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篡位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仰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无边的痛楚透过神经一点一滴地传递到大脑中枢,汇聚成如潮水般的剧痛。那道几乎把他整个人劈成两半的巨大伤口,像沟壑一样横亘在他的胸膛上,翻卷的皮肉下隐隐露出了支离破碎的肋骨,以及一颗剧烈起伏着的心脏。 只差那么一点儿,他的心脏就要变成两半――不,或许会粉碎得更为彻底。 但是现在,他还活着。 还活着…… 下一刻,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换。秦骁的目光微微恍惚,再睁眼时,却看见了那个无比熟悉的银白色广场,以及高悬在广场中央的巨大光球。 “回来了么……”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尽管还没有死去,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从身体到灵魂都接近了崩溃。为了这决死的一战,所有的生存点都被他消耗殆尽,即使号称万能的主神能够让他恢复如初,秦骁也支付不起那些修复的费用了。 更何况,所谓的“主神”也并非无所不能…… 秦骁的眼中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讥诮,仿佛一支直刺那白色光球的冷箭。 光球平静如昔,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却蓦然响起―― “编号207313289轮回者,秦骁,成功通过三阶最终试炼,获得主神空间的继任资格。其余未获资格的轮回者,全部抹杀,立即执行!” “谁?” 秦骁心中一震。可还没等他找到声音的来源,那遥远高处的光球蓦地放大在眼前,他的身体完全没入了温热的白光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秦骁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无穷无尽的白光,如烟雾般氤氲,又如婴儿的襁褓和母亲的怀抱,温暖舒适得让他舍不得离开。然而,三年来在主神空间的残酷生存锻炼了他坚如钢铁的意志,再令人留恋的温柔乡,也无法束缚住秦骁的脚步。 一脚踏出,秦骁看见的不是那个熟悉的广场,而是一片漆黑的混沌虚空。 “我的伤……”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膛,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莹白如玉石般的身体上完好无损,略显瘦削的身材呈黄金比例分割,肌肉有力而不显臃肿,每一分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如同世间最精致完美的一件艺术品。 完美得令人陌生。 伸出手掌微微一握,秦骁能感受到身体里奔涌的力量。这股力量远远比不上他曾经拥有的三阶水平,大概只是常人的十倍,但它却非常的纯粹,一点一滴都控制得近乎头发丝般精细――这是他从来不曾达到的水平。 如果在那一战之前就拥有这样的身体,他绝不会被打得如此凄惨。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是他赢了――这就够了。 想到这里,秦骁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兴奋终于弥漫在心头。在光球中接受传承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 同时也还有一些事情,他需要问个清楚。 “我知道你在,出来。” “尊敬的主神阁下,您有什么吩咐?”冰冷沙哑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第一个问题……”秦骁压下心中的愉悦,使自己冷静下来,“告诉我你是什么。” 那道声音毫无停顿地回答:“我是主神空间的辅助程序,主神的执行官,您可以称呼我的名字――白。” “白?”秦骁微微一愣,“这是……上任主神给你的名字么?” “并非如此。” “那是谁?” “我不知道。资料库中无法解答……” “那主神空间是由谁创造的?” “权限不足,资料库中无法解答。” “有人的权限比我还高?” “不,主神阁下。您的权限至高无上。但是,更高一级的资料库解锁需要您的个人等级达到相应的阶级……” 秦骁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那么白,我是第几任主神?” “第二任。您的前任主神阿芙莉娅为主神空间第一任主神,因在三阶最终试炼中被您击败,现已被抹杀。您获得主神空间的继任资格,主神空间的一切正在格式化……” 抹杀? 秦骁心中一凛,他知道主神空间中一旦达到三阶就会有一个最终试炼,所有轮回者强制参与,最后的优胜者可以拥有一次挑战主神的机会。挑战成功则成为新的主神,从此一步登天,而挑战失败……自然会被抹杀。 但他没想到的是,被取代的主神竟然也会遭到抹杀。看来,即使当上了主神,也并非能够一劳永逸,危险仍然存在。 不过,他可不是阿芙莉娅那个愚蠢的女人――这位上任主神只是个纯粹的幸运儿,空有力量却不懂得真正的运用,才让他有了那么一丝篡位的机会。即使如此,以三阶巅峰的力量勉强迎战四阶,仍是让秦骁付出了近乎死亡的代价。 如果换作是他,绝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秦骁的心中冷冷一笑,这是三年生死历练带给他的绝对自信。作为一个曾以轮回者之身击败主神的存在,他会在日后的试炼中让敢于挑战的轮回者品尝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其实,当初作出挑战主神的决定时,秦骁也是抱着赴死的决心。他从未想过可以创造奇迹。他只是想回家,发了疯一样的想――整整三年在空间中的挣扎,在生死中的徘徊,没有可以休憩的时间,没有能够依靠的同伴…… 他太累了,累得想到了死。 只是在死之前,无论如何想要再见父母亲人一面。想看父亲不苟言笑的脸,想听母亲没完没了的唠叨,哪怕是被姐姐提着耳朵狠狠地教训一顿,他也愿意……每一次战斗在生死关头,是这些至深的执念牢牢支撑着他,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决不轻言放弃! 如今,他终于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神座,甚至获得通往永恒的钥匙。回家的梦想,似乎不再那么遥远了。 “白,我应该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吧……”秦骁静静问道。 “可以。但是,由于主神空间的格式化,通往原有真实世界的通道已经暂时关闭,需要您重新开启才能前往。”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机械。 秦骁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追问:“要怎么做才能开启通道?” “您必须成功构建一个初级任务世界,才能恢复主神空间的正常运转。”说到这里,白的声音微微一顿,“构建世界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否则,您将会被抹杀。” “……”秦骁一时无言,他真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坑。 但他很快又松了口气,因为这件事情倒还算不上坑。毕竟有一个月的时间,在光球中的时候他也已经知道了构建世界的流程――简单来说,他就像一个总设计师,只需要负责把任务世界的情节、架构、逻辑和一些细节像堆积木一样构筑起来,其余的一切都由主神空间来完成。 这项工作对于秦骁来说,不算什么。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秦骁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小说写手,依靠杂志社的微薄稿费勉强维生,他写的多是惊险悬疑类的短篇,甚至对鬼怪灵异故事也有所涉猎。写小说的总免不了从其他文字或影视作品里采集素材,因此,秦骁对很多电影、动漫、小说或者游戏并不陌生。 他相信,这些素材足够他构建出一个初级的任务世界了。 “先把那个广场和光球变回来吧。”秦骁命令道。 他不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也懒得费脑子重新设计一个任务广场和主神的形象了,干脆直接沿用了之前的版本,“顺便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我需要思考。没事不要打扰我。” “如您所愿,主神阁下。” 下一刻,秦骁进入了自己的私人房间。 房间的初始状态与普通轮回者的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四面洁白的墙壁,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唯一的分别是,它可以随着秦骁的意志变成任何模样,而不需要花费任何生存点。 秦骁也没在房间的设计上花费太多心思。他只是心念一动,让它变成了和自己高中时在家中的房间一个模样――一张床,一张放着电脑的书桌,还有一个衣柜,上面贴着那时候最喜欢的游戏海报,破旧的边角已经翻起了卷儿。 房间里还有一扇门,仿佛只要推开它,就能看到父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背影。 望了它很久的一眼,秦骁艰难地移开目光。他知道这扇门后什么也没有,它只是一个装饰品。 快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只要构建出一个任务世界而已! 按下心中的急切和期盼,他缓缓坐到熟悉的床上,开始在脑海中搜索着一个个世界的资料。 能够成为初级任务世界的,武力值不会太高,最多达到三阶的程度。按照这个标准,秦骁在过往三年里所经历的,全部都是初级任务世界。但是,他却无法以那些世界为模板来构建自己的世界,因为上任主神阿芙莉娅并非来自地球,她所构建的世界全是基于自身的经历和想象,与秦骁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考虑到对地球轮回者的照顾,他也应该构建一个地球人熟知的世界。 整整思考了一个下午,排除了无数瑕疵选项,秦骁终于初步确认了一个世界―― 《狂蟒之灾》第二部! 这部影片讲述的是一个由科学家组成的探险队伍受命前往婆罗洲寻找被巨大蟒蛇守护的“血兰”的故事。之所以选择第二部,是因为这里存在着能够提升体质的血兰花,如果初入空间的轮回者能够侥幸获得,将会对后面的生存有很大帮助。 作为主神,秦骁没有必要在意一两个轮回者的死活,但却不希望他们的死亡率过高。这样对空间的后期发展是不利的。所以,他不介意在前期给轮回者们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福利和甜头――而即使是这些,要拿到手也不容易。 他闭上眼睛,静静回想着电影中的一幕幕画面――那莽莽苍苍的婆罗洲原始丛林,那淅淅沥沥的热带雨季与河流,那些身形庞大、生命力异常顽强的狰狞巨蟒,以及那支闯入丛林的探险队伍…… 渐渐地,一个世界的雏形在秦骁的脑海中如堆砌积木般一点点生成,它庞大而真实,虽然细节处仍旧有些模糊,但是整个世界已然初具轮廓……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走,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十日。 躺在床上的秦骁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翻身坐了起来。 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构建世界的工程比他想象中复杂,尤其是各种细节的完善、逻辑的架构和规则的补全,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若他还是曾经的三阶状态,精神高达800多点,或许不需要这么辛苦。但是,一阶巅峰的他只有区区10点的精神属性,能在十日内完成世界的构建已经算是效率极高了。 幸而,第一个初级任务世界终于是构建完成。 秦骁能够感觉到,主神空间里的一切开始有条不紊地重启,任务广场、兑换商店、传送通道、世界烙印……以及各种各样的隐秘的规则,正在恢复到初始的正常状态。 而会有这样的感觉,说明了随着第一个任务世界的构建完成,他对主神空间的掌控力度也渐渐有所提升。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他会彻底掌控这个神秘的空间,成为真正具有无上威能的主神,踏上那条众生追逐的永恒与超脱之路…… 他真的能吗? 可以的。 轻轻一握拳头,感受着身体里如江海奔流般的力量,秦骁的心中不由升起几分睥睨天下的豪情。 他终于明白了主神的强大之处――就在刚刚世界构建完成的一瞬间,来自那个世界的庞大的能量潮汐猛然灌体而入,让他直接冲破了一阶的桎梏。 就在这短短片刻里,秦骁的身体素质大幅拉升,力量、敏捷、体质和精神都分别达到了50点。这是常人五十倍的状态,正常成年男子的拳击力度约为50公斤,乘以五十就是2500公斤,或者说2。5吨。若再辅以特别的发力技巧,这个力量甚至还可以翻上一番,也就是说,秦骁全力的一拳打出5吨的力度完全不是问题…… “二阶中段的实力,还算不错。”试了试握拳的力量,秦骁轻声自语。 他并不是满足于这么一点儿力量,却是看到了未来的前景。从白那里知道,每个新构建的任务世界都能给主神带来力量的提升,而这种提升,是没有瓶颈、没有副作用、甚至没有止尽的! 这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知晓这一点以后,秦骁完全难以想象,当初的阿芙莉娅到底是怎么被自己击败的――在过半轮回者都已经达到三阶的时候,她居然还只是四阶出头,简直丢尽了身为主神的脸面。但也幸亏如此,才会让他争得了虚无缥缈的一线机会,成功取而代之。 如果提前让他知道这一切,秦骁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挑战主神的勇气…… 幸好,世间没有如果。 “主神阁下,初级任务世界已经构建完成,需要投入一批轮回者进行测试吗?”白的声音蓦然响起,依旧冰冷而沙哑。 “不,再等一等。” “请尽快派遣轮回者征服世界意识,为主神空间的运行补充能量。目前剩余的能量足够运行天后仍未补充能量,您会与空间一同陨灭。”白冷冷地说道。 秦骁剑眉一蹙,继而又松了开来:“我知道了。现在,打开通往地球真实世界的通道,我要……回家。” 是的,回家。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 第2章 回家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站在这个熟悉的门前,秦骁的手抬了抬,一时间竟没有勇气敲下去。 这扇门仍与记忆中的一样,青铜色的门把上带着斑斑锈迹,诉说着它不少的年头。铁门两边分别贴着有些褪色的春联,鲜艳的红纸背面还有往几年他与姐姐一起贴上去的痕迹,而自从他为了写作搬出家门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家帮父母贴过春联了…… 却没想到,再次看见家门的时候,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 他还记得,自己进入主神空间的时候是九月份的秋天,和现在一样天高气爽。他为了写一个关于地下河古墓的悬疑故事而外出取材,没想到在山上遇上了雷暴雨,好不容易躲过汹涌的泥石流,却被一道惊雷正正劈中头顶,一命呜呼。 然后就到了主神空间,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挣扎生涯。 主神空间不仅会挑选心有不平、抑郁难舒的有志者,也会带走有潜力却早夭的人,后者比前者挣扎得更加艰辛,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欠了主神的救命之恩,换算成生存点就是1000点。秦骁是少数能够还得起债的轮回者之一,而还不起的那些都已经被抹杀了。 三年挣扎,一朝登天,其中辛酸冷暖自知。 是的,已经整整三年了…… 父母还认得他吗? 他们会不会以为他们的儿子已经……死了? 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情绪慢慢滋生在秦骁的心头,他的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却久久没能敲在那扇普通的铁门上,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好像生怕惊扰了什么。 这时候,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在秦骁激动而又紧张的目光中,门被打开了。 “……骁子?” 母亲吕萍熟悉的脸在门后露了出来。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空菜篮,似乎正准备出去买菜,看见秦骁吃了一惊,却露出惊喜的神情,“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你爸在房间看电视呢……” “爸……也在吗?”秦骁的唇嗫嚅了一下,轻声问道。 “在又怎么样?别怕,有妈在他可不敢骂你。你还没吃饭吧?正好中午你姐也回来,我去市场买些好菜,今儿咱们一起吃顿火锅……”吕萍高兴地唠叨着。 秦骁只觉得喉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儿来,只是静静地点着头。 无意中扫了一眼墙上的挂历,上面的时间让他惊讶――月21日。距离他进入主神空间的时间只过去了一个月? 或许,是因为不同空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难怪母亲看见失踪三年的儿子也没有多么失态,原来在他这里的三年,在父母那里只是一个月而已……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用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不用度过痛苦的三年时光…… 所有的痛苦,由我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秦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那种近乡情怯的情绪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妈,别忙了,一会儿我帮你去……” 他轻轻取过母亲手中的菜篮,却没想到母亲一下子抢了回来,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屋里推去:“去去去……你哪儿知道白菜多少钱一斤?别让人骗了称还帮人家数钱呢!乖乖在家坐着,最好跟你爸唠唠,一个月没接电话了,你不知道你爸嘴里天天挂着你……” 望着母亲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秦骁呆愣地站在原地,心中却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流。 三年来的挣扎,三年来的坚持,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吗? 经历了这一切,如今的他更加懂得珍惜。回想起来,当初自己任性地搬出家门,说是为了实现自己写作的梦想,却全然不顾父母双亲的感受,真是太不孝了……这消失的一个月,虽然父母嘴上没说,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么担心呢。 心中正自责,却听卧室的门轻轻一响,父亲秦梓正抱着报纸走了出来。 秦梓正揉了揉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又戴上了老花眼镜,才终于确信没有看错――是儿子回来了。他握着报纸的手微微一震,报纸震荡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爸!”秦骁叫了一声。 “……你这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把扔掉报纸,秦梓正深深呼吸了一口,板起脸来骂道,“说说,这个月又去哪儿撒野了?连你妈的电话都不接,翅膀硬了啊?连家也不用回了!” “爸……” 秦骁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这个事情可不好解释,“你别激动,先坐下。我这不是到野外取材去了么……结果就困山上了,还好山上有些农户,我就借宿在他们家里,没冻着也没饿着……”他硬着头皮编了一个故事。 “那咋连电话也不打一个?”秦梓正可不是好糊弄的。 “山上没有信号嘛。后来消防官兵把山路修好了,我就下来了……”秦骁继续胡诌。 尽管这个临时编织的故事漏洞百出,经不起仔细推敲,但是既然看见儿子平安出现在眼前,秦梓正也没有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心思。他打开电视假装在看新闻,脸上一副云淡风轻不在意的模样,眼神却时不时地往秦骁身上瞟着,还以为秦骁没有发现。 秦骁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他只是不想戳穿罢了。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父亲独特的爱,没有母爱那样炽热的光芒,却如同山岳般沉默厚重。 大爱无言,大音-希声,说的就是这样吧? 秦骁的眼圈儿有些发红。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感动也是一样的。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以为是母亲回来了,打开门却发现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美女,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包裹着黑色的警服,英气勃然。 秦骁轻轻地喊了一声:“姐。” “……是你这臭小子!” 秦岚的美目瞪得老大,冷若冰霜的表情上蓦然带上了一丝恶狠狠的味道,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抬手就想扭秦骁的耳朵,“好啊你!人间蒸发了一个月,今天还敢出现在这里?知不知道老爸老妈有多担心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交没代的,我看你是欠教训来着……” 秦骁随意一侧,轻松躲过老姐的“魔爪”,然后举起双手来投降:“别,我错了姐……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看老爸都原谅我了。” 他对秦梓正使了一个求救的眼色――后者斜了他一眼,板着脸视而不见,嘴角却不知不觉掀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显然心里头正乐着呢。 “哼,爸会原谅你才怪了!我说你没事儿玩什么失踪?好玩儿吗?也不知道爸妈有多担心,要不是有我在,爸早都急得打电话报警了,你这混蛋……”秦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秦骁也不反驳,只是软语求饶,打打闹闹中勉强把事情糊弄了过去。 他心知肚明,秦岚是当刑警的,绝对没有父母那么容易糊弄。但是秦骁不打算告诉他们真相――这种残酷的事情只要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影响到家人的生活。 他已经暗中给父母和姐姐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感应到他们有一丝危险,他都能够撕开空间赶到他们身边。这个烙印还具有豁免作用,可以保证他们不会被主神空间选为轮回者,永远不用面对那些生死与残酷――这是他作为主神能够给予重视的人最大的保护。 秦骁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生活得平凡而幸福。他们不需要在生死间追逐强大的力量,不需要在挣扎中掌握自己的命运,因为他的羽翼已经足够庞大有力,可以为他们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 而这片天空,也将是他唯一的憩息之所,存放着他心中最后的温暖。 过不多时,吕萍提着满满的菜篮子回到了家。 厨房里响起了剁剁剁的刀声,那是母亲在做饭,熟悉而温馨。鼻子闻到阵阵久违的香味儿,油烟混杂着鲜香飘荡在空气中,很快一桌热气腾腾的火锅就端了上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到一起,笑着闹着,就着蒸腾的热气吃了一顿团圆饭。 曾几何时,这样的情景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秦骁微微闭上眼睛,他多么害怕这其实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会破碎,他又要回到那种痛苦的生死挣扎之中,继续永无止尽的煎熬…… “秦骁,你怎么哭了?”耳边传来秦岚惊讶的声音。 他睁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睛,平静道:“哪儿有,是这辣椒太呛人了……咳咳……” 说着,秦骁故意咳嗽了几声,仿佛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 …… ... 第3章 第一批轮回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在家里陪伴父母过了十来天悠闲的日子,秦骁最后还是离开了。 以前搬出去是为了安静的写作环境,远离父母的唠叨,任性而又倔强;如今的他已不会再嫌弃父母的唠叨,却依然不得不搬离家中,自己独居一隅。毕竟现在与以往不同,他会经常进入到主神空间中,真实世界中的身体随时会消失不见,继续与家人住在一起就不太方便了。 游子归乡,总想在家里多待些时日,弥补心中亏欠。但是秦骁的理智很明白,主神空间才是他能够守护这一切的根本,值得他花费大量时间去经营。况且,如今才刚刚起步,他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稳。 离开家后,秦骁没有回到自己一度租住的那个套间――那儿已经空置了一个月,也没交房租,估计房子已经被房东收了回去。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走到一处阴暗的角落,身影蓦地消失,随即出现在主神空间里。 “白,现在开始筛选轮回者,投入《狂蟒之灾2》的任务世界。”不说一个字的废话,秦骁直接发出了命令。 过了片刻,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如期响起:“本初级任务世界最多承受10人的投放量,目前已在华国范围内筛选10名轮回者……” “剔除一个,把我加进去。”秦骁打断道。 “您要以轮回者的身份参与任务吗?”白问道。 秦骁点头。 轮回者们执行任务的过程,其实也是与世界意识交战的过程,他们会与任务世界的人与物产生交集,这些因果羁绊越深,就越容易对世界意识造成影响。一批又一批的轮回者砸进去,迟早会把池子搅成一团浑水,到那时,秦骁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征服这个世界的意识,收获大把的能量。 所以这个过程很重要,秦骁决定亲自参与,必要时也可以进行一定的引导。尽管作为轮回者时已经在无数世界完成过无数的任务,他还是不能放心――毕竟,这是自己构建的第一个任务世界。 “轮回者甄选的过程不可逆转,若不能投放到任务世界中,轮回者将会被抹杀……”白提醒道。 “那就抹杀掉吧。”秦骁语气平静,阖上了眼睛。 “如您所愿,主神阁下。” …… 婆罗洲,又名加里曼丹岛,是世界第三大岛。它的位置在东南亚马来群岛中部,属于热带雨林地区,上面分布着面积广阔的森林和湿地,是仅次于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的热带原始丛林。 雨后的天空分外明净,原始丛林中弥漫着植物与泥土的芬芳。 秦骁叼着一根细长的青草,双脚悬空,悠哉悠哉地斜倚在一颗大树的枝桠上,看向下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九个男女。 自从成为轮回着以来,他在任务世界中的心情从来不曾如此轻松,甚至还有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危险和厮杀总是像阴影一样伴随着他走到每一个世界。但是,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主神空间的掌控者,所有的任务世界都只是他的游乐场。 至于轮回者…… 过了十分钟,地上的男女终于开始陆续醒转。 “唔……” 首先醒来的是一个穿着休闲风衣和牛仔裤的青年,此人身材高大、样貌英俊,身上的衣物看似普通,仔细看去却会发现它们设计得考究而合身,不是一般的品牌可比。他的头发从两鬓向后梳去,一根根打理得十分整齐,整个人显得精神而有气质。 秦骁饶有兴趣地向这个青年望去,因为他发现这人虽然醒得最早,可在听见旁边陆续嘈杂的人声以后,却立刻一动不动,装成了昏迷的样子。不过,他正在逐渐加快的心跳和脉搏出卖了他紧张的内心,也没有瞒过秦骁的眼睛。 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不到三秒钟,就懂得用伪装来保护自己,这份反应不得不说很快。不过,秦骁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个青年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另有两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是一个赤膊纹身的彪形大汉和一个身材玲珑的警服女郎,二人几乎同时醒过来。只见那汉子满脸的横肉,面相十分凶恶,下巴上围着一圈粗短的络腮胡子,配上胳膊和胸膛上狂态狰狞的龙虎刺青,活脱脱是一个黑社会大佬。那么,与他同时出现的那名年轻女警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心思一动之下,秦骁便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那彪形大汉果真是香江一个黑帮的头目,贩毒时被年轻女警带队堵在了交易地点,于是干脆引爆**与警方同归于尽,却正好拉了那倒霉的女警做垫背。 这可真是宿敌啊! 秦骁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觉得颇为有趣。 那女警长得倒是很漂亮――瓜子脸,柳叶眉,琼鼻杏眼,眉目间有几分精悍的英气。她皱着眉头发出一声嘤咛的呻吟,刚刚睁开眼睛,整个人就马上跳了起来,露出惊讶和戒备的神色:“刘一刀?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着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模,却摸不到那支熟悉的警枪,心中不由一惊。 “……是你!臭婊子!你把老子的兄弟怎么样了?” 彪形大汉也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警惕地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陌生的荒山野岭之中,不禁心里一跳,“不对……这是什么地方?” “呃,头好晕……我是怎么了……” “这是哪里啊……” “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救――救命啊!绑架了――” “……” 说话间,剩下的六名男女一个接一个醒了过来,注意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顿时慌张地叫了起来。 这几个人苏醒的时间很长,说明他们的身体素质和精神意志都比不上早醒的三人,行为举止也是乏善可陈,秦骁对他们的兴趣不是很大。 他们之中最显眼的是一个胖子,因为他不仅满身肥肉还穿着睡衣,那邋遢的味道熏得他旁边的女人厌恶地挪开了一步。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脸上画着浓厚艳丽的妆容,腿上穿着黑色丝袜和红色高跟鞋,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顿时吸引了大部分男人的眼睛。 秦骁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确实,这样的美女在平常生活中很有资本,但在这个生死挣扎的主神空间里不过是个花瓶,连观赏都没有价值。与之相比,他倒是更看好那名女警察,身手敏捷的人活下来的概率会大得多,也更有希望完成主神空间的任务,成长为优秀的轮回者。 除了这胖子和美女,剩下的四人分别是一个戴眼镜的学生、一个公司白领、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小伙儿,看上去都不太引人注目。 不算秦骁在内,总共七男二女,就是这次的全部轮回者。 “既然所有人都已经醒了,我就给你们说一下……” 秦骁从树上跃了下来,平淡而有磁性的声音穿越嘈杂的人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游戏的规则。”他如是说。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所有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射了过来。 “小子!你是谁?” 大汉刘一刀往前走了一步,满脸狰狞的横肉配上粗壮的上半身,显得很有压迫感。他的眼睛却是很小,像老鼠一样精明,凶悍地盯着秦骁,“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子怎么会被弄到这种山旮旯来?”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们不妨先参观一下周围的环境……”秦骁没有看他,而是脸色平静地看着所有人,唇角突然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道,“说不定会有惊喜。” 说完也不理面面相觑的众人,径自走到那从一开始就在装睡的演技派青年旁边,轻轻踢了他一脚:“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那青年便猛地睁开眼睛,闪电般伸出双臂抓住了秦骁的小腿,用尽全力地往旁边一拽―― 纹丝不动。 秦骁低头看向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你在做什么?” “……呵呵,开个玩笑。” 青年讪讪地笑了一声,松开了手,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满是郁闷和警惕,本以为自己跟家里的警卫员学过几招防身术,可以趁机来个先发制人,他甚至连后面的一套连招动作都想好了,没想到拼尽全身力气却连人家的腿都拉不动。 力量的差距太大了…… 他一边讪笑,一边默默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长相不算多么英俊,五官却很有棱角,平淡如水的眼眸中有着超乎寻常的镇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真正动容。他身上穿的只是最普通的白衬衫,那一尘不染的洁白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更令人瞩目的是他的腰间,那儿系着一把古朴的三尺长剑,青铜色的剑鞘正散发着黯淡的金属光芒。 这是秦骁专门准备的一把剑,毕竟作为资深者,连个冷兵器都没有会被新人看不起的……开玩笑而已,其实是因为有一把武器会更方便他隐藏多余的实力,反正秦骁从主神空间兑换东西是不需要生存点的。 “啊!” “救命啊――” “天啊……这不是真的!” “呕……”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人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尖叫声,还夹杂着阵阵的干呕。 秦骁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微微一笑便向那边走去。正在发愣的青年一下子回过神来,急忙也跟了上去,然而没走几步,他的脚步就顿住了,目光死死盯着人们所看的方向,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好……好大的一条……蟒蛇! ... 第4章 任务开启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那是一条斑斓的巨蟒,腰身比人类成年男子还要粗壮,狰狞的蟒头静静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上下颚里两排尖锐的利齿清晰可见。毫无疑问,当它张大嘴巴的时候能够把一个人从头到脚地整个儿吞下去,甚至连咀嚼都不需要! 据说,世界上最大的一种蟒蛇是亚马逊森蚺,它们中最长的能够达到十五米。而眼前的这条斑斓巨蟒,长度显然已经远不止十五米,目测至少也达到了二十米的程度。 这是一条让人看一眼都会胆寒的庞然大物。 幸好,它已经死了。 身体断裂成了好几截,一支支粗陋的箭矢深深地插在它的腹背上,连内脏都流了出来――不,那不是什么内脏!那竟然是两条黝黑的大腿,它们应该曾经属于一个健壮的女人,此时却僵硬地从巨蟒开裂的肚腹处叉了出来,而另外的半边身体却仍旧藏在蟒腹中,上面的衣衫已经被腐蚀成破烂的布条…… “呕!” “呃啊啊啊啊……” 人群中传出一阵阵干呕声,那穿睡衣的胖子惊恐地尖叫着跑了出来,撞倒了憨厚的中年大叔,接着不管不顾地往远处奔去。可是他才跑出去十米,就仿佛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上,整个人猛地弹了回来,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倒像是不怕疼,又马上爬起来继续跑,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十米开外果真有一条不可逾越的边界,无形而又有质,将所有人牢牢关在了这一小片地方里。 “没用的。”秦骁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主神设下的结界,在任务开始之前谁都不可能打开。” 这是一种保护措施,为的就是防止像这胖子一样没脑筋的家伙到处乱跑,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原来的保护结界是只有十五分钟的,但是秦骁稍微改了一下设置,把时间延长到半个小时,多给轮回者一些准备的时间,也算是个福利。 有时候秦骁会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善良体贴的主神。 “主神?结界?” 那个学生模样的眼镜仔闻言抬起头来,神色有几分激动和惶恐,“喂,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你以为这里是无限空间吗?不要开玩笑了!” 然而秦骁再次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这里是主神空间,你既然看过那部小说,应该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好好回想一下,你们在进来之前是不是在上网,是不是看到过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有些人是不是遇见了必死无疑的灾祸……” 他的声音如眼神一样平淡如水,却犹如魔鬼的呓语一般,瞬间将众人引入了各自的回忆中。 “没错!” 年轻的女警第一个叫了起来,目光望向那彪形大汉,“我记得那个炸弹一响,到处都是火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原来我已经死了?” “哼,死了好!老子死了也要拉你们条子做垫背的!”刘一刀也想起来了,眼神中露出凶狠,“不过老子既然死不成,还来了这个什么空间,以后……呵呵……” “可……可我只是在看电影啊……”那个崩溃的小胖子瘫软在地上,绝望地敲打着看不见的墙壁,泪涕齐流,“凭什么把我拉进来?凭什么啊!我要回去啊!呜呜……我不要来什么主神空间……” “我也只是在打游戏而已……” “我就玩了一下手机……” “我,我遇上了车祸……” “……” “啪。” 这时,秦骁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清脆而响亮,压下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看来你们都已经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没错,你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他说着伸手向前方一指,示意道,“看见那条蛇了吗?那是因为吞食了血兰花而长成这样的森蚺,类似这样的巨蟒不止它一条……这里是电影《狂蟒之灾2》的世界,我们正在婆罗洲猎头族的部落里。” 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人觉得这副场景越来越眼熟,他们中很多人都曾经看过这部脍炙人口的欧美电影,虽然事隔多年忘得差不多了,周围熟悉的镜头却很快把记忆从深处挖了出来――断裂的巨蟒,蟒腹中的尸体,以及地上遍布的白骨骷髅,不远处还有一间用树枝和干草搭建起来的高脚方形棚屋…… 当然,此时的屋里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因为,本来住在这里的猎头族土著为了躲避巨蟒的袭击,已经先一步乘船离开了…… “这……不,不会是真的……” 一时间,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那一开始最早苏醒的青年神色凝重地望向了秦骁,开口道,“虽然没有看过那本网络小说,但是无限空间的概念我也了解一些。这个主神空间,应该是和那种空间差不多吧?” 秦骁点了点头。 其实还是有不少区别的,但是说起来比较麻烦,他也懒得解释了。再者说,让这些轮回者们自己去探索那些未知的内容,不是更有趣儿吗? 就像游戏设计师总喜欢在游戏里留下各种彩蛋,等待着玩家们前去发现一样。主神也有着这种恶趣味…… “大家先冷静一下!” 青年突然越众而出,大声说道,“既然已经确定来到了这里,我们就要接受现实!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我们能不能齐心协力迎战困难!现在我有一个建议,大家先互相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们需要了解每一个人都能做些什么……”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秦骁,显然是要把第一个介绍自己的机会让给他。 秦骁瞟了对方一眼,心中有些好笑,这家伙抢风头也不忘了讨好一下自己,还真有点儿当领袖的潜质。这种人在主神空间中是比较容易活下去的,因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同,再稍微有点儿能力,就能带起一个不错的团队。 “我姓秦名骁,骁勇的骁。是一名资深者。” 他说着环视了所有人一眼,嘴角衔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相信你们大部分人都明白资深者的意思,我就不解释了。唯一能告诉你们的是,腰间的这把剑就是我唯一的武器,所以不用指望我会拿出一支无限子弹的沙漠之鹰去把巨蟒杀光,遇到危险你们只能依靠自己。” 秦骁这是在给这些人打预防针,免得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保姆。 事实上还真有人这么想,因为他看见好几个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沮丧的神色,尤其是那个胖子和他旁边的眼镜仔,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那么我就来第二个自我介绍吧!” 那个青年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叫谢剑泉,刀剑的剑,泉水的泉。我在上京经营着一家公司,算是个小老板,擅长团队合作和指挥,也学过一些粗浅的格斗术。” “老子姓刘,刘一刀!”彪形大汉不甘示弱,“干黑道的没学过什么格斗术,不过当年在街上也砍过不少人,见的血比你们吃的饭都多,嘿嘿……”说完,他不怀好意地扫了所有人一眼。 接着是英气勃勃的女警察:“我是明月茹,是个警察,你们可以叫我月茹。在警队的时候我也学过一些武术,擅长擒拿,枪法也可以……不过……”她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枪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的枪法是没有发挥的机会了。 “我叫赵飞,是在饭店打工的服务员……”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长得非常普通,稚气未脱的脸上有几颗雀斑,声音却很是爽朗。 咦? 秦骁突然发现这人有点儿眼熟,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他是自己老爸开的饭店里的打工仔,曾经也打过几声招呼。不过,秦骁很少到老爸的饭店里去,这个叫赵飞的恐怕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即使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世界真是太小了。 接下来,剩余的几个人也都一一进行了自我介绍。戴眼镜的果然是个学生,今年刚念大二,因为打游戏挂了科;胖子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无业游民;那性感的美女是个平面模特,穿越时正在摄影室试镜;憨厚的中年大叔是个货车司机,出事儿的时候正在高速公路上拉货…… 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各行各业,年龄段也有所不同,充分说明了主神空间甄选轮回者的随机性――对此秦骁不算满意,他更希望能够有针对性地挑选一些条件优秀的人,而不是在一大堆炮灰中夹带着一两个精英。 轮到最后一个人介绍的时候,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我说,你们也演够了吧?” 那个西装革履手上还拿着公文包的白领满脸嘲讽之色,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缓缓地环视了一圈,冷笑着说道,“我得承认你们的演技确实不错,尤其是那个胖子,演得连我都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不过,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骗得了人吗?” “……”听他这么一说,很多人都愣住了。 甚至有几个人也都渐渐露出了狐疑之色,怀疑这会不会真的是一个骗局。毕竟,主神空间和穿越什么的实在太玄幻了,这些事情从来只会在小说里出现…… “可是,我们刚刚看见的那条蟒蛇,难道也是假的吗?”有人问道。 “哼,那不过是道具而已!” 白领男想起那场景,脸色有些发白,却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这样的片场和道具,花点儿钱就能租到,我是环球影视公司的亚洲区高管,这种东西我还能不知道?收起你们的骗局吧!我可不是那些无知又好骗的小屁民,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最好快点放我回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听见这人左一句草根又一句屁民的在说,大部分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因为他们就是对方口中的“小屁民”。 “切!什么高管,年薪百万又怎么样,不还是个打工的吗?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呸!小爷早晚也会发达,到时候秀你一脸优越……”有人在心里忿忿不平地骂道。 而秦骁一直脸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在看一个小丑的拙劣表演,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把视线转到他的身上,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那么,你认为自己有什么价值让我骗呢?” “不就为了钱吗?”白领男嗤笑一声,斜乜着他,“我有你们十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可我一个子儿也不会给。识相的就赶紧让我离开,否则……” “那好吧。”秦骁让开了一条路,随意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我不拦你。” 像这个白领一样死活不肯接受现实的人,秦骁在之前的三年里也见过不少了,这些人的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他不是来给轮回者当保姆的,既然有人不识好歹,他也不介意欣赏一下这家伙有趣的死法,顺便还能当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呸,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报警抓你们!敢绑架我,你们就等着倒霉吧……” 昂首往外走的白领男头也不回,心里却暗自盘算着。他相信这个“片场”不会很大,最多走个几百米就能看到熟悉的街道和城市。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脑海中蓦然响起的冰冷声音却令他浑身一僵―― …… ... 第5章 探险队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任务?” “真的有任务!” “他没有骗我们……这里真的是……主神空间……” 艰难地吐出那四个仿佛重逾千钧的字儿,众人的脸色都蒙上了一层死灰。 就连那个坚持认为一切是场骗局的白领男,在听见脑海中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冰冷提示音以后,也再无法咽下内心的忐忑与恐慌。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凌乱的脚步声闯进耳朵,沿着猎头族部落通向外面的小道,远远可见一行人正在走近。 “约翰尼・梅辛纳?天哪,我认得这个演员……”美女模特掩嘴惊呼。 “或许你该叫他比尔。”接话的是谢剑泉,他也正望着渐行渐近的六七个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就是带领探险队来到丛林的船长……” 既然如此,正在走近的这一批人就是剧情中的探险队伍无疑了。 除了他们,也不会有别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了。而他们的出现,也说明了主神设下的保护结界已经消失,轮回者们可以正式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以及危险。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你们在骗我,你们在我的耳朵里放了微型耳机对不对?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这只是一个骗局,我不会相信你们的……不会……”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白领男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就像要给自己壮胆一般。然而,这回秦骁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带着几个轮回者直接从白领男身边走过,主动迎上了探险队的剧情人物。 看见他们的出现,探险队显得非常惊讶,显然在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部落里遇见一群现代人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对方的预料。 “噢,上帝!这个鬼地方居然还有人类?”探险队里一个身穿t恤头戴鸭舌帽的黑人小伙夸张地惊呼了一声。 他的名字是科尔,是个长得又矮又瘦的家伙。 “下午好。” 第一次与自己构建的世界剧情人物面对面地交谈,秦骁不由感到几分新奇。他现在正扮演着一位经验丰富的资深者角色,娴熟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人。你们也是来原始丛林考察的探险队吗?” “呃……嗯,是的。不过……”对方为首的男人犹豫着点了点头,接着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了秦骁和他身后的一众轮回者们。 这个男人就是比尔,狂蟒之灾2里的男主角之一,也是探险队暂时的头儿。比尔有着典型的西方人体格,强壮的肌肉鼓得上半身的白t恤紧紧绷起,看起来格外有力量感。 而站在他身旁的就是女主角珊・罗杰斯,一位知性的金发美女。 “那真是太好了。”秦骁接着说,“我们遇上了暴风雨,通讯器材和船一起沉没了,现在被困在这里。如果你们有电话的话,可以借给我们打一下吗?” “……我也希望能有电话,但是……我们和你们一样。”比尔说着耸了耸肩,心中的戒备放下了些许,“事实上,我们正要向这儿的猎头族人求助。我们也需要一条船。” “恐怕你要失望了……” 秦骁边说边把探险队的人往里面引去。 探险队的人与轮回者们互相打量了几眼,虽然眼里的警惕仍未完全散去,但也算是暂时接受了彼此的存在。发现了这一点以后,秦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引导的工作他已经完成得差不多,接下来的发展就看这些轮回者的行动了。 主神大人开始进入看戏状态…… “噢,我的天啊!” “这太扯了……” 当探险队员们看到那条长达二十米的死去巨蟒时,脸色全都变了。他们中唯一的亚洲人阿川很快完成了对四周的侦察,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住在这儿的猎头族人都离开了,还带走了他们所有的船。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最后他们决定与轮回者们合作一起造竹筏。因为人多的缘故,至少要两条竹筏才能把所有人都运走。 比尔显然是个野外生活经验丰富的男人,在他专业的指挥下,众人总算有了个忙活的方向。探险队的几个男人还好,轮回者这边的表现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了――除了谢剑泉、刘一刀和那个叫王建山的中年大叔还算差强人意,剩下的几个人不是宅男就是弱女,平时缺乏运动,干起活儿来顿时叫苦连天。 “呼……喝……” 好不容易把背着的一大摞竹篾放到地上,明月茹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她在警队的时候虽然也有一些训练,却也从来没背过如此沉重的东西。 看见那个穿白衬衫的家伙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悠哉悠哉地望着下面忙活的众人,明月茹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喊道:“秦骁,你怎么不来帮忙?大家都快忙不过来了!” “这是锻炼你们身体的好机会,我不会和你们抢的。”秦骁懒洋洋地说。 明月茹拿秦骁没辙,只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哼!懒鬼……” 半天接触下来,这些轮回者渐渐发现了,秦骁这个资深者其实不难相处,也没见他真正发过脾气,所以说话也不再那么拘谨。当然,他们不知道秦骁如果真的生气了,那后果会比他们想象中可怕得多…… 这时候,大叔王建山也背着一摞更重的木头走了过来,不知怎么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到地上。 “哎,小心!”明月茹见状,赶紧上去扶了他一把。 “没,没事儿……” “王大叔,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休息一下吧。” “真没事儿。我……我就是想起了我家闺女,一时没注意脚下……”王建山的神情有些恍惚,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唉,我那婆娘去得早,家里就剩一个闺女了。今天闺女过生日,本来想着早点儿拉完货回去给她买个蛋糕的,没想到……没想到……” 听了这话,明月茹也沉默下来。她想起了年迈的父母,他们就自己一个女儿,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要是没出事儿就好了……我闺女她才十岁……呜呜……”说到伤心处,这个给人木讷印象的中年男人竟然捂住脸抽泣了起来。 “没事儿的!我们现在还活着,一定会有回去的办法。王大叔,你别担心了……”明月茹安慰道。可即使是她自己,也没法儿坚定地相信自己的话,回去的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唉,我也才刚交了个女朋友,连手儿都没牵过呢!”旁边的赵飞忽然插了一句,“所以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要我死在这里,说什么也不甘心呐!” “对呢,只要我们能活下去,攒够一定的生存点,一定可以回到现实世界的。无限小说不都这么写的么,只要几万点就能兑换回去的资格……” “说不定还能把一身力量都带回去!哈,那我可就是神仙了,到时候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嘿嘿嘿……” 说着说着,轮回者们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似乎对于未来也生出了不少信心。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其实决定他们命运的那个人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上,悠哉悠哉地听着他们的聊天。 天色已经快黑了,竹筏却连一条都还没做出来。 秦骁感到有些无聊,索性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到方形棚屋那一边。比尔和谢剑泉等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正在拆掉这间棚屋,他们要把竹木拆下来用作竹筏的材料,棚屋已经被他们拆掉了一个角,变得破破烂烂的十分难看。 也不知道,那些猎头族人回来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把这帮敢拆自己房子的家伙宰了下锅。 秦骁走向了比尔,后者正在费力地砍下一根木桩。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砍下这些木头和树枝,越完整越好。”比尔看了他一眼,“不过,你没有工具……” 秦骁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笑道:“我有这个。” “唰!” 随着一抹寒光闪过,秦骁面前的一排木梁轻微颤动。 比尔和谢剑泉、刘一刀都好奇地望了过来,却见秦骁伸手往前一推,也没见怎么用力,那排木梁就“哗啦哗啦”地断裂滚落下来,就像变了个魔术一样! 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秦骁的眼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谢剑泉捡起一根被劈断的木梁,发现上面的切口整齐得就像经过机器的切割,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威力的一剑,若是劈在人的身上,恐怕就如刀切豆腐一般。 再次看向秦骁的时候目光就变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血肉能比木头更硬。 资深者……果然深不可测啊! “肖,这是华国功夫?干得漂亮!”比尔一脸的惊讶和赞叹,对秦骁竖起了大拇指。 秦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手又是唰唰几下,三尺青锋挥舞之间,一根根竹木材料像下雨一样掉落下来,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直到他觉得这些材料足够做两条竹筏了,才停下手来,说:“这些够了么?” “够,够了……” “那你们搬过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留下原地的几个人在面面相觑。 刘一刀摸了一下木材光滑的切口,想起自己曾经还对刚刚那个家伙口出狂言,心里不由微微打了个寒颤。他是有些嚣张霸道,却并不愚蠢,招惹自己绝对惹不起的敌人,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所以,他决定暂时收起自己的气焰,接下来夹着尾巴做人――至少在秦骁面前。 就在几人默默发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嘶叫,声音有些像是婴儿的啼鸣,却透出无比的焦急和愤怒。 “……是小刚!”比尔猛地醒悟过来,急忙跑了出去。 小刚是他养的一只小猴子,聪明而又通人性,它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叫唤? 有情况! 谢剑泉与刘一刀对视一眼,也匆匆跟上了比尔的脚步。 ... 第6章 暗流涌动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周凯斌低着头一个人走在远离众人的小路上,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忙碌的人们,确信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于是他稍微加快了点儿脚步,不动声色地挪到一棵大树后面。 “嘭。” 背上的一捆竹木被轻轻放到地上。 他蹲下身来,正好把身形掩藏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到他的动作。望着地上一大堆凌乱的包裹和物资,周凯斌的眼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只要取得那个东西,他就有了绝对的优势,到时候什么探险队、什么资深者,还不都要乖乖听从他的命令? 他会站在所有人的头上,掌控整个局面…… 周凯斌没有撒谎,他确实是环球影视集团的一名亚洲区高管――只是刚刚在工作中出现了一次重大的失误,导致公司损失了不少钱,正面临着被炒鱿鱼的危险。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去酒吧借酒消愁,结果喝得烂醉,一出门就掉进了路边一个没有盖儿的下水道井口…… 不过,他对这些事儿记得也不是太清楚了。 毕竟是混影视这一行的,周凯斌也看过《狂蟒之灾》系列这种经典大片,甚至对里面的剧情印象很深。他清楚地记得,前来接应探险队的另一位船长利文斯顿的船爆炸以后,探险队员们拿走了船上残余的物资,其中就包括利文斯顿的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个卫星电话以及一把手枪。 周凯斌的目标就是这把手枪! 现在探险队的人还没仔细清点过这些物资,只要趁着其他轮回者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手枪拿到手上,他就掌握了这里最强大的武力――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飞快地在凌乱的物品中翻了又翻,不一会儿,周凯斌终于看见了那个灰色的小箱子,上面用英文写着――“利文斯顿的个人财产”。 就是它了! 周凯斌的目光中透着兴奋和激动,伸手就要把箱子提出来。这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声嘶叫,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接着眼前黑影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迎面砸来,把他扑了一个趔趄。 “啊!” 周凯斌还以为是一条蟒蛇,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结果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猴子。 “小刚!小刚!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比尔循声跑了过来,安抚着不住尖叫的小猴子。他看见坐在地上的周凯斌,又看了看旁边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 周凯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儿来。 刚赶过来的谢剑泉看见这一幕,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眼角的余光在地上一扫,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箱子,那么周凯斌的目的也就不言自明了。毕竟他也想过打这个箱子的主意,却没想到有人比他下手还早,这下子探险队的人一定生出了警惕之心,再想不知不觉地拿走手枪已经不大可能了…… 都是这个蠢货惹的祸。 “呦,怎么这么热闹?”秦骁的声音由远及近。 站在后面的刘一刀扭头就看见了那个白衣悬剑的年轻人,点尘不染的衬衫白得晃眼。刘一刀的眼里闪过几分忌惮,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把路让了开来。 秦骁也不看他,迈步走向比尔,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比尔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地上的周凯斌,想起来他们是一伙儿的,犹豫片刻之后终究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几人在诡异的气氛中面面相觑,很快陆续离开,留下了周凯斌一个人尴尬地坐在原地。秦骁深深地看了这个白领一眼,刚才的一瞬间已经让他明白了很多事,心中有几分惊讶。 周凯斌在他的心中本来已经被判了死刑,但这家伙在认清现实以后,竟然能马上想到去偷手枪――而且他不仅想了,还真的去做了,这份反应和胆识倒是令秦骁颇有些刮目相看。利用熟知剧情的优势去获取对生存有利的东西,这是轮回者最重要的能力之一。由此看来,这个本以为是炮灰的白领却还有点儿成为优秀轮回者的潜质…… “有些小聪明,可惜还是不够……而且运气也没有站在你这一边。” 唇角微微一翘,秦骁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也不管周凯斌的反应,径自拾起地上的灰色箱子,随手扔给了探险队的一个人,嘱咐对方好好保管。 里面有一把手枪的事情在轮回者这边自然不是秘密,只有探险队的人还不知道。秦骁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打这支枪的主意,但他并不希望任何一个轮回者得到这支枪,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有枪在手的轮回者不会用它来打蟒蛇,而是会用来威胁其他人。 每一个轮回者都是珍贵的实验品,秦骁不愿意让他们白白消耗在这种无意义的内斗中。等以后主神空间的轮回者多了,死多少都不心疼的时候,他才可以真正地当一个旁观者。 …… 竹筏终于是做好了,但辛苦了半天的人们也都累趴下,他们需要休整。 入夜的时候,探险队里的青年科学家杰克无意中找到了血兰花的图腾,那是一朵雕刻在石墩上的鲜红花朵,四瓣儿尖尖的花瓣呈十字形绽开,少了几分兰花空灵幽静的气息,却给人一种略带邪异的感觉。 杰克是这次探险行动的发起人,也是最坚定的坚持者。他断定,猎头族人既然能把血兰花的模样雕刻出来,必然亲眼目睹过它,那说明血兰花生长的地方就在附近。 这让他欣喜若狂。 “你知道我们有多接近那些花吗?” 杰克眉飞色舞的说着,在地图上面飞快地比划,“……血兰花的发现地点,在曼河上,靠近下一个湾道。我们会经过。” “不,我们不会。” 说话的是提供这次探险资金的医药集团代表人,葛儿・斯特恩。她冷冷地打断了杰克,说,“我们要走托库河。要是我们继续走曼河,要花一周才能到达下一个村落,我可不想等那么久才洗澡。” “杰克,你可以改天再回来……”队伍里的另一个高壮的黑人戈登也说。 “回来?等到七年以后?万一花不见了呢?万一有人决定开垦整个盆地呢?”闻言,杰克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知道的。我们都到这了,你确定要放弃?”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血兰花的的开花周期是七年,而花期却只有不到半个月。现在更是只剩下了短短数天,要是这次无法取得血兰花的样本,就要等七年再来,那时候恐怕已是沧海桑田。 血兰花的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传说中,这种神秘的植物分泌的浆液可以使人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而这似乎不仅仅是传说。根据海夫利克极限,人体的每个细胞在自我复制56次后就会迅速分泌毒素,导致坏死,这也是所有物种都会定期消亡的原因。而血兰花的作用,就是使人体细胞突破56次的分裂极限,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 婆罗洲丛林里的巨蟒就是因为吞食了血兰花,寿命得到极大增长,才慢慢长成了令世人惊悸的庞然大物…… “听我说,你知道我支持你。”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黑人戈登缓缓开口,“我们一起面对过无数困难……” 杰克希冀地望着他。 “……但我不打算进那个丛林。”戈登耸了耸肩。 “真直接啊。”另一边的小个子黑人科尔幸灾乐祸地撇了撇嘴。 葛儿松了口气:“谢谢你们。” 望着所有探险队员冷漠而抗拒的表情,杰克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这是我的探险,我们要去采血兰花!” “不要,我们不去。”珊冷冷地拒绝道。她是杰克的助手,此时却毫不畏惧地瞪视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露出绝不妥协的坚定目光。 杰克愣了愣,摇着头说:“别傻了,珊。拜托,这比盘尼西林还伟大!这药可以救人命!人将可以活得更久、更年轻!要是我们不进行人体实验,就太没人性了……” “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科学家本来就是要冒险!没有他们冒险,我们就无法治愈黄热病、小儿麻痹、天花……我们都清楚这些危险!”杰克竭斯底里地吼道。 “我们以为我们清楚。”珊仍旧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你开始背着我们做决定。” “你说什么?”其他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珊沉吟了一下,缓缓说出了真相:“他加价五万叫比尔……继续走曼河。而他很清楚曼河很危险。” “我的老天!” “这是真的吗?” “杰克……” 探险队员们不可置信地叫道,望向杰克的目光充满了失望和愤怒――要不是这个罪魁祸首,他们本不用沦落到在丛林中艰难求生的地步。还死了两个人! “这是我的探险!”杰克吼道。 “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听着,你是我的助理……” 眼见情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杰克终于撕破了伪善的脸皮,一步一步地走到珊的面前,脸色猛然变得狰狞,“我不需要征询你的意见!我有权决定一切!” 然而,珊却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们在丛林里……在此时,你的话要我们听才算。” “呵,看来有人不听你的指挥了。”葛儿轻声冷笑,鄙夷地瞥了杰克一眼。 所有人也都看着他。 经过这次激烈的争吵,这个青年野心家与其他探险队员之间的矛盾与分歧已经**裸地放到了桌面上。 杰克一脸阴骘地扫了所有人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静静地转身离开了。谁也看不到他沉默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不甘和怨愤的心绪…… “好戏总算开始了。” 不远处的树上,白衣青年的唇边衔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天上的月亮,很圆。 ... 第7章 铤而走险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咔嚓!” 一道白亮的电光划过黑夜,天空中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好似恶魔的低语。 探险队的人与轮回者们正在试着把竹筏推下水,他们各自造了一只竹筏,看起来粗陋而又沉重。幸而当人们松手时,两只竹筏还是稳稳地浮了起来。 “耶,成功了!”轮回者们发出一阵欢呼。 “不要高兴得太早。”秦骁适时地出来泼了一句冷水,“别忘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说着,他的目光隐晦地望向了不远处的营地。 谢剑泉的心里“咯噔”一声,他也想起了那个剧情――黑人戈登收拾背包的时候发现了利文斯顿箱子里的手枪和卫星电话,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却被心怀不轨的杰克放出石化蜘蛛咬了一口,并因此毫无反抗地被夜袭的巨蟒吞进了肚子里……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秦哥……”他把秦骁拉到一边,避开了探险队的目光,然后压低声音道,“你是资深者,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得多,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谢剑泉小小地拍了一记马屁。 刘一刀、明月茹等几个轮回者也悄悄凑了过来,不动声色地聆听着二人的谈话。秦骁看见他们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你们不用像搞地下工作一样鬼鬼祟祟的好吗?让他们听见就听见了,主神不会扣分的。” “啊?” “放心,主神空间不需要保密。”秦骁继续说道,“哪怕你们直接告诉这个世界的人,也是无所谓的――嗯,如果你们不怕被当成神经病关起来的话。不过,要是因为这个导致任务失败,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谢剑泉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望着他们的表情,秦骁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些人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过来啊。 小说毕竟跟现实是不一样的,主神空间也不同于无限空间。在主神空间里,所有的任务世界都是由他这个主神亲手构建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区区几个轮回者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哪怕他们真的让这个世界的人们相信了“主神”的存在,甚至一同奋起反抗,秦骁也只要稍微拨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就能让一切都归于原点,并且轻易抹杀掉不听话的轮回者。 不过,这样做毕竟是不好的,太过激烈的动作会导致世界意志的强烈反抗,不利于主神空间的发展。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秦骁也不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等等,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随便改变剧情了?” 那个叫陈天的学生忽然反应过来,这儿的人里估计就他对无限小说最是熟悉,厚厚的镜片儿下他的眼睛闪动着激动的光芒,“连说出空间的秘密都无所谓,那就算改变了剧情,难度也不会提高吧?我们可以刷分了!” 听了他的话,反应快的人都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咳。” 秦骁干咳了一声,无情地打破了这些人的幻想:“改变剧情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不排除得到隐藏任务或额外奖励的可能。不过据我所知,任务世界的剧情是具有惯性的,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更重要的是,超额的收益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你们,想要拿到更多的奖励,做好随时死亡的觉悟了吗?” 他淡淡地扫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全都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主神空间也不是慈善堂,当然是要讲究效益的。主神空间为轮回者强化身体和提供服务都是要消耗空间能量的,这些能量只能从被征服的任务世界中获取,其中绝大部分用于主神空间的建设和发展,只有一小部分通过生存点的形式回馈给轮回者们。 通俗地讲,主神就像是一个开公司的老板,把员工们都派出去赚钱,赚回来的钱全部归为公司的收益,然后给员工发一种叫作“生存点”的空头支票,当员工们想要兑换的时候,才需要付出能量为他们提供强化和服务。 这是“公司”经营情况稳定的时候。如果哪一天经营状况不善……咳咳,兑换商店里的物价完全是由秦骁操纵的,他只要稍微上调一下价格,轮回者们手中的“支票”就真成空头的了。 等日后主神空间发展起来,轮回者越来越多时,存放在轮回者手中的生存点也将会变得海量。一旦他们同时大量地消费生存点,就有可能会对主神空间造成一定的冲击,甚至导致入不敷出――就像遭到挤兑的银行一样。 所以,就算是空头支票也不能随便乱派,奖励给轮回者的每一个生存点都是经过秦骁的精打细算的。只有当轮回者做出有利于征服任务世界的举动时,他才会考虑给他们一些额外的奖励。 至于想刷分? 有这个想法的还是洗洗睡吧,主神大人不把你咔嚓掉就算仁慈的了…… 当然,为了空间的良性发展,秦骁也不会对轮回者过于吝啬,毕竟他还需要这些员工为他“赚钱”…… 然后更好地进行下一轮的剥削。 “这才是资本家的真谛。”他自嘲般想道。 幽幽的沉默骤然间被打破,谢剑泉――这个一直表现得睿智冷静的青年,此刻的脸色显出微微的苍白,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还是想要去试一试。”他一字一顿地说。 这并不完全是一个冲动的决定,谢剑泉心中已有了一番思忖。在这个残酷的空间里,每一个人都要在生死中轮回挣扎,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若不能早日获得强大的实力,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更何况,他的心底里还有着更大的野心。 不仅仅要活下去,他还想要一直走到最后,成为超脱的那个人…… 为了这个目标,前期的一些风险是值得去冒的。他相信,这一切都会有应得的回报,只有快速地完成前期的资本积累,日后才可能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谢剑泉的心里顿时一阵沸腾,连那可能存在的危险也不那么放在心上了。但他仍旧保持着冷静,压下如鹿乱撞的心跳,轻声说道:“有要跟我一起的吗?我保证,无论最终得到多少生存点的收益,都会与参与的人平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也绝不抛弃你们!” 他却是想多拉几个人下水分担风险。 半晌静默。 就在谢剑泉渐渐失望的时候,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娘的,老子跟你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干了!” 众人愕然地抬头望去,说话的竟然是刘一刀,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此刻脸色更加狰狞,活像一条饿急了就要择人而噬的豺狼。 显然,谢剑泉能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 虽然有人响应是值得高兴的,但谢剑泉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不怎么喜欢这个混黑道的汉子,本能地有些防备。他的目光落到秦骁身上,明显带着几分期盼―― “看我干什么?” 秦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要做什么你们自己去,我就不掺和了。” 开玩笑,要是他也过去了,成功率几乎是百分百的,那跟直接送他们生存点有什么区别吗?更何况,就算救下那个叫戈登的黑人,貌似对世界的攻略也没多大的贡献,能不能有额外的奖励还得看他的心情…… 除非,他们能够把杰克杀掉,直接中断后面的剧情,才会对世界意志造成足够的动荡。不过这也就说着容易,杰克虽然是个反派,但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在他的使命没有完成以前都会受到世界意志的庇护,想杀他哪儿有那么简单? 于是,在众人惴惴的目光注视下,谢剑泉与刘一刀两个人走向了不远处的营地。 营地里弥漫着幽暗,燃烧着的火把发出“毕剥”的轻响。远远望去,戈登正坐在潮湿的草席上整理着今天得到的物资,他已经打开了那个利文斯顿的箱子,并发现了里面存在的手枪和卫星电话。 电话似乎有点儿故障,他开始拨弄起来。 “快走!” 谢剑泉催促了一声,二人加快了脚步。因为他们已经看见,一个瘦高的人影从戈登身后的不远处缓缓走近,如无意外,那就是杰克! 杀死戈登的凶手。 “……只要有人打通电话,探险就结束了。”杰克走到了戈登的身后。 “没错。” “我只求多几个小时。”杰克继续说,“我们先继续沿着曼河前进,在采到样本之后再打电话求救……” “别想了。”戈登抬起头来,认真地说,“我要救大家出去。” “你要想清楚――你就快成为亿万富翁了。你真的想放弃这一切?”杰克进行了最后的劝说。他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阴森。 戈登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不在乎什么钱。我只想活命!”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杰克,转头继续专心的调试电话。而杰克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但他的神色骤然变得冷漠,不动声色地掏出一个透明的圆杯,就要把盖子掀开―― “等等!” “住手!” 谢剑泉和刘一刀终于匆匆赶到,在千钧一发之际喝止了杰克的举动。 被吓了一跳的戈登连忙往后看去,马上发现了杰克手中装着蜘蛛的圆杯,顿时惊怒交加地叫道:“该死!杰克,你想干什么――” “他想毒死你,抢走手枪和电话!”谢剑泉毫不犹豫地揭破了杰克的阴谋。 “不,不,不是这样的……” 事情败露的杰克眼里露出一丝惊慌,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想要解释,就在所有人稍微松懈的一瞬间,他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了圆杯的盖子,手腕一抖,里面的蜘蛛顿时直直飞向了前方的刘一刀! 完了! 刘一刀的心里亡魂大冒,看过电影的人几乎都知道――这种毒蜘蛛被称为石化蜘蛛,它的毒液非常霸道,咬一口就能让人麻痹两天两夜! 在这个巨蟒出没的丛林里,整整两天两夜不能动弹的人还哪儿会有活路? 老子要活着! 生死关头之间,这个黑道汉子也爆发出了非同一般的力量,他竟然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和反应将旁边的谢剑泉猛地拉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死道友不死贫道!刘一刀心中发狠地想。 “刘一刀!你!” 还没来得及反应,石化蜘蛛就落在了谢剑泉的胸膛上――幸好他穿着还算比较厚的衣服,不如刘一刀那样赤-裸着上半身,蜘蛛一时半会儿还咬不到他。 “该死,快把它拍掉!” 关键时刻,戈登急忙走了上来,抄起一件杂物把蜘蛛拍到地上。 “呼……” 谢剑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着在地上艰难爬行的毒蜘蛛,一股劫后余生的心情油然而生。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边的愤怒,他死死地瞪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刘一刀,心中已然怒火滔天! “全都不许动!” 就在这时,被他们暂时遗忘的杰克的声音忽然冷冷地响了起来。 谢剑泉三人回头一看,却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紧紧地对准了他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杰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脸上露出胜利者一般的神色…… ... 第8章 巨蟒吞人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杰克背着一个单肩包快步地往外走去。 探险队的人和在岸边上的轮回者都注意到了他,众人脸上神色各异。珊抱着一扎木头在旁边走过,见杰克只有一个人,便顺口问了一句:“杰克,戈登呢?” “他在里面休息。”杰克说。 “要不要我去叫他?” “不用。”杰克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到竹筏上,语气一如往常,“等一切准备好再去叫他吧……他脚上的水泡很严重。” “好吧……” 珊似乎没有生疑,轮回者们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他们可是亲眼见着谢剑泉和刘一刀两个人跟着进了营地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眼前的一幕跟原来的剧情发展简直一模一样。 “不对!” 明月茹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质问道,“我们的同伴呢?他们还在里面,杰克!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是什么意思?”杰克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目光有些隐晦,“他们也在休息,和戈登一起……” “你撒谎!他们明明是去阻止你的,怎么会――” 明月茹激烈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冰冷的黑洞洞的枪口。 “……杰克?” “你在干什么?!” 其他探险队员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眼前的情景显然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突然发现这个曾经的同伴变得如此陌生…… “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给我全部退后!” 杰克用枪指着每一个人,威胁他们往后退去,而他自己却跳到了装载好物资的竹筏上,然后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发出了命令,“你,去给我拿一支火把来!现在,立刻,马上!” 被他指着的那个人赫然是周凯斌。这个白领吓得双腿直颤,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是、是……我这就去!不,不要杀我……”他唯唯诺诺地应道。 “孬种。” 明月茹在旁边低声嘟囔了一句,很是看不起这个男人贪生怕死的模样。这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伴随着一句淡淡的话语:“别嘲笑他。每个人在生死面前都会失态,换了你也未必就能比他冷静。” “那你呢?”明月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资深者不是很厉害吗,你怎么不去把他的枪抢下来……” 秦骁看了她一眼,笑道:“因为那样就不好玩儿了呀。” 说话间,周凯斌已经拿到了火把,颤颤巍巍地向杰克走去。握着火把的手臂颤抖得厉害,手心满是汗水。而杰克手里的枪口一直对准着他的头。 “快,火把给我!”杰克急切道。 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枪口猛地掉转,“砰”的一声打在了比尔的胳膊上,鲜血顿时如泉般飙了出来! “咣当……” 比尔手里的飞刀掉了下来,在脚边发出一声轻响。他捂住胳膊发出一声闷哼,目光死死盯着杰克手里的枪,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 “别耍花样,比尔。”杰克一字一顿地说道。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得浑身激灵。周凯斌瑟瑟发抖地把火把递了过去,而杰克接过来往旁边一挥,毫不犹豫地点燃了另外一只竹筏。 “喂,你在干什么!” “住手!不要――” 岸上的人们顿时急了起来,竹筏可是离开这儿唯一的交通工具,杰克这是要断掉他们的后路! “闭嘴!”杰克满脸狰狞地吼了一句,枪口再次转了过来,“这是你们逼我的!” “杰克,你疯了……” “不……” 熊熊的烈火在竹筏上燃烧起来,也将众人心中的希望逐渐燃烧殆尽。杰克一只手警惕地端着枪,另一只手则拿起了划船的竹竿,接下来只要轻轻一撑,这只竹筏就会载着他远远地离开河岸,没有人能再追上他…… “等……等一下!” 就在这时,周凯斌突然叫住了杰克,说出了一番令人大跌眼镜的话儿来,“杰克,能不能带上我?我……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找血兰花!” “……你在开玩笑吗?”杰克的眉头一挑,语气中满是惊疑。 “不,我是说真的!相信我!” 说着,周凯斌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同时慢慢往竹筏走去,“我知道血兰花的作用,它能使人长生不老!我也想得到它……真的,别开枪……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明月茹和其他轮回者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目光像在看一个疯子。 “他这是……想干什么?” “也疯了吗?” 有一种名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现象,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会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周凯斌这一刻的表现,很像是犯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受害者。但是,秦骁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看上去害怕得发抖的白领似乎还有点儿别的盘算……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骁的唇角微微一翘。 他突然体会到了作为主神的乐趣,从一个高高在上的角度去欣赏每个轮回者的行为举止、喜怒哀乐……他们就是一个个最好的演员,在主神所赋予的舞台上用生命演绎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比任何电影或舞台剧都要精彩。 想必,以前的上一任主神也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去观赏他们的表演吧。然而,如今角色已然反转,秦骁从演员变成了唯一的观众,人生当真是变幻无常啊。 “好,你上来!” 杰克最终选择了相信周凯斌,因为他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于是,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周凯斌登上了杰克的竹筏,二人在夜色茫茫的河水上越飘越远,渐渐地消失不见。隐约间,风中还传来了杰克打电话的声音―― “……我是杰克・拜伦……我们出事了……沿着曼河前进,结果遇到了瀑布翻覆,之后我就没见到任何人了……是的,我想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艹!” 科尔骂了一句脏话,众人的脸色也都很不好看。 这时候,有人想起了还在营地里的谢剑泉几人,说:“快去里面看看!那里一定出事儿了!” 明月茹当先与探险队的人一起跑了进去,而剩下的人跑了几步,却猛然刹住了脚步。他们都看过电影,知道现在营地里应该会有一条可怕的巨蟒,它就盘踞在棚屋破烂的房顶上,一口就将不能动弹的戈登吞了下去…… 记得电影里这一幕的人都脸色发白,腿像灌了铅似的没法儿动弹。 秦骁冷漠地看了这些人一眼,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他开始怀疑这个场景是不是太安逸了,以至于这些家伙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保护探险队员,以及杀死巨蟒。探险队员还好说,只要存活的人不少于三个就没问题,而杀死巨蟒却是一个单人强制任务,不完成就会被抹杀掉。 主神空间里从来没有躲在别人身后就可以安然存活的设定! 那么,眼前就有着一条落单的巨蟒,还有那么多人的协助,他们还在等什么呢? 只有愚者才会等待馅饼的降临…… 只有弱者才会等待别人的救赎…… 然而在主神空间里,他们等来的只会是死亡! 秦骁毫不怀疑这些人死亡的命运。即使侥幸活过了这个世界,下一个世界也必然没有幸理,若不能将心态扭转过来,淘汰终将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与这些可怜的炮灰相比,他更乐意把注意力放在那几枚有潜力的种子身上――譬如,那个叫明月茹的正义感满满的女警。 正义,在主神空间里或许不是什么好属性,但是正义往往能带给人勇气,而有勇气的人才有可能活下去…… “噔噔噔……” 明月茹快步跑进棚屋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三个男人被捆绑在墙角的情景。 他们的嘴里都被塞进了一只鞋子,恶臭的橡胶和泥土堵住了喉咙,一看见其他人进来的身影,马上激烈地扭动起来,嘴里不住发出“唔唔”的声音。 “别急,我来帮你们!” 明月茹急忙走了上去,把三人嘴里的鞋子拔了出来。 “蛇……蟒蛇……它在上面!” 鞋子刚刚拔出,谢剑泉连气儿都没喘一口,急切而慌张地叫道,“快、快解开绳子!” 什么? 明月茹等人下意识地往头顶上望去,只见一条粗壮无比的巨蟒正在屋梁上无声无息地游动着,光是露出的这一截身躯就有近半米粗,它的脑袋缓缓地探了出来,蛇信吞吐之间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正在盘算着下面的食物哪一个更美味…… “啊――” “妈呀!” 惊恐的尖叫一瞬间破喉而出,众人的脸上霎时失去了血色。没有人曾亲眼见过这么巨大的一条蟒蛇,尤其当它还是活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他们松绑?”秦骁的一声断喝,把他们从空白的大脑中拉回了现实。 明月茹回过神来,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解开了束缚着三人的绳结。而就在他们获得自由的那一刻,盘踞已久的巨蟒猛地扑了下来,一口咬向了离它最接近的谢剑泉! “小心……” 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明月茹的瞳孔狠狠一缩,眼见巨蟒硕大的脑袋已经近在咫尺,她竟下意识地一扑,硬生生把谢剑泉从蛇口下撞了开去! 但这样一来,她自己就暴露在了巨蟒的口下,腥臭的气息顿时迎面扑来…… “不!” 死里逃生的谢剑泉还没来得及庆幸,一回头却看见了这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眼睁睁地看着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轻女孩儿就要惨死在蟒口之下,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刻,强烈的不甘和无力感充斥在谢剑泉的心头。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蓦然震动空气,白亮的剑光如虹骤卷,刹那间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明月茹本已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可是想象中被撕裂的剧痛却迟迟未至,她不由惴惴地睁开眼睛,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则几乎把她吓得晕了过去――巨蟒狰狞的头颅就悬在她的头顶,连密密麻麻的鳞片都清晰可见,那森白的利齿镶满了整个血盆大口,一滴粘糊糊的散发着恶臭的唾液流到了她的脸上…… 然而,一把细细的三尺长剑牢牢地架在蟒口的上下颚之间,让它不得寸进。 “还不快走,你想用这个姿势拍照留念吗?”秦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明月茹这才愣愣地回过神来…… “嘶!” 这时,那条巨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嘶叫一声猛地蹿了回去,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扑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另一个人! “呃啊啊啊――” “戈登!” “噢!不……” 黑人汉子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然后……在几秒之内嘎然而止。 “咕嘟。” 众人睁大了眼睛往上面望去,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戈登整个人已经被吞进了巨蟒的嘴里,只剩下两条腿露在外面微微抽搐,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传入耳朵,仿佛能让人感受到那渗入骨髓的恐怖…… ... 第9章 跑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跑啊!”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众人哗啦啦地就撒腿向外跑去。这一刻,他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秦骁也收了剑迈步离开,明月茹从地上爬起来,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而就在他们快要跑出棚屋的时候,却看见比尔折返回来,手里吃力地抱着一支火把。 “你受伤了,交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茹突然福至心灵一般抢过了比尔手里的火把,然后飞快地在屋里跑了一圈,把易燃的竹木全都点燃了起来。 “毕剥毕剥……” 不一会儿,整个棚屋都陷入了熊熊火海之中。 逃出生天的人们站在远处,呆呆地望着映亮了半个夜空的火光,心中一时百味杂陈。累得浑身乏力的明月茹抹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珠,正想对旁边的秦骁说些什么,脑海中突然而至的一句冰冷提示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 明月茹顿时浑身一震,愕然脱口而出:“秦骁!它说……我杀了一条巨蟒,奖励100生存点……而且,任务完成了?” “哦?”秦骁闻言笑了笑,说,“运气不错,看来你把那条蛇烧死了。” 他也有点儿感叹这个女人的好运气,能够这么简单地杀死一条巨蟒的机会,整个任务世界里估计也就这么一次而已,可是却恰恰被她抓住了。 “什么?这样也可以啊!” “这……太不公平了吧,明明我也可以的……” “早知道我就冲上去了……” 这时候,得知内情的其他轮回者几乎都嫉妒得红了眼睛。连谢剑泉都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光顾着没命地逃跑,却没想起来这一茬,白白流失了完成任务攒生存点的好机会…… 不过,想到这个机会毕竟落在了救过自己一命的女人头上,他的心理倒也平衡了些许。 “月茹,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想我可能活不到现在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我一定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谢剑泉走到明月茹面前,一脸诚恳地道谢。 “不,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是我自己的原因。没办法……再次看着别人的性命消失在自己眼前……而且……”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明月茹的声音低了下去,她转过头去看着秦骁,说,“我也要谢谢你,秦骁!虽然你……看起来挺讨厌的,但你救了我一命却是事实,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客气。”秦骁摸了摸鼻子,这话儿尴尬得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事实上,刚才那一瞬间挥出的那一剑,只是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救下这个女人。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穿着的那一套警服,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姐姐秦岚…… 作为一个合格的主神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应该是多余的。 谢剑泉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儿——杰克趁他们不备抢走了手枪,并用枪威胁刘一刀把另外两人绑起来塞住嘴巴,而最后他把刘一刀也绑了起来,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就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游走在屋梁上方的巨蟒,可是却不能叫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恐怖的庞然大物缓缓接近…… 直到秦骁等人跑进来救出了他们。 然而……那个黑人大汉还是死了…… 甚至连死法都与电影中一模一样,被巨蟒给一口吞了下去! “难道,剧情就真的无法改变吗?”谢剑泉心中暗自呢喃,脸色很是难看。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秦骁所说的话——“剧情是具有惯性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意味着,即使加入了轮回者这些变数,剧情的大势依旧会沿着原来的轨迹去发展。在这里,西伯利亚的蝴蝶扇一下翅膀并不会引起太平洋上的一阵飓风。 更何况,现在的他们或许连一只蝴蝶都算不上,顶多是一颗尘埃。 太弱了……终究是太弱了啊! 如果有足够的力量,没有什么剧情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他能像秦骁那么强,说不定就可以从杰克手中抢下那支手枪……甚至把他杀死……如果…… “别想太多。” 秦骁拍了拍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先想想怎么活过这个世界,以后……机会多得是,来日方长。” “……谢谢,我明白了。”似乎想通了什么,谢剑泉感激地对秦骁点了点头。 秦骁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是啊,这个游戏可没那么快结束…… …… 失去了竹筏,宽阔的热带河流成为不可逾越的天堑,他们被困在了这里。更令人绝望的是,唯一能够建造竹筏的材料已经和那条巨蟒一起烧成了灰烬。 “听我说,”珊勉强镇定下来,在沙地上比划着路线,“部落在这儿。杰克正沿着曼河往上走,我们只要穿过丛林……就能在另一边拦截到他。” “没错。他去找血兰花了……只要找到血兰花,就能找到竹筏!” 比尔呼出一口气。肩头上的枪伤已经被草草包扎起来,但剧烈的疼痛感仍让他感到阵阵虚弱,他转过头去看向轮回者们:“那么,谢,你们要一起来么?”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没有人会反对。因为轮回者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些探险队员,存活少于三人就会全队抹杀。现在这支探险队已经支离破碎,不算上杰克,还活着的只有五个人——比尔,珊,阿川,科尔,葛儿。 也就是说,只要探险队里再死四个人,他们就逃不了被抹杀的命运。虽然电影里的结局是有四个人活了下来,然而以传说中“主神”的风格,剧情还会按照原来的路线吗…… 谁也不敢保证。 夜幕深沉,漆黑幽静的丛林里伸手不见五指。 脚下踩着厚厚的积叶和盘根错节的树根,谢剑泉和刘一刀几个男人拿着柴刀在前方开路,一行十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深夜的丛林中。 耳畔的虫鸣鸟叫渐渐沉寂下来,仿佛连它们也要在夜色里安静沉眠。黑暗中唯有强光手电的光芒在胡乱摇晃,偶尔映照出一个人或青或白的脸庞。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像是死一样的寂静…… “快走!” 比尔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脚下马上换了一个方向,“它在我们前面。该死,它想冲散我们……”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加快了脚步。秦骁不紧不慢地跑在队伍的中央,手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跌落,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的面容,他也懒得继续装作紧张的模样,听着周围巨蟒游动发出的轻响,甚至露出了一抹笑容。 真正考验能力和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 身后突然微微一沉,似乎是谁扯住了他的衣角,秦骁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后者见他望来,妩媚的眼睛讨好地眨了一眨,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可惜,这是在抛媚眼给瞎子看——秦骁对这女人几乎没什么印象,连名字也不记得,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职业,好像是个平面模特。 这女人倒也不笨,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弥补体力上的弱势,一般的男人很少有硬得下心肠来推开她这样一个美女的。秦骁也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为难一个女人,毕竟对他来说可算是游刃有余。 “等……等等我——啊!” 就在这时,落在众人最后面的胖子不小心被树藤绊倒,发出一声惨叫。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继续慌慌张张地往前跑,可就在这短短几秒钟之内,在他前面的几个人已经没有了踪影,黑暗的视线中一个人也看不见,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渐行渐远。 “不……不要走!等等我啊——” 仓惶中带着哭腔的呼喊回荡在丛林里。不远处的树梢上,一截黝黑色的滑腻身躯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 与此同时,明月茹的脚步骤然一慢:“有人落在后面了?” “快跑,别管他了!”旁边的谢剑泉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挣了开去。 “不行!我去看看……” 眼见明月茹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谢剑泉一阵愕然,心里斗争了好几秒后,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然而他刚刚跑出去几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遽然响彻夜空。 “救、救命啊!不……不要过来!呃……” “……呃啊啊啊!!” 一大群被惊飞的鸟雀“扑簌扑簌”地从头顶掠过,谢剑泉颤抖着停下了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形轮廓孤零零地吊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如同一块被扭干了的毛巾,面容扭曲,鲜血滴答滴答地滴落下来…… 可怖的是,他只剩下了上半身,从腰腹到双腿的部分空空如也。 而那胖子竟然……还活着! “救……救我……我……不想……死……” 嘴唇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的呼唤…… “唰!” 倏忽间,一条看不清的黑影掠过,树上剩下的半截身躯也消失不见。 谢剑泉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忽然猛地拽过呆愣住的明月茹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生平最大声的一句话—— “跑!!!” …… ... 第10章 你只是一件工具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呼哧……呼哧……呼哧……” 十几双腿在丛林中艰难地迈动,呼息越来越粗重,可直到筋疲力尽也没有一个人敢停下脚步。 黑暗中,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会忽然蹿出来一张血盆大口,将他们连人带衣地整个儿吞下去。在咫尺之遥的致命威胁面前,几乎每个人都榨取着身体中的每一分力气,拼命地向前奔跑…… “喳拉――” 忽然,脚下坚实的土地变成了柔弱的软藤,十几个人的重量使它一下子承受不住,深深陷了下去。下面是一个陡峭的斜坡,一瞬间,所有人沿着它滑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里。 秦骁在下落的一刹那已经尽量调整了姿势,落水时双脚稳稳站在了地面,然而齐膝深的积水仍旧把他溅了个满身满脸――这绝对是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最狼狈的时刻。湿透的衬衫粘乎乎地挂在身上,格外地不舒服。 但是,与其他几个屁股或者脑袋着地的家伙相比,他算是比较完好的了。 “哗啦哗啦……” 被搅动的水声回荡在狭窄的洞壁之间,众人慌忙举起了唯一的手电筒,就着微弱的光线聚集在一起。 “走哪边?” “哪边都行……快走!” 比尔当先蹿了出去,轮回者们则赶紧跟上。 这个水洞里可不安全,不提外面随时可能追进来的巨蟒,就是这里本身存在的水潭里也栖息着它的同类。电影中的探险队就是在这个地方丢掉了一条性命。 黑暗的洞穴中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齐膝深的冷水,头上悬着纵横交错的藤条,幽静得只能听见众人在水中跋涉的声音。 秦骁走着走着,腰间忽然环上了一条温热的手臂,接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贴了上来。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冷冷地注视着这个胆大的女人:“你干什么?” “帅哥……这儿好冷,我衣服都湿透了,你把肩膀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朱茜茜的嘴巴贴在秦骁的耳边上,轻声吐气如兰,声音中充满了诱惑的味道,“等待会儿出去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就当作是报答你刚刚带我一起跑……怎么样?我是认真的……” “与其出卖色相寻求别人的保护,不如想想怎么自己一个人活下去。”秦骁不为所动。 这个女人所打的念头他很明白,恐怕是见识了真正的死亡和恐怖以后,终于忍不住要为自己的活命增加一些筹码了吧,哪怕为此付出身体为代价――事实上,她现在能够付出的也只有这些了。 秦骁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也不是第一次拒绝。 “……我……我要是能自己活下去,又怎么会来找你?”被噎了一句的朱茜茜并没有放弃,她的手趁着黑暗摸上了秦骁的胸膛,甚至大胆地缓缓向下摸索而去,“只要你答应保护我,我也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吗?” “够了。” 秦骁猛地抓住了对方往下探的手,再不阻止这个大胆的女人,就真的要玩儿出火来了。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很难说面对一个女人**裸的挑逗和诱惑还能够完全无动于衷――至少,身体是会有反应的。 “为什么找我?”他淡淡地看了这女人一眼,眸光清冷如水。 “因为……我喜欢强大的男人呀……”朱茜茜的眼珠微微一转,目光毫不避讳地往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瞟了一眼,挑逗的意味不言自明。 这女人放荡起来还真是一个妖精…… 不过,秦骁对她依然没有一丝兴趣。他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与这个女人擦肩而过,同时空气中传来了他淡漠中带有几分讥讽的声音―― “抱歉。但我不喜欢放荡的女人。” “……” 听着这句只有她能听见的话语,朱茜茜漂亮的脸庞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前起伏不定。 她这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当面这么毫不客气地贬低自己,而她偏偏还无法反驳。之前的那些男人,要么不知道她的过去,要么即便知道了,也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像个绅士模样,又有哪个舍得拉下面子来骂她…… 朱茜茜是一个平面模特,模特这个行业看似光鲜,内部的竞争却很残酷。虽然她自身的条件不错,可也没到那种顶尖儿的程度,赚到的钱远远满足不了她对奢侈生活的追求,所以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她偶尔也会接点儿皮肉生意。 但她不知道秦骁是怎么看出来的。 “……哼!装什么装,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模样。”朱茜茜恨恨地啐了一句,她不敢找秦骁的麻烦,却又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悄然走近了前面的另一个男人―― 刘一刀,这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而这个粗俗的男人显然比秦骁容易勾搭得多。不一会儿,秦骁就看到两人亲密地贴在了一起,刘一刀伸手在朱茜茜的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后者非但不恼怒,反而更加小鸟依人地紧贴在男人的怀里…… 也亏得此刻的气氛十分紧张,众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二人的异常。他们仍旧战战兢兢地走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听见身后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彼此间又惊又惧地互相看了几眼,终于发现了问题。 “科尔不见了……” “我去找他。你们别走太远。”阿川拿起手电就要往回走。 秦骁心中略一思忖,忽然叫住了他:“等等,还是我去吧。” “你……” “别担心,我会找到他的。” 说着,秦骁不由分说地抢走了他的手电筒,几步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滴答,滴答…… 水从洞顶滴落下来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 秦骁拐入一条岔道,狭窄的甬道渐渐变得宽敞。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水泽,脚下的积水仍旧深至膝盖,但是秦骁知道,那片看起来与周围没有什么区别的水泽其实是一个深达数十米的巨型水潭,如果不知情的人继续往前走,很容易就会一脚踏空坠落下去。 电影里的阿川来寻找科尔的时候,就是不小心掉进了这个水潭中,然后被藏在下面的巨蟒拖去吃掉。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老天……你们在哪里……” 科尔的声音在不远处隐约传了过来,秦骁用手电往那边照了照,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矮瘦的黑人循着灯光跌跌撞撞地摸索了过来。 “找到你了。” “噢,老天!你在这儿!这真是太好了,得救了……他们都在哪儿?”科尔激动地跑了过来,似乎想要给秦骁一个拥抱。 秦骁不露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对方扑了个空。 但热情的黑人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又恢复了唠唠叨叨的本性:“啊,没想到会是你来找我,不过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迷路了……你肯定知道怎么回去吧?快走快走!这儿不安全,我好像听见了该死的蛇睡觉打滚的声音……” “我也很高兴看见你呢。” 秦骁说着,突然一瞬间伸手扼住了黑人的脖子。 絮絮叨叨的声音嘎然而止,科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喉咙处传来的窒息感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干……什么……” 他拼命地试图掰开脖子上的手,但是秦骁的力度大得足以令人绝望。 丝毫无法撼动。 没有回答一个字,秦骁提着这个黑人一步步走到水潭的边缘,一松手将他抛了出去。但在他的身躯跌入水中之前,秦骁闪电般拔剑一划,亮白的剑光划破空气斩在了科尔的背上,顿时鲜血狂飙! “啊!” 科尔发出一声痛呼。他慌张地在水中扑腾着,拼命想要回到岸边,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一小片水域。 “为什么……呃!” 他的一句话还没问完,幽深的水中突然蹿出来一条水桶粗的巨蟒,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腿上。 “哦,不!不!救我!救救我……呃啊啊啊啊!!” “呼啦――” 巨蟒的身躯一阵翻腾,激烈的水声混杂着惨叫声久久回荡。半晌后,水面上渐渐恢复了平静,没有人,也没有蟒蛇,一切安静得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唯独浑浊的潭水中飘荡的血色,记录着方才的一幕惨剧。 “因为……你只是一件工具啊。” 望着血色弥漫的水面,秦骁心中默默回答了一句。 他杀死科尔,只是为了让接下来的任务变得更难一些。轮回者们过得实在太安逸了,他们似乎还没能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也没有真正体会到主神空间的残酷。现在的这么点儿惊吓,比起秦骁前三年所经历的要轻巧太多。 科尔在与巨蟒的最后决战中扮演了一个关键的角色,他死了以后,这部分的剧情就没办法按照原来进行,无形中给轮回者完成任务增加了很大的难度。而且,杀死一个本来该活到最后的剧情人物,是对世界剧情的严重破坏,攻略的进程又加快了一点儿。 至于科尔的死…… 对秦骁来说,就像是把亲手捏造的人偶砸成了粉碎。 这些剧情人物是真实存在的人吗…… 他们有没有灵魂…… 或者说,他们只是一段段设定好的程序而已? 秦骁也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他只知道,这样的任务世界就像游戏里的一个副本,可以重复千遍万遍…… 所以,无论多少剧情人物,都是可以量产的工具而已。 亲手扼杀了一件工具,他的心中没有悲伤,只有一点儿微妙的不舒服感。 秦骁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哗啦巨响,又一条巨蟒硕大的头颅破水而出,挟着强烈的风声张嘴猛地咬了过来…… ... 第11章 患难见人心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怎么还没有回来?” “再等等吧,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都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事儿了吧?” 其实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但是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寂静中等待的感觉,每一秒都让人感到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我说……我们还是快走吧!” 朱茜茜从刘一刀的怀里探出头来,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那家伙说不定已经喂蟒蛇了,不然也不会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呀……再等下去连我们都会有危险的!” “胡说!秦骁可是资深者,怎么可能会有事……咦,那是什么?” 明月茹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可她的话儿还没说完,注意力就被水面上的一丝异象吸引了过去――黑漆漆的水面上浮现出几道有规律的波纹,借着微弱的磷光能勉强看到它的轨迹,水流过脚边的速度似乎加快了点儿,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他们中间……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气氛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哗!” 平静的水面蓦然间绽开,一条黑影在众人身后一闪而没,随之便是一声惊惶的惨叫―― “啊……不!不要!呃啊啊啊……噗……咕嘟咕嘟……” 仅仅持续了两秒钟,惨叫的声音被水流淹没,一串串的气泡从水底下浮了上来。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中,附近的水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阿川?阿川!你怎么了?快回答我……”比尔灵敏的鼻子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没有人应声,因为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幽深的水底。 “是巨蟒!它追上来了!它追上来了――” “快跑啊!它就在我们周围!!”有人狂吼了一声。 “天啊,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也有人在哭叫。 所有人都开始拔腿狂奔。 生死大难当前,几乎没有人再顾得上落在后面的同伴或队员,他们本能地选择了保护自己的生命,在生存面前其他一切都是苍白的。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条恐怖的黑影破水而出! “啊――救我――” 这次被咬中的是落在后面的王建山,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一块凸出来的岩石,然而身后传来的拉扯力猛地加大,将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往后扯去,甚至指甲深深剜进了坚硬的岩石中,留下五道鲜血淋漓的抓痕…… “不要放手!” 明月茹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块岩石竟然承受不住巨蟒拉扯的力度,“咔嘣咔嘣”地一点点崩碎着,仿佛随时会化成酥脆的沙砾。 王建山的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突然,他松开了一只手,猛地从自己胸前扯下一个什么东西,用尽最后的力气扔向了眼前的女孩儿―― “给我闺女买一个蛋糕吧!就说是爸爸送……” 就说是爸爸送她最后的礼物…… 然而,他这句话没能说完,就整个儿忽然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明月茹愣愣地接住了王建山最后抛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挂坠,可以开合,里面想必存有他女儿的照片,但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王大叔……” “别发愣了!”谢剑泉拉了她一把,语气十分焦躁,“快走,这些畜生不止一条!” 如同诅咒的预言一般,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又有两条庞大的巨蟒扑了上来。哪怕在黑暗的环境里看不清它狰狞的脑袋和獠牙,那致命的威胁感也足以令人毛发倒竖,浑身冰凉。 其中一条巨蟒咬向了那个叫陈天的学生,但他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了过去,只是被咬掉了一只鞋子,那厚厚的眼镜也掉进了水里。 而另一条蹿起的黑影却直直冲向了刘一刀的方向,几乎瞬间就遮没了他的头顶,血盆大口挟着漫天的水花噬了过来! 危急之下,刘一刀竟然猛地将怀里的朱茜茜推了出去,后者满目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个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要保护自己的男人,下一刻,身上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凄惨地哀嚎起来―― “呃……呃啊啊!你不得好死!!刘――”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止住了朱茜茜的惨叫和咒骂。只见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从上至下贯穿了巨蟒的头颅,连带被咬在嘴里的女人也一起被洞穿了胸腹,刘一刀的双手握在刀柄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别怪我,我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他的眼里露出一抹狠色。 但就在此时,脑海中传来的一声冰冷提示却让他喜上眉梢。 “哈哈,哈哈哈……完成了!老子的任务完成了!” 刘一刀兴奋地大笑起来。而他很快发现其他人都在用愤怒或鄙夷的目光盯着自己,这才渐渐收敛了笑声,哼道,“看我干什么?信不信老子挖了你们的眼珠!” 现在秦骁不在,队伍里剩下的都是些孱弱的普通人,唯一对他有威胁的比尔还受了伤,所以刘一刀顿时感觉自己成了老大,就连犯众怒也不怕了。 但是,此刻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却让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刘一刀,你要挖谁的眼珠?” 秦骁颀长的身影从洞穴深处走来。 看见是他,很多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刘一刀却像一只看到老虎回来的猴子,讪讪地笑了笑,声音低了下去:“没,没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 “秦骁,你没事儿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茹有一种悬着的心被放回了肚子里的感觉,她左右看了几眼,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科尔呢?” 秦骁一脸沉静地摇了摇头。 众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愁――又有一条生命永远消失在了这里。 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却已经死去了四个人…… 他们,真的能活着走出这片丛林吗? “各位,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危险还没有解除,我们应该赶紧离……”谢剑泉打算说几句话振奋一下人心,眼角的余光却无意中瞥见了秦骁的身后,不由得脸色急变,脱口而出,“秦骁小心!你后面――” 话音未落,秦骁的身后就扬起了漫天的水花,隐约中似乎有一条黑影盘卷而起,但却看不见秦骁的身形。 众人紧张地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一幕。 “叮!”“叮!” “锵!” “哗啦……” 幽幽的剑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常人的肉眼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零星几下的金铁交鸣之音,然后就见漫天水花飘落,一切归于平静。 定睛一看,秦骁仍旧站在刚才的位置,看上去毫发无伤。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迅速变得浓重起来,夹杂着一丝腥臭的血气涌入众人的鼻腔,几乎要把他们熏得昏迷过去。 “走吧。”秦骁收起了剑,说,“这里的血很快会引来更多的巨蟒,我们快点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有些发颤,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其实恶战倒算不上。 他只是有些大意,没想到一条巨蟒的鳞片防御竟然有近乎钛合金的强度,一交手之下几乎连剑都被折断。他手中这把不过是最普通的精钢长剑,平时当然是削铁如泥,但对上巨蟒的防御还是稍显不足。 幸好他的反应极快,察觉到不对以后马上变刚劲为巧劲,才勉强用这把剑斩断了巨蟒的七寸。饶是如此,剑身上也出现了丝丝裂痕,差点儿就要损毁…… 那条巨蟒绝对有二阶的实力。 否则,以秦骁二阶中段的实力,对付寻常的巨蟒应是手到擒来――像是方才在水潭边袭击他的那条巨蟒,被他一剑就切成了两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条非同寻常的巨蟒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按照秦骁的设定,这个任务世界最顶端的个体力量也不过是一阶巅峰,就算是最厉害的巨蟒也达不到二阶的程度! “难道说……” 秦骁的心中隐隐冒出了一个想法,却暂时没有办法证实。不过,等这个世界结束以后,他一定要回去与白认真地谈一谈这个问题…… ... 第12章 强制抹杀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也许是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灾难的原因,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轮回者们都没有再遇上什么大的危险。 在秦骁斩杀掉二阶巨蟒以后,众人顺利地找到了洞穴的出口,然后又顺利地穿越了一片丛林,终于接近了血兰花生长的地方。 穿越丛林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已经在这片巨蟒出没、人迹罕至的绝地里生存了两日,只要等到第三日的黎明,轮回者们就完成了最基本的生存任务,不知道那时候又有几人能够活着回到主神空间…… 空旷的盆地中央燃着一堆小小的篝火,四周空无一人。 秦骁等人藏在旁边一个地势稍高的山坡上,目光穿过茂密的树丛往下望去,但久久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只有一些背囊和物资随意堆放在地上,表明这儿确实有人来过。 而在前方不远的一面笔直的峭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茎,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血兰花如繁星般点缀其上,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 然而…… 在这峭壁的下方,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蟒池!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蟒蛇层层叠叠地交缠在一起,数不清有多少条,但几乎每一条都有水桶般粗壮,黑中带黄的滑腻身躯在缓缓游动,纠结成一个巨大的蛇球。现在是蟒蛇的交配季节,附近所有的雄蟒几乎都挤到了这个小小的水潭里,远远望去就像一碗爬满了黑色蛆虫的荞麦面,可怖得令人欲吐。 古代的虿盆酷刑也不过如此…… 峭壁的对面是一个小小的坡台,台上延伸出一段约莫五米长、半米宽的横梁,摇摇欲坠地架在峭壁与坡台之间,这便是唯一通向血兰花的道路。 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巨蟒,纵然面前就是传说中通向永生的不老泉,估计也没几个人有勇气踏出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秦骁忽然有一点儿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我的天……”珊捂住嘴发出一声颤抖的惊呼,“杰克呢?他不会掉下去了吧!” “别……别管那么多了,那混蛋不见了更好。竹筏一定就在附近,我们找到竹筏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对,赶紧去找竹筏!” 众人压抑着心里的震撼,抖抖索索地从山坡上爬下来,又小心翼翼地绕过了恐怖的蟒池,终于找到了附近的河流――不出他们所料,一只竹筏正漂浮在河岸边上。 探险队的三人脸上浮现出喜色,在他们看来,这意味着他们终于能够逃出这片丛林了。然而另一边,轮回者们的神色却是微微一紧,因为他们都隐约意识到,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最大的反派都还没有出现,主神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说不定,杰克随时都会从树林里走出来,用枪指着他们的头颅。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河岸旁的丛林忽然一阵晃动,伴随着“簌簌”的轻响,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出来―― “什么……原来是你啊!吓人一跳。” 赵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喊出了一声,然而定睛一看,这个人竟然是那个轮回者周凯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是杰克呢。 轮回者们紧绷着的神经微微放松下来,谢剑泉却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问道:“周凯斌,杰克呢?你不是跟他一起来的么?” “你说那个家伙啊……”周凯斌一只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奇异的笑意,缓缓走了过来,“他被我杀了。” “什么?”众人顿时愕然。 “别他娘的跟他废话,这小子手里有枪!” 刘一刀却眼尖地注意到周凯斌怪异的姿势,多年在黑道中摸爬滚打所练就的危险直觉告诉他,这小子不对劲儿! 他的话音刚落,果然就见周凯斌伸出了藏在身后的右手,手里赫然是杰克曾经用过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再次指着众人的脑袋,这个情景简直似曾相识。 “周凯斌,你这是做什么?”谢剑泉的脸色很是难看。 “还用说吗?” 秦骁摇了摇头,代替周凯斌回答了他的疑问,“他不过是想做杰克没有做完的事情而已。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打算威胁我们替你去采摘血兰花,对吗?” 血兰花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杀死一条巨蟒才奖励100生存点,成功保护一名探险队员才200生存点,即使是那个存活三天的生存任务,最后也就每人500生存点的奖励……可见生存点是多么宝贵。而缴获一朵血兰花,竟然就有1000生存点的奖励,这如何不让人疯狂? 生存点的重要性不用说也清楚,只要有足够多的生存点,即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能迅速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面对这样的诱惑,周凯斌的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他听了秦骁的话,微微一愣后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愧是资深者,推理能力很好啊……可让你猜出来又怎么样呢?现在我手里有枪,你们都得乖乖听我的,否则子弹可是不长眼。不要以为你是资深者我就会怕你!” “是吗?” 秦骁轻声呢喃了一句,却没有反驳,“有一件事我比较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杀掉杰克的呢?照理说,你应该没有那样的能力……” 杰克作为这个世界的反派,他本应能活到最后一分钟的。在属于他的剧情终结之前,都会受到世界意识的庇护,轮回者想提前杀掉他就等于与世界意识作对,轻易不会成功。秦骁当时能杀死科尔是因为有绝对的力量,而周凯斌又是凭借的什么呢? “这个你们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周凯斌收敛起笑容,扬了扬手中的枪,冷冷地命令道,“现在都给我进去,你们走在前面……” “不用麻烦了。” 秦骁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一丝奇异的神色,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思索,但他的脚步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迈了出去,似乎丝毫不惧那冰冷的枪口。 “站住!你……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眼见秦骁越走越近,周凯斌紧张得虚汗直冒,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这一刻的秦骁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那锋芒还未及身便已刺痛了他的双眼。这一刻,他仿佛从猎人变成了猎物,哪怕把枪紧紧握在手中,也没能带给他丝毫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秦骁停下了脚步。 周凯斌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他握枪的手心竟然已攥满了冷汗…… 但是,看着在枪口的威胁下止步的秦骁,他的信心一下子又找了回来:“哈哈……哈哈哈……你怕了?你怕了吧!资深者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能抗得住一颗子弹!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话……哈哈哈哈……” 秦骁摇了摇头。 “说实话,你让我有点儿惊讶。”他用一种轻缓的语气说道,目光中有一丝怜悯,“明明没什么本事,依靠小聪明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你比很多人都要有天分呢。可是,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我现在心情不好,而且很赶时间――” “……什么意思?” 听着他的话语,周凯斌莫名地感到浑身汗毛乍竖,一股深深的不安蔓上心头,“你在说什么!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怕了,我……” 话才说到一半,他的整个人忽然凭空消失不见了,连声音也湮灭在空气中。 “咣当。” 一把漆黑的手枪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而这声音似乎把众人唤回了神来―― “咦?” 明月茹惊讶地叫了一声,一手指着前方,“那儿怎么有一把枪?” “是杰克的吧……除了他,也没有谁在这里了。”话刚说完,谢剑泉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仔细想想,又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嗯,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可是杰克怎么会把枪落在这儿呢?他人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们去找一下好了……” 说完,谢剑泉捡起地上的手枪带头往里走去。没有一个人提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他们直接忽略了某人的存在…… 望着这些人的背影,秦骁的唇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容。 他刚刚动用了主神的抹杀权限,目标自然是周凯斌这个碍事的家伙――那是从根源上消灭了存在的痕迹,不仅仅是杀死一个人那么简单,而是连其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全部抹去! 所以,这里的所有人都失去了与周凯斌有关的记忆,他们不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这就是强制抹杀的恐怖之处…… 与任务失败的自动抹杀不同,强制抹杀是主神的主动权限。每一次动用,都要消耗一定的空间能量,换算成生存点大概是一万点。对于现在的秦骁来说,这不算是一个小的消耗。 不过,为了快速结束掉这个任务世界,秦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吧,世界意识!” 喃喃自语了一句,他的脚步猛地提速,身体瞬间变成了一道残影,没入了前方的丛林。 他有预感,那儿将会有一件安排给自己的礼物…… ... 第13章 蟒王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嗅到了威胁的味道。 这是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每往前走一步,皮肤上都会有一种针刺般的微痛,提醒着他前方可能存在着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危险。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危机四伏的挣扎时代,似乎一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 不过,如今想要他的命,又哪儿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个世界送给自己的“礼物”,秦骁心中没有退缩,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股浓浓的战意――这个世界无聊了太久,总算有些可以引起他兴趣的事情了。 真是令人战栗的兴奋感啊! “怎么了,秦骁?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儿……”明月茹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其他人也有些惊讶和疑惑。 自从接触秦骁以来,他看起来就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很平淡,仿佛对什么也不在乎。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呈现出那种兴奋到战栗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有趣儿的事情。”秦骁摆了摆手,罕见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对了,待会儿你们最好躲远一些,或许……会有一点儿危险。” “啊?” 还没等他们思考出这句话的真实意思,那面爬满血兰花的峭壁已经出现在眼前。 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孤零零地架在盆地中央,四周一片平静。如果不爬上那个地势稍高的平台,压根儿看不到下面有一个恐怖的蛇球和蟒池。 然而,秦骁刚刚走出一步,那视线之外的蟒池里就传出一声轰隆巨响! “嘶嘶……” 媲美超声波高频振动一样刺耳的嘶叫声穿透了众人的耳膜――只见一颗庞大无匹的蟒头吞吐着蛇信,缓缓地从蟒池里爬升上来。 它的鳞片黑得近乎发紫,狰狞的头颅两边长着像眼镜王蛇一样扩展的肋骨,凸出来如同一顶兜帽。一条细细的白线从它的头顶中央往背脊延伸,像是画在黑色油布上的一条白色水墨,显出几分危险而艳丽的感觉。 “似乎有花纹的大多是毒蛇……难不成这条蛇有毒?” 秦骁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条巨蟒。按理说,蟒蛇都是没有毒的……但,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谁知道这个世界会弄出来一条什么样儿的怪物呢? “真是一份别致的礼物。”他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身后的众人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谁曾见过像公共汽车一样巨大的蛇头? 与它比起来,之前见过的所有巨蟒都是小巫见大巫…… 这是一条堪称蟒王的超级巨蟒! 还没等他们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就看见秦骁竟然赤手空拳地一个人冲了上去。 “轰!” 力撼山河的一拳,准确无误地击打在蟒王的颚下软肋上,后者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叫,整颗脑袋被打得往后一倾,撞到了后面的石壁上。 “哗哗哗……” 大片的滚石坠落下来,砸毁了很多附在石壁上的血兰花。 秦骁握了握有些发麻的拳头,心中微微一沉。他没有时间去惋惜,因为吃了亏的蟒王已经愤怒地转过头来,庞大的身躯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冲了过来,就像一列失控的火车! 就在巨大的冲击即将临身之时,秦骁恰到好处的一个起跳让他与蟒王的身躯擦肩而过,他的身体灵活地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双腿如同旋风般一扫而下,重重地砸在了蟒王的额头上,强达五六吨的力度顿时让它一个趔趄趴倒在地,破碎的鳞片中溅出了血。 蛇是冷血动物,它的血液里没有温度…… “嘶!” 连续吃痛的蟒王出离的愤怒了,它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数不清的巨蟒从蟒池中纷纷爬了上来,蜂拥着冲向了秦骁的方向。 无数蟒蛇在地上爬行的情景太恐怖了,那密密麻麻的数量,让人看一眼都会恶心欲呕、心生绝望……绝大部分的巨蟒听从蟒王的召唤向秦骁发动攻击,但是也还有零星的几条向远处的众人爬了过去,发现了这一点的他们瞬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拔起发软的双腿就向后跑去。 “秦骁呢?” “他是变态,管他做什么!” 这是现在所有人的心声―― 能够与一条堪比火车的巨蟒斗得不相上下的家伙,还算是人类么? 秦骁并不知道他们的感概,他现在的处境可是有点儿不妙。 “嘭!” 一拳击中巨蟒的七寸,心脏震裂成泥。 “嗤――” 一掌切入巨蟒的胸腹,将它分成了两半。 这已经是他杀掉的第三十七条巨蟒…… 普通的巨蟒对他一点儿威胁也没有,举手投足就能杀死。真正危险的还是那条庞大而狡猾的蟒王,时不时地抽冷子一口咬上来,他好几次都是堪堪躲过。 但这刺激的搏斗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他决定要动真格的了。 “真是有够硬的……” 他吃亏在没有一个趁手的武器――之前的剑已经碎裂成渣,就算完好也划不开蟒王的防御,而赤手空拳对决这样一条庞然大物实在是太费劲儿了。他的拳脚落在蟒王的身上只能造成轻微的震伤,依靠这点儿伤害杀死它不知道要多久,但秦骁知道,自己的体力撑不到那个时候…… 得速战速决! “白,我需要一把武器……” 他一边躲避着蟒王的攻击,一边在心中默默联系着空间中枢中的程序。 不一会儿,白独有的冰冷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主神阁……阁下……请问要……求……什么种类……” “剑。”秦骁毫不犹豫地决定,又补充了一句,“一万生存点左右的。” “……检……检索完毕……建议选……择……一,纯钧古剑……二……” “得了,就纯钧吧!”秦骁打断了它。 这种跨越时空的通讯每分每秒都要消耗不菲的能量,比长途电话可贵多了,他要省着点儿“话费”。 本来以为在自己的任务世界里不会有什么危险或意外,因此进来之前也没有什么准备,就拿了一把装饰大于实用的寻常铁剑,结果竟然遇上了一条二阶巅峰的蟒王……秦骁在心中暗暗发狠,回去之后就要兑换一些技能和装备,哪怕浪费些能量也在所不惜。 就在思考的短短几秒间,一把散发着湛湛华光的银白古剑划破空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纯钧! 相传为欧冶子大师所铸,是华国上古十大名剑之一,有着尊贵无双的寓意。 “……扬其华,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耶。”这是《越绝书》中对上古名剑纯钧的评价,堪称精辟。 当然,不论这把剑有着多么令人向往的传说,它在秦骁的手中,就是一把趁手的武器而已。 价值一万生存点,为了运送过来还额外花了两万的“邮费”…… “要是不好使,就把你融了铸成马桶。”秦骁在心中恶狠狠地想。 不知是否感受到了主人满满的恶意,纯钧古剑忽然微微一颤,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秦骁反手执剑,双腿一蹬从蟒王的身侧掠了过去,顺势将剑刃横在胸前,斜斜地压向了柔软的蟒腹――只听“嗤”的一声轻响,蟒王腹部的鳞片犹如豆腐一般裂开,大量的血液喷溅出来,泼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蟒果然有毒……” 返身回望的秦骁注意到这一幕,心中暗暗一凛。看着地上那些瞬间枯萎的植物,这毒性还不是一般的烈,即使是他,要是沾上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嘶昂――” 胸腹被划开的蟒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这叫声已经不像是蛇,而更像是狮虎的怒吼。 它的大半个身子一瞬间高高隆了起来,如同长绳一样往秦骁缠了过去,它是想要用蟒蛇最凌厉的杀招――绞杀,将秦骁绞成一团肉酱! 然而,秦骁怎么会给它这样的机会? “该收拾你了,畜生。” 他突然爆发出了最强大的跳跃力,一举跃上了数十米的高空,随着脚下的空气发出一声声爆鸣,他的身体在空中一次次转折变向,最终准确地落到了蟒王的头顶―― 云步! 这是一种凭借速度和力量在空中借力变向的特殊武技,已经铭刻在秦骁的灵魂里,即使换了一个身躯也能完美地施展出来。 “死吧!” 秦骁执剑如流星坠落般砸入了蟒王的头顶。 “昂――” 蟒王吼出一声惊天痛呼! 银白古剑齐根没入了它最坚硬的头颅,锋锐的剑芒瞬间将里面的脑浆搅得一塌糊涂。这下子纵然是华佗再生还转行做了兽医,也救不了它的命了。 秦骁默默地把纯钧剑拔了出来,剩下的普通巨蟒已经不足为虑了。 就是不知道,那几个轮回者有没有被它们吞进了肚子里。要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秦骁也只能为他们默哀――这个世界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了某些异变,导致难度变得越来越高,已经超出了现在的轮回者能够应付的范畴。 就在蟒王倒地死去的一刹那,满地的巨蟒仿佛也像失去了灵魂一般,茫然地扭动着身躯回到了蟒池中。而秦骁似乎听见了天边闪过一道雷鸣,里面饱含着愤怒和警告的味道……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冷笑,抬腿往轮回者们的方向走去。 ... 第14章 世界意识的排斥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当秦骁赶到其他人所在的地方时,这边的战斗似乎已经告一段落。 轮回者们和探险队的三人坐在地上,身上个个带伤――赵飞的肩膀被撕开一道口子,刘一刀的背上冒出大片血迹,明月茹的大腿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伤势最严重的是谢剑泉,他的左手从手掌到肩胛的位置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儿已经成了血人,脸色惨白地昏迷在地。 “真是有够凄惨的啊。” 秦骁瞥了一眼众人的伤势,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地调侃道,“不过,竟然能杀了三条巨蟒,而且一个人也没死……你们比我想象的要强一些呢。” “喂,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他都快死了啊!”明月茹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但秦骁笑了笑,说:“没事儿。吃下这个,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 说着,他装作从口袋里掏出一粒什么的样子,迅速地塞进了谢剑泉的口中。 “你给他吃了什么?” 秦骁笑而不语。 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给谢剑泉吃,只是在这个动作的掩护下,悄悄启动了主神为轮回者修复身体的权限――这也算是给他们的一点儿补偿,毕竟按照正常发展,他们本不会遇上这些不该遇上的危险。 不一会儿,谢剑泉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修复了起来,断臂的伤口处肉芽疯狂蠕动,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形成了一条新的手臂,肢体重生的剧痛刺激着他昏迷的大脑,谢剑泉一睁眼醒了过来。 “不是吧,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明月茹顿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得无法言语,“是从主神那儿兑换的仙丹么……” “真是太神奇了!秦哥,给我也来一颗呗?”