居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所以夏洛师父觉得我们可以过来看看是不是张思涵。 我说什么东西跟着男孩子? 夏洛说:“精灵”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我也就遇到过一次,被苑辰放跑了,说不想毁了它的道行,是听命于张思涵的。 我的心情莫名激动开来,或者可以救我爸爸了! 等我到紫菱一品的时候,不但马伯伯已经在了,就连苑辰和李婉娇的车也在。 一下车还没怎么着呢,夏洛上了给我一顿埋怨:“姐辰哥哥生病没人照顾你怎么可能去找那个贱女人嘛” “不许胡说”我制止,李婉娇就在不远处,听见了多不合适。 夏洛却没一点停止的意思,说我不够仗义,把李婉娇给招惹来了。 我顾不上搭理她,直接转移话题:“人呢?” 就在房间里呢,我和师父在这看着呢,没出去。 那边夏洛师父正为马伯伯和苑辰他们说,指指点点着楼上。 “16层,我们进去了,一看就一团死气,和你身上差不多,要不是之前见过你,我真以为她是死人呢”夏洛夸张地说道。 夏洛师父告诉我们,他们是通过跟踪精灵找到了这里,敲门进去之后发现只有一个女人,屋里到处都是垃圾食品堆。 “没有男人?”我是在说我爸爸。 他们俩摇摇头:“没有!” “你准备怎么办?”马伯伯走过来问我。 我抬头望去,16楼显得那么高,也没多想,本能说道:“上去看看,如果真是她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马伯伯突然拦了我一下:“你别冲动啊” 我下意识转脸看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眼神很奇怪。 苑辰过来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别冲动” 我也才注意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带着周围竟引起一片阴气撩动,好几个瞬间躲远了。 16楼1601的门虚掩着,夏洛他们故意没关门,苑辰和李婉娇先进门,我们随后。 屋内污气扑面而来,霉味夹杂垃圾腐烂的味道很重,地上更是脏乱,我看不垃圾处理站还脏,也不知道怎么住人。 沙发是客厅唯一的净土,一个黄色睡袍的女人正侧卧沙发上,如果不是提前有人来过,此时大家一定会过去探探她的鼻息和颈动脉的,不像活人占的地儿。 夏洛说的黑色的死气,我是看不见的,我只见这个女人身子随着呼吸起伏着,这说明她活着。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薅住她的衣服将她翻了过来。 “是你!”我大惊之下松开了双手:“怎么会是你?” “谁?”所有人都冲了过来一探究竟。 只有苑辰也惊讶:“那谁,刘什么来着?” 我说:“刘心兰” “对”苑辰说。 刘心兰,调戏过林丹泽的那个小网管,因为得罪了张思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时苑辰发病,刘心兰被送入医院就没再想过,我以为她死了。 当然,此时跟死也差不多。 刘心兰被我揪起来之后两只眼白眼仁多黑眼仁少,鬼魅一般难看。 头发如同鸡窝乱糟糟糊在脑袋上,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散发着刺鼻的难闻气味儿。 “你怎么在这儿?”我将刘心兰拽出来,发现她脸色是一片茫然,对我们的到来似乎没什么察觉。 夏洛过来拉了我一把:“姐,她就这样,一直没什么反应。” 苑辰他们已经踩着垃圾进入其他房间了,这里是一个两室一厅的精装修房子,不知道是不是租的,如果是的话,房东看见估计得当场晕倒。 不一会儿,里屋传了李婉娇的一声叫声,她和苑辰分别进入另一个卧室和厨房。 马伯伯带着俩人跑去厨房,夏洛在我耳边说风凉话:“切,至于么?” “什么?” “厨房里有蛆。”夏洛说着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个,豆芽似的” 我说:“好吧,你比较彪悍,以后我不会吃豆芽了” 夏洛撇撇嘴,不以为然。 夏洛师父大声说道:“别找了,精灵在她身上呢。” 只听夏洛师父说道:“既然不是张思涵,那么就说明这女孩只是一个精灵的宿主,精灵一定藏在她身上” “哪呢?哪呢?”夏洛围着刘心兰:“衣服看着也藏不下呀” 刘心兰一直就没有反应,任由夏洛折腾她。 “这什么情况?” 夏洛师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里了” “夏洛准备”师父说。 “好”夏洛回 只见夏洛师父用手中的杆子戳了戳刘心兰的头发,她头发里好像一个鸟窝一样瞬间飞出一团白,等在一旁的夏洛忽闪一下就将那一团白色罩住,得意地看着我:“怎么样姐,逮着了吧?” 我竖起大拇指:“厉害” 李婉娇出来嗤之以鼻,问夏洛师父:“师伯,您不是不收徒了嘛!” “你管着管不着啊”夏洛针锋相对。 我可没心思听他们斗嘴,既然没有张思涵线索,我还是回去老老实实研究色彩的事情吧,如果没有突破,不知道那丧心病狂的张思涵会选我们家谁下手! 我从刘心兰家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研究张思涵是怎么把刘心兰选成宿主的,可我知道,既然敢选就早有了后退之路,在那也是白搭,让夏洛师徒赚钱得了。 绝症 - 纸扎人 - 月若素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敢把自己闯的祸跟我妈说,怕她除了担心我爸之外还得担心我,我只是说对方没有提出要求,可能在想一个合适的价钱吧,我妈一向女强人,到这事上算彻底慌了神儿,眼见我爸爸的引魂灯没事,她也就没有往深去追究,只是盼着我爸能早点得到消息,还从银行取了上百万现金预备在家里,偏偏这时候也不知道哪个骗子得到了消息给我妈发信息让汇二十万,要不是春雨及时告诉我,又损失惨重。 七色彩想到最后我就觉得是说美术。 如果说学美术的那也只有我大舅家的二儿子麟麟了,难不成张思涵逮着一只羊薅羊毛想让我大舅家先家破人亡?然后是二舅二姨,最后是我家? 想到这里,我立刻来了精神,直奔大舅家去。 我大哥丧事已经办完,他属于童子丧,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火化,取回骨灰安葬就可以了。 我进门的时候家里正在沉闷中,我大舅母在沙发上输液,她妹妹陪着抹眼泪,大舅母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悍妇模样,几日消瘦了足有十斤,双眼赤红,可见多少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的两个弟弟妹妹去上学还没回来,我大舅支撑着菜店。 我进门不久我舅母就挣扎着坐起来,拿出手机给我看相片:“溪溪啊,你是在你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你来给舅母看看这张照片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照片是我大哥的,我一张张翻看着,泪也哗哗的流,大舅母在一旁絮叨:“对不住我儿子啊,没有给过他多少母爱,没有陪他玩过,把他扔爷爷奶奶家就没怎么管过了~” 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大哥的前胸有一个巴掌印! 我将照片放大很多倍,巴掌印越来越明显,黑色的巴掌印,五指清晰。 ,我看的入神,舅母连忙问:“是不是不对劲?你说你哥是不是……” 我心里一惊,琢磨着该怎么说。 “是不是你哥心里委屈,怨我这当妈的没有好好照顾他?”我舅母问出这么一句。 我连忙安慰着,眼睛一直盯着这张照片。 “什么时候拍的?”我问。 “就是从医院回来换衣服的时候”舅母回我。 于是我把照片发送到自己微信上等着见了别人商量着来。 等弟妹放学的时间,我去弟弟卧室翻看他的东西。 翻了一会儿发现他虽然学美术课,但是色彩的画几乎没有,都是一些铅笔素描,这和彩虹色不搭边啊,难道我猜错了? 妹妹放间更是,除了书桌上放着一个空的彩虹糖的盒子之外,跟色彩有关的东西都不多,妹妹平日报了游泳班,跟那七个色彩无关,我靠在书桌上想:难道我?猜错了? 果然,等弟妹回来一番检查之后就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就算牵强也觉得扯不上关系。 接下来我疯狂的在身边我自认为亲近的人身边找线索,甚至什么都不提就群发一条“赤橙黄绿蓝靛紫”的微信看对方反应,还是没有得到反馈。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思涵没有再给我任何消息,我近乎疯狂,煎熬在内心增长蔓延,快要疯魔。 不过也有好消息,好消息是李婉娇带给我的,她给我打电话说苑辰的蛊毒移除了,她还说:“谢谢你告诉了我苑辰的情况,我把那女人给逮住了” “谁?”我以为张思涵,心狂跳了一下。 她说:“给苑辰下蛊毒的那个女人” 我略微失望了一下。 不过,苑辰好了,我的主心骨也就回来了,不会让我自己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了,我心里还是感激不尽的。 李婉娇又说:“那个,今天出院,苑辰说去找你” “我这有点麻烦事,如不嫌麻烦,你也一起来吧”我是真诚相邀,一来不想引起误会,二来李婉娇也确实有能耐。 “额,我没问题,问题是他” “苑辰啊,你甭搭理,他虽嘴上说,心里惦记着你呢,你记不记得你在停车场遇袭,他急死了” “不是姐”李婉娇嘿嘿笑了两声:“苑辰管不了我,我是说夏洛,那孩子对我有敌意,看见我跟看见仇人似的” “没事,她没见过世面,第一个对她好的男孩子是苑辰,所以她就纠结上了,慢慢来,我说她” “好,那我们随后去找你” 远远迎着苑辰和李婉娇,一对璧人,苑辰一身灰色休闲,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头发一看就是新做的,蓬松着,比他病殃殃的时候不知道好多少。 李婉娇则黄色小衫搭白色休闲短裙,配黄色运动鞋,活泼俏皮。 高高竖起马尾辫,空气刘海,整个 康复的苑辰又回来了,远远看着他面色虽然依旧苍白,可精神好的不行,精力充沛,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和当初我认识的他一模一样。 可是康复之后的苑辰看见我却神色大变,一连好几次回头看看李婉娇,李婉娇点点头:“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他们俩打什么哑谜,不过看起来关系算蛮不错的,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 苑辰几步走过来,一把拽过我狠狠搂着,我大惊,挣扎,越挣扎他就越搂的紧。 “你疯了?”我一边挣扎一边从苑辰胳膊缝隙看李婉娇,发现她并没有生气,正静静看着我们俩。 什么情况?李婉娇来做媒人? 好不容易挣扎开苑辰的怀抱:“干啥啊?我可是正经人,我还有事呢,我爸爸还没救出来呢!” 苑辰却拉着我不放:“怎么成这样了?” “什么?”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从一开始你俩就不对劲,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 我就随便这么一说,没想到苑辰竟然真的点点头:“苏晓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这么多磨难” “那就帮忙找张思涵吧,不然我家破人亡了” 彩虹 - 纸扎人 - 月若素 找张思涵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发现苑辰和李婉娇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暧昧了,这苑辰还好,相处久了虽然偶尔会叽叽歪歪的黏糊一会儿,可李婉娇不一样,之前她是那么要强而且任性的一个女孩,换作以前她要看见苑辰那么温柔的和我说话,她不一巴掌拍死我才怪,可是现在,她偶尔抬头看着我笑。 她居然笑的还很真诚! 同样的问题摆在我们跟前,找不到合适的人,和这七个色彩有关的人几乎都是和我八竿子搭不着的,这让我更多的陷入了恐慌中,神经绷紧,生怕一个不注意谁就死了。 我忍不住发讯息给张思涵,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让我心烦意乱的还有夏洛,她一个劲儿要求我把李婉娇弄走,搬出“谁和你关系好啊,你还是不是我姐了”这样的话来回折腾,我说腿长人家身上,苑辰也没有赶她,我算什么呀,再说人家救过苑辰对不对? 夏洛说:“对个屁!” 我爸爸已经失踪一个星期左右了,我妈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茶不思饭不想,一天到晚抱着电话打电话和发信息,可从未得到回应。 七天如同过了七年一样漫长,最后一天期限夜里,我躺在黑暗里思考:死就死吧,爱谁谁! 凌晨三点半多,接到夏洛电话,她住我家大院,我在爸爸妈妈家,夏洛电话里挺急:“姐,我的回趟老家好,我让老苑叔开车送我回去,三几天就回来了” “好,注意安全”我回。 我现在哪有心情关心她回去干什么,满脑子都是明天早上谁会来报丧?死的会是谁?我爸爸怎么样了,有没有饿有没有冷等问题。 一直熬到早晨**点春雨敲门,我不由自主问他:“是不是有不好的消息?” 春雨将一袋包子一杯粥递给我:“没有,吃点东西吧,不然扛不住了” “我妈妈吃了没有?”我问。 春雨回头看了看我妈卧室,摇摇头:“没有,敲不开门 我一听就急了,窜了出去使劲踹我妈门,一边大叫:“妈,妈,你可别吓唬我啊!” 再踹第二脚的时候,门咔嚓一声开了,我妈顶着大黑眼圈,穿着昨天的衣服就出来了:“怎么了?你爸爸有消息?” “哦,没有,我敲你门你不回我,我怕你有什么事”我连忙解释。 “我吃了安眠药才刚刚迷糊了一会儿,以为你爸爸有消息呢”我妈看起来倦怠极了,眼皮陷进去不少,平日精致的女强人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 正准备说要她吃饭的时候,春雨从身后过来,递上我正响着的手机上“姐,电话响了” 来电话的是苑辰。 “怎么了?”我问。 “别急了,七色彩找到了”苑辰在电话那边说道:“已经死了,我和娇娇这就到你家了,开门吧” 我偷偷看了看我妈,没什么异常,难道还没有报丧的过来? 也来不及说什么,门铃已经响了。 苑辰和李婉娇已经过来了。 “谁死了?”我心虚地问道。 “就是咱们接夏洛的时候照顾她的隔壁奶奶”苑辰说:“昨天过了凌晨就死了”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慈祥善良的奶奶,我们见她的时候她看上去十分健康。 “那么,怎么确定她是我们要找的人呢?”我又问。 “她叫程彩虹,你还记得她夫家jiao姓什么吗?” 我想了想,那个六七岁买黄豆酱引我们去夏洛家的小丫头出现在脑海里:“黄,丫头叫黄梓涵” “橙黄两个都有,梓涵为什么不是紫涵呢?另外,她妈妈叫陆青,陆绿是可以说通的吧,绝对不是巧合”苑辰说:“赤橙黄绿蓝靛紫,奶奶常跟孙女说,他们家就是彩虹之家,靛也是奶奶的口头说青色的颜色,所以没错的,虽然还有两个颜色我们没有想到。” “我靠!我特么上哪给她找这人去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防不胜防啊!”我气急败坏:“人家死了她张思涵有什么好处?而且对我也没什么打击啊!” “她是夏洛最重要的人吧?比夏洛父母都重要不是吗?”苑辰说道:“看来,她可不是说说的” “什么?” “张思涵临走,指着我们所有人说她会报复的,还记得吗?” 骤然,张思涵那双眼睛闪过来,阴戾狠毒透着绝望,仿佛又被她扫了一遍,我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回神之后马上问道:“你去查了吗!” “我大侄子”苑辰说:“是他送夏洛回石碾子村的,看见了奶奶的名字就觉得不对劲,三下两下就查了出来,唉,这事啊从没往夏洛身上想,所以……如果能沟通一下就好了!”苑辰惋惜的说道:“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 “夏洛怎么样?” “不知道,没有告诉她呢”苑辰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夏洛,哎,可以带着她呀,谁有死气她不是能看出来吗?省的我们瞎猜” 我一想也对哦,只要朝着感觉的那人看看,说不定就排除了呢。 然而这一次却有一次没摸准张思涵,她这次直接给我发过来仨字:李婉娇。 接到短信我差点跳起来,冲着苑辰来了! 李婉娇看了看短信,满不在乎:“哼!我借她个胆子!找死!” 我不得不提醒她:“那女人狠着呢,对自己的亲人都特别狠” 李婉娇翻翻白眼:“那是亲人给她机会,她动我一个试试!这种女人,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也不看看姑奶奶是怎么摸爬滚打过来的!” 苑辰不劝阻,看来对她也是十分的信任,俩人坐一起已经开始商量下一步了,只是这两次我总觉得他们俩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索性不去想,专心对付张思涵吧。 马伯伯那边的刘心兰被禁锢在特殊病房里,马伯伯说她可能也是一个和宋思仁一样的活死人! 宋思仁的行踪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说刘心兰神智不清,头上身上多处藏有精灵,但是被夏洛师父阻止取出,因为没有了那些精灵供给她的灵气,她就连行尸走肉也不能做了,关键是失去她的话,张思涵更是难觅行踪。 此时早已确定她父母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灵异组正想方设法抓捕她。 另一方面是火葬场,关于宋思仁的事情,监控肯定没戏,档案倒是翻出来了,死因以及死亡证明都有,火化时间家属签字也都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我问火葬场的员工呢,马伯伯说已经退休,找到他家之后发现已经去世俩月了。 “还有一个人就是殡仪馆看大门的老蔡头,当时他也已经在那工作了,但是他对宋思仁没什么印象,天天接触那么多死人,他早忘了,我看这条道不好走”马伯伯说道。 总之藏身之处就是不好找,这让所有人都陷入僵局,无法突破。 苑辰突然想到之前遇到他的那个鬼市,他在那里游荡了多年,一点会留下些什么的。 当天晚上我,苑辰和李婉娇仨人就去了那个鬼市。 根据我所知道的那点内容带着他们俩走进了鬼市,这次除了探查鬼市,最重要的是去找那个曾经出现过的鬼差,它一定知道宋思仁,甚至张思涵它也可能知道在哪里。 我半信半疑,苑辰说:“你还记得接你去换衣服那俩女人吗?”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俩木头桩子似的。 “她们俩和刘心兰差不多是一种类型,宋思仁高级一些,倩倩更高级一些,虽然都是行尸走肉的感觉,但心智还是有不一样的,应该跟时间有关” 李婉娇说:“你说说你们,一天到晚都惹些什么不好,惹千年老鬼都比这死后复活的好一些,弄不好就给你监控下面一倒,舆论一片你是杀人凶手,寸步难行!” 我刚说了句“对不起是我不好”,就被李婉娇给挡回去了,我注意她是看了看苑辰才打断我的话:“你干嘛道歉,我又没说是你的错啊” 李婉娇的表现和之前遇到她简直判若两人,并且这种感觉只是对我个人,比春雨,她就嫌弃人家,直到在我的指引下叫她师娘,她才稍微缓和了一丢丢。 去 去鬼市路上我见识到了李婉娇的本事,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在我跟前显示她的真实能力。 走了那么一段路程,马上进鬼市的拐弯处突然出现那么几只鬼,直愣愣冲我们飘了过来。 我不是第一次来了,没有遇到这种猛然袭击的鬼,本能反应跟人之间差不多,想躲开,李婉娇走在我身后,嗖一下就窜出去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她一只手飞速打散过来的东西,另一只手随时抬起落下,不一会儿,只见过来的鬼魂全部被她固定在那。 “说,为什么袭击我们?”李婉娇拍拍一只被她用符咒固定现行的鬼魂问道:“敢说假话立刻灭了你!” 那魂魄可能没见过她这样的,一时之间傻了,愣了好几秒没说话,李婉娇抬手打了它天灵盖三下,那只魂魄就惨叫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散开了,惨叫声回荡好几条街。 其他魂魄马上没了脾气,挣着说只是想抢一具人身体而已,因为好几天没有人来做买卖了,他们只能自己碰碰运气。 人指的自然是宋思仁了。 我被李婉娇出手的干净利索给折服了,就知道以她这性格要比我好很多。 那鬼魂说他们感觉到这边阴气特别大,以为是将死之人来遇到鬼打墙过来的。 李婉娇哼了一声,抬手将符咒收回来,刚刚说了一句“你们都走吧”的话,突然一阵寒意由远而近,速度快的如同闪电,只觉得面前刘海嗖一下就飞起来了,阴风扫过让人喘不上起来,一顶轿子飞了过来,直愣愣扫着李婉娇的面门。 “小心”我和苑辰异口同声提醒她。 我发现自己也快速挪开了,本能?还是鬼佛? 李婉娇脚踩一种变换飞快的阵不闪不避迎了上去一双手手心发出红色的光,抓住了轿子边缘,硬是把轿子逼停在跟前。 随后迅雷不及掩耳掀开轿子顶,将轿子摔了个稀碎,我咋舌:“啧啧啧!她这么有力气啊?” “那轿子不是阳间的,就一纸糊轿子和你家做的差不多,没有多少重量”苑辰随后解释了一下。 那边李婉娇已经从轿子里抓出一个人来,我以为会是宋思仁,等近了才发现是鬼差。 李婉娇也不问话,一只手抓住它的舌头拉出来好长好长,厉声问道:“干什么的?” 我小声说道:“鬼差” 李婉娇可没管什么鬼差不鬼差的,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鬼差处于下风,知道遇到了高人它惹不起,于是一个声音发出来:“听见惨叫声知道有人侵害了鬼魂,来巡查” “鬼差,找的就是你”李婉娇这回松手了,鬼差舌头才缓缓收回去。 “宋思仁在哪?敢不说实话,别说鬼差,让你鬼都做不了!”李婉娇插着腰威风凛凛地说道。 那鬼差再没有之前吓唬我的威风了,看来欺软怕硬的本质哪都有。 “说”李婉娇一手抓着它的胳膊,防止他逃跑,我看见她手心泛红,那鬼差哇哇大叫:“痛痛痛!” “宋思仁在阳间隐匿了我也在找”鬼差快速说道。 李婉娇一用力:“这么废物点心要你有什么用,你魂飞魄散去吧!” “别别”鬼差看李婉娇来真的了,马上改口:“他在东华市的地狱入口!” “这还差不多!”李婉娇松开了手,鬼差倒退好几步,一言不发扭头就跑,跟阎王爷看见孙悟空似的。 我好奇她手心怎么了,也没打招呼就拉过来看。 结果一股钻心的疼深入骨髓,我连忙跳开了:“疼!” 再看李婉娇和苑辰,俩个人互相看看,变颜变色的! 小惩大诫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的手被李婉娇触碰了之后疼痛难忍,抽回手之后发现我的手触碰到她的地方竟隐隐有点腐烂的感觉,而且气味难闻。 苑辰和李婉娇俩人脸色大变,苑辰急忙从他那万能的背包里取出一些药粉:“伸手,快点” 药粉是浅绿色的,跟云南白药差不多,撒上之后一片清凉,立时就不疼了,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水龙头,咔一关,立马没事。 我也没往深想,当然也不容我多想,鬼差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地狱入口! 东华市的地狱入口就在我们学校, 也就是说他们隐匿在校园里。 这一次可不比以前,单枪匹马肯定不行,我终于知道马伯伯说的动用的力量了,马伯伯几个电话,我们就在校园里畅通无阻。 林丹泽之前的副所长大刘我认识他是来帮助我们的,他看见我还眼圈了,悲恸地跟我说:“唉,小林那么好的人,谁也想不到啊” 我说:对不起。 大刘楞了半天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句话。 首先我就想到了之前我和宋雯被囚禁的一楼卫生间里面那间小储藏室,那是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地儿。 可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被用水泥封死了,门和窗户都是,连只苍蝇也进不去。 师大学生好几万,校园还是开放式的,要排查也是个时间问题,还有一些废弃的储物间,顶楼,地下室等,这些都要排查,不是说宋思仁和张思涵藏在里面,是有可能我爸爸在其中。 一圈下来没有收获,李婉娇说晚上来收拾宋思仁,白天阳气太盛他隐匿的又深,不好找,最重要的是晚上没有这么多人。 艳阳高照,所有人都热火朝天的,我觉得只有自己感觉周围都是阴冷的,甚至手心凉嗖嗖的。 可能是因为脸色不好看,李婉娇问了我好几次是不是不舒服。 问的我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李婉娇一直冷冰冰的,包括现在她对苑辰以外人的态度。 我有些冷,想找一个放间休息一下,估摸着自己可能发烧了。 那是一个小卖部,柜台后面站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他身边小板凳上坐着一个穿着公主裙头戴皇冠饰品的小姑娘,五六岁的模样。 本来爷俩在里面念儿歌好好的,不知怎么了我一进去,那小姑娘抬了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毫无征兆地“哇”一声就哭了。 见鬼了似的,我不由自我检查了一下,似乎并没有鬼跟着。 李婉娇进来之后,孩子立马止住了哭声,眨眨眼看她,真是个看脸的社会,孩子都是,我开玩笑说。 苑辰公寓距离这里不远,我们白天挪到苑辰家,晚上再来。 苑辰家之前我就来过,这次来他家发现他家风格大变。 “这,这是干嘛?弄得乱七八糟的?”苑辰皱眉,心里的不爽表现在脸上。 李婉娇倒是毫不在乎:“布桃花阵啊,你悄悄你那些个烂桃花,而且还对我不好,我能不为自己打算么?” 整个屋子里的装饰都变成了粉嫩系,摆设全是桃花有关的东西。 桌上墙上都是李婉娇自己的照片,灿烂无比。 苑辰摇摇头:“你!真服了!” 我没管他们,先上个厕所,准备回来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今天苑辰家屋里有一股熏香的味道,挺浓,熏的我不太好受,还有点想呕吐的感觉。 刚一触及洗手间门,听见李婉娇急急喊道:“哎!” 可还是晚了,门已经被我打开了。 “啊~”我是不由自主大叫一声,谁知道他家洗手间还有人。 苑辰嗖一下就窜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李婉娇撇撇嘴,也走了过来:“哎,一句不说就不到位,没事啊,就一个人睡着了。” 谁信她啊。 洗手间里乌烟瘴气,隐隐看见浴缸里仰卧着一个女人,枣红色大波浪卷,一件明黄上衣一条紧身白色裤子,连高跟鞋都没脱。 初一看见,我还以为苑辰家死了人了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苑辰指着那女人气急败坏地问李婉娇:“娇娇!玩笑开大了啊,你这是非法拘禁,她可不是魂魄任由你抓!赶紧弄醒放她走!” 我冷静下来也认出这人是谁了,就是下蛊毒害苑辰的王岚依。 这女人也不单纯是睡在浴缸里,只见浴缸四个角都分别燃着四柱香,这烟气和味道就是这里来的。 浴室墙壁上挂着一个装置,上面燃着七跟蜡烛,蜡烛上面吊着一个红色的丝绸袋子。 李婉娇嘿嘿一乐:“她就是睡着了嘛,谁拘禁她了,没事,我就是小惩大诫,让她别打你的主意,还想害你,没让她死就说明我仁慈了!” 我听的一声鸡皮疙瘩,辛亏我悬崖勒马,从林丹泽死后便掐了对苑辰那一丝丝异样感,否则李婉娇这手段够我喝一壶了。 “你还烤人的七魂!”苑辰指着上面的蜡烛:“谁允许你胡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犯忌的!” “知道啊”李婉娇轻描淡写道:“犯忌就犯忌啊,反正抓不住不算,我就是让她涨涨记性!” 苑辰还要说什么,李婉娇抓着他胳膊撒娇:“知道啦师兄,下不为例!” 苑辰阴着脸问:“还有多久?” “最后一天”李婉娇吐吐舌头,回头冲傻了吧唧的我说:“你将就着上吧,把屏风挡上” 我一泡尿早给憋回去了,不上了,回客厅开窗户放味儿。 他们俩处理好了我也睡迷糊了,听着李婉娇说在某个家教中心逮住人的,让她打电话请了几天假。 苑辰埋怨她,她就笑说苑辰心疼了。 俩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晚上该从哪儿下手,我心想,其实他们并不是很难相处,只是因为李婉娇逼婚,苑辰才叛逆逃跑了的吧。 不知道今晚这俩厉害的人会不会帮忙把宋思仁引出来抓住。 仙女桥上的死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迷迷糊糊中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那顶轿子如影随形跟着我,让我慌张,无处可躲。 就这么一直追一直跑,直到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弄醒。 我一睁眼,大黑狗元旦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嘴巴大张,兴奋地吐舌头呜呜地叫着,好像在哭似的,哈喇子,弄了我一身。 沙发一侧的花姑娘一贯高冷,瞪着俩黄宝石一样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我。 我一跳,摸摸这个亲亲那个,好久没有看见这俩了。 苑辰手里提着狗绳,李婉娇拿着新买的罐头正弄它们吃的。 苑辰解释:“家里没人照顾是其次,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我把它们弄来了,以后24小时形影不离!” “为什么至于24小时??”我不解,看着苑辰十分严肃,我预料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李婉娇回头看看我说道:“你这身子骨不行了,是不是从青龙坟回来就觉得老发冷?赶紧世界阴森森的?” 我连连点头。 “是不是感觉自己每个器官都灵敏到不行,甚至用来寻找张思涵?之前是由鬼佛带你去的?” 我点点头。 “啧啧啧!”李婉娇摇摇头:“其实你状态不是很好,有一种现象叫回光返照吧差不多你就那状态” “为什么?”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赶紧冰凉凉的,好像她说的也不是无中生有。 李婉娇说:“其实你那次去青龙坟就是个错,你的身体被侵蚀的差不多快烂了,如果不是鬼佛撑着,以你自己的力量早死了!” “啊?” “啊什么啊,就是这样,还有就是你本身是阴体也护了你一层,为了不让你那么早死,就把你这俩弄来保护你,今晚怕是张思涵什么的万一出现,再次勾走你的魂魄,那就回天无力了,鬼佛也没办法了”李婉娇面无表情说道:“你以为呢!” “怪不得不和我计较”我心里有些失落:“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早就是死人了” 李婉娇说:“早知道早准备” 苑辰说:“不是,我们这不也在想补救办法嘛!” “迄今为止有没有好了的?”我不甘心又问。 李婉娇说:“没有” 苑辰从背后给了她屁股一脚。 心情真是一瞬间就阴霾满天了,我背对着他们回道:“稍等,让我冷静冷静,一会儿就好” 我主要想,如果宿命是死的话,还不如我先死,让父母好好的呢。 正琢磨呢,电话打来,是夏洛问我在哪儿,她从老家回来了。 我看了看苑辰和李婉娇,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来苑辰公寓吧。 李婉娇撇嘴:“夏洛,真是挺讨厌她的” “她不懂事,你让着点”我和苑辰倒是异口同声了。 李婉娇说:“我又不是她妈,我凭什么让着她,她傻她有理啊!” 我一想也对,就没说啥了。 果然夏洛来了一通折腾,非要拆人家李婉娇的照片,我心说,苑辰都没说拆下来,你瞎折腾个什么劲! 可是看在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刚刚离去,我张不开口,借机,夏洛哭的天崩地裂,好像没了全世界一样。 老苑说她在老家一声没吭守了三天灵,到现在眼睛都没合过。 事件以哭着哭着,夏洛睡着结束。 大家都休息,为了今天晚上的抓宋思仁,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只有一个问题:我要死了吗? 熬到晚上十点半,夏洛师父过来之后我们才出发的。 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出现在校园里了。 我们到的时候校园已经归于沉寂,等在门口的派出所几个警察带我们进去的,同时赶来的还有马伯伯和牛叔叔以及手下若干。 我自己嘀咕:万一没找到,岂不是白来这么些人了! 猫狗开路,我苑辰和李婉娇走在前面,夏洛被她师父拽着走在后面,老苑不参与在车里等着其他人随后跟着。 我发现马伯伯他们的警察手里拿着巴掌大的手机一样的装置那玩意叫鬼魂探测仪,之前听苑辰介绍过,他也有,只不过对于他这种老妖精级别的人物没什么大作用了。 一进操场就感觉到夜晚的诡异了,阴风小鬼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先把那些拿着探测仪的警察给搞晕了。 这就好比警察巡逻,进入商场发现遍地小偷一样。 我就纳闷了:“怎么回事?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鬼魂来?” 苑辰说:“还能怎么回事你问李婉娇,要不是她彪悍地把鬼差欺负了一顿哪有这么多干扰?哎?李婉娇呢?娇娇~” 可不是,不知道啊么时候李婉娇不见了。 苑辰让我不要担心她,可是我心里始终记得之前张思涵发过来的三个字:李婉娇。这些警察虽然都是灵异组的,可是一个个都跟我似的,是只有阴体没进行过修行,都是没有多大本事的人,只能抓小鬼维护一下。 “那边”苑辰突然说道,跟着元旦跑了过去。 我脚步也加快了,跑着跑着注意到去的地方依旧是之前被填埋了的人工湖! 到底地狱入口还真不是简单填埋就能改变的。 那座仙女桥并没有被毁,她被改造成一座假山的通道。 我们就站在对面。 它们就站在我们跟前的仙女桥上。 灰白色的脸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我们。 它们好像在拍毕业照一样站的整齐,密密麻麻地冷飕飕地看着我们。 我脚下刹住,看着它们,有认识的有我寝室的李玮蓉和杨洋有之前死的陈岩,更多的是不认识的,占满了整个仙女桥。 “一共上有上百”苑辰不等我数,说道:“从衣着打扮来看,跨越了好几个年代” “这是什么意思?” “它们的魂魄被一只千年女鬼控制着”苑辰轻轻说道。 元旦和花姑娘发出低吼于她们僵持着! 李婉娇生死不明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跟我说的千年女鬼我见过,那时吃了爷爷尸油制作的小药丸才避开女鬼,那女鬼没有五官,一身红色旗袍一双精美的三寸金莲,加上当时人工湖里全是死魂没吓死我。 如今我自己估摸着,没有尸油丸就我现在这样子被她们发现的几率应该也很少,这次出动,肯定也和李婉娇打鬼差有关。 “宋思仁会在哪里?”我不由问道:“我们有必要和它们纠缠吗?” “咱们不想纠缠它们,问题是它们不会放过咱们!” 恢复了之后的苑辰生龙活虎的,手里撑着一丝丝栓鬼红绳摩拳擦掌地:“一般小鬼交给这俩祖宗” 他说的是元旦和花姑娘:“它们俩本来就是吃死魂,能省不少麻烦,不过你要受到它们俩保护,万一你打不过那些厉鬼,鬼佛就有可能帮你,可是她一脱出你体内,你自己的魂魄便撑不起你现在的身体,没有猫狗守护你就会死!” “这么严重?” “对,现在就是这么严重!”苑辰少有的严肃跟我说道。 我也慎重地点头答应,我可不想死,不想在阴暗里出没,弄不好就被厉鬼抓走奴役了。 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一个问题,操场的散魂居然有超强的附身能力。 只要能近身的,都是比较弱的,这些比较弱的本来带来是为了寻找我爸爸的藏身之所,谁知道和魂魄几个照面打下来就被附身了。 眼见一个被附身的警察和牛叔叔产生了肢体冲突。 还好牛叔叔不弱,用符咒把散魂逼出了那警察体外落入花姑娘口中,但紧接着下一个魂魄马上又附上去,那警察真是被折腾够呛,估计回去得大病几天了。 苑辰要我尽力寻找我爸爸的方位,其他留给他。 我便闭上眼睛四处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熟悉感。 爸爸还没感觉到,就感觉一阵血腥味,从另一侧假山那边飘来,我心里一慌张开眼睛 此时苑辰正凭一己之力和那群在仙女桥上的死魂打开拉锯战,死魂一个个游荡在他身边,周围阴气大盛,接近的人都会被阴气侵蚀。 苑辰一个人盘坐在中央,周围的鬼道红绳密密麻麻的护着他。 我看叫他也来不及,于是招呼猫狗自己往假山那边探查。 假山这边没有路灯,靠着手电筒的光接近。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只容一人通过,脑袋上面就是怪石嶙峋的石头山,怪渗人的。 我举着手电一边大声喊:“谁在那边?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可是血腥味越来越浓,有人受伤出血了。 我一着急脚步加快,没留意脑袋上方突出来的石头,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撞的我后退好几步,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头晕晕的,也就与此同时,元旦突然从我身后越过去大声吠叫并飞速追赶。 花姑娘到底比元旦轻巧灵活,一跃而起跳到了那人身上,发出一声少有的咆哮,那人使劲摔下花姑娘才得以脱身。 我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袭击了,想到苑辰嘱咐我的话,怕调虎离山,我连忙喊住元旦它们俩。 袭击我的人三跳两跳不见了踪影,元旦悻悻而归。 花姑娘依然冷艳跳到元旦背上回来了。 四周没有人看见这场斗争,我不得不晃晃脑袋调整自己继续往前走,也许前面还有谁比我伤的严重。 大约又走了几米,我喊了一声,终于得到了回应,那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顺着手电光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再一看,吓了一跳,身周围都是血。 “谁?” 我一边跑过去,心里还想:会不会是我爸爸。 “我”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当下愣住了:“李婉娇?” 地上躺着的是李婉娇,她斜躺着,从我这里看后背插着一把刀!已经没入大半截了,血流如注。 我马上给120打电话,一边呼救:“救命!来人呐!” 然后给马伯伯,我知道此时不能找苑辰,怕破坏了他的鬼道。 李婉娇也许是看见了我,知道自己有人救了,便一下子昏迷过去。 我俩手捂着伤口,温热的血源源不绝,我被染着满是鲜血,一动不动的支撑着李婉娇的身体。 心里寒气逼人:完了,李婉娇要死! 到底是李婉娇,魂魄一直占据着自己的身体,支撑自己不会脱魂而死一直到马伯伯赶来。 他查看了一下伤口:“不能动,我们不专业,怕一动会出大事!” “救护车!”我喊着:“怎么还不来啊!” 马伯伯安慰我:“你也不要太着急,都伤成这样了魂魄也没有脱体,说明她很厉害一定能撑住” 我突然想起五行阳气盅来,连忙让马伯伯帮忙去问苑辰要。 马伯伯走开之后,周围陡然冷了下来,一股阴戾之气从某个地方散发出来。 我心里一动:张思涵来了! 汪汪 元旦回头对着那里开始吠叫,花姑娘把自己身子弓起来,手电筒灯下的他们俩眼睛明亮坚定。 黑暗中隐匿的人终于露出来了。 对方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只能看见她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步步紧逼过来。 元旦叫着,一步不让,这是她可能没有预料到的。 于是挥手放了几条死魂,想缠着元旦,可对方大概不知道,他们俩是死魂天敌,花姑娘雀跃着将它放的死魂全部吸入嘴里,一时间对方看愣了。 随即有什么闪了是眼睛一下。 刀! 我知道元旦有危险,十分焦急,可身体护着李婉娇无法移动,正是热锅上的蚂蚁。 鬼佛突然说:“这是个人,我没有办法帮你。” “马伯伯抓住他!”我嘶吼一声用尽全力。 那人不知道我是瞎喊的,马上闪开跑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 马伯伯随后带着人也回来了。 救护车还没到,马伯伯带来的是那帮警察。 我马上告诉马伯伯凶手隐匿在假山,马上寻找。 马伯伯将阳气盅递给我护住李婉娇,自己留下来守护我们俩。 李婉娇受伤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时间虽过的不长,但我心里焦急一浪高过一浪,李婉娇再强大也抵不住这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啊! 正在这档口,有人喊:“医生来了让开点” 说话间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匆匆而来,韩笑被其中一个搀扶离开,站起身来的时候苑辰也过来了看见苑辰,我立刻觉得自己扫把星上身,如果不是我的话,李婉娇应该不会受伤。 苑辰自己也是一脸血,不过好像只是划伤,只是伤口黑紫色,一看就是让鬼风削的。 苑辰问我怎么会伤成那样,我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还打伤了我,要不是元旦和花姑娘,估计我也得挨一刀” 苑辰点点头:“娇娇生命力很强,不用担心他,宋思仁的事情有点棘手!” “怎么?” “这学校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苑辰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会?” “怎么不会?”苑辰反问。 我头疼死了,本以为今晚特别好解决。 不过苑辰又说:“宋思仁应该躲在这些人中间,方位嘛,应该找夏洛看看,死气最重的地方在哪里” “夏洛呢?”我四下没看见她和她师父。 苑辰说他也没看见,大概在操场的时候去了别的方向。 马伯伯派小李去跟着救护车,我让苑辰也去,有家属签字什么的他可以代签,苑辰直接给老苑打电话,然后又通过师父通知了李婉娇的家人,这才放下心来。 苑辰说今晚务必得把宋思仁给找到,于是转身去寻找夏洛。 辛亏我有小李电话,又打过去感谢拜托了一番便追苑辰去了。 苑辰穿过仙女桥,此时的仙女桥的鬼魂已经不知道散往哪里去了。 我追上苑辰问他怎么样了,苑辰回我:“比较麻烦,本来计划好的,没想到娇娇会出事,我一着急就跑过去看了,现在还惨留着一些怨气比较大的,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万一……” “万一什么?”我问。 苑辰还没有回我,就感觉本来暗下去的校园突然亮了起来,已经熄灭的宿舍楼的灯慢慢亮了好几栋楼。 马伯伯电话打了过来:“这边忙疯了,你们人呢?” 我问怎么了。 马伯伯说好像好多学生出事了。 苑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说的万一!” 体质弱的学生被鬼魂附身。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只是抓宋思仁,如果不是这么折腾我们根本不会动那些千年也好百年也好的鬼魂啊!” “这还不明白?宋思仁一定是秘密的核心我们抓到他的话,差不多就知道了一多半!”苑辰说:“所以才大动干戈干扰我们” 我们一边和马伯伯汇合,苑辰一边给我分析情况,他预料宋思仁招惹我肯定是个人决定的,他要我做他契约妻子就是为了摆脱这个组织,等被苑辰阻止之后事情败露惨遭灭口,但是宋思仁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混迹鬼市,他一定有金蝉脱壳的办法,至于为什么从南三环到了这里,苑辰也推测不出,只希望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活着。 说话间听见嘈杂声,夹杂着一下惊声尖叫,我们面前是宿舍楼,包括我上学的宿舍楼也在范围之内。 有宿舍挂着个白单子写着什么字,看不太清楚,有喊话让滚出去,乱哄哄的一片。 “怎么回事?”苑辰和马伯伯相遇后问道。 “谁知道突然间就闹起来了,学校方面很生气,孙校长让我们离开呢”马伯伯说道:“不知道谁打的投诉电话,有些个学生带头说我们干扰了他们的生活,伤了人了还想干涉破案?” 苑辰想了想,对我们说道:“你们都撤吧,说实话大批灵异事件警察来确实不像话,我自己留下了就可以了” “那我呢?”我问 “你去照顾娇娇去”苑辰说道:“其实我自己就可以的,本来他们来也是为了抓张思涵,我看张思涵未必在这里,你爸爸更不在” 我也判断出我爸爸不在了,眼见越来越闹腾,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洛哪去了,可别受伤!”我一边给她拨电话。 肩膀被拍了一下:“姐,我在呢!” 回头就见夏洛也和苑辰差不多,脸上受到了阴风侵蚀,漂亮的脸蛋伤痕累累的。 “你师父呢?”我回头看了看,没发现她师父。 “没看见,我去追一个女人,回头就没看见他”夏洛说:“我也留下帮忙” 苑辰说:“你们先走吧,我师叔在就可以了” 可是夏洛死活不走,我琢磨着把猫狗留下,但是苑辰不同意,不得已,我只好离开。 李婉娇被就近安排在市第二医院做手术。 老苑和小李守在门口,告诉我她可伤的不清,据说离心脏就差几毫米,再深一点就没命,到我去为止输了4000cc血了,差不多已经快出来了。 “父母来了吗?”我问,我知道李婉娇家特别有钱,也见识过她家养着的一群保镖,数月之前还差点要了我的命,想想人的转变简直不可思议。 老苑摇摇头:“还没有看见,医药费押金是我出的” 不一会儿,李婉娇被推出来了,比想象的好,她昏睡着,并没有插管子氧气瓶什么的,让我松了口气。 医生说没想到手术这么顺利这么成功,而且病人表现这么好,所以直接转入普通病房观察就好了,又嘱咐了一些禁忌,让有什么事马上着护士。 我千恩万谢,让小李回去,老苑陪我守着。 又等了俩小时,没等来苑辰,等来了李婉娇父母。 是马伯伯手下警察带来的。 她爸爸半夜带着黑墨镜,让人觉得滑稽 她妈妈一进门就皱眉:“护士呢!” 护士来了之后,她妈妈甩了一句:“能转院吗?” 护士说:“转院可以,不过不建议现在转,最好等伤势稳定了,不然半路出事没有太大把握救” 于是她妈妈又说:“转高级病房,我们不住普通病房!” 交换条件 - 纸扎人 - 月若素 折腾了一通,等到了高级病房的时候李婉娇已经清醒了,眨着眼睛轻轻问我:“谁把我老爸老妈叫来的?简直讨厌到了极致!” 由于她受伤,声音很虚弱,说话就轻轻的,但是能醒来简直就是奇迹。 护士让一个小时测量一次体温,李婉娇说:“不用,我死不了” 护士跟看怪物一样看她。 可是我总是觉得这个病房里有一双眼睛在看我! 冷飕飕的盯着我的后脊梁,回头寻找,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那个,那谁苑辰呢!怎么看不见他呀?你伤这么重,谁照顾你呢”李婉娇妈妈四下看了看不见苑辰。 我心说:敢情我和老苑是空气啊,白和你们忙活了,看不见我俩! 李婉娇连忙说道:“苑辰他去抓凶手了” 她妈妈出现了少有的缓和:“让你们俩安安静静过日子吧,非折腾,这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啊?” “你还有我弟弟,我爸还有他儿子不是!”李婉娇毫不嘴软地回道。 这时候老苑站门口朝我招手:“抓了个人” 李婉娇父母也听见了,她爸爸倒没说什么,她妈妈直接走了过来:“凶手抓到了?” 老苑早看她妈不顺眼了,都没搭理她,直接拉上我:“走吧,这有她父母了,咱别老等着,回头再来看” 我一想也对,而且也不想在这里面对他们,便告别李婉娇出来。 李婉娇眼泪汪汪的:“别走啊” 我第一次看见李婉娇流露出这种表情。 一出病房,好家伙,门口站了四个保镖似的人,怪不得老苑一点也不想在了。 苑辰抓了一个人,是等待了四五个小时之后才逮住的,这个人是宋思仁又不是宋思仁。 老苑的解释把我给弄糊涂了,老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老叔说见面就知道了” 我们这一夜折腾竟到了五点来钟,老苑时不时打着呵欠,猫狗在后座睡得直打呼噜。 我却毫无困倦感,我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早就没有饥饿和困觉的感觉了,那种感觉像是身体不是自己的似的,想到这些,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几分钟后,老苑载着我来到学校东门,苑辰他们正等在那里。 我连忙先把李婉娇的情况跟苑辰汇报了一遍,并且告诉他李婉娇对她妈说苑辰在抓凶手。 苑辰点点头,不以为然。 苑辰跟前站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蓝格子衫,牛仔裤和白色的休闲鞋,比较显眼的是他头发很长。 “他是宋思仁?”我有些质疑,起码穿衣打扮不像。 苑辰看了看他,问我:“他是在你家饭店和我们见面骑摩托车的人,就是宋思仁!” 苑辰这么一说,我才惊觉,发型确实差不多,但是长相很模糊,我感觉里的宋思仁不是这样的。 不过苑辰说是就错不了,我上去站他对脸仔细看他:“你是宋思仁吗?我爸呢?” 那厮摇摇头“认错人了!” 我确实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宋思仁,但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是那天中午骑摩托车见我们的男孩。 我很着急,哪有功夫跟他扯,在两遍询问之后失去了耐心,我在他脸上揍了他。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别看这家伙一脸斯文,骨子里还挺犟,知道我们人多,所以不还手,但是也不啃声。 他狠狠瞪着我,我回他:“甭用你们离魂那一招吓唬我,你要是敢把魂魄脱离撞死,我就敢把你的魂魄散了,反正我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的眼神在我这句话之后稍稍有所改变,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可是这个动作让我觉得有戏。 我加紧逼迫他,在威胁他要散他魂魄的时候,这人终于张嘴了。 不过并不是告诉我我爸爸的问题,他开口说:“我有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苑辰抱着肩膀戏谑地看着她,打从一开始他就袖手旁观,到现在才开始说话。 宋思仁也很坚定:“不答应算了,你们就直接散了我的魂吧,死也不说” 说我头扭向一边去了,也不看我们,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我只好问他:“什么条件,我若办不到呢?” 他回头:“办得到,一点办得到,你们帮我救一个人” 他让我们帮他救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是一个酒店的服务员,十九岁。 再问他为什么女孩子会有危险,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他就缄口不言。 “那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救?”我急了:“别我还没救,人家把我当傻子疯子报警怎么办?” 他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最后想到了:“这样,我告诉你们你爸爸的藏身地方,你把她救出来之后和你家人先生活到一块行不行?对了,放你们家饭店里当服务员就行” 我撇撇嘴:“你说你既然有心爱的人怎么还和我要去契约婚姻,你不怕她吃醋啊?” “那不一样,和你契约是为了救……”说到这意识道自己失言了,马上停下闭嘴不再说话。 我也没再追问,看他的样子,就算追问也得不到答案。 宋思仁在最后真的告诉了我们我爸爸藏在哪儿。 南三环昌朗大厦正对着一直往南走大概三千米左右有一个已经塌陷的洞,那是一座大坟,他们把我爸爸藏在了那里。 至于张思涵,宋思仁说:“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是人,而我是……基本不见面的” “最后一个问题”沉默半天的苑辰问道:“谁把你杀了的?” 宋思仁突然一愣,神色带着少有的恐惧,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喃喃说道:“其实,这就是我要她成为我的契约妻子的原因” “是谁?” “在雅楠被弄出来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他说,雅楠就是那个十九岁的小女孩。 有内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知道了具体位置,我连夜给马伯伯打电话请求帮助,马伯伯也够意思,没等我说完就拍板:“好,答应你!” 宋思仁就暂时交给夏洛师父,让他代为看着,而且苑辰家里还有一王岚依需要处理,也拜托他去处理。 天蒙蒙亮,我们已经到达了,为了以防万一,马伯伯还带来救护车在路边待命。 按照宋思仁的指引一直顺着大厦往南走,由于都是竖起的玉米杆,我们只能以昌朗大厦为坐标,好在它足够高,让我们能够在玉米地里不至于迷失方向。 昌朗大厦的位置正好就在停车场和蔬菜市场中间,由于还没有完全建设好,所以这里是监控盲区。 根据宋思仁说,他在昌朗大厦门口把我爸爸打晕的,扛着他从大厦后门走,以大厦为参照物寻找到了张思涵给他的地址。 我们不费劲就找到了宋思仁所说的大坟。 其实若不是周围没有种玉米这坟是不好找了,年代久远,这座坟已经很平了,有那么一丢丢凸起的土包,上面长着一些蒿草,在一侧有一个大窟窿,得有一人多宽,这种塌陷的坟是有讲究的,说明有人下去,一般得做法事烧纸人,然后填坟,不让主家就得死近亲的人。 不知道这家是不信还是很久没有来上坟了,反正看着塌陷时间也不太近,周围满是蒿草。 “有人没?”马伯伯对着坟喊。 如果有个外人在场,不明所以一定会笑场的。 里面没有人回答。 苑辰对老苑说:“你下去” 老苑一脸憋屈:“哦” 我连忙阻止:“不用,我去,我和猫狗下去,里面是我爸爸,我不能让你冒险,谁知道有没有诈,谁知道里面有啥,我自己去”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跟苑辰要上手电筒,身后跟着元旦和花姑娘。 我心说,自己是将死之人了,里面有个万一,也不至于想林丹泽那样让我抱憾终身。 他们都阻止我,尤其是马伯伯,他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所以想以公安的名义冲在前头,可不等他布置,我已经带着猫狗下去了。 苑辰什么也没说跟着我下来,但是我死活让他走在最后,如果我有个不好,他比较理智可以带着猫狗退出来。 还好,想象只是想象,我进去并没有发生什么 只有一间墓室,不足二十平米里面并排放着的在台阶上的两个棺材,上方是水泥抹顶,下面是砖头铺地,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外面苑辰喊:“怎么样?” “只有俩棺材”我拿手电照了一下。 苑辰也在此时进来了,拿着手电来回照,最后停下:“这个,打开” 我一看,元旦正趴着俩前爪扒拉,花姑娘早跳到棺材顶上去了,钛合金眼贼亮贼亮的。 正准备叫人,门口传来说话声:“怎么样?” 随后又有人进来了,是马伯伯带着四个人,外加老苑夏洛也都进来了。 狭小的空间放不下了。 苑辰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马伯伯身边一警察过去看了看:“嗯,确实没订死,来个人开启这副棺材” 棺材为普通木制,整个棺材没有一根钉子,我们这有讲究,据说想让死人不安才会在棺材上订钉子,所以倒也好开。 我敲了敲棺材,喊道:“有人在里面吗?” 似乎感觉里面也有轻微的回击声,我心突然开始狂跳。 “一二!开”警察们喊着号子将棺材盖子打开,一股刚刚一直没有的味道从棺材内涌了出来,霉气,酸腐,说不出的气味,但是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尸体腐烂的味道,连忙跑到棺材跟前,拿着手电在棺材里搜:“怎么样?” “在这里呢”马伯伯一边回答一边扒着棺材一边爬了上去,我听见他轻轻呼唤:“老苏,听得到吗?你怎么样?” 我到了跟前的时候只见马伯伯在试探我爸爸鼻息。 那人确实是我爸爸! 只是比之前瘦了邋遢了胡子拉碴的昏迷着。对外界毫无反应。 几个警察拽胳膊抻腿的将他扶出来,由其中一个背着出去了。 我连忙联系我妈,省的她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快要疯了。 墓室现场没有发现别的人,四处没有暗门地道,所以我们不约而同把目光聚集在另一个棺材上。 两个棺材一模一样,坟墓口没有墓碑,塌陷没人填土烧人,以上种种,或许这是个废弃的坟墓,那这棺材是不是藏着我们要找的人? 心念一动,苑辰让警察退后,喊老苑和我帮忙。 苑辰说怕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把那些不懂的人伤到。 可惜棺材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副尸骨,看起来年代久远了,已经化成森森白骨了。 “张思涵是跑了还是压根还没来啊?”老苑说道。 马伯伯回:“她跑了,还挺从容不迫的,看来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 说着,马伯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瓦,瓦片上用砖头写着俩字:拜拜。 右下角还画着一个人脸。 我一下子就觉得宋思仁出事了。 但夏洛打完电话告诉我们宋思仁没事,问题不是他! 一路大家都很沉闷,很显然,他们队伍里混进了对方的人,而我们这边竟毫无发觉。 刚走出玉米地,我接到了李婉娇电话,听着声音还不错,让我去见她,特意交代不要带苑辰。 苑辰也已经听见了,没有意见:“你去吧,我得回去看看王岚依,别再出别的事” 正好马伯伯告诉我:“你爸爸也在那个医院,赶紧过去吧” 苑辰他们带猫狗回家安顿,马伯伯去提宋思仁,大家走一条路,在医院门口放下我一人。 刚一进医院撞上正在办理住院手续的春雨。 朝我这边四外看“姐,我师父呢?” 中毒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先随着出春雨去看我爸爸,我爸爸无大碍,只是有些贫血,但不怎么说话,我妈陪着他说,他也不说话。 我初步探查了一下,没有丢魂,不放心,准备待会去拿阴阳镜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没事了。 我问他,他也不说,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不过我妈这回高兴了,又精神了不少。 六楼是李婉娇,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竟已经恢复大半,不过门口依然有人看着,但是已经不像昨晚那样直戳戳站在门口了,可能被医院的人说了,所以他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过还是那么正襟危坐的模样。 病房里她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爸爸不在,雇佣了两个护工,一个打扫一个给她做护理。 我看李婉娇虽然躺着,但是气色好了很多,看见我进门表现的特别高兴。 说自己好了,还让我看她的伤口,当然说的时候偷偷看看她妈妈,发现她妈妈没有注意这边。 我仔细查了查她的伤口,那么大的手术做下来按说应该会虚弱发炎什么的,可她的伤口竟然在愈合! 不光在愈合,我看都快好的差不多了,一个输入4000cc血液抢救的人,第二天就好像只是一个简单的擦伤似的,太不可思议了,我说:“怎么可能?” 她说:“怎么不可能?” 眼见为实,我也只得承认:“好吧,你叫我干嘛?” 李婉娇看了看外面,她妈妈没注意,她压低声音跟我来了一句:“我要出去!” “出呗” “你小点声!”李婉娇瞪了我一眼:“让我妈听见我就出不去了” 我回头看了看她妈妈:“你就多住几天嘛,伤的不轻” 李婉娇撇撇嘴:“我怕我一出院就被我妈和门口那四个给绑回去了,所以才叫你来” “干嘛不叫苑辰,我能帮你啥呀?” “嘘!”李婉娇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一个纸:“照着上面东西买,苑辰不行,他要来了基本和我是一个结局,还有,今晚来看我的时候偷偷给我带来,你们在门口接我” “你行吗?伤那么重!” “没问题,我会法术,施咒了,要不能这么快?” 我半信半疑,收好纸条和她谈关于被刺一事,张思涵还是没有找到,但张思涵的目标是死,所以怕她受伤不安全,希望她还是呆在医院一段时间。 李婉娇翻着白眼:“谁告诉你张思涵刺的我?”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李婉娇回我。 我大吃一惊:“还有外人?你看见对方了?我也被袭击了,在闻见你血腥味后我去找你的路上” “后来呢?” “后来我那只黑猫跳上去挠他了,他就跑了”我回:“可是马伯伯他们没找着人” “找得到才怪”李婉娇自言自语来了一句。 我刚想问问是谁,外面门响,只见门外进来一人。 在病房里还戴着个大墨镜,这是李婉娇的爸爸,昨晚那么晚了也戴着墨镜,给我印象很深。 我问李婉娇:“你爸爸为什么老戴着墨镜呀?装酷?” “我爸天生阴阳眼,那墨镜是特制的,戴上就看不见鬼了,所以我爸从来不摘的”李婉娇说。 我总算知道我昨晚在这里时一直觉得阴森森有眼睛看我的真相了,自从她爸爸进屋之后,那种感觉又来了,我在想,他透过厚厚的镜片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告别李婉娇又看了看我爸爸,他正吃饭,挺正常,却透着不正常,按说这种情况下回来的人应该不正常才对的吧? 从医院出来开始采购李婉娇要的东西,都是我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她居然要攀岩绳和飞爪,还要安全扣,我一边买一边琢磨:她这是想从六楼窗户出逃啊! 我自己没有车,坐公交来回倒车,一趟东西买下来时间都已经快六点了。 打过电话问苑辰他们想吃点什么,电话那头听着苑辰很慌张。 “你在干嘛?” “快回来!元旦和花姑娘被人下毒现在在宠物医院呢”苑辰快速地报了地址。 “麻痹!”我不由骂了一句脏话。 还好还好赶到的时候元旦正耷拉着耳朵爬地上郁闷,花姑娘在里面洗胃,大夫说没什么大事。 苑辰告诉我元旦来回几次咬他的裤腿,他跟出来之后发现花姑娘躺树底下一动不动。 花姑娘身边是它们常吃的罐头。 苑辰知道不好,抱着它们俩就冲宠物医院来了,现在看来元旦没吃,家花姑娘自己中毒了,中的什么毒正在等化验结果。 “会不会是张思涵?”我安抚元旦,一个劲摸它的脑袋,同时张嘴问道:“她没弄死我爸就来毒我的猫狗?” “不清楚”苑辰说道:“动物就是动物啊,通灵也不代表聪明,你看看就知道吃!” 万幸我们花姑娘只是轻微中毒,不一会儿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是一种现在的老鼠药,但不是鼠毒强,大夫也后怕:“是普通老鼠药,这种药毒性弱,如果是鼠毒强就回天无力了” 我们都放下心来,把狗和猫留在宠物医院观察,接下来的事情就得去把李婉娇接出来了。 我进去假装探望,硕大的包包里装着李婉娇要的东西,她看上去又好了很多,只是装着不能下地的模样,她跟我约定十一点半在医院西门口等她,其他不用做。 我们就等到十一点半,十一点半准时,李婉娇的身影还真出现了,大老远就喊:“启动车子开溜!” 她快速跑进车里,紧张兮兮看着身后:“快跑!” 老苑早准备好了:“往哪去?” “去我那”苑辰说 我回头看了看果然得跑,已经有人追了出来。 李婉娇哈哈大笑,朝我笔画击掌的姿势:“成功” 她说:“我爸那个点会上厕所,我让我姥姥给我妈打电话,让护工去打水,就这么几分钟时间啊,好刺激哈哈哈” 我爸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的车开的飞快,绕了几圈很快才甩掉后面的车回到苑辰的单身公寓。 门被打开之后吓了我一跳,夏洛师父尴尬地站在门后,距离他很远的沙发上坐着一脸怒气的王岚依,已经梳洗打扮好了,正吸着烟翘着腿呢。 夏洛师父看见苑辰连连吐气:“哎呦,可算回来的,我都快疯了!” 我探进去一瞧,嗯,搁我,我也疯。 王岚依把苑辰家给砸了,大的电视电脑小的杯子烟灰缸,碎玻璃啊水啊纸屑什么的铺了一地,所以夏洛师父躲在最远的门后心惊胆战的看着她撒泼。 苑辰瞅了一眼,嘀咕了一句:“我头疼” 我看了看李婉娇,人是她弄来的,还把人家差点整死,我就跟她说:“要不你躲我家去吧?” 李婉娇此时站在最后,不太清楚状况,一个劲往前凑,还一边问:“怎么了?” 凑过去发现了状况立马火了,一下子窜了过去,劈头盖脸给了正在沙发抽烟的王岚依一巴掌。 猛的像个母夜叉! 我嘴巴o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心说,这回可怎么收场! 站在我前面的苑辰也是,虽不及我这样惊讶,他自己也蛮震撼的,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老苑,他平日被李婉娇欺负惨了,只淡定地说道:“醒来还不赶紧跑,还等着她回来收拾你啊,这回想跑都跑不了了” 起初王岚依不甘示弱想打回来,可一抬头看看凶神恶煞的是李婉娇,他眼里立刻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来了,但随后看见了我们的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活动,或许是面子下不来台,她居然站起来跟李婉娇理论,刚说了个我字,就被李婉娇一巴掌给扇灭了:“我什么我?睡我男人也就算了,你还敢使阴招下蛊,信不信我今天就废了你?” 王岚依也顾不得和他打架了,扭脸看着苑辰,苑辰也是于心不忍便拉开了李婉娇,一边让王岚依离开:“你走吧,咱俩也算扯平了,之前告诉你我有未婚妻是真的” 王岚依挨打又受折磨哪能就此罢休,一看苑辰拦着,她便叫嚣着要报警,告李婉娇非法拘禁。 李婉娇斜眼看着她:“报警啊,随便,我只是告诉你,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一百次,现在东华,我还是地头蛇的,你随便告” 显然李婉娇说的这几句话打中了她的七寸,可能是想到了这几个可怕的夜晚,她抓起包来看了看李婉娇:“我走,这事儿没完!” 王岚依摔摔打打离开了,李婉娇看着屋里这一地,自言自语:“她还挺有勇气的哈,敢砸!” 夏洛师父接道:“她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说苑辰家,没提你,她砸的差不多了才看见你的照片,然后就停手了,还没问你是谁,你们就回来了” “怪不得呢”李婉娇笑了:“我说她哪里来的胆子!” 我问:“你真不怕她报警啊?” 李婉娇莞尔一笑:“报去呗,她走进来的走出去的,自己请的假,身上没有伤,我拘禁她什么呀?有没劫财劫色是吧” 想想也是,报警说魂魄被烤了七天?准被派出所普通民警撵出来。 一天一夜,李婉娇的伤仅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好像从未受伤似的,苑辰他们都不奇怪,我估摸着真是有诀窍。 李婉娇给她妈妈打电话,告诉她们自己跑了,他们哪来的回哪去,那头传来一阵咆哮。 而苑辰不大放心我爸爸,他说张思涵怎么可能就这么把我爸还给我们,这其中一点有什么阴谋,这一点我也认同,所以准备拿阴阳镜再次去看看。 李婉娇不同意苑辰露面,理由很简单,同一所医院很容易被她父母盯上,包括我也是,但我是外人,直接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没办法,苑辰不一样,一旦露面一定会被盯的死死的,到时候李婉娇就被发现了。 我们正商量呢,我妈电话打了进来。 妈妈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她说:“溪溪,你爸爸不对劲啊” “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突然会有一股臭味传来呢?”我妈小心翼翼地说道:“特别臭的感觉” “医生怎么说?”我问 “还没找医生呢”我妈的声音依旧压的很低:“而且你爸爸也不吃饭也不说话,直勾勾看着我,怪渗人的,你办完事了吗?回来吧!” “好”我答。 挂了电话我就觉得特别内疚,事多并不能成为我不孝的理由,爸爸这事你什么都重要,我放下一切,回头跟他们告别,顺便让苑辰代我去照顾猫狗。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李婉娇给她妈打的电话起了作用,医院并没有因为病人走失而乱起来,我径直到了我爸病房。 病房灯照的人也惨白。 一共四张病床,我爸爸靠着窗户坐着,我妈坐在他对面椅子上,俩人就这么看着,很诡异的感觉。 其他病人和家属都鼾声如雷。 我妈把我引向一个固定位置,低声细语:“闻闻是不是?” 我站了一会儿,等窗户有风的时候的确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 我皱眉想了想着这味道,回头就看见消瘦的我爸直勾勾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心里一酸,不由走过去狠狠抱了抱他。 抱住我爸的时候感觉他颤抖着,似乎并不是傻了,而是无法说话! “爸爸!” “爸爸” 他不回答我,只是眼睛盯着我看,深情似海。 现在距离救出我爸就快24小时了,我爸的表现让人恐惧,于是我按了呼叫器。 很快护士来了,我们推着我爸再次去做检查。 几个小时以后,专家上班了,结果也出来了。 这一检查让专家也惊呆了。 我爸的内脏竟有阴影,而且从x光来看,有无数医生们没有见过的阴影。 有医生让我们立刻转院,去北京,去大医院复查找专家。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返聘专家摇摇头:“别折腾了,回去想去哪去哪,想吃啥吃啥,唉也吃不下了,准备后事吧!” 晴天霹雳! 二丫头 - 纸扎人 - 月若素 医院给我爸下了死刑通知单,这事是医生特意把我妈支出去跟我说的,专家说以他几十年的经验,我爸内脏已经腐烂,并且在一点点的扩大。 “您的意思是我爸没几天活头了?”我忍着悲痛问道问。 那专家抬了抬眼睛点点头:“我看也就十天半个月?!” 我一阵眩晕,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办公室,恍惚中,我妈问我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我才回神。 假装接电话逃开我妈的追问,我跑厕所里眼泪直掉,心里难受啊,我爸出事,我还可能也活不了,剩下我妈,更是要了她的命,活着比死都难受,这可怎么好? 到现在,别说报仇了,我的心就在想怎么能让我爸爸好好活下去。 想来想去前程也是灰暗的,自己也知道,张思涵搭上了她的全家,她会放过我? 当天医院就不要我们了,非撵我们出院,求谁也没用。 我决定放下一切,先陪我爸几天。 第二天一早接到苑辰电话,他告诉我接猫狗回家发现院子里又多了一些不明来历的肉和火腿,这是誓要把我家祸害的没有活物啊! 苑辰决定把猫狗带回公寓去,他那里保安看的比较严。 “我家不是有监控嘛你看看啊,这几天我都没回去”我说。 “好,我忘了” 苑辰说完挂了电话。 我这头爸爸行动就是有些僵硬,依旧不吃饭不说话,没事了就直愣愣坐沙发上发呆。 表面看不出他的变化,我只是觉得屋子里气味越来越重了。 我妈急着给我爸做吃的,想尽办法,干的不吃就浓稀粥,稀粥不吃,我们正在厨房哒哒哒的打果汁呢。 苑辰电话又来了:“我告诉你啊,别给你爸弄吃的,谁都别喝” “啊,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刚刚我把你跟我说的你爸爸的情况告诉我师父了,他答应我去泰国一趟,但让我告诉你不要给你爸爸吃东西包括喝水” “好” “那行,有事随时叫我” “好,对了,监控看了吗?”要挂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 “呃!那啥,回头见面说吧,我开着车呢”苑辰说完把电话就给挂掉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跑厨房让我妈停下手里的动作,把苑辰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她。 我妈大滴大滴的泪珠儿滚落,捂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为的不让我爸听见,许久才平静下来,颤声说道:“我知道你爸爸中年有个大劫,可没想到这么早!我记得说是在六十六啊,六十六他体内的纯阳开始外溢,到六十防范都时不晚,怎么会提前?怎么会呢?” 我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必须告诉我妈妈我的情况了,于是拉着我妈坐下,把这一切起因跟我妈详细说了。 我妈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不时瞟我爸爸一眼。 一直到我最后说完,我妈几步走过来,我以为她会扇我,但她却紧紧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到她很用力,用力到浑身战栗,许久才松开,故作轻松地擦干眼泪:“闺女,你快跑吧,让苑辰带上你,能跑多远跑多远!我心疼的差点窒息,都这时候了,我妈不但没有怪我一句,还让我逃命,可她不知道,我的命已经不由我自己了。 她回头看看我爸,平静下来:“闺女,你爸爸不会怪你的,天下哪家父母都愿意保护儿女,只是明明的事就烂在肚子里吧,用今生好好弥补你大舅和大舅母就好,你跑出去好好照顾自己,别给妈妈打电话,别让妈妈知道你在哪,省的被人家下套套了去” 我的妈妈,明明都那么悲痛了,却强忍轻松,我的泪就不争气的掉,抿着嘴:万万不能让她知道我也是将死之人! 当然我没有答应我妈,我搬出苑辰和苑辰的师父以及夏洛师父,告诉我妈很快就会解决这些问题。 精明如我妈,她能单凭我口说? 苦劝半天我不听,恐吓半天我也无动于衷,最后我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决定了吧,嫁给你爸爸,妈妈也是有这方面准备的” 妈妈把爸爸推到阳台上,我们一家三口看着窗外,妈妈便给我讲述她年轻的时候遇到我爸,俩人的事情遭到我爷爷的反对,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来自山村被爷爷奶奶看不起,一直到最后俩人死活不分开,我奶奶才把我妈叫出去深谈了一次,就是关于我们这个家,关于妈妈将来要面对的问题。 妈妈看了看爸爸,说道:“我以为你爷爷奶奶为了拆散我们俩编的谎言,但后来……”妈妈有些哽咽:“爷爷奶奶一直叫你二丫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妈妈也一直没说,其实你上面死过一个姐姐,妈妈怀你的时候知道了厉害,为了你能活下来,妈妈就没有出过你爷爷奶奶的大院,生下来后爷爷奶奶把你留在他们身边,费尽心思保你周全” 在我妈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才知道我能活过18岁是多么的不容易。 爷爷以及一代恩怨一直延续,直到爷爷奶奶结合生下我爸居然是纯阳之体,成年之前恶鬼不近身,我爸爸这才可以不继承铺子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本来以为我家就这么后代可以普通生活了,谁知道我爸自己没事,后代却依然延续了我苏家的血脉,爷爷奶奶当初是想给爸爸找一个和爸爸体质一样的纯阳之体女子做妻子,妈妈不是。 怀我姐的时候妈妈终于知道了厉害,恶鬼缠身,厉魂索命,尽管我爷爷奶奶已经采取措施了,可是当时妈妈不配合,导致我姐在娘胎里损命,后来怀我的时候遵照爷爷奶奶的指示,一步都没出过大院,爷爷烧纸扎人,一天一个,从怀孕到出生,为了避免意外,叫我二丫头,意思是上面还有一个,索命别索我的命。 如此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到成年。 妈妈说:“其实你爷爷奶奶死去,并不是他们正常的寿数,为了你,也折寿了!” 出现第二个死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妈把我的出生名字来历说了个清楚,妈妈说她和爸爸不会怪我,只希望我平安,最后妈妈说道:“你回大院去,你爷奶卧室的小房柜子里有一件裹尸布,那是为你爸爸准备的,据说穿上鬼魂就感觉不到你的生命气息,那样或许会以为你死了呢” 我心里说:我早就没有生命气息了,但还是点头答应,让我妈落一个心安也好。【风云阅读网.】 我妈非让我当时就去,说家里下午回来保姆,不用我C心。 正好宋思仁在问我他托付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去,他很着急的样子。 于是我决定先去找那个叫雅楠的女孩子,我没有给苑辰打电话,现在我不想再连累别人了。 根据宋思仁给我的地址很快找到一家规模不是很大的麻辣烫店。 我去的时候不是饭点,麻辣烫店里没有客人,几张椅子搭成的简易“床”上睡着人,店里飘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我一进门,突然沉睡着的鬼佛说了一句:鬼气! “什么?”我没听明白,太阳斜斜地照进来,屋子里很温暖,没有什么Y气啊。 鬼佛说:“是死人的味道” 我连忙掀开盖着服务生的报纸,那服务生猛然坐起来,迷楞了一下:“您好?有什么事吗?” 吓我一跳,我以为他死了,就这时候,确实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气味随着门摆动飘了过来,和店里这股馊霉味道不太一样。 我连忙回神:“我找雅楠” “都是找雅楠的”他嘟囔了一句:“雅楠刚刚被一个女的叫走了,刚走” “完了!”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马上问道:“她朝哪边走了?” 服务生摇摇头,我也顾不上什么了,反身追了出去。 外面一切正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不出任何迹象,我闭着眼睛感受周围,想从嘈杂的声音里听出一点端倪,可惜失败了。 我再次返回饭店,问他什么样的女人,那服务生谁:“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大大的眼睛,我想偷拍一张照片来着怕她骂我变态就没敢” 漂亮的女生肯定不是张思涵,我侥幸地想着可能是别的朋友碰巧来找她。 我问服务生要电话,可是服务生说雅楠没有电话。 “这年代怎么能没有电话?”我问 “有个机子,平时没事玩玩游戏没按电话卡”他解释了一下。 “微信呢?扣扣呢?总能联系吧?” “大姐?那也用网络吧?” 我叹了口气:“好吧,那我等等她吧” 服务生拉了一把椅子给我:“要不坐着等吧” 我刚要坐,鬼佛又来了一句:“不对,刚刚那鬼气肯定是找她的人带的,一定出事了!” 我正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的时候,服务生突然朝门外喊道:“雅楠,又有人来找你了” 一抬头,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出现在门口,我看她脸上红红的,感觉情绪有点不稳似的。 她圆脸,白皙的脸上有很多雀斑,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穿着一身红红的略带唐风的衣服,一看就知道这种劣质品是服务员的工作服,她脸上带着惊讶,惊讶中略带着点惊恐,低低问道:“你是?” 我把她拉到一边告诉她是宋思仁让我来的。 她还挺意外,同时也松了口气:“他?他干嘛不自己来?”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她,耳边传来鬼佛的声音:“鬼气是她身上的!” 我一惊,忍不住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温的,呼吸匀称的,再试试脉搏,也有。 她挺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门口有人进出,一阵清风吹来,那股气味飘过来,比之前明显很多。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鬼佛和我一样,她说:“和你爸爸的味道一样,只不过她不明显你爸爸已经很明显了!” 对了,我就是意识到这气味和我爸爸是一样的,只不过淡了很多。 “你认识张思涵吗?”我张口问道。 她摇摇头,一脸茫然。 我说:“刚刚谁找你?” 她还是摇摇头:“我不认识的一个女的”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找你干嘛?” 她把手臂抬起来给我看:“刚才把我叫出去,我问她是谁,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扎了我一针!” 我一看,可不是,那手臂上面有一个针眼,还有红色出血点呢。 “你赶快辞职,指不定这给你扎了什么呢!”我急着说道:“宋思仁让我带你走” “可是去哪?而且我这月工资没领,我们还压了半个月工资,除非提前辞职,否则这钱不给我的” 我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急了,让她给我指引经理办公桌,进去就把工资给要出来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敢黑打工人的钱。 于是雅楠也就跟着我回我们家饭店去了,路上给我形容了一下叫她那女的的模样,漂亮,年轻。 至于宋思仁,雅楠说几个人经常来麻辣烫店里吃饭,慢慢有了接触。 “你们在恋爱吗?” “不算吧,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带走呢?”她反问我。 我喃喃细语:“可能晚了” 鬼佛接茬:“是晚了,不信你回去看看你爸爸,一准有针眼,这是要把她也变成你爸爸那样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此时还是很健康正常的女孩子,无法想象将来会怎么样,也许就几天时间就不好起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问,并不是好奇,是我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正在这时候,马伯伯给我打来电话。 他若给我打电话就一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我心里忐忑接起电话来. 马伯伯在电话那头说出现了一个疑似何雷的人! 何雷,我们学校校草,他是死在我跟前的! 马伯伯让我过去认人,我松了口气:“是尸体吗?” “不是,是人,和宋思仁一样的活动的人!”马伯伯回我。 鬼佛说:“世界要变了,我也要跟上了!” (本章完) 鬼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带着雅楠往回返,先把她交给春雨,春雨已经是服务员领班了,我特意告诉春雨这孩子可能也是那方面的人,让他一定要盯紧了,春雨这孩子也是信誓旦旦:“你放心姐,有我春雨在,绝对不会出差错” 我信得过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他沉稳很多。 我这边刚嘱咐好了春雨准备离开,门口马伯伯已经到了,带着模糊的几张照片让我辨认那里的人是不是何雷。 照片环境仿佛是在垃圾堆似的,只有一个人的背影和侧身。 我接触何雷不多,但这种事也只能找我认了。 从侧脸看的确是何雷的轮廓,只看他背着一个破烂的黑色袋子在垃圾堆上翻着。 很难想象曾经那么干净清爽的何雷会和眼前照片里的人重合。 “他在干嘛?捡垃圾卖钱?”看了半天,我也没看明白何雷在做什么。 马伯伯说:“两天前在这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经过勘察这垃圾堆是抛尸地点,他们从监控想查一查抛尸人的线索,结果查到了他” “尸体是什么人?”我又问。 “很有可能是一个吸~毒者”马伯伯斟酌了一下词:“只是还没确认身份呢,正在查找尸源” 我听着不太懂:“可能?” “嗯,那死者身上有很多针眼,像是注射吸~毒的” 针眼俩字刺激了我,我马上给妈妈打电话问她在爸爸找到之后还没治疗之前身体上是否有针眼,得到妈妈肯定的回答,而且不止一个。 结合雅楠的事情,我立刻跟马伯伯回道:“很可能这是张思涵的一个受害者” 我把我爸爸和雅楠的事情原本告诉了马伯伯。 这回雅楠也别在我家饭店了,直接被马伯伯带走回了灵异组。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灵异组里还关着一个宋思仁,俩人可能会对这事有大的帮助。 很快,事实也正是实马伯伯的想法。 雅楠出现在宋思仁面前的时候,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真的履行答应他的事情。 片刻之后告诉了我们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首先雅楠,这个女孩是鬼历程出生的,身体自带招鬼风,宋思仁曾经在的那个组织看上她了,。 宋思仁也是被那个组织看上才被杀的,他死了已经八年,最近这几年才开始恢复意识,有了分辨能力,之前一直在鬼市为“主人”抓魂魄,有了意识之后脱离了那个组织躲了起来,因为他开始被这个组织追杀。 结果在追杀的过程中得知这姑娘将要被杀,宋思仁本着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年被杀的心态接触的这个女孩,时间久了渐渐想救她一命。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曾经?你是说现在你在的这里和曾经是两个组织?” 宋思仁说是,他曾经那个组织杀人取魂,抓魂换魂,现在这个组织,确切的说算不上组织,就是几个人而已。 “我骗了你们,我们都是逃离了那个组织的人,领头人是一个黑衣鬼人” “鬼人?” “就是和我一样,不人不鬼的人”他回 “我爸爸是怎么回事?” “听人指挥,我并不想参与,我知道你后面有我惹不起的人,但她们拿雅楠威胁我”宋思仁说道:“你爸爸的事情也不光是你和张思涵的私仇,她没有那么大能耐” “啊?还有什么?” “是因为你们家,你们苏家,他们想看看你爸爸身体有没有可取之处!而且我发现这边也盯上雅楠了,所以才让你去救她的” 我惭愧,雅楠已经被下了药了!只是我们说。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里面有张思涵的参与,其他认识的有韩语文,有**,别的不认识” “那那天你说的跳楼事件?” “那真是她们造成的” 马伯伯更关心怎么死的。 宋思仁解开了这个迷:死者都被实施了摄魂术,这是慢慢渗透进去的,这种摄魂术有一个诱发因素,就是被喊全名! 何雷是被我喊了全名突然跳楼的。 “如果没有楼呢?”我问 “那条件就不成立,就死不了呗,等着下一个条件成熟的时候再去死”宋思仁如是说。 可是如何实施摄魂术,他一点不知道,因为他加入这边是为了避难。 宋思仁同时说道:“可是和我一起死的那些人,并没有恢复思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来大概跟当初给我招魂的老爷爷,就是你爷爷有关吧” “对了,这边只要尸体不要魂魄,那边魂魄要的多,尸体也要,但是少很多” “两边会火拼吗?”马伯伯说道:“如果会,那就容易了,联系鬼差们,一网打尽” 我看了看宋思仁,他明白我什么意思,于是回道:“鬼差管不了,除非大个的来,问题是大个的顾不上” 马伯伯知道是实话,跟这边一样,马伯伯以及手下的人根本管不了,上边人不可能管这事。 我问他知不知道人被扎针,他说不知道,在那边,他负责抓人,抓到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宋思仁也算比较老实了,他被安置在一个二十平米的房间,房间上方四个角是监控,下方四个角是符咒,马伯伯用研制最先进的鬼魂探测仪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这里,另外还有二十四小时的安保 我问马伯伯至于吗,他说他认为宋思仁是破获这起案件的关键,一定有收获。 雅楠被安放在另一个和宋思仁一样的房间,监控器随时观察她的动向。 因为她很有可能会慢慢变成我爸爸那样! 做完这一切从灵异组出来天都黑了。 我和马伯伯并肩出来,刚站在马路边上等车,我就感觉红绿灯口转弯过来一辆车,车里司机肩膀上压着两条惨白的胳膊。 我拉着马伯伯往后退,刚退开一米,那辆绿色的出租车一下子就冲过来撞在我们俩站着的地方。 马伯伯愣了一下,我则快速过去将那魂魄扣住。 结果发现我扣住的是司机的魂魄,那惨白的胳膊顺着下水道口跑了! 背叛 - 纸扎人 - 月若素 私宅里面确实精致,就连走廊都是原色木头铺成的,里面大概有数百间单间房子,现在都亮着柔黄色的灯,照耀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收在眼底。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蒲团。 桌上有文房四宝和茶杯茶壶。 我们按照顺序每人分得一间,里面干净的像是被水冲刷过一样,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我带着元旦倒也没有被分开,我们一致被分在挨着的房间里,我以为会有人告诉我们什么什么的,结果却没有。 这一夜,我们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假意去泉水哪儿泡长寿浴,实际上就是在观察安保人员的情况。 次日上午我们去了寿星庙,算是见识了这里的庙会,其实就是一间特别大的庙宇,供奉寿星佬,不知道是不是开庙的缘故,香火极其旺盛,寿星庙外面是山峦的顶端,整个成了一望无际的空中草原的模样,商贩们便在这美丽的山顶平原开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从寿星庙的集市出去才有着四通八达的交通,虽然依旧是山路小路,但是是可以进汽车的路了。 我也知道为什么三藏兄非要我们翻山越岭过来了。 因为山的另一边居然是一望无际的大河,若是绕路,可能赶过来了,这里也闭市了。 中午下山便吃到了传说中的素斋。 如我们这种已经排上队入住在宅子里的人在饭厅也是有排号的,另一面是没有排号的散座。 跟农村吃流水席差不多的流程,但是那席面要好到爆,正如王晗所说,素斋比我们家厨师做的不知道要多少倍。 我们决定第二天中午下手。 因为我们发现吃饭的时候安保人员也在吃饭,而且对我们这群信徒没有多少防范。 地图上画着雪蟾的屋子其实就在饭厅的对面,泉水池的前面,这几天人多的厉害,但是只有雪蟾的那个屋子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信徒止步 “这样啊,你们先撤到寿星庙去,咱们从寿星庙东边下山,我看见那边有火车,咱们可以选择坐车出逃”林丹泽说道。 我们都点点头 “决定了吗?”林丹泽又问我们。 我们看着他,都点点头:“决定吧,不然夏洛会出问题的” 林丹泽看着王晗:“你走吧,不连累你的” 王晗乐了:“不连累也是我带路的,算了,我再送你们一程吧,挺刺激的” 李婉娇无所谓,跟着苑辰就好。 苑辰担心林丹泽:“老林,你一警察,像话吗?不然你别参与了?” 林丹泽坚定地摇摇头:“放心吧,我没事儿的” 于是,我们定好了由王晗和林丹泽去偷雪蟾,我们一干人撤在看见他们俩顺利出来之后一起溜走。 时间就选在吃饭的中午。 貌似我们选的这个中午不是很理智,因为刚刚上菜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特殊的人物。 此人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黑超遮面,拄着一根文明棍,一身藏蓝色的唐装,稳稳坐在最上面的看台之上。 那看台正对着这个露天的大饭厅,下面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宅子里的安保人员有好几个都围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因为他带着墨镜所以我不能准确判断他的年龄,之上隐隐觉得这个人就是这家宅子的主人! 我对身边的苑辰说道:“要不要打电话停止行动?” 苑辰也看着那老头,慢慢摇摇头:“不行,别冒失,现在打电话一是可能迟了,二是可能会惊动了里面的保安” 我的心开始剧烈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对。 正着急上火呢,夏洛拍拍我的肩膀,我看她的眼神在示意我看远处。 自己林丹泽和王晗俩人一前一后从那边的宅子绕出来了。 两人直接奔大门而去,这是我们约定得手的信号。 苑辰给我点点头:“咱撤” 于是我们几个开始往外走。 苑辰抱着花姑娘打头,我带着元旦和夏洛随后,我们身后跟着李婉娇。 因为进出都是来这里吃饭和吃过饭的人,所以对于我们的离去是没有人注意的。 临到门口,我突然发现身后的李婉娇似乎没有跟出来! 我吃了一惊,立刻对苑辰说道:“李婉娇没有跟来!” 苑辰回头看了一眼,神色突然一变道:“快走!!要不好!” 说着,他加快脚步朝林丹泽飞奔而去。 我不敢说什么,只觉得身后突然杂乱起来,跑了几步回头想看看李婉娇。 这一看,我也惊了,因为李婉娇此时正站在那个看似主人的男人身边,正指着我们说着什么。 看那样子,必不是刚刚认识的。 而保安们已经蜂拥而至追了过来! “靠!!”苑辰骂了一句:“快跑!!” 我来不及思考李婉娇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也来不及理三藏兄是否是为我们设了圈套,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跑! 由于吃饭出入的人多,保安们又没有提前得到消息,所以稍微慢了半步,就这半步让我们和林丹泽王晗顺利会和。 苑辰喊着:“不要按图上的路跑,一定有埋伏” 俩人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王晗招手道:“跟着我走” 说着窜入了深山老林里:“走这边,这边有路” 我们算是慌不择路了,跟着王晗一股脑跳了下去。 下面茂密的草丛,我们跳下去如同滑草一样笔直滑了下去,王晗打头,元旦断后,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也不知道路对不对,反正窜着窜着便进入了更深的山里。 这里植被茂盛,树木参天,抬头只见被树叶遮挡的天空只见被遮挡的点点蓝天和点点阳光, 连方向都无法分辨。 还好,早有准备,我们带着大多数的行李,否则跌入这里,或许半辈子也出不去了。 真凶浮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是难过,我更难过的是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夏洛是不是被控制了?” “他是不是有苦衷?” 李婉娇拉我坐沙发上,不知道算不算安慰我:“苏晓溪啊,若不是我知道你生命气息奄奄一息的话,我是不会和你轻易和解的” 我诧异地看着她:“是啊” “还不是因为他”李婉娇把声音压低,以免卫生间洗头的苑辰听见,她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扮演这善解人意贤妻良母啊?” “不是真心啊”我撇撇嘴“那就是同情咯!” “狗屁同情”李婉娇嘴角稍稍上扬,再次压低声音:“我是为了留在他身边,以免你有个好歹的时候他悲痛欲绝再殉情而去!” “我?”我指着自己:“你说他和我?哈哈哈” “你别乐”李婉娇认真了:“他对你动心了是真的” 我依旧觉得扯,苑辰那德行,吊儿郎当的,别说我了,他能对谁动心啊。 李婉娇说:“我也是在他这次被下蛊后察觉的” 我猛然惊道:“你是说王岚依的蛊毒发作是因为苑辰对我动心了?” 李婉娇一副就是的表情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怎么可能?不是,你弄错了!” 李婉娇过来俩手把我按沙发上,拉长声音:“放心,这事从林丹泽一死就算划上句号了,我知道你们俩不可能了,更何况你也快死了” 我无言以对,不过依然不信,我只能说自己曾经对苑辰产生过那么一丝情愫,但这一点点的情愫随着林丹泽死去也已经消失殆尽了,苑辰他从来不知道。 不一会儿苑辰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我就开始了我来的目的:“苑辰,我家有个裹尸布你知道不?” “不知道啊”苑辰把毛巾裹在头上使劲揉:“你家法宝挺多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惦记你呢” 李婉娇特别敏感地看了我一眼,我也笑了一下,心说苑辰本来就是冲着阴阳镜来的,我早知道没什么啊。 我问苑辰:“幕后人跟我爷爷认识,老搭档了是不是?” “对就是他”苑辰说道:“我不告诉你,一是没有证据确凿,二是怕你一时冲动也斗不过他” “我现在已经冲动不起来了,两伙都冲着我来了,一个毁了我爷爷,一个毁了我爸爸,即便现在都知道了。。。”我想了想:“我要去杀他!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你看,说你冲动你就来了”苑辰颇为感慨地摇摇头:“怕你知道了去报复,你别看他上岁数了,那可是第三条魂魄养起来的,我正查他的来历,恐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怎么会这样?” 苑辰摇头晃脑地回我:“就是这样啊,你家要不是祖传的干这个,你就和外面普通人一样,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一次灵异事件,身边就算有人自杀有人意外,也不会联系到幕后有人收集魂魄,对不对?” 想想我那些同学,觉得有道理。 “所以”苑辰说道:“就是这样,有些东西能存在千年,并且一直在壮大,想消灭几乎不可能,得等待契机” 我点点头,却半点没听进去:“嗯,我去杀了他!” 李婉娇和苑辰互相看了看,叹了口气。 告别了他们俩,谢绝了他俩的好意相送,我自己漫无目的地瞎走,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殡仪馆门口。 门口聚着一些人,或嚎啕大哭的,或悲恸低泣的,这个地方,太晦气。 我站在这群人中间一点不显眼,加上表情木然,没有人顾得上问我是谁。 殡仪馆的门房开着门,里面摆在一些为死者烧的东西。 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 一身黑衣裹着他的身体,头发花白,肤色古铜,他吸着一个现代人很少见的铜把玉嘴的烟袋锅子,烟杆上吊着一个装烟丝的大红口袋晃啊晃,我觉得像个吊死鬼。 这样的人要用什么方法杀死才能一击致命并且魂魄要在片刻散去? 最好的答案是枪,可惜这个可能性太低,马伯伯他们虽然是灵异组的但是警察就是警察,他们会偷袭但不会杀人,而且他们讲究证据,苑辰说了,没有证据! 刀吗? 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去接近他。 对,门卫和我爷爷特别好的门卫蔡爷爷,他才是那个幕后人。 我是在裹尸布丢了的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苑辰也说了,大部分人不了解这一行,要裹尸布干嘛? 阴阳镜,爷爷曾经告诉我有两个,蔡爷爷也有一个,可是这么久了,我自己都从手札和苑辰,树葬人那里得知消息了,阴阳镜只有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让爷爷越过手札而相信他们俩当兵的时候得到的一人一个阴阳镜! 我想大概当初爷爷对阴阳镜不感冒根本不知道自己箱子里的这不起眼的东西是什么,蔡爷爷又不会操作,所以制造机会谎称一人一个,一是为了观察爷爷真的怎么操作,二是为了以后拥有了名正言顺。 我看着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蔡爷爷,心里怀疑:他体内是他自己吗?还是和倩倩一样被别的魂魄代替了? 不管了,我要去接近他试探试探。 “现在不要去” 一个声音回荡在耳边。 鬼佛突然说话了:“让你现在不要去,他体内的东西看上了你的这副身子板了,你一个人去就是自投罗网”鬼佛严厉地对我说道:“别说报仇了,下半辈子你就为它服役一直到死吧!” 我猛然站住脚步。 理智慢慢占据了头脑,是啊,我爸爸生死未卜,我妈妈状态不好,我家里还有一只猫一只狗呢! 我退到门口,就看见苑辰站在阳光里看着我:“回来啦?想通啦”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不放心怕你送死啊”苑辰轻描淡写道却特别真诚地回我:“先把你爸爸妈妈照顾好,这事儿啊,急不得,不过也快了,我跟你保证!” 回头,殡仪馆笼罩在一片黑霾里,特别阴沉。 棺材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把我拽回车里,李婉娇坐在驾驶座位上听着耳机摇头晃脑的哼歌。 我们俩上车,她回过头来说我:“你彪啊?告诉你了你还来,咋不去杀人啊?牛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 “娇娇”苑辰低声呵斥道。 “好吧,我就是逗她玩玩嘛”李婉娇又笑道:“她已经这样了,开的起玩笑的” 这头苑辰说送我回去,随后计划一下看看蔡爷爷有什么致命弱点没有,最后再计划下手。 我说:“我怕等不及啊” 李婉娇说:“也许他死了你就能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酸酸的,于是我低声说了一句:“好了也不和你争!” “真的?” “一言九鼎”我回 苑辰不知道我们俩说啥,还问呢:“你俩打啥哑谜呢?” 李婉娇直接不理他,眉飞色舞地看着我:“姐们,你要去哪?我这就送你” 我想了想:“去灵异组,看看雅楠有什么变化” 雅楠的事情我早已和苑辰俩人说过了。 他俩都说好,早就想过去看看了。 因为我和苑辰也算他们半个自己人,所以进门的时候已经能通过人脸识别,不用再麻烦别人带我们进门了,我们直接去了雅楠所在的房间。 