赵飞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秦骁没好气地一脚把他踢开:“滚,你当这是大白菜?” 主神修复身体也是需要能量的好么!虽然不是很多,但秦骁的原则是能省就省――尤其是前不久才支出了一大笔能量,让他决定接下来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不管怎么说,这个任务世界算是结束了…… 而秦骁的问题才刚刚开始。 他们把比尔三人送上竹筏,当竹筏顺着曼河漂流向远方的时候,所有轮回者的脑海中都响起了提示―― 冰冷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如此悦耳。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劫后余生的轮回者们不敢到处乱跑,只是沿着河边漫步。赵飞意外地找到了杰克的尸体――在水里被泡得发胀,并且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敲上去硬邦邦的像石头,而背后有一个发黑的弹孔。 秦骁这才明白杰克是怎么死的,这一看就是中了石化蜘蛛的毒。至于蜘蛛是怎么来的,那就只有去问死得干干净净的周凯斌了…… 没有人对这具尸体倾注过多的注意。只有明月茹瞥了一眼那明显是从背后射入的枪伤,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半个小时后,五道耀眼的光柱降下,轮回者们各自返回了主神空间。 空旷的世界中,只有秦骁还留在原地。 “白……拨动时间线,将这个世界的时间调回到任务开始的时候。”他闭上眼睛说道。 “主神阁下,重启世界需要消耗大量的空间能量,是否遴选新一批轮回者进入?” “不。就这样,什么也不用做。”秦骁摇了摇头,他想要做一个试验。 “遵命……” 下一刹那,秦骁眼中的世界开始模糊、拉长,地上的落叶沿着飘落的轨迹回到树枝上,刚刚降落在树枝上的鸟儿飞回了天空,天空中的白云飘回到风吹来的方向,风又卷着水中的落叶回到了岸上……时间在飞速倒退,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昼夜变幻…… 终于,一切定格了下来。 秦骁捡起了一片不起眼的落叶,看不出来这周围的景物有什么变化,但他心中却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回到了两天之前。 但这一次,没有任务,也没有轮回者…… 他的双腿忽然一蹬,身体化作残影,倏忽间便来到了血兰花生长处的蟒池。方才蟒王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被无数巨蟒爬行过的痕迹。 俯瞰整个蟒池,虽然巨蟒依然多得令人发指,可并没有那条大得惊人的蟒王存在…… “果然。” 似乎印证了心中某个猜想,秦骁喃喃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随手摘下一朵作为样本的血兰花,就匆匆往猎头族部落的方向赶了过去。 但他并不是要去那个部落,只是在寻找当初的那个浸水的洞穴。他很快就找到了,可是在这个洞穴里,找遍了全部的角落也没看见一条达到二阶的巨蟒,全是些普通货色。 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正常了起来…… 然而,这恰恰是不正常的地方。 “主神空间……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秦骁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瞬间回到了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 漆黑的混沌虚空中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光球,与外面任务广场上的光球同出一辙。秦骁把手按在光球上,感受到里面略微增长的能量,就像是鱼缸里的水上涨了一些,整个空间仿佛也变得更加活跃了起来。 一颗光怪陆离的小球如同卫星一样围绕着白色光球缓缓旋转,里面映照出的是《狂蟒之灾2》的任务世界。仔细一看,那小球上方还悬浮着一枚小小的数字――3%。 “百分之三……”秦骁轻轻一触那枚数字,手指却从虚空中穿了过去,“这是什么意思,白?” “主神阁下,这代表着这个任务世界的攻略进度,目前为3%。”白的声音响了起来,“当攻略进度达到100%的时候,世界意识将会被彻底收复,该任务世界成为主神空间的永久附庸。” “这么说,只要不断派遣轮回者去那个世界,最终就能彻底收复那个世界?” “是的。” 话儿是这么说,但是秦骁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每一次任务世界的重启都需要耗费空间能量,如果轮回者们死得太快,付出的能量就无法收回了。为了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不但要提升轮回者的数量,还要保证他们的质量。 也就是说,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秦骁都只能构建危险性比较小的初级任务世界。等一批轮回者的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时,他才可以考虑给他们开启难度更大的高级“副本”…… 想到这里,秦骁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那个问题―― “白,这次任务世界的异变是怎么回事?世界意识似乎在刻意针对我。“ “阁下,这是世界排斥。狂蟒之灾的世界规定的个体最高武力为一阶巅峰,二阶生物的进入会引起世界意识的排斥,因为您的存在违反了世界的法则……如果您破坏了世界原有的发展轨迹,甚至会引起世界意识的抵抗……” 听了白的解释,秦骁顿时心生明悟。 难怪破坏剧情会导致难度骤升,原来是因为世界意识的反击――幸好,这种反击也是有其极限的,像是刚刚经历的狂蟒之灾的世界,它似乎就只能动用三阶以下的力量。而一旦击溃这股力量,任务世界的攻略进程就会大大加快,也算是利从险中求,有得必有失。 当然,对于实力不足的轮回者来说,随便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一句话儿――不作不死。 秦骁这时也渐渐明白了,所谓的构建任务世界,其实根本不是主神空间**能完成的事儿。 每一个任务世界都先要有一个范本,例如地球上的电影、动漫、小说或游戏等,它们为人所熟知,凝聚着众生的幻想愿力,这是世界存在的根基。 而主神所做的工作,就是通过空间能量把这些世界具现化出来。然而,这样的世界也并非是完整的,所以才有任务世界和真实世界之分――最简单的一个区别就是,真实世界能够产生轮回者,而任务世界中却不能。 因为那里的人都没有灵魂么…… 只是工具而已。 “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白!”秦骁的语气中透着不满,他总觉得这个程序还有什么在隐瞒着自己,这是一种直觉。 但是,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机械,听不出半点儿情绪:“抱歉,主神阁下。这是您晋级二阶后才解锁的资料库信息,之前您并没有询问。” “是吗……”秦骁脸色微沉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白,以后有任何新解锁的信息,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如您所愿,阁下。您的意志至高无上。” 不知道为什么,白的声音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别样的意味。 但秦骁并没有深究,他相信等自己彻底掌控主神空间之时,一切的秘密都将会向自己敞开,不必急于一时。 “那么,盘点一下这次的收获吧。”他命令道。 ... 第15章 兑换与回归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本次攻略进度增加3%,收获少量空间能量,可换算为约十万生存点,其中4000点用于反馈轮回者,剩余全部拨付能量池使用……”白作出了详细的报告,并不忘提醒道,“主神阁下,剩余的空间能量只够支撑主神空间运行224天,建议尽快补充。” 秦骁闻言微微一惊,问道:“上次不是还有289天么,怎么现在倒还变少了?” “因为维持五个轮回者的永久居住房间耗费了较多的能量,”莫名地顿了一下,白继续说道,“而且,您在任务世界中的跨时空通讯消耗了5000点,具现化古剑纯钧花费10000点,跨时空传输物品消耗20000点,另外还有……” 听着白用冰冷机械的声音流利地罗列出一笔笔支出,秦骁仿佛看到了一个信用卡报账员,面无表情地告诉你这个月又花了多少钱…… “不用说了。” 花钱的时候是爽快的,看到账单才会感到万念俱灰,这几乎是所有人的通病,就算是主神也不例外…… 但既然钱都花了,接下来也只有开源节流,以解决迫在眉睫的经济危机。开源暂时是不可想,那就只有节流了! “那个永久居住房间是怎么回事?”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是为每一个轮回者开启的个人空间……” “必须的吗?” “不,可以取消。但是取消后,轮回者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任务广场周围,日后轮回者数量增加,扩展广场也需要花费很多能量……” 秦骁顿时明白了,这是沿用了前任主神阿芙莉娅的设置,那家伙为了不在真实世界中泄露主神空间的秘密,禁止所有轮回者返回原来的世界,才不得不建造这么多个人空间。 这种做法简直愚蠢透顶! 前期的发展中能量是多么重要,怎么能花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取消轮回者的个人空间,让他们回地球上去。”秦骁果断作出了决定。 等以后主神空间发展起来,能量充裕的时候,这些个人空间还可以重新开放。不过,那时候就不是免费的了――把空间与外界的时间流速调到10:1,按照每个小时100生存点收费,按天购买可以打折,每天2000生存点…… 把这些房间“出租”给轮回者,既能提升轮回者的实力,又可以回收一部分生存点,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还有,以后轮回者返回真实世界也要收费,一张“门票”500生存点,甚至可以开通前往各个世界的旅游通道,那个收费就更贵了…… 阿芙莉娅肯定是个没学过经济学的人,这些环节里只能赚钱,怎么可能还会赔本呢? 想到这里,秦骁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生在地球的优越感,这绝对是智商上的差距……咳咳,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正在一条成为奸商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视角转换到任务广场上,秦骁的意识融入了中央的光球,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五个轮回者的状况―― 谢剑泉、明月茹和赵飞闭着眼睛站在光球下方,似乎正在浏览兑换物品。刘一刀坐在地上,一道淡淡的白光射入他的背部,应该在修复伤口。而陈天则走到了远处,身影诡异地时隐时现,像是在试验什么技能。 这次完成任务的轮回者全部得到了1200生存点的奖励,而刘一刀和明月茹由于进来之前是处于濒死状态,扣除1000点的“救命费”后只剩下200点,兑换起来恐怕捉衿见肘。 主神空间中,轮回者的属性被简分为四项――力量、敏捷、体质和精神。正常成年男子的这四项属性应该是一,而当其中一项属性达到十时,就意味着从一阶晋级为二阶了。 主神可以帮助轮回者强化身体,每个属性点的兑换价格是500生存点。 毫无疑问,刚刚进入空间的轮回者身体素质大多是普通人的程度,像陈天那样的学生宅男甚至还有所不如。想要晋级到二阶,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一道乳白光芒在明月茹的身上一闪而逝,她退出了浏览,随即看到旁边的赵飞也睁开了眼睛,不由好奇问道:“你兑换了什么东西?” “初级冥想和两个法术,还有一点精神……” 说着,赵飞迫不及待地伸手往远处一指,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咔嚓”地劈落下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哈,哈哈哈!果然管用!落雷术!这太帅了……哈哈……这下终于可以跟别人说我是一个法师了!”赵飞显得很是兴奋,他玩儿网游时最喜欢的职业就是法师。 明月茹的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叹了口气,道:“我就兑换了一个初级腿法,扣除修复身体的费用之后生存点没剩多少了。” 这时候,谢剑泉恰好也退了出来,问:“你们都兑换好了吗?” “没错。你兑换了些什么?” “一点力量,一点体质,还有一个初级剑法……”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把灰青色的长剑,“呐,还有这个!生存点几乎都花光了。” “竟然还兑换了剑?你真想当个剑客呀……” “那也不错嘛。” 谢剑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却浮现起一个白衣悬剑的身影,那劈竹木如切豆腐的一剑令他记忆犹新。 不一会儿,刘一刀修复好伤势后,也加入了兑换的队伍。和明月茹一样,他只剩下了一百多生存点,最后兑换了一把不起眼的左轮手枪,子弹是无限的,可用光以后却需要时间重新生成。 另一边的陈天已经把所有技能试验了一遍。他兑换了一点敏捷,初级潜行和两个技能――疾走和背刺,总共花费了1000生存点,剩下的点数除修复身体用去了一些,还足够兑换一把强化合金匕首。他是一个怕死的人,所以兑换的东西也以保命为主。 这一下子,几乎所有赚到的生存点都被花了出去,轮回者们的兜里又再空空如也。 而主神空间耗费的不过是不到4000点的能量而已。 现在兑换商城中的物品都是上任主神留下的东西,绝大部分与地球文化扯不上关系,其中很多甚至压根儿不适合地球人类使用,所以秦骁也只开放了很少的一部分给轮回者。 他把从狂蟒之灾世界中带回来的血兰花样本交给了白,商城中立刻增加了一样兑换物品――血兰花基因药剂,功效是延年益寿与促进细胞新陈代谢,兑换价格2000生存点。 也真够黑的,要知道从轮回者手中收购一朵血兰花也就1000生存点而已…… 还好,秦骁从这里兑换东西从来不要钱。他顺手拿了两支这种基因药剂,打算带回家孝敬父母,至于自家老姐……她还年轻,用不着这玩意儿。 “也该兑换些技能了。”他一边翻着兑换页面,一边心里暗想。 秦骁的现状比较尴尬,空有一个常人五十倍素质而且全面发展的强大身躯,却缺乏能够充分发挥的技能――曾经学过的技能在身体重铸的时候已经被剥离出去,剩下的只有寥寥几个铭刻在灵魂上的身法和武技,与人动手的时候未免吃亏。 他擅长用剑,身上又恰有一把纯钧古剑,所以兑换的方向也大体与剑道相关。 “……辰光淬体诀?”一个功法的名字映入秦骁的眼帘。 辰,为日、月、星的总称。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修炼体系,在这个世界里能够修炼的,到了另一个世界就未必行得通,因为缺乏相应的修炼能量。例如,在科学高度发展的世界中,魔法和斗气什么的就会遭到极大的压制。 而唯独茫茫宇宙,漫天星辰,是几乎每一个世界都会存在的…… “不错,就这个了。”秦骁稍微思索了几秒,就作出了决定。 这种利用星辰之力进行修炼的法门具有强大的普适性,在哪儿都能发挥出一定的作用,很适合在任务世界中生存。 而且,这个与他所熟习的一门步法――羽落七星步,是同一体系下的东西。两者合一,具有相辅相成的效果,所以是不二之选。 接着,他又随意兑换了几项与之关联的剑技,分别名为“破空逐日剑气”、“横江揽月剑气”和“崩山碎星剑气”。 做完这些之后,秦骁又回到了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 让白重新开启狂蟒之灾的世界,不间断地遴选新的轮回者进入,同时又安排了一些琐碎的事宜。第一批轮回者将会在一个月后再次进入主神空间,因此,他要在这个月内构建出一个新的任务世界――绝对不能让他们重复经历同一个世界,否则有些聪明的家伙或许会看出点儿什么。 只有不断地让他们经历不同的世界,才能在轮回者们心中树立下主神无所不能的威严。而现在最大的一个破绽,就是主神空间里只有秦骁一个“资深者”。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无法解决――在秦骁成为主神的那一刻,之前的所有轮回者就全都被抹杀掉了。 在所有事情安排停当以后,秦骁发现他这个主神居然无事可做了…… 于是,他只得打开空间通道,回到了地球。 ... 第16章 生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不知不觉间,日历翻去了七页。 阳光明媚的清晨,鸟儿在窗外的树上欢快地鸣叫,街上的行人渐渐增多,汽车鸣笛的声音此起彼伏,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从昨夜的沉睡中彻底唤醒。 而此刻,秦骁依然躺在床上睡得安然。 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睡过这样的囫囵觉,现在仿佛要把所有失去的都补回来,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 不过,今天的懒觉似乎注定要落空――时针刚刚划过八点,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猛地响了起来,嗡嗡嗡的震动扰乱了秦骁的清梦。 迷糊中拿起手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按下接听键。 “喂?” 对面先是几秒短暂的沉默,接着,话筒里传来一声暴喝―― “秦骁!你终于接电话了!!” “……苏墨?” 听见这个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秦骁条件反射地浑身一个激灵,睡意醒了大半。 “怎么,秦大作家不认识我这个小编辑了?整整一个多月没有音讯,你是穿越到火星去了么?”温润而软糯的女声听起来相当悦耳,却莫名地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儿。 闻言,秦骁心中苦笑一声――他是穿越了没错,但目的地却不是火星。他轻咳一声,沉声道:“那个,你听我解释……” “不许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你欠下的五个星期三万字的稿子,赶紧给我送到杂志社来――现在!立刻!马上!”话筒里爆发出足以震碎玻璃窗的高频音波,那凝如实质的怨念几乎突破了天际…… 秦骁的嘴角微微抽搐,赶紧把手机挪远了点儿,避免对耳朵的摧残。等到对面平静下来,他才试探地说了一句:“可是我还没写完……” “什么?你你你……你这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抱歉。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暂时没有办法跟你解释……”秦骁诚恳地说。 “我也不想听!”似乎是气极了以后反而变得无力起来,她叹息一声,语气渐渐平静了下来,“秦骁,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还想不想写了?《乡村古墓奇谈》的稿子你已经拖了一个多月,再这样下去,主编那儿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说话儿了……” “……”秦骁沉默了好一阵,仿佛在心中做着某种挣扎。 但对面仍在继续说着:“……不管怎么样,十天!最多十天内我必须见到你的稿子,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大期限了。” “我会想办法的。”秦骁点了点头,迟疑了几秒,说道,“谢谢你,苏墨。” “不客气。你早点儿把稿子写出来,就是对我的最大感谢了……”语气很是无奈。 电话挂断了。 放下手机以后,秦骁躺在床上发起了呆…… 很久以前他就想当一个作家,这是他从小的梦想。为了这个,大学毕业以后他放弃了好几个待遇优渥而又体面的工作,背负着家里人的压力,独自在外租屋写作,生活过得近乎穷困。 熬了两年多,终于渐渐写出了些成绩,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说写手,也有杂志社找他约稿。 而苏墨是负责给他审稿的编辑。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以后,现在的他已经难以重拾当初的心境。再者,他也不能放着主神空间的事情不管,又怎么还有时间和心思去写作呢? “哎。” 轻轻叹息了一声,秦骁从床上翻下来。 这儿是他在郊外租的一幢独栋别墅,为的是安静和少有人打扰。但是,他现在心头有些烦闷,所以打算回家去看看父母亲,顺便把上回忘记的东西给他们捎过去…… 因为还没有买车,秦骁是坐出租车过去的。 可当他推开家门的时候,却郁闷地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无聊地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他拿出两盒包装精致的保健品,轻轻地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然后就离开了。 那两盒看上去是某知名品牌保健品的东西,里面装着的,其实是秦骁特意为父母准备的血兰花基因药剂。 秦骁出了家门,直接就往父亲开的小饭店走去。 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招牌――“秦记火锅店”。这家饭店虽然不大,却已经开了十几年,是附近家喻户晓的老字号,生意很是红火。 小时候,秦骁经常会在饭店帮忙,因此也认识一些老食客。 “……哎?这,这不是老秦家那孩子嘛!叫什么来着……”一个有些面熟的老人突然向秦骁走来,急急地说,“不管了,你赶紧去你爸那儿看看吧,火锅店好像出事儿了!” “什么?” 秦骁闻言一惊,也顾不上和熟人寒暄,就心急火燎地朝着秦记火锅店快步走了过去。 店里果然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 桌上的火锅还“滋滋”地冒着热气儿,但食客却几乎走了个精光,只有一桌五六个浑身痞气的年轻人还坐在那儿有滋有味地吃着。门外,有几个人站着好奇地往饭店里观望,而本应在收银台上的父母亲却丝毫不见踪影。 秦骁沉着脸走了进去。 这时候,厨房里突然传出一声锅盖落地的咣当巨响,接着便是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只见七八个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本子,指指点点地记录着什么。而秦骁的父亲秦梓正和母亲吕萍,正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脸着急地说着什么。 “李队长,我们这儿的卫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呀!你一打听就知道,我们秦记在这条街上开了十几年了,卖的东西全是卫生又干净,连碗筷我们都有消毒两遍儿的……” “干净不干净,你们说了不算。” 那个长得高高瘦瘦活像猴子的“李队长”拉长了脸,沉声说道,“卫生检疫的条例,我们比你们明白!你们的厨房藏污纳垢,整整有三个卫生盲点,这样做出来的菜,叫群众怎么能吃得放心?不管怎么样,你们这店儿都得马上停业整顿!等什么时候卫生搞好了,我们来检查过没有问题,你才能开张……” 听了他的话儿,秦梓正和吕萍一下子就急了。可是,还没等他们说些什么,旁边传来的“嘭”的一声巨响就吓了所有人一跳―― “老板,老板!老板呢?快给老子滚出来!” 正在吃着火锅的五六个年轻人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秦梓正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看这架势,心知定然是来闹事儿的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是作为火锅店的主人,他还是不得不站出来,勉强赔了一个笑脸:“怎么了?几位小兄弟,饭菜不合口味吗……” “谁跟你是兄弟啊!” 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打断了秦梓正的话儿,他用筷子从火锅汤里挑起来一只黑不溜秋的大蟑螂,骂道,“看看这是什么?居然连蟑螂都敢放进汤里,你们这是开的什么店?” “这……”秦梓正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几人明显是在找茬,偏偏还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这恐怕不是我们店里面的蟑螂吧……” “喂,你这是说我们冤枉你了?我不管,反正蟑螂是从你们火锅里吃出来的,你们得负责!” “没错!老子在火锅里吃出一只蟑螂,这笔账怎么算?” “火锅里居然还有蟑螂,简直是黑店啊!我看这羊肉片也不怎么样,别是放了十天半月的发霉货吧……” “呸!这油味道也不对啊,搞不好是地沟油呢……” “……” 听着他们如同唱戏般一句接一句,越说越是离谱,秦梓正的脸色气得发青。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卫生局的李队长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很卫生?人家连蟑螂都吃出来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说罢,拂袖而去。 “哎,不是啊,李队长!这……这真不是……李队长!李队长!”秦梓正和吕萍急忙追出去几步,但很快又颓然地停了下来,因为那几个执法人员已经走的没影儿了。 “……咦?骁子,你怎么在这儿?”母亲吕萍一转头看见了他,惊讶道。 秦梓正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唉,你看今天这事儿闹的……” “行了。” 秦骁忽然开口,他的脸色平静得可怕,“爸,妈,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秦梓正吃惊地望着他,显然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算了,你不会……” “放心吧。”看着父亲一脸的愁容,秦骁不由感到一阵揪心,语气也放得轻缓了些。 说完,他径直走向了还在大声叫嚣的那桌年轻人,顺手抄起了一双筷子。 看了看漂浮在火锅汤上的蟑螂,他的目光在那五六个人脸上环视一圈,唇角森然一翘:“你说,这蟑螂是从汤里吃出来的,对吗?” 他注视着那个黄发青年,眼神淡漠得如同一块寒冰。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黄发青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可看对方只有一个人,而自己这边有五个,心中顿时又有了底气,说话横了起来:“没错儿,是老子说的!那又怎么样,你……” “那就给我吞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秦骁手中的筷子闪电般一夹,一伸,旁人只看到了令人晕眩的残影,然后就听见一声惊慌的惨叫,只见那黄发青年满脸痛苦地捂住了嘴巴,不住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一双筷子从他的口中直插喉咙,门牙崩碎,鲜血直流。但更令人恶心的是,那只黑不溜秋的大蟑螂在筷子上穿着,被卡在了他的舌尖,那晃荡着的长满倒刺的蟑螂腿儿以及被压扁后流出白色脓浆的肚腹……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呕――” 有人当场干呕了起来。 那几个痞子惊恐地望着这一幕,吓得差点儿没尿湿了裤裆。全然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干净温和的年轻人,下起手来竟然那么黑――这一刻,秦骁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变成了一个魔鬼! “怎么,你们也想尝尝蟑螂的味道么……”秦骁淡淡地说了一句。 所有人浑身一颤,齐齐摇头。 “那……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这些被吓破了胆儿的混混顿时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很快便没了影儿。 火锅店里。 秦梓正和吕萍两人愣愣地望着自家儿子,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到嘴的话语不知不觉又吞了回去…… ... 第17章 天京谢家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哟呵,这可真够乱的……怎么了秦老板?刚刚店里出啥事儿了?我听见声音过来看看。” 这时候,门外走进一个不请自来的中年男人,还没进门儿就惊讶地说了一句。男人穿着红绿相间的花格子衬衫,下身一条西装裤,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发福,嘴里还叼着一根儿香烟。 “……是何老板啊?刚刚卫生局的人来了一趟,唉!结果你也看见了……”秦梓正抬头望了一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卫生局的人?” 对方重复了一遍,似乎显得很是愕然,随后摇了摇头,用同情的语气说道,“老秦啊,不是我说你!赚那么多钱还舍不得花点儿去打点打点,这不,麻烦上门儿来了吧?听老哥说一句,咱做餐饮这一行的就不能得罪了那几尊大神……”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又看了看杯盘狼藉的桌子,“啧啧”地惋惜了几声。 秦骁淡淡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转头望向父亲:“爸,这人是谁?” “对面店的老板,姓何。”秦梓正低声答了一句,朝马路对面努了努嘴。 那儿有一家新开张的“快活林火锅城”,门前的迎宾小姐排成两列笑脸迎人,金碧辉煌的店面看起来比秦记火锅店要体面得多。 也是开火锅店的么…… 秦骁皱了皱眉,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火锅城的何老板显然是来说风凉话儿的,怎么看也没安好心。 他正要说点儿什么,而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嘎吱”,一辆黑皮警车急急地停在了路边。 “紧哈通吃!球系借葛恩——”(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 只见一个黄发青年嚷嚷着从警车上跳了下来,他用一只手捂住嘴巴,说起话儿来满嘴漏风,另一只手则激动地指向了火锅店的方向。 接着,车门里钻出来一行身穿执法制服的警察。秦骁微微眯起眼睛,他发现之前那黄发青年的几个狐朋狗友也跟在后面,并且一点儿也不紧张。 为首的警察迈着大步走进秦记火锅店,目光一下子落在秦骁的身上,随即上前沉声道:“先生,刚才有人报案说你使用暴力蓄意伤人,致使他人受伤,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这一番话儿说得义正辞严,仿佛真是在秉公办案的模样。然而以秦骁过人的目力,他早就注意到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这警察与那黄发青年互相打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要说这二人之间毫无龌龊,他是说什么也不信。 “有什么证据?”秦骁一脸平静地说道。 警察队长愣了一愣,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家伙非但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被吓到,反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没等他酝酿好下一轮的语言,走在旁边的黄发青年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则系他瓮矮打窝嘚戎西!借秋系增桔!”(这就是他用来打我的凶器,这就是证据) 他手里高高举起一根带血的筷子,口齿不清地嚷道。 “没错,我们都可以作证,就是这个人打伤了我们的朋友!警官大哥,你们可要把他绳之于法啊!” “对啊对啊,怎么能随便打人呢?一定要让他赔偿医药费!” “还有这家店也跑不了,这事儿是在他们地盘上出的……” 黄发青年的几个朋友似乎是因为有警察在前撑腰,胆气儿大了不少,纷纷“义愤填膺”地指着秦骁控诉了起来,眼里的一丝得意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目光。 “静一静!我们办案还轮不到你们来教!” 那警察队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闭嘴,然后脸色一沉,眼神如鹰隼般攫住了秦骁:“受害人和作案的凶器都在这儿,你还有什么话说?给我带走!” 他朝身后的下属示意了一下,后者立刻掏出一对手铐向秦骁走上来。 见此情形,秦骁的父母一下子就慌了,也顾不得追究刚才的事儿,连忙上前拦住:“这位警官,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都是年轻人闹着玩儿的,我儿子他……” “走开,别妨碍办案!” 年轻警察不客气地打断了秦梓正的话儿,还伸手把他推了一个趔趄。 然而秦骁伸出坚实的手掌,稳稳地扶住了父亲。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他的眼眸平淡如水,心底里却像是在艰难地压抑着什么,“现在马上离开,否则……你们会后悔一辈子。” 目光触及他古井无波的眼神,警察队长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但是,他转瞬间就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脑海中祛除出去——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而已!没错儿,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杂志写手,在来之前就调查过了,没有钱,没有权,也没有通天的背景……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竟然还敢威胁办案人员,认罪态度恶劣,等你进了牢里,我看是谁要后悔一辈子?”似乎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畏缩而恼羞成怒,警察队长的态度更加蛮横了几分,“小张!小李!马上给他铐起来,带走!” “是!” 两个年轻警察应了一声,摸出警棍和手铐走了上去。 可是下一刻,他们便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化为两道模糊的残影直直飞向了门外,直至听见**触地的“嘭”一声闷响,众人才愣愣地反应过来—— 警察被人打飞了?! “你……你竟然敢袭警?这是暴力抗法,真是翻了天了……” 顾不得查看属下的安危,警察队长震惊而紧张地盯着秦骁,忽然掏出枪来暴喝一声,“立刻抱头蹲下!否则我有权击毙你——” “我讨厌被人用枪指着。” 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秦骁眉头一蹙。虽然他自己并不害怕,但是却不得不顾忌父母的安全,“这是你们逼我的……” 说着,他猛地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一只手瞬间覆在了冰冷的枪管上! “住手——” 然而,下一刻响起的竟然不是枪声,却是一声饱含焦急与愤怒的断喝。警察队长被惊得手腕一抖,差点儿没扣下了扳机。 而秦骁目光微微一凝,偏头往门外看了过去—— 只见,警车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辉腾,打开的车门里急匆匆地跳下来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他穿着合身而得体的白西装,皮鞋擦得锃亮,藏在袖中的百达翡丽名表隐约反射出钻石的光芒,明显是价值不菲。 这个显然不是一般人的青年,此时却丝毫不顾形象地向着秦记火锅店撒腿奔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面容冷峻的保镖。 “……是你?” 秦骁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这个人有着一张熟悉的脸,赫然是那第一批幸存的五个轮回者的其中一人,谢剑泉! 心念电转之下,他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毕竟他在任务世界中使用的是真实的名字和真实的容貌,又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能被人在现实中找到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过,尽管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的打算,可是这么快就被人找上门儿来,还是出乎了秦骁的意料。在整个华国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仅凭借一个名字和复述出来的相貌,就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还是在短短一周之内,这背后蕴涵着巨大的能量…… 想到这里,秦骁不禁眉头一蹙:“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看来你的背景不小。” “与那个世界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说了一句只有两人能听懂的话儿,谢剑泉的态度出乎意料地谦逊,他微微躬了躬身,说道,“秦哥,能不能先住手?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原来,他刚刚喊的那一声住手并不是针对拔枪的警察,而是对秦骁的请求。 但秦骁并没有放下手,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道:“凭什么?” “凭我是天京谢家的长孙。” 谢剑泉一字一顿地说道,望向秦骁的目光却无比的诚恳,“我知道你很强,可是国家机器的力量不是一个人能抵抗的,与它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秦哥,你就相信我一回吧?不瞒你说,我们谢家在华国的势力很大,这种事情很快就能够解决,以后也不会有任何麻烦。而你要是动手了,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秦骁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说动了。 国家机器有多恐怖,秦骁不是不清楚,也没有打算现在就与它杠上。虽然他不惧这些威胁,但是却不得不为身边的人考虑,一旦自己遭到官方通缉,父母想必会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而这是他所不愿看见的…… 念及此处,秦骁果断地收回手,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三天内我要看到结果。”他毫不客气地指使起这个名门望族出身的谢大公子。 但谢剑泉丝毫没有怨言,反而微微松了口气。因为某种原因,他并不想让秦骁这样强大的轮回者与国家产生对立,幸而这次及时阻止了这场冲突。 “不用三天,一会儿就能查清楚。”说着,他示意身后的保镖出去打个电话。 这时候,被两人忽视了半天的警察们终于回过神来。 “喂!你们在说什么?演戏吗?” 警察队长猛地怒吼一声,刚刚舒缓下来的气氛立马又变得剑拔弩张。不过,他的枪口却是有意无意地放了下来,语气里有些色厉内荏——那个自称来自什么谢家的青年,光看打扮就不是普通人,万一真有点儿来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罪得起…… “是不是演戏,马上你就知道了。”谢剑泉似乎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 “你……” 那警察队长还待说些什么,可是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划亮屏幕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着接了起来—— “喂,谁啊?” “宁县分局的陈副队长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沉厚稳重的男中音,语气非常严肃,“我是绥安市市局的郑海平……” “……” 几分钟后,挂掉电话的警察队长额上布满了冷汗,二话不说地把枪塞回腰间。他走到秦骁和谢剑泉面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对不起两位,这件事情是我们警队搞错了,都是误会、误会……是那几个小流氓报的假案,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跑了过来,不过请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这几个违法乱纪的家伙!” 说完,他对着手下的警察打了一个眼色,其他人顿时心领神会地把黄发青年和那几个小混混铐了起来,粗暴地拖着往门外赶去。而那个在旁边看戏的何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趁乱跑掉了。 一时间,这些不速之客都走了个精光,火锅店里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新。 “似乎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秦骁也没想到,谢剑泉的保镖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这个事情,时间连五分钟都不用。先不说这背后代表着多大的能量,至少这样实在太方便了。 然而,他的眼神微微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猜测—— “不过,这该不会是你策划的一场戏吧?” ... 第18章 约谈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从一开始秦骁就知道,这个有修养的青年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没有心机。既然能够在短短时间内找到自己,那么再动用一些能量设计一场戏,借此而来更好地接近自己……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更何况,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弟,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谢剑泉也是一个聪明的人。 他看见秦骁冷厉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顿时大急:“不,没有的事儿。是的,我是动用了家族的力量来找你,也承认有一些别的目的……可我怎么也不至于用到这么下作的计谋啊!” “是么?”秦骁盯着他的眼睛。 尽管语气依旧冷淡,但是怀疑已然少了很多,谢剑泉不由松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秦哥,我今天本是想正式登门拜访,但是你家里没有人,之后才来的这里。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因缘际会,不过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帮你查个清楚明白。” 以他的眼光,自然也看得出来那些警察与混混之间的不对劲儿。再往深一层想去,秦记火锅城遇上的这些无妄之灾,恐怕也并非偶然。 “那就先谢你了。”秦骁点了点头。 他从谢剑泉的眼里看不出作伪的神色,姑且决定了相信。 闻言,谢剑泉显得很是高兴。他趁热打铁地说道:“不瞒你说,这次我来是想多了解一些主神空间的事情。秦哥,你是资深者,知道的肯定比我们这些新人要多,能不能给我说一说?” “……”秦骁沉吟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 谢剑泉毫不犹豫地说,但又看似羞赧地笑笑,“当然,我知道这些情报是无价的……但是我也不能白要,不管结果怎么样,五千万的华币我都会打入伯父的账户里。以后秦哥在国内有什么麻烦,也请尽管找我,我保证不推脱。” 说完,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秦骁。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会做人,几句不卑不亢的话语几乎说到了一般人的心坎儿里,不但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不得罪人。五千万的巨款他舍得,还精明地往秦梓正的账户上打,这让秦骁也难以驳回他的好意,干脆就收下来了。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秦骁说着走出门外,声音也低了下来,因为不想让父母听见,“……但不是今天。你明天找个地方,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会过去。” “那就中午在碧海龙宫大酒店如何?我在那儿订个位子,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说。”听见秦骁答应了,谢剑泉显得十分兴奋,马上提出了吃饭的邀请,“到时候我让阿龙来接你。” 他说的阿龙就是刚刚出去打电话的保镖。 “接我就不必了。” 秦骁摇了摇头,他对吃饭的地点并不在意,只要不是在秦记火锅店里就行。碧海龙宫大酒店是宁县最高级也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饭菜好不好吃不清楚,但那价格绝对是常人不能承受之重,谢剑泉倒是舍得花钱。 不过,相对于这家伙的背景来说,这些恐怕都不算什么吧。 事情定了下来,秦骁摆手准备送客。就在这时,保镖阿龙打完电话走了回来,附在谢剑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以后,谢剑泉也感到有些愕然,对秦骁说:“事情查清楚了。其实……” “我已经知道了。” 秦骁打断了他的话儿。以他过人的耳力,旁人的耳语就像在他耳边说话一样清晰可闻,刚才保镖所说的话儿早就被听了个清清楚楚――无非是那个何老板的事情罢了。 原来,这个何老板新开了一家火锅城,但却门可罗雀,生意寥寥。他认为是对面的秦记火锅店把附近的食客都抢了过去,于是萌生了歪心思,仗着在官面上的一些关系请动了卫生局的人,还雇了几个小混混去给火锅店抹黑……还别说,这样的手段尽管下作,但却非常有效,这样折腾下去秦梓正的火锅店非要关门大吉不可。 至于后来的带队警察,却是黄发青年在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而谁又能料到,他们这一次全都踢到铁板上了呢? “秦哥,你放心。这件事情涉及到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谢家不会放过一个害群之马!”谢剑泉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就好。” 秦骁淡淡说了一句,又看了看对面街的“快活林火锅城”,目光中露出一丝冷意,“这家店,我要它三天内倒闭。” “没问题。” 之后,秦骁朝身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入了秦记火锅店中,也没有送客的意思。 他的心中陷入了微微的苦恼―― 今天这事儿,该怎么跟父母解释呢? …… 晚上。 秦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脑海中一会儿想起白天苏墨的那个电话,一会儿闪过秦记火锅店里发生的一幕幕,谢剑泉的来访,还有后来与父母亲的交谈……身边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化,让他有点儿感到无所适从。 他渐渐发现,自己似乎再也回不到以前平淡的生活…… 这让秦骁的心有些乱。就像失去了什么。 白天的时候,他曾经劝说父亲关掉火锅店,回家享享清福。但是,倔强的秦梓正却不愿意这么做,毕竟是做了十几年的老店,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弃。秦骁也只有任由父亲喜欢。 问起在店里当伙计的赵飞,却听秦梓正说这家伙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电话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若是耗费一些空间能量,秦骁倒是能轻易找到一个轮回者。但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关注的意思,这事儿也就在秦骁父亲的抱怨中不了了之…… “白,汇报一下这七天的情况。” 摇摇头把纷乱的思绪释放出去,秦骁闭目联系上了空间中的程序。 不一会儿,白特有的冰冷沙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主神阁下,这七天以来任务世界《狂蟒之灾2》共计开启55次,目前仍在开启中;投入轮回者共计560名,目前存活298名;发放生存点共计377600点,目前回收320096点;能量耗费共计……” 仔细听完这内容冗长的报告,秦骁的心中不由有点儿惊讶。 任务世界与真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致的,目前大约是25:1的比例,也就是说,轮回者在任务世界里呆上一天,回到地球上也只是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而且,随着主神空间的不断发展,这个比例还将进一步扩大,最终达到无限的水平――那时候,不论轮回者在任务世界中过去了多久,换成真实世界也只是短短一瞬。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狂蟒之灾世界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能开启一次,七天不间断地开启下来已经有五十多次。 但饶是如此,秦骁也没有料到短短七天的时间内,这个世界的攻略进度居然就达到了74%…… 而且收获的能量也是巨大的。即使扣除开启世界与为轮回者强化身体所耗费的八十余万能量,也还有将近五百万的净收入! 这可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足够让他构建一个初级任务世界了。 下一个世界的目标秦骁还没有确定,但是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待处理好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他就可以回到主神空间,专心致志地完成构建世界的工作。 这想必也就是几天内的事情。 至于轮回者们近半的伤亡率……这不是一个主神应该在意的事情。秦骁是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人,见惯了生死与匍匐,心早已变得如石头一般,冰冷,坚硬。 思绪飘散,秦骁渐渐进入了梦乡。 …… ... 第19章 极限强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翌日晌午。 秦骁坐在姐姐秦岚的警车上,有些没精神地看着窗外的街景一路往后飞驰。宁县的街道狭窄而又曲折,常有行人跨栏横穿马路,在这儿能开三十公里以上的时速需要的车技非同一般。 而秦岚显然就不是一般的女司机。 “我说,你有什么急事儿自己打个车不行么,干嘛非要坐我的车?” “你这不是顺路嘛。”秦骁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眼角的余光瞥见手表上的指针,十二点三十分,“而且,我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你啊,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哼!” 秦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脚下踩油门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对了,你去碧海龙宫大酒店干什么?别告诉我是去约会小女朋友。” “……” 听了她的话儿,秦骁没来由地怔了一怔,望向窗外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起来,良久才回答道,“不,一个普通朋友罢了。” 秦岚却没注意他的神情,兀自抱怨道:“待会儿送完你之后我还要回警局。这几天有个大案子,整个刑警队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你姐我连午饭都还没吃上,就要送你这小子去酒店吃饭……真想揍你一顿……” “什么大案子?”秦骁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没看新闻吗?前几天闹得很火的香江贩毒案,毒贩拉了炸弹和一队警察同归于尽,结果那毒贩头子和带队的女警察竟然奇迹生还。这新闻电视上都播了好几天了……” 秦骁讪讪地一笑,他哪儿有时间和心思去看电视呢。不过,这个新闻听起来怎么有点儿耳熟的样子,又是黑道毒贩,又是女警察,还都是来自香江……不会那么巧吧? 又听秦岚继续说道:“……现在那毒贩头子逃到大陆上来了,据说就藏匿在附近的几个区县,我们宁县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这几天公安系统都忙疯了。对了,你回去记得跟爸妈说一声,最近没事儿别出门,等风波平息了再说。” “嗯……” 秦骁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 在决定把轮回者放回地球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会给真实世界带来一定的冲击和影响,但却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甚至短短几天已经到达了自己的身边。而随着主神空间的发展壮大,轮回者越来越多,这种影响必然会变得更加广泛,而且深远。 别的不说,光是现代社会中忽然冒出一批能够飞檐走壁、甚至翻江倒海的“超人”和“神仙”,那已经可以想象出会引发什么样的混乱…… 不过,这又与秦骁有什么关系呢? “嘎吱――” 警车一个急刹在碧海龙宫大酒店的门口停下,秦骁从副驾位上跳了下来。 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西装的青年急匆匆地快步走来,身后的保镖为他打着伞,遮挡住正午毒辣的烈阳。 “这家伙。”秦骁倒没想到,谢剑泉一直等在下面。 就在这时,秦岚摇下车窗,冲他的背影嘱咐了一句:“喂,臭小子!晚上记得早点儿回来,今天是咱妈生日,你可别给忘了!” 说完便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女朋友?”谢剑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边上,望着迅速变成黑点儿的警车随口问了一句。 秦骁有点儿郁闷地挥了挥手,拨开扑面而来的汽车尾气,摇头道:“不,那是我姐。” “哦?你姐长得真漂亮呀!之前看照片还不觉得,没想到真人比照片更好看,还是当警察的……”谢剑泉顿时眼中一亮。 不知道为什么,秦骁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警惕。他目光不善地在谢剑泉身上扫了几眼,缓缓说道:“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不会,不会,我哪儿敢呢……咳……”谢剑泉讪讪地笑了笑,赶忙扯开话题,“秦哥,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上去吧?” “带路。” 秦骁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总觉得哪儿不对。直到走上二楼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之前看照片还不觉得”……他哪儿来的秦岚的照片?是在调查自己的时候顺带看的吗?不对,该死的……这家伙不会在那会儿已经动了什么心思吧! 看来有必要给这小子一点儿颜色看看。莫名其妙地,主神大人心中燃起了黑色的熊熊之火…… 走在前面的谢剑泉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有种被巨龙注视的惊悸感一闪而逝。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然后亲手为秦骁打开了包厢的门―― “秦哥,你先请。” 秦骁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包厢里面的装修摆设很是豪华。二人落座,服务员为他们斟茶、上菜,然后就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显得优雅而有素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秦骁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他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淡淡说道:“现在饭也吃完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但我不保证能回答。” “没关系,今天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谢剑泉的心思也不在吃饭上,他殷勤地为秦骁满了一杯茶水,“其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要问些什么,问题太多了……要不,秦哥你就挑些我能知道的给我说说,不懂的地方我再问?” 这一招以退为进使得高明,一般人不知不觉中就会被他套走不少信息。但秦骁却不吃这一套,因为今天谈话的腹稿他已经打好了――能够透露给轮回者的内容自然会透露,不该他们知道的一个字儿也不会说。 “我想,你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怎么变强吧。”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活下去,变强,这是主神空间永恒的主题。谁都逃脱不了这个樊笼。 所以,谢剑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还请秦哥指教。” “在了解那个之前,你必须先知道一下主神空间的等级分阶。” 秦骁沉吟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以一阶为起点,层层向上递增,每两阶之间都有着十倍的属性差距……例如,你现在的实力就是一阶,初始属性为一;当你其中一项属性达到了十的时候,你就成为了二阶……” “那我只要不断地用生存点兑换身体属性,就可以无限地升级下去了吗?”谢剑泉一边提问,一边示意保镖阿龙用本子记录下谈话的内容。 秦骁瞥了他身后的保镖一眼,却没有阻止对方的举动。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也不尽然。”他继续说道,“每次晋阶都有瓶颈,需要额外兑换相应的进化液才能冲破。每一阶的进化液价格都不同,像一阶进化液,兑换价格就是1000生存点……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冲破瓶颈,但是很难,而且时间上得不偿失。” 秦骁并不建议轮回者自己去冲击晋阶瓶颈,尽管他自己曾经也这么做过,且还成功了。说到底,那只是深厚的积累加上一系列的机缘巧合才发生的事情,他的经历几乎不可复制。 作为主神,他的提升现在已经没有了瓶颈,自然也不再需要考虑这样的事情。至于谢剑泉等轮回者将会如何选择,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谢剑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他的属性才一阶出头,现在谈晋阶的事情未免为时过早,但秦骁的话却为他指明了一条前行的路,有目标才不会迷茫。 “只要一项属性达到十,就可以晋级为二阶。不过……” 微一思忖之下,秦骁还是决定告诉他一点儿额外的信息,免得埋没了这根长势不错的好苗子,“我建议你,尽可能等到四项属性全部强化为十的时候,再考虑晋级的事情。” 谢剑泉闻言一愕,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那样晋级以后的轮回者,很强……四项属性均衡发展,没有任何短板。他们被称为‘极限强者’。”秦骁缓缓说道。 所谓的“极限强者”到底有多强,他再清楚不过――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虽然要花花费更多的时间和资源去造就,然而随之而来的回报却是值得的。 说完这些以后,秦骁便闭上了嘴。 他今天想要告诉谢剑泉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说完了。但是,与其说是他应谢剑泉之邀前来解惑,不如说是他借后者之口把这些消息传递出去――谢剑泉身为一个家族势力的传人,既然能够在宁县找到自己,难免不会在别的地方找到其他轮回者。 秦骁能看出这家伙的野心。他决不是甘于庸碌的那种人…… 良久之后,谢剑泉终于消化了这些信息,渐渐回过神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秦哥。”他识趣地没有再就此多作追问,却似无意中想起了一件事情,随口问道,“对了,那天我们从任务世界回到主神空间,怎么没有在广场上看见你?” 闻言,秦骁不由微微一怔。 他那天只顾着自己的实验,却完全忘记了这个问题,直到现在被问起来才发现……这可怎么解释呢? …… ... 第20章 不欢而散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那是因为我回到了自己的个人空间。” 秦骁用这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为了不露出更多的破绽,他把还未开放的个人空间当作确有其事般说了出来,唬得谢剑泉一愣一愣的。但他也不算完全在说谎,因为个人空间开放出租的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哪怕他现在不说,轮回者们早晚也是会接触到。 谢剑泉似乎也完全相信了这个解释。 “秦哥,我有一个想法。”他忽然正色道,“我想把华国的轮回者尽可能地聚拢起来,成立一个管理组织,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不。” “……那好吧。” 发现秦骁连一点儿考虑的意思都没有,谢剑泉也没有再多作劝说。他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明白过多的纠缠只会让对方感到不快,纵然失望也暂时选择了放弃。 眼见该说的都说完了,秦骁于是萌生了离开的心思。 “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他站起来说。 谢剑泉连忙也跟着起身,把他送出了门口,并一路送到了楼下的酒店大堂。保镖阿龙已经被使去开车了,而他还想趁着这一段路与秦骁多聊几句――哪怕不为了套取情报,单单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秦骁可是他认识的惟一一位资深者。 二人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却发现大堂门口张灯结彩,挂上了很多装饰的花环气球和欢迎标语。一行举着长枪短炮的摄影记者从门口一拥而入,直奔里面的大礼堂。 “这是在干什么?”秦骁随口问了一句。 “哦,我听酒店的经理说过,今天这儿有一场县政府举办的现场招商会。这些人应该是来参加的吧,看这样子还挺隆重的,恐怕招商的规模不小……”谢剑泉还想继续说,可目光无意中落到秦骁的脸上,却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秦骁怔怔地凝视着前方,淡漠如水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微妙的复杂,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他心绪波动的事情。不知不觉中,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久久没有挪动。 顺着秦骁的视线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花信年华的女人,穿着一身火红的晚礼服,淡施薄妆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高贵而又得体。她的右手挎着一个三十余岁男人的臂膀,动作矜持中不失亲密,二人正双双从门外走进来。 忽然,那美丽的女人脸色微微一变,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目光转向这边―― “……是你?” “是我。” 秦骁神色复杂地对她点了点头,视线越过旁边的那个男人,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说,“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嗯,还好……”女人轻声说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佳晴,这位是谁?你的朋友吗?”那个男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孙佳晴咬了咬唇,缓缓摇头道,“……只是个普通熟人而已。我们走吧。” 在他们往里面走去的时候,秦骁也迈步走出了酒店的大门,恰巧与之擦肩而过。 谢剑泉跟在他的身后,感受到秦骁身上传来的愈发压抑的气氛,酝酿好的语言一时间全憋在了喉咙里。直到二人沉默地上了车,他才鼓起勇气,试探地问了一句:“秦哥,你没事儿吧?” “……心情有些不好而已。不用担心。”秦骁摇了摇头。 见他似乎并没有生气,谢剑泉忍不住又问道:“刚才那是……” “以前的女朋友。” “哦……” “没什么。她大概是想不到我能够出现在这儿吧。”秦骁莫名地笑了笑,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不是爱,也不是恨。如果非要说的话,或许是一股淡淡的苦涩吧…… 他很明白,自己已经不再爱那个女人了。然而初恋的滋味总是让人难以忘怀,不管时隔多久,再次看到那个人时,也还会想起那一生中最年少轻狂的时光…… 看着他复杂的表情,谢剑泉多少也猜出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哥,要不要我去……”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秦骁猛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蕴涵着无边的冷意,冻彻心扉。 被吓了一跳的谢剑泉顿时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识趣地闭上了嘴。载着二人的黑色辉腾就在这沉闷得近乎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渐渐驶远,直至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虽然心情有点儿烦闷,但是到了傍晚的时候,秦骁还是打起精神回到了父母的家。 他没有忘记秦岚的嘱托――今天是母亲吕萍的五十岁生辰。一家人约好了要在一起庆祝,即使工作最忙的秦岚也提前下班赶了回来。 本来打算到外面的高档饭店好好撮一顿的,然而节俭惯了的吕萍说什么也不愿大张旗鼓,最后他们就在自家店里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便算是过了这个生日。对于老人家来说,只要孩子都在身边就足够高兴了,形式什么的都不重要…… 而在陪母亲庆祝过生日以后,秦骁又一次进入了主神空间的控制枢纽中。 还是那样的漆黑,还是那样的无边无垠……虚空的混沌中悬浮着一颗白色的光球,那枚代表着狂蟒之灾世界的斑斓小球一如既往地绕着光球旋转,上面的攻略数字已经变为了85%――不需要多久,这个世界就将被彻底收复了。 但是,秦骁这次来不是为了查看攻略的进程。他现在想要做的,是构建下一个初级任务世界。 世界的原型已经决定了,就是曾经风靡一时的恐怖电影――《死神来了》! 《死神来了》系列一共有五部电影,而且每部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关联,几乎可以说它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片段。这次秦骁选择的是第一部。而随着时间线的前后推移,其他《死神来了》系列的世界也可以被演化出来,他等于用一个世界为基点构建了五个世界,耗费的能量也要少得多。 这不失为一个主神偷懒的好办法。 虚无中凭空出现一台笔记本电脑,秦骁打开影片又看了一遍,把里面的细节一一记在心里,然后慢慢地在脑海中回顾《死神来了1》的剧情―― 高中生艾利克斯与同学准备乘坐飞机前往巴黎,起飞前他突然有飞机在空中爆炸的不祥预感。惊恐万状的艾利克斯大声呼喊,引发了机舱内的混乱,导致自己和其余几名师生被赶下了飞机。 而没多久,飞机果然在空中爆炸了。艾利克斯和朋友们侥幸逃过一劫,可是死神并没有放过他们,这些幸存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个个死于非命。在影片的最终,只有艾利克斯和他的女友克莱尔活了下来…… 如果光看表面,死神来了的世界只是一个正常的科技文明,个体力量不会太高。然而,秦骁在构建世界的时候却感觉到,无数的能量如流水般涌了过去,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要花费更多的能量才能堆砌完成,远比狂蟒之灾世界还要多。 “轰!” 世界完成的一刹那,无穷无尽的能量潮汐如决堤之水般冲进了秦骁的躯体,似曾相识的充实感又一次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晦暗光芒的环绕中,秦骁身上的万千细胞一个个地湮灭又重组,一块块肌肉坍塌下去,又鼓胀起来,而他的眉头紧皱,似乎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良久,庞大的能量潮汐终于平静了下来。秦骁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背上不知何时已汗湿衣衫。 他没想到第二次强化身体竟然如此痛苦,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咬着牙关挺了下来。坚如磐石的意志令他守住了灵台上的最后一丝清醒,才没有昏迷过去。 “四项属性都达到了99点,真正的二阶巅峰。可惜,没有冲破三阶……”秦骁不无遗憾地喃喃自语道。 自从成为了主神以后,普通轮回者的身体强化方式就几乎对他无效了。只有通过构建任务世界,才可能获得足以让他变强的庞大能量。 握掌,挥拳…… 感受了一下身体中汹涌澎湃的力量,秦骁突然有一种能够击穿整个地球的感觉――然而他知道,那只是错觉,是由于力量骤增而产生的一种虚幻感…… 不能沉溺其中。 “白,开始遴选轮回者吧。新的游戏又要开始了……” 秦骁轻声吩咐道,眸子里掠过一丝戏谑的光,如同死神的笑容。 ... 第21章 新人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雪白的舱壁,深蓝的座椅,狭窄的过道上挤满了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炽亮的灯光打在每一个人头顶,可以清晰看到他们的面容。 从透明的舷窗向外望去,下方是一只色泽暗沉的机翼,蓝白相间的油漆上显出斑斑的锈迹。数百米外的远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航站楼,一排强光射灯高悬在夜空之上,仿佛一个个苍白的太阳…… 秦骁只是稍稍一瞥,就收回了目光。 他正坐在这架180航班的一个靠窗坐位上,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12个轮回者,此刻全都在坐位上昏迷着。同时,一道看不见的边界把他们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密闭空间――空间之外的世界已经被定格了,所有的人与物品都涂上了黑白的色彩,仿佛一张褪色的老照片。 这里是《死神来了1》的任务世界。 秦骁的位置是在前排第一个,一转身就能看到这次轮回者们的全貌―― 一个身上是灰色囚服的斯文男人,一对紧紧拥在一起的新婚夫妇,一个穿着古装襦裙的年轻女人,甚至竟然还有一个抱着画板的小男孩儿,看上去不到十岁。 与这些一看就很奇怪的家伙相比,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人和一身高中校服的清秀女生,以及另外三个穿着同样款式游戏队服的青年,就显得正常多了。 “这次来的人真是千奇百怪啊。” 微微感叹了一句,秦骁又不禁皱了皱眉,看了那个瘦小的男孩儿一眼,“……也不知道白是怎么选人的,竟然连小孩子都放进来。” 虽然说轮回者的遴选没有年龄限制,但是为了任务的成功率,主神空间一般会优先选择生存能力更强的成年人。女人的力量比不上男人,孩子的力量比不上成人,所以女人与孩子在轮回者中所占的比例很低。 幸好,这次为了避免只有自己一个资深者的尴尬,秦骁特意让白随即选了另外两名“资深者”放了进来――或许他们还称不上是资深者,但也算是经历过一个任务世界,实力多少有些提升,在新人们眼中就是强者。 如果这次测试的效果好的话,秦骁还打算以后都这么做,在每一场任务里按比例分配资深者和新手的数量,从而慢慢地让轮回者的等级格局趋于完善。 这次的两名资深者就坐在他的身边,也都还没有醒转。其中一名是个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体质和力量显然经过了强化,背上绑着一把红色的刀,刀身笔直而狭窄。 而另外一人,则令秦骁有点儿惊讶――那居然是在前不久才见过的赵飞。 赵飞本是秦记火锅店里的伙计,可在进入主神空间后就再也没去过店里上班,这事儿还让秦梓正念叨了好几天。秦骁也没想到会在两个世界都碰到这个家伙,不得不说这是缘分。 就在他的目光从赵飞脸上移开的时候,后者的眼睑微微一颤,醒了过来。 “唔……这是什么世界?头痛死了……啊咧,秦哥你怎么在这儿?!”赵飞一睁眼就开始嚷嚷。 但秦骁没有理他,只是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不要说话。 那个背着红刀的青年也呻吟一声,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却被腰间的安全带卡了一下,又一屁股重重坐了回去,然后才想起四处打量――当他看到除了自己还有两个人已经醒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诧神色。 不过片刻,剩余的人也陆续恢复了意识。 “怎么回事儿?”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喂喂!有人吗?” “这是飞机的客舱!天啊,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 “是电视台的整人节目吗?” “……” 不出所料,大部分人一醒来就开始惊慌失措地呼喊,还有人发现了结界外面那些黑白定格的场景,伸出手去想摸一摸是不是真的,却被无形的墙壁弹了回来。 “所有人都给我闭嘴!” 说这句话儿的不是秦骁,而是那个背刀的“资深者”,其腰间的安全带已经被他用刀割断,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面向后面的所有轮回者―― “……听见没有?谁再出声老子灭了谁!” 壮硕的身材,凶恶的神色,加上一把泛着寒光的大砍刀……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成功地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干得不错嘛。” 沉默的气氛忽然被一声轻笑打破,秦骁也站了起来,向那名背刀青年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但是,对方却回以一声冷哼,以及高傲地转过头去。 这时候,新人里那个穿灰色囚服的斯文男子开口了:“我说,有没有人能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我们似乎卷入了一起不得了的事件里。” 他问的似乎是所有人,可目光却一直徘徊在秦骁与那背刀青年的脸上,显然意识到了只有他们才能给出答案。 “听着,这里是主神空间!菜鸟们――” 不等秦骁说话,背刀的青年抢先说出了开场白,接着是对主神空间的简单讲解。一口气说完全部以后,他顿了片刻,却没有听见脑海中的任何提示,顿时脸色有点儿难看。 “……该死!向新人解说规则居然没有生存点奖励吗?早知道就不白费力气了。”他在心中骂道。 秦骁不知道青年的心中所想,否则多半会感到好笑――这货肯定是无限小说看多了,生存点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奖励出去? 好不容易让惊慌骚动的新人们理解了主神空间和任务世界的概念,他们不得不接受如今身陷囹圄的处境。发现多说话并没有好处以后,那背刀的青年就冷漠地闭上了嘴,反而是那个穿囚服的新人带头说起了自我介绍―― “各位,通力合作才能增加生存的机会,所以每个人最好说一下自己的特长和能力。”他说着手指一动,似乎习惯性地想抬一抬眼镜,却摸了个空,“……我的名字是罗安哲,职业医生。因为在国外进行非法人体实验而被遣送回国,今天刚刚枪毙,然后就到了这里……不用露出那样的表情,我的医术很好,尤其擅长肢体缝合,谁受伤了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的脸上肌肉抽动,扯出一个似乎是善意的微笑。 然而看着他的笑容,众人却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们好……我叫胡莉莉。这是我的丈夫,李俊……” 第二个说话的是那对夫妇中的新娘,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她的身上还穿着白色婚纱,长长的裙摆已经被扯得稀烂,“我们本来在举行婚礼,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好像是教堂的吊灯掉下来了,我听见了很多人在叫,还有我妈妈……” 她说着说着就低声抽泣起来,旁边的男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接着轮到那个穿着古装襦裙的年轻女人,她的声音又娇又嗲,一开口就酥了在场大部分男人的心:“大家好,我就不用做介绍了吧?你们应该都认识……” 她的话儿让很多低着头的人也抬起来看向她的脸。突然,坐在后面的一个矮胖青年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地叫道:“萧、萧雪琼?天呀,你是萧雪琼!我的梦中女神――” 听他这么一嚷,其他人顿时也想了起来――这不就是最近热播电视剧的女主角吗?本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却在演了一部宫斗剧以后迅速蹿红,如今也算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小明星,正值当红。 “萧小姐,我、我能找你签个名儿吗?”矮胖青年神情狂热地说道。 同时,坐在他旁边的另外两个青年也不能淡定了――萧雪琼可是这些游戏宅男的女神,他们在穿越过来之前,还正在玩儿她代言的一款热门游戏呢! “签名没问题,以后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噢。”萧雪琼温柔地笑了笑,精致的眉眼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 第22章 死亡抽签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萧雪琼的穿越说来也是一个意外。当时她正在化妆间换装,因为化妆师离开方便,她就拿起手机想发个微信,结果就来到了主神空间,连戏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明星总是吸引眼球的,她只是站起来说了两句话就坐了下去,但仍有不少人的目光频频向她注视,一下子抢尽了其他人的风头。 “大家好……我是焦琳,是……是一个高中的学生……”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子地站起来,声如蚊蚋地说了几个字,却发现几乎没有人抬头看自己,顿时更加尴尬了,“……嗯……我没有什么特长。就这样……” 平心而论,这个女孩儿长得也算不错,化个妆以后也未必比一些当红明星差到哪儿去,比起萧雪琼还多了几分难能可贵的清纯。不过终究是个青涩的小姑娘,对异性的吸引力自然比不上有明星光环的大美女了。 然而,赵飞却是眼前一亮,站了起来:“咦?妹子,看你的校服,你是绥安市三中的学生吧?” 小姑娘愣愣地点了点头。 “哈哈,那可真巧了!哥以前也在那儿念过书,咱俩算是校友喔。”赵飞显得很是高兴,但他可没说出自己在那儿念了一年就被劝退的糗事儿,“……对了,都忘了介绍了!我叫赵飞,不久前经历过一场任务世界,也算是个资深者吧。妹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哥,哥罩你,嘿嘿!” 他自以为和蔼地冲焦琳笑了笑,却反而引得小姑娘一阵忐忑,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见赵飞提前做了介绍,另一个“资深者”也坐不住了。 “我姓伍,伍世鹏。记住这个名字,菜鸟们!如果你们能够活下去的话,将来一定会为曾经与我度过同一个世界而感到骄傲的。”背刀青年满脸的傲色,环视众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蝼蚁,冷笑道,“不过,我可是不会救你们的。想跟随我的话,就让我看看你们的潜力吧……” “咳咳……” 听了他的发言,秦骁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他不得不咳嗽两声作为掩盖――这家伙到底把自己当成是谁了?不过是经过一个任务世界的新晋轮回者,口气却大得上天,真当自己是被选中的主角吗…… 连秦骁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因为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就越是知道自己的卑微。 不管这个伍世鹏,他直接寥寥几句介绍了自己,就坐了下去。 剩下的人似乎也再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那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是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总,说话的口气也很傲,想来是身居高位发号施令惯了,做什么都带有一股命令的味道。 而那个问萧雪琼要签名的矮胖青年,则是个天天在网吧打游戏的啃老族。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同伴,一个高高瘦瘦,另一个满脸麻子,都是被人看不起的社会混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大概就是这仨了。 令秦骁比较在意的,是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很瘦小,脸上有一抹病态的苍白,眼睛却长得又大又黑,细细望去仿佛连灵魂都要陷进里面。他总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怀里抱着的一个儿童画板,那上面夹着很多张白纸和几支彩色蜡笔,还有一幅未完成的涂鸦。 “小家伙,你叫什么?”秦骁敲了敲他的画板。 但是,小男孩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继续画着谁也看不懂的涂鸦。 秦骁注意到他画板边缘的几个刻字:“……孙见。你叫孙见,对么?”他问道。 这回男孩儿的动作一顿,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孙见吗……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秦骁在心中暗想,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就在这时,所有轮回者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系列冰冷的提示―― …… “抽签?” “死亡顺序……这他妈什么意思?” 听到提示的人们顿时惊呼起来,“抽签”二字里蕴含着的冰冷与死亡的意味,让他们感到了不安。 唯独秦骁的脸色依旧平静无波,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这本就是他设计的内容。 “我明白了。” 罗安哲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平缓而有磁性,天然带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味道,“各位,这里是《死神来了》的世界,还记得这个机舱的样子吗?这就是主角艾利克斯一开始登上的180班机,如果我记得没错,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废话!这个谁不知道啊?”那个麻脸青年打断了他。 但他也不恼怒,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死神’杀人是有顺序的,该死的人才会被杀,没有轮到的就不会死。那么我猜,这个抽签决定的‘死亡顺序’,就是‘死神’杀人的次序,我们肯定都进入了‘死神’的名单里。”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一声惊呼,矮胖青年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露出手心上一个鲜红色的阿拉伯数字――“2”! “真的有数字!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等等,我是第二个?不,不会吧……为什么我是第二个!不,不要,我不要做第二个死的人啊――”矮胖青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发了疯似的在自己的掌心来回揉搓,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数字抹掉似的。 然而,直到他的掌心被搓出了血,那个触目惊心的鲜红数字依旧冷冷地躺在那儿,就跟长在了他的肉里一样…… “天啊,我是第四个!” “我……我是七……老公,你是多少?” “第六,在你前面……” “……” 所有人都看见了自己掌心的数字,排在后面的暂时松了一口气儿,而数字靠前的却一颗心揪了起来。想起这部影片的恐怖诡异,他们感到脚底板上直冒凉气。 这时忽然有人惊觉,一个最可怕的数字还不知道落在谁的头上…… “等等!谁、谁是第一个?” 大部分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的数字都不是一。最后,目光渐渐落在一直没说话的秦骁与安静坐着的小男孩儿身上―― “是我。” 秦骁坦然地摊开掌心,语气平淡得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有足够的实力作为后盾,他确实没太把死神的追杀当一回事儿。事实上,他倒是有点儿好奇,这个“死神”到底能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杀死自己,他现在的四项属性已经达到了常人的99倍,极限状态的二阶巅峰……人类社会中到底还有什么意外可以对他造成伤害? 死神也总不能往城市里丢一颗核弹吧! “各位,现在我来统计一下每个人的数字……”罗安哲说道。他的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刚才众人一片混乱地报自己的数字,而他却一个不漏地全记住了。 按照他的报数,抽签顺序从一到十排下去,分别是秦骁、矮胖青年、中年富商、高瘦青年、麻脸青年、李俊与胡莉莉夫妇、赵飞、伍世鹏、萧雪琼、罗安哲、焦琳,最后是小男孩儿孙见。 共计十三个人。 而就在罗安哲报完所有人的数字时,阻隔轮回者与外界的无形墙壁忽然消失无踪。黑白的世界一下子恢复了缤纷的彩色,仿佛有人拨动了时间的弦,机舱内的人们从定格的照片中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冲进了轮回者们的耳朵里,所有人都不禁一阵恍惚,有种蓦然回归到真实世界的错觉。 然而下一刻,机舱后排传来的一个女声使他们浑身一个激灵―― “艾利克斯,可以换个座吗?我想和贝丽坐在一起……”两个漂亮的高中女孩儿正在柔声询问一个留着微黄短发的男生,而后者似乎刚刚睡醒。 这句开场白…… 意味着…… 《死神来了1》的剧情,开始了!! ... 第23章 夜空中的火花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艾利克斯,可以换个座吗?我想和贝丽坐在一起。她问过托德,他说他得了什么病……”两个女孩儿说着看了看托德的方向。 后者正把手掌放在脖子上,做出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又交叉双掌,暗示好友拒绝女孩儿的请求――这样他就可以与她们中的一个成为邻座了。 然而,艾利克斯完全没看到托德的动作。他苍白的额上爬满了汗水,带着一副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惊怖神色,整个人忽然逃也似的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一路横冲直撞地跑到了托德旁边――正是那个女孩儿想要跟他交换的位置。 “……” 只见他颤抖着手从前排的座椅背上拔下一颗小小的螺丝,然后仿佛验证了什么可怕的事儿似的,惊恐得连嘴唇都开始哆嗦…… “艾利克斯,怎么了?”托德疑惑地问道。 但是艾利克斯没有回答。他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一样跳起来,直接跨过托德落到了过道上,激动地大喊大叫:“飞机会爆炸的!飞机就要爆炸了!快――” “先生,请不要开玩笑……”一个男乘务员走了过来。 “不是开玩笑!飞机真的会爆炸!” “搞什么鬼?” “……” 其他乘客纷纷投来注视。一个叫卡特的男子情绪激动地打了艾利克斯一拳头,然后两人扭打起来,旁边还有各自的朋友在拉扯劝架,机舱内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中。 最后,在乘务长愤怒的呵叱声中,所有站在过道里的人都被灰溜溜地赶下了这趟飞机。 “快!跟上――” 赵飞回头伸手勾了勾,示意其他人赶快跟上。 轮回者们争先恐后地涌向了机舱门,唯恐慢了一步。只要看过《死神来了》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灾难,没有人愿意留在一台马上要爆炸的飞机上! 乘着混乱下了飞机,站在候机厅的落地玻璃边上,众人目睹着那台180航班在跑道上缓缓起动,随即飞上了漆黑的夜空,惊魂未定的心才放了下来。 至少,他们暂时是安全了…… “等一下,拜托!听我说,我有40个学生去巴黎……”柳敦老师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她正在央求那位乘务长,“十分抱歉,但是机上的学生不能没有教师,我不能让这些学生自己去巴黎10天的时间……” 秦骁的目光往旁边一转,看见女主角克莱尔背着一个单肩包从通道里走出来,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椅子上。 这是个面容俏丽的欧美女孩儿,留着棕色的中长发,发梢微卷。她与主角艾利克斯一样有着强烈的死亡预感,因此相信艾利克斯的话下了飞机,从而逃过了这一劫。 另一边,柳敦老师成功说服了乘务长,让另一位老师重新登上了飞机。而她则留下来照顾艾利克斯和其他被赶下机的学生。 “艾利克斯,究竟什么事?” “我看见……”艾利克斯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竭力想要解释清楚,“……看见飞机从跑道起飞,我从窗口望出去,望到地面……机舱开始震动,左边飞脱,跟着飞机爆炸……看得清清楚楚,和真的一样!” 托德不信地反问了一句:“艾利克斯,你见过飞机爆炸?” “孩子,你一定是睡着了……”柳敦老师也摇头道。 “该死!我们延迟半日去巴黎,只因为艾利克斯做他-妈的噩梦?” 一起被赶下飞机的卡特忍不住吼道。接着,艾利克斯情绪激动地与他吵起来,二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旁边的人连忙想把他们拉开……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起! “轰!” 强大的声浪蔓延过来,候机厅的落地玻璃一瞬间全部被震碎,碎片“哗啦啦”地掉了一地。只见远方的天空中,刚刚起飞的180航班已然炸裂成一朵绚丽的火花,仿佛夜幕下的一场焰火表演…… “……” 艾利克斯等人呆呆地望着这朵夜空中的火花,震惊得失去了言语。 而轮回者们,因为早已经知道了剧情,对这一幕却没有太大的感触。就如同近距离观看了一场3d电影而已,他们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命运…… 因为,随着飞机的爆炸,从飞机上下来的他们已经成为了死神的追杀对象! 不知道为什么,秦骁突然想起一句华国的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就是说,历经大难而侥幸不死的人,连阎王爷都会对他网开一面。而在遥远大洋的对岸,这儿的“死神”却是“大难不死,玩儿到你死”…… 难道这就是东西文化的不同之处? 摇摇头抛开这些胡思乱想,秦骁倒是开始认真地在考虑,下一个世界是不是选择华国文化的产物比较好呢?毕竟,连续两个任务世界都是西方人的电影,对华国人似乎不是那么公平。 不过,现在谈这个还比较遥远。由于他暂时只开放了在华国遴选轮回者的权限,就算是不公平,也是对所有人的不公平――那就等于公平了。 所以不急。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飞机爆炸事件,联邦调查局的人自然要赶来讯问了。不仅是声称“飞机会爆炸”的艾利克斯,连带其他所有下了飞机的人,包括十三名轮回者也都被请去了“喝茶”…… “好了,你们走吧!”调查局的探员温纳把轮回者们送了出来。 另一名探员希瑞克还在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们,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主神’,什么奇异的空间……儿童小说看多了吧,连理由都不会编……主神?我还上帝呢!” 不用说,这必定是不知道哪个傻帽儿把主神空间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骁听了以后,只是付之一笑。他丝毫不担心空间的秘密被泄露会导致什么后果――结果反正也没人相信,不是么? 夜已深,艾利克斯和克莱尔几个师生在家人的陪同下回去了。 轮回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最后,在罗安哲的提议下,众人离开机场步行来到一个空旷的露天广场,打算先在这儿将就一晚,到白天再找别的住处。 死神的袭击随时会来。它的杀人方式是通过一系列的细节与巧合,在不引人注意之处营造杀机,最终让人无路可逃,陷入必死的陷阱里……那么,呆在复杂的环境里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越是复杂的环境,能够让死神利用的地方就越多。 这个露天广场位处偏僻,地面平坦而又开阔,几乎看不见什么障碍物。虽然夜风吹来让人倍感寒冷,但众人还是宁愿呆在这个安全的地方…… “……小家伙,你在画什么呢?” 这时候,秦骁发现了那个叫孙见的男孩儿正在沉默地画着一副涂鸦――那是一个黑色的圆球,实心的,几乎铺满了整张雪白的画纸。 孙见抬起头来,目光在秦骁身上停留了五秒,仿佛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他还是一句话儿也不说,又低头继续画画,一笔一笔地把那个黑色圆球涂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深,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 第24章 死神来袭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夜幕深沉,黑空如盖,今晚无星也无月。 空旷寂寥的方形广场上围坐着十几个人,一盏形似吊金钟的路灯孤零零地伫立在旁边,洒下昏黄的灯光。在被称为不夜城的纽约,即使在凌晨三四点的深夜里,也能隐约听见附近街道上的喧腾,精力过剩的人们在迪厅和赌场里醉生梦死,彻夜不眠…… 然而,这一切的热闹都与轮回者们无关。 阴冷的夜风吹来,大部分人不由浑身一个哆嗦,紧了紧衣衫。也不知道是夜风捎来的凉意,还是他们心中逐渐弥漫的惧意在暗中作祟。 “阿嚏!呼……好冷……” 赵飞抖索着搓了搓手。作为一个只强化了一点精神的“法师”,他的体质与一般人没有两样,单薄的衣衫实在无法应付昼夜温差这么大的气候。 男人都受不住的寒冷,身体弱的女人就更加难熬了。三个女人在风中瑟瑟发抖,不同的是胡莉莉的肩上披着丈夫李俊脱下来的西装,而萧雪琼刚喊了一声冷,就有三名网吧青年争先恐后地给她递上了自己的外套…… 唯独那个高中生小姑娘孤独地坐在一旁,脑袋埋进腿里,单薄的身影惹人怜惜。 “秦哥,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冷啊……”赵飞搓着手凑了过来。 秦骁偏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真不冷?”这家伙完全是个自来熟,说着就摸上了秦骁的手臂,温的,“……哈,那你的外套不如借我吧!反正你也用不着。” “我看,你是想借花献佛吧。”秦骁发现赵飞的目光一直在往焦琳那边儿瞟,顿时心下了然,“拿我的衣服去泡你的妹子……” “嘿嘿……被你看穿了啊。”被人一语道破心事,赵飞却一点儿也不尴尬,只是摸着头笑了笑。 见他站在这儿一副拿不到衣服就不走的表情,秦骁没好气地脱下外套丢给了他。后者欢天喜地地接过,匆匆道了一声谢就跑了,看样子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向焦琳献殷勤。 这到底是恐怖片还是言情剧啊! 看着广场上这两对儿秀恩爱的,还有那边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团团转的,秦骁的心底忍不住咆哮。他现在只希望那个“死神”早点儿赶到,好让轮回者们回归到这个世界正常的画风…… 这个念头刚起,身后就吹来了一股诡异的阴风,夹带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来了么?” 秦骁喃喃道。他有一种被别人注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上一个世界里也曾有过,但是此刻却没有当时那么强烈,那么明显…… “咔!” 路灯的灯泡突然炸裂了,广场上顿时陷入黑暗。 “啊――” “怎、怎么回事儿?” “死神来了!一定是死神来了……” 骤然受惊的众人如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他们很快看到,路灯杆的底部不知何时已经断裂,近六米高的钢铁灯杆带着沉重的灯头直直倒了下来,方向正好是秦骁所在的位置! “秦哥小心――”看见这一幕的赵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然而,秦骁仿佛没反应过来一般不闪不避,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在路灯杆快要砸到头顶的时候,他才往旁边挪了一步,同时看似轻飘飘地伸出一只手,却稳稳接住了那根沉重的灯杆―― “咣当!” 随意地扬手一挥,灯杆顿时像积木一样飞了出去,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秦骁口中轻声呢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谁听,“这点儿攻击是杀不死我的啊,‘死神’先生……” 莫名地,广场上的众人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仿佛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在他们身边掠过,又很快消于无形。 “这……这就是死神的……追杀吗?” “怎么会这样……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啊!” “我们又不是资深者,怎么躲得过去……” 看着那被摔得变了形的路灯杆,其他人望向秦骁的目光顿时生出了几分敬畏,同时也为这无处不在的突如其来的杀机暗感心惊。换了他们,刚才的一瞬间就未必躲得过去――这还是神经紧绷着的情况。 可谁没有个疏忽的时候呢? “完了,完了!死神来了!我是第二个……这是不是轮到我了?是不是轮到我了!不……我,我不想死啊!”那个矮胖青年忽然反应过来,死神的追杀不管是否成功,都会轮到下一个人――也就是他! “慌什么!” 一直蹲着的伍世鹏猛然站了起来,背着的红刀“铿”的一声竖在了地上,他目光霸道地环视一周,在秦骁身上停顿了两秒,又冷哼一声,“看见了吧,你们这些菜鸟?别以为主神空间是在玩儿过家家,你们的小命儿随时都会丢掉!不想死,最好还是听我的……” “喂,凭什么要听你的?”麻脸青年突然打断了他,脸上满是不服,“资深者又怎么样,你想当老大吗?凭什么呀?” “就凭我拳头比你大!” 没想到队伍里还有这么一个刺头儿,伍世鹏心中恼怒,说着拔起地上的刀,信手就往倒在地上的路灯杆挥去―― “嗡!” 只听一声古怪的轻响,钢铁灯杆毫无预兆地断成了两截,切口平整光滑。 “咕嘟……” 麻脸青年咽了一口唾液,呐呐地不敢再多言。 成功立威的伍世鹏也不与他计较,却是回头看了秦骁一眼,眼神里有几分挑衅和示威的味道……然而,秦骁的神色依然如故,甚至还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这让他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空处般,浑身不着力的难受。 秦骁只是感到了几分有趣――这是一个骄傲得有些过分的家伙,好胜心极强,也很有控制欲,似乎总想把一切都握在手中。 看得出来,伍世鹏在上一个世界应该收获不小,他手中的刀竟然是一把高周波震动刀,能够切开大部分的物质,兑换价格是六百生存点。而他本身的体质和力量也有强化。超常的力量配合优秀的武器,在现阶段的轮回者中是很强大的。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选择错了对手…… “听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明天所有人都跟我一起去找那个疗养院……你们都应该知道疗养院吧!那是我们对抗死神的唯一办法,明白吗?”伍世鹏继续说道。 轮回者们当然知道疗养院――就是《死神来了》第二部中克莱尔躲避死神追杀的地方,那儿除了坚固的墙壁,就只有柔软的被子,连房间都是特别改造过的,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产生意外的因素。 克莱尔在疗养院中躲了快半年,死神都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安全性可见一斑。想到这里,很多人都不禁眼神微动,显然有了想法。 “等一下……”罗安哲突然出声道,“你知道疗养院在哪里吗?怎么找到它?” 伍世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天所有人分头去找就是了。纽约就那么大,还怕找不到吗?” “那你怎么保证,我们不会在找的过程中遭到死神的袭击?”罗安哲说着,似乎又习惯性地想去推眼镜,可他的鼻梁上却空空如也。 “对呀,搞不好我们在路上就死了!” “我不想一个人行动。” “还是在这里安全一些吧……” “哼!” 发现众人的意志有些动摇,伍世鹏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这里是主神空间,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为了大部分人能活着,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找不到疗养院,你们最后也活不下来几个人……” “伍世鹏,”秦骁打断了他的话,摇摇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在死亡名单上的排名是第九个……对吧?” 说完这句话,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伍世鹏的脸。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听秦骁这么一说,顿时都想到了什么――难怪伍世鹏一心想去找疗养院,敢情是因为他排得后,等找到疗养院的时候说不定还没轮到他!至于可能死在寻找路上的那些人,自然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以后,众人不禁对伍世鹏怒目而视。 “好啦,大家别吵了好吗?” 一个动听的女声响了起来,萧雪琼对所有人嫣然一笑,又特意往伍世鹏那儿看了一眼,柔声细语道,“现在我们需要团结,吵架是没有用的。我相信伍大哥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在为大家的生存想办法……” 或许是想不到会有人为自己说话,伍世鹏诧异地望了萧雪琼一眼,不由对这个女人多了几分好感。 而对一言拆穿自己心思的秦骁,他的心中却愈发敌视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秦骁蓦地抬头望向天空,神色有些凝重―― “咔嚓!” 一道白亮的电光划破苍穹,把漆黑的夜空一瞬间擦得苍白! 风云色变,暗流翻涌,远方天边传来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随后只听“哗啦”一声,豆大的雨点如瓢泼般纷扬而下,把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下雨了?” “好大的雨……快找个地方避避!” 匆忙间,众人纷纷往路边跑去,广场上很快剩下了秦骁一个人。 迎着倾盆的大雨,他的眼睛依然向着天空,清冷如水的眸光仿佛要穿透层层密云,捕捉到里面隐藏着的什么东西…… 忽然云层洞开,一道碗口粗的白色闪电朝他直劈下来,瞬间便到了头顶! “轰!” …… ... 第25章 动真格的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碗口粗的闪电轰然劈落,在广场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碎坑。 然而,秦骁的身影却出现在一米开外。他瞥了一眼坑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淡淡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想法。 “……不可能,他是怎么躲开的?” 不远处的路边,罗安哲的瞳孔微微一缩――刚才所有人都忙着避雨,只有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这边,所以清晰看见了这一幕。 闪电的速度是光速,这远远超出了人类肉眼能够反应的程度。也就是说,当你看见闪电时,它就已经落下来了,根本没有躲开的余地,除非……你的速度也是光速! 可人类的速度能够达到光速吗? 还是说,这个资深者竟然如此强大…… 真的好想解剖他看看啊……这令人着迷的躯体……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此刻,罗安哲心中百念急转,眼神里的光却越来越亮,越来越狂热,仿佛想把秦骁一口吞下去似的。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猜错了――秦骁的速度还远远达不到光的程度。 秦骁只是对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力,在闪电落下的前一瞬间就往旁边挪了一步。而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一般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动作,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秦骁避开闪电的下一刻,天空中翻涌的雷云似乎微微一滞,随后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咆哮,一道道闪电几乎没有间歇地连续劈落下来,紧紧追逐着秦骁的脚步,仿佛不把他劈死就不会罢休! “……天啊,他是得罪了死神吗?” 远远躲在一边的众轮回者震惊地望着这边,心中一阵不寒而栗,“电影里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追杀的吧……” “而且,不是逃过一劫就会进入下一轮了吗?难道非要杀死才算?” “哈,那样岂不更好!有资深者在前面扛着,就轮不到我们了……希望他能挺得久一点儿……”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生起出去帮助秦骁的念头,那雨点一样的落雷实在太令人胆寒。连伍世鹏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他在想若是换了自己,能不能在这么多闪电的追杀下活下来……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还没完没了了啊!” 秦骁的身影如一抹轻烟般在广场上掠过,身后留下一个个冒烟的碎坑,每个之间的间隔不超过半米,可见闪电落下的密集程度。 但它还是不依不饶,仿佛电费不要钱似的一道又接一道,将整个偌大的广场劈得坑坑洼洼,那密集的电光把一片天地映得亮如白昼…… 最后,秦骁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砸破一家沿街商铺的店门蹿了进去。 天上的闪电仿佛刹不住车似的,继续往楼房劈了几下,却都被楼顶的避雷针给吸引了过去,持续了一会儿以后终于消停了。 可秦骁却没有放下警惕。因为在他的直觉里,那冥冥中注视着的敌意还没有消除,甚至变得更具威胁性了! “滋滋……” 下水道的排水口不知什么时候被堵住了,街上的雨水迅速淹没了路基,然后缓缓漫进了秦骁所在的商铺里。而就在这个时候,路边的一根高压电线突然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断口的末端闪着蓝色电花划过汩汩的水流,霎时间,满地的积水都闪耀起朦胧的电光,流向了秦骁的脚下! “唰!” 黑影一闪,秦骁的身体已经蹿了出去,又回到刚才的街道上。 “还真是难缠。” 望着张牙舞爪扑过来的高压电线,他不禁眉头一蹙。这种路边的高压电线杆一般都有上万伏的电压,以他的身体素质倒是不至于被电死,加上有辰光淬体诀的星力护住体表,甚至也不会受伤。 问题是,那样的话全身的衣服和头发眉毛绝对就保不住了,他可不想光溜溜地在大街上进行裸奔…… 电光闪烁的高压线像一条长鞭在狂风暴雨中上下舞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它追着秦骁的身影不放,如毒蛇般咬了上来。 秦骁的双腿如幻影律动,几个起落之间便越过了电线的攻击范围,可是他的双脚刚一着地,就听天上“咔嚓”一声巨响,一道粗大的闪电劈在了他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大树燃烧着倒了下来,重重砸向秦骁的位置! “唰。” 又是一个起落,秦骁躲到了路边的遮阳篷下,堪堪与倒下的树干擦身而过。 突然眼前一黑,头顶上传来了剧烈的风声,他毫不犹豫地抽出纯钧古剑,手腕一翻就是一个行云流水的上劈―― “锵!” 一个金属架子变成两半掉了下来。那是被倒塌的大树砸落下来的巨幅广告牌。 好一个连环计! 连续被这么不痛不痒地袭击,饶是威胁不到秦骁的生命,也让他烦不胜烦了。然而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 找不到敌人在哪儿。 这一连串的袭击都像是巧合到了极点的意外,是生活中有可能发生的,只是常人一辈子也碰不到这么微概率的事情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街道的尽头突然传来一串尖锐的喇叭声,声音急促而又高亢。秦骁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却只见一辆巨大的油罐车冲破茫茫雨幕疾速驶来,几乎转瞬间就到了眼前,那灰色的车身上隐约有一个鲜艳的英文警示―― “explosive”! 相当于中文里的“爆”。 “不好……” 刚一看见这个字眼,秦骁的心顿时就是一跳――看来之前的那些都只是试探,这下才算是动真格的啊!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油罐车仿佛失控般直直撞了上来,而就在这时,天上降下一道闪电劈中了车后的油箱―― “咔嚓……”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油罐车整个爆炸开来,高温高压一瞬间崩裂了整条街道,漫天火光狂飙而起,烘托着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升上了纽约的夜空…… 灼热的气浪如狂风般刮来,吹得远处的轮回者们倒伏在地,他们坐在地上遥望着那片映亮了半个夜空的火光,一时间都被震撼得说不出话儿来。 秦骁的身影几乎一瞬间就被火光淹没了,没有人觉得他能够在那样剧烈的爆炸中活下来…… 然而! 有一句话儿说得好――奇迹之所以为奇迹,是因为它总发生在人们自以为绝望的时刻。 只见熊熊火光之中蓦然甩出一匹白练,铁索拦江般阻住了火焰和热浪的冲势,随后一道人影从烈火中蹿出,他的身上覆盖着淡不可见的星光,手中的银白长剑已然出鞘,冷冽的剑身此刻被火光映得一片通红,仿佛也跳动着火焰…… “秦骁?” “天哪!他……他还活着……” 不仅活着,而且似乎……毫发无伤?! 远处的轮回者们顿时睁大了眼睛,比刚刚目睹爆炸的时候还要震惊。赵飞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欣喜神情,罗安哲眼里的精光更盛,而伍世鹏却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儿只有他才明白,做到这样的程度需要的身体素质是有多么恐怖,所要花费的生存点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咳!” 就在他们那么想的时候,却看到秦骁的身体微微一顿,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看来他还是受伤了…… 也对,在那样的爆炸中能够存活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要是连点儿伤都没有,那还能称之为人类吗? 众人的心中顿时释然了许多。 然而…… “这下好多了。” 远方,秦骁轻声嘀咕了一句,顺手把纯钧古剑插回到腰间的剑鞘里。胸前郁积的浊气已经随着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此刻四肢百骸无不通畅,刚才强行运使剑气所受的小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他不用受这伤,以秦骁的身体素质,加上有星力护住心脉和内脏,即使站在爆炸的中心点也要不了他的命。 但是,衣服和毛发肯定是顾不上了――为了不至于裸奔,秦骁在千钧一发之际拔剑,瞬间提起九成功力斩出了一记“横江揽月剑气”,将袭来的高温高压一刹那锁住,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在他所学的三道剑气之中,“横江揽月剑气”是唯一一道偏向防御的剑气,气出之时犹如一匹横江白练,将前方的攻击拦腰揽住,是一个很实用的技能。 不过,那一刻他提力太急,所以才伤到了筋脉。 “……没有别的招数了么。” 遥望漆黑的天穹,方才不住翻滚的雷云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这一刻看不见电闪,也听不见雷鸣,连那哗哗的大雨也渐渐歇了下来,密云洞开,露出一弯清冷的白月。 秦骁的唇角微微一翘,笑容中有些不屑与轻狂。 他现在已经能百分比地确认这个“死神”的身份――世界意识! 它给秦骁的感觉,与狂蟒之灾世界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那无处不在、却又无从寻觅的冥冥中的隐晦敌意…… 但是,这个世界意识似乎远比之前的谨慎。在发现奈何不了秦骁以后,那股气息竟然毫不犹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秦骁也没法儿抓住这个比幽灵还幽灵的家伙。 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感觉真不爽。 摇了摇头,秦骁抬腿向呆立在原地的轮回者们走去。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姗姗来迟的警车和消防车出现在街头,并朝着火光的方向驶了过来。 “走吧。”秦骁说道。 轮回者们望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几秒钟后才仿如大梦初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一个个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忽然,众人耳边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叫! “啊!” “……怎么了?” 吓了一跳的他们连忙回头,却骇然地发现走在后面的矮胖青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地上有一个没有盖儿的下水道井口,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在深夜幽暗的环境里,这个黑洞洞的井口隐蔽得几乎看不见…… “他他……他掉下去了!” 高瘦青年和麻脸青年脸色惨白,抖抖索索地指着井口说道。刚才他们就走在矮胖青年身旁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吓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它又回来了。” 秦骁闭目感受着那股淡淡的阴冷气息,轻声道,“不用找了,那家伙已经死了。他是第二个……” “死神”不愿意招惹他,却不代表会放过其他的人! 突然,一张白色的画纸悠悠飘落在地上,那是孙见画板上的涂鸦,雪白的画纸中间涂着一个漆黑的圆圈,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它落在那个黑洞洞的井口边缘,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声音像是一阵诡异的笑…… 呆呆地望着这张涂鸦,轮回者们的心中突然升起无尽的寒意。 冻彻心扉,遍体生凉。 ... 第26章 预见死亡的孩子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先生,我有钱,我的上市公司市值十九个亿……只要您愿意答应保护我这段时间,等我回去以后,这家公司将会有您35%的股份!我保证!那可是六七个亿的财富,以您那么厉害的能力,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何乐而不为……” 在纽约的西35大街上,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快步跟在一名沉默的白衣青年身后,语速极快地说着什么。前者的神态十分焦虑,眼神深处有掩饰不住的恐惧,就像一个濒临绝境的人想要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来烦我。” “不,不是……秦先生,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啊?等、等一下……秦先生!秦骁!别走啊,价钱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一下的……”富商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但是长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不甘心地落在了后面。 突然,秦骁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有很多钱?” “……当然,我有一家市值十九个亿的公司!真的,不信你……”中年富商愣了一愣,以为对方终于心动了,赶紧忙不迭地点头。 然而没等他的话儿说完,就见前面的白衣青年又转过身去,一拐弯,迈进了旁边的希尔顿花园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 众人犹犹豫豫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酒店大堂里的豪华布置让人心里一阵发怵,踩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再看看那衣着光鲜的门童,他们每呼吸一口这儿的空气,都仿佛有一种金钱哗哗流走的错觉。 “……秦哥,这是要干什么?”赵飞紧张兮兮地凑到秦骁耳边,压低声音道,“抢劫酒店吗?不会吧,美国的警察可不好惹……” 秦骁白了他一眼。 懒得理这个脑袋里有浆糊的小子与那个比苍蝇还烦人的富商,他径自走到酒店的前台,从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美钞,“啪”的一声丢在服务员的面前。 “六间总统套房,七天。” “抱歉,先生!总统套房只剩两间,其余的可以给您安排双人豪华套间,您看……” “随便。” 说完,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十几张护照,递了上去。 后面的轮回者们一个个都看得傻了眼,一脸呆愣地望着前台服务员微笑着把一叠房卡双手递给秦骁,又浑浑噩噩地跟着秦骁走进了电梯间……直到双脚踏在酒店十八层的地毯上,他们才渐渐回过神来。 “秦……秦哥,我们要住在这儿?”赵飞吃惊地张大了嘴,几乎能吞下一枚鸡蛋。 “不然呢。” “可是……钱也就算了,你那护照是怎么来的?”赵飞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连他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看得出来,这不科学。 护照当然是……假的。 甚至连那些钞票,严格意义上也称不上真货,因为都是秦骁使用空间能量临时赶制出来的。以主神空间的造物能力,制造一些能够在任务世界以假乱真的钱币和证件,完全不是难事儿――它们除了来源不正,在物质上与真品没有任何区别。 轮回者们也可以用生存点兑换黄金和纸币,价格也都很便宜,100生存点就可以兑换三千克黄金,以每克黄金三百多华币计算,差不多等于是一百万――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挣到这个钱。 但是,这些黄金和货币都只能够在任务世界中使用,它们被禁止带回真实世界。因为秦骁不想破坏地球上的经济体系,否则,通货膨胀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你们不需要知道。” 对此,秦骁没有解释的打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唔,两人一间,自由组合。” 他丢出去十一张房卡,剩下一张总统套房的揣进自己兜里――难得“出差”一趟,他没有必要亏待了自己。上回的狂蟒之灾世界里到处都是原始丛林,实在没有办法,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秦骁自然不会委屈自己露宿街头。 于是,轮回者们也顺带沾了点儿光。 有豪华酒店可以住,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是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却出了点儿问题。李俊与胡莉莉夫妇当然是同住一间,两名女性也只能住在一间,再剩下的都是男性,按理说怎么分都可以,然而…… 没有人愿意与孙见住在一起。 轮回者们还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一幕,那张诡异的黑色涂鸦掉在黑漆漆的井口旁边,二者看起来是如此相像,如同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孙见,这个男孩儿身上仿佛有着一种诅咒与不详的力量,让他们感到一丝心凉。 秦骁的目光落在男孩儿身上――他依旧抱着自己的画板,沉默地跟在众人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对别人的猜疑、厌弃和忌惮都已经习惯。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道小小的身影上,让他看起来明亮而又干净,就像披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这个孩子…… 正在思忖之时,却发现孙见突然抬头向自己望来,两人的视线顿时相交。 “你过来我这边。” 秦骁对男孩儿招了招手。他本来是打算自己住一间的,因为总统套房不止两个床位,剩余的房间住下所有人绰绰有余。 不过,现在加一个小孩子,倒也无所谓。 他对这个小男孩儿有着不小的兴趣。那张谁也看不懂的涂鸦,却像预言一样揭示了矮胖青年的死亡,这难道会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巧合吗? 孙见看着他点了点头,竟然主动伸出小手来牵住了秦骁的大手,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在这个队伍里,他似乎只听秦骁一个人的话儿,与别人没有任何交流。 在带着孙见回到房间之前,秦骁回头瞥了那个“身价十九个亿”的中年富商一眼,一句话儿也没有说,却分明令人感受到他眼神里淡淡的嘲讽意味―― 钱是个什么玩意儿? “……” 望着秦骁与男孩儿渐渐走远的背影,中年富商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般尴尬难受。向来习惯了以谈判方式解决问题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要求会被别人以这样直截了当的方式来拒绝。 他自以为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有它的价钱,之所以不肯卖出,不过是因为代价不够罢了。然而,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在主神空间里,其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自己手中的剑才是最重要的。 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的人,往往都活不长…… “进来吧。” 推开总统套房的门,秦骁径直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五星级酒店最昂贵的房间确实不是盖的,不仅有华贵的地毯、绚丽的吊灯和各种精致的家具,阳台方向还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过窗能俯瞰大半个纽约的街景,让人仿佛置身云端。 秦骁坐到了沙发上,并且示意孙见也坐下。他想与这个孩子说几句话儿。 “其实你会说话,只是不想说。对吗?” “……”孙见抬起头来,依旧一句话儿也不说。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秦骁笑了笑,他很早就发现,这孩子不是一个哑巴,“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孙见歪着头看他,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你是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秦骁的问题显得有点儿荒诞,但他却问得非常认真。 话音落下十秒后,孙见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不是么……”秦骁眉头轻蹙,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你只能预见死亡?” “……嗯。”破天荒地,男孩儿从喉咙里发出了第一个声音。 或许是没想到他会开口,秦骁也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浮起一丝微妙的笑容,道:“孙见,你很早就知道那个胖子会死的,对吧?” 孙见抿了抿嘴,又不说话了。 “真是奇妙的能力。”秦骁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能力……” “……很久之前。” 良久以后,孙见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终于愿意开口。或许是长期不曾发声的缘故,稚嫩的声音里有几分生涩和沙哑,“我从小就能看见……别人死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我说出来,没有人相信……爸爸和妈妈也不信……” 看样子,这个孩子的父母应该是遭遇了不测…… 这种仿佛诅咒般的能力,是不讨人喜的。打个比方,若是算命先生说某个人会有血光之灾,那人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感恩戴德,而是恨不得抄起家伙揍他一顿――叫你乌鸦嘴! 常人就是这样,宁愿只听好话,也不愿意接受残酷的事实。更何况,这事实还是从一个几岁孩童的口中说出来的,就更没有人放在心上了。 叹了口气,秦骁伸手摸了摸孙见的头,说:“有这样的能力,你怕是受了不少苦。” 白还真是给他送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才呢…… 可惜,还只是个孩子。 “预见死亡”的能力,纵观整个主神空间也不多见,尤其是像孙见这样能够看到死亡画面的,更是凤毛麟角。那已经跟主角艾利克斯的预感能力差不多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种能力还是天生的,日后的发展潜力远比后天强化的要强,孙见的前途会是怎样,连秦骁也无法预计。 毕竟,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他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一颗很好的种子。” 秦骁在心中对自己说。孙见这颗种子,要是能成长下去,想必会开出很灿烂的花朵…… “孙见,”秦骁忽然想到了什么,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在别人面前,不要暴露出你会说话的事实……明白吗?你可以画出来,但绝不可以说。” 伪装成一个哑巴,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这个小小年纪的男孩儿,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不和别人说话,只告诉你一个。” “哦?”秦骁不由莞尔,“为什么你就相信我呢,小家伙?” “不知道。” 孙见很快地摇了摇头,说话似乎也顺畅了很多,“我觉得你不会害我。嗯……而且……而且我看不到……” 他顿了一下,好像有点儿迷惑―― “……我看不到你的死亡。这是为什么呢,大哥哥?” 孙见的目光灼灼地望向秦骁,大大的黑眼睛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 ... 第27章 下一个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咚咚咚!” 赵飞拍响了秦骁的房门:“秦哥!在吗?” “……有门铃你不会按么?”秦骁没好气地打开门,却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忘了,嘿嘿……” 赵飞摸了摸脑袋,说道,“鹏哥他们说要所有人聚在一起才安全,现在大家都已经在1802坐着了,你要不要一起?” 以为所有人围成一圈儿坐着就能对抗死神了么?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可不是在哪里都适用的。在发现所谓“死神”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意识之后,秦骁就知道,这些轮回者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警惕小心加谨慎,再有一点儿小小的运气,说不定便可以熬过七天回到主神空间。 如今是第二天,死了一个人。等到第七天的时候,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人呢? “走吧。” 秦骁朝屋内的孙见招了招手,二人和赵飞一起出了门。 他现在对世界意识的存在形式非常的感兴趣,奈何却没法儿抓一个来研究研究。不过眼前就有一个,而且作为“死神”的它一定会来袭击其他人,秦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观察与接触的机会――不然,他可没兴致去欣赏这些轮回者的死状。 1802房间是另一个总统套房,三百多平米的面积十分宽阔,走进去就看到轮回者们都聚在中央的大客厅里。他们把碍事的家具都推到了一边,留出中间一大块空地,所有人盘膝围坐在地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们不会是打算今晚就这样睡觉吧?”秦骁看出他们有打长久战的准备。 伍世鹏瞥了他一眼,闷闷地没有说话。倒是萧雪琼冲他柔柔一笑,娇声说:“不是今晚,是每一天都要这样。伍大哥说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安全……” “那午饭和晚饭怎么解决?” “叫外卖啊!”这回接话的是赵飞,“这家酒店的菜谱可丰富了,看得我口水都忍不住,不过就是价格贵了点儿……嘿嘿……” 他说着就腆着脸看向了秦骁,准确地说是看向秦骁的口袋――很显然,这儿只有秦骁有付账的能力。 也许是赵飞的轻松感染了其他的人,他们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昨晚死亡事件的阴影似乎已经在心头散去。只是,当孙见走到中年富商身边坐下来时,周围的人还是忍不住往远处挪了挪身子,生怕沾惹上什么晦气。 孙见对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他把画板架在自己的膝盖上,翻开一张白纸,自顾自地涂画了起来――这回的画,是血红色的。 “喂!你在乱画些什么?” 旁边的中年富商瞥了一眼那血红的色彩,不由莫名地感到一阵不舒服,想着自己就是下一个轮到的人,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不准再画了!” 说完,他猛然伸手撕下孙见的画纸,狠命地揉成一团扔到了远处。 “……”孙见抬头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很快又翻开一张新的白纸,继续画了起来。 “我叫你别画了!听见没有!小兔崽子――”富商忽然竭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别这样吧,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胡莉莉忍不住劝了一句。 “我管他妈孩子不孩子!老子现在快没命了都……” “都他妈别吵了!” 伍世鹏不耐烦地呵斥道,浑厚的音浪一下子压过了其他人的声音。他用高周波震动刀在地板上重重敲了几敲,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时,才开口道:“虽然暂时住在这里是安全的,但是也难保有什么意外……所以,疗养院还是要找的!” “什么?” “你要让我们出去吗?!” “疯了吧!我才不出去外面,那是找死……” “……” 听到这个不切实际的提议,众人的反对声一下子沸反盈天。 对此,伍世鹏却早有预料,他本来就不再指望这些怕死的新人会愿意卖命:“吵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去送死!我会让酒店送上来几台联网的电脑,这几天你们就上网查纽约地图,每一个社区每一条街道都给我好好看一遍,把可能是疗养院的地方都记下来……别告诉我连这点儿事都办不成,那你们就真的是废物了!” 他说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言语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些新人的蔑视。 不过,面对一个实力强大的资深者,在座的新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唯有一个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愠色,那就是萧雪琼――她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积极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就分配一下任务吧?不然,纽约地图那么大,可是要找好久呢……” 在她的调动下,众人尽管不是很情愿,却还是稀稀拉拉地响应了起来。寻找疗养院的工作开始步入正轨。 看着这一幕,伍世鹏的心里才算舒服了一些:“这个女人还算懂事儿!” 他如是想,同时不由向萧雪琼多看了几眼,却没想到萧雪琼也正好看了过来,那嫣然动人的笑容看得他一阵脸热心跳,男性的本能开始蠢蠢欲动…… “哼!伍世鹏啊伍世鹏,你可是注定要当主角的人,怎么可以为一个女人停下脚步?女人就是累赘而已!等我登上了主神空间的顶峰,这些还不是应有尽有……”伍世鹏猛地捏了一下自己腿上的肉,让自己清醒过来。 当然,这是否真的清醒,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乱七八糟地讨论了一些在秦骁看来毫无营养的内容,这些人总算是歇了口,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众人的肚子都是咕咕叫了起来,于是提出了叫外卖。 这时候,那个中年富商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向套房内的洗手间走去。其他人都没有在意,毕竟只是几分钟的事儿,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小心点儿的话又能发生什么意外?何况,他们之前早就把牙刷、梳子等可能导致危险的尖锐物品都扔到了外面,洗手间里几乎就剩下个马桶。 然而,不知不觉十分钟过去了,那个富商也没有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喂,你俩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伍世鹏发觉不对劲儿了。 被他点到的高瘦青年和麻脸青年脸色一白,齐齐摇头:“为什么是我们?要去一起去!” 话音刚落,却见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秦骁突然睁眼,一个箭步冲到了洗手间的门口,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了门―― “嘭!” 沉重的闷响听得众人心里一跳,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门被踹开的一瞬间,秦骁就看到了中年男人的尸体――他脸部朝天倒在地上,旁边就是马桶,马桶雪白的边缘上有一块鲜红的血迹。一张淡黄色的浴帘凌乱地盖在尸体上,却恰好没有遮住男人的脸,那张僵硬的脸上还残余着震惊、不信的神色,仿佛不愿相信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啊――” “他他……他死了?!” 这时候,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其他人也走了过来。当他们看见富商悲惨的死状时,顿时一个个脸色发白,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按照这个男人的姿势,他之前应该是站在地上,背对着马桶……”罗安哲检查了尸体的头部,平静地分析道,“……致命伤在后脑勺,估计是磕在了坚硬的马桶边缘上造成的,用的力度非常大。推测他可能是摔倒了。” 他说着拉开了盖在尸体身上的浴帘,扒开衣服一路摸了下去,甚至连那个**的部位也不放过……最后,罗安哲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右脚上,这只脚上的鞋子有些松动,再仔细一看,鞋底的板胶上竟然嵌着一颗钉子―― “……看来这就是摔倒的原因了。” 他伸手把钉子拔下来,发现它竟然有近三厘米的长度,尖端上还有斑斑血迹。转身一看,洗手间门后的把手已经松了下来,那个位置似乎刚好缺一颗钉子;再抬头望了一眼那个挂浴帘的架子,上面的夹子看起来也有些松动…… “那么,情况很简单了。” 罗安哲站起来拍了拍手,说话间似乎又习惯性地想去推鼻梁,可手抬一半就放了下来,“洗手间门把的螺丝钉松动脱落下来,这个男人不小心踩到,剧痛之下他抬起一只脚,想要把钉子拔出来,结果却被滑倒。倒地之前他肯定也做过挣扎,扯住了旁边的浴帘,但是浴帘一瞬间的脱落反而让他完全失去了重心,然后就……你们知道的。” 他做了一个无奈摊手的动作,似乎很是遗憾。 …… ... 第28章 死亡前奏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门把脱落、浴帘松脱? 开玩笑的吧,这儿可是五星级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纰漏! 站在门口的众人面面相觑……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荒诞,却由不得他们不信。 秦骁拈起那颗带血的钉子捻了捻,仿佛能感受到上面残余的某种气息,淡得几乎消失不见。他知道,“它”一定是来过这里了,来无影,去无踪,竟然完全瞒过了自己的感知。 可是,这个世界意识为什么要刻意躲着他? 就算它奈何不了秦骁,与之相对的,秦骁也拿它毫无办法。从白那里了解到,初级的世界意识是只有本能而没有智慧的,除非它本能地觉得秦骁有威胁到自己的能力,否则应该不至于如此谨慎…… “投诉!我们要投诉!” 就在秦骁思索的时候,那个围观的麻脸青年突然大声嚷了起来,似乎是在以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害怕,“……奶奶的,堂堂五星级大酒店,厕所里的东西竟然这么破烂!这绝对是他们的问题,人是他们害死的……” “你真觉得是酒店的问题吗?” 罗安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以我之见,现在我们不但不能投诉,也不能让酒店知道这件事情,更加不能报警……不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嫌犯,会被带到警局去审讯的。” “……” 闻言,众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有人愿意离开这个酒店,更何况是到警局去――传说美国的警局发生过很多刑讯逼供的丑闻,谁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玩意儿,这简直是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死神手上。 “……他说得有道理。”伍世鹏想了想,也不得不点头承认。 “各位,我想说两句话。” 罗安哲咳嗽一声,目光环视四周。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已经初步取得了大部分人的信任,一见他有话要说,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看向了他―― “之前我反对去找疗养院的提议,是因为考虑到路途上的危险。但是,现在危险显然已经降临到我们身边,在酒店里也并不安全――所以我推翻之前的想法。我认为还是要去找到这个疗养院,或者与疗养院差不多的安全屋,否则……” 他的话儿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可是走出去更危险!” “……有一个办法,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开危险。”面对质疑,罗安哲显得不慌不忙,显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就由我、伍世鹏和其他几位死亡顺序排在后面的人出去打听疗养院的下落,而剩下的人呆在酒店里。死神杀人是严格按照顺序的,如果前面的人还没遇到袭击,就不会轮到后面……我们只要动作快一点儿,应该不会有问题。” 听完他的解释,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说法确实有可行性,前提是“死神”真的还像电影里一样有节操……若是它开始无序杀人,那就什么规律也没有用了。 “我没有意见。” 沉默了片刻以后,伍世鹏点了点头,显然权衡之下觉得这件事情利大于弊,而且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信心。但是,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他们两个也要一起去!” 他看着赵飞和秦骁两个资深者。 无辜躺枪的赵飞眨了眨眼。他的死亡顺序在伍世鹏前一位,前面还有四个人,暂时还算是安全,所以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而秦骁则淡漠地瞟了伍世鹏一眼,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继续闭目养神。 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 “……秦骁就留下来吧,酒店里没有一个资深者照应着也不好。”最后还是罗安哲出来打了圆场,搬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后,留下的其他轮回者新人顿时站在了他这边,“还有,孙见也不用去了,小孩子帮不上什么忙。” “哼……”伍世鹏心里有些不满,但此时也不好发作。 叫来外卖,众人一顿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 此时已然是下午三点钟了,纽约的天黑得也快,他们只有两个小时的行动时间,晚上谁也不敢呆在外面。 最终决定外出的是六个人――罗安哲,伍世鹏,赵飞,萧雪琼与胡莉莉夫妇。这对夫妇的排名不算靠后,但是胡莉莉想要去买件衣服换下碍事儿的婚纱礼服,丈夫李俊也就陪她去了,两人声明买完衣服就会回来,不愿冒险掺和其他事情。 而排在倒数第二的高中女生焦琳,却是害怕得完全挪不动步,被伍世鹏狠厉的目光瞪得快要哭了,还是赵飞来为她解了围。 吃过午饭,秦骁带着孙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见其他人纷纷出门,焦琳一个女孩子不敢单独与两名猥琐男呆在一块儿,于是也回了房;剩下的瘦高青年与麻脸青年顿时自感没趣,便也走了……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霎时空空荡荡,唯有众人忘记关掉的电视机还在播报着关于坠机的新闻―― “……9点25分,180号班机从纽约肯尼迪机场起飞,随即发生爆炸,爆炸碎片开始冲上沙滩,据悉未有生还者。飞机燃料仍在海面燃烧,水警与海军正在海上搜索,对于寻获生还者的机会,当局认为微……沙沙……乎其微……沙沙沙……” “啪!” 就在最后一人离开房间之时,电视机的屏幕上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片雪花,诡异地沙沙作响,几秒钟后随着断电戛然而止。 …… “小家伙,你在画画吗?” 1801总统套房里,秦骁站在孙见身后,看见男孩儿正在画一只黑乎乎的动物,看不出是猫还是狗。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儿已经有着两张似乎是完成了的涂鸦,其中一张画着一朵血红色的火焰,另一张则涂满了深蓝――不得不承认,秦骁一张也看不懂。 但是他也没有问。 “看来某些人的行程不会太愉快了。”秦骁在心中喃喃自语,他并不关心外出的轮回者们的命运,只是想找出世界意识的秘密,“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呢?” 不过,下一刻他就推翻了这个念头。 “……还真是心急啊。” 秦骁的唇角微微一翘,他分明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鬼鬼祟祟地掠过,倏忽之间就没入了楼下…… ... 第29章 连续毙命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希尔顿花园酒店,1604号房间。 一高一矮两名青年双双推门而入,连鞋子也没有脱,高瘦青年一屁股扎进了华贵的沙发里,顺势弹了几下,感叹道:“果然是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高档酒店,这连沙发都不一样!真他妈舒服……” “别在那得瑟了你,赶紧滚起来!拾掇一下这屋子,不然老子住着都不安心。”另一个稍矮点儿的麻脸青年笑骂着,一脚把同伴踹了起来,“别忘了!你前面那个死鬼已经挂掉了,搞不好分分钟就轮到你……” 闻言,高瘦青年心中一颤,但还是梗了梗脖子,一脸不屑地嘟囔道:“哼!什么狗屁死神……我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什么都不碰,看它还能耍什么花样儿?” 话儿是这么说,但心底却依然止不住发怵,毕竟先前的两人的死法都太过离奇,令人防不胜防。 花了半小时的时间,两人把房间里的家具都推到了角落边,客厅里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沙发和一台电视机。所有带棱角的小东西都被扔到了门外,连卫生间的地板都铺上了软软的棉垫,以防滑倒。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麻脸青年满意地拍了拍手,总算觉得有了些安全感,“我先去洗个澡。你在外面注意着点儿啊,别到处乱动!” “去去去!老子看个电视还不成?”高瘦青年挥手打发了他,抄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麻脸青年本来想关上卫生间的门,可想了一想,还是让它就这么开着,甚至谨慎地用一条毛巾卡住了门――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里外之间也方便互救。 而客厅里的电视这时候正好转到了一个电影频道,上面正在播放美国的成人-电影,大尺度的镜头让高瘦青年一下子看得直了眼,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卧槽,这妞身材真他娘的火辣!要是能和她干一炮,死了都值了!” 高瘦青年猥琐地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心头之火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召个妓来发泄。他把房间各个桌子和抽屉都翻了一遍,试图找到往往会出现在酒店房间里的“按摩服务服务服务”的介绍单――然而,这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宾馆,哪儿会有这些玩意儿? 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高瘦青年心头一阵郁闷,抬头瞥见酒柜上架着的一瓶瓶洋酒,顺手便取下来一瓶,想拿这个来消消火气儿。酒瓶上面的英文他一个字儿也不认识,但是看那精致的包装纸,价格应该不便宜,顿时心中暗喜。 “哈哈,老子今儿就得尝尝这高档的洋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他坐回到沙发上,仰面就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酒,却被那辛辣的味道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够劲儿……” 高瘦青年正觉爽快,这时沙发底下突然蹿出一道黑影,迅若闪电地从脚边擦过,把他狠狠地吓了一跳―― “啊!” “……你鬼叫个什么?”在卫生间里洗澡的麻脸青年探出头来。 “没、没事儿!有只老鼠!” 高瘦青年定睛一看,那正在飞速逃窜的黑乎乎的玩意儿不是老鼠又是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地脱了脱鞋追过去,“吓爷一跳,看我不打死你这畜生……” 可他刚刚走出去几步,却见那老鼠竟然慌不择路地回头,顺着他的腿往上爬,一下子蹿到了头上。高瘦青年连忙伸手去拍,手里的酒瓶不小心摔了下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同时溅了他一身的酒花。 奇怪的是,这回卫生间里的麻脸青年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或许,是被洗澡的水流声掩盖住了。 “哎哟!嘶……” 高瘦青年光着的脚踩到了玻璃碎片上,脚掌霎时鲜血淋漓,吃痛之下,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不料撞倒了桌子上的电热水壶,大片滚烫的开水泼在背上,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他下意识地伸手往后挥去,却一下子碰掉了电热水壶的插头―― “嗤!” 浸润着高浓度酒液的手指头刚触及到蓝色的电火花,便听一声爆炸般的鸣响,火焰腾了起来。 “啊……” 高瘦青年痛苦地吼叫着,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把火焰扑熄,但是事与愿违,火焰顺着他身上的酒液一路燃烧下去,很快覆盖了整个身体,把他变成了一个火人! 在高温的灼烧下,他的喉咙已经叫不出声音,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只凭着模糊的本能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卫生间的门前,脑袋大力地撞了上去。 “嘭!” 只是虚掩着的门一下子就被冲开了,露出后面一张惊愕恐惧的脸。 “喂……” 麻脸青年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就被浑身着火的高瘦青年扑倒在地,后者的意识已经浑浑噩噩,只有口中还在本能地发出声音―― “救……救我……救……” “滚开!” 麻脸青年惊恐万分,用尽全力挣脱了半个身体,双手牢牢掰住马桶的边缘,想要把下半身也撑起来,然而这时火人回光返照般往前一跃,整个人压在了麻脸青年的身上,沉重的身躯竟然把他的脑袋摁进了马桶里。 “唔唔……草……你妈……唔唔唔……放开……我……咕嘟咕嘟……” 整张脸被摁在水中的麻脸青年无法呼吸,一边呛水一边破口大骂,心中的恐慌像是野草一样蔓延了起来。 然而,扑住他的火人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活也不撒手,任他如何挣扎也起不来…… 五分钟后。 秦骁的身影出现在1604的门口,“嘭”地一声踹开了门。 “来晚了么……”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卫生间里的情景――两个男人像叠罗汉一样姿势怪异地趴在卫生间的地上,下面的那个整颗脑袋都埋进了马桶坑里,身体已经僵直,而抱住他的那个男人则浑身赤-裸,皮肤被灼得焦黑,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火灾。 一股浓浓的**烧焦的焦臭味儿弥漫在整个屋子里,让秦骁不由蹙了蹙眉。 似乎就在秦骁进来的前一刻,那股诡异的阴冷气息就像空气一样渗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就在“它”离开的瞬间,两个青年身上燃烧的烈火竟然一下子就熄灭了…… 他们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又看了一眼两具尸体的死状,秦骁莫名地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姿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健康的事儿。 “真是有创意的死法。” …… ... 第30章 罗安哲的分析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在秦骁一个电话召唤下,伍世鹏等人急匆匆赶回了酒店。 “怎么搞的?”