不同于宋思仁的关押,雅楠只不过是被监视居住而已。 我们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有俩灵异组的警察在守着。 “人怎么样?”我上来就问,完全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幸好对方认识我,回道:“三天水米没进,行啊?” 透过一大块玻璃,里面雅楠的房间一览无余,很是让人尴尬。 她站在墙角,穿着仍然是服务员那身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工作服,背对着我们,她的样子很焦躁。 我说:“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其中一个警察回我:“待会转过来你自己看,变化还是挺大的!” 我们静等了足有半小时,雅楠终于动了一下子。 随即开始缓慢地转动头部,然后是身子,动作十分怪异,关节像是僵住似的,似乎能听见咯咯的响声,等整个人转过来之后,眼睛居然是灰白色的!嘴唇是青色的,十分吓人。 我们仨人都吃惊不小:“怎么会这样?” “多久了?”我又问 警察回我:“一天一个样,你们还是看监控去吧”? 我们仨迫不及待跑去马伯伯办公室。? 好说歹说,最后李婉娇答应帮他们破案才让她也看视频。 头一天倒是没事,第二天早晨,她在睡觉一直不活动,唯一的女警小李进门去看她,然后监控画面出现了大批警察涌入,之后又逐渐退回去,马伯伯解释:“经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没起床,他们觉得不对劲小李进去看了看,人都硬了,然后大家叫了法医,人死在这算怎么回事啊!都进去一看,结果法医检查过后竟有心跳呼吸,只是身体僵硬了” 监控画面继续游走,快进了一天,终于,雅楠特别僵直地从床上起来 李婉娇站在我身后噔噔的跳了好几回:“什么情况?僵尸?” “起哄”苑辰说道 我发现他们俩关系好像又好了许多。 整整一天,雅楠真的像个僵尸一样,偶尔活动一下也是特别笨重。 接着一夜都是站着,一直到今天,症状开始缓解,身子虽然僵直,但是能看出来已经缓解了很多很多了。 “在逐渐恢复”苑辰轻轻说道。 马伯伯叹了口气:“唉在恢复” “不是好事啊”苑辰接道:“这看着跟宋思仁一样了啊!” “是啊”马伯伯附和道:“不过也不是太担心,看样子应该是实验刚成功,还没有大批量催化,但愿能在事态恶化前制止!” “我没有那么无私的心”我喏喏说道:“我就是想报仇,这两股都和我有仇” “谁?” “就宋思仁的前后两任老板”李婉娇说道。 马伯伯直愣愣看着我:“原来是这样啊!姚远先那边呢我们提你盯着报仇,张思涵呢,你得帮我们找” 我眨了眨眼:“姚远先又是什么鬼?” 马伯伯被我问愣了:“不是你仇人吗?” “啊??”我和苑辰都是一阵发愣:“他是干什么的?” “害死林丹泽的那水渠边的坟墓主人啊”马伯伯瞪着我俩看:“怎么?说的不是一路人啊,你还有哪个仇人?” 我和苑辰面面相觑,只把林丹泽的死归结给了张思涵,却忽略了最初夺去林丹泽两魂的墓室主人。 马伯伯还在等我回答,我连忙把殡仪馆蔡爷爷的事情告诉他。 “他!老蔡?!”马伯伯大有不信之意。 “认识?”苑辰马上问道。 马伯伯点点头:“经常打交道啊,感觉老实的可怜人,只是觉得胆子大,三更半夜起来跟着我们送尸体接死人的,却没往别处想,他行为也没有不妥之处,我还真没看出来” 说完,马伯伯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一边自言自语:“我得查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都从事什么职业呢,这事我微信告诉小牛就好了,殡仪馆的老蔡头!”。 大约半小时不到,反正很短的时间,一名黑色西装男工作人员带着一张带有照片的纸进来复命。 马伯伯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皱的了:“蜀县人无儿无女,今年年龄应该是63,这些都没问题,只是”马伯伯抬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怎么了?” 李婉娇半天没说话,此时一把把那张纸拽了过来低头看了看,不过她没什么表现,等苑辰看的时候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递给我:“你自己来看”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为什么都那么看着我了。 那张纸上的产业赫然印着一个地址:棺材铺,位于西大街949号。 之前我就说过,现在都改了骨灰盒,西大街的棺材铺就只有一家,那就是我们家纸扎铺子对面那家常年不开门,门口放着棺材的棺材铺 那是蔡爷爷的! 我吃惊的并不是棺材铺,而是我爷爷奶奶根本也不知道这铺子是他的! 契约原因 - 纸扎人 - 月若素 得知棺材铺竟是蔡爷爷家的,把我给震惊到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脑子里转的都是那棺材铺的样子,常年破烂不堪,长期不开门,起漆的红门口左右放着两个鲜红的棺材,长年累月放在门口也不怕偷了去,当然了也没人偷棺材。 在我的记忆里,那铺子真的就没有开过门,我一直以为是没有转出去的店面呢。 “我待会出去看看那棺材铺去”我心里这么想就不由自言自语说出来了。 几个人都觉得不妥,马伯伯直接拒绝了:“不能去,我们研究一下能不能利用宋思仁这里让两边人都露出马脚,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我就这么想的”苑辰马上接道:“现在敌暗我明,我们甚至不知道张思涵背后是什么样的势力在操纵,如果冒然行动和老蔡头起了冲突,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被张思涵一并收拾!” 他说的在理我也清楚,张思涵不会是最顶端的那个人,只是她背后是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但是,对方现在却握着一个我们的夏洛。 夏洛知道我们太多太多了! 马伯伯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这事还得再找宋思仁!” 宋思仁一直在灵异组,他也知道目前情况在这里很安全,况且他的雅楠也在这里,所以没有做出过反抗,宋思仁不同于人类,他不吃饭不喝水就能活着,不过我们再次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好,脸色灰白,呈死人状,眼圈一圈都是青黑色,像僵尸症状。 他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白气,跟冬天我们在室外呼吸差不多,但能感觉到他呼吸非常困难。 “怎么了?多久了?”马伯伯马上询问两名看守。 其中一名也是挺吃惊的回答:“就刚刚才出现的,之前一直不怎么活动,没有这样” “把门打开”马伯伯说道。 两名看守每人站在玻璃门两侧,立正姿势,一左一右分别按在玻璃门上,那淡蓝色的玻璃门便开始快速地成了透明色,玻璃上分别出现了一个人脸识别系统,语音提示他们点头和微笑之后通过,玻璃门迅速打开。 李婉娇惊讶道:“这是高科技啊!” 里面的宋思仁痛苦模样堪比电视里面吸~毒人毒瘾犯了的模样,只是他更像鬼,我不由问道:“难道我们猜错了,那是注射毒~品的针眼?” 宋思仁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他眼睛突然恢复了那么一刻,特别明亮了一下子。 包括马伯伯在内,我们几个人实际上都傻了,不知道咋回事。 马伯伯拉了拉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然后又问我们:“他这是怎么回事知道吗?” 苑辰李婉娇都摇头,我更不知道了。 只是大家都奇怪为什么宋思仁突然就盯住我看。 这时,鬼佛幽幽地冒出一句:“感觉他饿了” “不是不能吃饭吗?”我说 别人听不见鬼佛说话,以为我怎么了,突然自言自语。 苑辰明白,马上对着我:“怎么办?” 鬼佛对我说:“你把手伸过去让他咬两口!” “开什么玩笑!”我马上捂住,自己的胳膊“吃人肉啊?” 苑辰一把拽着我往宋思仁那拉,一边给我解释:“没事,不会真咬你,我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吃你身体里被鬼蝠从梧桐树叶子里带来的那些阴魂。” 我半信半疑,不过也已经由不得自己了,见苑辰一个人拉我有点费劲,李婉娇也过来帮忙,帮他拉我另一只胳膊,还问:“你刚才跟谁说话?肯定不是自言自语吧?” 说话间我就被他们俩强按到了宋思仁跟前,苑辰对他说道:“给” 宋思仁迫不及待嘴附在我右手脉搏一厘米左右的距离,我能感觉到他嘴里流出的寒气。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只听耳边李婉娇咋咋呼呼:“哎!他把她从青龙坟带在身上的邪气吸入去了呀?” 时间不长,宋思仁慢慢站直了,脸色竟从灰白转为苍白,眼圈颜色散去慢慢变为正常,看着不那么像死人了。 “怎么回事?”马伯伯看看他,又看看我。 苑辰为着他绕了一圈:“这就是你想找苏晓溪做契约妻子的原因吧?” 宋思仁稍稍恢复了一会神情就正常了,微微点点头:“是,我不想再捕魂了,我想带着雅楠逃离这里,三年,她身体里的那些死魂或许能让我恢复” 宋思仁恢复神智之后就想逃离现在的生活,但是他的存活必须靠至阴之魂养着,他捕至阴之魂,上面蔡爷爷那里就知道他的方位,所以当他看出我身体里藏着成百上千条的正是他需要的,所以他便在祠堂里想要大办婚事,蒙混过关,即便被发现携带者供体,那也是因为巧合了,并不是叛出,因为我们在祠堂举行婚礼了,三年时间不去捕魂,他想三年时间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藏匿。 苑辰摇摇头:“你太蠢了,你以为你能看出来你上头看不出来啊?” 宋思仁奇怪地看着苑辰。 苑辰说:“你觉得就你好不容易认识她一个,你上边人不认识啊?我告诉你,你上面几十年前就盯上她了,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怎么会杀你?” 宋思仁颓废地低下头去。 我也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我便问苑辰:“如果他吃了我的那些阴魂,三年之后我会怎么样?” 苑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现在能活蹦乱跳确实是靠着那些阴魂活着呢,估计就死了吧” “哦” “我还以为吃尽了就好了呢。”我又沮丧地说道。 苑辰告诉我:“你的身体已经被阴魂侵蚀坏了阴魂一旦撤了,你自己的魂魄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嗯还有一种可能就在被鬼佛占了” “鬼佛?哪呢?哪呢?”李婉娇一听俩眼放光:“真的有吗?刚才你和鬼佛在说话?” 一边极度兴奋围着我转圈,拉胳膊拽腿的:“鬼佛,你出来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宋思仁保守的秘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李婉娇非要见鬼佛,鬼佛嬉笑着说这个地方她不好现身,以后有机会,李婉娇又闹腾了半天,鬼佛死活不出来,而我的胳膊已经被她掐青了。 我知道了宋思仁找我的原因,毕竟事情最后黄了,他也因此被马伯伯抓住,所以对宋思仁的偏见减少了很多。 马伯伯对宋思仁说道:“把你告诉我们的,以及这几天准备告诉我们的跟他们在说一遍吧” 宋思仁轻轻点了点头。 宋思仁渐渐恢复到之前见过他的模样,之后关于他所知道的事情便告诉了我们。 首先是张思涵. 据他所说,张思涵是个处于中高层的人,这是一个叫异会的庞大组织,会长头儿是谁宋思仁真不知道,虽然这一次他是被张思涵拉进去的,但是在张思涵拉他进来之前的若干年前,他曾经被安排过来摸对方底细是别人拉进去的,并且后来混的还行,差一点入驻高层,但最终还是被及时招回蔡爷爷这边。 苑辰问他什么原因,他想了半天,最后回我们:“其实我自己并不太清楚,我那时候真的并没有记忆,但是做的事情却很离奇” 异会的入会门槛并不高,只需要介绍人,但是如果想要进入高一层,那就看本事如何了,宋思仁捕魂术很厉害,很快得到上面人的注意,所以晋升很快,从组长到队长再到股长用了仅一年左右时间,当再要升一步就是分会长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表忠心的环节,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环节,这个环节要求奉献。 “奉献什么?潜规则?”李婉娇突然插道:“你们也这么黑暗?” 宋思仁抬头看看她:“要潜规则就好了,要求奉献自己的至亲” “怎么个奉献法?”我不由也好奇。 宋思仁顿了顿:“就是亲手设计杀死自己的父母” 除了马伯伯,我们都是一惊,对这种邪恶的行为表示愤慨,同时我们也不约而同想到张思涵父母双双毙命的原因了。 宋思仁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忆却在回去杀我父母的时候逃跑了,这事让我这边的头头直接招我回来了,而且从那之后再没有得到过重用” 我点头,想起一档子事来:“你父母的确说有一天雷雨交加的见过你回去,原来是为了杀他们” 宋思仁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是” “你这边的头是胖胖的道长?”我问 “是” 我便对苑辰和李婉娇说:“就是袁道长,他死在了青龙坟” 同时也无意间看了马伯伯一眼。 “我知道呀,还是这位警察叔叔的朋友呢”李婉娇可是毫不留情地当着马伯伯面想说什么说什么。 马伯伯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宋思仁说:“你继续说” 宋思仁说之后他被放逐了似的,最后处于本能去了鬼市,以捕魂为生。 苑辰双手交叉在腹部:“你很机灵,不然早被弄的魂飞魄散了,我就问你,你和老蔡头交易了什么他让你活着的?” 宋思仁楞了一下,那表情明显就是告诉我们苑辰猜对了。 但他并没有说,可能心里一直在考虑该不该说,眼睛一直转来转去的。 苑辰说完我也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他活下来的。 马伯伯看来也没有问出来,他也紧盯着宋思仁陷入了思考状态。 宋思仁低下头不说话,再怎么问都不回答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马伯伯突然间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猜老蔡头让你做的,就是处理尸体的事情吧?” 我们诧异地看着马伯伯:“什么尸体?” 马伯伯来回踱步,一边想一边说:“我猜他让你做的就是处理一些他需要的尸体,或者是他需要魂魄的尸体,从火葬场往外运或者从外面运往火葬场之类的事情吧” 宋思仁抬着头,以45度角看着马伯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是在断定马伯伯知道多少。 “你发现苏晓溪就是当年给你招魂的人的后代的时候你想帮她,你想用还魂帕救林丹泽应该是真的,只是后来你发现苏晓溪是个载体,她体内的至阴魂魄能让你脱离他们,所以你想契约婚姻骗过他们,但是之后他们以你父母和弟弟要挟你了,要挟你不能说出来,否则你父母弟弟会死对不对?” 宋思仁微微张开下巴,低低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马伯伯踱回来说:“分析的啊,首先你没有去杀你父母,这是对方威胁你唯一的手段,因为雅楠已经被我们带过来了,你是不必忌讳的,再是老蔡头为什么会隐匿这么深?肯定是外面有人在为他服务啊,你本该死却没死,那么留着你肯定不是疏忽大意,如果是就不用管你了,我还差点被灭口呢!” 宋思仁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差不多就这意思,我以捕魂为掩饰,晚上去鬼市白天在市内,从火葬场换走那些他们看中的尸体进行对接” “火葬场不是在最后家属都会鉴定一下嘛?”李婉娇瞪大眼睛说道:“怎么换?” 宋思仁说:“那火葬炉有问题,后面改造过,我以动物尸体活着别的尸体,那些没用的尸体调换运走,从前面看不出来的” “那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我问。 他回:“有的是我们的人,有的不是” 马伯伯一直沉思,苑辰问道:“老蔡头不直接参与?” “从来不参与”宋思仁说。 苑辰“唉”了一声:“抓他得讲究证据啊!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再难抓了呀” 马伯伯连连点头:“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干的,那24小时就得放人” 李婉娇说:“你们灵异组也这样?” 马伯伯回:“我们也是正经警察呀!” 黄科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思仁这边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不过价值很大。 回到马伯伯办公室之后,马伯伯让我们在沙发上坐一会,他有新研制的东西给我们看,说完打电话给对方,让对方把东西拿进来。 时间不长,牛叔叔过来了,带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们今天穿的有点和平时不一样,都是白大褂戴口罩,另一个人手里抱着一个透明瓶子,很粗壮跟潜水员的氧气筒似的瓶子里装着一个长银白色金属装置,外面泡着绿色透明的液体。 瓶子里面有两个黑色的对称的东西,链接那白色的条形装置 那人将这个东西往桌上一放,液体荡漾起一圈波澜环绕着里面的东西。 我看着像小黄人,蛮可爱的。 “这又是什么高科技东西?”李婉娇不由过去观察,用手触摸,不过没什么反应。 牛叔叔身边的人很严肃地介绍说这是一种新型捕魂仪器兼阴体探测仪。 李婉娇捂着肚子蹲地上就笑开了:“哈哈哈,这么个煤气罐成精的东西抓魂?你们怎么这么逗比呢?大街上背着不被看成神经病啊?” 那人脸上马上显现出不悦的神色。 我看了苑辰一眼,苑辰会意,拉李婉娇起来:“你好好的!好好说话不会嘛!什么煤气罐成精,瞎说啥呢” 李婉娇看着那瓶子还是笑了半天。 牛叔叔马伯伯对李婉娇的嘲笑没怎么理会,那另外一个人早气的吹胡子瞪眼了,牛叔叔依然一本正经:“你们不要小瞧了它,它能探查百米之内的阴体' 李婉娇瞧瞧我:“她不就是嘛,怎么探测?” 牛叔叔说:“别急啊,我还没开呢,喏,开关在这里” 说着,牛叔叔按了那东西的“眼睛”一下,里面银白色的装置发出滴滴的声音,有红色的光波冲刺着绿色的液体,形成一道特别特别弱的光圈扫描着我们。 也就是十来秒的感觉,那滴滴的警示声变成了吱吱的尖锐的响声。 我耳朵感觉嗡一下就出现了耳鸣,一瞬间开始出现头疼,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劲来。 苑辰首先发现了我的状况,马上扶着我的胳膊:“喂,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十分紧张的样子,正吼呢:“叫救护车!” “不至于”李婉娇突然站了过来,指着那个探查仪器:“关了它” 牛叔叔连忙关闭按钮,立刻我就不难受. 马伯伯他们仨同时瞪着眼睛看我,牛叔叔惊讶道:“怎么?你是什么情况?” 马伯伯一知半解点我的状况,倒不那么吃惊,只是问了我一句:“你也不敢吃饭喝水吗?” 我已经被干扰的口水乱飞了,刚刚好一点,吃力的摆了摆手:“我,我没事” 牛叔叔搬来一把椅子让我休息,另外一个人摘掉口罩,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脸,那脸看起来足有八十岁,可看身子骨不过四五十,他瞪着我,特别严肃:“你怎么可能呢?这东西对宋思仁管用,你怎么回事呢?怎么会是这种体质,这种体质据我所知……不是正常人啊” 说完,也不等我的回答,他转身跑了出去,身姿矫健,留下一办公室懵逼的我们。 “这是我们技术组的黄科,这是他研制的,之前那探测仪也是他研制的”马伯伯介绍了一下那人:“他这人性格比较怪,你们不要介意”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极速跑步的声音,我一回头,那人气喘吁吁跑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金属金色的圈子,圈子一头链接着一根管子,另一头是一个小型气泵一样的东西,红色的,巴掌大一点的那么一个东西。 那人来了冒冒失失跟我说了一句:“得罪了!” 然后猝不及防竟然将那圈子套在我脖子上,使劲拉,弄的我脖子都快断了才意识到,那项圈能伸缩,卡的我快要窒息了,身子一晃一个跟头跌在李婉娇身上。 李婉娇狠狠拽开黄科,骂道:“你有病吧?要死是怎么地?” 李婉娇本身身上就带着功夫,黄科岁数大了,又没有防备,让李婉娇手脚并用摔了个大马趴。 可是我也在黄科手里,进随着他脸着地,立时疼痛难忍。 这也就是转瞬间的事情,反应过来的几个人纷纷伸手,我感觉嘴巴麻木了,下意识摸了一下,一手血外带一颗牙! 草! 我骂了一句,满嘴漏风! “老黄,你这是做什么!”马伯伯语气显然恼怒了,我抬头一看,苑辰正撸胳膊挽袖子怒发冲冠地和他僵持着,中间牛叔叔和马伯伯拦着马伯伯正呵斥黄科。 黄科被李婉娇用小腿缠着摔倒在我身边。 黄科那项圈还套在我身上呢,散发着一股股热浪,特别不舒服。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摘了去,可双手一摸,灼烧了我的手心,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那天在鬼市摸李婉娇时候的那种感觉。 鬼佛突然说道:“这东西伤你身上的魂魄,你摸了一把,三条魂魄散了,你不要在摸了,用衣服护住皮肤,否则会要了你的命!” 我立刻照做。 地上的黄科虽然被李婉娇压制,但他一脸认真的指着我:“她,她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你们全家都不是人!”我也不顾尊老了,直接骂回去了:“我跟你有仇啊,见了面就想弄死我” “误会,误会了”马伯伯连忙解释“老黄,赶紧放开她,她是我们的人!” “她不是人!”黄科依然固执。 苑辰急了,巴掌乎上来被牛叔叔打开,牛叔叔也解释:“老黄,怪我们没说清楚,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的确和我们不一样,不过不妨碍她是受害者啊” 黄科这才一副懵懂的样子,慢慢松开了项圈,李婉娇也慢慢松开了他。 一个照面,我丢了一颗门牙! 等平静下来,我才觉察,自己擦去的血竟然是黑紫色的,这种血,就好像已经干涸多日的血液。 说明我在慢慢的死去? 张思涵再现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个固执的黄科好不容易才被大家说服,慢慢将那个项圈取下来,越是十分小心越是碰了我两次,脖子和脸如同被烧伤了一样,门牙又磕掉了,等拿下来之后我照了照镜子,简直跟个尸体一样,脸蛋上有一块青黑色的疤痕,嘴巴肿的老高,鲜血淋漓,脖子一圈青紫,像个吊死的。 这些伤到的皮肤似乎一戳就烂,疼痛难忍。 我疼的直掉眼泪。 黄科一副:哎!她会哭阿,有泪阿的表情看着我。 苑辰则拿出纸巾给我:“先擦擦脸,得去医院啊,这什么东西,杀伤性这么大,怎么治疗?你是研发人员,你一定知道的吧?” 黄科这才回神:“哦,那个,治疗的方法在研发中呢……” “靠!你妹的!”苑辰挥舞着拳头:“你们靠点谱行不行?知不知道会害死她的!” 我连忙从中阻拦:“都已经这样了,生气也没用,就这样吧,现在赶紧去找该找的人,我死也瞑目不是?” 那黄科这才醒悟了过来,一拍脑壳:“这,这可怎么办好,你等着我想想办法” 说着人又跑了出去。 马伯伯和牛叔叔一个劲给我道歉,马伯伯马上打电话给什么人,让送过来一些疗伤药,什么血清的,抗病毒的,反正马上带着人来这里。 牛叔叔也回了一句:“等我”,然后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开始出现紧张的气氛,大家都不说话,几双眼睛看着我。 李婉娇用她治疗的那种药粉试着抹在我伤口上,犹如伤口撒盐,我疼的连连后退,李婉娇说:“不行,我的药对症的话一定不会疼” 就在这时候,马伯伯接了一个电话。 然后他对我们说:“发现何雷” “在哪里?”我连忙问。 “护城河边上” 我看苑辰李婉娇都没有说话,因此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李婉娇看了看千疮百孔的我撇撇嘴:“你这样出去很像丧尸啊” 苑辰则摇摇头坚定自己的看法:“不行,等药来了再说,我不知道你这伤怎么办,有多严重,必须等医生过来” 在这种苑辰很关心的情况下,我只觉得李婉娇看我的眼神越看越同情,心里估计我时日真的不多了,看来想活到老点可能性是不多了,我希望弄清楚事实,好歹把我爸爸留下陪我妈也好啊。 好在我们争执的时候,马伯伯叫的人来了,和黄科差不多的一个女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睛,提着一个蓝色的医药箱,进门将医药箱放在桌上,回头冷冷跟我说:“打针” 然后朝马伯伯点点头,她胸前挂着一个牌子,叫杨静。 我“哦”了一声,苑辰说:“打的什么?” 她一边兑药水一边看着注射器里的液体:“抗生素加抗尸毒血清” “尸毒?”李婉娇纳闷道:“尸毒为什么我的药不起作用?” 杨静医生回答:“她中的是黄博士研究的仿动物尸毒,你的自然不起作用” 我还纳闷,她怎么知道李婉娇的药,没来得及说,杨静医生针头对着我:“来吧!” “打哪?” “胳膊或者屁股都行” 我挽起袖子:“那就胳膊吧” 随后一针蓝色的药剂打了进来,我的胳膊稍微灼疼了一下。 打完之后,杨静问苑辰和李婉娇:“你们俩也来一针吧,预防感染” 俩人躲的远远的摆手:“算了算了不怕的” 杨静也不勉强就告别了,说她研究室还实验着别的,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 杨静告别不过三分钟,黄科提着医药箱也进来了。 我把已经打针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挺意外,很生气:“怎么能瞎来呢?谁允许你注射杨静的东西了!胡闹” 他对马伯伯也毫不留情:“你也是,叫她干嘛?胡闹” 说完掏出手机打电话,好半天皱皱眉:“怎么不接我电话?怕挨骂啊” 一边坐椅子上埋怨“我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药,不敢给你配药啊,万一过敏冲突起反应了可糟糕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正要问他,苑辰先开口了:“她和你不是一个研究室的?” “不是,我研究死的,她研究生的,虽然打交道开会,但不在一个工作室” 苑辰嗯了一声,我又想问问,因为感觉自己针眼那有点麻木。 黄科又给牛叔叔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一下杨静,我们继续等待。 时间不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牛叔叔满脸焦急出现在门口,看见我劈头盖脸问道:“打针了?吃药了?你怎么了?” “打针了” “完蛋了!”牛叔叔颓废地坐在了地上,拍着地叫道:“草,妈蛋,完蛋了!” “你怎么了?”马伯伯神色大变,惊道:“出什么事了?” 正紧张着呢,这边我感觉自己脸上凉嗖嗖的,李婉娇无意中看了我一眼,随即惊叫起来,指着我:“啊啊啊!她她她!” 所有人都过来看我,我自己抹了一把脸,只觉得冰冰凉凉,一看,巴掌上又有血了,我还以为是牙齿掉了的伤口又开了,谁知掉头从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影儿,吓的倒退好几步,只见玻璃上的我七窍流着黑血! “我怎么了?”我问了一句,嘴里喷出一口黑血。 马伯伯马上给杨静打电话,牛叔叔摆摆手:“别打了,杨静刚刚在车里被人杀了,我一听说杨静来打针就知道出错了,她去医院拿了一趟药剂还没来得及上楼呢怎么打针呀” 马伯伯马上让封锁大楼,苑辰叹息:“早跑了,现在封锁有什么用啊!” 而就在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血止住了,鬼佛说:“我帮你封住了七窍,暂时不让毒药四处扩散,你想别的办法吧” 只能这样了,我低头想了想,刚才那女人全身捂着,但是兑药打针倒是十分娴熟,难道她是身为医生的张思涵? “她是张思涵!”苑辰狠狠一跺脚:“妈蛋,我们真特么蠢!” 杨静的猝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感觉浑身无力,身体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捆绑,李婉娇和后来闯入的小李帮我擦拭脸上的鲜血用了四包纸巾才差不多干净了。 就在这时候,春雨那孩子电话打了进来,他一直随着我妈进出,平日没事不会打电话,我抿了抿嘴巴,试图掩盖自己嘴巴漏风:“喂?” “姐,我感觉我们遇到鬼打墙了,帮帮忙”春雨急切地说道。 我心想,鬼打墙不是一般打不出去电话吗,嘴里却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哪儿?” 春雨回我:“我们去超市买东西,怎么都回不去家了,我感觉已经走了好半天了,周围都是不熟悉的建筑,最主要连一个人都没有,很可怕啊姐” “你们去的哪个超市?” “就你们家门口的那个惠隆超市”春雨回我。 我听见我妈的声音,她一直在嘟囔:大白天的,人呢! 这超市就在我们家小区对面左侧三百米左右,要穿过一座桥。 这种情况,应该是遇到了意外,我说马上想办法,让他们原地不动。 之后苑辰告诉我,他在春雨手机里做了手脚,一般鬼魂挡不住的。 因为我的样子现在实在有点可怕,改为李婉娇去接我妈和春雨。 李婉娇一脸不情愿,指着苑辰:“你跟我去” 苑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话,李婉娇连忙点点头:“好吧” 转身跑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韩笑问苑辰:“你说了什么?” 苑辰神神秘秘的说:“秘密!” 马伯伯手机指派外面的人对何雷进行抓捕。 外面的人一会儿一汇报,听着何雷绕着护城河转圈,走的挺快。 由于护城河边上钓鱼的人很多,大家不敢轻举妄动。 牛叔叔去处理杨静的事情去了。 完事儿之后就是我的事情了,几个人非常担心我的安危。 黄科一边给我的身体上仪器,一边打听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这样。 当然,他也不断道歉,无论怎么样,我就认为他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他抽了我一罐血送去化验,想从中得到救治的办法。 我也知道了他是灵异科学家,已经研究灵异事件超过了三十年,各种仪器都是他们团队研究的。 关于宋思仁的事情,他说是最近才发现有这种死而复活的人,所以才没有措施害了我。 其实马伯伯内部团队我一点也不清楚,我一直以为就是一帮道士什么的,谁知道原来叫灵异科学家,我说:“你们不会也有学历吧?” 黄科呵呵笑着:“怎么?看不起我们啊?” 韩笑撇撇嘴:“我都快挂了,哪有心情看不起你们!” 只听马伯伯在那头十分兴奋地打电话:“什么!抓住了吗?好好好” 转头对我们说道:“抓了何雷!” 苑辰没好气地回他:“抓个小喽啰有什么高兴的,张思涵进来,在咱们眼皮底下竟然让人家跑了,太丢人了!” 牛叔叔满脸悲切地从外面回来,先看了看我匆匆问道:“你怎么样?” “人怎么死的?” 我们俩同时说话了。 牛叔叔回:“突然猝死,要不是因为你被嫌犯注射了一针,我们不敢肯定她是被害,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人却死了” “魂儿呢?”我又问。 牛叔叔指了指自己的口袋:“我带回来了,正想问问老黄有没有办法救人,我没办法把她的魂魄送回去,排斥啊” 原来牛叔叔已经试过了,身体排斥灵魂,这说明阳寿已尽。 黄科从牛叔叔手里接过魂魄,他和我们做的都不一样,他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手环,那玩意射出一排红色光波罩住魂魄。 杨静的魂魄看起来很完善,神智清楚,马伯伯说:“你别着急,我们正在想办法,你是怎么就会被人暗算了的?” 杨静的魂魄没有被破坏,也很激动:“我不知道,我只看见前面有个小姑娘,我一刹车,就这样了!我是研究这个的,知道短时间可以回去,可是身体怎么都不接受我的魂魄,到了医院也是,按说除颤能让我回去,可我就是回不去!” 苑辰不禁问道:“怎么个反应?” “就是靠近就弹开,战战兢兢,第一次差点魂飞魄散,我小心试试,还是那样!” 苑辰挠挠头,指着我:“估计跟她一样,七窍被封又设了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不是他们要的人,魂儿也不要,尸体也不要,只是用来给苏晓溪打一针的环节,任务完成,你就没用了,顺便警告一下这帮人,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杀人。” 黄科点点头:“是这么一说,我来试试吧” 随后对我说道:“你的等化验结果,我先救人” “有把握没?”牛叔叔问。 黄科却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抓魂抓鬼有把握” 马伯伯和牛叔叔俩人一起看苑辰:“帮帮忙吧?” 苑辰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试试吧,我并没有把我” 很快,牛叔叔带着苑辰和黄科出去了。 我则由于特殊情况,被留在这里,马伯伯亲自看守。 我自己道是觉得没什么大事,只是针眼那有些微微灼疼而已。 苑辰他们走了大概半小时,何雷被带了上来。 四五个人围着他一个人。 我第一眼看见他心里十分震撼。 之前的宋思仁也好,刘心兰也罢,那都没有感官上的震撼,只有何雷,除了认识之外,他的活生生死在我跟前的人! 他的脸上还有疤痕,身体也是破败不堪,臃肿的风衣里散发着死人才有的味道! 他的脸上,包括眼睛和嘴巴里全是泥土,那双曾经迷倒无数女生的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 有那么一刻我愣了:这是何雷吗!我不会认错了吧! 面对马伯伯和我的询问,他直勾勾看着我们,看的我们发毛仍是一言不发,我说:“他是不是不会讲话?” 押解他来的人回:“路上确实没讲话” 马伯伯思考了一会,自言自语道:“他们是怎么下达命令呢?手势还是别的?” 于是我们俩同时想起一个人来:宋威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血液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让人把宋思仁请来,然后宋思仁来了,却得到一个很不理想的结果:它们只能接收手势不能表达,因为没有思想。 马伯伯只好让人把何雷关起来留着给黄科研究室进行研究。 既然宋思仁都不知道老巢的地址,那何雷更不可能了,现在主要就是见一个这样的抓一个这样的。 同时,宋思仁失踪无法再为蔡爷爷办事,他一定会选择新的人选,这人选一定要像宋思仁一样,有思想了,办事顺利不至于留下尾巴,所以监控殡仪馆是一个重点。 过了一会儿,别人没回来李婉娇先到了。 她说我妈妈和春雨确实被鬼魂困在原地打转,她去的时候俩人正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呢,周围全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婴儿,是很厉害的血婴阵。 我担心我妈受伤,李婉娇说:“你妈妈身上被下了鬼咒,显然这是两拨不同的人做的,今天要不是你妈身体里那恶鬼,血婴今天就能弄死他俩” “我妈多出来的黑头发是吧?”我立刻想到了。 李婉娇点点头:“不过今天救人的不是我,我去的时候已经收拾完了” “谁”我问 李婉娇说:“是我师伯” “夏洛她师父?”我很是意外:“他为什么会出现?不是巧合吧?” 李婉娇点点头:“肯定不是啊,哪有那么多巧合,他一直跟着你妈妈他们,一直就在你家附近!” “他不会在等夏洛吧?”我问。 李婉娇还真点点头:“问了,是在等他那倒霉徒弟”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洛,始终让我想不通。 李婉娇也叹了口气:“我师伯让我转告对你的歉意,他说夏洛事出有因” “为什么?” “首先是她奶奶因你而死,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其次是……”她突然顿住了,很无辜的表情指着自己的脸:“其次是你和我竟然走的这么近,她认为是你背叛她在先!” 我不由无奈地笑了笑,小孩子的心里真是难以理解。 “这么说她不是倒向张思涵?”我问 李婉娇摇摇头:“到目前为止,种种迹象表明,她应该倒向张思涵了” “可黄家奶奶谁张思涵弄死的呀!”我不解,尽管我也感觉夏洛倒向张思涵了。 李婉娇回道:“张思涵发短信说弄死我,那是夏洛实施的,如果没有夏洛通风报信,怎么可能我们一进学校就遇到那么多鬼啊?连千年老鬼都出来了,所以她在张思涵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千年老鬼!”我脑海突然闪了那么一下:“张思涵幕后难道是千年老鬼?” “那写着李婉娇的短信根本不是张思涵发的,那是夏洛发的”李婉娇没搭理我,继续说道:“想我死的是夏洛,张思涵认识我是谁啊!” 想到后来李婉娇受伤之后张思涵就没有再杀人,我突然觉得她好像也并不是随意报复杀人,我想,是不是夏洛的奶奶,我的明明哥哥正是张思涵想要的那种人呢!和何雷一样,是她看中的! 那么,这些人的尸体就是个突破口! 我的问题还没想好,苑辰他们回来了,一看脸色就知道事情没办成,杨静肯定救不回来了。 果然,黄科迎着马伯伯的目光,遗憾地回复:“人没救了” “为什么?”马伯伯却看着苑辰。 苑辰长叹息一下:“唉,就是让她死的,把魂魄入口都封了,连引魂灯都浸水了,活不了了” 马伯伯拍桌子:“妈的!太猖狂了!下悬赏通缉!” 办公室有人敲门,一个小伙子拿着几张白纸望向黄科:“黄博士,您要的化验单出来了” 黄科几步过去拿过来,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有什么不同?” 那小伙子目光盯着纸张:“您还是自己看吧,我也说不明白” 黄科低头瞅着纸张,很快再翻看下一页,我也凑了过去。 发现凑也白凑,根本看不明白,上面一些看不懂的字符,一些加减号和百分比的数字。 我侧脸看见黄科皱着眉头,时不时嘀咕一句,那小伙子也是指着其中一项:“您看,您拿给我们的是动物的什么血液,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未知病毒,得想办法控制,因为暂时也不知道传染不传染,和上次那差不多,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这里,这个还有这个” 我拍拍那小伙子的肩膀:“哎哥们儿,说话尊重点人啊,信不信我咬你一口” 他楞楞地看着我。 黄科说道:“嗯,她就是这份血液的主人” 小伙子回头问我:“您好您好,我不知道,对不住了啊,那么您养了一只什么动物?猴子?狒狒还是什么?” 本来挺严肃的事情,李婉娇没憋住笑了。 黄科尴尬地道歉:“对不起啊,他可能没明白,之前我们抽过一种白毛狒狒的血液和你这份十分接近” 我吃了一惊 他继续又对小伙子说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这份血液是她本人的!” “呃……呃……怎么会呢?”那小伙子张大嘴巴,下巴差点掉下去:“对,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怪他,只是心里对这份血液单子吃惊,怎么会跟养尸狒狒接近?难道…… “对了,宋思仁的血和我的有接近之处吗?”我想起来连忙问道。 小伙子摇摇头:“没有,他的血就是没有红白细胞,不是活人,没有莫名的病毒” 这事苑辰反应比我快,他早已经想到了,连忙对马伯伯说道:“赶紧去接她爸爸,抽血看看有什么不同,我怀疑养尸狒狒是人工造成的!对了,还有刚刚你们说抓的何雷,也赶紧的抽血看看,没准养尸狒狒就是这种实验的失败品” 李婉娇“啊”了一声:“这怎么可能嘛!” 然而我的想法却和苑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我想到的是他们在制造养尸狒狒。 我这边给春雨打电话,那边马伯伯在安排把我也暂时安置一下,观察几天看看。 迷魂阵 - 纸扎人 - 月若素 时间不长,警察他们把我爸爸接来了。 我爸爸表面看上去好多了,也不再发出那种难闻的气味,我妈妈把他打扮的跟平时差不多,仿佛眼神也好多了,尽管连日里没有进食,可并没有消瘦多少,如果不是提前预知情况,已经不会看出端倪了。 我则没有被控制自由,只是黄科在我四肢上分别戴了四个金属环,散发着温热的气息,挺舒服的,据黄科说这能够反应出我的身体机能,以及,还能够定位。 他们抽了我爸的血之后,把他放在宋思仁的隔壁,监控24小时对着拍摄。 其他人没有变化,现在有变化的就是雅楠了,她已经从僵硬慢慢恢复过来了,由于压根就没有给她吃东西,所以以雅楠没有出现**现象,只是,她的记忆力真的衰退的特别快,如今已然不认识我了。 为了怕我自己出现问题,我在自己的手机记录本里记录了自己所有的情况以及认识我的所有的人,以防万一。 前线监控的警察传来消息,沿着监控路线发现张思涵踪迹,他已经跟踪过去了。 这个消息让人兴奋,虽然马伯伯不建议我参与,但是在我的坚持之下,还是由苑辰和李婉娇带着我开往张思涵方向。 跟踪警察在对讲机里告诉大家,张思涵沿着护城河独自行走。 又是护城河! 苑辰也不由纳闷:“是不是护城河有问题啊,怎么都沿着护城河走啊?” 车子开的飞快,两旁建筑掠过,风在耳边呼啸着,一路驶向护城河。 护城河顾名思义,就是围着老城的一圈河沟,近年来由于污染和缺水,那里已经垃圾成堆,污水横流了。 为了这个城市的脸面,市里把护城河好好的装修了一番,白玉栏杆石狮子,就连护城河河底也用水泥浇筑了,放活水以及活鱼,伪装成没有污染的样子,可惜这种伪装时间不会太久,这里又是垃圾漂浮,污水横流。 白玉栏杆两侧特意宽出几米的石子路供市民游玩,还拼出图案,可惜因为气味难闻,就连没地方跳舞的广场舞大妈都不去那里,可想而知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环境。 我想,张思涵没事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莫非她们的老巢在那里? 对讲机里,马伯伯嘱咐跟踪警察,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随着我的猜想,我们接近了护城河,线人说张思涵出现在北城门楼底下的那一段,苑辰便把车挺在了北城门楼下面,我们仨下车去寻找,下车后发现已经有两辆警车停在附近了。 几名警察持枪跑了过去,我们也跟在后面,我听见马伯伯对着对讲机让跟踪警察回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踪警察没有回答上来,大家心里顿时阴云密布。 护城河的河水散发出腐尸一样的气味,绿的恶心的河水上飘着各色塑料袋包装盒以及死鱼。 突然,苑辰收住了脚步,跟着他的李婉娇瞬间撞到了他的后背,李婉娇趁势紧抱住苑辰偷笑,苑辰就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仰头望着天空。 我跟在李婉娇身后,也抬头看天,天空灰蒙蒙的望不到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我问。 苑辰说:“那帮警察呢?” “就在前...哎,那帮警察哪里去了?”我突然发现我们四周只剩下我们仨人,马伯伯带来的辆车八个警察都不见了踪影。 苑辰按着手里的对讲机,对讲机发出嗬嗬嗬的忙音,讲不出去也收不进来了。 李婉娇这才站直身子,一脸满足地瞅着天空,手在天空比划了一下,咧嘴笑了:“哈哈,又来” 苑辰说:“你是没问题了,那帮警察怎么办?” 李婉娇满不在乎:“他们不就是抓鬼的嘛,还怕这个啊?” 苑辰无奈了:“他们抓鬼使的是什么啊,高科技啊,高科技能抓鬼,未必能破**阵吧” 俩人你来我往的絮叨着,我几乎插不上话,我跟爷爷学的那点几乎已经用完了,对着这灰蒙蒙的天空根本看不出端倪来,只能听着他们俩说,眼睛四下寻找张思涵。 我想,既然她在,那么说明距离她’家‘应该不远了吧,这次一定要抓住她! 四下一个人也没有,阴风跟刀子似的嗖嗖地割脸,卷着臭水沟里的塑料袋来回飘荡,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塑料袋里装着一个人头! 我全力压制自己冷静下来,一切都是这个**阵的幻觉。 “你俩讨论的差不多了吗?差不多就开始破**阵吧”我站到他们俩中间去。 李婉娇摆摆手:“不会” “什么?!“ 她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回我:”真不会破**阵,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还讨论了“ 我看向苑辰,苑辰正跟塑料袋摆手呢,倒是一脸轻松。 ”不会还讨论的那么认真?“我觉得俩人都挺奇葩的。 李婉娇切了一声:”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猪跑啊,讨论一下只是让我们自己知道中了什么阵了嘛,跟破阵是两码事“ ”那我们怎么办?马伯伯他们怎么办?“我心里挺急的:”只能等死啊?“ 苑辰这才过来,安慰道:”没事,这阵死不了人,困人一会儿,我只是不太明白张思涵的用意,肯定她把大家引来的啊,她想干什么呢,只是想吓唬一下大家?这个可能几乎不存在啊“ 李婉娇几步朝着护城河的栏杆走了过去,略微停留了一下,迈腿跨上了白玉栏杆,把我吓了一跳,几步过去拽着她的胳臂:”你快下拉,干嘛!“ 我以为**阵把她迷住了呢,谁知道李婉娇噗哧一声乐了:”呵,还挺关心我的啊,放心我不寻死,我只是觉得河里有东西似的,跑过来看一看“ 她这么一说,苑辰也走了过来。 墨绿色的河水发出哗啦啦的水声,按说这种死水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除非水里有什么。 我们仨目光一直盯着水面。 我思忖道:”是不是张思涵故意把我们仨跟马伯伯他们隔开的,因为我们知道这是**阵,而马伯伯他们不知道?“ 俩人一致认为这个可能性最大。 水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被困在**阵里并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对于我们仨来说,这点小事儿不值一提,可是对于用高科技抓鬼的马伯伯黄科他们可就不一样了。 这就好比相机和眼睛,相机是可以记录可视范围的一切,可不如眼睛看的那么全面,眼睛给与相机可视范围。 李婉娇坐在栏杆上猫着腰伸手去够臭水沟里的一个红色塑料袋,她和我一样,觉得那个塑料袋有异常。 我怕她掉下去,两只手抓着她的一只胳臂抻着她。 阴风嗖嗖的从腋下的缝隙灌入身体里,我不由缩了缩脖子,抓着李婉娇的手更紧了。 河里飘来的臭气熏的人喘不过气来,李婉娇骄的跟大小姐似的,此时竟然没事人一样,一只手努力去抓。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眼看就要抓住那只红色塑料袋了,谁料到河里突然之间冒出一直黑黢黢干枯的五指,一下子就缠住了李婉娇白皙嫩滑的手腕,李婉娇虽然有防备,但还是吓了一跳,我能感觉到她身子哆嗦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我也吓了一跳,差一点松了手。 李婉娇深吸一口气,低低地回我:“慢慢拉我上来,咱们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苑辰站在一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枯手,静静等待着。 我和李婉娇共同使劲,那枯手渐渐浮出了水面,一股恶臭也随之而来。 可是这东西特别有劲,力量仿佛无穷无尽似的,我俩刚刚拉上来一点,就被它拽了回去,苑辰及时拉住了我们,我和苑辰的脚抵住栏杆,拼命拽却丝毫不动。 李婉娇吓的大叫:“拉我别松手啊!” 苑辰一只手推了我后背一把:“帮帮忙!” 我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背上好像无形之中多出来一些手,一个个都重叠在我手背上了。 稀里糊涂的李婉娇拽着一个东西别拉了回来。 我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东西枯瘦的五指仿佛没有皮肤,可是现在拽出来在地面上的手背竟然全是被水浸透的黑色长毛。 苑辰加入了我们的研究中,他比较爱干净,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了一下便清理,不久之后一只未知的东西出现在我们跟前。。 我们仨,竟然拽出来一只‘水鬼’ 是的,水鬼。 头四都具备,大概一米五左右,因为一直佝偻,看不出身长来。 地面上的这个东西失去了活力,死了一样滩在石子路上。 它有着半尺长的黑色泛着绿光的长毛覆盖全身,头颅上的毛发更长一些,从面相上看,不太像是一个人,因为它的皮肤没有腐烂,但是如同一层牛皮纸一样紧紧裹在脸上,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是一个个的孔,里面塞满了烂泥和垃圾。 “这什么东西?”我沿着鼻子不禁说道:“没见过的东西,传说中的水鬼么?” 李婉娇从苑辰包里取出湿纸巾正在擦拭自己的胳臂手腕,一张一张的擦一张一张的扔,一边干呕:“恶心死了,早知道这玩意,就应该男生去,看看还活着吗?我看水底阴影一直在吐泡泡,所以才想去看一下” 我回她:“亏你还看的见阴影,水脏成那样了” 苑辰蹲在那东西边上用裹着衣服的手指头戳它,一下两下三下。 我说:“你玩够了没有啊,别闹了,马伯伯他们是不是会有危险啊?” 苑辰依然没有收手,李婉娇倒是懒洋洋回我:“我们又不是孩子爹妈,管他们危险不危险啊,管好我们自己得了,他们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苑辰戳了好半天不见反应,我忍着恶心蹲下去一探究竟,刚一蹲下,就感觉身体突然舒展了一下,好像鬼佛伸了个懒腰一样,她突然提示我说肚子上有东西。 我不由照着就说出来了:“肚子上有东西” 苑辰马上转向它肚子。 因为这东西佝偻着侧躺在地上,所以看不见它肚子的情况,此时苑辰过来,一只脚蹬着它的腿,弯着腰去探它的肚子。 突然,猝不及防它的嘴巴张开了,呼出一口液体迎着苑辰的面门喷了出来。 李婉娇啊的一声:“怎么了?你有没有怎么样?受伤了吗!” 苑辰的面部顷刻间变了颜色,墨绿色粘液带着黑色淤泥和腐烂的垃圾粘了苑辰一脸一头,又脏又臭腥气扑鼻。 苑辰什么也顾不上了,蹲在一侧干呕,李婉娇把还没用完的湿纸巾递给他,一边帮他清理。 我看苑辰好像没有其他事情,便在“水鬼”的一侧观察,说它是活的吧,它看起来浑身像个尸体,说它是死的吧,又刚刚喷了苑辰一脸! 鬼佛说它肚子上有东西,我小心翼翼避开脑袋,以免和苑辰有一样的遭遇,想了想李婉娇,我一咬牙伸手去触碰它。 黏糊滑溜的感觉像一条鱼,我几次掰它的胳膊,结果是自己的手滑了下去,那东西也不反抗,但却奈何不了它。 苑辰清理的差不多了心里有气,过来抬腿噼里啪啦踹上了,直把它踹到栏杆下面的围挡下。 那“水鬼”一直佝偻着。 我和李婉娇同时拽开苑辰,苑辰骂骂咧咧:“脏死了,还不如杀了我!” 我们俩忍着没敢笑。 平息了一会儿,水鬼身上的水开始干,我才有一次靠了过去 这一次的确有所发现,水鬼肚子上似乎有一个很小的头颅!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了:难道是一个人? 我们仨正正准备进一步研究,突然耳边觉得有声音正靠了过来,是脚步声。 可是四下却看不见任何人。 我看了看他们俩,发现他们俩也正四处寻找呢。 “有人来了是不是?”我怕自己判断有误,连忙问道。 李婉娇点点头:“你没听见脚步声啊!” “可是,从哪里传来的呢!?”我四下寻找。 我们仨在护城河边上的石子路上,后面是长长的石子路,前面是一座石桥,我们处于石桥桥洞下前十几米左右,上下左右南北通透,看不见任何人的迹象! 破阵 - 纸扎人 - 月若素 慢慢也感觉有人在说话,近在咫尺却如同隐形了似的,前后左右看不见人。 我们仨都安静下来侧耳倾听,想辨别一下声音和脚步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 下一刻,我们仨对望着,都听出来了,说话的人中有马伯伯和黄科,在很激烈的争论什么,黄科的声音跟当初他用那头头箍伤我的时候一样倔强,反复强调定位,他说他的东西错不了,定位就在这里,肯定在这里,说不定被人杀了扔河里去了。 “没错吧?”我问道:“是他们的声音吧?” 苑辰点点头,李婉娇手托腮,蹲在水鬼跟前若有所思没说什么。 为了慎重起见,我征求苑辰的意见:“我能不能喊他们一声?这不是幻听吧?” 苑辰双手摆了摆:“喊吧喊吧,实际上我也没有进入过**阵,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总不能老被困在这里吧,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于是我扯开嗓子冲着发出声音的桥的方向吼道:“马伯伯,我在这里啊,你们在哪里?我在桥边上!” 话音刚落,听见那边说话的有人说道:桥,在桥边上呢 另一个说话的正是黄科:“什么桥,咱们不是在桥底下呢嘛,还有哪儿有桥啊?” 这边我们仨都聚了起来往桥那儿走,越来越近就越清晰能听到滴,滴的声音,电视里的定时炸弹都是这声响,响的让人心慌,我还害怕我们一靠过去会产生爆炸,然后此生终结呢,因此让李婉娇和苑辰靠后:“你们靠后,万一爆炸了,死我一个人就行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他们俩刚要感动一下,那边传来黄科的声音:“爆什么炸啊,我这是追踪器在响,说明我们俩已经在五米范围内了。” 可是却怎么都看不见他们的踪迹,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苑辰。 苑辰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这种情况下,有阴阳镜的话就好办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没带” 太多人打阴阳镜的主意,原本打算拱手相让,在知道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害我的家人朋友的地步,我突然觉得凭什么我就得把阴阳镜白白给你们啊,所以自从林丹泽死后,阴阳镜就被我藏起来了。 “普通镜子也是可以勉强试一试的,镜中的世界才是现实的世界”苑辰说道:“你们俩女人出门不会带个镜子什么的吗?” 我们俩分别摇摇头,苑辰不满地啧啧嘴巴:“作为女性,出门不照镜子嘛?” 我摇摇头:“出门之前照好得了呗,干嘛随身携带小镜子啊” “看看,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吧,女生应该时时刻刻备着镜子,以防妆花”苑辰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们俩。 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李婉娇一噘嘴:“我们又不是王岚依那样的狐狸精类型,是你自己钻狐狸窝习惯了而已” 苑辰正要回击,我对着桥喊:“有没有人拿着镜子?” 稀稀拉拉传来“没有”俩字。 苑辰一脸沮丧:“这特么怎么往出走啊,也不知道多久失效哦,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也没个人路过,想困死咱们啊!” 没人回他,他自己接着磨叽:“没有镜子,哪怕是个玻璃也行啊” 李婉娇在边上摸索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你说用血祭行不行?” 苑辰说:“行是行,还是需要反射出具体位置啊,不然咱仨血不够探路的呢你” 我突然灵机一动:“手机,我们可以用手机啊” “电话打不出去,把信号干扰掉了”苑辰一脸:你傻啊的表情。 我用同样的表情回他:“你自己傻” 李婉娇马上明白我的用意,站了起来拍拍手:“对哦可以用手机呀!” 苑辰还傻了吧唧看着我们俩,我们俩同时把手机调出相机对着苑辰。 苑辰一拍脑袋:“嗨!瞧我这猪脑子,看来女人爱拍照还是有好处的!” 苑辰让我们拿着手机照桥的位置,他们几个人在什么地方,我还在纳闷他为什么这么确定手机相机可以找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相机镜头看见了马伯伯一行人。 好嘛,太灵验了。 马伯伯黄科打头,俩人正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装置对着我这边晃,滴滴滴的声音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黄科一直指着我:“就在这里啊,有声音看不见人啊!” 他们身后紧跟着神色有些紧张的警察,警察们抬着一些东西,四处探望。 我伸手摸了一把,明明摸的位置就是马伯伯身上,结果好像不什么改变了方位,最后落手的位置离马伯伯有半尺,反复几次都是一个结果。 于是我赶紧把苑辰和李婉娇叫来:“这边,找到了!” 苑辰只看了一眼,马上准备李婉娇口中的“血祭”。 血祭,顾名思义就是需要血来搅动周围的诡异气息。 李婉娇关键时刻突然说话了,她让我不要参与,她告诉我,如果我参与了,可能搅动大发了,方位错了更难找。 我对李婉娇的道行也是深信不疑,这姑娘别看年纪轻轻,身上背负的可老练的很。 苑辰还在为怎么取血发愁:“我怎么今天就忘了带包了,果然还是师父说的对,包不离身才行啊!魔咒啊” 李婉娇默不作声地从头上取下一个装饰的卡子递给苑辰:“咱们试试这个行不行!” 那装饰卡子是一个亮晶晶的花瓶上插着一朵向日葵。 那向日葵的花瓣比较锋利。 苑辰取下来对李婉娇和我说道:“娇娇刚受伤,不用你了,苏晓溪的血不敢用,未知因素太多,你们俩一边看好它就行了” 他指着水鬼。 我们俩往后退了退点点头:“好” 苑辰开始做法之前对马伯伯他们说道:“一会儿看见我们马上到这边来啊,稍纵即逝,我可没那么多血啊” 对面传来“知道了”的声音。 苑辰用向日葵花瓣划破自己的左手食指开始在地上画符咒。 破阵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的血很快滴在地上,瞬间风起云涌,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起了波澜,天上灰蒙蒙乌压压的云也快速游走。 苑辰滴血的地面上冒出几道黑色的魂魄竟然冲我而来。 我伸手抓了一把,四条魂魄便触碰,转瞬即逝,让我愣了一下,鬼佛和苑辰同时说话了,鬼佛说:去抓那些魂魄,苑辰说:别碰那些魂魄! 而且苑辰比较急,在说了之后还要往身后拉我,再一次嘱咐:“千万不要碰那些魂魄,否则全部钻入你的身体里去了,娇娇,你过来保护好苏晓溪” 他们俩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我一时间脑子里就仨字:为什么? 李婉娇走过来看我正在发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便吐出仨字:为什么? 我在问的是鬼佛,鬼佛可能听见苑辰不让我碰魂魄,便没再搭理我。 苑辰的血越来越多地滴在地面上,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地面上的血迹出现了规则的符号样子,阴风越来越强,嗖嗖的小旋风从河面一个个打了过来,溅起的脏水让人躲避不及,淋了我一身一头,手机相机里那边的马伯伯他们遭受的冲击更大,几个警察正呕吐呢。 我在这边也知道为什么苑辰让李婉娇护着我了,因为几乎大部分黑色的魂魄都冲我过来了,阴云密布的天空和墨绿诡异的河水仿佛能连接起来,河水中心出现一个大大的旋窝,越来越快地转动,那些莫名的阴魂就是出自旋窝里,并且还在出来。 我听见马伯伯说道:“嚯!这是死了多少人还是抓了多少魂啊?” 阴风所到之处透着寒,刀子似的锋利。 当苑辰的血滴成一串符咒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嘤嘤嗡嗡的哭声,听上去男女孩童都有,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四处看,被李婉娇按住脑袋:“低头!别瞎看!” 我虽然遵从了,但好奇心根本收不住,低着头也四处乱看。 河里突然间起了一层浪一样的水墙,墨绿色都接近黑色了,仔细看看,里面夹杂着数张人脸,就是这个发出来的哭声,带着阴湿的风,疯狂的朝着苑辰压却。 苑辰也急,脸上显现出焦躁的神色,不知道额头上的水珠是汗水还是脏水,满头都是。 他一直捏着出血的食指的血好像也快没有了,连接不上了。 我对正看着他的李婉娇说道:“你去帮助他,我没事” 李婉娇看了我一眼,马上点点头:“好,你不要乱跑啊” 李婉娇离开我身边,排山倒海的阴气立刻湮灭了我,不过我并没有多么难受,只觉得周身都是冰凉的,冷风如刀子一样从我衣服的每一个缝隙灌进来,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发出咯咯的声音,自己都感觉很渗人。 那边李婉娇的加入人苑辰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他食指顿时鲜血如注,地上又出现一道血咒符。 “看得见就马上过来!”苑辰大声喊到。 那边嗯嗯嗯的答应着,不过始终都是在目不转睛看着,在全神贯注抵挡这血咒带来的那些未知魂魄。 我从手机里看着马伯伯他们然他们那边和这边状况差不多,不过黄科手里的东西还真起作用了。 大量魂魄被吸过去,通过一个小管子进入黄科宽大的衣服里,他衣服里一定带着东西呢。 吸收魂魄的高科技东西好像一个吸尘器,让很多魂魄无处可逃,损失惨重。 。 鬼佛甚至感慨:“那是什么东西,好可怕,我感觉好可怕的” “会收走你么?”我问 鬼佛仿佛打了个寒颤,没有回我。 苑辰跟前已经一地血符咒了,看上去红红的,天空开始出现亮光,是太阳透过很厚的云层照进来那种镶金边的绚丽感。 耳边传来马伯伯的声音:“大家逗拉着憋掉队,一起跟着我走!” 看来他们已经看见出路了。 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障碍物除了,自然就会看清眼前的一切。 马伯伯他们仿佛从天而降,一眨眼全部出现在桥下的栏杆边上。 苑辰也是精疲力尽了,长舒一口气,靠在栏杆上休息。 就在休息的片刻里,刚刚撕开的口子已经悄然恢复了,天空又灰蒙蒙的,阴森森的了。 马伯伯连忙扶着苑辰,表示精神上的支持之后,话锋一转:“赶快想办法咱们出去啊,我觉得咱们这是走入了另一个世界似的,对方肯定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呢” 李婉娇不干了,过去把马伯伯搭在苑辰肩膀上的手拿开,哼了一声:“没看见他累成什么样了嘛?还让继续弄,累死他得了呗” 苑辰朝着马伯伯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她就是这么一个脾气” 马伯伯反而很尴尬地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你休息一下吧” 刚刚说完这句话才注意到栏杆边上有一个水鬼,几乎跳开:“嚯!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回头才看见黄科和几个警察早就围过去观看了,那几个警察手里也拿着东西,此时都放在一边,我用手拨开塑料布,发现竟然是一些骸骨! 大大小小的骸骨竟然有好几袋,其中一袋里面有一个头颅,已经是骷髅样子了,臭气难当,垃圾缠绕,还湿乎乎的,一看就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 那边黄科就跟一个神经病似的,围着我们拽上来的水鬼又蹦又跳,大嚷大叫,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的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了:“新发现啊,还活着啊,一定有研究价值,哎哎,它怀里还有东西啊,小张,王朗你们几个来,咱们把它的怀抱掰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马伯伯马上过来阻止:“别动,谁知道它有没有毒啊,你们不能这么大意的!” 那几个小伙子本来就犹豫,看见有人出来解围,马上附和:“是啊是啊,等等再说吧” 黄科满脸不愿意的模样。 证据 - 纸扎人 - 月若素 好歹把马伯伯他们和我们仨弄在一起了,心里也踏实了很多,苑辰休息,我一边翻看马伯伯他们捡的骸骨一般边随口问哪来的? 一个距离我最近的年轻警察告诉,他们本来是跟在我们身后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发现我们消失的彻彻底底了,整个护城河并没有太大变化,所以几个人也没太当回事,继续往前,寻找张思涵以及那个跟踪的警察。 大约走了几百米,那里是护城河紧连着市里的尽头,一片光鲜亮丽之下是一片狼藉的垃圾,当然这些城市的污点早就被巨大的遮羞布,也就是广告围栏给遮挡了。 垃圾堆在尽头,黄科和马伯伯都感觉到了异常,那里有很大的阴气,黄科的探测仪感觉到了,马伯伯自己也能够看见一些破碎的魂魄游荡在那边。 于是大家在垃圾堆里发现了那些塑料袋,在厚厚的垃圾下面,覆盖着这些已经不成形的骸骨。 目测是人类的! 我问:“看起来不止一个人啊” 他颇为感慨地点点头:“是啊,看起来不是一个人” “肯定是大案啊”我不由说道:“你们有的忙了” 那警察脸色也是很无奈:“现在是命案必破,这骨头,你看看,都这样了,不知道多久的事情了,破案肯定有难度,而且那些阴魂都是碎片,马组长说那是经年累月才消磨成那样的,所以,不好破啊” 我们在这边说话,黄科在那边照相。 最后,还是没敢动它。 时间不长,大家彼此相见的欣喜过去之后,照也拍了,彼此也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之后就剩下无聊的等待苑辰恢复元气了。 我才发现,黄科这个人比较有意思,他是那种钻研的人,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国也有这方面的研究学者,黄科就是其中之一,他手里的仪器很精密,才让他们找到我们的。 找到我们的主要装置,就是我手臂脚踝上之前被套上的环,黄科曾经跟我说是测身体机能的,也告诉我了,这玩意是可以定位的。 发动那个装置之后,如同导航一样指引对方接近目标,最后在接近的时候会发出这种嘀嘀嘀的声音。 如果不是事先有这一层,今天他们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呢。 不一会儿,苑辰休息的差不多了,大家齐刷刷的看着他。 苑辰一脸懵逼状态:“嘛呢?看我干什么!” 好几个人同时接道:“带我们出去啊” 苑辰懒洋洋地回答:“给钱吗?” 马伯伯微微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谈钱啊,谈钱伤感情!” 苑辰一脸嫌弃,摆摆手:“打住,我和你可没感情哦” 说笑归说笑,不过随后苑辰一脸认真地问马伯伯:“你确定现在出去?要知道你们找的这些东西,等出去之后,外面可没有什么线索,不然早有人报警了” 别人错愕了,马伯伯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原来是这样啊!那先看看线索吧,好不容易进来了” 首先要去的自然就是发现骸骨的护城河尽头。 其中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道:“我说护城河头是西关街口,那里平常是个老年活动中心,几百老年人打麻将跳舞唱戏的,怎么今天连个人毛都没看呢,怪吓人的” 另一个回他:“可不,我当时也这么想,怕你们害怕没敢说!” 这回吃一堑长一智了,他们把我们仨围在中间,这样就不至于突然丢了。 时间不长,西关街口那大广告牌出现了,随机,一股恶臭随着阵阵凉风吹来了。 堆积如山的垃圾缭绕着一片阴沉沉的死魂碎片,无意识的死魂碎片就那么转啊转,我想到了林丹泽,当初他是不是也这样,现在他是不是在这里! “这里距离急救中心很近哎” 突然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如果被发现救活的几率也很大的” 另一人接道:“别傻了,都那样了会是活人!?” 苑辰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翻过栏杆,也不顾又脏又臭的,随手找了一个棍子乱翻起来。 李婉娇在我耳边纳闷:“他不是不感兴趣嘛!” 可能这里面最懂苑辰的就是马伯伯了,马伯伯立刻吩咐:“大家都下去,找找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 不一会儿,苑辰挑着一些破烂上来扔地上了。 我发现是一些烂衣服皮带,很平常的垃圾。 那几个警察回头看看苑辰,苑辰说:“找找这些破烂衣服” 于是不一会儿,什么破皮鞋,破帽子手套,毛衣秋裤,内衣什么的都被弄了上来。 其中最不可思议的,竟然是苑辰和马伯伯从垃圾破烂里挑出来的——寿衣! 绸缎寿衣,蓝紫黑三色为主,大多数是盘云扣的唐装,我们中国人的寿衣习惯这种的。 黄科指着这些:“这种,这种都是给死人穿的,凶手是出于什么考虑黑死者买寿衣?这很好查了吧,咱们去查一下寿衣店,看看谁没事就买寿衣,一查一个准!” 苑辰看着他,撇了撇嘴,一看就知道不是赞许的表情。 死人在我的脑海一直在盘旋出现,一个个穿着寿衣的死人,惨白冰冷躺在冰柜里等待着灰飞烟灭。 苑辰的意思是什么?是指殡仪馆吗? 马伯伯突然在这时候拍拍手:“哎呀小苑辰,你简直不当警察屈才了!原来是这样啊!” “哪样?”李婉娇马上问道:“几件衣服说明了什么啊?” 马伯伯笑道:“证据啊,我们一直找不到抓捕老蔡头的证据,今天这不是正说明这些骸骨都是来自殡仪馆嘛!” “对的”一个警察插道:“这里距离殡仪馆特别近” 我这一侧纳闷:“明明追的是张思涵,怎么到最后成了蔡爷爷那边的了?难道何雷沿着护城河走是为了让大家发现这个?最后都没发现,张思涵亲自上阵?” 李婉娇也马上附和:“对呀,我们不是追的张思涵么?难道她这是想利用你们除掉这边好一头独大?!” 碎尸 - 纸扎人 - 月若素 该收集的差不多都收集完成了,而张思涵也没有找到。 此时已经完成的大家还是看着苑辰,期待他能够把大伙儿带出去,苑辰摆摆手笑道:“都别看我,我没有那么多血,带这么多人可能性几乎没有” 一个警察连忙搭腔:“你没有可我们有啊,用我们的行么?” 苑辰就等这句话呢,点头马上行动。 苑辰让包括黄科和马伯伯在内的他们九个人都参与进来,给每一个人指定了一个地方站着,然后用自身的血滴他在地上画的形状。 然后把我和李婉娇以及那些东西聚在中间,低声说道:“一会儿就出去了,你们俩拿着手机看着,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哈,省的突然出现在人群里把人吓到或者引起轰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苑辰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时不时抽搐想乐一下的感觉。 离开这个境界可比当初马伯伯他们找到我们简单迅速的多了,用时不足两分钟,苑辰一边走一边问我和李婉娇:“可以吗,人多吗?” 当得到我们俩一致说没人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阳光斜斜地照着我们的影子,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那是一片荒废的古建筑,我略略想了一会儿,知道那个地方是个娘娘庙,一般四月十八开庙那几天才会有人。 大家在一片瞢逼中慢慢恢复,若不是手里提着的证物,估计大家都以为刚才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李婉娇突然低声说道:”你玩那帮警察!根本用不着血,你让人家全都放血了“ 苑辰哈哈乐了:”闭嘴啊,别瞎说啊“ 也是辛亏我们市里不算太大,护城河绕一周俩小时也差不多够了,我们从北往南绕回去,半个多小时之后在路边找到了我们的汽车。 马伯伯一边派人去蹲守殡仪馆,一边把东西都送回公安局做检测。 再次翻看那些骨头的时候,小李已经来接应了,她接过一袋翻了翻,说了一句:“这骨头不是自然腐烂的,骨头上有划痕,一定是在抛尸之前把肉剔干净了” “啊?”我和李婉娇不禁叫出声来。 小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再是之前跟我们时候那种跟班的感觉似的,她很确定地点点头:“是的,罪犯剔骨多半是因为怕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臭味被周围人闻到报警,这个肯定也是,扔尸骨的地方是臭气熏天的护城河,平常垃圾的臭味完全可以遮盖骨头的臭味,可是如果是尸体,那就是另一种臭了” 我们很佩服地点头,她说的有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肉哪里去了?”小李的手轻轻敲打着那些白骨,发出咔咔的响声:“这些罪犯的肉会去了哪里?” 苑辰不知深浅的来了一句:“难道入了市场批发着卖了不成?卖给包子铺了?” 我和李婉娇俩人忍不住干呕起来,那边还有跑出去呕吐的俩警察,马伯伯看了看苑辰说道:“他们俩中午吃的包子” 许久之后,俩警察眼角含着泪又一次返回屋里。 也是在此时,那边传来消息:蔡爷爷一直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坐着,趴着桌子上休息呢,请马伯伯指示下一步行动。 苑辰不太认同那帮警察,特别不屑地对马伯伯说:“抓他还是找高人吧,你手底下那些菜都不是个儿,肯定失败” 马伯伯原本就不是托大的人,苑辰这么说,他更加谨慎了,想来想去,对苑辰说道:“不是我手底下没这方面厉害的人,实在是因为袁道长的事儿出了之后,我暂时不敢确定谁是闲散人员,谁是对方的人,这些厉害的人,也许是老蔡头的手下,也许是所谓’异会‘的人,我在调查清楚之前,实在是不敢轻易动用了。” 马伯伯这才简短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现在出警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就是在之前经过点特殊的培训,也只是胆子大一点而已,而之前那一批用来真刀真枪抓鬼驱魂的,都是从民间征集过来的,当时没想那么多,谁知道导致袁道长的事情出现,马伯伯便不敢再动用他们了。 我们恍然大悟,我之前还嘀咕呢,什么灵异组啊,怎么出来的人个顶个都挺不中用的,原本还以为徒有虚名呢。 他颇为难地看着黄科说道:“现在用的上的,小牛,他是可信得过的,还有黄博士,可是黄博士他是研究类型的人,抓鬼的东西他多了去了,抓人嘛,他还没研究过呢” 我们也只有干点头的份了。 马伯伯接着打苑辰的主意:“你就辛苦一下呗,你信得过” 苑辰往后蹭了蹭:“我?” 马伯伯十分认真地说道:“舍小家为大家嘛,为了人民生命安全,你就动动脑子,他们抓人,万一中间有个什么魑魅魍魉的,你就出面解决了得了呗” 苑辰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我才不要呢“ 马伯伯继续引诱:”我跟上面申请,特殊招聘你为魂魄专家啊“ 苑辰还是摇头:”不当专家,我自己好着呢“ 马伯伯不死心:”薪水高,职位高,不用坐班,管养老“ 苑辰撇撇嘴:”指不定活不活到老呢,养老有什么用“ 最后,马伯伯使出杀手锏,拉过苑辰,冲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苑辰一愣,看着马伯伯,马伯伯很认真的点头,于是苑辰甩甩脑袋:”哎,还是被算计了,你要早这么说,我不就早同意了嘛“ 我和李婉娇好奇马伯伯对他说了什么,他也颇为无奈,摊开手笑道:”秘密,走吧,我们去给他卖命去,抓鬼去“ 殡仪馆已经算是这一生去了无数次了,这一次去感慨万千,遥想第一次跟蔡爷爷见面,他和我爷爷俩人喝着酒说着话,他还曾经在电梯里护过我,转眼之前,原来最大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我们到的时候,殡仪馆外面已经秘密埋伏了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因为涉及到了碎尸案的缘故。 最前线的人告诉我们,蔡爷爷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 抓捕 - 纸扎人 - 月若素 直到我们到达殡仪馆,前线指挥的一个警察都说蔡爷爷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 由于现在正有一帮人等在门房外面的花池边上,警察不好直接过去抓人,万一这时不时进入门房的人被蔡爷爷抓了人质,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所以他们一直在观察一直在等待。 殡仪馆大门一侧的门房边上是开的鲜艳耀眼的菊花,从门口的水泥台子上的盆栽菊花到水泥台子下面的花池里的散菊花,粉白黄三种竞相开放着,争奇斗艳,我们甚至看见有两个人直接从这花池里摘花往里走。 一个警察还夸呢:“这花种的真不错” 他们一直等,可是一直不见蔡爷爷的面,哪怕出门一下也不见,那领头的警察也觉得不对劲,指派了一个人:“你问问还在屋里吗?” 那个人往大门走去,我才知道,原来那群家属的人群里早就混入了他们的人。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了,回报说还在屋里,一直趴着没动,大概是在歇息。 这时候苑辰不放心了,碰碰我的胳臂:“你试试穿过墙壁看一看里面的人是不是他,别等了半天最后不是” 我听从苑辰的意思,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开始试着寻找。 我能够听见门口的人在议论什么,慢慢看见了花池和菊花,随即转移入屋内。 可就在这时候,眼睛突然刺痛,好像被人戳了一下似的,我不由大叫一声:“啊” 苑辰和李婉娇立刻凑了过来,关切地看着我,我揉着眼睛睁开,只见李婉娇指着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除了眼睛如同被溅入辣椒水似的疼痛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苑辰也说:“眼睛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我一边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一边照汽车的后视镜,这一照不要紧,吓了自己一跳,眼白的部分竟然红如血,好像一个吸血鬼似的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等我把自己感受的全部都说完的时候,苑辰说:“肯定跑了,那里面的人肯定不是老蔡头” “为什么?”我不懂,那个指挥的人也不懂啊,他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敢说那人肯定不可能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有没有打草惊蛇,怎么会跑掉了呢?” 苑辰撇撇嘴:“你以为他真是个看门的老头啊,那指不定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能看不出来?早跑了,肯定是你们疏忽了” “不可能,除了拉尸体的车,其余的一个活人都没放走”那警察斩钉截铁地回道。 苑辰不屑:“哼,活人没放走,死人总放走了吧” 俩人正在争论,李婉娇不耐烦了,起身回道:“吵什么呀,我进去看看去” 李婉娇跳下车去不管不顾地往那边走去。 警察头头非常生气,认为这样会导致抓捕出现意外,这个任务谁都担不起。 但就在李婉娇往那边走的同时,在门房外面的便衣报告:目标已经走出来了,请示下一步指示。 他看看我们俩,一副鄙视的模样,拿着对讲机吩咐:“严密监视,实时抓捕” 说完特意回头看了看苑辰。 顺着门房看去,果然是蔡爷爷背着双手慢悠悠走了门房,只见他眯着眼睛四外看了看,然后蹲下来整理花池。 李婉娇也看见了,马上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动,她距离花池大约有五米左右。 即便如此,蔡爷爷还是注意到了她,回头来看她。 苑辰叨咕了一句:“被他看出来了!” “什么?”我没太明白:“看出什么了?警察要抓他吗?” 此时蔡爷爷眼睛里涌现出了的色彩,在我看来有些欣喜若狂。 所以,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李婉娇。 苑辰说道:“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的,老蔡头认出了娇娇是做什么的了” “会怎么样?”我有些紧张 苑辰摇头:“不知道,别不会跑了吧” 他这话一出口,这边的指挥官急了,连忙对着对讲机喊到:“抓人!” 与此同时,那群家属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三个人张牙舞爪冲着蔡爷爷就过去了。 到是没有什么意外蔡爷爷就被几个大小伙子给按住了。 直到蔡爷爷被押上车,他的目光任然看着李婉娇,看的李婉娇一个劲打量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抓蔡爷爷会这么顺利,这简直是一件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我和苑辰心里都不踏实,可是也不好说什么。 蔡爷爷被直接带进了灵异组于马伯伯会面。 我们仨站在外面看他们说话。 起初我和苑辰以为是假的,可很快就觉得他还真不简单。 首先他一丁点都不怵得慌,气定神闲地和马伯伯说话,还时不时打量马伯伯办公室,指点马伯伯办公室窗户上方位不太好,容易惹病鬼缠身,蔡爷爷说:“现在你身强力壮又有警徽护卫,你自己还会点本事,你自己没事,可是长期在这样阴晦之地啊,对你家人也不是很好,你家人体弱的就容易生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必定有人一个月进一次医院!”。 我们本以为他是在吓唬马伯伯或者威胁马伯伯,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马伯伯脸色竟然变了:“是窗户的原因吗?” 蔡爷爷笃定地点点头:“嗯” 马伯伯望着窗户沉思。 我以为他被蔡爷爷下了**阵,皱皱眉:“被下套了?太容易了吧?” 一侧也在等待的黄科回我:“那老头说的对,马组长的孙子,月月进医院,从出生到现在,那孩子五岁了,几乎天天不舒服,各种检查都做了,什么毛病没有啊!” “找过这么人没?”我问。 黄科嗨了一声:“没有呗,他自己本人就是干这个的,身边那么多异能者,没有人看出来的呀” 他一边说一边看苑辰,那意思是:他不也没看出来么! 放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蔡爷爷抓住了,可是面对马伯伯的审问竟然装傻充愣,对于马伯伯所有的问题,只答三个字:不知道! 证据确凿,也轻飘飘回:“长官,我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抓我” 可是他那表情却一点也不像不知道怎么了的样子。 我一直以为蔡爷爷就是那些眼神浑浊,表情木讷的殡仪馆看门大爷的模样,谁知道他却是这样的:精神矍铄,双目有神,坐的笔直和马伯伯面对面互视,给人的感觉,他压根没当回事。 这种理直气壮一看也不是装的,苑辰还嘀咕:我们搞错了!不可能啊! 马伯伯拿出照片,照的是我们在护城河捡到的骨骸和寿衣:“这些,都是火葬场本该烧毁的尸体,却被剔骨丢弃在护城河里,这些寿衣你认识吧?” 蔡爷爷微微一笑,看也不看回:“是又怎么样?难道是我扔的?我做的吗?证据呢?” “宋思仁”马伯伯说,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蔡爷爷的脸。 蔡爷爷呵呵笑了一声:“什么宋思仁,不认识!” 马伯伯也不气馁:“宋思仁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们了,你死扛着也不是个事儿” “还是那句话,证据!”蔡爷爷油盐不进却轻飘飘地打回去,一副四两拨千斤的淡定:“一切都是推断,你们没有证据!” “宋思仁是人证”马伯伯身边小李气的拍桌子:“有人证物证,就能定你的罪” 蔡爷爷回了俩字:“呵呵” 走廊里牛叔叔面色难看地匆匆而来,我抬头看见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牛叔叔张嘴刚要说话,里面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马伯伯刚听了几句脸色大变,几乎一瞬间阴云密布了,而蔡爷爷则气定神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这微妙的转变看着我眼里却变的无限大,突然觉得蔡爷爷的有恃无恐绝对不是心虚托大装的,他是真的有心里准备的。 这时候牛叔叔咬牙说道:“上面说话让放人!” “上面!?”苑辰急了:“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抓了,还得放,这不是打草惊蛇是什么!” 牛叔叔食指指了指天花板:“上面的意思,就是能通天的上面不让审问不让拘押!” “还有没有王法啦!”我更是生气。 唯一无动于衷的便是李婉娇了,倚在一侧静静看着这变数。 牛叔叔无奈地回我:“嗯,我们的证据被上面卡住了,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是他做的,所以让放人!”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蔡爷爷已经背着手走出来了。 刚一出来,他的身子便如同晒蔫了的茄子,耷拉着肩膀微微驼背,眼神儿似乎也浑浊起来了,和一个普通的年近古稀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我们冷冷的看着他从我们跟前走过,尤其是我这样的,眼里写满了错愕,不由他不多看我两眼,而且经过我的时候,特意拍拍我的肩膀,我本能闪了一下,他也不在意,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如同电视剧里巫婆的笑声,嘎嘎的,大白天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退了两步,想了想觉得太怂了,便站直了身子,迎着他。 蔡爷爷沙哑着嗓子说话了:“丫头啊,你爷爷去早了!” “我,我爷爷的死,是不是你……” 蔡爷爷摆摆手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要阴阳镜,没有害你爷爷性命” 连说了这几句话之后,他就从我身边过去了。 我不甘心,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追了过去,我问他:“为什么放了你?” 蔡爷爷认真看了看我,手指上面:“因为上面需要我!呵呵!” 说完,径直走出了办公区。 马伯伯办公室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一回头,桌上的东西被他扔了一地,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小李一言不发正蹲在地上捡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呀!”马伯伯气的跳脚大骂:“上面,上面了不起嘛,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我们都静静地看着他,不管现在的火气多么大,心里多么窝囊,蔡爷爷毫发无损地走出去了也是事实,更让我觉得麻烦的是,这事儿蔡爷爷已经有所防范了,以后,要靠马伯伯抓他,估计够呛了。 而我自己,也许大限马上就到了。 牛叔叔在前,我们跟着他进入办公室,马伯伯看见了我们,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牛叔叔安慰道:“没办法,也不是您的事儿啊,我们实在扛不住局长打电话让放人啊” “谁是上面的人,跟蔡爷爷怎么会有交集?”我不由疑惑:“是不是被什么魂魄附体了?” 谁知道马伯伯和牛叔叔竟然摇摇头,马伯伯说道:“他告诉我了,别说我们的上面了,就是市里的首富都视他为座上宾” “为什么?” 牛叔叔回头看了看外面:“走,问问宋思仁去” 囚禁宋思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们估摸着蔡爷爷不会知道,因为宋思仁叛变了,蔡爷爷没准以为宋思仁在‘异会’里呢。 宋思仁还是那样,把头深深埋在胸口,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宋思仁对于蔡爷爷的事情知道的非常有限,但是他却提供了一个我们之前忽略了的细节,那就是他之前是猎魂的,他所猎到的魂魄会和有钱人做交易,这些魂魄用于喂养这些有钱人养的小鬼。 宋思仁说:“虽然我不知道他和上面的人有什么交易,不过我认为大致和我差不多,有些尸体便是小鬼的源头,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小鬼改风水,催财改命运呗”苑辰点点头:“也只有这一项能说的过去了” 马伯伯气的直拍桌子:“卑鄙!!” 问题是他骂也白骂,即便现在上面同意抓捕蔡爷爷了,也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任他发展?”一侧的小李一直不说话,此时也急了。 我咬咬牙,心说:你们爱咋咋地,我自己来解决这问题吧。 水鬼来路 - 纸扎人 - 月若素 蔡爷爷从灵异组走了很久我们都没有缓过来,尤其是马伯伯,他似乎比我更生气,苑辰低声对我说道:“自己的权威被压制,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能不生气吗?” 现在说什么也白搭,我自顾自去看我爸爸。 爸爸的表现还是那样,愣愣地坐在那间房间唯一的床上,我喊他,他也不回答,根本不是我爸爸的样子,可是我怎么试探,他的魂魄都是在的,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看完我爸爸之后,我又去瞅了瞅雅楠,这女孩已经完全软化了,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她不认识我了,看见我竟然懂得露出笑脸,我在想,这是那注射药物成功的标志么? 无奈,蔡爷爷被放走了,这边黄科他们还得继续,他们把那些我们从护城河弄出来的东西送入实验室去研究,等我从雅楠那儿回来的时候,他们正讨论那个水鬼。 黄科他们几个把水鬼弄上手术台之后,居然发现水鬼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我吓了一跳,本能问了一句:“又是鬼佛?” 苑辰撇撇嘴:“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鬼佛啊?” 原来是一个死婴。 还是一个已经化成骷髅的死婴。 而那个水鬼,黄科说是人类。 我回想那场面,怎么也不像是个人类,若是猩猩的话,可以勉强接收,不过,黄科接下来说道:“这个是有人类血液成分的,但是,血液里面的杂质已经和养尸狒狒十分接近了,如果我们推测没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个养尸狒狒的废弃品” “什么意思?”我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废弃品是怎么个废弃,遗弃?还是其他。 黄科解释道:“就是本来做养尸狒狒来着,结果出问题了变异了,于是丢弃了” “这么说,那些养尸狒狒真的都曾经是人?”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黄科点点头。 我不由想起之前遇到过的养尸狒狒,也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用的死人活人,不过想一下就觉得恐惧深一点,不敢往下去想。 我正想去看看那个水鬼,还没迈步就接到了春雨电话,我狐疑地看着电话号码,心说,不是刚刚被李婉娇接回去嘛,不会又有什么事儿吧? 只听春雨在电话里神神秘秘地说道:“姐,我在饭店东边那个正在建设的部队医院,我看见了那个女孩,就是出卖你们的那个你们一起的女孩” “谁?夏洛吗?” “对” 这边一听我说夏洛,李婉娇和苑辰立刻围了过来,俩人都望着我。 我把手机打开免提,一边嘱咐他小心,一边告诉他:“你不要乱来啊,就在那儿看着,我和你师父马上过去” 因为习惯了把苑辰叫成他师父,所以他特别高兴:“好嘞,正在建设的啊” 匆匆挂断电话便往回跑,我着急是因为那建设中的医院距离我们家不过三五百米,这回夏洛的踪迹出现,肯定跟我们家有关,无论如何,不能让张思涵再害我家人了。 春雨的电话没有挂断,他告诉我,夏洛在医院的建筑工地里在藏什么东西。 为了避免危险,我让春雨看着就成,不要上前去询问。 就在这时候,春雨突然说道:“她师父出现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仍然让春雨躲开,不要冒然上前,万一有什么事,我实在担当不起了。 春雨一边答应我,一边还是帮我们注视着工地上的一举一动。 “两个人跑上楼了”春雨说,苑辰他们俩也听着,苑辰皱皱眉:“工地上没有看着的人么?” “不知道,按说应该有吧”我回想了一下:“好像建两座,人不多” 现在建楼跟搭积木似的,几个大型塔吊,一些挖掘机推土机,人倒是不多,本身我去饭店时候也不是很多,所以基本上见到那工地超不过十几个人。 “我追上去看看”春雨又在电话里说道。 我和苑辰同时发声阻止:“你不要去,就呆在原地” 可是我们也知道,春雨一个大小伙子,正处在叛逆期,别说我们说话了,就是他死去的爹娘说话他都未必听,口中恩嗯的答应着,但是我们还是能够听见他蹬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不过好在时间不是很长,也没有听见什么意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到了。 苑辰去停车,我和李婉娇牵着手往东边医院跑去。 天色微微发暗,本来应该亮灯写着什么什么公司承建医院大楼的那个大灯箱还黑着,我一边回头张望苑辰,一边和李婉娇说话:“应该没事吧,比较她师父在呢,她师父的本事也不是吹出来的” 李婉娇没有回答我,站在楼下仰望还没完工的大楼,用无比担心地口气说道:“我怎么觉得要不好啊?” 我们身后的苑辰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过来,很快听出来他是在跟他师伯打电话。 内容是让他师伯不要动了,背靠楼梯慢慢走下来就好了。 挂掉电话,苑辰也抬头望着有十几层的大楼,无比担心:“虽然我觉得夏洛没有那么狠的心,可是也不得不防啊,我怕她是故意引我师伯上楼,然后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推他下来,那就糟了” “为什么?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恨吧”我说。 “但愿吧”苑辰悠悠地说道。 大约几分钟后,春雨一瘸一拐地从里面出来了,看见我们便拿着手机的手冲我们老远招手:“可算过来了,摔死我了” 春雨说他没往高处去,只是去了一个他看见夏洛埋东西的地方,挖出来一些东西给我们看。 只见另一只手摊开了,里面赫然是一只小虫子,白色的有触角。 苑辰还在皱眉看着,李婉娇从地上捡了个木棍想把那小虫子挑开。 一下子没挑住,再仔细一看,小虫子的脑袋已经钻入了春雨的手心,只是他还浑然不觉呢。 白色小虫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春雨自己没有意识到那白色的小虫子钻入了他的手心,而被李婉娇挑开的,只是白色虫子一半的身体,他还指着里面介绍呢:“她从这个入口进去,之后开始在楼里埋东西,我没有追,上楼了” 李婉娇用木棍卡住春雨的手,厉声喝道:“别动” 春雨吓了一跳,正要发问,却只见手心一条白线顺着手掌一点点缓慢往胳臂上面移动。 “这是怎么了?”春雨也急了:“什么东西?” 李婉娇从苑辰兜里掏出来一根丝线,一手递给我:”来,扎紧,往死里勒“ 我使出吃奶的劲头,勒的春雨哎哟直叫唤,眼泪汪汪的,然后只见李婉娇一手做法,狠狠压在春雨的胳臂腕上,使劲往外推。 那白色的东西便一点点的后退。 春雨开始出现不适,脸色愈来愈难看,时不时往出抽他的手,而在我们俩的夹击下,春雨的手掌出现了紫红色,只有中间那一条白线是白色的。 这小伙子也算坚强,看着他就疼的受不了了,却一声没吭的咬着牙,颤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疑惑着呢。 苑辰不说话,肯定是不知道。 李婉娇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觉得是蛊毒,肯定是王岚依搞的,辛亏为了救他我学了点,不然你就回家等着出事儿吧” ”她和夏洛?“我想了想,脑洞太小,实在联系不起来。 苑辰说道:“怎么叫你觉得?难道不能肯定?” “呃……”李婉娇犹豫了一下:“除了这个解释,似乎没有别的解释了” 也就是说,她也不知道。 不过,无论什么,把它逼出体外肯定没有错。 李婉娇废了半天力气,春雨也疼的跟什么似的,但最终那东西还是没有完全被逼出去。 春雨大大咧咧还笑着安慰我们:“没事没事,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 说完还转圈给我们蹦了蹦跳了跳。 不一会儿,夏洛她师父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我们围了过去,看见他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其他意外,大家放下心来。 他告诉我们,他本来想跟夏洛碰一面的,只是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进入楼里了。 “她怎么样?”我不由问道。 “唉,远远看着,我觉得状态不太好”夏洛师父叹了口气:“她也看见我了,跑的更快了……” “人还在里面吗?”我一边问,一边打她电话,她的电话还是我给买的。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会关心人的,也没有那么矫情,夏洛和我处的时间不是很长,她背叛离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是有点不甘心:我没有对不住她的地儿呀,吃喝穿用,我和苑辰都包了,虽说也用的上她,可我们对她的也照顾的无微不至了吧,哪至于就想毒死我的宝贝猫狗? 夏洛师父看着楼架子回道:“我感觉不在了,从别处出去了,我一直上到顶楼也没看见她,喊也不回,后来苑辰给我打电话,我就出来了” 这边我不放心,把春雨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夏洛师父。 可惜他也不知道那白色的虫子是做什么的。 不过,苑辰怕有意外,特意把春雨带走了。 公寓肯定放不下他们几个,几个人都回了我家大院,包括花姑娘和元旦。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回家总觉得家里灰蒙蒙的。 就连玻璃也不是那么通透,好像哪哪都不干净似的。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我妈。 我进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拿着一块抹布擦这擦那的,手里没有闲着。 一边问我爸爸怎么样,一边自顾自的干活,擦,各种擦。 起初我是没在意的,直到她想开窗户擦外面的玻璃! 吓死我了,我家住的可是高层,一个抓不紧掉下去非摔成肉饼不可! 我妈神智清醒,但就是想擦玻璃。 其实这种感觉不光她,我也是,特别想把玻璃灰蒙蒙的土给弄干净,那种冲动很强烈。 鬼佛最近活动的有点频繁,每当我想起身试试擦那玻璃的时候都被她压住了。 我说:“我妈怎么办?我按住她吗?你看她的样子吧,蠢蠢欲动” 鬼佛告诉我,我的阴阳脉已通,可以把身体里的那些魂魄放几个出来看着我妈。 啊?? 鬼佛告诉我方法,通道便是由十指的指甲缝,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手指放出来那些魂魄。 我按照鬼佛一步步的指示,闭着眼睛召唤它们出来。 大约十分钟,感觉自己的中指隐隐发胀,睁开眼睛一看,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呈黑紫色就像不小心受伤了似的。 我试着在指定位置,也就是我妈身边,弹射出去。 结果感觉一道白气出去了,一只魂魄出现在我妈身边。 我还想呢,一直只过期的魂魄能干嘛? 鬼佛说:“让它拉住你妈别动” “它能听我的?” “试试看吧” 然后我说:“你让我妈别动” 它就攀附在我妈腿上,我妈很快也感觉到了,挪了挪腿,皱眉说道:“我怎么觉得我这腿这么困的荒啊” 我一看管用,马上照葫芦画瓢,再来几个给我妈扔出去。 然后看着我妈慢慢僵着身子,脸色也不好看了。 “没事吧?”我连忙问鬼佛。 鬼佛回我,你弄了八条鬼魂扔你妈身上,你妈身上本来就跟着一个,能好受吗? 可我也不会收啊,又求助,鬼佛说:“先这样吧,病痛总比丢了命好,等平静了收的时候连那个魂魄也一起收走再调养调养就没事了” 我这才放心。 我这边到是一夜无事,我家大院可就不太平了。 第二天我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像是进了贼,翻的乱七八糟的,而家里则没人。 我慌忙给苑辰打电话,他告诉我,他们在医院,就在死去的杨静医生生前所在的医院。 这个医院我已经了解了,是马伯伯他们灵异组下属的医院,到哪去还能有什么。 本来我心里以为春雨蛊毒发作了弄的这一切,可到了医院才知道,事情远比我想象的那样。 禁术 - 纸扎人 - 月若素 到了医院一打听他们在三楼,我飞奔而且的时候苑辰和李婉娇俩人坐着玩手机,我的狗躲在椅子下面睡觉,猫咪在苑辰怀里睡觉。整个三楼走廊就俩人俩动物。 这个挂着研究所的医院平时几乎没什么人。 我发现李婉娇的额头上有伤,像是擦伤,没有怎么处理,苑辰两只手都有血迹。猫狗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看着好像昨晚遭遇了什么天灾似的感觉。 时间不长,从李婉娇嘴里得知昨晚的惊险过程,原来昨晚他们被什么东西袭击了,我说什么东西,她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大概是个人吧?” “啊?”我看着眼前这几个,个个带伤,她告诉是人。 随后她又补充道:“我个人觉得是人,不过具体是什么,等一会儿去他们灵异组办公室看看吧,你们家的监控被他们拿走了,监控应该都拍下来了” “谁在里面?春雨还是你们的师伯?”我又问。 “春雨,师伯昨晚没有在你家,如果他在,应该不会这么惨重吧”李婉娇又说道:“当时并不晚,我就住在你和夏洛原来的卧室里,,我自己正在玩手机招魂,下载了这么一个软件,想试试功能” 我竖竖大拇指:“真心牛拜啊,自己半夜不睡玩招魂,怎么,是你招来的啊?” 李婉娇摇摇头:“真不是,你等我说完嘛” 半夜突然门发出很大的响声,就是有人撞击门的声音,几个人赶紧起来一探究竟。 院子灯打开之后,发现门已经被破坏,门口站着一个人,暂且说那是个人吧,反正是人的模样。 紧接着元旦就冲出去了,扑上去直接咬住了胳臂,结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人’挥了挥胳臂,一下子将元旦甩了出去,元旦撞到一边的树上,懵了。 随后那‘人’速度飞快,如同一只在森林里的大猩猩一样,几个纵跃就到了家门口。 他倒是没有滥杀无辜,只是他竟是冲着春雨来的。 本来苑辰挡在前面,李婉娇紧随其后,最后才是春雨,谁知道那‘人’噼里啪啦把苑辰甩到左侧,把李婉娇扔到右边,一只粗壮的胳臂掐着春雨的脖子把他推到了死角。 苑辰两个人扑上去救人,用木棍铁铲等东西击打这个‘人’,打了几次,发现这人似乎毫无感觉,而那边的春雨都快被他掐的断气了。 他们俩各种东西,凳子椅子都打了,可是,那‘人’仿佛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竟然毫不在意。 两人正焦急商量怎么办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松开了春雨。 春雨一脸惊恐,瞢逼的看着那人纵跃而去。 家里的乱七八糟就是打的时候找东西乱翻出来的,因为又急又气,所以翻动的乱七八糟的。 等那人走的都没影了,苑辰突然惊叫了一声。 苑辰是一个见识比较多的人,让他惊叫一声着实不容易,李婉娇仔细一看,发现春雨脸色黑紫,嘴唇惨白往外吐血沫子,再往下看,只见他的颈部有四颗牙印,伤口也是紫黑色,深黑色的血往外冒,早染湿了胸前的衣服,因为是黑夜,春雨又穿着一件黑衣服,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我惊呆了,没想到隔了一夜竟然出现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春雨现在怎么样?”我望着走廊尽头,那是一间手术室,只是此刻一个人影也没有。 两个人都摇摇头:“不知道,已经进去很久很久了,连个出来的人都没有” 我便走过去趴在那个门缝往里看,但是很遗憾,一点声音也没有。 “已经多久?”我又问道:“怎么也没给我打电话?” 李婉娇瞅了瞅苑辰,撇了撇嘴:“十几个小时是有了,他说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就这样吧反正也已经发生了。” 苑辰低着头玩手机,对李婉娇的话置若罔闻。 我一想,十几个小时都没出来,这说明伤势很厉害,说不定有生命危险! 李婉娇起身走了过来,也看出了我的思想,感叹道:“啧啧啧!进去了这么久没出来,说不定早死在里面了呢”想了想又摇摇头:“难道是这里的人怕担责任,从后门遛了?要不就是在解剖做切片什么的……” 她揣测人家死亡就好像我们聊隔壁老王八卦似的,无关紧要又幸灾乐祸的感觉。 苑辰抬头看了看她,不满地说道:“闭上你那乌鸦嘴啊。” 李婉娇嘟着嘴捂着嘴巴做可爱状,瞪大眼睛,满眼含笑。 可能生死见多了,又不是熟人所以感情上无所谓吧,反正我是有点说不出来。 苑辰这时候接了个电话,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话,我预感他要说的与我有关。 果然一会儿挂了电话冲我招招手:“来” 我和李婉娇同时靠了过去。 “电话是我师父打的”苑辰说道,我心里一激动:“怎么样?你师父怎么说?” 李婉娇不知道苑辰托付师父去泰国的事情,还以为我要入他们门,问道:“怎么?师父要收她呀?” 说的我浑身难受,苑辰看了看我回李婉娇:“收什么收,她又不是妖精” 随后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师父现在打听到当地用活人制作小鬼的详细信息,由于是禁术,知道的人特别少,现在正赶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去探查。 李婉娇也是冰雪聪明,联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原来你们觉得这事背后是用活人制作鬼啊?” 我们没说话,她自己想了想:“嗯,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明宋思仁的事情了,不过这事儿可缺德啊,不怕后世遭报应断子绝孙!” 我们仨正说着呢,苑辰电话又响了,我们立刻安静下来,都以为又是他师父,却只听他接电话说道:“怎么了?监控出来了吗?有结果了吗?” 病毒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眼看这边没什么事,李婉娇极不情愿,却又大度地说道:“嗯,这么着,我和猫狗在这里看着这孩子,你们俩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进家了,以后好有个防范啊” 苑辰倒是直爽,站起来冲我招手:“走吧,咱俩去看看” 我谢过李婉娇,跟着苑辰大步流星地奔向马伯伯那儿。 马伯伯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牛叔叔一个小李,还有一个面熟的男人,忘记名字了,几个人正围着电脑显示屏在看,我估计他们就是在看我家的视频。 小李猛一抬头看见了我们,连忙说道:“过来啦,正看着呢,我们也已经研究了半天了,怎么看着也像是个人,影象不是很清楚,不过人的特征太多了” 说着,马伯伯把屏幕转向我们俩,一边问道:“那个被咬伤的孩子怎么样了?” 苑辰也颇为意外地怔了一下回道:“不知道,还没医生护士出来过呢,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马伯伯微微嘴角上扬了一下,没有说话。 屏幕监控画面正是我们家的大门和大院,两处。 牛叔叔指着一个模糊的影子:“你看,这不是嘛” 我一看,嚯,这就是个人啊,身高跟我们家大门比一下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体态偏瘦,只不过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拍清楚他的脸。 “这种身形的人,感觉知道是谁吗?”马伯伯关切地问道。 我想了想,印象里还真没有,学校倒是很多这样的,应该都不是。 苑辰更是摇摇头:“没有印象” 马伯伯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先打印出来影像贴出去,让大家有个防范,我们等等那个孩子的受伤结果” 他看了看表:“这也有十几个小时了,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于是一行人带着我和苑辰竟然从走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通道出去了,而且明明不是在一起的楼,竟然通过通道没有出楼就到了。 只不过我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站着手术室外面了,那是一个玻璃隔断,我们在外面换了鞋和白大褂才进来,一股浓浓的药水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屋子里有几台电脑,一些玻璃器皿,和几个诡异的柜子。 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我没好意思乱看。 从这头可以清晰看见春雨正躺在手术床上,一侧挂着血浆,脖子上血迹模糊,下面接着一个塑料装置,将他流出来的血液接入一个干净的玻璃器皿里,下面是一台电子秤一样的装置,时不时发出红黄绿的光点。 在里面的人都穿着白大褂带着大口罩,我能从身材判断一个人是黄科,其他都不认识,大约有十几个人,其中三个是女人。 十几个人有条不紊地工作着,都是一些看起来高大上的东西,试管,测试仪,电脑波什么的,春雨插着呼吸机一动不动,脸是紫色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牛叔叔从台子上拿起一个对讲机对里面说了一句:“老黄,怎么样了?” 里面也没听见响声,就看见黄科往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走了出来。 那手术室里的门跟银行的双重门是一样的,他要经过两道门才算走到了我们跟前,然后去掉手套帽子和口罩,先去洗手,总算到了我们跟前。 “那孩子怎么样?有没有看出来是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围上去,牛叔叔开口问道。 我发现黄科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但是牛叔叔和黄科关系很好,好几次了都在一起出现。 黄科回头又看了看春雨:“血液里百分之八十都是uhdv-29v病毒” 我看见大家瞬间都沉默了,而且脸色都不大好看,连忙问道:“这是什么病毒?怎么会这样呢?” 大家都很沉默,半晌,马伯伯才开口:“一言难尽啊” “您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这样的病例?”一直沉默的苑辰突然说道。 马伯伯点了点头:“嗯,这是近年的第十二起了” “病人都死了?”苑辰又问道。 “那倒没有”黄科突然把话柄接了过去道:“还有三个人是我们救下来了,不过暂时没有苏醒呢” “植物人?”苑辰又加了一句。 “额,昏迷中”黄科说,其实说不说都一样。 苑辰扭过脸来一脸不屑。 “都是怎么得的,难道全部和春雨一样?被这个人袭击的?”我不由想到了监控里面那个神秘的黑影,苑辰他们俩是和这个凶手照过面的 说起凶手,牛叔叔不由多看了苑辰几眼才说道:“以往啊,受到袭击的人和见到他的人都挂了很重的彩,十二起事故中,除了被咬伤的人全部死了之外,其中有七个是死于和这个人的搏斗中” “啊?”我不由惊讶:“打死的?” 牛叔叔说:“有断胳膊腿失血过多而死,有直接击中要害的,还有两个是直接揪断脑袋的” 我心里揪了一下,画面感太强了,想象一下脑袋被揪掉的情景,再想想昨晚上的情景,简直太后怕了。 牛叔叔意味深长地看着苑辰:“你们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他怎么就没有袭击你们俩呢” 苑辰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当时就火了:“什么意思?我和这人有一腿啊?” 觉得用词不当,换了一句:“是一伙啊?” 牛叔叔想了想,缓和了一下,回道:“我是想问,其中的缘故,因为,我们虽然接到报案看见监控,但是!没有目击者!你们俩是唯一!” 苑辰脸上怒气慢慢消退,思考了好一会儿,趁着这机会,黄科为苑辰查了一下身体,一边看一边叨咕:“嗯,还真就只有左侧这点擦伤啊,为什么?” 马伯伯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和那姑娘都是修身之人,那个人也根本就不是人啊?” 病毒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眼看这边没什么事,李婉娇极不情愿,却又大度地说道:“嗯,这么着,我和猫狗在这里看着这孩子,你们俩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进家了,以后好有个防范啊” 苑辰倒是直爽,站起来冲我招手:“走吧,咱俩去看看” 我谢过李婉娇,跟着苑辰大步流星地奔向马伯伯那儿。 马伯伯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牛叔叔一个小李,还有一个面熟的男人,忘记名字了,几个人正围着电脑显示屏在看,我估计他们就是在看我家的视频。 小李猛一抬头看见了我们,连忙说道:“过来啦,正看着呢,我们也已经研究了半天了,怎么看着也像是个人,影象不是很清楚,不过人的特征太多了” 说着,马伯伯把屏幕转向我们俩,一边问道:“那个被咬伤的孩子怎么样了?” 苑辰也颇为意外地怔了一下回道:“不知道,还没医生护士出来过呢,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马伯伯微微嘴角上扬了一下,没有说话。 屏幕监控画面正是我们家的大门和大院,两处。 牛叔叔指着一个模糊的影子:“你看,这不是嘛” 我一看,嚯,这就是个人啊,身高跟我们家大门比一下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体态偏瘦,只不过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拍清楚他的脸。 “这种身形的人,感觉知道是谁吗?”马伯伯关切地问道。 我想了想,印象里还真没有,学校倒是很多这样的,应该都不是。 苑辰更是摇摇头:“没有印象” 马伯伯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先打印出来影像贴出去,让大家有个防范,我们等等那个孩子的受伤结果” 他看了看表:“这也有十几个小时了,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于是一行人带着我和苑辰竟然从走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通道出去了,而且明明不是在一起的楼,竟然通过通道没有出楼就到了。 只不过我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站着手术室外面了,那是一个玻璃隔断,我们在外面换了鞋和白大褂才进来,一股浓浓的药水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屋子里有几台电脑,一些玻璃器皿,和几个诡异的柜子。 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我没好意思乱看。 从这头可以清晰看见春雨正躺在手术床上,一侧挂着血浆,脖子上血迹模糊,下面接着一个塑料装置,将他流出来的血液接入一个干净的玻璃器皿里,下面是一台电子秤一样的装置,时不时发出红黄绿的光点。 在里面的人都穿着白大褂带着大口罩,我能从身材判断一个人是黄科,其他都不认识,大约有十几个人,其中三个是女人。 十几个人有条不紊地工作着,都是一些看起来高大上的东西,试管,测试仪,电脑波什么的,春雨插着呼吸机一动不动,脸是紫色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牛叔叔从台子上拿起一个对讲机对里面说了一句:“老黄,怎么样了?” 里面也没听见响声,就看见黄科往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走了出来。 那手术室里的门跟银行的双重门是一样的,他要经过两道门才算走到了我们跟前,然后去掉手套帽子和口罩,先去洗手,总算到了我们跟前。 “那孩子怎么样?有没有看出来是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围上去,牛叔叔开口问道。 我发现黄科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但是牛叔叔和黄科关系很好,好几次了都在一起出现。 黄科回头又看了看春雨:“血液里百分之八十都是uhdv-29v病毒” 我看见大家瞬间都沉默了,而且脸色都不大好看,连忙问道:“这是什么病毒?怎么会这样呢?” 大家都很沉默,半晌,马伯伯才开口:“一言难尽啊” “您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这样的病例?”一直沉默的苑辰突然说道。 马伯伯点了点头:“嗯,这是近年的第十二起了” “病人都死了?”苑辰又问道。 “那倒没有”黄科突然把话柄接了过去道:“还有三个人是我们救下来了,不过暂时没有苏醒呢” “植物人?”苑辰又加了一句。 “额,昏迷中”黄科说,其实说不说都一样。 苑辰扭过脸来一脸不屑。 “都是怎么得的,难道全部和春雨一样?被这个人袭击的?”我不由想到了监控里面那个神秘的黑影,苑辰他们俩是和这个凶手照过面的 说起凶手,牛叔叔不由多看了苑辰几眼才说道:“以往啊,受到袭击的人和见到他的人都挂了很重的彩,十二起事故中,除了被咬伤的人全部死了之外,其中有七个是死于和这个人的搏斗中” “啊?”我不由惊讶:“打死的?” 牛叔叔说:“有断胳膊腿失血过多而死,有直接击中要害的,还有两个是直接揪断脑袋的” 我心里揪了一下,画面感太强了,想象一下脑袋被揪掉的情景,再想想昨晚上的情景,简直太后怕了。 牛叔叔意味深长地看着苑辰:“你们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他怎么就没有袭击你们俩呢” 苑辰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当时就火了:“什么意思?我和这人有一腿啊?” 觉得用词不当,换了一句:“是一伙啊?” 牛叔叔想了想,缓和了一下,回道:“我是想问,其中的缘故,因为,我们虽然接到报案看见监控,但是!没有目击者!你们俩是唯一!” 苑辰脸上怒气慢慢消退,思考了好一会儿,趁着这机会,黄科为苑辰查了一下身体,一边看一边叨咕:“嗯,还真就只有左侧这点擦伤啊,为什么?” 马伯伯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和那姑娘都是修身之人,那个人也根本就不是人啊?” 病毒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春雨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他们的讨论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当天晚上春雨的右手被白色的虫子钻入了手掌心,不管跟这事有没有关系,说出来总是没错的。 黄科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说完朝着台子那儿走去,然后举起对讲机对里面的人说道:“看一看他的手心,有没有什么其他痕迹” 里面其中一个女人朝外面点了点头走了过去,一番检查之后摇摇头,对讲机里传来她的声音:“没有,巴掌手心手背都没有任何痕迹” 我看了看苑辰:“苑辰,我没有记错吧?” 苑辰也点点头:“没有,确实昨晚被一直白色的虫子钻入了手心,是右手,我们拉出来一半,有一半还在手心里,但是因为没有什么疼痛感和不舒服,也加上我们没有办法弄出它来,后来就没管” 黄科若有所思地点头:“是这样啊,难道血液里的病毒是这样传染的,或者是因为这个白色虫子的缘故把那个人招来的?” 这算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黄科要通过这个虫子开始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对于春雨,他昏迷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因为换血还在继续,直到换到他体内没有那种病毒了才可以。 没有人提费用,我想这就是当作试验品了。 这事还是交给马伯伯他们,马伯伯却告诉我另外一件事,就是我爸爸状况不太好,我问原因,马伯伯说他也不好说,让我跟着过去看看。 苑辰也随我去看。 之前我爸爸本来很安静,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次我站在外面有一会儿了,发现他也没什么变化。 正疑惑,马伯伯说道:“静静看,你们看不出什么来么?” 我瞪大眼睛看,苑辰也看,不一会儿,觉得眼睛很疲惫,仿佛开始出现幻影似的,坐在床上一个人,站在边上一个淡淡的人影,像是一条魂魄似的。 我以为自己眼花,赶紧揉眼睛,结果发现还是这样。 苑辰也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我的拉扯都没注意到。 “怎么了?不会真的是我爸爸魂魄出来了吧?”我忍不住问道。 苑辰这才回头看了看我,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为什么?好好的怎么会魂魄出窍呢?那谁,宋思仁呢,他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我还真没见过” 至此,也就算我们都认定那个淡淡的人影是我爸爸的魂魄了。 马伯伯这才说道:“我一直也觉得怎么会是魂魄呢,如果是魂出来了,那人就应该不行了呀,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无魂人,反而我觉得你爸爸精神好多了,你们觉得呢?” 我爸爸此时坐在床上,时不时眨眨眼,没什么表情,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一样的,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和睡过觉了,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但是仔细想想特别可怕。 马伯伯告诉我,他一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因为很多人看不到我爸的魂魄,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马伯伯问我俩:“这怎么办啊,魂魄能不能收起来啊?还有宋思仁,他不知道,说这不是老蔡头那边弄的,他才加入异会时间不长,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看着苑辰,苑辰低头想了想:“这也不敢随便乱收啊,万一出事了咋弄,要是别人,还好说,可是这是你爸爸,一个不小心,你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咋交代啊,你容我想想,等等我师父,看他怎么说” 可是距离他师父打电话还不到俩小时,这边却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等我们再见到李婉娇的时候,她正靠在椅子上打盹,手机都摔地上了也没醒来,看来昨晚困的厉害了。 也在这时候,春雨被研究者们推了出来,输液的也只是平常的透明色液体了,只是他看起来脸色非常可怕,李婉娇不清楚怎么回事,拽着我的胳臂问我:”脸怎么那样了?中毒了?昨晚不会是吸血鬼吧?“ 她这句话让几个推着春雨的研究者同时站住了,然后互相看着对方,似乎在斟酌李婉娇这句话的意义。 我连忙摇摇头:”中国有吸血鬼么?“ ”外来物种入侵呗“李婉娇仰着头回道。 几个研究者将春雨推入了不远处一个病房,其中一个对我们说道:”这孩子暂时住在这里,不用陪床不用探望,所有的护理和日常都有人接管,你们回去吧,通知家属去东花市公安局一趟“ 我说:”没有家属,家里人好像都死了“ 其中一个女人很意外地看了春雨一眼,然后冷漠地点点头:”好,知道了,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他恢复了我们会打电话给你们的,这期间不用来探望“ 李婉娇想说什么,被我和苑辰给拉住了,她不知道内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而且也不是她说了算的,上面还有马伯伯呢。 中午饭就是和马伯伯一起在办公室吃的,有人居然专门给他们送工作餐,马伯伯告诉我们,我们在护城河抓的那个水鬼已经查清楚了。 ”是什么?“我们仨一起问道。 “人”马伯伯用拳头敲着桌子:”丧心病狂简直!居然是一个怀孕即将分娩的人“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想着那水鬼怎么看也不是人的模样,那一身的毛,那扭曲的五官和身子。 ”这几天正在查找呢,估计很快就有了结果“马伯伯说道。 ”查什么?“我傻了吧唧地问,心里想这,不是已经知道是人了嘛。 马伯伯吞了一口米饭:”查失踪的孕妇啊,这个很好找“ 失踪孕妇 - 纸扎人 - 月若素 马伯伯他们动作还算快,很快根据水鬼九月月份失踪这一记录找到了一个最为接近的女人。 该女是一位37岁的高龄孕妇,是三年前走失的,还是从医院走失的,当时报案了,监控显示这个女人以很诡异的方式自己在半夜十二点走出了病房,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不过这事最后并没有上报到马伯伯灵异组,是因为当时孕妇的前夫觉得自己妻子的出走是自己导演的,因为两人为离婚后没有复婚却同居的关系,女方是有男朋友的,前夫觉得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对方的,所以没有再追究,而女方父母也没有追究,于是这事就平息下去了。 马伯伯他们把监控录像给弄了回来研究的时候我也在,大家屏住呼吸看那段从医院出来的诡异录像。 那是深夜,走廊里的灯光惨白惨白的,孕妇石桂兰还穿着白蓝条子的病号服,她从病房里直接出来,两只胳臂展开着极速往前走去。 “你们看,是不是脚不着地啊?”小李突然紧张地指着监控画面:“脚尖着地,看起来怎么这么可怕啊,难道当时家属就没有觉得奇怪么?” 我们也是觉得极为诡异,经她这么一提醒,大家立刻找准了方向。 这么一看,石桂兰还真像是被两个看不见的人架着往前走呢,而且走的还挺快,只不过监控一点也显示不出看不见的那一部分。 马伯伯拍板:“这绝对不是自己导演的,别说她一个高龄孕妇,就是普通孕妇以这种方式走路都不可能!三年了,时间够长,难度一定是有的,大家一定要从这个突破点找!“ 这边追查孕妇的下落,那边有了蔡爷爷的消息,我终于第一次知道有人走进了我们家对面那家棺材铺。 马伯伯告诉我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几乎都愣住了,直到马伯伯说:“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候,我体内鬼佛突然说她要去看看棺材铺。 于是我告诉马伯伯我要过去看看。 马伯伯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考虑了一下还是送我过去了,只不过马伯伯说了一句挺奇怪的话,他说:“怎么放在你家铺子里的人没有说话呢,他干什么去了?” 蔡爷爷放走了之后,马伯伯分别安排了探子跟踪,两个人在殡仪馆,两个人在火葬场,两个人在护城河,还有两个人在西大街,两个人进入了我们家的老铺子。 至今差不多都有回复,唯独今天我们家铺子里的人没有传来回音。 马伯伯决定带着我一起去看一看。 我和马伯伯都没有把握对付蔡爷爷,于是我给苑辰打电话,让他和李婉娇在西大街门口等我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身体结构特殊了,以前一进入西大街就觉得阴气森森,浑身发冷,而今天进入却感觉清风凉爽,气味也芬芳起来,心情不由竟愉快起来。 我不由看了看一侧的马伯伯,只见他眉头紧紧皱着,眼睛一直寻找什么。 一路上,我们已经知道,蔡爷爷进入棺材铺已经十几分钟,没有传出半点动静 我们在即将拐入我家铺子的街角等来了苑辰和李婉娇。 李婉娇跺跺脚:“算是被你们拉下水来了!” 我四处看,估摸着那个卖冰棍的男的是探子,因为他明显老低着头,还有那个扫大街的,都几点了还在扫大街嘛,我们一边看一边往里走。 我们家对面的棺材铺老远看着黑气冲天的,我还想呢,这一直感觉到很舒畅是几个意思? 很明显,苑辰他们没有注意到黑气冲天的棺材铺,几个人很小心地迈入我们家的纸扎铺子。 一进门,我就觉得气味不太一样,李婉娇也皱着眉四处看,一边回头问我:“苏晓溪,你家铺子里是不是死过人啊,怎么感觉这么晦气?” “不可能啊,我爷爷说我这铺子几乎什么东西都进不来的,死人更是没有,打记事起就没有过”我也回道。 “娇娇说的对,铺子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不是什么好事,可能出事了”苑辰这句话是对马伯伯说的,他看向马伯伯:“你的俩手下是不是在铺子里?” 马伯伯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脸色也极度不好看,丢下我们急忙往楼上跑去。 我们仨紧随其后。 楼上还是看到了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只见一名男子倒在望远镜前,另一名男子倒在他身后。 “操”我第一次听见马伯伯爆出口:“麻痹!!!这!!” 苑辰试探了一下,没有鼻息,马伯伯粗粗翻看了一下,发现也没有伤痕,然后又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其他线索,于是想了想:“暂时先这样,不要叫救护车也不要叫灵车” 我们没来得及说什么,马伯伯又说:“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我守着,我就不信了!” 别人什么反应我不知道,我自己立马开始查找,这是杀人取魂,还是别的什么,比如毒杀或者其他什么的。 我转了一圈,他们吃的东西是方便面,现在还放在我爷爷的摇椅前面的桌子上,喝的是纯净水,一箱子也放在一旁,三瓶空的两瓶半截的都在桌子上,看起来不像有毒的样子。 我的目光顺着他们的生活轨迹往前游走。 “咦?”我不由惊讶了一声。 苑辰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墙上:“丢了一个纸扎人!” 李婉娇和马伯伯也回过头来顺着我的手指往墙上看。 我家墙上挂着好几个纸扎人,爷爷死后没有人来取,也没有记录,我便一直没动过,这么猛然扫过去,中间竟然有个地方空白了! “是哎,谁偷你家纸扎人啊”李婉娇上道。 我和苑辰对视了一眼,突然想到一个人,我们俩脱口而出:夏洛? 蔫下去的人皮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俩刚说夏洛俩字,这头苑辰电话响了,苑辰看了一眼,纳闷道:“师伯?” 随后接起来:“师伯怎么了?” 我和李婉娇听着,生怕再有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候,只听苑辰重复道:“您把夏洛控制了?太好了!您等等我们啊” 撂下电话赶快对我俩说道:“夏洛被我师伯抓了,先带回去你家大院了,我们一会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一会就等了好几个小时,到了晚上,棺材铺总算有了那么一丝光明,不过跟别人家不一样的是,这棺材铺点的是蜡烛或者油灯,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不但昏黄,而且一点点跳动着。 我们从这边看,棺材铺里的人影会印在窗户上。 看似蔡爷爷坐在灯前低头写东西似的,不过似乎只是一个姿势,我看了好一会儿感觉有些奇怪,便问一侧的马伯伯:“马伯伯,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啊?” 马伯伯也一脸疑惑:“怎么不动呢?有十几分钟了吧?” 我点点头。 马伯伯回头看了看那俩尸体,突然说道:“他们俩怎么死的?”马伯伯问话赶忙回头,苑辰回道:“” 苑辰和李婉娇正蹲着探查尸体情况,俩人正翻腾尸体,一边低声交流着,听见马伯伯说话,俩人交流了一眼,苑辰回道:“暂时没有看出来呢,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伤,不过……”苑辰犹豫了一下,停顿了那么一小下还是说了一句:“怎么感觉跟春雨那种伤差不多,你们看他脸色白的跟纸似的,可是身上确实没有伤痕也是让人费解” 李婉娇大大咧咧的摇头:“死人不都惨白惨白的嘛!血液不流动了,就像鬼,没有血了自然是白惨惨的吓人模样” 马伯伯闻听苑辰说跟春雨类似,连忙走了过去观察。 而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我正等着蔡爷爷,他一直坐在那里,几个小时过去了,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我觉得不对劲啊! 外面的月亮如同一个银盘一样安静地挂在空中,夜空下的西大街道一片静谧祥和,连一阵风都没有起。 这样的夜,按说应该安心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总觉得四下周围暗流涌动,马上要冲破天际了。 马伯伯在仔细观察了一阵尸体之后,仍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我这边却越来越觉得蔡爷爷的影子诡异的很,就算他铜头铁臂也不会一动不动地那么好几个小时。 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也坐着一动不动,可是不足五分钟,我觉得自己仿佛浑身上下都痒痒,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我又仔细听,夜空下的猫抓耗子的声音都清清楚楚但是对面确实没有任何声音,连出气的声音都没有! 这个状态不太对,我对身边正拧眉毛的马伯伯说道:“马伯伯,状态不对呀,那边蔡爷爷不会死了吧?” 苑辰这才抬起头,凝视着对面:“不会吧,那老狐狸精明的很,怎么可能死了呢,别不是跟咱们玩什么花样吧?” 李婉娇性子直,哼了一声:“哼,磨叽什么,直接进去看看去呀,他又不傻,肯定知道你们在外面盯着呢,现在进不进去没什么区别” 李婉娇性格那么直爽,这么一说人便行动起来,苑辰在她身后哎了一声,跟着追了出去,李婉娇不属于那种被管束的性格,叛逆的很,马伯伯的话她压根不听。。 等我们大家也追出去的时候,李婉娇已经站在棺材铺门口敲门了:“蔡老头,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呢”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我们仨人和外围的便衣都被她的行为打断,马上过来围住她。 李婉娇可不吃这套,她本身功夫就好,敲了两遍没人搭理她,她就急了,抬脚踹门。 我也没想着阻止,毕竟连我也觉得不对劲的厉害了。 李婉娇一脚蹬开了门,从我的方向看去,门似乎并没有上插,她没费多大力气就进门去了,我撒开腿追了过去,跟着李婉娇身后进屋了。 屋子比我们家铺子要小一些,杂乱无章,三口黑漆漆的镶金棺材正停放在最后,四口红艳若血的红棺材摆在前面,前四后三,地上一地卷起来的木屑。 蔡爷爷就坐在一进门的门口,一张泛黄的桌子上点着一个油灯。 灯光昏暗,照的屋子反而更暗,李婉娇左右观察,自己嘀咕了一声:“有没有电灯啊?” 其实我第一个反应也是找电灯,屋里气氛有些诡异,我想是不是油灯那一缕昏黄的灯光所致。 我和李婉娇身后跟着马伯伯和苑辰,他们俩直奔蔡爷爷跟前儿,奔过去了也没什么动作,直溜溜看着他。 外面也跟来一个人,一进门就咋呼:“我们看着呢,连只苍蝇也没放出去!” 低头看见了蔡爷爷,嘴巴才闭上。 苑辰和马伯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婉娇转身冲了过去:“喂,我说你这老头……” 说到这里停住了,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死了?这么大动静竟然一个姿势?” 说完,上前去拍了拍蔡爷爷的肩头:“喂?你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蔡爷爷突然瘪了下去,对,是突然如同气球放气那样瘪了下去。 别说我受到惊吓,就连李婉娇都一声惊叫,连连后退,一手抓住我的手,喘息未定:“怎么个情况?” 我哪知道去啊,这边我还惊魂未定呢,吓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是一副怎么样诡异的场景啊,一个大活人,突然五官扭曲,一瞬间塌了下去。 现在,趟在桌子地下的,是我和李婉娇拉着手后退到门口。 马伯伯和苑辰他们小心翼翼绕着桌子蹲下看,那个监视的人也是脸色惨白如纸 七个棺材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看着蔡爷爷突然出现的这个状态,所有人都蒙了,苑辰和马伯伯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不能动弹。 半晌,马伯伯小心地凑了过去,套了一双白手套准备检查一下。 我身边的李婉娇瞪着大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我握着她的手安慰:“别怕,这不是大家都没事嘛,什么样的死法你没见过呀!” 李婉娇惊恐万分,我握着她的手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不行,我,我要出去”李婉娇颤声说道。 我发现她神色有异,不是普通突然受惊那样的慌张模样,连连安抚她。 李婉娇一直在颤抖,我只好把她拽着扶着带出棺材铺。 李婉娇蹲在棺材铺门口干呕,吐的鼻子眼睛都是水的。 我跑回我家铺子拿来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她洗手一瓶让她漱口。 李婉娇喘息着不忘向我道谢。 咕咚咕咚喝完半瓶矿泉水之后,李婉娇总算平静了很多,擦擦嘴巴,用力甩甩脑袋:“不好意思,我,我有点不舒服” “没关系”我表示理解:“谁见到都不会舒服的” 李婉娇总算长吁一口气:“我,这是第二次看见这个场景!” “什么!”我忍不住惊叫:“你!遇到过?” 李婉娇点点头:“是,之前仿佛都忘了,突然看见这种情况,脑子一下子就记起来了” 时光仿佛飞速后退,退到十几年之前的一个深夜。 李婉娇尘封的记忆打开了,那时候她仿佛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李婉娇皱眉头断断续续说道:“车祸,火灾,死人!” “还有呢?”我不禁紧张起来。 李婉娇敲敲脑袋:“我这记忆怎么对那一段想不起来了啊,我记得死人复活了,然后再见到他就是一张皮” “然后呢?为什么啊?” 李婉娇脸色越来越差,吃力的摇摇头:“记忆里有限,记不清楚!” 李婉娇从来没有这样过,在我心里,她又漂亮又坚强,是一个顺风顺水的女孩。 不曾想之前她似乎也经历过什么,我心念一顿: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她去山上学艺的原因? 棺材铺里一阵嘈杂,我试着问她:“还进去吗?不然你在外面吧,我进去看看” 李婉娇已经恢复了一些,扶着我站直了身子,摇摇头:“我进去看看,也许能想起什么来呢” 我们俩说着便往里走。 屋内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苑辰和马伯伯一人一边蹲在人皮边上,低头不语,也不敢动,盯着诡异万分的人皮一动不动。 我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个念头:纸扎人! 念头闪过,我不由蹲下伸手摸了一下“蔡爷爷” 凉! 冰凉冰凉的! 这种感觉摸着很……舒服! 如果不是理智压着我,我想此时我特别想披上这张人皮! “那,蔡老头人哪里去了?”李婉娇四处看了一圈回到我们身边,看见我正摸那张皮呢,一脸嫌弃,马上退了一段距离:“苏晓溪,你干什么呢,恶不恶心啊!” 马伯伯这才站了起来,似有迷茫:“对呀,光顾这人皮了,蔡老头人哪里去了?” “是啊”我环顾四周,知道已经被另一个警察检查过了,里面肯定没有人:“这么多只眼睛盯着,蔡爷爷怎么出去的?” 苑辰这时候站了起来,也才发现李婉娇脸色不好,不由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李婉娇神色依旧那么难看,很是费力地摇头:“别管我,你们先忙你们的,我一会儿就好了” 苑辰也没在意太多拍了拍她肩膀表示安抚,马伯伯也跟着站了起来,马伯伯手里多了一个微型的灵魂探测器,上面闪烁着绿光,表示这里没有脱离了身体的魂魄。 苑辰开口道:“我还真没有见过这种怪事儿,闻所未闻啊,这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说着,拍了拍手,露出嫌弃的表情:“啧啧啧!一手的油,也不知道这皮是什么皮,油腻腻的感觉这么恶心呢?” 我不由嘴贱接了一句:“人皮吧?” 苑辰正把手凑近鼻子闻来闻去,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干呕起来,一手指着我:“苏晓溪!你脑洞太大了吧,这怎么也应该是硅胶之类的东西吧!人皮?拍电影呢?” 我自己心里就觉得那是蔡爷爷,便指着地上的皮:“你仔细看那轮廓,不是蔡爷爷么?” 我们俩争论这个,马伯伯在一侧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如果,假如这是蔡老头那么**和灵魂呢?不可能就这么没了吧?如果说魂魄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跑了还可以解释,身体呢?**他是有实质性的东西的,除非有密道” “孙勇,你去仔细检查一下这个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是” 孙勇就是之前监视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有看到蔡爷爷,他本事一脸内疚了,其实也已经勘察过好几次了,都没有找到突破口。 我把目光逐渐落在屋子中央这七口棺材上。 如果说漏了什么,也就这七口棺材了。 大家只注意人皮和墙壁,想着蔡爷爷是不是从哪里溜走了。 而我,心里琢磨着:棺材里面是不是有密道? 我刚动了这么一个念头,自己已经迈步往里面走了。 我发现这棺材打眼一看红的似乎艳红如血,黑的又漆黑如夜,但是走近之后,居然能够闻出一股朽木的味道。 我心里差异,觉得这棺木大概是从土里挖出来重新修缮了似的。 不由嘟囔:“难道棺材铺不做棺材,都挖人家埋了的?” 转念一下子就想起我爷爷奶奶墓地被挖开的事情,如今看来就是蔡爷爷所为! 这老头实在有点阴损! 但是又一想,多半他也不是我爷爷认识的那个人,心里也就好受一些。 我面前是一具红色的棺材。 越近越觉得味道腐朽,说不出来的一股味道,让人忍不住掩鼻。 气味儿便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我回头看了看蔡爷爷模样的皮塌在那里,心说,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于是一使劲,将棺材盖给推开了! 黑影是谁 - 纸扎人 - 月若素 棺材盖密封不严,我当时想着是不是里面会有尸体之类的东西,万万没想到,棺材盖揭开之后,里面躺着的竟然一个蔡爷爷!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马伯伯立刻冲了过来,探过棺材来之后也“啊”了一声:“这!” 门口冲进来几个人,首当其冲的是灵异组的女警小李,随后是牛叔叔和黄科还有五六个警察。 闻声几个人全部冲过来了,我们这边苑辰看了一眼便去启开他手边的一口红色棺材,一边嘟囔:不会还是他吧! 随即,我听见一句“我靠了!” 说话间,大家七下八下把棺材全部打开了。 顿时,屋子里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我站在自己打开的第一个棺材边上,本来什么感觉也没有,一回头七个棺材都打开了之后,我突然感觉一股阴风顺着裤腿往上走,那股劲仿佛有一只冰凉的枯手抓着我的腿往上爬,我忍不住跺两下脚,心里琢磨甩开这种不爽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却渐渐爬满全身,感觉像是站在冰雕里,四外被冰封了,连出气都困难。 我眼珠子转过去,发现别人的境遇和我也差不多,都有些僵直。 棺材里散发着白色浓厚腥臭的气体,气体如同有人操作一样,全部以人形的姿态糊在我们的身体上。 门“哐”的一声关闭了! 我的眼睛正好对着大门,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把门一下子关闭了。 我直冒冷汗,为什么我们一直在屋里却始终没有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那是一个姿势诡异的人,穿着一身藏蓝色万字纹的寿衣。 我想说是个死人吗?不然穿成那样。 鬼佛突然冒出一句:“纸扎人!” 她这么一提醒,我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是了,那人的样子僵直如竹子,竹子正是我们家纸扎人的骨架,而纸扎人的皮肤…… 想到这里,我不禁内心一阵恶寒,我知道有人皮纸扎人! 一整张人皮剥下来连一个破皮粘连的地方也没有,但是具体怎么做,爷爷讳莫如深,从来没有透露过只言片语。 因此我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纸扎人长什么样子,心里不由思考:难道,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人皮人? 只见那人慢慢回头,我脑子嗡一下,差点缺氧窒息。 这!不是我的室友兼好友大姐方鑫瑜的脸吗?我们宿舍出事之后,方鑫瑜早说过退学,后来又被劝了回学校,很久了,因为太多原因,我们俩一直没有再彼此联系过,此时这张平平凡凡的脸和与之相反艳红如血的唇却是让我如此颤抖。 方鑫瑜嘴角上斜,冲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让人瞬间胆战心惊! 棺材铺里面寂静如死,我想迈步过去拉方鑫瑜一把,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到底怎么了!可是下一步我发现自己的脚步好像被冻住了,迈不开! 寒冷蔓延上我的身体来,我眼睁睁看着方鑫瑜挪到她缓慢的身子,僵直地被对着我们靠在墙根,一点儿也不起眼,像个没人注意的纸扎人一样! 其他人也没有一丁点动静,想来和我一模一样了,此时我寄予厚望的就只有鬼佛了,我希望她能够帮助我一下。 鬼佛亦没有动静,我们看着屋子里的油灯慢慢熄灭,屋里陷入黑暗,心也觉得有点绝望,耳边感觉有细微的风吹来,好像黑暗中有什么在我脖子上吹气一样,还是冷气。 我不由自主伸手想摸一把,一个声音突然凭空响起来:“别动!” 这是鬼佛的声音! 我撇撇嘴,心说她老人家总算是醒来了,这下心里算是有底儿了。 我这心思似乎在鬼佛这里也是透明的,她轻轻说了一句:“不对劲!” 然后闭嘴没动静了,都这时候了谁都知道不对劲啊,这句话还用她跟我说! 我张嘴想回她一句别走什么的,猛然间觉得眼前蓝莹莹的什么东西飘过。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鬼火。 有鬼火,说明这间屋子下面埋过尸体啊! 那鬼火是死人骨头发出的磷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脑海飞速运转,想象着在这屋里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样血腥的一幕,不知道什么人无辜死在这里过,或许是和那个孕妇一样的人吧! 我正胡思乱想,感觉黑暗的余光中有身影晃动,然而这个身影却并没有点灯直接走了过来,我能听见他踩着地上木屑的声音,咯吱咯吱…… 不久之后,我眼前闪过去两条人影,黑暗中看不清这是谁,但是清楚的知道这人不是蔡爷爷,他比蔡爷爷高大威猛,像是中年人。 这俩人影一言不发从我眼前鱼贯而行,耳边传来推墙的声音。 我奇怪这俩人为什么一言不发,心里不由琢磨:难道怕我听出来声音? 随着啪啪砖头落地的声音,那边似乎挪开一道缝隙,一丝光线透了出来。 我明白了应该是门在砖头后面隐藏着的,怪不得一直没察觉出来。 两个人推门出去了,屋里又陷入黑暗中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狠狠跳了几下,那几下让我几乎没有办法喘气。 这种感觉在几秒钟之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不过也就是几分钟过去了,这种剧烈心跳的感觉再次袭来,心脏剧烈收缩,只得粗粗的喘气,心开始出现疼痛感觉。 我知道自己家族没有心脏病,这种突如其来的心疼到底是怎么了! 再一次停息之后剧烈的疼痛袭来,我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小手臂开始有了知觉。 “动一下!”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 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身影吓了我一跳,毫无征兆地和我脸对脸,冷气呼在我脸上,吹的刘海直飘。 棺材铺塌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一直处于极度疼痛和虚脱的状态下,总感觉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到底哪一个先找到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虽然面容看不清楚,但是我能嗅到她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死人的味道时不时从她那边飘过来,若有若无,这味道我熟,几乎和我连为一体,她是鬼佛。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居然长得和我一边高了。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庆幸,鬼佛一句话又让人跌入深渊,她说:“我怎么突然从你身体脱出来了?这可不妙啊,是不是你大限已到了?” 我这边突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憋气感,那种费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仿佛头上套着一层保鲜膜似的,难受! 喘息片刻之后,我稍微缓过来一点,首先要做的肯定是看看苑辰和李婉娇怎么样,我清楚记得他们俩的位置,一个在我身后一个在我右边,分别站在两个棺材跟一侧,灯黑之后其他人再没有了声音。 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如同爬了两座大山一样费力,浑身浸透了汗水,阴风袭来,浑身冰凉冰凉的,比数九寒天穿着薄衫出去都冷! 力气费尽之前,我摸到了一个人的胳膊,凭记忆,这个人是李婉娇。 “你怎么样?”我双手扶着大腿,略弯曲自己的身子支撑着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 而此时此刻我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才想到鬼佛,回头问她,发现视觉不佳的棺材铺里,鬼佛也似乎不对劲,她好像和我一样力不从心。 无奈,我只好自己奋力拍打李婉娇的脑袋,我拍打她的时候,摸着她的脸上冰冷冷的覆盖着一层霜,霜气凝集,已经蔓延到她的鼻孔和嘴巴,如果再晚一点,很有可能会窒息。 我拍打一下就感觉又有什么东西爬了过来,冷嗖嗖刺骨,冷的疼痛! 不过,李婉娇终于在我的拍打下慢慢缓过来了,长吁一口气,发错一声“阿”的叫声,惊讶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是没有一点力气回答她的话了,见她醒来,我仿佛瞬间松懈了下来,整个人向后倒去,穿过鬼佛的身体直接摔在地上。 鬼佛在我摔下去的瞬间进入了我的躯体,也是在这一刻我才感觉自己恢复了很多,心脏也不再疼痛,要命的窒息感也消失了,耳聪目明恢复了正常。 李婉娇头惊叫:“喂!你这是怎么了?” “别来扶我,赶紧救苑辰!”我脱口而出,因为李婉娇那一头雾霜凝集的冰壳还在我手里攥着,我知道苑辰也是一样的问题! 耳边传来李婉娇呼喊和拍打扭动的声音,我喘息片刻也赶过去帮忙。 “点灯!”李婉娇说 我把手机手电筒弄亮,屋子里充满明亮本来是一件令人心宽的事情,可是我看到的却令人心里恐惧感倍增。 我看到几个警察和苑辰身子上都爬满了死魂! 而李婉娇正拽着一个个魂魄从苑辰的脸上移开! 正如我刚刚剥开李婉娇脸上的东西一样,只是李婉娇甩开那些东西的速度明显不比我,反而苑辰脸上越来越多的缺胳膊断腿的透明死魂紧紧抱着。 我皱眉心想,李婉娇从来没有这么磨叽过,生死攸关她觉不至于怠慢,难道和我刚刚一样出了意外? 这里,我无心修整,举着手机爬起来过去帮忙。 只见李婉娇特别费力,两只手已经不成样子,我冲了过去,将苑辰糊在脑袋上的鬼东西连拉带扯地拽下来,我比李婉娇利索,三下五除二地消灭掉一些死魂。苑辰的脸露了出来,人被我们俩揪拽悠悠转醒,迷糊了片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指挥我们俩救人。 李婉娇一看苑辰没事了,人松懈下来,也不顾地上脏乱差,一屁股坐了下去摆摆手:“你醒了就行了,我是没能力救人了,我的手快冻烂了” 李婉娇说的是实话,她的一双手十个手指头紫红色!已经破了皮,苑辰摆摆手:“你俩都别动了,这些死魂万一有毒就麻烦了” 我看着自己白皙如常的手,朝苑辰晃晃:“我没事!” “没事干活!”苑辰简练回我。 那边传来李婉娇郁闷的牢骚:“哎!她怎么就没事呢!” 我和苑辰马不停蹄地救下一位,首先要救的,自然就是马伯伯了,我依稀记得他就在苑辰的后方。 可是灯光照过去才发现,马伯伯的位置是空的! “人呢?”苑辰疑惑道。说完,他转向别处,没有给我们时间思考,其他几处还有别人,那个女警小李就是其中一个。 我和苑辰一人一个费力剥弄他们的面部的死魂,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过去太久的缘故,四个警察没有了呼吸! 魂魄被其他死魂死死封在身体里,苑辰也已经回天无力。 最后,点了一下人数,我和苑辰李婉娇死里逃生,其他人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 地上倒着四具尸体,我家纸扎铺子里倒着两具尸体! 都是今天下午的事情。 失踪的人中,马伯伯和研究室的黄科在列。 死的人中牛叔叔小李在列,可谓全军覆没! 但事实还不远止如此,我们仨对着几个尸体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问耳朵里传来一阵一阵细微的,仿佛什么断裂的声音,又像老鼠啃噬东西的声音,当下便告诉了苑辰和李婉娇。 苑辰警惕地看着周围,不断摇头:“千年没有食物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老鼠?” 李婉娇缓缓站起身来,拉着我和苑辰:“我们出去吧,这地方太诡异了!” 我能感知她手的微微颤抖,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婉娇此时害怕了。 苑辰点点头:“好!” 随着声音增大,他们俩也听到了,已经不再是细微的声音了,好像木头断裂的感觉。 “快走,要出事儿!”苑辰一把拽着我俩往外跑。 我们身后,片刻房屋轰然倒塌了。 脚下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随着巨大的声响,我们身后尘土飞扬木屑满天! !! 封锁棺材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棺材铺在我们三人六只眼睛之下就塌了,整个塌倒过程不足一分钟。 棺材铺和我们家的铺子是面对面而建的,百年老店,要说不结实了也确实是这样,但是绝对不至于毫无征兆地坍塌。 尘土飞扬中飞出来很多死魂,这些死魂从棺材铺四散飘了出来,一瞬间转过来冲我们而来 李婉娇抱着自己的手一个劲退:“这怎么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死魂?冲过来干嘛?又想爬我们的脸啊?” 她是被刚刚到变故给吓到了,现在神经有点脆弱。 我也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经历她冻手指头的事情,还算镇静。 和李婉娇一起转动脚下七星步躲避死魂的追击。 这死魂到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它会吸阳气,如果一两条也没什么大事,要是同时被这么多死魂上了身,那结果就和刚刚没倒塌的棺材铺里的警察一样,死翘翘的份! 因此我们一个劲躲避。 倒是没注意苑辰在一侧跟看戏似的看着我们俩踏着步逃跑,他一点也没被殃及。 不但没事,还在那歪着脖子看我们俩说风凉话:“娇娇,你第六步走的有点飘啊,苏晓溪你朝西走你现在朝西偏南呢!” 他还有这闲心! 李婉娇转了两步,死魂扑空,她缓过神来怒吼:“说什么风凉话,干嘛不追你呀!” 苑辰笑笑:“也没追你呀,你在那瞎跑什么呀!” 李婉娇一愣神:“嗯?” 脚下一僵,错了两步,然而正如苑辰所说,死魂根本不是奔她而且,居然错过她奔我而来! 李婉娇脱出七星步阵坐一侧喘息,我气愤地回头让苑辰帮我也想想办法,苑辰一撇嘴:“你又不怕它们,你跑什么呀!” 我也一愣神,那些死魂全部没入我的身体,我自己还真没什么感觉,只是隐隐觉得鬼佛有点不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没告诉我,我觉得她好像变得虚弱了似的。房子塌了,动静很大,很快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大约几分钟之后,远处来了警车和消防车,我们仨怕殃及询问什么的,于是偷偷躲在远处的房旮旯那偷看。 这片没有按路灯,他们把汽车大灯 警察们拉起警戒之后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搬抬清理东西,挖掘断墙残桓,从里面抬尸体。 我看见他们抬着一个人走了出来,远远看着那人的衣服不一样,我捂着嘴低声问苑辰:“他们抬出来的人是不是方鑫瑜?” 苑辰一直聚精会神地看,嘴里回我:“我也看不太清楚” 李婉娇在一旁搭腔:“出去看看不就得了,那么多围观的,现在咱们出去应该没什么吧,而且就算抓着你了,也没什么,反正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别忘了你家铺子里还有俩呢!” 说着,她从黑暗里转了出来,苑辰啧啧嘴,碰碰我的胳膊:“走吧,鬼鬼祟祟好像咱们怎么了似的,其实当时不躲也没什么嘛” 我们俩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外面已经围观了很多人,我们仨从后面轻轻考了过去,果然谁也没有注意我们。 完全塌倒的棺材铺本来清理的井然有序,我们刚刚出去不到一刻钟,警察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清场,一个头头儿拿着扩音器开始撵人,反复喊:“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受伤的人马上就会被救护车拉走,这是一个空置的棺材铺,没什么还看的啊!” 我看了看眉头拧成一团的苑辰,问道:“怎么回事?” 苑辰摸着下巴摇头。 李婉娇不管不顾地拽着苑辰就走,一边催促:“赶紧回去,我的手疼死了” 于是我们仨跟随着人潮退出西大街,警察看似劝说的方式,实际上是没有商量的,就在我们慢慢退出的过程中,已经又有好多没有标识的汽车出现在西大街,看似平常,其实我们仨知道,这里肯定蹊跷。 我们仨暂时还没有机会瞎想,因为苑辰公寓里还关着夏洛。 从西大街出来,我们马不停蹄回去。 苑辰公寓灯火通明,漂亮的近乎妖艳的夏洛翘腿坐在他家灰色的沙发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桀骜感。 即便看见我们仨进门,夏洛也只是抬头看了看我们,看见我的时候,她抿了抿嘴,但是没有任何表示。 有那么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几乎没办法控住自己那股杀气! 夏洛明显看出我眼中的杀气,她不自觉放下二郎腿,规矩地坐好,慢慢低下头去。 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李婉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扬起她的巴掌啪啪打了夏洛俩耳光:“贱人!早看你不顺眼了!” 我那股杀气仿佛因为她的动手而瞬间消退,晃晃脑袋,忍不住自言自语:我怎么了? 夏洛被打之后,头发凌乱,脸上顿时红肿起来,显得很狼狈,我有些不忍,和刚刚还有杀气的感觉截然相反,内心不免纳闷。 苑辰平时看起来特别嘻嘻哈哈不正经,关键时候抱着肩膀斜靠在门柱上冷静地看戏。 夏洛师父到底还是忍不住出手拦住了还准备扬巴掌的李婉娇:“行了娇娇,别打了!” 李婉娇哼了一声,收回巴掌:“太可恨了,我不恨你是一个敌人,我恨的是他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说说你自己,哪一样不是苏晓溪和苑辰给的?你也有脸背叛他们俩?还活着干嘛?” 夏洛眼里没有什么波澜,冷冷看着李婉娇,一言未发。 苑辰恰在此时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问了一句:“夏洛,我没什么可说的,但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就想问问你,春雨的毒怎么解?春雨他是无辜的那孩子跟你差不多一样可怜,连个亲人都没有,别的不说,你只要告诉我春雨怎么回事,我就既往不咎” 夏洛的眼神终于不再冷冰冰的了,眼里流淌出来一丝曾经常见的温暖,有那么一刻,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们似的! 我的身体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说话终于让夏洛收回了那种冷漠的神色,一抹温柔从她眼神里流露出来,我心里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哎,终究还是魔怔了! 苑辰笃定地认为夏洛一定知道春雨的问题,眼睛不住地看着她,已经是我眼里的苑辰所能表现的最沉稳的时候了。 夏洛和他对视了十来秒,最后吐出几个字:“春雨中了食尸白蛾的幼虫” 李婉娇一撇嘴:“蛆就蛆吧还幼虫!” 苑辰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自己师伯,他师伯下意识点了点头,苑辰便回以点头。 我这边心里想着春雨出事的时候的情景,春雨手心被一个白色的虫子钻了一半,另一半被李婉娇给拽出来了。 夏洛微微蔑了李婉娇一眼,哼道:“如果不是你,春雨不会这么难救,还不是因为你蠢,把尸虫给弄断了才惹下的麻烦!” 气的李婉娇有一次冲上去样巴掌,夏洛吓了一跳,不过这次可没有躲避被动挨打,她猛然起身迎了上去,嘴里也不示弱:“哼!你是什么东西,我该打骂也是他们俩的事儿,我是吃你喝你了还是花你一分钱了?” 我此时此刻可没有心情打她,刚刚那股杀气遁走之后再没提起来,不过我还是拦在了她们之间,对夏洛喝道:“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打你,从此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就当我之前瞎眼了吧” 夏洛这才又一次特别正经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苑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冷笑:“哼,晓溪姐,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也特别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叛变?”李婉娇忍不住插道。 夏洛看了看苑辰,接着这我,声音近乎吼叫:“姐,我那么喜欢苑辰你不知道吗?你要拉拢这个贱女人却不顾我的感受,凭什么?” 靠! 这也行? 苑辰自己惹下的祸端,最后她爱上苑辰,怨都到了我这里!我冤不冤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叹了口气:“你是跟着张思涵吗?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报复曾经我们对她表姐家的那件事?” 夏洛没有回答,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苑辰无奈地摇摇头,走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蔼地对她说道:“你走吧,我说话算话的” “苑辰!”李婉娇跺着脚脸色绯红,气呼呼地呼唤苑辰全名。 看这情景,夏洛师父也没准备怎么样她苑辰也更不想拿一个女孩子开刀,而我,我扪心自问:下得去手吗?答案是否定的,于是便没说什么。 夏洛站起身来看了看我和苑辰,我觉得她眼里有话,起码对于我来说,她看我的神色有怨恨。 她走了,我脑子里一直挥不去她的眼神:她怨恨我,为什么?那神色绝不是因为苑辰的感觉。 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我才有所恢复,低头是我的元旦在拱我,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边上的苑辰师伯一边抚摸元旦的背一边跟我说话:“刚才把它们俩关厕所去了!” 夏洛离开了,李婉娇开始用红色的腥气十足的浓液体泡自己被冻伤的手,一脸气鼓鼓的表情,我安慰她:“反正我和苑辰还有你师伯都下不去手,又不是警察不能扣押她,你说怎么办?” 疼痛让李婉娇不断皱眉吸气,眼眶里含着泪水看着马上要掉了,而苑辰那边抚摸着元旦的脊背,拿着球逗狗呢,几乎没怎么安慰李婉娇。 他们师伯看不下去,踢了苑辰屁股一脚:“你小子是不是瞎,看不见娇娇疼的厉害!” 苑辰回头看了师伯一眼:“她那不是正驱毒呢嘛!我又不是大夫,我能怎么办嘛!” “她是为了救你巴拉那些死魂才伤的,你怎么这样啊?”我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埋怨起苑辰来。 李婉娇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痛难忍还是委屈,泪水噼里啪啦地掉,我看了都心疼。 时间不长,李婉娇那盆红色的洗手水变成了紫黑色,跟她的手一样的颜色,冷飕飕地冒着寒气,我想伸手摸一把试试,被李婉娇拉了一把:“想和我一样” 我摇摇头:“未必,我试试” 李婉娇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也认可地点点头:“是,你怎么就没事呢,最近你这变化可不小啊” 说话间,我已经把手肆无忌惮地泡入那一池子黑水里。 刺骨地寒气从手心传入身体,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身子抖了一下,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种感觉,就像数九寒天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似的,刺骨! “哎哎!” 就在我忍不住闭着眼睛忍受寒冷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李婉娇的惊呼,声音引来元旦汪汪乱叫,我一睁眼,苑辰和他师伯也已经到了跟前,再看那盆水,我就知道为什么李婉娇哎哎的惊叫了。 因为本来脱了毒的那盆黑水竟然又变的殷红如血的液体! 苑辰师父不由围着我使劲看,不过苑辰倒是没有那么大波澜,看了看那盆水,叹了口气:“哎,你说你没事泡它干什么,嫌身体还不够阴啊,再这么下去,你自己本身的阴气磁场就音响周围的人了” “会怎么样?”我担心地问道。 苑辰师伯一脸无所谓:“别人也不会怎么样啦,就是体弱多病容易被鬼附身,反正就是你孤独点对人对自都好” 一夜无事,我和李婉娇睡卧室,苑辰睡客厅,师伯离开了。 元旦在我身边的床底下睡觉,半夜老惊醒然后迷迷糊糊汪汪地乱叫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体的变化的缘故。 因为心里有事儿,我几乎一夜没踏实,朦朦胧胧老有几次被轻微的憋气和心痛给搅醒,感觉自己好像得了什么大病似的,我半夜心想:改天去医院查一查吧。 死人不见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天不亮,我和李婉娇被苑辰催命似的敲门声惊醒,他一边拍门一边喊我们:“起床,去看看西大街那边怎么样了,快点啊,我在买了早饭!” 元旦汪汪地叫了两声,李婉娇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想来昨晚也没有休息好,十分利索地收拾了自己,一边抱怨:“妈蛋!昨晚楼上这傻娘们唱歌唱半夜,不知道的还当她嚎丧呢!今晚要是还唱,我就得找找她去” 说的我一愣一愣的,反问:“有鬼吗?” 李婉娇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笑了一下:“好主意,明天再扰我睡觉,我就让她变成鬼!” 她收拾好出去了,我看着天花板发呆:我怎么了?之前能听见看见那么远的东西,昨夜楼上唱歌扰民我居然没有听到,而且还是在我几乎失眠的情况下! 有些昏沉,我揉揉太阳穴。 客厅茶几上摆着苑辰从肯德基买回来的早餐,我觉得挺饿,顺手拿过来刚一打开袋子,感觉一股油腥气刺鼻而来,立马把我那股饿劲儿给压下去了,别说吃了,不吐就不错了。 我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 我们马不停蹄赶到西大街,发现一切平平静静,从外面来看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过那么多死人一样安静。 苑辰不由看了我一眼,眼中狐疑不定,往进走了几步,路边正有人开门做生意,多瞄了我们几眼 做这条街的生意的都是白事,不可能有人搭讪我们,于是我便转头去询问那个卷帘门的大叔,问他昨晚房子坍塌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因为我家铺子里面也有尸体,而且还是警察,我心里总觉得处理起来会特别麻烦。 那大叔听完我说的话扭头看向里面的方位,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懒懒地回话:“额,老棺材铺啊,年久失修还是咋了,谁知道咋塌了,好在那里也没有人,不然塌那样了有人就出大事了!” “没有死人?”我惊讶道,忍不住问道 大叔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咱就算是干这个的,也不盼着死人啊” 说完,大叔提着他那铁杆子回屋里去了,留下我们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一脸莫名其妙的感觉。 越往里走越平和,大多数人开始开门做生意,所有人都个忙个的,没有特别的表情。 很快我们到达我家铺子转弯处,拐过弯之后就是我家纸扎铺子和刚刚倒塌的棺材铺。我心里有的担心,怕警察们在那等着我,虽然我问心无愧,也可以解释清楚,但是在解释清楚之前,我也行还得去趟派出所,那样我会和苑辰他们分开,最近事儿比较多,我内心充满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越来越靠近。 一边想一边走,转过之后豁然开朗,之前的棺材铺成了一大片开阔地界,只剩下我们家铺子孤零零对着朝阳。 棺材铺一片狼藉,连一个人都没有,鬼也没有,就连昨天那些棺材也消失了。 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窗户架子和泥土砖头等,看起来像是拆迁队刚刚走似的感觉。 我还在看,苑辰在我耳边说道:“你们家铺子开着门呢!” 我马上下意识去看我们家铺子。 果然,纸扎铺子大门虚掩着,李婉娇就在我身边,点点头:“没什么好奇怪的啊,你昨天就一直忘了回来锁门嘛,自己不知道啊” 我依稀记得我们到来,至于锁门还真没有记忆。 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正等着我,外面的人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是不是铺子二楼那俩尸体还没有被发现。 苑辰和我此时的心里是一样的,自言自语:“是不是牛头马面和黄科还没有找到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警察们根本没有发现那俩死者啊?” 我们怀着疑惑的心情往我们家铺子走去。 铺子里没什么变化,至少什么东西也没乱。 我的心绪还没停下来,苑辰就说道:“不对,有人来过了!” 我一惊,忍不住看他,只见他正低着头转圈,李婉娇蹲下看着地面,而地面的灰尘上是凌乱的足印记。 由于长时间没有开门经营铺子,所以地上一地细细的灰尘,此时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别人也早就进来了呀”李婉娇忍不住指着那些脚印:“那俩警察和我们自己不是就来过了嘛!” 我也是这么想的,也跟着李婉娇的话点头。 苑辰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样子指了指楼上:“打赌,那俩人一定被拉走了,输了你们中午请吃饭” 李婉娇还行,我哪有心情开玩笑,没搭茬直奔二楼。 苑辰说的果然没错,二楼一切如常,别说尸体了,就是当初马伯伯按的望远镜和他们吃的方便面矿泉水都不见了,连垃圾也不见了,一切恢复了平常,就像我们昨天看见的根本就是一场幻觉! 我愣在楼梯拐角处,身后上来的苑辰和李婉娇站在我身后,也是安静着。 许久,李婉娇才开了口:“这是几个意思?当我们昨天瞎了?” 一切井然有序的样子倒让我们仨更是看不懂,拉走就拉走,打扫就打扫,怎么感觉好像特意被抹去了痕迹似的。 苑辰推了我一把:“你给马组长打个电话呀,看看能不能接通,问问什么状态了” 他一提醒,我慌忙找手机,昨晚一直处在紧张边缘,脑子短路,什么都忘记了。 电话拨出去一直处在接通状态近一分钟之后才传来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我摇摇头望向苑辰:“没人接,你说是不是真的出事儿了?” 俩人都默认,苑辰想了想:“咱们去一趟灵异组的研究所,看看春雨怎么样,看看黄科回去没有” 我点点头。 “对了,我要回学校看一看” “干嘛去?”苑辰问 我把昨晚看见方鑫瑜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听的他们俩眉头紧蹙:“有这事儿?” “昨晚怎么不说?也不知道现在迟不迟!”苑辰看着恢复如初的一切,不禁感叹道:“事情扑朔迷离” 李婉娇哼了一声:“有什么可迷离的,老蔡头是凶手无疑,再清楚不过啦!” 风平浪静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为这事奔波了几个小时没有结果,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马伯伯他们没有了回音,公安局竟然一点波澜也没起,按说就算只是坍塌,普通死了那么多人,包括小李在内,都应该有个发布会什么的,记者也应该凑个热闹吧,总之,不应该是这样无声无息。 在这个网络年代,别说死那么多人,就算虐狗都会被网友扒出来大肆宣传一番,所以这事不对劲! 苑辰到底惦记那个老想着叫他师父的小子春雨,我惦记我爸,马伯伯黄科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下一步我爸和宋思仁还有其他那些不正常的人怎么办,于是下一步我们便回到了灵异组的办公区。 可惜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灵异组的大门铁将军把门,一把大铁链挂着一个铁锁,里面空空荡荡,之前办公区里那些员工都不见了 我找到大厦门口接待处,一个戴眼镜女子在询问处坐着玩电脑,问她楼上办公区的事情,那女人连看都不看我们,懒洋洋地回话:“怎么了?欠你们工资啊,那家公司搬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苑辰问道:“美女!”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这大姐看了苑辰嬉皮笑脸的模样一眼,自己立马就变了样子,兴趣也来了,不玩电脑了,冲着苑辰笑道:“也奇怪哈今天上午那家公司就一直锁着门,走廊有监控,一个人也没来,要不说呢昨天还好好正常上班呢” “今天就没人?也没人来找一下或者搬东西?”苑辰不甘心地问道:“我能不能看看监控?” 那女的倒是一点不为难,点点头让开了座位:“看吧,这么操作是快进十秒,这样是三十秒,这样正常,这是日期,这是时间……”讲解的清清楚楚。 我和李婉娇只好瞪着眼睛跟着看。 两个多小时的查询,正如她所说,这个公司昨天看上去一切正常,大家早上来上班,下午陆陆续续回去,一点别的感觉没有,甚至没有人多拿一件东西,只是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大家不约而同都没有来! 看完这段快进监控,我们心里非但没有解开疙瘩,反而越来越疑惑,尤其是此门关闭之后,春雨和我爸爸呢! “会不会有别的出口?”李婉娇在我们身后不由问道。 那女的摇摇头:“没有,这几个通道到最后都走这个门” 李婉娇一说出口,让我突然想起来了,手术室联着隔壁的医院! 我一抬头发现苑辰也在看我,表情和我一样,看样子也是想到了医院。 随即,我们仨冲出去找医院。 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门了似的,门口放着一些花圈和横幅之类的东西,看样子像是出了医疗事故,门口只有那么两三辆汽车,整个停车场虽然不大,但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距离上一次我们注意到这家医院已经有几天了。 我们趴着大门窗户往里看,里面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候诊的人,我们仨同时看见在导诊台那站着一只女鬼,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什么情况?”我不由往里指着她:“有一只鬼哎!” “抓来问问”李婉娇说到。 李婉娇戾气比较重,基本属于能动手就不瞎**的性格。 来人五十来岁,穿这一身保安服,一边走一边喊:“你们有事吗?” 刚说完,看见一个保安大叔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穿过那娘俩,不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整了整衣服走了过来,老远问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这才往左边走了一点,发现原来自动门还在运作中呢,只是偌大的候诊大厅没人而已。 我们见面说明来意,保安大叔一个劲摇头:“没有你们说的呀,这就是一个私人医院,最近不是打击私立医院嘛,又有一个生孩子出事儿的,这不就冷清了下来了嘛” 李婉娇偷偷对我说:“就是里面那只呗,看样子死的时间不长啊” 我皱皱眉:“哎你不觉得奇怪嘛!” “什么?” “为什么只有一只鬼,按说医院聚阴,这个地方也是一个聚阴的地方,应该有大把鬼才对呀?” 李婉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真是啊,咱们去别的医院,差不多能看见很多鬼魂,因为聚阴,是不是那儿死的也都会聚过去,这么说,这里的确有那么点不对劲” 苑辰那边在和保安说话,可是保安一口咬定大楼不可能通别处。 苑辰便打听杨静医生,保安点点头:“有,死了嘛!” 得,死无对证。 保安回去了,我们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苑辰看着那边怯怯的魂魄,叹了口气:“度了吧!” “不问问吗?”我和李婉娇同时问道 苑辰一摇头:“问又能问出什么来?摆明了是人家单放在那里等着我们问的嘛,不问,直接度了吧” 李婉娇点点头,手上结了一个环,将那对母子抓了过来,一边念咒语一边度魂,时间不长,那对母子开始变的淡白色,脸上露出意思微信,缓缓朝着一条也是淡白色透着灵气的路,这条路直通远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度魂,比苑辰和我家那套浪漫多了,我不忍自言自语:“你俩不是一个师父嘛?怎么方法还不一样呢?” 苑辰不屑:“她学那套是转为女孩子弄的,花里胡哨的不实用” 李婉娇哼了一声:“不实用不也送走了,你和师父那套阴森森的没意思!” 看得出来,两个人年少时也是这么一路斗嘴过来的,两小无猜很甜蜜。 只不过一时之间因为太熟悉,几乎什么都知道彼此的,所以苑辰觉得自己并不喜欢李婉娇,其实是错觉。 两个方鑫瑜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从医院出口,外面被一片阴霾笼罩着,太阳从乌蒙蒙的雾霾中透着一丝青灰色的光彩,好像这个世界已经走到末路尽头一般让人心惊。 我决定先回学校去一趟,要看一看方鑫瑜的情况到底怎么说的。 也是实在没辙,苑辰他们也只好跟着我去学校,想从方鑫瑜这里突破一下。 我已经很久不回这里,但是学校给我的感觉还是那样阴森森的不太舒服的感觉。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又丢了手机,所以没有了同学们的号码,我的笨办法就是在宿舍楼下等,守株待兔我希望能让我逮一个认识的人 这个办法别说,还真管用,大约五分钟之后,一个提着哈士奇瞪眼包,扎着丸子头的可爱女生匆匆过来,我叫不上名字,但是很眼熟,于是喊了一句:“同学!” 她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我,一脸思考状,过了一会儿,突然点点头:“噢,你是苏什么来着……不好意思记不太清了,宋雯的好朋友对吧!” 我连连点头,知道她和我曾经住同一层楼,但不知道姓名,她也点点头问道:“你叫我有事么?” 我本来就不知道该从哪儿说,忍不住想什么就直接吐出口了:“方鑫瑜……” “噢,你找方姐啊,怎么不打电话呢?” 我的话还没出口,她那头就接过了,超兴奋:“是啊,我怎么忘了方姐原来住过你们宿舍你等着我给你叫她下来” 我们仨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道:“她在?” “啊,在呀”她莫名其妙地神色看着我们,同时打开手机对着手机说话:“方姐,谁看见方姐转告一下子,楼下有人找,快点下来吧” 女孩告别我们之后上楼了,留下我们仨一脸的问号,片刻之后李婉娇撇撇嘴:“你是不是昨晚认错人了?” 我脑海里回放棺材铺的情景,方鑫瑜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坚定地摇摇头:“不可能!方鑫瑜我怎么会认错。” 李婉娇还是那样的神色,双手插兜:“可不可能的待会儿下来就知道了!” 我们这边猜测着,那边从楼道走出来一个人,白色套头高领毛衣搭浅黄色的风衣,黑裤白靴子,时尚简单地这么一个人出现在我们跟前,把我给看愣了:这是方鑫瑜? 李婉娇和苑辰一边一个推我,一个说:发什么愣?另一个说:是不是她呀?我呆站了一会儿,判断她。 人是她没错,可是总有那么一种感觉,感觉神儿不似。 “方姐?”我看她一直四下寻找,于是开口喊了一声,她回头便与我四目相对。 霎时间,我倒退了两步,苑辰扶着我腰将我扶住,李婉娇也不由拉着苑辰的胳膊,我听见李婉娇说:“怎么这么大的阴气?” 方鑫瑜瘦弱时尚的外表背后黑气缭绕,但我看到的不光如此,我看见方鑫瑜的前胸耷拉着两条胳膊,黑血凝集,连指甲都是黑漆漆都,而她越往过走,我越是看的清楚,方鑫瑜背着一个无头鬼!缭绕的黑气正是从无头鬼碗口大的脖子上冒出来的,缠绕着方鑫瑜的整个身体。 我震惊的无以言表。 比我昨晚看见方鑫瑜还要悲催。 我忍不住开口:“苑辰,她背后背的那是什么鬼?” 李婉娇冷静了一下先回答我:“是被下死咒术了,得罪人了吧?” 我想都没想直接反驳:“不可能!方鑫瑜那又肉又善良的性格怎么可能得罪人,而且下这么死的手!” 苑辰也点点头:“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得罪人这么简单啊,下死咒,简直不可想象!” 我灵机一动:“什么样的人会下死咒?从源头找一下就知道了” 李婉娇露出不屑:“我就会呀,这有什么呀!” 我吃惊的看着她和苑辰,苑辰也点点头:“嗯,我们都会,只不过太阴损了。” 说话间,方鑫瑜走了过来,一近身,一股浓烈的劣质玫瑰香水味道扑鼻而来。 气味呛人,但再浓烈的香水也掩盖不住她自身散发出来的一股腐臭的气息,这股气息在我这里特别敏感,我回想一下,大概之前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身体就有这么一股气息,后来被鬼佛慢慢压下去了! 我正想呢,李婉娇煽动着鼻翼皱着眉头疑惑道:“哎?这是快死了吗?” “怎么了?”我不由接道,我纳闷为什么李婉娇突然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近距离接触李婉娇之后,我发现她并不是个矫情做作的大小姐。 李婉娇眼睛看着方鑫瑜,嘴里说道:“有一股气味和你一样哎!” 苑辰从我身后抬脚踢了她屁股一下,喝道:“一天到晚胡说什么!” 李婉娇自知口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解释了一下:“那个,你别往心里去啊,你现在不是好好嘛!” 我心里知道李婉娇所说属实,心里不好受了一下,大好时光就要告别这个世界,心有不甘,我还没结婚,连个恋爱也没谈过呢,一丝落寞显示在脸上。 不过,这一个瞬间被再次飘过来的方鑫瑜的味道惊吓道,这股味道说不清,像是护城河腐烂水草的味道。 方鑫瑜脸上带着惊讶:“晓溪?是你啊!” 苑辰在我背后推了我一把,低声说道:“她,没有魂魄!” “什么?”我立马感应,结果正如苑辰所言,方鑫瑜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个地方符合方鑫瑜的,她身上的那条无头鬼像我展示着,面前这个人有问题! 在思考这个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鬼佛,从棺材铺出事到现在,我几乎感觉不到她在做什么,我试着和鬼佛沟通,问她方鑫瑜是不是也可以是她的宿主,鬼佛没有回答我,但是我能感觉到鬼佛的波动,她似乎也陷入了困境,虚弱了很多! 方鑫瑜靠近,死气沉沉,基本可以断定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这让我十分难过 李婉娇在一侧问道:“昨晚那个是谁?是你看错了,还是有两个方鑫瑜?” 活尸和僵尸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昨晚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我相信昨晚那个方鑫瑜绝对不是我看错了。 只是,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 眼前的方鑫瑜近身,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问道:“晓溪,你怎么来啦?” 我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我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本来准备的是方鑫瑜失踪或者请假之类的事情,万万没想到竟然能看见她本人,所以一时之间语塞了。 苑辰在我身边站的好好的,突然冒出三个字:李倩倩! 我猛然抬头四处观望,四周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穿红带绿的人来来去去,哪有什么李倩倩的影子。 等我转了一圈把目光定格在方鑫瑜脸上,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说有什么似曾相识,不就是李倩倩那种感觉嘛! 李倩倩看似活人,实际上早就死了,如今,方鑫瑜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状况,李倩倩那种状况,我叫她活死人,苑辰告诉我他师父管这种情况叫活尸,死人分:活尸,僵尸和死尸,活尸和僵尸的区别就是一种生活在坟墓不见天日的地方,身体僵直,没有思维,听从符咒,而活尸则是比僵尸更高一等,平日于活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活尸嘛,毕竟是尸,僵尸一般是死后无意形成的,即便如果算犯罪制造了僵尸,那也只是把死人利用了一下,而活尸则是属于故意杀人的范畴,杀人夺魂制成一个听命于制作人的尸体,活尸可以在制作完成之后人为留下魂魄记忆。 苑辰告诉我,这种活尸的制作是从泰国印度等周边小国流入中国的,如今,他师父正在追查这事,眼看着我爸爸和宋思仁都是活尸的试验品。 如果李倩倩是活尸的话,我严重怀疑李倩倩和方鑫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方鑫瑜出问题和李倩倩脱不了干系,那么就是说跟张思涵脱不了干系。 我和李婉娇都埋怨苑辰昨晚放走夏洛太草率了,可是苑辰眨眨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我放她自然有我的意思,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今晚我带你们去找她” 李婉娇恍然大悟:“哦,对了,她走之前你拍了拍她的肩膀来着” 苑辰点点头。 两个人心有灵犀都知道彼此说的什么,我傻了半天,还是李婉娇告诉的我:“我哥在夏洛身上放了小鬼,追踪用的” 我也就突然想到,苑辰找我的时候曾经在我身上放过福袋,只不过我是知道的,而夏洛不知道。 目前,蔡爷爷这边大概已经知道了,他本人便是头目,可张思涵那边还真是一无所知,这个神秘诡异的异会,真的让人头疼! 太阳射下来一道道冷森森的光,寒气逼人,抬头看着太阳有些冷森洁白,我不由想到了清龙坟:难道这里和清龙坟差不多,都是幻境一样? 苑辰见我半天不说话,推了推我:“看什么呢?” 我说:“青龙坟” 苑辰和李婉娇俩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冰雪聪明的俩人同时抬头看天。 青龙坟他们俩都去过,明白我什么意思。 片刻,李婉娇嘴巴抿了一下,啧啧道:“这可没准啊,看着那天空和阳光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啊” 苑辰也点点头:“嗯,实际上我们可以用阴阳镜试试看!” 李婉娇看看我:“去取” 阴阳镜在从青龙坟出来之后就被我放回爷爷奶奶卧室的小屋里,阴阳镜不详,我不想随身携带。 这边的方鑫瑜感觉没什么事,正常似的,其实如果此时背后那条死魂撤了,她立马没命! 我心里不免也悲凉起来,其实我知道自己和她处境差不多,只不过我身体里有鬼佛和很多魂魄,我也是一样,如果鬼佛撤了,和方鑫瑜下场一样! 因此,挽救她,就如同挽救我自己! 同时,我们还了解到,方鑫瑜昨晚一直在学校没有离开。 告别方鑫瑜去拿阴阳镜,我们仨一致认为如果学校真的就是另一种青龙坟的幻境,那阴阳镜可能能能够找到裂口在哪里,好击破。 我们告别了方鑫瑜要返回我家大院去哪阴阳镜,一路上苑辰还说阴阳镜放在院里太危险了,批评我不该这么大意。 等到了家进入爷爷奶奶的我卧室,立即发现那扇小门上的暗锁被破坏了。 那暗锁还是那种连心锁,铜做的,扁的,锁芯在正中间,这种锁很不好开,所以我眼前的锁被利器砸开了,凄惨地挂在上面,爷爷下的咒早也随着爷爷魂魄的飞散而解除,当然,这种暴力破坏,除了人就是尸僵 当下心里一惊,不由惊呼了出来:“不好!” “被盗了?”苑辰已然出现在我身后,看着铜锁吃惊:“不会吧?阴阳镜被盗?这可是宝贝啊!” 李婉娇从外面探头:“有摄像头,先看看谁盗的” 我心里有数,知道这个小格子间的人数量有限,不用猜也知道。 李婉娇已经独自坐在电脑跟前鼓捣了,苑辰叹了口气:“还是疏忽了……” “对不住,如果我不往这里放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十分内疚,一是对爷爷奶奶再是对苑辰,阴阳镜一直是他的心上宝,刚开始就为了它跟着我来的这边,如今被我弄丢了,对苑辰,我也是十分内疚的。 李婉娇一点点回放录像,苑辰把鼠标往一边挪了挪:“别看了,夏洛偷走的,除了她就没有别人!” 李婉娇回头看我,眼神充满狐疑:“是吗?” 我只有点点头:“两个对方的人知道,夏洛和蔡爷爷” 苑辰分析道:“老蔡头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他用了各种办法,也来过你家翻箱倒柜没找到,杀一个回马枪的事指定不是他,他知道阴阳镜的宝贵,所以才不会想到你会放回来,所以唯一的人就是夏洛!” 李婉娇也点点头:“嗯,怪不得她要毒死你家猫狗呢,说不定就是为了打阴阳镜的主意!” 跟踪 - 纸扎人 - 月若素 阴阳镜被盗,是我之前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我开始望着那把破锁发呆,我在想,夏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的阴阳镜,一种被欺骗的耻辱感油然而生,回想往日种种的好,此时此刻,心酸无比。 “你怎么能让她得手呢?”李婉娇气急败坏的说道,她是那种一点火就着的性格,看样子我子比我还要着急。 相比之下,苑辰还是比较冷静的,思忖之下给出了我们他的想法,苑辰安慰我不要着急,他向我保证,一定帮我把阴阳镜找回来。 现在,时间是下午,苑辰说晚上要去找张思涵的老巢。 我问苑辰老巢在哪里,苑辰神秘的一笑:“等会就知道了” 冬天天冷的比较快,五点左右,外面完全黑了下来,就在这时候,苑辰看了看外面天气,自言自语道:“这次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苑辰带着我和李婉娇从我家出来,顺着大道一直向南走,走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四周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会荒凉会诡异。 我们又走了半个小时,这个小城的繁华终于走尽了,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铁道桥,苑辰低头看了看道路,一路走来他一直都是这个姿势,好像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寻找脚印儿。可是我看的真真的,别说脚印儿就是一个像样的标志都没有。 我不明白苑辰在找什么,于是问他:“你在找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 李婉娇向我解释:“这只有操控魂魄的人自己才能看见,否则岂不是被别人发现了嘛” 我迷迷糊糊点点头,其实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李婉娇大概看出我不懂,于是耐心解释了几句,她告诉我,这种魂魄很特殊,都是效忠于放魂人本人的,心甘情愿为主人服役,所以不会出现背叛,如果不幸被人发现,不惜,魂飞魄散报效操魂手。 我倒是闻所未闻,之前只听他们提起一次,还是那次在青龙坟听老苑说的,忍不住问道:“这些魂魄为什么会这么忠心耿耿?” 李婉娇看了看苑辰:“其实都是他曾经尽力想要救活却没能救了的人的魂魄,被他的骗来当了忠魂” 苑辰回头瞪了李婉娇一眼,李婉娇立刻回道:“怎么着?难不成不是你救人失败然后骗人跟你来的呀” 苑辰嘟囔了一句:“我那是魅力” 李婉娇呸了一口:“呸!” “怎么了!”苑辰一脸鄙夷:“不服气?” 李婉娇又连呸了好几口,叉腰笑道:“沙子吹进嘴里了,呸呸呸!” 苑辰无奈,摆摆手:“沙子多不好啊应该给你嘴里吹进去两块砖头你就不胡说八道的了” 他们俩像小两口在斗嘴,温情脉脉其乐融融,我突然之间很是羡慕,眼睛有些湿润地看着他们俩。 时间不长,苑辰嗯了一声:“嗯?在这里!” 只见前面是一个白色招牌的酒饭店叫嘎甸子野生大鱼坊。 是一个吃鱼的饭店,一共四层,偌大的招牌特别显眼,苑辰告诉我们,他放出去的魂魄此时就站着大鱼坊的招牌下,因为店家有门神,所以不敢进入。 正是吃饭时间点,饭店门口迎来送往的客人还比较多,苑辰四处转动了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饭店有点蹊跷,开在这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理位置,就说这迎来送往的客人都让人觉得太火爆了。 虽然不排除一些私房菜很出名慕名而来的客人很多,可是眼前这个饭店看起来并不太起眼,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客人。 我们观察了不大一会儿,走出来一拨客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异样感,感觉它们不是人,却也不是鬼,我感觉他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熟悉的气味。 于是我问他们俩:“这波人是不是鬼呀?” 李婉娇很明确的告诉我不是,她说他们没有鬼身上的鬼气。 但后来又补充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很怪异呢?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自己也不确定,便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熟悉,但看不出是什么” 李婉娇便问苑辰接下来该怎么办,苑辰十分坚定地说了四个字:守株待兔。 渐渐,客人走开始陆陆续续散场离开。 这些离开的客人,我有那么一丝感觉不是人,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我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夜色越深霓虹灯白亮亮的光也越来越亮,在黑夜里尤为突出,白中泛着青光,阴森森的让人后脊梁骨发冷。 李婉娇先提出来的质疑,她指着还亮堂堂的霓虹灯说到:“你们有没有发现为什么这个饭店有一只鬼气森森的感觉?” 我连连点头附和:“的确,早就有一种特别诡异的气氛,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的想法也得到了苑辰的支持,苑辰告诉我们,他觉得这个饭店好像不是人开的,他提醒我说:“有没有觉得那些人,是人也不是鬼而是那你们家纸扎人一样的东西” 我恍然大悟,不得一个个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苑辰这么一提醒,还是要刚才从饭店出来的客人的模样举止又一遍重复在我脑海里,没错,就是那种无魂的纸扎人的感觉,飘摇不已的样子。 冬日的寒冷侵袭,李婉娇冻得直跺脚,不断搓双手,她的手刚刚受过伤,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渐渐地,人迹消失,连路过的车辆也少了很多,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环境,还真让人心里发颤。 饭店灯箱还是亮着的,我们跟踪的夏洛他们依旧没有露面,我和李婉娇忍不住怀疑魂魄提供信息的真实性:你不是会出错呢? 荒野鬼店 - 纸扎人 - 月若素 正当我们怀疑苑辰判断是不是有误的时候,李婉娇突然指着白色的灯箱惊叫道:“你们看,灯箱开始变颜色了!”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便回头去看,果然只见灯箱上,白色的光变成了青灰色,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缠绕。 此时夜深人静,人马路都安静了不少,偶尔几分钟会过几辆汽车,苑辰感慨道:“这个店不简单呐。” 说话之间,只见有两辆大货车从东侧进入了这个饭店的停车场,两辆汽车一前一后,样式基本差不多应该是一起的,从车上下来五个人,都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戴着棉帽子,下车之后毫不犹豫地朝饭店大门走去。 五人进去之后,外面又安静了下来。 李婉娇左手摸了摸眼睛,她是用左手横着在自己的一双眼睛上转了一下,又闭目了很久,大概足有三分钟的时间,之后李婉娇睁开了眼睛。 随即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指着我们对面的饭店:“天哪怎么会这样?!” 我和苑辰都不知道她怎么了,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李婉娇的神色特别激动,激动地的对我们俩叫嚷:“不要用我们现在的目光去看,要用平常我们不见鬼的目光去看” 这时候我明白了,苑辰因为要追踪,所以他没有用正常的眼光去看这里。 而我们俩也是一样,潜意识,也是很久就习惯了用这种能看见鬼的眼睛去看世界。 