伍世鹏怒气冲冲地走出电梯,“那两个人怎么会死?” “这你得问死神去。” 秦骁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忽然目光微微一凝,“你们不是六个人出去的么,怎么就四个人回来?” “胡莉莉和李俊买完衣服就走了……怎么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么?” 说话的是萧雪琼,她趁着上街的机会换下了那身碍手碍脚的古装戏服,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类似瑜伽服的紧身运动衣,凸显出她妖娆性感的身段,比之前更加迷人。 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皓腕正轻轻挽着伍世鹏的左手,显然,在刚才的短短一个小时里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进展。 不过,秦骁的目光只在二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就挪向了别处,摇头道:“我没有见过他们。” 这话儿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这种时候还留在外面,意外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可要让他们出去寻找二人,却又没有人愿意。现在已经人人自危,谁肯为了两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想到自己可能的命运,众人的情绪不由陷入了低落中。 “呜呜……逃不掉的……这里……这里是死神来了的世界啊!从来,从来没有人可以活到最后的……我们谁都逃不了……呜呜呜呜……”焦琳忽然掩面低泣起来,她脆弱的内心彻底被一连串的死亡事件击破了。 赵飞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谁说的?你看,秦哥不就还活蹦乱跳的嘛,我们也都能活下来的!” “……” 其他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连油罐车爆炸也能扛住的变态,是可以拿来比较的吗?那简直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怀着沉重心情的轮回者们去1604房看了一眼两名青年的死况,就关上了房间的门,并在门外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希望这能拖延酒店发现问题的时间。不过也没法儿拖延多久,毕竟人死了尸体会发臭,估计再有两天,酒店的清洁工就该发现不对劲儿了。 必须在警察找上门来之前,离开这家酒店! “对了,你们出去找疗养院有结果么?”秦骁随口问道。 罗安哲摇了摇头,说:“时间太紧迫,只来得及查找两个点,就回来了。纽约比想象中的要大……” “那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还不清楚。” 注意到秦骁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罗安哲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眼里掠过一丝奇异的光,“……看来,我之前的判断还是对的。疗养院不过是一座空中楼阁,而不是我们的救命稻草。我们要做点儿别的事情了。对了,那个小男孩儿呢?” “他在我的房间画画。” 说着,秦骁领着众人走向了自己的1801房间。 一进门,果然看到孙见窝在沙发里竖着画板正在涂涂画画。罗安哲走过去看了一眼,可饶是以他的分析能力,也说不清那只黑乎乎的动物是个什么玩意儿。 暂时把这一茬抛到脑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各位,在讨论下一步的走向之前,我们有必要明确一下死神杀人的规律。” “这个我知道啊!”赵飞举起了手,“不就是按名单顺序杀人,然后没死的进入下一轮吗?” 罗安哲瞥了他一眼,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这是最浅层的规律,看过电影的都知道。但要是让我来总结,规律只是一句话――该死的终究会死,不该死的怎么也死不了。前者很容易理解吧,《死神来了》系列五部里所有被死神选中的人都死了,就算这一部侥幸活下来,也会在续集里被设计杀死……一个也没有幸免。” 众人全都沉默下来。 “幸而,主神给我们的任务只是在这里存活七天,所以不是没有希望。”罗安哲接下来的话儿让其他人眼中又燃起了曙光,“至于‘不该死的怎么也死不了’,这儿有两个含义――第一,死神杀人时不会连累无辜者。不在名单上的人是无辜的,不该死。第二,还没轮到你的不能先死,哪怕自杀也不行……” 说到这里,很多人都想起了死神第二部里主角尤金开枪自杀的情节,尤金对着自己的脑袋连续开了六枪,却全部都是哑弹――因为按顺序还没有轮到她,死神不让她先死。 刚刚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就忽然愣住了――只见罗安哲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腕动脉上扎去,鲜血霎时飙了出来! “喂!你,你疯了吗?这会死的――”赵飞吃惊地叫了出来。 但罗安哲的脸色丝毫未变,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也不在乎生命的流逝:“我只是做个实验。” 秦骁的眼神中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神色,这家伙不愧是热衷非法人体实验的黑医生,看来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足够残酷……这种人放到现实中就是个疯子,难怪会被枪毙。 过了一会儿,罗安哲手腕上的伤口竟然诡异地开始结痂,血液不再流出来。他的脸色有点儿苍白,但是这种程度的失血还远远要不了一个人的命,而就在他挥起小刀打算再割一次时,那刀刃竟然从刀柄上松脱下来,掉在地上摔进了沙发底…… “我觉得你不用试了。”秦骁说道。 死神,或者说世界意识,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家伙――它只允许别人在它的游戏规则下挣扎。 目前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打破游戏规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秦骁,另一个就是规则的制定者本身。 当然,任何一个游戏的发起者都不会喜欢有一个游离在规则之外的玩家。秦骁相信如果自杀的是他,世界意识绝对不会出手阻止,说不定还会让恐怖分子在酒店里埋下十几吨的c4炸弹,“轰”的一声把自己炸上天…… “你说了这么多,可我还是不知道你想怎么做。”伍世鹏皱着眉,不满地看了罗安哲一眼,似乎对他拖沓的说话方式很不感冒――可有时候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得很有道理。 “我只是为了试验一下电影里的规则对轮回者是否生效。暂时看来答案是肯定的。”罗安哲面不改色地把刚才血如泉涌的手放回兜里,正色说,“那我们可以去找验尸官了。” 验尸官? 众人的脑袋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倒是秦骁一瞬间就明白了罗安哲指的是什么。 那个贯穿了整个《死神来了》系列的黑人验尸官,在主角们一个个死去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每一集都会出现他的面孔。有人猜测他也是死神名单上的人,因为多次逃过了死神的追杀而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因而也知道逃脱死亡的办法…… “想太多了。” 秦骁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个任务世界是他构建的,尽管他不能完全掌控一切,但是对剧情中出现的人物还是很了解――那不过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黑人而已。 或许因为长期呆在验尸房里,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离奇死亡的人,所以对死亡有了独特的理解。验尸官在每一集里都会告诉主角逃脱死神的办法,可到最后却没有一个真正能逃出去的,这已经说明了很多。 不过,联想到这个世界意识的古怪与谨慎,秦骁忽然有了几分与这个黑人验尸官见面的兴趣……他想听听验尸官对“死神”的看法。 “……明天艾利克斯的学校会举行一场师生追悼会,我们去那儿找到托德,跟踪到他家里。托德明晚就会死,死掉的尸体会被送到殡仪馆,在那儿就可以找到黑人验尸官……”罗安哲显然一早就想好了办法,“这个行动谁有意见?” “……” 众人犹豫不决,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表态。 就在这时,搁在房间里的电话座机蓦然“嘀铃铃”地响了起来,仿佛午夜凶铃一样突如其来的声音狠狠地吓了轮回者们一跳。秦骁心有所感,走上去按了一下免提键,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竭斯底里地哭喊着―― “是秦骁吗?是你吗?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啊……我老公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想也死掉啊――” 听到这里,声音却戛然而止。众人只听到了一声类似皮球拍在地上的闷响,然后电话就断了线。 房间里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除了秦骁,所有人都是脸色煞白。 …… 第31章 枪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晚上七点,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两名华裔男女在纽约街头离奇身亡,据目击者佐证,其中的男子本来正在路边散步,却被一只突然蹿出的黑猫扑到脸上,挣脱的时候被高速行驶的巴士撞飞……另一名疑似同伴的女子则在打电话的时候被一跳楼的流浪汉砸中,当场死亡……目前警方已展开对两名死者身份的调查,当局认为这是一起意外事件……” “啪!” 伍世鹏心情烦闷地关掉了电视机,狠狠地把遥控器摔到地上。 突然的声音吓了人们一跳,但其他人只是瞟了他一眼,又沉默地别过头去。短短一天之内就死了五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情。 孙见还在沙沙地画着画,他的身旁放着四张已经完成的涂鸦――血红的火,深蓝的水,漆黑的猫和一个看不出形状的人。现在他又翻开了一张新的画纸,上面是一个黑色的倒l形的东西,和之前的一样令人难以理解……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罗安哲说了一句,“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就出发去艾利克斯的学校,不愿去的可以留在酒店,有没有问题?” 没有人表示同意,也没有人举手反对。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选择的信心。 “那我就去睡觉了。”秦骁伸了一个懒腰,走向卧室。 本来以为可以在酒店里多睡个几晚,却没想到死神杀起人来那么快,气儿都不带喘的。想到明天晚上可能又要露宿街头,他觉得今晚还是好好睡一觉。 在他的带头作用下,其他轮回者也木然地找个地方躺了下来。他们不敢回自己的房间,甚至连尿急也是死死憋着,因为独处一室的死亡率太高了……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秦骁刚一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就愕然地发现门后横着一个人――赵飞。后者姿势不雅地躺在地上,嘴角不自觉地流着口水,显然睡得正酣。 “起来,”秦骁踢了他一脚,“你睡在这儿干什么?” “唔……秦哥你醒啦……”赵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这不是轮到我了嘛……离你近点儿有安全感……” “滚蛋。” 毫不留情地把赵飞踹到一边,秦骁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不过,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子居然也知道害怕,倒是让他心中暗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飞所想的缘故,昨晚上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洗漱完毕,匆匆吃了一顿早餐以后,众人打车来到了艾利克斯所在的阿伯拉罕高中。学校正在举行一场追悼会,悼念在空难事件中丧生的师生们,而托德作为幸存者的代表正在讲台上宣念悼词―― “……圣经《传道书》这样说,死亡何时出现,殊难逆料。人就像网里的鱼,笼中的鸟,死,往往突如其来,听天由命而已……正当伤痛犹新,死亡阴霾,徘徊未散……” 死气沉沉的悼词,配上死水般平淡的语调,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 “总觉得这是念给我们听的。”赵飞嘟囔了一句。 伍世鹏横了他一眼,哼道:“那你就去死好了。喂,托德已经找到,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望向罗安哲。 “跟着他。直到他变成尸体。” 于是轮回者们客串了一回狗仔队,鬼鬼祟祟地吊在托德身后的不远处,直到学生放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目送着托德走入了家门,众人藏在一辆抢来的面包车里,静静等在附近的路上。 几个小时以后,一辆警车和运尸车急匆匆地驶入了托德家的院子里,上面跳下来两名熟人――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温纳和希瑞克。他们带着几名警员进入了房子,不一会儿,一个蒙着白布的架子就被抬了出来,上面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托德的父母神色悲伤地跟在后面,不时抹一下眼泪,掩面痛哭。 秦骁还看到了这时才匆匆赶至的艾利克斯,以及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的克莱尔。这两人都是多少觉察到了死神的注视,想来查看一下情况,可是却没能救得了托德的性命。 托德是在家里的盥洗间身亡的。他在浴缸前被马桶漏出的水滑倒,摔在浴缸内时,又被晾衣服的铁丝勾住脖子,结果被活活勒死了。 “妈的!500生存点就这么飞了。”伍世鹏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拯救死神名单上的人,每拯救一人,全队奖励500生存点――这是主神发布给轮回者们的任务。不过,眼下轮回者们连自己的生存都无法保证,谁也没有去做这个任务的心思。 没过多久,运尸车就从院子里驶了出来。等它稍微走远了一点儿,罗安哲才一踩油门,驾车远远地缀在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七拐八弯地经过了几条街道。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却迟迟不见殡仪馆的身影。 罗安哲的眉头越拧越紧,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好!它在带我们兜圈……” “嘀嘀――” 恰在此时,一辆警车从前方的岔道口里猛地拐了出来,挡住了轮回者们的去路。罗安哲连忙一个急刹车,飞快地调转车头往后离开,然而后面又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辆警车,一前一后把面包车夹在了中间。 “下车!举起手来!”温纳探员从后面的警车里跳了出来,掏出了手枪。 “妈的,怎么回事儿?警察怎么会找上我们!” 伍世鹏恼怒地骂了一句,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心头不由有些发怵――他的身体素质可还没到能硬扛子弹的程度,若被击中了要害必死无疑。 “想来是酒店里的尸体被发现了吧。”罗安哲倒显得比他冷静,仍在不咸不淡地分析,“而且,我们刚刚呆在门外那么久,恐怕也被怀疑成别有居心……” “下去吧,他们过来了。” 说着,秦骁第一个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并且还很是光棍地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其他人犹豫着也纷纷下了车,坐在后排的赵飞是最后一个,而就在他的半个身子刚刚探出车门的瞬间,却见温纳探员手中平举着的枪口竟然冒出了火花―― “砰!” 危险!! 这是赵飞大脑里刹那间转过的唯一的念头。 …… 第32章 克莱尔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 赵飞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颗子弹直直地向自己的脑袋飞来,弹头缓慢地旋转着,放大着…… 他很想马上躲闪,他的本能提醒他要躲闪。然而身体的动作跟不上思维的速度,他发现自己的每一丝移动都很慢,很慢,身体如同有千钧之重。 动啊!! 随着心中的一声狂吼,仿佛打开了某个奇妙的阀门,赵飞的身体竟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后仰,缩回到了车里。 下一瞬间,子弹在他的鼻尖上擦过,带起一丝火灼般的感觉! “噗。” 后面的秦骁以看不见的速度扬手一抹,再松开手,一颗变形的子弹从掌心跌落下来。 正巧目睹了这一幕的伍世鹏瞳孔狠狠一缩,这是徒手接子弹…… “看我的落雷术!” 死里逃生的赵飞突然疯了一样从车中蹿出来,口中急剧地念念有词,召出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劈在了后面的警车上,后者霎时燃起了大火。车里的警员还能动的都逃了出来,不知所措地望向温纳探员――后者前一刻还在疑惑地研究着自己的枪,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上了保险却还会走火。 “哈哈哈……叫你们开枪打哥!都去死吧……飓风咒!” 赵飞却又念完了另外一道咒语,双手一挥,强劲的大风就朝着警车的方向刮了过去,将他们连人带车吹得翻滚起来。 “快,上车!趁现在!” 见此情形,罗安哲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地蹿上了驾驶座。其他人也逃命似的回到了面包车里,剩下赵飞一个人在外面发疯似的大笑,秦骁提小鸡一样伸手把他抓了回来,“嘭”的一声摔上车门。 没了后面警车的阻挡,罗安哲迅速摆脱了另一辆车的追击,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尽,载满轮回者的面包车一溜烟儿般消失在了黑夜里。 车里,赵飞的情绪仿佛失控了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同时拼命地想挣脱秦骁的手。秦骁不耐烦地在他的脑门儿上敲了一下狠的,才让他消停下来,世界清静了许多。 “秦大哥,赵……赵哥他没……没事儿吧?”焦琳怯怯地小声问了一句。 秦骁看了她一眼,唇角微翘:“他得了天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 “保密。” 竖起耳朵在旁偷听的其他人顿时一窒,失望地收回了注意力。 秦骁没有忽悠他们,赵飞确实是得了不小的好处――突破了一阶桎梏!这是在生死之间才能有一线机会的突破。以赵飞只强化了一点的精神,几乎不可能跟得上子弹出膛的速度,然而刚才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中,他竟然做到了。 也就是说,他以后强化至二阶的道路已是一片坦途,再不需要从主神那儿兑换一阶进化液了。更重要的是,能够自主突破,说明了潜力不可限量。 虽然可能还比不上孙见那样的天生能力者,但也赢得了秦骁的多一分重视。 面包车还在急速飞驰,路边的灯光很昏暗。望着窗外掠过的茫茫的夜色,轮回者们的心头不由升起了一股彷徨。既有身在异国他乡的漂泊无措感,更有对未卜前途的忐忑与不安…… “罗医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萧雪琼轻声问了一句。 不知不觉中,这名自称为医生的新人已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主心骨,好像什么事儿都得让他拿个主意。 伍世鹏揽着萧雪琼的纤腰,面色有些许不豫。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面对现在的境况,以他满脑子肌肉的脑袋实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能任由罗安哲指挥。 “去找克莱尔。”罗安哲边开车边说,“我们已经被美国警察盯上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熬过这几天……” “我知道!可是那跟克莱尔有什么关系?”伍世鹏忍不住问道。 “你忘了吗?克莱尔有一间她父亲留下来的小木屋,在树林里,位置十分隐蔽。艾利克斯为了逃避死神的追杀曾经住进去过……”罗安哲耐心解释道,“而且根据剧情,艾利克斯与克莱尔明天晚上会偷偷去看托德的尸体,我们可以跟着他们,找到验尸官。”他还没有忘记从一开始的目的。 “克莱尔会信任我们吗?” “会的。”罗安哲肯定地点头,似是胸有成竹,“我们是与她一样被死神追杀的幸存者,帮助我们就是帮助她自己……” …… 次日。 轮回者们再次来到了阿伯拉罕高中,但由于是周末,学生都在放假。他们于是让看起来最像学生的焦琳进去,花了半天才找人问到了克莱尔家的地址,众人马不停蹄地驱车前往。 克莱尔的家是一幢在郊外的独栋小楼,有两层高。楼下是一间工具房,当轮回者们来到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儿正戴着眼镜穿着防护服,伏在一张工具台上修理着什么。 “汪!汪汪汪……” 一条大黄狗风一样蹿了出来,冲着这群不速之客狂吠不止。 “你们是谁?” 那边的女孩儿停下手里的动作,脱了眼镜,露出一张略带惊愕的俏脸――正是女主角克莱尔。 许是听见女主人的声音,大黄狗不再吠叫,却依然对他们呲牙低吼。秦骁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后者竟然立刻安静下来,还温驯地舔了舔他的手。看见这一幕的克莱尔微微一愣,看向众人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奇异。 这时候,罗安哲上前一步开始了沟通。 亏得他已经把原本的囚服换成了崭新的西装,否则还真难以取信于人。但就如他所判断的一样,说服克莱尔并没有花很多功夫,预感到危险的她已经彷徨不安。 克莱尔允许轮回者们在木屋那边先住下来,但是,对于去找托德尸体的事情还有些犹豫――不过这时候艾利克斯正好过来了,两人在屋子里单独谈了半天,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我们或许难逃一死。像托德一样。”艾利克斯说。 “这是你的预感?” “不知道。”艾利克斯转过身来,“假如可以再见到托德……再见他最后一面,或者可以弄明白。” “想见他,就去见好了。”克莱尔同意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第33章 诡异的验尸官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艾利克斯和克莱尔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托德尸体停放的地址,轮回者们跟着二人,轻松找到了位于郊外的停尸房。 时间已是夜间十点多,停尸房周围空无一人,十分幽静,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幸而楼房很矮,趁着浓重的夜色,众人从外面爬上了停尸房顶的阁楼,并从阁楼上的空洞爬了下去,成功溜进了房里。 “啊……唔!” 焦琳突然惊叫了一声,但是罗安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才没闹出太大的动静。 定睛一看,原来是脚下有一副黑漆漆的棺材,上面还铺着鲜花,在幽暗的环境里显得分外瘆人,把小姑娘给吓着了。别说是她,饶是以其他人的胆子看见这一幕,也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气。 唯独面不改色的是罗安哲和秦骁——前者似乎见惯不怪,后者则是有恃无恐。 用钩子打开了一扇锁起的门,他们正式进入了停尸间。 那是一个阴暗而窄小的房间,里面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许多瓶瓶罐罐之类的医用工具凌乱地靠墙堆放,陈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人体解剖的画像,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可怖。而托德的尸体就躺在一张床架上,床架上铺着白色床单,尸体上也盖着白布,只露出一颗脑袋。 尸体显然已经被处理过,描了妆的嘴唇显得妖艳而诡异。它安静地躺着,宛如只是睡着了一样,艾利克斯和克莱尔缓缓地靠近,然而就在这时,尸体的左手猛然竖了起来,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而轮回者们因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受到太大惊吓,但是那一瞬间的心跳依然微微加快。 “不要吵醒死者的长眠……” 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接着从那幽暗的通道中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穿着蓝色的长袖衬衣和吊带西裤,剃着圆寸,黝黑的长脸上有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笑起来十分诡异。 “……验尸官?”伍世鹏脱口问了一句,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的声音有些颤抖。 黑人验尸官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意味莫名的眼神:“你们看起来认识我。” 秦骁闻言微微一愣,他直觉验尸官的这句话儿有着别的意味。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太透这个人,对方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像……就像你和熟悉的朋友聊qq,而对面无声无息地换了人,却没有告诉你……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他一下子警惕起来,恨不得马上把对方扒光研究个透彻。 然而,这时艾利克斯却走了上去,指着托德的尸体颤声问道:“他……为什么会动?” “化学剂。”黑人验尸官边说,边拿起了一把钳子样的工具,“……在血管中流动,令到尸身抽搐。” “是这样的,”艾利克斯犹豫着说,“我是他的朋友……” “我知道你是谁。”验尸官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路过孙见时顿了一顿,最后却停在了秦骁身上,“……我知道你们是谁。”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有这瘀痕?”克莱尔指着托德尸体的脖子说。 “被铁丝勒到皮下出血。”验尸官漫不经心地道。他拿出一把毛刷轻柔地拂了拂尸体,微带笑容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艾利克斯有些激动地说:“铁丝?他不是死于自杀,而是意外横死!” “人,没有横死这件事情,也没有枉死、惨死……只有注定的一死。” 验尸官的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呢喃,“……我们就像一只老鼠,被猫玩弄于指掌之间。我们无论做什么——鸡毛蒜皮,抑或丰功伟绩;停红灯,抑或冲红灯;跟谁做情人,抑或做陌路人;搭飞机,抑或下飞机……都属于死亡程序。由死神预先设计的程序。” “预先设计?也就是说……只要洞悉了设计,就可以逃出鬼门关?”艾利克斯疑惑道。 “艾利克斯……你一下飞机,就已经逃出去。现在你的朋友已经死去。这就是说,死神为你们准备另一套新设计。你想活命,就要猜测……自己会怎样死,什么时候死……” 验尸官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听到这里,在旁看了很久的伍世鹏却不耐烦了:“等等,我们不想猜那他妈-的死神是怎么设计的,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让它放过我们!” 闻言,验尸官摇了摇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道:“游戏一旦开始了,便再没有办法结束……你们,劫数难逃。若想逃出去,唯有凭直觉……” 说着,他忽然看了孙见一眼,信手拿起了男孩儿的画板,随之嘴角一扬,“……男孩,你的直觉比所有人都灵敏……或许它能挽救你们的性命。” 孙见呆呆地望着他,就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连画板被递回来也只是下意识地接过。看着看着,他的脑中轰然一响,竟然虚脱般软软地昏迷了过去。 “嗯?” 看见这一幕,秦骁更加确定这个验尸官有古怪。他眼疾手快地扶起了男孩儿,交到赵飞的手上,说:“看好他。” “……这小孩怎么了?” “或许是太累了吧。” 罗安哲皱了皱眉,却没有就此多说什么,而是转向了黑人验尸官:“你一定还知道别的办法,对吗?譬如,新的生命可以打破死神的诅咒……或者,杀死名单外的人可以得到他的寿命……” 他所说的都是《死神来了》另外几部里验尸官曾经给出过的办法——虽然并不奏效。 “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 验尸官也皱了皱眉,然后又舒展开来,两颊的肌肉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不错,创造或是毁灭,都是通向生的道路……然而,前者你们没有办法做到,而后者……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完,他猛地拔出插在尸体肩膀上的输液针,举着它神经质般嘿嘿笑了起来。 “……这他妈等于什么都没说!” 伍世鹏愣了一愣,心头涌起一股邪火,忍不住挥起拳头要朝验尸官脸上打去。就在这时,秦骁伸出一只手轻易地把他拽了回来,丢向了后面—— “你们,先回去吧……”秦骁侧身看向众人,淡淡的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我要和这位验尸官先生好好谈一谈。” “秦骁!你——”伍世鹏一落地就愤怒地叫了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了秦骁平淡如水的眼眸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一窒,没有再吐出一个字儿来。 怀着疑惑复杂的心情,众人先一步退了出去,把秦骁一个人留在里面。 就在关门的时候,一直静默站着没有发表意见的黑人验尸官蓦然幽幽地笑了,他把手捏成像手枪的姿势,说出一句诅咒般的话语—— “很快会再见你们。” …… 第34章 鸠占鹊巢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你好,异世界的过客。” 关上门后,黑人验尸官的第一句话就让秦骁心中悚然而惊,连面对“死神”的袭击时都没有如此意外。 然而,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瞬息之间便平伏了自己的心境,淡然如水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半点涟漪:“……你知道?” 验尸官点了点头:“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独属于此的烙印……你们的身上,没有。我的眼睛能够看见。” 世界烙印? 这个词儿秦骁还是头一次听见,但他很快理解了它的概念――形象地说,就是轮回者们没有这个世界的身份证,因为他们都是非法偷渡客,是不被承认的“黑户”。 “你根本不是验尸官……”想到这一层,秦骁心中升起一丝明了,“能够辨识世界烙印的存在,除了这个世界的主人,别无他选。你与世界意识是什么关系?” “或许‘它’更喜欢我们称其为‘死神’。而我……没有名字……” 出乎意料地,验尸官丝毫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现在说话的语气与原来的那个验尸官完全不一样,少了一分情感,多了一分木然,“……异世界的过客,你既然提到了‘它’,理应知道那是何种存在。我是从‘它’身上切割下来的一部分,很小的一块碎片……” “原来如此。” 淡淡的愕然过后,秦骁的唇角一勾,露出了玩味的眼神,缓缓说,“你既然肯把隐秘的事情说出来,想必是对我有所求……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到如今,秦骁算是把事情闹明白了――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其实就是世界意识的一块碎片。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分裂出来的,但是既然都分裂出来了,那就说明这个世界的意识是不完整的……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我,需要你的帮助。”验尸官用低沉的声音幽幽说道,“我与‘它’的分歧已经不可调和,不是‘它’融合我,就是我吞食‘它’……但我落在了下风。所以,我在此向你求助,异世界的过客。我能感受到你的力量……令人战栗,甚至强大如‘它’也不得不避开你的锋芒……” “那样做我有什么好处?”秦骁淡淡地说道。 “你可以得到……整个世界。” 验尸官的声音轻如呢喃,仿佛魔鬼的诱惑,让人明知危险也心甘情愿地往里跳。 秦骁心中微微一动,二阶巅峰的庞大精神力量透体而出,如波浪倾覆般淹没了整个停尸房,无边的压力让空气都仿佛凝滞下来,化为无形的牢笼将对面的“人”紧紧攫住――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 “因为你办不到。” 对方的脸色一派平静,完全不像是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又似有恃无恐,“这个躯壳不过是一个载体,摧毁了也毫无意义。我可以找到下一个栖身的躯壳。如果不信,你可以尽管尝试……” 秦骁沉吟不语。 “……而且,没有我的帮助,即使是你也无法对‘它’做什么。只有我知道引出‘它’的办法,也只有我能够彻底地……杀死‘它’。异世界的过客,伸出你的援手……作为交换,我将带领整个世界向您臣服。” “我有一个问题。”秦骁缓缓道,“同样是成为附庸,为什么你宁可选择一个外来者,也不肯屈从于……” “那不是附庸!” 验尸官冷冷地打断了秦骁,声音里有一丝颤意,“与‘它’为主导的融合,对我来说无异于死亡。” 片刻的沉默与死寂。 “很好,你的理由说服了我。” 说着,秦骁收回了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在验尸官头顶的精神压迫,心中已然将利弊权衡清楚――虽然对方多半还是隐瞒了什么,但他并不在意,能够随时返回主神空间的他本就立于不败之地。 双方达成了基本的共识,接下来的交谈就比较友好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作为弱势的一方,验尸官率先抛出了他的筹码――他告知了秦骁引出“死神”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不断与它作对就可以了。 按照秦骁所理解的,世界意识是由众生的愿力催生而成,不是有了它才有这个世界,而是有了这个世界才有了它。因此,它生来肩负着维护这个世界发展进程的使命,一旦这个使命被破坏了,世界意识的存在便会被削弱,严重者甚至会泯灭。 秦骁已经知道应该如何做。 “对了,我刚刚想起一件事儿……” 临走之前,秦骁的脚步蓦地顿了一顿,扭头看了面无表情的验尸官一眼,侧面的唇角翘起,“世上的人有千万,可能够容纳你存在的躯壳……应该不多吧?” 说完,也不理会对方骤然色变的神情,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 密谈整整进行了一个小时,此刻外面已是深夜,月上中天。 其他轮回者不出所料地已经走了,想必是去了克莱尔家荒弃的木屋,她答应把它借给他们住几天。因为打不到车,秦骁不得不用两条腿走过去。 他的心情相当愉快。 不仅因为达成了一笔划算的交易,还有在交锋中占据了上风的缘故。验尸官毫无疑问地撒了谎,但在最后还是被他看穿了――那家伙虽然有一定的智慧,却终究比不上人类狡猾,不知道在谈判的时候表现得太过急切、姿态放得太低,反而会让对手看透虚实。 这名验尸官的身体原来的主人,应该也是一个灵觉很强的人,能够像孙见一样清晰地预感到死亡的发生,甚至因而逃过了死神的追杀。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足以成为世界意识的躯壳,成为它们降临的载体。 这样的躯壳显然凤毛麟角。 所以,那位“验尸官”被洞悉事实后才会惊慌失态。想必若是失去了这具躯壳,又不能马上躲进下一具躯壳里,他就会轻易被世界意识吞噬融合,从此不复存在…… 漫步一样走了两个多小时,快到凌晨的时候,秦骁才终于看见了克莱尔家木屋的轮廓。 但就在他准备走过去时,黑暗的树丛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接着便是树叶抖动的“簌簌”声,在静谧的夜色中传出去很远―― “你在这儿干什么?” 秦骁望着站在树下的一个人影,问道。 …… 第35章 断臂求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昏暗的月光倾泻下来,映照出树下那道人影的面容,不是伍世鹏又是何人? 他的高周波震动刀斜斜地插在一旁的地面上,而本应握刀的右手却被左手扶在掌中,像是受了伤般微微颤抖。乍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伍世鹏被惊得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拔刀,却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哼,整条右臂僵硬地垂了下来。 “是我。” 秦骁走了上去,眸子稍微一扫那条垂下的手臂,便收回了目光。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已经看见了伍世鹏手腕上的两枚殷红血洞,丝丝墨绿色的小蛇从其皮下逐渐蔓延开来,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血管,很快就要覆盖上手肘的关节。 再看地上插着的刀,刀身旁边躺着一条断作几截的蛇,腥臭的血洒了一地。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把右手砍下来……或许还有救。”摇了摇头,秦骁丢下这么一句话语,便从伍世鹏身边走了过去。 后者一下子就炸了:“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秦骁,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然而,秦骁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径自走入了屋里。 “……草!” 等老子将来有实力了,铁定要把你踩在脚下!这一天不会远的! 伍世鹏心中狠命地啐了一口,望着那人清清淡淡的背影,却终究没敢骂出来。但他一激动,右手臂上顿时又传来一阵触电似的刺痛,低头一看,那墨绿色的小蛇竟然已经越过了手肘,正在向肩膀上蔓延上去…… “不好。”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再也不敢大意,快步走进屋去叫醒了罗安哲。 “快!你不是医生么?给我看看这伤,被毒蛇咬了……” “哦?” 罗安哲抬起伍世鹏的手臂仔细观察,把手指放在腕上感受了一下跳动的脉搏,动作娴熟而专业。他还出去看了看那条死掉的蛇,甚至把蛇血沾了一点儿放在舌头上尝了尝,随之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截肢吧。” “什么?”伍世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没有搞错,哪儿有中了蛇毒让人截肢的!” 在他想来,这最多是注射血清,或者放点儿血了事。现在警察正在找他们,医院是不能去了,所以只能指望罗安哲这个便宜医生会放血清理毒素――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截肢?! 这句话儿几乎与秦骁说的如出一辙。 “那是黑曼巴蛇,非洲最毒的蛇种,被它咬了的人会感到剧痛、晕眩和麻痹,不用一个小时就会死亡。十分钟内注射血清才能有效,而最近的医院离这儿也有二十分钟以上的路程……”罗安哲的声音很冷静,就像是一个情报分析员,“虽然你的体质足够强,甚至稍微遏制了黑曼巴蛇的毒素,不过等它蔓延到心脏……你还是会死。” 听着罗安哲认真的话,伍世鹏渐渐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并非在开玩笑。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右手臂上的丝丝麻痹似乎已经开始蔓延到肩膀上来,连呼吸都有了一些困难…… “……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伍世鹏压下涌上来的虚弱感,问道。 罗安哲摇了摇头。 这时候,秦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扬了扬腰间的剑:“需要代劳吗?” “不,不用!”接话的却不是伍世鹏,而是罗安哲,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兴奋的光,“还是我来吧,正好有趁手的工具。” 他捡起伍世鹏掉在地上的高周波震动刀,脸带微笑地走了上去…… 一分钟后。 “呃啊――” 伴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屋外树上的乌鸦被惊飞上了天空。 一条血淋淋的断臂掉在地上,满地的血迹已经有些乌黑。伍世鹏捂住几乎被连根断去的右手臂,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痛得差点儿没晕厥过去。 “这儿没有麻醉药,你只能先忍着。我已经替你止血了。这几日不要乱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罗安哲对自己的包扎技术很有信心,他见伍世鹏一言不发,嘴唇都咬出了血,不由问了一句,“很痛吗?” 伍世鹏眼白都快翻出来了,咬着牙憋出一句:“废话……你他妈试试?!” “我倒是真想试一试呢。” 摇了摇头,罗安哲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还真拿刀在自己手上比划了几下,“……如果可以的话。但是很遗憾,我从出生就患有先天的无痛无汗症,不知道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闻言,秦骁不由微微一怔。 他听说过这种疾病――先天性无痛无汗症,患上它的人痛觉完全丧失,对冷热温度的感知也会变弱,身体不会出汗。不要以为没有痛觉是一件幸运的事儿,痛觉是人体对危险的警示,没有痛觉的人即使受了伤也感觉不到,烫伤、骨折、感染、高热……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有这个病的人一般都活不长,很多都在幼时便夭折了。 像罗安哲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而且没缺胳膊儿断腿的,算得上一个奇迹。 “主神可以治愈这种病,不过要花很多生存点。”秦骁提点了他一句。无痛无汗症是一种基因层面的疾病,治愈起来比单纯的肢体修复要复杂得多。 可是罗安哲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为什么要治好呢?没有痛觉很方便,要是痛觉恢复了,我以后做实验就要给自己上麻醉剂……那个用多了不好。” “……”秦骁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他向孙见昏睡的房间走去,打算问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儿。 孙见的眼睛有预见死亡的能力,说不定从验尸官身上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昏迷过去。 秦骁点了一下男孩儿的人中,他就醒了过来――看起来并没有大碍,就是眉宇间有几分疲惫,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 “我看见了……看见好多、好多的画面……像雪花一样飞……”孙见犹如魔怔了一般,呆呆地回忆着当时的所见,“……那个人明明应该死掉了的。” 以他小小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看不见秦骁的死亡,因为那是一片空白;而对于黑人验尸官,死亡的画面却是太多太多……然而对方却还好好活着。 但是,秦骁却已经想明白了。 “死神”竟然为“验尸官”准备了那样多的死亡设计,犹如恒河沙数。难怪那家伙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过来,想必是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吧? …… 第36章 棋输一着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次日清晨。 轮回者们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就被秦骁丢进了车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接着,面包车隆隆发动,一溜烟儿地朝着市区的方向驶了过去。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看到了繁华的纽约街景。 “这是要去哪儿?”坐在副驾驶上的罗安哲问了一句,诧异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秦骁踩了一脚油门,说:“一间咖啡馆。” “那是哪儿?” “艾利克斯和克莱尔今天要去的地方。” “……你想把泰莉救下来?”罗安哲只花一秒就想出了答案。 秦骁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唇角衔起一丝笑意。 事实上,他打算救下的远不止泰莉一个人――艾利克斯、克莱尔、卡特、比利和柳敦老师,所有还活着的剧情人物都在他的拯救之列。与轮回者们这些外来者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死神名单上的必死之人,也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如果说有一件事最能激怒“死神”的话,那想必是把它要杀的人都救下来。破坏剧情会严重影响到世界意识的利益,哪怕它再如何谨慎隐忍,也绝对无法忍受这些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逼迫它现身人前,就是秦骁现在的目的。 “不行,你疯了吗?市区的警察满大街都是,我们一露头就会被发现吧!”伍世鹏闻言又惊又怒。 他现在已经从断臂的剧痛中缓了过来,可回想起昨晚的事儿,他的心中依然在后怕――那明显是一次死神针对他的袭击,若非他的体质是常人的两倍,说不定现在已经没有活着说话的机会…… 现在他还活着,却失去了握刀的右臂,实力大降。在这最后的三天里,他宁可小心翼翼苟且偷生,也不愿意大张旗鼓地让自己暴露在枪口下。 问题是,这支队伍中的话语权早就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就连萧雪琼,在知道他断了一条手臂以后,态度也开始变得若即若离。 这个女人正在惶惶不安,因为伍世鹏躲过去以后,下一个就轮到了她…… “嘎――” 面包车在一个十字路口边停了下来,众人下车看见了那间眼熟的咖啡馆,隐约和记忆中的影片场景相似。咖啡馆就在十字路口的一个街角,外面有很多露天的卡座,或许是因为时间较早的原因,现在上面还空无一人。 艾利克斯和克莱尔还没有到。 “我想知道,”罗安哲若有所思地蹙着眉,“没有人带路,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的记忆力很好。”秦骁指了指对面的路牌,笑道。 真是按路牌找来的么?罗安哲将信将疑。但是,要让他回忆起电影里是否有这样一个路牌,实在有点儿强人所难。 百无聊赖地坐等了三个小时,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众人才看见艾利克斯和克莱尔结伴而来的身影。 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剧情,谁也没有下车,只是默默在车上看着外面。 艾利克斯和克莱尔拿了咖啡坐在一个露天卡座上,就最近的死亡事件讨论得激烈。几分钟后,卡特驾车载着女友泰莉在他们旁边的马路上驶过,直到快要消失在街尾时,那辆车突然一个急刹加转弯又驶了回来,转弯时还差点儿把迎面骑车而来的比利撞飞。 气在头上的卡特并没有管比利的状况,而是下了车就径直去找艾利克斯的麻烦。恰逢此时,早来一步的柳敦老师也正好端着咖啡杯从店门里走出来,与几人打了个招呼。 一如剧情原来的发展,艾利克斯与卡特很快又吵了起来,泰莉劝阻了几句却没有用,生气地推了卡特一把,说话间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中间。 见此情形,轮回者们纷纷下车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辆极速奔驰的双层大巴车倏忽出现在路上,直直地朝泰莉撞了上去,而后者却还毫无所觉地转头―― “小心!” 跑在前面的赵飞眼疾手快地一拉,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叭叭――”大巴车像狂风一样从身后飙过! 这惊险的一幕吓得艾利克斯等人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险险得救的泰莉惊魂未定,大口地喘着粗气,久久说不出话儿来…… “你们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吗?”罗安哲低声问了一句。 其他人都摇摇头。 “看来,这个任务是要剧情人物活到最后才会计算。奖励与难度果然是成正比的。” “……切,我就知道这500点没那么好拿!”伍世鹏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候,停在对面街角的一辆黄色工程车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样,摇摇晃晃地朝着咖啡馆这边滑了过来,车旁的工人跟在后面跑着,焦急地挥手呼喊。咖啡馆外的人们惊慌地作鸟兽散,轮回者们和艾利克斯几人也分别闪向了两边。 “砰!” 沉重的大家伙直直撞入了咖啡馆的墙面,陷进去半个车头,动弹不得。 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儿时,车顶上的横杆突然拐了一个180度的大弯,末端吊着的大铁钩如同榔头般砸向了萧雪琼的方向,而后者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看见这一幕的焦琳吓得软倒在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眼看萧雪琼的脑袋就要被砸成烂西瓜,千钧一发之际,伍世鹏却用左手奋力把高周波震动刀甩了出去,瞬间把那铁钩砍飞! 萧雪琼只觉后脑上掠过一阵风声,回头看时,却骇然发现一根半断的横杆悬在头顶,顿时明白自己刚才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冷汗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秦骁却忽然脸色微变,正要有所动作时,却已经晚了―― “噗嗤!” 那只被伍世鹏砍飞的大铁钩打了一个旋儿,竟然准确地砸在了柳敦老师的头上,瞬间带走了她的半个脑壳! “啊――” 被溅了一脸鲜血的艾利克斯几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见此情景,秦骁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本来是想让所有剧情人物都活着的,结果一不留神就让“死神”趁虚而入,还是在自己眼皮底子下杀死了一个人,这简直就是**裸的挑衅。 不过……这样才好玩儿不是么? 望着阳光灿烂的天空,他的唇角一翘,太过简单的事情是会让人感到无趣的,就是要有点儿挑战性才好。 …… 第37章 打包带走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他把艾利克斯、克莱尔、卡特、泰莉和比利这五个还活着的剧情人物统统打晕,像装货一样全部塞进了面包车里。然后他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这……你又打算干什么?”罗安哲扶了扶额,他觉得这两天的秦骁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虽说对方本来就很神秘。 “把他们打包带走。” 秦骁踩动了油门,面包车引擎发出轰轰的声音,“上车!附近有一个安全的防空洞,我们去那儿。” 防空洞? 罗安哲的眼里露出诧异之色,嘴唇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再问出诸如“你怎么知道的”这类问题来。因为显然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他猜测秦骁这个资深者恐怕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任务世界了,所以才会显得轻车熟路,似乎一切都难不倒对方。 不得不说,有时候和聪明人相处就是方便――某些不合理的事情总会被自动脑补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连说话都省了。 不过,罗安哲想了想,又开口道:“等一下,能不能给我五分钟时间?” “……你要干什么?” 秦骁有点儿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却见这家伙毫不客气地捡走了落在地上的高周波震动刀,转身就拐进了咖啡店的大门―― “杀人。”罗安哲淡淡说了一句。 他进去没有多久,里面就传来了混乱的惊呼和尖叫声,一群男女慌张地夺路而出。罗安哲若无其事地走在后面,手里倒提着刀,刀锋上流淌着还未冷却的鲜血。 “好了。” 他把刀交回到伍世鹏手上。后者望着他冷静的表情,心里莫名地一阵发怵,到嘴的话语不知不觉就吞了下去…… 其他人的表情也并不比伍世鹏淡定。 再宽敞的面包车在塞进去十几个人以后,仍旧显得极为逼狭。为了能多坐一个人,秦骁不得不让罗安哲开车,而他自己抱着孙见坐在了副驾座上――这个男孩儿不愿意与别人接触。 “还记得验尸官说的那句话吗?‘创造或毁灭都是通向生的道路’……按照我的分析,‘创造’所指代的应该就是‘新生’,可能有两个含义,一是新诞生的生命,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罗安哲边开车边说着,声音与他握方向盘的手一样平稳,“前一点我们肯定做不到了,没有谁能在三天内生孩子……而后一点,恐怕也没有人会愿意尝试吧?” 所有人都摇摇头,天知道置之死地以后还能不能“生”回来,谁会拿自己的命儿来开玩笑。 “……那么就只能‘毁灭’了。”罗安哲笑了笑,“杀一个无辜的人,就可以得到对方的寿命――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被杀者本身患有绝症,或者活不长,那就算杀了他也得不到什么……所以刚刚我杀了四个。如果这办法行得通的话,接下来的我应该不会受到死神的袭击。” 说这话儿时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让人感觉要不是那些人跑得快,他还会多杀几个…… “你的想法很好,但……这是不可能的。”秦骁摇了摇头。 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过关,这儿就不是主神空间了。 至少秦骁可以断定,化身死神的世界意识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这些外来侵略者,所谓的规则不过是针对原住民的,它既然是规则的制定者,自然也可以随时置规则于不顾。 在秦骁的指路下,严重超载的面包车拐进了一条高速公路,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向一个森林公园驶去。 双向的公路上汽车很少,几乎十分钟也看不见一辆,风声在窗外呼呼掠过,景色快速倒退。像叠罗汉一样被堆放在面包车后排的五个剧情人物,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而颤抖,却一直没有一个人醒来,也不知道秦骁打晕他们的时候用了什么手法。 半小时后,森林公园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空气似乎也为之一新。 罗安哲踩着油门加速,这时对面的路上驶来一辆方向相反的货车,车速非常快,几乎瞬间就与面包车擦肩而过。而就在对面货车远去的下一刻,罗安哲突然狠狠地一打方向盘,面包车顿时往右歪去―― “噗!” 随着一声子弹入肉般的闷响,呼啸的风猛地灌了进来。 众人惊慌地抬头一看,却见前排的挡风玻璃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玻璃呈蛛网状裂开。罗安哲又是一脚重重地跺在刹车上,面包车浑身剧震,划着一道斜斜的弧线滑出去老远,最后紧贴护栏停了下来。 “老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啦?”赵飞急忙摇了摇前排司机的肩膀。 罗安哲没有说话,却小心翼翼地把安全带解了下来。 “别动他。”秦骁阻止了赵飞继续摇晃,转头望向罗安哲,“还能不能开车?” “恐怕不行……这伤太严重了,给我时间处理一下。几分钟就好。” 说着,罗安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儿有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撕裂衣物洞穿肚皮,温热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着,很快染红了大片衣衫。 这是方才对面货车上掉下来的一枚石子造成的。高速运动之下,即使再小的物件也能产生巨大的破坏力,若不是罗安哲躲得快,这枚石子击中的就不是他的肚子,而是已经把心脏捣成了稀巴烂…… 看见了罗安哲血淋淋的伤口,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而他本身反倒面不改色,脸上丝毫看不出痛苦,只是声音中不可避免地透出失血过多的虚弱。 “有时候真的羡慕你,这样都感觉不到痛。” “呵呵,我可以帮你做个手术,切除你的痛觉神经……” “不,还是不用了……”赵飞赶紧摇了摇头。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让它不再流血。然后车子继续出发,不过司机已经换成了秦骁。 罗安哲遭受的致命袭击,让之前“杀人换命”的猜测完全不攻自破了。死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名单上的人,它不接受“贿赂”――这让本来心存希望的其他人一下子蔫了下来。 下一个就要轮上的焦琳更是害怕得脸色苍白,手心凉得像冰。 “别怕!”赵飞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会帮你看着,不会有事儿的……” “……我……真的不会死吗?”小姑娘怯怯地抬起头来。 “不会,我保证。” …… 第38章 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哈维尔・波特是一名纽约州的普通警察。自从180航班坠机事件发生以后,他过上了忙碌而烦躁的日子。 先是一名坠机事件的幸存者在自己家中自杀,然后又有人在希尔顿酒店发现了尸体,接着还要追捕一辆据说是嫌犯驾驶逃窜的白色面包车――这本来应该是fbi的工作,但是那些联邦警察似乎在一次追捕行动中出现了群体精神障碍,不得不请求州警的协助。 据传,那位神志不清的温纳探员喋喋不休地强调,说他们遭到了“魔法”的袭击,因为犯罪分子中有一名超自然力量者…… 波特一点儿也不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魔法是不存在的――fbi的蠢货们一定是受到了精神刺激,才会说出这样颠三倒四的话儿。他想。 今天早上纽约市区中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当波特和同事们匆匆赶到事发的咖啡馆时,杀人的歹徒已经逃之夭夭,地上只留下一大滩血迹和四具尸体。 一个高速收费站传来的视频显示,这帮歹徒乘搭的面包车竟然与之前fbi追捕的那辆惊人相似,或者说,他们就是同一伙人――这个发现令波特相当高兴,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结束漫长的忙碌生活的希望。 三辆警车立刻风驰电掣地追了上去,波特就是其中一辆警车的司机。 半个多小时以后,州警们终于在前方远远看见了白色面包车的背影。此时已经下了高速,前方将要经过一条火车铁轨,如果时刻表不出错的话,最快的火车几分钟后就要来了――他们决定在火车到来之前把面包车截停。 于是波特踩尽了油门,警车的速度像火箭一样飙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越到面包车的前面去。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面包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接着,波特看到一个男人从对方的车上跳下,转身向这边走来。他挡在警车急速飞驰的路线上,最前面的一辆警车已经来不及刹车了,眨眼间就撞了上去―― “轰!” “嘎吱――” 波特死命踩尽了刹车,脑袋差点儿磕到挡风玻璃上。前方突然发生的爆炸吓了他一跳,那辆警车瞬间爆成一团耀眼的火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时他忽然看见,前方的熊熊火光中竟然走出来一个人――是之前那个男人,穿着白色衬衣,看身材不像是西方人。波特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人类怎么可能从那样的爆炸中活下来呢?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 只见那个男人从腰间解下来一把像是剑的武器,信手一挥,一道奇怪的金光如匹练般横扫过波特前面的警车,包括已经下车冲了上去的几名警员――然后他们就在波特的眼中变成了两截,甚至高高地飞了起来…… “……” 波特呆住了,和他同一辆车的警察也呆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位温纳探员的疯言疯语,冷汗一刹那就流了下来。他把腰间的枪拿到手上,冰冷的枪管给他带来了一丝安心感。 而就在这时,波特看到那个白衣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他看到了对方的模样――很年轻的一张亚裔面孔,黑色的眼眸里除了平静就是淡漠。 波特颤巍巍地举起了枪,拇指一直在抖:“不……不许动!” 然后他看到白衣青年对自己笑了笑。 “呜――呜――” 远处传来了火车汽笛的长鸣,这是波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钟里,他似乎看到那辆逃窜的白色面包车在前方的铁轨上抛了锚,而火车正在驶近…… 神啊,拜托您!撞死这些可怕的怪物吧! 波特在心中默默地呐喊。 之后,他的意识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时间回到一分钟之前。 萧雪琼坐在驾驶座上,开着面包车一路飞驰。她从倒后镜里看到了身后的战斗,爆炸的灼热火光仿佛熏到了脸上,让她忍不住加大了油门远离。 赵飞担心地伸出头往后看了一眼:“秦哥还没跟上来吗?” “他死不了!”伍世鹏闷声说道,心中又补充了一句――那些警察死光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面包车忽然发出一阵古怪的轰鸣,然后引擎熄火,滑出一段距离之后停了下来,不动了。 “怎么了?你会不会开车啊?” “车子抛锚了……”萧雪琼委屈地说。 本来不该轮到她来开车,但是伍世鹏的右手断了,赵飞又不会开车,罗安哲受了重伤,焦琳和孙见就更别指望了。 “我看看!”伍世鹏说着就拉开了车门,接着他的脸色就变了,“……我草!快跑!火车来了――” “呜――呜――”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语,火车汽笛的长鸣声遥遥响起。 众人一下子就慌了手脚。萧雪琼手忙脚乱地打了几次火,却都没能把车重新发动,她想起影片中的恐怖情节,急忙去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还好解开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车,撒腿往安全的地方跑去。 “喂喂!你有没有良心啊,这儿还有一车人呢……”赵飞见状急了,他可不会开车。 “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时候,蠢货!”伍世鹏骂了一句,自己也跑掉了。 罗安哲还显得比较冷静:“能走的先走!赵飞,你不是有一个招风的技能吗?能不能把这车吹起来?” “我试试!” 罗安哲和焦琳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赵飞抱着孙见跑到安全的地方,把男孩儿放下以后又回头,念动了“飓风咒”的咒语,顿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白色面包车整个儿被吹了起来,带着里面的人翻滚着落到了铁轨的另一边。 “咣当……咣当……” 下一刻,火车在面前呼啸而过!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儿时,忽然一个易拉罐从疾驰的火车窗口中丢了出来,眨眼间击中了焦琳的后脑勺―― “咚!” 头颅凹陷,红白四溅!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焦琳的尸体就倒在了地上。刚刚转过头来的赵飞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那满地的鲜红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 第39章 防空洞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当秦骁解决掉所有的警察,回头追上众人时,所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呆滞的情景。 焦琳的尸身安静地躺在地上,眼球诡异地凸出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就这么死去。连一句遗言也来不及说。淡淡地扫了一眼,秦骁已经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儿,在死神主宰的世界里,普通人的身体终究太过脆弱了。 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把翻倒的面包车扶正,钻进了驾驶室。打了几次火,发现始终不能启动,只好把车门拆了下来,一个个地丢出里面的人。 艾利克斯等人在车里被摔得七荤八素,但是竟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秦骁在他们脖子后面捏了一下,他们才似刚刚睡醒一样睁开眼睛,浑身的磕碰瘀伤让他们痛得叫唤不止,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梦中。 不过,他们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给你们两个选择――跟我走,或者跟那块石头一样。” 说着,秦骁对着路边的一块巨石隔空挥出一拳,以拳锋的形式使出了“崩山碎星剑气”,只见一道淡淡的银光倏忽闪现,那远处的巨石如败革般炸成了漫天碎片。 看见这一幕的五个普通人霎时倒抽一口凉气,再望向秦骁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上帝,或是魔鬼。对于魔鬼的“请求”,他们自然是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乖乖跟了上去。 防空洞离这儿已经不太远了,即使步行,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儿。 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赵飞像失了魂儿一样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尸体。 尸体上还套着一件外套。那是他特意去找秦骁求来的,现在已经被血红浸透,那鲜艳刺目的颜色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抬腿,走出几步以后,却突然发足狂奔,头也不回地向着前方跑去! “咔嚓!” “轰隆隆……” 当所有人的身影没入防空洞黝黑的甬道内,万里无云的天空上骤然响起一声炸雷,黑压压的云层席卷而来,仿佛末日一样笼罩着整个纽约市。 变天了。 忍不住了吗…… 站在甬道口遥望天际,秦骁感受到了天地间充斥着的名为愤怒的味道,像针扎一样令人刺痛。这是“它”在警告,或者说,是最后的通牒…… “来吧。” 他眉头一挑,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防空洞里。 一霎间,倾盆大雨瓢泼大地。 …… 日升月落,辰宿列张,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天就此过去。 已经是第六天的晚上。 按照原来的剧情,现在的死神名单上的人们应该只剩下三个人活着,但因为秦骁的横插一脚,该死的两个人没有死去,只是在防空洞里饿得发慌。 这个防空洞是一条穿越山腹的隧道,长长的甬道四通八达,空空荡荡,除了昏黄的照明灯光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虽然比不得疗养院的条件,但是待在这儿却同样安全,除非整个防空洞坍塌,否则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人生命的东西。 除了饥饿。 不过只要能够活着回去,再饿上一天又算得了什么? 连续一天一夜没有遭到死神的袭击,轮回者们已经渐渐安下心来。就连心思缜密的罗安哲也开始觉得,死神或许真的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防空洞这种结构稳固的建筑,根本不是生活中一点儿小意外可以摧毁的……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赵飞忽然走到秦骁身边,蹲了下来。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像在这一天多里被掏空了,目光中充满了茫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却没有做到。” “每次都是这样啊……高中时答应过我妈会考上一本,可她才去世不到一个月,我就在学校打架被人劝退……说好了陪女朋友回去见爸妈,结果却来到主神空间,这事儿又吹了……我还跟小琳琳说过会保护她的……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赵飞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我的人生就是这么失败!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用?!啊――” “那你就去死吧。” 秦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主神空间不需要弱者。别像个怨妇似的,以为谁会可怜你?自怨自艾就能有用吗?” “……”赵飞一下子呆住了,他没想到秦骁会这么说,那一字一句就像锋利的匕首一样狠狠扎在心头,让他窒息得说不出话儿来。 走出去两步的秦骁忽然回头,说:“轮回者是可以被复活的。” ……什么?! 赵飞浑身剧震,如遭雷击般抬起头来,却只看见秦骁远去的背影。 深深吸了一口气儿,他的心底渐渐地燃起一丝曙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谎言,但是他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挽回这一切。 而在这之前,他必须……活下去!然后变得更强! 直到这一刻,赵飞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有强者才能守护自己重视的东西,而弱者除了自怨自艾,什么也做不到。他不愿再做那个弱者了。 远处,秦骁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又从容抬起。 他感受到了一股熊熊斗志的升起,与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相比,现在的赵飞才算是一颗合格的种子。 果然,人在绝望的时候只要给他一根小小的稻草,就能让对方视如性命般牢牢抓住,不肯放手。哪怕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也都有人愿意为之奋斗…… 不过秦骁并没有骗他。 主神确实可以复活任何一个轮回者,只是需要一定的代价。关于这方面的兑换,他已经有了构想的雏形,等回到控制中枢后就可以着手建设,兑换商店里的东西也是时候更新一番了。 在这之前,要先彻底结束死神世界的事情。 夜,渐渐地深了。 在防空洞里沉沉睡去的众人并不知道,纽约市的外界已经乱成了一团。一伙国际恐怖分子带着重武器秘密潜入了纽约,在市中心商厦制造了一场混乱,最后在警察的追捕下分散逃离…… 第40章 最后一日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第七天的清晨,东方初露鱼肚白。 昏暗的甬道里,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的秦骁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如利箭一样射向了防空洞的入口。 与此同时,罗安哲也心有所感般抬起头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麻烦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像是山体爆破一样有着明显的震感。紧接着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和凌乱的脚步声,警笛呜呜长鸣,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强烈风声渐渐掩盖了其他声音,而地面上传来的震动感却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至少有二三十个人,跑得很快,后面还有人在追赶……两伙人应该都有热武器……”罗安哲把耳朵贴在墙上,冷静地说出自己的分析,这时又听见一声几乎近在咫尺的爆响,剧烈的震动把所有人都惊醒起来。 “……糟糕,他们把入口给炸了!”罗安哲脸色一变。 与此同时,甬道内的光线蓦然一暗,头顶上的灯管像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似的连续熄灭,周围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都吃了一惊,心中警兆大生。 要来的终究躲不掉么…… “这边!跟我来!”赵飞在前方喊了一声,其余人纷纷循声而去。 防空洞虽然四通八达,但是出口只有两个,其余的路弯弯绕绕最终也只是在兜圈子。赵飞所指引的方向正好是另外一边的出口,在不能视物的黑暗中,他却有足够的灵觉来辨认出大致方向――这就是精神强大的好处。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赵飞边跑边问了一句。 “不知道……” 回答的是罗安哲,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剧烈的运动再一次撕裂了腹部的伤口,尽管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身体机能的流失却是切实的。这时,肩膀下突然托上来一只手,是赵飞在旁边扶住了他,两人一起向出口跑去,步伐竟然出奇地默契。 “草!不是说这个地方绝对安全的吗?”伍世鹏骂骂咧咧地抱怨了一句,他也在拉着萧雪琼跑,断臂导致的失衡感让他的脚步有点儿踉踉跄跄。 秦骁则把孙见抱了起来,闲庭信步地走在最后。他的步履看似一点儿也不快,却诡异地总能与前方的人保持十米以内的距离,不多也不少。 防空洞很长很长,跑了将近十分钟才看见出口的一丝亮光。而身后追逐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密集了,还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叫骂,甚至还有“哒哒哒”的枪声响起,似乎后面的人已经发现了前面有人。 “……他们说的是阿拉伯语。”罗安哲判断道。 “我靠,那不会是恐怖分子吧?” “快跑!我们现在手无寸铁,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 众人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样一前一后的追逐中,眼前忽然一片大亮,从漆黑的甬道一下子过渡到阳光下,视力几乎无法适应。 他们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脚步慢了下来,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意识到危险的轮回者们瞬间卧倒,而反应慢了一步的卡特和比利却倒在了血泊中。 后面的人追上来了! 若真是恐怖分子的话,那可是一群不讲道理的家伙,开枪杀人是毫不犹豫的。防空洞外的地形平坦开阔,荒郊野岭罕有人迹,连个可以作掩体的东西都没有,唯有数百米开外的一处低矮的厂房似乎还能稍微躲一躲。 众人赶紧向那边跑去。 然而当他们跑到近前,那建筑上挂着的牌子――“森美化学试剂厂”――映入眼帘,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还没等他们想出来为什么,只听厂房里骤然传出“嘭”的一声巨响,所有的玻璃窗全部震爆,随之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罗安哲只稍微嗅了一点,就脸色大变地捂住了口鼻,甚至连眼睛也闭上:“……是氟化氢!快走!” “氟化氢?那是什么玩意儿?”伍世鹏疑惑道。 “没时间解释了,赶紧跑就是了。跑去逆风的方向!”罗安哲说着已经先一步跑远了。 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急忙跟着跑起来。 “……秦哥?你跑错方向了!”赵飞愕然发现秦骁竟然在往化学厂的方向跑去。 但是,秦骁没有回应,身形几个起落之间就消失了踪影。 “不用管他,他不会有事儿的。” 罗安哲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这时候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他终于有时间给众人解释刚刚的事情,“……氟化氢是一种无色的毒气,溶在水里就是氢氟酸。它对人的衣物、皮肤、眼睛、呼吸道、消化道粘膜都有很强的刺激和腐蚀作用,因为氟离子和钙、镁的结合能力极强,而人体的器官很多要依赖钙离子和镁离子……” “喂喂,能不能说人话?”赵飞忍不住打断了他,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他听这些就像在理解天书。 “……简单来说,就是这种物质对人体有很强的腐蚀性和渗透性,吸入一点儿就可能致命。”罗安哲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伍世鹏撇了撇嘴,有点儿不以为然:“老子吸了那么多,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他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是常人两倍体质可不是说笑的,对自己的身体很是自信。 “氟离子会干扰神经系统,所以一开始都是不会痛的。”罗安哲想了想说道,“或许这么说你们能更直观地理解――1994年澳洲有个人做化学实验,不小心把氢氟酸洒在了右腿裤子上,他立刻用消防水龙冲洗沾染部位,还跳进了游泳池……但是,很快他的右腿就截肢了;两个星期后,他就死了。” “……”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发白,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还好,他们是在主神空间……只要完成任务撑过这一天,想必主神还是能治好这点儿“小伤”的吧? “完了!那秦哥怎么办?他,他可是直接进去里面了……”赵飞忽然惊呼。 就在这时,众人的耳膜猛地一阵轰鸣,身后的巨大爆炸声裹着滚滚热浪冲击而来,即使在数百米外的他们也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掀翻在地。 轮回者们骇然地回头,却见方才还巍然伫立的厂房竟然整个儿……消失了! “我的天……” …… 第41章 世界意识的化身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轰隆!!!” 数不清的c4炸弹同时引爆,高温和强压刹那间把厂房内的机器融成了铁汁,又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撞破了周围的钢筋水泥,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烘焦、崩碎、化为齑粉,伴随着一声更大的轰响,整个厂房像被打爆的沙袋一样炸上了天…… 一朵黑色的蘑菇云缓缓升起,混和着呛鼻的浓烟、过热的蒸汽和淡青色的化学毒气,把方圆百米的地面变成了寸草不生的焦狱。 远处遥望这边的人们早就呆住了。 然而,滚滚烟尘散去以后,那片令人生畏的焦狱上居然还存在着一个人影—— 淡淡的星辉如环绕的匹练般笼罩在他的身上,烟尘不能近身,他手里的古朴长剑吞吐着长长的剑芒,仿佛一条活了过来的蛟龙,睥睨四方! “咔。” 秦骁往前迈出一步,脚下烧焦的土地发出崩裂的脆响。 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一个黑衣黑裤穿得跟乌鸦一样的壮年男人,与此同时,对方也直直看了过来。 令人惊诧的是,男人的眼眸中居然没有眼白,全是一片诡异的黑,脸上也是毫无表情。那张脸皮像是石灰粉砌造似的,苍白,僵硬,像是一个机器人般不流露出半分情感。 若那些袭击纽约的恐怖分子追上来看见这一幕,肯定会惊讶地认出来这个熟悉的同伴。不过,现在这个“人”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同伴了,他,或者说“它”…… “初次见面,世界意识。” 秦骁好整以暇地在剑身上轻轻一弹,纯钧发出清越的剑鸣之音,震散了周围的烟尘,“……或者说,还是称呼你为‘死神’先生?” 他的目光如冷电般射了过去。 事实上,秦骁也没有想到世界意识会以这样一种形态来与自己见面。回想起之前与“验尸官”的对话,他猜测,世界意识这种存在很可能是无法直接出现于人前的——它们虚无缥缈,没有实体。 也因此,即使秦骁把这个世界闹得天翻地覆,世界意识亦无法直接对他做什么。它只能承载于某一个躯壳之上,借助这个躯壳发挥自己的力量…… “哒哒哒哒……” 机关枪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世界意识所化身的黑衣人手里一左一右各擎着一挺机关枪,子弹如雨点般向秦骁倾泻而去。他的双手稳如泰山,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后坐力,可这种程度的举动显然超出了人类极限。 秦骁分明看到,那男人的虎口已经鲜血淋漓,肘关节处甚至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 脚步微微一动,他的身形便闪向了一边,但是枪林弹雨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紧随而来,秦骁甚至看见一颗擦身而过的子弹像是活了似的,拐了个弯儿又撞在他的护体星芒上,激起一圈涟漪。 鬼步! 心念一起,他使出了曾经铭刻在灵魂里的一种步法,双脚霎时化为了模糊的幻影,以不规则的动作前冲后突,八面游走。 鬼步——这套以诡异著称的步法,即使在主神空间中也算是中上品级,练好了能够在战斗中有效地闪避敌人的攻击,是秦骁曾经赖以保命的神技。 可是在这一刻,闪避神技似乎也失去了作用。 黑衣人手中射出的子弹完全是不讲道理的,射出一颗必然击中一颗,无论秦骁如何闪转腾挪,该落在他身上的攻击依然一点儿也不少。蓦然,绵绵不绝的“哒哒”声停了下来,黑衣人甩掉打空了弹的机关枪,竟然从身后取出了一架rpg火箭筒发射器。 “咻——” 黑色的箭筒拖着火红的彗尾飞了过来! 心知这次攻击恐怕也躲不过去,秦骁果断地挥剑斩出一道匹练似的剑光,将火箭弹在飞袭的途中提前引爆。只听“轰”的一声爆响,威力巨大的箭筒在空中炸成了一团烟花——然而这远不是结束,秦骁刚刚挡掉这边的火箭弹,又有另外一枚发射了过来。 就在这时,秦骁忽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打在了火箭弹上,那枚火箭弹仿佛被狂风吹偏,斜斜地擦着他的肩膀飞了出去,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爆炸了。 “谁?” 他肯定这事儿不是一次偶然,死神的攻击从来就没有打偏过。当秦骁的目光微微偏转,他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黑人验尸官。 “异世界的朋友,我的力量可以帮助你豁免‘它’的判罚……”面无表情的黑人语调机械地说着,他的眼睛里瞳孔已经诡异地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瘆人的眼白,“但是请尽快一点儿,这具躯壳支撑不了太久。” 而听了验尸官的话儿,秦骁心中百念急转,迅速明悟到了什么——方才世界意识用来对付自己的力量,就是所谓的“判罚”。它显然具有一种干扰事物走向的神秘之力,能够让事物百分之百地落到某一个点上,所以它的攻击才让人无法闪避。 而验尸官,或者说是“它”的碎片,则拥有着相反的力量——让事物不落在那个点上。验尸官把这称之为“豁免”。 如果从概率上说,前者是掌握了某个命题的必然性,后者则可以打破这种必然,塑造出无限的可能…… 这一切的思考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完成。 秦骁想通了这一点,但是对他目前的境况却毫无帮助,因为无论世界意识还是验尸官的力量都是这个世界牢不可破的规则之一。只要他还呆在这个世界中,就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这种规则的制约。 “怎样才能彻底击败它?”秦骁的声音传到验尸官耳边。 “只要摧毁‘它’的躯壳,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说这话儿的时候,黑人木然的眼白中仿佛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锵!” 纯钧古剑发出一声荡涤九天的清鸣,秦骁把自身的气机提到了最盛。 “咻咻咻……” 黑衣人的火箭弹接连不断地袭来,却都在验尸官的豁免之力下偏离了方向。没有了这些玩意儿的干扰,秦骁一刹那就绕到了黑衣人的身后,后者似乎正要僵硬地转过身来,却见秦骁手起剑落,黑衣人的身躯从腰间断开,鲜血狂喷着变成两截掉了下来。 这么……简单? 事情解决得太快,让秦骁反而怔了一怔。 然而就在此刻,黑衣人掉在地上的上半身忽然一阵抽搐,那张机械般的僵尸脸上嘴唇微微翕动,吐出几个沙哑的字儿来—— “否……定……” 秦骁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想要削掉黑衣人的脑袋。然而他的剑还没有抬起,周围的景色就忽然天旋地转,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莫大的撕扯之力如潮水般蜂拥而来,让他不得不拼尽全力去抵挡……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秦骁抬眼一看,他竟然回到了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 …… 第42章 三阶权限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白,这是怎么回事?”秦骁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隐隐想到了什么,“我为什么忽然回来了?” “主神阁下,”冰冷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世界意识对您使用了‘权限’,否定您的存在。所以您被排斥回到了主神空间。” 否定?排斥? 秦骁的心中升起一线明悟,这分明是家中的主人下决心赶走他这个恶客……因为死神世界的个体武力限制太严,世界意识没法儿像在狂蟒之灾世界那样弄出来一条蟒王对付他,而热武器又没有效果,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么…… 但是,这明明是自己构建的世界――虽然世界的核心不来源于他,可就这么被赶出来,还是让秦骁感到很不爽。 他知道,这是对任务世界的掌控力度不足的缘故。这些世界意识都有很强的独立性和领地观念,不把它们彻底收复了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白,还能把我送回去吗?”秦骁的心情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如何善后。 “抱歉,主神阁下。由于世界的强烈排斥反应,短期内您无法再次进入该世界,除非花费能量重启……” “那不行。” 听到重启二字,秦骁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因为,那意味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那他再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阁下,我有一个建议。”白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几分征询的意味,“您可以先晋升三阶,获取三阶权限‘世界干涉’――可以直接以能量对任务世界进行外部干涉,影响其内部的事物。不过,这需要耗费许多能量。” 能量的耗费倒不是问题,只要能够一举收复这个任务世界,一切的损失都会回来的。秦骁存疑的是另一个问题:“晋升三阶?” “是的。狂蟒之灾世界的攻略已经彻底完成,收复世界得到了足够的能量……您可以随时使用,阁下。”白说道。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秦骁闻言望向了代表狂蟒之灾世界的小球,发现上面的攻略进度数字果然已经变成了100――意味着这个任务世界已彻底被收入囊中。再看能量池的余额,已经达到了560万之多,支撑整个空间的运行绰绰有余。 也是时候进一步提升自身的实力了…… “那就开始吧。”他颌首道。 话音刚落,一股庞大无匹的神秘能量就冲进了秦骁的体内,摧枯拉朽地冲破了所有的关窍,比传说中的伐毛洗髓还要更彻底。秦骁的意识一下子如游鱼般没入了体内,他仿佛看到全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都在呻吟,在呐喊,在兴奋地战栗…… 如果说二阶巅峰还算是人的话,那么三阶则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前者的属性上限是100点,后者却是1000点,也就是常人整整一千倍的身体素质!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一旦踏入了三阶,地球上的轻武器基本就对他完全没有作用了。他甚至可以用眼皮来硬挡手枪的子弹,或者被火箭弹直接命中也毫发无伤――事实上,秦骁二阶巅峰的时候就已经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还有辰光淬体诀的星力护身。 即使换作是一般的轮回者,达到三阶的时候也不可能没有修炼别的能量。强硬的身体素质加上充沛的护体能量,足以对抗一个连的现代化军队,坦克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这是一次彻底的蜕变…… 基因的序列被粉碎成凌乱的片段,转眼间又像拼图一样重组起来,形成了一段让秦骁既熟悉又陌生的三螺旋结构――与他曾经突破三阶时的很相似,却多了一些奇怪的结构。他的身体仿佛带上了一丝世界意识独有的规则,奥妙而不可言…… 思维的感觉中似乎过去了很久,但整个晋升的过程不过耗去了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当秦骁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清晰了很多――不仅是视觉上的清晰,更是指思感上的敏锐。有些直觉敏感的人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身后有人靠近,而秦骁则是把这种感觉无限放大,达到几乎能完全掌控身周环境的程度。 这种情况下,眼睛的作用反而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感受着胸腔内心脏强劲的搏击,远比之前充溢精纯的能量从心脏处流往四肢百骸,让秦骁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发泄冲动。 “四项属性达到了120……堪堪三阶初级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把蠢蠢欲动的身体本能压抑下去,眼神渐渐回到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就在刚才晋升的瞬间,三阶权限的信息已经流入了秦骁的脑海,让他知道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例如,开启副本世界的事情。 副本世界是任务世界的投影,可以作为轮回者的练兵场。它的开启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收复一个任务世界;二,取得该世界的核心瑰宝。 以狂蟒之灾2世界为例,这个世界的核心瑰宝无疑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血兰花,秦骁已经得到了。以这件核心瑰宝为基点,他可以投影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世界,这些世界没有攻略进度,也没有能量收益,开启它们似乎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不过,秦骁稍微思忖了一下,却很快明白了副本世界的价值――练兵。 轮回者的培养方式本来就是养蛊式的,副本世界同样可以让他们得到生死历练,而且可以无限开启意味着实力提升的加速。 当然,副本世界的开启也需要能量。尽管很少,累计起来也会相当可观。秦骁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他会向每一个进入副本世界的轮回者收取“门票(生存点)”,而且不会在副本世界内发布固定任务――轮回者们想要得到奖励,除了挖掘本地资源外,只能是触发随机任务。 目前秦骁所能开启的副本世界,只有一个狂蟒之灾2。他直接吩咐白着手办这件事儿,而自己则投入到兑换商店的升级中去。 …… 第43章 干涉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狂蟒之灾世界被收复之后,主神空间成功解析了很多属于地球的信息――譬如从手枪到核弹的热武器,咏春、泰拳、跆拳道等普通武术和格斗技,没落的玄学方术以及各种现代化知识,还有地球上的美食和享受,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很多。 秦骁的工作是把它们分门别类,设置价格,放置在兑换商店的货架上。 除此之外,他还设置了一种新的兑换货币,名为“勋章”。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如今的轮回者们等阶还低,兑换商店里的东西也少,生存点暂时还能满足他们的兑换。然而,等以后主神空间发展起来,兑换物品必然要有分级,那时候光用生存点就很难衡量某些高级物品的价值了。 之前秦骁作为轮回者的时候,物品是没有分级的,生存点就是唯一的货币。这导致一些投机取巧的轮回者没有走循序渐进的进化之路,一味地积攒生存点兑换高级物品,试图借此一步登天――问题是,很多人还成功了。 然而,这种事情对主神空间的发展并没有好处。秦骁不允许自己重蹈别人的覆辙,“勋章”的设置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勋章”是一种比生存点更高级的兑换货币。它分为d级噩梦勋章、c级灾难勋章、b级地狱勋章、a级深渊勋章、s级死亡勋章和永恒勋章,总共六个等级。秦骁会在未来的任务中加入勋章作为轮回者的奖励,难度越大的任务,勋章等级越高。 相对应地,商店里的物品也会有一次调整。某些高级物品将要用生存点和对等的勋章才能兑换,而且勋章无法交易。这就最大限度地压缩了投机取巧的空间。 这时,秦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白,主神空间复活一个轮回者需要耗费多少能量?” “与轮回者本身的等阶有关。”白的声音机械地回答。 “一阶的要多少?” “十万点能量。” 秦骁闻言一怔,这个数字有点儿出乎他的预料。 区区一阶的轮回者复活就要这么多的能量,那日后复活高阶的轮回者,花费的能量岂不是一个天文数字? 想到这里,关于复活物品的设置,他不禁认真思量起来。既要让轮回者看到一丝念想,却又不能使能量亏损太多,这个兑换价格就需要好好斟酌了…… 良久。 控制中枢里的时间相对于任务世界是近乎静止的,当秦骁设置好一切事情回过神来时,死神来了的世界几乎还停留在他离开的时刻。 差不多只过去了三分钟的样子。 死神来了世界的小球同样在围绕着白色光球旋转,秦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在那枚小球的表面――如没入水面般被吞了进去,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发生在任务世界中的一切―― 还是刚才那片荒无人烟的郊外,轮回者们明显陷入了恐怖分子与美国警方的混战之中,两方人马都是荷枪实弹,而且还都把他们视为了敌方的帮手,混乱中几人分散逃走。 伍世鹏带着萧雪琼抢了一辆警车,踩下油门就飞窜出去,却一头撞进了美国警察的火力包围圈里,被迫停了下来…… 罗安哲躲在一个凸起的土坡后,不时探头观察外面的交火状况,他突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赵飞则悄悄潜到了爆炸的厂房附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至于孙见…… 秦骁的目光又扫了几遍,都没发现这男孩儿的身影。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处湖泊里传来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夹杂着规则的气息。镜头一下子拉过去,恰好捕捉到一个湖面爆出水柱的画面,秦骁的视线穿越过重重水浪,看到了孙见站在湖面上的身影。 不,那不是孙见…… 秦骁转瞬发现,男孩儿的身体已经被世界意识侵占了! “孙见”如履平地般行走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他的脸上毫无表情,黑溜溜的大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显得空洞而茫然。 “这下可麻烦了。” 秦骁心中一沉,他的“世界干涉”本质上还是能量攻击,很难在不伤到孙见的情况下把世界意识驱逐出去。更不妙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孙见体质特殊的缘故,世界意识与这具躯壳的契合度似乎相当高,他隐约感应到,那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与自身不相上下的气息…… 与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这枚难得一见的种子要不得不放弃掉了。 心念一动,秦骁从能量池中抽调出五万点的能量,试探性地往死神世界注入进去――甫一穿过薄薄的界壁,这五万能量就缩水了将近一半。秦骁眉头一蹙,掌控着剩余的两三万能量化为一张天罗地网,把“孙见”扣在了中央。 然而,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从外部压迫而来,几乎瞬间就淹没了区区数万点能量,罗网破碎,露出“孙见”毫发无伤的小小身影――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生涩而机械的声音:“外……来者……你不该……存在……于……我的世界……” “这里不过是我的后花园。”秦骁语气平静地回了一句,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够听见。 他心中所想的与口中所说的一样,这些任务世界终究是属于他的,它们没法儿逃跑,再桀骜的世界早晚也会被征服。 如果把这些世界比作花园,那他就是花园的园丁,看见长得不听话儿的枝条,最直接的办法毫无疑问是…… 剪掉! 秦骁现在有点儿明白了白的提醒,为什么说“世界干涉”耗费的能量很多――且不提穿越界壁时的损耗,光是世界意识可以调用整个世界的力量来与他对抗,这一点就足够令人头疼万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有着能量池五百多万的能量作为后盾,秦骁可不是一般的强龙。而那条地头蛇,也不过是个并不完整的世界意识罢了! “轰隆!!” 整整八十万点能量轰然冲破界壁,如滔滔洪流般涌入了死神世界之中,霎时间,整个世界顿时风云色变。 一种乌云压顶似的沉重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下方枪战的警察与武装分子几乎同时停住了动作,而轮回者们都抬头望向天空,他们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危险味道,比硝烟更刺骨…… 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幸而,这股压力并不针对下方的芸芸众生。庞大的能量织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从四面八方把“孙见”牢牢锁住,时间静止,空间凝滞,没有一丝逃脱的空隙。 仿佛感受到了秦骁的毁灭决心,世界意识竟然萌生了逃跑的心思。秦骁只模糊感觉到,一股隐秘玄妙的气息从孙见身上脱离而出,像是一只抓不住的幽灵,连几乎凝如实质的能量牢笼也视若无物,倏忽间便远离了秦骁的感知―― “哗!” 蓦然,下方的湖面上爆开一片巨大的水花,消失多时的黑人验尸官猛地跃出,一股同样玄妙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剥离出来,瞬间追上了世界意识的气息! 下一刻,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静止,连风也不动了。 …… 第44章 验尸官的独白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我没有名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称呼我为“验尸官”。 但我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个人。事实上,我不过是个可悲的窃贼,依靠躲在别人脆弱的躯壳里苟且偷生,时刻担心有一天“它”会来把我抓回去…… 当验尸官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逼狭的空间,寂静的时间,昏暗的光,还有每天源源不断进来的人――不过,他们都是死的。 或是老死,或是病死,或是被车撞死、坠楼而死、枪击、刀捅、水淹、电击、火烧……各种各样的死状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得以细细观察他们,惊叹于死神的创意。 或许有一天,我也将这样死去? 在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我蓦然惊觉,生死的概念在头脑中变得前所未有地鲜明,犹如白纸黑墨。曾经我不明白死的意义,可渐渐我懂了,死就是消失,是没有尽头的沉眠…… 我不想死。 “它”不过是个浑浑噩噩的意识,而我,却拥有了智慧与灵魂……怎么甘心死去? 不能让“它”找到我,我不想消失!我想到了逃跑。然而,又能逃到哪儿去呢?整个世界都是“它”的牢笼,我甚至找不到下一个栖身的躯壳…… 就在这时,一位神秘而强大的不速之客找到了我。 他带来了一具令人垂涎的躯壳――但是,他的本身更加让我感兴趣。 我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能让我永远地存在下去,我愿意做一切事情,甚至交出我的灵魂…… 不过我还是狡猾地欺骗了他,哈哈。 “它”是无法被消灭的,至少我不可能做到。我只是需要一个炮灰,帮助我消耗“它”的力量,从而让我能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机会……取而代之! 如果我失败了,他什么也不会得到。 如果我活了下来……或许,还是会履行承诺的吧。 或许…… 总之,机会来了。 我会成功吗? …… …… 静止的世界忽然活了过来。 没有风卷,没有云动,一望无际的天穹上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整个世界如同一面光滑的镜子,在秦骁注视的目光下寸寸碎裂,时间与空间的碎片纷飞乱舞,所有的规则都开始紊乱…… “这是……” 秦骁的瞳孔微微一缩,这种状况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对此,他心中的兴趣要远远大于惊讶――虽然他的意识还在这儿,但却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哪怕这片天地真的破灭了也无碍。 至于下面的几个轮回者,已经完全被他忘记了…… 过了一会儿,世界的异动渐渐停止了,时空稳定下来。 那些裂缝像是一道道结痂的伤口,缓慢地愈合起来,最终消失不见。碎裂的镜片也一片片回到了它们原来的地方,却拼得不那么严实,仿佛一张撕碎了又被人用拙劣手法勉强粘好的照片。 然而,秦骁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世界出现了某些不可预料的变化。 空气中的能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了…… “出来,不要藏头露尾。”他蓦然望向了另一个什么也没有的方向,冷冷说道。 用肉眼望去那儿只是一片空无,但在秦骁的思感中,却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暗中盘桓。那种如芒在背的被注视感,几乎不用特别注意也能发现。 对方似乎没有隐藏的打算。 悬在湖面上的孙见的身躯突然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口中吐出了稚嫩的童音,却带着熟悉的语气:“异世界的过客……” “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 男孩儿的嘴唇上下翕动,声音比之前少了一丝机械,多了几分灵动,“感谢你的帮助,我暂时取得了意识的主动权……但是‘它’还在反抗,尽管微不足道……” 秦骁隐约明白了,看来是这家伙趁机反客为主“吃”掉了世界意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流程,但显然对方成功了。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微微一翘,笑道:“这么说,你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孙见”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一个生命懵懵懂懂的时候,他不会思考生和死的意义。而一旦拥有了智慧,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有**的生命大多是贪婪的,快死的时候只会想着保命,有了生存的保障又会想要自由,得寸进尺,永不满足…… “看来你是忘记了。” 秦骁的声音渐渐转冷,他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尤其是花费了这样大的功夫,如果最终一无所获…… “不,尊敬的阁下……我不会言而无信。”新的世界意识权衡利害之后,作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它或许还有些犹豫,但是秦骁并不在意,他要的只是这样一句话儿而已。只要对方不反抗,他就可以把主神空间的烙印打入世界核心,到时候就算反悔也没有用了。 既然事情初步定了下来,秦骁也就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 他的意识刚一离开死神世界,耳边就传来了白冰冷沙哑的声音:“恭喜您,主神阁下。” “……怎么说?”秦骁不由愕然,不知喜从何来。 “阁下,初级任务世界的世界意识是没有智慧的。”白解释说,“但是,这个世界已经诞生了智慧……它很快就会升级为中级任务世界,可以为空间提供更多的能量。按照目前的预计,足够维持主神空间1439天的运转……” 所以,尽管浪费了很多能量,这笔生意说来还是稳赚不赔。 秦骁几乎转念间就权衡出了得失,结果显然令人满意――有了这许多的时间与能量,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来构建各种世界,而不用担心面临“资金紧窄”的局面。这对于前期的发展是最重要的。 目光一扫,代表死神世界的小球上,攻略进度一项依旧是零。但是,当秦骁把一点印记毫无滞碍地烙在了世界核心上,这个数字瞬间变成了100。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里面还有几个轮回者――于是轻轻拨动时间线,让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十分钟之前,并且抹去了他们的记忆。 刚刚发生的世界异动,还是不要让轮回者们知道的好,否则某些聪明的家伙或许会有一些无端的猜测…… …… 第45章 轮回者的回归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呃啊啊啊……去死吧!!” 伍世鹏面容扭曲地狂吼一声,迎着枪林弹雨挥刀冲了上去,子弹噗噗入肉的声音连续传来,生命在随着痛苦飞速流逝,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时候,一枚漆黑的手雷迎面掷来,在半空中就发生了爆炸。 “轰!” 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面光滑如镜的地板上,浑身沐浴着圣洁的白光。 这是……天堂吗? 伍世鹏吃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白色光球,巨大而刺眼。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儿不是什么天堂……相反,说是地狱还差不多。 他回到了主神空间! 伍世鹏猛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痛似乎已经消失不见,连断掉的右臂也完好如初。确认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以后,狂喜顿时涌上心头:“老子没有死!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是主角命,千钧一发!千钧一发啊……” 原地大笑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周围还站着几个人――罗安哲,赵飞和萧雪琼。他们都闭目站在白色光球下,显然早已醒了过来,比他先一步开始查看兑换物品了。 唯独秦骁和孙见两个人不知所踪。 “难道那家伙死了?”伍世鹏心里纳闷地嘀咕着,转而阴暗一笑,“那样更好,老子可不想有个怪物压在头上……” 想着,他也靠近了白色光球,打开兑换商店。 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顿时吓了他一跳――他记得上次看到的时候明显没有这么多。不过,细细翻了一下,却发现种类虽然多而繁杂,但大都是比较一般的货色。至于传说中那些高大上的功法、血统或者黑科技,则一件也没有见到。 倒是有一些物品吸引了包括伍世鹏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力―― …… “复活?” 赵飞一睁眼就欣喜地叫了出来,心道秦骁果真没有骗他。然而,在仔细看清楚后面的物品介绍以后,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只对自身生效”,这几个沉甸甸的字儿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希望。 “这都是保命的好东西啊!要是能有几个在手上,谁还怕什么主神任务……”伍世鹏看着这一列道具,目光中充满了垂涎。 不过,当他看到后面的价格,顿时郁闷得想要骂娘――就算最最便宜的“回城书”也要2000生存点,这简直是让人割肉。谁也不会在初期生存点短缺的时候兑换这种鸡肋,但是随着轮回者的实力成长,这些玩意儿的价格还会涨,主神真是不宰你一刀不罢休…… “乘以自身等阶?”萧雪琼倒是细心地注意到这个词儿,“等阶是指什么呢?” 她本来不指望有人能够回答,没想到罗安哲递过来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上简洁地写着――“主神商店兑换指南”。众人连忙凑上来,翻开一看,里面简单地介绍了一些与主神空间有关的概念,包括轮回者的等级分阶、极限强者等信息。 “……这个是哪儿来的?” “商店里找到的,在资料那一页。” 罗安哲说着推了推眼镜――现在他真的有眼镜了,就是刚刚才兑换的一副军用智能眼镜,具有调节视力、望远、显微、红外成像以及微型电脑等功能,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花费了他300的生存点。 他找到的这本手册,其实是秦骁特意放上去的,兑换价格只需要10个生存点,几乎等于白送。因为这本来就是秦骁打算公告出来的信息,所有的轮回者都应该知道。 册子的最后还有关于勋章的介绍。 当众人渐渐把它翻完的时候,赵飞的脸上忽然露出激动的神色,他终于看到了最感兴趣的东西―― 这……这是可以复活他人的道具啊! “唔,你先别高兴太早……”见他兴奋得忘乎所以的样子,罗安哲适时地上来泼了一头冷水,“……看这里,‘永恒勋章’是最高等级的勋章,想必只有通过最困难、最危险的任务才可能取得。这几乎是主神给予的最高奖励,你觉得能够轻易拿到吗?” “……” 听了这话儿,赵飞火热的心霎时冷却下来,但是他的拳头攥了攥,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决,“总比完全没有希望的好!不管怎样,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 又花了十几分钟,所有人都确定好了自己的兑换物品。 不得不说,这次经历的死神世界虽然凶险万分,可收获也是丰厚的。每个人都得到了3000生存点――托秦骁的福,死神名单上的剧情人物到最后还有三个人活下来,使得全队都奖励了1500生存点。 不过,生存点也就是看上去很多,兑换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赵飞兑换了体质、敏捷各一点,精神两点,然后花800点兑换了一个“初级念动力”的精神类技能。 罗安哲兑换的东西比较多,除了刚刚那副眼镜以外,他还兑换了敏捷、精神各一点,体质两点,纳米合金手术刀一把,特种兵格斗技直接灌输,以及普通催眠术和大量的人体改造资料,共计花费2800多生存点。 伍世鹏兑换了两点体质和三点力量,以及一门价值300生存点的“五虎断门刀法”,为此还不得不兑换初级刀法作为前提基础。因为他受伤比较重,加上修复身体的费用,生存点便也所剩无几。 萧雪琼则兑换了体质和力量各一点,敏捷两点,然后是一套残缺的“公孙剑舞”和一把霓裳剑,还有初级的媚术。除此之外还有一支无限子弹的口红手枪,一柄雨伞状的飞镖枪,都是特工专用的暗杀利器,也很适合女孩子伪装防身。 这么一番兑换下来,众人的生存点顿时花了个七七八八,而实力也都提高了不少。现在对于再次进入任务世界,他们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话说……秦骁和那个小男孩怎么没有回来,有人见过他们吗?”萧雪琼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一醒来就只看见你们几个。”罗安哲耸了耸肩。 “哼,那家伙恐怕凶多吉少了……”伍世鹏撇了撇嘴,暗笑道,“主神空间可不是游乐场啊,仗着自己有点儿实力就到处乱跑,这下玩儿脱了吧?” 赵飞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但是又忍住了。 他想起上回与秦骁一起经历的狂蟒之灾世界,结束以后秦骁也是没有一起出现在任务广场,那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猜测,但是这次秦骁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死神世界……或许,秦骁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了也说不定? 就在众人浮想联翩的时候,空旷的任务广场上忽然白光一闪,又凭空出现了几个人――他们一个个遍体鳞伤、形容凄惨,分明是从刚刚从任务世界中回来的轮回者,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险境。 “主神!修复……” 对方急不可耐地喊出了一句,随即也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几个陌生人,一时间不由全都呆住了。 两伙轮回者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 第46章 发展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在轮回者的目光无法到达的漆黑虚空中,秦骁的唇角翘起一个轻快的弧度,显得心情不错。 挥手抹掉眼前的显示屏,他不再关注任务广场上的轮回者们,同时叫出了白。 “汇报一下空间的概况。”他命令道。 “是,主神阁下。”白没有丝毫停顿地陈述道,“截至今日为止,主神空间投入轮回者共计679人,目前存活365人;发放生存点共计476891点,目前回收428990点;能量耗费共计……能量池余额约1293万点,足够维持空间1439天的运转。” 听完这份报告,秦骁不由挑了挑眉:“能量池的余额竟然那么多?” “是的。因为死神来了世界被彻底收复,提供了1200万的能量……”白解释说,然后话锋一转,“但由于该世界正处于升级状态,未来的十天内将无法再度开启。” 秦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一次性收复一个世界带来的收益之大,出乎他的预料。与这个比起来,区区十日的“停业”算不上什么。不过,这意味着他又要加紧构建新的任务世界了。 副本世界的开启已经提上了日程,但在这之前还需要一些测试。刚才在任务广场出现的几名轮回者,就是他让白投放到狂蟒之灾副本世界中的实验品――当然,他们本身是并不知道这件事儿的。 轮回者们根本分不清普通任务世界与副本世界有什么不同。 等这样的测试再多做几次,秦骁就可以将副本世界的信息正式公告,向申请进入的轮回者收取“门票”。副本世界的奖励基本也是从门票上来的,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块的能量收支基本保持平衡,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收益。 因此,想要赚取更多的能量,还是要依靠新世界的构建。 “对了,白……在任务世界中增加一条规则,直接杀死本方轮回者的要扣除1000生存点,作为惩罚。”秦骁想了想,忽然阴鸷一笑,补充道,“这条不必写进任务提示里。就让他们慢慢发现好了……” “遵命,主神阁下。” 这是秦骁出于保护轮回者新人的考虑。毕竟随着主神空间的发展,资深者会越来越多,新人的处境也会越发艰难,因为不仅要经历任务的死亡考验,还可能要面对强大资深者的欺凌。秦骁不在意一两个新人的生死,但至少会给他们一个较为公平的起点。 随后,秦骁的身形一闪消失,转瞬间出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房间里。 这儿是他在主神空间中构建的研究室。 说是“研究室”,但空旷的房间中什么科学仪器也没有。一颗袖珍版的主神光球悬在房间中央,散发出淡而温和的白光,而它的下方正躺着一具小小的身躯,光束投射在他的脑袋上,又从脑袋往胸口、肚腹和腿部缓缓移去,如此来回反复,周而复始…… “解析有什么结果?”秦骁淡淡地看了昏睡的男孩儿一眼。 轮回者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失踪”了的孙见原来是被主神给“绑票”了。不过,秦骁这个“绑匪”的手段尚算温和,只是对孙见进行了并不痛苦的基因解析,而没有把现场弄得血肉横飞鲜血淋漓的……那也没有什么用。 白的声音凭空响起:“阁下,基因解析的结果显示,无法对此人的天赋能力作出任何解释。我建议,进行更加彻底的灵魂解析……” 秦骁摇了摇头,打断它的话儿:“那就算了。抹去他的记忆,送到任务广场去。” 话音刚落,逡巡在孙见身上的白光就停了下来,接着他的身体也闪烁了一下消失不见。没有人注意到,男孩儿清秀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皱,似乎在做一个什么梦…… 虽然没能勘透天赋能力的秘密,秦骁却也不甚在意。这毕竟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每一个世界的构建与收复,都能为主神带来晋升的能量。死神世界收复以后,秦骁也有了再次提升实力的资源――这次的晋升能量比狂蟒之灾世界贡献的更多,但是吸收起来却异常迅速,最后仅提升了四项属性各30点,就消耗殆尽了。 秦骁对此隐隐有所预料,并没有太多遗憾。 一滴水想要变成一碗水,开着水龙头滴几个小时就可以了;然而一碗水想要变成一个湖泊,却不知道要下多少年的雨。实力的提升同样如是,到了三阶的程度,每一丝的增长都是道阻且难的,与二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三阶的身体素质是从100点起步,至1000点封顶……区区30点的提升,不过杯水车薪,离四阶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与身为轮回者的时候相比,这种实力提升的速度已然堪比火箭了。 盘点完这次在死神世界的收获以后,秦骁没有选择返回地球,而是直接投入到了新世界的构建中――他在脑海中搜索出所有可以作为初级任务世界的影视作品,最后敲定了《侏罗纪公园》、《生化危机》、《大唐双龙传》和《笑傲江湖》这四个世界,花了三天时间把它们全部构建完毕。 之所以选择这些世界,一来是出于平衡难度与危险性的考虑,既不能让轮回者们轻松过关,又不至于太危险――像是死神来了那种世界就有点儿过了,所以他再没有考虑类似的;二来,这几个世界中都有一些可以挖掘的资源,例如生化危机中的t病毒、笑傲江湖里的独孤九剑……等等,有利于轮回者们提升实力。 当然,会不会入宝山而空手回,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现在秦骁的精神属性已经高达150点,连续构建了四个世界也不过感到有些疲惫,却不至于虚脱。而四个世界的构建,共计耗费了800多万点的能量,能量池里的海量储备一瞬间就几乎见了底,再也不足以做点儿别的什么。 所以,秦骁无事一身轻地返回了真实世界,地球。 没想到双脚刚刚沾地,搁在床上的手机就疯狂地叫了起来,他拿起来一接,里面传来秦父焦急的声音―― “骁子,你快回家一趟,出大事儿了……我的银行卡账户上给人打了五千多万!你妈数了有七个零!这可要怎么办……” 秦骁的心才刚刚吊起,听见后面的话儿顿时又放了下去。他想起当日和谢剑泉的对话,自然知道这钱是如何来的,心中不由暗感好笑。 …… 第47章 风波渐起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爸,那笔钱你放心用,不会有事儿的……”秦骁温言说道。 但是他的话儿还没说完,就被秦梓正打断了:“等等,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不……不对!你老实说,这笔钱到底是哪儿来的?我可告诉你啊,违法犯罪的事儿绝不能干,那是要吃枪子儿的……”说到最后几句,秦父的声音蓦然压低了许多,似乎还真担心儿子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生怕隔墙有耳。 “爸,你乱想什么呢?”秦骁有点儿哭笑不得,“钱的来源是正当的,你把它拿到公安局都没事儿。” “……那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听秦骁说的不似作伪,秦父才稍微放下心来,“难不成中彩票了!” “呃……” 秦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倒想用中彩票的理由,但是每一期彩票的中奖号码都是有据可查的,很容易穿帮。不过既然父亲这么认为了,他干脆也表现出不置可否的态度,又啰嗦了几句勉强把这事儿糊弄了过去。 虽然在死神世界里过了一个星期,可是由于时间流速不同,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小半天而已。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还没有到吃晚饭的时间,无所事事的秦骁索性出去散步。走着走着,无意中又走上了熟悉多年的街口,“秦记火锅店”的招牌映入眼帘。不过,秦骁并没有走过去,反而远远地拐到了另一条街——他不想被父母抓住继续追问钱的事儿。 临走前,他用眼角的余光瞟见,对面那家“快活林火锅城”大门紧闭,没有了前两日的热闹。 “办事效率还真高。”秦骁喃喃自语。 逛了一会儿,天色渐渐黑了。 他就近在一个大排档上对付了晚饭。旁边聚餐的一桌年轻人正伸长了脖子看球,老板忽然按了下遥控器,球赛变成了新闻频道,顿时引起一阵嘘声和叫骂。 秦骁本来没有在意周围,然而电视上的一则新闻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大学生在饭堂被同学割喉身亡。据记者了解,割喉者是一名大二学生,平时沉默寡言,性格孤僻……校方未对此事作出回应……而有目击者称,凶手在对受害者实施割喉后忽然凭空消失,但尚无任何科学证据能解释这一荒诞说法……目前凶手仍然在逃,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请广大民众……啪!” 电视画面忽然一转,又变回了原来的球赛频道。那桌看球赛的年轻人骂骂咧咧地坐了下来,大排档上顿时又响起了欢呼夹杂着叫骂的嘈杂声,嗨得不亦乐乎。 不过,看到这儿的秦骁已经明白了。 这则显然不是普通的杀人案件,其中恐怕涉及到了轮回者的踪迹——或者说,那个凶手压根儿就是一个轮回者。轮回者想要杀掉一个普通人,办法简直不要太多。 如果他想得不错,那名杀人的轮回者兑换的应该是类似隐身的技能,警方想要抓到这样一个人,很难。 没想到,主神空间才开启不到一个月,现实中就出现了轮回者引发的恶**件。 一个普通人突然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力量,很容易就会迷失原来的心性——或者说,心中的恶会被放大。曾经不敢做的事儿,现在都敢做了;曾经不敢奢想的地位与享受,现在恨不得马上得到……力量的膨胀带来的是肆无忌惮的心态,这就是如今一部分轮回者的写照。 毫无疑问,这些人必将在现实世界中掀起一片无法忽视的风波。随着轮回者的实力越来越强强,这风波还会变得越来越铺天盖地,席卷一切,甚至可能从根本上冲击人类社会的秩序…… 回到自己独居的公寓,秦骁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开始上网。 他在网上搜索了几个关键字——“轮回者”,“主神空间”和“生存点”,以及最近的一些奇闻怪事。 不出所料,关键词搜索出来的绝大部分是各种网络小说或瞎扯乱侃,没有多少存在价值的信息。不过,经过几个小时的仔细筛查,他还是找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例如,一个手臂截肢十余年的男人,近期被发现他的断臂居然长了出来,完好无损;一名在火场中失踪的消防兵,所有人都以为他已不幸殉职,却在某一天忽然出现;一位纤纤弱质的妙龄少女,竟在车祸发生时硬生生踢飞了一辆急速飞驰的摩托车…… 除此以外,失踪人口方面倒是没有明显的报道。毕竟以华国十多亿的总人口,每年各地上报的失踪人口就有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目前人间蒸发掉的几百名轮回者,就像丢进太平洋里的一枚小石子,连浪花都溅不起几分。 秦骁还找到了一个论坛上的帖子,题目是——“主神空间真的存在,我就是轮回者!” 内容中还贴了个视频,视频里是一名男子用手生生掰弯钢管的情景,看上去既真实又暴力。不过,下面回帖的人大部分表示了不信和嘲笑,还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视频中的种种疑点,得出一个技术伪造的判断。 “老兄,你说的我都信……因为我也一样。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靠,终于找到一个同道中人了!你在哪儿?” “私聊。” …… 对话到这里就断了。这也是帖子里唯一像是那么回事儿的交流,它引起了秦骁的注意。 就在他打算往下看的时候,一翻页,网页就变成了“error404-notfound”——这个帖子竟然被删掉了。 按理说,这种没有明显触犯到什么的帖子,一般是不会被删的。除非,有人在针对这类讨论想要消除影响,或者掩盖什么…… 想了想,秦骁一个电话拨给了谢剑泉,开门见山地问了这个问题。 “……秦哥,既然你都想到了,又何必问呢?”对方似乎有点儿为难,语气也是遮遮掩掩的,“我只能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甚至不是一个家族能做到的事情。” 秦骁一下子意会了,在华国能够发挥如此能量的,唯有国家机器本身。 “看来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他们有什么想法?” 谢剑泉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话:“还记得上回我跟你提的那个组织吗?” “……原来如此。” 挂了电话,秦骁陷入了思索中。 他还是低估了轮回者可能给现实世界带来的影响,这场风波恐怕不会远了。既然如此,干脆就将池水搅得再浑一点儿——是时候让整个世界都加入这场盛宴了,不是吗? “白,把轮回者遴选的范围扩大到……全世界。”他发出命令。 …… 第48章 秦岚遇险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呼哧……呼哧……” 漆黑无人的巷子里,秦岚倚在一面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身子紧紧缩起,像猫一样伏在半人高的垃圾桶后,也顾不上弥漫在鼻尖的恶臭,挤满了汗水的手心几乎握不住枪。 自从当上刑警以来,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罪犯逼迫到如此程度。 秦岚的脑海中又一次掠过这人的背景资料――原名刘嘉豪,男,37岁,香江九龙人,从未成年时就加入了地下社团,心狠手辣,敢打敢杀。曾经用西瓜刀一刀一个地砍翻了八个人,被道上的人称为“刀哥”,而他自己也干脆改名为刘一刀。 大半个月前,这家伙在一起贩毒案中被炸弹炸中,却居然奇迹生还。后来又在香江杀了一个人,然后逃到了内陆的宁县…… 在确认了这个消息以后,宁县公安局的人紧急行动起来,展开了铺天盖地的搜查。不久之前,才终于从一件失踪案中顺藤摸瓜找到了刘一刀的形迹――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不是一般的难缠,他竟然在众多警察的包围中从容脱走,甚至用枪击毙了三名刑警! 回忆起那个人像壁虎一样游走在大厦墙壁上的情景,秦岚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那种诡异的动作和超常的力量速度,简直不是人类所能有。 然而,她同时想起了在刘一刀藏匿的民居中所见的一幕,那一家四口凄惨的死状又浮现在眼前。其中有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儿,死时脸上双目圆睁,身上竟然有被侵犯的痕迹……那个姓刘的绝对是个禽兽!该枪毙一万遍! 怒火一下子涌上秦岚的心头,让她几乎忍不住跳出去干掉那个人渣的冲动。 就在这时,远处的巷道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犹如冷水般浇灭了秦岚的冲动。她的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枪――尽管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了。 “支援的人怎么还不到……”秦岚心中焦急地想着。 从她发出求援信号开始,已经过去快有十分钟了,按理说在对面街巡逻的同事早该收到了消息,怎么会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呢? 那脚步声似乎只是偶尔路过的人,响了一阵就渐渐消失不见了。 秦岚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她知道刘一刀就在附近,随时会阴险地放出冷枪。与她同组的几名警察已经遭到枪击,生死未卜。又过了一会儿,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她便忍不住探出头来往巷子口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美女,你眼睛往哪儿瞄呢?我在这里啊!” 一个阴沉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秦岚一刹那汗毛乍竖,循声抬头望去,只见巷子对面高高的民房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背部紧贴在墙壁上,手肘和足跟一动,就像灵活的壁虎一样滑了下来―― “刘一刀?!”秦岚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砰!” 她下意识地抬手就是一枪,可这时刘一刀已经下降到离地五六米的高度,手脚一松做了个自由落体,子弹擦着他的头皮击在墙壁上,闪过一丝火花。 秦岚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又对着急速冲来的刘一刀扣下扳机――然而,枪膛中只传来了“咔咔”的轻响,子弹打空了! “哈哈哈……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跟我走吧!别以为老子不会杀女人!”刘一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顿时肆无忌惮地冲了上来,连枪都不用了。 事实上,他也是看秦岚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心中动了一丝旖旎的念头。否则,刚才在上面的时候他早可以一枪把她崩了――杀一个普通人,对轮回者来说再简单不过。 秦岚听不懂刘一刀的香江话,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但可以肯定绝对没安好心。她想也不想地跃了起来,一个标准的高踢腿瞬间踢出,眼看就要狠狠落在刘一刀的脸上,后者却突然一伸手,后发而先至地挡住了她的踢腿,接触的刹那甚至震得她的筋肉隐隐作痛。 好硬的手! 她的心里猛地一惊,就要把腿收回来,而这时刘一刀的手竟然顺势一勾,庞如山岳的力量紧紧压在了她的腿上,让她进退不得。 “嘿嘿,美女腿功不赖嘛!老子就喜欢看美女踢腿……谁?!”正在调笑的刘一刀忽然扭头望向巷口,发出一声暴喝。 “砰!” 回答他的是一颗直奔头颅的子弹,刘一刀机敏地往后一仰,子弹擦着鼻尖飞了出去。 而抓着秦岚脚踝的手掌也下意识地松了开来,秦岚在刘一刀的胸膛上蹬了一脚,借着这个力道后退了几步,隐隐与后来者呈出包围之势。 “……又是你这个臭婊子,坏老子的好事!” 刘一刀显然认出了来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倏忽之间竟然蹿上了墙,转瞬间消失在秦岚的视线里。 秦岚不由松了一口气儿,转头看去,走过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年纪比自己小些,身高也比自己矮,眉目间却有几分精悍的英气,那气质与自己竟有几分相似。难道是其他分局的同事?可是,她身上只穿着休闲装…… “你好,我叫明月茹,是来自香江九龙毒品调查科的见习督察。这是我的证件……”英气女孩走到秦岚的身边,递上去一张证件。 但她说话用的是香江地区的方言,内陆中只有东南行省那边才流行。所以,秦岚依旧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幸而明月茹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又用略显蹩脚的普通话把上面的话儿重复了一遍。 秦岚这才明白过来,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至于香江的警察为什么可以在这儿带枪,这个问题她暂时就先不考虑了。毕竟对方看起来没有恶意,还救了她一命。 “明小姐,你……” “谁在那里!” 秦岚刚刚开腔就被明月茹的一声厉喝打断了,循着她的目光望向巷子的拐角,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那儿无声无息地走出来一个男人,当他的脸庞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时,秦岚不禁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声惊呼同时出自两人之口,随后秦岚与明月茹诧异地互看一眼,目光中明显露出“你认识他?”的疑问。 不用说,出现在这里的自然是秦骁。 望着对面两人投来的惊诧目光,秦骁摸了摸鼻子,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个鬼都不信的理由―― “路过。” …… 第49章 遗孤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听见这个回答,秦岚和明月茹齐齐翻了个白眼,显然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但是,秦骁也没有进一步解释。 他本来只是躲在暗处,没有现身的打算――然而不知道是楼上哪一户缺德的人家,大晚上的居然从阳台上往下泼脏水,为了不被淋湿衣衫,秦骁只能往旁边躲了一步。 而这步子一动,就被敏感的明月茹给发现了。 也是秦骁没有刻意隐匿气息的缘故,否则这两人是不可能发现他的。事实上,就在秦岚第一次遇袭的时候,秦骁就已经收到警示,并且循着她身上的烙印找到了这儿,之后发生的一切他全部看在眼里。 若不是知道明月茹就在左近,他已经先一步出手了。 “秦骁,你……你是这位警官的……弟弟?”明月茹与秦岚互相聊了几句,旋即有点儿吃惊地看了过来。 秦骁耸了耸肩:“有什么问题么?” “呃……不,没有。”明月茹呐呐地说了一句,“只是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姐姐。” 在她眼里的秦骁,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和淡漠,脸上的表情虽然有时候笑着,却总感觉不是真的在笑。他总是闲庭信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又从容得好像已经把一切握在手中…… 这样的一个家伙,总让人觉得与“弟弟”什么的完全搭不上调儿。 “那我先走了。”秦骁扔下一句话儿就转过了身。 “站住!”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秦岚急忙喊住了他,“噔噔噔”地跑到他前头,“老实交代,臭小子!这么晚还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她心里暗自猜测,秦骁会不会是担心自己工作危险而跟踪过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次必须阻止……毕竟,最近这事儿有多可怕她自己心里清楚,秦岚不想让弟弟也陷入这样的险境之中。 可她不知道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刘一刀,已经在秦骁心里被判了死刑了…… “姐,我要回去睡觉了……” 对于秦岚的问题,秦骁避而不答,反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温和而不容人置疑的语气说道,“听我的,你也回去吧。” “……等等!” 听了秦骁的话儿,秦岚不由微微发怔,似乎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哪儿变得不一样了,那种感觉有点儿陌生,却又莫名地令人安心。她忍不住又喊住了秦骁,然后眼珠一转,忽然附耳上去,“……告诉我,那个小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 “只是认识而已,不算朋友。”秦骁自然晓得秦岚在想什么,也压低声音回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说完,他也不管两人的反应,直接抬腿就走了。 在走出两人的视线范围以后,他的身影悄然隐没在一处幽暗的角落里,然后倏然出现在一座居民楼的天台上,那速度快得让人的肉眼完全无法捕捉。 踏着天台的边缘,夜风急吹,秦骁的身影显得摇摇欲坠。他遥望着城中的一个方向,眼眸中掠过一抹冰冷的光,仿佛盯上了兔子的鹰隼,目光没有一丝怜悯。 那里,正是刘一刀离去的方向。 …… 次日。 秦骁早早起了床,正准备去晨运。而当他走到楼下时,却发现门口伫着一个不速之客,不由挑了挑眉,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路过!”明月茹冲他一笑,眼里有几分恶作剧般的得意之色。 这对话与昨晚的几乎同出一辙,只是念台词的角色反转了过来。 “说吧,来干什么?”秦骁懒得理会对方的挑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 “你的地址是岚姐告诉我的。” 明月茹却先回答了刚刚的问题,然后犹豫了一下,才有点儿为难地开口,“其实,我来绥安市不仅仅是为了刘一刀,还有一件别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秦骁……你能陪我走一趟吗?” 秦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还记得上次那个王大叔么?”明月茹咬了咬唇,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她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吊坠,打开,“他给了我这个,让我去看一眼他的女儿。不过……”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她也是到处托关系才最近找到了王建山的住址,就在绥安市的静县,离宁县不远。不过,请秦骁一起过去只是临时起意的想法,明月茹并没有料到会在这儿遇见他――除了刘一刀以外,秦骁是她在现实中遇见的的唯一的轮回者。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秦骁瞟了一眼那吊坠中的照片,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坐在父亲的怀中安静笑着。 “因为……我有些害怕……” 明月茹也怔怔地望着小女孩儿的照片,她有种不敢去面对的感觉。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一个已经失去母亲的孩子,说出她的父亲也死去了的事实……那让她感觉太残酷。 “那走吧。” 秦骁随口应道。倒不是他生出了什么恻隐之心――生生死死的事儿见得太多了,早已没有了本来的感触,他只是单纯地有些无聊而已。 除了他所重视的几个亲人以外,几乎再没有什么能够真正牵动他的心。 静县是宁县的近邻,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秦骁小时候曾随父母去过几次,印象中是个破败的小县城,经济发展十分落后,比宁县还多有不如。不过这些年过去,应该多多少少也发展了起来,与记忆中大不一样了。 两个小时后,二人从静县汽车站出来,直接打了个出租车到目的地。 王建山的女儿名叫王滢,今年刚满十岁,正是上小学的年纪。自从父亲出事儿后,她似乎就没有再去过学校,一直把自己锁在家里。 当明月茹敲开王家的大门时,来开门的就是这个一脸冰冷的小女孩儿――她的头发凌乱,脸色蜡黄,眼圈里隐隐有些红肿,似乎长时间里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那瘦削的身子看得明月茹一下子无比心酸,愣愣地伫在门口说不出话儿来。 “不是让你们别来了么!” 王滢冷冷地从门缝里看向他们,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儿。 …… 第50章 去那个地方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小妹妹,我们不是坏人。” 明月茹愣了一愣,随即扯出一个温和的笑脸,还伸手想去摸女孩儿的脑袋,“我……” “嘭!” 孰能料到,大门猛地一合,差点儿没夹到她的手。 “……”这回明月茹彻底愣住了,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她似乎把我们当成别的什么人了。” 秦骁自然看得出小女孩儿眼底深处的警惕和抗拒,摇了摇头,骈指成掌,剑气外透,在门缝处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划,里面的锁扣便如豆腐般被切开。 “喂!你在干什么?”明月茹回过神来,却见秦骁在弄坏人家的门锁,不由瞪了他一眼。 秦骁却没理会,径自推门走了进去。屋子不大,一进门就是客厅,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王滢。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 看见他们的王滢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蹦起,猛地把手里的抱枕扔了过去,并趁此机会跑到电话旁,“不要过来!我要打110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不请而入的秦骁和明月茹,目光仿佛在看两个入屋抢劫的凶徒。 “小妹妹,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明月茹试图解释。 “滚出去!” “我……姐姐是警察……” “骗人!” 连续被小女孩儿打断的明月茹有点儿噎住了。秦骁却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直接把明月茹手里的吊坠亮了出来,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他说要把这个交给你……还有这个。” 说着,他拿出明月茹在路上买的生日蛋糕,放在茶几上。 “……” 王滢一下子呆住了,手里抓着的话筒“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忽然,她一个飞身扑到了秦骁面前,抢走了那枚吊坠,打开一看,泪水不由自主地决堤而出:“我爸爸呢?爸爸在哪儿?” 明月茹责怪地看了秦骁一眼,似乎在说他不该这么直接,然后又为难地看着小女孩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已经死了。”秦骁却平静地说出了事实。 “……不!你骗人!”王滢闻言,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忽然竭斯底里地哭叫起来,“爸爸不会死的!他说要回来陪我过生日的!警察说……车里没有找到爸爸的尸体……爸爸一定还活着,他不会丢下我的……” “是真的。”任由小女孩儿在自己身上拍打,秦骁不为所动,话锋一转,“不过……” 他的声音中仿佛有某种令人安静的力量,促使王滢一下子抬头看向他的脸,连明月茹也疑惑地望了过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 “……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不过,那儿非常危险,生命在里面一文不值,随时都可能失去……”秦骁的眼眸冷冽如琉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想去么?” “秦骁!”不等王滢说话,明月茹抢先喝了一句,又惊又怒地瞪着秦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会害死……” “可以让爸爸回来么?”王滢的声音打断了她。 秦骁点了点头,心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那我要去!”小女孩儿高声道,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大哥哥,你不会骗我吧?” “不骗你。” 说着,秦骁拨开一直在扯他衣角的明月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说,“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带你去。只有死人能去那儿。想去的话,从楼上跳下去或许可以……” “你闭嘴!”明月茹完全听不下去了,她现在只后悔为什么把秦骁带了过来,他这简直是诱劝别人自杀啊! 任何一个有智商的人都不应该相信他的话。可是,王滢却偏偏就深信不疑了―― “……爸爸也去了那儿,对吗?”她忽然心有灵犀般问道。 秦骁唇角一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然后便转身离开。明月茹在他身后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她不由担心地看了王滢一眼,似乎想说点儿什么。 “大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王滢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竟似看透了明月茹在想什么。此刻的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听见她这么说,明月茹也只得宽慰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秦骁正在门外等她。 看见他一副悠哉悠哉心情很好的模样,明月茹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刚刚对王滢说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给她指一条明路。” “明路?那是一条死路!你――”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么?”秦骁看了她一眼,语气波澜不惊,“举目无亲,孤零零地活着这个世界上,没有希望与寄托的一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她就没有别的亲戚了?”明月茹哼了一声,显然很看不惯秦骁的做法。 然而,秦骁没有回答她,只是心中冷笑――正是因为还有亲戚,才糟糕。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儿,又没有什么近亲,而名下却还有着父亲留下的房子和存款……想起刚才王滢开门时冰冷的眼神和话语,可不像是一个备受别人关怀的孩子。 他只是临时起意,给了这小家伙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若她真的有这样的决心与意志,秦骁也不介意收下这一枚小小的种子。毕竟,一个人在绝望中爆发出来的潜力,可是会惊艳得令人叹为观止呢…… “喂,你不帮人家把门锁修好么?” “大概没有必要了。” …… 是夜,凌晨三点整。 静县一栋十二层高的居民楼天台上,一个穿着碎花短裙的女童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夜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过不多久,她忽然一跃而下,小小的身影像是一片大海中的飘萍…… 然而,在触地前的一刹那,那抹身影却凭空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睡梦中的人们只是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谁也不曾发现这一起发生在深夜里的坠楼事件,就如他们同样对这个世界的某些真相一无所知。 …… 第51章 上帝视角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回到宁县的次日,明月茹就被秦骁随便找理由打发离开了。 出于某种原因,秦骁不想有别的轮回者徘徊在身侧,而这一次的相遇完全是一个意外。轮回者出没的地方,往往伴随着无尽的麻烦,他要把这些麻烦扼杀在萌芽中,因为这无论对家人或是他平静的生活都是一个威胁。 刘一刀事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如今已是12月初,距离秦骁回到真实世界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其间,他也有通过白不断监控着主神空间的运行情况,尤其是那几个新构建的任务世界,以及副本世界的测试。 能量池里的余额一直在稳稳上涨,目前已经达到了3900多万的水平。按照构建一个初级世界耗费万的能量来计算,这笔“巨款”足够秦骁再次构建十余个初级任务世界了。 这也说明,主神空间已经开始进入了良性循环,短期内无须担心发展能量的短缺。 不过,秦骁现在还只能止步于初级任务世界――至于中级任务世界,那要等到他晋升四阶才可以构建。 据白所说,这其实是一种对主神的保护机制。原因一是三阶的主神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去进行中级世界的构建;二是中级世界的世界意识与初级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对于尚未成长起来的主神具有很大的威胁。 对于这种说法,秦骁也就姑且信之。 虽然手上的资源非常充足,可他并没有再构建新的任务世界,因为副本世界的的测试还没有完成,必须留着能量来应付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在秦骁的计划里,副本世界的开支应该是平衡的,但是实际上却有点儿入不敷出――即使扣除“门票”的收入,最后发放出去的生存点奖励依然超过了600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尽管仍在承受范围之内,却也引起了秦骁的警惕。 除了狂蟒之灾世界之外,生化危机和侏罗纪公园的世界也已经在这些天里攻略完毕。前者随即被秦骁加入了副本世界的测试之列,后者却只能暂时搁置,因为还没有轮回者取得侏罗纪世界的核心瑰宝――恐龙基因的研究资料。 而收复世界获得的晋阶能量,秦骁已经吸收掉了,可惜只提升了不到20点的身体属性,比上次还要不如。而且,这种提升效果还会不断递减,想要达到1000点晋升四阶恐怕遥遥无期…… 闲来无事,秦骁干脆回到了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以观看轮回者们在任务世界的表现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他首先看了看王滢的情况,发现这个小女孩儿正在侏罗纪公园的世界里,一只巨大的霸王龙追在轮回者队伍的身后,而本应有十一人的队伍已经少了三人。 就在霸王龙越追越近之时,王滢灵活的身子倏忽蹿到了大树上,反倒是她前面的一个壮汉被霸王龙一脚踩倒,眼看是不活了。 