李婉娇提醒之后,我和苑辰马上换了一种目光,就是我们普通人的目光,再去看那饭店,里面心里咯噔一下:饭店竟然是黑瞎的,哪有什么霓虹灯闪烁啊! 我们仨面面相觑,知道这次遇到了点子上了,里面的人绝不是善茬儿,苑辰甚至断定**oss就在这座酒店里。 我不由担忧:“刚刚进去了五个人!不知道会怎么样啊!会不会有危险?” 李婉娇和苑辰向来对别人的生命不太关注,两个人都是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脸色变都没变。 李婉娇还提醒我:“我们今天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别忘了,里面有我们寻找的人,不要因小失大。” 李婉娇轻描淡写的表示五条人命是小事,我回头看了看苑辰,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那样子是也认可李婉娇的话。 我是一个正常人,面对五条鲜活的生命,我无法淡定的看着他们出事儿,我想帮忙。 苑辰只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赶忙阻止:“你别胡来啊,别到时候他们救不出来还得救你” 劝诫我之后,苑辰转着我看:“你很久不这样多愁善感了呀,你这是怎么了?” 我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苑辰表示,想要摸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就要静观其变。 他让我不要忘记了此次来的目的。 争论中,时间不长,那几个似乎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我马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很奇怪,他们进去不过不足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恐怕炒个菜都端不上桌来,更何况要吃? 用普通的目光看着饭店,依然黑乎乎的,如果转换阴阳眼,饭店便是一幅灯火通明的模样。 刚才那五个人便是引诱而来的,只是暂时还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眼看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发动汽车离开这里,苑辰对我俩说:“这五个人有生命危险!” 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我疑惑的看着苑辰,只见他严肃地凝视着两辆汽车,目光一直追随到汽车消失。 我问他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这几个人。 苑辰摇摇头,叹息一声:“没有办法救不回来了” 我正要说什么,突然远处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只觉得远远地传来“轰”的一声。连带汽车刹车的声音,只听苑辰喊了一声:“糟糕” 他看看这边,又看了看远处此时已经腾起来两丈高的火焰有些认命一般,同时也安慰我:“算了,反正也救不回来,去了也白搭,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我倒要看看究竟为什么” 我心里知道苑辰所说的话是正确的,知道此时过去也已经晚了,便不再说什么,双目一盯着饭店,希望能够从中获取一些有利的消息。 李婉娇在身边分析:“我觉得进去的五个人,他们看见的,和我们看见的情况是一致的,一定是在某个路段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看到这种看似经营着的饭店的情景。” “害人不浅啊”我气愤难当:“像这种祸害,一定要除了,马伯伯他们没事儿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里呢,如果发现了,这里早就成为他们的目标了!” 我说到马伯伯,心里不由更担心起来,也不知道马伯伯他们现在是生是死了,经过一白天的寻觅,不但没有发现马伯伯他们的踪影,竟然觉得连公安局都闭口不谈,仿佛马伯伯他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点儿表现让人感觉到很奇怪,总觉得他们似乎知道马伯伯他们的下落。 我这儿正胡乱猜测,打西边过来一辆汽车,眼看又要停在饭店的停车场。 我急了,如果这辆车的车主又进入饭店,那岂不是又要酿出人命! 苑辰也着急了,来回走动,双手搓动嘴里唠叨着:“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 眼看着那辆汽车熄火,我和苑辰毫无办法,只见李婉娇人起一块儿大石头飞身上前,站在,不远处,“啪”的一声砸了下去,汽车玻璃应声而碎,车里的司机也被碎玻璃划破。 整个人愣着,好一会儿才看了看外面,身上打了一个颤抖:“我我这是怎么啦?” 看他回过神来,李婉娇这才转身离开,那司机也跟着他走了过来。 原来,司机说走到半路突然饿了,耳边有个声音告诉他前面有一个饭店可以吃饭,他一抬头还真的看见了一个饭店,灯火通明,富丽堂皇! 停车场入口有人指引,饭店门口有门童,好像他平常吃饭的星级酒店, 精灵 - 纸扎人 - 月若素 听了司机的话,我们才知道,看来在此之前,他一直也是正常驾驶的,只不过到了这里拐了个弯出现了一些小的意外情况。 司机看着黑乎乎的饭店顿生恐惧心里,对李婉娇感激涕零,自己也是蒙了,不断自言自语:“哎呀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有那么多人的!” 李婉娇弯都不打一下,直接回复他:“那是人嘛你就跟着走,差点要了你的命!没看见来的路上出车祸了嘛!那就是刚刚因为进去吃饭全军覆没的哦” 司机一脸蒙圈的状态,站在李婉娇身后,战战兢兢地哆嗦:“哎呀,我,我那天算卦,说我有血光之灾,还,还真有血光之灾啊” 我们没顾上跟他寒暄,让他离开这里就好,可是司机半天不挪窝,苑辰叹了口气,轻轻地无奈摇了摇头:“吓尿啦?” 李婉娇立马躲远了,手掩着口鼻,一副厌弃的表情,同时也把我给拉远了,一边对我抱怨着:“我说怎么会有一股骚气味儿!我还以为周围有狐仙儿呢!” 黑暗中看不见司机的脸色,想必也是尴尬的。 司机被我们拉过来大约五分钟之后,饭店内的人立刻发觉了不对劲儿。 苑辰立刻做了一个让我们噤声的嘘声,一霎时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听呼呼的风声呼啸而来,吹的人脑门生疼。 我们屏住呼吸,看着对面饭店门口,我突然想到之前我们看着灯火通明的模样,于是我便换了之前能看见鬼的阴阳眼。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饭店又恢复了白亮亮阴森森的样子。 饭店的门静静地裂开了一个缝隙,从这里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人站着那里,黑乎乎阴森森的, 半分钟之后令人惊悚的事情也出现了。 不过是在饭店后面,我突然感觉隐匿着一些什么东西,只是心念一闪之间有些东西突然闪过又突然消失,我觉得十分诡异,因为有那么一刻,仿佛看见一些模糊的红光出现了一下。 我想了想从苑辰屋里一把夺过手电朝那个方向照去,电光突然闪过去,有些东西来不及回避就突然转过来,我赫然发现有一张狰狞的魔鬼一样的脸,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东西的长相,就感觉遇到了车祸现场,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密密的荆棘丛中,蒿草摇曳,那些狰狞的东西就隐匿在蒿草和荆棘丛中间。 有着猩红的眼睛,如鸡蛋那么大,占据去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嘴大一直裂到耳后,满嘴獠牙,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东西。忍不住惊叫一声,将手电摔在了地上。 苑辰只顾别的他们俩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为什么突然摔了手电。 李婉娇吓了一跳,本能地反应抓住我的胳膊:“你怎么啦?是不是谁从饭店出来啦?” 我只是频频点头:“饭店后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李婉娇急忙操起手电朝那个方向照去,可是这么一个时间的缓冲,那些东西早已隐匿的不知去向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这些东西,生怕说出来他们不信。 还好,我说出口,苑辰并没有表示不信只是把司机又吓傻了而已。 苑辰来回踱步,看起来紧张极了。 “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跟了过去,跟在苑辰后面走路,等他的回答。 苑辰顿住脚步,我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后背上,我们俩停住了脚步。 苑辰回过头来突然问我:“你还记得张思涵有个被她害了的表姐吗?,就是你们家对面小区那个女的”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女生和她父母的模样,于是连忙点头:“嗯,怎么了?那边是张思涵的表姐?” 苑辰皱皱眉:“想什么呢?我是说,在她家的时候我曾经放走一个东西” 我怎么能忘记那种一生也难以经历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苑辰说他放走了一只修炼过的精灵,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所谓精灵是什么,而且从来没有遇到过,或者说我遇到了也不知道。 寂静如死的夜里突然传来沙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我们看不见的黑暗里,蛰伏着某种动物。正在警惕而小心的向我们靠近。 经历过无数诡异的事,面对未知的黑暗,仍然,恐惧的不得了。 李婉娇再汉子也终究是个女孩子,她的手一直攥着我的手,本来就冰凉的小手此时微微有些颤抖。她不住地向四周张望,嘴巴里絮叨着一些词:“你看见了,什么样的怪物?是鬼吗?” 其实我并不知道精灵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或者说恐怖之处,因此我心头的恐惧比李婉娇要小很多,看着她出现这种从未出现的恐慌感,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 沙沙沙… 周围的树木都出现轻微颤动颤抖的感觉,苑辰很警惕的用手电光四处寻觅,他身后那司机一直战战兢兢的模样,他可能觉得我们几个也只有苑辰给他带来安全感,因此追着苑辰不放,而且一只手抓住苑辰的后衣襟,一丁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突然,黑暗中,苑辰扫过距离我们不远的一处凹陷地,那是马路对面绿化带的下面一段排水渠的地方,就在那个地方,我再次看见了那张恐怖的脸! 你这一次靠的非常近,我甚至能看见它脸上灰绿色的僵硬皮肤和塌陷的只有两个窟窿的鼻孔,你想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一样张牙舞爪地往我们这边爬了过来! 并且! 它的身后还有那么几个和它样式一样狰狞的东西慢慢靠近 周围全部都是沙沙的爬行一样的声音,让人不得不联系到有多少个这种东西正在慢慢将我们包围。 苑辰他们我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对付这么多,反正我是束手无策,内心噗通噗通的狂跳,我想问问鬼佛有没有办法可是鬼佛用极为虚弱的声音告诉我,她不是很好! 千钧一发,苑辰突然将手电光熄灭,让周围陷入一片黑暗里。 惊魂一夜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我的印象里精灵是古灵精怪可爱善良的,可是现在看见的这些东西,阴暗,恐怖,狰狞,用恶魔形容还差不多。 这种东西,怎么能叫精灵! 我们一边提防,苑辰一边取手机往外打电话,一边给我解释:“这东西跟童话故事里的精灵可是两码事,这东西是吃坟头草长大的,身上都是阴气” “怎么对付?”我极度担心。 因为四下隐匿的精灵已经全部出动,能感觉四下里吹来的风都透着那么一丝诡异,一阵一阵阴风把路边的枯草吹的摇曳招摇,枯草丛中,那些被叫做心灵的东西已经悄悄的接近我们了。 苑辰这时候才低声回我:“实话告诉你吧,对付一个两个我还成,要是对付这么一大堆连一丁点胜算都没有,我看今晚还是先跑吧” 这时候我听见李婉娇在身后训斥着什么,以为她已经被精灵给缠住了,准备回头去营救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在训斥那个司机。 只见司机已经瘫坐在地上,由于天黑,不大清楚,司机其实离我们很近,我一直在黑暗里,我没有太注意他。 等李婉娇训斥他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司机脸色煞白,浑身筛糠,走是走不了了,看样子爬都够呛了。 苑辰已经告诉我了他根本就对付不了这么多的精灵,只是现在这个司机又是一副瘫软的模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危险就会更增大一分。 自己也顾不上男子汉的尊严了,趴在那里呜呜的直哭,李婉娇想拉他一把,司机本就是个矮胖子,打眼那么一估计,我们也得有160斤的分量,又是死塌塌地趴着的姿势,李婉娇一个小小的女子本就拉不动这个状态的他。 而很快,我们则发现,司机被吓到灵魂出窍了,李婉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魂魄,塞进他身体是来不及了,她顺手装入自己兜里。 但是,魂儿丢了的司机根本没办法动弹,苑辰回过头来拉,也是苑辰大病初愈,也是那小子太胖,苑辰和李婉娇俩人愣没拉动他。 眼看精灵们发出奇怪的赫赫的声音接近了我们。 苑辰的另一只手还拿着电话呢,这时候也拨通了,苑辰一手拉着司机,一手接电话,像对方说明这里遇到的情况,如果估计不错的话,电话的另一头应该是他师父,他师傅在电话里指引着苑辰此时该怎么办。 我看他一直眉头紧皱着,看来他师傅教他的办法在此时并不是太适用。 苑辰挂断了电话之后四处看了看,以后我目光定在远处的黑暗里,他目光所及之处,更是一片森然,那里有更多的精灵。 苑辰对我和李婉娇嘱咐道:“你们俩护着这个草包点,我去那边看看,师父说附近有它们的巢穴,得毁了里面的东西” “我跟你去”李婉娇马上回应。 苑辰看了看我和地上的司机,摇摇头:“你在这里,你们俩看好这小子,我去去就来!” 说我,苑辰拔开大步朝着精灵最多的黑暗处走去。 我和李婉娇面面相觑,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四周已经围上来了,唯一的缺口就是我们身后这一侧了,我和李婉娇一个拽手一个推脚想把那个司机拖走,是我们俩还真高估了自己,司机太胖了。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特么今天要是死了,就死这一身膘上了!” 我话音未落,李婉娇尖叫一声,我正要问她怎么了,猛然瞥见她的大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只手一样的黑乎乎的东西。 李婉娇正拼尽全力掰开那东西。 她手受伤了,使不上力气,因此急得满地乱蹦哒,把胖司机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刚想过去帮忙,只觉得自己后背被什么拽着了,我心说不好!别不是我这边也被精灵赶上了吧! 我也没做过多的思想,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血气上翻,迎面过来一只血盆大口朝我张嘴便咬,我来不及躲闪,只得把脑袋偏过,避免伤到要害部位,但是由于距离近,一股冷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感觉冰冷坚硬的牙齿擦着我头皮过去的,落在我肩膀锁骨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让人瞬间冷汗就下来了,有一种疼的想要昏厥的感觉。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这时候从侧面袭来一只大脚,哐哐哐几脚将那东西踹开,我也被人給拉了过去,疼痛之余,我才发现,拉我的人是李婉娇。 她拉着我一边后腿一边惊恐地大喊:“快跑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司机那个位置已经围拢了一大群精灵,眼看没法救了。 “那胖子完了!” 李婉娇拽着我,我们俩一边躲闪一边跑,她吼道:“我们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顾得上别人?!” 苑辰也没有任何信息,那群精灵又来势汹汹,我总觉得凶多吉少了。 这种偏僻的地方,想求助都没人,再说就算有人,谁看见这种情况会停车呀! 很快李婉娇就找了一个最佳的躲藏地方,她拉着我直奔那个饭店而去! 无论如何,找个有墙壁的地方躲避,安全感都是增加的。 我和李婉娇也顾不得之前这里的情况了,两个人手拉手疾步奔向那个未知危险指数的饭店。 而等我们俩回过神来,饭店以外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俩透过玻璃往外面看,晓风残月,静谧诡异,院子里的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销声匿迹了,只有我肩膀上的伤口提示我们俩刚才发生事情的真实性。 我望着黑漆漆的房屋,脑子慢慢冷静下来“是不是它们为了逼我们进入这里?” 李婉娇冷了几秒,也点点头:“看起来像啊!” 她帮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我们俩还是准备离开这里,因为敌暗我明,对于我们俩来说太危险! 就在我们俩刚要商量迈步离开的时候,本来开着的门突然啪一下合闭了! 惊现尸体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李婉娇躲入那个诡异古怪的饭店之后,外面的精灵变如同蒸发了一样,再也看不见了,让偌大的停车场出奇的安静。 李婉娇已经将我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了,隐隐约约疼痛感袭来,加上有点痒,我感到非常不适。 我捂着脖子同李婉娇一起透过玻璃往外看,本来想跑来着,可是无奈想跑的时候门已经被关闭了。 我们俩没有别的办法,试了试门窗紧闭根本打不开,此时走不出去又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俩只能隔着玻璃刺探外面的情况。 李婉娇突然说了一句:“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血是凉的?难不成你这个人早就死了吗?” 那是哪壶不开提那壶,这情况下,她突然冒出这种,不好听的话来,让我心里觉得一阵不舒服。 不过此刻也无法与她计较,我没有回她的话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外面,心里惦记着苑辰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李婉娇突然轻轻碰了我几下,怎么感觉也不像是无意的,于是我回过头想去看看后面有什么东西。 “别回头!”李婉娇却突然,又轻轻地制止我,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有些东西,你看不见它,它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惜为时已晚,在她这些话刚说出口的时候我已经把头转过去了。 穿过一片开阔的地界之后是一座宽宽的楼梯,楼梯上站着一个身影,我楞了:那不是我爸爸么? 我爸爸在研究所突然撤掉之后不知去向,我一直还在瞒着我妈,这时候突然我爸出现在我眼前,能不激动吗? 李婉娇她也是有见过我爸爸的,所以在我拔腿就追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我,而是跟着我一块儿朝着楼梯这边儿跑了过来。 我爸却突然转身走开了,朝楼上走去了。 此时此刻,我根本就顾不了多想,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拐弯儿进二楼。 二楼有着狭长而黑暗的楼梯,我爸爸在一瞬间便不知去向了,我心里一阵烦躁,我知道我爸爸的身体本来就出现了问题。而其实他的情况到底如何,我是迫在眉睫想知道的。 只是转入二楼之后就不见了我爸爸的踪影,这让我焦急如焚,觉得我爸爸一定是被谁控制了,以他当初的状态,不可能跑这么快。 等等! 我正要迈步前进的时候,耳畔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冷静!” 同时,感觉沸腾的血液慢慢冷静下来,我知道那个声音是鬼佛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极其虚弱,她的声音竟然向回退了好几岁,你起来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声音。 鬼佛的声音告诉我,她正在经历着什么痛苦,不过此时无暇顾及,必须等着从这里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走廊两侧是一间一间的隔断,如果这里真的是个饭店的话,那么隔断应该就是饭店的雅间。 听起来,两侧都静悄悄的。如果我爸爸在的话应该会发出声音吧,鬼佛那个虚弱的声音又突然告诉我:不要想着你爸爸那是假的! 我便突然就我醍醐灌顶般明白了过来。 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婉娇不见了!她明明就跟着我的,这只不过是一个瞬间,一回头身后竟然没有她! 我心里当下就凉了,人也清醒了过来,这么一清醒过来,感觉耳聪目明,一股腐臭的气息从走廊里传来。 多次的经验告诉我,这里肯定有尸体! 我循着味道往前走,恍惚觉得味道来自最里头那个隔断间。 我站在门口,冷静了一下,最坏的打算就是里面的尸体是我爸爸。 约么十几秒钟之后,我一口气猛然把门推开,然而里面什么状况没看清楚,就觉得背后有一阵冷风袭来。后脑一阵疼痛,我清楚地知道有人袭击了我的后脑。 疼痛袭来,我一阵眩晕不过并没有像电视剧里说的立刻晕倒,我呢脑子转的飞快,生怕再挨第二次,于是膝盖一弯,佯装倒地昏死,果然,我倒下去之后,来了脚步声,我眯着眼睛轻轻扫了一眼,有两双鞋站着我跟前。 我怕被发现,没敢往上看只觉得两个人好像起了争执,迷迷糊糊我听见有人说:“不行,当初没有跟我说杀人,我也没想过要她死啊” 另一个回:“心软了?这可是你入会的表现啊!” 那个刚刚说不让对我下杀手的人便是夏洛,她这一举动让我心里翻起一丝涟漪。 两人僵了半分钟,有肢体触碰动作,半分钟之后另一方说道:“这样,不是还有一个呢嘛,先解决那个,别回头那个再出什么意外!” 夏洛这才嗯了一声:“好,要不是为了让她死,我才懒得跟你们算计这个!” 说话的时候突然判若两人,突然之间变得阴冷异常! 临出门,我看见那人朝窗户那站了一下,对着这里命令:“看着她!” 他们走了,我才慢慢睁眼,这里是一个空旷破烂的屋子,借助微弱月光,我发现西北墙角有东西,从外形观察,是一个倒着的人体无疑。 此时此刻里面静悄悄的,我大着胆子朝四处看,想确定一下刚刚招进来看管我的东西在什么方位。 这一看不要紧,一瞬间,头皮一下子就炸了,我所看到的四周墙壁全部立着脸色惨白死人,确切的说是冤魂——充满怨恨的冤魂占据了整个房间。 冤魂只是吓了我一跳,倒不至于置我于死地,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 等我稍微冷静一下再想问个明白的时候,发现刚刚的一切好像幻觉一样,四周还是墙壁,静悄悄的,连西侧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不由一阵愣神: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 死里逃生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出现了幻觉,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可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 我自己的胳膊和身体都没有办法移动,我马上想到一个词:小鬼压身。 然而此时此刻我的周围却一点儿鬼魂都看不见。 我自己又反复实验挪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不得已我只得求助鬼佛,问问她关于此时此刻我的情况。 虽然我也知道鬼佛有一些不对劲儿,可是此时的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终于在等了很久之后鬼佛弱弱的传来了一句话:“咬破你右手的中指在三点钟方向画莲花咒。” 我特别想说一句,能不能有点儿别的办法,我要能动的话还至于这样吗。 可是鬼佛已经不搭理我,陷入了寂静中。 不得已,我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头来挪动我的胳膊。 因为心里还惦记着李婉娇的生死,所以咬着牙用力,等我的手指一动到嘴边儿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样,可是我片刻都不能歇息,以狠心将右手的中指狠狠咬了一口。 顿时血流如注,带着温度的血液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似乎伴随着我的血液,还有其他的东西也从我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魂魄吗?看起来的确是,而且在这种朦胧的黑暗环境下。我似乎觉得那些魂魄似曾相识,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画莲花咒。 缓冲片刻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能够有一些轻微的行动了。 我心里一动,这还没有开始画符咒呢,如果画出来的话,可能这边儿的问题就直接解决了。 于是我心无旁骛默默思索莲花咒,开始用我带血的手指画 只是那么片刻,我就发现之前从我身体跑出来的魂魄在我跟前摆出了莲花咒的图案。 等我把电话就完全画闭合了之后,莲花咒的那边闪着幽蓝色的鬼火。 借着幽蓝的鬼火,我总算知道自己方才看见的也不是幻觉。 光秃秃的墙壁上有一些壁画一样的图案,只不过这些图案的画痕有点儿与众不同,看起来依旧黑气缭绕着。 那隐隐绰绰的黑气里面,似乎有一些透明的,隐约可见的东西。 这是这种东西才是压在我身上的古怪来源。 我把莲花咒画完之后,最后一笔封住,那些带着大辫子的魂魄,便围拢了过来。 这些魂魄是我在青龙坟的时候,鬼佛给我弄到身体里代替了我自己的魂魄的。 正当我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陷入了混乱状态。那些带辫子的魂魄居然开启了战斗模式,看样子是在帮我消灭那些透明隐约可见的东西。 它们选择的方式似乎是吃! 把那些透明的东西包容起来,渐渐融入它们自身的魂魄里。 我虽然诧异,可是此时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管这些。 是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种糙杂的声音。 听着像是有人来了的说话声音,我不由心里打鼓:可别又是来送死的!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可以自由支配了。 兴奋之余,马上起身开门去寻找李婉娇。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打开门之后竟然一下子踏出了出去,狠狠摔了下去。 拽进了松软的土地上,土地上的小石子咯的我膝盖疼。 冷风袭来,我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摔出了那座饭店。 环顾四周,只见感触有一些发愣的生物,此时可能是由于我出来的太突然了。所以张张狰狞的脸都愣愣的看着我。 就是精灵! 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这不就是苑辰跑过来的方向么? 遍寻不见苑辰的身影,于是我扯着嗓子喊的一句:“苑辰!你在不在这里!” 只一嗓子,便听见不远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给了我回应:“这!我在这里!”。 我寻声望去,只觉得声音是来自那片精灵最多的地界! 老天爷!发生了什么?苑辰似乎也受伤了! 情急之下,我往前奔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也扭到了。 我跌坐在地上才看清对面有一个很大的坟墓,那座坟墓,几乎是平常坟墓的四五倍大。 这里聚集了很多很多的可怖精灵,他们这一一种怪异的姿势攻击着,发出赫赫赫赫的低沉恐怖声音。 苑辰此时就在坟墓边上的一个歪脖子树下 到时候苑辰在那边儿朝我急切的大喊:“你去坟头,把坟头那座小庙被拆了” 所谓小庙就是坟头用砖头搭建成的一个简易的放祭奠贡品的建筑。 这么紧要的关头,他让我去拆小庙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于是我调转方向朝坟头走去。 其实我还发现了一个特别诡异的现象,发现这些精灵根本对我没什么兴趣。 有些精灵从我身边儿过,已经做好了,艰苦战斗的准备。可是它们竟然对我视若无睹! 我也算一路畅通的来到了坟头。 这是一座没有任何标示的大坟,我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那些砖头应声而落,稀里哗啦地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小庙里供奉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 竟然是一个白森森的骷髅! 我呆了一下,那边的精灵仿佛现在才意识到我的存在,都调转回身朝我走了过来。 苑辰吼我:“把那骷髅弄碎,把里面的东西破坏掉” 可惜我愣神的时间太长,等苑辰这句话说完了时候,有一个精灵已经抢先一步抱起了那个骷髅。 ****起刚刚踹坏的砖头拔腿便追了过去,好在它们对我毫无防备,似乎把我视为了他们的同类。 那个抱着骷髅的精灵站在我的对面看着我发呆。 我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扬起砖头“啪”的一下,狠狠一下,将那一个骷髅砸碎了。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骷髅里面喷溅了出来,一股腐烂的腥臭味儿蔓延开来,四下冷风吹来腥气四溢,所有精灵在那一刻仿佛被施咒了一般,突然不动了。 许久,苑辰的声音才把我拉回了现实。 内奸浮出 - 纸扎人 - 月若素 骷髅头骨碎了,从里面洒落出来很多气味儿浓重的液体,之后那些精灵就停了下来,我愣神儿了,直到传来苑辰的呼唤声我才回头,然而回去看苑辰的时候,发现精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不见了! 消失了? “扶我一把!” 耳边传来了苑辰的声音,听着他一边吐吐沫一边骂街:“呸塞老子一嘴土,你要不来我就撂这了!哎?苏晓溪?你怎么来了?娇娇呢?” 我指着饭店:“在里面,我摔出来了” 等我靠近苑辰之后,发现他受伤很严重,近处看着满脸都是血污,衣服也被撕破成一缕一缕的,身上好几处特么明显的牙齿撕碎的痕迹,怪不得他如此虚弱呢。 苑辰坐在地上喘息,我上前去扶他,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苑辰艰难地摇摇头:“不行,娇娇不知道怎么样了,先去找她!” 他吃力地站着,与我并肩,至少有一种从大面上看还将就的感觉,不过我依然觉得他在强撑,有可能下一秒就倒下了,我有些担心他,小心翼翼搀扶他走,我们俩残兵弱将一点点挪过马路,准备再一次进入饭店营救李婉娇。 苑辰步履维艰,可是眼神坚定,听我汇报在里面遇到的呀每一个细节,自己判断如何实行营救。 我们俩从坟地穿过去想绕到饭店的院里去。 我们俩刚从阴影里出来,就发现院里站着很多黑影。 我一下子想起来,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 苑辰按着我,将我往后拉了一大截低声对我说道:“这谁呀?什么时候来的呀?情况有点儿不对劲呀?” 这些话还用他说嘛,我看着这些黑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一股恐惧感涌来。 这些人已包围的架势,拿着整个饭店的前面出口。 黑暗隐匿了我俩的身影,对方根本看不到我们俩的存在。 我在明处,我们俩在暗处,此时看样子对我们俩是有利的。 我觉得对方是冲着饭店里的那些东西去的,也许是精灵。 但是他不这么认为,我听着她自己在那儿嘟嘟囔囔:“会不会是为了别的?” “什么?” “比如我们?” “你是不是想多了呀?”我不由摇摇头,对:他这种思维还觉得“”奇怪呢。 可是很快,我就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 因为我看见饭店里面出来两个人,看样子是前来跟他们接洽的。 并且不断的对着饭店内部指指点点,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们和外面的人是友非敌! 黑暗里,我看不清苑辰的神色,只是觉得他的呼吸声很沉重,握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 我察觉到了异常,低声问他怎么了。 苑辰用极低的声音嘟囔了几个字:“这!不可能吧?” 而此刻反应愚钝的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苑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面的人。 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你观察院子里的那些人。 你这里面大约有20几个人,五六辆suv汽车一字排开,位置在中间的两个人正在和饭店内部的人说话。 苑辰小声对我说:“看样子我们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我们还以为跟着夏洛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对方,却没想到别人也在利用这一点让我们成为了对方的瓮中之鳖啊!” 我再傻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就是我想不通,除了蔡爷爷之外,到底还有谁想用这种方法把我们引上勾! 苑辰冷哼了一声,没有明白,他这声冷哼的意思是什么,只是觉得他仿佛知道了对方是谁。 我问他,他非常自嘲地发出一声特别的笑:“呵呵,藏的够深啊”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好奇,听他的语气这个人我们还认识,但认识,而且应该很熟悉,所以我再次看了过去。 只觉得说话的那个人很高大魁梧,他旁边的另一个人个子很矮小,很瘦。 高大的人我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是那个矮个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心里想着嘴上便说了出来:“难道?” 苑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想的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我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我想到的人是黄科,如果我猜想的黄科是正确的话,那他身边那个个子高大威猛的人,自然就是马伯伯无疑! 怎么会是这样?! 是,如果顺着我的思路,那么之前马伯伯的失踪,以及灵异组突然撤掉我爸爸和春雨也不知去向,和对马伯伯的遮遮掩掩,一些事情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张思晗背后的那个幕后之人,竟然一直都隐匿在我们身边。 并且是我最为信任的人! 真是今年年度最大的笑话了! 可是我的脑子依然转不过弯儿呀,我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在问他:“为什么呀?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接近我?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阴阳镜?还是什么?” 院子里面的人此时也开始行动了,他们交流完毕之后,一批十个人进入饭店内部。 我隐约听见有人问:死的活的? 听的我心头一颤,祈祷李婉娇可千万别被夏洛给杀了,我使劲拽苑辰:“我们赶紧从我掉下来的窗户进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越耽误李婉娇就越危险,我怕她被她们杀了!”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吓的我汗毛直竖,头都差点炸了:“什么东西!” 没等回头,突然有一只冰冷惨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冷不防地被这么一搭,吓的魂飞魂散! 也亏了我的魂魄丢了,不然还得麻烦苑辰给我抓回来! 神秘死亡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人之间我的后背被一只白森森的手掌拍了一下,继而一只手的主人扶着我站了起来。 吓得我魂飞魂散,定了一下神过头来,惊讶的发现竟然是李婉娇。 李婉姣娇媚的脸上隐约有几点血污,看起来有些气力不接,我连忙,将她扶“”着坐在一旁。 看来李婉娇逃出来并不如我逃出来这样简单,她受了伤并且伤的很重,能够支撑着,找到我和苑辰已经不简单了。 李婉娇额头此时潺潺流血,裸露的地方,纤细雪白的脖子以及手掌手背都有伤痕和血污,她脸色惨白,说话喘着粗气。 李婉娇告诉我们,里面的情况此时不明,她只是知道围攻她的,包括夏洛在内一共有四个人。 李婉娇说,里面的人用百鬼压身来压制她,她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只不过后来那四个人让她负了伤,好,咋是装作被对方制服的样子让对方放松了警惕,李婉娇攻其不备,这才险胜逃了出来! 李婉娇恨恨地对我们说道:“夏洛!我绕不了她!” 苑辰轻轻示意李婉娇不要讲话,她这才注意到院子里面那些人,立马捂嘴:“额?这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我便把之前的猜测告诉了她,李婉娇撇撇嘴:“嗯,我看那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亏你们居然那么信任他们!”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仨躲在暗处静观其变,大约五分钟左右,院子里面乱了起来,想必是发现我和李婉娇都不在饭店里了吧。 李婉娇冷哼一声:“嚯!真够看得起我们!弄了这么大阵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儿奇怪,如果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抓我们,那为什么之前明明在棺材里就可以动手,他们却没有动手呢? 黄科围着院子走了一圈儿,发现她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好像一个金属探测仪似的,簧科用这个探测一样,来回上下摆动。 探测仪发出幽蓝的光圈儿,范围一点一点的扩大。 我们仨在这边静静的观察着,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他这个探测仪对我们三个没有什么影响。果然不一会儿,黄科到院子中间,他对马伯伯在说着什么,由于我们距离太远听不清。 不过很快马伯伯做了一个收队的姿势准备要走。 在这时候饭店内又跑出来一个人,他一边跑一边说话声音很大。 “不见了,她们不见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略微沙哑,似乎不曾听过。 她气喘嘘嘘的跑了过去对外面的人说道:“那两个女人不见了” 你要离开的马伯伯立刻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对方:“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们这边儿终于也弄明白了,原来马伯伯这么大的阵仗并不是为了我们而来,这样看来我们今天可没白来。 这更激起了苑辰的好奇心,他低声在我们耳边耳语:“跟着我,我们向前去听听是个什么状况!” 说完,苑辰也不等我们俩的回答,蹑手蹑脚地往前蹭了一段,缓缓匍匐在路边静候。 苑辰选了一个路边的垃圾坑,由于是冬天,垃圾坑上了冻,气味不是那么冲,我和李婉娇半蹲着,极不情愿地待在那里。 我之前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如果这拨人不是为了抓我们,那倒是可以说的过去,心念一转,我低声问苑辰:“是不是我们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如果他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话,马伯伯是好人的话……” 苑辰摆摆手制止了我说话:“嘘!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我们安静下来,顺风把他们说的话清清楚楚送了过来。 马伯伯阴沉沉地问话,一个女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之后很长时间都是沉默,沉默的我特别疑惑。 由于根本看不见对面在做什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经过很长时间的等待,苑辰忽然轻轻地说道:“完了,刚才那女人死了。” 我和李婉娇都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也不知道哪儿跟哪儿就死了。 不过马上马伯伯便指挥着队伍向饭店的四面包抄过去。 而刚才一直在说话的两个女人,此时此刻都如雕像一样站在原地未动。 难道真如苑辰说的已经死了不成?十分疑惑: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有人做小动作。 就在我正在思考的时候,黄科走到半路上突然反回来了。 正在担心他回头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却只见他站到两个雕像一样的人面前,掏出点什么东西来,只见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十分的小心翼翼。 可是我们也看的挺清楚的,黄科在往那两个人身上撒东西。 只是片刻那两个人的身体突然萎缩了下去,由于距离近了,我们竟然能听见咔呲咔呲的声音。 近在咫尺,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化骨粉么?”我看着黄科迅速离去之后再也忍不住了! 耳边传来李婉娇和苑异辰口同声的说道:“你是武侠片看多了吗?” “总比恐怖片儿看多了强。”我撇撇嘴,低低地回道。 可是眼前也就是两分钟三分钟的过程,之前的两个大人竟然真的就化的几乎没有了人形,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景。 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恐。 一个大活人能在转眼之间突然什么都没有了,这本身就是一种惊悚! 我自己万万没想到,黄科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我也万万没想到,苑辰和李婉娇竟然比我镇定很多。 我刚想问一个究竟,苑辰却突然拉着我和李婉娇往后退:“撤,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历经了刚才诡异恐怖的一幕,我是一点在这里呆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巴不得马上就滚到人多明亮的市里去,现在苑辰这么一说,尽管我腿肚子朝前,颤抖不已! 噬尸茧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所料不错,我们撤走到更远处的时候明显觉得我们刚刚呆过的地方已经过去了好几个人去搜索。 苑辰一屁股坐在地上:“辛亏爷反应快,不然还真不好脱身!” “现在怎么办?” 苑辰掏出手机,用衣服捂着拨电话:“喂,我给你发个位置,马上来接我们,十万火急!” 我听他的语气,感觉他是给老苑打的电话。 最近老苑代替春雨,一般情况下在我家饭店守着呢。 打完之后,他还不放心,带着我们奔刚刚出事故的马路那边而去,那边有交警和围观车辆。 他觉得我们必须到那个地方才有可能不被伤害。 也幸亏车祸的地方距离我们不远,也就是500多米左右,我们仨虽然气力不济,倒也很快就出现在车祸现场。 车祸清理的已经接近了尾声,交警正在疏导来往的车辆,指挥那些正在看热闹的司机上车走人。 吃瓜群主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劝开的,因此我们三个跑过去大模大样的站在那里看热闹。 逝者正是璁饭店里边儿走出来那几个人,不了,这么大的车祸,连环撞击了四辆车竟然连这几个人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连累,还算让人舒服一些。 苑辰一手拽着我一手拽着李婉娇,能感觉他拽我们拽的紧紧的,而且他很紧张,时不时地向四处观察。 我知道他那是在寻找隐匿在黑暗里的我们的敌人。 眼看着人多起来,他们俩才告诉我对于刚才看见的尸体化为乌有的来龙去脉。 李晚娇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一边告诉我:“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刚才黄科在尸体上面撒的东西应该是噬尸茧”。 “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由问道,因为我确实没有听说过。 苑辰接过话来:“就跟武侠里的化尸粉化尸体过程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是一种人为养着的,毁尸灭迹的东西,这种东西也在我国是禁止饲养的,养这种东西如果被发现是犯法的。跟毒品是一个性质!” “可是毒品我知道这个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反问道。:“也没有听我爷爷说起过这种东西呀” 苑辰轻轻说道:“这是属于一个外来物种入侵的东西,我也只是在拜别我师父的时候,我师傅闲聊起来,我们那时候会时不时地说一些问题,师父说让我注意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个就是噬尸茧” “我也是!”李婉娇搭腔:“当时师父嘱咐我要注意散魂钉,噬尸茧,阴阳镜等” 我一听还有阴阳镜也是吃了一惊,心里这才回过神来,怪不得苑辰遇到我一开始就惦记上阴阳镜了呢,原来打从一开始他师父就特意叮嘱过的。 我不由得十分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交警的手电光照像我们这边,一边使劲儿喊退退,往后退。 我们便随着人群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围观。 苑辰一边往后退,一边告诉我噬尸茧。 是一种已吃尸体生存的生物,但是这个东西跟秃鹫不一样。 那能把尸体连骨头带肉带血带皮肤,甚至头发完全吃干净。 所以不着一点儿痕迹的让整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李婉娇继续搭腔:“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突然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吧!” 我不由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了。 苑辰继续说,这噬尸茧一般从幼虫到成茧一般情况下得需要三年时间,是直接从尸体上腐化而来的,做这种东西的工艺很繁杂,据说特别麻烦,需要特定的女性怀孕七个月的尸体。 你说身高和体重也是有比例的,胎儿的性别要根母体而要求男女,总之要求近乎苛刻,然后制茧人会想办法用这种尸体养茧。 苑辰想了想又对我说道:“对了,你说尸体是自愿供给的” “啊?”我和李婉娇异口同声,引得周围好几个人看我们俩,辛亏是车祸现场,我们挂彩了,别人以为也是车祸的受害人,也就没那么在意了。苑辰手指放嘴边:“嘘!小点声!” 苑辰也就一知半解,把他听说过的关于噬尸茧的只言片语都告诉了我。 我心说:现在科技这么先进,难道查不出来么? 苑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继续说着:“这些虫子成虫大约只有小个蚂蚁的三分之一,吃了尸体会织茧,短短时间就会化茧成蝶” 我心念一动:“难道是黄泉黑蝶不成?” 苑辰面带惊讶地看着我,面色上似乎不太相信,嘴里絮叨着:“你怎么知道?” 我摊开手:“你忘了我祖上留下来过一些书札吗?” “里面有记载?!” 我点点头。 “那你不知道噬尸茧?”苑辰白了我一眼:“有黄泉蝶没有噬尸茧?”。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一个小小的记忆涌上心头:“前面一部分好像被我祖先毁了,少了两页” 苑辰点了点头:“有可能,这玩意不是什么好点子,危害度极高,毁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婉娇凑她有些泥污的脸蛋过来:“有没有解决办法或者捕获办法?” 那我哪知道呀,当时扫了一眼,有图画画的蝴蝶挺特别,又解释因为蝴蝶头部红如血,翅膀黑如墨所以特别注意了一下名字. 苑辰也很高兴:“有记录就有可能有解决办法哎,如果有可能,咱们从根上除了这祸害流入中国,目前我估摸着,掌握这个技术的全国不过五个人!” 我不由撇撇嘴:“也是咱们倒霉全国不足五个咱们就要面对一个!” 李婉娇不是很服气:“我看那黄科也就那样呀没什么本事嘛!” 其实,我也是这样的看法,可苑辰不是苑辰慎重地摇摇头:“不,黄科不简单你看看鬼佛你就知道了,我制服鬼佛是也不会制服的她这么脆弱!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黄科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我暗暗运运身上的气息,发现正如他所说,鬼佛现在气息很弱,好像十分不好的样子! 吓唬楼上 - 纸扎人 - 月若素 之前对马伯伯他们的看法视乎过于轻视,这些家伙一定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我们仨也一样,隐匿在人群中等待对方,苑辰料定他们不敢公然对我们做什么,所以安慰我和李婉娇,不必太慌。 不多时,尸体清理完毕,大家开始疏散,这时候苑辰也接到电话,老苑总算是风风火火赶来接我们了。 我们立刻坐车老苑的车逃离了这里。 苑辰在车上一直沉默着,拿着手机找来找去,他的样子并不是单纯的玩手机,一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家之后的两个小时。 如果回家之后他用的是电脑,我看见他在搜集马伯伯以及蔡爷爷的资料。 看见他查资料,我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两个人之间 的关系,似乎并无交集,就是觉得我有有关蔡爷爷的线索都是我提供的,马伯伯,只不过是一个被动的执行者而已。 然后他以我和苑辰你这方面儿的佼佼者为由聘请我们俩担任所有行动的顾问,实际上他有黄科,现在看来,黄科不弱于我们任何一个人,他一直隐藏着自己。 可是,目的是什么? 我不由问出声来。 苑辰回头看了看我,突然说道:“马和蔡二人恐怕有宿怨!”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琢磨了一会儿,刚想说话,就听见楼上一阵尖叫叫声不同寻常,引的元旦使劲汪汪,瞪着一双铜铃一样的大眼睛使劲朝楼上吼。 我看了看苑辰,毕竟是他家,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了。 “楼上干嘛的?”于是我披着外衣想去看看,苑辰随着我往外走,一边回答:“是凤凰阁的女工宿舍” 凤凰阁是我们当地的名胜古迹,是一座古建筑,我进去过,里面供奉着神像。 正殿的四大天王面目狰狞,我一进去就腿软,那时候还小,是奶奶带我去烧香的时候进去过几次,后来大了,再也没有进去过,苑辰说起来,我才想到,在这高楼耸立的现代化城市里,凤凰阁早就隐匿在都市楼宇之间,不刻意去找,根本就快忘记了它的存在。 思忖之间,苑辰拍门,一边询问:“你们怎么了?我是楼下邻居!” 听着屋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随即门被咔嚓一声打开了。 里面两个女人,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其中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直接撞苑辰怀里了,一副瑟瑟发抖的小模样。 我进去瞅了一眼,发现灯光中罩着一层青气,烟雾弥漫。 再看看,似乎也没什么,就感觉阴气特别重,心里还觉得是因为她们在凤凰阁工作,带回来一些什么东西。 我听见苑辰在问她们怎么了。 其中一个瑟瑟地小声回答:“卧室门后……” 我蹑手蹑脚过去,猛然拉开卧室门后,只觉一股阴气拂面而来,我心里一惊,知道了,知道一扇门的背后有鬼,手不由自主的想去擒拿这只鬼,等我真正看清楚了之后,内心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你见门背后蹲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满脸乌青,两行血泪滑过脸颊,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抽泣。 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害人的,最多因为自己的模样吓到别人了。 我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问他怎么了,他吓到瑟瑟发抖,看起来被刚刚那个女人的尖叫声给吓坏了。 我问他的时候他一个劲流泪,委屈的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小男孩五六岁,太阳穴上有个伤口,看起来像是意外事故去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散去,怪可怜的。 按说,怨气再大,不是仇人基本不会被看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鬼会突然以这种形式突兀地出现在这俩女人眼跟前儿。 我安抚不会吓到说话的小男孩,拉着他血肉模糊的小手从卧室出来。 那俩女人差点晕过去,啊啊的大叫着让我走开。 这时候楼下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鬼叫什么!让不让人休息?!” 李婉娇的声音悠悠传来,声音带着愠怒,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模样。 那俩姑娘满脸惊恐梨花带雨的拽着苑辰不撒手,躲我躲的远远的,更是顾不上跟李婉娇掰扯。 李婉娇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淡黄色的浴袍,踢着趿拉板,跟个泼妇似的站着两层楼中间瞪着楼上这几个人。 首先,我手里的小鬼嗖一下不见了,其次苑辰皱了皱眉。 我四下找了一下,发现那只小鬼缩在桌子底下发抖呢,一只鬼吓坏也是少见。 就在我试图把这只小鬼劝出来的时候,外面李婉娇发威了,声音高了八度,吼道:“告诉你俩啊,那只小鬼是我放的,知道为什么吗?大半夜唱歌你们扰民,跟你们沟通过三次,找物业三次,报警一次,我说的没错吧?” 我探出脑袋去看,那俩女人面如死灰,怔怔望着李婉娇不敢说话,看她如看怪物一样。 这事我信,李婉娇早就跟我抱怨过,楼上有俩年轻姑娘,每天九点开始唱歌,声音又难听,又大,搅扰地李婉娇没办法休息,所以李婉娇跟她们沟通过几次,然而俩姑娘根本不给开门,所谓沟通就是李婉娇站在门口敲门自言自语。 给物业打电话,起了一天作用,第二天外甥打灯笼——照旧。 报警也没有作用。 李婉娇指着她们俩:“我告诉你们俩啊,听着!以后休息的时候让我听见影响我休息的可就不是个小鬼这么简单了,惹毛了我明天给你弄俩吊死鬼挂你俩卧室门口!” 那俩姑娘撇撇嘴,想哭,可是看着李婉娇颜如花的面容,如同看着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似的。 “道歉!”李婉娇吼道! 那俩姑娘梨花带雨,其中一个连连遵命:“对不起,是我们不对,你原谅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苑辰一言未发,李婉娇满意地点点头:“记住我的话!” 俩姑娘点头跟鸡啄米似的。 李婉娇哼了一声,手一挥:“回家,小鬼头!” 那小鬼突然特别听话,从桌子底下嗖一下钻了出来,一阵阴风便出现在李婉娇身边,靠着她左手边站着。 我注意到,李婉娇左手握着一个白色的小葫芦。 未雨绸缪 - 纸扎人 - 月若素 把楼上吓的够呛,回去我才知道,原来李婉娇和上的两个女人宿怨已久了,多次交涉没有对方不听,今天晚上李婉娇洗澡,老听着浴室楼上唱歌呢,气急了,不知道从哪里拘了一个小鬼来直接扔楼上去了,这才出现这次事情。 本来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可是谁知第二天就出问题了,楼上的两个女人竟然死了! 警察敲门声把我们仨惊醒,我们才发现,因为太累,竟然没有注意到外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我出去所看见的是这样的情景,楼上的两个女子被装进蓝色的袋子里,这有两个警察抬着上电梯往楼下走。 说实话,我惊呆了,因为昨天晚上两个人只是被吓了一下,那么晚了,还好好的呢。 我就问了一句怎么死的,让那警察怼了我半天。 等问话完毕,警察走了,也就是问了问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昨晚从楼上回来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又跟李婉娇聊了聊,睡觉怎么也有一点了,昨晚还真没听见什么。 按说,我跟李婉娇住在卧室,若是有什么动静,我们俩一定比睡在沙发上的苑辰听的清楚,但是,昨晚我确实什么都没听见。 我们仨正纳闷对方怎么会突然死了的时候,门外又有警察敲门,这一次不是简单的询问,这一次是说我们有重大嫌疑!要带走我们仨去刑警队问话! 我们仨面面相觑,刚刚还很和善,怎么转脸换个人就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就在我们正磨蹭的时候,元旦和花姑娘突然就冲了出来,一下子窜上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它们俩,谁知道他们两个会这么就窜了出来。 我眼看着元旦冲着那人的手张嘴就咬,一闭眼一咬牙心说:完了! “你们俩回来!”李婉娇吼了一声,猫和狗似乎愣了一下,转身回来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李婉娇突然把我回身一拽,将我拉回屋里,她反手就把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我和苑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她把门关死,我还问呢:“发生了什么?” 李婉娇突然吐了一口气呵了一声:“麻蛋!外面的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人” 当然这句话的意思还有一层就是:也不是鬼! 我看了看元旦和花姑娘,明明看见元旦咬住了那个人的手,果然现在元旦的嘴角连一点儿,血都没有。 而方才明明看见是出血了的! 我们三个退回屋内,讨论研究着外面的东西,不是人也不是鬼……苑辰想了想,盘腿坐在门口,双手结印,以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架势对着门外,似乎是在探索。 李婉娇一撇嘴:“得了,你看什么呀,想都能想到,就是妖精嘛” 啊? 我在一侧懵逼了一样: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妖精呢? 李婉娇看了我一眼:就是精灵。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精灵也就那样,还不是被我们都弄开了,应该没有那么可怕。 李婉娇明显出我心中所想,来了一句:“这次来的是它们的王,找你俩算账来了,别以为那么容易对付!” 我门口倒是并没有响起敲门声和破门声,脸只有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可是苑辰他们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元旦已经开始狂吠,花姑娘的黑毛也开始竖起来了,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门口,嘴巴发出赫赫的威胁声,如同一只受到威胁的小老虎一样,气场非凡。 然而,门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实在忍不住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发现外面已经空空如也了。 我观察了好一会儿,外面一直没有声音,对面的人开门出去也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我便鼓足勇气把门拉开了。 除了刚刚对门放在门口的垃圾,整个楼道连一只鬼都没有! 我吸了口气退了回来,对他们俩说了一句:“没人了!” 就在这时候,苑辰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苑辰接了个电话,嗯嗯地答应了几声之后,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和李婉娇惊了一下,分别以预防姿势对着门口,苑辰缓缓摇摇头:“开门吧,门口是物业的人” 我站的距离门最近,还是不由从猫眼看了一眼,门口果然有两三个保安制服的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我这才拉开门,一问才知道,原来保安在监控室看见了诡异的画面,特别前来查询一下我们是不是还好。 一个保安用手机拍下了监控回放,就在刚刚我们和那个假警察纠缠之后那人唰一下就不见了。 仨保安告诉完我们之后开始在楼道里查探摄像头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我们快速洗漱完毕,带着一猫一狗离开公寓,苑辰的主意,先回小院,起码那里不似公寓这么封闭,万一有什么事情,好能够放开手脚对付。 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可是老苑还在睡懒觉,苑辰一把揪起只穿着裤衩背心的老苑在院子里转:“你个懒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懒觉,师爷呢?” 老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四处看,最后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嘛” 苑辰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他的胸口:“你怎么还睡觉呢” 老苑看了看表,嘟囔道:“我十点去接丫头妈去饭店嘛,还有半小时呢!” 苑辰只得无语摇摇头,随便他了。 放走老苑之后,苑辰要我和李婉娇去纸扎铺子里去取竹骨和皮以及一些他想得到的东西。他自己留在家里布置。 我和李婉娇马不停蹄往外跑,苑辰在我们出门的时候又叫住了李婉娇,嘱咐道:“娇娇,你要注意这她点” 李婉娇点点头:“知道啦!” 俩人打哑谜一般说的我一头雾水,但是我知道这个她指的就是我! 遭遇车祸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还没来得及走出我们家院子门口的胡同,有一辆警车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两个警察,看起来好像非常严肃的样子。 李婉娇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胳膊,压低声音:“不会是查到我吓唬她们俩了吧,怎么又遇到警察啦?” 两个警察明显冲着我们来的,我则压低声音:“好好看看,他们两个是人吗?” “叫什么名字!” 在我们两个嘀咕的时候,两个警察已经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其中一个站到我身边,让人心惊肉跳的不舒服。 “李婉娇”她小声说道 我也小声报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动作一致的站到我身边,我正纳闷儿这是什么意思,两个警察居然一本正经地抓了我的胳膊要带我走。 “凭什么?!”我蒙了 那警察说话一点也客气,用鼻子哼了一声:“做过什么不知道吗?” 我是一脸的问号,什么?哪一件事情是犯罪的? 不过已经不由分说就被他们带着走,李婉娇傻了吧唧站着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哎?哎?” 我就在李婉娇的惊讶里被塞进了警车里,这滋味,一辈子一次就拉倒吧! 我一被带进警察局,就被关进了一个封闭的审讯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能给我带上了手铐,我和椅子固定在一起。 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自己呢,一脸蒙逼的等着来人。 身上手机和钱包都被带走,一下子便与世隔绝了。 这小屋子里连一块可以看时间的表都没有,我不知道在这里边呆了多久,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时候,总算是有人想起我这档子事儿了,看不清楚来的什么人。 就听见耳边让我交代什么事情,我脑子里浆糊似的,从来到这想了无数次可能性,但是就是不知道头绪。 对面的人也跟我打哑谜,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我总算听明白了,夏洛死了,而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并且,她死的地方提取了我的指纹。 知道了事情的过程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夏洛怎么了,而是一种日了狗的心情! 心里骂了多少次神兽的昵称,回想晚上,心说:不怀疑我怀疑谁啊!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可疑! 你对警察们一句比一句严厉的问话,我是哑巴吃黄连,每一个反驳得证据都没有。 “怎么死的?” 对面递过来一句话:“少装糊涂!” “真的凶手不是我,你们跟我多耗一小时,凶手就逍遥一小时”我撇撇嘴:“我真的没做,我干嘛杀她,我没有动机,也没有手段啊” “每个犯人都不会老老实实承认犯罪你说不是你,那你说谁杀了那个女孩?” 我不假思索吐出几个字:“就是你们的同事,姓马,应该是个科长” “啊?” “灵异组的”我也是急了,把自己怀疑的告诉了他。 只不过换来对方一顿嘲笑。 “还有他的副手,姓牛!” “你想说什么?牛头马面啊?”总算有个人想到了。 我点头如鸡啄米一样:“对对对!” 对方抛来一句呵呵,要给我做精神病鉴定! 好几个小时,饭不吃水也没给我拿一杯,俩人询问了半天,走了! 我舔了舔嘴唇,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我在这间小黑屋子里面被关了一天了,到了夜里,水米未进,饿的前胸贴着后背,只可惜除了上厕所有人应声,其他的人家一概不理。 昏暗的白炽灯突然闪了几下,发出吱吱的连电的声音。 我的脑子一下兴奋起来了,鬼来了! 我还想着如果夏洛来了,我是不是能想个办法让她现行,把我的冤屈洗一洗,顺便说说到底是谁把她杀了。 思绪刚落,门口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 俩眼睛乌青乌青的,直愣愣戳在那里傻看着我,我一看挺眼熟啊,仔细想了一下,这孩子不就是昨晚吓唬楼上那胆小鬼嘛。 他战战兢兢看着我,倒像是我是鬼一样,我还得哄着他到我身边来:“来,过来,她到姐姐这里来干什么?” 胆小鬼转了转眼白,很恐怖的样子。 “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告诉你不要急!” 完了他忽悠一下不见了。 这就完了? 我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有人来审讯我,饿了我一夜,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两个人进门看见我似乎还吃了一惊,似乎因为我精神还不错而吃惊。 而我依然是昨天的事情,不是我,我没有杀她。 此时此刻,我只期望苑辰能够给我一些惊喜。 我在这里被困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们总算放了我,理由竟然是有人来自首。 我特别想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来自首杀了她,可惜人家不愿意给我过多的透露,我心里还想别不是苑辰的人吧! 可能是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我没有注意到从后面疾驰而来的汽车! 还没等得及我躲一躲,只觉得后腰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我整个人的视觉高度提了起来,觉得自己360度的飞了两圈儿,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辆黑色的汽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竟然开始往回倒。 你最快的速度往回倒! 一副摆明了想碾死我的节奏,我感觉不到疼痛,就一个念头:看车号! 紧急关头,耳边传来警笛呼啸,那辆黑色汽车迅速停止,向前冲去了。 我被两个人搀扶起来,一个女警帮我拍腿上的泥,一个男警一边问我:“你怎么样,去医院吧,太猖狂了,敢在这里公然挑衅啊这是,我非得查个水落石出!” 我摇了摇腰,感觉木木的,手上和头上都有些擦破了皮,不过并没有流血。 得!刚刚走出来,还得回去,我哪知道这黑色轿车是谁啊,跟我有仇恨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张思涵,比如蔡爷爷什么的,车根本上号! 义气精灵王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几个警察也是比较负责任的,尽管我一再表示自己没事儿,但是那帮警察还不是很放心,再三我要去医院看一下,并且表示一定会早日抓到凶手。 我再次出来的时候苑辰和李婉娇已经等在外面了。 我身上没有疼痛也不流血,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让他们俩感到轻松。 相反在我眼里苑辰他们两个人变得越来越严肃,我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动在两个人中间,一种悲哀,一种伤感。 我们一路无语。 到了我们家的小院儿,院子已经被苑辰布满了蓝色,红色,黑色的小旗子。 那是一个巨大的图案,布满了整个院子的院墙跟底下以及中央,我们进院的时候,夏洛的师父还在忙活着,他正用血祭旗子,鲜血散发着血腥味儿,弥漫着整个院子!令人作呕! 整个院子仿佛被飓风席卷过一样,就连东面奶奶晾衣服都两棵老树都被吹的满地都是树的枝杈和叶子,院子里也满是干涸的黑色斑点。 这是怎么啦? 我心想着,皱着眉四处探查,发现跑过来的元旦嘴巴下面有黑色的伤痕,下巴都肿起来了,花姑娘眼睛受了伤,好像被人打了似的。 无精打采地在我身上蹭了蹭,又离开了,在窗台下面的盒子里晒太阳去了。 “昨晚有点意外”夏洛师父扫了我一眼,低低应了一声:“还好,不是大事儿” 看见他,我心情十分沉重,低声打了个招呼后,先问他知不知道夏洛是怎么回事儿。 他一边忙活手里的工作,一边回答我关于夏洛的事情。 从他老人家口中,我似乎觉得夏洛走了之后,到后来的根本就不是她本人了的感觉。 因为他说夏洛后来特别执拗,很固执地认为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苑辰不喜欢她,并且是我害死了她有着救命之恩的奶奶! 我没说什么话,李婉娇啧啧撇嘴:“真是忘恩负义,难道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出来个村子里走出来的,我可听说当时她连顿饱饭都没有吃过。” 又怎么样呢?我心里想着,不过是养了一条白眼狼而已! 关于这次事件夏洛的死,苑辰快就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经过,夏洛是被警察发现死于那一个饭店里的院子。 他们在饭店的二楼的一间废旧的包房里我到了我的和夏洛的指纹,至于为什么知道是我的指纹,苑辰动用了他的关系网最后查出来,是有人给警察打了电话。 有人要我死? 李婉娇比我都嘴快,马上说了一句:“她都快死的人了,谁这么着急啊?” 苑辰咔咔地故作咳嗽着提醒李婉娇,李婉娇突然看了看我,结巴了:“额!我,我没说你,我,我说的是别人……是,是夏洛”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摆明了就是在说我呢,于是说问苑辰:“我还有多久的生命?” 苑辰顾左右而言他,打算换个话题,可是不巧,被夏洛的师父还是带回来了,他看了看我,摇摇头,一副可惜了的表情:“也说不好,万一有救也说不定!” 其实,我知道他在安慰我,今天被汽车撞的那么严重,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血竟然是稠密的黑色的,以至于无法流动出来,我当时就知道不妙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本以为小院的布置是为了防止追踪我们的精灵王来侵害,渐渐的攀谈中我才明白,原来苑辰想着的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他们想着晚上把那俩想抓我们的精灵王给抓住,顺便问点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昨天我被带走之后李婉娇把我家铺子破锁打开进去拿了需要的东西。 昨晚已经双方第一次遭遇过了。苑辰他们以小精灵为质,把精灵王引来了,只可惜,一夜恶战没有成功,今天天一亮,精灵王精疲力尽但还是逃脱了。 我们这边打算今晚再来一次! 白天重振旗鼓,晚上争取一举擒获它。 我则精疲力尽,差不多在问完之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闻到了饭香飘来。 老苑回来了,带着我们饭店的外卖,他告诉我我妈的精神不是很好,希望我能回去看看。 这些天,我一直没回家,我妈的身体不好又担心我爸爸,我何尝又不知道呢,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归佛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几乎休养生息,我怕如果有一天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妈接受不了,所以我这些天有些刻意避开我妈妈,让她习惯身边没有我的日子。 百感交集! 还有,希望这段事情了结之后,能够续命,今天听着夏洛师父的语气,看起来还是有可能的。 很快夜幕降临,大家开始严阵以待。 我和老苑守着门口,那是最后一道关口,苑辰要我们俩一人拿一个大铁锹,找准了位置使劲揍。 这是个体力活,因为我们俩菜,所以把最后一关。 他们把抓来的精灵放在红色祭旗围成的圆圈里面,苑辰在外面放一股红的的烟气熏,说来也怪,那一缕烟气肉眼可见只有小拇指一般粗细的烟气,缭绕缠绵着紧紧困着在最里面的精灵。 那些精灵立刻有了痛苦挣扎的表情,并且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在我听来像小鸟一样的喳喳声音,老苑偷偷告诉我,别看我们人类觉得没什么,但是种声音传入他们同族人的耳朵里,那就是鬼哭狼嚎一样的惨叫声。 大约十点多,我都已经呵欠连天了,终于老苑跟我说来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昏暗的路灯下面隐约过来一只高大的,惊动迅猛的黑色身影。 它距离我们都这么近了,老苑话的声音还是这么大,我问我们的声音会不会让他警戒离开。 老苑呵呵一笑:“它们跟我们人类不一样,它们不会弃同伴于不顾的,明知道是陷阱,还是会飞蛾扑火的!” 老苑这种话让我的心里突然很心酸。 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感慨什么,那精灵王已经迅速从大门窜入了院子。 苑辰他们你给院子织就了天罗地网,只有大门这一个出入口。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有一场苦战了! 灭顶之灾 - 纸扎人 - 月若素 精灵王来了,速度闪电一般就飘进入了小院,院子里的小旗被它带来的飓风吹的摇摇欲倒,不过又顽强地站了起来,守着小精灵的猫和狗同时发出了低低地吼叫,吼叫声音源自喉咙,带着威胁:呜呜~ 精灵王对元旦和花姑娘并不是很惧怕,它眼睛冒着幽蓝色,如同两汪鬼火一样扫着我们整个院子。 并不冒然进入困住小精灵的红色区域,很显然,昨天吃亏,它今天记住了。 很快,小精灵再次狂叫,精灵王这回失去了原来的冷静,朝着那边扑去,夏洛师父连忙拉动蓝色旗子的绳子,那绳子上不光有血祭还连着电呢,他带着橡胶手套拉动的时候,电火花四溅,听着就渗人。 这也是我回来之后突发奇想让苑辰接的,几个人一听都拍手叫绝! 于是出现了现在的场景,只见精灵王化作一股旋风想腾起来冲破空中的结界,气力之大,苑辰被震的离地三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喷血,李婉娇没有去帮忙,而是迅速接苑辰的工作,将空中结界差一点就破开的地方补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精灵王也是一样,两败俱伤的耗费。 老苑紧张地冲我喊:“注意啊,别让它跑了!” 我使劲点头。 不过,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精灵王突然吼叫起来,那声音好像电视里雪鸮发出的奇怪叫声,看样子像是狼嚎的模样,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在召唤同伴。 我们几个几乎把所有可能性都算在里面了,唯独没想同伴这事,因为他们的同伴在我们的袭击下,已经四分五裂,我们都以为那个骷髅碎了,精灵就都差不多死完了,不过好在这个小院外面的天罗地网能够产生一定的作用,但是对于铺天盖地而来的更小一点的飞行动物,还是满心担忧。 突然之间,有如黑压压的麻雀一样大小的东西们飞了过来,以一种飞蛾扑火的架势,义无反顾的往过扑。 小东西撞击着院子上结界,一批一批的摔落在地上,我和老苑在外面捡,竟发现是一种大个蝙蝠,还有更多,如同旋风一样不停歇。 夏洛师父风风火火跑了出来,站在门口,仰天长叹:“哎呀!糟糕了呀,不光我们有了准备,看来这家伙今天也是有备而来的,说不定今天我们得吃大亏。”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老苑急了,抡起铁锹就砸,噼里啪啦,可惜他力量有限,几下就气喘吁吁了。 后悔没有在院子外拉上电网,现在太被动了! 懊恼中,我突然想到鬼蝠,一样的东西,似乎可以试试! 鬼蝠全部在我身体里,要想释放,就得唤醒鬼佛征得她的同意,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嘛,而鬼佛已经沉睡了一段日子,在休养生息。 我呼唤了鬼佛几声,她没有回应,外面情况愈加紧急,在这种情况下,不得已,我决定私自放出鬼蝠! 坐定几秒钟之后,我的十指开始酸麻肿胀,而蝙蝠还在前赴后继地源源不断飞来撞击,外面跟遭了灾一样。 在释放鬼蝠的一刹那,我似乎听见了耳边传来苑辰虚弱的喊叫:“不要啊!” 我没有明白他说不要的意思,当然,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觉得自己的十指酸痛感迅速的排除,身边缭绕着黑气便是鬼蝠的碎片,会慢慢形成真正的鬼蝠。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转眼之间已经结成了一大片,迅速朝着蝙蝠挡去。 总算,感觉轻松了许多。 不过,我自己突然感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瘫软,几乎没有办法站立起来,别说再拿铁锹等着精灵王来,就算是自保我就觉得很困难。 终于,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眼前发白,根本扶不住任何东西,照着门口的石头磕了上去。 是觉得尖锐的石头磕破了我的脑袋,下来我竟然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是身体无法移动,我的身体无法移动直接,那种快死的感觉便出现了。 关键的时候,还是元旦不顾一切冲到我跟前用它宽大的嘴巴舔我的手心,仿佛一根线拽着我一样,生生没让我把这口气咽下去。 耳边慢慢觉得有声音在召唤,是李婉娇在喊我的名字。 这口气便又慢慢的活了回来,隐约地看见院里打的难舍难分,白色衣服的夏洛师父和精灵王两人正面交手。 苑辰在我身边,李婉娇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挥舞,一股罡风吹拂着每个人,我觉得这股罡风让人不太好承受。 持续了足有半个小时时间,逐渐冷静下来,院内才渐渐清晰起来,精灵王和夏洛师父两败俱伤,分别跌落在一侧,然而,困着小精灵的红色小旗已经倒了,小精灵正涌出来围了过去。 别看这些精灵小,以现在我们的伤亡情况,估摸着打也得一会儿。 老苑急了,抄着铁锹冲了过去,苑辰在后连连喊他,让他不要胡来,不过因为苑辰身体虚弱喊叫的声音不是很大,老苑直接冲了过去,朝着小精灵就是一铁锹。 只听见耳边传来呼哧一声,在脑子里边儿立马泛起了血浆四溅的惨相。 “完了,彻底激怒了!”这句话是李婉娇跺脚说的:“这可怎么办呢?慢慢周旋取胜还是可以的,这回糟糕了!。” 李婉娇话音刚落,精灵王发出了赫赫的怒气声,只听见啪的一声,老苑得整个身子被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我们跟前,即便这样,精灵王还是不准备放过他,踩了一脚,飞快地骑在了他的身上,李婉娇和夏洛师父去攻击,可是精灵王像疯了一样。 脚踩着老苑就像踩着一个破口袋一样,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听在我们耳朵里,煎熬的厉害,一颗惦记老苑的心七上八下的。 而李婉娇和夏洛的师父一左一右,被精灵王突如其来的大力气甩开全部撞墙上去了。 “怎么办啊?”我晃了晃苑辰:“再这样下去,老苑死了!” 苑辰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也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今天是有灭顶之灾啊!”我心说! 半路鬼拦路 - 纸扎人 - 月若素 眼看老苑快被打死了,而我们这边所有的人包括我的猫咪花姑娘都受伤惨重,根本没有办法再去帮助他。 我只能指挥着看起来还可以的元旦:“你快去咬他!” 元旦蹦起来带着风声呼啸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精灵王才从老苑身上幻化起来,老苑一动不动,感觉不妙啊。 那精灵王趁着我们喘息的时间,裹着他的小精灵,一股巨大的旋风吹开了挡在门口的我们,此时我们想拦截也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空留院子里一片狼藉,看着都头疼。 这回显然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让精灵王跑了而且还救走了小精灵,我们所有人都受了伤。 正想着等休息过来之后在收拾残局,谁知道,精灵王走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四下里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突然变的鬼气森森的,四周仿佛从地狱里突然冒出来许多恶鬼,我们小院的结界外,眼看着阴风阵阵,我不忘把元旦的眼睛摸了一把在自己眼睛上,阴阳眼我是没有力气操作,但是元旦的眼液可以用一下。 等我再次把眼睛张开的时候,清清楚楚看见外面飘着很多断头断腿断手脚,随着用肉眼看得见的阴风围着我们小院打转,卷起来的地上蝙蝠尸体一次次撞击结界。 此时,如果有人路过,会看见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有一股小旋风围着我们家院子来回钻如果想象力丰富点,可能还觉得有点萌萌哒。 而被围在里面的我们,看的都有些想吐的感觉。 虽然我知道,可以洗了眼睛不开阴阳眼,这样看着就和肉眼看到的是一样的了。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东西了,先医治老苑要紧,他们已经围过去查看老苑的伤势,我觉得周身轴的厉害,想挪到那边去,动作慢的可以跟蜗牛比了。 李婉娇叫了救护车,苑辰和夏洛师父支撑着撤了院子的结界,结界撤掉之后,又掉落下来许多蝙蝠尸体,在肉眼看来却不过是一些残叶烂泥一样的东西。 李婉娇告诉我老苑伤的不轻,没有任何反应! 而我这边,本想收鬼蝠回自己的身体可是鬼蝠不听我的,竟然成群结队地飞去跟那些恶鬼纠缠在一起,对我的召唤置若罔闻。 一直纠缠到救护车来临大夫下车将老苑和我抬上担架,鬼蝠才无声无息飞了回来。 我们一行人全部上救护车,那群来的医生只见旋风不断吹我家院子,只以为是砖头树干砸的出了大事。 苑辰还不忘嘱咐我,万万不能让医生检查我的身体,无论如何,我要装出没有受伤的样子。 而我,在鬼蝠回归身体之后恢复了一些,而且隐隐觉得鬼佛翻动身体,似乎有苏醒迹象。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那么简单! 我们在市区驶过,街道却异常冷清,马路两侧只见建筑物不见车水马龙和灯火辉煌。 你几分钟之后我坐了起来,透过窗户,似乎觉得外面的街道有些熟悉,好像从这里走过似的。 就在这时候,听见司机嘟囔了一句:“哎!前面怎么这么多人,怎么不懂让路?” 苑辰眉头一皱,扶着李婉娇吃力地坐了起来看前面的路。 前面确实有很多人,只不过情况有些诡异,那些人聚集在一起,正好把救护车的道路挡了个严实。 司机鸣笛按喇叭都没有作用,那群人跟聋子一样,头都不回。 随车的一个男性工作人员马上下车查看,我们同时出声拦他,告诉他不能去,可是那男人虎背熊腰地,还提着一个警棍似的东西气势汹汹就闯了出去。 苑辰连忙让李婉娇跟着去,我们这一货,就李婉娇看起来伤的轻。 我拦住李婉娇,走到前面快速下车,然后才抛出一句:“我去吧,我感觉好了很多” 魁梧男先我几米,我快速追上去拉他:“别去!” 可惜我拉他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也已经到了那群人身边。 一群毫无生气的人,站在鬼市街口。 魁梧男身上就去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我大吼:“回头,别看!” 可他那里会听我的,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瞬间凑近了他。 那傻大个子一时之间还愣了一下,竟然伸手去摸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触及了之后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反正突然之间他的身子僵直起来,抡着手里的棍子就猛然一顿噼里啪啦的乱打,嘴里恶狠狠的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什么东西敢吓唬老子,@#*……老子不怕!不怕” 我自己也看呆了,俗话说恶鬼怕恶人,可是这个人并不恶,这么折腾起来反而挺可爱的,把我逗乐了。 只不过那些鬼可并不买账,之前是有一些被打散了的。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 魁梧男闭着眼睛乱挥一顿,然后扭身,也不看看背后的鬼有没有被驱散,推着我:“快点走,快点回去,没事了” 可是我能感觉他扶着我后背的手抖的厉害,还十分爷们儿的安慰我:“别……怕,有……哥呢!” 回到车上直接让司机关门,然后冲着人家嚷:“快点开车,快点开车从他们身上压过去!” 司机怎么可能听,只好拼命按喇叭,可是无奈鬼不让路,这时候车上的女医生很气愤,拿着手机开始录视频,准备发微博让广大网友好好谴责一下这种不给救护车让路的行为。 视频图像一出来傻眼了,里面只有空旷旷的路面,哪有什么一大堆的人。 那个女医生扯着嗓子尖叫一声:“啊!有鬼啊!” 就连手机直接扔了出去,司机和其他人看了一遍,于是救护车里面两个医生一个护士,一个司机和一个跟车魁梧男都傻了,看着不能在视频里显示的那些身影,愣了好久。 好在大家都是常与死人打交道的工作,尽管一时之间有很多惊愕和恐惧,但是恢复的也比较快,司机一咬牙:“对,呀过去!” 黑暗中的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车子再次启动,我看着前面的画面,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妥当,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妥善的法子,苑辰他们几个又静观其变,我便也坐在那里等着。 司机狠狠踩油门冲了过去,说实话,这可是需要勇气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视觉和心里就接受不了。 车子刚刚启动,突然从马路的左侧穿出来一个小朋友,一身红衣的小朋友的手里拿着一个氢气球。 苑辰突然喝道:“停车!” 司机猛踩刹车,车子在小朋友跟前停了下来,大家不明所以,都回头看着苑辰等着他给一个解释。 苑辰眉头皱的很紧很紧,问司机:“试试其他路吧,这个孩子是个生魂,那群是给他招魂的鬼,我们若是真的打乱了,这孩子就回不去了” 那司机都快哭了,看了看四周,带着哭腔回到:“还其他路呢,我刚刚都看过了,我特么不知道这是哪里呀!” 经过苑辰这么一提点,我才注意到,刚才那一个小朋友的确和其他那一群鬼是不一样的,他站在他们中间,显得特别鲜活,能够一眼分辨出他是生魂。 一个医生插了一句话:“赶快想办法,否则病人会有威胁。” 这时候我隐约心里明白,这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我们中间多半也是冲着我来的。 现在由不得我多想,老苑是要保命的,我只能破釜沉舟的试一试。 于是我跟苑辰商量,由我下车去把前面这些恶鬼引开,让车子顺利走出鬼市去抢救老苑。 苑辰还在摇头,他说太危险了,可是我明白自己现在这个时间都是多余出来的,不由分说,我让司机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苑辰也跟在我身后,李婉娇跟在了他身后,我回头吼李婉娇:“把他拉走!我自己走出去再去医院找你们!” 苑辰却懊恼李婉娇:“你回去!你少多管闲事啊!” 气的黎晚娇直跺脚,却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身后。 鬼市,我曾经不止一次来过,我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走出去,所以我对苑辰说的话,大多是真的,而且我也知道自己寿命不多,所以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可是就在这时候,苑辰突然在我背后大叫:“苏晓溪,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保护你,我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这么孤独的走这段路,我知道也许你的时间不多了,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应该陪在你身边,苏晓溪,我爱上了你,你不知道吗?你看不出来吗?” 我僵在那里,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说这种话。 苑辰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措手不及,不过也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我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到车里的离开这里,我不爱你,也不需要你的爱,李婉娇,苑辰交给你了!” 说吧我大步流星的往前跑去,将那个生魂的小朋友一把拽着像相反的地方走。 说实话我早已经感觉到了苑辰对我的爱,如果不是林丹泽突然意外,我想那时候我可能真的考虑和苑辰走在一起,只是现在,一切都比想象的糟糕,爱情与我,太不现实,我不能再连累他了。 果然我把小朋友拽走,有一大批的死魂跟在我们身后,随着我们俩走。 我拽着小朋友,他很被动的跟着我,他身体似乎正在排斥着想找到他的那些魂魄,我发现死魂一旦靠近他,就会立刻被弹开散了。 有这么几回的撞击之后,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孩子的小指上栓着一个红绳,红绳的一头有一个符咒,散发着淡淡的咒术光,看来就是这里的问题了! 我再回头看看,救护车已经开走了,而苑辰却正站在不远处追着我,因为他受伤了所以走路有些蹒跚,我看着不由有些心疼,也有些气愤:“叫你走你怎么不听呢!” 苑辰露出他那招牌笑容:“历来只有别人听我,我哪能那么轻易听话啊!” 苑辰一瘸一拐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拉着的小朋友突然往后躲了躲,虽然他没有实物,但是我看他的表现就好像李婉娇身边儿那个小鬼一样害怕。 而那些想要抓回他魂魄的东西们还是前赴后继地接近他,看样子世间有人在招他的魂,迫使他还阳。 我还问呢:“小朋友,你是怎么死的?” 苑辰气急败坏地朝我挥手:“你离他远点儿,什么事都没整明白,干嘛随便亲近这东西!” 有心说他多虑了,可是苑辰还在喋喋不休:“你自己没有一点儿安全意识!还扯大话不让我照顾你。” 边说着也就接近了我和这个小孩儿。 突然就转向小孩儿,迅速扣住他的生魂厉声喝道:“谁让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小生魂吓得瑟瑟发抖,快速靠了靠我。 我下意识脑子里面也蹦出来这么一个疑问:不可能是巧合 恰在此时,苑辰也已经距离我很近了,苑辰叹了口气:“哎,总之先离开这里吧,我们都受伤不轻,万一有什么,不好对付!” 苑辰一边说这句话,一边低头看那个小孩儿手指上面的符咒,大概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吧,突然,这小孩手往上缓缓抬了抬,我突然察觉到他的嘴角诡异的向上一翘,似乎有冷光冒出。 我几乎同时吼出:“小心!” 可惜晚了点苑辰脸上瞬间被一层霜罩住,一瞬间就僵直然后倒下去了! 我真是猪! 那小孩迅速从我身边挣脱,搜一下就退到之前追他生魂的那些死魂身边,迅速被拉回了阳间,那些一直追着的死魂也跟着飘向阳间。 我知道跟着他们走就快出去了。 回头看着倒地直挺挺的苑辰,我心里一阵难受,准备弯腰将苑辰背起来的时候,余光一扫,不知什么时候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谁!”我厉声问道! 鬼市较量 - 纸扎人 - 月若素 黑暗中能看出来这个人个子挺高,站的笔挺,像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不过我也明白,此时此刻,绝对不可能从天而降一个好人过来为我解除危险,我警惕地看着他,他没有动,我也没有敢说话。直觉告诉我,还是先走为妙吧。 我把苑辰扶起来,背着,心里不禁埋怨:何苦来的?不让你来你非跟来,还保护我呢,指不定谁保护谁! 我不动,那人也不动,我这么一弯腰,那人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我这心里就没底了,不过还渴望着他会突然的问我一句:“你是不是需要帮忙。” 我还幻想着也许他是鬼差,也许是什么别的,可这些话想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紧迫感打破,鬼佛突然告诉我,她说小心! 这就让我警惕了,我本来心里还想驱使几个小鬼帮帮我,这下彻底不多想了,抓住苑辰的胳膊一撑,在我肩膀上这么一耷拉,马上快步离开这里。 然而,那个人速度更快,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一言不发,却又寸步不让。 我只好让路,可是我向右挪了几步,毫无意外,那人也一样挡住了我,我心里腾火,却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吐出三个字:阴阳镜! 我错愕了一下,阴阳镜已经丢失,到现在跟我要阴阳镜岂不是难为我,我下意识回道:“你是谁?” 一言不合,那人抬手就打出一个聚魂咒,把周围有点本事的鬼招来,着我跟前围成一堵墙,我则无意与他纠缠,于是摆摆手:“阴阳镜不在我手上,不久之前被偷了!” 谁知那人并不吃惊,淡淡回道:“你想说夏洛那个丫头偷了你的阴阳镜么?”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眼前这人虽看不清楚,但是声音陌生,感觉也是我不认识的人,没想到却知道这个,我不禁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那人冷哼一声:“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把阴阳镜交给我,我就饶了你们俩以及救护车里的一杆人” 听着口气倒是蛮大的,不过我倒是没怎么觉得他是在吹牛,这个人整个散发着一股隐晦的气息,我不觉得世界上是个人都能闯入鬼市抓来这么多鬼。 那人见我犹豫,以为阴阳镜真的在我手里,抬手见,一只魂魄直接散了开来,他冷冷问道:“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 我一边预防,一边摇头:“阴阳镜真的被夏洛偷了,你要真是一直追踪我,该知道阴阳镜真的不在我手上了” 那人冷笑了一声,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他说:“哼,祖孙俩都是骗子!” 我还在想他这句话是说我爷爷也是骗子,为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推了几只恶魂过来,顺着我的胳膊将昏迷不醒的苑辰架空,等我从错愕中醒过来的时候,苑辰已经被他指示恶鬼带走了。 我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不由自主往前追了几步,就这时候,一股巨大的阴气朝着我袭来,我被弹开,三百六十度翻了个跟头摔在冰凉潮湿的地上。 一抬头,那人带着苑辰朝着大片的彼岸花从走去,阴间盛开的彼岸花有阴毒,走阴的人都十分忌惮,从不踏足。 这就是为什么走阴的人到了晚年会有腿部不适关节炎什么的?,即便距离彼岸花很远,穿很厚的衣服保护着自己,依然会被彼岸花的阴毒侵袭。 而此时,他正托着苑辰往更深处去,我从来没有涉足过彼岸花跟前,阴气袭来,让人窒息,彼岸花深处才黄泉路,不得已的时候倒是走过几次黄泉路,回来会有许久的不适。 据说黄泉路上的鬼魂便有受不了彼岸花阴毒的侵袭而魂飞魄散的,生魂更是受不了而返回阳间。 我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大步跟了过去,那人头也不回,口中就是要阴阳镜,如果没有阴阳镜,一切都免谈。 我正准备说什么,突然觉得身后又出现了什么,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凭空出现了黄科! 黄科还是原来的样子瘦瘦弱弱的一个中老年人,他提着一只黑色的皮箱,一手把玩着一只手机,歪着脑袋似笑非笑不阴不阳的,神情让人十分不爽。 我体内隐藏的鬼佛这个时候突然醒来,告诉我俩字:快退! 顿时,我的身子也不由自己,往更深处退了退,避了黄科更远的距离,观察了一下,似乎没有其他人,此时说句实话,我很想打他。 对于黄科,鬼佛似乎比刚才那个人忌惮很多,刚刚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波澜不惊,而此时,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惊骇,甚至操纵我开始后退,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怎么了?”我暗暗问道。 鬼佛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童声:“是他!” 我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黄科,他那一瞥小胡子颤颤地动着,对于我的行动并没有多少介意,只是眼睛盯着我,盯的人十分不爽。 鬼佛说:“上次就是他害我,我差一点被他逼死,他专门研究了怎么对付我,所以,我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我还没有恢复” 我不明所以,鬼佛提了三个字:棺材铺 原来如此。 细想来,确实是鬼佛从棺材铺追蔡爷爷那次之后逐渐开始减弱,甚至连我都差一点丧命,原来是黄科做了手脚。 我进退两难,前有不明身份的人,后有黄科,我只得转向黄科,假装镇定:“你来干什么?” “阴阳镜给我!”黄科目无表情地说道。 我皱皱眉,夏洛是他们的人了,按说此时他不应该跟我要阴阳镜啊。 几乎是下意识,我回头看了看那个陌生人,那人对黄科的出现并没有在意,他拉着苑辰自顾地朝彼岸花走着。 而我回过头来却注意到,黄科眉头微微动了几下,看似才看见他,不动神色的嘴巴说了一句什么。 我心里打了个主意,指着那人:“阴阳镜他抢走了,你去追啊” 原来装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陌生人似乎对黄科没有丝毫顾忌,他还是拖着苑辰往更深处走去,头也不回,仿佛笃定了我一定会为了救苑辰而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我也真是无奈,他咬定阴阳镜在我手里,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 我眼睁睁看着他拖着苑辰走到了我根本无法触及的远处,心里万分焦急,只得对黄科吼道:“看到没有,阴阳镜在苑辰手里,你管我要什么呀!” 黄科歪着脑壳看着对方,终于放弃了我这边,大步流星朝着那边的陌生人走了过去。 我也紧随着,希望他们俩打起来的时候我坐收渔翁之利,尽管鬼佛一再警告我,让我远离黄科,可是冲着苑辰,我也不能跑啊,我若是跑了,那苑辰不完蛋了嘛。 一想反正我也是快死的人了,拿我换苑辰还是值得的,于是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去救苑辰。 走了十几步,只见黄科和另一个人纠缠在一起,两个人为夺苑辰打了起来,一时间飞沙走石,两人各项本事都亮了相,陌生人手里多了一个什么武器,而黄科的皮箱也打开了,里面仿佛是一把手枪,两个人各不相让,反而把苑辰丢在一旁。 苑辰的身边就是彼岸花池,我是担心他们俩一个不小心,苑辰就有可能翻进去,所以必须快准稳的把苑辰弄到我身边来。 我觉得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所以果断跑过去准备先把苑辰抢到手再说。 就在我差不多马上要接近苑辰的时候,陌生人突然发现了我的意图,便放下黄科一个转身奔向苑辰,差不多就在同时,苑辰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把跑过来的陌生人猝不及防过肩摔,那人根本就没有防备他,任由着被苑辰莫名其妙地扔进了彼岸花丛中。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被扔入了阴间的彼岸花丛,只见艳红如血的彼岸花瞬间胀大,扭转花茎朝着那个人压去。 也多亏了是有些能力的,那人在花丛中劈荆斩棘,转眼间已经血腥气布满整个空间了。 显然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的也不光是我自己,黄科懵了,愣了愣神看着苑辰,有些恐惧似的退了几步:“原来你是装的” 我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苑辰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靠近黄科,阴森森笑道:“呵呵,不然我怎么知道那个小孩是谁弄来的!” “原来你是装的,你这个卑鄙的小人”黄科恨恨说道:“是我大意了,以为你着了道” 我险些喜极而泣,仿佛突然只见就有了依靠,前面的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黄科确实识趣,知道自己敌不过苑辰,马上转身准备撤退,我有了主心骨,心里也不再惧怕,先黄科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站住,你这个伪君子!” 黄科面相我,脚步呈丁字步,手里的武器缓缓举起来:“让开” 我让你个大头鬼啊,我却往前靠了几步:“交出来我们的人,我爸爸和春雨被你们转移到了哪里去了?” 黄科回头看了看苑辰,苑辰正在靠近,而苑辰身后那个人正在和彼岸花进行较量,虽然不至于死于非命,看起来却也得扒一层皮,暂且不用顾忌。 他还算冷静,点点头:“咱们交换,我放了你爸爸和那个小孩子,你把阴阳镜给我,反正你要阴阳镜也没有多大作用,而且总是给你招来麻烦,对不对?两全其美各取所需” “我爸现在在哪里?”我再次问道:“好,我们交换” 黄科十分小心地往我跟前靠近了几步,苑辰在他身后喝道:“不许你再往前靠近,站着别动!” 黄科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加速,我本就有防备,可是鬼佛对黄科有些犯怵所以行动还是比较受限制的,这时候听见耳边苑辰吼了一句:“去!” 只见从苑辰手里飞出来一个东西,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黄科的后脑勺就打了过来。 只听砰的一声,黄科应声倒地,那东西在撞击了黄科之后又起身飞回了苑辰身边,像是类似回形镖一样的武器。 黄科一声不哼地趴在地上了,苑辰跑了几步颠着手里乌黑色圆形的武器,十分满意:“不错,这个归我了” 我则一边靠近一边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苑辰扭回头去看了看彼岸花池,只见那个陌生人已经滚出彼岸花池外面,半死不活地躺着喘息,苑辰笑道:“这个武器就是他的,刚才打斗的时候被我抢来的” 我们俩接近黄科,鬼佛这时候才平静下来,仿佛比先前来的时候要好很多。 黄科一动不动,我用脚踢了他腰一下,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奇怪,不过也顾不上思考为什么感觉他仿佛很轻了,我问道:“喂,你别装死啊,我爸爸在哪里?” 苑辰啧啧叹息:“不用踢了,死了” 我大吃一惊,真正搞出人命来这种事我还真没想过,猛然之间说死人了,我还是不禁退开几步,抓着苑辰的胳臂:“死了?死了怎么办啊?警察还不抓我们么?” 苑辰摇摇头:“你是吓糊涂了吗,这是鬼市,黄科绝对不是本人前来的,否则应该不会这么菜”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我踢他的身体的时候,发现他似乎特别轻盈,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苑辰不再说什么,弯腰捡起黄科的箱子和武器,箱子里面有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面放出来,便是刚才暗算苑辰的那个小孩子,此刻感觉被折磨的不轻,苑辰放出他来之后,他散落的魂魄才开始聚合在一起。 苑辰自言自语:“原来是黄科弄来的,我还以为是他弄来的呢” 我想问,既然这边是黄科,明朗了,那么那个陌生人是谁,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好截住我呢。 可是等再次抬头来朝彼岸花那边看过去,骤然发现,那个躺在花丛边上血淋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我心里一惊,恐怕放虎归山啊。 苑辰却不大在意,回了一句:没事,我知道他是谁,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重回棺材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怕的是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根本就无法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到最后,我们有可能稀里糊涂的死于非命,苑辰却并不在意,他回头望着彼岸花,不知道是不是安慰我,他特别淡定地对我说道:“我知道他是谁,你不用太害怕” “谁?我们认识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问道 苑辰却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哎,苏晓溪,我突然想,有可能还真有法子让你续命呢” “啊?怎么?” 苑辰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那一天,今天就露了,他是棺材铺里的老蔡头” 这回,我简直觉得天方夜谭,蔡爷爷死不死的我不敢说,可是他身材短小,微胖,和刚才与我们相遇的人完全两个人,而且刚刚那个人似乎很年轻。 我把疑问一连串抛给苑辰,苑辰并不反驳,反而若有所思:“是啊,所以我觉得你有可能续命呢” 我仔细想了想,刚刚那人似乎说过一句我和我爷爷都是骗子,说明他认识我爷爷,如果真是蔡爷爷的话,那么就不奇怪了。 苑辰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斜眼看着我:“真担心我了?” 我点点头。 他就把手伸出来:“来,把我拉起来,我们赶快走吧” 我回头看了看还倒着的黄科:“他怎么办?” 苑辰爽朗的笑道:“凉拌!” 说完拉着我开始向反方向走去,鬼市就要开市了,如果我们不马上离开,有可能会有其他鬼魂纠缠,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得赶紧回到医院去看看老苑怎么样了。 我们起身,苑辰走了几步,停住,然后回头走到黄科身边蹲下,手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手心上突然亮起一团蓝色的鬼火火焰,表情颇耐人寻味的,我问他想做什么,苑辰突然将火焰推了过去,黄科的身子便燃烧起来。 如同烈火烹油一样迅烧起来了,耳边传来了黄科痛苦至极的声音久久不能散去,让人毛骨悚然。 黄科的身子瞬间化为灰烬,逃脱出来的灵魂碎片已然支离破碎,就像当初林丹泽的魂魄破碎一样,估计很难在拼凑在一起了。 黄科的身子,居然是纸扎人,这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只是我还不知道谁能扎出这样的纸人,几乎跟我们家的一样,让人有些起疑,却又无从下手。 苑辰拉着我这才离开,苑辰问我还记不记得我爷爷走阴的时候总点着引魂灯,寻常人魂魄离开身体不能过24小时,什么时候魂魄回去了,什么时候熄灭引魂灯。 我点头,当然记得了,好几次我和奶奶都为爷爷守着,每当那种日子,我奶奶总是忧心忡忡的,奶奶说爷爷魂魄若是回不来,那人就活不过来了。 苑辰点头称是:“今天,我们就让黄科回不去吧,留着也是祸害”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身体舒展开来,连日来的隐晦和不适都没有了,鬼佛突然跳了出来,人也恢复了大姑娘的模样,在地上转了几圈,鬼佛对苑辰说:大恩不言谢。 苑辰对鬼佛说:别得瑟了,赶快回她身体里去,不然她撑不了多久的。 黄科的死,让束缚鬼佛的无形之手去除了,我也觉得格外轻松,有了鬼佛的辅助,我们特别容易从鬼市走出去,偶尔碰到一两个孤魂野鬼,都躲还来不及呢,没有鬼再来招惹我们。 我们到医院之后,老苑一手扎着吊瓶,一手抓着橘子,正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吃橘子,虽然脸色不好看,不过看起来还算精神。 李婉娇和夏洛的师父两人自然比他伤的更轻,没事人一样了,只是看起来李婉娇神色有些暗淡,我多多少少有些内疚,仿佛自己插足于她和苑辰的感情似的,很尴尬。 在病房里坐了不足十分钟,我便想办法离开,本想去看看我妈,问一问有没有人打电话找阴阳镜什么的,可还没等到公交车过来,苑辰已经从医院追了出来。 他要去棺材铺。 虽然那里已经拆了不再是棺材铺,可是苑辰认为那里是蔡爷爷的根,他不会放弃那里的,茫茫东华市,找一个刻意隐匿自己的人,可谓大海捞针,所以他决定先去看看有没有线索。 我回头看了看,并没有现李婉娇跟出来,于是便上了苑辰的车,直奔西大街。 午后的西大街依旧阴霾气十足,一层薄薄的结界让外面的孤魂野鬼无法进入大街里面,商户们懒懒散散地看着手机,没有人注意我们。 我也苑辰站着纸扎铺子门口看着对面棺材铺已经建成的水泥框架。 那些棺材早已被抬走,就是正在忙活的建筑工人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出过什么事。 苑辰为其中一位年轻人递了烟,并且随机攀谈起来。 建筑工人带着黄色的安全帽,有着古铜色的肌肤,听说我们打听这里,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仿佛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跟我们俩说道:“年轻人,别瞎打听,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别听人家的寻找什么刺激,万一有事,可就不好玩喽” “这里,有什么事儿?外面传说闹鬼,真的假的?你们晚上有看着的么?”苑辰故意一副震惊的模样。 工人看苑辰十分感兴趣,便更加神秘了,指着四层楼的水泥框架,撇撇嘴:“哎,别提了,之前有人看着,晚上总是被梦魇,严重的时候据说出现了不好的情况。 苑辰问他什么情况,他神神秘秘地说道:“死人啦”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苑辰故意激他。 实际上这里死人的事情我也知道,就是一个人从二楼摔下来,正好磕到后脑,于是就死了,摔下来的距离不过就是平常村里平房那么高的距离,按说死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有人盛传之前这里是棺材铺,又挖出很多尸体,所以被鬼拽走抵命了。 那人好像得了什么真传似的,很傲娇:“当然真的了,死的人就是我们村里的嘛,这还有假啊,赔了49万呢,我能胡说嘛” 苑辰表白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跟工人套近乎,其实就是想进去看一点这个建筑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他觉得这里既然是老巢,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就算放弃,也有一些东西是必然还存在的,苑辰觉得这些东西就是蔡爷爷致命的存在。 好在他与人家的一番聊天并没有白费,工人大哥大概看苑辰比较好奇,于是趁着中午,让我们进去看一看,并且一人发了一个安全帽。 里面其实就是钢筋水泥结构的一个轮廓,之前的地早已被抹平,一切都是一副现代化的建筑模样,我个人以为一切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可能我们白来了。 苑辰只在一楼转悠,偶尔还会敲敲墙壁,打打管道什么的,他笃定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我跟随着他,一路看过来,别的不说,反正我是没有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 苑辰大约转悠了五六分钟,停留在南面那一大扇窗口,塑钢的窗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正要转身去看别处,鬼佛突然说话了:“这里有” “有什么?”我问,阴阳眼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一派和谐的人间景象啊。 苑辰蹲了下去,双手合十大拇指磕着脑袋中间的位置,看上去好像他头疼在捶打脑袋似的,不一会儿,苑辰点了点头,起身了,回头对我说:“嗯,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苑辰对我说,蔡爷爷的本体确实就在那里,只是被水泥抹平,我们看不见而已。 我撇撇嘴:“你确定?按说里面有尸体,打地基的时候应该能发现啊” 苑辰敲了敲我的脑袋:“出门带脑子了没有,你是第一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吗?随便用个什么障眼法鬼打墙的都能让那些工人变成瞎子好么,一般看风水的人别说看不出来,就是看出来了,也知道那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干嘛惹那麻烦” “所以呢?”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他把尸体弄水泥里干嘛,迟早不会臭了吗?” 苑辰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在保存尸体,确实是有目的的,我估摸着,把他的尸体毁了,他也就毁的差不多了吧,那个死了的人,没准不注意无疑中侵犯了他的尸体才死于非命的,我看,这事儿靠谱,得想个办法,把他们都除了你我才安全” “还有,给你看一样东西”苑辰说着,从车的手扣里面取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圆圆的东西递给我,触手冰冷,这个坚固的东西外面还有一些红色的符咒,看着有点眼熟,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苑辰告诉我,这就是昨天他用来打黄科的武器。 我还纳闷呢,当时他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东西把黄科一下子打倒了呢。 苑辰说:“这也是判定那人是老蔡头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我突然想起来了:“哎?这不是我家的龟壳么?箱子里的,我说也没什么用,怎么会在他手上?你不是说你要的么?” 苑辰点点头:“对,总算是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一只千年龟壳,只不过被老蔡头给偷走了,你忘了,你家遭到过一次翻箱倒柜的进贼,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东西在他手上” 我恍然大悟,颇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苑辰,对不起啊,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卷进来有这杀生之祸,要不然,你带着李婉娇跑吧,他们不是冲你来的” 苑辰笑笑,没有搭理我。 我现在完全明白为什么我奶奶不让我爸爸跟着爷爷学,一是因为爸爸他没有天赋,二是这玩意确实危险,弄不好就稀里糊涂被盯上送了命。 我也明白为什么我妈妈跟我奶奶很久很久不说话,合不来,因为我妈妈明白其中的道理,埋怨我爷爷奶奶不该带我走这条路的。 “送我回家吧”我对苑辰说道。 苑辰调转车头,朝着我们家开去。 很久没有看见我妈,她憔悴了很多,我们进门,她故作轻松地避开我爸爸的话题,转而还问我们吃什么。 家里沉闷的厉害,灰暗的厉害,这种环境加上心里作用,在家里呆着就是煎熬。 我用力抱了抱我妈妈,她抖的厉害,还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没事,会没事的” 回来的路上我就想了,有些事情还是明说的好,就像是得了癌症的病人,明着总比稀里糊涂的好些,所以今天回来,跟我妈摊牌,总得往前走,不是么? 我妈一直静静地听着我们这些天在外面遇到的问题,攥着我的手一直紧紧的,仿佛一松开就失去了似的,这份情谊,之前我一直不体会,现在想想,如果生命进入了倒计时,那就尽情享受一下,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 最后,我妈深吸一口气,回我:“我知道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嫁给你爸爸之后,虽然刻意回避去小院子,去铺子,可是这个问题一直都让我担惊受怕,后来有了你,爷爷奶奶带你走,妈妈是万分不愿意,可是确实是你的宿命,那时候说你若早早嫁人,或许能破,就像你爸爸,当初你爷爷奶奶就让他找我结婚,我这命数克着他,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的,谁知道老了却还是没有逃过,妈妈想的明白,只是过不了这个砍而已,骨肉亲情,夫妻情谊,可不是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的” 我妈妈一番话,让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即便真的出事了,看起来她有心理准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当下觉得放松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苑辰突然严肃起来,正儿八经地从对面坐到我妈身边,开了口:“阿姨,我是苑辰,我今年27岁,我的生日了纯阳生日,我会护着苏晓溪周全,等这事儿过去之后,我想和她结婚” 我妈愣了一下,别说我妈了,我也愣了什么跟什么就扯上结婚了? 我妈愣过之后,脸上马上转换为欣慰,竟然不顾我还在身边,点了点头:“好!” 苑辰表白 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好?”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俩,俩人把我完全当不存在,就这样把我许给了人家,对方父母什么样,对方家里做什么的,我妈竟然一句不问,就给了一个好字。 我怀疑是不是我妈被苑辰给下了什么咒术了,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我就嫁出去了。 “好,有你,我是真的放心了,若说让她过平常日子,我也不是没有好好想过,可是,她已经不可能过那种波澜不惊的日子了”我妈转而握着苑辰。 有没有搞错啊? “苑辰,阿姨啊,一直就想如果你看上我们家闺女,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你有本事,有些事情能够替她担待,保护她一生平安”我妈也是一本正经,说的我鸡皮疙瘩落满地。 今天可能出门没看黄历,只是无意中让苑辰送我回家,他跟着我下车之后,居然跟我妈俩人一唱一和把我给嫁出去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妈还说,这是喜事,也许能够抵得上冲喜了,也许我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我是哭笑不得,那头还有个老头需要我们去折腾,去救助,这头俩人商量着什么时候成亲。 我呢? 尴尬地坐在我妈身边,心里琢磨着,不太好,李婉娇怎么交代,本身李婉娇转回来,就是因为觉得我快死了,她对我挺好,只不过是想感动苑辰,让苑辰将来念起来的时候对她怀有感激之心,我若真的把苑辰抢了,指不定李婉娇那闹成什么样子呢。 唉,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鬼佛终于恢复了正常,让我也瞬间觉得信心增加了不少,心里瞬间有底气了。 回想起黄科的事情,鬼佛说我爸爸和春雨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问题,其实就是黄科他们在拿人做实验,一切的前因后果,现在想想,就是马伯伯和黄科他们一手造就的。 当时我爸爸被宋思仁打晕带到大坟里,我们找到之后,我还说什么队伍里出了内鬼通知了张思涵,现在想想之前的想发都是可笑,全部队伍都是他们的人,还用通知么? 车子刚刚拐弯出了我们小区的大门,我一个回头无意中瞥了一眼小区大门,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一下,似乎是一个穿着白衣的长发女人,心里一惊,再看倒车镜,没有! 扭回头去看,门口只有两个保安正在询问进入的车里信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苑辰看出我的问题来了,问了我一句:“媳妇,你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见鬼了” “你不是天天见鬼嘛,有那么奇怪的么,没什么事儿的,放宽心吧啊”他安慰我。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尖叫一声:“哎?!谁特么是你媳妇啊,你能不能不乱叫啊,这样会出人命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苑辰甩甩脑袋:“反正我丈母娘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父母之命,就差一个媒妁之言了,回头平静了我找说媒的来提亲,你不用心急的” 刚才见鬼的事情已经抛到脑后去了,我心里有些阴影,觉得这样非常不好。 可是苑辰满不在乎,趁着我发呆,居然凑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还跟我开玩笑:“这一点,就是我的印章啦,从此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人喽” 我瞪了他一眼。 苑辰笑道:“放松点,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啊,媳妇~~~”说实话,我对苑辰还真不是不喜欢,问题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我只能前怕狼后怕虎啊,节外生枝这种事儿,想想就觉得可怕。 可是苑辰不这么想,他安慰我:“反正枝枝蔓蔓的也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么一支,无所谓,放心吧” 苑辰载着我一路奔回医院。 他和我一样,认为小院才是所有人的目标,放手一搏或许可以找到生机,目前我们回到小院,其实就是静观其变地等着对方找上门吧,与其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还不如韬光养晦地等待呢。 不过暂时大家都在医院里,等待老苑他们痊愈,我们俩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另外蔡爷爷那里,大家商量着怎么样才有可能把水泥地掀开,只要水泥地面掀开,苑辰就能找到蔡爷爷的真身,想办法毁去就比较容易。 老苑闷声闷气地给出了建议:“给上级单位打电话嘛,举报他们劣质啊,不合格啊,验收的时候想想办法应该可以让工人们返工,这样不就刨开重铺了嘛” 苑辰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竖起大拇哥:“不错,这次居然把你的脑袋顺便治疗了一下,就用这个办法!” 而苑辰的师伯则想在另一个问题,他捻着下巴上并没有的胡须,轻声轻气地对我说道:“咱们得想办法把阴阳镜给夺回来呢,不然腹背受敌,恐怕我们的胜算不是很多啊” 我只得摇摇头:“现在阴阳镜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夺啊,都说夏洛拿走了,可是看黄科和蔡爷爷还在追杀我的情况,多半阴阳镜也不在夏洛那里,大海捞针,不好捞啊” 稍微闲下来,苑辰凑到我跟前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拿着手机点外卖,让我选东西,他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李婉娇不在,我也没使劲撵他走。 结果刚刚低头看他的手机,李婉娇便推门进来了,我抬起头瞬间感觉很尴尬。 苑辰却不以为然,竟然突然就站起身来对病房的这几个人给坦白了:“说点轻松的事情大家乐呵一下哈,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决定和苏晓溪结婚,所以你们懂的” 我暗叫不好,皱皱眉:“懂个屁,我没说....” 我话没说完,苑辰一把捂着我嘴:“闭嘴,你听着就行了,没有什么发言权” 我尴尬地看看大家,果然,大家都看着李婉娇,表情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想看看李婉娇的反应。 黄科招魂 - 纸扎人 - 月若素 李婉娇倒是没有我想象那样有多少吃惊或者愤怒的反应,她就是淡淡地看了看苑辰,没说什么。 这回轮到老苑吃惊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我自己想了想也便释然了,仿佛最近相处的日子,李婉娇并没有之前对苑辰那么疯狂的围追堵截,大概是看透了他怎么也不会喜欢自己,放手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转眼之前,又想,她可千万别学夏洛,最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头上,那样就是自找麻烦! 我们这边刚安静下来,老苑回过神来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是,我小婶婶可怎么办啊?” 小婶婶就是李婉娇,之前李婉娇总是威胁老苑叫她小婶婶,老苑也总是屈服在李婉娇的本事之下,轻易也不叫她什么,不过如果有需要,就真的叫小婶婶。 我们都没说话,苑辰一个劲瞪老苑,可是老苑根本就没看他,还一声声地絮叨呢:“你们俩可是正经保过媒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婉娇竟然只是看了看苑辰,不过这一看不要紧,我一下子从她眼睛里看入了她的心里,绝望,伤心欲绝的感觉让人窒息! 我立马站起来远离了苑辰几步,结结巴巴对李婉娇解释:“你别听他胡说,他没事就爱瞎扯的,你是知道的呀” 李婉娇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美丽而凄凉地笑,淡淡点点头:“我知道的!” 苑辰这个缺心眼的,多事之秋,他又整了这么一处,让我放心不下,目光一直追随李婉娇,她却一直文文静静坐着看手机,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好。 一个下午,她都没怎么说话,晚饭十分,她起身去买吃的,我起身准备跟她解释一下,再不济告诉她这是苑辰一厢情愿什么的,可是我一站起来,苑辰立马把我拉住:“干嘛去呀?你就让她消化消化吧,就算没有你,我也只是当她是妹妹,从来都是的,她总得长大吧?” 我甩开苑辰追了出去,李婉娇正好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里,电话打通,她直接挂断了,让我很不安心。 事实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李婉娇没有回医院,我打电话不接,苑辰打电话也没有接,微信和扣扣都发送消息了,甚至微博也没放过,可是她就是没有回,连状态也没有更新。 我怕她出事儿,一直催苑辰去找,可是苑辰并不在意,十分淡定地告诉我,他保证李婉娇一根毫毛都不会少,也不知道他这么大的自信是从那里来的。 晚一点的时候,有人打苑辰电话,苑辰在电话里喜上眉梢地恩啊地应答着对方。 等放下电话一问才知道,并不是李婉娇,而是另一档子事情,原棺材铺的二层楼水泥地的问题差不多解决了,不日就会有人前来验收,到时候对方会检测水泥出现问题让工程队返修水泥地,到时候我们就跟着一起去就行了。 晚上,苑辰依然没有找李婉娇的意思,他却说要带着我去看什么热闹,这让平日里敬他畏他的老苑都十分不满,只有他师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苑辰不由分说拉着我往外走,说今天晚上庙会上有灯。 无论我怎么说,他就是不急不躁的模样,我也是气结,干脆闭嘴。 苑辰带着我在英雄广场的花灯下转悠,起初不是很了解,可是慢慢我就看出来了,他是在灯什么人,走的步子都不是正常散步走路的样子,他走的是有阵法的步伐。 渐渐,耳边人声鼎沸的热闹没有了,身边来来去去的人群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我心里一动:“李婉娇在这儿?” 苑辰摇摇头:“还在想她啊,真的没事,我知道她在哪儿,我今天带你来,是让你瞧热闹的,不是找她” “哦”我蔫了吧唧地回了一句:“知道啦” 我被苑辰拉着转换步伐进入了同一时空英雄广场花灯下的另一个世界,这里虽然和刚才是一个地方,也有相同的布景花灯,却是另一番寂静。 这里是冥界,也就是俗称的阴间。 我一直不太明白苑辰来干嘛,迷迷糊糊被他拉着坐在英雄广场的雕像下面的台阶上等待。 苑辰不再如往常那么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开始了另一种境界,我从没见过的温柔体贴。 冥界阴冷异常,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还告诉我这外套阳气护体,会温暖很多。 时间不长,我们俩大约开了几句玩笑,本来空无一人的广场开始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来了几个人。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是人! “这是?”我不解:“这就是你说的热闹,谁啊?” 苑辰一脸的幸灾乐祸,咳嗽了一声才笑道:“给黄科招魂的人,黄科的引魂灯灭了,可是我敢保这些人想知道黄科是怎么死的,所以来招魂” “你怎么知道?”我还不是十分相信,黄科和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苑辰再神,也不可能知道这些。 苑辰笑笑:“很简单啊,他们肯定不信,也肯定招过魂儿了,没招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上这里来,这里有祭坛,他们来做法的”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什么祭坛啊,再说,这个广场是新建不久的,因为离家远了些,我都还没有来过,一切都是新的东西,那里来的祭坛。 苑辰手指向上,指着我们背后的雕像:“祭坛就在这里,喏,背后这个大建筑就是” 这是一座三五层楼高的古人雕像,那头顶的官帽和身侧的青龙偃月刀告诉我,这个雕像是关二爷,忠义千秋的关二爷怎么能是祭坛呢。 苑辰噗哧一声乐了:“关二爷老人家早魂归西天了,可不是雕像就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给占了嘛” 我回头使劲看,果然觉得隐约有那么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若是白天或者人声鼎沸的时候还真感觉不到呢。 那边的人从广场四面向内侧走来,苑辰起身:“走,咱们俩后面躲躲去” 我们俩奔雕像近处而去。 暗地捣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座雕像关二爷站着一处两米多高的台子,苑辰自己蹲下让我先踩着他上去,然后我再把他拉上去,我们俩悄无声息地隐匿在关二爷雕像的大脚内侧,由于一直黑乎乎的,我们确实没有被发现。 苑辰低声跟我说,见机行事,如果有可能再弄死几口子。 说这话就好像人家是地上的蝼蚁一样,出口那么轻易。 近了聚在雕像下面的台阶,我终于看清楚了,我的正面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此时正在点白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奠,肃穆非常的感觉。 另一个人手里端着食盒,惨白的灯光下,食盒呈妖娆的红,一白一红十分显眼。 大约半分钟之后,另外三侧的人也汇集过来,同样都是两个人相伴而行,其中一个人提着灯笼,另一个拿着别的,有两副纸人,脸白唇红眉毛长,扎的一点都不好看。 另外还有供品,有金箔纸钱三鲜饭,招魂幡引魂灯,全副家当都带来了。 “准备的挺全啊”我低声叹道:“你说,他们真的能招来黄科的魂魄吗?” 苑辰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黄科就拉到吧,我看招来点别的什么也是好玩的哈” “招来什么?”我傻愣愣地看着下面的这群虔诚撒钱点灯的人,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那就看鬼佛的本事了”苑辰坏笑着回道:“一直都是咱们吃亏,今天一并还回去吧” 鬼佛发出嗬嗬嗬的诡异笑声,伴随着她的笑声,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有些东西开始释放,就像当初释放鬼蝠那样,慢慢聚集在指尖,由着指甲缝放了出去。 等她笑完之后,陡然之间,这个广场周围开始刮起了无数个小旋风。 几乎每一个旋风上面都飘荡着一个鬼魂。 而前面招魂的人们暂时还毫无知觉,一个个游荡的鬼魂在外围转来转去,不过它们的目标似乎不是招魂幡,更像是冲着雕像来的似的。 那些人点燃了招魂香,外面的小旋风卷着那些鬼魂冲了过来,直接旋进了关二爷的雕像里,我们站在外面似乎听见了有什么声音从这雕像内部传来。 突然招魂幡动了起来,苑辰坏笑一声:“来了!” 果然只见雕像里面旋出来一个红影子,直接卷入了招魂幡。 不用苑辰说,我自己也是知道的,红色的,可不是普通的鬼魂,这回可真是还回去了。 起初我还怕打扰了它而迁怒与我们呢,现在看来,根本就是鬼佛故意让小鬼去惊扰,然后出来直接卷入了招魂幡。 那群人本就以为是招来了黄科的鬼魂,立马卷着东西撤退。 都知道这里不宜久留。 前后也就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一切已经结束。 苑辰跳下去喜滋滋地接我,一边夸自己:“我多聪明啊,这一箭指不定雕多少的鱼虾,等着看好消息吧,我就不信那几个菜瓜能够应付过来” 苑辰又带着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遍地都是他们招魂的时候撒的东西,两侧一个人也没有,苑辰走在我身后,这一路回来他很安静跟我分析目前的情况,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东南西北的乱侃。 苑辰觉得最难对付的就是蔡爷爷,至今我们对他毫无所知,这样就很可怕了,有一个敌人,把你摸个底儿朝天,你却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不舒服。 而马伯伯这里,我们接触的时间最长,也许起初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得到阴阳镜或者得到苑辰和我的帮助而接近了我们,却也在无意中让我们摸清楚了他的底细,马伯伯手底下确实有一杆人,但是这些人都不足以造成什么威胁,最棘手的也不过就是已经死了的袁道长以及黄科这样的人了。 至于我们当初和马伯伯合作也算替他迈了不少力,找了不少他想要的,真是人心隔肚皮! “当务之急,我想着先解决老蔡头”苑辰分析完了之后突然这样说道。 “通常不是应该避重就轻吗?”我不解。 苑辰竟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自打见了我妈得到认可之后他是越来越胆子大了,可能因为我的没有反抗,让他老想着更进一步。 “我想知道老蔡头是怎么续命的,所以先解决他,暂时不用理会老马那边,这次招魂事件,会让他忙乱一阵子了,等我们从老蔡头这边倒出手来之后再收拾他,一个个的来,都跑不了”苑辰笑道:“我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我中过的毒中过的巫蛊之术,我得都让他们尝试一下呢,不然不知道小爷的厉害呢” 我回头看了看苑辰,他神色正经,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可终究帅不过三秒,他看见我回头看他,张了张嘴:“是吧小奶奶” 我皱皱眉:“先找我爸爸” “谁也没停下找你爸爸的脚步啊,放心,有我呢”苑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相信我不?” 我想了想,还是别打击他了,于是点了点头:“相信” 其实我觉得我这个人算是比较傻的,反应比较慢,好多事情到如今想起来才觉得有可能真的出现过问题,比如马伯伯曾经试探着问过我阴阳镜怎么用,用什么开启,还有的时候我和马伯伯一起走路差点出了车祸,我把缠着司机的魂魄吓走了,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容易就让我看见了鬼,准是马伯伯为了试探我到底如何应付而特意安排的,我呀,傻了吧唧的! 第二天,已经有人打电话让苑辰去棺材铺看一看,水泥地要重新刨开了,所以我们要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结果,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竟然有警车等在那里,简直是猝不及防。 苑辰打电话给对方,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警察?怎么会招来警察呢,不会啊!” 我暂时还没什么感觉,苑辰直跺脚啊,他知道一旦他要的东西进了警察的视野,再想得到,那就是犯罪了 正儿八经的犯罪可不是在阴间碎人魂魄那么容易。 (本章完) 青云观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苑辰自然不死心,却也不敢靠近,站在我们家的二楼正好看着对面施工,警察进进出出的忙活了好一会儿才走,我和苑辰立马下楼找对面那个工人小哥。 工人小哥告诉我们,有人举报地下有什么东西,警察特来查看的。 “带走了什么?” 小哥挠挠头:“没怎么靠近,不让靠近,我没看见啊” 我不甘心,问道:“有尸体没有?” “那没有”一旁正好路过的另一个工人接过了话头:“我看见了,我给他们凿土来着,里面没有尸体,倒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布头什么的” 我和苑辰互相看了一眼,估摸着他心里也有底了,哪有什么布头啊,分明就是裹尸布出现了 我和苑辰又检查了已经刨开的那个坑,位置还真就在苑辰说的有问题的那里,不过现在空了,里面连一个残渣也没有,我和苑辰只能失望而归了。 通过这次事件,苑辰认为蔡爷爷的命脉就在这裹尸布里,我们若想轻而易举打倒他,必须从裹尸布下手。 想到夜里在彼岸花池子那里,他明明已经伤了,我有些可惜地感叹:“哎,如果前天夜里弄死他就好了” 苑辰翻了个白眼,忧伤地看着那个坑:“是啊,弄死他就好了,不过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只是没有那个能力而已,跟黄科比,这家伙可谓猛虎,那黄科就是一花猫,你琢磨吧,我要弄他,没准两人两败俱伤还让黄科钻了空子” 我想想也是,如果当时不是苑辰装死让他放松了警惕,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让苑辰得手。 苑辰也是不由竖起大拇指:“虽说是敌人吧,我也不得不说他好厉害,就冲他从彼岸花池子里面出来然后能跑的无影无踪,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估摸着我师父也够呛能这么牛逼” 说归说,可是这事儿还真把我给愁住了,如今可上那里去找蔡爷爷,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放在身边,真是让人寝食难安。 苑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点了一根烟递给工人小哥,又闲聊起来,苑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谁,你们在为谁干活” 工人小哥抬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塑料棚子:“我们是给他干活,那是包工头,至于屋子主人是谁,还真不知道呢” 塑料棚子是一个三角帐篷状的挡风避雨的处所,我们贸然前去恐怕不是很好,苑辰从兜里取出二百块钱塞给小哥,笑道:“麻烦你帮我们打听打听主人信息,越详细越好” 苑辰还撒了个谎,谎称这座楼挡了我们家的铺子,所以我们得找主人沟通一下。 小哥人很好居然就信了,几番推辞不过才收起来,加了苑辰微信,让我们等消息。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李婉娇的消息,我打电话她依旧没有接听,这让我很焦躁。 苑辰这次在回的路上才对我说了实话,他告诉我,他师父回来了,李婉娇是奔着他们师父去了,所以不用担心。 一听苑辰的师父回来了,我心里立马高兴起来,之前就知道苑辰师父去了泰国,并且顺便去研究了我爸爸此时的情况,如果回来了,是不是只要找到我爸爸,他师父出手,就算能够救命了。 我缠着苑辰带我去看看他师父,苑辰拗不过我,调转车头朝市外开去。 路上,苑辰嘱咐了我很多关于他这位师父的忌讳,喜好,性格什么的,看得出来,他对他师父相当敬畏,可不似对师伯那样随性。 一百多华里的山里有一座青云道观,此时他师父正在那里开会。 我素来不知道道士还是要开会的,这次到了青云观可算开了眼了。 看起来这里不但是道观,而且还是旅游区,偌大的一个停车场停满了汽车 这座道观选的真是风水宝地,前水后靠山,建在郁郁葱葱之间,三座巨大的白色牌楼,前面还有几百阶台阶等着我们,最上面才是来来去去的道童。 我们到的时候正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游客大多已经走了,剩下很多车,苑辰介绍都是来开会的道士的车。 我不得不点头:“这年头,当道士当和尚就是赚钱,哎,那是不是李婉娇那辆蓝色的奥迪?” “是”苑辰抬头看了看:“她不接你电话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她也在听课而已,听课来手机静音的,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么多的” 站着台阶下面,我心里有些怯场,犹豫不觉,按说心里应该是激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开始犹豫起来。 苑辰走了十几个台阶回头看看我,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又折回来站在我前面的台阶上,拉起我的手:“你在这里等着我,哪里也不能去,我去跟我师父说一声,看看他在干嘛,记住,你回车里去,有什么事情不要出来” “你师父不是不愿意见我吧?”我担心地问道。 苑辰摸摸我的脑袋笑道:“不会,只是你体内有鬼佛,她不愿意进山门而已,你就在车里等着吧,这里道士太多,难免有那么一两个很牛气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不要出来哈” 我点头答应,眼看着他一步步顺着台阶模糊在我的视野里。 苑辰这一去,就去了很久,我一直在看手机,从手机还有百分之七十二的电到手机电成了红色。 再一抬头,外面居然黑了下来,我最后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了。 周围的汽车陆陆续续离开这么十几辆,外面已经没有办法看清楚任何东西了。 我跟鬼佛商量着,用她的能力看夜间,,鬼佛气定神闲地回了我一句:“倒是也行,就是看见人什么的,你就闭上眼睛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鬼佛同意了,我决定去找苑辰 苑辰师徒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用着鬼佛的视力,沿着台阶一个个往上走倒也清晰,本打算给苑辰打一个电话,结果电话刚刚拨出去,我的手机就自动关机了,我也没办法启动汽车给手机充电,于是才自己决定往上走寻他。 山门不断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出入,我有意避开,一直都没什么问题。 很快我就接近了高大的牌楼,晚上抬头看去,这里还真是一片清静之地,所有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灰黄色紧身道袍的小道士,手里提着个手电筒到处乱照,都被我一一躲过了。 随即我进入了这个巨大的牌楼,后面是依山而建着的一层一层的木头房子,真实的度假村的感觉,瞬间觉得这些道士真是享福,不过想想没有电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如果让我居住,一天还能凑合,一天半绝对不行,自己就把自己给憋死了。 这些小屋子都亮着一盏盏的蜡烛灯笼,透着柔光倒也温暖,由于进门之后,鬼佛就自动收回了她的视力能力,我变得又跟个瞎子差不多了,乱撞着找。 后悔没有跟他直接来,心里也忐忑,不知道他师父是不是不想见我,苑辰磨蹭着在说服呢。 就这样忐忐忑忑的心里一直往上走,我是遇到一个屋子都透过去看看。 想想现在也不可能是在开会,看都看不见了,还讲什么啊。 我随着台阶一直往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在争执,我一想,除了苑辰和他师父,肯定没有什么别人在吵了,于是奔着声音而去。 斜着的三四间房屋之后,有一间亮着烛光的房间,声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进前几步,声音愈发清晰起来,果然就是苑辰和另外的声音,声音中有李婉娇,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个中年男人声音应该就是苑辰的师父。 只听那个充满着磁性的浑厚声音带着些许的震怒:“不行!说多少次也不行!” 我悄悄凑过去,透过玻璃窗只见茶几边上的椅子上三人鼎力相坐,李婉娇和苑辰是背对着我的,正对我的便是苑辰的师父,和我想象中差距好大,那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戴个一副黑框眼镜的瘦脸男人,既没有穿道袍也没有戴道冠,外表看着斯斯文文,不知道的人一定会往教育工作上猜他的职业。 苑辰正在和他据理力争,身侧的李婉娇倒是一身紧身简洁的藏蓝衣服,头发高竖起来,看背影都是一副清丽脱俗的可人模样,正给她师父茶杯里面续水,毕恭毕敬,我从来没见她这样,对她父母也爱谁谁感觉的李婉娇,在这里中规中矩,看起来很服气的样子。 屋子里陷入了尴尬地寂静中,谁也不肯退让,就这么僵了好一会儿,苑辰站起身来,对他师父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些事情以后再说” 他师父抬了抬眼皮挥挥手:“急什么,再坐一会儿,我这么久不在,难道你就不想跟我多坐一会吗?” 苑辰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反正你又不同意,我干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李婉娇趁机插话道:“师父,您就原谅我师哥吧,没什么,我愿意让一步不让师父您为难” 傻子也明白了,这是在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呢,我不由上心听,李婉娇这句话说的有些水平,看似退了一步其实就是以退为进,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只能让他们师父更生气。 果然,我刚想到遭了,他师父的手拍着桌子啪啪的响:“你瞧瞧,瞧瞧人家娇娇,你这做师兄的觉悟呢?” 苑辰低声嘟囔了一句:“你的弟子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了,你给娇娇选一个不就得了,有的是有权势有能力的,我就是一屁,你能不能在婚事上就悄悄给我放了走得了” 我心里在想,他为什么会用你这个字眼,显得太过轻浮。 这几句话可真把他师父给惹怒了,他手里攥着个东西,直接砸了过来,苑辰倒是没什么惊慌失措的表现,一抬手接住那东西,嘴里嘻嘻笑道:“给我我就不客气啦!” “我弟子多不多不要你操心!” 这种特别不正经的劲头特别像刚刚认识我那会儿,敢情这性格跟谁都一样啊。 他师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李婉娇和蔼地说道:“娇娇,今天晚了,你去休息吧,我和他再谈谈,你放心,有师父在这给你做主呢!” 李婉娇起身,我便侧身转入两栋房屋中间的缝隙里去了,直到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才重新站在窗户边上,我偷听不为别的,我就想摸清楚他师父反对到什么地步,会不会因此而影响救我爸爸,我好两利相权取其重。 李婉娇一走,师徒俩坐的位置改变了,苑辰挪了挪位置,和他师父并排,口中也没有多少如李婉娇那样的特别敬重,笑容满面地把玩着刚刚师父砸他的东西。 两个人中,还是师父先开口:“闹够了没有?” “没有,我又没闹!” 我在暗中观察,觉得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有点奇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小告诉你让你娶娇娇,怎么你翅膀硬了吗?” 我在外面暗暗撇嘴。 “猴年马月了您跟我说父母之命?得了,您那套别跟我这儿提,娶媳妇过日子的是我,您要看娇娇好,您娶回去吧!”苑辰没大没小,我在外面听着这话都想揍他,更何况里面那位呢。 果然,苑辰话音刚落,师父站起身来抬手就想揍他。 苑辰连忙矮下去躲开了:“好吧好吧,不惹你了,我真的该走了,你还是好好说说娇娇吧,她听你的,我嘛,娶她绝不可能,我爱上了苏晓溪!” “爱!年轻人一天到晚爱爱爱的,婚姻就是合适才行,那个女人命里带煞,煞气太重根本化解不开啊!也得亏你有三脚猫功夫,不然早死了!” “所以嘛,我不是有三脚猫功夫嘛,再说,我还有你呢不是”苑辰也不忘给他师父戴高帽。 师徒父子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这时候真是一脸无奈,我正诧异他们师徒的相处方式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苑辰的话:“爸,我真告诉你,我和娇娇不合适,她还是个小女孩,我没工夫哄孩子!” 爸!?嗯? 黑色笼罩着我,如果没有这一抹黑色,我想此时我的吃惊不亚于看见任何让我震惊的事情。 原来是两父子了! 苑辰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事,总是的说自己的师父怎么样,在苑城口中他其实非常佩服自己的师父。 只不过,当然相处到一定程度就放开了,我非常佩服我爷爷,可正是如此,我和我爷爷的相处方式不就是和他们几乎一样么? 苑辰这次站起身来,直接跟他爸爸说道:“老爹,娇娇一直在,我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她没在了,剩咱们父子俩,苏晓溪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呢,你不想看我回去没出息地跪搓板吧?” 这句话让他爸爸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弯着腰,咳嗽了半天,差点儿卡到,整个人憋的脸红脖子粗的,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吼出一句话:“你!你都跪上搓衣板啦?这怎么行呢?瞧你这点出息啊,这种媳妇儿,你不甩了还想留着过年吶?” 苑辰马上表现出兴奋状态,手舞足蹈地在哪儿乐:“认了啊,你可亲口认媳妇儿了啊,这下赖不掉了,你得帮着我把她爸爸给找到瞧好,算是给你亲家的见面礼了,我替你应下了,刚才娇娇在这里我不好跟你撕” 他爹也不是什么正经爹,咳嗽平息之后指着苑辰,努力让自己充满了威慑力:“苑辰,你小子别想给我打哈哈,我让你娶娇娇,从小给你们订了亲的,你让我这老脸怎么跟人娇娇爸爸说啊?人家可是把你打小就当女婿看过来的” 外面月朗星稀,乍暖还寒时候,一阵风吹过来我觉得有点冷,裹了裹外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得知苑辰师父竟然是他爸爸的时候,我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些许的糟糕的感觉,之前我心里想这,也许苑辰的师父是那种遥不可及的高人,可是现在想,如果苑辰是他儿子,他必定倾囊相授,那么苑辰的本事有可能全部继承了他爸爸的,如果对方还有什么杀手锏,我怕苑辰师父也不好对方了。 我的小算盘打着,里面也没有闲着,苑辰直接怼他爸爸:“把我当女婿看过来!那就再让他看回去嘛” “小时候你可没说不同意,天天跟着娇娇屁股后头美着呢,怎么大了就跟陈世美有的一拼啊”他爸爸叹息摇摇头:“这你大伯他们也没把你养的多好啊” 苑辰又怼了一句:“嗯,当初你们要是不出车祸,兴许你们亲自养我能养好,谁让老天不长眼,让我成了孤儿呢” 我在外面,不由耳根子一寒:对呀,苑辰不是孤儿嘛,父母不是死了嘛,我一时间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再往里看,苑辰爸爸背对着我,笼罩在烛光的昏黄里,影子也是愈发地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心里暗自活动:难道,所谓苑辰的师父,他爸爸竟是个死人或者是个其他的什么物种? 苑辰爸爸也是叹息一声,颇有感慨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我想象的那样。 终于,两人谈到了我爸爸,苑辰爸爸微微颔首:“这样,这个女孩子的爸爸我去救,但是她人不能进你家门” “没门” 苑辰立马反驳,一点都没有思考的样子让暗地里的我心生一丝甜蜜。 “人你得救,她你也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可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是来告诉你结果的,我认定她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娶定了他” 苑辰爸爸语重心长:“你才认识她多久就有这么深的爱情啊?” “621天”苑辰说着这个准确的数字让我暗地吃惊又感动,原来这家伙表面的玩世不恭之下竟然藏着这么细腻的心思。 苑辰爸爸不得不摇摇头:“好吧,你先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外面这么黑,我在这里得开五天会,五天之后找你再说这些事情” 我一听要出来,马上退后,沿着台阶往下退了几步。 苑辰在半分钟之后出来了,马上取手机打电话,嘴里还嘟囔:“这破地方没信号吗?怎么打不通啊?” 我任着他走在我前面,悄悄儿地跟着他,等走出了房屋的范围出了牌楼之后,猛然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肩膀。 苑辰早有准备,一把从侧面给我拽了过去,从我脸颊狠狠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坏笑。 “哎,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我抹了抹脸颊的口水,不满意:“你这是占我便宜” 苑辰嘎嘎地笑:“闻到你的气味了” 我左右嗅嗅自己的胳臂,纳闷:“没有什么味儿啊,我又没喷香水” 苑辰仰天大笑:“狐臭” 哎!我顺手朝着他的脑袋揍了一巴掌。 这一顺手,也无意中回头了一下,山门口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目送我们俩往下走,虽然站的很远,可是出了这个牌楼之后,由于挺黑,我就用了鬼佛的视力,因此很是清晰,那是李婉娇,她依靠在牌楼下面的墩子上,面色冷漠,目光清晰。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越抹越黑,明显在她眼里,我们刚才的举动无疑就是在**,而我自己也意识到了,刚刚确实亲昵了一些。 耳边似乎响起之前我给李婉娇的承诺:我好了也不会跟他的。 我信誓旦旦地对李婉娇说过,怎么都不会跟苑辰走在一起,可是现在,我扪心自问,我爱上苑辰了吗? 是的! 父母之命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许久都听不见我说话,以为我生气了,连忙拽着我的手,顺便揽过我的肩膀轻声安慰:“哪有什么狐臭啊,我瞎说的,我就是听见了你的脚步,你距离我那么近,你还真生气啊?” 我有心扒开苑辰的胳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温厚的手掌拽着我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丝甜,他的胳臂伸过来的时候触碰到我的脖子,我心里忽悠一下,一股酥麻的感觉让人脸红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特别愿意的体验,让我依恋,索性算了,反正都这样了! 苑辰脸上荡漾着奸笑,一副骗到手的得意模样。 我沉寂着苑辰一直对我的情谊,从认识开始他就种下了,让我颇为感动。 在车上,我还问他:“原来我们认识都那么久了啊!” 苑辰手握方向盘,眼睛盯着远处,坏笑了一声:“嗯,那是我随口说的,目的是感动一下我爸爸嘛” “靠”这句话脱口而出,我还顺带打了他一拳,车子一滑,差点甩进沟里。 苑辰刹车停在那里,柔柔我的头发,使劲搂着我的:“从现在开始,我们认真恋爱好不好” “滚犊子”我忍不住推开他,这家伙骗的我太惨了,让李婉娇这回看了个正着,我恨恨地说道:“结束了,恋爱什么啊” 苑辰哼了一声:“别呀,好不容易骗过来的,你要是不答应,这夜黑风高的,车上就我俩,我可要来点非坏坏地说道常手段喽” 说着竟两只手伸过来抱我,他温厚的手掌一触碰过来,我满腔的生气居然化作了浓浓的不舍和爱意。 我警惕地后靠了靠:“苑辰,你是不是给我下了降头让我爱上你啊” 苑辰愣了几秒,直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嘴角上扬,启动汽车,哈哈大笑:“回去喽,幸福生活开始喽” 医院里是鬼气比较重的地方之一,我们回去的时候老苑的病房门口坐着好几个阴气特别中的人。 别说我们这种本身就能够看出来的人了,就是普通人看见大半夜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坐着这么四五个人也是觉得奇怪,家属不像家属,病人没有个病人样子。 这些人行为诡异,动作僵硬,很容易让人觉得恐怖,我怀疑这些人不怀好意。 苑辰斜眼看着他们,然后进门。 老苑呼呼大睡,师伯在吃东西,大半夜的叫的鸭脖子外卖,吃的正满头大汗的模样,看见我们进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抹抹嘴巴笑道:“怎么这么晚了才过来的,饿死我老人家了” 我指着外面:“外面那几位是干嘛的?” 苑辰身子往外移了移,透过病房房门的窗户能够看见那几位还坐着呢,苑辰就笑了:“你是不怎么上医院,医院快死的病人病房门口总会有这么几个,等着带走病人的魂儿呢” 我紧张地看着老苑:“你是说老苑快死了?外面的人是鬼差么?看着也不像啊” 苑辰的师伯‘腾’一下子就起来了,几步跑过去开门吼道:“滚!” 那几个人抬头看了看他,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走了。 回来之后,苑辰告诉我,那些人不是鬼差,但却与鬼差有关的,他们用抓来的魂魄来跟鬼差兑换,鬼差也是有任务的,一换一,如果成功了,自己就能够在这个阳间多活一段日子。 我就想到鬼市那些交换的生魂和职业猎鬼人了,存在的市场空间很大嘛。 老苑睡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我和苑辰早就买好了早餐,老苑一顿狂吃,吃饭甩甩脑袋,蹦出俩字:“出院!” 全然不是一副快要死的模样。 昨日的惨败,一夜之间就睡好了似的,老苑脸色红润,收拾东西,苑辰办理出院手续,我们回家。 苑辰说的马伯伯他们遇到的大麻烦果然就出现了,苑辰的朋友告诉苑辰有一拨人正在广撒网寻求高人解决一些问题,而那波人正是马伯伯他们,据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苑辰马上跟着乐了,我还在想他怎么那么爱幸灾乐祸呢,他却比我想的更远,马上就打电话,没有接通,于是他在微信里语音道:“师父,你马上想办法接个活儿,一会儿回我电话,非常重要” 我还纳闷呢,他为什么又叫师父了,他们父子到底是什么回事嘛。 苑辰没有跟我解释什么,晚一点的时候他爸终于回了电话,苑辰在电话里面嘱咐他一定要想办法接到这次黄科招魂的活儿,顺藤摸瓜替我们找到他们的落脚点,方便的话顺便替我们除了这一害。 不得不说,我正愁没有突破口,苑辰就给送来一个,不论他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这对我们找到对方,找到我爸爸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苑辰的爸爸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还是同意了,答应想办法应下那一单生意。 两天之后,苑辰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他师父已经进入了那个集团,这就准备要给他们做法是驱走那东西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叫爸爸,还有他是孤儿的事情。 我直接告诉苑辰我心里的想法,我觉得他爸爸是不是和蔡爷爷一样,都是死后的人了。 苑辰嘿嘿地乐,无奈地摇摇头:“其实我爸爸当年是重伤不治,那不是最后被人救了一命嘛,救他的就是娇娇的爸爸,当时我一家人是被仇家暗算,我爸爸重伤之后在娇娇家修养了很久,仇家以为我爸爸魂飞魄散了,所以便没有查下去,在那期间,和娇娇的爸爸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穿堂过屋之交情,后来才有了我和娇娇的事情,其实就是我爸想拿我报恩,因为娇娇的爸爸比较喜欢我嘛,结果现在娇娇也比较喜欢我,于是造成了现在这种特别尴尬的局面” 关于李婉娇的事情,苑辰还真没有跟我细说过,这一次算是最详细的了。 我这才理解为什么他爸爸非让他跟李婉娇成亲了,确实出尔反尔不太合适。 过河拆桥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长长地哎了一声,手里拨弄着手机,一边跟我说话:“后来,我全家就我一个人了,便被我大伯一家以及我大哥抚养起来,外面其实知道我身世的人很少,为了避免我被殃及,就一直没告诉我他还活着,后来托人把我接上山学艺才知道,原来我爸爸竟一直没死,当当着外人的面,我依旧是他的徒弟,怕我能力不足被人家暗算了嘛” “那,你还要报仇吗?谁暗算的你一家?”我好奇,揭人伤疤这种话还是说出口了。 苑辰摇摇头,露出特别难得的柔情笑道:“我爸一直不说是怎么回事,早几年特别想报仇,现在遇到你了,不报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们要快乐幸福的过未来的日子,才不要被仇恨蒙蔽呢,对不对媳妇儿?” 三天之后,苑辰他爸去了马伯伯那里做法事,我想应该是到了生命攸关的地步了,不然他们不会冒险。 而这三天内,我们这里终于没有受到精灵的威胁,想想也对,马伯伯操控着精灵的话,这几天他焦头烂额指定是没有什么心思再来谋害我。 只是我现在静下心来回想,我的阴阳镜什么时候被调换了或者被偷了的。 我是静下心来了,可是觉得身体又有些什么问题,心头会突然加速,然后便是喘不过气来,如此折腾了几回我便觉得有些受不了。 这种事儿免不了在平日发生,我个人琢磨着营养不良的时候便会发生眩晕和喘不过气来,所以便没当回事。 午睡了一会儿,梦里风云变幻,我只觉得自己站在飞沙走石的山坡上,山坡顶上有个电视,电视屏幕播放着一个黑洞,一直在吸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不由自主上靠,周围的人都疯狂地往山下跑,有人拽我,让我快跑,我还嘲笑人家,那是电视机没什么可怕的,一转眼,拽我的人突然变成鬼,张牙舞爪就咬我的脑袋。 这么一惊,一身冷汗便醒来了,一睁眼发现炕前站着一个女人,一头黑漆漆的长发及腰,一身黑红色的长衣遮盖全身,由于长发覆盖,我不知道她对着我的是前面还是背面,但是能确定这不是一个人。 我睁着的眼又眯了回去,试着看自己是否梦魇了,我不觉得哪一种鬼能在苑辰眼皮子地下神出鬼没地进到我屋里来。 我闭着眼睛琢磨了半分钟,结果睁开眼那家伙居然还在,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要知道,这可是大白天的,外面有太阳,虽然没有照进屋子里来,但是总归对鬼没有多少好处,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显现出来。 实在没办法我才试着坐起身来,也就是在这时候,那女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哎? 我懵了一会儿,挠挠头,心说,我特么是抓鬼的,怕毛的鬼啊。 苑辰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出去看见猫和狗都在他身边卧着,心里更加奇怪了,为什么它们俩也没什么反应,难道刚刚真的是我梦魇着了么? 苑辰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坐了起来,歪着头招招手:“过来媳妇儿,你怎么啦?” 我揉揉眼睛,他叫我媳妇儿好几天了,叫的我都麻木了,起初还会揪着他一顿揍,后来发现他比较抗揍,天天积极认错,过后就是不改,我也没法了,就随着他叫去。 苑辰拉我坐在春秋椅他身边,目光盯着我的脸不放,我不由摸摸自己的脸蛋,心里觉得是不是我睡觉的时候口水流出来出糗了。 结果苑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两道眉毛之间的印堂,摸的我心里发毛,觉得今天见鬼见的有些奇怪,于是马上问道:“怎么了?印堂发黑啊?” 苑辰眉头没有舒展,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也没什么,你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马上就把刚刚在屋子里面遇到一个长发红衣女鬼的事情告诉他了,我对苑辰的信任超过了我自己。 苑辰听完竟然如释负重地轻松起来。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那样?”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他这么一绕更糊涂了,难不成从青云观回来沾染了什么东西,我这种招鬼的体质真是很讨厌,却又无可奈何,我撇嘴无奈道:“哎,像我这种招鬼的体质就应该找个男朋友就像电视剧那样,摸他一下鬼就跑了,多合适啊” 苑辰拍拍自己的胸脯:“来,可劲儿摸,摸完保准什么魑魅魍魉都不敢侵犯你” 我翻了个大白眼:“切” 苑辰就抓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口,嬉皮笑脸地不正经起来:“来嘛,摸摸嘛,真的” 我的手触及他胸口,温热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让人觉得很安心,我回想了一下,这二十多年,也就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这是爱情不成? 沉迷了也就半分钟的时间,苑辰突然顺着我的额头使劲点了一下,我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往后退了两步,再一抬头,对面有一个时装镜,里面映衬出来的景象仿佛有一丝很长的黑发飘逸在我身后,不由一惊,回过头去。 果然,之前看见的那个红衣黑发的女鬼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尽管已经司空见惯,但是我还是象征性地拉了苑辰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了一下,显示我小女儿的柔弱性格,大概是恋爱中每一个女人都会犯的白痴错误。 那女鬼左右往我跟前靠了两次,都被苑辰挡了回去,也不说话,反正抓到就直接扔了出去,女鬼也不往外面逃,僵持了一阵子,女鬼不动了,就那么站在我们跟前。 我的猫狗抬头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该睡觉的睡觉,根本不像以往那样警惕,正当我以为她是个什么特别的鬼的时候,苑辰眉头一皱:“想干嘛?过河拆桥啊?你这是河还没过呢就想拆桥不成?” 苑辰的问题是抛给她的,我愈发觉得奇怪,不由点了点苑辰的肩头,低声问道:“你认识么?” 苑辰冷笑一声:“哼!鬼佛” 啊? 我也不害怕了,站直身子看着她,忘记有多久没有看见过她了,只见过长大的她一次,然后就被黄科所束缚,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这副模样出现,竟隐了气息让我都没察觉到这是她。 不过我也够蠢的,苑辰根本就没发现女鬼进出,猫狗又熟悉根本不咬,那就说明是我们周身附近的人啊,我就是没想明白这一点。 谁想我死 - 纸扎人 - 月若素 居然是鬼佛从我的身体里面跑出来了,怪不得我会觉得有那么多的是不适,她支撑着我的整个身体,如果她真的走了,那么我就犹如一副空骨架,可能会在某个时候散架子。 到底她还是怕苑辰的,苑辰这么说她,她也没有反驳。 苑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那只龟壳,如同转笔那样有意无意地转来转去,他自己也围着鬼佛,那龟壳每每转向鬼佛,她都有意身子晃一下。 苑辰假装没看见,不在意她做什么,一脸笑容,却感觉整个身子撒发着一股戾气:“你是觉得自己强大了,我治不了你了呢,还是觉得我受过伤,对你的牵制已经到了你可以独自冲开的时候了?” 清风拂过,鬼佛的衣袖被撩开,露出她青色的长长的指甲,弯曲着,看着甚是可怕。 我拉了一把苑辰,摇摇头:“算了,来去自如,她想走让她走吧” 我可并不是一时气话,我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过于依赖她,而导致我觉得自己离开她竟然脚下仿佛站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十分不舒服,我怕再这样下去,可能离不开她了,到最后,我到底是不是我,就很难说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鬼佛才突然开口,却不是回答苑辰也不是回答我,她说并不是她自己想出来,而是感觉有人在召唤她,让她不得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之前因为失了功力,根本没有力气出来,而黄科一死,她恢复了,却也感觉对方释放出来的那个召唤,让她没有办法抵抗。 苑辰拿着他的龟壳这才坐在沙发上,细细揣摩这些话的真假程度。 但我却笃信。 鬼佛,她由一个哇哇女婴依附着我成长,虽然已经成熟如一个大人模样,但是她没有接触过外面,现编一套谎言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有知道的人想通过鬼佛的离去,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里。 我首先想到了张思涵,不过苑辰当即否认,她说张思涵没有那么大本事。 其次我又想到一个人,便是那和苑辰有过节,并且给苑辰下了巫蛊之术的王岚依,可是苑辰依旧给我抛出的和张思涵一样的理由,她没本事把鬼佛给弄出去。 随即我嘴巴说话比脑子快了些,我说:“李婉娇” 苑辰当时想也不想马上接道:“不可能,娇娇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下心里懊恼,其实我说李婉娇三个字并不是说她会对我怎么样,我只是针对苑辰刚刚说的前面两个女人没那么大的本事而说的,我说李婉娇的意思,就是说她有把鬼佛叫出去的本事,谁知道苑辰当场这种反应,让我心里非常不爽。 见我不说话,苑辰可能也察觉到了我心里的不快,于是便上前来安慰我,我甩开他的手没搭理他,转身回卧室去了。 苑辰回过神来,马上跑来跟我解释,解释李婉娇本性很善良,不会做什么恶毒的事情,他越是解释,我越是不爽,嫌他叨叨的太烦,身子又觉得快支撑不住了,于是怒吼道:“善良你去找她嘛,在这里跟我叨叨什么呀,我就不能一个人静静啊” 鬼佛趁着我们俩争执,嗖一下窜回了我的身体,我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觉得还可以吵一会儿的。 苑辰却乐了,指着我哈哈笑:“你看,吃醋了吧,这就对了,我媳妇儿就得吃醋才是正常表现” 服了这个自恋的男人,不过这次事件让苑辰开始警惕起来,他给我下了一个死命令,就是二十四小时必须跟在他身边,除了上厕所,我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我歪着脑袋看着我们家的炕,幽幽吐出一句:“你不会是趁机想占我便宜吧?” 苑辰坏坏地笑着靠着我的肩膀:“想占你便宜也得夜深人静剩下咱俩的时候啊” 我浑身不自在,抱着双肩退后一段:“你走开,鬼佛可在我身上哦,你别乱来啊” 苑辰咯咯笑着,灿烂的像个孩子:“你不提醒,我都忽略她了,既然你提醒了,黑夜我想跟你嘿嘿嘿的时候,我就把她拽出来收了,然后再占你便宜哦” 我脸都红了,这家伙居然趁着我低头的时候在我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次关于李婉娇的吵架,就这么模糊的过去了。 下午,苑辰接到朋友电话,知道了从棺材铺里带走的东西的去向,对方有能力让他看上一眼,但是却提前说好,没有能力让他带走,因为这个事情上面盯着的。 对方所说的上面,指的是更高层。 我们早就知道蔡爷爷和上面关系匪浅,而且也怀疑这个事情蔡爷爷先我们一步通知了上面把东西收走了。 上一次抓到他,那时候马伯伯还装模作样地准备审讯,可是上面施加了压力,愣是在眼皮底下将蔡爷爷放走,打那天起,大家都知道,上面公开给蔡爷爷撑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总不能举着横幅去有关部门大门口去呐喊吧,这是犯人间法律的事情,苑辰万万不会去触碰,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下了大牢,那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呢,任人宰割了。 我听那个人在电话里特别嘱咐苑辰不要久留,他只是托关系以其他的名义将苑辰放进去和那些东西有一个短暂的碰面,如果出了乱子,他工作不保。 我则只能跟到门口,在门对面的走廊里坐下来等待。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苑辰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离开这里半步。 苑辰转身进里面了,我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不大一会儿,又开始出现那种心情悸动不宁,眩晕不已的症状,我知道可能又如鬼佛说的,有人在召唤她。 小黄仙 - 纸扎人 - 月若素 也许是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鬼佛并没有从我体内脱出来,但是她告诉我了,尽力会抵抗对方不出去,但是如果抵抗不了,出去了,也请我替她向苑辰说一声,实在是抵抗不过去了。 不过好在苑辰这次去的时间非常短,还没等我给他打电话他就已经出来了,见我一副不太好的状况,连忙压制了我的额头,想和对方对抗好让鬼佛安安稳稳地呆在里面冲不出来。。 这一次苑辰真的很生气,因为他离开我的时间前后不过五分钟左右,竟然还是被钻了空子,这让他愤怒不已。 我虽然不舒服,但是脑子还是转的挺快的,马上摆手制止了苑辰的动作,我给出了个主意,我觉得何不放着鬼佛离去,苑辰在后面跟着她,看看到底鬼佛能够去到什么地方,或许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谁了。 苑辰也觉得这个主意可以试一试。 便松开压制着我额头的手指,鬼佛一瞬间化作一个红衣黑发的女鬼出现了。 “走,我跟着你”苑辰说道。 于是他们俩出去了,在外人看起来,就是苑辰一个人匆匆而去,我则继续留在走廊里等待。 时间过的也不长,大约十几分钟,苑辰和鬼佛回来了,鬼佛先一步回到我身体里,苑辰则后一步。 我很久就恢复了正常,苑辰则一脸无奈摊手表示,出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便不再召唤鬼佛,茫茫人海再无一缕气息,鬼佛也无可奈何,两人等在外面一会儿,怕我出危险,于是便回来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甩甩头,算了,说说里面吧,里面发现什么情况。 提起里面,苑辰还是一脸不爽,他扶着我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还是其他什么的,里面的东西是特别平常的寿衣,原以为会是裹尸布,可惜不是,原以为会有尸体,可惜还不是,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很可惜,不过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蔡爷爷手眼通天,若是真是人家保命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我们得手,想想就没什么可闹心的了。 可是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老苑开始闹起来,烧,突然就烧到四十多度了,闭着眼睛脸通红还浑身打摆子,身上捂着两床棉被,人却直哆嗦。 我们束手无策。 让他去就医,这次主意特别正,死活不去,任谁也劝不动他,就抱着暖水袋打哆嗦。 起初大家都以为寒气侵蚀让他体力不支,慢慢地,我就觉得老苑有些不对劲儿,我偶尔一个回头,他正眯着眼睛看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还是真的灯光照的,我发现他的眼睛蓝汪汪的,不似人类的眼睛似的。 我们家电视关着,可是不知道怎么,我就觉得耳边传来嘿嘿的笑声,猛然抬头,并没有什么异常。 还有就是我们家猫狗狂吠,对着老苑住的房间叫的厉害,谁都明白我们家元旦和花姑娘的来历,它们这么狂叫,肯定不是因为老苑晚上吃饭的时候把它们俩那副肉吃完了的原因啊! 可我们在坐的都知道,大神都在这里坐着呢,他不可能被鬼上身。 起初一直不愿意给老苑做一场法事的苑辰现在也开始动摇了。 老苑身上没有鬼上身,鬼也不敢,就算没有这些人,鬼佛和猫狗都守着呢,一般鬼魂还真不敢来,可是老苑的确又有鬼上身那种感觉,所以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被其他什么东西上了身。 我脱口而出:“精灵么?” 苑辰师伯从外面回来,他是去院子里折柳枝的,沾着符水开始抽老苑的身体。 刚开始老苑还不明显,没什么感觉,后来渐渐发出很尖锐的叫声,仿佛是某种动物的似的,我们便觉得是精灵无疑了。 正当我们来劲了,觉得快要把那东西抽走的时候,老苑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脸绷起来,嘴巴向里瘪着,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我们,声音苍老而沙哑,开口说道:“你们要是打死我,他也就被打死打残了“ 他一开口,猫跳到他脸上,顺着脸颊给了他一巴掌,瞬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花姑娘还不解气,怒目圆睁,威风凛凛站在老苑头上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鬼佛不知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相信花姑娘和元旦是知道的。 它们俩表现的很勇猛,窜上窜下,吼着老苑,老苑这时候也表现出来了胆怯,我们一看有门,苑辰趁机吓唬他:“你是个什么东西,最好从他身上下来,否则我要你有来无回” 老苑身子哆嗦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故意来的” 苑辰刚要说什么,我连忙拦住他,对老苑安慰道:“好,我信你不是故意来的,那你别在他身上了,下来,我们送你走” “真的么?” “真的,绝对不骗你,你想想,你是拼个鱼死网破,还是下来我们顺利送你走呢?” 老苑那头不说话,卷缩着低着头静静地思考,好像某种动物似的、 考虑了时间不长,苑辰师父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然后被这猫狗给吓到他身上了” 老苑看了看他,这回倒是说话了:“我没迷路,我是被人赶到你家的,我看他们都比较凶,只有他能上身,我就上了” “哦,行,那你下来吧” 对方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嗯好,我在你们家院子里老树上的喜鹊窝里呢,你把我弄下来” 苑辰蹬蹬地跑出去,搬梯子上树。 不一会儿碰回来一只毛茸茸的可爱动物,细长的身材光滑的皮毛,乌溜溜的眼睛冒着精光看着我们,元旦凑近一些,它就蹭一下爬上了苑辰的脑袋,一副萌萌哒状态。 老苑就在这时候突然恢复了,昏迷了一下子,再睁开眼,还奇怪地看着我们:“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呀” 苑辰师父哈哈大笑:“我说呢,怎么也看不见鬼,原来是只黄仙儿啊” 那小黄仙回到本身可不会说话了,朝着苑辰师伯作揖,十分可爱。 眼见为实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些俗称仙家的生灵在我们当地并不常见,多常见东北那边,之前我也遇到过一些,很神的东西,苑辰把它放在茶几上,猫和狗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不放,那小东西眼里满是恐惧,看得出来,确实不是自己没事找上门来的。 它没有上人身的时候不会说话,但是之前也已经说的挺清楚的了,有人逼她来的,比它厉害的人物在追它,到了我们家直接逼进了院子,于是它才找了看起来最弱的老苑上了身的。 我们都无意为难它,想把它放走,可是它窜上墙头,两只脚站着四处看,到最后还是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无视猫狗在屋里对它造成的威胁。 苑辰的师伯提着柳条站在院子门口冲着外面吼:“藏头露尾的东西,出来!” 结果一嗓子喊飞一只鸟雀,夜里又寂静如死了。 最后我们也都累了,不知道那只黄仙儿自己走了,还是钻到什么地方去休息了,反正次日早起看不见它了。 第二天一早,我在洗漱,突然又出现了那种状况,鬼佛突然从我身体脱离出来,苑辰就在不远处的餐桌上吃馅饼,猛然抬头发现了状况,起身就追。 我们昨日已经达成了默契,他知道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跟着鬼佛看她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等苑辰走了之后我才发现,他师伯带着老苑去医院了,家里的猫狗也不知道躲去那里了,我内心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要坏事。 这个思绪出现了不足一分钟,便觉得身体虚弱到不行,扶着卫生间的墙壁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了门被推开了,本能的我以为是苑辰回来了。 还没等去看一眼,只觉得卫生间门口被一个黑影堵住,再一抬头,视线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有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抓起了我的手腕,然后用一根根银针扎入我的手指。 虽说十指连心,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疼痛,只是感觉身体就是是泄气的皮球一样,体内的力量快速被抽空,整个人陷入了一片绝望里。 我还不忘问她一句:“你是谁?” 我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送了命,无非就是其中的几个人而已。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看了看时间,快速拉下了罩在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晃的我眼睛有些疼。 李婉娇! 她轻声哼着:“我本想让你自然而死,可是你偏偏背叛自己的诺言,所以我要你尝尝代价” 我张了张嘴,觉得生命在快速流逝,我竟连气力都没有了,而她却没有停息:“我的东西别人不许碰,你不许,夏洛不许,谁都不许!谁碰谁死!” 这句话说完,她又看了看时间,然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了。 对方离开不过半分钟,苑辰熟悉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媳妇儿,苏晓溪!” 我很清楚他在叫我,只是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一刻,想的并不是死在你怀里心满意足什么的,我想的是我妈该怎么办,或者是不是我可以抢救一下? “你快进去,堵住她的手指”说 随即鬼佛回到我身体里,瞬间就跟打了强心针一样,我觉得呼吸顺畅多了,整个人也轻松多了。 时间不长,便决定恢复了很多,苑辰一脸阴沉地替我拔出十指的银针,全部放进一只破碗里,这只碗我认识,是纸扎铺子里爷爷用的多年的燃料碗,是一只古董级别的,也是阴气十足的东西。 等全部清除之后,我坐了起来,发现那银针根根竖立在碗底的清水里,当下明白了,这是以阴克阴,去除鬼佛想要了我的命。 “鬼佛那边有线索吗?”我淡淡问道,生死对于我来说,早就看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不是没死成么! 苑辰摇摇头:“还是跟上次一样,出去那召唤就不存在了,鬼佛也没办法,我们回来发现你这样了,对方是谁,看清楚了没有?” 我斟酌了一下,回了一句:“是李婉娇” 结果苑辰立即否认:“不可能的,娇娇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虽孩子气重了点,但是这种要人命的狠毒,她还没有” 我瞪大眼睛,对他这种态度十分失望,我在想,你哪怕细细考虑一下,难道就这样的信任她吗? 也许是看到了我的失望,苑辰缓和了一下,慢慢扶起我来,我在想,如果我有气力站起来,此时我一定不用他扶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苑辰看了看屋子,安慰我:“媳妇儿,你别胡思乱想了,家里有监控,我们看一看” 我缓缓推开他的胳臂,自顾自靠在椅子上歇息,许久,我十分认真同时也十分哀伤地告诉苑辰:“苑辰,从今之后,不许叫我媳妇儿,我是认真的” 苑辰嘴巴张开,错愕了一下:“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觉得不是娇娇吗?” 我想说是,可是在张嘴的那一秒,我还是闭嘴了,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既然他对李婉娇存在天大的信任,那么我这边说什么都徒劳,为这些事情起争执,还是算了,辛亏我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陷进这场爱情里,全身而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是为了证实他自己没错,苑辰搬来电脑,开始看监控,正如我所经历的,来了一个人,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套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在监控里一进一出两次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苑辰不死心,当着我的面儿打电话给他爸爸:“师父,娇娇在那里?” 不久,挂断电话之后回头对我说道:“你看,别生气了,真的不是娇娇,她就在我爹身边呢” 我忍不住回口:“你就问了一句,你怎么不问问她刚刚那一刻去了那里,有没有时时刻刻在你爹身边,有没有曾经半小时的时间是脱离了你爹的视野的,你就凭着你爹说的一句在身边呢,就这么笃定她在吗?” 拐卖风波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因为我亲眼看见了李婉娇,并且还和她两两相对说了话,可是苑辰就是不信,这态度比李婉娇过来刺杀我都让我不痛快。 苑辰告诉我李婉娇就在他爸身边,可是我心里一阵冷笑,他爸说的,他爸没注意到李婉娇的行踪情有可原,可就算他爸爸知道李婉娇临时掉队跑了一会儿,苑辰这个时候去打电话问李婉娇行踪,以他爸爸对我的成见,一定会为李婉娇说话的。 苑辰絮絮叨叨一定要找到杀我的凶手,可是在我心里,没有之前那么开心和安全了。 人一旦起疑了,总会免不了走极端,在现在的我看来,苑辰这么着急找到凶手,可没有多少是为了我,他是在想急切地为李婉娇证清白。 可这个当口,我懒得理他,反正查清楚对我也没什么害处,也正好堵他的嘴。 心情有了这样的变化,便觉得总是时时刻刻和苑辰腻在一起心里也是有压力的,尽管他一再嘱咐我,不许我离开他的视线,可是我却并没有想听他的。 趁着他看监控没注意我,我一个人信马由缰出去走走。 许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我就仿佛一个生命垂危的一直被关在医院病房里的病人,每天对着的都是那些治疗仪器,心情也不会太痛快。 而出来走走,缓解一下心情,尽管可能会存在危险,但是到底心情舒服了很多。 我走了不大一会儿,鬼佛突然发出警告,告诉我,要出问题,那个人又在召唤她,如果是这样,她无法保护我,我有可能会再次被袭击。 我望着四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坦然了,我就不信她李婉娇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跟我动手,她抓阴魂动阴招我承认我怕,但是如果触犯法律,自然不会逍遥法外的。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身后是一个公交站牌,人群密集来往如织。 我坐下来稍微一小会儿,一位老人家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她躬下身子弯腰问我:“怎么了,小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你需要帮助吗?” 我用尽了力气跟她摆摆手。 老人走了,但是还是很不放心来回看我。 我的手机响了很久,我甚至没有力气去取出来接个电话,就那样觉得天旋地转,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在我预料之外出现了,那是有一双犀利的鹰眼一样的男人,带着一个黑色的大檐帽,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 他轻松地跑到我跟前蹲下,我仰面看着他的脸,陌生却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我知道他是谁,若在几小时前,我一定会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而感到高兴的,只是此时我只能任由耳边传来他对别人说,这是我家亲戚,这孩子好像不舒服,我得通知他家人。 他便是从冥界彼岸花池受伤之后突然失去踪影的蔡爷爷的另一副身子,这个人没有了蔡爷爷的面孔,却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一眼认出他来,或许是他那一抹看起来慈祥的笑容吧。 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不是很如意,现在这个社会,因为拐卖事情增多,全民警惕性提高,他拖着我走了不足十步便被别人拦了下来。 我清楚他们在交涉,不让他带走我,认为他一个男人就这么带走一个女孩子太危险。 我很感动有两个男孩子把车停在我们跟前,挡住他的去路,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围拢了过来,即便他有太多的让人死去的本事,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围观,他也是知道利弊的。 他伏在我耳边低语:“你跟我走,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得到阴阳镜就离开,绝对不威胁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如果你一直执迷不悟,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他一边说话,一只手攥着我的手,他的手犹如白骨一样冷而硬,但是我只觉得指尖传来微微的震荡,他灌输着一些至阴之气进入我的手指,立时我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整个人恢复了一些。 “我能让你离开鬼佛生存,你也感受到了,有人要你死,而我要你生!” 我听着他说,睁眼四周看了看,发现他确实进退两难,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一堆热心群众,拍照的录视频的,还有一些为我说话的。 “告诉他们,你跟我走”他淡定地对我说道。 我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耳边传来一个女人大吼:“站住,放下她! 是之前那个热心问我需要帮助的大妈去而复返,大妈动作非常快,她从我衣兜里搜出了手机。 我的手机已经响了很久了,大妈不由分说接了电话,还指着蔡爷爷:“你别走,我已经报警了!”。 然后接我的电话,想必是苑辰打来的,大妈在电话里说着这里的地址以及我现在遇到的问题。 我只好对蔡爷爷摇摇头:“不是我不跟你走,只是现在这种状况,恐怕你也不好走了”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放下一句话:“四月四号晚上,纸扎铺子我等你,带着阴阳镜来,咱们既往不咎” 说着将我放给那个热心的大妈,他独自站在一侧,并没有走的意思。 大概过了三分钟,外围的人可能也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开始逐渐散去,尤其是停自行车电动车的过路人。 