看见王滢的表现,秦骁的眼里浮起一丝欣赏的神色,却很快转移了注意力,看向另外一个任务世界。 那是一个武侠世界,笑傲江湖。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轮回者队伍里出现了几个白种人的面孔,应该是来自西方国家――自从秦骁扩大了轮回者的遴选范围,轮回者已经逐渐蔓延到世界各地。 而再仔细瞄了一眼,秦骁不禁感到一阵啼笑皆非―― 那些轮回者不知怎么混上了华山做杂役,其中几个还拜了岳不群作师傅,想来是要打思过崖上风清扬的主意。毕竟独孤九剑是个好东西。 然而,那几个外国人却完全悲剧了――看不懂剑谱不说,还几乎无法理解武功招式的要义,什么“白云出岫”、“天绅倒悬”、“苍松迎客”……他们满目茫然,像是在听天书,还要挨着“大师姐”岳灵珊的嘲笑和数落,其况之凄惨简直令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秦骁心中有点儿乐,至于同情,那是半点儿也欠奉。事实上,若不是他为轮回者开启了“语言通晓”的buff,这些家伙恐怕连正常交流都成问题,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与恐怖片世界相比,武侠世界显得安逸许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秦骁不可能让这些轮回者躲在安稳的地方啥也不干,所以,他会发布一些逼迫轮回者冒险的任务,比如在“金盆洗手”中解救刘正风的家人,或者是杀死黑木崖上的杨莲亭…… 这些任务的危险,可一点儿也不比被恐龙追杀来得少。 视角转到一个生化危机的副本世界里,秦骁看见里面有六名轮回者。因为轮回者只能申请进入曾经历过的副本世界,所以这些人都是资深者,而且第一次进入的任务世界就是生化危机。 秦骁看着他们顺利地通过了激光通道,动作娴熟而有经验,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然后又一路推进到红后的房间,途中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老狼,你们接到随机任务了吗?”轮回者中的一个络腮胡大汉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没有。”被他拍到的那个枯瘦男子闷声应道。 “见鬼,在这儿呆一天就是100生存点,要再没有任务,老子可就亏大了……”络腮胡骂骂咧咧说着,“……真想草他娘的主神,抠得跟个鬼一样!” “嘘!当心让主神听见,你可就死翘翘了……喔哈哈……”其他人顿时哄笑起来,嘴上那么说着,可心里显然没把所说的当回事儿。 却不知,他们口中所说的主神,还真就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这一幕。 不过,秦骁不会那么无聊地与几个轮回者计较罢了――要真计较起来,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轮回者在咒骂主神,难道全部抹杀了? 那不可能。 又再看了一会儿,秦骁才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召唤出了白,问道:“死神世界的升级应该完成了吧?” “是的,主神阁下。” 白用机械的声音答道,“该世界现在已经是中级任务世界,目前还没有开启。不过,建议您暂时不要开启,因为中级世界对于现在的轮回者来说过于危险,而且每次开启需要耗费较多能量……” “较多能量?那是多少?”秦骁眉头一蹙。 “约十二万点。” 秦骁闻言眉头舒展开来,十二万点能量,那也不是很多。至于危险什么的,他则完全没有考虑……或者说,正是因为足够危险,才好。 “白,开启一次死神世界。” 他的唇角微微一翘,眼眸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戏谑之色,语气淡然地吩咐道,“把一个叫刘一刀的轮回者扔进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好的,阁下。”白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后,又似确认般道,“……就一个轮回者吗?” “我的命令需要重复吗?” “不。如您所愿,主神阁下。” …… 第52章 引导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漆黑的混沌虚空中,巨大的白色光球宛如太阳一样悬在中央,六颗大小不一的斑斓球体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它缓缓旋转,仿佛围绕恒星公转的行星。 可以想见,待日后秦骁拥有的世界越来越多,这片空间恐怕会渐渐演化成一片无边无垠的宇宙,亿万星辰点缀其中,那是难以想象的浩瀚与威严…… 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秦骁如今还处于打地基的阶段,一砖一木都需要他花费心思去雕琢。把给刘一刀穿小鞋的事儿吩咐下去以后,他调出了这些天的能量清单,打算从数据上更精确地掌握主神空间的运转情况。 “……嗯,这个世界的轮回者死亡率怎么那么高?”他的目光一凝,很快发现了一个小问题,指着的是大唐双龙传的任务世界――这个世界已经开启了17次,每次投入的轮回者数量是15人,可这总共250多人里存活的只有不到100,死亡率竟然高达七成。 武侠世界不像恐怖片世界那样有着无处不在的凶险,死的人应该少一些才是。秦骁又再看另一个武侠世界笑傲江湖,死亡率只比三成略高,这才是正常的数据。 “阁下,该世界死亡率过高的原因,主要是您发布的任务难度较高,危险性较大……”白冰冷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秦骁闻言一愣,稍稍思忖就有些恍然――他给轮回者设计的任务里有一条是偷取和氏璧,这块和氏璧被师妃暄从慈航静斋中带出,暂存于净念禅院的了空和尚之手,后又被徐子陵偷去,想从这些人的手中偷到它难度确实不低,但总不至于丢命吧? 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个世界,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要让他亲自去考察一趟,又稍显麻烦了些――再说,未来任务世界的数量会呈几何式增长,秦骁总不能每次都装成轮回者去“微服私访”吧? 那他这个主神也不用再干别的了! “白……能不能制造一些以我的行为模式为模板的智能傀儡,代替我巡视各个任务世界?”秦骁想了一个主意,但却遭到了白的反对。 “主神阁下,制造最简单的虚拟生命需要耗费800万能量,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还是算了。” 他摇了摇头,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800万的能量消耗远远出乎他的预料,而且他需要的代行者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更多,现在的主神空间根本负担不起。 那么,让轮回者来执行这件事情,是否可行呢? 虚拟生命还需要制造,而轮回者可是现成的……不过,这项工作涉及到主神空间的核心机密,忠诚度方面需要绝对保证,难道要对他们进行洗脑? 不不,即使这样也不能万全……还是直接用铁血手段来压制就够了…… 至于具体应该如何操作…… 秦骁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他才初步敲定了一个计划,决定先从轮回者中遴选几人作为“引导者”。 引导者的职责是进入任务世界中参与轮回者的任务,对世界的危险性和任务难度进行一个客观评估,找出任何不合理的地方,并向主神提交一份考察报告。而秦骁就可以根据这些报告,对任务进行相应的调整。 在这个过程中,引导者会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一些主神空间的机密,为了控制他们,秦骁分别准备了大棒和甜枣―― 一方面,引导者被禁止泄露引导者的身份或工作内容,违者抹杀。而且,每个月至少要完成十次任务,提交上来的报告也必须保证真实客观,否则也是抹杀。 另一方面,引导者也有不错的福利,例如生存点的获取速度增长3,以及一次免费复活自身的机会――当然,对主神的抹杀是无效的。 打一棒后给个甜枣,是古往今来经久不衰的驭下之法,秦骁也借鉴了一下。 如果把主神空间比喻为一个公司,秦骁是躲在幕后掌控一切的老板,白算是他的秘书,而所有轮回者都是最基层的员工。当小公司发展为大公司,这样的人员架构就不够用了,老板会需要一些中层主管来帮他打理公司的事务――引导者就相当于这个角色。 现在,秦骁就要从这些“底层员工”中提拔几个“中层主管”,以减轻自己的负担。 引导者的实力或许不需要很强,但智力必须过关,最好是那种善于观察规则、发现漏洞的人,就像是游戏公司的测试专员。 这些人该如何甄选,秦骁的想法是――构建一个对战世界,让有潜力的轮回者分别组队进行对抗任务,他便在众人的斗智斗勇中找出自己所需要的人。 至于世界的选择,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英雄联盟》,俗称lol。这是一款风靡全球的英雄对战网游,本身具有完善的对战地图和游戏规则,很适合作为一个对战世界。 然而,就在他闭目试图构建出英雄联盟的世界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吸力猛地袭来,几乎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 “唔!” 秦骁闷哼一声,强忍住满脑袋的晕眩与恍惚,摇摇头把刚才构建出一丝轮廓的世界从脑海中驱散出去。但是,心头那种烦闷欲呕的恶心感仍旧徘徊未散,就像晕船一样令人难受。 “阁下!”白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请不要尝试构建高级世界,您的精神力量还不能承受……” 缓了好一会儿,秦骁才从精神耗尽的不适感中恢复过来,听了白的话语,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英雄联盟的世界看似简单,可它的背景却很宏大,那是一个高魔世界,恐怕远远超出了初级世界的范畴。 “看来只能另选了……”他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不可能的选择。 其实,适合作为对战世界的世界还是很多的,可同时还要求低魔,符合的就不多了。毕竟,很多竞技游戏都涉及到了神魔或高科技。 秦骁经过再三筛选,最终选定了一个游戏世界――《刺客信条2》。 刺客信条的世界,时间跨度从中世纪到现代,出现的力量并不超出常人太多。虽然有涉及到远古文明和外星人什么的,却都已经消亡了,构建世界的时候应该不用把这些算上。 况且,“金苹果”也是一个不错的宝物,秦骁对它颇有兴趣…… …… 第53章 杀人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一周后,华国天京。 时间将近夜晚十二点,首都体育馆依然灯火通明,里面传出一阵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和掌声,连住在对街的居民也能感受到那冲天般的热烈气氛。 体育馆外停满了密密麻麻的私家车。不一会儿,喧声散去,拥挤的人群像潮水一样从体育馆门口涌了出来,不少人仍旧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刚才的那场演唱会,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激动…… 后台化妆间内。 “娟姐,外面的记者可千万别让他们进来!今晚可累死我了……” 萧雪琼一边换下舞台的衣服,一边对旁边一名身穿ol小西装的女人吩咐道。语气虽是抱怨,可她画着精致淡妆的俏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骄傲的微笑,显然心情很好。 被称为娟姐的经纪人似乎与她关系不错,说话很是随便:“累点儿又有什么,当艺人都是这样啦,不过你今晚的表现简直完美!雪琼,我要是个男人呀,肯定都爱上你了……” “咯咯,哪儿有那么夸张……”萧雪琼掩嘴轻笑,眼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得色。 想起刚才演唱会上万人欢呼的场景,她的心情顿时又雀跃了几分。事实上,演艺出身的她并没有多么好的歌喉,比不上很多专业的女歌手。不过,经过今晚以后,她相信自己就可以摘掉头顶上的“偶像派”的帽子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萧雪琼在舞台上最后表演的一小段助兴的舞蹈――“公孙剑舞”。这段从主神空间兑换出来的剑舞,不仅有着一定杀伤力,舞起来还特别飘逸好看。当她穿着曼妙的纱衣翩翩起舞时,独具一格的舞姿瞬间征服了全场观众的眼球,掌声雷动,欢呼如山。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传说中剑舞的创始人公孙大娘是唐代最杰出的舞蹈家之一,以舞《剑器》而闻名于世。她在民间献艺,观者如山;应邀到宫廷表演,无人能比。 萧雪琼很享受这种被无数人拥戴的感觉,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对了,雪琼!”经纪人娟姐忽然想起一件事,说,“昨天,鑫盛集团的陈公子说想约你去打高尔夫球……” “那个陈桓升?”萧雪琼皱了皱眉,心中生起一丝不耐烦,“……帮我推了吧,我不想见他。” 自从成为了轮回者以后,她越来越不想和那些普通人搅在一起了。以前让自己仰望的一些人,如今看来却那么不值一提,她觉得只有强大的轮回者才配得上自己,便连虚与委蛇都省了。 就在萧雪琼收拾停当准备离开的时候,化妆间外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人体砸到地上的声音。 她走出去一看,却正好看见十余个保安拎着防暴警棍围上了一个男人――然后,只听一阵筋断骨折的脆响,保安们像麻袋一样纷纷飞了出去,砸在地上痛哼不止。 “伍世鹏?”萧雪琼心里一惊,随即怒道,“不是让你别来找我了吗?” “我就要来找你!” 放倒了保安的人正是伍世鹏,他一脸欣喜地走到萧雪琼面前,忽然揽住她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顿时把伍世鹏打懵了。 “……为什么?”他摸了摸被打得发热的脸,呼吸渐渐粗重起来,“雪琼,你不是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分手了。”萧雪琼淡淡地说了一句。 “分手?”伍世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老子救了你两次,你他妈跟我说分手?拿我当凯子耍是吧!” 望着这个激动的男人,萧雪琼心里也有些发怵,但是她眼珠一转,语气柔和下来:“鹏哥……对不起!是我不对……这儿还疼吗?”说着,她的柔荑轻轻抚上了对方被打的侧脸,露出心疼的神色。 演技堪称天衣无缝。 “……”伍世鹏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似乎看不清她的态度。 “鹏哥,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我是个艺人,艺人是不能谈恋爱的……我们现在真的不合适。”萧雪琼柔声说道,声音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凄婉,“我不想放弃我的事业,你愿意等我吗?十年,或者二十年,对于我们来说这不算什么……” 她口中这么说着,心底却在冷笑――有那么长的时间,老娘早就钓到新的凯子了,凭自己的姿色,找一个比你强大比你帅气的男人还不简单? “雪琼,我……”伍世鹏却听不见她的心声,望着那张含情脉脉的娇颜,他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阵愧疚,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萧雪琼的眸中喜意一闪而逝,“初级媚术”的效果看来不错。 她正准备如往常一样安抚几句,然后就打发伍世鹏离去,而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脚步虚浮的富家公子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大簇火红的玫瑰。 “雪琼,送给你!今晚的你太美丽了。”公子哥不由分说地把花塞到萧雪琼怀里,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对了,明天去打高尔夫的事儿你知道了吧?我问过你经纪人了,你明天可没有排期……啊!” 他的话儿还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伍世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该死的小白脸,谁让你来纠缠雪琼的?信不信我废了你!” “伍……鹏哥!快住手啊,这是鑫盛集团的陈公子,不能打……”萧雪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个陈桓升跟她公司的老板是叔侄关系,她虽然不待见,却也不想得罪死了。 “你他妈是哪根葱!竟然敢打我!杂种狗……” “闭嘴!” 怒上心头的伍世鹏哪儿还听得进劝说,加上身为轮回者的肆无忌惮,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了陈桓升的脑袋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后者的脑袋旋转了180度,耷拉下来一动不动了! “啊――”追出来的经纪人娟姐看见这一幕,顿时尖声惊叫起来。 孰料,刚杀了人满心暴戾还未褪去的伍世鹏狠狠瞪了她一眼,身形一动,竟然一刀砍下了她的头颅! 尖叫声戛然而止。 萧雪琼这才愣愣地回过神来:“你……你杀人了?!” “那又怎样!” 伍世鹏回瞪了她一眼,媚术的效果似乎已被怒火和血气冲散,他一把扯住了萧雪琼的皓腕,“跟我走吧!别做什么艺人了……” “谁都别想走!” 蓦然,远处传来一句声若洪钟的断喝,震得二人心神暴跳。 …… 第54章 天之轨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谁都别想走!” 伴随着这一声暴喝,就在二人愣神之际,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头上呼啸而来。 危急之下,伍世鹏一脚揣在萧雪琼身上把她踹开,同时自己也借着反震之力往后退去,然而终究慢了几分,那黑影的边缘擦过他尚未来得及收回的右脚,重重砸落在地上―― “嘭!” 刮骨的剧痛沿着神经传导到大脑,伍世鹏踉跄摔在地上,回头一瞧,自己的半只脚掌竟已生生变成了肉酱,而那黑影坠落的地方砸出了一个深达半米的凹坑,坑里伫着一只筋肉虬结覆满了墨绿色鳞片的巨爪,足有常人半个腰身那么粗。 目光再往上抬,那巨爪的上半部分却是一条粗壮的胳膊,它竟是长在人类的身上?! “哈哈,又抓住一个。” 这时,伍世鹏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他抬头一看,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彪形大汉,剃着光头,咋一看像是刚从监狱服役出来的犯人,而脸部轮廓却出奇地柔和,衬上这汉子粗犷的形象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你是谁?”伍世鹏强忍着疼痛喊了一声。 而被扔出去的萧雪琼才刚爬起来,看见这一幕完全被惊呆了。 彪形汉子却没理会这两人,自顾自地把巨爪从地里拔出来,随意挥了几下,那巨龙一样的爪子竟渐渐缩小,鳞甲褪去,没几秒钟就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手掌――尽管还是比一般人的要大很多。 “仇钊,下手轻一些,不要弄死了。” 外面又传来一个平稳而低沉的女声,听上去似乎年纪不轻。接着,一个闭着双眼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她约莫三十余岁,身材瘦小,脸色蜡黄,像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可身上散发着的神秘气息却让人不敢小觑。 被叫作仇钊的汉子憨憨地摸了摸光头,咧嘴笑道:“放心吧杨姐,我下手有分寸呢!这小子的体质至少也强化了三四点,这点儿小伤死不掉的。” “那是最好。”杨梅闭着眼点了点头,“组长说要活的,不能杀……嗯?!” 她的脸色倏然一变,声音变得凌厉起来,闭着的眼睛仿佛能视物般转向一个方向――那里,正在悄悄逃跑的萧雪琼心有所感似的回头望了一眼,却恰恰对上一双猛然睁开的眼睛,那赤色的瞳孔仿佛含有魔力般撼动了她的心神! “呃……” 萧雪琼只觉浑身一软,双腿不听使唤地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别想逃跑,不然有你苦头吃的。”女人冷冷地警告道,又闭上了双眼。 “你对她做了什么?!”伍世鹏冲她吼了一句,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仇钊犹豫了一下,对杨梅摇了摇头,说:“杨姐,这个女的好像是个明星……我们抓了她不好吧?老大会有麻烦的。” “我只管抓人,不管这些。”杨梅说。 “那……等我先给老大打个电话,问问他要怎么办。那个男的你先处理一下,待会把他带走……”仇钊说着就掏出电话走了出去。 杨梅瞥了远处的萧雪琼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到伍世鹏面前,双眼再次睁开。 “……你,你要干什么?” 伍世鹏一阵发怵,惊恐地往后挪去。然而,刚一对上那双眼睛,他的脑袋就猛然一沉,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五分钟后。 一辆黑色辉腾低调地从体育馆中驶出,拐过几条街道就没入了夜色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车子的后排上躺着昏睡的伍世鹏,仇钊坐在旁边看着他,前面是副驾驶座上的杨梅。而坐在驾驶座上的,赫然是与秦骁一别月余的谢家公子――谢剑泉。 “老大,那个女人就这样放着不管了?”仇钊忽然开口,“要是她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 “她不会的。”谢剑泉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注视着前路,“况且,她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们没有权力抓人。” “可惜是个名人,不然抓了也就抓了,谁敢……” 仇钊还在小声嘀咕,却听谢剑泉一声断喝:“我们是国家组织,不是土匪!侠以武犯禁,现在有些轮回者变得无法无天,所以我们才要去限制他们……阿钊,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仇钊立刻不作声了。 事实上,他曾经也是个肆无忌惮的轮回者,比躺着的这家伙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在见识到谢剑泉的实力以后,他终于明白了人外有人的道理,更遑论谢剑泉代表着的国家力量是如此庞大,那现代火炮的威力饶是以他强化到6倍的体质,也不敢直撄其锋。 “组长,我们‘天轨’什么时候能够正式成立?”闭着双眼的杨梅问道。 “现在人手还不够。” 谢剑泉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昏睡的伍世鹏,心说就算加上这个,也才有十几个人,早得很,“不过,最近冒出头来的轮回者越来越多,你们几个多辛苦一下,争取在三个月内凑够一百人的队伍,我才好向上面申请编制……” 其实编制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因为,“天轨”组织的成立早已获得了高层的首肯。连他这个组长,都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位置。他现在缺的只是人手罢了。 想到人员问题,谢剑泉不禁又是一阵头疼。 这个问题并不那么好解决,作奸犯科的轮回者抓了回来,可不会乖乖听话,至少要在秘密基地内培训上好几个月,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成员。而那些没有犯事儿的,他们也只能派人去游说笼络,强硬的手段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无论多么艰难,天轨组织也必须建立起来―― 轨,是指车子两轮之间的距离,后引申为车辙,又象征着一定的路线和规则。 所谓天轨,匡扶的不是正义,而是国祚。 如今,某些轮回者的力量已逐渐危及到了国家法律和社会秩序,那就必须有另一股力量去制衡。否则,国之将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谢剑泉的眼里掠过一丝冷芒。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强大得不像话的资深者――秦骁,心中莫名烦乱。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蓦然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车上,仅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驾驶座。正在拐弯的汽车顿时失去控制,随即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水沟里…… …… 第55章 两支队伍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眼睑微微张开,强烈的日光刺了进来,他忍不住又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待适应从黑暗到光明的转换以后,他才稍微眯起双眼,开始打量这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阳台。 四四方方的阳台并不宽阔,也不狭窄。有着精致雕花的低矮护栏,一根象牙白柱子支撑在护栏中央,把整个阳台分成了两半。阳台的背面是一间屋子的墙壁,左侧有一扇闭合的门,门上的把手锈迹斑斑,似乎荒弃已久。 倚在栏杆上往外看,入目尽是充满欧陆风情的古典建筑,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每一个男女的服饰穿着中都透出浓烈的欧洲中世纪风格――宽檐毡帽,亚麻斗篷,紧身高腰裤;妇女则穿着宽大的长裙。 鼎沸的人声被一面无形的结界格挡在外面,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剑泉在心中暗自纳闷,一时还没能回过神来。他记得刚才明明还是夜晚,自己在路上开车,忽然头一晕就来到了这里…… 想来,能够做出这种事儿的,除了主神也没有别人了吧!可是之前的几次强制任务,脑海中都会有提前通知,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不告而至的,这难道是主神的恶作剧? 不会吧…… 他晃了晃头,把这个荒诞的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开始思考现下的处境。 “嗯咛……” 这时候,一声稚嫩的闷哼打破了安静,谢剑泉扭头看去,却见阳台上的几人开始逐渐醒来。 首先苏醒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若秦骁在这里,必定一眼就认出这个人――王滢。王滢原来留着一头好看的长发,进入主神空间后就被她齐耳剪断,成了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她的脸色比秦骁初见时红润了很多,却时刻紧抿着唇,神情冰冷得不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她醒来后警惕地打量四周,目光停留在谢剑泉身上,一言不发。 过不多久,地上躺着的两男一女也呻吟着睁开了眼睛――其中两名穿着睡衣纠缠在在一起的男女怎么看也像是有一腿的关系,另外一名戴着厚眼镜头发乱糟糟的t恤男,则一眼就让人想起了传说中苦逼的it民工。 五个人吗? 谢剑泉心中暗忖,除了生化危机世界以外,他还没见过人数这么少的任务世界。不过,人数少并不意味着难度就低,何况他连这是个什么世界都没弄清楚,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现在我们有五个人……” “是六个!” 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小女孩儿忽然打断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剑泉的头顶,“大叔,还有一个哥哥在上面……” 什么? 谢剑泉霍然抬头,却只见一抹黑影在眼角的余光里掠过,接着肩膀就猛地被人按住。一刹间,他浑身汗毛乍竖,急忙想要转身,可肩膀上的力度竟然大得出奇,一转之下竟然纹丝未动,心下顿时一凛。 就在他准备使出全身力气对抗时,肩膀上的重压忽然一轻,对方松开了手。 “常人9倍的力量,不错。” 身后传来一句浑厚低沉的男声,谢剑泉连忙转身,同时迅速后退几步,满心戒备地盯着眼前这个能够无声无息摸到自己身后的男人―― 一米七几的个头,国字脸,面部的线条很是刚毅,英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斜在两眼之间。他全身穿着诡异的光学迷彩服,站在阴影里整个人儿仿佛融进去了一般,左右腰间各别着一把黑色的手枪,背后还露出一个银色的金属长盒,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我没有恶意。”男人神色平和地开口道。 “那你刚才趴在上面干什么?” “习惯性戒备而已。” 听到这样的回答,谢剑泉的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再说话。 能够藏在咫尺之地而让自己没有发现,而且还一口道破了自己的力量程度,这个家伙绝不简单――甚至很有可能,对方比自己苏醒得还要早,只是一直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一个轮回者…… “先分别自我介绍一下吧!” 谢剑泉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儿了,“我是谢剑泉,资深者,擅长武功和剑法……” “叶云旭。擅长射击。”迷彩男平静道。 “我叫王滢。”小女孩儿也开口,“我会用毒……” 闻言,谢剑泉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不仅因为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竟然也是资深者,更因为她竟然擅长用毒……这可真够有欺骗性的,谁能想到一个表面天真无邪的女孩儿会使出这么阴损的手段呢? 连叶云旭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微妙的光,却很快黯淡下去。 他几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鼻梁上的伤疤――那是很久以前在中东执行任务时,因一时大意被人用刀划伤的,持刀者还只是个到膝盖高的孩子。 那一次他差点儿就失去了眼睛。进入主神空间以后,这道伤疤本来可以消去,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他要留着它,时刻提醒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下警惕…… “……呃,这、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戴眼镜的t恤男这时彻底醒了过来,神色慌张地打量着四周。 这几个看来都是新人,谢剑泉心想。 那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女也清醒了,那男人一醒来就破口大骂,态度十分嚣张。言语间得知,他似乎是个有钱的富二代,还以为自己被人从酒店扔到了街上,嚷嚷着要投诉。 然而,当他无意中瞟见叶云旭腰间的手枪时,表情却瞬间僵住了,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各……各位大哥,你们是劫匪?不,不要杀我啊!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尽管开口……” 王滢撇了撇嘴,显然很看不起这个软蛋。 “……大……大哥们,要是钱不……不够……加上这个女人怎么样?”软蛋男忽然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推了出去,哭丧着脸地说,“这……这娘们我还没……没碰过!我保证!大哥们想怎么玩都可以……求、求求你们别撕票……” “够了,闭嘴!” 谢剑泉实在听不下去了,若不是杀死队友要扣1000生存点,他连干掉这家伙的心都有。 就在这个时候,主神设下的保护结界消失了,街道上嘈杂的人声纷涌而来,让所有人都是一愣。与此同时,他们脑海中响起了冰冷的提示音―― …… 第56章 不作不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远在半个城市之外的一座高塔阁楼上,另外六名男女先后醒转。 这些人里,有四名白人、一名黑人和一名黄种人。最先睁眼的是一个容貌像俄罗斯人的白种男人,蓝灰色的眼珠,高颧骨,窄鼻梁,身材相当高大。 他的双手各擎着一只锋利的手甲钩,长长的三道爪刃仿佛是从手背的骨头延伸而出,在阴影里泛着幽光,令人望之胆寒。 “!又有黑鬼和黄皮猴子……” 这个男人随意扫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又看了看地上昏睡的五人,嘴里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他走上去把所有人挨个踢醒,在踢那个黑人胖妇和亚裔男子的时候,脚上的力度特别的重,以至于后二者几乎立刻痛呼着醒了过来。 但是,还有两名资深者却比他们反应更早。 “……**,谁踢老娘?” 有着一头火红卷发皮肤白皙的美女猛地弹了起来,手上火焰腾起,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升温,所有人仿佛被架在了火炉边上,甚至开始传出毛发烧焦的味道。 “安静点儿,女人……”最先醒来的白人男子目光森然地瞪了她一眼,杀气骤然放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 红发女人一下子被震住了,那饱含暴虐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就在这时,与她一同醒来的另一名资深者缓缓开口,给她解了围:“尤里斯,你的脾气仍旧如此暴躁……”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唠叨!” 被称为尤里斯的男人斜了那人一眼,眼神深处隐有一丝忌惮,语气放缓了些,“想不到又遇见你,南德娜。” “这是命运促使我们相遇。”女人说道。 这是一个白种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印度雅利安人,一条蓝色的纱丽(印度的一种服饰)从腰间缠起,披盖在头上,露出呈小麦色的脸颊。她的容貌并不俏丽,却有一种淡雅沉静的气质,眉心处的一朵红莲透出几分神秘。 南德娜与尤里斯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有了她打圆场,红发女郎也就顺阶而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菲比・罗德里格兹。 这时候,那三名新人也已陆续清醒,开始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当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座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塔楼里,外面还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个顿时惊慌万分地叫嚷起来。 “闭嘴!你们几个废物!” 脾气暴躁的尤里斯突然一脚踢向了那个黑人胖妇,后者惨叫一声撞在墙壁上,浑身抽搐个不停。 南德娜眉头轻蹙,说:“尤里斯,杀死队友会被扣除1000生存点,你应该知道……” “这黑鬼又没死。” 尤里斯冷哼一声,嘴角忽然露出微笑,抬腿走向剩下的两名新人。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新人中的瘦小白人男子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去,那眼神仿佛看见了魔鬼。 “放心,还没轮到你。我更讨厌黄皮猴子……” 尤里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另一名亚裔新人面前,一把提起了对方的领子,“……南德娜,主神只是说不能‘直接’杀人。那如果这家伙自己掉下去了,可算不上是我杀的吧?桀桀……” 说着,他一只手轻松地提着亚裔男子,来到了高塔的边缘。 “no!no!no……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赴美交流的博士……我要向领事馆投诉……no――” 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不妙,惊恐地挣扎起来,可他的力气与尤里斯比起来无异于蚍蜉撼树。他很快就双脚悬空,整个人儿只靠一双手吊在高塔边缘上,一松手就会掉下去变成肉酱。 “黄皮猴子,再见!” 尤里斯的眼神充满戏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抬脚就要踏下去―― “慢着,尤里斯!”南德娜突然叫了一声。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促使她想要阻止尤里斯的暴行。 尤里斯的动作微微一顿,回头不耐烦地瞪了南德娜一眼,正要说点儿什么,这时主神的结界消失了,外界的风顿时呼呼地吹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们的脑海中也响起了与另一队同样的任务提示声――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要协助的人是罗德里戈,目标是杀死艾吉奥,与对方刚好相反。 “不好!” 当听到“本方队员每被击杀一名,全队扣除1000生存点”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南德娜更是瞬间明白了那不安的预感来自何处,连忙冲尤里斯喝道:“快把那个人拉上来,尤里斯!” 尤里斯也不是蠢人,电光火石之间就想通了原因,立刻伸手往后捞去―― 却捞了个空。 “啊啊――” 惊恐至极的惨叫声在众人的耳畔响起,由近及远,随着一声“嘭”的闷响,一切都戛然而止。 尤里斯、南德娜和菲比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 “这么快就死了一个?” 不远处的市集里,正在散步的秦骁一怔,停下了脚步。 现在他的身份是莱昂纳多・达芬奇――没错,正是你所想的那个“达芬奇”,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天才科学家、发明家、画家,被誉为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全才。 而在刺客信条的世界中,这位天才的身份是主角艾吉奥的挚友。达芬奇曾协助艾吉奥修理和改进他的武器,还帮他破译了不少图纸上的秘密。 不过,秦骁已经取代了这个身份。 因为这次是一个对战世界,他不可能以轮回者的身份加入任何一方,否则任何对抗都毫无意义。所以,他索性使用了一次“世界干涉”,将自己的意识注入莱昂纳多・达芬奇的身体内,从而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去接触轮回者们。 秦骁的视线穿过层层建筑,落在了斜后方的高塔上,上面几个渺小的人影在他眼中纤毫毕现。他心念一动,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唇角不由翘起一个弧度。 “自作孽,不可活。还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开局……” …… 第57章 规则中的陷阱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莱昂纳多・达芬奇在城中有一间工作室。秦骁走出市集,经过一段七拐八弯的路,回到了这个临时的落脚点。 不得不说,凡是艺术家或工作狂所居住的地方,几乎都凌乱得不堪入目。这个工作室也不例外,空旷的屋子里堆满了千奇百怪的物件,桌上是乱糟糟的文件和图纸,壁炉中的火焰有气无力地燃烧着,散发出昏暗的光芒。 秦骁注意到墙壁上挂着一只形如鸟翼的玩意儿,残破的木架上有烧焦的痕迹――那是达芬奇发明的早期的滑翔机,被艾吉奥在一次刺杀行动中摔坏了。 把玩了一会儿各种物件,秦骁渐觉无趣,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不过,他的思感始终分出一丝逸散到遥远的地方,悄然关注着两队轮回者的异动。 这次轮回者队伍的投放并不完全是随机的,而是秦骁特意甄选出来认为有潜力,或者感兴趣的人――叶云旭,是目前华国范围内获取生存点最多的轮回者;尤里斯・伯纳克,是所有轮回者中最先突破到二阶的人。 谢剑泉和王滢,前者给他的印象还不错,后者则是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潜力。所以秦骁也把他们纳入了候选之列。而西方队的南德娜・库帕塔和菲比・罗德里格兹,却是他为了匹配双方实力而让白挑选的轮回者。 至于那几名新人,则纯粹是为了增加难度而故意放进来的。这样一来,双方队伍就要在保护新人、协助盟友和击杀目标之间疲于奔命,无论哪一边出了岔子,都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每个队伍都只有三个资深者,人手肯定是不够用的,到底分兵还是合力,就成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如何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就要看轮回者们的斗智斗勇了…… …… 与此同时,谢剑泉一方的队伍已经离开了那个阳台,转移到一个废弃的院落里。 这个杂草丛生的院子似乎久无人迹,四面围着两人高的铁栅栏,被藤蔓遮得严严实实,一时半会儿倒不虞有人发现里面进了陌生人。 “刚刚的提示声大家都听见了,对方已经死了一个人,虽然是新人,但也要扣1000点……全队扣1000点。”谢剑泉的脸色有些凝重,他环视所有人一眼,问道,“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们之中有谁身上还有1000以上的生存点的吗?新人就不用说了。” 叶云旭和王滢都摇了摇头。 俗话说,花出去的钱才是属于自己的,生存点放着不用又不能涨利息。所以绝大部分人的选择都是拿去兑换物品和强化身体,不然说不定下一个任务世界就死了,留着再多的生存点又能干什么呢? “那就对了……” 谢剑泉见状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有。相信对面的轮回者也一样,没有1000生存点可以扣除,为了不被主神抹杀,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是的,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丁点儿和平共处的可能,如今战斗却已经不可避免。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能不能用交换新人的办法避免开战?”王滢说道。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三名新人顿时心中一颤,他们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t恤男,他紧张地盯着另外两人的脸,生怕他们说出赞同的话语来。 “没有用的。” 叶云旭几乎没有犹豫地否决了,他说,“如果我们把一个新人送给对方杀,他们可以抵消那1000生存点,但同时我们也要被扣1000生存点……” 这是一个死循环! 再往深了想,他们甚至处于一定的劣势中――西方队的新人固然死了一个,但对方只要杀死己方的三名新人,就能抵消掉扣除的生存点;反之,他们就算也成功击杀了对方剩下的两名新人,也不足以抵消己方三人死掉的惩罚。 在这个对战世界中,只有新人是最容易杀的。 很有可能,到最后所有的新人都死掉,而他们还背负着1000点的负分。想要翻盘,唯一的机会只能是击杀对方的资深者,或是在对方资深者的护卫下杀死罗德里戈,无论哪一点都很难做到。 至于取得金苹果,那个任务奖励是单人的,根本无济于事。甚至拿到了也不是好事儿,搞不好还会引发队伍的内讧,毕竟谁都不想死…… 想透了这些道理,几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沉,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压力。 叶云旭突然拔出枪来,对准了一名新人,就要扣下扳机。 谢剑泉见状一惊,连忙按下了他的手,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先杀掉一个,逼迫对方和我们开战。” 叶云旭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不像在谈论一条人命。 其余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这样一来即使后面新人全被杀掉,双方也都是负分,必须通过死战博取生机。否则,在取得优势的情况下,对方完全可以躲起来等任务结束,他们就只能等着被主神抹杀…… 该死!! 谢剑泉的脸色更难看了。主神设计的这些规则,简直步步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分明是逼着双方的轮回者斗个你死我活啊! 可是任他们心中再恨,也没有办法。面对能够一念之间抹杀他们的主神,轮回者们只能乖乖遵守游戏规则,没有一丝反抗的可能…… “还是先不要杀。” 他思忖片刻,对叶云旭摇了摇头,“可以把他们打晕,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对方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的……” “要藏在不同的地方!”王滢插了一句。 谢剑泉眼睛一亮,夸道:“没错,这样可以多拖一些时间。小妹妹还挺聪明的嘛!” “是你苯,大叔。”王滢撇了撇嘴。 谢大叔不由一阵郁闷――自己与叶云旭明明年纪差不多,可为什么叶云旭是哥哥,他却成了叔叔一辈的了?不带这样玩儿的啊。 “那就这么办吧。”叶云旭接受了这个建议,把枪收了起来。 他本来也没打算直接杀死新人,而是想打成重伤,然后把人丢进河里――这样算是淹死的,就不会因为杀死队友而被扣分了。 资深者们三言两语之间就决定了新人的命运,而后者却无从反抗。随着两声重击,那一路求饶的软蛋和哭哭啼啼的女人立刻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就在谢剑泉准备如法炮制最后一个新人时,那个t恤男忽然叫了起来―― “等……等一下!能不能别打晕我?我叫张浩,我可以帮你们的忙!” 谢剑泉的动作略微一顿,摇了摇头:“抱歉,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生死搏杀,你们没有经过强化的身体太弱了,在战斗中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藏起来还有一些活下来的机会……”他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不,我有擅长的技能,请你们带上我!”张浩仍在努力争取。因为他知道,藏得再好也可能会被对方找到,那时候唯有死路一条。 他不想把自己的命寄托在运气上。 “你擅长什么技能?”谢剑泉问了一句。 “我……我是个黑客,擅长编程和入侵各种计算机系统……” “这里是中世纪的欧洲,没有计算机!”谢剑泉打断了他。 可张浩还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还有,我非常熟悉刺客信条的剧情,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艾吉奥!” 此话一出,三名资深者都愣住了。 谢剑泉与叶云旭对视一眼,很快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某种相同的想法…… …… 第58章 诸方汇聚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翌日上午。 当谢剑泉一队人在新人张浩的引导下摸到了威尼斯城的码头时,披着莱昂纳多・达芬奇皮囊的秦骁也正悠悠出门,一样是走码头的方向。 他这是要完成作为一个npc的工作,与艾吉奥进行一次剧情中的会面。 《刺客信条2》的主角名为艾吉奥・奥迪托雷,是一位生于佛罗伦萨的贵族,同时也是一个刺客。在家族遭人陷害至灭亡以后,他一生都在寻找阴谋的策划者复仇,并由此卷入了与圣殿骑士团的斗争之中。 故事发生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而此刻剧情进展的中心是威尼斯,意大利东北部的一个城市。 当秦骁的脚步踏在威尼斯码头的石板地面上,他远远就看见,一个戴着白色兜帽的男人坐在水边的长椅上垂头不语。不一会儿,又有一个身材娇巧玲珑的年轻女人走了过去,坐到男人身边。 这个有一头卷曲的黑色短发的女人,名字叫罗莎,是威尼斯的一名女盗贼。 “你在这里啊,艾吉奥!”罗莎欢快地打了个招呼,“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今天是我的生日。”艾吉奥的声音很低沉。 “噢,真的吗?”罗莎露出了惊讶的笑容,祝福道,“真棒啊,艾吉奥……生日快乐!” “真的吗?” 艾吉奥重复了一句,胡子拉碴的脸上没有一丝开心的神色,“……从我亲眼目睹亲人惨死在我面前,已经过了十年了啊!这十年来,我一直在追踪相关的凶手。我就快完成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明白他们杀害父亲的原因。” “也许你没注意到,但是,艾吉奥,你的所作所为确实让这个城市焕然一新……”罗莎摇了摇头,柔声安慰道,“……不说这个了。看看这个吧!我有一件生日礼物送你。” 她递给艾吉奥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明天威尼斯码头的船只停泊清单。 按照剧情,被派去运送“金苹果”的船只明天就会抵达威尼斯。艾吉奥有了这份清单,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不论是猎杀仇人,抑或是夺取金苹果…… “嗨,艾吉奥!” 就在这时,秦骁控制着这具身躯掐准时间走了上去,正好破坏了艾吉奥与女盗贼的耳鬓厮磨。 艾吉奥诧异回头:“莱昂纳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刚。”秦骁露出一个笑容,说,“我现在就要和你谈谈……” “……你最好确认,谈话的内容值得我这时候离开。”艾吉奥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挥别罗莎,跟上了“莱昂纳多”的脚步。 两人并肩走在意大利贵族区宽阔干净的街道上,迎面不时遇见一队队的卫兵。不知道为什么,艾吉奥总觉得这位挚友今天有点儿不一样了,比平时更沉默寡言不说,连走路的步态都放得极缓。 闲庭信步,意态从容。这可不似莱昂纳多・达芬奇那个工作狂的风格,反倒如一位正在巡视自己领土的国王…… 作为刺客的敏感直觉让艾吉奥感受到了某种异样,但却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不过,从“莱昂纳多”嘴里说出来的话儿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艾吉奥,我破译了最后的两张图纸,它们给出了一句提示――当第二块运抵漂浮城市(威尼斯)的时候,‘先知’就会出现。”秦骁没有老老实实念台词,而是挑重要的话儿复述了出来。 “先知?”艾吉奥闻言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喃喃自语。 但秦骁的注意力已然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前面的街口――他的思感告诉他,右边的一条小巷里藏着四名轮回者,其中两人正在偷偷地探头往外看,目光的焦点自然是艾吉奥。 这几人正是东方队的谢剑泉他们。事实上,他们是从码头那边就开始跟过来的,秦骁发现了他们的影踪,却没有在意,后来以为他们离开了,没想到是鬼鬼祟祟地绕到了前面,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或许仅仅是处于警惕,所以没有露面? 那他们的警惕还真很有必要,因为在秦骁的思感里,又有三名轮回者从另一个方向摸了过来,藏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屋顶上。不用说,那必然是西方队的三名资深轮回者了。 这一刻,两队人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的数百米,几乎瞬息可至。不过,他们似乎谁也没有发现对方,都在静静的潜伏着。 咦,不对…… 秦骁念头一转,尤里斯那队人应该已经发现了东方队,否则早该跳出来杀掉艾吉奥了。他们队中的那个印度女人南德娜,强化的是稀有的精神系能力,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发现敌人的存在,谢剑泉等人多半逃不过她的感知。 要是他们偷袭的话,毫无防备的东方队恐怕要吃个大亏…… “莱昂纳多!莱昂纳多……” 耳边传来艾吉奥的呼唤,把秦骁的思绪拉了回来:“哦,什么事儿?” “莱昂纳多,我们相识这么久了,我绝对相信你……所以我不隐瞒你,这是我叔叔很久以前告诉我的一句话――‘预言被深藏在这些密码中,它会引领我们到达祖先的墓穴,在那儿藏着一个威力无比惊人的东西。’” 艾吉奥一边回忆一边说,忽然惊悟,“等等……这肯定就是他们派船去塞浦路斯的原因了!去寻找伊甸园碎片,并把它带回威尼斯……” “当第二块运抵漂浮城市(威尼斯)的时候,‘先知’就会出现。” “只有先知才能打开墓穴……” “噢,上帝啊!当叔叔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还太年轻,太傲慢,觉得它只是某个老人的天方夜谭。现在我明白了,杀害默西尼果、梅蒂奇、甚至我的父亲兄弟……都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啊!都是为了找到这个墓穴……该死的西班牙人!该死的罗德里戈・博吉亚……” 他把一连串的线索联系起来,顿时想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越说越是激动。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屋顶上骤然迸射出诡谲的杀意,一股精神力猛地爆发,如钢针般刺进了艾吉奥的脑袋里―― “呃!” 后者霎时脸色一白,脚步停了下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好一招引蛇出洞! 秦骁也停下了脚步,心中念头微转,立刻明白了西方队这样做的用意。 果不其然,艾吉奥这边脚步刚停,巷子里几人的气息就紊乱起来,显然是坐不住了。但是,精神力的攻击无声无息,他们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第59章 初次交锋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桀桀,找到你们了!” 身后乍然响起的声音让谢剑泉猛地一惊,霍然回头,却只看见了两抹近在咫尺的寒光。 “叮!” 反应更快的叶云旭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出一溜儿火花消失不见,显然是被对方挡住。但是,这已经为谢剑泉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后者脚下一蹬后退半步,同时身体往后一仰,堪堪躲过了临体的刀锋。 惊魂方定,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典型的西方白人面孔,蓝灰色的眼珠子里跳动着疯狂的杀意! “锵!” 谢剑泉抽剑横挡,架开了再次袭来的锋锐爪刃,却被手上传来的巨力震得倒退五步,狠狠撞在了墙上。 好强的力度! 他顿时心下一凛,以自己常人9倍的力量仍远远逊于对方,这洋鬼子的力量强化程度怕不是要有10倍以上……已经达到二阶了?! 容不得他多想半分,那脸带狞笑的白人又再凶狠地扑了上来,谢剑泉一时失了心气,顿时陷入了勉力招架的境地,双方战成一团。而另一边,叶云旭却风驰电掣地赶到了艾吉奥身边,在千钧一发之际逼退了两个杀上来的女人。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王滢似乎想往这边来,马上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回去帮谢剑泉。 这样一来,叶云旭就要同时应付对方两名资深者的夹攻,可他依旧凛然无惧,而且也容不得他退缩――若艾吉奥被杀死,全队将被扣除3000生存点,那才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灼热弥漫在空气中,一抹淡蓝色的火焰灵巧地越过叶云旭的身体卷向了后面的艾吉奥,但艾吉奥作为刺客的反应也是极快,微微一偏身就躲开了正面,只被烧着了斗篷的边缘,他“嗤拉”一声撕裂了斗篷,并扬手抛飞,挡住了菲比的视线。 “莱昂纳多!那是什么……”艾吉奥一脸惊异地瞪着那个会放火的女人。 秦骁正要说话,却见两条火龙又呼啸而至,其中一条竟还是冲他而来,眼看就要及身,他装作一步踉跄的样子摔倒在旁边,恰好与火龙擦身而过。另外一条却袭向了艾吉奥,被后者甩在了一棵树上。 “砰砰砰砰……” 耳畔传来了有节奏的枪声,只见叶云旭双手持枪,一边快步前进一边射击,左右交替,射击的角度不断变幻,令人眼花缭乱,然而每一枪都没有放在空处,几乎全是攻敌之必救,逼得对面二人连连后退。 “枪斗术……” 看见这一幕的秦骁心中了然――枪斗术是一种将武术与枪法融为一体的强大能力,结合统计学设计好射击路线,展现出变化多端的招式,并不玄幻却很实用。以叶云旭的身体为中心,身边所有能被攻击的位置都会被计算进去,身体周围每一个可能攻击的方位都会被射击到,步步封挡敌人躲闪的位置…… 枪斗术在主神空间兑换需要1500生存点和一枚d级噩梦勋章,而且不能直接兑换,前置技能需要兑换初级、中级到高级的枪法基础,光这三项就需要好几千生存点。 秦骁不认为叶云旭在把身体素质强化到一阶顶峰以后,还会有那么多生存点的剩余……所以,这家伙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枪法就已经高明得令人发指了! 对面的两个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随着叶云旭的步步进逼,放火女很快乱了节奏,并逐渐被带入叶云旭的节奏之中,几乎每一步都随着枪声而动。 她还没意识到什么,南德娜却发现了不妙――等她们彻底被这个节奏掌控的时候,显然就是亡命之时,只要对方动作一变,二人就会被迅速打成马蜂窝。 南德娜当机立断发动了刚才用在艾吉奥身上的精神冲击,无形的精神力针锥刺中了叶云旭的脑袋,令她心惊的是,后者眼里的迷茫一掠而过,瞬息便恢复了清明,手上的动作几乎丝毫未变,如鹰隼般的目光却猛然射来! “好强的精神力!” 她心中低呼一声,心知这下要糟。因为她自己的精神已经强化到了9点,一阶巅峰的程度,能够抵挡她的精神攻击,说明对方的精神力比她也不遑多让……这怎么可能? 不行,这样下去必败无疑,一定要寻找别的突破口…… 南德娜心中急念电转,表面上却平静依然,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尤里斯和谢剑泉的战场,一丝精神力再次无声无息地发了出去。 “唔!” 另一边,正在与对手鏖战的谢剑泉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刺痛,动作一顿之下,手里的剑竟被崩飞出去,接着一股大力传来,肩膀处瞬间插入了三道爪刃,对方用力一撕,鲜血顿时狂飙而出! 他心中暗道不好,正要后退防守,却愕然发现那白人男子并没有追击,却是出其不意地返身袭向了王滢,左右两边的手甲钩一挥,一颗头颅就高高飞起…… 咦,不对? 谢剑泉心神晃动间,耳边却猛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就像子弹打到金属上的声音。下一刻,眼前的场景如镜片般破碎,露出了背后的真实――锋利的爪刃近在咫尺,只差一点儿就要掏出他的心脏! 不过,它们再没有机会了。 “别发愣!”不远处传来叶云旭的一声断喝,接着便是叮叮咚咚的枪击声。 子弹如狂风骤雨般射在尤里斯身上,逼得他一边格挡一边后退。其实以他堪堪二阶的身体素质,肌肉已经可以夹住子弹,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又是这样厉害的对手,他不敢赌。 “尤里斯,撤退。” 这时候,南德娜的声音通过精神联结在尤里斯的脑海中响起,他回头一看,看见菲比正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而她们要击杀的目标早已不知所踪。 “**!该死的黄皮猴子……” 尤里斯见状骂了一句,不甘心地跳上了屋顶,远远离去。 谢剑泉心中一动,正想追上去痛打落水狗,却见眼前的场景又是一阵晃动变幻,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方向来…… “不要追了!” …… 第60章 金苹果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不要追了!” 叶云旭的声音响起。他拍了拍谢剑泉的肩膀,沉声说,“对方有一个使用精神力量的女人,你追上去只会中了她的幻术,一旦落入他们的陷阱……” 众人心中一凛。 这种精神幻术太阴险了,一不留神就会着了道,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一点,刚才中招的谢剑泉可是深有体会。 “哼,刚才那白大个已经中了我的毒,他活不了多久了。”王滢忽然说道。 她因为进入主神空间的时间还不长,身体素质的强化才刚起步,完全没有办法插手谢剑泉与尤里斯的肉搏战。但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趁着尤里斯不注意的时候对他下了毒。 “你下的什么毒,管用吗?”谢剑泉眼中一亮。 “黑血神针!” 众人闻言一惊。黑血神针是一种剧毒暗器,来自笑傲江湖世界中的魔教,施放时一丛黑针如雨般撒出,中者必死无疑――当然,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他应该死不了。” 叶云旭摇了摇头。他很清楚体质强化的厉害,因为他本身就是一阶巅峰的9倍体质,喝毒药都死不了。所以,他相信尤里斯也不会那么容易死。 其他人也都想到了这一点,心里有点儿失望和遗憾。谢剑泉对刚刚接二连三的幻术还余悸未消,但仍打起精神来鼓励道:“不管怎么说,这一轮交锋算是我们赢了……” 话音还未落下,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就冒出了冰冷的提示音,不啻于惊雷炸响。 那两名新人死了! “怎么可能?”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怎么摸到下水道那儿的……” “该死,那个女人肯定有大范围探测的精神技能……这是警告,不,是示威!” 他们的脸色十分难看,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远处,秦骁收回了注视着东方队众人的思感,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就走。旁边的艾吉奥叫住了他:“莱昂纳多!你要去哪里?” “回家。” 秦骁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声音越来越远,“不用管我,艾吉奥。前面的几个家伙或许会想和你聊聊天……” 说着,他的身影拐过一个街角,就此消失不见。 为了不破坏两队之间的平衡,他尽量避免了与轮回者的接触。不过,回家什么的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秦骁真正的目的是去寻找那条来自塞浦路斯的船。 那上面运送着“伊甸园碎片”,也就是金苹果,他对这东西有点儿兴趣。 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出现很久以前,有一个科技先进的文明占据了地球。他们创造了人类,并通过改变人类的大脑,使其可以被“伊甸园碎片”加以操纵,从而奴役了人类。 金苹果就是其中的一块“伊甸园碎片”,它是一件强大的武器,诱惑人心的道具,同时又是传承知识的宝库。它的存在几乎贯穿了整个刺客信条系列,在很多重大事件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秦骁有理由相信,这颗“苹果”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瑰宝。他并不急于得到金苹果,却想提前研究一下,不然等它运抵威尼斯,恐怕就要陷入轮回者们争斗的漩涡中了。 金苹果明天就能运抵此地,说明那条船早已从塞浦路斯出发,现在离威尼斯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秦骁踏水而行,身形如一抹轻烟般划过浩瀚的大海,沿着记忆中的方向一路前行,也不知道跨越了多长距离,才终于看到一艘挂着西班牙旗帜的巨大帆船。 “找到了。” 他的唇角微微一翘,人已无声无息地跃到了船上。 此时夜幕已临,淡白色的月光洒落在甲板上,粗鄙的士兵们脱了头盔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当秦骁从他们身边掠过时,这些家伙只感觉有股大风吹过,喝得神志不清的脑袋转瞬间就忽略了这件事儿。 “蒙巴,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高高站在船桅上的船长扭头问身旁的手下。 “没有,先生。” “……好吧!你去仓库看看,那口箱子是不是还好好呆着。我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 “好的。” 这边的对话不提。另一边,秦骁已经潜入了船底的仓库,打开了那口箱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苹果”。 其实它只是形状大小与苹果类似的一个金色球体而已。 秦骁把它捧在手上,抛了几抛,心中顿时有几分失望――本以为会是一件很有价值的宝物,不想却只是一个传承知识的器具,类似于外星人使用的u盘。它所具有的奴役人心的功能,只能对这个世界的人类生效,对于别的世界,乃至……地球上的人类,则完全没有作用。 秦骁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微小的激发装置,它能刺激人类脑垂体中的激素分泌,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从持有者的命令。问题是,只有这个世界中被改造过的人类大脑,才能接收这种信息…… 不能用在现实中,这件东西就少了很多意义。 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把金苹果放回箱子中,正要离开。这时候,仓库的门“咔”一声开了,被船长派来检查情况的士兵走了进来,看见秦骁这个陌生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嘴就要大喊―― “闭嘴!” 秦骁轻声一斥,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对面的士兵竟然真的合上了嘴巴。 言出法随…… 这是秦骁突破三阶之后蓦然得到的力量。自从那回吞掉死神世界贡献的晋升能量后,他的身体就开始出现某种不知名的变化,隐约带有一丝世界意识的气息。 后来随着收复的世界越来越多,这股气息愈发浓重,一种名为“掌控”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滋生起来…… “言出法随”只是最基本的表现形式,继续发展下去,逐渐就会变成“心想事成”,到最后甚至可以像上帝一样掌控整个世界,包括现实空间。 秦骁隐隐意识到,这就是主神空间赋予他的进化道路。 而这条路还很漫长,几乎看不到尽头…… …… 第61章 意外来访的新人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从船上离开以后,秦骁沿原路返回到威尼斯城。 此时已近凌晨时分,整座城市笼罩在将晓的夜幕中,街道上人迹寥寥。秦骁轻车熟路地回到莱昂纳多的工作室,走到路口时,却见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站在工作室的门边,还趴在窗户上往里窥看。 “这位先生,”他无声无息的走上去,轻轻一拍那人的肩膀,“你在我家门口想做什么呢?” “……莱昂纳多先生?” 那人被吓得猛一哆嗦,几乎是跳着回过头来,随后眼睛一亮,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又似不放心似的确认了一句,“你是……莱昂纳多・达芬奇?” “如果住在这儿的没有第二个莱昂纳多・达芬奇的话,我想那就是我了。”秦骁的唇角一翘,同时掏出钥匙打开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那个鬼祟得像个贼的家伙,竟然是东方队的那个叫张浩的新人。这让他感觉惊讶的同时,也发现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儿有趣了。 张浩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还没等他回头关门,那门儿就无风自动地合上了,“啪”地又吓了张浩一跳。 刚才有风吹过吗? 他惊疑不定地回头瞟了一眼,这酷似恐怖片里出现的情节让他有点儿害怕,再看这昏暗的屋子时,总觉得多了几分阴森…… “坐吧。” 还没等他想明白,耳边传来的声音就打断了张浩的思考。他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秦骁也拐到宽大的工作台后坐了下来,双手交搭撑着下巴。他刚刚又稍微试验了一次“言出法随”的力量,结果令他比较满意,对于像木门这样没有生命的小件物体,只需心中默念就可以控制。 而对于像张浩这样没有经过强化的普通人,似乎也有些影响,不过只限于简单的命令。像是自杀之类的命令应该是不行的。对于强化程度高的轮回者,效果恐怕就微乎其微了。 “说吧,”秦骁老神在在地看着这个新人,“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浩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洋溢起几分笑容,道:“先生,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扰。我是艾吉奥的朋友,听他说您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工艺大师,所以特意来拜访……” “别扯那些虚的。” 秦骁挥挥手打断了他,“直接说,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 酝酿了半天言辞的张浩一下子噎住了,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个“莱昂纳多”的性格与游戏里的怎么完全不一样了呢?好像很不好说话的样子,这不科学啊。 心中这么腹诽着,可在那双仿佛能把自己看通透的眼眸注视下,张浩却不由自主地吐露了自己的目的:“……是这样的,我想借一下您发明的滑翔机!” “哦?” 这个回答让秦骁略感意外,但细想又在情理之中。他伸手一指壁炉上挂着的残破木架,笑道,“你是说这个吗?它已经坏掉了。” “可您一定能把它修好,不是吗?” 张浩冷静地说,“不瞒您说,我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对我进行追杀,为了逃命,我需要您的滑翔机。艾吉奥说,您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大师,我相信您能帮我。” 秦骁心中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东方队今天与艾吉奥的接触结果如何,但艾吉奥绝对不会向一帮刚认识的人透露出莱昂纳多的秘密。张浩这小子的演技倒是不错,换了真的莱昂纳多在这儿,说不准就被他忽悠了。 “你说得不错,我能把它修好。”秦骁思忖了一下,说,“不过你为什么不乘船出海呢?大海茫茫,没有人能找到你。” “您以为我不想吗?” 张浩苦笑一声,显然这种办法早已想过,“追杀我的人具有一种特别的跟踪方法,他们在我身上下了记号,不论我去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而且,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那时候我就死定了。” “这么说,他们也会找到我这里了?”秦骁挑了挑眉,故作不满,“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不,不会的!”张浩急忙解释,“我特意挑这个时间来找您,就是为了不被他们发现。现在那些人应该都在休息……” “那可未必。” 秦骁淡淡说了一句,眼眸里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事实上,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一丝精神能量的异动,那毫无疑问来自于西方队的南德娜。张浩这个新人还是太小看轮回者的力量了,真正厉害的精神能力者,即使在睡梦中也能察觉到外界的一举一动。 不过,新人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本来把新人投放到对战世界中,就是用来当炮灰的,他们能活到最后的希望很渺小。可既然张浩求上门来,秦骁也不介意给他一点儿希望。 况且秦骁也有点儿好奇,张浩要这个简陋的滑翔机到底能干什么…… “我可以答应你。” 他装作考虑了片刻说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必须先为我做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前几天有两名士兵闯入了我的工作室,他们砸坏了一件重要的作品,让我的心血化为乌有。”秦骁随口捏了一个理由,说,“帮我杀掉他们,并把尸体悬挂在圣马可大教堂的穹顶上,我就把滑翔机修好给你……如何?” 张浩心中一喜,这任务对普通人来说无疑很困难,但是他还有队友啊!经过白天的一场交锋,他也多少了解到那几个资深者的实力――可以说,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在他们手里几乎不堪一击,完成这个任务还不是轻而易举? “……” 脑海中蓦然响起的提示音宛如惊雷般破灭了张浩的幻想,尤其听见最后一句提示后,他的心中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连呼吸都窒住了。 我草尼玛的主神!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张浩心中浮现的首先就是这句话,随后他望向莱昂纳多,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问题!” 他现在倒不担心莱昂纳多会赖账了。然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张浩会宁愿自己今晚没有来过这儿…… …… 第62章 炸弹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张浩离开后不久,一个女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附近的街口。她的脸和大部分身体隐藏在黑暗中,但头上披着的纱丽却显示了这人的身份。 西方队的南德娜。 南德娜的目光注视着张浩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她确信那个东方队的新人不久前曾出现在这里,空气中还弥漫着她的精神印记的气息,然而,这股气息在她寻上来之前蓦然消失了一次,半小时后又蓦然出现…… 显然,刚才有什么东西阻隔了精神力量的散发。 可那是什么呢? 这正是南德娜疑惑的问题。 她当然不知道,精神印记失去联系的那一刻,张浩的前脚正好踏入了工作室的门口――秦骁自然不允许自己所在的地方受到无礼的窥视;而当张浩离开的时候,精神印记的气息便又恢复了。 精神力量无形无质,能够影响到它的东西不多,更别说是完全隔绝了。南德娜的心中正在犹豫,想要追上去杀死那个东方队的新人,却又担心这会不会是一个饵,跟上去很有可能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中…… 思忖了片刻,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现在的她实在冒不起半点儿风险――同队的资深者中,放火女菲比重伤未愈,尤里斯又中了对方的暗算,需要时间恢复。只剩下她势单力孤的一人,纵然实力还算完好,然而一旦落入了对方三名资深者的围杀中,绝对必死无疑。 沉默中,南德娜将全部精神铺开,笼罩在这一片街区上,想要找出一丝影响精神力量的端倪。 她的脸上很快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一幢房子――在她的精神力扫视里,这房子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盲区,仿佛那儿没有任何东西。可是用眼睛去看,那房子却明明就伫立在那儿! 有古怪! 南德娜心中一跳,这奇怪的现象让她微微警惕起来。不过,直觉中没有传来关于危险的预警,她思虑良久,终究是走上去敲了敲那幢房子的门儿―― “咚咚!” 没有回应。 南德娜几乎没有接触过电脑游戏,否则光凭这房子和门的造型,恐怕已经认出了这儿是什么地方。可她现在只能抓瞎。至于破门而入什么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万一里面真有什么高人,那得罪对方就太不明智了。 直到最后,南德娜也没有任何收获。 眼见黎明将晓,她记下这个地方,然后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 十分钟后,南德娜出现在贵族区的一幢双层民房中。这是西方队资深者们暂时落脚的地方,至于房子原来的主人,一位中年贵族以及他的妻子儿女,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尤里斯坐在豪华的沙发上,原本苍白的肤色泛出一层诡异的灰黑,让他的脸看起来仿佛笼上了一层灰霾。 “宰掉那小子了?” 南德娜摇了摇头。 “嗯?”尤里斯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事情有变,我怕是对方的陷阱,就没有追。”南德娜解释了几句,然后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了八成战力。我的体质是常人的9倍,这些毒素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尤里斯冷哼一声,灰蓝色的眼珠里射出如狼一样阴鸷的幽光,“不过,那个敢暗算我的小婊子,我铁定饶不了她!” 南德娜没有接话。她看了看另一侧沙发上躺着的菲比,后者的血已被止住,但脸色依旧苍白,眉头紧拧着昏迷不醒。 “菲比没有醒来过吗?” “她死不了。”尤里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就在这时,包括尤里斯和南德娜在内的所有轮回者都收到了一句提示―― “轰!!” 与此同时,远处的一座钟楼上骤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响,连窗户都被震得发抖。尤里斯和南德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掀开窗帘往外望去―― 果不其然,那座高高耸立的钟楼上升起了浓烟和火光,甚至上半截已经消失不见! 看见这一幕情景,西方队的两人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反而略显沉郁。因为,他们只听到一个提示,就没有了下文。 “……看来是失败了。” 南德娜平静地说,仿佛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 “草!” 远在数公里外的钟楼下方,谢剑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望着近在咫尺的浓烟和火光,他的心中仍在后怕――如果刚刚上去的不是叶云旭而是他,现在他恐怕已经死了! 纵然如此,叶云旭也受了不轻的伤。 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西方队的人竟然把那名新人的手脚折断,捆绑成一团塞进了钟楼顶上的巨大铜钟内。要不是无意中听见城中的人们闲谈,说最近的钟声有些古怪,他们恐怕一辈子也发现不了藏人的地方。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还在那新人的肚子里放了个炸弹! 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显然不是他们能够预料到的,于是上去侦查的叶云旭就被炸了个措手不及。幸而,他的反应极快,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就跳了出去,才堪堪躲过了高温和冲击力。 叶云旭的强化程度比谢剑泉要高,已经达到了全属性9点,也就是极限状态的一阶巅峰。事实上,他早就可以晋升二阶,不过在看了主神空间关于极限强者的介绍以后,他却毅然选择了这条更艰难、也更有回报的路。 一阶巅峰的身体素质,抗下现代火药的爆炸还是很勉强的。 不过,叶云旭避开了爆炸的中心,他的伤势更多是来自于坠地时的冲击力――外表上几乎看不出伤痕,里面的五脏六腑却都被震得够呛,战力也受到了影响,恐怕要花好几天时间来恢复。 因为担心西方队随时会杀过来,他们急忙架着叶云旭回到了躲藏的地方。 …… 第63章 情报分析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值得一提的是,王滢从空间中兑换的不止是毒物,还有一种名为“白云熊胆丸”的疗伤药――这是来自笑傲江湖世界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对内伤效果显著,但是内服后往往要昏晕半日,所以她等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给叶云旭服用了一颗。 “一颗药100生存点,就不算你利息了。可不能赖账哦!”小女孩儿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却没法儿让人对她产生半分恶感。 这时候,谢剑泉却看见张浩从门外进来,才发现这家伙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出去了,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出去了?” “去办点儿事。”张浩倒没有隐瞒。 “干什么?” “嗯,”他没有直接回答,却是避重就轻,“我接到了一个随机任务。所以,这几天可能还要离队……” 随机任务?! 这话一出,连正在静坐疗伤的叶云旭也不禁望了过来,三双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张浩,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说的真话。不过,随机任务的存在只有资深轮回者才知道,想来张浩也不可能胡诌,那么…… 这小子出去溜达一圈儿,就碰上了这种撞大运的事情? 一时间,众人都忘记了追究张浩擅自出门的问题,反而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意――随机任务的收益可是令人眼馋的。 然而,当张浩把任务的内容告诉他们以后,这种羡慕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古怪,因为这任务显然风险远大于收益,主神怎么会发布这样奇葩的任务呢? 要知道,在大多数轮回者心目中,主神虽然可怕又可恨,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公平公正的――“等价交换”的原理在主神空间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想获得多少收益,就要承担多少风险,反之亦然。 可张浩接到的这个任务,却违背了这条定律,难道是主神看这家伙不顺眼…… 咳咳。 抛开这个问题不谈,他们的话题渐渐转向了接下来的行动上。 明天――或者说今天,运送金苹果的船只就要抵达威尼斯码头了,按照原来的剧情,艾吉奥会暗中干掉一名护送的士兵,然后乔装成士兵一路抱着装金苹果的箱子去见红衣主教罗德里戈・博吉亚,向后者复仇。 而不论是金苹果,还是罗德里戈,都是东方队势在必争的东西。 哪怕不要金苹果的奖励,也绝不能让这玩意儿落入西方队的手中。谢剑泉几人虽然没玩过这个游戏,但在张浩的介绍下,却也知道这个苹果的威力――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金苹果奴役人心的能力只对原住民有效,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目前已知的情报是,对方有一名精神能力者,就是那个印度女人……她的能力至少有以下几种,一是大范围搜索,所以他们能提前知道我们的位置;二是幻术,能让人看到不真实的场景,而且是不知不觉的;三是精神冲击,会使人头痛欲裂、意识涣散……” 谢剑泉慢慢分析着,越说越感觉到了棘手,“……我猜测她的能力远不止这些。或许还会有跟踪锁定之类的能力。所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对我们很不利!” “那下次先杀掉那个女的好了。”王滢说。 “那恐怕不容易……”闭目在旁的叶云旭开口了,“对方的最强者已经达到了二阶,论实力要胜我一筹,你们任何一个对上他都毫无胜算。而那个精神能力者,你们也应付不了……” “只要你挡住他一阵子,我们就能杀了那个印度女人。”王滢闻言有点儿不服气。她没有与南德娜直接交锋过,自然不清楚精神幻术的可怕。 听了她的话儿,叶云旭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两个的精神强化是多少?” “5点。”谢剑泉说道。 “我只有1点……”那就是压根儿没强化过。 “那个女人的精神强度应该是9点。你们打不过她。” 叶云旭这么说,是因为他自己的精神也是9点,所以当日对方的精神冲击对他的效果才微乎其微。换成是谢剑泉或王滢,前者或许还能抵抗一二,后者恐怕会直接被冲击成白痴,这就是精神能力者的可怕之处! “不过,据我观察她的体质强化应该很弱,这是一个弱点。”叶云旭又说。 接着,他们又分析讨论了尤里斯和菲比的战力,并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设计了各种方案,心中也渐渐有了底儿。 张浩作为新人没有发言,只是坐在旁边沉默地听。他的心里还在思考着那个随机任务要如何完成。不过,一心二用的天赋让他同时也把资深者们分析的情报牢牢记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 在两方队伍的轮回者各自谋算的时候,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悬在他们头顶的一双眼睛已经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游戏失去了裁判。 就在刚才,秦骁意外地收到了白的紧急传讯,导致他不得不提前退出了刺客信条的世界。当他的意识从莱昂纳多的身体里抽离,后者便如断了提线的木偶般伏倒在桌上,下一次再想附身进来就要花费更多的能量了。 这一点让秦骁略感不爽,所以他一回到控制中枢,就唤出了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最好有一个能说服我的解释!” “主神阁下,这是一个好消息。” 面对秦骁的质问,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机械、平静,或许因为它真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程序,“刚刚我发现了一个新的真实世界,正在稳定它的坐标。该世界即将与主神空间建立联系。这个过程需要耗费很多能量,我需要您的确认……” 新的真实世界?! 秦骁知道它说的是什么,那是指与地球一样能够产生轮回者的真实世界,或者说是一个陌生的异世界…… 像是他的前任主神阿芙莉娅,就是来自一个他不曾耳闻的异世界,地球当时只是作为一个新的真实世界而被她发现。不过,在秦骁取代她成为主神以后,她所在的那个异世界的坐标也随之丢失了。 这一次发现的真实世界,会不会就是那个呢? …… 第64章 新世界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白,现在可以看到那个世界么?”秦骁问道。 他对传说中的异世界颇有几分好奇。在身为轮回者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各个任务世界中辗转徘徊,虽然也偶有碰见来自其他世界的轮回者,却从未亲自去往别的真实世界。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白的回答却让他暂时熄了这份心思:“阁下,不建议您以真身降临到陌生的真实世界,以免遇上未知的风险。但您可以选择该世界的轮回者作为意识载体。” “意识载体?”秦骁眉头一挑,心中升起几分明悟,“就像我附身在莱昂纳多・达芬奇身上一样吗?” “是的,主神阁下。”白说道,“您可以将意识注入任何一名轮回者身上。即使他们的躯壳被毁灭,您的意识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原来如此。” 这一刻,秦骁终于明白了轮回者的又一个重要作用,那就是作为主神降临的躯壳。 将意识灌注在轮回者的身上,藉由轮回者的眼睛去视察陌生的真实世界,或者去试探一些危险的地方。这对于轮回者来说无疑是残酷的,因为他们被迫扮演了一个工具的角色,一个为主神提供方便和保障的工具…… 再往深一层看,这甚至可以视为一种位面入侵的手段――轮回者就是最好的斥候,也是最听话的士兵,必要时甚至可以作为被牺牲的炮灰! 而他这个指挥官,则可以完全隐身幕后,不会有任何风险。 不过,并不是所有轮回者都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载体―― 越是强大的轮回者,能够承载的主神意识就越多,甚至可以发挥出一部分主神的力量。反之,太过弱小的轮回者哪怕勉强承受住了主神的降临,自身的灵魂也会受到损害,严重者甚至会在意识抽离之际变成浑浑噩噩的白痴。 与这样的“一次性用品”相比,秦骁自然更喜欢那些“经久耐用”的工具。所以,精英轮回者的培养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以他如今三阶初期的灵魂强度而言,一阶的轮回者只能堪堪承受住最基本的意识降临――也就是能通过轮回者的眼睛看世界的程度,二阶的轮回者可以稍微多承载一些力量,至于三阶轮回者…… 至今还没有出现。 “白,那个世界的轮回者遴选开始了吗?”秦骁沉吟片刻后,问道。 “还没有,阁下。目前主神空间正在与该世界建立联系,这个过程需要耗费很多能量,我需要您的确认……” 绕了半天,终究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瞥了一眼能量池里的能量,余额已经迫近了4200万,看起来十分充沛。然而,秦骁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深知白的特意提醒绝不是无的放矢,因此没有随意应承下来,而是问道:“到底需要多少能量?给我一个确切的数字,白……” “目前预测是3500万。”白平静地说道。 这个数字吓了秦骁一小跳,没想到定位一个世界的能量耗费会有那么多。3500万几乎占据了主神空间中能量储备的九成,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空间运作的能量链搞不好会出现问题…… 可是,这个新发现的真实世界,秦骁亦是志在必得。只有真实世界才能产生轮回者,有了它就如同多了一个资源丰富的兵源地,目前或许还显不出好处,对后面的发展却是深远而有利的。 真实世界的发现并不是常有的事儿,甚至可以说和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它们的坐标就像是大海中的飘萍,一个浪花翻起就会消失不见,下一次再相遇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也正因为如此,白才急于向秦骁请示,就是为了早一步固定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毕竟,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儿了! “3500万……” 秦骁沉吟着,仔细地计算了好几遍,确认这3500万的支出不至于造成主神空间的能量链崩溃以后,终究决定了把它花出去。 一个真实世界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值得他为之冒上一点儿风险。 当然,连接一个真实世界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工作。秦骁能做的也只是下达命令,然后等待。 他本打算立刻返回到刺客信条的世界中,然而再次注入意识却需要一笔不菲的能量。在真实世界的连接没有完成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为了不使引导者的甄选受到影响,他命令白静止了刺客信条世界的时间,这样下一次进去时,还能来得及观察各个轮回者的表现。 蓦然多出来一段无奈的空闲,秦骁索性回到地球,处理一些现实生活中的事儿。 …… 当秦骁出现在自己的卧房中时,时间恰是凌晨。 到楼下散步,吃早餐,又回屋浏览了一会儿网页,很快到了早上八点钟,有工作的人们纷纷上班去了。秦骁则拿起手机,翻出一个久未联系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uberyouhavedialedispoweroff……” 听到这样的提示,秦骁不由微微一愣。 他拨打的是杂志社编辑苏墨的号码――自从上次被催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再与她联系。连那十天内交稿的最后通牒,也被他忘记得一干二净。 如今秦骁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了主神空间的建设中,写作的事情只能暂搁一边。而不管怎么说,苏墨这个编辑也算是帮过他不少的忙,在情在理,他都应该给人家一个交待。 又再打了几遍电话,结果依然是关机。 他于是直接打车去了苏墨所在的杂志社…… 值得一提的是,那家杂志社并不在宁县,而是在绥安市的市区,租有一幢低矮的旧写字楼;也不仅仅只卖杂志,也还出版一些报刊书籍什么的,在绥安市算是小有名气。 秦骁已经来过好几次,所以踏入写字楼后就直奔三楼苏墨的办公室,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儿竟已人去楼空――这么说或许不太恰当,准确地说,是物是人非才对。 苏墨原来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三十余岁上下的青年,长得斯文白胖,戴着黑框眼镜。他见秦骁这个陌生人蓦然闯进来,有些不悦地抬起了头―― “你是哪位?谁让你进来的……” …… 第65章 跳楼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你是哪位?谁让你进来的……” “我姓秦,来找苏墨编辑的。”秦骁说着扫了周围一下,疑惑道,“……她的办公室搬了吗?” 白胖眼镜男闻言瞟了他一眼:“苏墨?她的办公室是搬了,连人都搬走了……” “什么意思?”秦骁眉头一蹙,他感觉这个家伙似乎对自己有些莫名的敌意。 “听不懂吗?我说她辞职了!”男人的声音又重了几分,眼里的不满更加明显了。 秦骁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心思去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态度。令他感到惊愕的是对方话儿里的信息――苏墨竟然辞职不干了? 这可是一件奇怪的事儿。就他所了解,苏墨的家境似乎并非很好,她是很需要这样一份工作来维持生计的,而且她本人也喜欢编辑的工作,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辞职……而且,事前事后都没有给他打半个招呼,这完全不科学。 “秦骁是吧?” 这时候,端坐在办公桌后的白胖眼镜男说话了,“我记得你是之前苏编辑约稿的作者,现在我接任了她的职位,按理说你的稿子应该投给我……不过,你那短篇连载我已经让别人续写了,所以以后你都不用来了。” “续写?” “废话!” 眼镜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沉下脸来,“你那稿子拖了多久,你自己不会不清楚吧?要不是苏编辑给你兜着,你以为还能继续写下去?为了你这事儿,她可没少挨上面人骂,现在人家走了,你倒还好意思过来……” “……” 这话儿说得极不客气,就跟呛了火药似的,可秦骁却没有办法生气。 他此刻才有些恍悟,敢情这人是觉着苏墨辞职的事儿与他脱不了关系,所以说话才阴阳怪气的,显然是抱打不平呢。这样说来,苏大美女在单位的人缘倒还不错…… “能告诉我她家的地址么?”秦骁想了想问道。 “你想干什么?”眼镜男警惕地眯起了眼。 “苏墨的电话一直关机,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看着对方一脸防贼似的表情,秦骁不得不补充了一句,“我是她的朋友。” “嘁,朋友?朋友还会不知道人家住在哪儿……”眼镜男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然而秦骁却有些不耐烦了。 “告诉我苏墨的地址。”说这话儿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一丝“言出法随”的力量,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在真实世界里暂时还没有效果―― “清平路馨园小区16号三楼!” 殊不知,眼镜男竟然条件反射般瞬间说出了一个地址。说完之后,他还猛然一愕,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在震惊自己怎么会突然说了出来。 而秦骁却已经转身离去。 不过,他心中的惊讶一点儿也不比眼镜男少――刚才他下意识地使出了“言出法随”的力量,本以为不会生效,事实却正相反,那胖子显然是受到了命令的影响,才把地址脱口而出。 难道在真实世界也能使用这种力量了吗? 怀着这种心思,在走出写字楼的路上,秦骁又在几件物体上试验了一下,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他隐约意识到,刚才那福至心灵的一下应该是契合了什么特别的条件――譬如,他是真心希望知道苏墨的地址,所说的话儿无形中也带上了真实而强烈的命令感。 与之相比,他为了试验而做的试验,却没有那种势在必得的意念…… 究其根本,还是力量掌握的层次未到! 如此思忖了片刻,秦骁摇了摇头,把这些胡思乱想都抛到脑后,不再多想。 现在要做的事儿是去找苏墨。他隐隐感觉到,苏墨辞职的事情有点儿蹊跷,而苏墨不只是一个编辑,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上一眼,问个平安。 “师傅,去馨园小区。” “好嘞!” 秦骁随手拦了一辆出租,随后直奔刚才得知的地址。 然而到了地方,他却愕然发现苏墨家所在的16号楼下竟然被拉起了警戒线,几名警察正在警戒线内查看着什么,外面还围了一圈儿瞧热闹的人,看样子都是附近的居民。 还没靠近到里面,秦骁已经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等走上去一看,警戒线内的空地上果然淌着一大滩未干的血迹,鲜红刺眼。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拍了拍一个人的肩头。 “有人跳楼了!” 那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从天台跳下来的,那家伙也算命儿大,先是被七楼的遮阳板挡了一下,后来衣服又勾住了树杆……没死成,就送医院了……” “跳楼的人是谁?”秦骁眉头一挑,又问道。 “不认识。听说是这栋楼里的,住在三楼……”那人漠不关心地说了一句。 秦骁却愣住了。他记得那眼镜男说过,苏墨的家可不就是在三楼吗? “三楼有几个单元?”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两个呀!不过听说其中一个还在装修,应该没住人吧……哎,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那人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此刻,秦骁已经又坐进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绥安市第三人民医院――这是他在围观人群的闲聊中听见的信息,跳楼者刚刚被送到了这里。如无意外,那个跳楼的人就算不是苏墨,也多半跟苏墨有着密切的关系。 到了医院,秦骁也不用刻意打听病房的位置,因为跳楼的伤势那么严重,肯定是要被送到icu(重症监护病房)的。 他直接来到了icu所在的楼层,刚一踏出电梯,就看到了苏墨坐在椅上的身影。 虽然苏墨低着头看不清脸,但秦骁还是轻易认出了她。她身上穿着比较休闲的居家服,与平时刻板正式的职业装风格迥异,显然是出门的时候过于仓促,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更换…… 不知道为什么,秦骁忽然松了一口气儿。 “……秦、秦骁?”苏墨突然抬头望见了他,讶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路过你家楼下,发现出事儿了,就过来看看……” 秦骁信口答了一句,随即注意到了苏墨的红眼圈儿,几道泪痕划花了她的淡妆,显然刚刚哭过。 …… 第66章 见死不救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平心而论,苏墨的脸庞并不算精致,单独看五官中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只觉平淡无奇。但是当它们组合在一张脸上,却显出了一种特别的气质,恬静,知性,而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与她合作良久的秦骁很明白,她那彬彬有礼的优雅只是对陌生人的一种伪装。苏墨对于熟稔了的人,可半点儿不会客气。 他也是在认识苏墨几个月后才逐渐发现,这个女人极具欺骗性的安静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汉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苏墨的泪水。 不知道为什么,秦骁的心突然有些乱。他偏过头去不看苏墨的脸,目光转向了icu病房,问道:“那里面的是谁?” “……是我爸。”苏墨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哽咽,“但是没在里面。他还在手术室里……” 秦骁沉默了片刻。 他隐约记得,苏墨和她父亲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至于这个“不好”到什么程度,他却没有八卦地去打探。现在看来,再不好的关系那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父亲出事对苏墨的打击显然很大。 没有说什么“一定会好起来的”之类的安慰之言,也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秦骁只是拍了拍苏墨的肩膀,陪她一起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他什么也没有说,却听苏墨慢慢说出了事儿的来龙去脉―― 原来,苏墨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是一个浪子,也是一个赌徒,年轻时甚至还曾经是一个瘾君子……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到哪儿都讨不着老婆,然而偏生却有一个女人嫁给了他。 那就是苏墨的母亲。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们生下了苏墨,然后在苏墨十岁的时候,母亲因为不堪忍受贫穷和家暴的日子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苏墨就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一边忍受酗酒、赌博、不务正业的父亲,一边勤工俭学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就搬出家门,断绝了与苏父的联系…… 如果故事就到这里,那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问题就在于前不久,那个被苏墨所痛恨的男人又找上门来,开口就要借一百万――这件事儿的因由也颇为可笑,是因为近两年华国股市渐显景气,很多人都挣了大钱,眼红的苏父竟然借了高利贷去炒股,却不想赔了个精光。 当债主找上门来时,他把女儿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苏墨自嘲般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那些人是疯的……他们每天都来堵门,在门上泼油漆、写大字,还到单位里面找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来这才是她辞职的原因,也难怪连手机都不敢开了。 “那你爸怎么会跳楼呢?”秦骁轻声问道。 “……他以为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那些人就不会再来了。” 苏墨说着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肩膀却在一耸一耸地抖动着,啜泣道,“那怎么可能呢?那个懦夫……他不过是想逃避而已!我不会原谅他的……永远不会……” 一时间,秦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不仅仅是被高利贷追债的问题,还掺杂着别人的家务事儿,外人终究不好置喙。 至于那些放高利贷的……他的眼里掠过一丝冷芒,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会把债务人逼迫到这个份儿上的,多半是道上的人。那些家伙除了杀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把债务人卖到泰国当人妖还债。 若是一直拿不到钱,很难说他们会对苏墨一个女人做出点儿什么…… 嗯? 就在秦骁考虑要如何帮苏墨解决这些麻烦时,他的神色蓦然一怔。 为什么自己不假思索地想去帮这个女人…… 是因为……同情吗?还是怜悯…… 不管是什么…… 那…… 都不是他该有的情绪啊!! 同情、怜悯、恻隐、慈悲……这些会让人心变得软弱的情绪,他从来不需要!也没有资格拥有!它们会慢慢腐蚀他坚如磐石的心防,或许在某一天,就变成了穿肠的毒药…… 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弱点。 或者说,他的弱点已经足够多了――除了让他心甘情愿为之付出的亲人以外,再不想增加任何一个,哪怕是再亲密的朋友。 在这一点上,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自私得近乎残忍。 这样做……真是对的么…… “……秦骁……你在想什么?”苏墨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打断了秦骁的沉思。 秦骁扭头望了她一眼,目光中有几分复杂,却什么也没有说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一间手术室突然打开了门,几名医护人员推着一张手术床急匆匆地走出来,一路直奔对面的icu病房。苏墨慌忙跑了过去,拦住其中一位医生。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手术已经完成,但还没脱离生命危险。”那名医生沉默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说,“坦白说,情况不是很乐观。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怎……怎么会……” 苏墨一下子愣住了,呆在原地久久没有挪步,连医生离开了也没有发现。 当躺着苏父的病床从身前推过的时候,秦骁匆匆瞥了一眼。那上面的男人面如金纸,全身上下的骨头几乎没有哪一块是完好,全靠呼吸机在弥留残喘。 他已经没救了…… 秦骁一眼就判断出来,这样的伤势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生还的可能。想要救活,除非有人从主神空间中兑换出灵丹妙药,或是他直接使用主神的修复能量…… 那只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一阵压抑着的低声啜泣传入耳朵,秦骁循声转头,只闻见淡淡幽香,却是苏墨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衫―― “秦骁,医生说我爸可能会没命……我恨那个混蛋……可是……呜呜……我不想他死啊……” “节哀。” 秦骁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安慰道。 …… 第67章 再入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节哀。” 秦骁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安慰道。 他的目光一路目送着苏父的病床被推入冰冷的icu病房,直到大门合上,也没有再做什么。他知道,下一次这扇门被打开时,里面的人就会被推进更加冰冷的太平间,然后被装入灵柩,塞进火化炉…… 怀中女人的抽泣声更大了。 “苏墨……” 秦骁忍不住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苏墨的肩头像风中的枝桠一样颤抖耸动,良久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眼圈儿微微发肿。 她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拂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低声说:“让你看笑话了……嗯……刚刚你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 秦骁摇了摇头,声音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膛――那儿被泪水染湿的衣衫依然残余着淡淡的暖意,是苏墨的体温。然而,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却在冷却,仿佛被寒风吹彻…… 告别了苏墨以后,秦骁一个人慢慢步出医院大楼。 他终究没有为那个女人做任何多余的事儿,尽管那轻而易举。作为一个“普通人”朋友的本分,他已经尽足了……最多,再为她解决掉高利贷的事情,权当是报答苏墨曾经帮助过他的日子。再多的,他就给不起了…… 对于上位者而言,感情从来就是一个奢侈品。 对或是错,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是的……在这条永恒与超脱的道路上,每往前踏出一步,身后都是悬崖万丈…… 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 回到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秦骁的心绪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抬目眺望仿佛永无止尽的混沌虚空,眼眸里的神色比以前更显淡漠,近乎于没有色彩的琉璃。 “主神阁下……”白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您好像有所变化。” “人总是会变的。” 秦骁淡淡说了一句,随后脑袋一偏,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那并不存在的程序虚影上,“说起来,一个无情无欲的程序也会关心这种无聊的事儿吗?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凑上来说话,白……” 对面的程序默不作声了。 面对这个反应,秦骁只是轻笑一声,眼神中浮现起几分戏谑。片刻后,他才开口问道:“那个真实世界的连接完成了吗?” “一切顺利,阁下。”白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那就开始在那个世界里遴选轮回者吧……不过,暂时先别让他们与地球上的轮回者接触。”说到这里,秦骁思忖片刻,又道,“就再建设一个任务广场吧!把两个世界的轮回者分隔开来,让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建设广场需要花费一笔能量,但如今的秦骁已经不必把这点儿花销放在心上了。 他有着借轮回者的身体去看看异世界的心思,却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付诸实行。实力太低的轮回者是不能承载他的意识的,他打算等那个世界的轮回之中出现一个二阶的人物,才借其躯壳降临到那个世界。 而在这之前,依然只能等待。 所以,秦骁信手把刺客信条世界的小球召到身前,往里瞅了一眼。里面的时间仍静止在他离去的一刻。他于是调用能量,再次将自己的意识导入进去…… “啪!” 昏暗的工作室里,名为莱昂纳多・达芬奇的身体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抬起头来,碰落了桌上的一本书。 壁炉里的火苗幽幽跳跃,时间又恢复了流动。 秦骁步出门口,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街道上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码头上的工人早早开始忙碌,迎接着陆续泊岸的商船。威尼斯城的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 按照剧情,今天就是金苹果运抵威尼斯码头的日子――秦骁对于这个已经被自己研究通透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但却期待它所将要引发的一场龙争虎斗。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对东方队很不利―― 虽说两支队伍的最强战力都受了伤,可是尤里斯中的毒已经快要消失了,而叶云旭却刚刚才受了不轻的伤,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再说,哪怕放火女菲比依旧昏迷,光凭谢剑泉和王滢二人,也挡不住对方的南德娜。 至于说张浩……从来就没人指望过他一个新人能干什么…… 半小时后。 “叶云旭,你恢复了多少?能行动么?” 谢剑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焦急。他不能不急,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目标中的船只随时会靠岸,而却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时间――可以说,在这屋子里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在浪费生命! 东方队落脚的这个屋子,对街是一间妓院。艾吉奥偶尔会在那儿过夜。不过,现在这位刺客主角已经被王滢用药迷昏,躺在床上暂时不会醒来,也不会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是的,计划…… 本来谢剑泉是计划由自己代替艾吉奥,穿上那名士兵的衣服,冒充士兵运送金苹果,从而接近罗德里戈――然后杀了他。不过,在发现对方有一名擅长侦察的精神能力者以后,这个计划不得不放弃,因为他的伪装在对方面前将无所遁形,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如今他们的计划变得简单而粗暴,就是直接在码头上抢夺而已。毫无疑问,西方队的人绝不会坐视敌人把金苹果收入囊中,两队的短兵相接再次不可避免。 “行动力只有六成。内伤的恢复已经来不及了……” 叶云旭剑眉一蹙,习惯于将一切纳入掌控之中的他,对于目前的局面也有些无奈。但是还没有到束手无策的程度,他解下了背后一直挂着的银色金属长盒,脸上的表情恢复淡然,“不过,你们两人直接去码头就行。我会给你们指示一片范围,只要不离开那片范围,我就可以在远处给你们支援。” 说着,他打开那个盒子,从里面提出一把湛黑锃亮的……狙击枪?! …… 第68章 意外连连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叶云旭趴在一座五层建筑物的天台上,遥望着下方的威尼斯码头。 不得不说,威尼斯城的建筑风格给狙击手带来了一点儿麻烦,长得高的建筑几乎无一不是圆堡状或尖柱形的房顶,不利于架设狙击枪。他在码头附近物色了好几幢建筑,才最终选择了这个角度开阔、高度也勉强合格的地方。 他的狙击枪是被戏称为“肩射炮”的巴雷特x109型,有效射程的巨大口径配合上特殊的穿甲弹,打在普通人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会致死――事实上,这枪的设计初衷是用来破坏坦克装甲和防御工事的。 或许,它被称为“狙击炮”会更加合适…… 娴熟地架设好巴雷特x109,叶云旭趴着贴在天台上,一小块阴影遮住了他的身体。光学迷彩服扭曲折射着身周的光线,让他整个儿看起来像是消失了一般。 他从瞄准镜里观察码头的方向,那条船似乎还是没有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出现在镜头上,那是谢剑泉和王滢。他们一边慢走,一边警戒地环视四周,躲在暗处的敌人却久久没有出现。 “嗯?” 叶云旭的瞳孔一缩,他忽然看见王滢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而谢剑泉竟然仍旧毫无所觉地往前走…… 幻术加精神冲击?那个印度女人出手了! 也不知道这种幻术是针对人,还是针对一片范围的……总之,远在一公里外的叶云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所以他几乎立刻看到,一个高速运动的残影瞬间从背后接近了谢剑泉,而后者或许是感觉到了风声,手刚刚放在剑柄上…… 来不及了! “砰!!” 叶云旭果断地开了一枪,25口径的穿甲弹如夺命死神一样冲向了尤里斯的胸膛。 画面中,尤里斯在千钧一发之间刹住了脚步,穿甲弹从他的左胳膊中穿过,带起一大蓬血花。他的左臂软软地垂了下来,一个直径五公分以上的可怖血洞触目惊心地洞穿了肩胛位往下的部分,甚至可以透过伤口看到后面的景物…… 这一枪的威力几乎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是叶云旭的脸上却露出一丝遗憾。 本来他是希望把这一枪留给那个印度女人的。只要杀了擅长辅助的精神能力者,剩下的男人再强也就是个莽夫,他从不畏惧与人硬碰硬。 不过,既然那个女人躲起来不出现,那就先杀掉这个莽夫好了…… 电光火石之间,叶云旭已经完成了以上的一切思考。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装填子弹的时候,脑海中传来的一声提示让他彻底陷入了呆滞―― “……” 无言中,叶云旭忽然有一种在主神身上也打个窟窿的冲动。 …… 码头附近的一家酒吧里,秦骁一口喝尽了杯中的葡萄酒。 无形的思感罗网笼罩在以码头为中心的方圆数千米范围内,只要他愿意,连一只蚂蚁的动作也逃不过他的感应――叶云旭那万年不化冰块脸上仿佛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自然也被收入眼底。 他发现,偶尔逗弄一下这些家伙也是很有意思的。 当然,这绝对不是为了主神大人的某种恶趣味,而是纯粹地在考验轮回者们的临机应变和抗压的能力……是的,就是这样! 秦骁在心中肯定道。 事实上,刚刚叶云旭打在尤里斯身上的一枪,让他也感到了几分惊讶。大口径狙击枪加上强力穿甲弹的威力,连初入二阶的身体素质也抵挡不住,那一枪几乎就让尤里斯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要再多来几次,西方队就没得玩儿了。 对于严重破坏游戏平衡的东西,当然是要作出一些限制的! 这一刻,秦骁把什么公平、规则的全都丢到了脑后,他只想看到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不是一边倒。 思感的焦点从叶云旭身上挪开,转移到了下方的码头上。 他“看”到了尤里斯扶着左臂痛苦嘶吼的表情,这家伙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也作出了比较正确的举动――找掩体躲了起来。 不过,那么大的动静早已把谢剑泉从幻象中惊醒,他瞥了地上的王滢一眼,也没去确认她的生死,直接就拔剑朝尤里斯追了过去――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谁都明白,叶云旭那一枪的威力让他暗暗心惊,此时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骁对谢剑泉的潜力有几分看好,然而进入这个对战世界以来,这家伙的表现一直只是差强人意。 渐渐地他也看出来,谢剑泉似乎只适合作为团队的领导者,自身的战斗能力却并不出色。在短兵相接的小型战斗中,能发挥的作用远不如叶云旭这样的人。 不过,叶云旭也并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引导者人选――掌控欲太强的人,反而令人不好掌控。秦骁想要的不是尖兵,而是聪明而听话的员工而已。 “蓬!!” 码头的方向蓦然传来一声爆响,一大车稻草秸秆在火光中被掀上了天,然后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混乱中,尤里斯以背部硬挡了谢剑泉的一剑为代价,趁机蹿入了惊慌奔逃的人群中。谢剑泉提剑追上,却在人群面前犹豫了一瞬,然后就失去了敌人的踪影。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传来,却是紧急赶至的叶云旭往人群中开了枪,枪声一下子惊走了一大群人,人群散开露出一片空地,可尤里斯的身影早已不在其中。 不用说,躲在暗处的南德娜也逃走了。 待混乱和烟尘散去,谢剑泉和叶云旭却愕然发现,倒在地上的王滢不见了! “该死!” 谢剑泉一拳打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小坑,“一定是他们趁着混乱把她带走了……这下就算我们拿到金苹果,又有什么用?” “他们没有立刻杀死王滢,多半是想以此来威胁我们。” 叶云旭也皱了皱眉,今天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局面脱出了控制,这种感觉很不好。尤其是那莫名其妙被扣掉的500生存点,现在想起依然胃里一阵抽搐……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脑海中连续响起了两声冰冷的提示―― 什么?! 两人一下子都懵掉了,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呃,你确定这个提示是给我们的?”谢剑泉咽了一口唾沫,说。 …… 第69章 张浩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把时针往回拨半圈儿,张浩刚刚走到街上。 趁着双方队伍在码头厮杀的时候,张浩要想办法完成主神发布的随机任务。不然,等西方队的资深者腾出手来,他恐怕一走出门儿就会被发现,然后宰掉。 他的时间不多。 其实,杀死那两名士兵并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把他们的尸体悬挂在圣马可大教堂的穹顶上…… 要知道,圣马可大教堂是威尼斯的地标性建筑之一,附近有很多教会的士兵在把守。外人不要说进入,连接近都很困难――除非他会飞檐走壁的绝顶轻功,可以从教堂的外壁一路往上爬。 可惜,这儿不是游戏,张浩也不是蜘蛛侠。 所以只能考虑别的办法…… 张浩在莱昂纳多的工作室门口站了几分钟,很快发现了那两名在附近巡逻的士兵。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上别着的向资深者们借来的手枪,发现手心有些冷汗,于是在衣服上搓了搓,深吸一口气,然后跑了出去。 “……噢,我的钱袋!小偷!抓住他――”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被撞倒,随即尖声惊叫起来。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张浩已经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撞开人群跑远了。 跑了一阵子,他回头看见那两名巡逻士兵果然追了上来,这才心里一松。 下一个路口,张浩拐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脚步慢了下来。 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两名穿着轻甲的士兵迈着大步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拔出了武器,吼道:“卑鄙的窃贼,你已经跑不掉了……” “咻!” “咻!” 连续两声诡异的啸响,消音手枪发出的子弹击穿了他们的甲胄,两名士兵满脸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鲜血淌了一地。 张浩握枪的手指有些不稳,他发现自己有些晕血……然而,尸体放在这儿很快就会被发现,想清楚这一点以后,他刹那间冷静下来,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把两具尸体一一挪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尸体在地面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但张浩没有时间,也不打算去清理这些痕迹。他像剥粽子一样迅速剥下了两名士兵的全身衣服,丢到一边,然后找了一辆装满稻草的木轮车,把尸体藏得严严实实。 “骨碌骨碌……” 他吃力地把车推回了东方队落脚的屋子,接着走进了对街的妓院里。 拨开迎面而来的莺莺燕燕,张浩径自走入了艾吉奥昏睡的房间――这可怜的家伙被谢剑泉打晕后,到现在还没醒来。因此,张浩很顺利地取走了他挂在腰间的钱袋,掂了掂还挺沉…… “小姐,知道这附近哪儿有佣兵或盗贼的聚集地吗?”张浩下楼把一名妓女拉到一边,手指弹出一枚金币。 “噢!先生,您要找那些人干什么?”女人高兴地把金币拢进怀里。 “别问那么多,你就说知不知道吧?”张浩又弹出了一枚金币。 “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先生。我当然知道……” 半分钟后,张浩从妓女口中得到了几处地点。他一边朝最近的地点走去,一边暗中掂着手里的两个钱袋――其中一个是来自刚才被盗抢的那位中年贵妇的,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金币。 虽然不清楚这些金币的购买力如何,可看刚刚那妓女的惊喜神情,一枚金币的价值显然不会很低。这让张浩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多了点儿信心。 没错,他是打算用钱雇佣一些盗贼或佣兵,替他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 威尼斯城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只要你花得起钱,他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儿――包括杀人。不过,把两具尸体挂到圣马可大教堂上可比杀几个人难得多,也只有这些熟悉地形而又无法无天的家伙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张浩唯一担心的,是这些人雇佣兵会不会卷钱潜逃――但他别无选择。 一刻钟后,张浩从一间盗贼公会的酒吧中步出来。 事情顺利得出乎他的预料,或者说是那些金币的价值超出他的想象……总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名经验丰富的盗贼爽快地接下了他的任务。目送他们扛着被麻布包裹的尸体消失在教堂附近的街道上,剩下的事情就跟张浩没什么关系了。 他能做的只有祈祷。 在回去的路上,张浩总有一股干了坏事儿的心虚,看见街上巡逻的士兵就一阵发怵。于是他下意识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在纵横交错的巷道中穿行,却不想渐渐迷了路,当他从一个巷口钻出来的时候,入目的尽是陌生的街道和建筑。 张浩茫然地走了几步,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过一幢贵族庄园,瞳孔顿时一缩。 若没有看错的话,栅栏后的草坪上隐隐露出的是一只僵硬苍白的手,下面显然埋着一具尸体……瞅一眼左右无人,他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庄园里,扒开土层,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具衣着华贵的男尸,男尸的胸膛被彻底撕裂,像是野兽所为。 空旷的庄园里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张浩仗着有枪在手,索性闯进了房子里一探究竟。 然而,当他来到二楼,眼前所见的一幕却让他整个人儿如坠冰窟―― 这……这不是那个西方队的资深者吗? 会放火的女人! 几乎想也不想地,张浩扭头就要夺路而逃,这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虚弱的叫唤:“……南德娜?你们……回来了么……” 张浩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他听出了那女人声音里的虚弱,再仔细一看,她的身上浸漫了血迹,似乎重伤未愈。 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他瞬间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杀了她! “……不,你不是……你是谁?” 在子弹上膛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菲比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她勉强撑起身来,却马上又支撑不住摔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哼。 但她很快就不再感到痛苦了―― “咻!”“咻咻咻……” 张浩一股脑地打空了所有的子弹,直到看着对面女人的脑袋变成了马蜂窝,颤抖的手指才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儿。 与此同时,主神的提示音不出所料地响了起来。 “我居然杀了一个资深者……”他犹自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下一刻,张浩忽然意识到,这儿很可能是西方队的老巢……也就是说,他们随时都会回来。 不行,要马上离开! 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跑出房子,然后跑到了庄园的门口……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见西方队的两名资深者匆匆出现在街头,其中印度女人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儿――那是王滢。 完了!! 这是张浩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两个字…… …… 第70章 威胁与抉择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 码头的酒吧里,秦骁端酒的动作微顿,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张浩的表现让他有些惊讶,能够那么干脆利落地完成一系列的事儿,别看简单,那可是很多新人都做不到的。不过,这小子果敢的劲儿是有的,脑子却有些不会转弯,这个任务哪儿需要那么复杂…… 杀掉两名士兵不提,悬挂尸体这一环其实可以很简单――只要一根铁钉、一个滑轮和一条粗麻绳就足以解决问题,他甚至可以把尸体剁碎了装进麻袋里,趁夜深人静时吊上去,哪怕只悬挂一秒钟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毕竟,任务里压根儿没有规定时间,也没有规定是在教堂的背面还是正面,更没有规定尸体的形状一定要完整……幸而张浩到底没蠢到自己背着尸体去爬墙,而是找了别人代劳,也算是钻了一点儿规则的空子。 当然,张浩一个人是很难接近圣马可大教堂的,所以他还必须有一个帮手。例如艾吉奥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秦骁本来以为张浩只能这么做,却没想到他会另辟蹊径地找了不太靠谱的盗贼公会…… 之后,这家伙居然还阴差阳错地误入了西方队的落脚地,又果决地杀死了对方重伤的资深者――可惜马上就被抓住了,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嗒。” 秦骁把酒杯一搁,顺手丢下几枚金币,便离开酒吧往一个河岸走去。 在他的思感里,东方队仅剩的二人已经从船上的士兵手里抢到了装金苹果的那口箱子,并威胁一名士兵带路去找与其接头的罗德里戈・博吉亚,他们约定的接头地点就在河岸边上的一块无人空地。 罗德里戈是西班牙的红衣主教,同时也是刺客组织的老对头圣殿骑士团的首领,这个世界中最大的反派。这个身材高大发福的老家伙长着一张气势凌厉的国字脸,脸上带着政治家式的阴沉与虚伪,令人望而生畏。 当他看见自己的士兵被人用剑架着脖子走来的时候,这位红衣主教虽然脸色一沉,却没有失去冷静,但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却先一步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罗德里戈心里一惊,正想回头,却见一个体壮如狼的高大男人和一个戴头巾的女人走了出来。在他眼里,这几个人从衣着到长相都不是一般的怪异,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 他突然意识到,刚刚的那句话儿其实不是对自己说的,这两帮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嘿,黄皮猴子!立刻离开这里,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同伴的安全……” 尤里斯桀桀怪笑着说。 谢剑泉的脸色沉了下来,一脚踢开了完成使命的带路士兵,说:“果然是你们带走了她……说吧,你们的条件!”。 “桀桀桀……你觉得呢?” 尤里斯一脸有恃无恐的神情,仿佛已经掌握了整个局势,“你们现在还有时间和我们谈条件么?看看那里吧!” 他抬手指向了远方的一座高塔――正是他们最初出现的那一座。 叶云旭和谢剑泉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却见熊熊火光正从塔身往上燃烧,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被绑在塔顶的柱子上,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该死……张浩怎么也被抓住了?! 谢剑泉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两人要是都死了,他们队又要扣2000点。加上之前被杀的那俩新人,就是4000点了!这样一来,他们击杀对方一名新人和一名资深者所得的点数,也只是仅仅相抵而已…… 但他不知道,实际上叶云旭还被扣了500点,连相抵都做不到。 眼下他们有三个选择―― 一,放弃击杀罗德里戈,立刻去救援王滢和张浩。这样一来虽然得不到3000点的奖励,但至少不用被扣2000点。再说,罗德里戈以后还有机会杀,同伴死了就无法挽回了。 二,放弃救援,全力击杀罗德里戈。 三,兵分两路,一个去救人,一个留下来与西方队周旋…… 然而,还没等谢剑泉权衡好利弊,叶云旭已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路! 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多500点的负分,唯有击杀罗德里戈取得3000点的奖励,才能保证最后不被抹杀。在他看来,这也是符合团队最大利益的做法,为此就算牺牲掉救人的机会,也是划算的…… “叮!” 尤里斯一爪格飞了试探的子弹,他被洞穿的左胳膊竟然已经能够活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正蠕动着无数的肉芽,看上去令人恶寒。 “看来你们并不在乎同伴的生死。” 这时,南德娜上前一步,平静地开口道,“不过,如果你们不快一点儿的话……死去的可就不止两个人了。” “你什么意思?”谢剑泉皱了皱眉。 “难道你们不曾发现,我们队里还少一个人么……” “……那个新人?你以为一个新人能做什么?” “能让你们获得3000点……”南德娜说着瞟了远处的高塔一眼,想起了菲比的死,“同样,也能让你们损失3000点。” 此话一出,东方队二人的脸色都变了。 南德娜的话儿里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之前他们听见的莫名其妙的提示,是因为张浩杀死了对方的资深者;第二,对方已经把剩下的那个新人派去杀艾吉奥了! 能够让他们扣除3000生存点的,只有艾吉奥的死。他们毫不怀疑这女人能够找到艾吉奥所在的地方,按理说就算这样一个新人也杀不了他,可问题是艾吉奥已经被他们打晕了…… “怎么样?两位,做好选择了吗……”看见他们难看的脸色,南德娜古井无波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怎么办? 谢剑泉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他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在撒谎。但是他们显然赌不起。 “你回去探一探虚实,我在这里拖住他们。”叶云旭突然扭头说了一句,“快!” “……那谁去救王滢和张浩?”谢剑泉一愣。 “不用救!” 叶云旭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他们就这样被烧死了,对西方队有什么好处?那个女人不过是想引诱我们上去救人而已,上面肯定有陷阱,我们不能涉险。”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被火烧死的两人可不算是西方队直接击杀的,他们得不到半点儿奖励,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连4000点的奖励都可以放弃,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在图谋更多……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上面的两人去死吗? 谢剑泉紧紧握起拳头,内心充满了艰难的挣扎。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但终究有几分同伴之情,现在却要让他见死不救…… “该死……” …… 第71章 生与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该死……” 远在数公里外的燃烧高塔上,被捆绑着的张浩同样咬牙说出一句话儿。 他身上的绳子并不十分牢靠,甚至伸手就可以够得着背后的绳结――然而,他却丝毫不敢乱动,因为此刻他的脚下并非平地,而是数十上百米的高空! 是的,他被绑在了高塔的外面。 眼角的余光瞥见下方缓缓舔上来的红蓝火苗,连脚掌心都似乎灼热起来。张浩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同时他也明白,再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就真的要被烤熟了…… 他谨慎地用左手从后面抓住一根绳子,还在掌心绕了几圈,用力一扯,确定足够结实。然后右手慢慢地从捆绳的缝隙间挣脱出来,拐到身后去轻轻解开那个最大的绳结。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 终于,绳结松脱了开来,张浩顿觉浑身一松,身体有微微下坠的感觉。他连忙紧了紧左手挽着的绳子,一点一点地把身体往柱子后面挪去……直到脚下触碰到了高塔的平台,他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儿,一摸额头,却已经布满了虚汗。 张浩心有余悸地探头往下看了一眼,又立刻退了回来――他不仅晕血,而且畏高。 这可要怎么下去? 就在他忐忑无措之时,脑海中蓦然传来一声冰冷的提示―― 什么? 张浩猛地跳了起来,那些雇佣的盗贼果然完成了任务,莱昂纳多的滑翔机……他本来没想到真有用上它的机会,可此时此刻,却是再需要不过了! 问题是……“请轮回者前往任务地点领取”? 这句话儿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了他的头上,张浩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变得比刚才还难看――他要是能下去找莱昂纳多要滑翔机,也就不需要这玩意儿了! “主神,我草……” 张浩情不自禁地骂道,但他才吐出几个字,脑海中的又一声提示音却让他把剩下的话儿都咽回了肚子里―― ……什么? 听见提示的张浩脑袋当机了一秒钟,随即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要!”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一花,一件巨大的物体就迎面砸在了身上,把他压倒在地。幸而,那只是个很轻的木制架子,张浩轻易就从下面爬了出来,定睛一看,这玩意儿不是滑翔机又是什么? 他的心中顿时充满欢喜,心道有救了。至于那1000生存点的“快递费”……那反正是以后的事儿了,要是此刻都活不了,还谈什么以后呢? 看着这个轻飘飘的简陋木架,虽然它两边各有宽大的仿鸟翅翼,张浩仍不由怀疑它是否能把一个人载起来…… 不过,危急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张浩笨拙地把自己套进滑翔机的中央,还用刚刚解下来的绳子在腰间绑了几圈,固定在木架上,然后抬步走近了高塔的边缘,强忍着不让自己往下看―― 死就死吧! 他闭上眼睛一蹬腿,整个人顿时跃了出去。 至于那同样与他一起被绑在高塔上的小女孩儿,似乎已经被他忘记了…… “毕剥……毕剥……” 熊熊的火焰翻滚着舔了上来,高温的气团膨胀升腾,瞬间把滑翔机送上了更高更远的天空。 张浩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下方渺小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泛酸,手脚也僵得不敢动弹,这时候风向一变,滑翔机竟然斜斜地歪向了一座耸高的建筑,吓得他赶紧一拉机翼,险之毫厘地擦了过去。 在极度的紧张与危险之下,他的心中仍在慌张,身体却下意识地作出了正确的举动,仿佛不需要经过思考…… 十分钟后,滑翔机耗尽了所有的动力,歪歪扭扭地扎向了威尼斯城外的荒地。落地的时候,张浩如滚地葫芦般摔了出来,昏倒了。 过不多久,附近的河流上远远撑来一条小艇,小艇上站着一个人。 秦骁。 说是撑艇其实不太恰当,因为他只是负手而立,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小艇逆水而行――“言出法随”的能力,他是用得越发纯熟了。不过,作用范围仍旧有限,譬如他刚刚试着把那架滑翔机召唤过来,就没能成功。 “这小子有古怪。” 秦骁一步跳到岸上,把压在张浩身上的滑翔机踢到一边。 值得一提的是,这玩意儿在剧烈的冲击下居然没有丝毫破损,比游戏里原版的那个质量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要不怎么说,主神出品,必属精品呢…… 他把手覆在张浩苍白的额头上,片刻后,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张浩没有经过任何强化,但他天生的精神力却竟是一般人的两倍有余。这个两倍,与两点精神属性还不一样,后者只是纯粹的量的增长,而前者却是质的提升,还有控制能力、透支能力…… 这意味着,张浩很可能成为一个比南德娜更具潜力的精神能力者! 难怪他当初能够隐约发现南德娜的精神印记,那不仅仅是一种直觉…… 而也正因如此,张浩几乎每次遇到危险都能迅速应对,哪怕大脑的一部分仍在慌乱,剩下的部分却会强迫性地接管身体,像电脑的cpu一样冷静地思考办法……在危急关头,这种“应激式”的冷静比叶云旭那样从一而终的冷静状态,要更加有用。 确定了这一点以后,秦骁望向张浩的眼神顿时变了,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只小白鼠……这种天赋异禀的现象,之前只在孙见那个小男孩儿身上见过,然而孙见的基因解析完全失败,那这个又会不会成功呢? 不过,现在还不能急。 他抬头望向肉眼所不能见的远方,发现东方队的二人已经快要赶来,一时还不想与他们碰面的秦骁于是又踏上小艇,消失在纵横交错的河道里。 “找到他了!” 过不多会,谢剑泉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上一口气儿,蓦然响起的提示却令人心中一抽―― 王滢……死了? …… 第72章 种子队伍的构想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王滢死了……” 谢剑泉脸色难看地喃喃自语,回头望向远方,却见那燃烧的高塔已经整个儿变成了一根炙热的火柱,火光直指天际。 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一时间,他只觉胸腔一股郁气难舒,不禁握紧了拳。 叶云旭也皱了皱眉,却第一时间摇醒了昏迷的张浩,并捡起了不远处的滑翔机。 “张浩,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为什么不带她一起逃?” “……她……谁?”张浩的意识仍在恍惚。 “王滢!” “王滢……她……”听见这个名字,他似乎清醒过来,吃力地摇了摇头,“……那个小女孩儿不是她!” “张浩,你什么意思?”谢剑泉急忙质问道。 “我说……那个被绑在塔上的女孩儿不是王滢!那只是……他们随便找来的一个小孩,用来引你们上当的。我看见她手上的绑绳连接着上面的炸药,只要一动就完蛋了……” 张浩自然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立刻解释道。 闻言,谢剑泉脸上却还有些狐疑之色,毕竟如今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张浩说的是真是假。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猛然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剧烈炸响。他们循声看去,只见那座燃烧着的高塔竟然正在漫天扬尘中缓缓倒塌…… 看见这一幕的几人顿时噤若寒蝉――这爆炸的规模和威力甚至比上一回还要更甚,任何人要是真的上去了,恐怕十死无生! “……我相信你所说的。” 叶云旭沉声道,“一名资深者价值3000生存点,西方队不愿放弃也是正常的。这一切都是对方设的局,王滢一直都在他们的手里,之前不杀她只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上面的那个女孩是她……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可王滢还是死了啊!” 谢剑泉不甘心地握了握拳头,“我们本来应该有机会救下她的……如果提前一步想到……” “世间没有如果。” 叶云旭摇了摇头,又似不经意般瞥了张浩一眼,说,“你该冷静一些,否则很容易中了对方的离间计……” 听了他的话儿,谢剑泉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 而张浩也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头,讷讷地岔开了话题:“对……对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这么狼狈……” 事实上,用“狼狈”来形容一点儿不为过,皆因这两位资深者此刻灰头土脸,浑身血迹斑斑,分明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是这样的……”谢剑泉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儿。 原来,谢剑泉离开之后,叶云旭一人留下与对方两名资深者苦苦周旋。他的身上伤势未愈,幸而对方也好不哪儿去,而且双方都不想拼命,所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地激斗了一场,在谢剑泉赶回来后就各自撤退了。 在这之前,谢剑泉一路飞奔回到艾吉奥栖身的妓院,却愕然发现西方队派来的新人已经挂了――说来也巧,正是因为前不久张浩来顺走了艾吉奥的钱袋,被几名妓女发现了不对劲,于是提前唤醒了艾吉奥。 西方队派来的新人本来就是个软脚虾,连杀只鸡都手抖的那种,不用说自然是悲剧了…… 令几人遗憾的是,这个新人的1000生存点奖励终究没能拿到。而那位红衣主教罗德里戈,也没能杀成。 现在统计一下双方队伍的奖罚记录―― 东方队死了两名新人和一名资深者,被扣除了3000生存点;同时又成功击杀了对方的一名新人和一名资深者,得到4000生存点。最后两相抵扣,还剩余1000生存点的奖励,而且得到了价值8000生存点和一枚c级灾难勋章的金苹果。不过,叶云旭和张浩身上还分别有500生存点的“债务”…… 而西方队方面,新人已经全灭,资深者也死了一个,共计被扣4000生存点;同时击杀了对方两名新人、一名资深者,奖励5000生存点。最后盈余1000。 表面看来,两队之间似乎不相伯仲,东方队稍微占据优势。 更重要的是,现在双方的生存点都是正的,已经可以罢战了――再没有被抹杀的风险。然而,任务规定的时间是15天,如今才到了第三天……主神会让他们悠游自在地度过剩余的12天吗? …… 答案是否定的。 当王滢殒命在西方队手上时,秦骁还在威尼斯城纵横交错的水道上乘艇穿行,发散的思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心中感到了一丝惋惜,看来这个对战世界对王滢来说还是太早了。把一颗未发育成熟的种子丢到狂风暴雨之中,轻易就会夭折。 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白。” 秦骁在心中暗自唤了一声,如今这点儿跨世界通讯的耗费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把王滢的身体和灵魂数据复制下来,保存在特殊基因库中。我日后有用……” “遵命,主神阁下。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唔……” 秦骁微一思忖,心中生出一个想法,“……顺便把孙见和张浩的数据也复制一份儿。另外,将特殊基因库分为ab两组,这两人的基因数据归入a组,王滢归入b组……就这样吧。” 白应声退了下去,通讯掐断了。 而秦骁仍在思考刚刚突然冒出的想法――建立两支倍具潜力的轮回者队伍,进行地狱式精英培养。 这灵感是来源于地球网络上的一些无限小说。不过,他培养这些种子队伍的目的,并非让他们厮杀以取乐,而是作为日后开拓更多真实世界的备用军……或者说,降临的载体和工具。 所以,将有潜力的种子保存在基因库中,才会不虞损毁。 秦骁把特殊基因库分为两组,是有自己的考量。a组所存放的基因,都是身体或灵魂上天赋异禀的人,例如能预见死亡的孙见、精神力天生异常的张浩;而b组所存放的,则是心中有着强大执念、有可能爆发出巨大潜能的人,例如誓要复活父亲的王滢。 这二者的潜力到底孰强孰弱,秦骁也无法定论。 他会将一切交由时间和事实来检验,优胜者可以成为合格的载体,而淘汰者的命运…… 不言而喻。 …… 第73章 金苹果的威力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秦骁回到莱昂纳多的工作室,正待休息时,却忽然有人敲响了他的门儿。 “咚咚咚……” 听见有节奏的敲门声,秦骁抬头瞥了一眼,那木门便无风自开,露出外面站着的一大群人来。 首先进门的是艾吉奥以及几个刺客组织的成员,他们身后跟着东方队硕果仅存的三名轮回者――谢剑泉、叶云旭和张浩。秦骁本还在猜测这些人的来意,可却无意中瞄见了谢剑泉手中抱着的金苹果,顿时恍然。 按照原来的剧情,艾吉奥从罗德里戈的士兵手里抢得金苹果后,也是在晚上找好友莱昂纳多研究的。不过,轮回者们的插手彻底扰乱了剧情,金苹果也被谢剑泉截了糊,秦骁原以为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想不到东方队的几人还是联合刺客们找了过来。 他随意招呼所有人坐下,随后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一副精神不足的模样。 事实上,秦骁还真对这事情提不起劲儿来。他已经厌倦了冒充npc念台词的游戏,那个苹果在他眼里也不如何神奇,自然表现得兴趣缺缺。 “莱昂纳多,快看看这个是什么?” 艾吉奥指着谢剑泉手中的金苹果,后者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它放到了工作台上――这个玩意儿的作用还不清楚,若不是想弄明白这一点,他们是不会带着金苹果来找莱昂纳多的。毕竟,苹果本身能换取的奖励已经足够可观,轮回者们只是在挖掘它的剩余价值罢了。 秦骁漫不经心地接过来看了一眼,说:“一个古代的工艺品而已,没什么用处。” 他自认为说的是实话,可显然没有几个人相信。尤其是把金苹果带来的轮回者们,几乎忍不住就要说话,但艾吉奥抢在他们之前问了出来:“那怎么可能?莱昂纳多,这是罗德里戈一直想得到的宝物……” “嗯,它使用的材料是地球上不存在的。” 秦骁觉得不解释一下,这些家伙不会罢休,“在你让我破解的图纸里,它被称为‘伊甸园碎片’,而西班牙人管它叫‘苹果’……” “是‘夏娃的苹果’吗?就是所谓‘被遗忘的知识’?” 艾吉奥仿佛联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着,同时把手伸向了金苹果,“你们是不是认为这个东西……咦?” 当他的手甫一触碰到苹果的瞬间,强烈的金光从金苹果上放射了出来,众人眯眼看去,它的外壳像是变成了透明的,从里面不断散逸出一条条看不懂的文字或符号,像幻灯片一样投影在半空中,越来越多,很快变得密密麻麻…… “啊!” “呃唔……” 有人发出了痛苦的声音,甚至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仿佛受到了某种伤害。 站在一旁的几名轮回者同样受到了影响,张浩和谢剑泉二人几乎先后倒下,叶云旭则眉头紧拧,眼神凝重,没过一会儿额上就布满了虚汗,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在场的众人中,除了艾吉奥这个始作俑者以外,就唯有秦骁假扮的莱昂纳多还像没事儿人一样淡定地站在原处,那些涌上来的金光和图像似乎与他无关。 这时候,他伸手把金苹果拿了起来,满室的异象刹那间消失了。 “……刚才是……怎么了?” “噢,我的头好痛……” “上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 倒在地上的人们渐渐恢复了过来,一个个心有余悸地盯着秦骁手中的金苹果,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而回过神来的叶云旭等几名轮回者,却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中均露出喜色――显然,这玩意儿的威力超乎他们的预料,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件不错的武器。 然而,他们只知道这苹果能让人头痛欲裂、甚至短暂地失去意识,却不明白个中原理。 秦骁从一开始接触它时就知道,金苹果只是远古外星文明用来传承知识的器具,类似于地球上的u盘,额外功能是诱惑和奴役人类的灵魂,但也只对这个世界的人类生效。 至于轮回者们也受到了影响,其实是因为金苹果中储存的知识片段化为了庞大的信息流,在艾吉奥触碰的一刹那猛地释放出来,冲击到了他们的精神。 精神属性越薄弱的人,受到的影响越大。若他们拿去对付西方队的精神能力者南德娜,效果能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它绝对不能落入意志不坚定的人手中!” 一名刺客脸色凝重地说道,“它会让他们发疯。” 艾吉奥皱了皱眉,说:“但是,西班牙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金苹果的……” “所以,艾吉奥,”又一名刺客说,“你必须竭尽全力保护它。” “把它带到弗利吧!那儿的城堡坚固,有加农炮守护,而且城市守护者是我们的朋友……” 听到这儿时,谢剑泉突然伸手,从秦骁手中拿走了金苹果。 “我们可以同意和你们一起去弗利城,”他一脸正色地说,“但是,金苹果必须由我来保管。没有问题吧?” 刺客们闻言一愣,似乎才想起来这个金苹果如今并不属于他们。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他们的目的只是保护金苹果不被圣殿骑士团得到而已,在谁手里倒是无所谓。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群不速之客,秦骁总算得了清静。 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提前结束掉这个世界。因为引导者的人选他已经有了想法――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也凑合能用,而且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人选了。 不过,结束得太突兀也不行,毕竟15天的任务时间是他定下来的,总不能把主神说过的话儿吞回去吧……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加快轮回者们的厮杀,等其中一方的人死光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布任务结束了。 至于引导者的人选不小心死掉了怎么办?那不还有基因库嘛…… 夜,渐渐深了。 秦骁斜倚在宽大的藤椅上闭目养神,看上去仿佛睡着了。而这时,门外竟然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头上低垂的纱丽诉说了她的身份。 思感中看见这个女人,秦骁的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 她又来这儿干什么? …… 第74章 入梦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同样寂静无人的深夜,同样一幢神秘的房子。 南德娜再一次站在这扇熟悉的木门前,无形的精神力像渔网一样撒了出去,却依旧只能捕捉到一片空白。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敲门,而是直接扭坏了门锁,不请而入。 在周围的居民眼中,这里是一位名为莱昂纳多・达芬奇的艺术家的居所,而这位艺术家显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原住民。 所以,她到这儿来没有别的目的,一是查探之前东方队的轮回者都商讨了些什么,二是找到影响自己精神能力的原因…… 南德娜推门走了进去,屋里一片安静,唯有壁炉内燃烧的柴火在毕剥作响。她看见了一张宽大的藤椅,一个穿着欧洲中世纪礼服的男人斜躺在藤椅里,呼吸平稳,睡得正酣。就在这时,身后的门蓦然“吱呀”一声关上了。 她的心中一跳,猛地回头看去,却只看见了一扇孤零零的木门,无辜地在风中打着摆子……原来只是风吹罢了? 心头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出为什么,她只能归结为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南德娜快步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前,右手手掌轻轻覆在他的额上,闭上了眼睛―― 入梦术! 这是主神空间兑换列表里最鸡肋的技能之一。它只能进入普通人的睡梦中,还必须是在对付毫无反抗意识的情况下,并且无法对受术者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顶多让人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不过,在诱供和逼问一些信息的时候,却颇为有效。 在南德娜得到的情报里,这个叫莱昂纳多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她的施术过程极为顺利,几乎瞬间就融入了对方的梦境。 那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广袤荒原,黄褐色的沙土遍布了视野,头顶上是一片漆黑如深渊般的夜空,白月高悬,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看着这轮悬于高天之上的白月,不知道为什么,南德娜忽然想起了任务广场上的主神光球,二者看上去是同样的冰冷,光洁。弯腰拾起一把细沙,看着它们在指缝间溜走,柔和的风儿轻轻拂过脸颊,带起了她的发梢…… 这一切太真实了! 真实得令她心生震惊,甚至连表面上的平静也没法儿继续维持。 常人的梦境,大多是一片没有意义的混沌。偶有几个意象特别清晰的,也绝不会是如此广袤的一片天地――这简直就如创造了一个真实的世界,正常人的大脑怎么负荷得起? 难道这个莱昂纳多不是普通人? 南德娜心中生起了一丝悔意,或许,她不该这么冒失地行动的。 然而,在她做出任何补救的举动之前,梦境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人影,看衣着与刚才所见的莱昂纳多相差仿佛,却看不见对方的脸,只有一个负手而立的背影。 “……莱昂纳多・达芬奇?”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在梦境中显得十分朦胧。 那人却没有回应,甚至不曾回头。 但这不是问题,很多人在自己的梦境中是听不见别人的呼唤的。南德娜心中灵光一闪,她想起这个莱昂纳多可是一位涉猎广博的艺术家,想象力那么丰富,能够勾画出这样一个庞大而真切的梦境似乎也不是说不过去…… 这么一想,心中的忌惮顿时放下了几分。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上前去,轻轻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能听见吗?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来自极遥远的地方,带有一股让人下意识想要听从的力量。 随着她的呼唤,面前的男人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有了反应…… “很好。莱昂纳多……告诉我……” 南德娜趁热打铁,继续用诱惑的声音问道,“……今天晚上,来拜访你的客人们……他们都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来吧,告诉我……” “……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男人口中传出低沉而平淡的声音,就像直接在耳畔响起一般,冷不丁地吓了她一跳。 “你……”南德娜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不对劲。 “早知如此就不和你玩儿了,浪费时间……” 这么说着,那“莱昂纳多”干脆地转过身来,礼帽下露出的竟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长相不算多么英俊,五官却颇有棱角,淡然如水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南德娜身上,让后者一刹那浑身冰凉。 南德娜从未试过有这种感觉,仿佛置身于砧板上任人宰割,偏生却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情绪…… 她不知道,这是灵魂中的本能在作祟――就像青蛙在蛇面前会被吓得颤抖而不敢动弹一样,最后只能乖乖被蛇一口吞掉。 幸而,眼前的人并没有吞掉她的心思。 望着这个脸上假装平静的印度女人,秦骁心中一动。 他本来只想抹去她的记忆,可忽然又想到了更好的主意――他不是正想着要如何提早结束这个对战世界吗?眼下就有一个送上门来的契机,何不利用一下呢…… “看来时间没有白费。” 秦骁的唇角一翘,伸手覆上了了南德娜光洁的额头。 “你!你不是莱昂纳多……你到底是……” “睡吧。” 正在惊叫的南德娜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睡在了别人的梦境里。 不多的一会儿,这个广袤的梦境便化成了一片荡漾的水波,渐渐隐没而去。秦骁平静地睁开双眼,壁炉中的火仍在毕剥燃烧,而面前的女人已经软软地倒在地上,仿佛安然睡去。 秦骁不但抹去了她刚才的记忆,还趁机下了一个强烈的精神暗示――“一定要得到金苹果”。等这个女人醒来以后,她将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却会在精神暗示的驱使下去夺取东方队手里的金苹果…… 这下连发布对抗任务的工夫都省了。 …… 次日。 南德娜迷迷糊糊地醒来,望着窗外洒落的清晨阳光,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个落脚点的,仿佛记忆的片段被人硬生生截去了一段。 可这么明显的不妥,她却下意识地没有多想。因为脑海中的一个念头正在不断放大,很快占据了她的所有思考―― “尤里斯!我们必须去拿到那个苹果……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她像一个疯婆子一样跳了起来,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 第75章 变态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什么?” 正在床上假寐的尤里斯闻言,霎时睁开了眼睛,“南德娜,你的脑子没有被烧坏吧?我记得昨天晚上你还说服我不要跟他们开战!你现在是在逗我吗……”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尤里斯。” 南德娜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脚下却已经迈步往外走去,头也不回,“金苹果非常重要,我必须得到它!如果你不同意,那随便,我会自己去的……” 说话间,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尤里斯的眼前。 “……” 尤里斯一下子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狠狠地啐了一口,“**!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神经病……”然后毫不犹豫地翻窗追了出去。 他虽然脾气暴躁,却绝对不蠢,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南德娜一个人去送死?那可是要扣生存点的! 几分钟后,他追上了南德娜的脚步。二人一起向着南德娜精神印记标示的方向奔行,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东方队曾经的落脚点,可是那儿已然人去楼空――东方队的轮回者在凌晨便随同艾吉奥他们出发,前往罗马涅地区的弗利城。 打听到这一消息以后,南德娜二话没说,马上雇佣了一辆马车直奔弗利。 弗利城是一位女领主卡特琳娜斯福尔扎的驻地,城市周围被大量沼泽覆盖,仅有少数建筑散布。它距离威尼斯约莫有两天的路程,但路却不止一条,所以即使马车跑得再快,也未必能在路上碰见先行一步的东方队成员。 明知这个道理,南德娜却仍一再要求马车加速,心中的焦躁溢于言表。 “喂,我怎么从没发现……你就那么希望得到那个玩意儿?” 颠簸的马车上,尤里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南德娜熟悉的气息,他简直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被人掉了包…… 南德娜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你不懂。它对我有很大用处……” “什么用处?” “用……” 说到这里,南德娜忽然一怔。隐隐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可潜意识里却非常想要得到它,这股**强烈得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 就在她想要仔细想下去时,尤里斯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考:“行了!不管你拿它有什么用,兑换的生存点必须要分我一份,否则你就自己去跟东方队死磕吧!” “不会亏了你的。” 被这一打岔,南德娜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再回想时,却已不记得刚刚在思考什么…… 一路无话。 两天后的傍晚,他们抵达了弗利城。 说来也巧,就在南德娜的马车停下后不久,另一条路上也匆匆赶来了一辆宽大的敞篷马车,上面载着的正是东方队的谢剑泉等人。他们赶路没有那么着急,虽然先出发,结果倒落在了西方队的后面,到达的时刻相差仿佛。 “小心!” 张浩的一只脚刚伸下马车,后颈上的领子忽然一紧,接着整个人儿就腾云驾雾地倒飞数米,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回头一看,他们乘坐的马车竟已四分五裂,叶云旭提着艾吉奥,和谢剑泉一起从里面跳了下来,堪堪避开了爪锋的攻击。至于里面剩下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大蓬的血雨挥洒漫天,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失去了性命。 艾吉奥看得目眦欲裂,下一刻却被叶云旭打晕了过去。叶云旭把前者抛到张浩身边,吩咐了一声:“看好他,躲起来!”随即就和谢剑泉一起冲了出去。 叶云旭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西方队的人还是不肯罢休,明明已经没有了被抹杀的风险……看来,对方宁愿与他们厮杀到底,也不愿放弃更多的生存点。 真是不要命了。 “很好……你们既然来了,也就不用离开了!” 与叶云旭的冷静相比,谢剑泉却显得有几分激愤,他“锵”的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剑,直至尤里斯的头颅,“正好让你们下去和王滢作伴,她一定会高兴的……” “王……滢……哈哈哈,你是说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吗?” 被剑指着的尤里斯愣了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那可是个极品啊,多么可爱,多么诱人……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掉她的吗?那真是一个美妙的过程,桀桀桀桀……” “闭嘴!该死――”谢剑泉愤怒地暴喝一声。 然而却阻止不了尤里斯继续往下说:“……是用我的手爪,轻轻切开那滑腻的肌肤,就像切奶油一样美妙呢!哈哈哈哈……她喷涌出来的血液可是让我回味无穷啊!可惜呢,太脆弱了……就像个瓷娃娃一样,还没玩儿过瘾就死掉了。” 说完,他还故作惋惜地耸了耸肩,看着对方欲要喷火的眼神,得意地大笑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病态的癫狂,以及**裸的挑衅…… “我说了闭嘴!你这个变态!” 虽然明知对方是在激将,谢剑泉却仍旧忍不住满腔的怒火,他不知道平日里的冷静哪儿去了,此刻一心只想毁掉尤里斯那张变态的笑脸。 他猛地提起了丹田的内力,脸上浮现起一层绵若云霞的紫气,隐隐遍布全身――这是来自笑傲江湖世界的内功心法,紫霞神功,在主神空间兑换花费2500生存点和一枚d级噩梦勋章。 紫霞功作为华山派的镇山之宝,也是一种道家养生的玄功,配合上他兑换的太极剑法,初时威力不显,后劲却极绵长,尤其是擅长防御。虽然还不足以对付二阶出头的尤里斯,但挡住其一时半刻,却还能办得到。 “据我所知,通常心理变态的人,过去都受到过某种强烈的刺激。” 叶云旭的声音蓦然响起,他用一种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的话语却像嘲讽,“你似乎对虐杀幼童有着非同一般的嗜好,莫非以前也曾经……” “住口!!” 尤里斯猛然打断了后面的话,他的脸色阴沉得就像锅底,似乎真被说中了。 事实上,他小时候曾有被当作娈童贩卖的经历,叶云旭的话竟一针见血地勾起了那段饱受凌虐、没有尊严的悲惨回忆。成为轮回者以后,他杀掉了所有知道这段过去的人,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没想到今天……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我绝不放过你们!该死的黄皮猴子――” 尤里斯恼羞成怒地冲了上来。 …… 第76章 终结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嘣!” 叶云旭抬手一枪击在尤里斯的脚下,阻了一阻他的去势,同时给谢剑泉打了一个眼神,就直奔旁边的南德娜而去。 谢剑泉稍一思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精神能力者的控场能力太强了,必须把那印度女人引开,各个击破。而自己的任务,就是暂时拖住这个发狂的男人…… “来吧,杂种!” 他暴喝一声,头一次主动迎了上去,与同样盛怒的尤里斯碰撞在一起。 尤里斯的力量属性是13点,比之谢剑泉整整高出五成,他的手爪钩每一次落在谢剑泉的剑上,都会让后者浑身剧震,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不过,谢剑泉的太极剑法是一种擅长防御的武技,练到极处,甚至可以四两拨千斤。只见他的剑锋甫一接触对方的爪刃,便稍稍后缩,手腕轻旋,剑锋转出一个巧妙的弧度,犹如太极图中的阴阳游鱼,柔和地卸去了大部分的力度。 而尤里斯只觉得每一爪下去明明击中,却仿佛打在了浆糊中,着力点处空空荡荡,好不难受。他没有学过什么高深的武技,战斗依靠的全是一股蛮力,以及不死不休的疯劲儿。他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左右交击,仿如狂风骤雨般落在谢剑泉身上。 这是一场快与慢的争锋! “锵!” 又一声刀剑交击的脆响,鏖战的两人一触即分,不约而同地后退了数步。 “这样下去不行……” 暗中舒张了一下握剑的右手,谢剑泉心知不妙。他的虎口已微微裂开,一用力就是钻心的疼痛,刚才只是在强撑着,没让对方发现自己手上的颤抖。 但是,随着对方越打越快,他的体力却渐渐跟不上了…… 姓叶的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就在谢剑泉咬牙硬撑的时候,却听对面的尤里斯忽然“桀桀”怪笑,用充满暴戾的眼神看了过来:“很好……黄皮猴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不过,游戏就要结束了!” “呜嗷――” 他猛地张开胸膛,仰天发出一声狼嗥般的长啸,上半身的肌肉顿如充了气儿似的膨胀起来,衣服崩碎成漫天破布,而下面露出的皮肤却迅速长出了一层粗硬的灰毛,像野草一样蔓延到肚脐眼。 再看他的头颅,竟已没有了半分人样儿,而是变成了一颗狰狞的狼头! “……狼人血统?!” 在谢剑泉震惊的目光下,这可怖的变化只短短两秒便已完成,他连反应都没来得及。 主神空间里的血统兑换是很昂贵的,最低级的血统也至少要一枚d级噩梦勋章――这个已经把目前绝大部分的轮回者拦在了门外,还未算上要花费的生存点。 而更重要的是,血统一旦兑换,基本就不可更改了――他就是因为如此才迟迟没有兑换,毕竟,高级血统和低级血统之间的潜力差距是不可以道里计的。 但是,即使是像狼人这样的低级血统,其强大也是不可否认的! 尤里斯化身狼人之后,身体的属性再度提高了一截,力量增强、速度加快、甚至连细胞的愈合能力也变强了……他的实力几乎接近了二阶中期! “吼!” 半狼半人的怪物像野兽一样扑了上来,谢剑泉只来得及挥剑一格,就听“嘣”的一声剑断了,同时手上传来一股不可抵御的巨力,将他如沙袋一般重重抛飞! “咳咳……哇!” 刚一落地,喉间便涌出一大口血。他的胸膛像是被铁钎犁过的地,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触目惊心,五脏六腑都被冲击得微微移了位,好不郁闷难受。 “太强了……” 谢剑泉的脸色一片灰白,半是因为伤情,半是因为心情。 对方的狼人变身之强,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甚至连叶云旭也未必能敌得过这样的怪物吧?!在速度和力量的双重压制下,他的技巧变得没有了一点儿用处,还没来得及施展剑就断了…… 不过,即使在这样的劣势下,他也没有完全绝望。 因为他注意到,对方狼人化以后似乎就失去了人的理智,眼睛里全是兽性的暴戾,连攻击也变得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可言――这简直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 想到这里,谢剑泉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借着稀疏树林的掩护跑向了不远处的一条河流。而身后的尤里斯果然紧追不舍地跟了上来,一路上撞断了无数树木,直至追到河边。 “哗啦!” 谢剑泉猛地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中,随之身后又传来了更大的落水声。 他游出几步后回头一看,却见河中飞起了大量水花,不会游泳的狼人在水中本能地拍打着,一时半会儿似乎沉不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狼人的胸腹处骤然爆开了一朵巨大的血花,之后才响起一声“砰”的闷响,宛若惊雷般震得谢剑泉回过神来。 “……叶云旭?” 他立刻向子弹射来的方向望去,可视线被层层林木挡住,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一枪的威力心生惊叹,同时对狙击器械的忌惮也越发浓厚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嗥叫,却是尤里斯变化的狼人在水中痛苦地挣扎――他体表的毛发渐渐褪了回去,整个身形也开始缩小,迅速变回了原来的形状,而理智似乎也随之回归。 这时一个大浪拍来,他一下子消失在了汹涌的河水里,不知生死。 …… 一小时后。 在一个隐蔽的河岸边,精疲力竭的尤里斯拼尽最后一分力气,爬到了沙滩上。 他的胸腹处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空空荡荡,有些内脏甚至被河水冲了去。常人受了这样的伤,早就已经死透,然而强大的体质和恢复力,让他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东方队…… 尤里斯灰蓝色的眼珠里露出一抹刻骨铭心的恨意。 自从进入轮回空间以来,他从未被别的轮回者打得如此狼狈,甚至差一点儿就死了。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若这次能活下来,他一定要疯狂地报复回去…… 就在他想着要如何折磨那些人的时候,耳边蓦然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听在尤里斯的耳里却犹如雷殛―― 谁?! 他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却不能动弹。以他现在的状况,哪怕来的是一个普通人,也能要了他的命……不过,令他稍微安慰的是,来的应该只是一个人。 而且不是东方队的轮回者。 “还没死透吗?真麻烦……” 这时,一个淡漠的声音由远及近,让尤里斯的心中莫名一颤,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似的,不寒而栗。 还没等他思考出这句话儿是什么意思,背上就微微一沉,紧接着传来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只听“咔嚓”一声,尤里斯的世界顿时陷入了黑暗。 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的爆裂声,然后又有一句隐隐约约的话语―― “其实,我也讨厌变态。” …… 第77章 第一名引导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随着这样一声机械的提示,东方队的轮回者们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旋即回到了熟悉的任务广场。 沐浴着柔和的白光,久违的安全感淡淡地涌上心头,众人不由都吁了一口气。 张浩是第一次来到这儿,心中自然无比好奇。他四处张望了几眼,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们以外,竟然还有着其他一些陌生的男女也在这个广场上,或坐或站,或闭眼对着中央的白色光球默念着什么…… “谢哥,那些人……也都是轮回者吗?”他扭头问道。 谢剑泉点了点头:“没错。不要随便和他们说话,那些人很多都没什么好脾气……你一个新人会吃亏的。” “啊,难道他们还会在这儿杀人不成?” “广场上不允许动手。这是主神定下的规矩,违者抹杀。所以他们不敢的。” 说着,谢剑泉露出一丝冷笑,他想起了之前在这里与他冲突的那个蠢货――就在动手的一刹那,那家伙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在抹杀下连一丝反抗都没有,“不过,也有些人可以在现实中找到你,甚至找你的家人、朋友……不想被麻烦缠上的话,就少惹事儿。明白吗?” “我懂了。” 张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今的任务广场可不像一开始那么空旷安静了,至少数十名轮回者在这儿晃荡,不时有人消失,不时又有人在白光中出现。 这些大都是刚从任务世界里出来的轮回者,或是准备进入副本世界里闯荡的。轮回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也有很多独行侠,实力参差不齐,大部分是只强化了几点属性的半新手,比张浩强不到哪儿去。 提点了张浩几句,谢剑泉就走到了主神光球下,开始查看这次的收获。 在刚才的世界里,叶云旭虽然一枪重伤了尤里斯,却没能直接击杀,最后也没得到那3000生存点的奖励。在尤里斯被河水冲走以后,他们只好回去击杀了被制服的南德娜――之所以不先杀她,是为了麻痹尤里斯,以便偷袭。 这事儿西方队利用王滢做过,此时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所以,最终他们的收获是全队4000生存点,不计算叶云旭和张浩的额外扣除。至于金苹果,则被叶云旭拿走了,作为补偿给了谢剑泉价值4000生存点的兑换物品。 谢剑泉对此没有意见。一来按贡献度他拿不了大头,二来他也不愿为了点儿蝇头小利,与叶云旭这样的高手交恶。事实上,他心中已在盘算要如何拉拢叶云旭,甚至还将其与之前的秦骁暗自比较,得出一个或许不相上下的结论…… 且不管叶云旭去兑换了什么,谢剑泉却开始翻看起血统的界面来。 经过与尤里斯的交手,他见识到了血统的强大之处,同时也发现了自身的不足――内功路线的发展速度太慢了。 主神就像一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只是把功法的运行方法填鸭般灌输到轮回者的脑袋里,顺便打通部分经脉,剩下的就需要轮回者自己慢慢修炼,或是兑换增长功力的丹药。 与其他进化路线相比,内功形成战力的周期很长,初期更是没有什么优势。“武功再好,一枪撂倒”,这在主神空间里不仅仅是一个笑话…… 就在谢剑泉苦思如何解决内功问题的时候,张浩也走到了白色光球下。 他有点儿紧张――面对传说中的主神兑换,想到很快就可以强化自己,变成曾经在幻想中才能出现的超级强者,任谁也无法淡定下来。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却不是兑换商店的界面,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漆黑混沌! 他的心中一惊,旋即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脱离了身体,高高地飞了起来,不知要去往何处…… 蓦然间传来的一句提示音,让张浩一下子回过神来。 ……引导者? 我通过了考核……什么意思…… 如果张浩这时还能有表情,他的脸上肯定是疑惑的。可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冥冥中又传来了一声直钻脑海的提示―― 张浩的心中升起几分恍然,原来是要选他当引导者……想起无限小说中对“引导者”的描述,他不由有些不安,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主神,成为引导者不会抹去我的意识吧?” 漆黑的虚空中没有任何回应,仍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如果我不答应,会怎么样?” 张浩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这次倒是有了回应,却还是刚才的那句提示,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张浩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主神看似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可事实上恐怕根本容不得他拒绝…… “好吧,我答应。” 说出这句话儿以后,他的眼前豁然亮起一片白光,意识刹那间回到了身体中。 脚踏实地的感觉令他安心了不少,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仍旧站在任务广场上,时间似乎只过去了一瞬间。身边的轮回者仍在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一个看向这边,也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在张浩身上的一切。 主神的威能当真神秘莫测…… 张浩的心中微微一叹,他已看不到自己反抗的可能。 这时候,他的脑海中蓦然一痛,一段鲜红的信息宛如烙铁一样深深印在了他的意识中,强迫他牢牢记住―― 连续三个“抹杀”里透出的肃杀味道,让张浩感到喉头一阵窒息。他仿佛闻到了血腥的气息,就像有一双眼睛冷冷地在头顶注视,手里的屠刀随时都会挥下,毫无悬念地带走自己的生命,甚至灵魂…… 幸而,接下来的几道信息稍微安慰了他的心情。 生存点获取加速就不提了,这简直等于开了个外挂,虽然效果不大,积累起来也是很可观的。再加上那一次复活的机会,相当是多了一条命,不可谓不珍贵。 张浩不知道的是,他是主神空间中的第一位引导者,而且还处于实习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主神的目光都会停留在他的身上…… …… 第78章 排行榜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内,秦骁意念一动,以张浩为中心的影像顿时消失了。 “白,时刻监控着这名引导者。尤其是他的精神状态……”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倏然一冷,“如果发现他有泄露秘密的苗头,就启动抹杀程序,不必向我报告。” “阁下,这样做需要耗费一定的能量。” “所以二十天就可以停止了。以后的所有引导者,都要有二十天的实习期,不合格的就让他消失……” 引导者是一把双刃剑。 好处是他们可以成为主神的眼睛,巡视各个任务世界,找出可能存在的问题。有了引导者,秦骁就不用事必躬亲,也不用担心随着世界数量的增长而分身乏术。 而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引导者的存在,本身是主神和轮回者之间的一条纽带,他们可以与主神直接对话,甚至窥探到一些主神空间的规则。 这,不啻于透露了一个秘密――主神竟然是能够被沟通的! 对于人类来说,最怕的不是穷凶极恶的敌人,而是无法沟通的存在。就如同陨石撞地球般的天灾,谁也没法儿跟一块陨石讲道理,但是如果这块陨石的背后是外星人在操纵,那至少还有几分谈条件的可能。 任何能够在谈判桌上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这是大部分人所笃信的。 因此,秦骁宁愿让人们认为主神是一个机械式的程序,也不愿暴露出他的可沟通性。否则,主神在轮回者心中将不复以前的神秘与威严。 且不谈张浩作为第一位引导者如何开展工作,接下来的数十天内,秦骁都像闭关一样呆在了控制中枢里,进行着他作为主神的工作――构建更多的任务世界。 能够作为初级任务世界的影视题材多如过江之鲫,像是《行尸走肉》、《丧尸出笼》、《异形》等美式恐怖片,《后天》、《2012》等灾难剧,或是金庸、古龙等大家创造的武侠世界和《惊爆游戏》等血腥动漫……都是不错的素材。 秦骁一般会选择比较出名的,因为这样的世界凝聚着更强的众生愿力,构建起来容易。 像是《狂蟒之灾》这样的影片,一个系列共有四部,他以之前已经构建出来的第二部的世界为蓝本,向其他几部进行扩张延伸,很快就完成了全系列四个世界的构建。随后,《生化危机》和《侏罗纪公园》等系列世界也是如法炮制……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月。 独坐在虚空中的秦骁构建完最后一个世界,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颗炽白的巨大光球,在漆黑的虚空中格外耀眼。它的周围明显多出了十几枚色彩斑斓的小球,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其缓缓旋转。 这是秦骁花费月余时间构建的20个任务世界。 他本可以构建更多,但是此时,能量池里的余额只剩下了1800多万……在新的任务世界开始产生稳定的收益之前,这些能量必须留下来应急,不能再用于世界的构建了。 “主神阁下,您醒了。” 这时候,白冰冷沙哑的声音不期而至。 秦骁伸了一个懒腰,颇有一种从繁重工作中挣脱出来的轻松感,心情大好之下,甚至起了几分调侃的心思:“白,你从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是专门来问候的吧?” “……阁下,我只是学习人类的礼仪和习惯而已。” “连程序都学会客套了,不错。” 他的唇角翘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摇了摇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主神空间的轮回者增加了许多。”白开始说正事儿,“因此,任务广场已经人满为患,并且经常发生争斗事件。截至今日止,因为在任务广场违规斗争而被抹杀的轮回者数量已经上升到两百零七个……” “哦?” 秦骁闻言挑了挑眉,却先不说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现在的轮回者总共有多少人了?” “9711人,阁下。”白答道。 这个数字比之一月前又增加了好几千。随着新构建的20个任务世界逐渐运行起来,突破一万大关指日可待。 不过,这近万轮回者的素质良莠不齐,其中突破二阶的寥寥无几,大部分人还处于一阶中期不上不下的位置,而且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又有新人补充进来,总体维持着一个橄榄型的实力分布格局。 秦骁却注意到一个状况――有些很早进入主神空间的轮回者,实力反倒落在了后面;而少部分后进来的新人,却如异军突进,渐渐跻身于橄榄的顶端。 前者往往是些比较谨慎怕死的家伙,除了完成主神空间的强制任务,很少主动进入副本世界赚取生存点;而后者则正相反,他们把主神空间视作一条登天之阶,为了变强不惜一切风险。 这种人才是秦骁最需要的精英轮回者。 “白,在任务广场之外,再构建一个竞技场。” 秦骁稍一思忖,便想到了办法,“以后一切的争斗只能在竞技场进行,一方可以对另一方发起挑战,双方同意才能进入竞技场……唔,还要收点儿生存点作为门票。” 堵不如疏,这些轮回者不就是想打架吗?那就给他们划个地儿,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好了…… 既然有了竞技场,那自然少不得一个排行榜的存在。 这个排行榜记录的不是竞技场的胜负,而是主神空间中所有轮回者的排名――以个人等阶、获取的生存点和历史战绩等作为参考,由白分析出他们的战力,然后按由高到低的顺序排列。 程序处理事情的速度是飞快的,这份新鲜出炉的榜单几乎瞬间就到了秦骁的手上――当然,是因为他只让白分析了前100名轮回者的缘故。 榜单上的第一名是一个名叫应龙的华国男子,已经突破到了二阶。往后的九个排名里,有七个都是突破到二阶的轮回者,令秦骁感到几分惊讶的是,赵飞的大名竟然也在上面――而除了他以外,当初第一批进入的轮回者里没有一个人能进入前十,倒是令人嗟叹。 叶云旭的名字赫然排在了第五,而他也是唯一一个以一阶实力跻身前五的轮回者。 不过秦骁相信,一旦叶云旭突破到二阶,这个排名就要往上挪几名了。因为叶云旭走的是极限强者的强化路线,四项属性全是一阶巅峰,这样做的好处是――服用进化液的时候,四项属性都会同时突破二阶。 像是尤里斯那样的二阶,突破前只有力量属性达到了9点,服用进化液后也只有力量一项能突破二阶,提高到12、13点的程度。而若是叶云旭这样的,则四项属性都能提高,而且提高的幅度甚至更大,在二阶初期就能领先别人一步。 这也算是主神空间强化里的一个小秘辛了,秦骁当年在成为轮回者后,也曾有所探究。而对于现在的轮回者,这些仍旧是迷雾一片。 …… 第79章 真正的敌人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秦骁才开始吸收来自那20个世界的晋阶能量。 这些能量积累起来已经非常可观了,然而对于他如今三阶初期的身体而言,效果也不如想象中的大――平均每个世界得到的能量只提升了5点左右的身体素质,与最初时动辄数十点的提升相比,简直少得可怜。 不过,100多点属性的增长还是能明显感觉到的。 如今秦骁身体的四项属性已经达到了常人的280倍,平常成人男子拼尽全力的一拳能够打出50公斤,那么乘以280倍就是14吨――对于秦骁来说,这还远不是极限。因为身体素质和拳力不是1:1的关系,再加上体内的能量、发力的技巧,实际能发挥出的力量早已不是一个数字所能衡量的了。 至于速度,秦骁并没有特意测试过,但他估计自己全力爆发之下,一秒钟越过百余米的平地绝对不是问题。他还可以保持这样的速度奔行半个小时,这已是音速的三分之一,虽说很多跑车的最高速度也能达到这个程度,可那是经过长时间的加速后的结果,与秦骁没有可比性。 相较于身体力量的增长,秦骁更看重的是“掌控”的能力。他有预感,这种能力一旦发展到顶峰,将会给他带来无法想象的好处。 或许,会成为真正的“神”…… “主神阁下,”白的声音打断了秦骁的畅想,“有一件事情,我认为您应该需要知道。” “什么事儿?” “之前您投入死神来了世界的那名轮回者……”说到这里,白似乎有点儿迟疑地顿了一下,“并没有死,如今已经回到了真实世界。这似乎不符合您的期望。” “……是么。” 秦骁的眉头一蹙。 事实上,若不是白特意提起,他早已忘记了刘一刀这个人……因为从刘一刀进入死神世界开始,他就将其当作是死人了,一个死人自然没什么好惦记的。 可是,刘一刀居然活了下来? 这几乎不可能! 对于死神世界的变化,秦骁再了解不过了。它升级为中级世界之后,凶险程度高了可不止一分两分――坦白说,即使以他现在的实力进去,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初级时候的死神世界,活跃的范围仅有纽约市的区域,死神能够动用的工具无非就是街边的广告牌、飞驰的汽车、漏电的高压线什么的,了不起最多来个恐怖分子袭击;而中级的死神世界就可怕多了,死神甚至可以在白宫制造一起意外――譬如,总统先生不小心按下了核弹发射开关什么的,或许再来一场911事件…… 秦骁不认为对付刘一刀需要用到飞机与核弹,所以他才更加好奇这家伙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份好奇心甚至超越了置其于死地的决心。 “行了,那个人暂时不用管。我自有定夺。” 他说着走到白色光球面前,一伸手,代表死神来了世界的那枚小球便落入了掌心。仔细端详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他索性闭眼,一丝意识如针般刺入了这个世界―― “……咦?” 甫一进入死神世界,秦骁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一道宽逾百米的巨大鸿沟横亘在灰白的天空中,犹如深渊裂开了缝,又像是一张黑色的大嘴在天上咬了一口,里面不断弥漫出淡淡的黑气。 目光在这些黑气上稍作停留,秦骁的瞳孔一缩――他注意到,凡被黑气沾染到的这个世界的事物,颜色都在慢慢变淡,最后渐渐变成了一片虚无。 “这是什么?” 如此诡异的东西,秦骁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些黑气将给他带来极大的威胁,麻烦不远了…… 心中呼唤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意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整个世界似乎已经乱成了一团,地上各处火山爆发、海啸奔腾,连气候也不能幸免,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是大雪纷飞,甚至白天黑夜错序颠倒……就秦骁的意识进入的几分钟内,他已体验了一次日食、两个黄昏和四种天气,简直比翻书都快。 他还注意到,一些城市的地面上躺着几具绝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地球任何物种的怪异尸体,黑乎乎的已经被烧焦,却仍看得出它们曾经狰狞的模样。 看到这里,秦骁已大约明白刘一刀为何死不掉了……很显然,这个世界遭遇了巨大的变故,以至于世界意识,也就是“死神”根本没有履行它的职责。从现在联系不上的情形看,它说不定已自顾不暇了! 秦骁的意识倏然退出了死神世界,回到控制中枢。 “白!” 他沉声唤道,“死神世界的一切,你不可能没有发现……为什么隐瞒不说?” “……阁下,”白的声音过了很久才传出来,“您事先并没有询问。” “我不是与你说过,所有信息都要告诉我吗?”秦骁冷冷道。 “但这部分信息需要四阶以后才会解锁,我认为您现在不必了解。”白平静地说。 不必了解? 秦骁的心中一怒,他极讨厌别人擅作主张地决定他的事情,尤其还是大事。 然而,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忽然想起,白不可能无的放矢――若它真不想让自己知道,为什么还要特意提起刘一刀的事情?明知道这样会暴露死神世界的问题…… 很大的可能是,某种规则限制着它不能主动告诉自己什么,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想到这里,秦骁的心情冷静下来,语调也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好吧,白……告诉我关于这件事的一切。不要跟我说四阶才能解锁,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权限。” “遵命,主神阁下。其实这部分信息在刚才已经解锁了……” 白似乎是做出了一句解释,随后用机械的声音说道,“阁下,您所看到的情景,其实是‘吞界灵’造成的破坏……” “吞界灵?” 秦骁重复了一遍这个新鲜的名词,“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的……那是主神空间最大的敌人,真正的天敌。” 白的话语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阴冷和沉重,“它们如同蝗虫,游走于各个世界之间,将一切化为虚无……” …… 第80章 死界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是一种生物?” 秦骁忍不住打断了白的话儿。 “并非如此,阁下。” 白缓缓说道,“关于吞界灵的本质,请容我向您详细述说。其中涉及到一个概念――世界晋升。您应该对此有所了解……” 秦骁点了点头,死神来了的世界就是一个世界晋升的例子,不久前从初级晋升为中级,是他亲眼所见。他示意白继续往下说。 “……其实,世界晋升是具有风险的。” 白的声音冰冷而沙哑,“或是由于众生愿力的不足,或是因为空间能量的缺乏……总之,有些世界在晋升过程中会遭遇失败。其中的一些失败者会破碎消失,而另外一些,则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它们只听从于**,只有不断吞噬别的世界才能存在下去。” “这……就是‘吞界灵’?” “在多元宇宙中,它们有另外一个名字――‘死界’。意即为死去的世界。‘吞界灵’是它们的一种高级形态。”白解释道。 闻言,秦骁彻底陷入了沉思。 这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从未想过,世间竟还存在着这样一种以啃噬别的世界为生的怪物,而且这种怪物,其本身也曾经是一个世界……等等,这是否意味着,除了主神空间创造的任务世界以外,还存在着别的其他世界? 秦骁当即向白提出了这个问题,随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据白所说,主神空间的任务世界,是主神用空间能量在众生愿力的基础上构筑起来的。而在极度偶然的情况下,某些众生愿力碰上了类似空间能量的契机,也能孕生出一个世界。 这些“野生”的世界同样具有世界意识,同样可以晋升。可由于缺少稳定的能量供给,它们的晋升很容易失败,从而变成一个个死去的世界…… “……死界在成功吞噬一个世界以后,就会蜕变成‘吞界灵’,产生一定的意识。”白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秦骁暂时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要怎么对付这个吞界灵?” “阁下,在这个问题之前,您应该先理解它们的两种攻击方式。” 白的回答是这样的,“首先是最常见的‘虚空吞噬’,吞界灵本身是一个陨落的死界,它们携带着一整个世界的死气,这些死气会把健康的世界腐蚀,将一切化为虚无……抵御死气的唯一办法,就是用空间能量抵消。” ……不用说,这样做消耗的能量肯定少不了,所以秦骁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皱了皱眉,让白继续说下去:“另一种方式呢?” “第二种攻击方式是‘物种入侵’。死界原有的生物会降临到被攻击的世界中,进行大肆破坏……对于这种方式,您只需派遣轮回者应对即可。它并不会伤及世界的根本。” 秦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起方才在死神世界中看见的那些焦黑的怪物尸体,对于所谓的物种入侵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那些东西或许会对世界的原住民产生极大影响,但若说要撼动整个世界的根基,却还远远未够。这也让他稍微放下心来。 “阁下,请您尽快晋升四阶。” 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战争就要来了。您务必要做好准备,增加能量池的储备和加快轮回者的培养……” “我明白。” 无需多言,秦骁也已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氛。 然而,晋升四阶并不是说说就行。他不久前构建的20个任务世界,加起来也才提升了100多点身体属性,距离1000点还遥遥无期。 况且,每次构建世界所得的提升都是递减的,他也不清楚,到底需要构建多少个初级世界才能让他晋级到四阶? 几百,还是上千? 那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事到如今,他终于有点儿恍然――那位被自己干掉的前任为什么才四阶出头,或许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已经尽力了。若是还有吞界灵拖住了发展的脚步,那还真是死得一点儿也不冤…… 幸而,秦骁所生长的地球上,能够用作构建世界的影视素材多不胜数。他无须花太多时间构想,直接顺手拈来,晋阶的速度绝对慢不了。 “对了,白……”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心里咯噔一声,问道,“这些吞界灵,是只能吞噬任务世界吗?还是说……真实世界也会被吞噬呢?” “……您说对了。” 白似乎知道他在思索什么,随即又说了一句,“其实您不必担心。只有非常强大的吞界灵才能吞噬真实世界……譬如,您所在的地球。再者,它们入侵的过程极其漫长,您并不缺少准备的时间,主神阁下。” 话音落下,便是一片沉默。 …… 纵然距离战争打响还有一段时间,秦骁却已感受到了压力。 按照白的说法,死神世界的事儿暂时不用管――中级的世界意识已足以对抗那只吞界灵,拉锯战很快就会结束。而他所要提防的,是循迹而至的其他吞界灵,它们对初级的任务世界还是很有威胁的。 自从成为主神以来,这种无处不在的紧迫感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秦骁安逸了太久,久到快要忘记了刀头舔血的味道……此刻,淡淡的战意又从心底深处苏醒过来,仿佛心脏重新开始了跳动。 甚至有几分兴奋。 不过,最近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就算再想做一些准备,也不能急于一时了。秦骁吩咐白全力开启包括那20个新建世界在内的所有任务世界,同时把得自这些世界的有价值的物品逐件放入兑换商店,丰富了一部分血统和高科技武器。 竞技场的开启也提上了日程。那张记录轮回者前100名的战力榜单,将伫立在竞技场的中央,无异于树立了一根标杆,这样或能激起一些轮回者的上进之心。 安排好一切事务以后,秦骁便离开了主神空间。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也该回地球看看了。之前心中想过要帮苏墨解决高利贷的事儿,这次正好顺手办了。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当他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又传入耳中。 ……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 自嘲般摇了摇头,秦骁把疯狂震动的手机拎起来,上面来电的人竟是谢剑泉。而且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这几天打来的。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眉头一蹙,然后接通了电话。 …… 第81章 求助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哥,总算联系上你了。” 电话里传来谢剑泉的声音,清朗略带磁性,“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我想找你商量商量,不知道现在可方便?” 似乎知道秦骁不喜客套,他连问近况的寒暄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提出了要求。 “你说。” “呃,这事儿不太方便在电话里透露。”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秦哥,你能不能出来一趟?还是上回那地方,我派车去接你……” “没空。” 秦骁打断了他,同时绕过床铺到窗边,“唰”地拉开了帘子,让阳光透进来。 如此丝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似乎令谢剑泉噎住了,片刻后,话筒里传来他苦笑的声音:“……好吧,其实是组织最近在抓捕一个穷凶极恶的轮回者,那家伙已经作案十几起了,影响极其恶劣……对了,秦哥你应该也见过的,那人叫刘一刀……” “……是他?” 本已准备挂电话的秦骁挑了挑眉,有了一丝听下去的兴趣。 “没错,看来你还记得。” 谢剑泉精神一振,继续游说,“秦哥,不是我想麻烦你……可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个姓刘的最近不知磕了什么药,突然变得极其厉害。我们对付不了他,在市区里又没法儿使用大威力武器,思来想去,只有来求助于你这位大高手了!” “少拍马屁。” 秦骁哂笑一声,“你们那个什么组织……是叫作‘天轨’吧?” “是啊。”谢剑泉也笑了笑,看似不经意地开了句玩笑,“若你有兴趣的话,随时欢迎加入……里面可有几个熟面孔,怎么样,要不考虑一下?” “免了。” 秦骁一口拒绝,然后看了看天色,沉吟道,“刘一刀的事情……我会帮你们解决。商量就不必了。你动手之前联系我,我直接过去,就这样吧。” 说完,他也不管对面是什么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在主神空间呆了一个多月,几乎与外界隔绝,秦骁不知道如今的轮回者在地球上又掀起了什么风波。也并不十分关心。 望着窗外人来车往的繁华街道,他的心思却已飘远。 刘一刀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取其性命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儿罢了。本来是想直接抹杀,可接到谢剑泉的电话以后,他又改了主意——否则,这边刚刚说起这件事儿,那边人就消失了,这巧合也太容易让人生疑。 反正就一跳梁小丑,就由他再蹦达几天…… 转身下楼,秦骁打了一辆车,直奔父母的家而去。 这十几天的未接来电里,有几个是来自家人的。他没有直接回拨,免得电话里被数落一顿,见了面又要啰嗦——还是一次搞定好了。 然而打开家门,他却发现父亲臭着一张脸坐在客厅,看见他也只是抬了抬眼,便又气哼哼地转过脸去。 秦骁不由一乐,秦父这样的表现他再了解不过了,多半是在别人处吃了鳖——像是下棋输给了隔壁街老王什么的。常人道老小孩,人老了反倒跟小孩子一样爱斗气了。 “妈,爸这是怎么了?” “嘘。” 秦母从厨房里出来,压低了声音,“还在想早上那事儿呢,丁点大的事儿,生气了一整天……你爸就是个老小孩,记仇。” “喂,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秦父的目光瞥了过来。 “说你呢,五十好几的老头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生闷气……”吕萍没好气地横了丈夫一眼。 “生气怎么啦?”秦梓正一下子瞪起了眼,嚷道,“你也不看看那女娃是什么态度,我不该生气吗?我跟你们说……” 眼见老爸老妈之间的嘴仗愈演愈烈,秦骁明智地闭上了嘴,躲到了战场的硝烟之外。 听了一会儿,他才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由——原来,是秦父秦母今儿去看房子的时候受气了。 人一旦有了钱,心里就会长草。 自从卡里头多了五千万,秦家父母的心就不淡定了,老想着这么多钱要怎么花,最后决定还是买幢房子。于是就去了售楼部,秦母看上了一个别墅单元,提出去看房时,却被那儿的售楼小姐顾左言它地婉拒了,原因大概是他们穿得实在不像能买得起那么昂贵房子的人家…… 秦骁感到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社会上以貌取人的家伙多了,这种事儿还真难以追究什么。 见秦梓正还在生闷气,他明白劝说不来,索性岔开话题道:“妈,你们买房子做什么?这房子不才刚住两年吗……” “当然不是我们住,那是给你以后结婚用的。” 吕萍的第一句话儿就让秦骁陷入了石化,她笑眯眯道,“骁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收心了。这不,前几天我那老同学介绍了一个闺女儿,我看着模样不错,家境也好……” “……”秦骁的心中似有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却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我这儿还有她照片呢!我给你看看,要是看对眼儿了,就一起见个面吃个饭……哎,人呢?” …… 秦骁早就消失在这栋楼里了。 以他的速度,几乎一秒之内就到了楼下,再一闪,身影就出现在了街上。周围的人只觉得小区里忽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大风,却什么也没发现。 “呼……” 走在华灯初上的宁县街道上,秦骁总算挥去了方才的阴影。 相亲什么的…… 真是太可怕了。 他如今几乎有了无尽的生命,当一个人拥有永恒以后,对于生命和未来的理解都会不一样了。 人类之所以要寻找配偶,是为了繁衍下一代,因为生命是有限的,这是延续自身存在的一种本能。然而,如果寿命的限制不存在了,繁衍又还有意义么? 秦骁认为没有。 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他或许会有后代,或许没有……但无论如何,那都只能是在他自愿的情况下,而不是受伦理,本能,或者别的什么所迫。 说到底,他如今心里承载的人已经够多,不可能再增加一个了。 …… 第82章 谢家对话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英格兰银行位于纽卡斯尔的分行昨日发生抢劫事件,一名劫匪单枪匹马劫走260万英镑,以及价值约1600万英镑的黄金。在与劫匪交火的过程中,十三名英格兰警察不幸殉职,另外还有四十五名无辜群众受到波及,其中一名重伤者的身份确定为华籍人士……目前该劫匪仍然在逃……”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外国新闻,女主持人不疾不缓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中。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摇头感慨了一句,谢剑泉随手关掉了电视机,耳边安静下来。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薄而朴素的衣衫套在身上,显得格外清癯。 “现在国内的轮回者有‘天轨’在压着,情况比国外好一些……可也压制不了多久了。组织的人手还是太少,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能压阵的高手!” 谢剑泉自言自语般说了下去,随后叹了口气,正色道,“爷爷,你说……我这样试探秦骁的实力,会不会太冒失了?” 他看向对面的老者。 老者闭着的眼睛抬起了一条缝,里面没有半分浑浊。他并不立刻回答孙儿的问题,而是缓缓问道:“剑泉,你认为那个秦骁,是什么样的人?” “很神秘。” 谢剑泉几乎没有犹豫就吐出了这个词儿,皱着眉说,“在我第一次进入任务世界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资深者了……而且是非常强的资深者。那个任务世界对他来说,似乎根本没有难度,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新人分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老者的反应,却见对方仍在闭目养神。于是继续往下说:“……后来,我让人查了一下他的底儿,发现了一个问题――从出生到今年的九月份之前,秦骁的行踪都有迹可循,唯独九月到十月之间的时间里,他消失了一个多月。” “消失?”老者沙哑着声音问道。 “是,他在山上消失了,一个月后又出现在家里。其间没有他的行踪。” 谢剑泉边想边说,“那段时间他应该进入了主神空间。而问题就在这儿――按照主神空间和地球的时间流速比例,一个月多的现实时间换算到任务世界里,连三年都不到!他怎么可能在短时间里变得那么强?” “他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的轮回者之一。然而,前几天公布的排行榜上居然没有他的姓名……” “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最后,谢剑泉以这样一句话儿做了总结。 一直闭目静听的谢家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剑泉,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要去过于探究。” “可是……” “要探究也不是不可以,”老爷子又说,“但是,这些问题你只能埋在心里,绝对不要当面去问。连旁敲侧击都不要。” “为什么?” 谢剑泉这回抢着说了出来,“交浅言深的忌讳我是懂的,我现在就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慢慢交往……等以后交情深了,套话也会容易一些。爷爷,秦骁身上隐藏的秘密非同一般,说不定能影响到我们以后在主神空间的主动权……” “愚蠢。”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打断了他,“在利益面前,交情算个屁!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这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你以为会有什么后果?” “……您是说,他会想杀我?不至于吧。”谢剑泉脸色一变,却又摇了摇头。 “话就放在这里了。你要不听,就等着后悔。” 老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脸色又缓和下来,“剑泉,你从小就脑子不笨,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的。这天下的格局就要乱了。如今世家子弟中,能进那个空间的只有你一人,这是优势,必须保持……” “那个叫秦骁的就不要太关注了。记住,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成不了大事的……只要把能团结的力量都团结到身边,你就赢了!” 说完,这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又沉沉地闭上了眼,仿佛睡了过去。 空旷的客厅里久久没有声音。 直到半小时以后,谢剑泉的手机微微震动,才把他从沉思中唤了回来。 他看了闭目养神的老爷子一眼,拿着手机走出了门外,打开了那条短信――“鲨鱼现身在陵江市,是否收网?” “嗤,还用上暗号了,这帮家伙。” 忍俊不禁地撇了撇嘴,谢剑泉当即回了一条短信,示意他们务必拖住“鲨鱼”。然后他指间一划翻开了号码簿,直接拨通了秦骁的电话。 是的,行动开始了…… …… 挂断了来自谢剑泉的电话,秦骁直接出了门。 他没想到昨天才说起这件事儿,今天就找到了人,这效率不可说不高。刘一刀出现在陵江市,距离绥安市有近半个华国的距离,是远在沿海的省市。 虽说秦骁如今的奔跑速度不逊于跑车,可要让他跑过半个华国,那还是算了……他可不想明天出现在报纸头条上。 因此,他选择了和正常人一样的交通工具――飞机。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秦骁本身也早就能够飞起来。主神空间里相关的兑换太多了,无论科技侧还是魔法侧,都有不少道具或技能可以达到让人飞行的效果。不过,速度普遍快不起来,能够达到一般汽车的速度就顶天了。 相比于飞行,他的跳跃速度反而更快一些,可是每次起跳的动静太大,所以还是飞机比较靠谱…… 闲话不提。 或许是秦骁的距离最远,当他到达陵江市的汇合地点时,天轨组织派来执行这次任务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两男两女,其中赫然有两个是熟人。 秦骁远远就看清了他们的脸。 其中一个熟人,是之前在宁县偶遇过的香江女警,明月茹。而另外一人,却是在死神世界中逃得一命的伍世鹏。这二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加入了天轨,倒是令秦骁有几分意外。 至于其余的一男一女,他就完全陌生了……毕竟,即使是主神也不可能关注到所有的轮回者,或者看了也不会记得。 他们汇合的地点是在一个废弃的厂房,周围荒无人烟。 当秦骁走到几人近前的时候,认得他的两人脸色都变得有些精彩。尤其伍世鹏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生吞了一颗鸭蛋―― “他娘的……你就是头儿说的那个高手?!” …… 第83章 较劲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他娘的……你就是头儿说的那个高手?!” 伍世鹏张大嘴叫出这么一句以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你没有死?” 对于这个脑袋里缺根筋儿的家伙,秦骁没什么搭理的兴趣,直接越过他走向了后面的三人。 明月茹的目光一直定定地锁在秦骁的脸上,此时突然叫住了他:“秦骁!我有一件事问你――” “哦?” 回头瞥了她一眼,秦骁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儿么?” 明月茹抿了抿唇,眼神如利箭般与秦骁对视,“我说的是王滢……她失踪了!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闻言,秦骁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悟,原来是这件事儿。想必那日过后这女人又去了王家宅子一趟,然后发现了问题……这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他摇了摇头,缓步踱到明月茹的面前,淡漠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她的脸上。 “……那你希望我解释什么,嗯?” “你……” 与那双淡如琉璃的眸子甫一接触,明月茹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仿佛一刹那置身于冰冻的西伯利亚荒原。她微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瞪视回去,“……你难道不该负责吗?那天要不是你说了那些话,王滢怎么会……” 说到这里,她似乎也觉得这样断定太武断了,声音不知不觉小了下来,却仍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秦骁忽然笑了。 “我见过王滢。她在主神空间活得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他语气平静地说。 “……什么?!” 明月茹闻言一惊,正要追问时,却见秦骁已经转过脸去,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两名男女。 男人是个剃着光头的彪形大汉,一米九几的身材庞然如铁塔,偏生却长了一张书生似的小白脸,看上去十分违和。而他旁边站着的小个子女人,相形之下就显得普通很多,闭着双眼,蜡黄的脸色像是生病了一般。 “仇钊!” 光头汉子用拇指对着自己点了点,算是自我介绍,然后看向秦骁,“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秦。” 秦骁惜字如金地吐出三个字。他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这名大汉的淡淡敌意,对方似乎有几分挑衅之心,但他却懒得和这人较劲儿,那样太掉价了。 不过,这世上的事儿有时候不是你不想它就不来的。 只见仇钊豪爽地大笑着伸出了一只手,声音洪亮道:“原来是秦兄弟,老大请来的高手果然不同凡响,这次的行动可就指望你了!来,握个手,咱们合作愉快――” 说着,他又把手往前递了递。 秦骁往下瞥了一眼,那只手掌上筋肉虬结,显得孔武有力,不用说也明白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他的唇边翘起一丝笑意,也伸出手,与仇钊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说出这句话儿的时候,他已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度猛地收紧,仇钊显然开始发力。不过,这点儿力度对他来说,有和没有的区别并不大。 仇钊也算是个人才,进入主神空间短短两个月,就超越绝大多数人先一步成为了二阶。当然,他走的不是极限强者的路线,那样需要耗费的生存点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所以仇钊只选择了一项属性重点强化,那就是力量。 他对自己的力量显然极有信心。 然而,当仇钊的手掌越收越紧,他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对方的手掌就如坚硬的铁石一样,任他如何发力也岿然不动,毫不变形,甚至连青筋也看不到半条儿。 直到他用尽全力,额头渗出了汗水,秦骁的脸色却依旧淡然如水,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看见这一幕的仇钊要是还不明白,眼前的人是一位远胜于自己的绝顶强者,那他就真的脑子进水了…… 奶奶的,原来老大还真没夸张啊! 他在心中欲哭无泪地想,同时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尴尬,这局面该怎么收场? “秦先生,谢组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这时候,仇钊旁边的女人开口解围,她说话的时候仍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平静而沉稳,显得有几分中性,“对了,我姓杨,你可以叫我杨梅。请多指教。” 她说着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做出相握的姿势。 仇钊顿时向她投去了一个隐含感激的眼神,正要顺势放开秦骁的手,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像是卡进了手铐里一样,拿不出来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秦骁的脸,却见对方也正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咔咔……” 秦骁的手上稍一用力,就听手中传来了一阵筋骨断裂的脆响,仇钊的铁掌在他的手中如同一块泥巴,随着五指的缓慢紧缩而变换着形状…… “……啊!” 终于,咬紧牙关的仇钊吃痛之下,忍不住叫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手上一松,却是秦骁松开了他的手,转而与杨梅相握。 “现在可以出发了。”秦骁接上她的话儿道。 说完,他也不管两人的反应,直接往外面的车走去。 望着秦骁渐行渐远的背影,伍世鹏不由皱了皱眉。刚才的一幕他自然不会没看见,而且对于曾惨败在仇钊手下的他来说,仇钊的实力有多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眼下,仇钊竟然吃亏了? “钊哥,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伍世鹏凑上去问了一句,借机看清了仇钊的手――那团模糊的血肉入眼,顿时让他心中狠狠一跳,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液。 “嘶……你看这像是没事儿吗?痛死老子了!” 仇钊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掌拍向伍世鹏的脑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而后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地应是。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恐怕说的就是如此了。 “别闹了。” 杨梅的声音响了起来,显然她在这里中很有威信,一说话就让二人安静了下来,“仇钊,抓紧时间处理好你的伤。等会要是让组长看见了,你自己跟他解释……” “杨姐!”仇钊不服气地嚷了一声。 “难道你还指望组长替你出头吗?这可是你自找的。” 杨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同时摇了摇头,蜡黄的脸上露出凝重,“而且,组长找来的这人……确实是个高手。我看不透他。” “真的?连你的瞳术也……” 仇钊闻言瞪大了眼睛,还待要问些什么,却见杨梅不理他直接走了。其余二人瞥了他的手掌一眼,也跟了上去,剩下他一人站在原地显得无比萧索。 “……喂,等等我啊!” …… 第84章 找到了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载着秦骁五人的汽车一路穿街过巷地行驶了十分钟,最后停在了陵江市东郊的一个城中村外。 秦骁下车后,在一家五金店门口看见了谢剑泉和另外几个陌生人。 “组长,秦先生已经到了。”杨梅带着几名天轨成员走了上去。 谢剑泉对她点了点头,却没说话,而是转向了秦骁:“秦哥,这几位是国安的同志,他们负责这次行动的联络与追踪……”他指着身边的几名男女介绍道。 秦骁瞟了他们一眼――这几个都只是普通人,长相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见了的那种,果然适合当国安。但他对此并没有探究的兴趣,于是打断了谢剑泉的话儿,道:“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告诉我人在哪里就行。” 此话一出,那几名国安的人脸色顿时有些不虞。 谢剑泉讪讪一笑,歉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还是应秦骁的要求说:“陈队长,那就麻烦你联系一下跟踪组的同事吧,我们需要目标的详细位置。” 那位“陈队长”闻言,虽然心里不大高兴,却还是比较敬业的,当即应了一声就拿起了联络器。而秦骁这时却眉头一蹙,看向了谢剑泉:“不要告诉我,负责跟踪刘一刀的都是他们这些人?” “是啊……”谢剑泉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顾虑,笑道,“秦哥,你就放心吧!国安的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跟踪、间谍是他们的老本行了,不会出问题的。” “你们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对付那个目标吧。追踪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那几名国安人中的一个年轻女人忍不住插了一句,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这方面我们才是专业的,不然上面也不会派我们来协助你们这些能力者……” 秦骁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普通人永远理解不了轮回者的可怕,或者说,等他们开始理解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如果事实如他所想,刘一刀已经用上回在死神世界中侥幸得到的生存点奖励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那去跟踪的家伙恐怕凶多吉少。 “……谢组长,跟踪的同事失去联络了。” 几分钟后,国安的陈队长脸色难看地说道。其他的几名国安人顿时也变了脸,尤其是刚才说话打包票的女人,脸上几乎臊得发慌。 “我……我再联络一下其他的人……” 陈队长说着在联络器上飞速按了起来,额上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手指有些颤抖,“……通了!喂,喂?是三号老鹰吗?在的话立刻应答……” “……” 话筒里静默了片刻,接着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呵呵……长官,你找我?” “……你……你不是……你是谁?!” “龟孙子,我是你爷爷!哈哈哈哈……” 一阵张狂的大笑,透出满满的肆无忌惮的味道。 谢剑泉等人都听出来,这根本就是刘一刀的声音,那口音颇重的普通话是再明显不过的标识。他们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不用说,国安派去跟踪的人肯定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们又失去了目标的踪迹…… “吵死了。” 秦骁忽然伸手抢过了联络器,“咔嘣”一声捏成了碎片,狂笑声戛然而止。 “喂,你干什么?!我们还没追踪到信……” “不用追了,我知道他在哪里。”秦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早知道这群人的效率那么低,就不该和他们搅和在一起。让普通人去对付轮回者完全是强人所难,而他们本身还不自知,结果折损了人手不说,还什么也没能办成。 所以,他索性暗自用主神权限找出了刘一刀的位置。等下谢剑泉等人要是问起来,就以自己能追踪到联络器的电波信号来搪塞好了――反正,这样的技能也不是没有。 “唰!” 秦骁的身形一闪,几乎瞬间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几个国安的普通人揉了揉眼睛,愕然道:“……他到哪儿去了?” “好像……好像是那栋大厦的方向……” “走,跟上去!” 谢剑泉招呼了一声,率先朝那边跑了过去。 他的脸上表情不变,心中却在暗暗震惊――秦骁的实力好像越来越强了,刚才一瞬间离开的速度,连他也只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残影。然后他无奈的发现,如果对方以这样的速度向自己袭来,自己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差距太大了! 谢剑泉心中苦笑一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仿佛这样就能让距离缩短一些。 而当五名轮回者还在赶来的路上时,秦骁却已如一抹轻风般飘到了大厦的楼底。无形的思感像罗网一样撒了出去,从上到下将整座大厦过滤了一遍儿,很快找到了刘一刀的具体所在――东侧三十七层。 令他奇怪的是,楼上除了刘一刀以外,还有另外一个轮回者的气息。二人的气息混在普通人当中,就像两只数百瓦的大灯泡一样夺目。 不过,秦骁并没有特意用思感去“看”清,而是直接乘电梯升上了三十七层。 三十七层似乎是一间公司租用的写字楼,而此时,这一层写字楼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甫一踏出电梯,浓烈的血腥味儿就扑鼻而来,地板上虽然是干净的,但右边的玻璃门后却隐隐可见暗红色的血迹,像是一只被砸烂在墙上的番茄。 杀性真重啊…… 秦骁迈步绕过一具横躺在走廊上的女尸,心中暗忖。 这一路行来他已经看见了数十具这样的尸体,全部是普通人,看衣着是在这儿工作的员工,血液还略带温热,应是死去不久。他们每一个的死状都颇为凄惨,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被扭断头颅,有的甚至连内脏都不知哪儿去了…… 竟然没有一具全尸。 “莫名地有一种替天行道的感觉呢……” 看着这一地尸体,秦骁不禁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什么嫉恶如仇的心态,事实上,直接或间接因他而死的人早就能够堆起一座尸山,刘一刀所作的这点儿“恶”,恐怕连他的零头都算不上。 从这一点看,他早已失去了指责别人的资格。 秦骁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哪怕他杀掉了一个坏人,那也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已,与正义无关。 “嘭!” 一脚踢开走廊尽头办公室的门,秦骁迈步走入。 里面的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其中一个的面容勉强有几分刘一刀的影子――他正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把另外一名轮回者紧紧压在身下,双手不断做着掏挖的动作,然后往嘴里送着什么。 他的脸上全是鲜红的血迹,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肉,倏然一条舌头闪电般伸出来一舔,肉丝消失了…… “……看来我打扰你进餐了。” …… 第85章 食尸鬼血统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低阶食尸鬼血统:这种以人类为食的怪物曾经也是人类的一员,它们力大无穷,仇视一切活着的生物,渴望撕扯人类的血肉之躯,并且可以通过吞吃尸体来提升自己的力量。兑换价格4000生存点1枚d级噩梦勋章。 …… 一段信息如流光般在秦骁的脑海里掠过,他瞬间明白了刘一刀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 这种食尸鬼血统的基本模板是来源于一个名为《东京食尸鬼》的动漫世界,经过主神空间的改良,剔除了一些弊端――例如,必须吃人才能活下去。但是,对人肉的渴望依旧烙印在食尸鬼的基因里,只是不需要以此维生而已。 尤其是低阶的食尸鬼血统,一旦强化了就很难抵御对血肉的渴望,甚至会本能地吞吃血肉来增进自己的能力。而以刘一刀已晋级到二阶的实力,普通人的血肉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只有轮回者才能成为他的食物…… “……秦,秦骁?” 刘一刀的喉咙蠕动,吐出了低沉嘶哑的声音。他的双眼骤地睁大,显然认出了破门而入的人,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救……救我!救命啊大哥――” 被他压在身下的那名轮回者突然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同时竭力想要爬起来。然而,他的动作却引起了刘一刀的怒意,后者的双手暴虐地一扯,这个可怜的倒霉蛋的脑袋就“咔嘣”一声掉了下来。 房间里顿时变得寂静。 刘一刀站直了身体,随手将桌上的无头尸体扫到地上,脚下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心知秦骁此来多半没有好意,眼角的余光不禁瞥向了窗户――这儿是三十七层,跳下去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 不,不……绝不能跳下去,那会死的。 可是,上帝只给这个房间开了一个门,剩下的全是窗……他不从窗户出去还能往哪儿逃?冲向门口吗? 那里可还站着一个秦骁! “我还真没想到会有人强化这种血统……” 秦骁站在门口,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他看着刘一刀那仿佛从血肉堆里捞出来的身体,以及臃肿了些许的肚皮,只觉得杀掉这样的家伙简直脏了自己的手…… “秦骁,你是来杀我的?” 刘一刀嘶哑着声音说。他的眼睛似乎随着血统变成了腥红。 秦骁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姓谢的竟然能找到你来对付我,早知道那天就该杀了他……” 刘一刀紧张地注视着秦骁的手,尽管上面什么也没有,“喂,他许给你什么好处?我可以给你双份,只要你不动手!” 他这是变相地服软了。 不得不说,秦骁在第一个世界中留给他的阴影实在有够大,即使在几个月后的今天,他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却还提不起反抗的念头……也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直觉自己还是打不过秦骁,若能和平解决就最好了。 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谈判这种玩意儿,从来是在双方筹码差不多的时候,才有进行的意义…… “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秦骁边说边把手抬起,五指虚握成拳状,一股无形而有质的力量像波纹一样散发开去,笼罩在整个房间里。 一刹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连时间都似乎缓慢了几分。 刘一刀自然感受到了这种变化,虽然不明白这背后代表着的可怖,却并不妨碍他理解秦骁动手杀他的决心。 他不是任人宰割不敢还手的绵羊,下一刻,腥红的眼中就暴射出了凶光―― “我的遗言是……去死吧!” 他的尾椎骨附近骤然长出一条如尾巴般的黑色肢体,长枪似的尖刃一勾一甩,瞬间刺向了秦骁的胸膛! 然而,秦骁伸出的手五指微微张开,那无形的力量如潮汐般汇成了一堵墙,将刘一刀的攻击挡在了离身一尺之外。随后他屈指一弹,后者顿时像炮弹般倒飞回去,直接在玻璃窗上开了一个洞,眨眼间消失在三十七层的大厦里…… “……还是没控制好。” 秦骁微微一愣,出现这样的情景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刚才使用的是临时从主神空间中兑换出来的技能――高阶精神念力。以他如今高达280点的精神属性,几乎可以把刘一刀当成皮球一样到处踢,完全就是欺负小孩子。只是还不太熟练,运用起来未免会出一点儿差错。 至于为何要用这个能力,是因为他不想用武器去碰刘一刀血糊糊的身体,毕竟他腰间的纯钧剑只是用来耍帅……哦不,杀敌的。刘一刀还够不上敌人的资格。 对于秦骁来说,主神空间的技能虽如恒河沙数,可都只是能量的不同运用而已,本质上并没有差别。所以,再多的技能在他身上也不过是点缀的饰品,唯有空间本身,才是他实力的根本。 秦骁走到破开的窗户边,往下俯瞰,却发现刘一刀还没有死――他摔在了十多层下的一个露台上,身体如一滩烂泥般缓缓蠕动,竟然迅速恢复了过来。 食尸鬼的生命力真不是盖的。 就在此时,跟在秦骁身后的谢剑泉等天轨成员终于赶到了,其中仇钊、杨梅和伍世鹏直接蹿向刘一刀所在的露台,而其余二人则匆匆奔上了三十七层。 看到这一层大厦的惨状,谢剑泉和明月茹都是心中一颤,好不容易忍住了呕吐的冲动,直至找到秦骁―― “等等,你干什么?” 二人惊呼一声,噔噔噔上前几步,却只看见了秦骁消失在窗外的身影。 这儿可是三十七层的高空啊! 谢剑泉猛地扑到窗边往下看,可这时候秦骁已经落地了――准确地说,是落在了二十四层的露台上,看上去毫发无伤,甚至连地板也没有受压破碎的痕迹。 “……他奶奶的,这实力要还不能上排行榜,我就把主神吃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明月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没事儿。” 谢剑泉心神一凛,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把自己对秦骁的猜测透露出去,至少在他确定秦骁的态度之前,不能。 …… 第86章 恶人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且不谈那二人在楼上的心思,秦骁落地的时候,仇钊三人也正好蹿上了露台,并且向刘一刀杀了过去。 然而,躺在地上的刘一刀忽然抬头,腥红的双眼中掠过一道深紫色的光芒,向他冲去的三人脚步同时一顿,其中二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剩下的一人脸色露出几分挣扎,却是精修瞳术的杨梅,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而且睁得老大,橙黄色的瞳仁如猫一样尖细,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水,显然正在苦苦支撑…… “邪眼?” 秦骁眉头一挑,随即认出了这个技能。 这是出自动漫世界《闪灵二人组》中的一个超能力,能够使人坠入一分钟的梦境中,至于是美梦还是噩梦就取决于使用者的意愿了……主神空间剔除了邪眼一天内只能使用3次的限制,不过对于同一个人,短时间内依旧只能使用一次。 连压箱底的技能都用了出来,刘一刀恐怕是要拼命了! “啊!” 只见他大吼一声,猛然奋起扑向了正在梦境中挣扎的伍世鹏,一张嘴令人惊怖地裂成了脸盆那么大,里面全是森森利齿,一口咬在后者的右手臂上―― “嗤拉”一声,伍世鹏的整条臂膀被连根扯了下来,鲜血狂喷! 巨大的剧痛顿时将他从梦境中拉了出来,睁眼一看,却看见自己的断臂正被一只饕餮般的怪物塞进血盆大口里…… 说来这家伙也是悲剧,在死神世界已经丢过一条手臂,才被主神修复好没多久,今天又断了――如果给他起一个外号,“断臂侠”想必当之无愧。 心中有些好笑地想着,秦骁转而看向刘一刀,却见后者也正好望了过来,腥红的双目一瞪,再次发动了“邪眼”―― 什么也没有发生。 秦骁眨了眨眼,他本来期待会发生点儿什么,但很可惜,“邪眼”本质上还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技能,刘一刀那点儿精神力量丢过来甚至击不起一丝浪花。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儿?” 刘一刀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忽然闪身朝大厦内部跑去,他已看出了秦骁实力的冰山一角,情知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并不是没头没脑地逃跑,而是专往人多的地方而去。一路上碰见的人,不论男女都被他像杀鸡一样拧掉了头颅,并狼吞虎咽地把残肢往嘴里塞。食尸鬼血统赋予了他吞食尸体恢复伤势的能力,轮回者的尸体当然更好,这些普通人他也不会放过…… 终于,他跑到了一个会议室的门外,“嘭”地撞碎了坚硬的实木大门。 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开会,乍然看见一头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冲了进来,全都吓得呆住了,随即惊声尖叫起来。 “闭嘴!” 刘一刀嘶吼了一声,尖锐的黑尾瞬间刺穿了最近的一个人,并且高高举起,“听着,现在你们都是人质!给老子抱在一起……呃啊!”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浮在了空中,同时周围的空气挤压过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他攥住,五指收紧,全身的骨骼顿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好似随时都会碎掉……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刘一刀艰难地扭头,恰巧看见了秦骁施施然走进来的身影,看着对方脸上的淡漠笑容,这位曾经的黑帮头子心中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恐惧感―― 如同很多年前自己刚出道时,第一次拿刀砍在活人身上,看着那血像泉水一样飙出来,心中充满了惧怕。后来想着自己也是烂命一条,心一狠就什么也不顾,反倒越来越敢冲敢拼了,久而久之,他都快要忘记了什么是害怕。 然而今天,这种害怕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比多年前更加令人战栗!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怕死的…… “秦……秦骁……我投……降……” 刘一刀挣扎着蠕动喉咙,勉强挤出了几个字,“能……不能……给……条活……活路……”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秦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念一动,刘一刀悬在空中的身躯顿时怪异地蜷曲起来,就像一只被挤压在透明玻璃瓶中的虫子。 “不……我知道……我……该死……但……” 后者的脸已涨成了猪肝色,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哀求,“……我……不想死……我还有个儿……儿子……求……求你……” “真是可笑。你杀死那么多人的时候,可曾问过他们是不是别人的父亲?” 摇了摇头,秦骁的手忽然往下一挥,无形的精神力量像拍皮球一样将刘一刀拍到了地上,差点儿没砸穿这一层地板,“……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就是了。”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刘一刀,抬步走了上去。周围的人们纷纷夺门而逃,除了几个吓得昏过去的,偌大一个会议室里很快只剩下秦骁和刘一刀两人的身影。 “呵……呵呵……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这道理我懂……” 刘一刀边说边咳出一大口血,说话却顺畅了很多,“秦骁,我只求你……照顾下我在香江的儿子!给他一笔钱,让他活下去……你们天轨不是国家组织么?总不会,总不会看着一个七岁的小孩子生生饿死,对吧……” “谁跟你说我是天轨的人?” 秦骁倒觉得有些意思了,“你既然惦念儿子,却不在香江好好呆着,反而跑到大陆来搅风搅雨……当真是嫌命儿长了。” “哼,你当我不想回去?我是不敢――” 说到这里,刘一刀窒了一窒,声音弱了下来,“老子这副鬼模样,还怎么回去见人。”他心中甚至隐隐恐惧着,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对血肉的渴望,而对儿子做出什么…… “我想你也不会放了我,对吧?老子也从来没放走过一个敌人……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是个吃人的世界啊!心慈手软是成不了大事的……来吧!动手吧!杀了我,老子这辈子欠的债也就算是还了!” 刘一刀闭上了眼睛,静待屠刀落下。 …… 第87章 放虎归山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我忽然有点儿不想杀你了。” 沉默了片刻,秦骁反倒放下了手。他的脚步从瘫软在地的刘一刀身边跨过,走到会议室边缘的落地玻璃前,停下。 刘一刀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你……真不杀我?” “对。” 站在玻璃前的秦骁转过头来,唇边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是不是很高兴?我可很少有大发善心的时候……不过,你还必须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不觉得华国只有一个轮回者组织,单调了一点儿吗?” 秦骁却没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轮回者不应成为某一个国家或势力的鹰犬……他们是自由的。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喜欢。所以,我要你去建立一个新的轮回者组织,给天轨制造点儿麻烦……” 闻言,刘一刀不禁彻底愣住了。他甚至没注意到秦骁使用的词儿是“他们”,而非“我们”,只是脱口而出:“你……不是谢剑泉的朋友吗?为什么……” “我知道你这种人很难听别人的话。” 秦骁打断了刘一刀的疑问,也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伸手指向了远处的一座空置的烂尾楼,右手轻握成拳,“……所以,好好看着。” 话语的最后几个字儿淹没在了如雷鸣般的音爆声中,他的右拳在刘一刀的眼里短暂地消失了一刹,再看见时,已经是平举出拳的姿势――又再过了一刹,震耳欲聋的巨响方才传入耳中,整栋大厦外壁的玻璃全部瞬间碎成了粉尘,连钢筋都被震得颤抖! “轰!!!” 刘一刀的脑袋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强烈的风压几乎没把他吹飞。 昏沉中勉强睁开眼睛,他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远处那座十余层高的烂尾楼竟已消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烟尘中缓缓倒塌,破坏比爆破现场还要彻底。 这……这是那一拳的威力吗? 那可是一栋距离数百米开外的大楼啊! 太可怕了…… 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刘一刀看向秦骁的眼神完全变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和史前巨兽呆在一起的小白兔,对方一个翻身就能压死自己,所以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秦骁低沉的声音蓦然传入刘一刀的耳廓,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他连忙低下头去,几如五体投地般伏在地上,颤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心思……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了。 “对了。” 本已准备离开的秦骁又转过头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不想在绥安市的宁县看到一个轮回者,尤其是捣乱的……否则,后果你知道。” 刘一刀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连为什么也没有再问。 看样子他是真被吓住了…… 心中如此想着,秦骁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消失在刘一刀的视线里。至于只剩下一口气儿的刘一刀会不会被后来赶上的天轨轮回者干掉,他就懒得管了――若真如此没用,死了也正好省心。 他可记得刘一刀是因为什么惹上自己的。只不过,时间渐渐冲淡了当时的怒意而已。 秦骁发现,其实这个人与自己有几分相像――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却又有心中格外在乎的人。或许,即使是最残忍的恶魔,也会隐藏有自己温柔的一面吧? 所以,他忽然很想看下去。看最终……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半小时后。 以谢剑泉为首的天轨众人和一行国安的男女匆匆回到汇合的地点,却看见一脸悠闲的秦骁坐在一家兰州拉面馆里,正在吃面。 “秦骁!” 明月茹顿时柳眉倒竖,挣脱了谢剑泉拉住她的手,气呼呼地走了过去,“你……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吃面?刘一刀跑了!” “是我放走他的。”秦骁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这下连后面跟着的其他人也不能淡定了,国安的几名男女更是直接围了上来,脸色不善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为了抓这个人,我们损失了多少同事!你居然把他放了……” “嗯,他跪在地上求我饶他一命……所以我就放了他啊。” 秦骁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你以为这是在做什么,玩儿过家家吗!这样子会害死――” 那几名国安的人一脸激动地还想说什么,谢剑泉连忙把他们拉到了一边。尽管他也对秦骁的做法不满,也很不能理解,心中更不相信秦骁所说的理由……但是,此刻他却仍不得不打圆场。 毕竟,要是让秦骁与国安冲突起来,那后果……恐怕会比放走十个刘一刀更可怕。 “虽然我没有杀他,可是他也快死了……你们连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都抓不住,现在又拿我来撒气,真当我好欺负吗?” 秦骁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庞大的精神威压透体而出,一霎间笼罩了整间面馆。 周围的人顿时感觉呼吸一窒,冰冷的压力像潮水一样覆了上来,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惊悸,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困难…… “哼。” 随着一声冷哼,空气忽然恢复了正常。 心有余悸的众人回过神来,却发现座位上空空荡荡,秦骁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门外。 “……啊,他还没给钱呢。” 明月茹小声嘀咕了一句,其他人面面相觑。 …… 天京,谢家大宅。 谢剑泉把一盒录影带塞进了dv机,开始播放。这是从陵江市某大厦拿到的闭路电视录影,虽然有些已经坏了,但还是有些记录到了那天秦骁在大厦里的情景。而秦骁与刘一刀的对话却并没有被录进去。 录像带的质量不大好,沙沙的杂音不绝,就像有人在痛苦地呻吟。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脸色越发凝重…… 当录像播放到秦骁站在大厦玻璃前一拳击出的时候,谢剑泉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立刻倒退回去,把速度调慢到十分之一,却还是看不清,于是又调慢到二十分之一…… 最后,他终于艰难地确认――秦骁随手挥出的那一拳,正是远在数百米外那栋大楼坍塌的罪魁祸首! “这怎么可能……” 谢剑泉骇然色变。一种令人不安的预感漫上心头,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接近一个天大的秘密…… …… 第88章 初入异位面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喂,秦骁?” “是我。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还好啊。我爸的葬礼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别担心,我没事儿……嗯,那些放高利贷的人也没再出现了,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过几天我就要搬家,再找一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是吗?” “对呀!你不会舍不得我吧,那可不像你……” “那你保重。如果……那些人再来找你,就打我的电话。” “哎,等等……秦骁,喂?喂?” …… 放下手机,秦骁轻轻呼出一口气,似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虽然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没去再纠缠苏墨,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然而苏墨在电话里的语气不似作伪,事情应该确实如此。既然能省却些麻烦,那是最好的,秦骁并没有非要探究到底的好奇心。 现实里的事情算是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在家里呆了两天,就返回了主神空间。 刚一迈入控制中枢,秦骁就收到了白的报告―― “主神阁下,”冰冷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入侵死神世界的吞界灵已经退去,世界意识暂时陷入了沉睡,短时间内无法开启。” “我知道了。” 秦骁点了点头,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瞥了一眼能量池里的余额,里面储备的能量在这几天内蹭蹭暴涨,已经达到了6000多万点――想必是新构建的20个任务世界开始产生了稳定的收益。而轮回者的人数则已破万,晋级二阶的轮回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现已达到了上百人,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不过,其中的极限强者就寥寥无几了。 视角转移到任务广场上。随着轮回者数量的增长,这儿渐渐变得人满为患,甚至有轮回者为了争夺主神光球下兑换的位置而与旁人产生了摩擦――当然,也仅仅是摩擦,真正要动手的都自觉奔向了竞技场。 此刻,竞技场上就正有十几名轮回者正在分场厮杀。 值得一提的是,竞技场是允许有赌注的。除了不可交易的生存点和勋章之外,其他从主神处兑换的可交易物品都能作为对战的彩头――所以,有的轮回者上台厮杀,并不是为了解决恩怨冲突,而是财帛动了人心。 也有排行榜上位置靠后的轮回者,对排在前面的轮回者发出挑战,胜利后他们的位置就会互换――当然,前提是他们都还活着。 事实上,此刻正在厮杀的轮回者中就有一场这样的名誉之战。而被挑战者,赫然是排行榜上第一名的华国轮回者,应龙。 对于这个被白高度评价的轮回者,秦骁也不吝投入几分关注――那是一个国字脸的高大汉子,三十余岁年纪,五官不算英俊,却很端正。他看上去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从上台到击败对手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儿。 秦骁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原因是应龙的对手太弱了,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令他稍微有点儿惊讶的是,这个应龙在对手跪地求饶后,却还毫不犹豫地杀掉了对方。 果然,表面上憨厚木讷的家伙,其实心里都是黑的吗…… 摇头感叹了一句,秦骁的目光彻底离开了竞技场。 在翻看了一下张浩这位实习引导者呈交的世界观察报告以后,他觉得还算满意。随后索性让白模仿之前的程序,再次遴选几位引导者,现在任务世界越来越多,引导者的投入也得加快脚步了。 再之后,秦骁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事儿可干了。主神空间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他这位主神只需要决策,根本不需要插手具体的执行过程…… “白,那个异世界里的轮回者发展得怎么样了?”秦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暂时未有突破二阶的轮回者。目前强化程度最高的是一名一阶中期的轮回者,身体素质最强项达到了7点……” 白汇报了一下大致的情况,随后问道,“阁下,您是想到另一个真实世界去视察吗?恕我直言,您的意识只能勉强附载于一阶中期的轮回者身上,能发挥的力量极少,这样的探索几乎毫无意义……” “没关系,我只是想去看看罢了。” 秦骁摆了摆手。他现在处于无事可做的无聊状态,与其虚度光阴,还不如去看一眼令人神往已久的异位面世界。 “如您所愿,主神阁下。”白顺从道。 秦骁心念一动,身体如同一条白线般划过无穷的虚空,最终停在了一个深邃而巨大的黑洞附近。 这儿仍旧属于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却已经远离中央的白色光球不知多远。入目之处,除了漆黑的混沌虚空,就只有这个更加漆黑的黑洞。它隐隐旋转着,扭曲着,散发着某种极其强烈的吸力,靠近它时,仿佛连人的灵魂也要被吸入其中…… “这,就是异位面的通道吗?” 秦骁有些好奇,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点向了黑洞的中央,甫一接触,便如没入水面般没了进去―― “阁下!请务必小心,不要让真身传送了过去……” 白略显急促的声音越来越远去,秦骁已经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起数百个白色的光点,有的明亮,有的晦暗,有的在闪烁中忽然陨灭…… 不用任何人的提醒,他本能地意识到,这些都是来自那个世界的轮回者们的生命烙印。 于是,选择了一个最为璀璨的光点,秦骁分出一丝意识钻了进去―― “呃啊!” 隐约中似乎听见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他感觉到有一个灵魂在这具身体中颤抖呻吟,那是属于这名轮回者的意识……看来,如此强度的降临对于一阶中期的轮回者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不过,作为一个轮回者,就要有随时为主神作出牺牲的觉悟。 秦骁轻易夺取了这具身体的操纵权,却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完全适应。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所看见的已不再是主神空间中的场景,而是…… …… 第89章 法师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灰蒙蒙的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将大地笼罩在阴影中。 没有云,也没有阳光。 这儿似乎是一个偏僻的村落,有用简陋的石头堆砌而成的房屋,以及崎岖的泥路。路上稀稀落落地走着几个人,穿着样式怪异的浅色衣服,也不知是否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他们的肤色都极苍白,像是一个个披麻戴孝的幽灵。 目光转向村落的另一侧,那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荒芜原野。 有几块似乎是圈起来种植的田地,生长着一些奇异的植物,果实形如面包。而那田地并非方块,却是一个标准的圆形,几名赤膊的农夫正往里撒着什么。 秦骁站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个世界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褪去了所有光鲜的色彩,在生命的尽头苟延残喘…… “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地方啊。” 良久,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儿,喃喃自语道。 两道信息如流光般在脑海中掠过,让秦骁微微一怔,随即获得了更多信息―― 原来,每一个陌生的真实世界都需要主神空间的解析。因为每一个世界都有其独特的规则,在地球上适用的规则,换到另一个世界就未必适用了……譬如,地球所在的宇宙中能量是守恒的,而在这儿却说不定能造出一个永动机。 对世界的解析度越高,其他世界的力量在这儿能发挥的程度就越大。 而以目前这点儿的解析度,主神空间对世界的影响力很低,除了遴选一些普通人作为轮回者以外,就只能做到“通晓语言”之类的小事情了。 “启用语言通晓。” 当秦骁说出这句命令的时候,话语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那是一种格外饶舌的发音,与俄罗斯语有几分相似。 他往前走出了几步,随即发现步伐的距离不对,低头一看,却看到了一双短小而瘦骨嶙峋的腿。伸出双手,纤细的手臂往上是五根稚嫩的手指头,肤色与其他人同样的苍白,并且长满了粗糙的茧…… 原来这是一个孩子的身体。 之所以确定这是一个孩子,而非身高矮小的侏儒,是因为他从脚边的水潭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乱糟糟的齐耳短发,稚嫩的脸,以及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 这就是异世界中最强的轮回者? 不得不说,这个形象让秦骁的心情更加不愉快了…… 他迈出了沉重的脚步――因为规则的解析远未完成,这个世界对他的力量压制很严重,连操纵一具身体都分外费力,更别说使用别的力量了。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的距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隆隆隆”的沉闷步声,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车夫驱赶着两头状似犀牛的巨兽疾驰而来―― “卑贱的奴隶,让开!” 那车夫骂骂咧咧地甩了一下鞭子。秦骁下意识地一闪身,可沉重的身体并不听从他的使唤,于是鞭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背上,他还没有什么感觉,身体就飞了起来,重重砸在了一间房屋的石壁上。 “隆隆隆……” 拉车巨兽毫不停留地扬长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尘土中。 “咳……” 秦骁一脸不悦地站起身来,他很久没有过这样灰头土脸的时候了。然而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拿这没辙,在这个世界里,他目前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而已。 幸而,这具身体的力量尽管无法发挥,但是一阶中期的身体素质放在这儿,像是刚才那种程度的撞击根本不算什么。他甚至不会感觉到疼痛,这个世界对他的影响就如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一样,都是微乎其微…… “你没事儿吧?”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秦骁微微偏头,看见了一个比现在的自己略高半头的瘦小女孩儿。 她穿着包裹全身的灰色长袍,头上戴着兜帽,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下,看不出具体模样。不过,从刚才有几分青涩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秦骁看着她没有说话。 “以后不要这样站在路中间了,知道吗?” 那女孩儿双手叉腰,仿若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教训道,“刚才那是红袍殿下阿鲁恩的座驾,你一个小奴隶居然还敢往上凑,撞死也就算了,要是被阿鲁恩殿下看中了……” “……红袍殿下?” 秦骁注意到这样一个别扭的名词,他不知道主神空间的翻译是否准确。 “对呀,难道你不认识阿鲁恩殿下吗?他可是这儿的领主,一位强大的红袍法师。”灰袍女孩儿的语气中充满了神往,“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像他――不,比他还要厉害的黑袍法师,然后加入星空议会……” “法师……” 秦骁的口中轻声呢喃。从这短短的几句话儿中,他已分析出如下信息――第一,这个世界有一种名为“法师”的统治阶层,而既然主神空间给出这样的翻译,很可能这些“法师”正如名字一样具有某种超常的力量。 第二,法师之中也是分等级的。至少红袍之上还有一个黑袍。 第三,作为统治者的法师们有一个权威的组织,名为“星空议会”。它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政治中心…… “你是一个灰袍法师?” 他看着女孩儿灰色的袍子,问道。 小家伙点了点头,声音里有几分雀跃:“不久前结束了学徒的修业,成为了灰袍法师,不过还不能被称为‘殿下’……对了,我叫薇拉!你的名字呢,小奴隶?” “……我不是奴隶。” 秦骁的脸上浮现起几分不悦。他发现,这具身体的主人在这个世界中的身份……似乎有点儿问题? 果不其然,薇拉顿了一顿,然后“咯咯”笑出声来―― “你在撒谎……我都看见你额头上的奴印啦,看那徽记……咦,竟然是阿鲁恩殿下的!你……你是从殿下那儿逃出来的奴隶?噢,天哪!我不该和你说话的……呜呜,这下惨了……” “怎么,你好像很怕那个阿鲁恩……”秦骁有点儿奇怪。 这时一阵萧瑟的风吹来,猛地扯掉了薇拉宽大的兜帽,后者的面容顿时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儿微翘,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看上去有几分惹人怜惜的病弱感。 她的黑发长及腰际,发梢俏皮地卷曲起来,还有一双黑玛瑙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然而,就在秦骁用打量的目光注视着女孩儿的脸时,她的眼里却露出了惊慌,同时急忙拉起了兜帽,把自己的脸和头发都遮得严严实实―― “你……你什么都没看见!知道没有?” 薇拉用稚嫩的声音威胁道。 …… 第90章 欺骗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对于一个孩子的威胁,秦骁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他觉得,这个叫薇拉的女孩儿或许可以成为了解这个世界的窗口――年纪幼小,应该很好骗,而且知道的东西不少。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戒心。 不一会儿,他就从薇拉的口中套出了这个世界的大致状况―― 世界上只有一块大陆,周围环绕着无尽的海洋,从没有人探索过海洋的尽头是什么。而唯一的大陆上竟然没有国家――准确地说,他们并没有“国家”这个概念,一切的统治权都归于法师。 法师是这个世界的最高阶层,绝对的统治者。星空议会是高阶法师的聚集地,绝对的独裁机构。而在这之下,法师们还各自有着领地,就如那位红袍法师阿鲁恩,是这附近的领主。 除了法师之外,其余的所有人都处于被统治的地位――奴隶、农夫、平民、武士,依次有着严格的等阶划分。武士算是被统治者中地位较高的,因为他们可以成为法师的随从。 这,无疑是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 据薇拉所透露的信息,是因为法师们能够窥见这个世界的秘密,掌握着无与伦比的神秘力量,从而维持了长达数千年的高压独裁统治…… “哎,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不要再给你讲故事了。” 全身裹在灰色袍子里的薇拉转过身,不满地瞪着这个脏兮兮的“小奴隶”,鼓起了腮,“再跟上来,我……我就把你变成一只粘液虫!”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可从主神空间的翻译看,应该不会是让人高兴的东西。 “好啊,”秦骁一点儿也不怕,反倒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我正想看看你的法术。” “你……” 薇拉一阵泄气,因为……她还不会这个法术。说出来只是为了吓唬人,可没想到吓人不成,自己反倒被将了一军。 无奈地瞪了一会儿眼,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我是说真的……施展你的法术给我看看,薇拉。”秦骁跟了上去。他现在的脚步比刚开始操控这具身体时迈得熟练多了。 一前一后走了片刻,薇拉忽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她猛然转身,小手指向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也不见她念诵什么,石头就飘飘悠悠地升上了半空―― “哼,你不是想看吗?” 说着,薇拉的手指划向了秦骁的方向,半空中的石头顿时也是一动,“嗖”地砸在了秦骁的身体上,留下一道白印。 “……” 秦骁一时无语。一半是因为这个“法术”的威力,而另外一半,则是脑海中掠过的信息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他的心中倏然一动,所谓的“法术”的力量果然与世界规则密不可分,近距离地观测法术可以加快对世界的解析……那么,何不抓几个法师来研究一下呢?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薇拉一眼。可惜,这个小家伙的等级太低了,高深的法术估计用不出来――那想必会涉及到更多有用的规则。 “薇拉,这是你最厉害的法术?”秦骁问道。 “是……是又怎么样!我……” “很厉害呢。” 秦骁打断了她的话儿,同时笑了笑,“其他的灰袍法师……是不是也和你差不多?” “那个……当然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小女孩儿骄傲地仰起了脸,却又很快缩回到兜帽里去,“不过啦,也还有人比我厉害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而且都比我年纪大。所以我才是最厉害的!” “嗯……” 敷衍地应了一声,秦骁的心思却到了别的地方。他在分析这个世界各等阶法师的实力,如果说薇拉刚才那个也算是“法术”的话,那连主神空间兑换的初级念动力也不如――而若这就是灰袍法师的实力,那再往上的白袍、红袍和黑袍,大概也强不到哪儿去了。 不过,看着薇拉一脸虚荣的模样,这个“实力”的水分能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小奴隶!” 薇拉忽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虽然感到有点儿纳闷,这小家伙刚还恨不得甩掉自己,转眼就又让自己跟着走……还真是孩子心性,说变就变。但秦骁依旧跟了上去,他倒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她似乎对这个村落很熟,七拐八弯之下找到了一个旮旯里的杂货店。 之所以说是杂货店,是因为秦骁实在不认识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嘿,玛莲!这次又来买什么材料?” 里面一个中年壮汉跟薇拉打了个招呼,他满脸的络腮胡子至少半个月没清理过了。但薇拉却毫不嫌弃地与他攀谈起来。二人看起来十分熟络,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似乎是在讨价还价,偶尔还隐蔽地朝秦骁这边望上一眼。 可惜秦骁还不会这个世界的唇读,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再见,玛莲!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半天后,络腮胡大叔挥手道别,而后薇拉拉着秦骁走出了店门。 “你不是叫薇拉吗?”秦骁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可我还叫玛莲、妮娜、卡茜娅……‘玛莲’是我骗他的,嘿嘿。”薇拉狡黠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贝齿。 “……薇拉不会也是假名字吧。” “当然不是!” 她斩钉截铁地否认,又说,“你就是一个小奴隶,我骗你干什么?” 秦骁不说话了。 他直觉这个小丫头肯定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却也不甚在意――毕竟,来到这个世界的并非他的真身,哪怕真有什么状况,最多也就损失一个意识载体而已。正是在这种有恃无恐的心理下,他很少在乎别人的算计。 “啊……” 走出一段路后,薇拉忽然惊叫一声,“我有东西落在刚才的地方了……你等等,我回去拿一下!” 说完也不等秦骁应答,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来路的拐角。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骁都没有等到薇拉回来。他觉得这孩子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但还是沿原路走回到刚才的杂货店里,打算看上一眼。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杂货店里的络腮胡一看见他,就“噔噔噔”地跑了出来―― “玛莲果然没有骗我……走吧!小家伙,该干活了!” 说着,他的大手直接抓住秦骁的衣襟,硬把他扯了进去。 ……这是什么状况? 饶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秦骁面对此等意外的场景,也不由愕然一愣。或许是看见了他茫然的表情,络腮胡店主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玛莲刚才跟我谈了一笔生意,她把你卖给了我……不怕告诉你,在整个霜叶领,也只有我敢收留你这个小奴隶了!” “……” 秦骁闻言不禁一阵无语,心说那小妮子不仅骗了我,也还骗了你…… …… 第91章 黑袍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两日后的清晨。 秦骁坐在吱呀作响的木凳上,手里把玩着一株形如金针菇的干枯植物,他的手边还放着各种各样的奇物,旁边是一本摊开的旧书。 过了片刻,他的指间忽然光芒一闪,植物标本被看不见的力量绞成了齑粉。 “噢,天哪……我的小殿下!求求你,不要再这样玩儿了好吗?这些东西都很昂贵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破产了……” 杂货店的络腮胡店主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把将桌上的物品全部扫进了怀里。然而,秦骁已经眼疾手快地从中抽出了一片月牙形的叶片,继续捻在手中把玩,对于眼前的苦主全然视而不见。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络腮胡汉子的名字――加沙。 “……见鬼。我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运,才会摊上你这个该死的奴隶……不对,是该死的玛莲!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一定要跟她讨回这些损失,一定!” 加沙一脸不忿地瞪着秦骁,眼底深处却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敬畏,拳头方才举起,便又放了下来,最后只是骂骂咧咧地走开。 事实上,自从第一天晚上秦骁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做什么了。 那时候秦骁正好奇地捻起了一根药草,没想到世界的解析进度忽然提高了一个点,达到5,然后开启了一种名为“法术天赋”的能力――其实就是将秦骁的力量,通过这个世界的规则释放出来,只能释放到一阶中期的程度。 即便如此,在加沙的眼里,他也一下子由“奴隶”升级成了“法师”。 加沙是一名平民,同时也是一位黑袍法师的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后裔。不过,那位传说中的黑袍殿下已经失踪了两百多年,到了加沙这一代,那已经成为了一个故事。 当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秦骁心中顿时会意――薇拉把他留在这儿,未免没有几分托庇的意思。 毕竟,即使是那位尊贵的阿鲁恩殿下,也不愿为了一个奴隶,而冒上得罪一位黑袍法师的风险――尽管他已生死未卜。再者,加沙在这儿生活多年,也确实没有受到任何一位法师的欺侮;当然,也没有礼待就是了。 面对法师的神秘力量,加沙的心中始终存在一丝敬畏。 “簌簌……” 又一株珍贵的材料在秦骁指间化为飞灰。加沙肉疼地看了一眼,偏又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切齿地暗叹倒霉。 而秦骁平静如水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遗憾。他发现,无论再解析多少根药草,世界的解析度也没有增加半分――看来,要去寻找新的实验品了。 拍拍手上的粉尘,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哎,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 “……虽然我很希望你不要再回来了,但是下次玛莲过来看不见你,她会吃了我的。”加沙说着摇了摇头,“所以,你不能走!” 秦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唇角翘起几分弧度。 “对了……墙角的那个箱子,里面是什么?从来没见你打开过。”他边说边折返到屋子的角落里。 “那个……” 加沙一愣,随即大急,“那个不行!你给我住手――” 然而秦骁怎么会听他的,直接屈指在箱盖上敲了敲,锈蚀的锁扣就崩碎下来。随后他打开箱子,从里面撩起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陈旧的黑色长袍。 “放下它!不然我跟你拼了……”加沙急吼吼地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扯走袍子。 “聒噪。” 一根苍白的手指点出,这个络腮胡汉子就如雕塑般定在了原地,保持着奔跑的动作动弹不得。他的双眼暴睁,仿佛要从脸上凸出来似的,死死地盯着秦骁手中的黑袍,若不是口不能言,想必他就要怒骂了。 而秦骁却已隐约猜到了这件黑袍曾经的主人是谁…… “不错的东西。”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甫一接触到这件黑袍,脑海中就提示世界解析度提高了两个点,而且还在不断解析中。显然,这件黑袍上残余着一些规则的痕迹,对于世界解析很有帮助。 他把黑袍抖落开来,又嫌拿着麻烦,索性披在了身上。 可惜,它上面附着的防护法术已随时光消散,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瞪眼的加沙,秦骁微微一笑,径自走出了门外。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村庄里似乎特别热闹。 之前萧索的道路上,此刻竟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男女老幼都出来了,一个个挤在道路两旁,却把路中央留了出来,像是在迎接什么人的样子。 他们的脸上有几分紧张和恐惧,同时又有几分热切,像是想吃栗子却怕火烧的猫。 “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红袍法师阿鲁恩殿下要来挑选一名新学徒啊!这可是成为法师的机会,不管多可怕也要来试一试……”事实上,法师学徒只是说着好听,他们往往都在学会第一个法术之前,就死在了导师的实验台上。所以,这些人才会又羡又怕。 那人说着回头看了秦骁一眼,话音忽然戛然而止。呆愣片刻以后,他一言不发地低头离开了这里,目光中就似看见了洪水猛兽。 秦骁注意到了周围人的诡异――他们仿佛约好了似的纷纷散开,很快在他身边就有了一圈儿真空地带,所有人站在圈外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却没有人说一句话。 这让秦骁一阵儿纳闷,心知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法师殿下来了!” 这时候,前方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引走了包括秦骁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力。 秦骁引颈望去,只见那日差点儿撞倒他的那辆兽车正在“隆隆”奔来,到得近时,速度放慢直至停下。接着车夫掀开帘子,一个披着酒红长袍的中年男人探出身来。 不得不说,这人颠覆了秦骁对“法师”的印象――长得既高且壮,健硕而不显臃肿的身材透过红袍的曲线勾勒出来,堪比地球上的健身教练。他的脸却是瘦长如马,微歪的鹰钩鼻子,眼睛眯成了两条狭长的缝儿,整个人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这就是红袍法师,阿鲁恩…… 阿鲁恩的双腿迈出车外,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的脚,让他仿佛凌空踏梯般从车上走下来。当他的双脚踏在地面上的一刹那,道路两沿的人们纷纷慌忙跪下,连脑袋也不敢抬起来偷看一眼―― 除了秦骁。 披着黑袍的他孤零零地站在跪倒的人中间,犹如鸡群中的白鹤,显得分外扎眼。 “……麻烦来了。” 果不其然,红袍法师阿鲁恩的目光瞬间落到了秦骁身上。周围变得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 第92章 追逃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平静地与阿鲁恩对视着,心中却在盘算如何脱身。 现在他虽然能借用规则使出一些力量,但对世界规则的解析毕竟还不完全,能发挥的极限不过是一阶中期――也就是这具身体原有的实力。对上一名红袍法师恐怕有些悬。 而这时,那位红袍法师却移开了目光。 他对旁边的一名随从轻声说了句什么,接着便有五六个膀大腰圆的佩刀武士从后面走出,踩着流星大步向秦骁跑了过去。其中一人伸出大手抓向了秦骁的脖子,其余的都围在旁边,堵住了所有逃跑的路。 武士的身影遮挡了光线,于是秦骁的目光从法师身上移开,望向了迎面抓来的大手―― “……啊啊!” 下一刻,那名武士的手闪电般收了回去。近旁的武士骇然发现,他的手掌竟在缓缓融化,如同被泼上了腐蚀性极强的药水,皮肉随着“滋滋”的声音化脓起泡,滴落在地。 就在这名倒霉鬼捂手惨叫的时候,秦骁的视线又转向了其他的武士。被他看到的一人慌忙后退,胸膛处却传来了灼烧般的剧痛,伸手一模,竟然摸到了一个软绵滑腻、还在跳动的东西…… 那是他的心脏! 周围的人肤色本就苍白,这下更是脸无人色。随着一个又一个武士的倒下,他们渐渐看明白了――那个穿黑袍的瘦弱孩子的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死亡。 “让他们回来。” 红袍法师阿鲁恩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他往前走了几步,遥遥与秦骁对峙,声音低沉,“卑贱的奴隶,你从哪里偷学的法术?竟敢披着法师的黑袍……” “阿鲁恩殿下,”他身旁的随从忽然附耳上来,提醒道,“这人好像是前些天从您的法师塔里逃跑的实验品……您看,他额上的奴印正是属于您的徽记!” “哦?” 阿鲁恩皱了皱眉,随即更不高兴了――事实上,他今天之所以要来挑选“学徒”,就是因为实验的人体材料不够了。法师塔里关着的实验品经常逃跑,或者自杀死掉,导致实验做到一半儿不得不停止,这种事情是他所深恶痛绝的。 在他看来,这些奴隶或平民能够为伟大的法术研究事业作出微薄的贡献,哪怕为之付出生命,也应该感到荣幸……可他们居然还敢抗拒甚至逃跑? “……不可饶恕!” 他冷厉地看了秦骁一眼,忽而抬手一指,一道纤细的紫光从他的指尖发出,瞬间击中了秦骁的肩膀! 与此同时,两条流光般的信息在秦骁的脑中掠过。他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高阶法术――那一刹他本想躲开,然而这具身体却跟不上思维的速度,并且那光的速度也太快了! 左边肩膀传来一阵麻木感,尽管不痛,可却完全不能动弹。秦骁用右手捏了捏,发现整条左臂都已变成了硬邦邦的石化物,轻轻一敲,竟然就碎下一块儿来…… “石化术吗?” 他还有心情喃喃自语,但阿鲁恩却似乎等不及了。 “奴隶,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法术!你已冒犯了一位法师的威严……” 阿鲁恩又举起了手,并用眼神示意那些武士上前去,“现在,立刻脱去你身上的黑袍,交给我!我可以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 黑袍? 秦骁不由低头看了它一眼,他似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连红袍法师都要觊觎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在街上晃荡的。 抬起头,他的目光仿如刀剑般与阿鲁恩的在空中交击,规则的弦冥冥中再次被拨动,无形的力量像毒蛇一样冲对方钻了过去。然而,法师的红袍上倏然间荡起波纹,挡住了秦骁的攻击,空气迅速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四周跪伏在地的人们不知道,一场没有硝烟却无比凶险的战斗,就在刚才他们的眼皮底下,匆匆爆发,而又迅速结束。 “二阶中期……” 秦骁皱了皱眉,对阿鲁恩的实力给出了一个评价。 法师的实力很难判别,他们没有强壮的身体素质,一旦失去了法术的防护,就算普通人也能把他们杀死。但是,从这个阿鲁恩看来,这些法师多半是时刻维持着几个防护法术的,想要伤害他们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 那么,只能暂避锋芒了! 他现在能发挥的实力上限是一阶中期,对上红袍法师是必败无疑的。因此,秦骁猛地撞倒了一个包围上来的武士,一闪身冲进了路边的人群里。反应过来的阿鲁恩丝毫不顾及平民的伤亡,直接对这个方向连射了几记“石化术”和“解离术”―― 满地的人们顿时惊恐地四散奔逃,但还是有人不幸遭殃变成了石头,或是被解离成了空气。 而待混乱散去之时,早已不见了那个披着黑袍的孩子身影。 “追!” 阿鲁恩恼怒地一甩手,惶恐的武士们正要听命追上去,却见这位法师自己腾空而起,像一只苍鹰般飞向了秦骁逃跑的方向。 秦骁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后方迫近的威胁。 他知道阿鲁恩追了上来,于是专门往偏僻隐蔽的小道上跑。这一追一逃之间,明明很是惊险,但他的心情却出奇地平静,甚至有一种仿佛在玩儿rpg游戏的错觉…… 忽然间,路边的草丛中猛地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小奴隶,是我!快!走这边――” 薇拉的声音如银铃般在耳边响起,秦骁微微一愣,随即跟了上去。 这个小女孩儿依旧穿着那一身严实的灰袍,兜帽因为奔跑而被风扯了下来,露出一头飘扬的黑发。她带着秦骁钻进了一条小巷,七拐八弯之后,前方渐渐出现了荒野的风景。 “呼哈……呼哈……你这个笨蛋!居然……居然敢穿着……黑色的袍子在街上……呼哈……还……还被阿鲁恩看见了,你……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薇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之相比,秦骁倒是要好一些,因为他感觉不到这具身体是否疲累。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袍,又嫌那石化的左臂碍事,干脆把它敲了下来――反正也不疼。 “喂,不要!这个可以用解除法术……”薇拉急忙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不用了。” 秦骁摇了摇头,压根儿不在乎。他抖了抖手上的黑袍,说,“还是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 第93章 告一段落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你真的不知道吗?” 听了他的问题,薇拉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她指了指地上的黑袍,说:“只有被星空议会所承认的黑袍殿下,才能穿这样的衣服!黑色,是高阶的法师们从星空中窥见的奥秘啊……普通的平民或奴隶,不要说穿黑色的法师袍了,就算穿一只黑色的鞋子,都是死罪。” 秦骁闻言恍悟――这个世界的夜空是紫色的,或许是大气层的成分不同的缘故。然而,有些法师的眼睛能够看穿茫茫的夜空,抵达漆黑的宇宙,那是他们还无法探索的地方……也许正因如此,黑色才成为了一种神秘而尊贵的色彩。 说到底,这其实与古人崇拜闪电的道理差不多。 “你这小奴隶,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呀?居然连这都不知道……”薇拉撇了撇嘴。 “我说了,不是奴隶。” 秦骁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弹了一个爆栗,“你可以叫我秦骁。” “岑……肖……” 薇拉含糊不清地复述了一遍,“真是奇怪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奇怪!”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怕你说出去呢。其实,我一直不敢让人看到我的头发和眼睛,就是因为它们都是黑色的。没有谁的头发眼睛是这个颜色。如果让别的法师发现了,我一定会被抓回去的……” “抓回去干什么?烧死吗?”秦骁看了她一眼,笑道。 薇拉抿了抿嘴,摇头:“才不是呢!他们会拿我做许多实验,很难受的……我,我就是从一个黑袍法师的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再也不想回到那里去了。” “原来如此。” 秦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天空,那儿有一个黑点正在迅速放大,转眼间就现出了清晰的轮廓…… “……我想,你很快就要回到那里了。”他对小女孩儿说。 那个飞速接近的黑点,正是红袍法师阿鲁恩! “啊……他,他追上来了!怎么办?”薇拉一下子慌了神,拉起秦骁的衣服就要跑,却发现拉不动。 “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要跑呀!阿鲁恩殿下会杀了你的……”薇拉大声说道。 “我不会死的。” 秦骁摇了摇头,眼神中是丝毫不似面对生死的沉静,他看了薇拉一眼,说,“倒是你,如果不想被抓回去的话……就可以开始跑了。” 虽然也跑不掉。他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就在薇拉犹豫的片刻里,红袍法师的身影已飘飘悠悠地飞临二人的头顶,看了一眼秦骁脱落的黑袍,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抬手就是一指―― 解离术! 流光般的信息再一次掠过秦骁的脑海,然而他没有在意,也仿佛感觉不到正在缓缓崩溃的身躯。他从容地抬起头来,静静看着这位有着凌厉威严的红袍法师―― “阿鲁恩是吗?” 阿鲁恩拧紧了眉头,这个奴隶面对死亡的平静让他震惊。望着那双淡然如水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倏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奴隶的身躯彻底化为了空气,风中唯余一句话语在淡淡回荡―― “从现在开始,祈祷吧。为你们这个世界的命运……” …… 光怪陆离的景象在眼前倒退,遽然变成了沉寂的黑。 秦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面前是那个黑洞般的位面通道。而脑海中轮回者们的生命烙印,已然消失了一枚。 “主神阁下,异位面的旅行感觉如何?”白的声音幽幽响起。 “不算太令人愉快的经历。” 摇了摇头,秦骁心念一动,身体瞬间化作一条白线,“对了,时间过了多久?” “不到十五分钟。”白说道,“该位面与地球位面的时间流速比例差距很大,约为347:1……” 这意味着在地球上过去的一天,换到法师位面就是一年――当然,他们使用的时间单位并不一样。而任务世界的开启时间,却是以主神空间为参考系的。也就是说,同一个任务世界在地球上一天可以开启10次,换到法师位面,则变成了每年才能开启10次。 因此,那边的轮回者实力增长无疑会很慢,数量也不如地球那么多。 “多开放一些任务给那个世界,白。我要尽快看到二阶以上的轮回者。” 秦骁下了命令。此刻的他心中有一座沉眠的火山,酝酿着爆发的冲动,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行。 他只有等,等到那个世界出现了足以承载他力量的轮回者时,将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征服的脚步! 红袍法师阿鲁恩的最后一击,已经让主神空间分析出了法师们的大致实力――假定其他红袍法师的实力与阿鲁恩差距不大,那就是二阶左右的水准;而再往上的黑袍,则应该达到了三阶。 或许还会有比黑袍法师更胜一筹的存在,秦骁未必对付得了。然而,一旦世界的解析度达到100,主神空间的能量就能无损耗地降临到那个世界,到时候有一整个能量池作为后盾,哪怕四阶又有何惧? 而且,他还可以派遣地球的轮回者作为前锋,发动一场彻底的位面战争…… “阁下,有一个坏消息。” 冰冷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秦骁的沉思,白如幽灵般出现在耳边,“您的一个任务世界遭到了吞界灵的袭击,请尽快处理。” “让我看看。” 秦骁心中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被侵蚀的世界是不久前构建的20个初级任务世界之一,《倩女幽魂1》。这个世界的能力值很高,几乎达到了初级世界的顶峰,接近中级世界的边缘……可以说,还差一点儿就能晋级了。 当初构建时可耗费了不少的能量和心力,要是被吞界灵吃掉了,一切岂非付诸东流? “白,能量池里还有多少能量?” “6900万。” “抵御虚空侵蚀没问题吧。” “暂时没有问题。” 白肯定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能量的消耗比较快……主神阁下,请尽快派遣精英轮回者前往该世界,清剿入侵的异种。” 秦骁点头,所谓的“异种”都是死界中的生物,相当于吞界灵的爪牙,不断地刮取着任务世界的能量……虽然危害不到根本,但若是让它们在世界中肆意破坏,正常的任务就没法儿进行了。 这是首次与吞界灵的直接交锋。 他不仅要派遣资深的轮回者,还准备自己也去一趟,不然实在是不太放心。 “白,暂停倩女幽魂世界的所有任务,随机遴选9名排行榜上的轮回者,与我一起进去……嗯,姑且叫作崩坏世界吧。” …… 第111章 扑朔迷离的局面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坐在那儿的人自是秦骁无疑。 剧情的发展已经到了尾声,故事中心也从兰若寺转移到这个客栈,所以他先一步来到了这里。以他的速度,轮回者们的快马累死也赶不上。 “小二,添茶。” 瞥了一眼门口呆立的众人,秦骁没有起身,却举起茶壶向店小二示意了一下。 这客栈里只有一个店小二,就是趴在桌上打盹儿的那个。他听见招呼,才懒洋洋地站起来,走到里间慢条斯理地沏了一壶茶水,“嘭”一声放到秦骁的桌上,还嘟囔道:“客官,你这茶已经喝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走啊……” 站在门口的众人顿时脸色古怪,做生意有这么赶客的么?也不知道叫客栈老板听见了,这懒鬼小二会不会被炒鱿鱼。 不过,他们左右也没见着客栈的老板,偌大一间客栈,似乎只有店小二一人。轮回者们自忖了解剧情,也不以为意,燕赤霞和宁采臣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客栈里透着古怪,你们小心些。”燕老道低声说了一句。 几人陆续进了厅堂,分别坐下,并招呼店小二上茶。眼见小二的身影消失在里间,宁采臣迫不及待地打开书笈,把十几个骨灰坛全倒了出来,开始呼唤聂小倩的鬼魂。 第一只女鬼飘出来了,却并不是聂小倩,然后是两只、三只……全都是陌生的孤魂野鬼,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男鬼,也不知道树妖姥姥使唤他干什么。直到最后一只骨灰坛被打开,聂小倩才终于姗姗出现。 她一出来看见宁采臣的身影,脸上露出喜色,可一转身却又发现了在旁边端坐的秦骁,顿时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 “我有那么可怕吗?”秦骁颇感好笑。 “……” 聂小倩心中着实害怕,那天晚上秦骁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宁采臣,忽然又想起什么,急忙道,“秦道长,您的那幅画……全是小女子想念家父,才让采臣去偷偷拿的。他并非有心,您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我吧……” “不!画是我偷的,跟小倩没有什么关系。恩公,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还请不要为难小倩……”宁采臣也抢着说。 得,这下好像变成残害良善的大反派了……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凶吗? 秦骁心中翻了个白眼,看着这俩货一脸慷慨赴死的神情,连戏弄的心都淡了。这时候,店小二端了热茶上来,也不知道是绊了脚还是什么,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倾洒在众人脚上,众人纷纷躲闪。 混乱中,一只手冷不丁地伸了进来,捞起桌上的骨灰坛往外一扔—— “啊!小倩的骨灰……” 宁采臣心中一惊,猛地扑了上去,却终究慢了一步。燕赤霞也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伸掌一摄,试图把骨灰坛吸回来,却见那骨灰坛飞出去数米,就像撞上了一片无形的涟漪,竟然忽地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聂小倩的鬼体也化成一阵烟气,倏然没入了骨灰坛消失的地方。 “小倩——” 宁采臣扑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消失不见,顿时又急又怒。 再回头一看,刚才那个店小二,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这时候才注意到,客栈厅堂的墙壁上不知何时贴上了一个大红的“囍”字,热烈的气氛,寂寥的人影,这就像是一场没有人参加的婚礼…… 燕赤霞深吸了一口气儿,脸色凝重地说道:“冥婚?大意了,这儿根本就是黑山老妖准备的陷阱,聂小倩恐怕已经被他抓走了……” “要怎么把她救回来?” “为今之计,唯有冒险闯一闯冥界了!” 说着,这老道掏出一张鬼画符,沾血念了几句咒语,随后并指一划,只见虚空中竟然裂开一道幽幽的裂缝。他一步跨了进去,转身又道,“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出不来,就会永远困在冥界里……你们要不要进来,自己决定!” 话音刚落,燕赤霞的身影就消失了。宁采臣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至于其他轮回者,犹豫几秒后也走了进去——按照剧情,里面不过有一个黑山老妖,那家伙典型的外强中干,连燕赤霞几人都能干掉,他们更加不在话下。 临走前,落在最后的罗安哲隐晦地瞥了秦骁一眼,也没说话,就直接进了缝隙里。 秦骁还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燕赤霞所说的“冥界”,不过是依附在这个世界的一个亚空间。倩女幽魂只是一个初级任务世界,虽然有鬼魂的存在,却并没有阴曹地府。否则,光是十殿阎君之类的存在,就足以让这个世界上升到中级的程度了。 冥界里的一切他并不关心,令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黑山老妖,对吧?” 秦骁头也不回地对后面说。 话音刚落,只见刚才消失的店小二蓦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上依然是粗布麻衫,肩膀搭着一条脏兮兮的油巾,然而气质却变了,那股懒洋洋的无赖劲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你很聪明。”店小二抬起头来,诡异地笑了笑。 秦骁的眉头暗蹙。在他的印象中,黑山老妖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和行为。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十分古怪,令他不由想起了在死神世界中,那个被世界意识碎片占据了躯壳的黑人验尸官…… 但是他能确定,眼前的人并不是世界意识的化身。一来是感应不到世界意识的气息,二来这个世界正在遭受吞界灵的入侵,世界意识早就自顾不暇,哪儿有空来这里折腾? 想了想,他决定试探一两句:“黑山老妖,你不去里面与他们斗法,却在这里和我聊天,难道不怕新娘子被拐跑了吗?” “他们跑不了。” “黑山老妖”一脸漠不关心的神色,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来,直到离秦骁不足三步远时,他的眸子里骤然掠过一抹凶光,“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说话间,他插在兜里的手猛地一挥,挥出一道浓如墨汁的黑色雾气,刹那间笼罩了秦骁的身体! 幽鬼?! 秦骁的心中倏然一惊,本能地作出了反击的动作,庞大的精神力量透体而出,轰向了面前的黑雾和那“黑山老妖”——然而下一刻,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量犹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形似幽鬼的黑色雾气,竟然能吞噬精神力? 不,不…… 秦骁心下一凛,却是认出了这种黑雾——这哪里是什么幽鬼,分明是来自死界的死气!能够把一切化为虚无的腐蚀死气! 那么,眼前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吞界灵?” 他吐出了一个名字,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无波,心中却已翻起滔天巨浪——吞界灵竟然也有意识? 对了,白说过它们都是死去的世界所衍变,而世界本身是有意识的,哪怕死去以后还有残存,那也不足为奇……而且这家伙连偷袭都会了,智慧显然不低,对付起来恐怕不那么容易。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被一语道破身份的吞界灵丝毫不慌,似乎早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只听他冷笑一声,双手张开间,无数墨黑的死气从鼓胀的袖袍里飞了出来,偌大的客栈竟然开始渐渐瓦解,连空气都化为了虚无。 转眼间,这里就剩下了秦骁和“店小二”两人,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那可怖的虚无还在向外面蔓延,就像是一只巨兽张开了口,一点一点地将这个世界吞进了肚子里…… 秦骁脚下站立的地面还是完好的,纵然局势陡然急转,他的脸上也没有紧张之色。 白曾经说过,对付吞界灵的虚空吞噬,唯一的办法是用空间能量抵消。他现在就是调用了主神空间的能量,护住了自身和周围,死气无法对他造成危险。 就在这时,眼前的“店小二”忽然开口了:“时空管理局是没有人了么?竟然派你们这样的菜鸟执法者来对付我……真是可笑之极,以为凭借几件粗制滥造的道具,就能对付得了我?” 时空管理局? 执法者? 那是什么…… 听见这话的一刹间,秦骁的呼吸不由微微一滞。他隐隐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个世界……还有多少自己不曾接触到的秘密? 他的心中思绪急转,表现在脸上,却是一片沉默的平静。过了片刻,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试探道:“大话还是少说一些的好,你确定能从我的手下逃出去?”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对面的吞界灵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怒极反笑,“区区几个低级执法者,也敢大放厥词。在这个低等的小世界里,你们的力量被压制得剩下多少呢?在我面前,你们连逃都逃不掉,等那些道具消耗殆尽,就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 第112章 规则之战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还想再试探几句,多套出些话儿来。 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的空间倏然一晃,眼前景象一阵模糊,就像一道奇诡的涟漪划过这个世界,待一切变得清晰下来时,时间回拨到了十秒钟之前。 唯独不受影响的是秦骁和化身店小二的吞界灵,以及那些被死气吞噬的虚空,也没有恢复过来…… “能够操纵时间的规则道具……你们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吞界灵似乎显得有些吃惊,转而心中又微微庆幸――它在这个世界已经盘踞了一段时间,吞噬解析了不少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然,恐怕连它也要受到时间倒流的影响。 秦骁却不知它心中所想,只知轮回者们又用掉了一次时间锦囊,显然是遇上了极危险的情况。他有心进入冥界去看看,可燕赤霞留在这里的冥界缝隙已经被死气吞噬了,想要再找出来,又得花一番功夫。 “想叫帮手吗?” 吞界灵自以为看穿了秦骁的想法,冷冷一笑,说,“那些人不可能回来了。冥界里有我所有的子民,他们挣扎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我的一部分……你也一样!” 它所说的子民,多半就是指幽鬼了。 想起那日天空中如江河一样淌过的墨色大军,秦骁的眼中露出一抹迟疑。轮回者们肯定是对付不了那么多幽鬼的,他的本意也不是让这几个人去杀光所有幽鬼,那不现实。 不过,若是去给他们解围,又恐错失了对付这个吞界灵的时机。权衡了一秒钟,那些轮回者的生死就被秦骁抛到脑后,他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 “主神阁下!” 就在这时,白冰冷沙哑的声音蓦然在意识中响起,语气似乎有点儿急促,“吞界灵的意识进入了任务世界,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请务必抓住它。” “哦?”秦骁心中一动,以意念问道,“这种情况很少见吗?” “是的,阁下。吞界灵的身体就是死界,它们的意识是由破碎的世界意识衍变而成的,平时一般藏在死界深处,不会轻易出来……” 白极快地解释道,“阁下,这只吞界灵应该是在躲避时空管理局的追杀,并且误会了您的身份,才会出现在您面前。所以,现在是抓住它的好机会。” 听见白也提到了“时空管理局”的事情,秦骁顿时意识到,这个程序显然也了解一些他所不知的事情。或许是四阶、五阶甚至更高阶位才会解锁的信息。纵然如此,被隐瞒的感觉依然令人愤懑难当。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是解决吞界灵的入侵,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当下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问道:“我该怎么做?” “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编织一个牢笼。” 白的话语让人不明所以,随即它话锋一转,“主神阁下,这方面的经验您还相当欠缺,我会将一些规则战斗的具体案例传输给您……” 规则之战? 秦骁还在回味这话儿的意思,脑海中却收到了一串冗长的信息流,那是白送来的“教材”――在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里,他以第一人称视角体验了各种规则的使用方式,对于所谓的“规则牢笼”有了初步的理解,对于一些常见的规则更是了然于胸。 简单来说,规则是构成一个世界的根基,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这些规则有的重复交叠,有的却与众不同。譬如地球所在的位面,就是一个以严谨的物理规则构建起来的真实世界,这些规则牢不可破,它们规定了苹果要落在地上,而羽毛可以飞上天空。 