然后公交车过来,又散去了一部分,蔡爷爷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一个转身,从站牌后面的缝隙里挤了出去,身后一片惊呼。 尤其是当在前面车的两个热心男孩还追出去一段距离,只是他们哪能是蔡爷爷的对手,一转眼,他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苑辰赶过来的时候十分钟左右,脸色阴沉的厉害,从大妈手中接过我一言不发。 他身后跟着的鬼佛一转身没入我的身体,我恢复了正常。 警察也赶到了,我谢过大家,坐在警车里告诉他们,我认识那个人,那人也是好心,只是当时我有些不舒服没办法说清楚。 一桩风波平息之后,我们这个城市的朋友圈出现了很奇怪的谣言,说外地来了一批黑衣服的人,跟你说句话就能够让你昏迷,然后带走卖掉。 他们的配图很清晰,只是没有一张有那人清晰脸部的,要么是晃动的厉害,要么就是只有模糊的侧脸,不久之后,警察微博不得不辟谣。 这事让我苦笑不已。 寻找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思仁说可能找到了跳楼幕后凶手的目的,这让马伯伯和牛叔叔非常兴奋。 宋思仁沉吟了一会儿,他说的原因让我感到非常吃惊,宋思仁告诉我们,取走跳楼人性命的人很有可能在举行一个仪式。 “什么仪式?”马伯伯问道。 “断命续命”宋思仁说了四个字。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听明白,愣愣地看着他。 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橙汁,擦擦嘴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为了延长自己的性命而做的仪式,这种死亡大概七年做一次,在一年内死七个人,换得做法者延长七年性命” 马伯伯和牛叔叔俩人互相看了看,神色充满了疑惑,似乎不信,却又说不出来,随后俩人看了看苑辰。 此时一身灰色休闲装的苑辰吃着西瓜正吐籽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以为他知道,靠过去问他,他吞了一口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的” “那你怎么不吃惊啊?” “我为什么要吃惊啊?”苑辰说。 马伯伯问他是怎么查出来的,宋思仁说:“我在鬼市听鬼说的,得了,我今天下午还有个聚会,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哈哈哈,别找我啊,晚上还得给你们办事呢” “下午开会,你们俩也过去”牛叔叔对我和苑辰说道。 苑辰吧唧嘴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不想去,又没钱赚,这不符合他的观念。 一顿饭吃完,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饭之前还灰蒙蒙的大厅,在我们吃完饭出来竟清凉透气,虽然陈设和之前没有一点变化,可是心里感觉暖融融的,不再是那种气数已尽的感觉,就连服务员服务生都格外精神。 门口的春雨还拉着苑辰说呢:“师父,今天感觉神清气爽的啊” 下午跟灵异组的人开会,马伯伯要求调查以七年为距离,之前死的人的记录,以及任何时候的意外死亡记录,不光是跳楼,所有自杀以及意外的死亡都报上来。 不得不说他们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我们在那呆了时间不长,有一个特别不像警察的人来找马伯伯,跟他在办公室谈了一会儿走了,然后马伯伯递给我们一人一个内存盘告诉我们可以了,资料在里面,大家一起找吧。 “近几年的自杀资料都拷贝在里面了,但是意外死亡如车祸急病什么的没有,你们都发挥一下自己的大脑,给看一看究竟那些自杀像是续命这样的案子,咱们从头来,辛苦大家了啊” 牛叔叔说着这样的话,在我们手边放上一瓶矿泉水,做完之后回到自己的电脑跟前也工作去了。 有些资料被标注了红色的符号,有些是绿色的,有些是蓝色的,暂时不知道什么意思。 自杀案件大多是跳楼上吊吃药,也有烧炭啊动刀跳河这类,但是占了百分之二十左右吧,有人在此之前就已经归类过了,因此找起来也不那么乱。 我看了几个跳楼的,大多有抑郁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马伯伯:“马伯伯,这次死的这几个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吗?” “似乎没有”马伯伯停下手来回头看我:“至少在我调查的资料里,他们的家属没有提到有抑郁症这一点” “也就是说无缘无故自杀的可能会有问题”我补充了一句。 “对”马伯伯兴奋起来:“这是一个突破点嘛” 牛叔叔扭过头来跟我和苑辰说道:“资料里记载没有抑郁症的,谁敢保他真的没有抑郁症,也许有呢,就是没有去看医生,在我国,有很多人,他们把抑郁症看成精神病的前兆,羞于去看医生的可多着呢” 我点点头,也是。 找了这么十几个之后,发现线索并不多,而且还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也就是很受争议的自杀死亡。 比如这个,六十九岁的村里老汉赵八斤的死亡,这个资料里判定是自杀,可是他死亡的时候却离奇的很。 他是村里的,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现场有一把刀是凶器,离奇就离奇在,死者的脖子几乎只连着一层皮,整个脑袋都被割下来了。 资料里的照片非常血腥,血染了一地,死者脑袋就连着一丁点的肉在脖子上,很少有这么激烈的死亡! 还有就是他儿子,赵勇生的死。 死在赵八斤坟头的一棵榆树上,上吊死的,也是自杀,可问题是,他吊的是后脖子,也就是他倒着吊死在坟头。 这照片也是,好像死者紫红色的脸靠在吊死的绳子上睡着了似的,资料显示他是用裤腰带上吊的,线做的裤腰带,灰色的。 这要是传到网上,警方地费多大事解释才能让网名信服啊。 我一边看一边摇头,学着狄仁杰的语气慢条斯理地感慨:“这种案子凭什么判定自杀啊,谁能自杀到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啊,这案子一定有蹊跷” “哪个案子?”经不住我磨叽,牛叔叔凑过来问我。 我指着资料上这个叫做2.6赵家的事件,这是在表格里用红色标注过的。 牛叔叔寥寥数眼便知道什么事了,点头道:“嗯,确实是自杀” “怎么自杀啊,自己割断大动脉就不能动了吧,怎么往下割呀,还有这他儿子,掉后脑勺上上吊啊,他杀又挂上去的吧?”我噼里啪啦说了半天。 “你傻呀”苑辰拍拍我的脑袋:“他杀掐死有勒痕吧,你看他照片啊,颈部有勒痕啊?” “没有” “那不得了” “可是那老爷子也说不通啊”我撇撇嘴:“这让我想起那些网上什么绑着石头溺水被认定自杀的,被网民快骂死了” 牛叔叔呵呵一笑“真的是自杀” “依据呢?”我依然不依不饶。 马伯伯在那头说道:“他们是没办法认定他是自杀,于是把我们找了过去,我们把老头爷俩魂魄抓来问了问就知道是自杀了” “额”我愣了一下:“那,这红色标注就是找过您这组人的?” “对,红色是找过我们的,绿色的是普通认定自杀的,蓝色的是还没有找到尸源的”牛叔叔接着回我。 下水道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苑辰紧随其后,三人挤进那间不算太宽敞的手术室。 这里的手术室和外面医院的不一样,没有无影灯,也没有手术器械,有的是两张床以及床头的一个和心电图一样的显示屏,一侧是一个黑箱子,并没有氧气什么的。 当我们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诧异,那人竟是黄科。 已经死去的黄科一脸灰白直挺挺躺在那里。 值得注意的是,黄科的眼睛还睁开,两只眼睛里面是红色的白脸红眼,乍一看让人头皮发麻。 我看了看苑辰:“怎么会是他呢?”苑辰也在看我,仿佛同样的问题,怎么会是黄科。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似乎并没有安装什么圈套,只是觉得西南角有个地方有一个纸人是最让人奇怪的地方了。 我觉得那个纸人是我们家的,好像就是之前我们家丢的那个纸人。 心念一动,我便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个清楚。 也就是在这时候,感觉脚底咔嚓一下,踩到了什么,一声特别细微的声音以及脚底有一点凸起的地方。 我心里动了一下:不会是地雷吧?对方要炸死我们毁了医院? 心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并没有像是电视里那样,踩着不动,我脑海里似乎没有任何想法,便挪开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候,鬼佛突然说了一句:“不好!” 苑辰回头,他师伯回头,而我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洞,里面伸出一双枯黄的手将我的脚踝扣住,一股冷气袭遍全身。 我失去了平衡,瞬间滑向黑洞。 苑辰大叫一声跟了过来,我第一反应便是吼他:“走啊,不要管我!” 这句话说完,我跌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只觉得屁股和周身都被摩擦,身子在往地下滑,感觉好像坐着一个硕大的滑梯似的,时间不长,被重重地甩了出去。 一股霉味充斥着周围,同时耳边传来不断的流水声,哗啦啦地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而去。 远远地地方有一些光亮,似乎是电灯。 我自己处在一片黑暗里,却也知道这里是封闭的空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可以找到我爸爸和春雨吧。 吼是最徒劳的东西了,我试着站起来,却发现似乎鬼佛在我滑进来的一瞬间脱离我是的身体。 也就是说,我有可能会在以后找不到求援,找不到支撑的情况下虚脱而死。 我不由无奈了,女人算计女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如果说我跌下来的当时我以为自己是被医院里的人算计了,那么现在的我则知道了,算计我的人会在一瞬间把鬼佛召出去,这个人就让人明了了。 我嘴角不免冷笑一下,李婉娇,恐怕李婉娇未必会恰到好处把鬼佛一下子就召唤出去吧,之前也有过召唤那种情况,鬼佛会抵抗很久才会出去。 我心里转向一个人,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的苑辰的父亲,我相信李婉娇一个人不会做到这么完美。 事到如今,埋怨谁都没有用,我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发现黑暗里的我倒比太阳晒着要舒适很多,起码是可以行动了,虽然举步维艰,但却是有力气的。 正当我思考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耳边传来悦耳的手机铃声,我的手机居然没有丢,而且有信号,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苑辰急切的声音传来,问我怎么样,人在哪里。 我看着周围一切的黑暗,心说,鬼知道我在哪里啊。 苑辰让我给他发一个定位,可是定位是发出去了,我自己都发现,定位就定在医院,这是一个大体的位置,高科技也不可能告诉他我在某个房间或者某个地下室吧。 苑辰让我仔细听听有什么声音气味,能够知道我在那里的这种细节东西。 我把水流声音和**气味告诉他,苑辰脱口而出:难道在下水道? 我心里想,你们不会从上面看看,我是怎么滑进地道来的嘛。 细心如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可是苑辰就是没提,这让我觉得好像不是表象那样简单。 为了节约手机电池,我挂了电话之后就把手机关掉了,暗里前行了数十米,终于接近了那一抹昏黄的灯。 同时,接近了那昏黄下面一堆堆闪亮的眼睛,看着让人心生不安。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看不见的时候所谓人不见,心不怕,看见了之后,觉得有些东西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比如老鼠,贼亮贼亮的眼睛盯着我,成群结队地围在臭水边。 这里的老鼠出奇的大,大个的灰老鼠跟花姑娘体形差不多了。 我虽然不怕家里老鼠,可是来的老鼠的地界儿,还是一阵发怵。 苑辰判断的不错,这里是一处下水道,应该是医院地下的下水道。 我只是想不明白,我怎么就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个黑洞滑了下来,当时抓着我脚踝的那两只手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我一边走一边思索,觉得还真是人比鬼可怕多了,要想算计你,怎么防备都无济于事。 这里的老鼠根本不怕人,我扔了几块垃圾过去,它们灵敏地躲开,然后继续聚在原地看我,好像成精了似的,聚在一起在笑话我的没用。 我在想,也许我可以找一个污水井作为出口,有灯的地方,应该距离出口就不远了,想到这里,信心十足。 只是,等我距离老鼠近了才发现,聚集在一起的老鼠在啃噬着一些白骨。 猛然意识到,这些老鼠的牙齿简直太锋利了,本来我以为只是比地面老鼠稍微大一点的田鼠,可是看到那一地白骨森森,心里突然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人和动物的白骨还是有一点区分的,地上被老鼠啃噬了的一看就是四条腿动物的,所以暂时我心里稍微安定点,好歹不是吃人的老鼠,心里没有那么怵。 下水道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不过那些老鼠对我的到来一步也不后退,我刚过去便有那么两个胆大的直接跳到我的脚背上,它们不怕我,可我是怕它们啊,再也忍不住的我尖叫一声,甩开那两只老鼠。 我这一尖叫,这些都已经成精的老鼠突然发现我怕它们,于是之前是两只,现在变成了二十只,围着我团团转。 我这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被扔到下水道里跟老鼠决斗啊! 心里的羊驼就没有停止过奔腾。 手边有的是可以预防的木棍铁栅栏之类的垃圾,可是由于年久没有人清理,上面粘了一层厚厚的黏糊糊的脏东西,看着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别说拿了。 可是老鼠也是欺软怕硬的生物,看我犹犹豫豫便一个个聚拢过来,若是我不选择拿武器,估计这些老鼠饿了多日,没准把我给吃了呢。 于是我搓了搓手,忍着恶心将一根铁栅栏拿在手上四下乱挥舞。 果然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些老鼠跳开了,一个个躲的远远的,瞪着溜圆的贼眼暗地观察我的行动。 我没有那么多的力气总是挥舞棒子,在我没有力气停下来歇息的时候,这群老鼠便又小心翼翼凑过来挑逗我,老鼠都快成精了,知道我手里有武器,绝对不会轻易招惹我,但是却又不肯放弃。 下水道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我走了很长时间,推翻了自己的判断,我原本以为这里会是一个弃尸的场所,也许会发现大量的尸骨或者死人什么的,然而,从那边走过来,发现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就连垃圾都是腐烂的散碎的。 我一个人走在阴暗的地下,一群老鼠如秃鹫跟着快要死了的动物似的跟着我,感觉特别悲催,好像老鼠正在等着我死了,然后吃掉我似的,我给自己下的最低标准:不准倒下,不然就成了老鼠的口中餐,若是非得死于动物之口,我情愿死于老虎啊狮子啊,说起来不那么尴尬。 污水在中央流着,我走在一侧的建筑台上,头发上时不时被滴滴答答的污水滴到,脚下黏糊糊脏兮兮的,如果不是这群老鼠在等着吃我,我倒在这里死去也无所谓了。 中央,再次抬头的时候看见半圆的地下管道头顶有一个直径两尺左右的口子。 我站在出口正中央仰头上望,可惜除了黑,上面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时间,需要看看手机,这才再次打开手机。 刚一开机,还没来得及看时间,苑辰的电话就接了进来:“苏晓溪,你还好吗?我们正在救你,你不要害怕” “几点了?”我本以为自己会哭或者会求救什么的,然而话到嘴边,问了这三个字。 苑辰很明显停顿了一下:“哦,12点了” 我点点头,这一段距离,我走了四个小时。 “我现在在的位置有一个出口,很小”我抬头看着上面黑洞洞的洞口。 “好,警察现在正在拿着图纸找呢,之前已经有一波警察下去勘探地形了,但是没有遇到你,下一波我跟着下去,你呆在原地不要动”苑辰估摸着也是怕手机没电,说话的语速特别快:“你再给我发一个地图,你看看手机还有多少电,如果还多,就暂时不要关机” 我照做看了一眼手机电池有百分之八十九呢。 “害怕吗?”苑辰又问我。 我看着距离我不足一米的老鼠,老老实实回答:“嗯” “你跟我说话,告诉我周围还有什么,比如墙上有什么标记,有什么字,你仔细找找”苑辰安慰我,一边教我,一边跟他身边的一个人说话,他在不提供我的信息。 墙上都是黑色的霉斑块,我用手一点点抹开终于在缝隙接洽口发现了一组数字:d2390。 苑辰立马嘱咐我:“就在那里别动,他们知道你在哪里了,别害怕,我马上过去” 苑辰絮絮叨叨在电话里安慰我,他说警察说那一组数字会让警察确定我的具体方位,所以不要移动,他们马上就到了,我问他我自己是怎么掉下去的,苑辰说我突然扑着窗户过去,然后就掉下去了,等他们追下楼后发现我不见了,寻了半天,才发现那扇窗户楼下绿化带中有一个仅容一人的井口正好就在那里,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表示我掉下去了,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推测。 于是苑辰报警。 “我爸爸找到没有?”我连忙问道。 “没有,哪有时间去找你爸爸啊,我都守在这里没离开过,我师伯去找了,不过还没有音讯”苑辰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是我不好,害你受伤” 我刚要回应什么,猛然觉得头顶有什么奇怪的响动,本能往后退了两步,却被突如其来的情景吓了一跳,竟然有匕首从井口扔下来,而且不止一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同样听到奇怪声音的苑辰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 有两把歪打正着地插入了老鼠的脑袋里,顿时血流如注脑浆四溢,那老鼠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我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抄起栅栏往前方走去,我对苑辰说:“有人杀我,他知道了我的位置,从井口扔下匕首来” 苑辰啊了一声。 的确是这样,因为我觉得站在井口那里信号比较好,所以便一直站在井口的正下方,如果不是细微的匕首擦到了墙壁发出那么一点让我惊醒的声音,我估摸着此时的我比那只老鼠好不到哪里去的。 就在这时候,下水道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因为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熟悉这里的声音,知道这声音是来自外面的,联系刚才匕首的事情,我的第一想法不是呼救,而是躲避。 黑暗里,隐隐绰绰大概有一丝手电筒的亮,因为距离不近,所以我看不清也听不清那边来者何人。 回头看正前方,不远处有两处铁门,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也没顾得多想,带着铁栅栏奔过去。 趁着还没有人过来把那生锈的铁门撬开。 柳暗花明 - 纸扎人 - 月若素 宋思仁十分不解为什么苑辰不让我养林丹泽,惊讶地连连发问:“啊?为什么?我今天见你们也是为了这个呀,再说是养魂又不是别的,你不知道不触碰身体也不会窥探什么,为什么不能养?” 苑辰连连用手制止他:“打住打住啊,什么窥探触碰的,哪儿跟哪儿呀,我的意思是,你若用她来养林丹泽,那林丹泽不到三天魂儿就被吸了,比散了还惨,好歹散了能找到收回,要是吸收了,那可就啥也没有了啊” 宋思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不过哦完之后又来了一句:“为什么?” 苑辰也不解释:“你别管为什么了反正就是这样,你听我的吧,再找别的养吧” 宋思仁啧啧了几声还想争取:“对她没什么坏处的,你既然也是干这行的你应该知道的呀”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过苑辰这一关,不得不另想其他办法。 连我自己都不解,如果我的体质合适,我养就养,可是看苑辰那么坚决,而且一副不愿意在宋思仁跟前多说的模样,我也学乖了,反正他肯定会跟我解释的。 宋思仁说他真的是这个店铺的主人,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十七岁那年突然跳楼没死,然后开始觉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起来,随后就干了这行。 “哎,你不会是十三中那个跳楼的男孩吧?不是说那个十七岁掉下来的男孩虽然没死,但是残了吗?”我突然想起,忘记了哪年,人们相传有一个男孩跳楼自杀,我怎么隐约记得我爷爷为这男孩走过一趟,这事应该是大家口口相传到我耳朵里的,并不是我爷爷奶奶跟我说的,因为市里不大,有些离奇的事情传的很快。 他笑了笑:“是我,不过我要说不是我自杀,不知道你信不信” “他杀啊?有人把你推下去的?没听说过啊”我挠挠头,也许那时候小,没有那么多的猎奇心里吧。 宋思仁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其实是站在我们家和五楼只见的楼道里的” “楼道的窗户那么小,你去楼道干嘛?掏鸟窝什么的?”我很好奇。 “我不知道,我的脑子是蒙的,我隐约听见有人在那里叫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或者不知道怎么的就过去了,坠楼的瞬间我是知道的,感觉到脑后一阵冷风吹过来,好像有人拽我,于是就掉下去了”宋思仁描述着当年的场景。 这场景让我很心惊,正想说什么,他突然和我好像心有灵犀一样,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怀疑最近特别多的跳楼跟我当年的差不多,师大女生宿舍跳楼的那个男生,或许,他和我当时的感觉一样” 我更加心惊了:“真的有人叫你了吗?” “真的,我妈刚回来,突然看见我站在楼道的通风窗户口,她自然会叫我的” 我看了看苑辰,黑暗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想到他内心也是震惊的吧,他虽然没说一句话。 我亲历了那场跳楼,我只叫了一声何雷的名字,他便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一下子冲出玻璃跳了出去,这场景竟和宋思仁跳楼的场景几乎一致,我心里狂跳了一下。 “那,你怎么好的?”我好奇,他走路很慢,但是没有残疾的样子。 宋思仁告诉我,果然是我爷爷救了他,他在昏迷中度过了七天之后,我爷爷从黑暗的可怖里把他给带了出来,然后他就看见了光明,当然,他在康复中心呆了这么多年,身体只是恢复了,但是行动不是那么方便,但是在鬼市就不一样了,脚下踩着小鬼,有人推送他。 “所以,其实我一开始就认出你来了,不然为什么帮你啊,还魂帕我虽然想要,但是你若真不给我,我也还是会帮你的,苏爷爷对我有恩”宋思仁说。 后来他腿不能动的时候就只能上上网看看新闻聊聊天什么的,那时候特别崇拜我爷爷,所以开始在往上搜索关于灵异魂魄这些事情,慢慢通过各放努力进入了那个并不对外开放的论坛,再后来就走了这条路了。 我说呢,如果是爷爷的弟子,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原来是自学成才,也真是让人钦佩。 宋思仁还说那楼上挂着的吊死鬼,其实就是楼下算命人的,大概是拿来唬人的骗钱的,那人也不是什么算命先生,就是一会点道行的小人,碰上个人来找他来看,他就给人指点迷津,然后拿这吊死鬼去吓唬人家,人家一掏钱,他就再收回来,倒也自在,只是有点缺德而已。 “你咋不让鬼差给收了回去”我撇撇嘴,觉得这吊死鬼也够可怜的。 “额,这鬼是我给他弄来的”宋思仁回 “他不是不认识你嘛?”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已,知道我偶尔会来二楼,作为交换条件”宋思仁又回。 好吧好吧,都不管,我自然也不说什么了,流浪在阳间的鬼魂多了去了,一个个的管也管不过来呀。 林丹泽的魂儿还没有聚齐,宋思仁还要去收集,具体什么时候就能够全部聚齐了他也不知道,今天见面算是给我一个安心,可能时间久一点,但是绝对不会是个骗子,至此之后,再见面他会打电话给苑辰。 我回家倒头就睡,梦里这个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宋思仁跳楼了,一会儿何雷说我害死了他,一会儿又倩倩喊救命,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等我冷汗淋漓地醒过来的时候,元旦正舔我的脚心,大概是我的状态不好,它在安慰我吧。 一大早都没有来得及洗漱,我先给马伯伯打电话。 不知道这两天他怎么样,经历了袁道长的当场死亡,想必他心里也不会太好受。 我和马伯伯约好中午一起吃个饭。 上午的九点多的时候,夏洛和他师父俩人由老苑送去我们家饭店,去去除那个衰鬼阵。 很感谢苑辰,什么事情都帮我安排了。 他们走后,我和苑辰去医院,看看林丹泽的状态。 林丹泽依旧在医院里观察,护士说恢复的不错。 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书,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便服,小李在一侧坐着给他小苹果,林丹泽他爸爸不在,妈妈在另一张床上休息。 他见我和苑辰进门连忙坐了起来,态度十分谦卑地让我们喝水吃水果。 “你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好不好?”我问道 虽然我知道只是身体是林丹泽的,灵魂是另一个人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关心。 解救 - 纸扎人 - 月若素 更深处越走越宽,腐烂的气味也是越来越淡,反而慢慢地我开始觉得有些不舒适,苑辰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波动,停下来观察了一小会儿,对我说道:“你呆在这里别动,我自己过去看看” 小警察仔细看着前面,有些莫名其妙:“前面是墙壁,还有什么呀” 苑辰回头笑道:“你们也在这里等着吧,帮我照顾她就好了” 那几个警察还没做出什么回应,只见苑辰缓缓走上前去,双手触碰所谓的墙壁,突然没入墙壁里消失了,除了我之外,那几个警察都瞪的眼睛大大的,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有人说起了粗话,更有人开始往回撤:“这,我们还是回去吧,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不靠谱啊?” 此时,我哪能让他们回去呢,也就是这个偏差,上面不知道下水道里面的情况,有可能苑辰才能够摸清楚一些事情,一旦事情暴露出来,怎么可能还能够顺利完成。 不过,我把大家拦住,告诉他们这里有人被囚禁了,如果不救出来可能会有危险,这话题刚一说起来,队伍里便马上有人回应我,支持我,这个人,我想多半就是苑辰的朋友或者朋友嘱咐过的人。 苑辰去的速度快,回来的速度也快,感觉不过过了半分钟的样子,他突然从墙壁里面钻了出来,变戏法似的让人看着怪异。 这一趟,苑辰果然确定里面是有人的,至于有没有我爸爸他没有看,告诉警察,里面有大概几十个人,活着。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苑辰取出手机,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模糊能够辨别在硕大的玻璃房间内有很多的人脸,尤其是迎着昏暗的蓝盈盈的光照的有些人眼睛里面闪着和动物一样的光。 我马上在一侧发起助攻:“警察同志啊,我爸爸失踪了,我是追踪我爸爸掉入这里面的,我爸爸很有可能就在里面,所以麻烦你们救人” “这,我们?怎么进去?”一个警察看完照片把手机还给苑辰后皱眉看着前面灰蒙蒙的墙壁,那墙壁像是水泥墙 “他能进去还愁咱们进不去么?”说话的又是刚刚给我提气站在这边的那个年轻警察。 带头的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马上打电话汇报。 我们几个坐在下水道等。 说实话,不怕不可能,我最讨厌这种封闭的空间,总有一种有可能就出不去的不踏实感。 好在警察们可能也认为案情重大,来的不晚,我们等了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便有人联系我们一起来的警察们要到下水道里来解救人。 苑辰在这时候接到一个电话,他躲开了一些接电话,声音有些气愤,爆粗口了,我扭头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回头看着我,气急了直接把电话给摔了。 回来之后,我发现他身形竟然有些瑟瑟发抖,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我刚想问一句什么事儿,远远地传来的走路的声音,因为听着嘈杂,所以很容易判断这些来人就是增援的警察。 那个和苑辰有关系的人拉住苑辰让他想办法让大家穿过水泥。 看似怪异的请求其实是他怕人太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苑辰叹了口气,回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说了一句:“放心吧,有我呢”就走去水泥墙那边了。 我大约明白这是一层障碍,让一般人根本没办法看见前面的东西,跟鬼打墙差不多。 我因为力体尽失,鬼佛脱身,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势力范围,所以也没有办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苑辰在墙壁那里寻找突破口,只见左摇右晃,从他不离身的背包里取出来一些符咒点火烧掉。 随着火光慢慢增大,有人嘴里发出啊的惊叹声,仔细瞧过去,果然仿佛烈火撕裂了一层薄膜一样,水泥一样的墙壁慢慢褪去,露出里面昏暗的一只灯泡孤独的亮着。 “快看,果然有人!”惊诧声音不绝于耳,大家开始慢慢靠近,有人举枪,有人摄像。 也就是在这时候,警察们的举动和声音才惊动了里面看守人员,也就是才不久我听见说话的第一波人。 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反正看见大批警察的他们俩完全傻眼了,就那么愣愣看着警察们接近。 我也傻眼了,完全没料到里面会有这么多人。 四个玻璃箱子一样的空间里面装着数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彼此互不交流,对我们也没什么反应。 解救的过程很顺利,因为黄科的事情,马伯伯那边可能没想到半路杀出我们来,所以还没有给他做反击的时间。 审问那两个人之后才得知,这些房间可以升到地上去的,只不过遥控在头儿手里,平日他们一般都生活在地下。 我转着玻璃屋子找了数圈,发现了春雨,可是这种欣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这群人里面没有我爸爸! 这让我心情莫名烦躁起来:怎么可能? 苑辰这时候走过来告诉我,这俩看守就是无魂人。 我这才得空问苑辰刚刚为什么扔了手机,苑辰叹了口气,脸色又恢复了不好看的阴沉状态,跟我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是我爸爸的问题么?”我的心沉了一下,冷静回来问道:“不然为什么你在进来的时候安慰我说有你呢” 苑辰缓缓点点头:“对不起,之前一直不肯相信你,差一点把你害死,我师父把你爸爸带走了” “为什么?” 这种近在咫尺突然被告知又扑空了的心里真是让人抓耳挠腮的难受。 苑辰甩甩头,十分无奈:“不过,你放心,老头说会救你爸爸的” 我也不傻,大概知道条件了:“条件就是你娶李婉娇是不是?” 苑辰很真诚地点点头,同时一脸愤怒:“凭什么啊!他的恩情凭什么逼迫我去报答?” “也许,内里还有别的事情”我低下头,想着,在父母亲情面前,爱情显得十分渺小,我不会为了自己而弃父母不顾的,如果苑辰的爸爸说的是真的,我愿意用我爸爸换他顺心。 改变宿主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一批救助的人有四十八个人,除了春雨,里面我一个也不认识,这批人就像是僵尸一样僵直着身子坐着或者站着,眼神里面泛着乌青的光,像野兽一样,强光扫过之后他们依旧没有反应,不同的是,他们的魂魄禁锢在体内,按理说是活人。 没找到我爸爸,我内心似乎也有些在意料之中。 只是,意料之外的是,这批人回到正常的阳光和空气里的时候,有的人一开始出现了不适,有一部分人出现了皮肤开裂头发和牙齿脱落。 这批人上到地面不到五分钟,有人大呼小叫地吼叫,苑辰看过之后回来拿我手机拍照片再给我看,只见脸色本来惨白的人皮肤裂开露出恶心的粉红,像是烧伤的人那种感觉,让人看了十分不爽。 不久之后,救护车还没来得及启动,便有一部分人死掉了,死掉也就算了,碎了一身的残破身体以及碎成渣的身体灵魂。 抓都抓不住。 可是我也出现了不适,没有鬼佛附体的我根本无法适应地面上过重的阳气,呼吸和心跳都出现了衰竭,感觉支撑不住了。 苑辰一边扶着我,一边呼救:“这边有病人,来一下” 可是,医护人员都在忙着救助大批的刚刚被解救的人,根本无暇顾及我的存在。 就在这时候,一个温厚宽大的手掌托住我的后背,顿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传入我的身体,我觉得这股气息和鬼佛的气息极其相似:“别动,慢慢吸收”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我转了一下脑子就明白,这个人是苑辰的师伯,那个和我来往一般的人,一个看着外冷内冷的不苟言笑的师伯。 几分钟之后,我觉得自己恢复了很多,我向这个不苟言笑的师伯点头致谢,他师伯淡淡摆摆手:“没什么,我住你家那么久没掏房租,你不用谢我的” 好了之后,我马上去看苑辰口中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有人由于天还没亮,本来这个医院又没有人,所以不被发现也是自然的。 这些人真的是一步惨绝人寰的人间丧尸,这些人都没有什么知觉,否则这一片片的掉皮,生生动肉上扯,那不疼死啊。 我摇晃着春雨,想让他告诉我我爸爸在那里,哪怕是给我一个暗示也好嘛,可是从业紫色的嘴巴根本就张不开,深蓝色的眼睛一点活人的光彩也没有,反而盯着他半天,把我吓着了。 春雨终究还是一句话没说,仿佛一个死人似的,让人又心疼又恐惧。 他们这些人很快都被转移了,照我估计,这些事件又被移交给新的灵异组,只不过,现在我无暇顾及这些了,我先要想找到我爸爸。 苑辰已经告诉过我,我爸爸被他爸爸扣押当作和我交换的人质了,我特别想联系他爸爸,想告诉他我的的真实想法,可是苑辰的手机摔了,没有办法要到手机号码,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他师伯,他们是师兄弟,应该会有联系的。 可是,他师伯笑而不语,就跟没听懂我的话似的,转身走了! 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不过也算是没白来,折腾了一整夜,总算知道我爸爸的下落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儿。 鬼佛一夜都没有回到我身边来,这让我觉得很诧异,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我用独特的方式召唤,她还是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一夜未眠的我清早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李婉娇,经过一夜思考,我想明白了,这事儿背后不就是李婉娇想嫁给苑辰嘛,那就通过她告诉苑辰爸爸。 于是我约着私底下想见她一面。 李婉娇倒是二话不说直接给我发来一个地址,让我到那里去找。 为了避免意外,我在出门的时候把这个地址留在了桌子上,因为我出门的时候苑辰也出门了,我估摸着大概一大早去买手机了吧,他应该不太放心我,所以不会走太久的。 李婉娇发给我的地址我家小院附近的一家旧书店,买书的是一个老爷爷,这个书店名字叫七星书屋,是手机不太流行那几年我常去租书的地方,最近虽然手机不离手,但是我还是习惯过一段时间去租一本,多半是处于对看书屋的爷爷的感情,我觉得他很可怜。 我还在纳闷,李婉娇怎么会知道这个书屋,别说她了,就是苑辰,我也很少带他过来或者提起过,这让我心生警惕,觉得似乎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过去的时候李婉娇坐在二楼书摆台边上的小凳子上正在看漫画。 整个书屋除了她,连老爷爷都不在,安静的环境正好看书。 我敲了敲门框,她抬起头来,冲着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笑了。 我的表情大概是个黑人问号,脑子里更是回旋着的全是问号,李婉娇对我这么友好?可能性不高啊。 她将身侧的凳子拉给我,我小心翼翼坐在一侧,心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猛:“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转达我的话的,你告诉你师父,还给我爸爸,我愿意放弃苑辰让你嫁给她” 李婉娇瞪着两只萌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两下,点点头:“我知道你爸爸在哪里,我帮你救出来吧” ???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第一次摸不清这个女孩子的意图,仿佛前一秒和后一秒完全不是一个人。 见我心思正在琢磨她,她也意识到了,又笑了起来,弯着腰哈哈的乐。 我脑子里面突然灵机一动,觉得有那么一点什么被抓住了。 今天的李婉娇散着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脸蛋愈发的白皙细嫩,眼睛里面乌黑乌黑的,比以往更加纯情可爱。 我坐在小凳子上,长长地头发拖在地上,仿佛几天不见,她的发长了很多似的。 我把心中那一个影子慢慢和她重合起来,惊到一下子跳起来了,一手指着她:“你,你,你不会是鬼佛丫头片子吧?” 她嘴巴一撇,嘟囔了一句:“不好玩,被你发现了” 师伯的意思 - 纸扎人 - 月若素 李婉娇的变化突然让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假的李婉娇,果然她就藏不住承认自己是被她召唤而去的鬼佛,听到这个消息,我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半天。 因为我知道李婉娇是不会轻易被鬼佛上身的,她比我厉害,若是有机会制服鬼佛,应该是绝对可以的。 可是看着她的神情,眼神和动作,以及突然只见长了很多的头发,种种表现都让我自己知道,鬼佛确实上了李婉娇的身。 鬼佛跟了我这么久,说实话,我还是蛮担心她的,连忙让她罢手:“你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跑了得了,万一被她师父发现了,非让你魂飞魄散了不可,你怎么就突然想起到她身上去了?” 鬼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放心吧,我自有主张” 我还是不放心,这时候鬼佛抛出话题转移我的视线:“我告诉你啊,你爸爸被她师父早就弄上来了,他们俩使坏单弄了个陷阱想把你弄死” “为什么?”我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还是不免觉得冤屈:“凭什么啊?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他们把我爸爸弄哪儿去了,我爸爸还活着么?” 鬼佛挠挠头,小女孩想不起来事情的那种神情,皱皱眉头回我:“好像是还好吧,我没有看见,只是听着她师父说要以治疗你爸爸为理由要挟你和苑辰分开” “没有想要我死?”我问道。 “如果你不听,那就死呗”她随口回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不然你昨晚早死了,有人救你” “谁?” 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蔡爷爷,我觉得蔡爷爷可能会为了四月四号跟我见面而跟苑辰爸爸抢人,因为他不知道阴阳镜不在我这里,所以脑海里浮现出了他那张挺陌生的脸。 “她师伯”鬼佛指着李婉娇的身体:“昨晚是他在救你” 鬼佛接下来告诉我的话让我瞠目结舌的,很久很久以前,李婉娇在我的手机里面装了一个软件,并且复制了我的手机,可以窥探我的一切记录,所以她准确知道我所在的那个位置,并且因为信号问题,直接知道我就在井口下面。 起初,李婉娇以为没有了鬼佛的我会在很短时间内衰竭而亡,即便死不了,也不会有力气去求救,然后让那些大老鼠吃掉,万万没想到进入了地下管道内的我非但没死,竟然会求救。 这让她失去了理智,于是找到我打电话的井口,直接扔了一把匕首下来,生死由命。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她们师徒对我的处置实际上并不能达成一致” 她嗯了一声。 “那你知道师伯为什么要救我么?”我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不由自己也奇怪。 她摇摇头:“暂时不知道,不过,可能早就看李婉娇不顺眼了吧,反正要不是他,我现在可没有制服李婉娇的本事。” “李婉娇呢?”说起李婉娇,我看着眼前又熟悉又陌生的李婉娇的身子,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怎么也不像李婉娇的感觉,我觉得我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李婉娇的师父呀,看出来的话,鬼佛是不是就在劫难逃了。 鬼佛嘿嘿地笑着:“李婉娇也在身体里呀,被师伯给迷了一下子正休息呢,只有见她师父的时候给她放出来一会儿” 我突然担心起来:“你不会要了她的命吧?若不是苑辰,其实你也可以挤走我本人的,你别忘了她是苑辰口中的娇娇,你要是有什么,苑辰不会饶了你的” 鬼佛吐了吐舌头:“暂时不敢,等我找到合适的宿主再换吧,说实话,李婉娇的体质跟你差不多,不过她自小被庇护送走山上学艺,不像你天天跟着你爷爷,没什么大的成就,身体却越来越阴”。 “那,你还回我这里么?”我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准备从现在开始永远停留在李婉娇体内?” “额,差不多吧”她抬头仰望蓝天。 “那如果这样的话,李婉娇自己怎么办?” 鬼佛撇撇嘴特别不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别人那是别人,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呀,真是的,管好你自己得了” “可。。” “可什么可嘛,我占了你的身体当宿主吧,你不干,弄个苑辰来吓唬我,那我占别人你还有意见,那你当初救我干嘛嘛”她走了过来,撒娇似的摇晃我的手臂:“别管了啊,师伯说他会想办法的,占李婉娇只是暂时的” 就在这时候,我目光右侧出现了一个人,纯白色的运动服加白色运动鞋,头发扎着一个下散的丸子头,眼睛里淡淡的,不是苑辰的师伯还会是谁! 我转了过去,朝着他打招呼,既然他让鬼佛做的这些,那他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个老头,我一直没怎么在意,他之前一直很执着地寻找夏洛,后来夏洛离开了我们,可以明显看得出他失落了很久,但我从来没有和他详细地谈过,所以对他,一直保持距离,心里觉得这个人很让人疏远。 此时他的出现,我想应该不是无意的。 两人接近,我先开口谢过救命之恩,算是打开了话题的开口。 他师伯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地模样:“不用你谢了,权当这些天住你家的回礼,我只是不愿意我师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当中” “这事,和我有关么?”我怯怯地问道。 他看了看我,果断点点头:“那倒不是,但也不是无关,说起来你算是一个无辜的路人,所以我还是不希望我师弟拿你开刀,所以我才站出来阻止他” 我懵懵懂懂地听着他说的这些,实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我知道,我爸爸这事儿,是不能再耽误了。 需要我的血? - 纸扎人 - 月若素 其实我还是很奇怪的,他师伯凭什么帮我,回想往日,似乎并没有因为没收房钱那种不好意思的因素表现出来,所以我对他的话还是持着保持态度。 但是现在我别无选择,苑辰吧,那边是他爸爸,我不可能让他怎么怎么样的为难,或许本身他师伯和他爸爸就有矛盾,而此时,正好被利用,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还想这四月四号去见蔡爷爷,于是问苑辰师伯关于我身体这一块,能不能坚持到四月四号晚上。 他上下打量着我,问道:“清明节大晚上的你要干啥去?” 我心里一惊,已经到了清明节啦? 清明节鬼门大开,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那天,是不是那天对于他意味着什么特殊的事情,比如之前黄科就研究过,说他的弱点就是月圆,月圆的时候是他抵抗力最低的时候,我们可以乘虚而入。 想到这里,我认真看了看苑辰的师伯,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他也不像是个坏人,那种轻易信任人的心里作祟,又倒了,我对他说了蔡爷爷约我的事情。 他手托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神色迷离,过了不一会儿,他突然问我:“这事儿,你有没有跟苑辰说过?” 我摇摇头:“没有,当时这事儿发生的时候,鬼佛还在我身上,苑辰怕我独自离开鬼佛被召走,所以要24小时跟着我,那时候我不想他跟着,所以暂时就没跟他说” 鬼佛一脸无辜的样子摊开手:“我身不由己,李婉娇召唤力量太强大,好像来自鬼王的召唤似的,我抵抗不起嘛” 他师伯思考了一会儿,给我建议:我看你还是告诉苑辰吧,有时候一个人抗事儿啊,也未必是好事儿,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候连帮助你的人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可是,他让我一个人去”我犹豫道 他师伯白了我一眼:“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啊,那绑匪还不让报警呢,还能由着绑匪不成?” 我想了想也对,于是点点头,同意告诉苑辰。 鬼佛得意洋洋地嘲笑我:“这回我不在你身上了,你和苑辰开始卿卿我我不,不然我在你身上多少都有点不好意思哈,我回去喽”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担心,嘴上也就表现出来了:“您让她这么回去,岂不是找死,苑辰他师父会认不出鬼佛来?不可能,我见过他,看着高深莫测的” 师伯轻轻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只是当天我没有看见苑辰,他手机摔了也没有打通电话,我很是郁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提着煎饼进门了:“趁热吃,吃完我们去办事” 苑辰风尘仆仆好像出了远门似的,头发也挺乱,脸色苍白,眼圈青黑看着像是熬夜造成的,我不由奇怪:“你昨晚干嘛去了?” 苑辰吞了一口嘴里的饭,含糊不清地回我:“我找你爸爸去了” “你怎么不叫上我呢,找到没有?” “没,实在不知道被那老头藏哪儿去了,也感知不到你爸爸的灵魂,所以找了一夜”苑辰面色惭愧:“实在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出现这事儿” 我撇撇嘴。 “还有娇娇的事儿,真是没想到,还是那句话,对不起啊”他又道歉。 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是挺不痛快的,不过我已经过了较劲那时间,而且也理解他的行为,因此并不在意。 趁着吃饭,我把蔡爷爷约我铺子见面的事情告诉他,苑辰嘴巴微微张开,眨着眼睛看我:“你,怎么不早说啊?好有个准备” “这不白天呢嘛,我们可以准备啊”我瞅瞅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心说,准备什么啊,打又打不过,躲也躲不开,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想见我,自然有见我的道理。 整个一个白天,苑辰和师伯两个人凑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研究着什么,我听了一耳朵,两个人在研究之前蔡爷爷每一次出现的时候的细节,想从里面找出来一些蜘丝马迹好对付他。 我也听不进去,抱着个手机和鬼佛聊天,我拜托她想办法找一下我爸爸。 时间很快就到了日暮。 清明节的天气阴阳怪气的,白天阴沉沉的,晚上刮起了阴风,风里都透着烧纸的味道。 太阳一落山,鬼门就会开,到时候那些沉寂了的鬼魂都会出来探望亲人。 苑辰叫了外卖,我和苑辰吃完先去,师伯去医院看一看老苑之后再和我们汇合。 到了西大街入口,苑辰去停车,应蔡爷爷的要求,我自己去见蔡爷爷。 黑灯瞎火的清明节,走在西大街古色古香阴森森的街道上,尽管一只鬼也进不来,但是我心里还是毛毛的。 还没推开铺子的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阴沉地说道:来啦。 我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回道:来了。 声音由二楼传来,我吞了一口吐沫,镇定了一下一步一步上了二楼。 黑蒙蒙的屋子里,靠着窗户站着一个黑影,我站在他的最远处,怯生生地问道:“你,叫我来有什么事?阴阳镜真的不在我手上” 对方没有说话,我们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里。 “你在听吗?”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嗯”对方哼了一句:“我要你...” “啊?”我差点疯了,吼了一句:“你说什么?” 只听他幽幽说道:“我要你给我一些你身上的血” 这个要求出乎意料,可以说是瞠目结舌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啊?” 他心绪平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梭梭地响,像是塑料袋子的声音,我心里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他:“那个,你,你不会是约我来想杀了我吧” 惊现林丹泽 - 纸扎人 - 月若素 本来我以为他想杀我,没想到,他语气平和,慢慢地踱到我跟前来,浑身上下并没有杀气,他淡淡在我耳边说道:“我不杀你,我需要你身上的一点血” “那,那你想怎么样?”我紧张,仿佛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似的,我总是感觉到好危险,扑通扑通地跳。 他幽幽的说道:“我抽取一些就好,你不要紧张” 可是我知道,我的血液几乎不流动,医院都没法抽取,他怎么抽,再说,他要我的血会干什么,想想就觉得很恐怖,我僵直着身子看着他在我跟前绕啊绕,就好像一颗炸弹在倒计时似的,我在埋怨,怎么苑辰他们还不来,让我一个人面对他,太难熬了 为了和他拖延时间,我不得不跟他周旋,假装聊天,我问他为什么要我的血,我的血并不是o型,可能不适合给别人输血。 他也不回答我,手里梭梭地响动着,我脑子里就出现了那种大针头的铁管子,想想身上就疼的不行,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我们俩紧张地谈话的时候,门响了一下,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我心头一松,苑辰来了。 苑辰站在那里不靠近,嘴上说了一句:“我们交换” “呵呵” “否则你未必就能够让她心平气和给你抽血”苑辰并不在乎对方的嘲讽。 这句话让他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算是服软了问道:“你们需要什么?” “她爸爸,你想办法把她爸爸带回来并且治好”苑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望了他一眼,心里一阵安心,苑辰真是个暖男,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记得先为我着想。 这边蔡爷爷不知道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你直接去要啊,那不是你师父嘛,怎么,师徒之间闹别扭啦?” “这不用你管,如果你同意,我们暂时休战”苑辰快速回答道。 “我若不同意呢?”蔡爷爷反问道。 苑辰明显一愣,很显然他没想到蔡爷爷会这么问,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否则,你怎么得到她心平气和给你输血,如果她挣扎或者昏迷,你就得不到她的血液,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来找我们谈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大概想明白了一些,这蔡爷爷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我的血液,而且血液抽取过程中,我不能昏迷不能挣扎,不然这血就抽不出去,所以需要我配合。 就在我还在想的时候,蔡爷爷呵呵笑了两声:“我用另外的东西跟你们交换,我可不想去招惹你师父他们一支人物” “你怕?” “求名夺利已经不是我这个年龄的人需要的了,你没必要激我,怕不怕也不是靠外人来说的”蔡爷爷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些,确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稳。 而我,更奇怪的是,他手里有什么会比交换我爸爸更家让他笃定我就会乖乖听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我妈妈吧? 苑辰没有说话,我突然插嘴:“你手里有什么?” 蔡爷爷又发出两句呵呵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很不爽,特别想打他,但是,我打不过,只能忍了,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淡淡吐出三个字:“林丹泽” “什么?”我和苑辰不约而同靠前了两步,几乎同时发出一样的声音。 林丹泽早已魂飞魄散,之后找到一些碎片养着,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连林丹泽的尸身都烧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仨字,让人心里不免动了起来。 蔡爷爷赌定我们听了林丹泽的话会乖乖听话,所以他说他手里握着林丹泽。 蔡爷爷仿佛早就料到我们会这么吃惊了,所以他就静静等着我和苑辰平静下来,平静之后,他反问了一句话:“你们忘了我在没有涅槃之前是做什么的么?” “火葬场”我喃喃说道。 “你把林丹泽的尸身给截下来了,没烧?”苑辰有些愤怒:“你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人,你这样做,不怕遭报应么?” “啧啧啧!”蔡爷爷发出咋舌的声音:“我替你们复活林丹泽,你们不感谢我反而这么说我,岂不是白费我一番心思嘛?” 说的煞有其事,而且淡定平静,恍然觉得他仿佛真的救活林丹泽了似的,我不免后退几步抓着苑辰的手,苑辰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我知道我的声音蔡爷爷一定能听到,但是我还是免不了咨询苑辰:“他说的可能性存在么?” 苑辰没说话,蔡爷爷那边却亮起一丝光,那是一只手机,他拨弄了几下递了过来:“看看吧” 我和苑辰将信将疑,但是还是接过了手机,那是一段视频,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三分钟。 一处白白的屋子,感觉应该是一个简易的病房,床上躺着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人,瘦到消下去的脸,下巴尖尖的,颧骨高起来,嘴唇微微发白,却不是林丹泽是谁! 我和苑辰拉着的手互相紧紧拉着,微微颤抖却没有松开,视频一直播放,我目不转睛,生怕有一个地方一眨眼会是剪切下来的。 只见有一个粉色护士服的人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竟睁开眼慢慢被扶起来,靠在病床格子枕头上休息,然后护士喂饭,他在一口一口的吃! 吃饭! 这一点我和苑辰惊到说不出话来。 我都不吃饭,说明我不是正常的普通人,而视频里的林丹泽,虽然口小,但是却一口一口地在喝粥,虽然瘦弱,但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可不是剪接和特效能够做的出来的。 我和苑辰在这个时侯互相看着对方,大概我们俩脑海里全部都是问号,真?假? 还有一个问题,不会是套了别人魂魄的林丹泽身体吧? 惊现林丹泽2 - 纸扎人 - 月若素 那个视频让我和苑辰惊到半晌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俩此时心里是一样的,这个视频里的人是真是假,我不相信林丹泽还活着,就今天,我还准备见完蔡爷爷之后去十字路口烧一些纸钱给他呢。 我们俩对着这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我问苑辰:“你敢不敢肯定?” 蔡爷爷知道我肯定心动了,所以动身过来拿回手机:“交换,我用他和你交换,你看值不值?” 我没说话,也没动,我一直盯着视频里的脸一直到他从我手上拿走手机。 “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我扭身对蔡爷爷说道:“见到他之后,我确认他是林丹泽,我同意跟你换,决不反悔” 苑辰哼了声:“等等,我要先知道你要她的血干什么,要多少,万一一命换一命,我们可就不合适了” 讨价还价是苑辰的看家本事,衡量利弊他比我强,所以第一时间以免我失去理智,苑辰挡在我跟前:“我告诉你,我不管林丹泽是真是假,我只看对我们家晓溪的利害,如果伤害到她,那么见不见的无所谓了,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吧,我算看出来了,你不敢强取豪夺,否则还用这么费事麽?” 一阵沉默之后,蔡爷爷回话了:“林丹泽我可以让你们见,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这个人是真的,我亲手结了他的魂魄碎片,一点点拧出来,聚成了先在的五魂,还差一些就能够正常在阳光下行走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要她的血主要是因为她身上有太多的阴魂附体,这种阴魂附体都没死的人的血有其他用处,我需要你每隔一个月,每月的四号在这里给我十毫升就可以,并不能损伤你的身体” 他说这话我百分百相信,林丹泽的事情如果当时我弄明白了,直接把鬼佛扔林丹泽身上,估计也能够慢慢聚齐他的魂魄,只是当时没想明白这么回事。 血液这事,我倒是不大明白,不过一个月要十毫升肯定对我没什么坏处吧。 此时苑辰也明白过来,他说的多半是真的,于是马上一改口风,马上坐地起价:“哎,这么着吧,我看着这视频估摸着也是真的,我们交换,只是不单是林丹泽,她爸爸你也想想办法吧,我是看出来了,你指定不敢强取豪夺,不然还用这么费劲巴拉地把她约到这里还单独见面嘛,你不就是怕给她多一个出主意的人么,你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两个一起换” “你得寸进尺”蔡爷爷倒是还算淡定,有一些苦笑的感觉:“那么这笔买卖不好谈了,林丹泽的死活,我可就不管了” 我正要上去想拦住他,苑辰早已把我的手攥紧,我动了一下,他紧紧攥了一下,意思我明白,要我沉住气。 苑辰把我拽回来,呵呵笑道:“好,那我们走了,你弄死林丹泽吧,反正也是已经死了的人,我们这边表示无所谓,不在乎” 我不由自主被苑辰往外拽,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喊我:“苏晓溪” 我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黑暗的半空中有一抹柔柔的白白的光束,光束下面悬着的,真的是林丹泽的魂魄。 他静静地吊在那里,闭着眼睛,缓缓旋转着,看得出来是蔡爷爷操控着他的魂魄过来了,那声苏晓溪却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喊出来的。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毕竟相处的特别好,林丹泽又为救我,那份情谊在,我这心不能放着林丹泽不管。 但是苑辰不一样,他懂得衡量利弊,所以紧拽着我的手,使我没办法挣脱,耳边催促我:“快走,迟疑一下就中了圈套了” 不由分说,把我一拽一个跟头往外走,一边给我打定心剂:“放心,他肯定会答应,不然就不会非得让你一个人来了,他就怕我来了给你出主意” 苑辰刚一说完,果然耳边传来蔡爷爷的声音:“站住!” 我俩连忙站住了,蔡爷爷却说:“你们就不怕我让林丹泽再一次魂飞魄散嘛,要知道,他若散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听到这话,苑辰马上一把拽着我往外走,笃定了蔡爷爷不敢,我听着苑辰回他:“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与我们无关” 我耳边又传来一声林丹泽喊我名字的声音,这个声音萦绕在我脑海里,我感觉若没有苑辰,我还真坚持不住 经过一番博弈,蔡爷爷终于松口了,叹了口气:“好吧,我救人” 简单的几个字,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看来,我们大获全胜了。 随即,我要求面见林丹泽,然后再给他血液,不能让我得到一个空口承诺白失了十毫升血,万一他就需要十毫升呢,我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蔡爷爷很无奈,于是给了我们一个地址。 居然是一个特别昂贵的别墅的地址,这让人十分意外。 可是拿到地址的苑辰却一丁点也不觉得意外,晃了晃手上的地址,朝他点点头:“好的,谢谢” 说实话,如果不是蔡爷爷,我想,像我这种穷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这种别墅区住,所以即便是怀疑林丹泽丢了,能够想到的也都是平常普通小区,这种地方是想都不可能想的。 倒是苑辰,特别释然,我问他原因,他笑笑,说用脚趾都能想到,因为蔡爷爷会给人家改命续寿,而这些人都是那些有足够资本贪恋世间的人,自然这些别墅送给蔡爷爷也不在话下。 我们敲开门之后,发现里面有两个保姆,林丹泽对于我来说真是意外之外,他惨白地躺在满是白色的床上,脸白的跟床单一个颜色,骨瘦如柴! 势均力敌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呆了好半天,直到苑辰开始询问保姆林丹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以及一些日常护理等问题的时候,我才清醒了一些,恍若一梦的感觉,这么多情绪一下子还真的难以接受。 我听着保姆絮絮叨叨地说我们是来看他的唯一的人,又说能吃半碗粥,能清醒一小会儿,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等等。 我哭都不会,就是看着他,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够康复,正常出来,然后加入他最爱的警察行业继续工作,曾经林丹泽是那么的活泼开朗。 如今,我说不出来的痛心,却又有说出不来的高兴,苑辰是男孩子,自然比我理智很多,在这个时候他去给林丹泽摸脉搏,试探他的身体状况,然后回头给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露出了暖暖的笑容:“好了媳妇儿,别哭了,你看他不是活着呢嘛” 就在这时候,林丹泽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还眯着呢,突然吐出几个字:“你别答应他” 我和苑辰一愣,马上回头看他,只见他脸部肌肉抽搐着几下,特别费力地看着我,对我说道:“别,别给他血,你无法,无法再生血液,血抽干了,你就活,不了了” 我点点头,安慰他:“别说话了啊,别累着了,我和苑辰一定想办法把你救活,你父母要是知道了,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啊” 苑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握着林丹泽的手,一边安慰,可是却一边这样说,他说:“对啊,别说话了,你放心啊,我和我媳妇儿一定把你救出去” 我是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跟个小孩儿占食似的跟人家宣誓主权呢。 林丹泽讲了几句话就歇息了一会儿,我明显感觉他说话的时候这个费劲儿和我的情况几乎一样,缺失魂魄造成的,我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确实就是林丹泽,如假包换的林丹泽,心情更是百感交集。 这件事情,更让我确定了蔡爷爷一定有本事将我爸爸给救出来,他和苑辰的爸爸两个人势均力敌,如果两个人打起来两败俱伤的话,我们就有机会可趁。 我想这些的时候看了看苑辰,有一种对不住他的感觉。 确认完林丹泽之后,我履行自己的诺言,回铺子里让蔡爷爷从我体内取血。 他取血的方式很不一样,就着昏暗的灯光,他在我的掌心割开一个口子,然后取出来一个黑色的木盒,这个木盒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是个白色的虫子,然后他用这个小白虫子在我的伤口上吸,我对这个小白虫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里闪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不是咬了春雨的那种白虫子嘛?” 对方没有接我的话,显然没有跟我说话的意思。 我可是不甘心,我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实是咬了春雨那种东西,我心里有些害怕,可是看这个年轻的蔡爷爷,他微微闭着眼睛在那打坐,意思跟我说话的迹象都没有。 直到那只虫子吸饱了血似的,开始在我手里蠕动,他才睁开眼睛,从我手里取过来,装入袋子装入盒子里,然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幽幽传来一句:“下月交换地点还是这里” 我鼓足勇气才追了上去:“请问,我可以随时去看林丹泽么?” “随时” 说完,他消失在夜色里,仿佛一只黑色的狸猫,闪转腾挪不见了踪影。 我叹了一口气,回身,苑辰从柜台里面钻出来已经站在我身后了,马上拉过我的手来查探情况:“你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被毒到?” 原来他也听见了我问的话。 我没有被毒到,只是在手心形成一个特别明显的疤痕,两侧有在体内的魂魄冒出头来,苑辰在我手心划了几下,它们又被封回去了,我没有鲜血,身体的黑色黏稠的血液,根本没有任何疼痛感。 苑辰丝毫没有放松,不过最终现我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其他伤害,这才松了口气。 这事儿过去的第二天中午,苑辰特兴奋地告诉我,他说他爸爸那边乱套了,似乎是蔡爷爷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让他爸爸暴跳如雷,打电话想让他回去一下。 我撇了他一眼:“那你回去呗” 我们俩正说事儿呢,苑辰师伯带着老苑回来了,老苑气色好了很多,由于他师伯对我有恩,倒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打招呼了。 我已经将鬼佛霸着李婉娇的事情告诉了苑辰,苑辰听后一言未,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此时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照常数落老苑该去整理一下自己了,不然臭烘烘的,猫和狗都嫌弃了这样平日里开玩笑的话。 老苑去洗漱了,苑辰师伯从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我们,坐下来告诉我们,那张纸上的红点就是我爸爸所在的位置。 我惊讶又激动地看着他。 他却没有什么其他表现,还叹了口气:“我们得加紧时间,否则你爸爸可能有危险呢” “您见到我爸爸了?”我激动地问道。 他点点头:“远远看了一下,我不知道他的死活,四周有我师弟布置的小鬼看着,所以要想救出你爸爸,得过小鬼这一关” 我立马就想到了蔡爷爷,他答应过我要救我爸爸,对付这些小鬼,应该不是问题吧。 就在这时候,苑辰师伯又继续介绍他所知道的情况:“这些小鬼可不是平日里那些死魂冤魂啊,这可是真实的人做成的小鬼,呃,确切的说,是和你差不多一样的人” 他说着,看着我,右手朝我的身体上下竖着摆了一下:“对,全部是由活人做成的” 我看了看苑辰,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说过,既然是他师父,是他爸爸,他应该最清楚了。 没想到苑辰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看他的师伯:“您,您是说我师父他居然利用活人做小鬼?” 师伯认真地点点头:“现在,你师父和这个老蔡头俩人都在找阴阳镜,但是老蔡头更胜一筹,老蔡头他有一个裹尸布” (本章完)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 大火焚院 - 纸扎人 - 月若素 大火焚院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下午趁着事情还没进行展,我把这些事情向我妈汇报了,安慰她一些无力的话,我妈如今好了很多,冷静了很多,再不像刚开始的时候老哭,总是失去理智。 我只是说我爸爸被救出来了但是又被坏人关起来了,并没有说关起我爸爸的人是跟苑辰有关系,我是怕万一我妈迁怒苑辰,不信任他,不接受他的帮助,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我妈不明所以,站着窗口分析:“你说他们抓你爸爸为什么,想要什么吗?你爸他有什么呀?” 我摇摇头:“可能因为我吧,想要我就范,想要阴阳镜,可是”我叹了口气:“阴阳镜被我弄丢了” 我妈猛然回头看了看我:“阴阳镜?” 我点点头。 我妈一直主张扔了或者埋了阴阳镜,因此对我的阴阳镜很是在意。 不过这一次,她在屋里走来走去,走了几个来回之后,突然对我说道:“阴阳镜在我手里” “啊?” 我抬头看着我妈妈,她神色认真地点点头:“是在我手上,我给换了,我去查看监控的时候现不太对劲,就做了个赝品给你换了” “为什么?”我都还没有从震惊中转换过来,眼睛跟着我妈在屋子里转,我妈去了卧室,从卧室的床头抽屉里取出来我那小巧精致古色古香的小镜子。 还真是阴阳镜! “这!” 我妈得意地晃晃手,她这才告诉我,原来她查探监控,现有人在屋里找来找去的,于是警觉地现不对劲,于是找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阴阳镜给换了过来。 我一个疾步上去拿过来仔细端详,还别说,真是阴阳镜,失而复得让人有些欣喜若狂。 “拿它去换你爸爸”我妈欣喜地对我说道:“这样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我连连点头,心说,就算不行,有它相助,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接下来我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处理阴阳镜,我知道好多人都想要它,马伯伯那边,蔡爷爷这边,苑辰爸爸这边,尽管我也知道,阴阳镜到了他们手里,可能还会有更坏的事情,但是眼下,我想拿它去救我爸爸,我不是圣人,不是警察,所以不可能做到牺牲我一个,成全大家伙的英勇事迹。 我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打电话给苑辰让他马上来一下,我从未怀疑过苑辰,但是,我却不得不小心一点,因为怕他身边有什么窃听的鬼魂给走漏了风声,毕竟面对两个比他要强大的家伙,不能掉以轻心。 苑辰到了之后的表现跟想的一样,惊诧,欣喜,然后便是思考,他和我一样明白他爸爸的主要目的,此时此刻,恐怕不是送上阴阳镜就会放了我爸爸这么简单了。 正如苑辰用我的血交换林丹泽和我爸爸,苑辰的爸爸也会用阴阳镜和我,两个一起和我爸爸交换,他知道我爸爸对于我来说是一辈子只有一个的,所以无价,而交换之后的事情是什么样子的,谁也无法预料。 苑辰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坐下来摆摆手:“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我妈本来想催,我告诉她,如果一旦做不对,有可能爸爸和女儿都会出事,所以我妈也安静了下来,只是目光随着苑辰紧追不放。 晚上,我们带着阴阳镜回到小院里,苑辰决定要利用阴阳镜直接去找我爸爸。 而小院里,正等着我们的,苑辰的师伯,他知道我爸爸的具体位置。 这次参与我被他们排挤出来,因为觉得怕万一我爸爸有个好歹,我在的话,有可能会拖累他们。 在出之前,苑辰让人在外面放风,就说阴阳镜找到了,今晚将会在研究所的医院现身,用来做某个交易。 瞬间便有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老苑因为还没有好彻底,和我一样被丢弃在小院里等待,苑辰他们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让花姑娘和元旦守在我们身边。 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老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突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元旦狂吠起来。 我正坐在电脑跟前刷新闻,一种没由来的感觉让我突然就跳起来,奔到外面看见,元旦花姑娘和一只硕大的精灵打起来了,老苑拿着一根棍子在辅助。 我看着我们院子外面裹着一层火,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在外面结了一层障碍,恐怕此刻我们院子已经起了大火。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断的有小块的红色火焰掉下来。 红色的火焰,不是鬼火。 是精灵王又来报复了。 老苑拽着我往外跑:“快点跑,这里守不住了,马上会起火。 他说的一点不错,眼看南边上方被戾气伤了一个窟窿正在逐渐扩大,眼见外面有赫赫可怕的声音,我来不及做任何事情,招呼着元旦花姑娘不要恋战。 这种火可不是一般我们家里起的那种火,有那么一小块落在我肩膀上,我这种根本感觉不到痛的人居然瞬间觉得痛苦难当。 而紧挨这肩膀那一片衣服,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火焰居然烧开巴掌那么大。 我疼的直吸气,老苑也不忘高兴一下:“怎么,有痛感啦?是不是鬼佛不在你身上你好了呢?” 我让他看元旦,只见元旦伤到了嘴巴,黑紫色的血滴答滴答地在马路上淌。 老苑回身去给元旦止血,一回头,啊了一声,我一看,我们小院已经起了大火。 火苗子高的好像浇了汽油似的,腾出几丈高。 我还在回头看,耳边已经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看来早已经有人报了火警。 我心情复杂,这么老的小院,里面留着那么多我的回忆,难道就一把大火,全部化为灰烬了么? (本章完) 都来读阅读网址:m. 死亡前兆 - 纸扎人 - 月若素 小院的大火映照的整个街道都红彤彤的,很快聚集了很多大半夜都跑出来围观的人。 我们的邻居,路人,都是这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甚至使劲往前挤,眼看着消防水柱喷出来却无法打压呼啸而出的火龙,消防警察一个劲地劝阻大家不要围观,可是很多人根本就不听,拍照拍视频的,打电话跟朋友说的,越聚集人越多。 别人看不见,我能看得见那精灵王带着一群带火点的精灵在上下跳跃,看起来像是被风吹散的零星火点往外喷,殃及四邻,这一带还有电线网线,后果越来越严重。 老苑安抚着元旦,拉着我:“快走,那东西就是来报复我的,我们赶快走” 消防水柱几次压住火龙,但是很快,火就从另一侧蔓延开来。 我再无心贪恋小院,往更深处跑去。 可是出逃并不顺利,沿途早就布置了其他精灵或者其他人,我和老苑所到之处总有东西冒出来和我们打。 问题是我们几个都受了伤,只有花姑娘比较灵活,它在前面开路,左一爪又一巴掌的,打的很是费力,因为好像敌人前赴后继。 于是我和老苑只好奔着没有人的地方走,这么一来,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耳边老苑说道:“哎,怎么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之后,四周陷入了安静,也没有敌人追踪,元旦累坏了,找了个地方趴在地上休息,吐着舌头赫赫地喘气。 再傻也明白了那些敌人就是逼我们来这里的,这里就是之前刚刚被警察救我出来的研究所医院。 也是苑辰他们今晚来救我爸爸的地方。 医院外面笼罩着一层幽蓝的膜,这层膜把医院和外界隔绝开来,也许里面已经翻天覆地了,在外面看着却如常,一点影响也没有。 老苑还在犹豫,我却知道没有退路了:“走吧,进去吧,人家把我们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进这家医院麽” 说完,不由分说自己率先进去了,不过我还是回头对元旦和花姑娘吩咐:“你们俩等着!就在原地,哪儿也不能去” 又看老苑,他也伤的挺重,我想了想,或许老苑留下也比进去强,万一里面有个什么不好,我已经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老苑好好的呢,我不能连累他,所以也冲着老苑:“你在这里照顾它们俩,别趁着受伤被人家当流浪的给捡走” 老苑也确实力气耗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你也别进去了” 我摆摆手:“算了,我进去看看,如果没什么,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元旦伤势比较中,没有回应我,花姑娘懂得守着元旦,所以叫了一声算是答应我了。 进了医院的大门,医院里面风起云涌,腥风血雨刮到了我的脸上,又什么东西撞击我的脑门,我伸手抓了一把,一只血淋淋的胳臂抓在我手上。 冰冷冰冷的,一触手就知道死了很久的人,冰冷如我的身体似的,这是苑辰他爸爸的人做的小鬼,我想了一下。 四周还是看不见任何活人,不过我想,我应该顺着刮来残肢的地方找才对。 医院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总感觉有什么恶魔在里面等着我。 我冷静了一下,还是顺着台阶上去了。 刚一进门,鬼哭的声音响起来了,一只哭丧鬼白衣白裤的站在台阶上,惨白的脸上流着血泪,不过,这种鬼不是恶鬼,也不会害人,她站在这里,估计是找到出口也出不起,气哭了。 看见我倒是把她吓了一跳,飘忽一下子就上楼了,我一把擒了过来:“你告诉我哪里有人我就放了你” 她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撇嘴,嘴角向后,那是告诉我还得往后,可是我知道后面就是墙了,因此拽着她的长发一直往后拖,拖到墙壁跟前,只见墙壁上有一个黑窟窿,我才放开她。 原来这个后面连着一个小院,此时小院里煞气特别重,好像开了一座死人坑似的,有成千上万的死鬼挤在这里。 虽然不见一个人,这些恶鬼却一动不敢动地站在这里,这说明高人在这里,这些鬼不敢行动。 我不知道深浅,因为看不见人,所以站的老远吼了一句:“苑辰” 随即,一道黑色利器朝我射来,辛亏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所以低头躲了一下,那道利器直接戳入我身后哭丧鬼的身体里,那只鬼哀嚎一声,立马魂飞魄散了。 我咋舌:妈呀,这是什么意思! 我替这只因为我受到牵连的哭丧鬼感到内疚,同时心里也更加紧张起来了,坚决不能进这个小院。 可是,突然我的如意算盘马上就破碎了,突然身后有人。 那个人直直地走了过来,由于太黑,我看不清楚他是谁,但是本能让我觉察出了危险,开始后退。 退了两步,那人突然加快速度朝我冲来。 即便我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他用猛烈的撞击力一下子给我冲进了小院里。 他撞击我的时候,我抓住了他的胳臂,指甲深陷进去,我听见他惨叫一声,声音像是女的,我第一感觉就是张思涵。 就是她也在意料之中,毕竟马伯伯占了医院,她在马伯伯手下干活,她出现,就说明马伯伯也在。 我抓的比较深,她推我,我就抓住她不放,我进入了小院,她也随着我跌了进去。 煞气冲过来来瞬间,我身体裂开一道道裂口,耳边传来张思涵连续不断地惨叫声。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皮肤和衣服被煞气隔开一道道的口子,耳朵都能听见嘶嘶的撕裂声。 我这下心想,完了,这回算彻底出不去了,我爸爸没救出来,我自己搭进去了。 很快,张思涵就没有了生息。 而我,因为感觉不到疼痛,也因为血液流动不开,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刀子在削一样,浑身都粘乎乎的感觉,其他还感觉不到。 黄泉阴风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看张思涵做我眼前没有了气息,心里还想,这人也太弱了吧,就这么一下子就死了? 煞气和阴气还有本质不一样的地方,煞气刮着身上就像是刀子在身上掠过一样,把人的皮肤能够掀开,这边我已经自顾不暇了,但是,还是不由自主朝着她那边看去,心里以为这下算是同归于尽了。 正当我脑子里面空白了,感觉似乎要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腰部感觉有什么东西拽着我往后退,有人在拉我救我,我刚想回头告诉来人不必冒险,就这么一瞬间,觉得不远处的张思涵的头发被阴风吹起,那脸似乎并不是我记忆里面的张思涵,可是也就是一瞬间,头发又覆盖了她的脸。 也是在这时候,我退出了院子中间,这平静和惊涛骇浪仿佛就那么一条线间隔似的,退出这边没有任何动静,平静如昔。 我回头一看,只见李婉娇笑靥如花看着我,刚想说什么,突然又想起来了:这哪是李婉娇啊,明明是鬼佛。 “你怎么来了?” 鬼佛斜眼看了看我,撇撇嘴:“我感觉我的宿主有了危险,于是就来救你了” “宿主?你不是换了吗?” “我只是暂时用一下她的身体而已”鬼佛说着这话,眼睛却盯着里面圈起来的煞气,那煞气绕着张思涵的尸体转啊转啊。 于是我便不多说了,自己清理了一下,衣服被割的到处都是小口子,顺着口子能够看见里面的伤痕,有伤没血,麻木不仁。 鬼佛轻启朱唇突出几字:“黄泉阴风阵” 此时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看着外面这么厉害的布阵,可以想的到里面一定比我们这这里还要艰难,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我四下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走这个正中间过去,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 这个黄泉阴风阵,我想了想,过去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刚刚因为张思涵的阻挠,我被困在里面,如果有了鬼佛的帮助,应该会顺利通过。 可是也在说这几句话的时间里,发现这个黄泉阴风阵似乎平静如初了,就像是我刚刚进来什么都没发现一样,那种烈烈的风已然无声无息地转化成地上一个个的小旋风,跟那儿打转。 我重整旗鼓,再次不管不顾冲入了院子正中间,这一次除了我自己愿意冒险之外,我还有一个底,那就是鬼佛,她在这里站着,还是专门为了救我而来!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进入煞气突起也就算了,竟然从楼内突然又冲出来一个人,直接拦住我的去路,我一抬头,真的以为出现了幻觉,真真实实是张思涵结结实实挡住我的跟前。 我是太过专注地上趴着那位,这一愣神,被刚刚出来这位猛然推了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地上。 地上那钻心的寒气顿时上升,煞气也是也由低而高,我的手指头瞬间就被割破无数个口子。 鬼佛瞬间把我拽了出来,在拽出我的同时,打了刚刚出来的张思涵一巴掌,把她推地上,一阵惨叫传来,她也倒下了。 我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一南一北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张思涵,心里打了的那个结也解开了:我就说嘛,我找了那么久的张思涵,怎么可能一个照面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呢,敢情这里头有别的事情。 鬼佛将我放着地上,摇摇头:“你进不去,就在这里等,苑辰他们不会出太大事,即便救不了你爸爸,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能破了这个阵吗?我想进去帮助苑辰”我目不转睛盯着看起来黑漆漆的楼道,里面安静的跟什么似的。 鬼佛摇摇头:“我倒是能进去,只是我从这里过去的话,李婉娇的身体就得受伤,从这里进去到最后出去,脸上一定也会有伤疤落下,我怕李婉娇回头发飙” 我灵机一动:“那你现在,马上回到我的身体里来嘛,你带着我过去,反正我已经伤成这样了,也不怕再添一些伤口了,你就让李婉娇就在这里等着,回头出来你再上她身,可以吧?” 鬼佛犹豫了一下,架不住我一个劲催,关于鬼佛上李婉娇身,我并不知道什么用意,但是觉得此时迫在眉睫,只要不是威胁到李婉娇的生命,现在下来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思忖间,恍然觉得迎面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子,整个人便精神起来,鬼佛上身的那种感觉,我知道她来了。 她隐进我的身体便不在说话,任由我直接冲锋陷阵,倒下两个‘张思涵’之后,我一进去,煞气起来的时候,里面又出来一个人,只不过这次是各种面孔,但是却也和我之前遇到的实体不太一样,似乎有点虚无缥缈的感觉,但这一次我早有准备,不再吃惊愣神给她们机会,鬼佛操控我的身体左右摇摆,避开迎面过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这下‘人’。 正如鬼佛所说,越是靠近大楼,也就是接近这个阵的尾部,煞气越是强烈,仿佛撒气就是从楼口里面放出来一样,顶的人走不了路,那刀子似的煞气遍布周身,伤的人体无完肤,自然,我脸上无可避免地被伤到了。 女孩子家,即便再是将死之人,也是注重颜面的,我下意识用手护着脸蛋,手背被煞气伤的全部都是细细的口子。 不过,鬼佛到底是有规律可循的,她是顺着煞气的气息走,即便我伤到了,但是比起前两次的冲进来,还是要轻很多。 我被她一路带着,过完这个大院之后再进入楼道里,煞气即刻悄无声息退去,我一回头,迷迷糊糊地上倒了好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在是张思涵的面孔。 鬼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一边走一边听她告诉我,这个黄泉阴风阵里面出现的这下被操控堵着不让入阵人离开的傀儡,在各人眼里展现的容颜是不一样的,比如我,我展现的是张思涵的面孔,那就说明我心里是惧怕这个人或者思念这个人的。 我想了想,思念扯犊子,那就是惧怕,我十分惧怕张思涵,怕她对我的家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痕。 (本章完) 医院抢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冲过了黄泉阴风阵,这个医院里面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走廊一如既往黑漆漆的,凭着对这所医院的记忆,也凭着鬼佛上身之后我变得耳聪目明,大概其我能够判断出他们依旧把我爸爸放在之前观察他的那个玻璃屋子里面。 其实也能够想的明白,那里是个无菌四面无死角监控的屋子,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够进行对他的研究和保持他的生命。 我爸爸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用的,所以他们可能才会冒着危险把我爸爸放着那里的。 里面打斗正酣,是真正的打斗耳听噼里啪啦的东西落地和叫声,我躲在楼道拐角,因为已经发现外面有大量的结界和‘人’把守。 打斗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的,怎么也是让人感觉起来不妙。 平静下来的我似乎也明白了一些,这里都是做过特殊处理的,隔音,也就是我刚才用了鬼佛的力量才能够听清楚里面的声音,平时的楼上楼下楼左右根本听不见,加上外面车水马龙各色杂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里面的情况。 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里面有我爸爸,这本身就可以以绑架案报警的吧,如果报警的话,坚持应该会对付外面这一帮来历不明的人。 可是转念又想到了外面所谓的‘张思涵’以及棺材铺那次的事件,如果报警,也有一个可能,就是一帮警察过来之后,这个医院会出现一个集体什么事件,最后再死一堆无辜的人,可就罪过大了去了。 想了想,谁也不该无辜丢掉性命,咬咬牙,先坚持坚持看看情况再说不迟。 我在外面大概猫了几分钟,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冲进去,于是便决定从另一面着手先进里面摸摸情况。 我知道另一面还有一个手术室的门,就是当初春雨做手术,苑辰和李婉娇在外面等着的那个门,那个门和里面的手术室是通着的,而手术室和这边的玻璃房又是通着的,所以如果那边没有人的话,应该可以很顺利的进入内里的空间。 我跑到楼上从安全梯过去走窗户进入等待的那个走廊,进去果然正如我想的,这边一个人也没有。 但是手术室这个门的控制机关在里面,这让我有点费劲,找了半天,从厕所找到一个铁钩子,从缝隙里面钩进去,撬开。 这事儿有天大本事也得亲手去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那手术门给弄开一个缝儿,用身体挤,硬是挤了进去。 手术室和我们之前进去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别的变化,我矮着身体,用手术床车什么的掩护着过了玻璃门,玻璃门一打开,便能够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 我不敢大声呼喊,慢慢挪动,发现前面正是我想极力接近的玻璃屋,只不过我们这玻璃屋的尽头这边,当时这里住的是宋思仁,我的记忆不错的话,再往前数四个就是我爸爸住的屋子。 而此时,这里是内间,苑辰他们还没有接触进来。 “隐藏” 突然,鬼佛颇有些紧张地发出了声音警告我。 我猫腰刚要藏匿,突然觉得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如果真的有人过来,那指定是已经看见我了,如果再躲到一个角落让人堵住没法还手,那岂不是送上门来的人头嘛。 想到这里,我站直了身子,手里提着铁钩子,迎着前面正大光明走了过去。 迎面而来一个黑色的符咒贴着我的脸擦了过去,印在对面雪白的墙上,墙上随即出现一个黑印。 我啧啧嘴,心说好厉害啊,辛亏我有准备躲开了。 只是,躲开这一个之后,后面接连不断德有更多的黑色符咒迎着我的面门而来,鬼佛说放出我的鬼蝠。 等鬼蝠放出去之后,我才发现,在鬼佛的操纵下,鬼蝠一个一个扑上去,一边啪啪地响着,被击中之后瞬间烟消云散,而那些符咒也都随之散去了。 有着鬼蝠的护佑,我没有再被伤到半分毫,很快接近了我爸爸那个屋子。 而此时,赶的正好,我爸爸正在被紧急转移,我清楚看到他的脸,他躺在一张带着轱辘的床上,正被几个人推着走,他们前面才是打的正酣的苑辰和蔡爷爷。 这一看我也比较傻眼,傻子都能看出来,苑辰和他爹似乎并不是一个战壕的,因为此时,苑辰的爹正在和蔡爷爷对。 苑辰对马伯伯和张思涵。 真正的张思涵! 而在他们打斗的场地中间,躺着一个全身除了头用红布包裹的尸体,那尸体正是黄科。 此时的他不但被红布包裹的很紧,红布外面捆着一层有一层的黑绳,错落交叉形成一个个的锁尸扣,这种扣专门有用来锁尸,以免借尸还魂 我心里总算有了那么一丝涟漪,全然忘记敌众我寡,直接挥着铁钩子朝着张思涵的脖子钩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护卫,其实并不是凡人,他们应该和宋思仁一样,是实验的失败品吧,直戳戳地站直那里挡着可以,但是闪转腾挪行动就比我就差很多,我过去的时候苑辰牵制着张思涵和马伯伯没法动弹,所以我得以顺利绕了几下进入了场内。 铁钩子是刚刚撬门拿来的,之前我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能讲道理绝对不会动手,可是眼前的一切,尤其是躺在床上的我爸爸让我心里起了一丝杀气,管她活人死人! 到底张思涵也不弱,手被牵制着,还是仰面弯腰躲过了我这一钩子,但是钩子擦着她的脸蛋过去,伤到了她的皮肤。 这一失手,就比较被动,后面被我绕过的那些无魂人已经乌压压碾过来。 他们的确不灵活,但是他们却人多,死心眼又不怕死伤,跟兵马俑似的过来,大概是想踩我。 没辙,我一击不中又不能眼看着我爸爸被转移,只得转过身来去抢我爸爸。 好在推我爸爸的这几个也不是活人,他们只是听从一个领头人的命令,略微回神就知道,只要把领头人制住,一切迎刃而解。 鬼佛说领头人是宋思仁那样的,亦不是活人,却也相当不好对付。 我用铁钩子,他用的却是订魂枪,所以万万不能被他打中,否则像我这种身子骨,会相当严重。 那人刚开始就没明白,他可能以为我是正常人,所以并没有用订魂枪,只是来回手脚并用地跟我周旋。 直到张思涵喊用枪。 他骤然明白过来,而我也陷入了被动里。 (本章完) 苑辰斗法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他用订魂枪,这玩意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却深知它的厉害之处:订住正常人的话,这枪就跟小孩玩的弹珠枪一样,最多就是伤到外皮疼一会儿,但是如果订到我们这种无魂人那就惨了,别看它叫订魂枪,其实专门对付无魂人的。 这个东西是黄科他们研究的,之前相处的时候听他们提过一嘴,可是并没有人说这种枪怎么防备,只是说可以用来对付宋思仁这类的物种,一是当时没怎么在意,二是他们肯定早想过就准备用这个来对付我,所以根本没人会告诉我这个怎么预防,,如今看见这个枪,我一下子记忆上来了。 再一看那边,发现抬着我爸爸走的这五个人中,只有领头的第一个人是拿着订魂枪的,其他人都是手无寸铁,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领头的人是一个正常的人,其他都是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肯定是马伯伯招募的死忠下属。 这个领头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开枪射击,订魂枪打出来的钉子都是用玄铁打造,经过了法事的法器,若是被打在身上,肉体会顷刻再也无法动弹,就像是被定住一样。 我太有自知之明了,绝对不敢和这玩意硬碰,躲,一直躲着。 确定对方是个人之后,我操起一只凳子,当作盾牌挡在身前,一边想把这个人的灵魂拘过来,一只手操作拘魂咒,可是对方也是一个这方面的人,高手不至于,但是却不会轻易被我给拘了,况且我还是单手操作。 那男的一边指挥别人把我爸爸转移,一边给他手里的枪推订魂咒,一连推了这么十几次,鬼佛提醒我,十几次的推送,想必十分危险,让我千万要小心。 片刻,只听耳边啪的一声巨响,凳子腿震的我手发麻,只见手里的凳子炸裂开来,对方的订魂枪打中了我手里的凳子,那凳子顿时四分五裂。 我是第一次见识这枪的厉害之处,也明白了,威力越大的,说明他们在背后做功夫了。 这一枪过来之后,那人自己也明显晃了晃,我不给他喘息的时间,马上两手结拘魂咒,一股黑红色的死气超他冲了过去。 他也知道厉害,转身将身后的那个无魂人推过来当挡箭牌,我的拘魂咒落在了一个死人身上,那人翻了翻白眼,胸前裂开一道黑红色的口子,人却没事,晃了一下继续做事。 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候苑辰突然吼了一句:“抢那把枪!” 我心说,我不知道抢那把枪去啊?那男人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我上去肉搏,指不定谁灭了谁呢。 可是也确实是没有其他办法,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我趁着他歇息的这一刻,又抄起一个凳子,将那个人卡住凳子中间,可那人哪是那么好对付的,抬起脚一脚就在我心窝里揣了一脚,揣的我眼前一黑,直接朝后面摔了出去,不过我手里还有一个铁钩子倒是没有闲着,无心插柳地那么一挑,正好铁钩子勾住了他的裆部,隐私部位不小心被我钩住了,我也顾不得男女大碍了,赶紧一把拽着玩命拉,那小子惨叫连连,佝偻着捂着裆部打转,我趁机起身拿凳子砸在他身上,一把拽过他手里的枪。 枪是银色的,比我们电视里面看见的那种手枪要大一倍多,拿过来之后感觉特别轻,好像手上拿着一个塑料玩具一样,我摆弄了几下发现根本不会弄 此时,我这边群龙无首,为首的人疼的倒在地上起不来,那四个傀儡也就停滞不前地傻站着,我近身看了看我爸爸,他闭着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浑身上下没什么太大的活气,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而身后苑辰那边似乎更糟糕一些。 他以一敌二腹背受敌,人被马伯伯和张思涵夹在中间,缭绕着红色黑色的毒气不知道吸进去多少,不过所幸苑辰十分了得,这些能够伤人的东西都绕着他身体一尺开外,没办法侵入。 我和马伯伯相处很久,可是很少看见他有什么过人的法事,我一度以为他就是一个稍微懂一些的官员,懂得用人和运用,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苑辰的厉害我是见过的,就连鬼佛都一直对他很是惧怕,如果不是当初中了鬼蛊,苑辰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高深莫测的。 可是此时,我看马伯伯也是不弱。 苑辰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我看着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住了,无法动弹似的,只是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敢问,怕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 马伯伯凝聚全身的力气,周身撒发着我能够看得见的黑紫色的浓雾,这种浓雾充满了寒气,说明他用的是阴间的功夫。 阴间功夫,肉眼可见最普通的白色,然后是黑色,然后是黑紫色和紫红色,到大红就非常厉害了,如血灯那种,到出神入化便是无色。 这事儿我也是听我爷爷聊到过的,我爷爷和蔡爷爷用起来便是红色。 想到这里,我再次定睛看去,发现苑辰的师父,他的周身竟然无色! 我心里不由叹气,想要逃出他手掌心,有点悬啊,还是乖乖认命得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发现张思涵开始玩阴的,她在苑辰背面,一些精灵上下翻飞地攻击苑辰的背部,苑辰周身紫红色阴气护身,虽说有一定作用,但是架不住张思涵运起的小精灵特别多,那种黑色的苍蝇一样的东西一直前仆后继朝苑辰攻击,地上掉了一层,眼看已经有那么零星的咬到了苑辰。 我赶紧收起思绪,拿着铁棍子朝着张思涵的后脑砸去。 铁棍在半路被一堆精灵拦下来,张思涵扭头看见了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直接从苑辰那里抽出身来,弄了一堆东西朝我一哄而上。 辛亏之前我放出来的鬼蝠就在周围,鬼蝠遇精灵,势均力敌,两方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也第一次面对张思涵。 (本章完) 神速撤离 - 纸扎人 - 月若素 张思涵直接反手朝我扔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撒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很熟悉,让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我们曾经一起进入的那个护城河的尽头,那里捞出来的水鬼就是这个气味,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出来的,转身间便扔到了我身上。 湿乎乎粘嗒嗒的东西顿时挂了我一身,我后退了好几步,只听鬼佛嘟囔了一句不好。 我刚要问个什么不好,突然发现自己的两腿十分沉重,低头发现刚才张思涵扔给我的东西演变出来的绿色的粘嗒嗒的液体在我裤腿上,是这下东西让我的腿变的十分沉重。 而且这玩意好像会孵卵一样,居然在我眼前越来越多,眼看着从左右两侧的缝隙里面钻出来奔着我而来 我突然明白了,苑辰为什么动不了,他是着了张思涵的道了!也被这破玩意给黏住了! 我想弯腰去拨弄,张思涵就趁着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开始用她的咒语拽我魂魄。 我没魂魄倒是让她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冷笑一声,随即从衣服兜里摸出来一个赤红的三角钩子,她拿着这个钩子快速跑了过来。 鬼佛说:“糟糕,她要钩你心脏!让你人死干净” 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这种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若是让她勾住,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想跑,可是腿沉重的不行,无奈之下,眼看她过来,只能双手和她招呼。 她手上有三角钩子,我手上有订魂枪,暂时能抵挡她一次次的袭击,但是这腿挪动不了可是太讨厌了。 我在过黄泉阴风阵的时候又伤到了,刚刚跟那个领头人也是一顿打,到现在还感觉身体难以支撑,说句实话现在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正无奈呢,只听鬼佛说了一句:我出去灭了她! 说完,鬼佛突然就从我身体里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扑进了张思涵的身上 张思涵可能也有所耳闻,但是却行动没鬼佛快,使了个脱壳咒,却也临时被鬼佛给截住没跑了,她便往后退。 这个人精明的不行,她肯定已经从马伯伯那里得到鬼佛的线索,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所以马上撤,但是她知道战场里有人能对付,所以马上跑回去,想借别人的手把鬼佛给收了。 不管是不是帮助张思涵,鬼佛如果出现,可想而知,苑辰他爹和蔡爷爷首当其冲会收了鬼佛。 我喊了一声:回来。 鬼佛还没什么行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嘈杂起来,似乎有了什么变动,我看见他们突然停止了斗法,所有人一时间安静了一下。 我又喊了一声:回来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喊:不许动,警察。 鬼佛顷刻转入我这边没入我身体无声无息了。 也就那么一刻,所有人突然朝着手术室飞一般撤离。 一个个犹如倒退的潮水一般,快速迅捷向我们相反的手术室退去,如同训练有素的组织,转瞬间,走廊里就我一个人和我躺着的爸爸,大厅里面只有苑辰一个人! 哎! 发生了什么? 我还愣着,发现苑辰在看着我发呆傻乐,我自己也能动弹了,腿上那些恶心的东西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唯一告诉我这事儿是真的的,就是眼角余光,那一抹恶心的绿色顺着快速褪去。 随即一大批警察冲了上来。 苑辰拍拍土,问我:“怎么回事?” “我要知道就不用在这了”我看着空旷旷的大厅和走廊,感觉这些人简直了,撤的太快了吧,就说凭空消失也没什么过分。 为首的警察是一个圆脸胖乎的四十来岁的男人,大眼睛大鼻子厚嘴唇的一个男人。 朝我们俩敬礼,却没问什么,只听吩咐他带来的人:“四处搜搜” 我和苑辰弄不明白他是干什么的,也不张嘴。 我心说,马伯伯当初不就是警察嘛,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等回过神来,那人对我们俩自我介绍:“我叫田华,负责对马永德的追踪,如果你们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麻烦请提供线索给我” 我说:“谁叫马永德?” 苑辰看看我咧嘴笑道:“大概是和我打那位吧,除了他谁姓马啊” 我默认,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那边” 于是这个田华带着一队人往那边追去。 苑辰凑近耳边小声说道:“瞧见没,有个人盯着你使劲看,八成是行家,注意点” 他没说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注意这一点,此时我扫了一眼,发现站在楼梯边上的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正用他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我。 我目光迎着他的时候,他也没躲开,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 我小声跟苑辰嘀咕:“他笑了,什么意思?” 苑辰打了个呵欠,趁机回我:“总之,现在是多事之秋,万事小心点好” 时间不长,那警察田华带着一队人回来了,回来直奔刚刚看我的人那里,一边摇头:“没有人啊,跟特么空气似的,消失了” 他一说,我自己也是暗自惊诧:怎么所有人都消失了,遇到警察都我也理解,怎么突然之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又不是都是鬼,怎么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叫田华的人倒是没有为难我和苑辰,仿佛他知道一切似的,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就放我和苑辰离开。 好的一点便是他们的到来使得我爸爸顺利出来了。 坏的一点是答应救人的蔡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联系我们,如果任由我爸爸这么早外面暴露着,不知道对治疗有没有坏处。 苑辰安慰我,说老蔡头那不用担心,他需要我的血液,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来联系我们的。 (本章完) 同是无魂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家的小院暂时是回不去了,无奈之下也只能想着一会儿完事之后暂时先回我妈那里居住,其实打心眼里我不想回去,主要是怕给我妈带来麻烦,如今看似已经明了,虽然不知道敌人身在何处,但是起码可以预防一下,但我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我和苑辰并肩随着警察走出这所阴谋笼罩的医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婉娇应该就被鬼佛安置在依着这大门外面搭建的一个简易的早点摊的灶台下面蜷缩着的。 因为过了吃早点的时间,这个早点摊没人看管,当时鬼佛脱离李婉娇的时候封了她的七窍,把人安置在这里。 可是我和苑辰里里外外仔细寻找,却遍寻不见她的身体! 苑辰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我心里更是惊,李婉娇不似张思涵,张思涵虽然阴毒,但是能力有限,所以如果和我狭路相逢,她未必能够胜我一筹,可李婉娇不一样。 想想李婉娇,我心里真是发怵。 苑辰拍拍我的肩膀:“算了,这事儿啊过后再细商量,你先休息,把身子调养一下,伤口去包扎一下,娇娇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别太担心” 我只得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回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这辈子愧对林丹泽,也愧对李婉娇。 我俩各怀心事随着那警察田华奔医院去看我爸爸。 这一次,我心里万分欢喜,起码有林丹泽还魂的事情珠玉在前,我相信如果顺利,蔡爷爷有办法治疗我爸爸,肯定不成问题,但是眼下,紧迫的事情便是应该把我爸爸安排在什么地方比较妥当。 这次如果不是警察突然出现,救我爸爸绝对没有这么顺利,所以我想,此时我爸爸还是危险的。 我爸爸脸色灰白地裹在被子里面,令人奇怪的是病房,既没有监护设置,也没有护理人员,只是在病房的门口坐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便是跟着田华他们一起出警的张天野。 张天野守在门口,田华站在医院病房前面的窗户那等着我们。 苑辰轻轻对我耳语:“这个田华肯定也是灵异组的人,否则还不找咱们询问情况啊,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待会如果问你什么,你可留点心,别什么都往外说” 我连连点头:“明白” 有着前车之鉴,怎么也得有点心眼了。 只是,出乎意料,这个田华并没有问我别的什么事情,只是询问了一些马伯伯的事情。 从话语中也能够非常明确地听出他是灵异组新派来的人,只是他和马伯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他一看就是那种挺正经公事公办的人,而对比马伯伯,马伯伯首先让我和苑辰帮他做事,又是给钱又是聘请,其实不过是为了让我和苑辰信任他,伺机达到他的目的,苑辰刚开始对他就爱答不理的。 他答应让我们接我爸爸离开医院,这件事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末了,他特意介绍了一下张天野:“这位是我们张部长,两位如果想起什么来,可以找他反应问题” 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居然是个大官,我还以为是警察局又请来的土道士呢。 张天野笑眯眯站起来递给我们一张名片,苑辰看了一眼便递给我。 七位数的号码! 这是阴间的手机号,苑辰和宋思仁都有这种号。 这次确定无疑了。 我心里一动,也没过脑子,直接张嘴问道:“你是灵异组的部长,那如果受到非人类的威胁,你们是不是也会有相应的措施?” 那位张天野点点头:“对呀,保护受害人是我们的责任嘛” “那能不能找人保护一下我家呀,我受到张思涵的威胁,有可能会连累我妈,您瞧瞧我爸爸,这不就成这样了嘛” 苑辰拉了我一把,我也没收住,我实在是觉得身边受到威胁的人太多了,多的让我害怕极了。 张天野点了点头:“可以呀,来个人,给她记录一下,安排人去她家周围严密监控” 苑辰脸色比较严峻,至始至终也没有说什么话,可能因为这样,那位部长看出了他的顾虑,于是指着我:“你的伤口,我看看可以吗?” 我凑过去,他一只手搭在我脉搏上,之后特别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十分细致地观察我,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 我以为他发现了鬼佛,正纳闷呢,鬼佛隐匿的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若就这么看出来了,那可是高人里的高人了。 却听他又继续跟我说:“原来你是无魂人啊,怪不得我一开始就觉得你的影子淡淡的,原来是这样!” 我确实是吃了一惊,这比知道他是部长可要吃惊多了,要知道很少有人能看出我是无魂人,确切的说,是根本没有人能看得出我是无魂人来! 苑辰更是紧张起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警惕极了:“你究竟是谁?” “张天野” 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也许是我爷爷曾经提起过吧。 没想到苑辰更是护着我退了几步,喃喃地嘀咕道:“张天野,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啊” 我们俩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紧盯他,可惜半晌,他特别轻松,没有任何变化,而我和苑辰也没有想到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人。 那人嘴角上扬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看出你是无魂人,并不是我要怎么样,只是我也是个无魂人,所以才能够看得清你,就这么简单” “啊?”我和苑辰有一次表情一致:“你也是?” 果然,他这么一提,我不由看了看他,怪不得总是觉得他怪怪的,而且老是盯着我看,而他的影子映在地上淡淡的,比平常人就是显得飘忽了很多,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同病相怜。 张天野又坐在原地,颇为感慨地点点头:“是啊,无魂人” (本章完) 养病别墅 - 纸扎人 - 月若素 张天野居然是无魂人! 仅仅这样,我和苑辰对他的敌意便一下子少了很多,似乎有一种获得一个战友的窃喜感,我们是碰到很多无魂人,可是都不如此时来的愉悦。 静下来,这位张天野还是道出了缘由,原来他看出我是无魂人,却没有看出鬼佛在我体内,他只是不明白我是怎么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并且从容出门和他们争斗。 要知道,张天野这一身黑衣服可是找了能人用的阴间的阴玄蚕丝和阴间的裁衣人做的,这衣服护着张天野能够正常行走阳间,所以他特别想知道,我是有什么护体。 在知道张天野是无魂人之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苑辰了,先前那股防备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他像个孩子一样围着张天野转了几圈,特别没礼貌地拍拍人家的肩膀,摸摸人家的手掌,研究了半天,还挺高兴地冲人家说话:“哎呀,这下可好了,我以为你活不了了呢,原来找阴玄蚕丝护体就能让你正常活下去,太好了!” 由于兴奋,不断搓动他的两只手,难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苑辰当即便跟张天野讨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一这种稀世材料,张天野二话没说,就地给苑辰出主意,并且告诉他路线,都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然后还说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等手里的事情完结了,带着我和苑辰亲自去取等等。 还纳闷我呢:没有玄衣护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是这样,苑辰也没有冲昏头脑,关于蔡爷爷和我爸爸的事情,我们只字未提。 等告别了他们之后,苑辰渐渐平复下来他那颗激动了半天的心,盘算着我爸爸应该弄到什么地方去。 小院被大火焚烧,我建议去我家,可是苑辰直接摇头否定:“你刚刚都让他们去保护你家里了,说不定你家现在早就有人盯着了,到时候那老蔡头,人精,他会不知道,你还让他怎么露面啊?” 我这才领会到刚刚苑辰为什么一直坐拉我,原来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人家,而是因为这个。 我挠挠头,苑辰嘟囔了一句:“蠢哭” “那,现在咋办?” 我琢磨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撇撇嘴问他。 苑辰自己看样子也没想好,我们俩就这么看着我爸发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敢告诉我妈呀,告诉她,她肯定马上就来了,为避免节外生枝,也只能暂时让她忍耐一段。 病房的墙上挂着电视,电视正在播出本地新闻,一个女记者戴着白色的口罩采访一个男医生,说什么流感来袭,特别凶险,某某个医院已经连走廊外面都是等着看病的人,有多少死亡,有多少正在救治的,死亡人数的占比很低,大约几万分之一,让大家不要恐慌不要造谣,告诫人们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以防感染。 苑辰指着电视:“这说的是春雨他们的事情” 我猛然一惊,才意识到,新闻说的正是我们从地下救治出来的这批人,这批人大批出现了死亡,被救出来,瞒报的可能性是没有了,又不是意外事件,只能暂时对外宣称出现了新的病毒。 我们这边正感慨也没有时间去看看春雨,准备什么时候等安顿好了我爸爸之后,找个时间去看看春雨,那孩子无父无母的,再没一个人关心,怕心里不好受。 这边感慨还没落幕,那边有人电话进来了,苑辰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 隐约听见对方是男的,苑辰一边恩恩地答应,一边看看我爸爸,最后点点头:“成,就这么着” 整个过程特别短暂,我感觉这个电话跟我爸爸有关。 果然,挂了电话,苑辰便起身:“收拾东西,咱们走” “去哪里?” “林丹泽养病的别墅” “额” 我脑海里面浮现出了那个大大的处所以及面色惨白的林丹泽。 别墅是蔡爷爷的,林丹泽便是被藏匿在那里一直到如今才浮现出来,让我恍然感觉跟做梦似的。 至此,我身边的人伤的伤,死的死,仇的仇,几个月下来除了林丹泽死而复生,似乎就没有一个好事儿了。 我暗自下决心,等我爸爸安顿好了,我就让苑辰离开我。 蔡爷爷虽然十分可怕,可是他需要我活着的血液,所以暂时在他没有找到代替品之前,肯定不会怎么样我,甚至会对我示好,这样的话,林丹泽和我爸爸就有希望还好好活着。 而苑辰离开我,李婉娇必定会第一时间知道,这样的话,我也就实现了对她的承诺,想必她也不会再对我有什么怨恨。 我和苑辰带着我爸走的也是光明正大。 苑辰说不用怕警察跟着,既然老蔡头打电话来,就说明他胸有成竹。 半路上,苑辰的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我看见了他的屏幕,显示老头。 百分百是他爸,苑辰想也没想就直接挂断了,脸色默默难看了一会儿。 我们到别墅那个屋子门口的时候,里面早有准备。 有两个大婶就站在屋子门口的绿伞下面迎着我们。 等我们下车,其中一个撑了一把黑伞罩住了我爸爸的身子帮忙搀扶,十分娴熟地将我爸爸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散发着一股神秘气息,这么好的别墅的卧室,窗户被封死,整个屋子的墙壁被黑色的壁纸布覆盖就连地上也铺着这么一层黑布,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桌子上的两只红蜡烛。 我进去把我爸安顿躺在床上之后就被一个女人给撵出来了,刚一出门,那股压抑感立刻消失了。 我忍不住问那女人:“大婶,这里还让人看吗?多久就能出来,出来正常吗?” 可惜,看着面善的俩人,谁也没搭理我,径直走开了。 留下我和苑辰大眼瞪小眼发呆。 蔡爷爷人没露面,不远处的走廊站直消瘦落寞的林丹泽,不过片刻,他又露出一嘴白牙,暖心的笑容:“这俩人不会说话,你也别太介意了” 我惊诧地看着那俩人的背影:居然用哑巴? (本章完) 阴阳交界 - 纸扎人 - 月若素 因为李婉娇的事情,我和苑辰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了那么一层无形的隔阂在中间挥之不去,可以说相敬如宾吧,就是太客气了。。 我们等老蔡头,一下午时间,我和苑辰各自看着手机,而林丹泽一下午几乎有三四个小时都在那个特定的卧室里面休息。 偶尔出来十几分钟来和我们说话,他也是支撑一会儿,然后开始犯困,有时候竟能坐着迷糊睡过去。 不过好在林丹泽能够很清晰地表达他的意识,他告诉我们这些天关于他的事情。 他清醒之后就在这个地方了,至于怎么来的,却是一无所知。 林丹泽刚开始只是有意识,大概足足有好几十天才开始能够支撑自己短暂清醒,并且慢慢恢复意识。 如今的林丹泽,意识已经完全恢复,只是身子还是十分虚弱,到目前为止,他的三魂七魄只有一魂和一魄,这一魂一魄根本支持不住他的身体,所以他多数时间都是在休息,目前还没有办法走出这里。 我便问林丹泽,我需要帮他做什么,我说:“什么都行,只要你需要” 我余光撇见苑辰一直瞅着我,心里暗自叹息。 跟林丹泽说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是我的真心话,而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想逼着苑辰离开,这样或许对大家都好。 林丹泽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摇摇头:“只要你好,我什么都不需要” 一如既往,这是我认识那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林丹泽,他真的回来了! 我们在别墅里面等了一个下午,傍晚十分,终于看见那来一直都不知道去哪里的大婶出现了。 这俩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直奔门口开门,苑辰纳闷:“谁给她们俩的指令,不说是哑巴嘛,哑巴应该也听不见声音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传来了声响,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挺破的衣服,头上扣着黄色那种工地上的安全帽,手里提着东西进门,似乎是什么工具,此时是晚上六点多,距离我们进来已经五六个小时了。 一侧的大婶接过工具,另一个大婶把一双拖鞋递过去。 苑辰低声告诉我:“看仔细了,这人就是他” 自从棺材铺倒塌了之后,蔡爷爷的样子就不一定,我遇到过两次不一样,如果不是通过什么事情,根本没法判定他是谁,这一次他似乎又改变了模样。 我撇撇嘴:“就他这样,还躲躲藏藏什么呀,就算他光明正大出现在警察眼皮底下,人家也未必认识他” 苑辰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进门之后朝我们俩点点头,直奔二楼我爸爸安置那屋,我和苑辰二话不说跟这他身后。 近身跟着他,从他身体上散发着一股外面冷空气带来的新鲜气味,这股气味仿若春天雨后泥土的清新,我还觉得挺好闻的。 只是苑辰表现的比较严肃,上楼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我挣脱了几下,还是没有挣脱开来。 那间屋子里,我爸爸依然安静直挺地躺在那里,宛若死了一样没有任何生息。 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苑辰拍拍我的肩膀施以安慰:“别担心,马上就过去了” 蔡爷爷站在我爸爸一些,静立了几分钟,然后点点头,用着特别不自然的话语回了一句:“比那个要容易的多” 我知道他说那个肯定指的是林丹泽,心里一喜,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么一个瞬间,突然瞥见他僵硬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笑容。 这一丝笑容极不容易收回去,所以到现在一直定格在他的脸上,我说不清的那种感觉,狡诈,奸佞还是得意,总之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我愣了一会儿,转过脸去看苑辰,发现苑辰一直很正经严肃,打进来之后,他就一言未发。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个”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治疗我爸爸,需要什么?” “恩”他似乎思考了一下:“需要结你爸爸的引魂灯,最好有还魂帕一起” “多久?” 苑辰追问了一句。 “少则仨月,多则三年”他回。 苑辰皱眉:“这么长的时间我们需要做什么?” “你们只需要安静等待就可以了” 我们对话的时候,他一直绕着我爸转圈,时而用手抵住我爸爸的囟门,感应什么。 “我们能离开这里?”苑辰歪这头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这一句明显让蔡爷爷那个身体愣了一下,我也愣了。 “随时” 蔡爷爷那边的身体回应了俩字。 我不太明白苑辰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连日来的相处,让我对他深信不疑,况且我自己也觉得这里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所以一直比较憋闷。 半小时之后,我和苑辰起身离开,我们离开的时候林丹泽还是没有从昏睡中醒来,所以也没有跟他道别。 苑辰从出门就一直攥着我的手,我以为他是在矫情,以为我还在因为李婉娇的事情跟他有疙瘩,可是等我们走出几步之后,我就觉得他可能不是矫情,他是怕我丢了。 先前说了,我们来过两次,这里是别墅区。 可是那都是白天来的,晚上可没有来过。 这个别墅区,晚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即便再这样应该有月亮的夜里,这里居然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由低声说道:“难道我们在的这个别墅区处在冥界?” 苑辰暗中传来一句:“冥界够呛,但是确实处在阴阳交界的地方,这里白天是阳,晚上是阴,所以林丹泽得以在这里养魂结魄” 我也不想白天赶走苑辰的事情了,他抓着我的手,我也不客气,一把挽着他的胳膊,就这还感觉背后冷飕飕的,生怕突然冒出一个什么鬼来拽我一把。 (本章完) 新鲜尸体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笑道:“这里的人这么厉害,你觉得会有鬼啊?” “那你拽我那么紧?”我回,同时赶紧松手,表示生气。 苑辰笑道:“虽然没有鬼,但是有尸体说不定哦,你看这里黑咕隆咚的,若是不小心踩到个人手啊脚啊的,到时候你别咋咋呼呼的说我没照顾你哦” 苑辰刚说完,我就觉得自己脚下一软,恍然真的踩到了什么,吓的大叫一声,钻苑辰身边去了。 阴阳交界,虽然我没想到,但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尽管心里有点不情愿,脚下确实怕踩到死人,却也不至于害怕到什么程度。 我拉着苑辰一边小心翼翼走路,一边抱怨:“早知道就早点出来了嘛,阴阳交界,九点之前是没事的嘛” 我们走的很慢,苑辰一直特别留意周围有什么,有的地方,他故意走上好几次,来回走,直到觉得可以了,然后才离开。 等我们从别墅区走到马路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马路距离别墅的大门大约有还五百米的距离,等走到马上接近别墅大门的时候,一股大地回春的感觉升了上来,我自觉的十分舒坦,不由惊奇:咦? 要知道之前我对阴界的感觉是舒服一些的,似乎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错觉了。 苑辰看了我一眼:“你咦个什么?” 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的困惑了,想了想觉得不合适,我想着撵走他,如果告诉他是的身体有所感应,怕是他误会我能好起来,不走了,那岂不是更糟,于是转而吐了吐舌头:“没事,我就是觉得走到阳界了,心里高兴” 苑辰对我的话并没有产生怀疑,他也点点头:“对,我们出来了,这个别墅大门就的两界碑,阴阳在此交错。 别墅大门高大威风,一共有四个高大的拱门,就这个拱门也有三层楼那么高,上面安装着四个亮堂堂的照射灯,对应的地下也装了四个地灯,看起来一派灯火辉煌。 我从别墅门口往里看,这才感觉到里面还是有人眼的,曲径幽幽的小道上有那么几盏别致的艺术灯,灯光散发着不同寻常的亮,幽蓝幽蓝的,正常人一看就觉得不太对劲。 也不知道这个别墅里面有么有正常人,如果有的话,会不会住一段时间受影响疯了。 苑辰不知道我在想这些,走出别墅大门,他就拽着我的衣袖往后看,然后一只手比划:“那老蔡头,一天天的,阴界的通缉他的通缉令是马面下的,现在那姓马的还自身难保呐,那他的通缉令也就不算了,他一天到晚换着花样的躲,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啊,他是不是又搞什么其他的阴谋呢” 我也想了想,确实蔡爷爷现在见一次都不一样,不由好奇:“他的那些替身从哪里来的?难道是施了什么障眼法,让我们看着不一样?” 苑辰却摇摇头:“不是,他那些替身是真的,就最后我们看见这个,绝对还是个新鲜的尸体,能闻出来,他刚刚从土里弄出来的” “土里?” 听的我是心惊肉跳的:“怎么还冒出土里来了?还新鲜的尸体,他走杀人啊?” 苑辰还是回头看了看:“杀不杀人不知道,但是确实那尸体是真的!脸上虽然抹过,但是衣服还有一些泥沙,也不知道从哪刨的,但是肯定也就这一两天” 我撇撇嘴:“那,那我们要不要报警?” 苑辰十分淡定摇摇头:“报什么警啊,你也不想想,你说这些有没有人相信” “那找张天野他们呢?” “他们倒是可以,但是你还想要你爸爸和林丹泽吗?那不怕报警之后,他们俩出事么?”苑辰叹了口气:“算了,我看到了他这种程度,杀人倒是未必,只是不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 我也觉得苑辰说的在理,只好摇摇头:“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圣母,死了自然有父母报警,我只管好我自己就得了” 这边出租车特别少,白天我们从市里过来到是不少,可是晚上从这里往回走,就非常困难,我用软件打车,打了几次都显示附近没有服务车辆,于是苑辰只好给老苑打电话,让他来接,最近一段时间老苑病着,车也一直由他用。 我和苑辰坐在马路牙子上等车,我便跟苑辰说我的想法,想让他回去,回到他爸爸和李婉娇身边去,这样对他对我都好。 苑辰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市里,半晌不说话,过了很久,挠了挠头,慢慢地,一字一句对我说话:“你放心,我爸,他现在无论做什么也都是想逼你,逼我一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娇娇呢,她性子是那种直来直去的,狠的时候恨不得弄死你,不狠的时候也是个善良的姑娘,我相信过了这段时间,她会慢慢明白的,我呢,就想保护你,之前并没有想到会爱上你,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很多事情,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还是发生了,我不敢想如果没有我的保护,你自己就这么黑灯瞎火地走,走到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我心里一阵悸动:“我,真的没什么,倒下就倒下,宿命本该如此,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苑辰打断我的话:“今天就索性吐个痛快吧,苏晓溪,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你开始产生了爱,可能是日常的点点滴滴相处吧,之前你还正常的时候,我也没这么觉得很想保护你,爱护你,可是突然发现你的生命在慢慢消逝,我的心就开始痛,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保你,但是我就想一直陪你走,哪怕走到你消逝那一天呢,所以,别撵我,没用” “可是”我也忧心忡忡:“我不能自私到因为我自己而置我父母于危险之中啊,再说,我答应李婉娇,就算是好了也不跟她争你” “娇娇这孩子,其实对我的爱没有多少,她自小家境优越任性惯了,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是不喜欢她,她也就越是想争取,归其原因还是不甘心而已,你不能把我推给她哦,我不爱她,她也未必就真的爱我” “可是!” “没有可是”苑辰再次打断我的话,然后突然趁着我没有防备直接靠近我,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落在我的嘴唇上。 (本章完) 集体反对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愣了一下,想推开他,苑辰比我反应快,一只胳膊直接搂过我的脖子,让我没法挣脱。 这样的吻,还是我的第一次,挣脱不了气急,张嘴咬了他的舌头,苑辰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叫,但是依然没有后退,反而更加用力吻了下去。 我承认,我沦陷了,整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反抗不过开始迎合他激烈的吻,心神荡漾。 ‘滴滴——’ 我自己也不知道春心荡漾到几时,突然我们俩被大灯笼罩,耳边传来滴滴的汽车鸣笛声,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使劲推开他,一边用袖子擦嘴巴气急败坏吼他:“你你你!!” “老叔,你这!!” 汽车车窗下去之后,露出老苑那张久违了的脸,似笑非笑,目光疑惑,一脸的不可思议,憋了半天:“老叔,你,这,你这么做,我小婶婶知道嘛?!” “滚!” 苑辰怼了回去:“你喜欢娇娇你追去啊,没看见我正接吻呢,捣什么乱!” 我真是无地自容,抬手打他的肩膀:“你,你还我初吻!!” 苑辰马上扭过头来,趁我不备马上堵住我的嘴,狠狠亲了一下,意犹未尽还取笑我:“初吻还你,好像不能还似的,哼” 老苑撇撇嘴:“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不该来接你们,你们俩玩浪漫走回去多过瘾呢” 老苑这个人,平日里对我很不错,但是有那么一点,就是他并不喜欢我跟苑辰太过亲密,在他心里似乎更认同李婉娇,所以自从苑辰表现出对我的好感之后,老苑表现出来的是若有若无的嫌弃,但是明面上做的并不难堪。 “上车不?不上走啦”老苑絮絮叨叨着一些我听不太清楚的话,但是总体大概意思就是苑辰背叛了李婉娇,我是小三那种意思,只不过声音很小,听不清都是些什么字。 我也苑辰坐在后排,老苑还在嘟囔,苑辰脱了一只鞋就扔了过去,副驾驶传来一个声音:“要以理服人,暴力解决呢只能是口服心不服” 卧槽! 我心里一阵惭愧,光顾苑辰去了,压根没注意到副驾驶上还坐着夏洛的师父易楚生。 苑辰果然也是吓了一跳:“哎呦,我说师伯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看我谈恋爱,你说你好意思嘛” 前头车门咔一下就开了,夏洛的师父易楚生下车了,我还以为苑辰这几句话得罪了他,谁知道他直接打开后门把苑辰就拎下去了。 我和老苑在车里坐着,他们来往前走了一些,开始对话。 老苑在车里叹了口气。 我本不是个在乎外界目光的人,可是此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神差鬼使地动用鬼佛的力量,偷听他们谈话。 夏洛师父易楚生站在苑辰对面,十分严肃:“苑辰,我只问你一句,你这次是认真的嘛?我听老苑说你认真了,我想听你亲自确认一下” 苑辰还嬉笑呢:“那您是希望我认真啊,还是不认真啊?” 易楚生压低声音,颇为恼怒:“我希望你就还跟以前一样,玩玩闹闹过去就算了,之所以我把你拽下来,就是觉得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我们也该换个地方了” “我们?”苑辰哼了一声:“您真逗,您要走就走,拉我干嘛,再说了以前您也没跟我出来过呀,我一俗人,您跟我师父,那都是世外高人,既然是世外高人,那就应该生活中世外,干嘛盯着我啊” 苑辰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过来,还和以前一样,直接就怼了回去:“这样吧,您走吧,我这的事儿也不麻烦您,至于我什么时候走,那可是我说了算” “苑辰!”易楚生的声音略微平静了一些:“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事儿啊,我跟你师父说了,你和以前一样,都是新鲜新鲜就过去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可是你师父不信啊,原先娇娇满世界给你灭小三去,这次,听说这次娇娇差点出事儿,而且还是在你的授意下,你是真打算那什么啊” 我正听的起劲,这头老苑又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说苏丫头啊,你也别和我生气,我并不是看不上你,我只是觉得我老叔他跟我小婶婶更合适一些,虽然打打闹闹,可是毕竟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之间纯属小孩拌嘴,一会儿就好了,我对你也没话说,你哪哪都挺好,就是不大适合跟我老叔在一起” 本来我自己也不太赞成的事情,突然被人当面说出来之后,我心里这个不痛快,怒气冲冲回了一句:“那你直接把苑辰拉到你小婶婶身边去吧,你小婶婶会给你一个奖励的” 老苑回头看了我一眼,唉声叹气的。 “怎么了这是,我好像十恶不赦似的”我真是十二万分的生气:“搞的我跟破坏人家的家庭似的,我怎么就天理不容了,苑辰别说没和李婉娇谈恋爱了,就是谈了也只是恋爱,怎么到你们这里就我就合着该沉潭啊?” “唉”老苑唉声叹气地回了我:“我不是看不上你,我是真的当你是好朋友,只是觉得你和我老叔不合适而已” “为什么?”我也算是没有太多生气,只是有一种失落感,大概觉得相处那么久了,还是不被认同的那种失落,我也只是很想知道原因在哪里:“是因为我不够有钱,还是因为苑辰他们所谓的两小无猜?” “都不是”老苑看我也并没有过激生气,所以也平静下来,扭过头来索性和我说话:“苏丫头啊,你命运多舛,祖上干这行让你也遭了鱼池之灾,虽然我老叔命硬,又会这么许多本事,可是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平静再平静一些” 他顿了顿又诚恳地说道:“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并没有坏心眼,我是怕我老叔他师父发起狠来,到时候六亲不认再把你害了” “你担心我?” “肯定也有担心你的成分,但是说白了吧,我确实是怕给我老叔造成麻烦,而且也确实是怕我小婶婶,哦,不,是娇娇,我也确实怕娇娇,她那个女孩性格刚烈而且任性,回头找机会把你和我老叔的帐一起算,到时候你们都逃不掉的” (本章完) 初尝恋爱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思忖着,似乎确实如此,李婉娇对付苑辰到处留情可是毫不手软,那一次王岚依,差点被她弄死,这个女人,说实话确实不是好惹的。 这边我和老苑话还没说完,那边苑辰和易楚生已经闷声闷气地往回走,我们俩连忙收住,不在言语了。 苑辰上车这话开始很沉默,汽车悄无声息地走着,走了一段路,车里气氛怪怪的,我也觉得怪憋闷的,于是开窗透气。 苑辰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突然把我脸扭了过来,狠狠亲了一口,发出那种很响亮的的亲嘴声音。 我本来就比较郁闷,他跟示威似的,我随手推了他一把,结果他磕在玻璃上,发出哼哼哈哈的惨叫,故意蹭我的手,撒娇。 这是明摆着做给前头他们俩看的,我哼了他一声:“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你知道么?” 苑辰也不理会,自顾自表演,但是总是趁我不备,亲我一口,弄的我特别尴尬,但是,说实话打心眼里还是挺美的。 老苑实在是憋不住了,咳嗽了一声问道:“咱去哪儿呀,老叔,你能不能先正经点,告诉我地址啊” 苑辰眼皮也不抬:“去我那儿” “你俩都去啊?”老苑又跟了一句。 “我回我妈那”我连忙给自己找地方睡觉,以免被老苑这小心思瞎想。 哪知苑辰不这么想,宣战似的:“就回我那,你这么晚了回你妈那儿,她本来就跟了个鬼,神经衰弱,好不容易睡着了,你一开门,好嘛,今天晚上又别睡了” “跟个鬼我才回去呢,我妈吓到怎么办” “有的是人保护着,我不管,反正你不跟我回家,我就跟你回家,反正你妈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也算父母之命,我再找个说媒的,回头八抬大轿娶你进我家”苑辰满嘴胡说八道,但是却特别正经,正经的让你以为他不是真胡说。 终于,易楚生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苑辰却根本没理会,歪着头看我:“我们再要两个孩子,行不行啊两个” “滚”我白了他一眼,心说,正经事还忙不过来呢,还添乱!我也是真怕这易楚生给苑辰他爸爸传闲话。 老苑真是无话可说了,于是加快速度风驰电掣一路直奔苑辰的公寓。 苑辰是真的跟那俩人较劲了,下车的时候直接拉着我的手不放,拽下车还不忘狠狠关上车门,站在那对老苑说道:“你俩打车回去吧,我这几天要用车” 我觉得苑辰这样做似乎有点过分,刚想张嘴,老苑不干了:“我说老叔,没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何况这河还没过呢” “下车”苑辰也不搭茬,直接吼。 易楚生很淡定,不下车也不说话,在车里面静静地呆着。 老苑也不下车:“我可是得送苏丫头她妈妈,你让我拿什么去送啊” 苑辰歪着头想了想,片刻点点头:“也对,你开着吧,明天我再弄一辆” 老苑启动车,然后探出头:“那个,老叔,我没有生活费了...“ 苑辰哼了一声:“以后生活费管你口中的小婶婶要去,我这的钱都交给她了” 他直接把手指向我。 我都懵了,心说我特么啥时候拿你的钱了,不想给就别给,干嘛拿我背锅嘛。 就在这时候,老苑也不含糊,扭头看看我,我以为他启动汽车要扬长而去,谁知道,老苑那货也够没出息的,直接跟我说道:“那,小婶婶,我没有生活费了...” 后面的话我没听,因为已经下巴跌掉了,感觉着老苑这意志也太不坚定了吧,刚还在车上各种不合适,说李婉娇如何如何跟苑辰相配呢,一转眼马上屈服在苑辰的淫威之下... 我还没来得及辩解,苑辰拉着我进公寓楼门,一边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了,回头你小婶婶的>我在懵逼状态下被苑辰给拽着进电梯,进门。 门还没开,我就听见里面传来我家狗元旦兴奋地吼叫,等门打开,元旦热情的让我都没法进门,俩爪子扑在我怀里不肯让步,大尾巴来回扫啊扫,一个劲添我的脸。 我们花姑娘还是那副爱回不回的感觉,伸了个懒腰,跳床上重新团起来眯眼睛去了。 看到它们两个如此健康,我心里一阵感动。 忍不住对苑辰说了一堆谢谢。 可是一次一进门便开始不老实,直接将我逼着墙角凑了过来,我这次本来就防着他,所以不等他靠近,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坐沙发上去,扔给他一个抱枕:“我告诉你苑辰,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立马走人,再也不来了,这算怎么档子事儿!” 苑辰歪着头,一脸坏笑:“我要和你滚床单” “滚你妹”我恨恨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乱开玩笑!” 苑辰撇撇嘴,坐到沙发另一头,一边抚摸元旦的脑袋一边在那儿叹气:“唉,苏晓溪,我是认真的,我们认真交往好不好” 看他难得那么认真的样子,我低头沉思,说句实话,我这个人因为自小不详,别说有没有人追我,就是普通朋友都特别少,我便形成那种只要谁对我好一些,我恨不得掏心掏肺给人家我的所有东西,也便形成我这性格上的懦弱,我不懂的如何拒绝别人,觉得让人下不来台。 这事就造成之前林丹泽和我相处久了,可能误以为我对他有意思,跟我说什么的时候,我也没有果断拒绝人家。 我此时正在思考,我对苑辰到底是产生了情愫,还是因为我不懂如何正确地拒绝他而造成了误会。 苑辰一点点慢慢摸索靠了过来,他用平日里没有过的柔和与我交流。 让我放下顾虑,两个人面对总比我一个人面对强。 “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有点不靠谱,而且特别容易看见美女走不动路,但是我保证那些都是以前,从今以后,我只对你苏晓溪一个人产生爱情,今生对你好,宠你爱你” “肉麻,别说了,花椒掉一地”我摆摆手:“不习惯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有什么阴谋似的”我慌忙回绝:“少来这套,你躲我远点啊,不然我揍你” (本章完) 初尝恋爱2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一副悲壮的表情,抓着我挥舞的拳头往自己胸口打:“来,你感受一下,这是不是为你跳动加速的心脏” 我咧了咧嘴:“你是不是以前就这么欺骗人家,把人家哄上床然后第二天早上溜了?” 苑辰瞬间蔫了,坐回原地唉声叹气:“唉,有了前科就不好翻身,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要知道,苑辰这我眼皮底下就找过好几个,他确实是那种之前跟人家各种好,睡完就不认账的主儿,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跳了一下。 苑辰可能看出我的这一点小心思,马上安慰我:“不对啊,你想啊,那些女生是不是之前根本没有接触?没有一个是我认识超过一周的?” “那又如何,渣男形象改变不了啊”我窃喜,总算找到理由了。 我这人,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压根对苑辰就没有上心,竟然觉得之前他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无所谓。 可是要说对苑辰没有一点儿动心,我自己都不信,我和苑辰相处那么久,之前夏洛喜欢他,我看的清楚,我自己有那么一丝喜欢他,也看的清楚,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把这事儿生生给忘记了,到现在苑辰突然掉头爱上了我,让我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好奇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苑辰眨眨眼,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不知不觉就觉得你有危险我就着急,你不痛快我就难受,你着急我也上火,这可能就是慢慢中融入了,我对别人可没这样” 有道理,我想,的确,苑辰是一个看钱比什么都重,而且没什么人情味儿的人,我一直觉得他很洒脱,不为世人所左右。 于是我点点头:“好,让我考虑考虑,现在我困了,要去睡觉,我考虑明白了回答你” 苑辰老老实实看着我,可怜巴巴:“我也睡,我睡你身边行不行,我保证不做什么,就搂着你” “no!”我摆摆手指头:“休想!你睡沙发!” 苑辰不情愿地看了看沙发,没辙,也点点头:“那好吧,晚安,媳妇” “安” 苑辰欢呼雀跃,可能因为我没有反驳他媳妇那俩字吧。 苑辰的公寓,一般鬼怪根本就无法接近,可是我睡着了之后,还是觉得十分不安。 因为心里有事,我一直抱着手机玩,玩到十二点多,眼皮上下打架,一点儿也支撑不住了之后才开始闭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了莫大的不安,闭着眼睛总是觉得有个白色的影子在脑海里面晃悠。 飘飘忽忽在我头顶上方,似乎还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接近的不舒服感,我以为是苑辰来胡闹,结果一睁眼,冷不防一张惨白黑唇的大脸正在我额头上吹气! 啊!!!! 我再老见也忍不住惨叫一声,从那玩意儿的脑袋底下滚下床去,人摔在元旦身上,它哼都没哼一声就挪开了,我的手肘磕便地板上咔咔的,一阵疼痛感袭来,触摸到元旦毛茸茸的身体才让我从惊恐中镇定下来。 苑辰几步跑来,顺手撒了一把什么东西,将那一只惨白的鬼魂驱散,这边将我抱起来放着床沿上,然后开灯。 明亮让人心生温暖和安全,苑辰一张脸上写满疑惑,也证明他跟这件事儿没关系。 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李婉娇布置在这里的,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了。 苑辰帮我倒了一杯水放在一边,开始抬头巡视他这个房子,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我这一侧问道:“这不是你放的?” 我心里想着,元旦和花姑娘根本就没有任何提示,要么是灵力失了,要么就是早就熟悉了这个鬼魂,就像是鬼佛,元旦和花姑娘对鬼佛也毫无防备。 说道鬼佛,这家伙睡的比谁都死,这么大动静,愣是呼呼大睡,也是服了她。 苑辰这回可找到理由了,一边给我揉手肘,一边坏笑:“这是不是属于间接帮我呢?” “李婉娇干的吧?”我叹了口气:“她弄这鬼魂啊,也不是为了吓唬我,如果知道是我,她不会弄这个,就算吓到我,也不过就一时半会儿让我害怕一下,不到半分钟就没事了,她一定是为了防备别人,你说你啊,让李婉娇防成这样,你往这个床上领了多少女人才会让李婉娇这么做!” “吃醋啦?”苑辰似笑非笑:“我就正经告诉你,不论我之前什么样,我向你保证,这张床上,我没有做过任何事情,要么就是我一个人睡,要么就是你和她睡,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的” 我撇撇嘴,没说话。 苑辰在我耳边柔声说道:“我陪你吧,你睡床上,我睡床下,我跟元旦睡一个地方总行了吧?” 我看着元旦正四脚朝天睡着,突然想到苑辰如果睡在这里样子也是十分滑稽,不由噗嗤一声乐了,苑辰马上笑了:“摇头不算点头算,你这一笑,就算是同意咯,万里长征我算是进了一点了” 说完,也不顾我说不说别的,直接伸手关灯,强制我躺下,他倒是老实,真的睡在我床边上,只是,祈求道:“我拉你一只手好不好” 也不管我说不说好,反正就一直拉着没放。 这回好了,也不睡觉了,我们俩人开始说话,依稀记得苑辰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他刚开始见我的时候,很是惊奇,因为向我这种人,手里还有法宝的人特别少,所以起初就是想跟我把法宝哄过来,并没有想跟我有什么关系,用苑辰的话:“长得也不好看,脾气也不体贴,还时不时甩我难看” 我暗地撇嘴,想抽回胳膊,苑辰拉的紧紧的,撒娇:“不要,好不容易拉上的” 我们俩絮絮叨叨,絮叨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困死了,还听着苑辰唠叨呢,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梦见苑辰站在我面前,白衣白裤,手捧鲜花向我走来,梦里我还挺高兴,苑辰跑过来一脸坏笑就环我的腰,我急了一回头,似乎感觉有点不对,睁眼,醒了,发现苑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搂着我! (本章完) 夜间来访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是心里一忽悠,马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衣衫完整,苑辰自己也是,穿着整齐地趴着在我身边呼呼大睡。 我起身,他觉得不对,又拽了我一把:“困死了,睡觉!” 元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在我另一侧,花姑娘在我头顶呼噜呼噜地睡。 “起来!你看看你都睡哪儿了?”我推了他一把,没搭理我,于是踹了一脚,苑辰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看我们,还乐呢:“一家四口正享受天伦之乐呢,你这么暴躁干嘛!” 这边刚说完,那头响起了敲门声,急促的敲门声伴着喊叫:“苑辰!苑辰!” 李婉娇的声音! 我是心惊肉跳,这是来算账的。 苑辰也是,迅速清醒,看了看我,手指放嘴唇边:“嘘!别出声啊,她是来算账的!” “我特么又不是小三,算什么帐!”我自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怕成这样,何必跟我来这一出呢 苑辰白了我一眼:“想什么呢,你不是小三,你是我的媳妇,她要算账也不是找你,是为了鬼佛上她身,你还不明白呀,她是肯吃亏的人嘛,肯定明白过来了” 果然苑辰话音刚落,李婉娇那头吵闹:“苑辰,你在不在,那只东西是不是你弄我身上的!” 果然,苑辰说的没错,是李婉娇! 李婉娇在外面叫嚣,这边不断打苑辰电话,她在外面就跟雪姨似的拍门喊叫,我看看表,一点了,照这样下去,一会儿准有邻居投诉。 苑辰倒是不怕了,起身就去开门,我心里想着,既然这样了,那就看着事情的发展吧,于是靠床上等着。 李婉娇一进门横冲直闯,几步踏到卧室里面来了,愣了一下,然后冒出一句话:“怎么是你?” 我还没说话,苑辰在她身后冲了进来反问:“那么应该是谁?” 李婉娇的目光便从我身上移动到床上,另一床被子是苑辰从地上睡床上的时候顺便也带上来的,不太平整地躺在一侧,一看就是两个人合睡一张床来着。 李婉娇一只手攥的紧紧的,抿了抿嘴唇死死盯了我一会儿,慢慢放松,拳头也松开了,长长吐了口气,看来自我说服了自己。 转过头来找苑辰:“床上是她,我就不说什么了,我不跟死人计较,但是,鬼佛上我身这件事,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苑辰却有自己的想法:“你在我卧室里放魂儿,两两相抵了,谁也别说谁” 李婉娇哼了一声,二话不说竟冲着我就伸手,因为距离远,我有时间躲开她,但是,却不料她手里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飘忽一下子在我眼前晃了几下,顿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心智突然就被迷了似的,感觉身不由己,想着躲开,动作却没有刚才那样敏捷,几乎让她触碰到了头发。 我正纳闷,突然能够明显觉察出鬼佛在发力,我的左手仿佛知道动作一样,反手扣了过去,抓住李婉娇的手腕,这时候也看清楚了,原来在她手里的,是还魂帕! 还魂帕是我从青龙坟九死一生拿回来的,只不过一拿过来就在易楚生那里保管着,我知道这也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好几次想张嘴要,但是易楚生都以借去研究为话题给我挡了回来,没想到再次见到,居然在李婉娇的手里! 当下心里颇为愤怒,手也紧了,另一只手去夺。 哪知道这还魂帕伤手,我刚有一触碰,手指尖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楚,转瞬间,收回来的手指竟然蒙了一层黑色,就好像被炙烤过一样,表面的一层立刻结了一层厚厚的黑疤。 李婉娇突然笑靥如花,快速从我手里挣脱,身下回旋,将还魂帕展开,口中念念有词,还魂帕整个盖着我的脸过来。 我心说,要糟糕,就刚才手指那样,若是脸被还魂帕整个拍上,拿就脸整个黑了! 因为李婉娇突然出手,太快,苑辰来不及横在我们俩中间,所以他三下窜了过来,但是依然无法阻止李婉娇将还魂帕盖在我的脸上。 就连元旦护我,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扑向李婉娇,但是李婉娇已经是元旦的熟人了,所以李婉娇吼了一句,反而把元旦给吼愣了,一时间停顿了。 我正绝望,脸上突然感觉寒气如冰,一瞬间那还魂帕就盖了过来,倒是没有我想的那样痛楚万分,只是一下子就感觉到脸上僵硬了,冷的没法忍受。 也就是在这时候,苑辰赶到,和李婉娇两个人抢夺还魂帕,然后李婉娇不得已,只得将还魂帕撤走。 等还魂帕拿下来之后,我马上伸手摸了一把脸,竟有大块大块的东西掉落。 吓的我三魂六魄齐飞,以为是脸上连皮带肉全部掉落了呢,等看清手里的东西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原来那大块大块掉落的东西,是冰块,依着我的脸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块。 苑辰隔着我和李婉娇,背对着我,听见他怒吼:“你要再对她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李婉娇倒是没有生气,回道:“我说了,我不跟死人计较,我现在只是要带走鬼佛!躲在死人身体里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突然鬼佛从我身体里脱体而出,飘飘然落在苑辰和李婉娇中间,我都没来得及看出什么来,只见李婉娇连连后退,还魂帕甩来甩去,可是鬼佛比她要快很多,嗖嗖直奔她的面门和两眼,李婉娇退到墙角已无路可退。 鬼佛突然靠近,一只手直戳她的眼睛,阴森森地咯咯笑:“找我是吧,我跟你走!” 李婉娇吓的马上闭上眼睛,脑袋偏向一侧,就如我刚刚被还魂帕捂住的时候那股绝望感。 我喝了鬼佛一句:“别伤了她!” (本章完) 伤心欲绝 - 纸扎人 - 月若素 鬼佛这才站直了身子,回头看了看我,她一副十七八是模样,但是略微有点透明,脸色模糊,从她身体上能够清晰看到对面的东西,她哼了一声,化作一缕黑烟钻入了我的身体,临走还阴森森对李婉娇说道:“别不知天高地厚,有你师父我暂时治不了你,没你师父,你以为你还能法海无边啊!” 李婉娇听着没了动静,这才站直了身子,刚刚的嚣张也收敛了不少,一脸怒气,一言不发。 苑辰回头看了看我的脸,怒道:“如果刚刚她有差池,我饶不了你!” “不是没事嘛”李婉娇哼哼了一句,满不在乎的语气。 苑辰长吁一口气:“要不是鬼佛在她脸上结了一层阴气寒冰,你觉得此时此刻她还能无恙吗?之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你我师出同门有着打小的情谊,可是如果你三番五次算计她,就别怪我这个师哥跟你不讲情面” 李婉娇突然眼里流出两行清泪,那种绝望,我从未见过,心里也一阵不好受,拉拉苑辰,想让他退一下,李婉娇一句一个死人,说明我真的或许没有多少活头,何苦树李婉娇这么一个劲敌。 就在这时候,李婉娇发出一声冷笑,指着我:“你别在这里装好人,要不是你一直装好人,我和夏洛都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说的我一愣一愣的。 “你早该死,为什么还不去死!” 我站在这边愣愣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耳边传来苑辰怒火中烧的吼声:“住嘴,我今天明确告诉你,没有苏晓溪还有李晓溪张晓溪,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你李婉娇!从小到大,你是我师妹,是我妹妹,从前一直都是,将来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为了她?” “为了她!”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一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觉得说点好的显得自己虚伪,说点难听的,显得自己更虚伪,只好闭嘴不言。 苑辰脸色阴沉,扭过来拉着我,和我站在一个位置上,继续和李婉娇说话:“既然你来了,问为什么把鬼佛弄你身上,我今天就来解答你,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人一直在暗地里想把鬼佛从她身上弄走,好让她自生自灭对吧” 李婉娇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苑辰也没再往深处说,只说:“所以,你知道鬼佛找你,并不是我和她的意思,那是鬼佛自己的意识,你别以为有师父在你就能怎么样,师父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啊?如果不能,那你自己想想你惹鬼佛的下场吧,她可不是苏晓溪这样,说饶你就饶你” “我若出事,师父会给我报仇!”李婉娇依然梗着脖子嘴硬。 苑辰呵呵笑道:“那是后话,到时候报不报仇你还看的见吗?”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若是还惹鬼佛,或许鬼佛能让她灰飞烟灭。 果然,李婉娇这时候脸色才迅速白了,脸上浮现了刚刚鬼佛靠近她时候的恐怖神色。 终于,李婉娇还是走了,走的时候甚至有些冷漠淡然,偷着一股伤心欲绝的绝望,不过她并没有像当初张思涵那样诅咒发誓的,李婉娇还算平静,只是看我的眼神,真的如同看死人一样,毫无波澜。 等李婉娇走了,我才特别认真地找苑辰询问我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不相信如果我真的如以前一样健康,李婉娇会这样轻易离开,她似乎预定我活不了多久了,已经没有必要跟我有什么争执了。 开始苑辰还有所躲闪,后来实在躲不过去,只得跟我说时候,不过苑辰并没有那么绝望,我从他的话语里能够听出他的乐观和希望。 没错,苑辰把宝押在了蔡爷爷这里,他认为这个人手法通天,只是该如何好好的利用。 苑辰说以我之前的情况,如果没有鬼佛的话,可能连二十四小时也活不过,可是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居然发现我的身体在慢慢转热,血液也开始有了活动,不似宋思仁那样的活死人感,所以他认为我可能出现了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意外情况。 我问苑辰如果没有鬼佛我能活多久,他说“我不能让你失去鬼佛,所以不会存在这个问题的” 李婉娇走了之后,我再无睡意,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实际上根本也没有看进去,心里就一直在想我这坎坷的前半生,围绕着我的不是鬼就是鬼,真心期盼有一天我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平平淡淡的 苑辰则里里外外把他家打扫了个干净,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搜出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付了魂魄的,平日里苑辰气场大,这些东西压根不敢作祟,可是如果这个屋子里面有了女人,这些东西就能够悄无声息进入别人梦里,压身,梦魇,而不会打扰苑辰。 苑辰也是无奈,收拾完了之后跟我一顿感慨,是因为他一点也没有想到李婉娇的心思如此缜密,在他心里,李婉娇一直是那个有点任性有点小姐脾气的淘气姑娘,心思一直是善良的,只是不知轻重而已。 我哼了一声,心说,之前被逼到八卦村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李婉娇对你是善良的,对别人可狠着呢。 然后苑辰可能也想到这一点了,扭过头来跟我道歉:“对不起啊,我真的疏忽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觉得之所以李婉娇这样,还是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内心还想着,如果可以改变,还是不要为敌的好。 突然想到了还魂帕,便不由问道:“她怎么会有还魂帕?我要了好几次都不给,怎么就给了李婉娇了呢?” 苑辰似乎也是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斜着脑袋想了想:“对哦,她手里拿的是还魂帕,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有想到呢” 我撇撇嘴:“这是你师伯给的吧,我今天在这里,估摸着也是他说的” 苑辰脖子一抬:“哼,我又不是偷偷摸摸,谁说的也无所谓” (本章完) 沉痛往事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则不是这么想的,我想的是他的师父,昨天混乱,在医院里抢夺我爸爸的时候双方发生了冲突,到现在为止,他们师徒父子没有进行过任何沟通,这事儿,其实让我挺不安的,总觉得他们之间的不和是我今天的事情造成的。 苑辰说我患得患失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你能否体会到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家,要承受太多的东西的压力?”我问他。 他点头:“能,我比你承受的要早一些,那时候我还不懂事” 我疑惑。 苑辰说的是他经历过的那一次仇家下套,让他一夜之间父母双双失去的经历,那一次他比我小很多,一个人孤苦恐惧,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好几岁。 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捱过这么些年,并且成长的还比较健康,起码表面看起来痞痞的,阳光灿烂。 我听着苑辰这些年的心酸经历,小小年纪历经了不该经历的痛楚,怕被仇家知道东躲西藏,曾经夜夜住地窖,住了好几个月,小小人儿蜷缩成一团和老鼠作伴。 不过所幸他还有一个依靠,那就是老苑。 老苑是苑辰的一个哥哥家的儿子,苑辰当时寄住在他家,他时常照顾苑辰,在苑辰的成长道路上,慰藉着他那颗恐惧的心灵。 直到后来,苑辰的父亲派人将他接走,才算结束了这颠沛流离胆战心惊的日子。 我问过苑辰,关于那个仇家,苑辰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同样也问过他的父亲,他父亲只说以后会让他知道,却并没有说是谁或者有什么特征。 我不禁担忧:“你什么都不知道,人家万一知道你,那岂不是你又处于危险之中?” 苑辰很乐观,摊开双手:“我没那么容易就让人给撂倒吧?” 也是这半夜的聊天,我好像突然觉得之前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够深,只觉得他爱财如命,放荡不羁,却并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其实特别渴望亲情,但是这种亲情,他的亲生父亲并没有给予他。 我安慰他:“你的爸爸严厉可能也是因为怕你不强大,到某一天碰上仇人会遭了毒手,所以你要理解他” 苑辰哼哼唧唧地笑我不了解他的师父,用他自己的话,相当冷酷无情,把很多事情看的都比他这个儿子重要,比如面子,比如钱,比如法宝。 我直说他想多了,苑辰突然沉默下来,整个人变了个模样,十分凄凉的模样。 很少有看到苑辰这样特别落寞的时候,他总是那么神采飞扬,即便前一段时间身中鬼蛊,笑起来也能给人温暖。 可是今天,苑辰落座在沙发另一头,一点点讲诉他的过去,脸色虽平静,但是神色还是能看得出落寞的,很让人心疼。 天都亮了,他突然望着窗外有的那一抹鱼肚白,神色特别凄凉,他淡淡地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晓溪你知道吗,我妈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辰去世的” 我看着他,此时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安慰他,只好叹了口气,他继续看着外面:“那天下着雪,妈妈的鲜血将地面的白雪染红了一大片,刺的人心疼” 我看苑辰无比痛苦,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走到他身边轻抚他的肩头。 却发现苑辰他的肩头轻微抖动着,这是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爆发。 “其实,他们在前面吵架,我这后座假装睡觉,其实他们说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前面有仇家的确不错,但是他们只是要我爸的什么东西,我妈劝他放弃这个东西,可是我爸他不听,我妈很傻,还让我爸选,说到了这个时候了,就应该这个东西和我们娘俩之间必须选一个” 苑辰说话有些哽咽,咽了口吐沫继续讲诉当年:“其实,我妈也并不是死于我爸所说的仇家追杀,你明白吗?” 我脑海突然闪现了一些什么,心里一惊:“不会是你爸故意制造了这么一个车祸吧?” 苑辰眼睛划出一行清泪,轻轻手握着我的手捂着他的脸蛋,清冷的泪划过我的手背,苑辰艰难地点点头:“你总是那么聪明,一点就透!” “天哪!” 顿时,我的心绞作一团,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父不像父,子不像子的。 “可是,虎毒不食子啊”我心情复杂,若是真的如苑辰所说的,那他的父亲可是有一位深不可测的人,我们得罪了他,未必真的会因为苑辰而不跟我们计较。 苑辰嘴角上扬,跟我讲诉了那场车祸 马上就要过年了,那天雪大的离奇,汽车奔驰在省道上,夫妻两个争论着,一个小孩子后座躺着睡觉。 突然过急转弯,一辆汽车不知道为何熄火,路确实有些打滑,但是却很宽敞,可是这辆汽车却向左打着方向盘,副驾驶狠狠撞了上去。 震耳欲聋的撞击瞬间让车子变形,小小儿童也瞬间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清醒,发现自己躺在车座位下面狭小的空间里,车子虽已经变形,但是他却因为躺在后座而躲过了一劫。 他努力挣扎从狭小的缝隙里退出外面,隐约看见雾蒙蒙的清晨里,有一个影子正在一点点挪动着,将另一个车里的人往他们的车里拽。 本能让他捂着了自己的嘴巴,安安静静趴在冰冷的马路边上,看着自己母亲一只惨白的胳膊耷拉着,鲜血从车里流了一大片,血红雪白格外分明。 也许是因为着急,也许是因为紧张,移动的大人并没有检查后座,他在将对方的人拽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开始取液体淋在汽车上,随后大火轰然而起照亮了整个马路。 小小的人儿失去了知觉。 (本章完) 田华来电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说的直哆嗦,我也听的直哆嗦,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依偎在我怀里,沉浸在过往的悲哀与恐惧里的苑辰跟平时特别不一样,他无助地像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一样,痛苦在他心头蔓延着,紧紧抱着他,是我能够给他唯一的安慰。 很难想像他一直在这种心思下竟然跟他父亲相处了好多年,而且没有被发现。 “你...”我想了想:“你为什么还要待在他身边,如果离开永不联系,不是更好一些么?” “不”苑辰坚定地看着我:“我要知道,当初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他那么重要,我一定要得到这个东西,好让他尝到这种滋味” ...... 我们俩沉默了很久,苑辰轻轻睡了,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他悲痛欲绝的样子,我从没见过,内心为之一颤。 从来没想过苑辰的背后竟然有这一段惨绝人寰的故事,让我为自己的家感觉到幸福。 他睡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便醒了,醒来第一句话跟我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故事的人” 天一亮,我们俩洗漱完毕,苑辰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没有丝毫影响到他今天的状态,仿佛昨夜的事情是我一个人杜撰出来似的,他再次神采飞扬地上路,带着我继续打怪。 我们俩一开门,门口老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苑辰抬脚就踹了过去:“你跑我家门口偷听什么呢?” 老苑憨厚地挠挠头:“我哪有,我刚到正要敲门” 我也瞪了他一眼:“信你才怪” 老苑也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我,我是来要生活费的” “瞧你那点出息”苑辰忍不住又踹了过去。 昨晚回来各种闹腾,竟然忘了给老苑转钱,到现在要不是他来了,我们根本就忘了这事儿。 苑辰昨晚对我所说他寄住在老苑家的那段时间,老苑是他唯一的慰藉,因此今天看起来也觉得这种打闹格外温馨,也总算才理解苑辰和老苑之间的那种感情。 我们仨闲话还没说几句,我电话就响了,是一个座机打来的,,一个男人直呼我的名字:“苏晓溪吗?” “嗯我是” “我是田华,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们来公安局一趟” “哦” “市公安局大楼十六层,进来就行”田华说:“麻烦你们了,谢谢” 对方还挺客气就挂了电话。 我们一路思忖,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新的问题需要找到我爸爸,一路想着该如何应对。 市公安局就坐落在市中心繁华的马路边上,新盖的大楼很气派。 之前跟马伯伯来往,他虽然以公安局灵异组的号称和我们打交道,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让我们到过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庄严肃穆,一进入这个大院我还觉得浑身不舒服呢,总是感觉浑身皱巴巴的,好像有无数个无形的东西束缚了我的身体一样,每走一步都十分不痛快。 走在我前面的苑辰和老苑俩人倒是步履轻松,说说笑笑的,对内部的车辆大楼还品头论足。 苑辰稍微回头立马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停下脚步拉我胳膊:“你不舒服?” 我点点头:“恩,感觉好像脚步特别沉重,迈步都困难” 苑辰四下观察了一番又看了看我,点点头:“恩,你阴气太重,又有鬼佛在体内,来这种地方确实不会很舒服” 说完,他取下背包,从里面翻腾出来一个东西扣在手上,那是五行阳气盅,我认识。 苑辰一手掐诀,念咒,那个五行盅自行飞起,嗖一下罩着我头顶,一道柔和的淡黄色光柱笼罩在我。 “怎么样?” 我点点头,晃了晃身子:“恩,一下子就缓解了,好像没事啦” 我这才知道,原来公安局竟然这么厉害,别说一般小鬼,就是恶鬼冤魂都进不来的。 说来也奇怪,进入那大厅电梯之后,我们才发现,这座大楼的电梯最高就是十五层,哪有什么十六层。 我取出电话,准备质问这个田华,别不是又耍笑我们一番,可电梯运行,电话没有信号,苑辰按了十五层。 十五层之后便再没有路了。 苑辰走在前面,绕过安全出口,一直往里走,他说觉得这个田华和张天野不太像是骗子,所以准备找一找。 走了两个办公室的门,第三个门口出来一男人,张口便叫我们名字:“苑辰和苏晓溪?” 我们点头。 “跟我来” 于是他把我们带到西侧的厕所,进去之后才发现,他走的门后还有一扇暗门,这个门后便是一条楼梯直通顶上! 这便是十六层的入口。 我撇撇嘴,心说:何必呢,做的这么隐秘。 这个十六层和我想象的还真是不一样,迈过那扇大门之后便是大大的三个字昭告天下:东华市公安局灵异案组。 然后便是组长办公室,办公室,档案室,以及会议室,休息室等各各科室的牌子。 两旁地上的绿洲郁郁葱葱生长茂盛,总体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很舒服,不像平时接触那些阴森森的感觉。 来人直接带着我们敲了组长的门。 门本就开着,办公桌后坐着田华,窗户边上站着张天野,双手抱怀对着窗台上的一份资料思考着,我们敲门,他回过头来招收:“来啦,进来进来” 田华办公室上落着一摞档案资料的,他正对着电脑发呆,也是听见敲门才坐直身子,伸了跟懒腰:“这一天天的,接了这边还没几天,就没怎么消停,比我原来岗位还费劲” 那张天野笑道:“你原来在消防队干的是什么活,成天出重任务,现在几乎天天坐办公室,你还发牢骚” 田华指着椅子对我们说:“坐,请坐” 然后继续对着张天野发牢骚:“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我哪儿会啊我,到现在还是焦头烂额,要不是有把你拽来跟着我,这活,打死我也不接” (本章完) 死亡再现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苑辰互相看看,原来是这样,我们俩还一直以为田华也是这方面的能人呢。 坐定,田华将一堆资料推给了我们俩:“喏,你们俩看看” 我撇撇嘴还没说话,苑辰连连摆手:“nono!又想干嘛,我们可不是你们内部人,别来了就想给我们看这看那的,之前被老马摆了一道,到现在也没人跟我们解释一下,现在又想干嘛?我们什么都不会,也不懂” “那个,前面的事情,纯属败类个人行为,我呐,代表公安局跟你们俩道歉,郑重的道歉,对不起二位”说完,田华站起来就微微弯腰:“实在对不住你们,你们的事情我也略略听说了,现在正在通缉他们” “你们想干嘛?”老苑沉不住,先我们俩说了话:“差点被害死,这丫头,要不是被摆了一道,还至于这样,现在还半条命吊着,说不定那天就要死了,你们...” 张天野这时候过来拦住了老苑的话:“你们三位稍安勿躁,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各位确认一下之前的事情,现在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我们也是刚刚接手,实在没法子了,不得已麻烦你们” 我扫了一眼眼前的东西,几张照片从资料里斜着露出半个截面来,我看着挺熟悉,不由抽出来一张。 这一抽,神色恍然,有那么一幕突然闪现在脑海里,那天我刚冲出酒楼大门,啪的一声,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当场死亡。 我把照片递给苑辰,苑辰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林丹泽相亲那天死在酒楼那个女的嘛?” 张天野这才接话:“对的,这确实是苏晓溪曾经目睹的那一幕死亡现场” “找到真凶了?”我不禁好奇。 他和田华同时摇头:“找到还找你们干嘛!” “那,是什么意思?你这么知道我们参与这案子了?”我不由问道,因为这我印象里,这个事件的所有人,死的死了,没死的都是马伯伯手下的人,那一次在棺材铺出事儿,几乎把不是他的人一网打尽了,现在我还以为他们抓到了马伯伯呢。 田华看了看我:“是姚军说的啊” “谁是姚军?”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了,脑海里搜了半天,仅仅觉得比较耳熟。 田华回我:“就是原来那个司机,后来烧成重伤的那个” “哦,姚军他啊” 我一下就记起来了,那个精干的瘦小伙子,在送我去树葬的时候出事儿被烧伤的那个姚军,他成了马伯伯的漏网之鱼。 说来惭愧,事情比较多,我几乎将他遗忘,至今都没有想起来去看看他。 不过,田华说他恢复的还成,也只十六层上班,说完按了电话:“姚军你来一下” 不足半分钟,外面响起咔咔的脚步声,听着脆生生的,像是金属接触瓷砖的声音,我心说,这不太好!一回头,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头上带着鸭舌帽,遮了大半个脸,但是还是看出烧伤严重,导致他的鼻子和嘴巴中间人中的为止凸起来,显出白色和红色的伤疤触目惊心。 他拄着拐杖正是刚刚发出咔咔的声音的来源,全身被厚厚的衣服包裹,但是我还是从他的手背看出了恐怖的烧伤。 内心无比颤抖! 姚军看见我并不意外,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喉咙沙哑地朝我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我是一个情绪波动不是很大的人,但是听见他的嗓音完全毁掉,又看到他这副可怖模样,心头一酸,两眼不由湿润起来,嗓音也哽咽了,半天却只吐出两个字:姚军... 虽然我们俩仅仅认识,更谈不上任何交情,可是一个健健康康阳光明媚的大小伙子,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心头一抽,这种滋味,比任何滋味都不好受。 反而他宽慰我,将拐杖支住身体,朝我摆摆手:“我没事,你甭难过,这不是活着呢嘛” 田华也赶忙起身,将窗户下面的椅子拉过来给姚军坐:“你身子还没恢复,来坐下说” 姚军的赶来,让本来不太想参与的我们也没好意思说离开,便听田华到底叫我们来是个什么意思。 田华手里也拿着一份资料朝我们晃晃:“之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我也不说什么了,档案是你俩整理的,现在的情况是又出现了和这个一样的事件” “又死人了?”老苑不仅接话:“我怎么不知道呢?” 苑辰瞪了他一眼:“废话,肯定被封锁了呗” 田华点点头:“对,是被封锁了,这事确实有点影响,虽然死者口碑不怎么样,或许也该死,但是谁也没有权利个人取别人的性命,即便他十恶不赦” 苑辰懒洋洋靠在椅子上:“什么事儿就快说吧,别冠冕堂皇一大堆,我们时间宝贵着呢” 而我则暗地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交出我爸爸,我感觉还好。 这次的死者是一个男性,二十五岁,高空坠落死亡,死于前天,也就是今年的五月十六日。 赵远明,东华市的一名普通员工,他之前也是被网上曝光的,似乎他的行为比前面几位更为恶劣,他虐狗,并且将血腥的过程视频发布到网络,引起大量点击和转发,谴责和谩骂从那天就没停过。 他的残忍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这段视频我看过,活狗剥皮简直残忍至极,我当时义愤填膺恨的咬牙切齿的,抱了元旦心疼很久,要不是我的理智战胜了冲动,当天晚上我就将他的魂魄招出来打个魂飞魄散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苑辰和老苑也是,看见是虐狗那主儿,直接扔了资料,不屑地切了一声:“这种人,死了活该,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英雄弄死他的,不然老子也得弄死他!” 田华叹了口气:“都别说风凉话了,这种话我也想说,不瞒你们说,我也想弄死他,但是呢,毕竟不现实,他现在死了,而且和前面的一系列死亡案件不谋而合,主要的你们听张天野说说,我这也说不清楚” (本章完) 死者身份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没说话,也不准备说,老苑插了一句:“舆论大自杀呗,查什么查” 那田华把资料放下:“他自杀没问题,但是我们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谁导致他死亡,会不会出现下一个死亡案件,人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个人惩罚” 张天野也是个性情中人,看了看资料,一直摇头:“真是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中国都是死者为大的,天大的事情,到了死者那里,大都会被一句‘他已经死了’而化解,可是今天赵远明的事情,这一屋子人,没有一个人认为他已经死了,这事儿就得到了原谅,可见这人啊,坏事不能没有底线,否则这么多人咒你死,你还能活的了? 田华踹了张天野的屁股一脚:“你特么少说风凉话,我们言归正传,我不在乎死的这个人的一条烂命,我在乎的是这个人是谁,是谁在背后搞鬼,既然让我担任了这个角色,我就想把这个角色做好” 我和苑辰一副冷漠脸,心里都想的是:关我屁事! 一旁的姚军也忍不住了“或许,这次真的是意外,也许不是那个人出手,没准那位高人,比如他们这样的,直接抽了他的魂魄弄死他了,我看这个事未必和前几位一样” 田华指着一张资料:“关键还有一条,就是这死者跳楼的为止,位于华威路与西三环的交叉口,现在正在建设中的华胥府小区” 我和苑辰不约而同口中说出三个字:华威路? 这条路还真是在前面发现死亡事件中的主导路。 张天野恩了一声:“对,所以这事儿才会翻出来,而且吧,这个人吧,他不是我们东华市的人,他是外省的人,怎么就一个人跑东华来跳楼了,所以我们确实认为这事儿不太正常” 我不由好奇起来:“谁发现的死者?” 田华回我:“这事儿说来也挺奇怪的,死者是一名建筑工发现的,我们都没看第一现场,但是这里有些照片你们可以看看” 我越发好奇,死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接过来,那是一张死亡现场的照片,死者俯卧在一堆泥沙里,那天下了雨,沙子松软,以他那样的姿势,更像是溺死,周围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苑辰也忍不住看了几张其他的,也参与了进来:“这是被人按住头淹死了吧,今天才三天,招魂没准还能招回来呢” 张天野摆摆手:“没,这招我早用了,招回来一些稀碎稀碎的魂魄,根本不成形,这招就别想了” 苑辰撇撇嘴:“该,坏事做绝,让人碎了魂了吧,太轻饶了他,应该扔地狱里让他去受罪” 这个外地人的死,让他们重新成立的灵异组又开启了对那些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坠楼事件进行了追查,之前查到曾经出现过一个老头,在我们看来,是蔡爷爷无疑,但是苦于没有正经的证据,所以对他也是无奈。 我翻着他们拍的照片,突然感觉有些眼熟,正专心琢磨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时候,突然撇见苑辰也只看我,似乎有些故意挤眉弄眼的,模样古怪,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看着他的表情,我心里愈发觉得我的感觉是对的,只是这个人近期在哪里见过呢? 回想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却看见苑辰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一样,轻轻跟我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不让我冒然往外说,我心说,我又不傻。 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我确实见过他,而且就在昨晚,那蔡爷爷的新皮囊,可不就是这个赵远明嘛! 那是昨天晚上,也就是这个赵远明死的第二天,他一进屋子,我就觉得有一股泥土的味道,还以为是蔡爷爷从哪个坟地里刨出来的尸体,今天有了答案,尸体确实是尸体,却是从水泥地上弄来的。 见我们俩都不说话,气氛一时间凝固了,张天野马上跟了一句:“怎么,你们俩想起什么来了?” 苑辰可能怕我心直口快,连忙摆手:“没,一个外地人,我们从哪儿见的到” 张天野便把目光看向我,我更是说谎不用打草稿,摇头:“不知道,之前我们好像还真接触过,但是不了了之了,所以这事儿啊,找我没用” 张天野看似真的有些着急,叹了口气,我不由好奇:“这事之前他们确实想找凶手来着,但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找到的,别人都不是很急,我好奇您好像特别着急似的?” 田华安慰他:“我说你也别着急,这不是已经有线索了,从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已经出来一个老头了嘛” 那张天野直摇头,一副特失望的模样。 别说我了,连苑辰都不由勾起了好奇心:“怎么,你找他干嘛?” 张天野看似对我们也毫无戒心,指了指自己,也指了指我:“我们,我们是一路人,都是丢了魂魄,看似正常,其实站着的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特么直想正常一次” 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觉得还行啊” 他指着我,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还行?还行你头上罩这么个东西才能进公安局,你咋不大摇大摆进来呢?” 我尴尬地吐吐舌头,这事儿我给忘了,因为这个五行盅罩上之后一般人看着跟常人一样,只有特殊的人才能够看出来。 果然,田华和姚军就没看出来,还观察我呢:头上罩着什么? 张天野继续絮叨我:“就不说别的,你晚上出门就比白天出门舒服很多吧,身体比人家正常人虚吧,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我如果没有这身玄衣护体,敢这么大大方方跟你们这么相处?你们的阳气就得把我冲翻,我还活个屁啊,好像自己天天给自己数日子似的” 我有鬼佛,暂时倒是没有大碍,但是想到之前鬼佛离开我身体的那几天,确实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风吹都能给我吹死的感觉。 (本章完) 追凶之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全国,有多少和我们一样的人,这些年,我也算追遍了大江南北,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我们这样的人,没有人能够收回自己的魂魄逃过一劫,即便是有人苟且偷生,也是我这样的,要么活着鬼市,昼伏夜出,大多数人都死于非命了”张天野叹息道:“难道谁的命都该让他人剥夺么?” 我制止了他:“等一下,我怎么听着迷糊了,我想知道,这个无魂人,和这个死亡事件,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 张天野恍然:“哦哦,我把这茬儿给忘了,稍等我一下” 说着,他快步出去了。 我看了看田华,田华摊开双手:“确实有联系,但是我也不太清楚” 几句话时间,只听外面一路小跑的脚步声,随后,张天野带着一个盒子出现在田华办公桌前。 盒子打开,里面一摞的相片:“前面死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既然跟前面的十六号和这个华威路联系起来了,田华他们就觉得依然是一起案子,但是这一起死亡事件,却是我自己追踪了许久的” 我看着那些照片,几乎都是各种死亡现场,车祸,跳楼,坠崖,火灾,包括一些什么医疗事故啊,杀人现场啊,很多很多,都是这个人在凶案第一现场拍的照片 “这?什么意思?” “这几年的成果,这个是重庆,这个阵北京,这一张在青岛,这个是一个小县城,这个跳崖的是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村子在河北”他随便拿了几张给我们看,顺便介绍了一番。 “哎呦,都挺惨的哎,你拍这么多照片干嘛?难不成都是十六号死的呀?”老苑拿着几张对比了一下,然后拿的离眼睛远远的。 “那倒不是”张天野摇摇头:“这些人和前面的符不符合我不太清楚,但是,却和最后一个人符合,也就是这个赵远明” 我还没反应过来,苑辰突然接道:“你是说,这些人都是无魂人,包括这个死去的赵远明?” 张天野肯定地点点头:“对!” 突然之前,苑辰碎碎念:“张天野,张天野,张天野?” 莫名其妙跟魔怔了似的,大家都看他,一时间就听他一个人在那儿碎碎念张天野的名字。 我偷偷看了看张天野,低声问道:“怎么啦?” 张天野自己也是一脸懵逼,直摇头,也只看着苑辰,很明显,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突然苑辰不念叨了,恍然大悟:“哦,知道了,是你!” “谁?”在坐的,我们几个,除了姚军,大家都异口同声问他。 苑辰看了看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张天野?” 苑辰点点头。 我连忙回他:“是啊,刚开始一说他的名字,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的,一直想,没想出来啊” 苑辰嘿嘿一乐:“我想起来了,你忘了,库杉医院,三藏” 我脑海飞速旋转到那个阴森森的恐怖地方,那个表面上是寿材店,其实是无魂人三藏看守的根据地,在那个地方我们经历了很多,这个张天野嘛,我脑海里面回旋了几次,确实没有记得他出现过。 张天野也兴奋了:“你们已经去过库杉镇啦?见过医院见过三藏啦?我就说嘛,为什么她会无魂,肯定是在那里丢的吧?” 我还在思考这个人是谁,苑辰摆摆手:“你那脑子真是浆糊啊,你忘了,三藏说,他有一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叫张天野?” “奥”我恍惚了一下,依稀记得这个名字挺熟悉,可是三藏说过的话却忘的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地朝张天野笑了笑:“哈,我给忘记了,脑子不太好用了,不好意思啊” 张天野不管这些,听说三藏之后很高兴,对我们的态度也突然特别的热情起来,好像我们和他有过过命交情似的。 他告诉我们,他现在百分之百肯定这个害大家丢魂魄丢命的人就在这个城市,他是追了太多城市,发现每一个人都没有了魂魄,也就是行尸走肉一样,到最后死的时候,会有一些碎魂出现,这些碎魂大概是一魂的十分之一,收集起来连个形都成不了所以根本问不出当天发生了什么。 他转向我:“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人莫名其妙就想要了你的命?” 我只得解释:“我的魂魄不是真库杉丢的,我是之后有一些事情丢了的” 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么说不止凶手一个人在吞噬大家的魂魄啊?你有线索没?” “我是偶然,应该不是故意被人带走的,所以可能我们俩不太一样” 他很疑惑的哦了一声,还是很奇怪地看着我。 关于这个赵远明的事情,他简单说了一下,大概这个人丢魂九个月之后死的,丢魂之后和所有人一样,表现的除了宅,有些不这么在白天户外活动,其他还算正常。 这个人本身比较阴戾,在丢魂之前还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据张天野观察,他有时候会动手打女朋友,在丢魂之前两人有分手迹象,但是赵远明死缠烂打,女朋友也没有办法,丢魂之后他开始宅,女友也算得到了解脱,因为他不在去纠缠女朋友了。 苑辰插了一句话:“他的魂魄是真库杉丢的吗?” “那倒不是”张天野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走库杉丢魂,我之所以以为她也是真库杉,那是因为你们不是还去过,跟三藏有接触嘛,很多人就是在自己家里丢的” “你怎么知道?”苑辰又问道。 张天野笑了:“嘿嘿,我嘛,慢慢就掌握了经验了,丢魂的时候会有所感应,这种东西说是说不清的,哪天如果这种现象发生,我会通知你们看的” “能看见?”我问 “对呀”他认真点点头:“能看见,这也算我没有白白浪费追魂这几年吧” 张天野自己在库杉丢了魂,到现在足足有七年了,这七年里,他一直在追踪,后来渐渐发现,只要是丢了魂魄的人,死的时候必定是有奇异的现象发生。 (本章完) 追凶之人2 - 纸扎人 - 月若素 于是一路追踪,他来到我们华东市已经一年多了,据他发现,很有可能他追踪的这个幕后人,就在华东,于是便没有再离开。 田华早就知道这事,所以没有什么惊讶,而我则十分惊讶,首先我想到的就是之前那些坠楼。 但是田华告诉我,说那几个人没有发现异常。 “也就是说,这赵远明的事情和前面的没有联系?”我不由觉得有些失落:“那你明明知道,干嘛还找我啊,难道最近要死的人是我啊?” 我说这话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苑辰大惊,整个人都站起来了,十分紧张:“是吗?她怎么了?” 张天野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们别紧张,你身上目前没有那些死亡人的特点,找你们来,是因为我们也是觉得虽然这些人不是无魂人,但是,却是也符合像是幕后人操作的死亡似的,他可能需要这些人的魂魄,所以制造了一系列的死亡” “我还觉得这些人该死呢”姚军看着那些资料,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张天野点头:“对呀,正因为所有的人反应都是这样,没有人去关心这些人到底为什么死了,就是他们的家属,看到是自己跳楼的也不好意思出来闹腾,舆论太大,这些人就该死,所以就死了”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明白了:“哦哦,我明白了,意思就是找这些人太不容易引起注意了,如果找一个阳光灿烂的人突然死了,说不定家属也会招魂问问,万一碰到高人,这个幕后人就会有麻烦,是吧?” 田华和张天野都竖起大拇哥,张天野说:“对,正确!” 说了半天,意思还是,这些案件就是一个人所为,也就是之前我们一直认为的蔡爷爷。 即便如此,我还是十分谨慎地看了看苑辰,他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看我,没有任何表示,我也没有敢说关于昨晚的事情。 但是还是好奇尸体,于是忍不住问道:“现在,这个赵远明的尸体在哪里?” “当然这殡仪馆啊”田华看我,一副我是弱智的表情:“不然放哪里啊?” 我又回头看了看苑辰,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于是我也没表示什么。 这时候张天野先忍不住了,可能一直觉得我们什么都不说,所以他憋不住了:“那个,根据我的调查,我发现你们之前和这个人也是有所接触的,后来这个人突然消失了,到现在为止,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消失在什么地方” “哦”我托着下巴,心里想着,该怎么说,该不该和盘托出,如果说出的话,我爸爸和林丹泽该怎么办,现在看来,这个蔡爷爷果然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林丹泽就不用说了,他自己弄的,可能怕压不住,所以又让我心甘情愿把我爸爸也弄进去了,所以到现在,就算知道了什么,我也是有所顾忌的。 苑辰咳了一声,起身:“这样,你说的这些,我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我们先回去捋捋清楚,说实话,我们也确实不太清楚” 他们倒是没多说什么,都表示理解。 我走的时候告诉张天野,三藏十分惦记他,希望他知道,而张天野自己,表示的却是比较凄凉的感觉,虽然嘴上没说,可是他的神色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仿佛日暮似的,看不出一点朝气,他叹了口气:“希望,这辈子还能好好的活着吧”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出门来苑辰就给我解释了,他说,即便找到蔡爷爷,这些已经是无魂的人了,也未必就能顺利活下来,如果老蔡头发狠,有可能会落一个鱼死网破,那样,所有人可能都活不下来了。 我傻傻地问:“也包括我嘛?” 苑辰戳戳我的头:“想什么呢,傻了吧,你的魂魄又不是老蔡头抽走了,再说,就算你的魂魄落在他手上,也不怕,你有鬼佛啊,有阴阳镜啊,对吧” 总算是给了我点宽心 这人啊,平时说大话谁都会,说我不怕死,死有什么可怕的,但是摊在谁身上谁知道,怕的要命,尤其是我这种,还没有魂魄,万一那天不行了,就直接消失了,连个道别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苑辰轻轻安慰我:“没事,你有我呢,我们去看看你妈去吧,你妈,那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又叹了一口气,苑辰又说:“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我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好消息了,最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你赶快来点好消息让我解解压” 苑辰马上就开始不正经起来:“压的喘不过气啊,我觉得我没那么胖啊,你要是觉得压的慌,我今天开始减肥” 我抽了他一下,老苑这身后咳咳:“我还跟着你们呢,怎么就说这少儿不宜的段子啊?” 我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正常人一样,脸都烧起来了,鬼佛也乘机捣乱:“心跳超过一百了,我震晕了” 苑辰叹了口气:“真心不容易啊,等我给你找回魂魄,把鬼佛放走,我们才能正经谈恋爱,不然,怎么也觉得跟有第三者似的,心虚啊” 我也是哭笑不得的。 苑辰言归正传:“我说的好消息呢,是关于你妈的” “你妈的” 我皱皱眉:“怎么骂街?“ 老苑便嘿嘿的笑个不停。 苑辰自己也乐了,乐过之后告诉我,他想起看我妈,顺便把我妈身体上附着的那个鬼除了。 我一听立马乐开花,这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简直振奋人心。 我妈附近确实有人在看护,我感叹张天野和田华下手还挺快,我就提了那么一嘴,他就安排上人了。 在我看来,我们家小区里突然多了一些闲人,收废品的啊,洗抽油烟机的,还有换纱窗的,打扫卫生的,看车的,以及来来回回几个巡逻的保安,这些人中,肯定有他们安排的人。 那些眼神贼精明的人,绝对都是他们的人。 (本章完) 鬼魂相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这一次见到我妈,我发现她不但头上的那缕黑发增加了,就连她的半个身体,也被沦陷,一只灰白色的鬼正斜着身子插入她的两肋之间,这一次初看见我妈,我吓了一跳,她的整个身子被这只恶鬼拖着,身子佝偻下去,好像一个老太太。 看这样子,如果不快点清除这只恶鬼,我妈会有生命危险! 我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苑辰,只见他眉头微蹙,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恶鬼。 在这之前,苑辰中了蛊毒没有好完全,几乎灵力尽失,看到我妈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大的惊讶,此时才算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只恶鬼,我连忙悄声问道:“难度大么?” 苑辰点点头:“还成,倒是有点难度,但不至于难住我” “开始么?”我看迫在眉睫,赶紧催他:“快点吧,看着挺危险的” 可是苑辰并没有要开始的意思,直摇头:“还需要东西呢,这事儿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的?” “什么?” “纸扎人”苑辰回我:“其实这事儿说难也不难,但是说不难吧,又有点难度” “别绕弯子,直说”我不耐烦了。 “我们得找到这个恶鬼的尸体”苑辰看着我妈,一刻都没有挪开目光,一边和我说话:“希望这只怨灵有自己的思想,能让我们知道他的尸身在那儿吧” “直接弄出来不行么?打碎魂魄让他魂飞魄散?”我建议。 苑辰摇摇头:“不行,他是被人刻意放进去缓慢生长的,不似突然进去那种,我们一招魂就直接招出来了,你妈目前这种情况,若是强行打碎这只鬼,恐怕对她的身子也是伤害最大的” 我更是心急如焚,心里愈发没底,想着,若是这个人的尸体找不到,可怎么办才好! 苑辰接着对我说道:“找到之后,我们用这个人的尸体做一个纸扎人,然后引这个恶鬼慢慢从你妈体内撤退,一点点的撤” 说实话,他这么一说,我就特别气馁,单凭一个恶魂,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死者,再说,尸体如果死亡很久了,说不定早就腐烂了,如果侥幸没有腐烂进入了殡仪馆,就是最理想的了。 苑辰说事不宜迟,等这个东西一旦侵入我妈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是王母娘娘下凡来也无能为力了,所以,他就打算马上办事。 此时的我妈仿佛几天之间就苍老了很多,外人看起来可能觉得她就是因为我爸爸的事情愁的一夜白发,四十来岁的人,看着跟快六十了似的,加之身体又开始慢慢佝偻,更显得苍老。 不过,我妈的脑子倒是还好,还知道下厨去给苑辰坐好吃的,张罗着出去给苑辰买好吃的,看着我妈热情似火的,我心里一阵阵不好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护他她周全! 一直到太阳落山,我妈便开始嚷嚷冷,披着她的呢绒大衣都还冷的哆嗦,而此时家里的温度,大概有二十来度,只有靠近我妈的时候才会感觉到阴森森的,好像进入超市的冷柜专区那种感觉。 苑辰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还跟我絮叨:要是有黄科那点东西就好了,黄科有个东西我见过,当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才发现,如果有那个东西,现在我们家不用费这么大劲了。 “什么东西?”我问道,印象里面,黄科有不少新鲜高科技的东西,但是没有多少是我们需要的。 苑辰回我:“就是那个鬼魂照相机” 我茫然,感觉没多说印象。 “那个照相机能捕捉鬼魂,然后通过黄科的那台电脑,里面就能还原真人,就跟当年的美女墓主一样,如果我们知道这个鬼魂的面目,,不就好查了嘛”苑辰说道 “有道理”我点点头,不过想也想白想,黄科现在死翘翘了,东西在哪儿,谁也不知道 许久都安静看手机的老苑突然说道:“那鬼魂照相机不是黄科的,是公安局灵异组的” “你这么知道”我回头看他。 “就那谁,易师父说的呀”老苑说道:“有一天他给人家一个女鬼找真身就曾经用这个来着,跟公安局的人借的,我们俩一起去的” 苑辰一下子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卧槽,有这事啊,你这个笨,不早说,让我想了一下午!” 我二话不说,马上翻出田华的电话找他要这个鬼魂照相机。 果然,田华说这个照相机就在张天野身上,征得张天野同意之后,告诉我,马上会给我家送过来。 苑辰脸上愁云惨雾一扫而光,直接喊我妈:“阿姨,我饿了,我再吃碗面” 我妈那头端着碗,拿着黄瓜小葱的给苑辰送过来。 这才是吃饭的感觉,中午的时候就好像小鸡刨食,感觉也是味同嚼蜡,机械地吃着,连句话都没有。 不足半小时,苑辰的碗筷刚收拾好,就传来敲门声,苑辰一下子蹦起来:“来了,我去开门,我去啊” 张天野带着田华,俩人一前一后,张天野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摄影包,进门就递给苑辰 “给,就是这个你要这玩意干啥?” 这话是田华说的,他手里提着一个电脑包,放着沙发上和苑辰说话。 张天野进门就察觉出来了,直往我妈身上盯,,盯了一会儿来了一句:“这怨气可够大的啊,怎么弄的?” 我耷拉着脑袋:“我要知道怎么弄的,早就弄回去了” 苑辰以一副男主人的姿态,让座,倒水,倒是替我照顾的头头是道,最后还不忘给两位添麻烦:“这事儿啊,最后还得麻烦您二位,我们还原这个人之后,需要找到这个人的尸体或者物件,我们需要做纸扎人引这个恶鬼出来,找人这事儿,还得您二位费心” 田华不解:“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尸体,万一是失魂的人呢?” 张天野拍了他一下:“不可能的,魂魄都怨念这么大了,一定是死的挺冤枉的,不可能活了” 田华哦了一声,低声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破解了的命案,若是不是,又添麻烦了,我就发现了,这灵异组啊比普通刑事案件组要多啊” (本章完) 交代后事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们都没搭茬,他自己在那儿发牢骚:“你说说,就说这调离岗位,怎么不给我调个好岗位,弄了个灵异组,我黑灯瞎火的也不会法术啥的,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张天野笑道:“你就别抱怨了,谁不知道你胆子比天大,别说鬼怪了,就是阎王老子来了,你也是不怕的,不然怎么会找你来,就这个岗位就数你合适了” 田华也比较无奈,连连摇头,连连叹息。 照相是由张天野操作的,也是他告诉我,这个鬼魂的照相机根本就是他的私人物品,黄科拿的正是这个。 “你认识他?”我问道。 张天野摆弄着相机的镜头,点头:“认识,很熟” 我心里一阵心虚,挺怕他万一是朋友,知道黄科是我们弄死的,再节外生枝。 他似乎并没在意我想什么:“挺好一人,没想到正经路不走竟然跟着别人走了歪道” 我松了口气,只见张天野对我妈说道:“大姐啊,我照几张照片给你,你呢听见什么也别害怕,这么多人在这儿呢” 我妈镇定地点点头,她到底在我家这么久了,自己的舒适早就有所察觉,即便我们没跟她说,估摸着她也知道。 我思绪还没停,只听我妈镇定的回他:“我不怕,我知道我身上有东西,你尽管操作吧” 张天野看着我直竖大拇哥。 等照相的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张天野提醒我妈别害怕了,相机咔嚓声音落下,一道红幕像是红外线似的将我妈全身笼罩,然后我们肉眼都能够看见那个恶鬼挣扎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 听着真是瘆人,听的人一身鸡皮疙瘩,同时我妈也显现出了痛苦的神色,看得出她拼命忍耐着,在红色的光幕笼罩下,显得格外可怖,好像我很早之前看见过血灯下的那一幕似的,让人不由心惊肉跳的。 我问张天野:“会不会伤到我妈?” “不会,就是过程有点痛苦” “那还有多久?” “没多久了,这马上就要好了,稍安勿躁!” 我妈听见我们说话,还咬牙安慰我呢:“没事,我没事,你们不要受到影响!” 不过,我妈刚刚说完这话,那光幕就关掉了,她立刻轻松起来,深吸一口气:“好啦?” 我和苑辰扶她,发现她还稍微有些颤抖。 张天野把相机里的卡取出来放入卡托里插入电脑开始工作。 我妈坐在一侧休息,我们便围在张天野身边看电脑,那电脑一闪一闪的,红黄蓝绿一道一道的过,起初是底片那样的黑白窟窿影像的感觉,然后慢慢中张天野的操作下,一点点变样儿。 我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着这张底片在他电脑里形成了一张有色彩有灵魂的真人照片模样。 一个女人,鼠标点点滴滴勾勒出她的模样,开始的长发,然后是额头和眼睛,慢慢往下一点点修复,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一个完美的图像呈现出来了。 只能说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我看了好几遍,发现我的记忆里面没有这个女人,不认识。 苑辰看着电脑,对田华说道:“我们尽快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所以这件事儿还得麻烦你们” “义不容辞”田华很大气地答应了。 两人收起东西起身告别,并且田华承诺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给我们找到这个女人的身份。 屋里只剩下我们几个,我奇怪地看着我妈。 她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收拾桌子上的水杯水果皮,行动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人还是十分仔细。 我不由拉她坐在沙发上:“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自己被鬼附身了?” 我妈还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 我倒奇怪了,她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起,甚至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妈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你找谁看去了?”我疑惑:“怎么知道的?” 我妈揉了揉额头,一脸苦笑:“你忘了,那段时间阴阳镜一直在我手里啊,我觉得身子不对劲,晚上睡觉夜夜梦魇,鬼压身弄的我天天狼狈不堪的,我就拿阴阳镜照了照” “那你怎么一直就没告诉我呀?”我也挺佩服我妈的,真是瞒得严严实实。 我妈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我呀,岁数大了,还能活几年啊,我知道这些人可能都是非常危险的人,所以我不愿意让你为我冒险,就假装我不难受,寻思着你就别冒险了” 我真是想跟我妈煽情,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什么来,喉头有些哽咽,只觉得我爷爷奶奶当初把我带走太理智了,若是二十年前不管我,估计我这个命硬的,把他们都克没了,现在早特么家破人亡了。 苑辰却先我一步安慰我妈:“阿姨您就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有我呢,有我在,谁也甭想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我妈连连点头:“哎,知道有你,有你我就放心了” 我妈说完这些话,慢慢悠悠往卧室去,不一会儿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在茶几上。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证件之类的,我妈一样样给我拿出来看:“这个是咱们家的家当,饭店的房产证,这个是大院的房产证,这两个是存折,这两张卡,密码都是你的生日,这个小盒子里面是我的金首饰,咱家这个房子是贷款,还有几年,一个月三千六,往这张卡里存” 我妈认真絮絮叨叨,好像留遗言似的,让我心里真是发寒,压住我妈的手:“妈,别说这些,咱有的是时间” “对对,我们还得给您添外孙子外孙女呢,我没老人,还得麻烦您给看孩子呢”苑辰也马上就接过我的话。 说的我妈眼角都有泪了,哎哎的直点头:“行,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真的” 苑辰马上把老苑滴溜过来:“阿姨,我这不是带着媒人呢嘛,今天就是来提亲的” 这种气氛下,老苑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一脸懵逼地点头:“是是是,我就是来提亲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时间逗的我也哭不下去了。 (本章完) 再现春雨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妈仿佛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我了,听的我心绞痛,别人也没法说,我就跟苑辰说:“你必须救我妈,必须” 苑辰点点头:“必须,提亲了,你妈就是我妈,我还等着将来给咱带孩子呢” 我不管他前一句说了什么,但是后一句真的让我稍稍安心,这一夜,苑辰和我都住在我妈这里守着。 辗转反侧,我就在想,我这不孝,厄运都是我带来的,却一直没有尽孝,没有守着她好好呆着,然后告诉自己,等这些事了却了之后,我一定要陪着我妈游山玩水,好好享受她的后半生,在我的想象力,居然真的加上了苑辰,我觉得我有点倾向他了。 我胡思乱想到后半夜才迷糊睡着,早上却是在敲门声中惊醒的,习惯性看了看手机,九点半了。 等穿利索衣服出了卧室,发现苑辰已经坐在沙发上陪着来人说话,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华和张天野。 “那个女的找到了?”我马上意识到他们来的目的。 田华点点头:“对,找到了,不过...” “失踪?”我不等他说,连忙跟了一句,看他脸色,也能感觉到身份找到了,但是人不知道在哪。 田华果然点点头:“对,失踪很久了,报案了,不然不会这么快找到的” 田华说着,从包里给我拿出来几张打印资料,这里面是这个女人的详细记载。 这个女的叫杨怡,26岁,未婚,家住在锦绣江南小区,失踪之前是第二人民医院内科的护士。 失踪之前没什么异样,也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情感纠葛,不存在私奔之类,绑架也没有接到电话,就是个奇怪的失踪案件,根据监控显示她下班之后走路回家,该拐弯的时候没拐,于是一路往西,一直走出了人们的视线,最后一个影像便是她家的小区锦绣江南门口的监控。 田华直皱眉:“这也不知道人死哪儿了,家人现在还以为被传销组织给骗了,那一丝希望还没有破灭” 我们都是叹息一声,不过张天野却不是这副叹息模样,他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给,这个杨怡的贴身衣服,不知道还有没有她的气息” 我接过来看了看,是内衣裤,还有梳子牙刷什么的。 东西一到手,我这心里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因为纸扎人的关键便是这本人的贴身东西,张天野说这是特地问父母要来的,告诉他们用来验身份的。 送走这两位之后,我和苑辰马不停蹄马上奔我们家纸扎铺子。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上过这里来了,自从对面的棺材铺出事之后,我焦头烂额,这个铺子都快想不起来了,我们一边走,我还跟苑辰商量:那铺子肯定特别脏乱了,我们今天打扫打扫,以后有空了就过去打扫打扫,这铺子我是不想开了,回头找过好的风水,改一下租给别人家吧。 苑辰还跟我开玩笑,说那地方虽然比较晦气,但是房租却不便宜,像我们这样两层这么大面积的,能租跟十几万,我们俩就拿这十几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我妈过悠哉悠哉的生活得了。 我想了想,还真挺向往的。 不知不觉就接近了我家铺子,远远看着却并没有之前那么衰败的感觉,似乎还觉得干净明亮了许多,门口连一个落叶灰尘也没有。 我纳闷呢,就发现这铺子没锁门。 我那手这么一推,耳听有人招呼我:“稍等一下,这几下来” 我和苑辰互相看看,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心说,别是什么东西占了我家的铺子吧,又琢磨,不太可能吧,即便我爷爷奶奶灰飞烟灭了,可是这老铺子百年的根基也是在这里的。 正想呢,二楼咔咔下来一个人,一边说话:“缺了什么自己看,价格都在那儿标着呢” 我听着声音有点熟悉,苑辰比我反应快,先喊了一句:“春雨?” “哎?师父?” 楼上顿时传来欢快的声音,脚步也加快了,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一把将把苑辰给抱住了。 果然是春雨这小子。 手里拿着一朵三层白花,还套着一个围裙,一看就是正在做纸扎活。 “你这是?”我指着他:“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春雨看了看自己,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没地方去嘛,觉得回哪里都不方便,而且怕追杀” “谁追杀你?你身体好了么?”我四下打量,觉得春雨精气神还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春雨略微羞涩:“好是好,可是不能出去太见阳光,我的身体现在有点别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能看见鬼”春雨还比较兴奋,还带着神秘:“就从被那虫子咬了之后,然后就能看见鬼了” “谁追杀你?”苑辰也问道:“怎么回事?” 春雨这孩子就是有个性,比起别人,,这番惨痛经历,又突然能够看见鬼了,不愁死也得天天郁闷,他可倒好,自己乐的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给我们俩显摆:“师父,你看我啊,左眼睛一闭,右眼看这个世界就是灰白色的,就能看见那些鬼啊魂儿啊的,嘿嘿嘿” 苑辰不由拍他一巴掌:“快点的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孩子还会吊人胃口了“ 春雨嘻嘻哈哈把我们俩让到二楼,这纸扎铺子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地上桌上也是一尘不染,墙上挂着很多新鲜扎的花圈和花篮,看样子是他自己扎的。 原先我爷爷坐靠椅的地方,春雨给弄了一个破旧却干净的小桌子,放着几张木凳。 春雨用电热壶烧水,还为我们泡茶,茶叶在杯子里上下翻腾着,竟然把这个纸扎铺子冲泡的有了腾腾生机,是另一翻景象。 坐定之后,春雨迫不及待把他被救之后竟然发现了有阴阳眼的事情跟我们说的眉飞色舞。 他是逃出来的,本来治疗还没完成,医院坚决不让所有人离开,生怕后续有什么传染病,但是春雨属于比较轻的那几个,趁人不备,便从医院楼顶出去,顺着外面的空调安装台子跳了出来。 (本章完) 再做纸扎 - 纸扎人 - 月若素 春雨他本来想去我们家的饭店,比较熟悉能立马吃上饭,但是又觉得对方肯定能想到去医院寻找他,又想若是回自己的家,一是没有人了,二是也感觉不安全,于是想来想去,想到了这个我家这个纸扎铺子。 春雨直接买了一把钢锯,把锁锯断直接进门营业,到现在为止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几天了,并且,春雨冲冲跑到楼下,不多时手里举着一摞钱,啪一下扔桌子上,得意地自己夸自己:“怎么样,我棒不棒?” 我粗粗看了一眼,那摞钱怎么说也得有两三千,春雨哈哈一乐,脸色都红润了很多:“这是我在这里这几天赚到的” 苑辰指着大厅里面那些花圈和金箔纸扎什么的,笑问:“这都是你做的呀?” 春雨笑的更灿烂了“嗯嗯,都是我亲手做的呀” 我便跑过去看,他做那些东西,有花圈啊哭丧棒啊,还有惟妙惟肖的纸马纸鹤,招魂幡什么的,别说还都挺惟妙惟肖的。 “不错啊,谁教你的?”我翻了翻一条花圈上的挽联,上面写着女儿王晓爱女婿张兵敬赠。 春雨得意极了:“谁没教我,我从这条街上买来的那些样品,然后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东西么,就自己学,看起来还不错呢,对吧” 然后,他回头看苑辰:“师父” 苑辰这次倒是没再因为师父俩字反驳他,反而竖起大拇子夸赞:“嗯,孺子可教也” 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师父,我订的东西都做好了么?” 春雨快速跑到楼梯口朝下看了一眼,招呼道:“做好了,正等着你来拿走呢” 那人上楼,又交了六百块钱,跟着春雨,两个人把一对栩栩如生的仙鹤,两个花圈和一个纸屋一大堆金箔提走。 从窗户看着春雨帮人家把东西放在皮卡车上,和人家道别,然后再回二楼。 苑辰这次也是直夸他:“不错啊,打理的有声有色” 我马上对春雨说道:“这么着,干脆饭店你就别再去了,就在这里经营纸扎铺子得了” 苑辰马上符合:“没错没错,这主意好,我双手赞成” 春雨眼睛滴溜溜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以么?” 我们俩双双觉得这是最好的,我嘴上不说,心里头为纸扎铺子的事情上了多少次火,我爷爷希望我经营纸扎铺子,并不是因为职业问题,他是因为我的命格问题,也算是我爷爷的一个遗愿,眼看春雨这么出色,我自然求之不得呢。 春雨笑哈哈答应:“成,我经营,姐,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哈,我经营管理做工,这些纸扎的活儿的材料和收入都归我,我接到大活儿,收入你和我师父平分,没我的,行不?” 我刚要点头,苑辰哼了一声:“什么话啊,叫什么姐,平分什么,以后你得叫师娘,我的收入就是你师娘的,都交给她” 春雨愣愣地看了我俩半天,我估摸着思想正停留在李婉娇身上呢,好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我们俩正都盯着他看,他脸上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好勒,师娘” “师父,师娘在上,受徒儿大礼参拜” 春雨跪在我们俩中间,规规矩矩地三叩首,然后敬茶。 苑辰这次倒是没有阻拦,微微点头:“得嘞,我今儿就算正式收徒了” 春雨高兴的,比刚才跟我们显摆赚钱还要高兴,嘿嘿嘿笑个不停一口一个师父一口一个师娘,说晚上要把所有赚的钱请我们俩吃饭。 一说晚上,我立刻摆手:“以后再说,我们今天可不是单为收徒而来,我们还有事” “啥啊?不是来找我的呀?我还说怎么那么聪明,猜到我躲这儿了。。。” “我要做个纸扎人”我不理他说什么了,马上去看了看材料,因为好久不在铺子,发生了很多事情,铺子失窃过,又敞开让警察和马的人来过,所以我下知道,我还有多少东西可用。 苑辰看出我的意图,直接阻止我:“你不用去翻看,肯定没有人偷这些东西,偷了也不会用” 春雨指着那边的柜子:“所有的纸质,皮纸的东西都在那个柜子里,竹子在角落,画笔在中间的抽屉,里面都是琐碎的刻刀什么的,然后还有那些瓶瓶罐罐都在隔壁的柜子,我都归置了,师娘你一看就知道了” 我点头,一直赞许这个春雨,真是比我这个女孩子还要讲究干净整洁,弄的一个纸扎铺子的手工作坊搞的跟咖啡厅似的,又有情调又大气。 如果纸扎人的难度等级分十级的话,今天这个等级大概在三四级的样子,对于我来说,还属于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苑辰和春雨在一旁喝茶聊天,我一个人对付这些竹子框架,用苑辰的话,纸扎人别人帮不了,这是你祖传的手艺,灵气都在你手上呢,于是他们俩说他们俩的事情,我一旁苦逼的干活。 这期间,苑辰送给春雨两条黑色福袋,一个用来保他平安,一个用来对付平常小鬼,又送给他一对红色铃铛,让春雨戴在脖子上,给了他一个简单的御铃口令,春雨试了几遍,那小巧的铃铛发出脆脆的好听的声音。 苑辰都没有告诉春雨这铃铛干什么用,春雨就高兴的恨不得把苑辰给抱起来亲了。 我这边骨架匝紧,皮肤糊好,衣裤鞋袜整个都糊好了之后,需要打入从杨怡家里取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早就用红布包起来,金丝线缠绕打了九个还魂扣,浸泡在苑辰偷走又还回来的破碗里,现在我骨架弄完之后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 我将浸泡的东西取出来,手一拿到,顿时感觉凉飕飕的,好像拿着一块千年寒冰似的。 我把这个东西从骨架脖子塞进去固定在胸膛,学着爷爷的样子封头颅,画眉眼。 这点特别重要,当然不是画的像不像的问题,是心里意念的问题,当然这种不太难的,纸扎面部描绘不是很难,但是那只毛笔十分沉重,画起来也相当难 苑辰和春雨两人在我身后看热闹,时不时叨唠一句:歪了吧,重了吧。 我心里直下把黑墨朱砂甩他们俩脸上。 (本章完) 暗夜驱鬼 - 纸扎人 - 月若素 光纸扎人这个脸面,我就画了一个半个多小时,才觉得这个纸扎人似乎有那么一点感觉了。 当初我爷爷,这种简单的纸扎人最多用二十分钟就能搞定,那种特别难弄的,也不过弄一个多小时,我说的是画脸。 纸扎人必须晚上才能运出去,不过可好西大街晚上没什么人,我就打算把这次的法事放在西大街入口处做了得了,一来距离近,而来适合这种招魂大法。 准备完毕,老苑去接我妈,苑辰教春雨在入口处画令旗阵法,算是正式入门的第一个阵法,春雨兴奋不已。 阵法布完,老苑开车正好到了跟前,我妈坐在副驾驶上,走过来的样子,我看着她走过来的样子怯怯的,看着那些被苑辰布好的阵,脚步便一直比较迟疑。 我看那个恶魂并没有占据我妈主导思想,趁机迎了上去:“妈,我们帮你把体内的鬼魂赶出去,,这样你就能好好的跟我一起生活了” 我妈眼角清亮了一下,点点头,随着我迈步进入苑辰也用令旗插好的道场里。 苑辰嘱咐老苑:“你和春雨两头把守,有生人接近就劝他们绕开,再次之后,这边有什么情况,你们俩都要把守着两边,别让人靠近,不然到时候会有麻烦” 两人得令,分别靠南北而立,我们这边也开始了。 苑辰自己把我做好的纸扎人抱下来,一边走还不忘本色调侃一番:“抱着轻盈,跟特么娶媳妇似的” “回头给你找过纸扎媳妇”我不屑地回怼他。 苑辰自己侧过头去:“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刚才我说的不算” 纸扎说来也奇怪,放入道场之后之后,没有人扶立,居然站的直直的,偶有阴风吹过来,这纸扎人的衣服猎猎作响,它却屹立在这个圈里,和我妈面对面站着,好像吸住一样。 “情况对不对呀?”我问苑辰:“什么意思这是?” 苑辰还挺得意:“以前跟着你爷爷做事的时候从来不布道场是吧,没见过吧” 我老老实实点头。 苑辰这才颇为满意地告诉我:“这个道场其实能够让处在道场中间的两个人灵魂互换” “我妈的魂出来放纸扎上啊?”我大惊:“来,你自己轻轻摇一摇头?” 苑辰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了,站在我跟前左右摇摆了几下脑袋,然后问:“怎么了” “有没有听到海浪的声音?” 苑辰先是本能反应:“没有啊” 随后突然想转过弯来了,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去你的,还学会调戏我了,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嘛,我说的是我这个道场虽然是那样,但是阿姨的灵魂不可能换成纸扎上去,纸扎没有灵魂,只能收回自己的,你说是我脑子进水,还是你脑子进水?” 我们俩三句玩笑两句说的,苑辰便开始让我辅助他做法。 我算是野路子,跟苑辰不怎么对付,只能替她看着周围,不要让人破坏了就可以了。 只见纸扎人的身子慢慢前倾,在没有人伸手动它的情况下,苑辰一阵一阵往里送咒,那纸扎人好像能听懂一样,一次次挪动。 我怕伤到我妈,心里焦急,却帮不上什么,只能眼看着干着急。 大概五六分钟左右,苑辰不念了,静静观察。 我妈妈眼睛紧闭着,面部呈现出痛苦神色,对外界我的呼喊却是毫无反应,我只是觉得她的身体好像扭动的特别痛苦,看起来就像是电视里演的抽经剥皮的镜头,我肉眼也看不见那个恶魂怎么样,只是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增加在我妈身上,她虽然对外界没有反应,但是心里知道我这外面看着她,所以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但是难受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身体抽动。 “不要紧,没事的,这点痛苦,阿姨是能够忍受的”苑辰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这样的晚上,我是尽量不去开阴阳眼,我怕看到什么不想看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法观察我妈的具体情况,但是能够让我感到事情一直在进行的,除了我妈妈痛苦的表现之外,还有纸扎人的外表。 我扎它的时候,都用的是雪白的纸张,就在刚才进行过程中,我发现那纸扎人眉心之处已经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尽管跟我爷爷不太一样,但是眉心这个口子,还是说明纸扎人正在收魂。 苑辰再次竖起三根手指,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袋子,我琢磨着应该是他经常使用的福袋,他将福袋放开,三只黑色魂魄带着三线红绳冲着纸扎人飞过去,上下翻飞围绕着纸扎人,不一会儿,那纸扎人的身上,被套上了细绳。 完成任务的魂魄自己乖乖飞回来然后进入苑辰的福袋。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些给苑辰工作的魂儿,但却是第一次见他本人操作,不由可怜那些魂魄:“你就这样扣着别人魂魄,合适么?” 苑辰看也不看我:“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我还没说话,苑辰自己点点头:“恩,开始了” 回头,青灰色的灯光下,只见纸扎人开始冒出一缕一缕的黑烟,黑烟是从它眉心的黑色开口冒出来的,起先是一缕一缕,然后慢慢开始多起来,那黑色的开口也只一点点变大。 我有些急:“这,这是怎么?” 苑辰把手指放着嘴唇边上:“嘘!” 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我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眼看着纸扎人似乎慢慢中透过那个黑色开口,慢慢裂开。 突然,那纸扎人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在这种环境,这种黑夜,惨叫格外清晰敲打着我们的耳膜。 “怎,怎么啦?”我紧张:“别不是又出来了吧?先把我妈弄出来吧?” 我妈还是站在原地,虽然表现不再痛苦,但是她却站的纹丝不动,我怕刚刚出来的恶魂再二度钻进去。 同时忍不住责怪自己:“我真是笨,祖传这点手艺都多久了,居然连个这种程度的纸扎人也做不好,笨死我的了!” 苑辰一只手压住我的肩膀:“别添乱,不是你的问题” 说完,他自己径直走进了阵中。 这种阵很伤人,如果是健康的人,万万不能进去,即便是再近处观察,也会受到很大的阴气冲击。 即便苑辰也会受到冲击,只是要别旁人差一些而已。 (本章完) 暗夜驱鬼2 - 纸扎人 - 月若素 惨叫连连的声音依然没断,却发现纸扎人从黑色开口处开始燃烧起来。 燃烧之后的纸扎人突然就变了模样,开始扭动嚎叫,好像我们走烧真人一样。 我一瞬间从纸扎人里面看到了一个黢黑的恶魂影子在痛苦扭曲,心里知道,苑辰这省事,在这里直接烧了个灰飞烟灭。 苑辰已经背着我妈从阵法里面出来了,我妈看起来一点儿生气也没有,软绵绵趴在苑辰背上,我喊了几声,她没有一点动静,我怕昏迷,又扯耳朵又掐人中,还是没反应。 “要不要去医院啊?”我也是急了。 “要啊”苑辰吼:“都过来,送人去医院!!” 老苑蹬蹬两步跑了过来,我随后扶着我妈一并去了医院急诊,苑辰和春雨留下料理这里的事情。 我妈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急诊化验完了之后,只是说缺铁性贫血而导致的晕厥,输液吃药外加一些饮食上的注意就可以了。 这一夜我妈睡的特别安稳,仿佛这件事发生之后睡的最安稳的一夜,等第二天醒来之后,连黑眼圈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人也有了笑模样。 只是身体太弱,几乎风吹就能倒的那种虚弱,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每次上厕所我都忍不住扶她,但是我妈还乐呢,说她根本没有那么虚弱。 这场大病,虽然不重,却可以说是真真实实我妈长这么大最严重的一次。 这边我妈总算是尘埃落定安顿好了,紧接着就是我爸那边。 因为知道了张天野的身份,我对这个虽没有十足的信任,却也并不是之前那样处处防备,但是关于我爸的下落我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 这也是苑辰的意思。 我爸爸在蔡爷爷的别墅,这件事除了我和苑辰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主要就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关于蔡爷爷的事情,他和我是有东西交换的,我暂时觉得他不会对我爸爸怎么样的。 人个有心思,我不知道蔡爷爷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我想的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找到治疗我爸爸的方法以及制服蔡爷爷的办法。 蔡爷爷这个人,千年老鬼,十分狡猾,想要对付他,可得想尽一切办法。 苑辰断言,蔡爷爷绝对不会让我爸爸过早恢复,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苑辰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看着远方,特别自信:他的身体! “你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苑辰反问我:“你就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我想都不想:“我觉得他浑身都不对劲,他有正常的时候么?” 苑辰笑了:“我的意思是说,自从他失去了他的本体之后,他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换身体,这些身体不知道是由于他不满意,还是在排斥他,反正最近他的身体就没有像鬼佛这样,依着一个宿主养” 说到这里,苑辰突然停顿了一下,马上看着我,他看我的眼光,让我都觉得慎得慌,不由退了几步:“怎么了?” 苑辰说:“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吧,刚刚在说宿主的时候,我突然想,他不会也是想夺你的身体做宿主吧,因为你暂时有鬼佛,所以他得想个办法,让鬼佛虚弱下去” 我不由双手抱肩,马上摇头:“千万别这样啊,怎么会出这种荒谬的想法嘛,鬼佛占着,她一个丫头家家的,又没什么恶意,从小我养起来的,可是他占了算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我还给鬼佛打气:“鬼佛,好歹黑白两道你也是大名鼎鼎,你能让他夺取了你的宿主么?” “我打不过他”鬼佛这次特别老实:“不用试,同时,我也打不过苑辰他爹” 我撇撇嘴:“也是,你连苑辰都打不过,指望你算白瞎了” 鬼佛叹了口气,好像挺憋屈,但是我也顾不了了,如果苑辰所说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无疑便是羊入虎口,而且我们已经把两只羊送了进去。 “要不,咱们把林丹泽和我爸弄出来?”我商量着问苑辰。 苑辰摊开手:“万一出更大的事儿呢?” 我直埋怨自己:“我就是个猪脑子,怎么遇事儿之前不考虑清楚呢?” 我们俩正在这里郁闷纠结,苑辰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忍不住看了看我,然后接电话。 语气淡然,恩啊地答应了几声,然后就挂了,挂完电话,露出一个很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我老爹也惦记你爸爸呢,让我想办法弄他那儿去” “为什么?”我问道。 苑辰揉揉太阳穴:“让我捋捋清楚啊,别到时候才离开虎穴又特么进入狼窝” 自从听了苑辰对我讲述他家所谓车祸的真正原因,我对他这个师父父亲就没有半点好感,此时他这么要求,我心里还想着蔡爷爷这,忍不住问道:“你说是不是你爸爸也需要我身体这样的宿主,无论我爸爸去了哪里,我都一定会去的吧?” 苑辰语气也是十分的疑惑:“不应该吧,我是跟着他长大的,他虽然有些道行,可他是真正的人啊,人是不需要宿主的” 我想不太通,但是苑辰大手一挥:“不管他,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会办什么好事儿的” 这要是搁在以前,我一定会觉得苑辰有欺师灭祖的嫌疑,搁在现在,我就觉得他好可怜,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我们俩聊着天骑着共享单车往郊外阴阳交界的别墅走,今天是我爸爸这里的第七天,尽管苑辰让我少去,但是还是忍不住要过去看看。 犹豫我妈妈身体正在恢复,春雨又去探望,春雨的出现,让我妈顿时信心大增,她是知道春雨也和我爸爸一样出事了,如今春雨活蹦乱跳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简直欣喜若狂,觉得我爸很快就回来了。。 春雨也机灵,直接骗我妈说我爸爸正在接受治疗,由于病情比他自己严重,所以需要隔离治疗,而且属于机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妈听后,感觉一下子好了很多,这让我更加迫切地想知道我爸爸的治疗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 (本章完) 活人气息 - 纸扎人 - 月若素 也许是我太心急,也许是心理作用,我和苑辰去看我爸爸的时候发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躺着的姿势都是一样的,我十分怀疑我爸爸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也是在看我爸爸这一天,苑辰也有了其他的新发现,等我们从蔡爷爷那鬼气森森的别墅走出来之后,苑辰就一直处于思考游离状态,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苑辰便将他发现的情况告诉了我。 他说他和林丹泽拥抱了一下,自己便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便摸了他的脉搏一把,这一摸发现林丹泽没有脉搏! “是不是因为他身体里魂魄没有归位,所以脉搏跳的比较弱,你没有感受到?” 苑辰十分坚定地摇头:“肯定不是,我既然觉得不对肯定更加注意的呀”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丹泽或许根本就没有活过来,我们眼前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人偶”苑辰阴森森说道 ,说的我脊梁骨发冷。 “不可能吧?”我想了一下林丹泽一直以来的情况,觉得这个想法有点不太现实,林丹泽给我的感觉和之前的宋思仁根本就不一样:“林丹泽对我说话啊,语气啊,还有那种感觉,根本不像是没活过来,活死人我见过,可是和林丹泽不太一样啊” “宋思仁那样的”苑辰又提了一句。 我心里一惊,如果他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吃不准,正想呢,苑辰又说了两句:“还有屋里那俩大婶,我觉得也是死人” “啊?” “恩”苑辰还是十分认真地跟我这说话:“你看啊,首先这俩人平时就跟隐身似的,特定时间出现一下很短,林丹泽也是,特别长的时间是在睡觉,那俩女人,出门来的时候带着绿色的那个大伞,说明怕太阳对吧” 我点了点头,说的确实是事实。 “什么东西怕太阳?” “鬼魂嘛,尸体嘛” “鬼魂怕魂飞魄散,尸体怕腐烂加快”苑辰接着我的话说道:“一般情况下,我们正常人是喜欢太阳的,紫外线能杀毒啊,林丹泽之前也是不怕太阳的嘛,现在天天躲在那个鬼屋里,正常人才怪” “他不是只有一魂嘛”我还是宁愿相信林丹泽是活的,这样对我来说比较安慰。 苑辰也没有硬跟我辩解,只是点了点头:“但愿吧,但愿他不会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蔡爷爷了。 我想了想,也是有些后怕,于是跟苑辰商量:“那,你说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该不该把这件事儿告诉张天野他们?” 苑辰自己也拿捏不准:“再想想,万一张天野也不可靠到时候岂不是我们更加被动,现在防着这个还得防着那个,一天到晚的我们的敌人太多,如果张天野另有居心,那么他一天没有摸清楚我们,他也就一天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他说的也有道理,经过上一次的教训,确实应该小心点为好。 我家里暂时让人放下心来,我妈养了十几天之后恢复了健康,因为觉得我爸爸有指望了,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打理饭店。 苑辰想的比我周到,在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去找了一个护身符给我妈妈,一个黑色的三角形状的挂饰,上面有刺绣,鬼佛说那个东西带着光,连她近身都觉得十分不舒服,想必这样,我妈再不会被暗算。 放心了我妈之后,我这边紧锣密鼓开始修复我家被烧毁了的小院小院失火,损失的不光是一些财物和家具,损失更多的还有一些我爷爷奶奶的东西 所幸那一箱子的手札以及我爷爷的一些工具都在屋子最里面的小屋里,那小屋四面都是墙壁,只有一扇玻璃门,虽然被熏黑了,但是却没有丢失。 那些我奶奶留下来的手札更是没有损坏,有箱子护着,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正静静待在最里面的铁架子床下呢。 别说我了,就是苑辰看见我从最里面的小房间里面取出来的箱子都特别高兴。 那些手札有一些很古老的阵法法事,连我爷爷都不会的,苑辰很感兴趣,在此之前一直感叹,可惜了这些好东西。 家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地面上却有几排不规则的脚印,看起来很新鲜,像是刚来过,苑辰顿在地上碎碎念:“脚印是女性的,谁来过这里?” “李婉娇”我张嘴说道:“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我除了我妈就没有什么女性亲人朋友,唯一有交集的也就是她了” 苑辰低头看了又看,还是很纳闷:“她来这里干什么,她本身就知道你不住这里的” “除了她还有谁啊?”我反问,因为我确实是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苑辰甩了甩头:“谁知道呢,或许是吧,娇娇的手段你也是略有耳闻,你千万小心,我教你那些拆阵法,你一定要往心里去,我怕哪天趁我没在,她再欺负你就麻烦了” 他说的拆阵法是专门针对李婉娇的手段为我量身定做了一些,这几天平静下来,苑辰就会趁着我有空的时候教我,力保我能够在第一时间逃出那些阵法。 我们俩正就这个屋子里来了谁讨论,突然耳边传来鬼佛的声音,她说:“这是夏洛的气息,是活人的气息” “卧槽”我们俩都是吃惊,脏话都飙出来了。 我更是一脸疑惑看着苑辰:“不是死了嘛?” 苑辰那边也是一脸震惊,看来和我一样不知情。 鬼佛说是活人的气息,那就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不一样,时至今日鬼佛也没有说过一句我爸爸以及林丹泽是活人这种话,如今却一语说夏洛是活人,我马上就反问:“那我爸爸和林丹泽是什么气息,活人么?” “不一样”鬼佛回:“那俩身上没有活人气息,那气息和你差不多,半口气吊着” (本章完) 我爸死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和苑辰互相看看彼此,我马上让苑辰给易楚生打电话。 苑辰掏出手机拨通,只说了一句:“师伯,我,哎,我给我大侄子打电话呢,拨错了,不是找你” 我疑惑地看着苑辰,他挂断说道:“不给他打,夏洛的死讯是他带来的,我这个人一向吃一堑长一智,我不知道这背后是怎么回事,这种话还是以后再说。 “你连你师伯也信不过?” “恩”苑辰这也不忘扭过头来表白我一番:“这个世界,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苏晓溪” 他还陶醉在自己的表情里,鬼佛咳了一声:“咳咳,这事儿等我睡着了再说” 苑辰一脸不爽:“看嘛,我得尽快找到治疗你的办法,不然谈情说爱搞的天天有个第三者似的” 平静下来的这几天,苑辰几乎天天和我这一起,主要这段时间我们俩就是跟我妈在医院里,照料她的起居,有什么事情都交给老苑和春雨去办。 苑辰对春雨的评价很好,不似之前那样若即若离,他曾经私底下对我说,春雨这个孩子是个很有灵气的人,又用功又有心,这样的人还真不多了,所以确实是决定收徒的。 等我妈出院,他帮我妈布置好了一切之后,我们俩算是也结束了这种平静的声音。 站在院子里搬动那些被大火焚烧过扭曲了的家具,苑辰突然问我:“你想不想隐居,我们从此不过问这些俗世,走的远远的” 他说这的时候,我自己也正在想,我想我要在山里有一处这样的院子,平时喂鸡喂鸭,带着元旦和花姑娘,何等惬意。 所以张口就答应:“想啊,春有杏桃花,夏有一汪清泉,秋有硕果累累,冬有窗前白雪,想想就美” 他笑了:“我倒是没有这么多浪漫的诗意,我就想找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村子,我们居住在那里,过着那种特别舒坦的生活,不参与这些阴谋,多好” 我使劲点头:“那,我们找去吧,现在行动?” 我也知道这不现实,这边还有我爸爸躺在那里不知死活,但是此时,我还想的他,自从听了他的遭遇之后,激起了我对他的同情心,特别想把他带走,远离这里,远离他爸爸,很希望他下半辈子不再生活中仇恨和阴影里。 而他,此时想的也是我的问题:“我是在想,等你的身体好了,你这样带着鬼佛生活,以后万一有什么变故怎么办,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想办法,把你的情况弄明白,我改日去找一趟张天野,让他带着我去阴间找他穿那种玄衣去,好在特殊情况下助你一臂之力” 我们俩白天还在想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下,就想办法飞天遁地远走他乡了,晚上就有了特殊情况。 挺晚了,我正看手机视频,耳听着我妈在外面惊叫,等出去的时候,只见她头发杂乱披在肩上,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喝水。 我走出来之后,苑辰也从他的卧室里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坐在我妈身边柔声问道:“阿姨,您这是做噩梦了么?” 我妈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我心里想,别不是又遇到鬼了吧。 我妈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做梦了,但是不我噩梦,是你爸爸给我托梦了,他说他已经死了” “别瞎想”我连忙制止我妈再往下说,握着她的手安慰:“我爸没事,你别瞎想,他现在在接受治疗呢,我保证没事” 可是我妈这一次非常执拗,一直摇头:“你也不用安慰我,这事儿我自己也有计较,你爸爸梦里跟我说的话绝对不是空话,经过这许多的折磨,我也有了接受的心里了,晓溪啊,你去把你爸爸接过来吧” 我看了看苑辰,他也只看我,似在询问。 我妈接着又说道:“晓溪啊,你爸爸说他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里面都是魂魄,生魂” 我和苑辰又互相看了看,这种话从我妈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是头一次听。 于是便试着询问:“妈,你知道啥叫生魂么?” 我妈茫然地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窗外惨白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面上,外面楼下树影婆娑,热闹繁华的城市进入了静谧的时刻,这一刻不知道又有多少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苑辰突然问道:“阿姨,我能不能问一句,您为什么能够肯定那就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您是凭着什么断定这梦就是我叔叔托给您的呢?” 仨人站在朦胧的客厅里,彼此都只能模糊看见彼此的脸,我觉得我妈眼睛很是空洞,她叹了口气:“我和你叔叔有约定,不,确切的说是你叔叔告诉过我,他本命中有劫,这这事儿我们早有准备,所以我说的话肯定是真话,而且你爸爸他确实也回来了,你们跟我来” 说着我妈站起身来,我和苑辰紧随其后。 只见我妈的屋子里灯亮如白昼,我妈妈进屋就打开了她屋子里的大衣柜。 然后还是一声叹息地退开了,我和苑辰走过去看,之间大衣柜里面的那个穿衣镜上有两行十分清晰的印记,写着:老婆子,我走了,照顾好闺女!。 我错愕,苑辰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我妈早已经不像我爸爸刚失踪那时候那么无助惊慌失措,连日来的苦难一点点把我妈的泪都耗尽了,她只是麻木地坐在床边上:“你爸爸他耗尽了自己的魂魄来给我托梦,他说这个梦便是最后的道别,以后,他将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还是不肯相信,只是觉得镜子上的字来的突然,至于我妈的梦,不过是她心头所想罢了。 我还在想这些,我妈拉了拉我的手:“去把你爸爸的遗体接回来吧,不要治了,即便真的有心跳有呼吸,那他也脑死亡了,不要浪费时间又让你爸爸遭这份罪了,再说,他真的死了,你看了就知道了,妈妈不会骗你的” 她说这话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本章完) 真的死了 - 纸扎人 - 月若素 我听了五味杂陈,抬头看了看苑辰,他冲我轻轻点了点头,自己回了我妈:“行,我们这就去办” 这种事情不可能等到天亮,即便是黑夜,我和苑辰也只能行动,他打电话给正在他公寓睡觉的老苑还有铺子里的春雨,让这俩人前来看着我妈。 我俩则马不停蹄往郊外别墅区赶路,若是真的,今晚势必地把我爸爸的遗体拉回小院去。 夜阑寂静,车子前行,路在后退,一行行惨白昏黄的路灯两边排开,偶有早早起来工作的清洁工和骑车飞驰的早班工人,这个时间点,正常人是没有人出行的。 一路无语,我们俩都不知道该找点什么话题相互聊聊,只是觉得事出突然又蹊跷,如果真如我妈说的,我爸爸真的死了,那么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是张思涵,总是觉得这件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不得不说我妈的梦还真靠谱,我和苑辰赶到那里的时候红红的太阳刚刚出头,那别墅区里冷冷清清的,我们敲了好久的门,那俩沉默的哑巴才帮我们开门。 知道她们俩不是活人之后,我也没必要跟她们说话,,直奔二楼我爸爸的房间。 一推门就知道,我妈说的是真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我爸活着的时候虽然也是这样直挺挺躺着,可是总是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活人,而此时,我们俩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苑辰叫了一句:“真的不好” 凑到跟前之后,我发现我爸爸的嘴角溢出一道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可是他的脸色却非常安详,嘴角略微上扬,仿佛是在微笑一样,看上去并不那么凄凉,而他的人却早已一点呼吸都没有,整个人都凉透了! 我已经忘了哭,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傻傻看着我爸,大脑里一片空白。 苑辰比我要冷静很多,随即他马上围着我爸开始细心地勘察周围的情况。 我看见他撬开我爸爸的嘴巴,一边看一边闻一边观察。 好一会儿,他回头对我说道:“我不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我觉得你爸爸是自杀”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 “自杀?” “可是,不是一直没有醒过来么?”我怔怔的望着我爸:“如果能自杀的话,那说明我爸可以行动啊,如果可以行动为什么我们没发现,却也没逃走?” 苑辰自己肯定也已经琢磨过这问题了,不然也不会观察了很久才给了我一个看似荒谬的结论,苑辰自己也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你爸爸他死于毒” “毒?”我更加不信,都忘了难过:“怎么会是毒,他难道能起来自己找毒药么?” 苑辰似乎已经知道我爸爸是服的什么毒了,他看起来非常认真,仿佛他说的话就能够一锤定音似的:“你看,嘴角溢出的血黑色中带着一丝蓝色和紫色,脸色发紫,嘴唇却艳红如血,你再靠近闻闻,你爸爸他身体周围以及嘴巴有淡淡的一股酒香香气,这是...” “酒香?”我脑海闪过一丝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爸爸死于午夜醉?” 苑辰抬头看了看我,他的神色比较惊讶:“哦,我还正想着跟你解释一下这个午夜醉呢,原来你知道?” 我木然点点头。 苑辰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节哀啊” 都现在了,还哪有那么多的哀,我觉得此时自己的心情应该和我妈差不多,悲哀都已经渐渐淡去,简直麻木不仁了。 如果我爸爸死于午夜醉,那么无疑确实是自杀。 这么半天,偌大的别墅里面也没有人管我们,我们俩无语,这里就静的跟躺在床上的我爸爸一样,死一般。 午夜醉,我轻轻叨念着这三个字,同时也有些心酸。 这午夜醉我早就知道,只是光看过手札上有记录,记录着午夜醉的毒发特征,记录着在什么情况下需要把午夜醉镶入自己的牙齿里,只是那记录上说这毒药已经失传,是塞在牙缝里的一味毒药,要催动这药发作,并不需要本人动手。 所以此时我知道为什么我爸爸不用行动就能死亡,为什么我妈那么笃定我爸爸已经死了,不用说,是我妈催动了午夜醉! 苑辰此时大概也想明白了一切,扶着我的肩膀安慰:“这事儿啊,我看没那么简单,阿姨她肯定隐瞒了你什么怕你担心,午夜醉想来是阿姨催动的,但是却是叔叔的魂魄去找她的,怕是这里之间不光是怕受罪,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我点点头,这事儿我信,我妈不会害我爸,她比谁都想让我爸爸平安无事的回家。 “当务之急,我们得把你爸爸弄回去”苑辰说完便开始打电话,他比较熟悉灵车殡仪馆什么的,而我此时还是空白着,虽然经历过我爷爷奶奶去世的一场百事,可是那时候都是我爸在办事,此时我成了孝子,竟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苑辰已经忙完,然后碰碰我:“怎么办,给田华打电话吧,这属于非正常死亡,警察来了也是麻烦,让田华带着张天野出来吧,,田华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张天野是行家,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这才点点头:“那,我这就打电话” 苑辰探头看了看外面:“稍等一下,我去看看林丹泽在干嘛” 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所有事情没搞定之前,我们从未跟张天野提起过这里,这里是张天野要找的人的家,如果真的来了这里,说不定会起强烈的冲突,到时候有可能殃及无辜连累林丹泽。 尽管我们也摸不清这个林丹泽是不是我们的林丹泽。 (本章完) 别墅主人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走了几步,突然又退了回来,一把拉着我的手:“走,我们一起去” 我回头看了看躺着的我爸爸,苑辰也没管,一把拽的更紧:“我的责任就是不让你出任何意外,在这种未知的状态下,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林丹泽倒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们推开他门的时候,他正睡的安安静静,如果不是略微起伏的呼吸,我们几乎也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就在林丹泽门口给张天野打的电话,张天野嘱咐我一定要等他到了之后再让动人。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张天野先灵车来了。 他一进门就吸着鼻子到处闻,一个劲摇头拿手扇来扇去:“什么人家这么大怨气,这家主人还好的了啊?” 看了看我,又觉得这么大嗓门说话不太好,于是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带我先去看看人” 苑辰已经带他走在楼梯上了,拐弯就进入了我爸爸所在的房间里。 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拿着相机开始咔咔照相,那照相机就是在我们家给我妈妈照像的那个鬼魂照相机,一咔咔响,鬼佛在我身体里面直扭曲。 张天野很快就完成了照相,随后苑辰接到电话,灵车询问在几号,好过来接人。 接我爸爸出来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就连两个哑巴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主人的指示,到我们离开都没有出现。 也是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张天野和田华在屋里几乎找遍了,包括林丹泽的那个屋子。 直言这个屋子十分邪性,张天野甚至断言:“这个屋子里的主人还活着么?肯定活不成了吧?住阴阳交界的交界点上,买房也不看看风水啊?” 我爸的死虽然对我来说也算很容易接受了,但是人毕竟是去世了,那种难过还是无法言喻的,我妈早就哭干了泪水,大多数时间是在发呆,我发现她脸上浮肿的厉害,反而悲伤情绪没有那么多。 料理后事是由我大舅主持的,我们这些小辈也就听指挥,只是有一点我一直琢磨如何说动我大舅,那就是让我爸早日入葬。 苑辰答应我,只要晚上摆祭送灯完事之后,他就去说服我妈,让我爸早日入葬。 晚上七点半开始摆祭送灯,其实就是绕着城隍庙土地庙和五道庙祭拜磕头,洒钱开路,求十殿阎罗对逝者留情。 我抱着灵位和遗像走在前面,苑辰怕出意外一直跟着我,我们身后是我的平辈哥姐弟妹,都和我一样穿着重孝,系着麻绳,哭丧棒,绕着这些庙宇转一圈。 他们提着金山银山聚宝盆摇钱树纸人纸马,还有端着花馍小食的祭拜品。 这一夜一直来回摆祭,送到十二点才返回。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了,我爸爸的魂魄没了倒是一路上遇到不少孤魂野鬼跟着大家飘乎乎地转悠,不过鬼佛在我体内,大鬼小鬼都让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对我们这一行人做什么。 当天晚上,苑辰去找我妈谈话。 清早我一出门,便立刻察觉出满院子铺满了酒香,那种浓郁的香气好像是家里有个酒窖刚刚打开散出来的味道。 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苑辰不负我望,说动我妈提早下葬,尽管这事儿并不符合规矩,但是由于家里没有儿子,也没有一个正经实在的我爸这边的亲戚,所以我妈决定的事情,找我大舅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了。 既要下葬,便提前封棺,请来的人问我妈还要不要看看我爸最后一眼,我连忙阻止,把我妈拉到一边去了,名义上说怕我妈触景生情一直难忘,实则怕我妈看见此时我爸的样子。 苑辰扶着我妈,我自己去看了一眼。 趴在棺材边上朝里望了望,只见我爸盖着黄色的被子,枕着很高的枕头,脸却肿大的比刚去世的时候大两三倍,整个脸呈紫黑色,已经完全没有了我爸的样子,只看了一眼,我便忍不住两行热泪,怕我妈看出来,连忙缩回头来对那人说道:“封吧” 那人便开始封棺,我离他近,听着他走那一边封棺一边念叨: 手执金斧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 朱雀玄武来照应,青龙白虎两边封 一钉添人要进财,二钉福禄天降来 三钉及第得状元,四钉子孙满堂厅, 上天保佑德平安,代代子孙发大财。 随着斧落钉响,棺材四周被钉入了七寸玄钉,声声入耳,悲悲切切,仿佛在这一刻我才觉得彻底失去了我爸爸,不由悲从中来,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灵车带着我爸的棺椁缓缓启程,我摔了火盆,坐了后一辆车送葬。 也许我们的对手也知道我爸爸已经没有用处了,所以送葬下葬是非常顺利的。 等我爸下了葬,那一刻我才算是从懵懂中彻底清醒,从此以后,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人了! 我爸下葬之后我妈消沉了很多,沉默寡言,倒是日常还是比较正常的,而此时的我,却是更加担心,怕我爸的事情重复发生在我妈身上。 苑辰对我发誓,他要保护我和我妈,绝对不让我们受伤害。 我爸的事情过去三天之后,张天野给我带来一个消息,便是别墅主人的消息。 别墅主人是一个三十六岁的男人,这个男人目前的状态是下落不明。 我问是不是死了? 张天野摇摇头:“未必吧,这个男人是个网上逃犯,是走私犯罪,家里富裕的很,很有可能这次所谓的走私也是被人夹带了东西,因为我们调查过了,他家这种家族企业起来的人是不会铤而走险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那他为什么下落不明?”我问道。 “所以这几是疑点啊”张天野甩了甩手上的照片:“就是这个人你们看看” 那是一张照片,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站在大海前,很轻爽的白色休闲装,笑容灿烂 (本章完) 别墅主人2 - 纸扎人 - 月若素 “就一张照片啊?”苑辰看了看:“照片有点远,有没有更近一点的” 张天野翻包:“别急啊,有的是” 说完,抖搂出十几张照片递给我们:“你们一个个的看,这是我从他们家翻出来一个手机,手机里面的照片,我自己打印的” 照片全是这个男人的,偶有几张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陪伴,都是真各大旅游景点的照片,有些是国外,看起来是那种多金又帅气的模样。 “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三左右,偏瘦偏黑”张天野补充道:“还有一个女伴,大概是女朋友,目前没有找到这位女孩子的痕迹” “没结婚?”苑辰问 “哦,结婚了” 我和苑辰同时抬头看了看张天野,他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老婆石蕾,也是一个富二代,两人育有两个儿子,婚姻状况基本就是属于强强联合,所以感情成分不太多,平日就是各玩各的那种” “也就是说,老婆也不知道他走哪里?”我问 张天野点点头:“恩,对啊,这个石蕾俩人平日一个月俩月不通电话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我不由撇撇嘴:“这也叫夫妻,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张天野没理我这茬儿,直接告诉我们,他们没有查到这个李毅的男人的下落,怀疑他应该是躲在什么地方正躲避警方追捕,因为海关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各大汽车火车站也没有,所以怀疑他有可能是真哪个自家的房子里,就在本市。 苑辰把照片直接一扔,懒洋洋回了一句:“别找了,这个人已经死了!” “啊?”我也张天野以及本来距离我们挺远的田华都是这个反应。 田华快速从一侧走了过来:“死了?死哪儿了?你怎么这么肯定啊?” 苑辰这时候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碰了碰我胳膊:“你记不记得那次和老蔡头相遇,你说人高马大的但是你一眼就认出了是他,你仔细看看” 我连忙再次拿起相片仔细观察,别说,经过苑辰这么一提醒,我还一下子就觉得真的好像是第二次遇到蔡爷爷,也就是苑辰把他扔在彼岸花丛让他逃跑了那次,那个人正是这个李毅! “对对对”我连忙证实:“就是他!” 田华直跺脚:“又特么一条人命!” 刚说完,他手机响了,我们光听着他恩恩的答应,表情突然变得特别凝重,而且十分奇怪,一个劲看我们这边,好像所说事情和我们有关似的,我看了看别人,苑辰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张天野一直看着照片,事不关己。 一分钟之后,田华挂断电话,快步走过来:“有新进展,这个李毅的那个走私案子撤销了,好像数量问题不属于走私” 我们都看着他,我心说,人都死了,撤不撤的也没什么意义吧。 随后田华又说道:“重点来了,走私案撤了之后,发现了这个李毅的踪迹!” “活的?” 张天野和苑辰异口同声问道。 田华点点头:“恩,活的啊,现在就在他和父母的家里呢,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苑辰还自己纳闷:“难道说让老蔡头占了身体之后也未必就是死么?必须看看去啊” 于是众人都不说什么了,直奔这个李毅的家。 等到了李毅家之后,这李毅的家,尤其是父亲,特别不配合我们,根本不把田华张天野放着眼里了,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若不是田华他们公务在身,以撤销李毅案子为由,我看这家人根本就不让我们进门。 门是进了,李毅的父亲在得知来意之后便让保姆上楼叫人,自己踱步离开了,我们便再他们家豪华的大客厅里等啊等的。 结果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在此期间除了一个女性保姆之外,这家的家人就没露面,刚开始我们几个人很拘谨,规规矩矩在这里坐着,时间长了,都不耐烦了,苑辰先在他们家偌大的客厅里溜达,瞧瞧这看看那的,随即张天野跟着苑辰,两个人窃窃私语,议论着这家人的摆设什么的。 我倒看不出什么不妥来,只是觉得有点阴森,让我想起了当初张思涵的表姐佳佳家里那种状况,可是细细看看,又没有发现任何鬼的踪影,倒是鬼佛,说这家人有小鬼。 我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有小鬼的踪迹,心想可能小鬼养在某一个卧室里。 田华则有时候会跟保姆谈几句,套套话,那保姆倒也老实,问什么就答什么。 据保姆说这李毅一直很健康,平时晚上回不回家不知道,因为保姆晚上七点做完晚饭就下班。 田华问此时李毅在做什么,保姆说在睡觉,这几天回来一直不爱出门,已经叫过两次,但应声之后并没有出来。 家里其他人,李毅的爸爸,也就是之前见过的男人,在棋牌室打麻将,妈妈和媳妇去逛街了,李毅在睡觉,两个小孩子去上学。 田华问保姆,这李毅有没有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保姆想了想点点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最近老回家,在此之前见到他的面的次数都是一个巴掌能数过来的” 田华点点头,在那儿喃喃自语:恩,也就是说之前一直不回家,后来居然在家呆着。 从保姆这里,了解到的李毅的情况确实有意外,大概是在一周左右,这个李毅从外面回来了,然后便一直在家里宅着,即便吃饭也很少下楼,所以保姆只是知道他在家里,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而且根据保姆的说法,似乎对于这件事,李毅的母亲以及妻子也很奇怪。 保姆再次去叫李毅,可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下来,于是大家都失去了耐心,苑辰第一个上楼去找。 我们紧随其后。 保姆告诉我们,李毅就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 苑辰也不敲门,直接推开。 (本章完) 寻找证据 - 纸扎人 - 月若素 里面倒是一切正常,只是这个李毅正开着冷飕飕的空调蒙着厚厚的被子呼呼大睡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惊动他,开始观察他的卧室。 可以看出来,这里并不是他们夫妻的主卧室,看起来像个客房,装修风格简约,一张双人床紧靠着窗户,卧室里面有书桌椅子以及一台很大的电脑,除此之外,这里连一张照片以及一点儿女性用品都没有,由此断定,不是他们夫妻的卧室。 “哎,醒醒”田华终于忍不住,拍拍李毅的脸蛋开始喊他。 李毅嗯哼了几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看着困得不行那种,好像刚下夜班回来。 “李毅,醒醒”田华又叫了一声,同时也火了,一把扯起他来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怒吼:“你们干什么!” 一回头,发现之前一直不露面的李毅的父亲正怒气冲冲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不愉快于不耐烦:“都干什么!!” 我估计他一直就在看着我们,只不过我们不走,他也不露面,想等我们耗的不耐烦了就走人,结果发现这几个人比他还有耐心,等不着便亲自上门来了,于是这才怒气冲冲赶来了。 田华也早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一脸阴沉地看着李毅的父亲,没有丝毫退让。 这丝毫不影响苑辰和张天野对李毅的观察,尽管李毅一直有些抵触,但是到底还是坐了起来,神色略微颓废,不过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帅的男人,只是此时看起来有点不精神,眼睛红红的,看起来迷茫的很。 但是,如果说这个人曾经死了的话,看起来就很蹊跷,因为在我们面前就是一个真正的人,魂魄没丢,身体健康。 而苑辰之前的判断,这个李毅已经死了的结论也绝对是真的,因为像蔡爷爷那样的东西上了身的话,这个人是绝对活不了的,而且这李毅的身体又曾经被扔进了彼岸花丛里,这种腐蚀,一个活人根本承受不来的。 别说苑辰好奇心重了,就是我也是,苑辰伸手跟他握手,李毅没搭理他这茬儿,我忍不住过去,伸手便想摸摸这人有没有脉搏,身子是不是冷的。 就在这时候,鬼佛说话了:“小鬼子他身上!” 李毅看见我的手伸过去了,整个人往后退了退,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发出来的声音犹如孩童,吓的我后退了好几步。 这下彻底惹怒了他爸爸,把田华狠狠往后推:“出去,都滚出去!!” 苑辰突然回头,狠狠对李毅爸爸说道:“你要还这么执迷不悟儿子活不成!” “放屁!”李毅的父亲大怒,脸色涨的绯红,喘着粗气:“你一个小兔崽子,你咒谁呢?看我不打你!!” 苑辰也不怕,针锋相对:“我就说你儿子活不成,你不信,你看看你儿子印堂,都紫色了!” 本来气焰特别嚣张的李毅父亲突然蔫了似的,怔怔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圈泛红,露出一副悲哀的神色,也不气了,突然之间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我心说这是给苑辰唬住了,其实看起来李毅还好,印堂正常,而且身上也看不见鬼气缠绕,在我看来,李毅活着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似乎看神色像是精神不太好,年龄仿佛出现了问题。 眼见李毅父亲不再闹腾了,田华便让了个椅子让李毅的父亲坐在那里沉思,神色上看得出来的悲哀流露出来,同时非常震惊地看着苑辰。 苑辰一副神秘高人的模样:“想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吧,我就是干这个的,不然为什么找上你门来呀,你以为我们闲的没事干等他等那么久啊,就知道他不对劲” 李毅的父亲还是震惊,似在衡量苑辰话中有多少是真的。 “你儿子体内这个魂魄还本来呢不小,但是和你儿子八字不合,水火不容,所以导致你儿子智力出现了后退,他体内这个魂魄的阳寿也不高,等阳寿尽了,也就和之前一样,会死的,知道么?” 我们大家都看着苑辰,同样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终于,这番话让李毅的父亲心动了:“那,那怎么办?” 这话,算是对苑辰话的认可,此话一出,田华和张天野迅速看了对方一眼,都是听惊讶的,只有我觉得挺平常的,经过苑辰这么一说,我也立马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苑辰哼了一句:“这次事出突然,老蔡头没有了自己的身体,所以做事情也大不如从前,给你儿子换魂续命,也大打折扣,而且这事儿有变,有可能当初给你儿子续命的老蔡头反悔了,我看你儿子不正常也就这三两天的事情吧,等不了几天,你儿子可未必就能活了” “那,怎么办?”李毅的父亲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嚣张,马上变得低眉顺眼围着苑辰,悲哀无奈哀求:“小师傅能不能给想想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孩子那么小,他不能死啊他!” 苑辰见惯这些,自身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叹了口气:“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联系到这个人的,如果条件允许,我会救你儿子,把你真正的儿子还给你” “真的么?”那李毅的父亲一下子激动起来,之前看起来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差一点就要给苑辰下跪了,脸上因为激动而抖动着,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来:“要,要是真的可以,我,我什么都愿意满足您,只要您开价” 苑辰那是一狮子大开口的主儿,只要有人提出这条件,他的脸上都挂出来花了,这家人这么有钱,看来苑辰又要大赚一笔了,够他偷着乐很久了。 看苑辰神色像是接受了,李毅的父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马上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蹬蹬上楼,手里多了一个老式电话。 “怎么联系上的?”苑辰拨弄着这个黑色的厚厚的电话,电话能开机,还是蓝屏带天线,是那种刚开始流行手机的时候才有的似的。 (本章完) 再次出手 - 纸扎人 - 月若素 “介绍,通过朋友饭局介绍认识的这个人”李毅说道:“当时据说这个人十分有能耐” “找他养小鬼了?”张天野突然插道 李毅父亲这次十分老实,点了点头:“对,每月孝敬他一万块,小鬼养在他那里,帮助我们门楣兴旺什么的” “钱倒是不多”张天野说了一句闲话:“还不算太贪心” 我忍不住也插了一句:“一个人一万块,一桌得有十个人吧,十万块,如果他接触一百个人呢?” “乖乖”张天野咋舌:“啧啧,真是生财有道啊,回头我也去给人养小鬼去” 苑辰毫不客气:“你不信,你我身体都承受不住那么大的阴气,现在我要弄清他的小鬼养在什么地方,我想他的身体也只那里,只要找到他的身体,捣毁了,他就蹦跶不了多久了” “那,那我儿子呢?”李毅的父亲急了,站在苑辰跟前:“我儿子怎么办啊?” “放心啦,我救你儿子”苑辰语气轻松,仿佛救人就像是寻常逛街似的那么轻松。 他们谈论,我却一直是看着这个李毅,看着英俊的脸上,其实神色也就是五六岁孩子的幼稚感觉,大家在谈论他的事情,他坐在床的最里面看被子上的图案,神色间是一个小孩子,无忧无虑的。 苑辰断定,这个小孩子是个短命鬼,魂魄依然会被鬼差带走,所以走了之后,他儿子就会死亡。 李毅的父亲便乖乖把如何相识,都是跟谁在一起吃的饭,这个人和谁最熟悉等和盘托出。 记录完毕之后,我们从李家豪宅撤了出来。 张天野这头给苑辰竖大拇哥:“牛人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看出孩子阳寿尽了” 苑辰嘿嘿一笑:“我诈他的...随口胡说八道的” 他们俩还一副不相信,觉得苑辰是有东西隐藏起来不愿意告诉他们,只有我知道苑辰说的是实话,他就爱干这个,连唬带骗,让人家说实话为止。 跟着田华他们回到公安局的办公室里,还没等坐稳,张天野拉过水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多半,喘了一会儿气对苑辰说道:“小兄弟,我们接下来该找他养小鬼的地方了,前方道路艰难啊” “会不会住火葬场?”我忍不住了,因为想到了蔡爷爷之前的职业,我还记得第一次跟着爷爷去看三强的事情,他好像一个好心的老爷爷一样护着我不被鬼给吓到,像他这么一个有钱有身份的怪物,怎么可能甘愿去火葬场看门嘛。 我的提议遭到了苑辰的反驳:“应该不会,火葬场虽然是他主要的栖息地,但是很明显他在那里是为了找年轻的意外死了还有阳寿的生魂,以及有用的尸体。 他负责看门,也负责焚烧尸体,至于那些尸体的骨灰到底是不是本人,很多家属根本就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如果火葬场不是,那可真是大海捞针了,让我们上哪儿去找他的藏身之所,以前觉得是棺材铺,现在棺材铺给拆了,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知道苑辰这时候却突然出乎意料地把我想到的地方说了出来:“他养小鬼的地方,应该就在棺材铺” “都拆了”我立马给他来了一个否认:“我刚也想到了,可是我们看到的呀,都拆了嘛,再说,我们当初,还有我爷爷都老是在铺子里,怎么就没发现蹊跷呢,我爷爷也没发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苑辰笃定点点头:“我早就在调查这个人了,我发现他无论去了哪里,无论生活在什么地方,甚至走去了外地,这个棺材铺也是他的根,他的身体在那里,我们无意中破坏过一次,但是他这种怪物,绝对不可能是我们一次破坏就能够进入中心的” “所以你认为中心还在那里?” 苑辰点了点头:“我肯定在那里” 看他这么笃定,我便信他,义无反顾的相信,因为他是苑辰! 我们这边还没有商量好怎么去找蔡爷爷的本体,我和苑辰回到我家,陪着我妈住,大约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张天野微信跟苑辰和我说话,内容是一样的,他说他观察那种无魂人死的信息出现了。 我和苑辰本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信息之后几乎都是跳起来的,好奇了那么久,今天终于出现! 我看了看我妈,发现她已经趋于平静状态,那是因为遇到了太多的坎儿,让我妈能够还算平静地接受我爸去世的事实,现在她正看电视剧,神色如此。 苑辰看出了我的担心,他要我在家陪着我妈,他自己去就可以了,我妈抬头看了看我们俩,可能误以为去约会啥的,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去干什么就去,不用担心我” 我也是想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于是披了一件衣服跟着苑辰就往张天野说出事地点赶去。 他说的地点是在我们这里市中心特别热闹的商场。 大致地点是这里,但是具体到底出事的是什么地方,他还真不知道。 等到我们去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张天野和田华还有田华手下十几个警察都在了。 繁华璀璨的都市夜景非常美丽,即便是晚上八点多了,这里也是人潮来往如织,车水马龙的一派繁华。 一条马路相隔两侧都是我们东华市的地标建筑以及最大最繁华的商场,这里整条街道都是明亮的。 商场外面各种小吃各种闪着亮的儿童玩具,以及唱着曲子的亮闪闪的儿童玩具车,逗的小孩子们来回跟着跑来跑去。 张天野正仰着头四处看,苑辰快步过去拍拍他肩膀:“什么状态?” 张天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上面还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月亮,月亮的一多半已经被乌云遮住,跟下面这一派繁华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本章完) 有魂之童 - 纸扎人 - 月若素 “在哪里?”我则四处张望,看着每一个人,不知道下一个要死去的人是什么样的。 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心里估计了一下,觉得我目测能够看的到的人,加上商场来来去去的人,起码有几百人,如果张天野的说法是正常的,那么此时此刻这里将会出现一个很自然的意外。 四周就像是有无尽的黑洞一样,让人感觉到眩晕,我一个劲地抬头看着两面的摩天大楼,心里有个疑问:这次会是跳楼么?为什么前面的好几个人都是跳楼? 田华关心的是能不能补救,不死人。 我关心的是怎么出现 苑辰关心的是张天野是通过什么知道马上就要死人了。 我们仨就围着张天野让他给解释。 张天野别的不知道,但是对于苑辰的问题,却直接指着天空:“你观察观察这天空有什么不对?” 我们一个个仰头看看,脖子都酸了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张天野只好用手指天,指着上面:“看见了没有,那些鸟儿,乌鸦” 我这仔细看了半天之后,依然表示:“看不见” 苑辰一溜小跑到我跟前,对我说道:“你用鬼佛的眼睛试试看,它不是看的远嘛” 鬼佛眼睛能力特别,我一直觉得太瘆人,特殊情况下才会用一次,今天这个情况,正是特殊情况。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发现月亮都似乎近了许多似的,乌云丝丝绕绕地缠着那只半月, 半月的光影下,确实有几只乌鸦在展翅飞舞,这种景象我从没看见过,心里还想,张天野他是怎么发现的,谁没事那么仔细抬头看乌鸦啊。 疑问还没说,只觉得耳边有什么声音丝丝作响,像是蛇吐信游动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划过丝绸的声音,反正挺奇怪,一回头,发现没有风的这里,张天野的衣服却似乎迎风飞舞,猎猎作响。 “你这衣服?” “我的衣服便是取阴曹的乌鸦羽做的玄衣”张天野指着天空:“也就是它们” “这些乌鸦不是凡间的?”我更是吃惊,压根就没想到。 田华倒是还正常,估摸着张天野早就和他聊到过这,苑辰却是非常吃惊,眯起眼睛往上看着:“乌鸦!” “对”张天野说道:“我就发现,没到这个无魂人死的时候,会有这种阴间的乌鸦,而这种乌鸦一出现,我的衣服就会有呼应,所以我就能够知道有人要死” 我们几个正说着,突然人群开始向一个方向涌过去。 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仨字:出事了。 人潮涌过去的地方是公交车站牌,这里交通四通八达,商场门口就有一个公交站,这个站牌停靠的车足足有几十路,每天在这等车的人都是很拥挤的。 “难道出了车祸?”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和其他人说话。 这一靠近,果然听见杂乱的声音,有呼喊的,有惊叫还有哭和闹的。 田华是警察,直接扒拉开人群进入最里层,我们随着他挤了过去。 我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孩童无助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倒在车轮下的身体。 一侧是一个吓傻了的母亲,真是傻了,一言不发看着小孩,地上撒了一地的西瓜汁和坚果。 小男孩是被汽车碾压的,看样子也能明白过程,肯定是突然跑出去了,公交车挡住了汽车司机的视线,加上汽车开的速度也不慢才出了这么一档人间悲剧。 此时那汽车司机也是吓傻,哆哆嗦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会是个孩子!”我心里痛惜,忍不住问张天野。 张天野还没回我的问题,这边突然发现那孩子的魂魄有点不对劲,我一抬头,发现苑辰已经罩着孩子的整个身体,而孩子的双脚被两根红线固定,正往外拉。 我顺着红线看,只见红线进入了人群便隐匿了,犹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找不到红线的主人在哪里。 苑辰用的是五行盅,罩着孩童丝毫不动,对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于是我便顺着丝线想往外走走看。 走了半步,苑辰喊我:“不许你去,你一个人绝对不行!” 说着,苑辰两只手结咒,直接伸进去抓着那小孩的命脉,然而,对方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苑辰往外拉那小孩魂魄,可脚底被人固定着,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用力,就会把那小孩的魂魄扯断。 我于心不忍那小孩刚遭来横祸又魂飞魄散,于是也没听苑辰的话,奔着红线便抓住。 在外人看来,我可能只是抓了一把土而已,而我自己的手心却是万箭穿心一样,灼伤的痛让我的手几乎放开。 “交给田华”苑辰突然朝我吼:“他一定可以!” 田华就在我身边,低头立刻会意有问题,马上便蹲在我身边,我忍着巨大的疼痛将手心的可见红线反扣在田华手上。 他是正常人,一丁点感觉都没有,直问我:“你给了我什么,该怎么做?” 我再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已经被烧出两道黑乎乎的黑紫色线痕,冰火交加地疼痛阵阵袭来。 “烧” 苑辰说了一个字之后便立刻又举手阻止我:“不用了” 我低头一看,田华手里那根红线正在渐渐减弱,似乎马上就能自己断了似的。 想来也是,田华中气十足,阳气旺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带着一队灵异组,可想而知他是什么都不怕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拿他没办法的,所以他这种人也最为管用,所谓邪不压正。 眼看田华这里没有问题了,我挤出人群,顺着这条红线去找想试图拽走小孩魂魄的人。 可惜人太多了,几乎围的水泄不通,我挤出去几次都被外面又挤过来的人给挤了回来,就这样反复两三次之后,那条红线彻底断了,而人群并未散去。 救护车呼啸而来才让人群极不情愿地离开,就在此时,有人问了一句:家属呢,家属在哪里? 人群四撒开来全是背影,我才发现,那个穿着黄色防晒服的女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本章完) 出现端倪 - 纸扎人 - 月若素 此时人也散的比较多了,留下看热闹的距离这里也很远,三三两两在那儿唏嘘着看孩子一定不要看手机,一定要盯着什么的,而男童的家属却没影儿了。 有人议论着是不是害怕逃跑了什么的,几乎说什么的都有。 我这时候也从刚才的混乱状态回过神来,马上追到张天野跟前:“你不是说无魂人嘛,这孩子分明有魂魄呐!” “对呀,把这茬给忘了”苑辰也收起了朝我们这边靠了过来:“魂在我这里呢还” 只见张天野双手叉腰,仰头望着天空,一如他之前望着那种阴间的乌鸦一样在寻找。 就在这时候,有很多人发出惊恐地呼喊,这一次的呼喊声以及人群的集合都走商场门口。 “走过去看看”张天野也不寻找乌鸦了,片刻不停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我和苑辰紧随其后,刚刚接近,大概还有三五米就能够进入人群中间的时候,突然惊呼声音大了起来,只见所有人都抬着头看,有的举着手机录视频拍照,有的大声嚷嚷。 顺着他们的目光,一眼就看见站在楼顶边缘的那个黄衣女子。 我用的鬼佛之眼看的她,只见她苍白的面容没有意思生气,,脸上也没有任何悲喜之色,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涣散,目光呆滞,像是一个没有思绪的木偶。 这里的大厦最高是三五十层,可是卖场的商场这边是一共七层,此时这个女人就站在七层边缘,和商场的商字挨着,看起来摇摇欲坠,不由让人心里害怕。 我刚要跟苑辰说看上面,嘴皮子还没动,却看见那女的一只脚往前迈了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扑了下来 与此同时,四周飞旋的乌鸦快速俯冲下来,如同几只炸弹一样扎进了她的身体就不见了。 我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个无魂人便是这个女人! 一阵惊恐的喊叫让我从思绪回到现实里,地上的女人趴着已然没有一点生气,就这么干脆利索地死在了我们的脚下。 顺带吓坏好几个心脏不好的人。 人死了,只飞出一丁点黑色的灵魂碎片,抓住都能从指缝里溜走那种。 田华气喘吁吁赶了过来:“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啊?” 张天野两手一摊,无奈又惋惜:“没法了,就这个情况,即便撞上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就这情况!” 确实,如果对方知道我们来了的话,弄这么一出儿就是典型的声东击西,可是如果对方不知道的话,那就纯属巧合,有可能这妈妈确实精神不好,带孩子走神导致的这起悲惨事件。 事件背后一声叹息,可是苑辰却仿佛上了心,一直等那女的被拉走了,他还蹲在女人死的地方怔怔出神。 我也不敢打扰,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正在想什么,便也陪着他蹲在原地。 来来回回围观的人一直以为我们是家属,还有人好意劝解,我扭头看他,他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大概苑辰的腿都蹲麻了,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手指沾着那个女人的血。 这是第一次我们直观到无魂人跳楼死亡的整个过程,和我这浙商宾馆那次不一样,这样一看,那一次确实时间不对而且没有这么多诡异的事情,那一次有魂魄。 等苑辰也回过神来了,张天野和田华已经站在我们身边了,张天野满含期待问我们:“怎么样,发现了什么么?” 我只有摇头,再看苑辰,他也一样摇头。 张天野一脸的失望,那田华不太一样,看着外面几个都这样的表情,他想从中间调和,干咳了两声:“咳咳,那个今天这个事情我看也许未必就是你们找的人,不是那什么小孩的死对这个母亲有巨大的刺激,一时冲动跳下去也不在意料之外吧?” 我突然意识到那个小孩,马上问苑辰:“苑辰,那小孩是不是并不是意外?” 因为我想到了当时小孩魂魄脚底的那两根线,因为我们过去的时候小孩已经死亡,而那两根红线早就在脚底板上了,然后苑辰才扣住死者魂魄的。 苑辰眼睛亮了一下,表现出一丝激动:“哎,对!” 到这时候,田华听怒了,他是那种正义感十足的好人,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场家破人亡的惨剧,此时都没有从这场悲剧里走出来,一听小孩可能是人为的,非常生气,立马跳脚:“妈的!这帮人也太丧心病狂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大家都有些悲愤,却见苑辰手托着下巴沉思,见我们都看他,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突然想,他是不是要小孩魂魄啊,小孩魂魄能干嘛?” “童魂能养尸啊”张天野不假思索地就着远处的话往下说了一句。 “能么?”苑辰又问了一句。 张天野也来劲了,摇头晃脑地解释:“一般养尸就是养尸地了,可是这个养尸地是有限的,不可能随时随地都有这种地方,所以就可以通过吸收童魂来养” 我和苑辰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养尸的说法我们还真没听说过。 “我还以为这是他弄去给人续命的呢” 苑辰在一边白了我一眼:“瞅你那脑子,小孩续命不行,魂魄不成熟呢,很有可能再次出现意外” “就像是李毅那样?”我想到了白天。 他们俩都摇头:“李毅不一样,李毅那身上的魂魄并不是小孩,李毅身上那魂魄估计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出现了其他的问题,但我敢保证,那魂魄是成年人的”苑辰说道。 额! 一时语塞,我竟然一直相信那是孩童的魂魄。 大家说到了养尸,我和苑辰几乎同时想到了便是蔡爷爷的尸体,苑辰更是肯定:“绝对是他,肯定已经迫在眉睫了才打起这种伤天害理的勾搭,不然这么多年,你可什么时候听说过有孩子的死亡和他有关系” 张天野也只一边帮腔:“恩对,我调查多时,确实有很多人很该死,就是有很多人是那种你恨不得弄死他的那种人” (本章完) 冤家聚头 - 纸扎人 - 月若素 苑辰也很有感触地跟着点头:“我也调查过,之前很多案子都是他做的,最近闹腾厉害了,我估摸着跟他的身体有关,可能出现了其他什么意外情况导致他不得不断摄取人的魂魄,一直到最近开始摄取小孩的魂魄” 他们俩人商量来去,也并没有什么妥善的办法,只得想暂时过去看一眼,于是张天野跟着我们直奔丧葬铺子对面的棺材铺。 棺材铺的楼房到现在没有建设,我也听说是因为有一些邪事,导致建筑工人死了两个,这事儿原本要去查一下的,但是最近事儿多给耽误了,苑辰还特意嘱咐过春雨一定要注意对面的情况。 此时入夜,西大街静悄悄的,我们几个人直奔未完成的棺材铺。 整条街都是黑的,我家对面的纸扎铺子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刚要写春雨也许睡着了,却只见纸扎铺子吱呀一声开门了,春雨从里面探头出来,语气十分警惕,喝道:“谁!” “我”苑辰先回 “师父啊”春雨顿时语气喜出望外,马上拉开门把我们招呼进门直接上二楼。 灯一开,我发现刚刚的猜想是错误的,二楼窗户跟前热气腾腾的摆着养生壶和茶器,看来这黑暗之中,春雨正独自一人在这里喝茶呢,我想想就乐了:“你也怪吓人的,黑灯瞎火自己在窗前喝茶,万一要来个什么人,一下子被你吓过去” 春雨憨憨地挠头笑着:“我这不是怕对面发现我嘛” 二楼依然如之前我们来的那样,被春雨这孩子收拾的井然有序,不同白天的是,晚上春雨这那堆花圈和纸扎中间放了一个露营帐篷,我想象着他睡哪儿的情景,不由直竖大拇哥:“真是条汉子,你大街拉个人来给人万儿八千的看人来不来睡” 春雨一脸傲娇:“我不得给我师父长脸啊?” 苑辰也是一脸赞许:“好了,说说对面有什么,你是天天都看着吗?” 春雨告诉我们,他晚上没事就坐在这里观察对面的情况,有时候能坐到半夜一两点去。 不过,到今天,并没有发现对面有什么异常,没人没鬼,甚至连个苍蝇也不飞过去。 春雨也是一脸的无奈:“好像对面没什么问题嘛” 苑辰也不说什么拍拍春雨的肩膀:“你好好睡觉,我们过去一趟” “我也去“ “你看着呀,万一我们出不来也好有个人知道嘛对吧”苑辰对春雨说,然后也指着我:“你也在这里等着” “我不”我十分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要进去看看” 和苑辰争执了半天,他没拗过我,于是我们把田华和春雨留下,我,苑辰和张天野进去。 这是我俩第二次算是探访这个地方了,不同头一次,这一次这里已经变成了水泥钢筋结构的半成品楼房,三层高还有一层地下室在建,然后便出了事故,所以搁置起来,这里四面漏风的钢筋结构,在白天的时候我们曾经将这里看的通透,里面没什么障碍物,我们很顺利进入了内里。 里外一样寂静如死,我用鬼佛的鬼眼看,只是觉得四周灰蒙蒙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脚下踩着一点点的响声都能够让人心惊肉跳,虽然表面并没有经历什么,但是心情异常紧张,要比去医院抢我爸爸紧张多了。 “什么感觉?”苑辰问我俩。 “冷飕飕的,比外面冷多了”张天野吸了吸鼻子,还捂住暖了暖:“怎么感觉这么冷啊,难道聚鬼么?” 我直接否定了他的说法,聚什么鬼,这个西大街是有结界的,无论生魂死魂恶鬼冤鬼,一律进不来,也就是活死人能进吧,我琢磨着,怪不得蔡爷爷老找那么多替身,他只有附身在替身身上才能进来,若是但是魂魄进来,无论他多么强大,恐怕进的来也未必出的去! 张天野也纳闷:“对呀,这条件看起来特别清净,怎么进入这个里面就觉得像是入了冰窖似的呢,说开个冷风吧,这里四面露着,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啊” 我则感觉越往里越冷,冷的邪气,浸入骨髓那种寒意让人觉得周身都是疼的。 我活动活动手指,发现十指关节都出现了类风湿似的那种疼痛,僵硬的疼。 “你怎么样?”我问鬼佛。 她似乎精神了很多,她一精神,跟着我的整个人也觉得神清气爽起来,感觉浑身充满精力,像是回到正常状态似的 鬼佛说今天是月阴之夜。 我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于是把这句话转达给苑辰听。 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么说,今天他最弱,加上他的身体本来就出现了问题,所以今天千载难逢咯?” 黑暗里,都能听的出苑辰此时一定是一脸的笑容,一种志在必得的表情。 张天野也跟着兴奋起来:“哎呀,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啊这,这些年的憋屈,我一并报了吧!” 苑辰却摇了摇头,压制了一下张天野的乐观:“你也别太乐观了,他毕竟是老妖怪了,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三年一个月阴之夜,他不也照样过来了嘛” “这阴寒就是因为月阴?”我插了一句:“可是外面为什么那么暖和,这里面就突然冷的跟数九隆冬似的呢?” 我这纳闷这越来越阴冷的屋子,心里真心觉得不是恐惧的原因。 我刚说完,鬼佛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冰床 “什么冰床?” 这句话让他俩听了个真真切切,苑辰马上转过身来:“什么冰床?” “不知道啊,鬼佛刚刚跟我说的,冰床”我茫然回他。 正在这时候,隐约觉得有其他声音参杂过来,苑辰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果然,听着就是有脚步声,虽然轻,但是在这种死一般寂静的地方依然能很清晰听出来。 “楼梯底下”我四周看了看,发现水泥楼梯下面有一定的空间,足够我们仨人藏身,于是带着他们俩转向那里。 我们刚刚缩进那个狭小的空间,外面的来人便进来了,他们俩看不清,但是我用的是鬼眼,看的清清楚楚,来人竟是苑辰的父亲以及易楚生,跟这他们身边的还有李婉娇,一共也是仨人。 (本章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