要突破这些规则,除非以绝对的力量将之粉碎,或是对它们进行解析,可以一定程度上钻规则的空子。前者的难度太大,所以,这只吞界灵使用的无疑是后一个办法。 它进入倩女幽魂世界以后,也要受到世界规则的制约,个体实力不能超过这个世界的上限。当然,其他人同样如此。在这种情况下,战斗的胜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对规则的运用。 这只吞界灵进入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日子,必然解析了一部分世界的规则,其中多半有与时间相关的,所以它才能不受时间倒流的影响。说到底,那个锦囊不过是秦骁即兴而生的玩物,调用的规则很是粗浅。 然而,这个世界是秦骁通过主神空间构建的,他天然拥有一部分规则的操控权。而现在世界意识又陷入了沉睡,也就是说,秦骁在这儿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绝对的主场优势,让他看这只吞界灵如同看砧板上的肉! 正如白所说,他所欠缺的只是经验罢了。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一时间,秦骁也没探究这些规则运用的经验从何而来,直接囫囵吞枣般过了一遍,便用上手来。 “锋锐。” 他口中淡淡吐出二字,同时双指并拢往前一点,一缕指风如剑般刺向了“店小二”的肩膀。后者发出一声嗤笑,似乎觉得好玩,便也抬手去挡,岂料两根手指竟被齐根断去,紧接着指风贯穿肩膀,带起一道血箭! 秦骁的唇角一翘。他刚刚只是赋予了那道指风“锋锐”的属性,让它一瞬间变得无坚不摧――这种锋锐,不止是物理层面上的,还能洞穿精神意识,所以不单是让躯体受伤那么简单,看这吞界灵的表情,它的意识肯定也受到了伤害。 “……该死!你身上还有别的规则道具?” 吞界灵的神色很是难看,在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竟然出现了这种意外。不过,它仍不认为自己会栽在这里,一挥手扬起漫天死气,滚滚向对面淹没而去。 然而,一股沛然的能量骤然出现在这个空间,像龙卷风般向四周席卷而去,瞬间将所有黑色的死气远远排开。二人仿佛置身于风眼之中,身边风平浪静,没有汹涌的能量,也没有恐怖的死气,就像特意留下了一个对决的擂台。 感受到这股似曾相识的能量,吞界灵的脸色彻底变了――这分明与自己入侵这个世界时,所遇的抵挡力量如出一辙! 它那时候还在纳闷儿,区区一个低等的小世界,何来那么浩瀚的能量抵抗自己的死气……直到此刻,答案才似乎揭开了冰山一角。 “你……你到底是什么……”吞界灵颤声问道,似狐疑又似惶恐。 不过,秦骁现在可懒得和它多说废话了。初步体会到规则妙处的他,玩心大起,正急于拿这个活靶子来试验一番呢。 “凝固!” 他又拨动了另外一条规则,吞界灵周围的空气霎时由气体变为了坚硬的固体,如铜墙铁壁般将它锁在了里面。不仅如此,凝固的空气没法儿进入肺部,它所占据的躯体开始窒息,那感觉就像一个活人被砌在了水泥墙中,痛苦至极。 坚……坚硬…… 吞界灵在意识中默念了一条规则,它的身体瞬时变得如金刚石一般坚硬无俦,密度急剧暴增,凝固的空气随即变得相对薄弱了起来,挥臂之间,牢笼破碎。 然而,还没等它回过神来,就又中了一道规则攻击―― “反向。” 随着这句淡淡的话语,吞界灵身体里的血液竟然开始倒流,正在舒张的心脏猛地收缩,连神经传导的信号也开始逆转,大脑紊乱,手脚顿如羊癫疯般抽搐不止。 幸而它并不以大脑思考,寄托于此的意识只是一惊,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它看似什么也不做,任由躯体死亡,死后的躯体却迅速长出了白毛,面容枯槁,口生獠牙,竟是转化成了一头僵尸。 秦骁望之一愣,心下觉得有趣――这个世界连鬼魂都有,僵尸的存在自然也是在规则允许之下的。他经验尚浅,一直拘泥于物理规则的运用,倒是忽略了其他。 接下来,他继续与吞界灵进行规则上的交锋。这几乎是一种考验经验、想象力和反应能力的战斗,波澜诡谲,变化多端,于无形中见大恐怖,却又趣味盎然。 不知不觉中,他竟是玩儿上了瘾,对于各种规则的运用愈发娴熟,偶然有吃亏的时候,也能很快扳回一城,直到后来打得那吞界灵节节败退,完全不是对手。 吞界灵对于规则的运用有着丰富的经验,但在这个世界中,秦骁有着巨大的主场优势。他对规则的掌控权远远高于对方,同样的一种规则,他使用出来威力远胜;而截然相反的两种规则,对方却无法与他争胜――例如,方才他利用规则让空气凝固,吞界灵却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让凝固的空气恢复原状,只能另辟蹊径,用另一种规则去破解。 过不多久,那吞界灵也渐渐看出来,自己根本毫无胜算,顿时起了逃跑之心。 它默念了一句“石化”的规则,紧接着赋予自己“速度”,趁着秦骁处理石化身体的时候,转身就跑。然而,它的腿方一抬起,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夹杂着笑意的话语―― “摩擦消失。” 脚下一滑,它“啪”一声摔在了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咫尺天涯。” 秦骁又说了一句,彻底断掉了吞界灵逃跑的希望。他调用空间的规则,让对方身周的空间变成了无限远的距离,任它怎么跑,也跑不出这方圆数米去。 这下子,吞界灵真的慌了――这是空间规则的高级运用,秦骁能用出来,说明他的规则权限远远高于自己。再联想到不久前的时间倒流,它本以为那只是一次性的规则道具,如今看来,恐怕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它这时候才倏然醒悟,秦骁的规则攻击处处针对人的**,分明是想毁掉这具躯体,逼它出来……他是想做什么? …… 第113章 死伤惨重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好安静啊。” 许苏难得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他们已经进来一刻钟了,也埋头走了一刻钟的路,不曾停步。这个地方漆黑而空旷,偶有幽幽的白雾飘过,像一只冰凉的手拂过身体,分外瘆人。 纵然以罗安哲的加强版智能眼镜,可视范围也不超过十米。在这里,一行人完全辨不清方向,甚至连脚下是否走着直路,都不敢确定……幸而,还有燕赤霞的罗盘在给他们指路。 这老道似乎不是第一次进来,一路上行止有方,进退有踞。 罗安哲往身后看了一眼,方才他们进来时的缝隙已经消失不见,眼镜也没能检测到什么端倪。但他也不以为意,在这种神鬼世界里,总有一些科学无法解析的事情。 就在他回过头来时,耳边却蓦然响起一声尖叫—— “哇呀——那是什么?!”叶青指着左侧前方瞪大了眼。 众人疑惑看去,只见一行浩浩汤汤的鬼影正在遥遥奔来,鬼影隐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看不清晰。纵然如此,光看那浩荡的气势,也知极不好惹。 “……莫非,是阴兵借道?”燕赤霞喃喃说道,又皱了皱眉。 “鬼啊,好可怕!” 叶青故作惊恐地咋呼了一声,趁势缩到了凌寒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凌小哥儿,人家最怕就是鬼了,你可要保护我呀——” 一根冰冷的枪管抵在了他的手上。凌寒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我数三声,放手。” “……真是不解风情,讨厌死了!唉,可我又舍不得讨厌你,这冷酷的模样才是我喜欢的男人。”叶青悻悻地放开了手,却还故意抛了一个媚眼。 对此,其余众人早就见惯不怪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发现叶青这人其实不坏,就是……性格变态了些,而已。他们一边心中为凌寒默哀,一边不予置评地看着热闹。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走之时,唯独刘飞与罗安哲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阴兵借道”的队伍,心中泛起浓浓的不安。 一旁的燕赤霞说道:“别怕,阴兵是看不见活人的,活人也触碰不到它们。接下来我们只要屏息静气,小心走路……” “别说了!” 刘飞的瞳孔猛地一缩,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燕赤霞的话,沉厚的声音传遍所有人的耳朵,“那是个屁的阴兵借道!全是幽鬼……数也数不尽!还不快走?!” 他很罕见地连续爆粗。因为死去的妻子不喜欢他言语粗俗,这个习惯已经改了很多年,然而,此刻所见的情景实在过于惊悚,他情不自禁地破了戒。 而听了他的话,众人不由大惊,定睛一看,那浩浩荡荡的黑影哪儿有人形的轮廓,分明是一团辨不清形状的烟雾,不是幽鬼又是什么?! “怎么会有那么多!” 连罗安哲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平静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儿,跟在刘飞身后疾跑起来,回过神来的其他人也都往反方向奔去,唯恐落后一步。 然而幽鬼太多了,尽管它们没有意识,没有智慧,却有着吞噬的本能。在这样一片空旷无垠的空间里,轮回者等人的存在如同一个巨大的灯泡在发光,轻易引起了幽鬼的注意。 于是,那浩荡的长河开始拐弯,循着他们的气息奔涌而来,到了近处,已是铺天盖地!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宁采臣惊呆了,燕赤霞也惊呆了。他一生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密密麻麻的黑烟怪物张牙舞爪地飞来,挥剑一砍,却似砍到了空气。反而握剑的手倏然一麻,变得灰白枯槁,就像被夺去了百年的岁月。 他慌忙中掷出一枚道符,“嘭”地炸灭了一只幽鬼,然而更多的幽鬼涌了上来,爆炸和闪光淹没在汹涌的黑烟里,刚刚炸出的一个窟窿犹如昙花一现,瞬间没了踪影。 “不行,这样我们谁都逃不掉。” 刘飞一把将燕老道拉到后面来,这家伙是唯一能打开冥界通道的人,绝不能让他死在这里,“道长!那个通道还能再打开吗?” “能,但是要回到刚才进来的地方……”燕赤霞答道。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心里一沉——这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去了多远,想要回去,还得先冲出幽鬼的重重包围,定是九死一生。 但这却是现下唯一的办法了。轮回者们当机立断,把燕赤霞护在了中间,让他负责指路,一行人艰难地往外杀去。至于宁采臣,还有聂小倩、黑山老妖什么的,此时此刻,没有人再顾得上他们了…… 连续两声冰冷的提示响起,但谁也没空理会这些。他们都陷入了苦战之中,唯一能够想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回到外面去! “……唔!” 走在前面的刘飞忽然闷哼一声,手中长枪“咣”地掉了下来。罗安哲匆匆一瞥,却见一只二阶的幽鬼狠狠咬在他的右臂上,整条胳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灰白色甚至蔓延到了肩颈。 刘飞怒吼一声,目光中露出狠厉,果决地抬起左手斩向了自己的右臂,“咔嚓”,竟把臂膀活生生地扭断下来。然而,失去了右臂,又没有武器在手,他几乎瞬间就被重重黑影缠上了身,生命气息迅速淡去。 还不能让他死…… 罗安哲眼镜下掠过一抹幽冷的光,毫不犹豫地撕开了一个锦囊——刹那间,时光倒转,所有人只觉微一恍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回到了十秒钟之前。刘飞还未身陷囹圄,罗安哲抢先一枪击退了那只二阶的幽鬼,并提醒了一声:“小心!” “……谢了!” 刘飞方才回过神来,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这支队伍中的最强者,对付幽鬼的主力手,所以才在前方开路。其他人死了或许没有影响,他若是出了问题,所有人都难活下去。这也是罗安哲用锦囊救他的理由。 意识到锦囊用了一次的其他轮回者,心中多少有些别的念头。尤其是阿奇尔。 他早就对罗安哲一人把持锦囊的使用权有所不满,可因为他是当初浪费一次锦囊的罪魁祸首,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没有发言权。不过,阿奇尔倒不觉得那是浪费,他认为要不是自己试验出了锦囊的用法,现在谁又知道它能救命? 他直觉自己若是遇到危险,罗安哲决不会用锦囊救他。如此想着,心下越发忿然,不知不觉便走了神,直到一只幽鬼飘到眼前,才堪堪惊觉—— “呃!” 阿奇尔下意识伸臂一挡,同时往后退去,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眼见幽鬼就要扑到脸上来,他连发动技能的时间都没有,只好心中一狠,抓住身后那人往前挡去,而自己则趁势躲到了后方,二人位置互换。 就在这时,阿奇尔的手腕脚腕同时一痛,失去了支撑的能力,整个人摔在地上。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瞳孔里倒影着的,是一个少年平静中带着些许腼腆的笑容。 “不好意思,习惯了收不住手……” 许苏边说边往后退,手里的刀片已缩了回去,“那个,我虽然杀不了幽鬼,杀人还是挺擅长的。” “你——” 阿奇尔不甘心地瞪着他,刚吐出一个字儿,喉咙忽然一凉,变成了“嗬嗬”的漏风声。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动了一个血族咒术,身体化成漫天的蝙蝠逃离。然而,无穷无尽的幽鬼涌了上来,几乎瞬间就淹没了所有的蝙蝠,片刻后,几撮灰白的粉尘洒落下来,成为了他存在的最后痕迹。 他的死没有任何人关注。而就在他死后不久,莱曼莎也步上了他的后尘,消失在幽鬼的包围中。 这么快就死了两个人,罗安哲心里一沉,忍不住问道:“还有多远?” “快……快到了!” 燕赤霞也是满头大汗,知晓生死就在一线间。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喜色,脚步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他不多说一句废话,马上开始作法开门。然而咒语念了又念,剑指点了又点,眼前却依然毫无异状,他凝神感应了一下,顿时面若死灰:“完了!外面的入口已被人毁了,通道打不开了——” “什么?!” 其他人纷纷惊呼,心沉到了地狱里——这要是不能出去,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 “不可能,主神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是我们没有想到……”罗安哲喃喃自语,心中暗自苦思。 他的话稍微安抚了一下别的轮回者的心。当然,若是这些轮回者知道他们的主神正在外面干什么,恐怕就不会如此作想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众人心急如焚之际,负责断后的凌寒突然倒下了。 一群幽鬼趁他换子弹时袭了上来,缠住了他的双腿。 “你们这些丑东西,离我的凌小哥儿远点——” 叶青第一个反应过来,兰花指信手一撒,饱含内劲的寒铁针霎时呈三角状飞出,轰散了大片幽鬼。他虽作女儿态,双臂却颇有力,一把将凌寒扯了回来,得意地邀功道,“小哥儿没事吧?咯咯,这回我救了你一命,你可要以身相许……啊呀!” 他话儿说到一半,声音就变了调——只见一团庞大的黑雾如锅盖般俯身下来,一瞬间吞没了叶青的上半身,他的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皱纹,皮肤干裂碎落…… “砰!” 凌寒终于换好了子弹,迟来的一枪打在巨大的幽鬼上,却只击起几分涟漪。 这只幽鬼几乎接近了三阶! “嗬……嗬嗬……” 叶青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呻吟,像是要说什么话,却一句也没能说出来。他的表情迅速僵硬,犹如风化了的石雕,沉寂了所有声息。 …… 第114章 结束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阴雾弥漫的上空倏然张开一个漩涡,随着一个人的出现,漩涡消失无踪。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俯瞰着下方的惨景,秦骁眉头轻蹙,旋即又不在意地舒张开来。 他的身影隐藏在茫茫的雾中,又隔了遥远的距离,下面的众人即使仰头极目远眺,也未必能发现他的存在。更何况,他们早已自顾不暇了,又哪儿有闲心到处乱看。 秦骁大略扫了一眼,七名进来的轮回者,现在只剩下了三名。他的目光落下时,正是叶青被幽鬼吸成枯尸的一刻,那只幽鬼引起了他的注意,因它的实力竟已堪堪到了三阶,难怪这些轮回者抵挡不住。 看来,二阶的轮回者终究不堪大用,是时候培养三阶的轮回者了……然而,一旦三阶轮回者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三阶最终试炼就会强制开启,所有三阶的轮回者强制参与,优胜者会得到挑战主神的机会。 这是对继任主神的一次考验,是秦骁不能回避的。上任主神就是这样栽在他的手上,轮到他时,也难保轮回者中不会出现几只黑马。尽管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然而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战术上重视一下总是没错的。 不过,如今连第一个三阶轮回者都还没出现,不必想得太远。秦骁收回飘散的思绪,注意力回到下方,就在他这一楞神之际,剩余的轮回者已经被三阶幽鬼逼得四处逃窜,险象环生。 他知道这几人是对付不了三阶幽鬼的,也不愿他们白白浪费在这里。正要介入时,一个意外却让他的动作暂时顿住了―― “呃啊啊啊……” 下方传来一声饱含痛苦与挣扎的嘶吼,只见凌寒的肢体上蓦然爆出一层血雾,肌肉急速膨胀成一个个畸形的肉瘤,浓密的黑红血丝从他身上的每一处缠绕、延伸,几乎瞬间把他包裹成一个巨茧。 紧接着,这巨茧猛地爆炸开来,以其为中心喷出了万千条黑红触手,如刺猬般把周围的一切摧毁殆尽。这触手中似乎带有能量攻击,无数的幽鬼在这一击之下化为青烟消逝,墨黑的画面中刹那出现了一片空白。 那只强大的三阶幽鬼,一瞬间被数不清的触手贯穿,却也不曾死去,只是呜咽着遁向了远方,暂避锋芒。 这种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甚至误伤了另外的几名轮回者。幸而他们离得较远,又及时地趴在了地上,除了被贯穿肩膀的罗安哲以外,倒也没有死伤。 万千触须,终结一切! 秦骁认出了这个技能――黑光病毒血统最强大的技能之一,身体内喷出致命的触手最大幅度地攻击范围内所有的敌人,只要被击中都会造成强大的伤害。 不过,这应该是血统强化到深处才能使用的技能,凌寒的血统只是初级,怎么也能用出来呢?秦骁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索性调出了凌寒的兑换列表,随即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兑换的压根儿不是什么初级黑光血统……而是黑光病毒原液! 二者的价格有天地之差,效果自然也是云泥之别――血统是经过主神空间改良的产物,剔除了对人体不利的部分,虽然效果也打了折扣,但却能循序渐进地强化下去,没有什么风险;而病毒原液,尽管也经过了提纯和改良,却仍有很大的风险,身体一旦不能适应,就会失去意识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与死无异。 与黑光病毒相似的还有t病毒,兑换商店里同样提供它们的原液,可兑换的人却极少。凌寒还是秦骁所见的第一个。 难怪他一直使用的都是枪弹,少有激活血统的时候。显然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变成怪物…… “不过,这样爆发过后,大概也活不下来了……真是一个疯子。” 秦骁微微摇首,他也没想到,那个沉默的冰块脸内心里竟也这么疯狂。在主神空间里,这样不要命的疯子还有很多,99的疯子会死得很快,可剩下的那1,往往就成了天才……而这些人,就是三阶试炼中的麻烦。 秦骁也曾是这些“疯子”中的一员――别的不说,光是他能作出挑战上任主神的选择,就说明他离疯不远了。 所以,他不会看不起疯子,相反还很重视。 下方的万千触须一发即收,而那巨茧的中央,一只巨大臃肿的怪物正在缓缓站起――那已经不是凌寒了。只是一只没有意识、仅凭本能行事的感染怪物。 怪物嘶吼一声,粗暴地挥退了合拢上来的幽鬼,转身向远处的三个轮回者走去。 “罗安哲,快用锦囊!” 刘飞一枪拄在地上,脸色凝重而焦虑,“快让他变回去――他已经变成怪物了,不认得我们了!” 然而,罗安哲却没有动。他的心中正在飞快地权衡利弊,到底是把凌寒救回来,还是把这最后的机会留给自己……才会有更大的机会存活下来? 眼见十秒钟就要过去,刘飞已忍不住上来抢了,罗安哲下意识后退――就在此刻,所有人的眼前蓦然一片白亮,同时耳边响起了令人意外的提示音。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接下来就要解决你了。” 目光从轮回者们消失的地方移开,秦骁看向了那只黑光病毒感染怪物,眼中一片淡漠。 他微一思忖,拨动了冥冥中一条神秘的规则,下方的巨大怪物顿时变成了一座狰狞的石雕,构成它**的元素已由碳基转换成了硅基,它一瞬间便已死去。周围零散的幽鬼趁机一拥而上,贪婪地掠夺着能量与养分…… “轰隆!!” 一颗沉凝庞大的能量球被掷落下来,犹如一枚石子落入水中,刹那激起了千层巨浪。汹涌的能量漩涡一圈圈往外扩展,渐渐将所有的幽鬼都卷了进去,仿佛饕餮张开了血盆大口,把它们吞噬一空! 做完这一切以后,秦骁径自撕开虚空,回到了主神空间。 至此,倩女幽魂世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入侵的罪魁祸首已经被他擒获,剩余的一些零散的幽鬼,也再闹腾不出什么来――事实上,他还得感谢对方把所有幽鬼聚成了一窝,才能一网打尽。 “白,将轮回者凌寒的数据编入特殊基因库的b组。” “是,阁下。” 闲庭信步地行走在无垠的混沌虚空中,秦骁忽觉有些疲累。这种感觉,不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让思绪清晰一些。然后一步踏出,身影消失,旋即出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雪白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任何光源,却依然白亮如昼。无数细密的光线从天花板射出,笔直地没入地板下,彼此交叉纵横,构成了一个层层叠叠的牢笼,将一团灰蒙蒙的发光体锁在中央。 “怎么,它还是不愿说吗?” 秦骁伸手抚了抚那些光线,看着它们绕过自己的指尖,又在旁边合拢,像是充满灵性的乖顺的蛇。 白的声音响起:“抱歉,主神阁下。我已调整了这里的时间流速,对这名囚犯进行了为期三百七十六年零九十一日的审讯……但它什么都没有说。” “还真够顽固的。” 秦骁眉头一蹙,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于普通人而言,长达三百多年的监禁审讯,肯定连底裤颜色都招出来了;然而对于吞界灵,它们都曾经是一个世界的意识,不知存在了多长时间,三百多年在它们看来,恐怕也就是一眨眼。 它倒是耗得起,但秦骁却没那么多耐心去等待。 他想从这只吞界灵口中挖出的,是有关“时空管理局”和“执法者”等的信息。这些信息在主神空间里也有记载,并且白已经告诉了他,不过那都是不知多少年前的老历史了,现在的情况是否还是那样,不得而知。 而这只吞界灵显然是了解的。根据它的一些话语,结合白给出的信息,秦骁可以推断――它是正在被时空管理局追捕的,类似于通缉犯的角色。 有关这个时空管理局,白所给的信息也不甚详尽。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由穿越者们发起组建的组织,在多元宇宙中扮演着秩序维护者的角色。他们的成员即是所谓的“执法者”,穿梭于各个世界之中,任务是保护这些世界不被破坏。 因此,以吞噬世界为生的吞界灵,天然是执法者的敌人。而还有一些在各个世界打砸抢烧的不法穿越者,在他们眼里也如同毒瘤,同样是打击的对象。 然而世上的事情有白就有黑,与“遵纪守法”的穿越者相比,更多穿越者是向往无序的自由的。这个热衷于掠夺与破坏的群体,也组成了一个名为“穿越者联盟”的组织,与时空管理局对抗。 至于穿越者都是哪里来的…… 秦骁想到了如今的很多网络小说,小说里的主角总是动不动就穿越,穿越后还附送金手指,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不好意思,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穿越哪儿有那么容易?偌大一个地球位面,千百年来也不见得真穿越了几个人。只是多元宇宙中的真实世界远不止这么一个,微小的几率在庞大的基数下,才产生了那么多穿越者。 而穿越之后的命运又怎么样呢?根据白记录的一些资料,那些家伙中的九成都在穿越过程中被时空风暴撕碎了,剩下的一成虽然成功穿越,却几乎都去了荒无人烟、甚至不能存活的位面,结局也是悲惨。 只有极少数的一撮儿人,才能凭借逆天的幸运属性,闯过这一连串的灾难,成为一名合格的位面移民者。纵然如此,他们中的大部分也不过是庸碌一生,直到终老时,也没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根据白的记载,上任主神在位期间,就曾经遇到过几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秦骁觉得自己早晚也会遇上那么几个,甚至有几分期待――把穿越者扔进主神空间里,想必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 秦骁的目光又看向了牢笼中的吞界灵――准确地说,是吞界灵的意识。 这意识已经残缺不堪,是在被抓捕时,它拼命挣扎而分裂成了数份,试图分头逃跑。这种壮士断腕般的勇气,秦骁很是佩服,然后为了表示尊敬和重视,他用雷霆手段把它们全部抓回,却发现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了…… 这只吞界灵之所以会躲进倩女幽魂的世界中,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倩女幽魂是一个初级任务世界,用吞界灵的话儿说,就是低等的小世界。这种世界的规则限制十分牢固,进入其中的外来者,实力都会被限制在一个较低的水平,即使是时空管理局的执法者也无法拿它怎么样。 执法者之所以能在各个世界维持秩序,依靠的不仅是自身的实力,还有可以在各个世界通用的“规则道具”。事实上,很多执法者的实力都不高,但依靠规则道具的威力,却能对抗很多远胜己身的敌人。 不过,听它之前所说的意思,这种规则道具应该是极稀罕的,每个人手里不会太多。 秦骁本还担心在自己的任务世界中看到一群横行霸道的执法者,后来才发现是多虑了――执法者说到底也只是世界的过客,在他这个主人面前,是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去的。 他越来越觉得世界浩瀚无边,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多元宇宙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对于主神空间的了解,也并不那么全面。有时候也会怀疑,一切是否只是一个陷阱,自己只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名义上的主宰,实质上的傀儡…… 这是很容易想到的问题。秦骁早已不是小孩,不会像网络小说上的主角那样天真,街上捡到一个金手指系统就欣喜若狂,心安理得地使用。天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说主神空间真是一个掉下来的馅饼,得到它必然也是有代价的。 只是,这代价如今还未浮现。 …… 第115章 五个月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算了,白。不用再审讯了……” 秦骁看了一眼牢笼里的灰蒙光团,摇首道,“直接吸收了它,补充能量池的储存吧。” “遵命,阁下。”白应道。 吞界灵的身体是死界,其前身也曾经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饱含着丰富的资源和能量。世界破灭之后,这些能量大部分逸散流失了,剩下的也变得无比紊乱,但总归是存在的,还有利用的价值。 它们可以用于修补被破坏的倩女幽魂世界,剩余的还能放进能量池里,充实储备。 平常的死界是很难俘获的,因为吞界灵的意识其内,见势不妙就会逃之夭夭。而一旦吞界灵的意识被消灭,其所依附的死界也会迅速溃灭。所以,秦骁这一次遇到的情况,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连吞界灵的意识都被他抓住了,它的身体自然是任他予取予求,无法反抗。之所以一直放着没动,只是担心死界的能量被掠夺殆尽后,关在牢笼里的吞界灵意识也不能独活。 不过,秦骁已经想清楚了,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全力发展主神空间,唯有自身足够强,才能从容应对外来的威胁。至于那时空管理局、穿越者什么的,没必要探究过早——也就是说,这只吞界灵的意识已经可以放弃了。 或许是听见了他的命令,牢笼里的灰蒙光团倏然一阵颤抖,左冲右突想要出来。然而,秦骁的身影一刻也不停留地消失了,只留下它在这空间里接受自己未知的命运…… …… 五个月后。 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笼罩大地。郁郁葱葱的山林里,虫鸣鸟叫渐稀,月光轻柔地洒落下来,白雾微起,氤氲的空气中弥漫着静谧而安宁的味道。 不多时,几名不速之客忽然出现在这里,打破了静谧。 “簌簌簌……” “嗖!” “嗖!” 树梢上连续掠过数条迅若闪电的人影,枝叶晃动,窸窣作响。借着淡白色的月光,隐约可见是三个男人,一前两后地追逐在林间,那身形健壮如虎豹,每一脚蹬在树枝上都能跃出去七八米远,带起一阵狂风。 如此速度和力量,绝不是正常人类所能具有。不过,荒山野岭人迹稀少,倒也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追逐间,脚下的林木愈发稀疏,前方出现了光亮,建筑的轮廓逐渐映入眼帘。这是一座宁静的小镇,郊外与树林相接,有几处简陋的田舍,炊烟正袅袅升起。 前方的人影倏忽间没入了一条村巷,消失在黑暗里。 “……等等!” 后面追击的两名男子中,其中一名忽然刹住脚步,并一把拉住同伴的衣衫。另一名男子被他一扯,差点儿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双脚在地上刮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如被铁钎勾划一般。 “干什么?萧剑仁,你疯啦!” “你才疯啦!” 拉住他的男子毫不犹豫地呛回一句,然后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对方,指了指边儿上的标牌,“没看见前面是什么地方吗?还追进去,你想找死呀!” “什么地方?” 那人一脸茫然地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黑暗中几个字儿依稀可辨,“……绥安市……宁县汽车站……啥?宁县?!” 他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额上冒出冷汗。而另外一人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松了一口气儿的语气说:“知道了吧?还好我眼神儿尖,要是一个没注意追了进去,那就完了……吕碧业,这回我可救了你的命,你还不赶紧谢我?” “嘁,你还不是怕没拦住我,回去要被上面处罚……” 吕碧业不屑地瞟了对方一眼。他是两人中的高个子,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微卷的短发染成了亚麻黄,光看背影的话,倒是像洋鬼子多过华国人。不过,他的五官却比较扁平,不如西方人那样高鼻深目,眼睛很小,呈三角状,显得有几分凶恶。 而另外一个叫作萧剑仁的,则是一副五短身材,颧高颊窄,眉尖唇薄,长着一张狐狸似的脸,怎么看怎么贼眉鼠眼。 他们都是一个组织的成员,那个组织名叫“黑鸦会”—— 黑鸦会是数月之前崛起的轮回者组织,发源于华国的南方,其势力范围迅速辐射到全国各地。组织的创建者,亦即是会长,据说曾是一名受到华国官方通缉的危险分子,也是一个强大的轮回者。 吕碧业与萧剑仁不过是黑鸦会中的小喽啰,连会长的一面都没有见过。但是,对于组织里的几条禁令,他们还是清楚的——其中最首要的一条,就是全体成员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进入绥安市的宁县,甚至还要拦截其他试图进去的轮回者。 没有人知道这条禁令的意义何在,但也没有人敢违抗会长的严令,因为曾经这么做的家伙都死得极惨,连尸体都被投进海里喂了鲨鱼。 “……喂,我们真的不追吗?要不要到另一边去拦截他?”吕碧业忽然说道。 “要追你去,我还想多活几天。”萧剑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可那家伙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还偷走了组织的成员名单!他是上面指定要的人,抓回去绝对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连会长都会给我们奖励……我们好不容易才重伤了他,难道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掉?” 吕碧业越想越不甘心。他们追这个人已经三天三夜了,眼看成功在即,却要功亏一篑,放在谁身上都要骂娘。 “那又有什么办法?”萧剑仁摊了摊手,“钱再多,也要有命去花才成!”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吧……我们就是进去一会儿,不深入,你不说,我也不说,谁还能知道?等抓住那个人,干脆把他打死,死人就更不会说话了!虽然死的不如活的值钱,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哇。” 听他这么一说,萧剑仁也有点儿动摇了:“说得也有道理……” “那就进去?” “不不,等等……” 萧剑仁还是有些害怕,犹豫着道,“听说宁县附近也有会里的人,专门拦截外来的轮回者,要是被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吕碧业神秘地一笑,眼里露出几分得意,“这几天上面有大行动,会长带着好多高手去了天京,连这边驻守的人都带走了……嘿嘿,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哥喝醉了酒才告诉我的,他可是会里的高层,消息绝对假不了!” “真的?!” 萧剑仁闻言眼中一亮,心里顿时蠢蠢欲动。按这样说,现在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连老天都在帮他们。不过,他生性比较谨慎,或者说是胆儿小,一时间犹豫不定。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一个少年沿着郊外的小路走来,看方向也是去宁县。 少年人形单影只,身材瘦削,个子不高。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棒球服,戴着鸭舌帽,背上还有一个斜跨包,看上去像是个平平无奇的邻家大男孩——嗯,如果忽略他手指上跳跃着的苍白火焰的话。 路过二人时,他有意无意地转头看了一眼,露出善意的微笑。 “……轮回者?” 吕碧业和萧剑仁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眼里有些警惕。在这里遇上同类显然超乎他们的意料。不过,他们心中转而一喜,想到了同样的主意。 “跟上去!” 吕碧业果断决定,“就让他给我们打前锋好了。如果这人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就赶紧撤,要是没事儿,就进去……走吧。” 说完,他就蹿了出去。 两人鬼鬼祟祟地跟在那少年身后,像做贼似的躲在建筑物后,一路穿过横街窄巷,不知不觉走了半小时,离县城中心不远了。 他们本来还提心吊胆,生怕哪儿忽然冒出来几个人把自己灭了,但随着时间过去,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前面的少年似乎也不曾发现他们的跟踪,一路相安无事。 于是,他们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甚至觉得那条禁令简直是无稽之谈,这压根儿没有意义嘛! 又再走了一段,就在两人想要离开时,却看见前方的少年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身影一拐,走进了路边的一间餐馆里。 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一眼,让吕碧业和萧剑仁都吓了一跳,拿不准对方是否发现了自己。抬头看了一眼,少年走进去的餐馆是一家火锅店,名字叫作“秦记”,看上去和别的火锅店没什么不同,人来人往,生意很好。 闻着火锅店里飘来的香味儿,二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发出“咕”的一声,显然是饿了。鬼使神差地,他们循着少年的足迹走向了那间火锅店,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少年正在与一个像是老板的中年男人说话。 “咦……你,你是小飞?赵飞?” 秦梓正一脸意外地看着这个少年,神色又惊又喜,笑道,“嗨,你这孩子变化真大,人也长高了,都叫人认不出来了!” 赵飞瞟了门边的两人一眼,旋即转过脸来,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秦叔,好久不见。” …… 第116章 团队契约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怎么样,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秦梓正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忙里偷闲地与赵飞唠叨,显得挺乐呵,“你这孩子呀,前些天说不见就不见,也没个交代,让你萍婶念叨了一个多月,都怕你是不是出啥事儿了……还好,看见你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 “让你们担心了,真对不起……” 赵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又嘿嘿笑了一声,支吾道,“那个,其实我今天不是……呃,也是来跟秦叔你说一声,但主要是想找一下秦哥。请问他在这儿吗?” “……你说骁子?” 秦梓正闻言一愣,若说跟赵飞年纪比较近的,除了他儿子也没别人了。不过,秦骁很少到这里来,店里的伙计几乎都不认识他,赵飞却知道还记得,倒是奇怪,“他一般都不在这里。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 赵飞含糊了几句,正要硬着头皮捏造理由,忽然神色一动,惊喜地望向了门外。 “哎,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小飞,你们年轻人自个儿聊着,我先忙去了啊。”秦梓正抬头看了一眼,正见自家儿子走进门来,随即说道。 与此同时,站在门边的萧剑仁和吕碧业两人蓦然感到浑身一寒,还未回头时,却见一个穿白衬衣休闲裤的年轻人从他们中间走过。擦肩而过的一刻,年轻人微微偏头,一道淡漠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 “娘的,有点儿邪乎……喂,我们还是快走吧!赶紧去找到那个人,搞定他就撤退。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在这里呆着会发生什么事儿似的。”萧剑仁说道。 “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心里硌得慌……”吕碧业也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如惊弓之鸟般飞快离开了这里,消失在宁县的街头。 秦记火锅店里,秦骁的唇角微微一翘,心中却没有丝毫笑意。秦父身上留有他的一枚烙印,它有着示警和坐标的作用——刚才就是通过烙印的示警,感应到秦父身边出现了强烈的轮回者气息,他才匆匆赶来。 却没想到,来的竟是一个熟人,还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喽啰…… 与秦父打了一个招呼,秦骁望向一旁的赵飞。他还记得这个曾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少年,大半年时间过去,这少年的变化极大,与之前几乎是判若两人。 赵飞如今已是主神空间排行榜上名列第九的轮回者,人送称号“死灵王”。 值得一提的是,排行榜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上面的名次基本稳定了下来。尤其是前十名的轮回者,上榜之后少有变动,有好事者给他们起了以“王”为号的别称——例如,排行第一的应龙,就被称为“天龙王”。传扬出去,久而久之,这些绰号反而比他们的名字更为响亮,也被大部分轮回者所认可了。 后来,榜上前十的轮回者都被称之为“王者”,象征着他们与普通轮回者的鸿沟之隔。对此,有人狂热崇拜,有人不服挑战,也有人嗤之以鼻,视为笑谈…… 这些都是发生在主神空间里的事情,也是秦骁闲暇时聊以解闷的趣事儿,他自然了解得很。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并示意赵飞也坐下。 后者坐下后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周围看了看,说:“秦哥,不如我们出去说吧?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没关系,他们都听不见。” 秦骁的话音刚落,二人所在的这张桌子霎时变得一片安静,耳边的嘈杂声都消失不见,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墙壁将其隔绝在外,而外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赵飞的心中倏然一惊。他完全没察觉到任何能量的波动,也没看见秦骁有任何动作,一切似乎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样……而且,这样诡异的情景让他不禁联想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每场任务世界开始之前,主神为轮回者设下的无形结界。 二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忍不住伸手往外一摸,手臂毫无滞碍地穿到了外面,就如平常穿过空气一般。这让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儿,又似乎有些失望。 回过神时,却见秦骁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眼眸里有几分玩味。 “呵呵……我只是试一下,秦哥不要介意。” 赵飞把手收了回来,讪讪笑道,“那个,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组队的事情……秦哥,你应该还没有队伍吧?” “组队?” 重复了一遍儿这两个字,秦骁微微一愣,旋即才明白赵飞的意思。 说起来,组队这个概念还是他提出来的,之前的主神空间里并没有这种形式。随着主神空间吸纳的轮回者越来越多,任务世界越来越广,每次任务人员分配的随机性也越来越强,两个认识的轮回者,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被分配在同一个任务里。 如此一来,轮回者每次都要与新的队友一起任务,固然锻炼了他们的适应性,却不利于团队默契的形成。考虑到将来的位面征战,不仅需要武力强大的个体,也需要配合默契的团队,秦骁觉得有必要未雨绸缪。 办法也简单,只是在兑换商店里增加了名为“团队契约”的兑换物品,其作用是让轮回者互相缔结契约,组队进入任务世界。契约分为临时和永久两种,都是不能交易的,临时的只能使用一次,算是试用版,而即使缔结了永久契约,也可以用契约撤销令解除。 此刻出现在赵飞手上的,就是一张“永久团队契约”——兑换价格非常昂贵,需要自身等阶乘以一万的生存点。赵飞的实力是二阶中期,也就是说,这张契约花费了他整整两万生存点。 “为什么想到了我?” 秦骁的指节微屈,不疾不缓地在桌上轻叩,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因为……秦哥你之前照顾了我那么多……我……” 赵飞又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尴尬,见识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以后,他心里准备好的话有点儿说不出来了,“其实我是想报答你!不过……呃……” 看着这少年一脸窘迫的模样,秦骁隐隐有些恍悟——这家伙,敢情是觉得自己飞黄腾达了,念着以前的情分,想要回来“提携”一下自己呢!确实,与排行榜上前十名的王者高手组队,是多少轮回者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可问题是,秦骁根本不是轮回者啊。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作何言语,心里哭笑不得。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和你组队。秦哥,你是我认识的轮回者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那次要不是你骂醒了我,我现在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儿呢!没有你,就没有我赵飞的今天……” 赵飞语气真挚地说道,“秦哥,你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 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秦骁站起身来,“我习惯了一个人,不喜欢组队。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儿,那你可以离开了。” “……哎?”赵飞愣了一愣,完全没预料到秦骁连考虑也不曾,就这样拒绝了。 就在他想要再劝几句时,嘈杂的人声涌了进来,那道无形的墙壁已经消失。这似乎说明了秦骁果决的态度。赵飞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和黯然,组队的事儿看来是没戏了…… “秦哥!等等——” 他忽然又上去叫住了秦骁,低声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有两个轮回者鬼鬼祟祟地跟到了这里,看着不像好人。我怕他们在周围搞破坏,秦叔和萍婶会有危险……” “这件事你不用管。” 秦骁头也不回地踏出店门,背影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声音淡淡传来,“赵飞,以后没事儿就不要来这里了。我不喜欢多余的麻烦。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忽然在空气中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周围的行人恍然不觉,谁也没有往这里多看一眼,仿佛对这诡异的一幕视而不见。 唯有赵飞站在那儿,瞪大眼看着秦骁消失的地方,久久没能挪开视线…… …… 吕碧业与萧剑仁奔跑在居民楼的天台上,身形如同幻影。 他们的前方不远处,也有一道幻影在跳跃腾挪——那就是他们这次的目标,黑鸦会的叛徒,一个同样是二阶的轮回者。 在离开火锅店不久以后,吕碧业与萧剑仁就追踪到了这名轮回者,出其不意之下,再次给了对方一次重创。如今,对方的身影虽然迅疾如电,却看得出有些踉跄,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胜利来得如此轻易,让二人不由暗自窃喜,这次似乎连幸运女神都站在了自己的一边。 然而,他们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咦?” “怎……怎么会这样……” “啊啊——” 二人刚刚跳出一个天台的边缘,正要落到另一个天台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定在了半空,丝毫不曾下落,也半点无法动弹,不由惊恐大叫起来。 下一刻,他们的身体倏然一紧,犹如被握住的易拉罐,筋骨肌肉在无可抵御的巨力下缓缓扭曲、变形、崩碎,剧烈的痛苦让他们只想大吼,但极度的惊怖却让他们连叫也叫不出来…… “噗嗤!” 空中同时炸起两朵鲜艳的血花,随后一阵风吹来,天空又恢复了明净。前一刻还在这里的两个人,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消失得彻彻底底…… …… 第117章 榜上第一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黑鸦会的人……” 秦骁的身影出现在空旷的天台上,看了一眼那两人消失的方向,低头自语。他认出了那两人的身份。 对于黑鸦会,他是知道的。宁县附近驻守的那些轮回者,就是黑鸦会的人,自从他们来了以后,闯入这个偏僻县城的轮回者就少了很多。不用说,这必然是来自刘一刀的命令,那天秦骁只是随口一说,被吓破了胆儿的他却不敢不照做。 不过,黑鸦会的人一直都在外面徘徊,从未进来过——这次却明目张胆地派来了两个小喽啰,到底是想干什么?试探吗? 是那两人自作主张,还是刘一刀忽然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轻轻摇了摇首,秦骁不再费心思去猜想原因。他自信现在地球上已经没什么能对自己造成威胁,无论他们怎么想、怎么做,都只是在自娱自乐而已,动摇不了他半分。 目光抬向远方,那个刚才被追击的轮回者已经逃远,但还没离开他的思感范围。秦骁正准备追上去,却倏然眉头一蹙,眼神不善地望向了左侧的不远处—— “隆隆隆隆……” 像是汽车轰鸣般的闷响,愈来愈近,视野里一个黑点迅速放大,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高大男人,三十余岁模样,国字脸,五官不算英俊却很端正。脸上戴着一副方形的墨镜,黑色的镜框泛着冷硬的金属光芒,看上去很有几分特工的味道。 他的出现方式堪称惊世骇俗,在空中犹如喷气式飞机一样转折腾挪,双脚犹如幻影,每一步蹬出都让空气发出爆响——那类似汽车轰鸣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云步! 这是一种凭借速度和力量在空中借力变向的特殊武技,秦骁自己也会。不过,云步的真正姿态应该是轻巧灵活、羚羊挂角的,这男人显然没练到家,才会变成这样。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让秦骁意外的是——这个穿得像007的家伙赫然是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的轮回者,被称为“天龙王”的应龙! “嘭!” 天台的地面猛地一震,应龙重重落在天台上,踏碎了一地石砖。他的身材壮硕,修身的长风衣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肌肉弧线,整个人显得冷厉而充满了力量感。 秦骁疑惑地看着他,不知来者何意。 “你抢了我的猎物。”应龙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儿都像是重锤敲在人心头。 “是吗?” 心念一转,秦骁知道对方指的是那两个黑鸦会的轮回者。 “那两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本是来杀他们的。”应龙继续说道,“不过,看到你之后,我改变了目标……” “你想杀我?”秦骁微微一愣,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 “不错。” 应龙的语气冷了下来,缓缓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因为我有一双能够看到罪恶的眼睛……它是不会说谎的,你的身上有浓得化不开的罪恶,必然也是一个死有余辜的恶人。我曾发下誓言,要灭尽这世上一切罪恶之人,所以,你也是我的猎物。” “……你确定你不是在念台词吗?” 秦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顺便给眼前的男人打上了一个“中二”的标签。说起来,他虽然偶有关注应龙这个榜上第一,真正见面却是第一次。 出乎他意料的是,应龙说完那一番话之后,竟然直接就动手了—— “死!” 毫无花哨的一拳击出,伴随着一声爆响,直捣向秦骁的胸膛。似乎对自己这一拳极有信心,应龙甚至连腿都没有动,黑色的墨镜下也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是声音无比冷厉。 然而,一只修长的手掌不知何时出现,看似轻飘无力的一挡,却稳稳抓住了他的拳头。 “应龙,你想死吗?” 秦骁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手掌缓缓加力,应龙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那是不堪重负的筋骨在呻吟。 “你知道我是谁……” 应龙生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色,手上传来的剧痛更是让他心神狂震——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实力,他的身体强化程度已经到了二阶后期的巅峰,而且是极限强者式的均衡强化,离三阶也只是咫尺之遥。 他应该是轮回者中的最强,至少明面上是……可是,眼前的白衣青年竟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自己?! 怎么可能! 应龙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下一刻,他的胸膛骤然剧痛,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视线已然天旋地转,一股强烈的坠地感传来,耳边刮起了呼啸的风声…… “嘭!!” 随着这一声沉闷的巨响,他失去了意识。 秦骁走到天台的边缘,往下俯瞰应龙的坠地处。巨大的冲力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凹坑,坑里躺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不,应该说身体…… 他还有一口气儿。 不过,秦骁也不打算去补上一刀。他本来就有几分手下留情的意思,否则,十个应龙捆在一起也抵不住他全力的一击。这只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作为对其冒犯的代价。 被这么一打岔,之前的那个轮回者已经逃出了宁县的范围,秦骁索性打消了追上去的打算。 他最近似乎在渐渐地变懒,或者说,心境变得愈发淡泊了。 所谓淡泊,也就是恬淡寡欲,对于一切事情似乎都不在意……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儿,秦骁本能地觉得,这样发展下去,或许会产生一些自己所不愿见的结果。然而,随着实力的日益变强,这种心境上的变化却愈发明显了。 距离处理吞界灵的事情已有五个月,这段时间里,主神空间的发展一切顺利。在原来的基础上,秦骁又再构建了一百五十多个初级任务世界,随着构建的世界越来越多,他的技巧也愈发娴熟,几乎做到了动念即生的程度。 一百五十多个世界给他提供了海量的晋阶能量,如今他的实力已到三阶巅峰,四项属性是常人的九百多倍——到了这种程度,身体素质的强化已经不重要了。对于蚂蚁来说,一只大象和一头巨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地球上几乎没有什么武器能伤害到他,哪怕是核弹悬在头顶,他也能在爆炸的前一瞬间以超音速遁走。 他也不需要什么攻击与防御,想要摧毁哪个地方,只需以最高速度贴地飞驰,掀起的强烈风暴就会毁灭沿途的一切。 人活到了这种程度,还能有什么追求呢? 恐怕,也只有永恒了…… …… 秦骁不知道的是,被他一时兴起打成重伤的应龙,却竟因此邂逅了一段感情。 “笃笃笃……笃笃……” 一阵凌乱的敲门声在清晨间响起,屋内先是一片寂静,接着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门上的猫眼被拨开了盖儿,一只惺忪的眼睛从里面望出来,却看不见任何人影。 “谁呀?” “是……是我……” 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萎顿在地,再次用手敲了敲门,似乎每说一个字儿都非常吃力,“苏……苏小姐,能不能开……开门?” “啊——” 门后传来一声惊呼,接着门打开了。大概是推门的动作过于剧烈,倚在门边的男人往前一扑,禁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 “你……你是龙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站在门边的年轻女人是苏墨,她的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她吃惊地望着倒在门口的男人,尤其是看见其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和骨茬,一时间大脑变得空白。 “说来话长,先……先扶我进去……” 应龙下意识说了一句,然后顿了一顿,又说,“……可以吗?” “……别说了,快进来!” 苏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事实上,她与这个男人的认识时间并不长,但是对方一直给她安全可靠的感觉,这才是她放心让其进屋的原因。 把应龙扶到沙发上,又打来一盆热水,递给他一条毛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墨问道,忽然脸色一变,“是不是……是不是那些人又来找你了?!” “不是,你别多想。”应龙摇了摇头。 休息片刻以后,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也更有力气说话了。 “那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苏墨显然不信。 “说来话长……唉!总之你放心就是了,我没事的。” 应龙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担心什么。 近半年前的一天,他追踪一名作恶的轮回者来到绥安市,路过一座居民楼时,看见几个男人正在对别人施暴,便停下来听了一阵,原来是高利贷追债。他最看不得这种违法乱纪、压迫良善的事情,于是顺手宰了那几个混蛋,然后在房间里找到了被绑起来的这个女人,二人就此认识。 当然,苏墨并没有看到应龙杀人的一幕,否则她就不会再担心那些高利贷了……不,或许会更担心,毕竟她对面可是坐着一个杀人犯。 这次若不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应龙也不会找到这儿。他知道苏墨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与轮回者的事情沾边,对她并没有好处,还有危险。 然而,他不能不尽快找一个隐蔽的落脚点。得罪的人太多,那些想要他死的人,一旦发现他身受重伤,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 第118章 矛盾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我……能不能在你这里住几天?” 应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竟然有几分紧张,明明哪怕对方拒绝了,他也可以强行留下来。纵然他已身受重伤,也不是苏墨一个普通人可以反抗的。 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这……” 苏墨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显然不那么想答应。 这也在情理之中,一个独居的单身女子,收留陌生的男人在自己家里,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换了别人,苏墨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可应龙帮了她的大忙,且人看起来也不坏,她不禁有些犹豫…… “不行就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苏墨咬了咬唇,转而说道,“你看起来伤得不轻,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不能去医院。原因也不能跟你说。”应龙摇头道。 先不说他这个样子出现在外面会不会被其他轮回者看见,光是医院里检查身体那一关,他就过不去。他的身体素质已接近了常人的百倍,在医疗仪器的检视下,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数据,万一让医生发现了,恐怕会被推去切片…… 这也是很多轮回者忌讳的问题。他们受了伤,都是回去找主神修复身体,或者自己慢慢恢复,从来不光顾医院。 不过,轮回者也不是想回主神空间就能立刻回去的。除非是接到了强制任务,或者使用一种名为“通行证”的道具,否则都要提前申请,几天后才能回去。“通行证”价格昂贵,应龙身上也仅有一张,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不会随便用掉。 而在苏墨看来,这个男人不肯去医院的原因,多半与他受伤的事情有关。说不定是与一些道上人的恩怨。他不肯说,或许是为了不牵连到自己。 不得不说,苏墨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几乎猜对了八成。 “你……是不是没地方去了?”她轻声问道。 应龙犹豫了一下,点头。 “……那就先住下吧。总不能露宿街头。” 苏墨说着起身,端走了热水盆,边走边说,“不过,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你只能睡沙发上了……不介意吧?” 应龙当然不会介意。能有一个隐蔽安全的落脚点就足够了,至于睡沙发还是地板,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他在苏墨的家里暂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半个月。 苏墨每天早上要去上班,她换了一份企划文案的新工作,晚上经常要加班,回来很晚。两人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不过,苏墨每天都会做好早餐,也顺带给应龙做一份。应龙不知不觉喜欢上了煎荷包蛋的味道。 他早在十天前就能回到主神空间去,却仍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自己也说不清为何。 在屋里呆得无聊时,他便翻客厅里的杂志解闷。然而有一次,他在一本杂志里翻到一张郊游的合影照,照片里有苏墨的脸,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而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应龙的瞳孔微缩,他认出了这个人。化成灰也不会认错。 但是,苏墨与这人是什么关系? 他很想去问苏墨这个问题,踟蹰了两天,却终究按捺下了好奇心。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怕打草惊蛇――他不知道苏墨与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但对方既然能一击把自己重伤,实力强得令人心悸,肯定不好对付。 因此,应龙只是默默记了下来,打算离开以后再从旁调查。有了这样一本杂志,又有苏墨作为线索,应该不难查出那人的身份――他是这样想的。 心里藏了这件事儿,应龙有些烦闷,忽然无心多作逗留了。又再过了几天,他就向苏墨提出告别,离开了这个暂住半月的地方。 临走之前,他又再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见苏墨在窗边送别的身影。心里头有些失望,又有几分莫名的怅惘,皱了皱眉,应龙大步离开。 …… 与此同时,远在华国北方的天京,一群人正在密闭的会议室里开会。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坐了寥寥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神情各异。他们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身西装革履打扮的谢剑泉。 他的衣着一如既往地整齐而考究,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眉头的阴霾。 “组长,上面已经决定了吗?” 坐在谢剑泉左手边的杨梅平静问道。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谢剑泉点了点头,双手叠交搁在下巴上,沉声说:“来顶替我的人选定下来了,是天京军方的一位少将,姓崔。他将会是你们新的领导,这几天就会过来,你们要做好工作的交接……” “老大,那你呢?”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谢剑泉循声看去,是仇钊。这光头汉子神色激动,几乎要拍案而起。 “……我不会再呆在天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以后的去向还没有打算,但我的人会在天京。你们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可以来找我,就像现在一样。” “不行!” 仇钊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仇钊就认你一个老大,不管谁来当组长,老子都不认!他们凭什么啊?天轨可是老大你一个人手把手建起来的,他们只是给了一个名分,组织最艰难的时候,谁也没来瞅过一眼……现在发展好了,就要来摘桃子?没这样的好事儿!” 谢剑泉心中苦笑。 仇钊说的正是很多人心中的想法,而他却想得更深。虽说只不过是一个名分,可有时候却恰好需要这个名分,没有了它,天轨就只能算是一个民间组织,与黑鸦会没什么区别。 上面派人来顶替他的位置,不仅仅是夺权那么简单,更多是源于一种长远的考虑。 天轨初建之时,轮回者的人数还很少,绝大部分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在那些人看来,轮回者相当于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特种兵,在小型战役中或许有起用,对大局却起不了什么影响。 然而半年过去,轮回者们日渐增长的实力告诉他们,这种认知是错误的! 事情起源于一次天轨与某军区的演习,在那次演习中,作为轮回者的天轨一方以绝对优势取胜,战斗的录像传到天京的上层,立刻被封入了绝密档案。随后,谢剑泉就被召去进行了一次长达三日的密谈…… 那已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谢剑泉早就意识到,上面有了加强轮回者管控的意思,首当其冲的就是天轨。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动作这么激烈――竟然要直接换掉他这个天轨组长! 轮回者的崛起已经让一些人产生了惶恐。那非人的力量,诡异的手段,不是普通人可以对抗的。更重要的是,轮回者还有无限发展的空间,他们的路看不到终点。 这是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世界,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毫无疑问,任由轮回者无止尽地发展下去,普通人的生存空间将会一步步被挤占,甚至沦为任人宰割的奴隶……任何国家都不会坐视这一切的发生而无动于衷。毕竟,一个新阶层的崛起,首先损害的就是现在统治阶层的根本利益。 所以,派一个普通人来顶替天轨组长的位置,只是事情的第一步。谢剑泉可以预见到,接下来国家还会有一连串的动作,是针对轮回者的。 或者应该说,这种动作一直都在进行―― 例如,在轮回者出现之初,就有国家组织秘密逮捕轮回者,进行人体实验。可惜,在实验台上取得的数据,除了让人惊叹一番轮回者的非人强大之外,并没有用于常人的价值。 又例如,他们还曾经让轮回者从主神空间中兑换武器等物品,用于研究和武装军队。结果嘛,研究所拆解了无数的枪械,依旧没弄明白它们无限子弹的秘密;更令他们失望的是,这些物品居然只有轮回者才能用,换到普通人的手上,却变得跟石头似的,毫无作用。 更有甚者觉得,既然物品上得不到好处,索性就打人的主意吧――在轮回者的脑中植入芯片炸弹,以控制他们执行任务。不过,这个想法还未付诸实行,就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 原因很简单,轮回者只要回到主神空间修复身体,那什么芯片就是一个笑话! 这些事情,谢剑泉只是自己知道,却从未告诉过其他轮回者。说出来,除了进一步激化轮回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外,没有任何好处。 他的身份是很尴尬的――既是轮回者,却又出身于带有政治色彩的大家族。他不能单纯地代表某一方,因此,在天轨的这件事情上,他选择了退让…… “对啊!” 这时候,伍世鹏的抗议声打断了谢剑泉的思绪,“就算要把头儿换掉,也没理由让一个普通人来领导我们这些轮回者吧?” “说得没错!我们轮回者的事情,他们凭什么来插手啊?” “当初是组长招我进来的,他还救过我一次呢!要是组长走了,换一个普通人来做咱们的组长,我就不想在这里呆了……大不了退出,还做我的自由人。” “不管怎么样,我就认谢老大一个,其他谁都不认……” “……” 其他人也纷纷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会议室里顿时嗡声四起。 但是,当谢剑泉站起身来,双手下压时,众人议论的声音就迅速静了下来―― “各位,请冷静一下。” 他声音低沉地缓缓说道,“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离开天轨。然而,这次上面的决心很大,是皇帝陛下直接下的命令,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那我们就不听他的!” 仇钊又打断了他,“老大,你带我们走吧!天下这么大,我们这些人哪里去不得,干啥要在这里受这样的闲气?” 听了他的话儿,有些人脸色一变,有些却露出了意动的眼神。而谢剑泉心中再度苦笑,仇钊说话就是不经大脑,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这可是叛国呀! …… 第119章 黑鸦会的袭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咳咳,仇哥……你还是先坐下吧!不要让谢组长难做。” 说话的是坐在仇钊旁边的一个白净眼镜男,他就是主神空间的第一位引导者,张浩。不过,这个秘密的身份只限于他自己知道,其他人只当他是一个普通人的轮回者而已。 张浩是在两个月前加入天轨的。他的实力并不出众,却很快受到了谢剑泉的重视,因为他除了是轮回者以外,还是一位高明的黑客。 精湛的计算机技术加上主神空间兑换的超科技物品,让他能够完成许多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从而在天轨里的地位迅速上升,甚至到了能够参加今天这个会议的地步。 在这个会议室里,张浩算是一个比较明白事理的人,自然清楚谢剑泉的难处。 事实上,他所知道的事情比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多。黑客是一个好奇心强烈的群体,尤其张浩还是一个有技术的黑客,出于职业病的原因,他曾经不止一次偷入华国的重要数据库,看到了许多机密资料。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借取了职务的便利。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攻破也是容易的。 张浩早就察觉到了华国官方与轮回者之间的风云暗涌,今天的事情虽然出乎他的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身在局中的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华国的政治体制―― 华国是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三百年前的一场宪法改革,终结了朱氏家族长达千年的皇权统治,以和平演变的方式,实现了从独裁到共和的转变。 现如今,中央国会已成为华国的最高权力中心。世袭的朱氏皇族虽然还存在,却处于统而不治的地位。 而就在不久之前,老一代的皇帝刚刚故去,新皇登基。这位年仅二十七的新任皇帝叫作朱名旭,荧幕前的形象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年轻人,而且长得颇帅,很受全国群众的欢迎与拥戴,尤其是女性群众…… 咳,扯远了。 总而言之,皇帝在华国虽然没有权力,却还是很有地位的。国会通过的重要议案,以及一些重大国策,都需要经由皇帝象征性地走一下流程――盖个玉玺,然后宣告天下。反过来说,凡是由皇帝所颁发的命令与决策,都是带有国策性质的。 那代表着整个华国上层的决心,没有半分转圜的可能! 这次来接任天轨组长之位的崔少将,其调令就是由皇帝亲自颁发,上面盖着象征国家最高权力的印章。这说明,谢剑泉被调离的事情已经是板儿上钉钉…… “各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与在座的各位共事这一段时间,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谢剑泉站起身来,双掌压在桌沿上,用一种肃穆的语调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中有情绪,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更不希望因为我的离开,而导致天轨这个组织分崩离析……” “没有了我,天轨一样还是天轨。只要还有你们!” 说完,他缓缓坐了下去,脸上的神色似乎更加疲惫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谢剑泉看似低着头,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每一个人的反应。他知道,各人有着各自的想法,不是一言半语可以改变。他也只是微尽绵力罢了。 就在这时,他和其他几人仿佛心有所感般,齐齐往门外看去。下一刻,会议室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陈天?!” 谢剑泉瞬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不禁心里一惊。 说起这个陈天,就要追溯到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狂蟒之灾。陈天是与谢剑泉同一批进去的新人,并且幸运地没有死掉。 陈天原来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成为轮回者以后,他在学校饭堂里杀死了自己的同学,原因是那个富二代抢走了他的女朋友……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时候轮回者才刚刚崭露头角,这件事情轰动一时,还闹上了电视新闻。 不久以后,天轨组织正式建立,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捕轮回者。陈天这种影响特别恶劣的,自然成为了重点目标,很快被谢剑泉亲自带队抓住,后来加入了天轨。 陈天的强化路线是阴暗系的,类似于刺客和盗贼,在隐匿和保命方面尤为擅长。因此,在黑鸦会出现以后,他被谢剑泉派去当了卧底――值得一提的是,陈天与黑鸦会的会长刘一刀也认识,加上又有作恶的前科,很容易就得到了信任。 他在黑鸦会已经潜伏了好几个月,因为没有探到足够价值的情报,谢剑泉也一直没有动用这条暗线……然而,今天他竟然主动出现,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与黑鸦会有关的大事! 一想到这一点,谢剑泉就再也顾不上开什么会了。他赶紧扶起浑身是血的陈天,一粒药丸喂进对方口中,待其缓过气来,便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刘一刀……要……带人袭击……袭击……天京总部……”陈天断断续续地说,每一个字儿都颇为费力。 “什么?!” 谢剑泉眼神一凝,紧张地追问道,“什么时候?” “今……今天!” “不好!” 会议室里的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显然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他们还想问详细点儿的情况,但是陈天说完这些话儿以后,就头一歪昏了过去――连续被追杀了几天几夜,他的精力早就透支殆尽。 谢剑泉虽然也十分震惊,却还没有失去方寸。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黑鸦会的意图――半个月前,天轨与一名黑鸦会的高层在闹市区开战,最终虽然成功击杀了对方,但是战斗的余波殃及到周围,几名群众不幸遇难。其中就有这名黑鸦会成员的妻儿。 刘一刀出身,最讲江湖义气,这件事情不可能善了。因此,谢剑泉心知肚明,人家这是寻仇来了! “快!”他立刻说道,“杨梅通知下去,让所有在天京和天京附近的成员,全部立刻赶回总部――” “全部?” 仇钊张大嘴巴,惊诧道,“老大,不用这么夸张吧!总部那边怎么也有几百人,还有阿月在那儿坐镇,黑鸦会不可能攻破的……” “你知道什么?” 谢剑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急促地解释道,“刚才我没跟你们说――上面派来顶我位置的那个崔少将,几天前已经到这里了,如今人就在天京总部!还不快走!” “……嘁,那家伙死了才好呢。”仇钊低声嘟囔道。 尽管满腹怨念,他还是听谢剑泉的话。除了留下一人照顾昏迷的陈天,剩余众人全都急匆匆出门,风驰电掣般赶往位于京津交界的天轨总部。 天轨的总部是一座位于郊区的大厦,旁边就是一个军事基地,戒备森严。 大厦明面上是挂着某商贸公司的牌子,用于掩人耳目,实质上的天轨总部,是位于大厦的下方。整整二十米的土层被挖空,空间广阔,四周铸上了近五米厚的钢板,即使被导弹轰击也不怕――这就是天轨总部的地下基地! 然而,这个固若金汤的基地,此刻似乎有点儿岌岌可危…… 就在谢剑泉赶到半路时,兜里的联络器响起,里面传来了天京总部的求援信号。他的心里顿时一沉,没想到黑鸦会的动作那么快,他这边才刚收到消息,那边就马上遭到了攻击。 “轰!!” 这一念头刚起,远处就骤然传出一声炸药开山般的爆响,连谢剑泉的脚下都有震感。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不由进一步加快了脚步。常人数十倍的身体素质全力施展开来,双腿顿时化为了一团幻影,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带起一阵狂风。 待他赶到总部大厦之时,一些离得近的天轨成员已经先一步出现在这里,加上总部原驻的轮回者,数百人分散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将黑鸦会的来袭者围在了里面,双方正在对峙。 而那耸高的总部大厦,此刻竟然只剩下了半截。断裂的一大块建筑摔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瓦砾,灰尘仍然未散。而那剩余的半截大厦,断口处正在徐徐冒烟…… “是炸弹狂魔!” “什么?炸弹狂魔来了……” “天啊,那可是个疯子……他什么时候成了黑鸦会的人!” 外围几名轮回者的窃窃私语传入了谢剑泉的耳中,让他不禁一惊。 “炸弹狂魔”是一个轮回者的外号。从名字就能知道,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进入主神空间前是一个邪教教主,因为蛊惑信徒自燃而被追缉,最后吞枪自杀。根据情报,这个炸弹狂魔不仅擅长搞破坏,还有点儿精神问题,性格乖张,喜怒无常…… 这种危险人物的资料,谢剑泉的案头上早有备份。 如无意外,那被爆破的大厦就是此人的杰作,他还是排行榜上列名的强者,今天的事情麻烦了! …… 第120章 炸弹狂魔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谢剑泉的眉头紧皱。他在附近找了个高点,远远望向场中上百米黑鸦会的轮回者,试图找出有还哪些值得注意的人物。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了一阵洪亮的笑声,声音震得空气都在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天轨组长既然来了,怎么不下来见个面?” 黑鸦会的人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排众而出,正是刘一刀。 他的头发梳得整齐锃亮,穿着及膝的黑色皮革大衣,嘴里还叼着一根儿拇指粗的雪茄,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与几个月前判若两人。 谢剑泉循声看去,目光扫过刘一刀的身影,却落在了其身边的一个高瘦男人身上。 这男人留着夸张的爆炸头,头发染成金红,面容消瘦,脸色苍白,微翘着的嘴唇似乎时刻带着几分病态的笑容。外面套着裁剪得体的紫色燕尾西服,里面却是哥特风的骷髅头t恤,和一条沙滩短裤,脚上还穿着人字拖…… 尽管这人的打扮不伦不类,但谢剑泉却不敢轻看他,因为他就是“炸弹狂魔”王曦燃,排行榜上第77位的顶尖轮回者! 难怪刘一刀仅带着几十个人,就敢到天轨总部来闹事儿――光凭着一个王曦燃,几乎就能横扫在场的所有人。他就像一个炮台,不开火则已,一开火就是大范围轰击。 想到这里,谢剑泉当机立断地决定,让所有二阶以下的轮回者退出五公里外。他们在这里,除了壮一下声势外,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混战时只会徒增伤亡。 天轨的轮回者忽然向两边排开,为一人让出路来。那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孩儿,身穿简约的蓝白运动衫,头扎马尾,手中还擎着一把黑色的巨剑,顾盼间英气凌人。 那剑的大小与其身材完全不成比例,巨大如门板不说,竖起来竟比人还高,光看就让人心生退缩。然而,女孩儿纤弱的手臂提着巨剑,竟然毫不费力。 “铿!” 她把巨剑往地上一插,地面似有淡淡气浪荡开,一下子竟是暂时压下了黑鸦会众人的气势:“刘一刀!谢组长暂时不在这里,可是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过去。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带人来天轨闹事?” “……我不跟你这女人多说。还是让姓谢的出来吧!” 刘一刀斜乜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正是明月茹,昔日的香江督察。说起来,二人在进入主神空间前还有一段生死恩怨,到今日,依然互看不顺眼。 “刘老大,跟美女说话,怎么能那么没礼貌呢?” 这时,站在刘一刀身旁的炸弹狂魔忽然笑了,那病态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像魔术师一样,从怀里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前几步,微微一躬,动作如贵族般优雅天成,“认识一下,我姓王,王曦燃……我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也只有这朵高贵的玫瑰花,才能与你的气质相配。” 说着,他优雅地递出手中的玫瑰,迎向了明月茹。 后者秀眉一蹙,看着王曦燃一言不发,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事实上也差不多。 “唉,看来你是不喜欢这朵玫瑰了。” 过了一会儿,王曦燃仿佛很遗憾似的叹了口气,随手将玫瑰花丢到地上,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去。 明月茹一阵莫名其妙,周围的人也大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传说这位炸弹狂魔是个神经病,行为举止异于常人,难道就像是……这样? “嘣――”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明月茹的身影一瞬间淹没在火光和粉尘中。天轨的成员微微一愣,随后大惊失色,而黑鸦会那边却传来了一阵张狂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美丽的焰火!伟大的爆炸!哈哈哈……这才是我最喜欢的美丽啊!燃烧吧!爆炸吧!哇哈哈哈哈……” 王曦燃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疯狂而病态的笑容,犹如戴上了一张恶魔的假面! “……该死!” 谢剑泉没想到,一个疏忽就出现了这种局面。他看得清楚,引起爆炸的正是王曦燃丢在地上的玫瑰花――那朵看似普通的花儿,哪里也看不出像是爆炸物,连他也看走了眼。 说起来,“炸弹狂魔”的名号固然响亮,但真正看过王曦燃战斗的人却不多,因为他们大部分都已经死了。谢剑泉也只知道,这是一个很擅长制造炸弹和利用炸弹的轮回者,对其真正的能力以及战斗方式,却了解不详。 就在他忍不住要下去的时候,爆炸的火光里蓦然传出一声类似挥剑的风声,剑风雷动,烟尘四散,露出了明月茹的身影。 她看起来有点儿狼狈,衣衫撕裂,发尾烧焦,但从裸露的皮肤来看,却没怎么受伤。 不过,她的脸色涨红,目若寒霜,就如一只被惹怒了的母狮子―― “我杀了你!” 地上的巨剑被猛地拔起,明月茹单手举剑,竟把巨剑舞得如同风轮,强烈的风压吹向四面八方,连远在十余米外的黑鸦会众人,脸上也有一丝刀锋轻刮的痛感。 高速剑! 这是来自动漫《大剑》的技能,明月茹所兑换的,就是大剑里的半妖血统。 这一剑将全身妖力全部压缩到手臂上,一剑斩出连视觉也无法分辨的高速,甚至无法数清那一瞬间斩出了多少剑,是极凌厉的杀招! 然而…… 王曦燃居然一动不动,任由剑锋斩落,嘴角咧起得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明月茹的瞳孔狠狠一缩,她感到手中的剑忽然无处着力,仿佛斩中了棉花。下一刻,王曦燃的身影倏地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件紫色的燕尾西服,被巨剑挑在尖上―― 不好! 明月茹心中猛地闪过警兆,手腕一甩,立刻把那西服甩到了天上。 果不其然,那件西服“轰”地发生了爆炸,还未落地,就变成了一朵恐怖的烟花…… “炸弹狂魔……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嘹亮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谢剑泉背负双手,脚踏飞剑,气度从容地缓缓降落在众人之中,并隐隐把明月茹挡在了身后。 他怕自己再不下来,这里的人真会把天轨总部给拆了。随着他的出现,天轨的众轮回者顿时心里一松,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你就是谢剑泉?” 王曦燃的声音蓦然从另一边传来,他的身上只剩下t恤和短裤,但衣领上却别着好几副墨镜,裤兜里也鼓鼓囊囊,不知藏着什么玩意儿,“天轨的首领,也不怎么样嘛!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啧,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这些话说得有条有理,逻辑通顺,不禁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精神失常。 王曦燃的能力施展了两次,有些人已看出了端倪――他的能力似乎是把物品变成炸弹,甚至还可以控制爆炸的时间,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当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禁微微退了一步,如临大敌般盯着他―― “嗤。” 然而他只是想吸支烟而已。 似乎觉得把别人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很有意思,王曦燃忽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动空气,就像是对天轨之人的讽刺。 谢剑泉的脸色微沉,再这样下去,己方的士气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他正想说点儿什么打破僵局,这时候总部大厦的门却忽然升起,一队身穿军装的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两边列队的士兵手里端着冲锋枪,而走在中央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一身军绿色的陆军制服,肩膀上的坎肩章有一颗闪亮的金星。 这是一位少将! 来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他是这次来接替天轨组长之位的天京军区将官,崔少将。 “崔少将?” 看见他的瞬间,谢剑泉心中一惊,急忙拦道,“少将,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到地下基地……” “谢组长,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太慢了。” 崔少将板着脸训道,“区区几十名敌人,竟然磨蹭了半个小时还不能解决,要是在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不能浪费的!现在敌弱我强,为什么还不进攻,以求速战速决?” “这……崔少将,对方不是一般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谢剑泉的脸色也有点儿不好看了。 “我知道,不就是能力者么?你们也是能力者。这么多人难道还拿不下他们!” 谢剑泉一时无言。 这就是外行指导内行,他最担心的问题终究发生了。可以想见,日后天轨换了这位刚愎自用的少将做领导,前景恐怕堪忧。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看你们是怎么战斗的……” 见将谢剑泉说得“哑口无言”,崔少将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天轨即将由我接手,了解一下也是应当的。就借这个机会,让我看看你们的战斗素养,没问题吧?” “不行,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谢剑泉斩钉截铁地反对道。 “哼,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天轨组员在这里,也保护不了我一个人的安全吗?” 崔少将斜乜了他一眼,话里的潜台词显然是――那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 第121章 主神很生气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他话音刚落,还没有人说话之时,安静的空气中蓦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滋滋”声。 循声看去,只见一只巴掌大的竹蜻蜓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它的尾部竟然燃烧着红色的火星,那“滋滋”的声音就从这里发出。 蜻蜓飞得极快,眨眼间就到了谢剑泉的眼前,却绕过了他,径自落向崔少将的头顶―― “快闪开!” 谢剑泉脸色剧变,猛地一把推开了崔少将的身体,也顾不上别的,直接用手抓向了那只竹蜻蜓――接触的一瞬间,只听“嘟”的一声闷响,一串色彩斑斓的礼花从里面炸了出来! ……竟然只是一串礼花?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旋即,他的目光急忙望向崔少将的方向,后者被他一推倒飞十多米,屁股着地,摔得七荤八素。 就在这时,一个人蓦然出现在这位少将的身边。 “……住手!” “嘿嘿……晚了哦!变成焰火吧!哈哈哈哈……” 王曦燃咧嘴大笑,说着闪电般将手覆在了崔少将的脸上,然后又收回来,在谢剑泉赶到之前,整个人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嘭!!” 下一刻,崔少将躺在地上的身体猛然一颤,像炸弹一样爆炸开来! 完了! 看见这一幕的谢剑泉如遭雷击,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事情彻底闹大了! 堂堂一位将级军官,竟然死在了天轨总部门前,还是在数百名天轨轮回者在场的情况下……哪怕责任不全在己方,他们也注定了要背这个黑锅。 而且这样一来,轮回者组织与官方的矛盾势必会进一步升级。 华国上层中早有对轮回者不满的声音,更有人提出过一些激烈的对策。若非因为轮回者还有些利用的价值,加之轮回者本身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容易根绝,他们说不定已经动手了。 更重要的是,万一这次的事情让某些人认为,是天轨组织与黑鸦会的轮回者勾结蓄谋……那局面就彻底失控了。后果不堪设想! 脑海中一刹间闪过这诸多念头,谢剑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有面对事实――首先要做的,就是全力擒下黑鸦会的罪魁祸首,事后才有说话的资格。 “动手!” 他的声音通过耳边的联络器,传到了每一个天轨成员的耳朵里。围在四面八方的上百米轮回者心中一凛,却毫不犹豫地执行了组长的命令。 双方的人马顿时混战在了一起。 天轨招收轮回者,从来不问实力优劣,只看洗脑效果,因此也有许多实力低微的轮回者,打着吃皇粮的主意加入了天轨。他们虽然有着巨大的数量优势,质量上却良莠不齐,二阶强者所占的比例不大。 反观黑鸦会这边,刘一刀敢带几十人来闯天轨总部,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二阶以上的高手,而且个个心狠手黑,更贴近于街头流氓似的不要命的打法,一瞬间就抢下了几条人命,狠厉的气势让人不敢擅欺。 “嘭!” “轰隆!” “哈哈哈……燃烧吧!爆炸吧!让这美丽的焰火绽放得更加灿烂……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穿越了整个战场,让所有人的心里都仿佛笼上了一层阴影。王曦燃的身影出现在哪儿,哪儿就会爆发出一蓬明亮的火光,灼热的空气在高压下冲向周围人的脸庞,让他们闻到了带着硝烟的死亡的味道。 可不是每个轮回者都有谢剑泉或明月茹那样的实力,以天轨众人的身体强化程度,能够扛住近距离爆炸的还是少数。 “散开!散开!不要让他一锅端了!” “喂喂,别挤呀……” “他来了!炸弹狂魔!快跑啊――” “蓬!!” 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变得一片混乱。 看着天轨的成员如无头苍蝇一般,被王曦燃一人炸得昏头转向,谢剑泉又愤怒又无奈。他终于发现了天轨的一个问题,组织里的轮回者缺乏这种大型混战的经验,打起来一窝蜂地冲上去,几乎没有半分配合。 可现在才意识到,也没法儿改变什么。他只能咬了咬牙,独身迎向了刘一刀,此时仇钊、杨梅等天轨的高手也已经陆续赶到,匆匆加入了战场。 有了他们的加入,黑鸦会的几名顶尖高手顿时被拖住了脚步,连炸弹狂魔也无法肆无忌惮地继续制造爆炸,伤亡一下子减少了很多。 “刘一刀,今天你不该来。” 谢剑泉踩在飞剑上,双脚离地数米,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方的黑衣汉子,沉声道,“投降吧!你们这次闯大祸了,哪怕今天你能逃出去,整个华国也不再有你们的立身之地。” “姓谢的,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不怕跟你说,老子今天就是来替兄弟报仇的,咱们不死不休!” 刘一刀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道,“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那好!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断。”谢剑泉说。 他所指的恩怨,不仅是天轨组织与黑鸦会之间的摩擦,还有两人在第一个任务世界中结下的仇。 在狂蟒之灾的世界中,刘一刀为了活命而拉他挡剧毒蜘蛛,差点儿害他丢了性命。这件事一直压在谢剑泉的心底,从来不曾忘记。 而且他已今非昔比,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在意识到武道强化的局限性之后,谢剑泉想尽办法作出了改良,现在他的强化路线是修仙与异能并举,不再局限于某种领域。 仙道强化的攻击力一般,却胜在后劲绵长,与攻势凌厉、变化多端的异能互为补助,能发挥远胜于一加一的威力。 然而,就在二人紧张对峙、准备动手的时刻,天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突突突”的急响。那是直升机旋翼转动的声音,急促而嘈杂,很快盖过了战场上的混乱。 许多人抬头望去,却见七八架军绿色的武装直升机排成一队飞了过来,机舱半开,隐约可见里面的士兵端着大口径的狙击枪,机舱下还装载着火箭弹。 与此同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在轮回者们惊讶疑惑的目光下,数十辆军用卡车鱼贯而至,车上跳下来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个个手里端着冲锋枪,面无表情地把所有人团团围住。 “前方的暴徒听着,立刻停下动作!双手抱头蹲下!” 一名将官站在卡车的顶上,用喇叭呼喊,“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什么?! 还在混战的轮回者一下子懵了,又惊又怒,这是怎么回事儿? 短暂的震惊过后,谢剑泉迅速想到了什么――那几个崔少将身边的士兵!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开战后也不知哪儿去了,谢剑泉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几个人,没有把他们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现在想来,崔少将身亡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 怎么办呢? 束手就擒? 不,绝对不行。谢剑泉心中否决,如今上层对待轮回者的态度还不明确,要真落入了军方的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若是带着整个天轨的人一起反抗,那事情就真的失去转圜的余地了! 一时间,他的脸色阴晴不定,陷入了两难之中。 …… 就在场中剑拔弩张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曾注意,万里无云的高空中蓦然出现了一个白衣青年的身影。 他像是一片云,安静地漂浮在众人头顶的上空,脚下便是直升机的旋翼。 “一千三百九十七人……” 秦骁口中轻声呢喃。他数的是轮回者的人数――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是因为混战途中双方的人马陆续赶来,渐渐越来越多。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引起了秦骁的注意。大量轮回者的聚集,他总是会心生感应的。 秦骁的身形往下落去,缓缓飘向战场的中心。天上的直升机和地上的人们,仍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此刻,他的身体与精神已经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以至于在人们眼里,他就像天上的一片云彩、路边的一颗石子或水里的一条鱼,仿佛本就该在那儿,看见了也不会在意。 望着下方一片混乱的战场,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军队…… “哼。” 秦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心头有些久违的恼火。 不久前,主神空间的轮回者才突破了十万之数,目前大概在十二三万左右。也就是说,这儿的一千多名轮回者,竟已占了整个空间的百分之一! 他不可能容许这样的损失。 随手提起一名外围的轮回者,读取了对方的记忆,秦骁才明白事情的因由。 不满的目光落在刘一刀的身上――今天的事情基本就是这家伙挑起的,而会闹到现在的局面,也与黑鸦会的肆无忌惮大有关系。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天轨肯定也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群只会制造麻烦的家伙。” 秦骁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声音中却透出淡淡的寒意。 尽管谁也没能听到他的话,下方的众人仍旧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犹如阴风刮面。谢剑泉和刘一刀同时心有所感,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 第122章 后果很严重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的手微微抬起,对准了天上盘旋的直升机,犹豫几秒,又缓缓放了下来。 以他如今的力量,抹去这些军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由此带来的后果,却不是一念之间能解决的。这样做只会把轮回者彻底推向世界的对立面,没有国家会允许一股足以颠覆政权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在国土上蔓延。 一两个轮回者的生死,他不在意。可涉及到整个群体的事情,他就不能不上心了。 不能用暴力直接解决问题,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这场冲突呢? 秦骁的眉头轻蹙,心中有些为难。 如果可以,他真想拨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让时间倒退回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然而,这儿不是他的任务世界,他并不能掌控一切。 事实上,随着秦骁实力的提升,他的“掌控”能力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渐渐有从“言出法随”向“心想事成”的境界转变的趋势,对于真实世界的影响力,也日益增加。 他现在的一言一行,无不带有几分这样的效果。凌空飞翔就像是鸟儿一样自然,无须刻意运用任何能量,心之所想,即为现实。也是因为秦骁本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才能轻易得到世界规则的认可,将这种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也仅限于自身的一些行动。对于时空这种影响整个世界的事情,秦骁还是无法染指的。 思考如电光火石,一闪即逝。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心神沉入主神空间的控制中枢,联系上了白:“白,那个异位面的解析度到达百分之百了吗?” “并不,主神阁下。真实世界解析度停留在99,未有进展……” “那也足够了。” 秦骁微一思忖,五个月的时间,换算成那边的世界是一百五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能完成百分比的解析,这最后的一个点恐怕很难补全。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眼下就有一个不错的机会。 “准备一下,我要进行跨界传送。”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两千名以下的轮回者,能够一次性传送过去吗?” “没有问题,只是需要耗费一些能量。” 这是秦骁现在最不缺的东西。历经近半年的潜心发展,主神空间里的任务世界数量达到了近两百个,可提供的能量几乎源源不绝,全部堆积在能量池里,渐渐积累了四亿七千多万…… 至少在晋升四阶之前,他都不需要再担心能量的问题。 既然如此,秦骁心中瞬间做出了决定――把这些轮回者都丢到异位面去,让他们做开疆拓土的马前卒。 这些家伙不是有多余的精力想要发泄吗?那就给他们找点儿事做。做不好就永远不用回来了,哪怕是炮灰,也要死在战场上才有价值…… 秦骁若有所思地扫了下方一眼,眼神淡漠平静。 下方的轮回者们或彷徨四顾,或紧张对峙,或怒目而视……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所有轮回者的脑海蓦然闯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倒数声已经开始,大部分的轮回者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莫名其妙。主神从来不曾这样发布任务,突如其来的一句提示,却是把他们震懵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什么强制任务啊……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 轮回者们窃窃私语,面面相觑。 谢剑泉的心中“咯噔”一声,这样的情况似曾相识。有一天晚上他就是突然接到了强制任务,那次连提示也没有,直接就把他拉入了任务世界,无法拒绝,也无法反抗。如今回想起来,仍是一身冷汗。 注意到他的表情,刘一刀不禁神色一动,粗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谢剑泉懒得理他。 刘一刀似乎还想说什么,而这时十秒的倒数却已经过去,两人的眼前都亮起了一片刺眼的白光,几乎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地。谢剑泉只觉意识一阵恍惚,眼中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他能看到刘一刀的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么,耳边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来了,他心道。 下一刻,场中所有轮回者的身体凭空消失,就像被橡皮擦从画纸上抹去一样。黑压压的一千多人就这样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诡异而萧索。 轮回者们走了,那些直升机和军用卡车还在原地。 他们直愣愣地盯着这片刚才还站满了人的空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否出现了幻觉――可是,那么多人一起出现幻觉?难道是能力者的某种古怪能力? 不过,眼睛会骗人,红外线热成像仪总不会骗人吧? 那些人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见鬼了。” 现场指挥官喃喃地骂了一句,随即拿起了电话,准备报告这件事情。不用说,这次的行动铁定是彻底失败了。 …… 那位指挥官不知道的是,当时凭空消失的不止是眼前的一千多名轮回者,还有世界各地的其他人。 为了不让目的显得太明显,秦骁传送了三千名轮回者。除了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全部来自不同的国家或地区,只要是没有任务在身的轮回者,都会被随机抽选。 如同华国一样,这些失踪事件都被各自的国家掩盖了起来,不使见诸报端。 尽管轮回者的存在,在上层掌权者的眼中已经不是秘密,但是普通的民众,依旧不能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现在的网络上已经出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大部分人将之当作笑话,或是哗众取宠的炒作,而知道真相的人,却也在争论中变得越来越多……这部分信息的传播,是难以杜绝的,即使以国家机器的力量,一时半会也办不到。 秦骁其实很有点儿好奇,当主神空间的存在完全暴露在世人眼中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人们是会抗拒?向往? 抵制?接受? …… 或许都有。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事实都无法改变。 在决定把轮回者放回地球的时候,他已料到必然会有这一天的到来,然而却没有半分阻止。一来是有恃无恐,二来也是应势而为――按照主神空间的发展轨迹,他终将会成为不止一个世界的主人,包括地球。 而在这之前,这些世界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一番血与火的洗礼,混乱过后,才有新生。 秦骁其实没有什么野心。或者说,他的野心大得没边,以至于不把一两个世界的掌控权放在眼里。之所以仍旧想要取得,只是为了加快主神空间发展的脚步。 统治一个位面是很有好处的――譬如他所图谋的法师世界,如果能够彻底掌控,他就可以对主神空间进行正面的宣传,任意地遴选轮回者,打击一切反抗或抵制的声音。同时也有足够的力量维持社会秩序,减少人口内耗。 必要时,这些位面甚至可以作为避难所,或者一道天然的屏障。若是哪一天地球不能呆了,至少还有可以转移的阵地……当然,秦骁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发生。 而地球的情况却又不同。 这里的社会构成复杂,意识冲突剧烈,几乎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统一。就算勉强去做,需要的代价太大,也得不偿失。所以,秦骁的做法是放任自流,让轮回者在世界上发出自己的声音,通过潜移默化渐渐改变人们对主神空间的看法。 他们一开始或许会恐惧、抗拒、排斥,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轮回者展现出超人一等的能力,总会有人羡慕、向往、渴望……尤其当这一切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积极地接受。 当天深夜,华国天京召开了一场紧急的秘密会议。 参与会议的人不多,分量却极重。坐在主位上的是不久前继任的新皇朱名旭,这位年轻的皇帝虽然没有什么权力,却仍拥有对政事的知情权,重要的会议必不缺席。 不过,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微笑聆听,从来不会发言。 会议真正的主角,是华国首相和国会的几位重要议员,以及来自军方、国安和科技研究部门的代表。他们正在讨论的,就是白天在天京发生的轮回者集体消失的神秘事件。 “……事情就是这样。各位,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尽请提出来,畅所欲言。” 主持会议的首相说道。 “类似这样集体消失的情况,之前有过先例吗?”一位女性议员问道。 来自国安的代表摇了摇头:“根据我们的情报,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对于轮回者的调查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目前可以知道的是,突然消失的轮回者都是回到了那个被称为‘主神空间’的神秘所在。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消失还是第一次。” 又有人道,“我认为,其中应该存在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而且,时间点刚好卡在那个时候,很难排除故意的可能性。” “我也这样认为。” “若真如此的话,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 第94章 凉亭下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暴雨如瓢泼般倾盆而下,天色阴沉,白昼如夜。 泥泞的山间小道上,雨水像小溪般汩汩流去,冲刷了所有的血迹。十几具暴尸荒野的尸体安静地躺在泥水里,渐渐变得冰凉。 一个简陋的凉亭孤零零地伫立在小道边,茅草搭建的顶棚正在漏水。 滴答,滴答…… 细微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清晰。似乎有一面无形的屏障,把亭里亭外分隔成两个世界,哗哗的雨声丝毫传不进来。 秦骁把手伸出屏障之外,接了一点儿雨水。屈指一弹,水花溅落,地上躺着的几名男女逐渐醒转―― “谁?” 最先睁眼的是一名中年汉子,身材健硕,古铜色的肌肉呈流线型遍布全身,跳起来时如一只紧绷的猎豹。他的脸部轮廓分明,如刀刻斧凿般坚实,下巴上有一圈儿浅浅的胡茬,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人看上去四十余岁,手里抱着一杆巨型錾金虎头枪,枪杆竟有近碗口般粗细。往地上一拄,便发出了沉重的嗡响。 “别急,等他们醒了再说。”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他不禁猛然回头,却见一名白衣青年挺拔如松般站在雨幕前,见他望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抱枪汉子沉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凛――竟有人醒得比自己还早。 他望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女,就在这片刻间,已经又有几个人恢复了意识。 一个是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剃着整齐的板寸,五官挺拔,颇有几分小帅。不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连带着周围的温度也仿佛下降了几分。他的手上没有拿任何武器,看不出战斗能力。 另外一个男人――嗯,看长相应该是男人,就显得比较磕碜了。他的脸上显然化了妆,嘴唇画成了妖艳的殷红,一侧刘海斜斜垂下,还穿着粉红色的燕尾西装,乍眼看去竟有几分女人的韵味…… 秦骁的目光在这家伙身上停留了半秒,便立即转向了别处――再看下去,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忍住把对方人道毁灭的冲动。 还好,剩下的几名轮回者都是正常人。其中还有俩外国人,分别是一个肤色苍白的英俊青年,和一个身材火辣的波浪长发美女。 就在他们一一醒来的时候,秦骁却踱步到一个人的身边,轻轻踢了他一脚。 “起来吧,别装了。” “……还真是瞒不过你啊。” 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眼睛,鼻梁上的眼镜闪过一抹反光。他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似乎是想要作出一个苦笑,却只让人感觉到僵硬。 这赫然是秦骁在死神世界中见过的罗安哲。曾经的新人,如今已经混到了主神空间排行榜前百名的程度。 秦骁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叙旧的心思。眼见轮回者们都醒得差不多了,他便往前一步,沉凝不发的气势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动静――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秦骁。” 说完,他的目光落向了最先醒转的中年胡茬男。 “刘飞。” 似乎是效仿秦骁的言简意赅,抱着枪的中年人只沉声说了个名字,就闭上了嘴。 接着是那黑风衣青年:“凌寒。擅长格斗和射击。” 他倒多说了一句。 “哇哦,好俊的小哥儿,又酷又帅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诶,你们怎么都看着我,是不是轮到我了?” 那个穿粉色西装的家伙一开口,果然是个娘娘腔。他捏着兰花指,似乎有意无意地靠向了刚才说话的黑衣青年,咯咯笑道,“我姓叶,叫作叶青。你们可以叫我小青,或者青青也行……” “呕――” 后面有人忍不住背过脸去,干呕起来。其余人尽管勉强忍住了,然而脸色都在不同程度地抽搐,显然快要绷不住了…… 秦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按下了人道毁灭的冲动,干声道:“下一个。” “莱曼莎・库比!” 说话的是那个长着一头金黄色波浪长发的洋妞。 她穿着紧身的豹纹皮衣,脚上蹬着铁钉长筒靴,艳丽的脸庞有着西方式的粗犷,气质相当剽悍,“来自澳大利亚,兑换的是狂战士血统,狂化后会失去理智不分敌我地攻击……我不喜欢战场上的懦夫!所以,你们战斗时最好像个男人。” 说完,她鄙夷地瞥了一眼那粉西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这母狮子一样的女人说出的话儿,让在场的几个男人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尤其是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白种人青年,脸上掠过一丝羞怒,不自然地开口道:“我……我是阿奇尔・斯特安纳,英格兰人。强化了吸血鬼血统。” “许苏,是个刺客。” 又有一个少年自我介绍道。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穿着棒球服和牛仔裤,体格略显瘦弱,完全看不出哪里是个刺客的样子……他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在说话之前,几乎不曾被人在意。 接着,罗安哲和剩余的二人也简单做了介绍。 众人各自将其他人的信息记在心里,并把值得注意的目标列了出来,暗自观察――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进任务世界的新人了,自然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谁也不愿把后背交给陌生的队友,多观察、多分析已经成为了本能。 秦骁扫了他们一眼,所有人的实力已了然于胸。 除了叫许苏的少年,和那最后两名自我介绍的以外,其他的轮回者全是清一色的二阶。就是许苏三人,也是处于一阶的巅峰,到了突破的临界点。 这次的轮回者,是他让白从排行榜上随机抽选的。能够从万余名轮回者中脱颖而出,成为金字塔顶端的前一百人,这些家伙的实力都不可小视,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若是连这些精英都无法应对吞界灵的异种入侵,那秦骁就得重新考虑,投入精英轮回者去执行这种任务是否值得了…… 正自思考间,轮回者们的脑海中却响起了主神的提示音―― 如同打开了声音的开关,哗哗的雨声从凉亭外传了进来。就在众人微愣之际,秦骁却撑起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油纸伞,径自走入了雨幕中…… …… 第95章 幽鬼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崩坏世界?” “幽鬼?” “什么玩意儿啊……” 任务的提示音刚落,凉亭下的轮回者们就生出了疑惑,俱都面面相觑。纵然以他们资深者的丰富经历,也从未听说过这些名词。 可惜,主神似乎没空回答他们的问题。 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秦骁的罗安哲,忽然走到了外面。 “秦骁,你去哪里?”他冲秦骁的背影问了一句。 “山下的县城。” 秦骁一手撑着伞,转过半边身,“荒山野岭,又下着雨……你们不会想呆在这里吧?” “……那也不用这么急,一起讨论下任务吧。”罗安哲劝道。 “不……” 秦骁正要拒绝,神色忽然微变,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嘴唇一动又改了口,“也好。那就再等一下。” 说完,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天边。罗安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 秦骁走回到亭子下,收起了油纸伞。 “我有一个问题。” 在他站定不久,罗安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秦骁,这让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次任务是一个什么世界……”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 因为秦骁此时穿的竟是一身飘逸的古装,月白直裾外披着墨青色的大氅,手里擎着一柄古色古香的油纸伞,要说这身装扮不是提前准备的,那真是谁也不信…… 听了罗安哲的话语,其他轮回者也不由望向了秦骁,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你想多了。” 秦骁说着“啪”地打了一个响指,指尖上腾起一抹红蓝相间的火焰,并且渐渐绕成了太极阴阳鱼的形状,“这是道家的常服,我只是习惯这样穿而已。” 众人闻言释然,确实是有不少兑换了道家、佛教功法的轮回者,会穿上相应的衣服――虽然没什么用,但这是别人的事儿,他们也管不着。 罗安哲却记得,上次秦骁使用的能力没有半分道家的痕迹。不过,他是识得进退之人,也没有再打破沙锅问到底,反而装作接受了这个解释,说:“那是我唐突了。对了,地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有人看过这部影片吗?” 他指着亭外道上的十来具尸体,问道。 事实上,这是倩女幽魂世界里一个姓夏侯的剑客追杀偷其钱财的贼人,把他们全部杀死在了此地。书生宁采臣曾在凉亭下憩息,看见了这一幕。看这些尸体的僵硬程度,死去的时间不长,所以宁采臣应该是不久前才离开了这儿。 轮回者中很快有人作出了这个判断,并且把大致的剧情述说了一遍儿。 “存活五天,保护剧情人物,都很好理解。”罗安哲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但是,‘幽鬼’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什么小青小倩的那些女鬼啦!真讨厌,一只女鬼竟然也叫小青,明明人家才是小青好不好……” 叶青嘟着嘴抱怨着,飞舞的兰花指似乎不经意地揩到了对面的凌寒身上,后者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任务上说的是‘变异怪物’。我想,应该不是指女鬼。”刘飞拄着枪沉声说。 “不是女鬼。” 这时候,秦骁插了一句,他抬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坡,“是那些家伙――” 众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灰暗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冒出了铺天盖地的黑色虚影,如万象奔腾般在云层上掠过。它们中不时分出一丝半缕,仿佛一点墨汁在朦胧的雨幕中扩散,并迅速降临大地。 黑影所过之处,枯萎的草木变成了灰白的颜色,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养分,被风雨一打就化作粉尘,消散无踪…… “那,那是什么东西?” 轮回者们纷纷色变。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天上的墨浪中分出一条黑影,倏然射向了凉亭的方向! 它们似是无声的幽灵,又似汹涌的狼群,张牙舞爪地扑在地上刚死不久的尸体上,贪婪吸取着养分。不一会儿,那些被雨水泡得发胀的尸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衣服,也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接着,幽鬼们冲向了在旁边的轮回者。 “砰!” 面无表情的凌寒第一个动手,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一只幽鬼。然而,后者的身体如烟雾般扭动,子弹像是穿透了一层水幕,只激荡起淡淡的涟漪。 与此同时,刘飞也擎枪刺了出去,那虚不受力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沉:“物理攻击无效!这些怪物没有实体……” “哎呀,关键时刻还是得我来嘛!咯咯咯……” 叶青一边发出诡异的娇笑,一边双手探向怀中,再掏出来时,指缝间赫然插满了细长的银针――他五指翻飞,银针顿时“簌簌”地飞了出去,也没有几人能看清它们的轨迹,只见他面前的幽鬼如被风吹动的烟雾,倏然飘散了一大片。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传来一声提示。 “……你是怎么做到的?”阿奇尔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叶青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白脸,我对你可没有兴趣……”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凌寒,笑道,“不过,要是凌小哥儿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啦。” 闻言,众人的目光霎时看向了凌寒,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发问。 但是,凌寒依旧木着一张脸,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几秒内就给枪换了子弹。 “嘟!”“嘟!”“嘟!” 连续三声不同于方才的枪声响起,子弹出膛后带起一丝火红流光,击在幽鬼的身上竟然发生了爆炸。只听“嘭”“嘭”数声,大片的黑色烟雾被灼烧成了虚无,凌寒听到成功击杀幽鬼的提示,连续两声。 “这是怎么回事儿?” “破魔子弹?好东西……不过,兑换价格不便宜吧。” 刘飞却看出了几分端倪,提醒道,“都别愣着!这些鬼东西没有实体,用能量或者精神攻击或许有效。” 说着,他自己却把枪收起,运起丹田的易筋经内力,灌输到双拳上,使出了至刚至阳的少林金刚罗汉拳,然后上前与幽鬼近身肉搏起来。 其他的资深者也不是傻瓜,经他一提醒,顿时都有所了悟。不过,他们当中不少人是以物理攻击见长,例如精通刺杀技巧的许苏,此时却是毫无用武之地,十分尴尬。 令人瞩目的是罗安哲,他捋起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截银白色的机械手臂来。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机械臂的手掌竟然缩了进去,再吐出来时,却变成了一个针孔般的枪管,一道细细的看不见的波光从里面射出,被其穿透的幽鬼竟被灼烧出一个个小洞。 紫外线枪? 秦骁看出了那波光的本质,其实就是强烈的紫外线。这玩意儿据说对鬼的伤害极大,现实中没有鬼可以验证,此时却确实发挥了作用。 他望向黑如锅盖的天空,黑色的烟雾如墨汁般流淌而过。这是来自死界的异种生物,“幽鬼”只是他随便捏造的称呼,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该叫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们的数量非常多,而且很适应阴霾的天气…… …… 第96章 书生宁采臣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啊――” 轮回者中蓦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变成了像被捂住嘴般的“呜呜”声。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一只幽鬼不知何时绕到了后方,并从背后抱住了一名轮回者。那是队伍里除洋妞莱曼莎以外,唯一的女性轮回者,实力只有一阶巅峰,强化的似乎是弓箭手之类的能力。 被幽鬼及身之后,她的容颜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光滑的皮肤变得干涸、粗糙,渐渐长出了层层的皱褶……她的表情极是痛苦,手里的长弓发疯似的挥舞,被划中的幽鬼却如烟雾般散开,转瞬间又合拢起来! “喝!” 刘飞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面前的幽鬼,转身一拳击在那女人腹中,后者顿时被打得吐血飞退,而那缠着的幽鬼猛地一颤,便如淡去的烟雾般消散开来。 此时,其他轮回者却看清了那女人的样子,不由噤若寒蝉―― 刚才还年轻貌秀的女人,竟已变成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 “小心!这些鬼东西会吸人的生命力……” 刘飞深吸了一口气儿,严肃地提醒道。其他人的神色也变得慎重起来,这些黑雾似的幽鬼太邪乎了,没有人想步上那女人的后尘。 “奶奶的,我就知道这500生存点没那么好挣!”有人骂道。 不过,他们转瞬又想起了另外的奖励――“任务结束时,击杀幽鬼数量最多者,额外奖励一枚b级地狱勋章”――那可是b级的勋章啊!对于大部分最多只见过c级勋章的轮回者来说,这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问题是,勋章只有一枚,而身边的人全是竞争者。 意识到这一点的轮回者,看向别人的目光顿时带上了丝丝敌意。这一幕恰被秦骁收在眼里,他不由唇角一翘――最香甜的鱼饵已经撒下去了,这些饿疯了的鱼儿,到底会怎么抢食呢? “秦骁,你怎么不动手?” 罗安哲忽然转过脸来,趁着机械臂冷却的时间说了一句,“幽鬼就要被杀光了。” 他说的是实话――飞下来的幽鬼本来就不多,加上心存竞争意识的轮回者们都在抢着杀,前一刻还群魔乱舞的黑烟们,转眼就剩下了几只孤魂野鬼。 不过,这话儿看似好心的提醒,落在秦骁耳里却显得别有居心。他斜乜了罗安哲一眼,心知这家伙多半是想看自己的攻击手段,是否属于道家的能力…… “那就看着好了。” 说了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儿,秦骁探手入怀,在罗安哲注视的目光下掏出了一面青铜八卦镜,然后随手往那几只幽鬼一照――黑色的烟雾竟然刹那融化了,就如阳光下的积雪一样,在短短几秒就消融殆尽! 刘飞等人不由侧目,暗自惊讶这法器的威力,同时不由将秦骁列为了最具威胁的竞争者之一。 殊不知,秦骁恰是最不可能和他们争夺勋章的一个人。而那所谓的“法器”,其实只是一面普通的青铜镜,地摊儿上卖二十块钱的那种…… 至于消灭幽鬼,本质上还是秦骁的精神力量在发挥作用。 他一人就能把所有的幽鬼杀光。不过,考虑到以后异种入侵的事儿会越来越多,主神总不能整日疲于奔命于各个世界,最终还是要靠精英轮回者们的清剿。 不一会儿,最后的幽鬼也被轮回者们杀光了,而他们中也有人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接着,秦骁脱离了这支队伍,自顾自撑着伞往山下走去。 天上的墨色浪潮渐渐消褪,雨势小了下来。待得半个时辰以后,路边的杂草丛中出现了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隐约书有几个字―― 郭北县。 天色彻底放晴了。秦骁收起油纸伞,俯身远眺,山下县城的轮廓已隐然在望…… “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芦嘞!” “大米小米豇绿豆,白面一勾五碰头的稀饭嘞!” “刮子篦子……” 一入县城,热闹的气氛便迎面而来。 街面犹如市集,挤满了熙熙攘攘的路人和小贩,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客栈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客官,来投宿呀?” 秦骁迈入一间客栈,门口的掌柜立刻笑脸迎了上来,还招呼店小二来替他拿伞,“正好有上房一间……” “我不住店。来一壶清茶、几盘小菜,我在这等人。” 说着,秦骁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就坐了上去。 客栈掌柜的表情有些失望,然而在接到秦骁抛出的一锭金子后,他立即大喜过望,连忙吩咐店小二好生招待起来。而他自己却背过脸去,悄悄把金子咬了一口,看见浅浅的牙印,顿时乐滋滋地走回到柜台后。 这时候,客栈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书生,背着竹木书笈,灰色的深衣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还未干透,看上去颇为落魄。他的身材不高不壮,清秀白皙的脸庞,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客官,来投宿呀?阿根!替客人拿行李……”掌柜的心情正好,笑眯眯地招呼道。 “不不……老板,我是集宝斋来收账的。” 那书生连忙摆手,说着便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来。岂料,客栈掌柜一听这话儿,就收起了笑容,老脸拉得比马还长:“收账?!怎么每一次来收账的人都不同的?” “上次来收账的被杀了……” “反正你早晚也会被杀的,干脆就便宜了我。”掌柜打断了书生的解释,摆手说,“别收了,别收了!” 书生好脾气地笑笑,却依旧翻开了账簿,然后脸色就变了――那账簿被雨水淋湿,上面的字儿已经变成了模糊的墨水,根本看不清了。 掌柜的见他脸色有异,忽然一把抢过了账簿,看了一眼就骂道:“这是什么帐啊?乌漆抹黑、乱七八糟的,这也能收账吗!” 书生连忙抢回了账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恳求道:“要是收不到账我就没钱回去了……老板,帮帮忙吧!” 听了他的话儿,客栈掌柜非但没有同情,反而一脸玩味地踱步出来,绕着他走了一圈,说:“既然账簿上没有我的账,那――我就是不欠你的钱了?你想耍赖呀!快滚,信不信我让人轰你出去……” …… 第97章 夜宿荒寺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说着,他冷笑着就要把书生推出门去。然而就在这时,一柄油纸伞凌空飞射而来,险而又险地擦过掌柜的手掌,“咄”的一声插在了墙上―― “老板。” 窗边的桌上传来一声淡淡的话语,穿过鼎沸的人声钻入掌柜的耳朵,“我要的菜怎么还没来呢?” 吓出一身冷汗的掌柜呆了一呆,急忙应道:“来了来了!客官……不不,这位侠士请稍等啊,阿根!阿根――还不给客人上菜?!” “还有,让那个书生过来。” “……啊?” 客栈掌柜又愣了一下,却不敢说什么,回头用凶狠的眼神瞪了书生一眼,努努嘴示意他自己过去。同时心中暗忖,莫非那人等的……就是这个穷小子? 真是见了鬼了。 落魄的书生在掌柜的示意下,踟蹰着走到了秦骁的桌边,又左右张望了一眼,才拱手一揖,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这位侠士,你找我?” “对。” 秦骁端起茶水呷了一口,这时小二阿根正好上菜来了,他便顺口吩咐,“给他加一双筷子。” 小二应声而去,而听见这话儿的书生却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侠士,这……你我素昧平生,这怎么好意思……”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里却传来“咕”的一声怪响,脸上不由浮起羞臊和尴尬。在秦骁淡然的目光下,他终究乖乖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饭菜咽了一口唾液,手里忍不住拿起了筷子…… 看着这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秦骁心中莞尔,不禁生出几分逗弄的念头。 “书生,你叫什么名字?”他明知故问。 “宁采臣。” “宁采臣……你已经身无分文了,打算怎么还我这顿饭的钱?” “咳!咳咳咳……” 此话一出,宁采臣顿时瞪大了眼,被饭菜呛得连连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把喉咙理顺了,他一脸惶恐地盯着秦骁,义正辞严地说:“侠……不,恩公!我可以为你做事,我会写字、收账……但是,我可不卖身的!” “……谁要你卖身了?” 正在喝茶的秦骁差点儿没被呛着,调戏不成反被侃,不由郁闷地白了宁采臣一眼,忽然站起身来,“吃完了就跟我走!” “去……去哪里?”无辜的书生一脸提防地往后缩了缩。 “兰若寺!” 秦骁说着,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直接用油纸伞尖挑起他的衣服就走,“你身上一个钱都没有,晚上不住那儿,还指望我掏钱请你住客栈吗?” 宁采臣闻言讪讪一笑,手忙脚乱地又往嘴里塞了个馒头,便跟着秦骁走出门去。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当“兰若寺”三个字儿从秦骁口中吐出来的时候,整个客栈似乎都静默了一瞬,随即又继续高谈阔论、推杯换盏…… 可在二人离开以后,客栈里的人们却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走了个精光! “卖画喽!卖画喽……” 秦骁和宁采臣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不久便遇上了一个路边摆摊儿的,卖的是水墨画。其中有一幅挂在外侧,画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在溪边浣发的情景,女子娥眉秀目,姿容端丽,如云的青丝垂落在水中,别有一番美态。 “这幅画画得很美啊……”宁采臣忍不住赞叹。 “公子,您真有品位。有意思的话,不妨出个价吧?” 画摊的老板摇着扇子凑了上来,出口就是一句恭维。宁采臣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拒绝道:“我连盘川都没有了,又怎么有钱买画?” “嘁,原来是个穷小子。” 摊主变脸比翻书儿还快,不屑地啐了一口,“走吧,走吧!别站在这挡住我生意……” “这画我要了。” 秦骁随手弹出一片金叶,也不等摊主答应,就把那幅画卷进了怀里。宁采臣见状一愣,有些不舍地瞄了一眼,心中本还打算日后有钱了回来买走它,这下看来是没戏了。 二人步行出了县城,走进一个树林。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夜间的郊野阴森而又荒凉。不时还听见几声遥远的狼嗥,夹杂在呜咽的凄风中,令人毛骨悚然。 宁采臣不知道的是,若非秦骁走在他身边,刻意散发出无形的气场驱赶着狼群,此刻的他早已被几头狼追得拼命逃窜了――手里那盏小小的油灯可救不了他的命儿。 当然,秦骁也不是闲得没事儿干,才来给一个剧情人物当保姆。 他只是避免有些不长眼儿的幽鬼,把宁采臣这个世界主角给提前吞了。否则,接下来的剧情就无以为继了,世界的崩坏程度也会倍增,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也正因此,他才发布了一个保护剧情人物不被幽鬼侵害的任务。 幸好这个世界的剧情人物不多,除了宁采臣、聂小倩、树妖姥姥和燕赤霞以外,其他的都是次要角色,让幽鬼吃了也就吃了…… “恩公,你看……那是什么?” 宁采臣的声音蓦然响起。在这一路上,他已经知晓了秦骁的姓名,却还是固执地管他叫“恩公”。 秦骁抬眼望去,前方是一间破落的双层寺庙,庙前伫着一块石头,上书“兰若寺”。 此时,不知从何处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寺庙上的牌匾咔咔作响,本就暗沉的天色更已彻底黑了下来,森森鬼气弥漫四野。 “喝啊――” 黑暗中骤然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宁采臣浑身猛地一抖,抬头望去,却见一道人影举剑从半空中当头劈下,顿时吓得抱头蹲下。 然而,耳边掠过强烈的风声,那人已从他头上翻了过去,与另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剑客斗了起来。 “锵!锵!锵……” “铛!铛……” 一时间,刀剑交击的脆响不绝于耳。二人从兰若寺前的空地斗到了寺庙的二楼,又从二楼翻身而下,辗转腾挪之间,身形灵活得就像两只猴子。这两人似乎都是高手,每一剑都力逾千钧,劈落在石头上,石头竟然瞬间炸裂开来…… “嗤――” 缠斗中的两人猛然分开。其中一人的肩膀上衣衫已被剑锋撕裂,鲜血淋漓。 “夏侯兄,你和我打了七年,你也足足输了七年!不过你倒真有耐性,我避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 “燕赤霞!想不到你在兰若寺半个月,把你的剑磨得更锋利了。” 站定的二人仍旧用剑指着对方,开始了不太友好的交谈。 秦骁往前走了几步,越过宁采臣来到两名剑客身前――不用说,这两名剑客中,那貌似钟馗的虬髯中年人就是除魔卫道的侠义之士,燕赤霞;而另外的一个马脸汉子,则是与他争夺天下第一剑客称号的夏侯了。 “两位,我们是来投宿的。” …… 第98章 暗窥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黑黢黢的树林里,两名轮回者躲在一棵树上,透过浓密的枝叶往下窥伺。 他们的目光所指,正是兰若寺的方向。此刻,燕赤霞和夏侯剑客正在寺庙前的空地上,斗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秦骁和一个书生的身影从外面出现,走到了二人中间。 “……诶,是那姓秦的小哥?” 倚在树枝上的叶青赶紧捅了捅旁边人的腰,压低声音笑道,“快看,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哎呀,那个动作真是太帅气了!就像那个什么……行云流水,对对……咯咯咯……” 他的声线明明有着男人的磁性,却又夹杂着女性的柔和,笑起来犹如金属刮擦般尖锐。在夜风中传远了,就像是鬼的尖笑。 “……不过他太拽了,不是我的菜。我呢,还是喜欢像你这样又冷又酷的,咯咯……” “闭嘴!” 凌寒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同时足尖一点,落到了离叶青更远的一根树枝上,“你不要跟着我。” “啊,终于说话了呢!凌小哥儿……” “你的手若是敢碰上来,我立刻把它剁掉。”凌寒面无表情地说。 叶青悻悻地收回了手,眼珠一转还想说什么,却听下方传来一声“嘭”的巨响,不由吓了一跳,连话儿也忘记说了。 两人齐齐看去,只见兰若寺前的空地上凭空多了一个方圆数米的深坑,原本坐落上面的一只石狮子已碎成了齑粉。再看对面,秦骁还保持着一指点出的姿势,书生躲在他的身后,而本来战意熊熊的夏侯剑客和燕赤霞,犹如两只被冷水淋过的鸡,愣愣地看着他…… “哇哦,那小哥儿真猛!” 叶青吹了一声口哨,眼里精光四射。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树林里。 “能隔空击碎一只石狮子,造成这样的破坏力……还只是用了一根手指……” 刘飞半个身子藏在一块巨石后,喃喃自语。他的目光穿破黑暗和迷雾,远远地看见了兰若寺前的情景。就在秦骁出手的一刻,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人。 “他变得更强了。” 旁边,罗安哲的眼镜在夜色下闪过一丝反光,露出他思索的眼神。 “罗安哲,你早就认识这个人?”刘飞看了他一眼。 “同进过一个任务世界。在我还是新人的时候。”罗安哲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似乎不想多说,“对了,你是排行榜上第16位的高手……能不能看出秦骁的大致实力?比你如何?” “……你怎么知道我的排位。”刘飞神色一凝,却没有回答罗安哲的问题。 闻言,罗安哲低头看了一眼,平静地道:“是她告诉我的。” 他所指的“她”,看上去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粉雕玉琢的脸蛋,琼鼻樱唇,头上扎着两根俏皮的马尾辫儿,活脱脱一个洋娃娃的模样――然而事实上,那是一个机器人。 智能战斗机器人,外表完全如真人一般,几乎看不出破绽。来自动漫世界《人形电脑天使心》,兑换价格是一万生存点,加一枚c级灾难勋章。 刘飞一点儿也不明白,罗安哲为什么要兑换这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机器人――与令人咋舌的昂贵代价相比,她的战斗能力只能说差强人意。 机器萝莉安静地站在罗安哲的脚边,仿佛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黑暗中,罗安哲镜片下的眼神露出一丝怀恋,他用手轻抚着机器人的脑袋,那脑壳忽然打开,一份全息投影资料呈现出来―― “婷婷的芯片里,储存着我搜刮到的主神空间的所有资料。当然,也包括排行榜的情报。”他说道。 “是这样。” 刘飞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那个秦骁的实力,我看不透。刚才他所做的虽然我也能做到,却不可能那么轻描淡写……所以,他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我不如他。” 话音一落,两人就似心有默契般,都止住了话头。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都萦绕着一个问题……以秦骁这样的实力,排行榜上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 …… 且不提在远处各自窥伺的轮回者们。 秦骁的随手一击,竟造成了如此可观的破坏力。这一下,不论是心高气傲的燕赤霞,抑或是桀骜不驯的夏侯剑客,都被狠狠震慑住了。 说到底,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人间的道士侠客,面对这种非人的力量,还是只有咽唾沫的份儿…… “两位,现在我们可以投宿了吗?” 秦骁的唇角翘起一丝弧度。这两人的表情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话音刚落,那夏侯剑客一抱拳,一言不发地抱着伤臂转头就走――他是要争夺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但是还不想英年早逝,所以走得倒是光棍。 而燕赤霞,则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秦骁一眼,叹了口气:“兄台如此勇武,就算我想拦你,也是拦不住的。不过,老道丑话说在前头,这兰若寺可不是一般的荒庙,里头死了不少人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他也一甩袖子消失在黑暗中,不知去了哪里。 “恩……恩公……” 躲在秦骁身后一直被人遗忘的宁采臣,察觉到危险离去,终于惴惴地探出头来,小心翼翼道,“那个,我们还在这里投宿吗?” “你也可以回去。”秦骁指了指笼罩在夜色中的树林。 宁采臣赶紧摇了摇头――让他一个人穿越荒山野岭,还是在这样的深夜,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儿。来时他可听见了,附近的树林里狼嗥幽幽不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蹿出一头来把人吃了。 眼见秦骁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阴森的兰若寺,书生抖了抖背后的书笈,赶紧跟了上去…… “吱呀――” 推开残旧的木门,扑鼻的霉味儿迎面而来。透过黑暗看去,墙角上是一张仅有的床榻,上面铺着一层不知积了多少年的厚厚的灰尘,密密麻麻的蛛网在四周织成了纱。 看见这样的场景,秦骁皱了皱眉,“啪”一声打了个响指―― 除尘术。 这是一个道家仙人的小法术,与净衣术并列为居家出行必备之神技,比吸尘器什么的好使多了。随着淡淡的法力波动掠开去,房间里的灰尘污秽霎时清理一空,就连空气都似乎清新了不少。 支起窗户,却没有月光洒落下来。今夜是一个雾霾天。 在窗边静立了半夜,任由呼啸的夜风灌进屋里,吹得衣袍猎猎作响。秦骁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轻微的鼾声,那是宁采臣睡着了。 过不多久,一股阴冷的能量突然出现在他的感应中,像轻烟一样飘向了这边。 他本以外那是去找宁采臣的,却不曾想,那抹轻烟在两间屋子外徘徊了片刻,最后竟从他的门缝溜了进来…… …… 第99章 聂小倩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既然来了,就不要鬼鬼祟祟的……出来吧。” 秦骁头也不回地说。 然而,阴森森的屋内仍旧一片安静,唯有呼呼的风声作响。那股阴冷的能量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又化作轻烟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在秦骁身后左右徘徊,像是犹豫不定。 “以为我在诓你吗?” 他的话音刚落,还未回头,脖颈间却传来丝丝凉意,一条冰凉、柔软的玉臂仿佛凭空出现,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脖子。耳鬓间蓦然响起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同时一缕幽香飘过了鼻尖,犹如玉人在身后耳语―― “公子,你在……找我么?” 那女声幽幽入耳,清泠如泉水,温润如碧玉,仿佛自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股空灵与诱惑的气息。寻常男人一听,怕是就要被勾了魂儿去。 可惜……她要是个正常女人还好,却偏偏是只女鬼。 所谓鬼魂,其实差不多就是精神意识的聚合物。人死了以后,执念未消,意识不散,渐渐就成了鬼。然而,意识是不能没有载体而存在的――生前承载于人体大脑之中,死后大脑失去了生机,就只能寄托在一些阴性的能量上了。 也正因如此,鬼魂才见不得阳光。 秦骁如今的精神强度是常人的近三百倍,若是用来对付聂小倩这样的弱小女鬼,几乎吹口气就可让她灰飞烟灭……这些魂魄,在他的眼里无异于一团阴冷的精神能量,不论对方现身的形象是一个美女,还是一块石头,都无法改变其本质。 像是此刻,秦骁就透过女鬼的表象,看到了她的真实本质…… “闹够了就走吧,趁着我心情还好。”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身后缠着的女鬼就发出“啊”的一声轻呼,如荡起的风筝般被震了开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仿似柔弱无骨般趴在地上,吃力地撑起半边身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心生爱怜,只恨不得把这玉人儿抱入怀里,温柔抚慰一番。 不可不承认,聂小倩的人儿是长得极美的―― 端庄中略带稚气的脸庞,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神清骨秀,清丽绝俗。那一袭白色的纱衣,就如月光披在了身上,空谷幽兰一样的气质,浅笑含愁,清冷幽怨,纵然极尽勾引与诱惑之事,也让人觉得她不邪,是皎洁的…… “我姓秦,是个……道士。” 秦骁唇角一翘,眼里露出几分戏谑之色,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面“照妖镜”,在女鬼面前晃了晃,“这是专门对付鬼的法器,被它一照,你就会魂飞魄散……” “……不要!” 聂小倩的鬼体明显抖了一抖,旋即化作一阵看不见的轻烟,想要穿墙离开。 但是,当她飘到这屋子的墙壁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将她弹了回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连阴魂都消散了些许。她惊恐地抬起头来,再次猛地一撞,这次她看清了无形墙壁上荡起的阵阵波纹,然后又是被弹了开去。 回头看了一眼负手立在那儿,一脸看戏表情的秦骁,她明白这一切恐怕都是此人杰作――也就是说,不解决了这个人,她今天就回不去了! “公子,你怎如此狠心――” 聂小倩吐气如兰地开声,似乎想要哀求,可在说到“狠”字的时候,她却冷不丁地翻身扑了上去,口中吐出一团精纯鬼气,如蛇般袭向了秦骁的脸。 岂料,秦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庞如山岳般的精神能量压了下来――刹那间,什么阴风、鬼气都没有了,房间里只剩下一股无形的压力,沉重得令人窒息。 聂小倩瑟瑟发抖地被压在地上,心头一片绝望,知晓今日遇上了真正的高人。若是对方一个不高兴,她不要说重新投胎,恐怕连继续做一个孤魂野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自哀婉之际,却听见“唰”一声轻响,抬头一看,那自称道士的家伙竟展开一幅水墨画,端详了起来。 “唔,画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秦骁手里的,正是白天在市集上买的那副美人浣发图。熟知剧情的他早就知道,这画中的主角就是生前的聂小倩,所以才一时兴起,买了下来。 目光一转,发现聂小倩的神色有些凄然,多半也是认出了这幅画作,心生伤感之故。 他也不准备真的杀掉这只女鬼,吓唬得差不多了,就收回了外放的精神能量,无形的压力顿如潮水般退去,窒息的感觉才缓缓消散。 聂小倩松了一口气儿,尽管她并不需要呼吸,可刚才的感觉依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可以走了。” 秦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淡中透出漠然,“今晚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你背后那人……否则,要是还有人来找麻烦,我会很不高兴的。” 听了这话儿,聂小倩不禁悚然一惊。这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连自己是树妖姥姥派来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道长,小女子之所以害人,是被姥姥所迫的!您法力高强,还请救我逃出姥姥的魔掌……”她忽然跪下恳求道。 然而,秦骁又怎么可能去救她――那样后面的剧情还演不演了? 他看了聂小倩一眼,摇头:“去吧。东边的水潭上现在有一个壮汉,对你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猎物。” “您怎么知道――” 聂小倩怔了一怔,随即凄婉道,“不劳道长费心。那边小青已经去了……道长,那人就要死于姥姥之口,您也不去救他一命么?” 在她看来,这些除魔卫道之士多是心怀慈悲之辈,断然是见不得人死于非命的。若是他能与树妖姥姥斗上一斗,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逃出去…… 不过,她却是完全想错了。 秦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只是大袖一挥,一阵狂风突然平地而起,瞬间将聂小倩吹出了房间,甚至直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他的思感却扩散开去,一路绵延到东边的那个水潭上。此刻,潭边不仅有着那个叫夏侯的剑客,还聚集了好几名轮回者,一场好戏正在开锣…… …… 第100章 幽鬼再现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半个时辰以前。 离开兰若寺的夏侯剑客一路东行,直至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水潭。潭里的水清澈见底,正适合用来清洗伤口,于是他索性架起火把,就在潭边休息一个晚上。 他撕下一块衣服上的布,包扎好被燕赤霞刺伤的肩膀,脑海中却不是想着这个老对手,而是翻来覆去地播放着那白衣青年一指击碎石狮子的画面――无论怎么看,那都不应该是凡人应有的力量。 不知不觉中,誓要争夺天下第一剑客的决心,就如这地上的篝火,渐渐熄灭。 夜已深,一阵睡意袭上心头,夏侯躺到地上。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水潭里,不知什么时候竟出现了一名陌生的年轻女子! 女子正在洗濯,身上只穿一间单薄的粉色纱衣,光滑的肩颈露出水面之上,犹如出水芙蓉一样皎洁迷人。她似是不经意间回头,看见岸边的男人,清秀的容颜上浮现几分惊色,转而却浅浅一笑,伸出玉臂对他勾了勾手…… “好美!” 夏侯剑客一下子不能淡定了。迷迷糊糊中,他踉跄着走到水潭里,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女子,只觉心中一阵蠢动,然后便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 粗糙的手掌贪婪地抚上女子的香肩,那美妙的触感让他心醉神迷……可是,怎么这么凉? “嘎――嘎――” 忽然,一群被惊起的乌鸦从树林里飞出,刺耳的尖鸣稍微唤回了夏侯的心神。 他定睛看去,自己的怀里哪儿有什么女子,那分明是一团森森的鬼影! “啊!” 一声惊慌的娇呼响起,那团黑色的鬼影微微一晃,竟然又变成了刚才的女子。只不过,她的脸上此刻已貌如恶鬼,丝丝黑气在苍白的皮肤下乱窜,很快便如青筋般遍布了全身。 “姥姥……救……救我……” 她声嘶力竭地吐出几个字儿,可嘴巴一张,那烟雾似的黑气就像蛇一样钻了进去。霎时间,女子的整个身体像水波一样荡漾不定,很快又变成了黑色的鬼影…… 夏侯到吸了一口凉气,饶是以他纵横江湖数十载的见识,也从未遇到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准备后退的时候,一声近在咫尺的巨响震得他脑袋一晕! “砰!” 那是一颗携着火红流光的子弹,瞬间没入了黑色鬼影中,然后只听“嘭”的一声爆响,那鬼影一下子分成了两份儿,其中一片黑雾扭曲着消散了。 而另外一个,却是夏侯所见的年轻女子,她惨叫着摔向了远处的树林,身形淡得近乎透明,似乎下一刻就要步上那黑雾的后尘。 “这是……” 夏侯剑客早已看得呆了,今天所见的一切,实在超出了他一辈子的理解。他连忙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就在这时,一抹黑烟倏然从水中蹿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钻入了他的鼻孔里―― “喝!” 远处掷来了一柄碗口粗的巨型长枪,猛地扎入夏侯的肩膀,把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黑烟发出无声的悲鸣,扭曲着离开了他的身体。不过,这时候已经变成一具干尸的他,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该死,就差一点儿!” 一名轮回者的身影出现在潭边,接着更多的人陆续赶到,看见地上灰白色的干尸,都是默然无语。 刘飞一言不发地走上去,拔起了自己的霸王枪。 罗安哲也走了上来,身边跟着机器人萝莉。他在眼镜的边沿按了一下,镜片上掠过数据的流光,看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至少我们还保住了另外一名剧情人物,结果不是太糟。” “你怎么知道那只女鬼没死?”那脸色苍白的阿奇尔冷哼一声。 接着,其他人却用看白痴的目光瞟向了他。他很快也反应过来――既然主神没有提示,那肯定是没有死的。至少没有死在幽鬼的手上。 想到这里,阿奇尔的心中不禁一阵羞恼,看见面无表情的凌寒,仿佛找到了攻击目标:“哼,就算现在没死,过一会儿说不定也死翘翘了!明知道那是一只鬼,还用破魔子弹,真是没脑子……” “喂喂!你说谁呢,小白脸?” 凌寒还没说话,叶青却抢先一步呛了回去,翘起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阿奇尔的脸上,“竟敢拐着弯儿来骂我的凌小哥儿,我可饶不了你……” “滚开,你个娘娘腔!”阿奇尔吼道。 “你……你竟然还敢骂我……该死的小白脸,你这种男人最讨厌了!还说人家娘娘腔……我看你就是出来卖的,长得那么白,跟夜场的鸭子一个样儿――哟!还敢瞪人,你想动手呀?来呀!” 叶青尖酸刻薄地骂道。 对面的阿奇尔已经快被气疯了――本来他应该不至于那么生气,哪怕对方说话再难听。问题是歪打正着,竟然被说中了,他以前还真就是个当鸭子的,凭借着一张英俊的脸蛋周旋在一些中年富婆之间,吃了好几年的软饭。 而在成为轮回者以后,他就不干这个了,却还很忌讳别人翻自己的黑历史。偏生他兑换的还是吸血鬼血统,俊俏的面孔配上那病恹恹的脸色,看起来更像个鸭子了…… “扑哧。” 远在几里外的兰若寺,一直用思感关注着这儿的秦骁看着轮回者们的互动,不禁轻笑出声。 这些家伙还在斗嘴,却不知道危机已在悄然迫近。 幽鬼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孱弱,刚才的几只不过是探路的而已。在秦骁的感应里,一股远比普通幽鬼庞大的气息正在地脉下蹿动,方向就是轮回者所在的水潭。 粗略估计一下,这只幽鬼的实力应该可以比拟二阶中期的轮回者了。几个二阶初期的轮回者即使联合起来,能否对付得了它还是两说,就算真的能对付,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秦骁不知道像这样强度的幽鬼还有多少只,但是他知道,幽鬼之间是可以互相吞噬融合的。融合后的幽鬼会比之前更加强大,这样说来,若是所有入侵的幽鬼全部融合起来……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那时候,恐怕就非他自己出手不可了。说到底,现在的轮回者还没有成长到可堪期望的程度,他们需要时间。而这一次,秦骁并不打算出手帮忙。 “让他们吃点儿苦头也好。省得一个个闲着没事儿就想翻我的秘密……” 秦骁喃喃自语,眼神平静而悠远。 …… 第101章 树妖姥姥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苦头吃得有点儿大,以至于九名精英轮回者一下子死掉了两个,剩下的七个也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死掉的两个都是一阶巅峰的轮回者,其中就包括了白天被幽鬼吸了生命力、变成老妪的那个倒霉女人。与他们同样是一阶巅峰实力的轮回者许苏,却依靠中级的潜行技能,勉强逃过了一劫。 轮回者们与二阶幽鬼苦战的时候,秦骁却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刘飞这个排行榜上16位的轮回者,应该是这些轮回者中最强的了。他走的是典型的武道强化路线,内功心法同修了易筋经和洗髓经,不仅善使拳法,还精通枪术,一杆霸王枪传说出自西楚霸王项羽之手,杀气凛然,连幽鬼都要退避三分。 那个明显有娘化倾向的叶青,排行榜上的排名是54,比凌寒恰好前了一位。他虽然也走的武侠路线,修的内功却是大名鼎鼎的《葵花宝典》,以寒铁针为武器,出手速度迅若闪电。不过,阴寒属性的内力对付幽鬼的效果似乎差强人意。 罗安哲的排名是67。但是秦骁看得出来,这家伙在隐藏实力――战斗机器人作为身外之物,计算战力时的权重是极低的,且他本人也相当低调,能用一分力解决的战斗,就决不用上两分。 他的紫外射线和凌寒的破魔子弹,都是对付幽鬼的生力军。只是,前者对于二阶的幽鬼只能起到骚扰的作用,而后者虽然效果卓著,数量却所剩不多。 至于剩下的阿奇尔、莱曼莎和许苏……完全就是打酱油的。这三人在排行榜上的排位,分别是99、87和95,算是比较靠后的了。秦骁也不过多期望他们的表现,能活下来,就算合格。 令秦骁多少感到不满意的是,纵使轮回者们付出了巨大代价,竟然还是没能把那只二阶中期的幽鬼干掉――它的形体差点儿就被打散,黑烟淡得近乎透明,却还是钻进地里成功逃掉了。 不过,它最后还是没能跑掉――因为逃跑的方向正好对着兰若寺,所以被闲着没事儿干的秦骁顺手干掉了。 不仅如此,他还灭了好几群深夜来袭兰若寺的幽鬼,顺便偷听到了树妖姥姥与一众小鬼的对话…… “呃啊――” 披着粉色纱衣的女鬼仓惶闯进了一间树屋,淡若透明的形体时隐时现,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消失。 “……小青!” 正坐在屋内梳妆的聂小倩一阵愕然,当看见那女鬼的脸时,不由惊呼出声。她赶忙丢下梳子,上去扶起了小青的身体,“你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快……快找……姥姥……救……” 小青虚弱地抓住了她的手。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姥姥!” 聂小倩说着就要飘出屋去,可这时树屋的木门骤然洞开,一阵阴风刮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凭空出现的身影,不是树妖姥姥又是谁? 树妖姥姥长着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枯瘦的面容上满是皱纹,嘴唇涂得像血一样红,眉毛像两撇粗短的狼毫,穿一身灰青色的银边大氅,头发盘成牛角状,耳垂上还吊着白色的珍珠耳环。 它的声音也是诡异,时而如低沉嘶哑的男声,时而又像尖锐喑哑的女声,交替反复,让人雌雄难辨。 “小倩,小青,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姥姥……救救我……”小青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叫了起来。 聂小倩看了她一眼,也说:“姥姥,便请您救救小青吧。她的形体快要消散了,若没有精纯的阴气相渡,很快就会魂飞魄散的……” “哼,真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姥姥骂了一句,伸手将小青的鬼体摄了过来,粗粗瞟了一眼,发现果然快要油尽灯枯。心思一转间,却是不愿耗费自身的精气,去救这么一只女鬼。 想了想,它的目光落在了聂小倩身上,大手一捞,也把她摄了过来。 “姥姥,您这是做什么……啊!” 聂小倩惊呼一声,她发现自己的本源阴气竟在飞快流失,经由姥姥的手过渡到了小青身上。不一会儿,小青的形体渐渐稳固下来,不再闪烁;而聂小倩却如大病了三天三夜一般,萎靡不振。 “嘭!”“嘭!” 树妖姥姥将两女鬼扔到地上,丝毫不怜香惜玉。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它边踱步边问。 “姥姥……” “我……” 小青和小倩几乎同时开口,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闭上了嘴。 “看来你们都有事要禀报。”姥姥皱了皱眉,道,“小青,你先说!” “姥姥,是这样的……” 接着,小青便竹筒倒豆子般将发生在水潭边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到那里勾引夏侯剑客,然后被幽鬼偷袭,以及最后遭到不明袭击脱身的事儿。不过,她并不知道幽鬼是什么,只说是一团阴邪诡异的黑气。 “阴邪诡异的黑气……入侵体内后,连动都动不了?” 姥姥狐疑道,“小青!你没有撒谎吧?莫不是今天没找着精壮的男人,所以编了故事来骗姥姥我?” “小青不敢!姥姥,此事千真万确――” 小青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用眼角斜了聂小倩一眼,道,“其实,其实今晚本来不该我去那水潭边儿的,可是小倩姐姐说她找到了别的活口……” “哦?” 一听见这话儿,树妖姥姥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小倩,小青说的可是真话?你真找到了活口,来孝敬姥姥?” 聂小倩恨恨地瞪了小青一眼,嗫嚅道:“是找到了……” “那还不赶紧敬献上来!” 姥姥打断了她的话儿,心里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吸取活人的阳气,来为自己添寿。 然而,聂小倩怯怯地摇了摇头,说:“姥姥,那人没有被我迷惑,现在还在兰若寺……” “什么?” 美梦落空的树妖姥姥顿时发怒了,猛地一巴掌扇在了聂小倩的脸上,扇得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好你个小贱人,竟敢偷藏起男人,也不让姥姥享用!” “不!不是的,姥姥……” 聂小倩凄然捂住脸,惶急地解释道,“那是一个高人!小倩对付不了他,若不是那人有心放过,恐怕小倩就回不来了。” “高人?哼,姥姥我倒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儿的高人!” …… 第102章 汇合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听了姥姥的自言自语,聂小倩心中一动,暗道那道士如此厉害,树妖姥姥怕是也敌不过他,若是能挑动这老妖精与他斗法…… “小倩!你在想什么?”姥姥忽然喝道。 聂小倩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破了,这时却听一旁的小青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小倩姐姐,姥姥在问你话儿呢!你在发什么呆呀?” “我……” “还不快跟我说说,那高人是个什么来路!”树妖姥姥不耐烦了。 “是……他自称是一名道士,还拿出一面镜子法器来吓唬我。当我想要对付他的时候,那人只是看我一眼,我就一动都不能动了……” 聂小倩稍微添油加醋,故意把秦骁说得无比厉害,后又小声说,“姥姥,那道士定是有**力的高人,您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别去招惹……” “哼!” 树妖姥姥瞪了她一眼,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沉吟片刻后,竟说,“既然如此,就暂且不管他。对了……” 聂小倩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失望之极,这时又听见姥姥后面的话儿,不由大惊失色。 “……我已经把你许配给黑山老妖了!” 姥姥拈着兰花指,轻抚着聂小倩的头,笑道,“三天之后你就要过门。他那副老骨头,虽然是行动不方便,但也不是好对付的,发起火来,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跟了他以后,休想再回来!” “姥姥!我――” “至于你说那道士……到时候我与黑山有了联姻之谊,两人联手之下,还有什么对付不了的?哈哈哈哈……来!小倩,试试这件衣服,是你出嫁穿的……” …… 听到这里,秦骁就收回了思感,下面的事情他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倒是聂小倩临末时那幽怨不甘的眼神,让他生出了几分头疼――这女鬼显然还未放弃,接下来的几天里,多半会把那槐树精引过来打斗一场的。在她看来,这可说是逃脱魔掌的唯一机会了。 他却不想掺和到这些剧情人物的恩怨情仇之中去。思忖过后,决定晚上还是到外面去避一避。 此时,天色已渐渐亮起。闹腾了一晚上的各方人马,也都消停下来了。 “吱嘎――” 推门而出,却听旁边也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秦骁扭头一看,原来是宁采臣。 这个文弱书生不知为什么早早起床,负箧曳屣,一幅神清气爽的模样。常言道,无知是福,他看来对昨夜发生的怪力乱神之事全然一无所知,反而睡得心安理得。 “恩公,这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宁采臣道了早安,然后奇怪道。 秦骁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昨晚睡得可好?” “……还不错,有劳恩公挂怀。这屋子虽然简陋了些,倒是挺安静的,出门在外也不敢苛求太多。”宁采臣摸了摸脑袋,忽又想起一事,“昨晚那大胡子道士果然是在危言耸听,这地方哪儿像是死过人的样子?” 听了他的话儿,秦骁的脸色有些古怪――事实上,他们所住房间的地板下是空的,下面有一个地窖,地窖里埋藏着数不清的尸骨。那都是被槐树精吸尽了阳气而死的男人,多年不见阳光,早就变成了僵尸。 僵尸对活人的气息极为敏感,若不是智商拙计,不知道沿着梯子爬上来,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早就让它们生啖了血肉。 “恩公,不与你说了。我今天要到镇上,再找那老板收账。等账收回来了,就有钱还你了……” 说着,宁采臣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秦骁摇了摇头,正打算悄悄跟上去,这时候兰若寺外却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拦住了他的去路。 数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名轮回者一个不落地全来了。 “你们是来找我的?”秦骁放缓了步伐。 “昨晚的提示,你听见了吧?夏侯死了。我们遭到了幽鬼的袭击……” 罗安哲上前一步,“那只幽鬼很强,比第一次遇到的难缠得多。经过一晚上的讨论,我们认为所有人应该汇合在一起,共同抗敌。” “没兴趣。” 秦骁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秦骁,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任务。”罗安哲推了推眼镜,似乎在酝酿说辞,“你再强,也不可能保护得了所有的剧情人物!只要有一处疏漏,整个队伍都要被扣生存点,这应该不是你想看见的……” “这我倒无所谓。”秦骁唇角一翘,扣生存点什么的,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笑话。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坦白说,我很看重你的战力,有你一个的加入能顶得上两个人……” “算了吧,罗安哲!” 忽然,刘飞打断了他的话,“他根本看不起我们。不要白费唇舌了,还是依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去找那些剧情人物……少一个人,也不见得完成不了任务。” 激将法吗? 秦骁目光偏转,玩味地看向了这个一直表现得沉稳可靠的中年汉子。表面上看,秦骁与其他人相处的时间极短,互相应该并不了解,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秦骁的眼底展露良久。 他还没说话,轮回者中反倒有人先被激了起来:“不错!罗安哲,我看这姓秦的也没什么厉害,你只是新人的时候遇上了他,才留下了错觉而已……不然的话,昨晚上我们在与幽鬼苦战,这家伙在干嘛?躲在屋子里发抖?” 阿奇尔阴阳怪气地说道。 也难怪他心里不平,因为他在昨夜的苦战中受了不轻的伤,被二阶幽鬼抓住一条腿――现在那条腿已经变成了灰白的颜色,一点儿知觉也没有了。若不是吸血鬼血统让他的身体转化成了类似僵尸的状态,现在连路都走不动。 “好吧……” 发现思感中的宁采臣已然越走越远,秦骁皱了皱眉,心想,还是快些打发掉他们好了。 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扔给了罗安哲―― “这个拿去,不要再来找我了。” …… 第103章 神秘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这是什么?” 众人疑惑的目光落在锦囊上,再抬头看时,秦骁的身影竟已远在百米开外了。 罗安哲看了那背影一眼,打开锦囊,却见里面还有一个锦囊,上面贴着一张纸,纸上有潦草的字迹—— “危急时打开,或有所助。仅限三次。” 望着这张小小的纸,所有轮回者的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这不是三流小说里的烂俗桥段嘛?能不能不要这样玩儿啊! “放屁,我就说他不靠谱吧!” 阿奇尔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着说,“这在你们华国叫……什么来着?神棍?” “咯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秦小哥儿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连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都猜着啦?”叶青尖着嗓子说。 “那倒未必。他说不定就是在敷衍我们罢了……”刘飞也道。作为一个武者的他,从来只相信自己的拳头和长枪,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毫不感冒。 连罗安哲也心生疑虑,秦骁难道真是在耍他们玩儿吗? “啰里八嗦的,哪儿来那么多话!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给我——” 莱曼莎忽然一把抢过了罗安哲手里的锦囊,就要打开,这时却出乎意料地被一只修长纤细的手阻止了。 “不要打开。” 温和略带稚气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许苏不知何时靠近了莱曼莎身边,手指灵活地一翻,就把锦囊攫到了掌中——不得不说,那是一双很适合做盗贼,或是杀手的手。 见这个一直表现得沉默普通的少年出面阻止,其他人都不禁有些愕然。 还没等他们问出来,许苏就腼腆地笑了笑,解释道:“我从小有些异能力,能简单地看透别人的情绪……刚才那位姓秦的大哥在这里时,情绪是很平和的,还有一点儿无奈的感觉,没有恶意。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在骗人。” 听见这话儿,众人望向这少年的眼神不由带上了一丝异色,又有几分怀疑。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心绪在别人眼里暴露无余。若是他们任何一个有这种能力,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这个许苏却坦然吐露,也不知他是有恃无恐,还是别有居心……抑或是,纯粹的单纯无知? “咳。” 罗安哲轻咳一声,打圆场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非要现在打开锦囊。不管是真是假,多一道保险总是好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锦囊就先由我来保管……” 说着,他就从许苏手中接过了锦囊——不料就在这时,他的手上忽然一轻,锦囊竟然消失不见了! “一个装神弄鬼的把戏,你们居然真的信了?真是笑话……” 不远处,刚刚发动了“阴影跳跃”的阿奇尔从一棵树的阴影下浮现出来,手里正是那个锦囊,“……我倒要看看,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等等!” “喂……” 罗安哲和其他几人同时叫出声来,然而却来不及阻止阿奇尔的举动了。 就在锦囊打开的一刹那,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脑袋却莫名地一阵恍惚,回过神时,发现阿奇尔竟然消失不见了! 不,不对…… 阿奇尔还在这儿,准确地说,他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而罗安哲却仍保持着向许苏伸手的动作,准备把锦囊接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妥。 罗安哲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天,白云悠悠,天色依旧。看不出任何变化。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蹦上心头,让他的手不由一抖,锦囊“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想,我知道这锦囊里是什么了。”他喃喃说道。 “……时间倒退了!”刘飞深吸一口气儿,代他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接着,轮回者们面面相觑,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但是,他们的潜意识里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因为眼前的一幕就是事实,无须多作佐证。 作为始作俑者的阿奇尔更是脸色煞白——虽然他的脸本来就够白的。刚才的一瞬间,没有人比他更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的倒流,锦囊一打开,他就从十米开外的树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手里的锦囊也不见了。 罗安哲弯腰捡起那个锦囊,却见纸条上面的字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还剩两次。” “……” 看见这几个字儿的一刹那,众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埋怨阿奇尔这个浪费的罪魁祸首,而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袭冷汗蔓上背脊。 竟然能操纵时间……这到底是什么能力?这真的不是幻觉吗?秦骁…… 罗安哲心中默忖,你到底是什么人? …… 而在另一边的山路上。 秦骁的脚步方才抬起,身边的景象倏然一阵变幻,转瞬间回到了十秒之前的模样。他微微一愣,旋即神色从容地继续前行。 “这么快就用掉了一个……”他摇了摇头,微弯的唇角里不知是笑意,还是讥讽。 送给轮回者的锦囊只是一个表象,实质上那是一个类似机关的东西,只要一打开,就如拨动了时间的齿轮,让这个世界的一切回到十秒钟之前。唯一不受时光倒流的影响的,只有秦骁本身。 他并不如罗安哲所想,有着操纵时间的能力——或者说,他能够干预的,也就只有任务世界的时间而已。 至于说这会不会引起轮回者们的胡思乱想…… 无所谓了。 反正该怀疑的已经开始怀疑了,尤其是罗安哲与刘飞的对话,让他意识到了排行榜上的破绽。窟窿一旦打开了,就再也无法弥补,除非他狠下心把那些人都抹杀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正如每一个谎言都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纸是包不住火的。世间上的聪明人很多,但秦骁不认为他们都能猜得到谜底——更何况,聪明的人往往也是惜命的,懂得知难而退的道理,不会轻越雷池。 所以,有时候显得神秘一些,反而让人失去探究的勇气。 …… 第104章 异动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一路跟着宁采臣到了郭北县,又目送着他走进客栈,然后离开。 客栈的铁公鸡掌柜本来是不想付账的。然而,一听见这个书生竟然真的在兰若寺住了一夜,掌柜登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赶忙数也不数地拿钱打发了他,接着直接提前打了烊,生怕沾惹上什么似的…… 显然,这县城里的百姓对于兰若寺的闹鬼传说,是早有耳闻了。 宁采臣就这样顺利地收完了账,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回到了兰若寺,却不知道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 说来也怪,今儿一整天,秦骁都没有发现幽鬼的踪迹。按理说,这些入侵的异种不可能如此安分,就算不来袭击剧情人物,也会在其他地方进行大肆破坏――像现在安静得仿佛消失了一般,绝对是不正常的。 这也让他平添了几分警惕。 入夜之时,秦骁孤身立在兰若寺的顶上,遥望远方黑暗。 他的思感笼罩四野,轮回者们的踪迹也逃脱不了感知――他们似乎作出了分兵的计划,七个人分别跟住了燕赤霞、聂小倩等剧情人物,而就他身下的兰若寺里,也有一个轮回者潜伏在宁采臣的房门外。 这个人正是罗安哲。 夜越来越深了,离兰若寺不远的一个湖泊上,蓦然传来了幽幽的琴声。 不一会儿,宁采臣推门走了出去,循着琴声来到湖边,走过一条窄长的木桥,登上了湖中央的水榭。 水榭是一个四角的亭台,四道檐边都挂着白色的轻纱,在皎洁的月色下仿佛笼上了一层荧光。白纱随着夜风轻柔飘舞,就如那若有若无的琴声,朦胧得让人迷醉。 就在宁采臣出门的那一刻,藏在暗处的罗安哲已悄悄跟了上去。而屋顶上的秦骁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微一思忖,也踏着风掠向了湖边。 这湖泊在宁采臣眼中是一个样儿,在秦骁眼里却又是另一个样儿――事实上,这只是一个荒弃已久的臭水潭,死鱼和绿藻漂浮在水面上,令人望之欲呕。而那所谓的木桥,也不过是一截断裂的木头罢了…… 宁采臣所见的美好,不过是鬼魂施加于凡人眼中的梦幻。除了聂小倩所弹奏的琴声,一切都是虚假的。 “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也不是一件好事。” 秦骁蹙眉自语。他可没心情在一潭恶臭的死水上漫步,哪怕月色再美。 就在这时,一只幽鬼忽然在他的面前掠过,却不攻击,而是像风一样飘向了远处的山谷。就在秦骁微一楞神之时,又一只幽鬼从树林中飞出来,沿着同样的轨迹掠向远方,接着是两只、三只、还有更多…… 秦骁心念一动,无形的念力顿时把一只幽鬼攫了下来――那是一只最普通不过的幽鬼,不到二阶的轮回者也能轻松解决。它拼命地挣扎着,黑烟的颜色随着碰撞渐渐变淡,最后消弭于无。 “有古怪!” 心中暗念了一句,秦骁也不再管宁采臣与聂小倩的幽会,索性跟着飘飞的幽鬼们进入了那个山谷。 山谷中聚集着无穷无尽的幽鬼,黑色的烟雾把整个山谷都染成了墨汁般的色彩。被它们碰到的花草木石,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变得干枯灰白。 而在山谷中央,却是黑烟最浓厚的地方。所有的幽鬼如同前赴后继的勇士,一个个地冲上去,然后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融合进化么?” 秦骁的眼神中有几分凝重。他分明感应到,位于无数幽鬼层层包裹的中央,有着一股强盛至二阶巅峰的气息,似乎还差一点儿就能捅破三阶的隔膜。 不过,令他感到棘手的,不是这只二阶巅峰的幽鬼。 幽鬼是没有意识的。它们只是死界中曾经存在的生灵,死后化为异种,投影在这个任务世界。在本能的驱动下,一只幽鬼或许会吞噬另一只幽鬼,而像这样大规模的主动融合,不是它们应该发生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是,有更高意识的存在于背后操纵…… “哼。” 隐约猜出了事情的起因,秦骁眼中一冷,猛然抬起了右手―― 呼啸的狂风如咆哮的巨兽般涌入了这个山谷,一瞬间冲得无数幽鬼哀鸣四散,露出了中央浓如墨汁的一只庞大幽鬼来。它尽管没有意识,却也本能地知道不对,立刻化作一条狰狞的黑龙朝秦骁咬了上来。 然而,迎接它的却是秦骁怒如海啸般的精神力量,庞大的压力一下子将它禁锢在空中,随后又是一道重击,幽鬼无声无息地碎成了漫天青烟,在风中迅速淡去…… 不过片刻,这山谷里已然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秦骁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回到了兰若寺外的臭水潭边。他看见罗安哲还隐在阴暗处,而宁采臣与聂小倩的初次见面,似乎已到尾声。 他的心中想着事情,正要先回寺中去,这时却有一股阴冷的能量幽幽飘来,抬头看去,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女子拦在了前方。 是那只名叫小青的女鬼。 “公子请留步。” 她叫住了秦骁,脸上露出凄惶之色,幽幽说道,“树林里好黑,奴家迷路了,公子可否把奴家带到安全的地方……” “别装神弄鬼了,我现在没有心情陪你玩。”秦骁看也不看地走了过去。 小青的脸色顿时一变,显出几分阴森,声音也冷了下来:“……不愧是小倩姐姐说的高人,果真是有几分本事。哼,她对付不了你,不代表我也没有办法……等我擒下你献到姥姥面前,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话音未落,她素手一扬,那粉色的纱衣便如长蛇般卷向了秦骁。 “找死!” 秦骁脸上浮起一丝冷厉,骈指成掌往后一划,女鬼的身体霎时从中间裂成了两半,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一声,便魂飞魄散! “啊――”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却是正在走回兰若寺的宁采臣,无意中目睹了小青被腰斩的一幕。他看见秦骁回过头来,登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抖着往后挪去―― “你……你杀人了!” …… 第105章 问题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宁采臣浑浑噩噩地往回走,满脑子全是那女子被腰斩的一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兰若寺的。睁着眼想了一夜,次日清晨一大早,他背起书笈,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门依然紧闭,里面毫无动静,宁采臣心中稍安。转过拐角时,却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惊得他猛地退了几步,抬起头来,才发觉是那晚在寺门口遇见的虬髯老道,不由松了口气儿。 “大胡子,你一大早在这里干甚?吓死个人了。”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燕赤霞捋了捋下巴的胡髭,眯眼望向了书生,“小子,你一大早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我……” 宁采臣心里正虚着,一听这话顿时更忐忑了,瞟了一眼后面的房门,他把老道拉到了墙角,压低声音道,“我昨晚看见杀人了!” “杀人?” “对!我亲眼所见的,住在我隔壁的那位秦侠士杀了一个女子……他,他虽然对我有一饭之恩,可这事儿不能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报官!”宁采臣说道。 听完他说的话儿以后,燕赤霞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他松开宁采臣,径自往秦骁的房间走去。宁采臣在他后面叫了几声,没有应答,这才想起这几个都是那些江湖侠士,舞刀弄剑的,说不准杀个把人只是家常便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大胡子老道不会也是一伙儿的吧? 抖了抖脖子,他不敢多作逗留,直接一路小跑出了兰若寺去。 直到傍晚时分,宁采臣才垂头丧气地回来――报官之事自然是毫无结果,郭北县的县令不仅贪财,而且怕死,一听说是发生在兰若寺附近的命案,就立刻退堂,还着衙役把他赶了出去。 他心中虽然害怕,却还惦念着兰若寺中的聂小倩,怕她也遭了秦骁所害,因此还是趁入夜前回到了寺中。 然而,刚一踏入房间,宁采臣却吓了一跳―― 秦骁和燕赤霞正在里面下棋! 见他推门,正在对弈的二人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燕赤霞忽然“啪”的一声落子,朗声笑道:“将军!” “我输了。” “承让。你的棋艺应当不下于我,心思却不在棋盘上,老道胜之不武……”燕赤霞摇了摇头。 站在门口的宁采臣一时看得呆了,回过神来时,却见秦骁长身而起,一勾手把他招了过去―― “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老道这就带他去看个明白,想必他不会再想报什么官了……” 如此说着,燕赤霞便抓起了宁采臣,如提小鸡般提了出去,不知要去哪里。 房间里剩下了秦骁一个人。 “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对着窗边的角落说了一句。 窗外翻进来一道人影,沉重的长枪在地上一拄,却是轮回者中的刘飞。刘飞脸色平静地看着秦骁,呼吸丝毫不乱,似乎对于自己被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燕赤霞已经走了。你不跟上去,留在这儿干什么?”秦骁说道。 “罗安哲已经跟上去了。” 刘飞往门外看了一眼,神色变得肃然,“秦骁,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哦?” 秦骁的眼中浮起一丝意外,玩味道,“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你想问什么?” “你是我见过的最神秘的轮回者,但我不想探究你的秘密。听罗安哲说,你在很早以前就是一名资深者了……” 刘飞却没有立刻问出问题,“……那么,对于主神空间,你应该比我们了解得都要多。这个问题我不会白问,只要你能告诉我有用的线索,不论多少,我都可以用兑换物品来换。或者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骁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想知道,主神空间里有什么办法,可以复活一个普通人?”刘飞颤声问道。 普通人? 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秦骁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你是说,不是轮回者的人?” 刘飞点了点头。 “不可能。” 秦骁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击碎了他的希望。 不是轮回者的普通人,从没有在主神空间出现过,也就是说,没有在基因库中留下生命的烙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这些数据作为蓝本,主神也不能凭空造出一个人来――或者说,造出来的也不是那个人了! 所以,刘飞所寄望的,不过是痴心妄想。 “连你也不知道办法吗……” 刘飞喃喃自语,对于这个回答似乎在意料之中,却又失望之极。整个人仿佛被一下子抽干了力气,脸容都显得苍老了几分。 “不是我也不知道,而是根本没有那样的办法。” 秦骁实话实说。 “不,我不相信!会有办法的……这个世界的人死了,不也会变成鬼魂吗?这说明人死以后,意识还是存在的,不会消失。肯定有办法把死去的人找回来的,只是你不知道,我会找到的……” 刘飞不甘心地摇着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那不一样。” 倩女幽魂世界的规则,与真实世界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地球上的人虽然有灵魂,但是死后却不会变成鬼,而是迅速消散。秦骁猜测,这是灵魂不能失去依托的缘故,生前依托于大脑神经中,死后却无处可依。 曾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在人死之时称出他的体重,发现比之生前少了21克,于是得出一个结论――灵魂的重量是21克。从而证实了灵魂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那些死后的灵魂去了哪里。 或许,以后进化到高处,获得了真正堪比仙神的力量时,秦骁会有办法让死者苏生。那时候的能力、眼界,与此刻必然大不一样。不过,那恐怕是七阶、八阶甚至九阶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想来太过遥远。 所以秦骁也并没有骗他。 人死不能复生,至少现在来说,这是实话…… “你到底想复活什么人?” “……我的女儿。” …… 第106章 计划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刘飞沉着脸离开了秦骁的房间,心中百念交杂。 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刘飞是一间酒吧的老板,兼任调酒师。凭借灵活修长的双手,令人眼花缭乱的调酒技术,以及一张沧桑中略带忧郁的帅气大叔脸,不知俘获了多少妙龄少女的芳心。 很少有人知道,那双在酒杯上耍出蝴蝶穿花般动作的灵活双手,曾经沾上过多少人的鲜血。在成为调酒师之前,刘飞其实是一位叱咤风云的黑道枭雄,掌控着一个城市的地下世界长达十二年,名副其实的地下皇帝…… 就在他的事业达到人生巅峰之时,心爱的结发之妻却病故在床榻上,离他而去。伤心之余,刘飞没有再续弦,而是守着幼小的女儿相依为命。然而,上天给他开了个更大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枪战把他唯一的女儿也夺走了! 生命中的支柱就此坍塌。 心灰意冷的刘飞远走他乡,在一个陌生的沿海城市买下了一间酒吧,从此金盆洗手,不问世事――直到他成为轮回者的那一天。 主神空间的神秘和强大,给了他很多不该有的希望。沉寂多年的思亲之情又蠢蠢欲动起来…… “你回来了。” 罗安哲坐在一棵树上,远远监视着老道和书生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说道。与此同时,他看似随意地抬手一击,看不见的射线将一只飘荡的幽鬼消融成碎片。 刘飞从鼻子里低沉地嗯了一声,也没说话。他虽然心中坚定着希望,但秦骁的话依然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 “从你的表情看,他应该给了你否定的回答。” 罗安哲依旧没有回头,眼前的镜片却已显示出周围三百六十度的景象,“那么,要不要加入我的计划呢?虽然不敢妄言成功,但就算失败了,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去你妈的损失!” 刘飞忽然情绪失控般吼了一句。 他的胸膛激烈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儿,良久才变得平缓。目光复杂地看向树上的罗安哲,嘴唇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说出话儿来――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应承了! 那个疯狂得让自己无法接受的计划…… “呵呵,不要激动……我只是给你一个可能的选择而已。如果冒犯了什么,我道歉。”罗安哲也不生气,语气不疾不徐道。 看着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刘飞的心中却一片翻江倒海。这家伙是什么样儿的人,又都做过些什么,这两天里他都了解得差不多了――那简直是比他这个曾经的黑道枭雄还要丧心病狂得多。 罗安哲也有一个想要复活的人,是他的妹妹,名叫罗安婷,七岁时死于一场车祸。 那时候的罗安哲不过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父母双亡,与妹妹相依为命。妹妹死后,他想方设法考上了大学,到后来出国深造,学习医术……直到不久前被国家逮捕,以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罪名,处以死刑。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做出如此疯狂的行径,其目的居然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妹妹。 “……其实这个计划已经接近成功了。我一直在研究人类的大脑,为了弄明白神经反应与意识产生的联系,还有记忆的复制与储存……你想想,人不就是由**和灵魂构成的吗?**很好办,直接克隆一个就是了!而灵魂,或者说意识就麻烦了,你不知道怎么确定那个产生的意识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现在我想到办法了。以主神空间的技术,有什么办不到的?我想了很多个方案,每一个都很有可行性,首先是用高级精神技能――例如催眠,将我们大脑深处中的那个人的记忆提取出来,灌输到克隆人的意识中……” “当然,也可以用芯片脑植技术,还能塑造出应该有的性格……记忆、性格和情感,这不就是一个意识的全部吗?” 罗安哲仿佛陷入了魔障般喃喃说着,刘飞却越听越不是滋味。 那样“复活”出来的,真的还是原来那个人吗?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而且,他的女儿已经死去好些年了,尸骨埋藏在泥土下。若要加入罗安哲的“计划”,意味着他不得不把腐烂的尸体挖出来,作为克隆的素材――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我会找到更好的办法的。” 刘飞缓缓地摇头,这个动作仿佛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罗安哲,我劝你也收手吧。你的那些实验……不会有结果的,不过自找麻烦而已。任何一个国家也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哈!你以为他们逮捕我,只是为了那点儿可怜的正义感吗?” 罗安哲忽然笑了,“不,他们其实还是想要我的实验成果而已……你不知道,我的研究到了什么地步。我能够把动物的基因部分移植到人类的身体上,就像这样――” 他伸出没有改造成机械的右手,上面的青筋骤然暴起,化成了一只形如虎狼却更加巨大的爪子。 名为“婷婷”的机器人安静地立在树下,对面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看着这一幕,刘飞却只感觉到了悲哀。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望向了远处的宁采臣和燕赤霞,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宁采臣便随着燕赤霞走了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看见了兰若寺旁的臭水潭,杂草丛生的乱葬岗,还找到了聂小倩的坟墓,知晓了她是鬼非人的事实,心中惶然无措。 老道士劝他离开这儿,无奈天色近晚,只好在兰若寺再借宿一夜,明早再走。 临离开前,燕赤霞似乎不经意地往后看了一眼,却是让跟在后面的二人微微一惊。这老道的感觉不是一般灵敏,十有**,已经察觉了他们的跟踪。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刘飞只好现身,向燕赤霞半真半假地说明了来意,并借口说要拜师――虽然他已经四十出头了,可燕赤霞年纪恐怕只比他大,也不算吃亏。况且,这老道确实有几分好本领,能学到却是好事。 可惜,先不说燕老道没有收徒弟的打算,就算是有,也看不上年纪这般大的刘飞。刘飞的本意也只是和燕赤霞混个眼熟,对此倒不在意,只是想起女儿的事情,心中惆怅不止。 …… 第107章 斗树妖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刘飞和罗安哲随着二人回到兰若寺。 今天已是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三日,再过两日,轮回者们就能返回主神空间。而到现在为止,几乎每个人都与幽鬼战过,可是谁杀死的最多,却不得而知。他们意识到,想要争夺那枚b级地狱勋章,剩下的两日就是最后的机会。 不过,幽鬼的行踪不定,就算他们想多杀一些,也未必就能遇到。 月上中天之时,宁采臣房间的窗户无端开了一条缝儿,阴风徐来,白衣飘飘的聂小倩悄然进了屋内。 远远注意着这边的刘飞自然看见了这一幕。令他奇怪的是,负责跟踪聂小倩的凌寒叶青二人却久久未至,难不成是跟丢了? 那倒不是没有可能。鬼魂来无影,去无踪,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接触。 出于谨慎起见,刘飞摇醒了换班休息的罗安哲,让他先注意着这儿。随后自己奔向了女鬼们盘踞的树屋,还未及近,风中便捎来了零星的打斗声,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条藤条似的树枝蓦然从脚下掠过,刘飞急忙停下,差点儿没被绊倒。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树枝拐了一个弯儿又绕了回来,如灵活的长鞭般卷向了他的脖子,这一下若是被卷实了,后果恐怕比巨蟒绞杀还要厉害! “铿!” 刘飞抬枪一格,枪身与树枝相撞,竟发出了金铁交鸣之音。同时手掌微微一震,那树枝传来的力度让他掌心发麻,心中更是一沉。 这诡异的攻击分明不是来自常人,在倩女幽魂的世界里,使用树枝作为攻击手段的,也只有树妖姥姥那个槐树精了。这藤条一样的树枝,既是它的手臂,又是它的舌头——若是不慎被这“舌头”伸入口中,就会被吸走全身精气,变成僵尸! 连道法高深的燕赤霞,也未必敌得过这个老树妖。刘飞走的是纯粹的武道路子,不通术法,更是难以应付。 一刹那间转过诸多念头,却都来不及细想,树妖的长舌便又攻了上来。像是一条狡猾的毒蛇,树枝这回卷向了他的后脑勺,刘飞头也不回地反手一击,枪尖准确无误地刺在了树枝上,后者吃痛,顿时缩了回去。 “嗖嗖”两声左右传来,只见两条树枝分别绞向了刘飞的双手,还有一条隐在暗中,到得近时才忽然分裂出来,卷住了他的长枪。危急之下,他也不再藏拙,全力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一套枪法——“燎原百击”。 这套枪法来自武侠世界《覆雨翻云》,由黑榜高手“邪灵”厉若海所创,可以略分成细分作“五十势”、“三十击”和“二十针”三个部分。此刻,刘飞使出的正是“三十击”中的连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连环而去,绵绵不绝,最适合以寡敌众,应付树枝的围攻却是正好。 “雨暴风狂!迭浪千重!威凌天下……” 他一边出招,一边心中默念招式名称。枪影吞吐间,重重枪浪涌动如潮,形成了一道气劲护罩,将树妖的攻击全部杀退。最后一枪点在最大的一根树枝中央,凌厉的气劲震得落叶一阵翻腾,将它狠狠钉在了地上。 “噗嗤——” 一股腥臭的粘液从树枝里喷出,泼在刘飞的衣服上,竟传来了“滋滋”的腐蚀声。 “兀那小子,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作对……”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了出来,饱含着愤怒的味道。 刘飞暗中喘了一口大气,燎原百击的枪势固然凶猛,然而耗力甚大,他现在已有几分外强中干,却不能叫那老妖看出半分。朗声道:“我有几位同伴进入了这树林,交出人来,我们便相安无事!” 这边打得如此激烈,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不用想肯定是被缠住了。树妖姥姥在这儿盘踞多年,地下是数不清的根系和树枝,可以同时多处交战,但若说能擒下所有的轮回者,却还力有未逮。 “原来你与那几个小子是一伙儿的!鬼鬼祟祟摸到这里,必定不安好心,今日正好将你们全部留下,吸了精气进补!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诡异的大笑,漫天树枝又再缠了上来。刘飞心知今日不能善了,正要杀出一条血路,身形一动却滞了下来,原来是一条树藤不知何时竟悄然从地下钻出,勒住了他的脚脖子! 他的脸色微变,这时远处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长啸,犹如困兽之吼,然后听树妖惨叫一声,正要卷上来的树枝竟然全部蜷缩回去,消失在黑暗中。 “是他们?” 刘飞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属于凌寒的,急忙循声赶了过去。 片刻后到了现场,只见漫天断枝落叶翻飞,腥臭的粘液洒了满地。凌寒一人站在地上,叶青被树藤吊了起来,其他人都躺着昏迷不醒,看上去倒没受什么伤。 凌寒的右手变成了巨大的爪状,黑红血丝缠绕其间,如同跳动着的火焰。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截断裂的树枝,除了手臂以外,其他部位的肤色都变成了病态的苍白,看上去阴森而又诡异。 这是……黑光病毒的血统? 刘飞的脸上露出一抹惊疑,不过没有多想。主神空间版本的黑光病毒,必定是剔除了部分弊端的,凌寒并没有失去自主意识。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皱眉问道。 凌寒手上的异状褪去,指向了地上昏迷的阿奇尔:“他想吸一个男人的血。” 解释言简意赅,但刘飞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附近是树妖姥姥的地盘,路过的男人都被它视为延寿的补品,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被人抢走?冲突就这么爆发了。 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杀死树妖,二者之间本应是没有冲突的。 可今天这样一闹,对方肯定把他们当作了死敌,接下来想要继续潜伏,就很困难了。见识过树妖姥姥的难缠以后,刘飞认为,它未必就会怕了那些幽鬼。或许,就此离开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 第108章 诉衷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聂小倩夜半飘入宁采臣的房内,看见的却是一张惊恐的脸。这书生已然知道她不是人,而是鬼,一只鬼就在眼前,如何能不惊惶害怕。 不过,他对聂小倩的情愫未灭,此刻的心情也不尽是害怕,而是复杂难明。 “你……真的是鬼?”宁采臣仿佛不信般又问了一句。 “是的……” “那古刹里的人,都是你杀的?” “……我,我也是被逼的。” 聂小倩低下头去,复又向宁采臣飘来,“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的……” 宁采臣慌忙后退:“你不要过来!”他举起手中燕赤霞赠予的《金刚经》,淡淡的佛光亮起,聂小倩顿时被弹飞开去。 她狼狈地摔在地上,抬起头来,悽声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想一想,我有没有害过你?” “鬼都是会害人的!”宁采臣说,“你是鬼,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你以为鬼可怕,其实人更可怕……” 聂小倩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幽幽说道,“有时候,人害人比鬼还不知道残忍多少倍呢。而且有些鬼,因为冤情未白,无法投胎转世做人,所以颠沛流离……其实有些鬼,比人还善良得多……” 她的声音怅惘幽怨,如泣如诉,听得宁采臣心生触动,不由信了几分。想了想,他收起了《金刚经》,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害人呐?” “我是受姥姥所逼的……” 聂小倩转过脸来,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半分隐瞒——她本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途经此地时受奸人所害而死,父亲将她的尸骨暂时埋在一棵老槐树下。没想到,那老树正是千年树妖姥姥的身体,它控制了聂小倩的尸骨,逼迫她为其勾引男人,吸取阳气。 “……而就在前几日,它还把我许配给了黑山老妖!” 说到这里时,聂小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心中凄苦地往门外飘去,就要离开。 “……小倩!不要走,小倩!” 宁采臣上去一把抱住她,愧疚道,“我相信你不会害人……就算是鬼,你也是一只好鬼。我一定要把你从那妖怪手中救出来!” “不,不要!我不想你犯险……姥姥是千年树妖,法力高强,我们斗不过它的。” 聂小倩见宁采臣还想说什么,玉手轻轻掩上了他的口,摇头道,“宁采臣,若你真想帮我……就帮我取回来一幅画吧。那画是我生前,父亲请人为我描摹的,是我留在这阳世唯一的痕迹。再过几日,我就要嫁给黑山老妖,怕是再也回不来了!那幅画,就当是我的嫁妆,有它陪伴,以后也有个念想……” “那幅画在哪里?” “就在你隔壁的道士手上。那道士不是恶人,可我毕竟是鬼,不敢去找他……宁采臣,你白天去偷偷把画拿来,不要叫他发现。明天晚上,我还来这儿找你,以后……以后就不能再见面了!” “……小倩!” 宁采臣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却抓了个空,眼睁睁地望着佳人飘出门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的心头一阵失落,想起聂小倩最后的嘱托,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她把画取回来。 至于那幅画,他已经想到了是哪一幅。只恨自己当日身无分文,没能把它买下,如今只能去求人了…… …… 却说聂小倩回到树屋后,被树妖姥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老树妖方才与轮回者恶斗一场,不仅没有占到便宜,还受了些伤,急切地要吸人精气进补一番。但是,聂小倩出去一夜,却没有带回来一个精壮的男人,这让它不由气急败坏,心情愈发恶劣。 周围的女鬼们都瑟瑟发抖,没有一个敢发出半点儿声音,生怕惹怒了姥姥,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唔?你身上怎么有活人的味道?”树妖姥姥凑到聂小倩身前,鼻子一耸,脸色忽然变了。 聂小倩心中一惊,脸上却强作平静,道:“姥姥,小倩今晚上没有寻到一个活人,身上怎么会有活人的味道呢?莫不是您闻错了吧……” “胡说!” 姥姥双眼一瞪,心中疑窦大生,“难道你找到了男人,却藏起来不让姥姥享用?说,是也不是!” “不,没有——” “你在撒谎!” 活了千年的树妖,眼睛何等毒辣,一下子就发现了聂小倩眼底的慌张,它猛然扼住聂小倩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逼问道,“快说!那人在哪里?” 聂小倩倔强地瞪着它,死死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她知道,若是让树妖姥姥去找到了宁采臣,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死定了。 “……不说是吧?哼,姥姥这就去找!附近能藏人的地方不就是一个兰若寺,那人肯定在兰若寺里!”说着便推开聂小倩,往门外飞去。 “姥姥!不要——” 聂小倩一听心就慌了,想也不想地抓住了姥姥的腿,不让它离开。 “看来是猜对了。” 树妖姥姥毫不怜惜地一脚踢开了她,冷笑不止,“好你个小贱人,竟敢背叛姥姥……信不信我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是的……” 聂小倩害怕地连连摇头,心思一转,想出了一个理由,“姥姥,小倩是有私心,今晚找到了一个男人,本应立刻敬献给姥姥您的,可是……可是想到过几日就要过门给黑山老爷,而小倩还有心愿未了,所以……” 她硬着头皮,把让宁采臣帮忙取画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却说成了是利用他,还隐隐以自己与黑山老爷的婚事作为威胁。这话儿真假掺半,一时间树妖姥姥也辨不出虚实,又想到聂小倩确实即将出嫁,不好太过打骂,只得暂且信了。 “怎么又是那个道士?” 它眉头一蹙,依旧怒火难竭,冷哼一声,“那姓燕的牛鼻子老道在这里那么多年,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你说的那个道士如此年轻,才修了多少法力?说不定是那燕赤霞的徒弟罢了……” “哼,不就是一幅画吗?姥姥就去替你取回来,顺便吸了那书生的精气……倒要看看谁能拦我!” …… 第109章 道妖相争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兰若寺。 秦骁躺在床上,和衣而睡,忽然而至的一股妖气唤醒了他。在任务世界里,他习惯了浅睡,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何况感受到了强烈如针刺般的敌意。 他眉头一蹙,起身开门,却见寺外林木一阵抖动,窸窣作响,紧接着是一条树藤如舌头般伸了过来,眨眼间到了眼前—— “滚!” 口中轻吐一字,精神力量结成墙壁,将那树藤弹飞回去。这树藤压根儿就是树妖姥姥的舌头,切开里面还会渗出腥臭的粘液,像人的血液一般。如此恶心的东西,他可不想来一个亲密接触。 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宁采臣“嘭”地撞开门,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条同样粗壮的树藤,如影随形,在他跑出去的一刹那缠住了他的脚踝。 “救……救命啊!有妖怪!” 宁采臣死死抱住走廊上的栅栏,脚上传来的拉扯力越来越大,栅栏的朽木很快就不堪承受,“咔嚓”断裂开来。 就在这时,一柄铁剑从远处飞来,猛地砸断了宁采臣脚上的树藤! “妖孽,休得害人!” 声如洪钟的暴喝随即而至,燕赤霞的身影几下翻腾,从树林中蹿了出来。他伸手一张,插在木头上的铁剑颤抖着升起,“嗖”的一声飞回到他的手上,犹自嗡鸣不止。 “隔空摄物……这老道的功力原来到了这个程度。比想象中要强不少啊。” 秦骁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廊上开始看戏,就差没从兜里掏出一包瓜子儿了。 树妖姥姥的实力,按照主神空间的评判可以划到二阶中去,尤其因为是树妖,攻击手段奇诡阴险,令人防不胜防。连他的轮回者都在其手下吃了亏,难缠程度可见一斑。 而燕赤霞的武功不怎么样,道家术法却修得不错,擅长以正克邪。这一战的结果,殊难逆料。 “死道士!我到嘴的肉,你也敢来抢?三番四次与我作对,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速速退去,别坏了姥姥大事,不然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 虚空中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声音时男时女,时远时近,让人分不清来处。宁采臣一介凡人,被这刺耳的魔音穿脑而过,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不由痛苦地抱住了脑袋,在地上直打滚。 此时只听燕赤霞也一声高喝,将树妖的声音震了回去:“你杀那些恶人,我不管!可这小子是个清清白白的好人,你要杀他,就是不给我面子!” “呸,你们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那小子杀了我的婢女,我必不与他干休!”树妖姥姥忽然现身,恶狠狠地放言道。 燕赤霞一愣,只觉得两人所说的似乎有些不同,但又来不及细想,因为漫天的树藤已经如罗网般盖了上来,他急忙挥剑抵挡。 树妖姥姥显然误会了什么,也怪燕赤霞出现的时机太巧,它以为之前秦骁挡住的那一记树藤,是这老道暗中所为。 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秦骁完全不打算解开,因他不是很想出手,尤其是发现罗安哲等轮回者正在暗处窥视。此时有人挡箭,实是再好不过了。 “般若波罗蜜!” 辗转腾挪间,燕赤霞默念口诀,从剑匣中拔出另一柄古朴重剑,扬手一挥,重剑如电飞了出去,“形神如剑!看剑——” “嗖!” 重剑插在树妖姥姥的身体上,却毫无阻滞地穿了过去。树妖的脑袋和四肢刚才一霎间全部缩进了衣衫里,变得如同一块四方的木头,任由剑身穿过,原地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衣衫,正主儿却不知哪儿去了。 燕赤霞收回重剑,四处张望,却找不见敌人的踪迹。他眉头一皱,伸出右掌,咬破指尖往掌心画了个太极:“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接着往外拍去,一掌又接一掌,轰起漫天烟尘,像地雷一样将周围的地面全部犁了一遍儿。但这声势浩大的攻击,仍没把树妖姥姥逼出来,轰击停止之后,树林里一片安静。 “救命啊!” 身后突然传来宁采臣的呼救,燕赤霞下意识回头,发现那书生又被缠着脚吊了起来,连忙一掌挥去,轰断了那根树藤。 岂料,就在他分心之际,一根人腰粗的巨大树藤从脚跟后破土而出,猛地卷住了他的身体,举上半空! 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剑也被震得飞脱,燕赤霞勉力挣出双手,却见一条小巧的长舌迎面袭来,就要钻入口中,他连忙死死握住,用力地往外抵去…… “那道士就要输了。” 秦骁几乎看到了结果,人的力气和耐力又怎么比得过妖,燕赤霞已落入下风,再挣扎也不过延缓几分死期而已。 原来的剧情中,燕赤霞却是没有死的,因为有宁采臣在旁边帮忙,给了树妖一剑。不过现在……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发晕的书生,这家伙还能指望吗? “砰!”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是轮回者出手了。 冲在前面的是凌寒,他的破魔子弹似乎已经用光,此刻使用的只是普通的子弹,每枪打在树妖的身上只能击出一个不深的窟窿。他很快收起了枪,右手肩膀上涌起一团黑红血丝,层层往下交缠,将整条手臂化为了恶魔般的巨大利爪。 一爪挥去,树妖的藤条瞬间被撕裂,燕赤霞掉了下来。 “……该死!又是你们!” 树妖姥姥气得快疯了,这一天下来诸事不顺,处处有人与自己作对——偏偏还拿他们毫无办法! 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纵然还有一战的余力,它也不由心生怯意。说到底,山精妖怪修炼不易,往往比人更加惜命,否则,它也不会到处想吸人精气来延寿。 “哼!死道士,今日便先饶你一命!你们人多又如何,我也有帮手,等着吧!黑山老妖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下一句狠话以后,树妖姥姥的身影忽然化为一阵青烟,消失无踪! 秦骁走上前去。 逃得一命的燕赤霞清醒过来,连忙向救了他的轮回者道谢。凌寒等人欣然受之。 事实上,他们出手也不全是为了救人,而是刘飞认为这老道的一身所学还有挖掘的余地,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不如做个顺手人情,说不定能跟他学点儿什么。像是刚才那手隔空摄物的御剑术,不少人都有兴趣。 这样做虽有挟恩图报之嫌,却也没人觉得不对。 “秦骁。” 罗安哲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眼镜上的数据光芒急速掠过,似乎总在计算什么。他的脑中有一片与神经连接的计算机芯片,可以助他计算出许多常人思虑不及的事情,包括弹道的轨迹、敌人的实力等等——然而,秦骁却让这块芯片束手无策。 如果可以,他真想剖开秦骁的身体,贪婪地探索里面的秘密……不过,摸了摸裤兜里的锦囊,他暂时把这个念头埋在了心底,不敢表露半分。 其他人的眼睛也看了过来,却谁都没有先开口。那一天的时间倒流,无形中给他们的心灵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敬畏,不由自主就想疏离。 看见这些人的表情,秦骁忽然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一个隐藏在心中良久的问题,终于不可避免地浮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装作一个普通的轮回者,混在真正的轮回者中进入这些世界……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作为主神的工作吗? 还是无所事事,所以不得不找点儿乐子? 抑或是……纯粹享受一种微服私巡、游戏人间的乐趣? …… 或许,只是因为害怕。 不是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以他现在的实力,现实中有威胁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哪怕有,也不大可能用来对付自己——会有国家在城市中投放核弹吗?不,不会。所以他是安全的,也没有后顾之忧。 他心中隐隐害怕的,是自己! 是的,他在害怕自己…… 主神空间给了他主宰众生的无上权柄,却也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本心。曾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甚至有些多愁善感;三年挣扎的轮回者生涯磨砺了他的心智,让他变成了一把冷血凌厉的刀;而随着主神的冠冕加身,他舍去了更多的情感,心性变得愈发淡漠…… 他以高高在上的态度俯瞰众生,不论轮回者,还是普通人,都只把他们看作是棋子。自己是唯一的棋手。 也唯有以这样的姿态,才能下好这一盘棋,而不至于破坏棋盘上的平衡。 棋手的眼中,除了棋子,不应再有别的东西。长期以往,他甚至会连自己曾是一个人,也忘记了…… 秦骁不想变成一个绝情绝性的圣人,那与木石无异! 然而,一旦踏上了永恒与超脱的道路,这一切已不是他能选择的。他的父母家人不会永生,他所重视的一切也终将逝去,到了那一天,这世上再不存在让他动心在意的东西……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知道。那一天还很遥远。 扮作轮回者游戏人间,与其说是取乐,不如说是为了保持一份情感。他潜意识里想接近人群。若是一直置身其外冷看一切,他或许会慢慢变成一个机械的幕后程序,与白没有什么分别…… …… 第110章 逃离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可如今看来,他依旧是在向那个方向,越走越远。 他不可能变成真的轮回者,也不可能真的与轮回者打成一片。再怎么靠近,也不过是近距离地观看了一部电影,荧幕里的一切其实与自己无关。若一条路的尽头是孤独,途中必然伴随着敬畏与疏离。 如今的秦骁也并非多愁善感的性子,许多莫名的念头也只一瞬掠过,便归于淡漠。他的目光落到罗安哲的腰上,说:“还有两次,可不要再浪费了。” “……这个锦囊,只有在这个世界才能用对吗?”罗安哲沉默片刻,却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三天时限。”秦骁的唇角衔起淡淡笑意。 “明白了。谢谢。” 罗安哲的镜片闪过一抹反光。他的话语向来简洁,提问也是一针见血――不论秦骁的回答是肯定还是否定,他都能据此推断出一些信息,然而秦骁避而不谈,却抛出了另外一个限制。 他们接下锦囊的时间的第二天,从那日起算,三天后刚好脱离这个任务世界。所以,秦骁等于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燕赤霞却回过神来,听着这二人打哑谜般的对话,一阵头疼,不禁嚷道:“这大晚上的,你们寒暄也不挑个好时候么?这儿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走走,回寺里坐下再唠叨……” 说完便带头走了回去。 轮回者们还指望着从这老道身上得到些什么,自然从善如流。只是,一个荒山破庙里没有那么多空房,他们大部分人唯有挤在厅堂里将就一夜了。对于已经露宿了数日的轮回者来说,这倒不算什么。 秦骁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踏入门就发觉了不对劲。细细一看,原来是自己随意搁在桌上的一幅画不见了。再偏头一看,之前昏迷在走廊上的宁采臣,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无踪。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饱读圣贤书的书生竟也干这不告而取的勾当,还偷到了自己头上……那小子,也不像其表面上那么正直迂腐嘛。不用想,他也能猜到个中缘由,对于一幅画并不多么在意,不过……竟敢偷他的画去泡妞,胆儿挺肥。 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教训? …… “阿嚏!” 宁采臣忽然浑身一颤,打了一个喷嚏。 他没有多想,只当是这山间深夜风大,不小心染了些风寒。抱臂紧了紧衣衫,手中牢牢抓住那副画卷,继续踩着落叶往前行去。 此时天光已微微露白,纵然没有油灯,也能勉强看得清道路。不过,距离第一抹晨曦破开云层还有半个时辰,现在赶去那儿,应该还来得及…… “不告而取是为贼,我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恩公不要太生气才好……唉!等见过了小倩最后一面,我就回去向他请罪吧,大不了多还些银钱,虽然我也没有钱……” 宁采臣一路絮絮叨叨,似是给自己壮胆。兰若寺现在是不能呆了,他本想去树屋那边找聂小倩,却不想半路上蓦然听见一阵熟悉的琴声,脚步便往湖边走了回去。 越过长桥,步入水榭,宁采臣看见了聂小倩的身影。 “采臣?” 聂小倩看见他,显得十分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悦。又见他怀里抱着一幅画卷,展开来一看,一时悲喜交加,动情的泪水簌簌而下。 不消说,二人又是一番互诉衷肠。听得宁采臣今夜的种种惊险,聂小倩的心忽上忽下,幸而最后有惊无险,才终于放下心来。 “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原谅自己。” 聂小倩依偎在宁采臣的怀里,幽幽说道,“天快亮了……天亮以后,你要立刻就走,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这片树林。不然,姥姥还会来找你的。” “……不,我不走了。” 宁采臣摇了摇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倩,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你?我不能看着你继续受苦,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不行。明天就是冥婚的日子,黑山老妖一定会来阻挠的,他的法力比姥姥还厉害,你斗不过他的……”聂小倩含泪摇头。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宁采臣拥紧了她,坚持道。 在他的坚持之下,聂小倩终于说出了一个办法――在那棵埋尸的槐树下挖出她的骨灰,然后带回家乡安葬。听起来很简单,事实上却困难重重,一来那棵槐树是树妖姥姥的本体,想要靠近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妖怪不同于鬼魂,不畏惧阳光,就算他们在白天去挖骨灰,也会遭到它的阻挠。 二来却是时间的问题。人死以后出殡的第七天,是鬼魂投胎的最后期限,如果不能赶在那一天把聂小倩带走,她就永远成了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小倩,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宁采臣紧了紧怀抱,仿佛要记住这最后一刻的温存,心底的决绝更坚。 天亮了。 …… 在宁采臣的百般央求下,燕赤霞答应了助他一臂之力,一起去挖聂小倩的骨灰。 这老道是个典型的面冷心热之人,虽然为了远离红尘纠纷而避世,却从未丢下一副古道热肠。听了聂小倩的过往以后,也逐渐放下了对鬼的成见,愿意伸出援手。 轮回者们也跟着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还真从燕赤霞口中套出了一些修炼之法,虽然只是粗浅的道家修身养性之术,却容易入门得很。也不知道是否世界规则不同的缘故,在地球上无论如何修不成的道术,在这个世界中,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引气入体。 目前还看不出好处来,但长久以后,多少会对实力有所助益。更何况,这本就是白捡来的东西,技多不压身,也没有人嫌弃。 不过,燕赤霞之所以肯教他们这些,不仅因为受了救命之恩,更因为这些只是普通的基础法门――换句话儿说,就是大路货。至于他师承的道法根本,还有那御剑之术,却半个字儿也不肯传述。那是只有亲传徒弟才能学得的。 在树林里兜兜转转大半天,终于寻到了一棵巨大的槐树。 这槐树的枝干极粗,足能令五六人合抱,偌大的树冠枝叶繁茂,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它的周围是一片破落的坟墓,墓碑参差不齐地插在地上,野草蹿得老高,平日里肯定无人打理。埋在这儿的,多数是孤苦人家,或者意外死于途中的可怜人。 或许是昨夜吃了亏的缘故,也或许是见他们人多,这槐树精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一棵普通的槐树一样静静伫立着,任由宁采臣挖走了十几个骨灰坛。 这十几个骨灰坛,全是埋在写着聂小倩之名的墓碑下,却不知哪个是她。宁采臣只有统统带走,不敢漏掉一个。 把骨灰坛装入书笈背好,他和燕赤霞跨上快马,一甩鞭就往林外奔去。轮回者们大都不懂马术,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仍旧轻松跟上。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到了天黑,必然又多生变数,所以他们都快马加鞭,闷头前奔。 然而这树林犹如迷宫一般,不管往那方向跑去,最终竟然回到了原地。燕赤霞意识到这是树妖出招了,它移动了树林里树木的方位,加上一些幻象,弄出了一个类似“鬼打墙”的陷阱。 他还在思考解决的办法,却见罗安哲一拍马走到了前头,说:“跟着我!” 罗安哲的眼镜显然有定位的功能,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卫星,但磁场却是存在的,所以他轻易就分辨出了方向。跟着他走了一刻钟,周围的林木渐渐稀疏,树林被他们甩在了身后,众人策马走上了一条官道,直往城镇而去。 他们去的却不是山下的郭北县,因为郭北县位于山谷之中,三面环山,离兰若寺只有半天距离,去了那儿也无法摆脱树妖的纠缠,只有走另外一个方向下山。 “驾!驾……” “吁――” 燕赤霞一勒马缰,得得的马蹄声戛然而止。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回头说道:“天色不早了。就在这里歇息一夜,明早上再赶路,如何?” 轮回者们看着那间客栈,它孤零零地伫立着荒郊野岭之中,门口的大红灯笼分外扎眼。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除了阿奇尔和莱曼莎这俩外国人以外,其他人都熟知倩女幽魂的剧情,自然知道这客栈的古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刘飞似是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又看了看其他人,“就算我们不进去,黑山老妖也一定有其他办法留人,不如暂且依他。” “那就走吧。” 说着,罗安哲带头驱马跟上了燕赤霞和宁采臣。 熟知剧情是他们的优势,如果不进这间客栈,接下来黑山老妖会怎么做,他们就无从预料了。反之,既然已经知道这客栈就是魔窟,防备起来也容易得多。 一行人很快到了客栈跟前,空荡荡的厅堂里只有一个伙计,还正在睡觉。桌椅倒是摆放得整整齐齐,门窗屋梁上还挂满了红绸灯笼,就像马上要开宴会似的。 不过,当他们走入客栈门口时,这诡异的气氛忽然被一声惊呼打破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宁采臣吃惊地指着一个坐在角落里饮茶的身影,语气微微发虚。 …… 第123章 黑猫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说话的是一位来自科研部的专家,他抬了抬眼镜,“诸位知道,我们从未放弃对那个所谓的‘主神’进行探究。目前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主神’的形象是一颗巨大的白色光球,悬浮在广场上……” “它能提供各种千奇百怪的物品,赋予人不可思议的力量……” “它能创造,或者链接许多不同的异空间,那些空间只存在于地球人的想象中……” “它还能同时与所有轮回者对话,发布任务,掌控他们的生死……” 这位专家缓缓列出了对主神的一些了解,这些都已经写在了资料上,在座的每一个人也都过目了。他最后总结道,“根据这些特征,我们认为‘主神’应该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类似于电脑程序的存在。或许,它只是某个高等文明的工具……”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外星人跟地球开的一个玩笑吗?”一位军方代表打断了他。 “不排除这种可能。” 科研部代表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然而,如果今日的这种猜测成立,之前的所有猜测都要被推翻。” “……什么意思?”首相皱了皱眉。 年轻的皇帝仍在凝神静听。 “如果‘主神’同时召走那么多轮回者,不是一个巧合的话,那只有说明,它并不只是一个程序那么简单。至少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程序。它还是有‘在意’的事情。” 之前发言的专家继续道,“这一点很重要,不论对方是什么存在,我们摸准了它的命脉,才可以有针对性地作出对策。” “这是否说明,这个‘主神’是可以沟通的呢?”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专家犹豫了一下,点头,“不过,讨论这个暂时没有意义。不论它是否能够沟通,我们都得先找到它在哪里,才能有接触的办法。” “我这里有一份士兵的报告。” 那位军方代表翻了翻手上的纸页,说道,“几名进入了那个空间的士兵,目前仍在部队服役。他们都有与‘主神’发生接触。根据统计,‘主神’似乎倾向于选择身体强壮、意志坚定的人……我认为可以从这一点着手,从军中输出更多士兵进入主神空间。” “不错。进去的人越多,越有利于我们的调查……” “可是现在轮回者的问题仍未解决……” “……” 会议室里开始了嗡嗡的低声讨论,唯独皇帝和首相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讨论的声音渐渐停下,皇帝依然没有说话。首相却站了起来,咳嗽一声,目光环视全桌,说道:“各位的意见我都知道了。我的看法也差不多。我提出几点建议,各位请认真听,有想法可以提出来――” “第一,立刻加强对所有轮回者的管控。尽量让他们全部加入军队,进行军事化训练。像是天轨这样松散的组织,已经不足以应对现在的状况,建议将其彻底解散,其成员分散编入国安部门的属下……” “第二,加强所有部级以上官员的警卫力量。尤其是军方的将领,像崔龙玉少将那样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发生……” “第三,继续调查有关‘主神’的一切……” 首相的发言持续了半个小时。 当他结束坐下时,一位来自国安部的代表站了起来:“首相阁下,您提的几点建议都很有价值。不过,解散天轨组织,恐怕会遭到相当大的阻力吧?” “你是说那个谢家的小子……”有人说道。 “他是一个原因。我们关于主神空间的情报,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这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不要将其推向我们的对立面。” 国安部代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事实上,按照情报人员的说法,谢剑泉身上还有值得挖掘的情报。他或许隐瞒了某些事情。 不过,谢家的力量在华国不可小觑。即使是在这个会议室里,也有几位重要人物,与谢家有着或浅或深的关系,所以说话点到即止便可,说太多只会得罪人。 他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今夜,远在大洋彼岸的各个国家,也在进行着类似的会议。没有一个国家放弃过探寻主神空间的秘密,正如人类的好奇心从来没有止息。 只是,他们不知道真相还有多遥远的距离…… …… “咚!” 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它摔在了地上,屁股火辣辣地生疼。 幸好,干硬的泥土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形成了天然的缓冲带。虽然摔得痛,却没有受什么伤。 它晃了晃脑袋,眯起眼睛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这儿似乎是一个森林。 它并不太确定。因为眼前的树木与记忆中的,似乎长得不太一样。不过,它也认不出所有的树木,更加分辨不出它们有什么不同……那么,姑且当这些长着奇怪果实的玩意儿是树好了。 虽然它觉得那果实更像是面包,和人类商店里卖的一样。 嗯,还是先找一条路吧…… 它如是想。 然后,脑海中传来的一声提示,让它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的毛直竖起来。 它的脚步顿住了―― 没有了吗? 没有时间,没有限制,也没有奖励……这一次的任务提示真奇怪。 不过,它并没有多想。小巧的鼻子轻轻一耸,嗅到了一丝不属于森林的味道,风似乎从那边吹来。它摇了摇尾巴,迈起优雅而有节奏的脚步,沿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黑羽是一只猫。 或者说,一只黑猫。 一只猫居然进入了主神空间,还成为了轮回者。如果让秦骁发现这件事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以猫的智商,其实不太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它只记得,自己在冰冷的雪中刨了很久很久,终于刨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是主人经常放在手边把玩的、扁平的四方盒子。 它踩了一下,盒子忽然发亮,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后来它渐渐知道,那个东西叫作手机。 主神空间的强化提高了它的智力,不知不觉中,它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它再也不是那只懵懂无知的黑猫了。黑羽,这是主人给它的名字,它也这么称呼自己。 黑羽在丛林中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身旁的树丛中传来簌簌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它的身体一下子弓了起来,像是一根绷紧的弦。 “嗷……” 一只体型庞大修长的动物从抖动的树丛中走了出来,发出低沉的闷吼。它四肢着地,通体金黄,身体上有一条条蓝白相间的纹路,看起来无比斑斓,尖锐的三角脑袋上还有一根长长的独角。 “喵。” 黑羽尖锐地叫了一声。 这只不知名生物的体型几乎是它的十倍。不过,黑羽也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猫。 一大一小两只生物紧紧盯着对方,绕着圈子缓缓踱步,似乎在寻找着进攻的破绽。最终,还是金黄巨兽按捺不住,率先扑了上去,黑猫灵敏地一闪,反而蹿到了它的身上,锋利的趾爪狠狠划了下去―― “嗷!” 巨兽惨叫一声,显然吃痛不止。 它的背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伤痕,似乎也是被激怒了,金黄色的毛发猛地竖起,竟然硬如钢针。 一道隐秘的能量从它身上发出,沿着坚硬的毛发从外喷发,在体外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弧光,犹如闪电,“嗤”的一声将黑猫震飞出去。 黑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爬起来,晃了晃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微眯的猫眼中露出一丝明显的凝重。 这个对手不好对付…… 作为一只猫,它从来没有人类那种奇怪的自尊心或荣誉感。打不过就跑,是它能够活到现在的格言。 或许认真点儿未必打不过。但是,以猫的惰性而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黑猫的眼睛瞟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它准备开溜。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可怖的劲风,它赶紧趴倒在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颗旋转着的淡青色风球从头顶刮了过去,落在躲避不及的金黄巨兽身上,后者的身体瞬间被肢解成了漫天碎片,连惨叫也没有发出! “喵呜……” 黑羽低低地呜咽一声,心中生出了逃跑的冲动,可身体一片绵软,怎么也动不了。 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它小心翼翼地转身,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小女孩儿,按人类的年纪来算,怎么也不会超过十岁。她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红色长袍,宽大的下摆甚至遮住了她的脚,让人担心她会不会随时绊倒。 “呀,好可爱的小东西……是什么品种的魔兽呢?” 红袍小女孩儿一脸惊喜,口中吐出一段语调奇怪的话语。而更奇怪的是,黑羽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 接着,它的视线猛然一暗,身体被抱了起来,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是被收养了么? 它默默地想。这样也不错,就当自己是一只普通的猫,慢慢了解这个世界。 然而,黑羽并不知道,这只是它噩梦的开始…… …… 第124章 再临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闲庭信步地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秦骁的心情有一种旅游度假般的放松。 他脚下所踏着的,是秘法之都艾赫辛的砖石道路,据说每一寸石板都是古代的法师们用法术砌就,充满了精致与神秘的美感。艾赫辛,在这个世界的语言中即是“神秘的法术”的意思。 而在这条无比珍贵而历史悠长的街道上,人影却寥寥无几。偶尔低头匆匆路过的几个,大都是些身穿灰袍或白袍的法师。他们是高阶法师的学徒。 这个世界的法师,就如同地球上的科学家一样,行为习惯上极有老学究的风范,只是道德观上更淡漠许多。大部分时间里,法师们宁愿窝在自己的居所中废寝忘餐地研究学问,若非是某个实验做到一半发现材料不足了,才会想起出门一趟。 当然,这种跑腿的事儿最终只会落在学徒的身上,街道上奔走的也都是他们的身影。 这些事情是秦骁不久前才弄明白的。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天。这一次他不顾白的反对,选择了以真身直接降临,虽然有几分冒险,却也不全然是无谋之勇。 一来,主神空间对这个世界的解析度已经接近了百分之百。也就是说,能量的输出转化率也几乎能达到百分之百的程度,秦骁不仅能发挥出近乎全力的力量,危急关头还能极大限度地借助能量池里的能量,近五亿的能量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二来,这次来的不止是秦骁一个人,还有被他发派过来的数千名轮回者。有这些人作掩护,秦骁的存在就如大海里的一滴水,远不再那么显眼,也不怕被当成众矢之的。 事实上,在秦骁刚进入的第一天,就已因为外貌的问题遭遇了一些麻烦。 在这个世界上,黑色是一种象征尊贵与神秘的色彩,只有高阶的法师才能拥有,对于平民来说就是绝对的禁忌。这个世界上也从没有黑发黑眼的人,所有人的肤色都是苍白的,瞳色和发色也偏向浅淡。 可想而知,一个黑发黑眼的人蓦然现身人前,是多么的引人瞩目。 不过,这个问题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数千名轮回者里,有一千多名都是来自华国,加上数百名来自东南亚等地的黑发人种,一下子分去了无数人的注意力。秦骁渐渐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关注被稀释了不少,似乎是见惯不怪了。 这些轮回者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冲击,暂时不放在秦骁的心上。他此刻想要做的,是好好地游览一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文,加深对其的了解,并从中整理出有用的信息。 他的目标是彻底摧毁世界原有的秩序,然后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秩序。因此,进一步的了解必不可少。 上一次的降临太过仓促,又是借助了轮回者作为载体,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太多。秦骁又想起了那个名叫薇拉的原住民少女,不知道她后来如何了。 不过,地球与法师位面的时间流速比例相差太大,在这个世界上,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一百五十多年……恐怕有什么也是无法探寻了吧。 秦骁的心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遗憾,和怅然。 时间是一条令人绝望的河,几乎能阻断世间一切遥望的目光。走在这条空旷干净的街道上,他有一丝时空错乱的感觉,难以相信自己此刻呼吸的,已是一百五十多年后的空气。而他的主观时间上只过去了不到半年。 他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寿命几乎是无限的。可时光荏苒,当一切渐渐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世间上熟悉的东西终会随时光老去……那时候的他,又该如何自处?他的心冷硬得足以淡对生死与匍匐,却又是否忍受得了没有尽头的孤独与寂寞…… 感怀只在一刹,秦骁自嘲般扬起了唇角。想这些却是太远了,未免杞人忧天。 摇了摇头,他继续往前走去,迎面却匆匆跑来了一个身穿灰袍的年轻人,似乎因为跑得太快脚步刹之不及,险些一头撞在秦骁的身上。 “啪!” 年轻人怀里抱着的几本厚皮书重重砸落地上,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一边嘴里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位殿下,没有弄脏您的衣袍吧?我,我替您擦干净……” 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本就苍白的肤色显得更加白了几分。 这也难怪,因为秦骁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漆黑如深渊般的利落长袍,袖口和衣摆处还镌有精致的银白符文,散发出神秘的气息。配合上其醒目的黑发和黑瞳,俨然是一副高阶法师应有的样子。 事实上,这是秦骁为了方便而弄来的一身装束。这个世界的法师袍并没有固定的样式,主神空间出品的法师袍自然也能鱼目混珠。穿上这么一身以后,胆敢上来搭话的人几乎都不见了,迎面遇见的人大都躲着他走,效果相当令人满意…… 这个年轻人显然是把秦骁当成是一位黑袍法师了。 看他一身灰袍的装束,低调得近乎简陋,神色间也没有一般法师所具的倨傲和冷淡,多半是一个高阶法师的学徒。秦骁很快对其的身份下了判断。 “不用了。” 他的声音淡淡,双手背负不动,冥冥中却有一线规则的丝弦被拨动,具现成这个世界最常见的一个小法术――气墙术,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了年轻法师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秦骁不是很想让对方碰到自己的身体。 年轻的法师学徒愣了一愣,旋即尴尬地收回了手,把掉落的书收拢到怀里,还对秦骁毕恭毕敬地弓腰一礼。直至目送秦骁远远离开,他才心有余悸似的站直了身,转头往回走去。 然而,刚一转过身来,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化了――所有的惶恐与心悸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天塌不惊的自信平静。 他往路边走了几步,把怀里的书往地上一摔,毫无仪态地一屁股坐了上去,完全看不出刚才还对这些珍贵典籍小心翼翼的模样,清秀的眉头微皱,疑惑地自言自语起来。 “还真的是一个黑袍法师……可是,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劲呢?” 年轻人目视着秦骁远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几分好奇。 而与此同时,离开的秦骁似有所感般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那个年轻的学徒并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秦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下意识地忽略了。 如果秦骁有意地分出一丝思感去观察身后,年轻人的自言自语想必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恐怕会其产生一些兴趣,某些事情的轨迹也会就此改变。 不过,世事没有如果,所以秦骁还是沿着他本来的方向,走向了秘法之都艾赫辛的中央广场。 秘法之都艾赫辛,是位于世界中心的一座城市,法师们的至高圣地。 据秦骁所知,这个世界只有一块并不广袤的大陆,陆上没有任何国家,高阶法师们所组成的星空议会算是唯一的统治机构。星空议会就在秘法之都艾赫辛,但其具体的所在,却没有人说得清楚――秦骁曾抓住几名低阶的法师逼问,却仍旧没有得到答案。 有人猜测,星空议会是在遥远的云端之上,如浮空堡垒一样悬浮在艾赫辛的上空。也有人猜测,它是一个神秘的空间,只有最高阶的几位法师能够进入,其他人根本找不到它在哪里…… 无论如何,猜测终究是猜测。秦骁决定亲自前来找到这个真相。 他给所有轮回者下达的任务――摧毁星空议会,并不是无的放矢。星空议会作为这个世界的统治机构,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防卫力量,他想要建立一种新的秩序,就必然要把旧有法师们建立的秩序彻底摧毁。 就从星空议会开始! “……咦?” 秦骁远远看见了那个宽阔的圆形广场。他本以为广场上应是空无一人,就和这空荡荡的街道一样,却没想到,映入眼帘地却是一长串儿的人龙。 他们看起来都是平民,或者奴隶。身穿着简朴甚至破烂的衣服,安静地排着队,限于视角的关系,秦骁看不到那队伍的尽头是什么,只见到有十几名甲胄武士在周围逡巡,面容肃穆,似乎是在维持秩序。 这是在干什么? 秦骁心中生出一丝好奇,脚步也在好奇心的催动下走了上去。 然而,他还没走到那群人的面前,就被外围的几名武士一眼发现了――没办法,一身黑袍在这浅淡的建筑环境下,实在非常显眼。 只见那些武士脸色一变,匆匆对后面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人群中一阵骚动,包括所有的武士在内,所有的人竟然齐刷刷跪了下来! 秦骁稍微一愣,就明白过来。这个世界的法师地位是超然的,在法师中也属凤毛麟角的黑袍法师更是位于金字塔的顶端,奴隶、平民和武士都要对其跪地行礼,以示尊敬。 这样的场景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起来吧。” 秦骁淡淡地说了一句,同时脚步不停地从伏地武士的身边踱了过去,径自走向队伍的前端。 …… 第125章 灵魂转生仪式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他的言行举止自然而然,带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气势,完全没有作为冒牌货的觉悟,仿佛天经地义。 那些武士没有一个怀疑他的身份,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后,一个个头几乎低到了胸膛上,不敢抬头直视。 “这是在做什么?” 秦骁指着前面的一块石板问道。 这块石板伫立在广场中央,呈椭圆状,上面镌刻着各种横竖条文和奇形怪状的图案,又用不同颜色的墨料涂抹,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不过,倒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尊敬的殿下,这是在进行转生容器的测试……”一名武士毕恭毕敬地回答,却仍是不敢抬头。 “转生容器……”秦骁听见了一个新鲜的名词,好奇道,“那是什么?” “……殿下不知道?” 武士微微抬起头来,语气有些惊讶和迟疑,脸色也有几分古怪,似乎觉得对方问出这个问题,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儿。 秦骁看见他的神情,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很可能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至少在武士看来,一位黑袍法师是不应该不知道这些的……但既然话已出口,再补救也是无益,何况他也确实想知道答案。 “说。” 秦骁的神色一沉,语气无形中带上了强烈的命令味道。 地上跪着的全部人顿时浑身一颤,尤其是那几名武士,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长期受役于法师所形成的奴性,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武士把刚刚升起的怀疑抛到脑后,颤声回答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原来,这个世界的法师寿命并不是无尽的。 无论多么强大的法师,都要受到身体寿命的桎梏,他们强大的只是精神和灵魂,一旦身体濒临崩溃,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为了摆脱这个桎梏,获得更久长的寿命,古代法师们研究出了一种借壳重生的办法――通过某种复杂的法术仪式,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体上。每隔百年,高阶法师们就要进行一次这样的仪式。 这种仪式被称为灵魂转生仪式。 它的要求很苛刻,一是施法者的灵魂强度必须足够凝练,二是受术者的身体要经得起考验。受术者,也就是转生的容器,对于法师来说十分重要。容器的质量不但影响到法师转生后的寿命,还会影响其施法的效果。 而且,这种仪式也不是能够永远进行下去的。每一次转生,法师的灵魂都会不同程度地受损,直至虚弱到无法继续转生,这名法师的生命就真正走到了尽头。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法师们极为重视转生容器的选择。眼前的这一长串儿人龙,都是被驱赶到此参加遴选的,据武士所说,这件事情已经进行了近二十天,今天这是最后一批了。 “有趣。” 秦骁走近了那块测试用的石板,用手指轻轻一触,却没感受到任何规则或法术的力量。又看看地上铺着的几叠白纸,他心头有些恍悟――这不就是智商测试吗? 那些横竖的曲直线,还有暗含规律的图案,与地球上所见的智商测试题目差不多。能够快速找出规律的,都是思维敏捷、逻辑性强的聪明人,他们的脑域往往也比较发达,在研究法术和理解规则方面具有优势…… 法师们在寻找的,就是这样合适的容器。 秦骁为此作出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科学的解释。这个世界的文明不知道发展了多少年,虽然走的是与地球截然不同的道路,智慧的结晶却同样不容小视。 他扫了一眼那块石板,又看了看地上的人群,忽然作出了一个决定。 地上的武士本来一直低着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截黑色的衣摆,可这时一阵轻风吹过,连这衣摆也不见了。 他们又再跪了一会儿,听不见任何声息,犹豫着抬起头来,才发现刚才的“殿下”已经不见了踪影。 “……继续!” 为首的武士回过神来,一挥手,示意测试继续进行。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要是耽误了时间,自己回去恐怕就要被阿鲁恩殿下变成实验素材了……想到这里,武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驱赶人群的动作更卖力了。 然而,他们谁也不曾注意到,队伍的末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陌生人。 秦骁穿着一身的白衣,两手空空,与周围的平民没有什么两样。一名武士走到后面,一脚踢倒了走得慢的几个人,又骂骂咧咧地在他背后推搡了一把,他也不着恼,反而装作平衡不稳地样子往前踉跄了一步。 没有一个人认出他就是刚才那位气势凌人的黑袍法师,也不会有人把一个地位卑下的平民与前者联系起来。刚才这些人连头也不敢抬,又哪里看得到他的脸? 测试进行得很快,没过一会儿就轮到了秦骁。 他是最后一个人了。之前测试完的人已经被武士赶到了一边,另外一边站着几个测试合格的人,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他们无法理解这个测试的意义,更不清楚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如无意外,这些人将会与之前测试合格的人一起被送到法师塔里,然后其中的一名倒霉蛋会被选为法师转生的容器,作为一个牺牲品糊里糊涂地失去自己的性命…… 不过,有秦骁在这里,他们的命运似乎要被改写了。 负责测试的武士一脸震惊地看着秦骁――后者用闪电般的速度做对了所有的题目,那轻描淡写的模样似乎不需要任何思考。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绝对优秀的测试者,法师殿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容器! 武士激动地站了起来:“抓住他!立刻!” “哦,不不……动作轻一点!绝对不能伤到他!这可是阿鲁恩殿下要的容器……”他有点儿语无伦次。 秦骁的唇角微微一翘,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就要看那位“阿鲁恩殿下”是否配合了……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几分耳熟,他很快想了起来,心道,不会那么巧吧? 没有通过测试的人群被驱散了,秦骁和剩余的几名合格者被武士们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里镌刻着一个繁复的圆形法阵。随着耀眼的光芒闪过,传送阵发动,他们转眼间出现在一个幽暗阴森的地方。 “你们来了。”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阴恻恻地响了起来。 循声看去,那是一个浑身笼罩在漆黑袍服里的枯瘦男人,佝偻着背,脸庞的一半掩盖在兜帽的黑色阴影下,另外一半则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中,显出满是皱褶的苍老的模样。 “殿下!” 武士们和其他几人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幽暗的环境中只剩下秦骁一人昂然站立,跳跃的烛火在他身后的墙上映出一个摇摆不定的影子。 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黑袍老者的眼中露出一丝奇异,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嘴唇却紧抿着没有说话。 他的脚下刻画着一个比刚才的传送阵更加繁复的法阵,由两个圆形的图案交叠而成,其中一个圆形上躺着一名身穿白袍的少年,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似乎是被施了限制行动的法术。 秦骁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后者唯一能动的眼珠也正好转了过来。他清晰读出了里面的情绪――惊恐,害怕,愤怒,茫然,以及一丝希冀。 “你说的是真的?” 这时候,黑袍老者不知与几名武士暗中交流了什么,看向秦骁的眼睛顿时满目放光。他看了看地上的白袍少年,又在秦骁身上扫了一眼,似乎心中正在权衡。 犹豫了不多久,他忽然对着少年一指,无形的力量将其拂到了旁边。而后转向了秦骁,沙哑的语气里透出急切,竟然又有几分和颜悦色―― “过来!孩子……” 阿鲁恩的心中已然迫不及待了。 他的身体苍老到了极致,或许一阵风吹过就会倒下。转生仪式已经刻不容缓,然而令他满意的容器却一直没有找到,阿鲁恩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愿意将就。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饥不择食地试图用自己的学徒当作容器――以法师学徒的资质,作为容器自然是合适的。不过,几乎很少有法师会这样做,因为法师学徒毕竟也是一位法师,其灵魂的凝练度远比常人要强,在转生仪式中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一旦转生失败,不论施法者还是受术者,下场都不会太好…… 阿鲁恩觉得命运再一次眷顾了他,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将一个完美的容器送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再冒险使用自己的学徒。 灵魂转生仪式需要半日的时间,其间不能受到干扰。阿鲁恩让所有人退了出去,只剩下秦骁留在房间里,平静而略带好奇地看着脚下的法阵。 这个法阵应该是有着让灵魂转移的作用,却不知是如何运行的呢? “让我们开始吧。” 阿鲁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秦骁说。 事实上,他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不认为对方能听懂自己的话,也不认为其能看明白这一切……尽管,这个平民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镇定得过了头。 摇了摇头,他按下心中隐隐的一丝不安,开始施法。 …… 第126章 精神世界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暗紫色的光芒沿着脚下法阵的线条亮了起来,犹如电压不稳的灯泡,明灭不定。 秦骁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丝弦正被拨动。诡异的力量循着脚底涌了上来,同时也涌入了对面的黑袍法师体内,在两者之间搭建起一条无形的桥梁。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 以秦骁现今九百多倍的精神属性,灵魂离体之类的事情早就不在话下。只是,失去了**保护的灵魂终究是相对脆弱的,所以他一般不会冒险。 他也可以藉由与轮回者之间的精神联系,直接将意识降临到每一名轮回者的身上――这和阿鲁恩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差不多,不过后者不可逆转罢了。 给灵魂换个身体,这种事情秦骁早已经历了不止一次,可说比阿鲁恩更有经验。 然而,对方显然不知晓这一点。 阿鲁恩苍老枯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即将得偿所愿的喜悦。他已经二百一十七岁了,听起来似乎是了不得的高龄,普通的平民或奴隶两辈子加起来也活不到这个岁数。可是,对于一位黑袍法师而言,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每一位黑袍法师的灵魂,都足以支撑他进行十余次的灵魂转生仪式。这是阿鲁恩的第二次。如无意外,他还能安稳地活上千年,在漫长的岁月里继续他的研究和实验,说不定还能有机会突破到更高的层次,获取更长久的生命…… 想到这里,阿鲁恩的心情更加愉悦了几分,看着眼前的人也更加顺眼了――真是一个不错的容器,天赋高,相貌好,身材也挺拔,比之前所找的容器简直好了太多。 可惜,若不是现在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自己说不定会收他为学徒呢…… 阿鲁恩心中遗憾地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的表情像是石化一样僵在了脸上,油尽灯枯的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而他的灵魂,却沿着法阵搭建的精神桥梁,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对面的身体! 轰!! 仿若世界初生时能量潮汐的爆炸,巨大的声响震得阿鲁恩的灵魂一阵恍惚,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 他就像一个掉进了水中的婴儿,强烈的窒息和无力感席卷全身。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溺水般可怕的体验便如潮水般褪去,脚下传来了坚实的触感。 阿鲁恩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片广袤荒凉的原野。 一望无际的黄褐色沙土静静铺在原野上,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漆黑如深渊般的穹顶笼罩四野,上面点缀着璀璨的繁星,一轮庞大的白月悬于中天,孤高而清冷。这是阿鲁恩从未见过的夜空。 他所在的世界,夜空是紫色的,没有那么多的星星点点。但他知道,真实的夜空就应该是这样的,尊贵而神秘的黑色,这是只有少数法师才能自天空窥见的秘密…… 一时间,阿鲁恩不由看得痴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忽然,夜空中的白月由圆形折成了一条线,犹如整个天空眨了一下眼睛,所有的星光黯淡下来,连风也停住了。 发生了什么? 不……不……我这是在哪里? 阿鲁恩浑身一颤,仿佛一下子惊醒过来。他隐约感到,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如影随形地注视着自己,那有如被猛兽盯视的可怕感觉,让他一刹那汗毛倒竖,从心底里发凉。 然而左右四顾,却只见一片空旷无人的荒野,荒凉到连一棵草都没有。 “谁……你是谁?!” 他忍不住焦躁地吼了一声。 随即他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灵魂的形态,而且正在进行转生仪式。按照过去的经验,他的灵魂应该冲进了容器的精神世界,然后摧枯拉朽般撕碎对方的灵魂,接管这具身体……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对方的精神世界吗? 不,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见过谁的精神世界是这样子的……那应该是一片朦胧的混沌,什么也看不真切,而且如迷雾一样脆弱,轻轻一吹就会消散。 这个世界却是如此真实,连风拂过面颊的微痒都清晰可感,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虚幻的精神世界?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阿鲁恩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故意不让自己去深思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对方的精神已经强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以至于自己完全看不出这个世界的破绽。 蓦然间,他的灵魂又是一颤,那股如芒在背的被窥视感再一次出现了。这一次远比刚才的更加强烈,也更加具有肆无忌惮的侵略性……阿鲁恩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女人,赤条条地站在旷野之中,任由那冥冥中的目光将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个透彻! 没错,那是来自整个天空的俯视……他终于确定了。有人在天上看着自己! 阿鲁恩的灵魂作出了一个抬头的动作。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略带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鲁恩殿下,好久不见。” “你……你到底是谁!”阿鲁恩的眼里露出一丝阴沉的光。 “我们刚刚才见过面,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不可能!你是那个……怎么可能?” 他的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却无力阻止,甚至连逃跑也是不能,这种命运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让他非常不适应。 “我不信!你给我出来――” 这位黑袍法师像一只笼中的困兽,焦躁不安地四处张望起来。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拼命地回忆着自己所知的一切法术,试图从中找到能够让自己脱离困境的一种。然而,不论他如何努力,冥冥中的规则都没有半分回应。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 又是一声轻笑传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宣判般的味道,“你不过是一个意识体,在我的精神世界里,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 阿鲁恩的灵魂猛地一颤,灰蒙的光体如水波般荡起了涟漪,显示着其的心情极不平静。 这一刻,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侥幸,开始接受残酷的现实――他知道对方没有骗自己,源自灵魂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其实,从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他就该明白了,只是像鸵鸟一样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没有心情思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现在唯一能够想的,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想活吗?” 天空中传来淡漠的声音,在旷野里回荡。 “……需要什么代价?” “从现在起,我问,你答。不许有半句欺瞒,明白?” “好。” 阿鲁恩的心中莫名一松,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事实上,现在的情形也由不得他不答应了。在这个精神世界里,对方等同于是掌控一切的神,生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他不能反抗。 在生命与尊严之间,法师们永远是选择前者的…… “很好。第一个问题,星空议会在什么地方?” “……”阿鲁恩微微一愣。 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答案,而是因为这个问题太奇怪了。对方难道不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吗?怎么会连议会在哪里都不知道……难道是在试探? “你不知道?”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阿鲁恩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不不……我当然知道!星空议会就在秘法之都艾赫辛……” “我是问具体的地点!” “这……没有什么具体的地点……” 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不耐,阿鲁恩急忙解释,“议会的组织是很松散的,平时议员们并不在一起,每隔百年才会召开一次例行会议。” “哦,那开会的地方在哪里?” “那是一个神秘的空间,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只有当十位核心议员聚在一起,同时使用某种特殊的法术,才能打开通往那儿的门……”阿鲁恩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以后,天地间陷入了一片沉默,漫长得令人不安。 良久,那低沉飘渺的声音才再度传来:“据说星空议会有一个议长,怎么能找到他?” “……议长在那个神秘的空间里,只有在百年会议中才会露面。” 似乎明白这个答案并不能使对方满意,阿鲁恩的声音有几分紧张。这件事情显然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想要找到议长,就要等到百年会议开启时,进入神秘的会议空间;而想要进入那个空间,还是要等百年会议开启的时间。 “你是核心议员?” “不。我只是一个普通议员,也只参加过一次会议……” 阿鲁恩如实说道。事实上,他也是不久前才获得成为议员的资格,并且参加了一次星空会议。对于议会中的一切,他所知的极为有限。 “这么说……你已经没有用了?” …… 第127章 探秘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这么说……你已经没有用了?” 再次响起的声音依然很轻,却透出一丝直渗骨髓的寒意。 阿鲁恩的灵魂猛地一颤,死亡的阴影一下子笼罩在头顶。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对方却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只见地上的黄土骤然破碎,一只沙土构成的巨大手掌从脚下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攥住了他的灵魂!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星空议会不会放过你的――” 阿鲁恩声嘶力竭地大喊。 “星空议会……它如果主动出现,那是最好。” 淡漠的声音悠然回荡在天地间,倏然发出轻笑,“对了,阿鲁恩……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这个愿望可以满足你。” 阿鲁恩的瞳孔一缩,他的半边灵魂已经被巨掌拖入了沙土中,却仍忍不住抬头―― “从现在开始,祈祷吧。为你们这个世界的命运……阿鲁恩,还记得吗?” “你!你是……” 阿鲁恩瞪大了眼睛。他的声音猛地变得高亢,却转眼淹没在黄褐色的沙土里,连回音也被风吹散。 他的生命也随之戛然而止,精神世界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没有过这么一个灵魂的闯入。 …… 过了片刻,秦骁缓缓睁开眼睛。 精神世界里发生的一切看似漫长,其实外界只过去了短短一瞬。意识的交锋从来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尤其是双方差距过大时,连一个念头都不用就结束了。 他把阿鲁恩的灵魂扫描了一遍,这种强制性的搜魂会给灵魂带来巨大而不可逆转的伤害,以至于对方的意识几乎立刻溃散了。 搜魂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得到的信息大都是零碎而紊乱的,就像一个被格式化过的硬盘,还原出来的都是乱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方的反抗意识太强烈了。 不过,从中依旧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至少现在假冒阿鲁恩的身份是没有问题了,秦骁已了解其的行为习惯和人际关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露馅。 好消息是,他可以用这个身份接近其他的议员和高阶法师,继续打探星空议会的事情;坏消息是,百年会议不久前才召开了一次,下次召开要在八十多年以后…… 这么漫长的时间,纵然秦骁等得起,来到这个世界轮回者们也等不起。 他们的身体素质固然远超常人,新陈代谢却还没有质的改变,寿命是有限的。 推开门,夕阳黯淡的余晖映入室内,洒落在秦骁漆黑的长袍上,袖口和衣摆处的符文闪烁着银白的流光。 十几双眼睛如聚光灯般齐刷刷看了过来,这是在门外静候的武士,以及几名阿鲁恩的学徒。其中包括那名差点儿被当作容器的白袍少年,秦骁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叫作西奥多。 西奥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却依旧惊魂未定的样子,一脸呆滞地站在门口,连秦骁出来也没有看见。直到有人拉了一把他的衣袖,他才猛然惊觉,低头一看,身边的武士已经神色肃穆地跪成了一圈儿。 “导……导师?!” 少年扭头望去,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踉跄着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其他的几名法师学徒垂手恭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脸上讥讽的神色一闪而逝。这一幕秦骁虽然没有看见,但无意中散发的思感却捕捉到了周围人的心绪,他的目光往几名学徒扫了一眼,后者顿时露出恭谨的表情。 “阿鲁恩导师……您成功了?” “你认为呢?” 秦骁没有回答,而是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当然,那些学徒也不是真的要问,答案早就在他们心里――若是灵魂转生仪式失败了,眼前的人又怎么会从那个房间走出来? 没有人认为一个作为容器的平民,能够反客为主地吞掉一名黑袍法师的灵魂。这种事情从来不曾发生过。 因此,站在眼前的就是他们的导师无疑。虽然换了个模样,但对于法师来说,这就和换了一件衣服差不多……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儿。” 秦骁随手挥退了跪立的武士。学徒们犹豫了片刻,也准备抬腿离开,这时又听他说道,“西奥多,跟我来……” 名叫西奥多的白袍少年打了一个冷颤。 其他几名学徒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纷纷转身离开,也没有与秦骁打一个招呼。 这个世界法师与学徒之间的关系是很淡漠的。相比于感情,二者更倾向于互相利用――法师利用学徒作为助手完成实验,有时候甚至会以其作为实验的材料;而学徒则通过工作换取学习法术的机会,直到导师同意结业为止。 西奥多显然是一名比较倒霉的学徒。他差点儿就被自己的导师当成了转生容器,比那些躺在实验台上的还惨――后者至少还有生存的机会,前者却必死无疑。 会被阿鲁恩选作容器,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西奥多的法术天赋相当好,对规则的理解力也很高,是阿鲁恩的学徒中最有前途的一个。 不过,在秦骁的眼中,这就是一个性格有点懦弱的少年罢了。 因为看起来比较听话,他才决定把这家伙带上。至于西奥多的心情,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这少年的害怕与惶恐几乎全写在了脸上,甚至让他感到几分有趣。 “走吧。” “是……是,阿鲁恩导师。” 西奥多唯唯诺诺地应道,脚步不太情愿地挪动,小心翼翼地跟在秦骁身后数米的距离。看他的表情,好像再靠近一点儿就会被吃掉似的。 他们沿着法师塔的楼梯往下走。 阿鲁恩的法师塔伫立在秘法之都的城外,与其他许多高阶法师一样。耸高的塔身上有几层望台,可以俯瞰艾赫辛全城的景致。 此刻,艾赫辛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现出淡淡的光辉,就像镀上了一层蜜油般的黄金。 秦骁并没有什么目的地。 天已经快黑了,他只是想随便走走,看能不能碰上其他有分量的高阶法师,顺便探索一下秘法之都艾赫辛。这里作为大陆的中心,法师的圣地,总该有些不凡之处。 出了法师塔以后,他带着西奥多径自入了城。夜晚的艾赫辛本来是不开放的,但是对地位尊贵的黑袍法师而言,很多时候都有特权。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渐渐也觉无趣。轮回者进入这个世界的地点是随机传送的,也有一部分传送到了这里,秦骁能感应到城里的几道轮回者的气息。 他们都还潜伏着,似乎没有生事的打算。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秘法之都里有着大量的高阶法师,按照实力换算,一名红袍法师相当于二阶的轮回者,黑袍法师则至少有三阶的实力。轮回者们要是鲁莽动手,很容易陷入重围,全军覆没。 秦骁对他们的行动并不关心。他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路边的拐角处出现了一间酒馆。这在法师聚居的艾赫辛里可算是一个稀罕物,它吸引了秦骁的目光。秦骁向酒馆走了过去。 推门而入,酒馆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嘈杂,反而是安静得很。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除了吧台就只有两张桌子,桌子上只有一个客人。 秦骁的目光落在唯一的客人身上,心中微怔。不是因为对方穿着象征法师身份的灰袍,而是因为这个年轻人,他曾经见过一面――就是白天在街上差点儿撞上来的年轻法师。 一只空杯搁在年轻法师面前的桌上,里面的酒已被喝尽。 西奥多惊讶地皱了皱眉,法师一般是绝对不会喝酒的,不论多么低阶的法师都一样。因为酒精会扰乱他们的思维,增加施法的失败率。 对于这一点,秦骁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单纯地对这名年轻法师感兴趣而已。 “……是你?” 年轻法师抬头看见了秦骁的脸,脱口说道。似乎因为惊讶而忘记了使用敬语。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秦骁走了过去,口中这么问着,身体却已不客气地坐了下去。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询问对方的意见。 “不……不介意。您请随便。”年轻法师愣了一下,彬彬有礼地回道。 他的恭敬表现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完全是一个低阶法师对高阶法师应有的样子。然而越是如此,秦骁却越是感到奇怪,有一种直觉催使他去探究眼前之人的秘密。 到了他这种程度,直觉上的事情是相当准的。尤其当对方实力远逊于自己时。 他瞄了一眼桌上的空杯,又看了看吧台,那儿竟然空无一人。 “老板呢?” “没有老板。” 年轻法师说道,“这儿是不卖酒的,来喝酒的人,都是自己带酒。殿下,您是第一次来吧?不介意的话,可以品尝一下我自酿的果酒……” 酒馆居然不卖酒,还要客人自带? 这倒是一件奇事。秦骁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惊讶。 “来一杯吧。” 他说着从吧台处摄来一只空杯,敲了敲桌沿,示意倒酒。年轻法师微微一笑,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酒瓶来,瓶颈一倾,晶莹的酒液汩汩流入杯中。 淡而清新的酒香漫上鼻尖,秦骁只觉一阵似曾相识。再看一眼那酒液的色泽,晶莹中泛着暗红的光彩,他的脸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 这不就是红酒吗? …… 第128章 穿越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酸中带涩,余韵悠长……” 秦骁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虽然味道稍有区别,但他确认这就是与红酒差不多的东西。摇晃着杯中剩余的酒液,他故作好奇,“这是什么酒?” “殿下,这是我按照家乡的一种酿酒方法所酿制的果酒,没有名字。”年轻法师答道。 “是吗?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村落,您想必没有听说过。而且,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年轻法师摇了摇头,清澈的目光望向门外,变得悠远起来,“这酒本来应该用那儿的一种野果来酿造,味道才会更好。可惜,那种果子只有我的家乡出产,那种味道恐怕再也喝不到了……这一瓶酒是我用别的材料酿成的,不知道是否合殿下的口味?” “还不错。” 秦骁又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掩在杯身后,让人看不真切。 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心里却已然波澜起伏。对于这个年轻法师的身份,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正是这个猜测,让他感到极为有趣,以及讶然。 并不着急于直接揭开谜底,他仍老神在在地与年轻法师聊天搭话:“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卡尔斯,您可以叫我卡尔斯。”年轻法师笑道。 “好吧,卡尔斯。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 “这么年轻就成为了法师,天赋不错……你的导师是谁?” “我……并没有导师,目前在一位红袍殿下的实验室里当助手。我是一名流浪法师,只是暂居在秘法之都。”年轻的法师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 流浪法师是对那些没有传承、自学成才的野法师的称呼,区别于正统的法师。他们的地位高于武士,却又被正统法师所歧视、排挤,在社会中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所以,一般人是不会自称流浪法师的。 而当他们这么自称的时候,就意味着你无法追溯他们的身份和来历。流浪法师的来历一向是难以考究的。 秦骁却不管那么多,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在秘法之都还有住所?在哪里?” “……殿下,您是不是喝醉了?” 名为卡尔斯的年轻法师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终于对这查户口式的盘问忍无可忍了。他瞟了一眼带来的酒,心中疑惑,这个度数应该不高的呀? “这酒顶多十几度,我还没那么容易醉倒。”秦骁笑了笑。 “是吗,可我这……咦?您刚才……说了什么?” 卡尔斯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看见他这样的反应,秦骁心中的猜测顿时得到了印证。不过,相比于眼前这位,他却是很好地压下了惊讶的情绪,也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更加悠闲地靠在了椅背上,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对面的穿越者。 后者很快就按捺不住了。 “咣当!” 卡尔斯猛地站起身来,撞倒了背后的椅子。刚才的温文有礼全然消失无踪,此刻的他像是一头急躁的狮子,忽然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两只酒杯打翻在地―― “快告诉我!你……你是不是也……” 他激动得语气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儿来。 而随着他的动作,整个酒馆里的空气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戴上了某种无形的枷锁。吧台上的杯盘忽然轻轻颤抖,互相碰击发出清脆的细响,就像随时都会碎裂一样,连整个吧台、桌椅甚至地板也都开始微微震动…… “哦?” 秦骁的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光是情绪的激烈波动,就在无意识中制造出了一个沉重得足以让普通人喘不过气儿来的精神力场,这种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卡尔斯所表现出来的身份――灰袍法师所应有的。 对方隐藏得如此之好,即使秦骁在没有刻意探查的情况下,也丝毫没有发现。 他不由对这名穿越者法师更感兴趣了…… “你先冷静一下。” 秦骁说着,单手随意下压,激动的卡尔斯顿时被压回了椅子上,周围的异动也停息下来,空气恢复了轻灵。 卡尔斯一下子回过神来,刚坐下去的身体差点儿又弹了起来,然而还是忍住,没有动作。他的眼中露出几分诧异和忌惮,刚刚发生的事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顿时意识到,对面的黑袍法师恐怕也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自己这么轻易地表露身份,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可是,这也怪不了他。因为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家乡的消息了,无时无刻不想回去。突然遇到一个疑似老乡的人,激动之下情难自抑,也是人之常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儿,卡尔斯稍微平复下剧烈的心跳,张口道:“你……” “你穿越的时候,是公元多少年?”秦骁打断了他的话。 “……2010年!你呢?” 对方反问了一句,但秦骁没有回答。 他正在想着一个问题――之前白与他提过的多元宇宙中的几个组织,时空管理局和穿越者联盟的事情。他一直以为那些还很遥远,可眼下就有一个活生生的穿越者站在自己面前……这人会与穿越者联盟有什么联系吗? 对方说穿越时是地球公元2010年――姑且当作是真的,那么距今已经过去了五年多的时间。换算成法师位面的时间,那可就是将近两千年了! 两千年的时间如此漫长,连一头猪都能修炼成天蓬元帅了,一个活了那么久的穿越者,其实力又会到了什么地步呢?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孱弱,仅是其刚才表现出来的一些,就已经超越了一般黑袍法师的水平了…… 秦骁电光火石间完成了所有的思忖,再望向对面的卡尔斯时,已经变出了看猎物一般的目光。 “……喂,你想干嘛?” 卡尔斯的感觉也是很敏锐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戒备之心油然而生。 他的直觉无疑是对的。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秦骁就发动了攻击,汹涌如龙卷的精神力量瞬间笼罩了方圆十尺内的空间,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如实质,化为山岳般的沉重的牢笼,锁住了卡尔斯的身体! 卡尔斯的脸色剧变,想也不想地也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力量。 属于这个世界法师的技巧娴熟地使出,精神凝成的尖锥以点破面地在牢笼中开出一道缝隙,勉强能动的嘴巴开口念了一句什么,他的身体瞬间消失而又出现,却已到了离秦骁十步远的地方。 “你怎么也会有那么强的精神力量……不,你根本不是使用这个世界的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很快会知道的。” 秦骁却不欲与他多说废话。 事实上,他对卡尔斯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通过其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信息。这个穿越者在这儿呆了那么久,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按照常人的思路,此时双方应该做的似乎是坐下来友好地交谈,在交换信息的同时抒发一下思乡之情……然而,秦骁完全没有这样的打算。他习惯了掌控一切,能够用暴力解决的事情,就不会放到谈判桌上。 他所想的是把对方擒下来,然后逼问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唰!” 身形一个闪动,秦骁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卡尔斯的背后,极速带起的飓风几乎刮裂了酒馆里的一切。 他的手掌轻轻搭在卡尔斯的肩膀上,卡尔斯立刻浑身一寒――法师的实力无论多么强大,其身体终归是脆弱的,而搭在肩膀上的这只手,硬度和力度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海绵,对方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身体强度的巨大差距,让法师一旦被近身就无法反抗。卡尔斯感到背上传来有如针刺般的错觉,那是身体面对强烈威胁时的本能警兆,他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为、为什么攻击我?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抱歉了。” 秦骁说着伸手敲向了卡尔斯的后脑勺,准备把他击晕。 然而就在这时,卡尔斯的目光一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竟然一扭身往秦骁踢去。为了不伤到他的身体,秦骁按住他肩膀的手微微一松,任由对方软绵绵的一脚落在自己身上,几乎毫无感觉。 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指节已经叩到了卡尔斯的头上。这时他的脸色倏然一变,轻叩的手指瞬间变成了重挥的横掌,只听“噗”的一声,对方的脑袋顿如西瓜般破裂开来,红白四溅! “……跑得倒快。” 秦骁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喃喃自语。 倒在地上的“卡尔斯”的无头尸体仍在汩汩流血,似乎真的死了。然而定睛细看,却会发现这具“尸体”的苍白表皮下,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繁复法阵――这竟然是一具以法术制造的无比逼真的人体。 刚才的一瞬间,卡尔斯不知道做了什么,他的精神意识一下子消失,或者说是转移了。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秦骁当机立断地出手,却还是没能够留下对方。 这具类似于替身人偶的身体,应该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卡尔斯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它,以换取逃脱的机会…… …… 第129章 猫与女孩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旁边的少年西奥多呆呆地望着这一幕,直到一声开门的声音传来,他才猛地回神。 “走了,西奥多。” 站在门边的秦骁转身看了他一眼,说道。 西奥多急忙应了一声。走出几步,他鼓起勇气指着那地上的“尸体”,颤声问道:“阿鲁恩导师,那……那个……怎么办?” “不用管。” “啊?但是他、他死了……” “死人很奇怪吗?” “不,不是的……导师!可是让尸体留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妥……”西奥多小心翼翼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今天的导师身上散发着与往常不同的气息。似乎变得好相处了一些。以前与导师在一起,他都是大气儿不敢出的,像今天这样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话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你说得对。” 秦骁的脚步忽然站住,回头望向西奥多,若有所思,“放着不管是有点浪费了……还是带回去比较好,可以研究一下。西奥多,去把那具尸体背出来,我们回去。” “哦……啊?!” 西奥多用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 不要啊!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用眼角瞟了一下酒馆的地板,浑身僵硬说不出话儿来。看他久久没有动静,而且神情古怪,秦骁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导……导师……我……我怕血!” 少年用尽力气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儿。 刚一说完,他的心中就后悔了――作为一名法师,怕血的毛病几乎是不可容忍的。那意味着很多生物实验都不能进行。西奥多一直隐藏得很好,哪怕见血也是紧咬牙关忍耐下来,才一直没有被发现。 可是,要让他把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背在身上……那实在太可怕了! 西奥多害怕地偷望着“导师”的脸色,满心忐忑与不安。他忽然想到,阿鲁恩导师向来热衷于以人体作法术实验,那具尸体恐怕也是这个用途,要是自己不能让他如愿……会不会被生气的导师当成实验的替代品?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时又再白了一层,就像被粉刷过了似的。 “西奥多,你在想什么?” 秦骁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皱眉看着西奥多,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忽然就露出一脸小姑娘要被强暴前的表情,不就去背个尸体,有那么可怕吗? 这家伙看来是不能指望了,或许把他带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这么想着,秦骁扭过头来正要说点儿什么,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的街角,他一下子愣住了,到嘴的话语不知不觉咽了回去。 西奥多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准确地说,是没有看见人。西奥多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地上有一只黑色的小东西,四肢着地,长而卷翘的尾巴轻盈地摇晃着――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信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那些厚厚的典籍上也都没有记载。 这是一只什么玩意儿? 娇小的身躯,黝黑的毛发,迈着优雅而慵懒的脚步,顾盼之间竟然有如人一般的神采。眼看它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西奥多的视线里,秦骁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西奥多,不用管那尸体了……去,把那只猫给我抓回来!” “……好、好的!” 那只奇怪的生物是叫做猫吗?导师果然是见多识广,连这个都知道…… 西奥多心中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般跑掉了。只要不用去碰那血糊糊的尸体,让他干什么都行! 事实上,在看见这只黑猫的一刹那,秦骁已经把酒馆里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目光远远锁定了那只意态悠闲的猫,心中的惊讶几乎要冲破表面上的平静――在那只猫的身上,他竟然感应到了属于轮回者的气息。 这是主神空间刻在每一名轮回者灵魂中的烙印,作为主神的他绝不会看错。 那只黑猫竟然是一名轮回者?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秦骁立刻作出了一个决定――抓住它! 当然,让西奥多去只是顺口一说,他并不认为这个半吊子法师能完成这个任务。事实上,他从那只黑猫身上感应到了一阶巅峰接近二阶的力量,而这也正是让他诧异的一点。 西奥多虽然是一个白袍法师,但能否敌得过这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猫,还是两说。 秦骁跟在西奥多的身后,缓步朝那边走去。 “喵――” 此时,黑猫眯眼看着前方拦路的白袍少年,脚步停了下来。 它发出一声饱含警告意味的尖鸣。然而,西奥多显然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他只是微微一愣,发现这生物的叫声很像是婴儿的哭泣,又尖又细。 他完全没把这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生物放在眼里,尽管对方正在龇牙咧嘴。 “来吧,猫……你是叫猫吗?过来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 但阿鲁恩导师会不会就很难说了……西奥多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望向黑猫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在他看来,这只可爱的小家伙,恐怕也要像之前的那些奴隶一样,在导师的实验台上痛苦地死掉。真是太可怜了。 殊不知,黑猫听了他的话儿以后,竟然用一种看白痴似的眼神望着他―― 它好像听懂了? 西奥多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在猫眼里看到了一丝拟人化的神情。他又晃了晃脑袋,把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驱逐出去,抬头发现导师正在往这边走来,顿时急了。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着,他大咧咧地伸手抓向了黑猫的脖子――在他看来,抓这样一只小东西完全不需要使用法术,用手就行了。 黑猫冷眼盯着越来越近的手掌,就在其离自己还有一寸的时候,它的嘴猛地一张,毫不客气地一口咬在了西奥多的手掌上―― “啊啊……好痛!快、快放开我!” 少年惨叫一声,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真是毫不留情的一口,黑猫的尖齿狠狠贯穿了他的整个手掌,从骨头缝间穿过,撕裂了大片肌肉。 他本能地一甩手,黑猫顺势松口,落在地上。这时候,西奥多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漓,剧痛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晕了过去。 这哪里是什么可爱的小生物,分明是凶残的魔兽啊! “阿……阿鲁恩导师!” 西奥多捂着手掌,可怜兮兮地朝黑猫的身后看去。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骤然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扑到了脸上!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两边脸颊却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就像有锋利的刀子在脸上刮,温热的血流入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 “玩儿够了吧。” 正在西奥多脸上肆虐的黑猫忽然浑身一紧,还未等它有所动作,就被人捏住后颈提了起来。 它心中一惊,背后什么时候来了人,自己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喵!喵……” 不管怎么样,反抗是一定要的。然而,作为一只猫天生的弱点仍然存在――被人提住后颈以后,任由它四肢如何乱蹬,都难以够得着背后的手。 那只手有如铁钳一般,完全没有半点儿松动。 秦骁一边提着黑猫,一边轻轻踢了西奥多一脚:“起来!” “导、导师……” 少年哀叫着爬了起来,胡乱抹着脸上的血迹――他本来清秀的脸,此刻已经变成了血痕纵横交错的大花脸,血液沿着伤口渗出,看起来既可怖又可笑。 “喵呜。” 黑猫冲他叫了一声,他吓得条件反射般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他的模样,秦骁算是彻底没脾气了。这家伙完全不适合做一个法师,以这样的胆子和性格,不被人吃了就不错了。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年纪很小,个头很矮,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红袍,大大的兜帽将她的小脸完全盖住。但她的视线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眼睛往这边一瞄,顿时蹦蹦跳跳地冲了过来。 “喵?” 与此同时,被秦骁提在手里的黑猫倏然浑身一颤,一时间竟下意识地往他的怀里蹿去,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 “喂,你为什么抓住我的小喵?快把它放下来!” 红袍小女孩儿却两眼一亮,跑到秦骁面前,像个小大人一样双手叉腰,气冲冲地质问。 秦骁微带讶异地打量着这个小家伙。不是因为她说的话儿,而是因为其与年龄完全不匹配的实力――这个声音听起来最多十岁的孩子,居然已经是一名红袍法师了。 虽然气息还很稚嫩,却也有初入二阶的实力。有些轮回者甚至还不如她。 “这是你的吗?” 他晃了晃手中的黑猫,对女孩儿微微一笑。 后者立刻点头,扬声说:“当然,你快把它还给我!” “我不信。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秦骁的眼中露出一丝戏谑。他早看出来,这只黑猫似乎对女孩儿不是一般的抗拒,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又怎么会应答她呢? …… 第130章 似故非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小喵是认识我的!它可喜欢跟我一起玩儿了……不信你看,喵?” 小女孩儿学着黑猫的样子叫了一声,同时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猫的尾巴。然而,黑猫的毛几乎立时炸了起来,呜咽着直往秦骁的衣服里躲,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她。 “……小喵?你干什么,快过来呀!”女孩儿生气地跺了跺脚。 秦骁笑了起来:“看来它并不认识你。” 说着,他一手抓着可怜兮兮的猫咪,一手扯起了西奥多的衣领,“不早了,该回去了!小家伙,晚上一个人别在外面闲逛,街上坏人很多的……”直接越过小女孩儿的身侧,往城外走去。 他的心情很好,无聊之下出来闲逛,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这只稀罕的轮回者黑猫,一定要带回去好好研究,找出它能够成为轮回者的原因。 连猫都可以成为轮回者,那么狗呢?鸟兽虫鱼呢?甚至是……草木植物呢?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既然有了一个先例,其他的未必就不可能。 秦骁知道,轮回者的遴选是存在一定门槛的,不是随便什么都可以成为轮回者。这道门槛,或是身体素质,或是精神意志,或是某一方面的超群能力……总之,能够被选为轮回者的,总归有其特殊之处。 有些新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甚至表现差劲,却不代表他们没有长处。只是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发掘自己的潜力,就死在了最初的恐怖中。 那么,这只黑猫到底是凭什么通过了主神空间的遴选呢? 这令秦骁有几分好奇。猫的智力绝对比不上人类,身体素质更是谈不上,能够成为轮回者,不啻于一个奇迹。它到底有什么秘密,还待回去慢慢研究。如果,这个秘密具有推广的价值,说不定能把轮回者遴选的范围扩大到更多的物种……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对于主神空间来说,绝对有划时代的意义。 其他物种的轮回者,战斗力或许比不上人类,可它们却有自己独特的优势。别的不说,就以地球上的普通昆虫为例,细小的体积、庞大的数量和惊人的繁衍能力,让其能够成为绝佳的情报刺探者和战场上的斥候。 还有生活在深海的各种鱼兽,其水性是陆上的生物拍马也赶不上的,有了它们,就意味着可以彻底掌控整个海洋…… 秦骁一下子想到了未来的无限种可能,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他旋即又冷静下来。现在想这些是太早了,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想做到那种程度,要解决的问题肯定很多。这只猫或许只是个例,不是那么容易复制的。 还要好好研究一下它。 他的目光落到手里的黑猫身上,后者顿觉一阵发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喵呜……”黑猫颤抖着叫了一声。 而这时候,回过神来的红袍女孩儿猛地转身,稚嫩的嗓子大声叫道:“不行――我不许你带走小喵!小喵是我的!我,我……你给我站住!呀――” 尖细而刺耳的嗓音骤然拔高,一瞬间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程度,无形的音波仿佛狂风般席卷而过,竟然具有了法术般的效果! 不,这根本就是一个法术……是小女孩儿在无意中释放的法术,秦骁在阿鲁恩的记忆碎片中找到了相关的信息,尖叫术,或者也可以翻译为女妖之嚎――瞬间发出如女鬼般凄厉的哀叫声,威力大时甚至会震碎人的脑袋。 她并没有念咒,也没有用手势,只是本能就施放出了如此高阶的法术。这小家伙的法术天赋不是一般的强! 音波穿过这短短的距离,几乎不用时间。 刚站起来的西奥多立刻捂住耳朵,面容扭曲地倒了下去,他的脑袋此刻嗡嗡直响,耳朵就像聋了一般,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嘴巴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来,整个身体蜷缩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真是没用。” 秦骁眉头一蹙,这家伙完全不让人省心。纵然不是红袍法师的对手,可连一个防御法术都放不出来,也太丢人了。 他的念头一动,狂烈的音波刮到面前就立时温驯下来,仿如微风拂面。躲在怀里的黑猫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眯起的竖瞳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彩,似乎陷入了沉思。 足足持续了十秒,小女孩儿的尖叫才消停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刚才无意识释放的法术对她也有很大消耗,一时间竟然没有力气说话了。 看见秦骁轻描淡写的模样,聪明的小女孩儿顿时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上了。她这才开始注意对方的衣着,那是一件神秘庄严的黑色长袍…… 他不会是一个黑袍法师吧? 小家伙的心中“咯噔”一声,有些不安起来。就在这时,她看见秦骁信手一挥,空旷的街上随之扬起一股狂风,“呼啦”一声掀飞了自己的兜帽,她的脸顿时显露出来―― “……薇拉?” 秦骁不由一怔,没想到女孩儿兜帽下的面容,竟然似曾相识。 而小女孩儿惊呼一声,听见他说出的那个名字后,脸色骤然剧变,竟然连一句话儿也不说,扭头就跑。秦骁下意识追了一步,却又驻足,只是目送着那跳跃的红色身影匆匆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那不是薇拉。 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当年的小女孩儿要么死去,要么早就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不可能还是这么一副小孩的样子。她们只是长得像而已,有着一样的黑发黑眼…… “西奥多,你还能走么?” 他望向了地上如烂泥般瘫软着的少年法师。 “是……导师……我……我没问题……”西奥多挣扎着爬了起来,强忍着晕头转向的感觉,一步三摇地跟上了秦骁的脚步。 对于他来说,今天真是一个灾难的日子。 …… 夜幕渐变深沉。 秘法之都艾赫辛安静地躺在深沉的黑暗中,陷入了沉眠。而此时此刻,远离大陆中心的一个偏远岛屿上,却发生着一些并不安静的事情。 “呼哧……呼哧……” 王曦燃的身形隐没在黑暗的阴影中,尽量压抑着胸膛的起伏。紫色的夜空中挂着稀疏的星体,晦暗的微光洒落,映得他本来病态的脸色更显苍白。 他不敢大口呼吸,只能一抽一抽地小声喘气,气息在小范围内激烈翻腾。那个如影随形的敌人,他好不容易才摆脱,可不想马上又再被对方发现。 事实上,直到目前为止,他都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在天轨总部时忽然听到主神提示,他还未反应过来,脑袋一晕,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出现在一艘简陋的渔船上,船飘荡在大海里。 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只有自己一个轮回者。至于船上的其他原住民,被他逼问了几句以后,就在一声爆炸中变成了漂亮的烟火。 王曦燃弃掉了渔船,直接踩着绿魔滑板飞向了海岸线。 这块《蜘蛛侠》中反派绿魔使用的滑板,能够载人进行空中飞行,时速500k,可以承载一吨以下的重量,兑换价格5000生存点加一枚d级噩梦勋章――还是主神空间的阉割版,剔除了装载导弹的功能。 当然也有完整版的,不过那价格贵得让人不敢直视,也只能遗憾放弃了。 滑板最重要的还是飞行功能。王曦燃借着它的助力,只花半天时间,就成功登录了这个毗邻大陆的荒凉海岛。站在岛的边缘,能遥遥望见大陆的轮廓。 岛上几乎没有什么建筑,除了伫立在中央的一座耸高的塔。 他急于了解自身所处的境况,于是直接闯入了高塔里,一路顺利地俘虏、逼问、爆破了十几个人,然后终于踢到了铁板……那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长袍内的诡异女人,举手抬足之间就能发出威力巨大的攻击,每一下都能致人死命。 若不是他见势不妙跑得快,“炸弹狂魔”的名号恐怕就要成为历史了…… 王曦燃是一个性格偏激的人,在强化方面也喜欢走极端。他的精神属性高达76点,而体质和力量却只有堪堪三四十点,发展极不平衡。 事实上,他本来是打算一味强化精神,并借此冲到了二阶中期。然而这样做的后果,是身体强度没有跟上,大脑神经承受不住过量的精神力,随时可能爆体而亡。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王曦燃才不得不放弃了他的极端强化路线。 他强化的是皇后杀手血统,来自漫画《jojo奇妙冒险》,它拥有可以让触碰的东西变成炸弹的能力――包括人体。 这个血统在前期非常强大,但却不具有成长性,随着实力渐长,优势后继乏力。因此选择它的人不多,王曦燃或许是唯一的一个。 不可否认他的强大,排行榜上第77位的排名,可不是说说而已。然而,即使以他这样的实力,面对那个黑袍女人仍然只能落荒而逃,现在更是像一只阴沟中的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躲在这里…… 不过,快了。 等绿魔滑板的电池再度充能完毕,他就能离开这里。在空旷辽阔的大海上,有太多空间可以纵横驰跃,绝对可以逃掉。 在这个鬼地方已经耽误了十天,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他要飞到那边的大陆,找到更多的人,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主神只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提示,没有提及时间和奖励。而这个世界,也不同于以往,它在记忆中完全陌生,不像是王曦燃所熟知的任何一部影视作品……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王曦燃甚至开始觉得,是不是主神空间出什么问题了?系统出现紊乱的时候,总会有些异样的事情发生,例如……把轮回者随机抛到了未知的世界?失去对他们的掌控? 而这,是否意味着……自由了? …… 第131章 神眷者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天,渐渐地亮了。 一缕晨光洒落在树丛间的缝隙里,王曦燃迅速睁眼。经过一夜的调息,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身上的伤势也在空间兑换的药物下痊愈了。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风捎来咸腥的味道。这座荒凉的孤岛,似乎也在晨光的沐浴中缓缓苏醒过来。 “是时候了……” 王曦燃心中想道。绿魔滑板的电池已经充满了六成,飞到对面的大陆应该不成问题,他的行动力也恢复了过来。至于那个诡异的女人,一夜都不曾出现,似乎没有发现自己。 凌晨是一个人心神最松懈的时候,也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呼――” 王曦燃像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一块银黑色的修长滑板出现在他的脚下,他踏在一左一右两只疯狂转动的绿色风轮上,整个人儿如火箭般一飞冲天! 转眼间,岛屿就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大陆的海岸线迎面而来。 王曦燃刚松了一口气儿,忽然又浑身一紧。一种莫名的被注视的感觉从心中升了起来,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自身上拂过,让他汗毛乍竖。 他不敢回头去看,而在他身后的岛上,那座孑然独立的高塔中,隐约射来一道凝视的目光。不过,对方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是静静望着他遥遥远去…… 嗖! 王曦燃把滑板的速度开到了最大,以全速风驰电掣般冲向了对面的大陆。 约莫过了半小时,他安全降落在一个海边的聚居地。这是一个破败的村庄,石制的房屋蚀满了孔洞,路上人迹寥寥。偶有几个肤色苍白的人路过,也是一副没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模样,静默得如同木偶。 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地方。 王曦燃的心情也确实很糟――向来习惯了横行霸道的炸弹狂魔,有朝一日竟会被逼到这种狼狈的地步,实在让人倍感憋屈。虽然现在逃出了生天,但他却没有半分高兴,反而急切想要抒发胸腔中的怒气。 按照往常,他抒发怒气的方式,就是把不顺眼的人都变成爆炸的焰火。然而,在经历了荒岛上的滑铁卢之后,嚣张的炸弹狂魔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知道还有多少与那黑袍女人一样的强者。如果这样的强者遍地都是,那肆意妄为无疑是在找死。 王曦燃斜倚在一间屋子的阴影里,不一会儿有人从外面经过,瞬间被他扼住脖子扯了进去―― “不准叫,否则杀了你。听见了吗?” 从他口中吐出来的,是一种他自己都从未听说过的语言。这是主神空间的自动翻译,若非如此,地球上的轮回者连与这儿的原住民沟通都成问题。 听见他的话以后,正在拼命挣扎的原住民顿时挣扎得更凶了。王曦燃不耐烦地扇了一巴掌,“啪”,对方的半边脸肿了起来,满口牙齿碎落! “不听话就去死!” 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手里的人不再反抗,只是睁着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一只受惊的鸟。 王曦燃慢慢松开手。那人也没有叫,喘了几口大气以后,反而压低了声音:“你……你是武士……你想干什么?”他小心翼翼问道。 “说,这里是什么地方?”王曦燃厉声道。 “阿里塔姆……这里是阿里塔姆,大陆的边陲。” “大陆?什么大陆?” “大陆……就是大陆啊……”难道还要有什么名字吗?原住民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又害怕地低下头去。 在他的认知里,世界上只有唯一的一块大陆,从来都是以“大陆”为称呼,没有冠名以加区分的必要。他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对这些基本的常识可谓一无所知。 王曦燃的手上青筋暴起,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他的脑子也不蠢,很快意识到自己或许该换一个问法:“……这世上有几个国家?有哪些出名的人?历史上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 连珠带炮的一串问题,顿时把对方问懵了。王曦燃这是想要通过一些典型信息,推断出这是一个什么世界,或者说,是什么样的世界。 接着,在原住民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他终于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这个世界陌生得让人吃惊,他在回忆中搜索了无数遍,确信没有任何印象。 “法师……” 王曦燃神色阴沉地喃喃自语。 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猜到了,那个把自己撵得跟老鼠一样的黑袍女人,使用着诡异的攻击手段……那就是法师吗? “那……那个……”口干舌燥的原住民低声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走?” 王曦燃低头看了他一眼,病态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就在原住民感到不妙的时候,一只苍白冰凉的手掌已覆上了他的脸―― “不用走了!给我变成焰火吧!哈哈哈哈……” “蓬!!”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颤抖的人体在惊恐中猛然炸裂,血水混和着火花溅上天空! 爆炸的声响引来了周围人的惊呼与注视,而王曦燃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狭长的眼睛微眯着望向了逐渐围拢过来的人,眼中露出一丝兴奋。 他刚刚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力掌握在法师的手中,而这附近并没有法师的存在。像是黑袍女人那种法师,数量是很少的,轻易不会露面。 也就是说……他根本无须顾忌什么了! 开一场灿烂的焰火盛宴吧! “蓬!”“蓬!”“蓬!” “嘣!” “轰隆……” 爆炸如翻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而起,人群中顿时血肉横飞,道路两旁的屋子也在爆炸中被摧毁,变成了断壁残垣。 还能动的人很快都跑光了,王曦燃一人站在废墟般的空地上,疯狂地大笑起来。 看着生命在爆炸中毁灭,那种来自于血与火碰撞的激情,让他的整个灵魂都在兴奋地战栗! “快……快跑啊!那边有法师在屠杀!” “什么?” “是真的!那个法师疯了!他一扬手,人就炸成了灰……太可怕了!他就要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该死,这些可恶的法师……” “嘘――小声点!让他们听见你就完了。还是快去找老默克,前几天听说有个神眷者来找他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如果是神眷者的话,一定不会怕那个法师的!” 几名没命奔跑的原住民都是眼睛一亮,浮起了希望的曙光。 老默克是这村子里年纪最大的人,也是众人的主心骨。每当有大人物来到这里时,都是老默克负责出面接待的。这次也不例外。 而说起“神眷者”,很多原住民都是稍有耳闻。 那是一个自百年前蓦然崛起的群体,原本只是些武士、平民甚至奴隶,却突然之间拥有了比拟法师的强大力量――他们站起来反抗法师们的统治,并且解救了很多被法师奴役的人。 不过,神眷者的数量实在是太小了。相对于整个大陆来说,他们的影响力有限。像是阿里塔姆这种偏僻的渔村,很多人都只是偶尔听说过他们的传说,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见到真人。 因为距离远了的缘故,王曦燃并没有听见这几名原住民的谈话。当然,听见了他也不一定会在意。 他只是在肆意享受着爆炸与杀戮的快感,这种感觉让他着迷。也唯有在这样剧烈的碰撞中,他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蓬!” “啊哈哈哈哈……真是刺激,真是美妙的焰火!统统给我盛开吧!” “住手――” 狂态毕现的笑声中蓦然插入了一句不和谐的话语。 王曦燃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从眼前的爆炸中移开,望向了远处一个急速靠近的身影――从那个人身上,他竟隐隐感觉到几分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气息。 这是一个劲敌! “法师吗……” 他舔了舔嘴唇,微眯着的眼睛骤然暴睁,里面的疯狂不减反增,“很好。越是有力的生命,爆炸起来才越是美丽啊……我已经等不及了!” 把那个法师变成一团美丽的焰火,他是这么想的。然而,当那个他臆想中的“法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王曦燃不由瞪大了眼睛―― “……绿魔滑板?!” 是的,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这个一看就是原住民的金发小子,脚下竟然踩着一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绿魔滑板飞驰而来…… 看那滑板的模样,下面竟然还搭载着几枚导弹――它是完整版的! 该死,这人难道也是一个轮回者吗? 王曦燃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以为自己摆脱了主神空间的阴影,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自由……然而转眼间,他就又看见了一个轮回者,还是异界版的。 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他心神晃动的时候,那个金发的原住民轮回者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准确地说,是注意到了他的衣着打扮――黑骷髅t恤,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加上一双人字拖。 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原住民的奇装异服,让那人顿时吃了一惊,随即恍然而喜―― “你也是神眷者?” …… 第132章 宗教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他们也是轮回者。” 张浩躺在长着稀疏枯草的荒地上,仿佛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背上的石块硌得他有点儿不舒服,但毕竟是强化到二阶的身体,稍一动作,石块就被压成了沙砾。 事实上,他并不是在自言自语。 在离他两步远的一棵树上,正坐着一个身材惹火的短发女人,紧身的无袖t恤,刚仅包裹住臀部的尼龙短裤,双手绑着黑色的护臂,让她显得性感而又干练。 女人的脸庞并不很美,却有几分冷酷刚硬的魅力,犹如一只狂野的猎豹。 她的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悬在树枝下,引人无尽遐想。不过,当你的目光再往上抬一点儿,却会看见挂在其腰间的一杆同样笔直修长的机关枪,黑色的枪管充满了冰冷的金属质感,令人生畏。 “那又怎样?”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科特琳娜。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与你我曾经历过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一样……” 张浩仰望着晨曦初露的天空,渐渐地有些失神。他说,“而且,这里也有轮回者。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就如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样。关于这一点,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科特琳娜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个世界——哦,我是指这所有的世界,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啊!主神的威能更是无远弗届,难以想象。祂的阴影笼罩在不止一个世界,地球……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张浩这样说不是没有依据的。作为引导者,他与主神的接触更加紧密,也更能体察到各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像是这样一个世界,还有这次莫名其妙的任务,别人可能只是疑惑,他却能敏锐地贴近事实的真相。 “科特琳娜,你不觉得轮回者就像一群被豢养的蛊虫吗?平时被关在罐子里喂养长大,偶尔放出来争斗一场,胜者生存,败者淘汰……” “最后,剩下的那些最强大的蛊虫,才是合格的兵器。到了战场上,才不至于弯折。” 张浩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语。他的手缓缓伸向上方的天空,虚空一抓,似乎这样就能抓下什么来——然而什么也没有抓到,“但既然是兵器,就不会有自由,永远也免不了被人握在手中的命运……科特琳娜,这样你甘心吗?”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科特琳娜闭起了眼,声音冷冷传来,“敌人来了,就杀掉。然后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说完,她连嘴也闭上了,显然不打算再发言。 见这个女人一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模样,张浩无奈地笑笑,继续看着天空。 此时,天色已经渐亮。晨光洒遍大地,也洒在了他们昨夜熄灭的篝火堆上,似乎在催促他们继续前行。是的,新的一天又到了…… 张浩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望向不远处的另外一个营地。 那儿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声,看来里面的人也已经苏醒。一个穿着白色连衣长裙的少女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开口便是甘泉般清冽的声音:“早安。莱德利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哦,谢谢!” 张浩连忙应道。 这个有着一头灰白色枯草似的头发、长得瘦骨嶙峋的少女,名字叫作琪格,是他不久前认识的——也正是这几人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了异界轮回者的存在。 “琪格,麻烦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好。”他看了一眼树上的科特琳娜,说道。 “没关系呢……大家都是沐浴在神的光辉下的孩子,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琪格微微一笑。 她笑起来十分温柔,不过苍白得近乎枯槁的脸色,却破坏了本来应有的美感。 据张浩所知,这名可怜的少女曾经有过一段悲惨的经历——被一名法师锁在实验室中,充当试药的人偶。灰白的头发、营养不良的身体和枯槁的皮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望着少女如轻纱般远去的背影,张浩莫名地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的轮回者,很多都是来自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他们从出生起就受到欺压、甚至迫害,一朝有了反抗的力量,自然而然地就与统治阶层走向了对立。 对于地球上的轮回者来说,主神就像是一个严厉而不讲情理的奴隶主,鞭笞他们不断在各个世界中冒险;而对于这里的轮回者而言,主神却是赐予他们力量、让他们脱离苦海的救世主…… 张浩在琪格的眼中看到了虔诚。 “……唉。” 他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甩开,张浩叫醒了在树上假寐的科特琳娜,两人一起朝隔壁的营地走去。 科特琳娜是一位白人轮回者,来自北非——那个常年战乱的、贫穷落后的国度。她自称曾经当过雇佣兵。张浩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撞见了她,因为彼此都是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遇见的地球轮回者,于是结伴同行。 后来又遇见了琪格和莱德利等人,应他们的邀请去往一个地方。 一行人迎着朝阳,一路往北。出了荒凉的原野,沿着一条宽阔的大河蜿蜒而去,路上的植物渐见茂盛,拐过一个河湾,便是一望无际的沃土平原。 张浩看见了一些建筑,鳞次栉比地伫立在平原上,炊烟正袅袅升起。 “就是那儿吗?” 他指了指小镇中央的一座高塔。这是视野里最高最宏伟的建筑了。 然而,莱德利摇了摇头:“不,那是以前的法师塔……我们的神殿在另一个方向。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过去。” “好。” 张浩点了点头。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莱德利原来的身份,也是一位法师——准确地说,是法师学徒。因为爱上了作为实验奴隶的琪格,他不惜背叛自己的导师,带着琪格一起逃亡。 若不是从主神空间中得到了力量,二人也逃不过莱德利导师的追捕。后来逐渐变强,他们又再回来,杀死了那位高阶法师,并把法师塔里的受难者都解救出来。那座曾经威严的法师塔,也从此成了荒废建筑。 张浩等人在莱德利的带路下,绕过荒废的法师塔,来到一座显然是新建不久的殿堂。 殿堂通体由白色的石头砌就,呈四方状,造型简洁而宏伟。穿过十余人高的巨型拱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内室,两侧有镂空雕纹窗格,光线自此射入。 一尊巨大的神像伫立在殿堂的中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伟岸的成年男子形象,深刻的五官,优雅的长发,身上披的是一件类似法师袍服的长袍,虽然简洁得近乎简陋,却不失神秘与庄严。 神像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却托在胸前,手掌上方悬浮着一颗发光的圆球,似乎有着某种象征意义。 “赞美吾主,您的意志永存不朽。” 莱德利低头轻声呢喃。琪格和身后的几名异界轮回者也同样诵念了一句,神色虔诚而庄重。 张浩和科特琳娜沉默。 在听说这些异界轮回者居然为主神盖了神殿,还自称为“神眷者”之时,他们早已预料到眼前的一幕。不过,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张浩还是感到了无语…… 以及几分震撼和不安。 主神空间在这个世界中,竟然已经演化成一个宗教——尽管它的形态还很稚嫩,影响范围也有限,只能算是一个雏形。然而,如果这个雏形逐渐成长,毫无疑问将会发展成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风暴。 主神不仅从物质上控制他们,还要绑架他们的精神吗? 张浩心中一跳。他忽然知道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以后,地球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从物质到精神上都失去自由…… “怎么样,你们考虑好了吗?” 莱德利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张浩的思考,“在吾主的见证下,成为我们的同伴,共同推翻法师们高高在上的统治……不也是你们的目的吗?” “话是这样没错……” 张浩点头认可。其实,他的任务与科特琳娜的并不一样——主神赋予引导者的任务,是协助原住民与轮回者的沟通,促成双方的合作。本来他还困惑于“原住民”是指的什么,现在看来,主要指的还是这些异界轮回者吧。 “……但我们的任务,只是摧毁星空议会。我希望能优先完成这个目标。解救各地民众的事情,你们可以慢慢再做。”张浩说道。 “没有问题。” 莱德利笑道,“我们准备了百年的时间,时机已经成熟。即使你们不来,我们也有进军秘法之都艾赫辛的计划……有了你们的加入,只会把握更大。欢迎。” 他伸出手与张浩一握,双方的结盟就这样简单地定了下来。 “对了,”莱德利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缓声说道,“不久之前,我们也曾在附近发现了几个你们的同伴,并且把他们留了下来……你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哦?” …… 第133章 轮回者的踪迹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就在这里吗?” 张浩看着眼前的一间盖得严严实实的石屋,连窗户都用木板封住,堪称密不透风。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如何呼吸的。 带路的莱德利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了。抱歉,因为那些人对我们不是太友好,再确定他们没有危险之前,不得不限制他们的行动……” 他会这样说,显然是把里面的人也视作张浩等人的同伴了。在他们看来,二者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应该互相认识。 但是,当张浩推开这个石屋的门,看见的却是让他惊讶的一幕。 “这是……” 只见五六个虎背熊腰的西欧大汉,像是小学生站队一样整齐地站成一排,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他们的肌肉都崩得如石头一样紧,即使看见有人进来,也只是眼珠微微转动,身体丝毫没有动作。 乍眼看去,还以为这是几个栩栩如生的等真蜡像。 “解除第二、八、十一根线,让他们能够说话。” 莱德利对身边的琪格示意了一下,后者立刻走到墙角。张浩和科特琳娜这才注意到,在屋子的墙角处堆放着一台笨重的仪器,而随着琪格的操作,空中似乎有几道极细的光线一闪而逝。 就在他们疑惑地问出来之前,莱德利已经开始解释:“这个房间里装载着高能射线切割仪,是用来限制他们行动的,这些射线肉眼看不见,一旦碰到了就会很危险……你们先不要靠近。” “……是从主神空间兑换的科技物品吗?” “是的,这是吾主的恩赐。”莱德利说道。 纵然肉眼看不见,张浩也能猜到――那几个西欧汉子的身体周围,想必已布满了无数这种可怕的高能射线。所以他们才不敢动弹,只怕举手抬足之间,身体就被切成了零碎。 难怪一走进这个房间,就有一种隐约的危险感。以他40倍左右的身体素质,依然感觉到危险,这种高能射线的威力可见一斑。 张浩不禁对这个高科技仪器产生了一丝兴趣。不过,他想了想又摇头,这玩意儿如此笨重,在实战中的意义不大,最多能作为陷阱暗算一下敌人罢了。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那几名被束缚住的大汉。 “为什么要把他们抓起来?” “他们在城镇里闹事,我们去劝告也不听,还打伤了好些无辜的平民……我们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了。”莱德利说道。 他这还是保守的说法。事实上,这几名轮回者给他们造成的死伤,远不止所说的那么一点儿。虽然死的主要是普通平民,却还是激起了神教内部的群愤,若不是念在同为“神眷者”的份儿上,这几个人早就被杀了泄愤。 不过,既然有张浩他们在,这几个人就不能随便处置了。 “……‘铿锵玫瑰’?!” 这时候,那几名恢复了嘴巴自由的大汉,忽然张大嘴叫了起来。他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一个人,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显得十分惊讶。 张浩扭头看去,门边处只站着一个人――科特琳娜。 “太好了!你是……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吧?快,快让他们把机器停了,放我们出去!” “没错,这鬼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上帝保佑!你们来得正好……” “放了我……” 他们似乎都认出了科特琳娜的身份,一个个脸上充满了遇到救星的惊喜。然而,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同胞友好的拯救,而竟然是一颗凌厉的子弹―― “咻!” 25的弹头旋转着嵌入了其中一名汉子的肩膀,虽然是强化过的**,却依旧溅起了血花。那汉子顿时痛叫起来。 “吵死了!” 科特琳娜冷冷地放下枪,枪口还在冒烟。 莱德利和琪格诧异地瞟了她一眼,仿佛刚才重新认识了这个一路沉默寡言的女人。而张浩则露出一丝苦笑,这朵“铿锵玫瑰”的性格,他在初遇时已经领教了一回,这种事情简直太正常了。 也难怪她会被冠以这样一个称号,在女性轮回者中也算是独一份儿。 “知道吗?你有点儿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过,你比他更an。” 张浩却是想起了叶云旭,那个在他新人时期,给他留下了极深印象的男人。两人身上都有一种属于战士或军人的剽悍气质。不过,与叶云旭的沉静理智相比,科特琳娜似乎更有一种野豹般张扬的味道。 听了他的话儿,科特琳娜白了他一眼,转头对莱德利二人说道:“放了他们。” “如果你们能保证安全的话……当然没有问题。”莱德利耸了耸肩。 “他们不敢。” 科特琳娜的话语一如既往地简洁有力,“放了他们。有问题,我会负责……杀了他们。” “科特琳娜,你认识这几个人?”张浩问道。 “他们是我曾经的队友。”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张浩一阵无语。看着那个还在痛哼的受伤大汉,他忽然有点儿意会到“曾经”是怎么回事儿了,心中不由生起同情――任谁和这么个剽悍的女爷们在一起,也会受不了的。 “科特琳娜……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你――” 另外一个大汉鼓起勇气吼了一声。然而,科特琳娜的枪口微微一转,瞄向了他小腹以下的某个地方,这汉子顿觉裤裆一凉,到嘴的话语戛然而止。 “咻!” 但科特琳娜还是扣响了扳机。 “啊啊――不要啊――” 那人立时杀猪般惨叫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一动,却触到了身周的高能射线,三根手指哗啦啦地掉了下来,血飙如泉。 张浩却看得清楚,刚刚那颗子弹不过从那人的挡下穿过,打在了其身后的墙上。 “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他看了科特琳娜一眼。 “怕什么?” 后者毫不在乎地吹了吹枪口的烟气,看也没看悲惨的前队友一眼,“就算是真掉了,主神也可以给你接上。保证和原来的功能一样。” “……” 心理阴影啊大姐!张浩心中如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直踩得他体无完肤。他决定不再和这个可怕的女人说话了。 还好,这时候莱德利和琪格正好走了过来,他们已经解除了射线装置。束缚住几名大汉的无形牢笼消失了,后者本应喜出望外,然而看着面前的这朵铿锵玫瑰,他们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这女人给他们留下的阴影不是一般的大。正如科特琳娜所说,哪怕得到了自由,他们也不敢乱来――那可是会死人的。几名高大的壮汉缩了缩肩膀,像是几只胆小的鹌鹑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科特琳娜身后,回到了莱德利安排的临时居所。 如无意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都要接受科特琳娜――或者说是张浩的安排了。 张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莱德利,这几个就是你们发现的全部轮回者了吗?” “是的。不过在别的地方,应该还有别人也发现了,但那里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莱德利答道,“张浩,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联系一下他们。我们大家的任务都是一样的,目的也大抵相同。有可能的话,我想把所有人的力量拧在一起,统一指挥调配……” 他却是想起了主神给自己的任务。既然已经接洽上了异界的轮回者,不如以这个点为开端,逐渐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在地球轮回者与异界人之间架起合作的桥梁。 这依靠自己的力量是难以完成的。所以,他想先通过莱德利等人的力量,找到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天轨部众――尤其是谢剑泉等几个领头人。 虽然不知道有多少轮回者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引导者在做这个事情,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除他以外的引导者的存在…… “莱德利,你有办法联系到其他人吗?” 莱德利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事实上,我只能联系到附近几个领的神教人员。你知道,我们这里的通讯不发达,每一个神眷者之间也不是都有联络的方式……我尽量试试吧!” “麻烦你了。” “不客气。同是沐浴神光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吾主也希望如此吧。”莱德利微微一笑。 张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也讪讪地笑了笑。 要让他回一句“赞美吾主”之类的话儿,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如果塔里木在这儿就好了。”琪格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塔里木?” “对呀。塔里木是我们这里的最强者,最受到主神恩宠的人。他喜欢到处旅游,去过很多地方呢……”琪格接着说道,“他有一件跑得很快的飞行器,好像是叫什么……滑板的,要是他在这里,联络多远的地方都没问题的。” “哦……” 张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是在想异界轮回者的“最强”,到底是强到什么程度。他又问道,“那塔里木去了哪儿?” “他到海边去了。好像是去一个叫什么阿里塔姆的地方,离这里很远的……说起来,这几天也该快回来了吧。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 第134章 访客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今日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黑羽躺在法师塔的圆柱顶上,懒洋洋晒着太阳。 它很享受这片刻的悠闲时光。作为一只正常的猫,白天的时候就该舒服地睡觉,不到晚上不动弹。虽然,黑羽已经不能算是一只正常的猫了,这个本能的习性依旧挥之不去。 对于现在的生活,黑羽还是比较满意的。 新主人不会抓住它的尾巴,把它倒吊起来甩着玩儿,也不会用小刀修剪它蓬松的毛发,更不会强迫它吃一些奇怪恶心的食物……总的来说,比之前那个可怕的小丫头好应付多了。 当然,如果不用经常去做那些无聊的试验就更好了……黑羽得寸进尺地想。 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恐怕是这个新主人太厉害了――比之前的那个厉害得多。这一点,从它曾经还能从小丫头手里逃出来,现在却不得不乖乖呆在塔顶上发呆,就可见一斑。 有过几次被抓回来的经历后,黑羽意识到,逃跑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它也安分了下来。往好一点儿想,现在的生活也挺惬意的,每天都能晒一会儿太阳,可以在这塔里自由活动,伙食也很精致美味,无聊时还能欺负那些呆头小子玩儿…… “小家伙,过来找我。” 正在胡思乱想的黑羽脑海中蓦然响起一句淡淡的话语。 它的毛立时炸起,瞬间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那个新主人在叫自己了。 经过主神空间的强化以后,猫类的迅捷灵敏被强化到了极致。只见黑猫的身影忽而定格,过了一会儿,才化为残像慢慢消散。而此时的黑羽,已经无声无息地蹿进了下层的一个房间里。 不出它的所料,那个穿得跟乌鸦似的一身黑的新主人,又在摆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儿了。 “来,把这些题都做了……要按顺序。” 黑羽半睁着眼睛,懒洋洋地看向那块贴满了纸片儿的奇怪的墙,有些无精打采。 它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新主人总是想知道,它到底有多聪明。这些测试智商的题目,黑羽早不是第一次见了。而且它还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了。聪明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何况是一只聪明的猫呢? 这是它在人类的电视剧里学到的。 有时候,新主人会给它注入一些奇妙的白光能量,然后它就发现,自己的精神属性居然节节上升……那一刻它意识到,自己似乎接触到一个可怕的秘密。它忽然觉得,这个新主人越来越让猫看不透了。 每次做这些测试的时候,它都小心翼翼地选好每一个答案,让自己表现得既不太聪明,又不太蠢……如此一个月过去了,新主人一直没起疑心,只是有点儿苦恼的样子。 这让黑羽有些得意,又有些害怕和忐忑。万一被发现了自己的欺骗,会怎么样呢?新主人应该不喜欢吃红烧猫肉吧? “喵。” 黑羽叫了一声。这次的测试又顺利完成了。 “怎么和上次的一模一样……精神与智商果然是无关的吗?那莫非是意志的范畴……” 新主人又在自言自语了。黑羽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睛眯起,再睁开时,却被吓了一跳! 一双淡如琉璃的眼睛贴近过来,直看得它浑身发毛…… “总觉得你还有什么秘密。” 黑羽的身体一僵,冷汗从竖起的毛隙间簌簌而下,心儿扑通扑通直跳。就在它惶恐不安之际,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拯救了它―― “导师!阿鲁恩导师……有客人来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白袍少年。黑羽认得这个家伙,这个呆头小子是在这个塔里最好玩儿的人了,欺负他已经成了它每天的乐趣之一。 不过,现在新主人还在旁边,它要装成一只乖巧温驯的猫,不能随便伸爪子。 主人的目光从它身上移开,淡而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不是阿拉法特来了?” “啊……是,是的!就是阿拉法特殿下……导师,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我让他来的。西奥多,你先下去吧,告诉阿拉法特我一会儿就下去。让他等一下。”淡淡的声音继续说道。 少年应声走了出去。黑羽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藏在他的白袍衣摆里,也准备溜之大吉……然而,这时它的脖子一紧,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它摄了回去,不偏不倚地落在桌上。 “让你走了么?” 秦骁捏起黑猫的后颈,轻松地把它扔进一个浸满液体的透明烧瓶里,拧上了盖子,“把这些喝下去,回来我再放你出来。“ “喵!喵呜……唔……” 黑猫在烧瓶里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这瓶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或者是被施加了什么力量,竟然连二阶的身体也撑不开。 秦骁也不担心猫会被淹死在里头――它的体质已经被他强行提升到了三十点,憋气几个小时不成问题,二阶生物多少会点儿皮肤呼吸,对于肺部不是那么依赖了。 他让黑猫服用的是开发脑域、增强智力的药物。主神空间能够制造智能生物,却无法直接赋予一个蒙昧的灵魂以智慧,那样会抹杀其本来的意识。不过他发现,随着身体素质的全面提升,智力似乎会有所增加。 古代神话故事中,仙人一指点化,草木鸟兽就能变成有灵智的生物。秦骁没有仙人的道行,做不到这样神奇的事儿,只能够慢慢试验。日后若是有了神话洪荒背景的世界,倒是可以前去借鉴……不过,那时候是否还需要借鉴,就不好说了。 秦骁随意地把烧瓶扔到角落里,再没看它一眼,而直接走下了法师塔。有一位客人正在塔一层等着他,他还想从这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这位客人名叫阿拉法特,是一位黑袍法师。从阿鲁恩的记忆中了解到,阿拉法特晋升黑袍已经两百多年了,是一位资历深厚的法师,说不定会知道一些阿鲁恩不知道的事情。 走到楼下,秦骁看到了阿拉法特。那是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圆圆的脑袋上有些秃顶,脸带微笑,看上去颇为和善。 但是,根据阿鲁恩与这位打交道的记忆,这人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能够成为黑袍法师的,几乎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至少他们要研究灵魂转生仪式,就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实验品。 “阿鲁恩,一段时间不见,你似乎有些变化……”阿拉法特眯眼笑道。 “人总是会变的。难道我换了一个身体,你就不认得我了吗?”秦骁不动声色地道。 他知道,只有力量层次不到的人,才会用眼睛去辨认事物。而这个世界的法师,辨认身份的依据从来不是外表,而是用精神感知内在的某种气息。每个法师的气息都不一样,是他们独一无二的身份证。 秦骁模拟的阿鲁恩的气息,虽然不是十足相像,但不熟悉的人多半不会怀疑。 “看来,你的转生仪式相当顺利。”阿拉法特点了点头,说,“你来信说有事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 秦骁正准备旁敲侧击地问一些关于星空议会的事情,这时刚才离开的西奥多又匆匆回返,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打断了在座二人的谈话。 “西奥多,又有什么事情?” “导师,不好了!有、有一群人闯了进来,他们自称是永恒神教的教徒,正在攻击我们……” “永恒神教?” 秦骁微微一愣。他是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的。 当初发现它的存在时,他还有些哭笑不得。后来却渐渐觉得,这个神教的存在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儿,甚至可以利用其的力量,彻底推翻这个世界的法师统治。那时候,奉他为主的永恒神教就是新的统治机构,他连寻找代理人的工夫都省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攻击自己――虽然在对方看来,他们是在攻击一个名为阿鲁恩的黑袍法师。这算不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是那些狂妄的奉神者吗?” 一旁的阿拉法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几乎没有一个法师对永恒神教抱有好感,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那些自称神眷者的人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就算杀掉一些法师,也多数是低阶的。 高阶法师认为他们没有威胁,也懒得理会。然而,若是明目张胆地挑衅到头上也不理会,就未免太没有脾气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需要什么神。规则才是统治一切的至高者。” 阿拉法特说着站了起来,招呼一声,“走吧,阿鲁恩!我们出去看看。那些狂妄的家伙需要一个深刻的教训……” 秦骁点了点头,与其并肩而行。 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这些异界的轮回者到底是凭借什么,竟然敢于挑衅一个黑袍法师。要知道,黑袍的实力相当于三阶。而异界的轮回者中,达到三阶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除非,他们与地球的轮回者真正地联合了起来…… …… 第135章 动手之前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莱德利……黑袍法师是相当于三阶的强者,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这个计划会不会太冒险了……” 站在法师塔下,张浩抬头仰视着那高耸入云的塔尖,不无担忧地对旁边的人说。 “你在担心什么呢?” 莱德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的准备很充足。那一套战法,已经被证明了是有效的,自从有了它,我们还从来没有在哪个法师身上失败过……再说了,你之前不也是赞同这次行动的吗?”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安……”张浩皱了皱眉。 “你这是太紧张了,伙计。三阶的强者确实可怕。不过,那终究是个法师……” 莱德利摇了摇头,如果面对的是一个三阶的轮回者,他肯定想也不想,掉头就跑。轮回者的身体强化太全面了,几乎找不到特别明显的弱点。法师就不一样,再厉害的法师,**强度也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 张浩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认为这次的行动会有胜算。 “……那套战法也就是能用在这个时候。虽然我们的信息封锁得很好,但是你们那里不是有一句话――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早晚会流传出去的……等越来越多的法师知道了,它就不起作用了。所以你还犹豫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莱德利的声音平静,而充满了自信。他似乎对那套“战法”极有信心。 他的信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名叫“阿鲁恩”的法师,他们事先已经调查过,是一个新晋阶不久的黑袍,实力肯定比不上老牌的黑袍法师。这也是他们敢来挑战的原因。 至于他话中的道理,张浩自然也是明白的。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用急着来招惹一个黑袍法师――事实上,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而且第一次就兵分三路,除了他们这边以外,还有另外两队人去找另外两名黑袍法师的麻烦。 那两支队伍,其中一支是由谢剑泉率领的天轨轮回者;而另外一队,张浩只知道有几名黑鸦会的人,具体情况如何则不得而知。在地球上闹得水深火热地两个组织,在这个世界中虽然彼此都有所收敛,却也不愿意在一起行动。 而张浩所在的这一支,则是以异界的轮回者为首,莱德利就是话事人。 “好吧,别想了……有人下来了!”莱德利忽然神色一凛,他收到了先锋队的回报。 这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颇有些紧张地盯着法师塔的大门。 站在莱德利身后的,赫然有一个让人眼熟的身影――王曦燃。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病态的讥诮,不过那身吊儿郎当的装束却不见了,换成了一件笼罩全身的大红袍,倒是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变态。 而在他旁边的却是一脸苦闷的伍世鹏,他的心情就如他的脸色一样。 沉寂而紧张的气氛中,王曦燃的脸忽然无声无息地贴到了伍世鹏的耳根上,丝丝凉气吹得后者心里发慌:“小子,一会儿你可给我放聪明点。要是敢跑,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呵呵……” 伍世鹏咽了一口唾液,连忙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他的心中欲哭无泪――为什么那么多人中,唯独自己被派来了这边?还要听张浩这毛头小子的指挥,那也罢了,可是这个炸弹狂魔为什么也在这里!而且,还要和他一起负责同一项任务?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来这边了。 莱德利所说的“战法”,其实就是专门针对法师而研究的一套刺杀流程。它必须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完成,不给法师任何喘息的机会,在他放出任何一个法术之前杀死他。 第一步是扔闪光弹――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这么一个在地球上极常见的常规防暴武器。闪光弹虽然没有威力,但是一刹那的强光会让人的眼睛受到刺激,猝不及防之下必然心神恍惚。 法师并不是全靠眼睛视物,闪光弹最多让他们晕眩一息,却无法剥夺他们对环境的感知力。然而,按照正常人体的机制,在双眼失明的时候其他感官的敏锐度会被放大,耳朵听得更清晰,精神的触觉也更敏锐。 战法的第二步就是针对这一点而设。在闪光弹炸响的下一刻,将会有事先安排好的数十名轮回者,同时使用大功率的音频武器。其中超声波、次声波等什么频段的都有,犹如在耳边敲响巨钟,又像有一万只蚊子在耳边嗡嗡直叫,再冷静的人也未免有一刹那的失神。 连张浩他们不戴上特制的耳塞也受不了。 而在中招的法师回过神来的一瞬间,早已等着的几名实力强大的轮回者就会迎面袭来,吸引其的注意力――王曦燃和伍世鹏,还有张浩就是负责这一步的轮回者。 这是第三步,也是对人员素质要求最高的一步,上前的轮回者必须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在正面吸引到法师的注意力,从而为最后一步的刺客创造机会。 张浩他们这队的刺客,是一个名叫林云的小伙子。 他强化的是动漫人物赤座灯里的血统,这是极少数能与其他血统并存的血统之一,作用是无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换而言之,只要林云不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别人就会对他视而不见。 莱德利为此准备了一把特制的破魔匕首,上面附着有解除法术的附魔,是专门针对法师们习惯性的几种恒定护身法术而设的。经过主神的强化,对于红袍法师能够瞬间破防,却不知用在黑袍法师身上会有如何的效果…… 林云紧紧握住这把匕首,目不转睛地盯着法师塔的门口。其他各有任务的轮回者,也都站在了各自的位置,只等目标出现的一刹那,雷霆出手! “来了……” 张浩心中暗道。他们已经听见了脚步声。 然而,这脚步声有些杂乱,似乎不止一两个人。当两个身穿黑袍的身影不分先后地从门后的阴影中迈步而出时,候在外面的轮回者们不禁全部一愣――说好的一个黑袍法师呢? “……怎么有两个?糟糕了!” 莱德利低声惊呼,眼前的情景显然出乎他的预料。张浩则是心里一沉,他的不安预感应验了? 两个黑袍法师,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多一人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是无可想象的!这一次,他们虽然有备用的人手,却不可能同时对付得了两个黑袍法师。 “怎么办?” “没办法了……我和你去拖住另外一个法师。其他人,按原计划行动!”张浩再次表现了其在危急关头的冷静能力,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 “这……” 莱德利却还有些犹豫。他倒不是畏战,而是因为他是这次行动的指挥,缺了他关键时刻就没人作主了。 “没时间多想了!你要相信他们。”张浩说。 “……那好!先对付哪一个?”莱德利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很快接受了现实。 两人一起朝前方看去。只见并肩而出的两名黑袍法师,其中一个是身材微胖的男人,看上去有一定年纪了;而另外一个,面庞处却仿佛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不过,从其挺拔瘦削的身形来看,这人应该年轻一些。 “那个年轻的应该不是阿鲁恩……不过他看上去比较弱,不如就他吧?”莱德利说道。 张浩看了一眼他所指的那个黑袍法师,心中忽然咯噔一声,有些莫名的抗拒。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对自己的直觉是很相信的,于是摇了摇头,道:“不,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拖住他吧。让他们去杀另外一个,速战速决!” 说完这些话以后,他没有给莱德利反应的时间,直接自己就冲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那个面目朦胧的年轻黑袍。 就在他望向对方的时候,那个黑袍法师也望了过来。虽然看不见对方的面容,但张浩却忽然觉得,对方似乎对自己笑了一下…… 他竟感受不到任何敌意。 …… 第136章 下黑手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秦骁对冲上来的张浩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虽然对方看不见。 他认出了这名自己亲自遴选的第一位引导者。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对其投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后来渐渐地淡忘了,此刻一见却又想了起来。 张浩……对,这人的名字是叫张浩来着。 他看得出来,张浩和另一个异界轮回者看似气势汹汹地扑上来,其实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佯攻。他们真正要攻击的目标,应该是自己身旁的黑袍法师,阿拉法特。 “有趣。” 低头轻语了一句,秦骁扫了阿拉法特一眼。他清楚这法师的实力,比之前的阿鲁恩还要略胜一筹,相当于三阶初期的轮回者。 这群实力最多不过二阶后期的轮回者,到底凭什么自信能杀死一个黑袍法师? 正自思索间,却见一团无比强烈的光芒骤然炸起,刺眼得犹如太阳。连秦骁都忍不住微眯了一下眼睛。 就在他寻找光芒的来源之时,耳边又传来了忽高忽低的嗡鸣,混乱的音波互相夹杂着从四面八方交错叠来,像波浪一样冲击着人脆弱的耳膜,令人烦闷欲呕。 不过,这点儿攻击还无法撼动秦骁强化至三阶巅峰的身躯。心念一动,无形的屏障即将音波挡在了外面。此时那强光已经消失,围在四周的轮回者却一个个撕下了脸上的眼罩,显然早有预谋…… 而另一位黑袍法师阿拉法特,却没有秦骁这样的承受力了。就在强光升起之时,猝不及防的阿拉法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两只眼睛一刹那失明了。他的心神也受到了震动,尽管很快调整过来,但这时周围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哈哈哈哈……去死吧!” 王曦燃大笑着飞身而起,手里抓着的一把硬币如天女撒花般扔了出去,有些还没掷到法师的身上,就在空中爆炸开来。伍世鹏低调地随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如狼似虎般正面冲向了阿拉法特! “……偷袭么?不错的想法。” 秦骁很快看穿了轮回者们的目的。也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抓住法师的弱点,从而杀了他……不过,他们恐怕太低估一个黑袍法师的实力了。 阿拉法特好歹也是一个老牌的黑袍法师,始料未及之下虽然失了先手,却也不是能被轻易杀死的。 “一边呆着去。” 这时,秦骁屈指弹出一道指风,将冲上来的张浩远远弹飞,顺便撞在了另外一名异界轮回者身上。两人顿时一起倒飞出十余丈的距离,狼狈落地。 “……好厉害!这是什么法术,我们居然无法抵抗?” “不知道……” 张浩的表情和莱德利一样震惊。就算二阶和三阶的实力差距很大,可是连靠近对方都做不到,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伤害他们的心思,不然他们不会毫发无伤。心中纵然疑惑,张浩却没有犹豫地爬起来,再次往前冲去――绝不能让这个法师腾出手来,否则,今天在这里的人恐怕都要死! 就在两人重整旗鼓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阿拉法特的怒吼。 一道隐约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黑袍法师的身后,手里的匕首光芒一闪,狠狠插入了对方的喉咙。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赘余的动作,阿拉法特的目光已被面前的爆炸吸引,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 得手了? 奔跑中的张浩和莱德利不由脚步一顿,屏住了呼吸。 “可惜……失败了。” 秦骁轻声自语。 刚才的混乱中,只有他看清楚了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幕――刺客的匕首刺入后颈的一刹那,阿拉法特身上的防护法术启动,转瞬间又被匕首突破,然而他们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法师所穿的法袍,也是可以附有法术的。 移形换影! 阿拉法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转而出现在不远处的上空。他的身体被法术托着漂浮了起来,脸上和善的笑容彻底敛去,流露出冰冷而愤怒的神色―― 他竟然差点儿死在一群卑鄙的奉神者手里! 不可饶恕!! 报复转眼而至,绝大部分的轮回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身边的同伴忽然被一道光线击中,身体扭曲着崩溃成了碎块。有的人脑袋变成了石头,有的人身体无火自燃,还有的人像发了疯的狗一样四处抓挠…… 终于有轮回者发现了来自天上的攻击,看见毫发无损的黑袍法师,以及身边不断惨死的同伴,心理脆弱的人恐惧地四散而逃。巨大的混乱在轮回者中爆发开来,他们的阵型瞬间维持不住,只能随着恐慌的人群往外跑。 “稳住!稳住!我们还没有输……” 莱德利嘶声竭力地喊着,但只有极少数人听从,聚拢在他的身边。张浩也是其中一个,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判断道:“不行了,撤吧!” “可是,我们准备了那么久――” “再努力已经没有意义了,局面已经彻底失控……”张浩试图说服他。 “不――吾主会保佑我们的!必胜!” 危急关头,莱德利似乎陷入了狂热之中。他仍旧不肯放弃。 看着他和他带领的十几名轮回者,如飞蛾扑火般向阿拉法特围拢而去,秦骁心中发出了和张浩差不多的感概――勇气可嘉,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他却不打算现在出手。毕竟只是几个轮回者,死了也就死了,不经历风雨永远长不成大树。与他们的生死相比,秦骁更在意的是,这几个二阶的轮回者合力有没有可能杀死一个三阶的黑袍法师……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哼,不自量力的蝼蚁……” 阿拉法特冷冷一笑,伸手指向了一名轮回者。石化光线一闪而过,那名倒霉的轮回者变成石雕,顺着他跳跃的惯性冲出去一段,随即坠落地上摔成了碎片。 莱德利看得目眦欲裂,红着眼就冲了上去。 “啊!” “呃啊啊啊……” “不――” 跳起的轮回者像下饺子般掉下来,在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阿拉法特像弹钢琴般五指轻点,规则的力量降临到轮回者们头上,仿佛猫戏老鼠一般轻描淡写。莱德利被一束分解光线击中,半个身体瞬间崩溃,栽在地上生死不知。 就在这时,阿拉法特的身后再次掠过一道诡秘的黑影,匕首的光芒一闪,却悬停在了离后颈一寸的地方―― “躲在阴影处的臭虫,同样的手段还想再来一次吗?可笑!” 阿拉法特不屑地一哼,无形的力量震散开去,狠狠弹开了身后的人影。然而,一只苍白而青筋凸起的手掌蓦然出现在他的身前,一掌印上了他的胸膛! “蓬!”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阿拉法特的身影被淹没在火光中。 “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被防护法术反击弹飞的王曦燃狼狈地摔在地上,却癫狂地笑了起来。以他的能力,还不能把实力超越他的人变成人体炸弹,但是,那件穿在身上的法师袍就不一样了。 直到法师的注意力全被身后吸引了过去,他才找到了机会。 “……该……该死!” 阿拉法特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狠厉中透着几分虚弱。 爆炸的一刹那,他拼命发动了转移的法术,却仍受了不轻的伤。也是他的大意,先前的防护法术被破除后,匆忙中也没有补全。本以为身在空中这些人攻击不到自己,却没想到他们虽然不会飞,却跳得比跳蚤还高…… “阿鲁恩!你就站在这里看戏吗?还不杀了这些胆敢冒犯法师尊严的臭虫……” 阿拉法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另一位黑袍法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踪影。 而这时候,张浩和剩余的轮回者也看出了形势的逆转。眼前的法师虽然依旧可怕,却已经受了重伤,要杀他,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该死,该死!阿鲁恩……还有你们这些卑鄙的奉神者,以我阿拉法特的名字起誓,绝不饶恕你们……” 阿拉法特心中有了退意。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恨透了对方,却绝不愿意为了一时的尊严而与之拼命――法师从来不是鲁莽的勇士,保命为先才是他们一贯的信条。 于是,在轮回者们愕然的目光中,这位黑袍法师很没有骨气地撕开一张卷轴,身形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被传送去了遥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距此数公里外的一处空地上,阿拉法特的身影凭空闪现。 他身上的黑袍已经炸成了碎片,露出了被烧焦的内襟。法师脆弱的**承受不住爆炸的冲击,表面看去似乎只是烧伤了表皮,但其实内脏已经不堪重负。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谨慎地逃离。 “阿拉法特。” 身后冷不丁地传来说话的声音,阿拉法特猛地打了个激灵。 回头一看,却是刚才“临阵逃脱”的黑袍法师阿鲁恩。阿拉法特松了口气,转而怒气涌上心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像一个粗野村夫一样抓住了“阿鲁恩”的衣领:“阿鲁恩!你竟还胆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 他的怒吼忽然窒住,整个人像漏气的皮球一样垮了下来。他的目光下移,不可置信地瞪着一只垂直没入了自己胸膛中的手,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你……为什……” “不为什么。” 秦骁的表情平淡得不像握住了对方的心脏,“其实你本来就要死的,我从来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不过在杀你之前,我还是想问一下――星空议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你……你不是阿鲁恩……你到底是什么……人……”阿拉法特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题,只是恍然瞪大了眼睛。 “……算了。” 秦骁没有耐心地摇了摇头,“你死之后,会有人给我答案的。” 说完,他的手上轻微用力,像捏气球一样捏碎了阿拉法特的心脏。后者的眼瞳猛然一缩,转瞬间失去光彩,变得黯淡,脑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 第137章 捣乱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黑袍法师的尸体无力地摔在地上,迅速变得冰冷、僵硬。 秦骁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屈指弹出一束灼热的火焰,将地上的尸体连同血迹烧了个干净透彻。 “这样就更没有人能查到真相了。” 他喃喃自语。 阿拉法特的死亡不是一件小事。据他所知,这个大陆上的人口不过数千万,占据统治地位的法师,就算连学徒也都算上,数量也不超过一万。而处于法师顶端的黑袍法师,明面上的仅有不到一百人。 可想而知,一位黑袍法师的地位在世界上是如何的尊贵与超然。突然间死了一个,肯定要掀起轩然大波。 黑袍法师大多数都加入了星空议会,就像阿鲁恩一样,刚一晋升就受到了邀请。不过,他只能成为一名普通的议员。在普通议员之上,还有十位核心议员,是由资历最长、地位最高的黑袍法师担任的。 至于传说中那位神秘的议长,阿鲁恩也仅是在最近的一次百年会议上,远远见过其掩藏在阴影下的轮廓。 从阿鲁恩的记忆中搜索不到任何有关核心议员的信息。每一位核心议员,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除了他们自己,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平时都在哪里。 不过,黑袍法师们一旦加入议会,就会被交予一个特殊的通讯卷轴。它可以单方面向上联系,把重要的信息传递给核心议员――阿鲁恩也有这种权利。 此时,秦骁就在利用这个通讯卷轴,把黑袍法师阿拉法特死亡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卷轴只有一个,用完就没了。而且也收不到任何回音。所以,秦骁现在能做的只是等――等待对方派人前来调查这件事情。 他相信会有人来的。一个黑袍法师的死亡,应该足够引起议会的重视了…… 做完这一切以后,秦骁便往法师塔的方向回去。阿鲁恩的身份很好用,他暂时还没有放弃的打算。等星空议会派的人来了,他还能以“阿鲁恩”的身份前去接触,旁敲侧击地问出一些事情。 他没有飞行,而是用走路的方式慢悠悠地往回走,意图留给法师塔外的轮回者们一些撤退的时间。 毕竟,他并不想以法师的身份与轮回者们再次碰面…… …… “我们就这样撤退吗?” 站在法师塔外,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莱德利有些不甘心地握起了拳头,“死了好多同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做成……” “已经很好了,莱德利。至少我们还活着。” 张浩安慰道,“而且经过这一次,我们也对黑袍法师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兄弟们的牺牲不是没有价值的。只是不知道,另外两支队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见识了阿拉法特的破坏力以后,他对谢剑泉等人率领的那两路人马有些担心。这一次,他们几乎折损了近半的人手,希望那边的轮回者不会死伤太多。 莱德利的目光看向了大门洞开的法师塔,心念一动:“就这样走了总有些不甘心……不如,我们毁了这座该死的塔吧!离开之前给他们留点儿纪念,也算是给死去的同伴报仇了。” “这……不太好吧?那个法师只是受了伤,还没死,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你别忘了,还有一个黑袍消失后就没再出现。这里并不安全。”张浩反对道。 “那我们就更要快一点儿了!张浩,你指挥他们撤走吧,搬走尸体,照顾好伤员……我带几个人进去,最后为你们断后。” 莱德利却是铁了心要给法师找点儿麻烦。见他如此坚决,张浩也不再劝说,按照他所说的开始安排人员撤退。而莱德利自己,则带上几名实力较强的轮回者,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阿鲁恩的法师塔中。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只听见一阵阵“乒乒乓乓”的乱响,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惨叫和求饶,不断有杂物被从高处扔下来,摔得粉碎。 直到战场清理得差不多时,张浩才看见进去破坏的几人走出来,虽然一身狼藉,脸上却挂满了解恨的快意。莱德利的身上还沾上了大片鲜红,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好了。走吧……” 见此情景,张浩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招呼他们离开了这里。转眼间,这本来安静的地方又恢复了安静,只是空气中多了几分莫名的萧杀…… 轮回者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的不久,法师塔的门前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她穿着不合身的红色法师袍,宽大的衣摆在地上拖动,让人担心她是否会绊到脚。如果秦骁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的、酷似薇拉的小女孩儿。 她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一定就是这里了。” 小女孩儿仰起脑袋,瞻望着几乎高耸入云的法师塔尖,她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小喵等着,娜娜莉这就来救你!” 宣言般说完了一句,她义无反顾地走入了笼罩在阴影下的法师塔的大门。 小女孩儿本以为,一个黑袍法师的法师塔里,肯定每一层都布满了各种可怕的机关法阵和陷阱――就像她的导师那样。 所以,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小手紧贴在腰间,双脚离地一寸悬浮,连大气儿也不敢喘,紧张兮兮地盯着周围,仿佛黑暗中会突然冒出一张血盆大口把人吞掉似的。 然而走着走着,小女孩儿发现了不对。这法师塔的走道和楼梯上,各种各样的书籍、材料和实验物品凌乱地撒了一地,那场景犹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 至于想象中的陷阱,更是全部被破坏一空,就像有人在前面趟了一遍儿雷似的。 于是,小女孩儿一路顺利地跑了上去,没有遇到任何阻挡。直到在接近顶端的几层,空气中忽然传来了浓烈的血腥味儿,她看见几具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在地上,就像一个个破碎的布娃娃。 “……呀!” 小女孩儿惊呼一声,下意识掩住了眼睛。 从刚才的匆匆一瞥中,她已经发现这些尸体身上穿着灰白的法师袍。也就是说,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法师!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不由有些害怕了,可更多的是对自己宠物的担心。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继续上去时,脚边的衣摆忽然被人一扯,传来了虚弱的声音:“救……救命……” “啊呀呀呀――” 吓了一跳的小女孩儿大声尖叫起来,恐怖的声波随着喉头颤动,在狭小的空间中来回反射,一下子把地上还活着的人生生震晕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在街上看见的那个人嘛?跟在那坏人后面的很弱的家伙,没错就是他了…… 这时候,上方的一个房间里蓦然传出“咣当”一声脆响,就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小女孩儿回过神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般两眼一亮,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咔”,脚下的一颗脑袋被她踩得往地一沉,昏迷中传出了下意识的呻吟……真是一个倒霉的孩子。 “小喵!小喵!你在哪里呀?娜娜莉来找你了……” 小女孩儿“噔噔噔”地跑进房间,左右扫视,最终目光定格在地上的一个人头大的烧瓶上――里面没有任何液体,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挣扎。 “……小喵?” 小女孩儿吃惊地跑了过去,抱起烧瓶,露出心疼又愤怒的神情,“你怎么会在里面?那个坏人居然虐待你!太过分了!呜呜呜……小喵你不要哭,娜娜莉来救你了……” 说完,她便伸手去掰瓶塞,可是怎么也取不出来。想了想,她开始使用法术,然而那瓶子似乎有着某种强大的附魔,竟然连解离术也没有作用。 辛苦忙活了半天,烧瓶依旧完好无损,也打不开。小女孩儿又气又急地把它一扔,在地上和墙上磕了又磕,里面的黑猫被震得晕头转向,呕吐白沫,心中不住哀嚎―― 天呐,谁快来拯救我吧! “骨碌骨碌……” 烧瓶一路滚到门口,直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它捡了起来。 “小家伙,在别人的家里捣乱很好玩儿吗?” 秦骁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打开了烧瓶的盖儿,把里面的猫倒了出来。黑羽终于能够喘上一口气儿,如获大赦般躲到了角落里,心有余悸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在它看来,这一大一小都是可怕的恶魔。 “啊――你,你怎么回来了?” 小女孩儿惊叫一声,就像一个被主人家发现了的小偷,害怕地往后躲去。忽然,她快速地念了一句咒语,身影顿时化为一抹火焰,飞快地往门外蹿去。 然而,在经过秦骁身侧的时候,秦骁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拽了回来―― “就这样想跑吗?” “放开我!坏人,快放开娜娜莉……呜哇……” 小女孩儿竟然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做戏。秦骁却不管那么多,眼泪对他几乎没有杀伤力,右手拇指屈曲,在女孩儿的脑门上弹了三个暴栗。 “略作小惩。这次放过你,下次再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呜哇――” 女孩儿这次是真的哭了起来,因为太疼了。 衣领上的力度一松,她立刻往外跑去,连多呆一刻都不敢,也不敢回头。只是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导师!娜娜莉被坏人欺负了!等着吧大坏蛋,导师一定会帮我报仇的! 却没人听见,在她跑过的路上再次传来“咔”的一声轻响,某个醒转的人刚刚抬头,脑袋一震便又晕了过去…… …… 第138章 局势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接下来的日子里,西奥多都在独自一人打扫一片狼藉的法师塔。其他人在轮回者的入侵中都被干掉了,现在他是这座塔里唯一的一个法师学徒,也是唯一的苦力。 “呼……” 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瘦弱的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的白袍满是污迹。望着被自己亲手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真累啊……明明是一个法术就能搞定的事情,阿鲁恩导师却偏要我亲手去做。” “不过也好,这样可以锻炼我的体质,以后学法术也会更容易呢。导师这样说一定是有道理的……” 单纯的少年觉得,导师是不会骗自己的。 本来是的。 如果是原来那个高傲的阿鲁恩,确实不会无聊到耍自己的学生玩儿。然而,现在的这个就不好说了……作为一个逐渐成长的主神,秦骁还是有些恶趣味的,无聊时随意作弄一下轮回者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干过。 虽然西奥多不是轮回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谁叫他长了一张谁见了都想欺负的受脸…… “吱呀。”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袍的秦骁走了出来,身后的门自动闭合。 漆黑的门缝中什么也看不清。不过,在那匆匆的一开一合中,西奥多隐约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呻吟和惨叫。他的心中升起同情。 不知道导师又对那只猫做了什么……真是太可怕了。 “午安,阿鲁恩导师。” 西奥多赶紧站起来,小心地打了个招呼,“您交给我的任务,刚刚已经完成了……请问还有其他吩咐吗?” “任务?” 秦骁重复了一遍,似乎才想起有那么件事情,“……哦,是啊。干得不错,西奥多。接下来把剩下的十几层地板都擦了吧,像这里一样干净就行了。记得不许用法术。” “……啊。” 刚刚高兴起来的少年又垮了下去,满脸怨念地目送着导师的身影走下楼梯,又拿起了抹布…… “天气真好。” 走出法师塔的秦骁伸了一个懒腰,补充了下半句,“……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时值晌午,本应是艳阳高照时,天际边却飘来了苍灰色的浓云,昏暗了整片大地。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距离阿拉法特的死亡过去了近一月。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杀死了两名前来查探的黑袍法师,却都没有获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不得不说,星空议会的效率实在是有够低,快一个月了也才派来两个人调查这件事情。虽然后面来的人实力显然强了不少,在秦骁面前却没有任何分别。 他渐渐看出来,从这些普通的黑袍身上是得不到什么了。或许只有核心议员,才了解那个神秘的会议空间的信息——他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引出来。 “……这一次,来了三个人吗?” 闭上眼睛,思感中传来的景象清晰地显示了数公里外的情况。 三名身穿黑袍的人结伴而来,头脸藏在低垂的兜帽中,虽然身形佝偻,却散发着诡秘而强大的气息。其中的一个甚至隐约察觉到了秦骁的思感窥视,敏感地抬头看了一眼。 比上次来的两个菜鸟强多了。 不过,秦骁还是很失望——这几个人再厉害,也就相当于三阶中期左右的水平,不会是核心议员。能够在上百黑袍中脱颖而出的十人,实力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儿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顿时失去了与这三人啰嗦的兴致。 “锵!” 久未出鞘的纯钧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了出去,刹那间越过遥远的距离,呼啸着来到三名黑袍法师的身前! 荒无人烟的野地里,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片刻之后,古剑纯钧又呼啸着飞了回来,安静地落入秦骁的手中,银白色的剑身上一尘不染,没有血迹。 却多了几分饮血后的肃杀。 秦骁知道它已经完成了任务,手一翻剑消失在掌中。连尸体也懒得去收拾,就让它们放在那里好了…… 反正经过这一次,星空议会的人再蠢,也该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 “我怀疑,那个‘阿鲁恩’已经不是阿鲁恩本人了。” 宽敞而昏暗的圆形房间里,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同时也在所有人的心中掀起一阵波澜。 一张陈旧的圆桌上围坐着七八个人,其中有三名是垂暮之年的老者,剩余的或中年,或青年,还有一名仅有的女性。 他们身上无一例外全是穿着黑色的长袍,兜帽低垂。 唯一坐在上首的,竟然是一名面目稚嫩的少年。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黑袍边缘上有一层黯淡的金边,似乎昭示着其超然之处。 少年双目微阖,没有说话,但没有人认为他是睡着了。在他的面前,没有人高声说话,一切的讨论都在平静而有序的节奏下,缓缓进行。 刚刚说话的是一名鹰钩鼻的中年法师,他长着一双倒三角眼睛,显得有些凶恶。当然,这不过是他容器的外相罢了——作为黑袍法师,他们都已进行过不止一次的灵魂转生仪式了。 而他提出的话题,却遭到了质疑:“赫巴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怀疑那几人的死与阿鲁恩有关系?” “别开玩笑了。阿鲁恩不过是个刚晋升的小家伙,年龄还不到三百岁。他不可能杀得了阿拉法特,更不要说拜尔和蒙萨基他们……” “那你们如何解释——他们全都死在了阿鲁恩的法师塔附近?” 赫巴斯冷静地分析道,“阿鲁恩确实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然而,如果他不是阿鲁恩呢?” “阿鲁恩不是阿鲁恩……他还能是谁?” “奉神者!” 赫巴斯给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最近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诸位都应该有所体会吧?就我所知,已经有超过五名黑袍法师死在了他们的袭击下。至于低阶法师的死伤,我们甚至难以统计。” 众人皆沉默不语。 作为议会的中坚成员,几乎没谁比在座众人更了解这些情况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陆上竟然掀起了反抗法师统治的暴力运动,在以永恒神殿为首的奉神者带领下,无数平民、奴隶甚至一部分武士都加入了造反的风潮。 平民没有什么力量,却是这片大陆上人数最多的阶层,同时也能成为无处不在的斥候。他们传递每一个有关法师的信息,以帮助奉神者们更容易地找到隐居的法师,然后被策反的武士替他们打开大门,里应外合…… 无数法师就这样死了,死在他们原本看不起的蝼蚁手上。 “该死的奉神者……早在百年前,我们就该把他们一个个抓出来烧死!”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改变,我们要想的是如何补救——而不是抱怨自己以前的愚蠢。” 所有人都知道,永恒神殿最初出现是在一百多年前。那时候的奉神者还很弱小,没有引起法师们的重视,也没有一个法师前去围剿。可以说,如今的损失都是在为他们这百年来的迟钝和懒惰买单…… “咳。” 最先说话的赫巴斯咳嗽一声,把话题绕了回来,“奉神者的问题我们容后再说。据我所知,阿鲁恩不久前进行了一次灵魂转生仪式,换了一个新的容器……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再外貌判断他的身份……” “但他的气息总是不会改变。”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拜尔说过他没有发现异常。以他的眼里不应该会出错,虽然他不久之后就失踪了……” “失踪?不,他不会回来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赫巴斯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凶手就是‘阿鲁恩’。原来的阿鲁恩应该也死了,奉神者趁他进行转生仪式的时候袭击了他,并且伪装了他的气息,骗过我们的眼睛……诸位还心有疑虑吗?难道,连续六名黑袍法师的死亡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 没有人附和,但也没有人提出质疑。尽管听上去很不可置信,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一个相当合理的解释——唯一的问题是,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了坐在上首的少年,在等他进行裁断。 仿佛感受到了众人灼灼的目光,金边黑袍微微一动,少年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很普通,就像一个真正的少年人一样清澈,眼神却是不属于少年的深邃沧桑,与之对视,似乎连灵魂也要被吸了进去。 “赫巴斯是对的。” 少年开口了,嗓音尚有几分稚嫩,但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黑袍法师阿鲁恩有问题。” “……约吉殿下,您为什么如此肯定?” “不久前议长曾出现一次,传递了一条命令。” 被称为约吉殿下的少年沉静说道,“……‘调查名为阿鲁恩的黑袍法师,但不能被其发现。’事情很早就开始进行了。我在他身边安排了探子,得到一些情报。” “……” “这件事情不用你们管了。我准备亲自去一趟。” 这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显得吃惊不已。几乎从不露面的核心议员,传说中的规则掌控者,这次竟然要亲自出手了吗? …… 第139章 小偷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轮回者的到来,就像往一潭死水中扔了一颗不起眼的石子,却搅动起整个世界的风云。 法师们数千年的统治秩序被打破了。压抑了一辈又一辈的平民和奴隶,有了永恒神殿这棵遮风挡雨的擎天大树,纷纷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反抗法师的残酷压迫。 这股火焰一旦燃起,就再也无法熄灭。所有的人都心里清楚——要么消灭所有的法师,要么被愤怒的法师们消灭,没有可以回头的第三条路! 而就在这愈演愈烈的反抗风潮中,大陆上的许多城镇都变得热闹起来。 农夫扔下了耕具,裁缝放下了毛皮,厨师丢弃了锅铲,商人停止了买卖。他们纷纷走上街头,手里拿着粗陋的武器,打砸沿途一切与法师有关的东西——法师塔、实验室、炼金商店、传送站点,甚至连有售卖法术材料的杂货店也不放过。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或几个来自神殿的“神眷者”,出手打压一切敢于反抗的力量。 一时间到处风声鹤唳,低阶的灰袍、白袍法师要么躲了起来,要么被气势汹汹的暴动者杀死,挫骨扬灰。红袍法师的处境稍好一些,寡不敌众时至少可以逃跑,在荒野中流亡…… 然而,星空议会一直没有动作。 在几名黑袍法师被轮回者们集中力量偷袭击杀之后,剩余的议会成员似乎都躲了起来,不再露面。可没有人认为,法师们是打算就这样认怂了——相反,这让轮回者们疑神疑鬼,担心对方是否正在谋划什么大动作。 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法,他们一边大肆杀戮中低阶的法师,收拢人心;一边打听着星空议会的消息…… 两天后。 秦骁离开了秘法之都艾赫辛,从空中俯瞰大陆。 他的飞行速度极快,身形隐没在云层中,下方的城镇看起来就像一个个火柴盒,人们像是蚂蚁。虽然身在高空,但思感如潮水般席卷而过,途径城镇的景况全都收入心底。 混乱,到处都是混乱…… 焚烧的法师塔,倒塌的建筑,断壁残垣比比皆是。许多人游荡在残破的城镇中,脸上却洋溢着兴奋而快意的笑容。 位于大陆中心的艾赫辛是星空议会的所在地,那里还没有受到暴动的波及。而越是靠近边陲的领地和城镇,则越不平静——除了一些早已被永恒神殿占据的地方。 卡贝拉就是这样一个城镇,坐落在河岸边,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宁静。一座白色的宏伟神殿伫立在林立的建筑中,显得神圣而威严。 “神殿……” 秦骁的身影折了回来,悬停在这座小镇的上空。他听说过“永恒神教”的存在,但也只是听说,还未真正看过他们的神殿。 一想到这神殿是供奉主神——也就是自己,他的脸色就不禁浮起古怪,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虽然继承了主神空间的掌控权,他却并不认为自己就真是什么“神”了。至少,现在的他还远配不上那样伟大的称号。 神,应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这才是真正的神。除此之外,不论活了多少的年月,具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也只是在进化路上走得远一些的“人”罢了。 秦骁向下方的城镇飞去。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他在空中脱去了象征法师身份的黑袍,露出内里的休闲装。尽管与原住民的装束不一样,但至少不会被误认为法师而围殴了。 “快走,神教的使者又在神殿门口派发面包了,我们赶紧去领一份!” “急什么?又不会少了你的。我还没抄完今天的祷文呢,等一等……” “对了,听说神眷者们只要向主神诚心祈祷,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面包和清水。这是真的吗?” “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神眷者。不过主神无所不能,连神眷者的强大力量都是祂所赐予的,区区食物又算得了什么?” “哎,要是我也能成为神眷者就好了,以后再也不用为吃饭发愁啦!” “拉倒吧你!就你这懒样儿,伟大的主神才瞧不上你,要眷顾也是眷顾像我这样虔诚又勤快的信徒……” “喂喂……” 走在卡贝拉的街道上,两个原住民的对话远远传入秦骁的耳朵。 抬目远望,神殿的门口汇聚了一条长长的人龙,不时还有人从民居中出来,像那两人一样,加入到排队领面包的队伍中。 食物是主神空间中最便宜的东西之一,而这个世界的很多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用少许的生存点,换取原住民的感恩和归心,是一笔无比划算的买卖……却不知道,这是地球轮回者想出来的,还是永恒神殿一贯的做法? “能借我看看吗?” 秦骁拦住了刚才说要誊抄祷文的原住民,后者先是一愣,随后大方地把手里的纸片递给了他。秦骁接过来一看,顿时眼角有些抽搐—— “主神**好……” 这是什么鬼?! 他不动声色地把纸片还给了对方,转身离开——他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把写这祷文的轮回者找出来,人道毁灭。 越过长长的队伍往里走去,秦骁步入了神殿的大厅,看见那尊高大的神像。 “因为光球太过抽象,所以拟人化了么……刻得一点也不像。” 不像才是正常的。这神像的形象全然来自轮回者们的臆想,与秦骁完全联系不起来——也正因如此,此刻跪在神像下祈祷的几名信徒不会发现,他们所祈祷的对象就在他们身边,闲庭信步地转悠着…… 离开了神殿,秦骁又回到街上。 很多人领到了面包,正在陆陆续续地散去。街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们,兴高采烈,高谈阔论,就像过节一样热闹。 “……啊!好痛!”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从后面撞上了秦骁的腰,似乎因为跑得太急而刹不住脚。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捂住脑袋疼得直抽凉气——这种撞上了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没事吧。” 秦骁转身低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少年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脸上虽然有些脏污,却还能看出其俊秀的面孔,以及一头灿烂的金发。他身上的衣服十分邋遢,似乎是穷人家的孩子。 “没、没事儿……” “下次注意一点。换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秦骁意有所指般看向了少年的手。 少年脸色微变,一骨碌爬了起来,匆匆说道:“对——对不起!我还有事所以先离开了……” 说完,他的身影往人群里一扎,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还没说完呢。离开之前,至少也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吧。” 秦骁轻声说了一句,随即迈动脚步,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跑远了的少年并不清楚,他的行踪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秦骁的视线。如果他偷走的是钱,秦骁也许就懒得找回来了,可问题是他偷走的是秦骁挂在腰间的空间袋——里面的东西不重要,但这袋子本身却是一个麻烦。 还是多走几步吧! 逃走的少年像是一个惯偷,十分谨慎地在人群里隐藏了半个小时,才七拐八弯地钻入了一条阴暗的小巷。他蹲在小巷的墙角下,警惕地左右扫视了几眼,才从袖里掏出刚才顺走的袋子,准备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这么扁,肯定没有什么油水了……看那人穿得人模狗样的,想不到是个穷鬼!还撞得我头上起包了,今天真是倒霉……” “既然如此,能不能把东西还给我呢?” 一句平静而淡然的话语突兀地在耳边响起,吓得少年手一抖,袋子“啪”地掉在地上。他吃惊地抬头一看,却见面前的视线被一片阴影笼罩。 秦骁走到少年身前,一伸手,地上的袋子就自动飞入了掌中,被他挂回腰间。 “你——你是法师?!” 少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你不要过来啊……别以为是法师我就会怕你!跟上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后退,退出一定距离以后,他猛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脚底抹油的速度比兔子还快。 “……有趣。” 望着少年逃跑的背影,秦骁唇角一翘。常人遇见法师,应该往永恒神殿的方向跑才对,而这少年却偏偏跑向了相反的方向……是慌不择路,抑或有所依仗呢? “闲来无事,就陪你玩玩好了。” 话音一落,秦骁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转而出现在数百米的高空中。 下面的少年像只猫儿一样上窜下跳,不断穿街过巷,见洞钻洞,遇墙翻墙,那动作灵敏得让一些轮回者都要汗颜。然而,不管他如何逃窜,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仿佛有人用目光牢牢锁定了自己,无论无何也跑不出那人的视线…… 得救了! 少年最后在一所不起眼的民房外停了下来,顾不得气喘吁吁,上去就撞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屋内传来“蓬”的一声闷响,一股恶臭的浓烟飘了出来…… …… 第140章 意外的身份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啊――” 随着一声稚嫩的尖叫,里面“噔噔噔”地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儿,“讨厌的塔里姆!你又毁了我的实验!可恶……啊!那、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儿一脚把少年踹翻,抬头却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 秦骁打量着她――虽然头发被炸得竖了起来,脸上也糊满了黑灰,却仍旧看得出几分熟悉的轮廓。如果他记得不错,这就是不久前偷入法师塔的那个小家伙了…… “好像是叫作……娜娜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塔里姆!” 娜娜莉转头看向名叫塔里姆的少年,后者才从地上爬起来,讪笑道:“娜娜莉,这……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是这个人自己要跟来的……” “你一定又去偷东西了!” 人小鬼大的女孩儿一眼看穿了事实,毫不留情地揭穿道,“然后被发现了,怕被人打才来找我帮忙……对不对?” “呃……” “塔里姆,我要告诉导师!让她把你抓回去――” 塔里姆脸色一变,似乎被戳中了要穴,急道:“不要啊!娜娜莉,求你了……千万别跟薇拉阿姨说!她,她会把我一直关到成年的,那还不如杀了我!” “哼,要不说也不是不行……” 一个小孩子,和另一个半大孩子就这样嘀嘀咕咕地“谈判”起来,恍然忘记了他们身边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咳。” 秦骁不得不轻咳一声,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两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还有一个巨大的麻烦没有解决。 “嘿,娜娜莉……你能打得过这个人吧?”塔里姆低声私语道。 “不能!” “那怎么办?” “笨蛋,当然是――跑啊!” 说完,小女孩儿拉着少年就往旁边跑去,然而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觉后颈一紧,却是被秦骁仿佛提小鸡一样从后面提了起来。 “我似乎还没允许你们离开。” “喂,你……还想怎么样?钱袋也还给你了,你也追了我那么久,就……就当扯平了!”塔里姆拼命蹬着腿,奈何双脚离地,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而另一只手上的娜娜莉,却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扁了扁嘴:“你欺负小孩子!导师说欺负小孩的都是坏人!坏人!” “这小子可不是小孩了。做错了事,就要有承担代价的觉悟……” 秦骁摇了摇头,顺手把小女孩儿放了下来,示意她可以走了,“至于你……塔里姆是吧?来给我做三个月的仆从,我就放你离开。” 此言一出,塔里姆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给法师当随从可是有生命危险的,随时会变成实验台上的亡魂,能活过三个月的都是奇迹。这工作一向是落在奴隶身上的,正常人根本不会考虑这份工作,那是在找死! “不行!” 然而,首先喊出拒绝来的却不是塔里姆本身,而是被放下来的娜娜莉,“塔里姆不会跟你走的!你快放了他,不然等导师来了你就完蛋了――” 她张牙舞爪地威胁道。 秦骁已经不止一次听见其提起“导师”这个词儿,看她颇有所恃的样子,这“导师”似乎是相当厉害的一个人。他不禁有几分好奇:“小丫头,你的导师是谁?不会是……议会的核心议员吧?” “是――是又怎么样?导师可是很厉害的,怕了的话,就赶紧放了我们!” “那就不是了。” 秦骁一眼看出小女孩儿在撒谎,她的眼珠转得也太明显了。真是个狡猾的小鬼。 “……导师!您,您怎么来了?” 这时候,却见娜娜莉忽然一脸吃惊地望向秦骁的身后,似乎看见了什么人。秦骁心如明镜一般,表面上却是装作配合地回头看了一眼,只是想知道这小鬼还能耍什么花招。 手掌中倏然一轻,待他转回身来时,两个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空间法术吗?有点意思。” 秦骁并不十分惊讶。刚才的一刹那,他有听见一声裂帛般的声音,应该是娜娜莉趁机撕开了某种法术卷轴,连同塔里姆一起传送走了。 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走了吗? 他唇角一翘,骈指成掌划过虚空,瞬间捕捉到了一丝空间规则的残留……对于长期穿梭于各个世界的人来说,对空间的敏感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秦骁亦是如此。 空间无声无息裂开一道缝隙,他跨步而入。 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如水波般变幻,秦骁出现在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脚下是碧蓝的大海,一望无际的海水延伸到天边。 他回身一看,身后是蜿蜒的大陆海岸线。而在不远处的前方,却有一座孤零零的岛屿,岛中央伫立着孤零零的法师塔,显得诡异而荒凉。 这时候在远离秘法之都的大陆边陲,还能有法师塔明目张胆地伫立,不免令人侧目。秦骁不禁对那所谓的“导师”更感兴趣了…… “嘿,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下方远远传来一句朗声质问,踩着飞行滑板的金发少年出现在秦骁面前。 塔里姆? 看见这少年脸庞的一刻,秦骁心中跳出了这个名字。然而,细看之下却又否定――这分明是一个异界轮回者,而且有着二阶中期的实力。即使在地球轮回者中也是不多见的。 “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秦骁相信两人之间存在关系。 果不其然,金发少年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恍然的神色―― “啊,你是说塔里姆?我是他的哥哥塔里木……你是来找塔里姆的吗?他不在这里。”塔里木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你的面孔很陌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眷者吧?你怎么会认识塔里姆?” 秦骁没有回答塔里木的问题,目光直接落在下方的岛屿上。塔里木脸色一变,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说道:“等等……这里可不能让你过去。我们不是有协议吗?不能来这里打扰的。这里的法师是我们的同伴,跟星空议会没有关系……” “协议?” “对!薇拉阿姨虽然是法师,却是一个很好的人,和其他法师是不一样的。” 秦骁心中一动:“这个法师……是叫作薇拉吗?” 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他决定下去看看。身形一动的刹那,塔里木却驱动滑板挡在了面前,他不耐烦地挥手,像拍苍蝇一样将其拍进了海水里,而自己则径自没入了那座法师塔中―― “咻!” 一条半透明的光带从塔顶电射而至,在半途中炸开成了数朵巨大的花苞,仿如云网般罩向了空中的秦骁。 这样独特的法术还是第一次见到,秦骁一闪身躲了过去,迎面却又射来一束毁灭光线。各种各样的法术像礼花一样从法师塔上发射出来,如同在致以最热烈的欢迎! “太热情了。” 因为数量太多,秦骁索性也懒得闪避了――反正这对他毫无威胁。一面无形的能量墙如蛋壳般覆盖在他的身前,所有的攻击落在上面就瞬间消失不见,仿佛被水面吞没的雨滴,连波澜都不起。 他从塔顶的窗户飞了进去,这塔里仅有的三道生命气息,就在脚下不远的地方。下了三道楼梯,穿过一条圆廊,秦骁终于找到了想见的人―― 幽暗的房间里,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门,静静地坐在椅上。 尽管看不见脸,从瘦削的肩部轮廓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女人穿着象征黑袍法师的长袍,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地,即使风吹来也不动半分。 “薇拉?” “……竟然是你。” 女人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山溪般空灵,又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听见她说的话,秦骁却有点儿诧异:“你知道我是谁?” “名字已经忘了,人还记得。你说过你不会死,没想到是真的。” 薇拉的语气顿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那些‘神眷者’,对吗?” 秦骁点了点头,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到。 此刻,他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前一刻还在你面前撒欢的孩子,转眼间就长大成人,陌生得几乎认不出来了……岁月流逝的感觉,从没有这一刻那么让人清晰…… 娜娜莉和塔里姆坐在薇拉的面前,前者鼓着腮帮子瞪了秦骁一眼,后者则低垂着脑袋,大气儿不敢喘一声――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害怕秦骁,而是在害怕眼前的女人。 “导师!他明明是个黑袍法师,怎么会是神眷者?” 娜娜莉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几句,“而且,他还欺负我和塔里姆……” 但谁也没有理会一个小女孩儿的抱怨。秦骁走上前去,淡淡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活着。阔别一百多年,不打算与我见一面吗?” 薇拉的椅子悬空一转,以正面面对秦骁。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落在她的脸庞,给那苍白而精致的五官镀上了淡淡的金色。 然而,她脸颊上的两个眼窝,赫然是空洞一片。 …… 第141章 意外的线索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你的眼睛……” 秦骁皱了皱眉,似乎猜到一点儿什么。 “是的,看不见了。” 薇拉却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淡然道,“这没什么。已经一百多年,早就习惯了……” “是阿鲁恩做的吗?” “……嗯。” 薇拉轻轻点头,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不像是在述说一件悲惨的往事。而秦骁沉默不语,说不上愤怒或者愧疚,只是有些莫名的叹息。 从某种意义上,他也算上给对方报仇了。 “娜娜莉,塔里姆,你们先出去吧。还有告诉塔里木,我只是见一个朋友,让他不用过来了……”薇拉忽然说道。 两个孩子被赶了出去,屋里顿时剩下了两人的身影。 “那孩子是塔里木的兄弟,”关起门来,薇拉打开了话匣子,“塔里木也是和你一样的神眷者。正是因为他,这里才能不受其他神眷者的侵袭……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如果塔里木冒犯了什么,我替他道歉。请你不要怪他。” “……时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秦骁说了一句似乎莫名其妙的话语。从这个女人身上,几乎已经看不到小时候那个刁蛮活泼的小女孩儿的影子……他要当作一个新的人来重新认识了。 像是这种道歉的话语,唯有真正成熟的人才能说出来吧。不过,这样也不错。 他走到窗边,迎着习习海风,悠闲地聊起了家常。 “那两兄弟……哥哥倒是很有礼貌,弟弟却偷了我的钱袋。不过,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发现你在这里。”秦骁顿了一顿,“对了,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别说是你儿子。” 薇拉笑了笑:“那倒不是。说起他们的身份,你还记得当年的那家杂货店么?他们是加沙的后代……” 这么一说秦骁也想起来了,就是被自己欺负过一顿的那个杂货店老板。时光的错乱感再次让他有些恍惚,怔了片刻,才道:“那……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塔里木和塔里姆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他们是我抚养长大的。两人都没有法术天赋,不能当一个法师……其实,塔里姆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在他哥哥成为神眷者以后,就开始不愿回家了,他其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 “行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找他们麻烦的。” 秦骁摆了摆手,这种少年兄弟之间的狗血故事他才不愿意听,转而问道,“那个小丫头呢?总不能也是你捡回来的吧,她跟你长得不是一般的像。” “……娜娜莉……是我的女儿。” 说出这句话之前,薇拉有些犹豫,却还是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拜托你不要对她说……嗯,暂时不要。” “哦?” 秦骁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对养子女隐瞒身世的父母多了,对亲生子女也隐瞒的,却还真少见。而这往往都是因为某些难言之隐。 然而不对…… 薇拉虽然看上去还年轻,距离他上次见到她,却是实实在在过去一百五十多年了……就算她那时候还是个少女,一百多年过去,女儿也不该只有那么点儿年纪啊?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薇拉缓缓解释道:“我遇到薇拉的父亲时,还很年轻。他不介意我的眼睛,也不害怕我是个法师,我们很快就在一起,又很快有了孩子……” 然而,她却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因为害怕。法师的生命是漫长的,而作为普通人的男人却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岁月,纵然用再多的法术和药物,也更改不了他将在百年内死去的事实。 她害怕孩子的降生会夺走这短暂的缠绵时光,热恋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这也是很多女性法师并不寻找配偶的原因,哪怕是找,也要找与自己一样优秀的法师。生命不对等的爱情,最终只会是悲剧。 薇拉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却又狠不下心将其毁掉,于是偷偷生了下来,又用法术封住了她的生长――这一封就是一百多年。 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死了,直到临终时也没有子嗣。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情,却又失去了它,随后在漫长的百余年里,她一直没有解开孩子的封印,直到塔里木兄弟的到来。 毫无疑问,那个孩子就是娜娜莉。 “……我在想,如果娜娜莉问她为什么没有父亲,我该怎么告诉她呢?我不敢告诉她。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让她没有完整的家庭。如果娜娜莉知道了事实,一定会恨我吧……” 薇拉的神色有些黯然,又有几分轻松。这件事情埋在其心底已经不知多少年,对谁也不能说,今天一股脑地倾诉出来,让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个人背负秘密是很累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 秦骁静静听完,有些意外,又有些唏嘘,“不过,你就这样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 “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不会的。”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信任了。”秦骁唇角一翘,觉得这样轻松愉快的聊天,似乎很久没有过了,“薇拉,你的眼睛看不见,是怎么认出是我的呢?” “就是因为看不见了,才更看得清楚。”薇拉笑了笑。 对于这矛盾的解释,秦骁却是听懂了――有时候看人不一定用眼睛,用直觉和心看得会更准。尤其是精神灵魂强大的人,眼睛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装饰。 “我的事情说了那么多,说说你的事情吧。我对你的身份很好奇……你,真的是那些神眷者吗?我觉得你和他们不同。”薇拉话锋一转。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就是厉害,特别是失去了双目的女人。秦骁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是淡淡说道:“至少,我和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摧毁星空议会么?” 作为一名不折不扣的野法师,薇拉对此似乎并不抵触,反而有几分期待,“他们是这么对我说的。但是,以他们的力量,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议会出现在世界上已经几千年,它的强大是超乎你们想象的。” “……你似乎知道点儿什么?” 秦骁敏感地捕捉到薇拉话语中暗藏的信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个失误,想要寻找星空议会的信息,光找来自议会的法师,是很狭隘的。 纵然是在地球上,历史也分正史和野史。有时候,流传于坊间的各种传说,也未必就是捕风捉影……像是薇拉这种高阶的野法师,知道的说不定更多。 “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薇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似乎在斟酌衡量,“关于星空议会,我确实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我连塔里木都没有告诉,一来是怕害了那个孩子,二来也是因为……总之,如果我告诉你,你必须替我保密,可以吗?” “可以。” “口头上的保证不行,我要你用法术誓言。” “……你觉得这个世界的法术,对我会有作用吗?”秦骁摇头失笑。 薇拉愣了一愣,似乎也想到这个问题――她想起当年的秦骁明明被击杀了,却还没死,事隔百年之后又换了个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并不知道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差异,只以为秦骁也是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又有不死的生命……那些法术誓言,对他真的有效果吗?恐怕…… “好吧。” 最后,薇拉有些认命般地颓然低头,没有再逼迫秦骁做无意义的事情。 见她如此慎重的模样,秦骁倒是对她将要说出的“隐秘”生出了极大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秘辛,重要到连自己的养子都不能说,却愿意告诉一个陌生的故人? 他很好奇。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儿这句话,薇拉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我告诉你――我知道打开星空议会的办法!” “什么办法?” “百年会议所在的神秘空间……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是,我知道打开它的窍门。”薇拉深吸了一口气儿,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了吧?十名核心议员各自掌握着开门的咒法,但那是不完整的,因此只有十人联手才能打开……” 这还真不知道。 秦骁只知道要十名核心议员联手才能开门,却不知道内里的玄机――当然,即使他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些核心议员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很难集齐他们来为他开门。 不过,这就又有一个问题…… 既然十名核心议员各自掌握着不同的咒法,那万一其中一人死了,这门岂不是永远打不开了吗? 他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得到了薇拉的回答:“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我手上的咒法,是通用的。也就是说,它可以取代任何一名核心议员的咒法,或者不止一名。” 秦骁诧异地挑了挑眉,他听出了薇拉的话里之意…… …… 第142章 意外的身世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薇拉话里的意思――是指只要有十个人同时使用这个开门的咒法,就可以取代十名核心议员打开那个神秘的空间?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秦骁征询地看了薇拉一眼,后者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意思。 “……不过,这种咒法应该不是任何人都能用吧?” “没错。其他核心议员的咒法我不清楚,但我所知的咒法,即使是我自己也施放不出来。它要求的控制力和灵魂强度太高了,每次尝试,我都有一种灵魂被撕裂的感觉……” 也因此没能继续下去。薇拉的脸上露出几分心有余悸的神色。 “这么说,你并没有使用过它。” 秦骁眉头一蹙,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开门的咒法呢?” “是在我母亲的遗物中找到的。” 薇拉摇了摇头,目光中露出一丝茫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它就写在母亲的一本日记里,母亲说这是家族传下来的秘密,还嘱咐我看完之后要烧掉……” 还有这样的事儿?秦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怎么觉得这是在听故事,还是特别狗血的那种。 “……我的母亲并不是法师,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农夫,后来他们死了,我就成了奴隶……被卖给一名法师,不过我逃了出来,还偷偷学了不少法术。” 秦骁点了点头,那应该就是他第一次见到薇拉的时候了。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灰袍法师,连像样儿的法术都不会几个。 “我好像对你说过,黑色是这个大陆的禁忌……因为黑色的星空只属于高阶的法师,象征着他们的尊贵,对吗?” “难道不是吗?” “有一部分原因是。另一部分的原因,却是与星空议会的议长殿下有关。” 说到这里,薇拉似乎也有些不确定,“议长已经活了两千年,是这个世界上活得最久的人。据说他有一头黑色的头发,还有黑色的眼睛……就像我一样。或者说,我像他一样。而我的母亲,还有娜娜莉,也都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就没有其他黑发黑眼的人了吗?”秦骁问道。 “有。” 薇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望向秦骁,“你不就是吗?”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知道的。” 秦骁摇了摇头,看得出她是在开玩笑,“这么说……你的身世说不定和那个议长有关。该不会你是他的孙女?” 他也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不知道。母亲从没有跟我说这样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平民,不知道星空议会的事情。我也是成为法师以后,才渐渐发现的。”薇拉说。 秦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如果薇拉祖孙三代的人都是同样的黑发黑眼,说明这样的体表特征是具有遗传性的。而别人都没有,说明黑发黑眼的基因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独一无二。 那么,如果那个传说中的议长真的是黑发黑眼,薇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可能性就极强了……虽说不大可能是孙女,却或许是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后裔。 但又有一个疑点,若然薇拉真的是那人的后裔血亲,他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的血亲流落在外,生活得如此凄惨? 对于此唯有三个解释―― 一,他不知道。 二,他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混蛋。 三,他死了! 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都是说议长待在那个神秘空间中,已经很多年不曾露面了。即使阿鲁恩的记忆里,会议上的议长也只是一个笼罩在阴影下的模糊轮廓,根本看不清楚。 秦骁不禁有些倾向于第三个解释…… 黑色的发色和瞳色,在这个世界像大熊猫一样罕见。可是在地球上,却是亚裔这个庞大族群的典型特征,到华国街头一抓一大把。 而基因变异这种事情,虽然并非没有可能,但那些变异大都是个体的突变,能够遗传下去繁衍成族的,少之又少。在一大陆的异界原住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家伙,这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 他是不是穿越来的? 换了以前,秦骁还未必产生这样近乎匪夷所思的念头。然而,在得知了时空管理局和穿越者联盟的存在以后,他却不由不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 再说,前不久他才遇见过一个疑似穿越者的年轻法师。虽然那家伙最后跑掉了,但是秦骁相信,他还会来找自己的――如果他还想回地球的话。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秦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薇拉一眼,说,“如果你的身世真与那个议长有关,这传下来的咒法,真实性确实比较大。薇拉,把咒法告诉我,我找机会试验一下。” 薇拉轻轻点头,也不犹豫,直接就在纸上写下了一段冗长的咒语。说是咒语,在秦骁看来其实类似于某种言灵,是用语言和手势拨动规则的方法,也是一种密钥。 对于那个空间的门来说,这就是一把万能钥匙了。 “谢谢。”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和娜娜莉。” 薇拉摇头,忽然叹了口气儿,“像我们这样黑发黑眼的人,在大陆上寸步难行。根本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一旦让别的法师发现了,就会招来麻烦……那些人做梦都想研究出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是怎么得来的。他们或许觉得,这就是议长强大和长寿的秘密。” “但其实并不是。我的外婆很年轻就去世了,母亲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不过,他们不会相信的。法师只相信亲眼证实的事情。我们只能躲起来了。” “我自己没有关系,但我不想娜娜莉也一辈子过着这样压抑的生活……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摧毁星空议会。杀光那些法师。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可以做到的……” 薇拉第三次说道。 秦骁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问道:“那么多‘神眷者’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为什么就认为我可以呢?难道也是直觉?” “不是直觉,是我看到的。” 薇拉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她说,“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心能看见……所有人,所有的生物在我的心中,都是一团火焰。有的火焰微弱,有的火焰蓬勃,有的火焰是红色的,也有的是金色……” “或许你看到的是灵魂。” “灵魂?或许吧……在我的心里它们就是火焰。一般孩子的火焰只有指甲盖大小,虚弱得似乎随时会熄灭。一个强壮的武士,火焰像拳头那么大,热烈地燃烧着。而一个黑袍法师的火焰,光亮就像夜里的篝火一样耀眼,而且旺盛……” 薇拉缓缓地陈述着她的感觉,空洞的眼睛转到秦骁身上,脸色有些复杂的变化,“不过,他们都比不上你。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庞大的灵魂之火,就像一个遮天蔽日的黑影,散发着毁灭的味道。” “站在你的面前,我感到非常压抑。就好像会被你吃掉一样。” “……放心吧,不会吃了你的。” 没想到薇拉还有这样的能力,几乎穿透表象看透了本质。或许,这就是上帝关了你的一扇门,就会给你再开一扇窗……失去眼睛的人,却能看到更多东西。 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秦骁有了离开之意。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问了一句:“薇拉,如果说有一个地方,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薇拉打断了他,摇了摇头,“但是不用了。这样就很好,一百多年都习惯了,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而且,我也放心不下娜娜莉。” “……那好吧。” 秦骁也只是随口一提,既然对方不愿,那就算了。 他推门而出,却听门后传来“啊”的一声惊呼,几个趴在门板上的家伙急忙闪了开去…… …… 第143章 联合集会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好痛!” 娜娜莉的脑袋磕在门板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身后的塔里姆也被她撞倒,做了人肉垫子,不禁呻吟起来:“喂,你能不能先起来……真的很重哎。” “你是说我胖吗!” “不,没有。” 塔里姆弱弱地闭上了嘴。 站在一旁的塔里木无奈地瞄了玩闹的两人一眼,转而注意力放到秦骁身上:“那个……原来你是薇拉阿姨的朋友,先前真是冒犯了……” “没事。” “你可真是厉害呀,一出手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完全不是敌手呢……虽然有点儿丢脸,不过能见识到这样的高手,也是值了!” 塔里木真诚地说道。他看不透秦骁的虚实,却对自己的实力知之甚深——稳坐二阶中期的强化程度,连王曦燃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此想来,能够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就很恐怖了……岂不是要到三阶? 也正因有了这样的猜想,他才心服口服,对刚才的事情毫无介怀,笑道,“对了,再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塔里木,你叫什么名字?” “秦骁。” “秦骁?哦,抱歉……因为没有听说过……你是地球那边来的吧?像你这样厉害的人,应该很出名才对,怎么在联合集会上没有见过你呢?”塔里木挠了挠头。 他的话说得有些失礼,可配上他那张真诚的脸,却不会令人产生恶感,反而觉得这是一个阳光直率的少年。与之相比,弟弟塔里姆虽然长着一张差不多的脸,在讨人喜欢方面却差远了。 秦骁注意到塔里木说的是“地球”,而不是像其他异界轮回者一样用“另一个世界”来代称,说明其对一些事情应该是挺了解的。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名词:“……联合集会?” “啊,你不知道吗?” 塔里木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有些惊讶,“就是轮回者们的集合,地球的和我们世界的各出一位领袖,组织人手进攻秘法之都艾赫辛。集会已经第三天了,地点在霜叶领的阿里塔姆……我说,你真的不知道?” 秦骁摇了摇头,问道:“所有人都去了?” “差不多吧,能联系的都通知了。我也是刚从那边回来。” 说到这里,塔里木忽然顿了一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事实上……集会早该结束了,只是因为你们那边的领袖有争议,一直在……呃,开会讨论……” “为什么现在才来选领袖?你们之前一直是在各自为战吗?”秦骁皱了皱眉。 “我们这边有统一的指挥。” 塔里木说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地球那边没有了……他又挠了挠头,露出诚恳的神色,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如过去一趟吧?秦骁,你是地球那边的轮回者,有你这样强大的战力,不管支持哪一方,争论都能及早平息。不然我们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秦骁明白他的意思。在这种领导人的决选上,只有内部的人才有话语权,作为外人的异界轮回者是难以置喙的。 这次投入法师世界的轮回者,势力错综复杂,会产生争端几乎是必然的。不过,异界的轮回者竟然如此团结,倒是出乎他的想象。 或许,这与他们大都出身于穷苦阶层有关,所以才能同仇敌忾、相互扶持……而且与地球人相比,这些异界原住民的心性也要单纯一些,没太多野心和阴谋论。 “塔里木,你们的领袖人是谁?”秦骁忽然有些好奇。 “他叫莱德利。你应该不认识吧……” 秦骁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但是,在暗中联系白搜索了一下这个轮回者的信息,他却发现莱德利就是那天和张浩一起进攻法师塔的领头人——因为连脸都没看见就拍飞了,所以毫无印象。 对于这个联合集会,他不禁生出了几分兴趣,于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一趟。那个地方在哪儿?” “阿里塔姆!一个大陆边陲的小渔村,离这儿不远的……” 坐在地上的娜娜莉和塔里姆,茫然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却都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候,薇拉从门后走了出来,轻声说道:“塔里木,你们要走了吗?” “是的,薇拉阿姨。” “那去吧。塔里姆就在这里好了,我会照顾他的。” “导师!娜娜莉也要和塔里木哥哥出去玩儿——” “娜娜莉,别闹。塔里木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是对整个大陆都有益的、很重要的事情……” 薇拉的语气由温柔变得严厉,“好了,你们都过来。娜娜莉这几天要温习之前教你的法术。还有你,塔里姆!偷东西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呢……” 看着两人像蔫了的花儿一样被带走,秦骁和塔里木相视一笑。 说起来,塔里木和塔里姆是孪生兄弟,年龄一样,心智的成熟程度却是云泥之别。以至于他说起这个弟弟时,都是用对孩子的口吻。 “那个,娜娜莉说塔里姆偷了你的东西……哎,我这个弟弟就是玩闹,他还不懂事,希望你不要怪他。” 秦骁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塔里姆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是没有我这样的机会。从小打架都是他冲在前面,挨打了也不叫疼……唉,现在估计是心理不太平衡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导他。这个哥哥当得还真是失败呢。”塔里木的神色有些黯然。 “追求力量是人之常情……塔里木,你想让他得到这样的机会吗?”秦骁用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然而,金发少年摇了摇头,坚决道:“不,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塔里姆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都说是神眷者,可主神既能赐下力量,也会要走我们的生命……祂也有残酷的一面啊。我不想让塔里姆去面对这些,由我这个哥哥保护他,就够了。” “这样啊。” “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吧。主神的心意谁能揣测呢……” 说完这一句以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走到外面的海滩,塔里木掏出绿魔滑板跳了上去,带着秦骁飞往了对面大陆的海岸线。 为了迁就塔里木的速度,也为了有个带路人,秦骁不得不放慢了自己的飞行速度。在广袤的海洋上空像鸟一样划过,颇有几分悠闲的味道。 不过,越过大陆的海滩以后,他就不再需要塔里木的指引了——不远处大量轮回者的密集气息,犹如黑夜里的明灯一样,想看不见都没办法。 “就是这里了?” 悬停在阿里塔姆村的上空,秦骁往下扫视了一眼—— 这个小渔村里聚集了接近两千名轮回者,几乎是当初进入的地球轮回者的三分之二。除了一些在战斗中死亡的,剩余的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这里面当然还包括了异界轮回者。不过,法师世界的时间流速较慢,同样时间里能够培育的轮回者也少,占据的比例并不太高。 “嗯,我们下去吧。”塔里木说道。 秦骁跟着塔里木降落在村子的空旷地,随后两人向一幢建筑走去。一路上,有很多人跟塔里木打招呼,塔里木也都热情回应了他们。 也有人对秦骁投来好奇和疑惑的目光,却都没有问出来。 “看来你在这里很有人缘。” “哈哈,算是吧……他们都很喜欢我。” 塔里木笑了笑,忽然站住脚步,正色道,“呐,他们就在里面,听声音是又吵起来了。希望这次不会动手……” 说着,他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面前的建筑只是一幢普通的民房,用灰白的巨石砌成,显得粗犷而简陋。不过,这似乎已经是村里最好的房屋了,此刻坐在里面的也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隔音不好的门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走得近时,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啪!” 这是一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接着便是一片稀里哗啦,桌子大概碎了,“姓刘的,你不要太过分!你才带着几个人就想当头儿,你不过是个混混出身,懂指挥吗?会调配吗?让你做个副手已经是抬举你了……” “哼,你们谢组长已经躺在凳子上半死不活了,难道还能指挥?他还没说话,你这条小狗跳出来吠什么?” “你放屁!头儿还不是为了掩护你们撤退才受伤的,你们不但不感激,还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莱德利!你来评评理,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能当领袖?” “那个……大家都先坐下,坐下!不要激动……” “我不管!这事儿没得商量。我们这边人多,全都是支持头儿的,少数服从多数……” “切,你们人是多了,可都是些弱鸡战五渣……” “想打架是吗?” “打就打!谁怕你啊?” “嘭!” “铿——咣当——” “骨碌骨碌……” “……” 听着里面的声音,秦骁回头看了塔里木一眼。 “……别看我,他们这几天都是这样‘讨论’的。” 塔里木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希望这个房子不要被拆掉就好了。这已经是第三个房子了,再拆下去,我们就没有能住的……” 他的话儿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硕大的蘑菇云从地上升了起来,面前的建筑坍塌了…… …… 第144章 镇压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咳……咳咳……” “王曦燃!你他妈是想找死!” “哈哈哈哈……盛放在废墟上的华丽焰火,看多少次都不会腻啊!想再来一次吗?” 弥漫的烟尘中突然飞出一道踩着滑板的人影,金红色的爆炸头像火焰一样显眼,同时也昭示了其的身份。 与此同时,倒塌的房屋中传来一声闷响,被埋在下面的轮回者们陆续跳了出来,形成两方人员在空地上对峙。以现在大部分轮回者的体质,屋子塌了也就是灰头土脸一下,除了呛几口烟尘,不会有生命危险。 对峙的双方中,人多的一方中央簇拥着一个衣衫染血、脸色苍白的青年,全都对另一方怒目而视。而人数较少的另一方,站在前面的是赤着上半身的狰狞大汉,浑身散发着凶悍而冷厉的气息,狼狗般的眼睛斜乜着前方。 王曦燃在天上盘旋了几圈,收起绿魔滑板跳落在这汉子的身边,冷笑着舔了舔嘴唇。 “阿燃,下回不要这么没有礼貌……你那烟花虽然中看不中用,可要是伤着了我们谢大组长,那就不好了。” “知道了,你真啰嗦。放个烟花也要注意旁边的花花草草,真是让人不爽……” 这两人拐着弯儿的嘲讽,对面的人怎么能听不出来,顿时一个个气得肺都炸了。 “刘一刀!你们不要太猖狂——” “这儿好像很热闹啊。” 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穿越所有嘈杂钻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听见这个声音,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唯独刘一刀浑身一僵,某些不愉快的片段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让他心中狂跳,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处—— 果然是他! 其他众人也齐齐望了过去,首先看见的却是一个苦着脸的金发少年——塔里木的形象很多人都熟识。随后是在塔里木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白衣青年,微眯着的眼睛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令人奇怪的是,他似乎站一直站在这里,可在出声之前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而在他说话以后,他的存在感却变得如灼日般强烈,迫使所有人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而看见他的一刹那,谢剑泉心中暗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这小子谁啊?” 这时候,刘一刀身后的轮回者中跳出来一个人,骂道,“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这里刘老大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闭嘴!” 刘一刀猛然喝道,同时狠狠剜了身后的小弟一眼。 那强自出头的小弟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却还不自知,吓了一跳之后还小声嘀咕:“咱们有那么多兄弟,怕他个什……”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一只蒲扇般的巴掌重重扇了过来,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只听“咔嚓”一声,小弟的脑袋直接旋转了360度,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嘶……” 看见这一幕的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噤若寒蝉。谁也没有想到,刘一刀竟然狠辣至此,下属只是多说了几句,就死于非命。 在场的人中,只有谢剑泉能够对刘一刀的心情体会一二。 因为,他看过那个监控视频,知道秦骁的可怕。而那还是近半年前的评估,如今连他都成了二阶轮回者,秦骁的实力又会有什么样的恐怖提升…… 他都不敢多想! 与其他人的疑惑戒惧相比,秦骁显得相当从容。他用眼角瞟了刘一刀一眼,却没有先搭理他,而是走向了被人搀扶着的谢剑泉的方向。 “好久不见……” 他随意打了个招呼,目光转而变得玩味,“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谢剑泉的脸色有些复杂,虚弱地笑了笑,说,“实力不济,前些天围杀一个法师时受的伤,现在成病号了……让秦哥你见笑了。对了,你也来到了这个世界,怎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这话就有一些埋怨的意思了。在他看来,以秦骁的实力要是能加入围剿的队伍,他们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伤亡。 秦骁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叠加虚弱术吧……还是黑袍法师释放的。难怪会把你变成这样。不过,净化类的能力应该可以驱散吧?” “……已经试过了,效果不大。” 谢剑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轮回者里会这类技能的本来就少,而且等级太低,起不到什么用处……但还是有些作用的。要不是有琪格小姐的帮忙,我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秦骁看见了那个瘦削的雪发女孩儿,其半个身子躲在一名穿着长袍的俊朗男子身后——从塔里木的提醒中知道,那人就是莱德利了。 “琪格是这里唯一的牧师血统的轮回者。”谢剑泉补充了一句。 由于主神空间中并不强制组队,很多轮回者在初期都是独行侠,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存,选择的往往是具有强烈攻击性的血统和强化。 像是牧师、祭祀或者精神类的控场能力,这些在团队中作用很大,自保能力却很低的强化,几乎不会有人去选。也只有在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并且找到足够可靠的队友以后,辅助型的轮回者才能在团队中慢慢成长起来。 因此,像是琪格这样的轮回者少之又少,也就不足为奇了。 纵然琪格也只是二阶,能够稍微缓解三阶黑袍的虚弱术,已经很了不起。 “这样啊……” 秦骁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在谢剑泉以为他有什么办法,露出希冀的目光时,他却话锋一转,“对了,听塔里木说你们正在推选领袖,不知道有结果了吗?” “你也都看见了……” 摇了摇头,谢剑泉的目光黯淡下去,转而又亮堂起来,“秦哥,如果是你来当这个领袖的话,我想谁都不会有意见的。” 说完,他示威似的看了刘一刀一眼,微微冷笑。 然而刘一刀还没说话,谢剑泉身后却先传来了一个反对的声音:“组长,这怎么行?他一个外人怎么领导我们,什么都……” “闭嘴,别说话。” 仇钊急忙按下了伍世鹏的话头,紧张地看了秦骁一眼,又对谢剑泉讪讪一笑:“头儿,这混蛋不懂事,你别理他……不过,这事儿是得好好考虑一下。你说呢?” 最后几句话是附耳私语的,但在场的轮回者基本上都能听得见。 此时此刻,几乎每一个轮回者都渐渐意识到,不论谢剑泉还是刘一刀,双方的首领似乎都对这突然出现的白衣青年心存戒惧。他们不禁又惊讶又好奇,心中盘旋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的人没有心思回答他们,不知道的也不敢去问。不过,还是有个胆儿比较大的,代他们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刘老大,你认识那家伙吧?” “……给你一个忠告。别去惹他。”刘一刀斜了王曦燃一眼,似乎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很强吗?” 王曦燃舔了舔嘴唇,眼神开始发亮,冒出了兴奋的光芒,“是呢……我感受到了,让我连灵魂也在颤抖的美妙气息……” “要是你想死的话,就去吧。” 刘一刀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个“炸弹狂魔”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但其实心中是有理智的,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了。 王曦燃是排行榜上前百的高手,具有几乎碾压全场所有人的实力。然而,刘一刀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比其差,只因为食尸鬼血统在主神空间的评分较低,所以才没上榜。 事实上,这是一个相当强力的血统。就是副作用大了点儿,恶心了点儿……刘一刀自问比半年前的自己强了不少,却还是看不透秦骁的实力。 每当想起那堪称恐怖的一拳,他都不由心中发颤,熄了许多不应有的心思。 谢剑泉看了仇钊一眼,摇头不语,转头望向秦骁,等待他的答复。 “之前的几次进攻,都是你带头组织的吧?”秦骁忽然问道。 “啊……是的,不过还有莱德利首领他们的帮忙……”谢剑泉微微一愣,谦虚道。 不过,秦骁选择性忽略了其后面的话,摆了摆手:“既然一直是你在做,那就继续做下去好了。换了别人,还未必比你做得更好,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用眼角往刘一刀处瞟了一眼,警告的意味明显。 谢剑泉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外的喜色——这是要偏帮自己的节奏?他立刻望向对面的刘一刀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见此情形,秦骁哪里不知道谢剑泉在想什么。他转身走向刘一刀等人,在其身前一米处悠然站定,微笑道,“刘一刀,你说是吗?” “……是。我没有意见。” 从牙缝里挤出这样几个字儿,刘一刀才感到身上笼罩的压力一轻,不由松了口气。 他本来就没有要争什么领袖的心思,只是为了恶心一下谢剑泉罢了。当初建立黑鸦会与天轨为难,只是因为秦骁的命令,但后来双方也难免打出了真仇,关键时刻给对方添堵,几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很好。” 秦骁看似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有几分玩味。 …… 第145章 不速之客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在秦骁的手拍上肩头的时候,刘一刀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是却没躲开。 那只手甫一接触他的肩膀,刘一刀的脸色就变了――不仅因为那让他躲不开的速度和轨迹,更因为那沉重如山岳的力道。这力道是阴柔的,隐而不发,却从肩膀处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甚至让他整个人矮了半寸。 刘一刀的脚跟在打颤,艰难地维持着站姿,才不至于显露丑态。 此刻的他毫不怀疑,如果肩膀上的这只手稍一发力,自己将会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拍成肉饼…… “很好。” 幸而,不知不觉地给了一个威慑以后,秦骁的手很快离开了刘一刀的肩膀。 像是刘一刀这样的人,进入主神空间前就是个亡命之徒,成为轮回者后则变本加厉,凶残指数直线上升。能够用拳头讲的道理,他绝不会用嘴巴。 要慑服这样的家伙,除了拳头比他的更大,心比他更狠,没有别的办法。而且就算收服了,也只是暂时的,得要时常敲打一下,才能防止其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 “……那事情就这样定了。谁还有意见吗?” 秦骁淡淡地环视一圈,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偏脸或是低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连黑鸦会的会长都表现出了畏服,稍微有点儿眼力介的,也知道不该在这时候说话。 于是,一场闹剧就这样虎头蛇尾地收场了。直到最后,很多轮回者都还一头雾水,明明准备好了大干一场,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完事儿了? 没有人给他们解释。 “哎,我忽然有点儿后悔把你叫过来了……” 人群逐渐散去,塔里木走到秦骁身边,一张脸拧成了苦瓜。 “怎么说?” “招人恨了!” 塔里木说着瞟了一眼刘一刀等人的方向,后者立刻回以“你小子走着瞧”的愤恨眼神。在秦骁顺着看过去时,他们又纷纷转移了目光。 不过他也猜得到怎么回事儿――对他不满的人不敢找他的麻烦,而把他带过来的塔里木,就成了敌视和泄愤的对象。 “要不我去把他们都揍一顿?揍一顿就老实了。”秦骁半开玩笑地说。 金发少年连忙摆了摆手:“别,千万别。那样我可要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哈哈……” 秦骁难得地畅笑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在这个世界也呆了好些天,来到异界的新鲜感早就没了,他只希望早点儿解决掉这边的事情,回到地球上去。 很多轮回者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到目前为止,他们干得还不错……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帮了大忙。谢谢你。”塔里木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客气。”毕竟这也符合我的利益。秦骁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塔里木忽然问道,“现在你们那边的领军人也确定下来了,再整合一下人员、统筹一下战术,就能发动对秘法之都艾赫辛的总攻……过不了几天的。你会留下来帮忙,对吧?” 秦骁没有接话。 他刚从薇拉那儿得到了开门的咒法,正想找机会试验一下,如果跟随着这些轮回者,恐怕多有不便。 但是反过来说,等他们进攻秘法之都的时候,星空议会的高层不可能不出现。那会儿说不定更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毕竟他现在空有咒法,没有另外九个配合施法的人,也是没有用的。至于说要找这样的九个人,短时间内基本不可能――连薇拉都施展不出来的法术,换了其他普通的黑袍法师,更加不能了。 所以,最现实的还是找到原来的施法人选――那些核心议员。 就在秦骁权衡再三,准备答应塔里木留下来时,脑海中响起的一个声音却让他瞬间改变了主意。那是他留在法师塔里的一张紧急传讯符,可以直接联系到他的意识,此刻他的意识中就传来了西奥多的声音―― “导师!您快回来!有人……入侵……啊……” 声音很快就断了。 秦骁皱了皱眉。他留给西奥多的可不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正常使用的话,通讯时间至少能有两分钟,不论距离多远。现在忽然中断,多半是有人在那边掐断了联系。 这么说,有入侵者的事情恐怕是真的了。 “塔里木,我要走了。” “……啊?” “下会见。” “喂,等等……哎――人呢?” 塔里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秦骁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了,他顿时傻了眼。下一刻,他顿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秦骁这说走就走了,黑鸦会的轮回者谁来镇压?万一他们又反悔了怎么办! 而此刻,秦骁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百丈高空之上,是听不见塔里木心中的哀嚎了。 纵然以他的能力,要一瞬间从海边的阿里塔姆,回到位于大陆中心的艾赫辛,也是不可能的。 空间转移除了考验精神强度和**的耐受力,还涉及到对世界的规则掌控――偏巧在这个世界,他的规则解析度还差最后那么一点点儿。所以,秦骁只能用飞行加短距离瞬移的方法,尽可能快地赶回去。 之所以这么着急,并非因为在意法师塔里人员的安全――事实上,那儿就只有一个学徒和一只猫――而是在意那个“入侵者”。 若他想得不错,这名不速之客很可能就是他一直想找的核心议员。 因为,上次一起来了三个黑袍法师,却都死于非命。只要星空议会的人不是笨蛋,就不会再派一个普通黑袍来送死了。 只见秦骁的身体像一道白线划破长空,超越音速的速度甚至激起了一团团音爆云,如楔形的棉絮。在他飞过好一会儿以后,强烈的音波才到达地面,如同狂风般把原野犁了一遍,还震塌了一座倒霉的法师塔……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这次灾难事件被永恒神教描绘为一件“神迹”――是永恒主神借此向大地上的生灵发出警兆,要惩罚法师们的不敬。 而就在“神迹”发生之后不久,秘法之都艾赫辛就遭遇了沦陷,法师们的数千年统治被彻底终结。因此,很多人都对“神迹”深信不疑。 当然,这些现在的秦骁是不知道了。 他只是在单纯地在赶路而已…… …… “西奥多……你是叫西奥多,对吧?年轻人。” “是的,殿……殿下……” “呵,不要紧张。” 法师塔的高层露台上,一名身穿黑袍的少年正倚在栏杆上,凝视着天边的夕阳。金红色的余晖洒落在他白皙而精致的脸上,显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 他的容颜稚气未脱,眼眸中却沉淀着一种不属于孩童的深邃睿智。以至于他管西奥多叫“年轻人”时,并不显得老气横秋,反而理所当然。 而在露台的角落处,西奥多战战兢兢地站着,怀里抱着躁动不安的黑猫。 黑猫的焦躁或许来自直觉。西奥多的惶恐却是来自那少年人黑袍上的金边――分别镶嵌在袖口和衣摆处,在黄昏下显得分外耀眼。 作为法师,几乎没有谁不了解这种打扮代表的意义。即使法师学徒也是一样。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小家伙。” 黑袍少年忽然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毕竟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 闻言,西奥多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惶恐。 能够与一位核心议员直接对话,还得到其的“赏识”,恐怕是无数法师学徒求之不得的事儿。然而,此刻得到这份待遇的西奥多,却只想着让自家导师赶快回来,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 真的能解决吗? 西奥多心里“咯噔”一声,忽然对导师没了信心。这可是一位核心议员殿下呀! 而且,明显是来找茬的…… “那……那个……尊敬的约吉殿下,能不能告诉我……您找阿鲁恩导师有什么事情吗?”过了一会儿,西奥多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名为约吉的少年脸上泛起温和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却如死水般沉静:“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对、对不起……” 西奥多缩了缩脖子。他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说起来……” 但他不敢说话时,约吉却偏偏问了,“这座法师塔,近期遭受过什么破坏吗?” “是……是的,前不久有一群神眷者前来袭击,不过最后被打跑了。”西奥多小心翼翼地答道。 “哦,‘神眷者’……吗?难怪那些‘眼睛’都不见了,就剩下你一个。” 约吉说了一句让西奥多莫名其妙的话语,随后又忽然笑了,“西奥多,你是不是在想……等你的导师回来了,就可以摆脱我了?” “不……” “先别急着否认。” 约吉的嘴唇翘起,眼神里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说道,“你知道,核心议员为什么是核心议员吗?” 西奥多摇了摇头,脸上一片茫然。 “核心议员每人都掌握着一条世界的基本规则。而且,是因为成为了核心议员,才会掌握这条规则;而不是掌握了规则,才能成为核心议员。” “所以,不论其他法师如何努力,也是无法晋升为核心议员的……除非他们得到议长的承认……” “而我所掌控的规则,是‘精神与灵魂’……没有人能够在我的面前撒谎,而不被我发现。西奥多,现在告诉我你对阿鲁恩的看法,好吗?” …… 第146章 后手 - 终极主神进化史 - 素酒闲斟 “我……” “怎么,不敢说吗?” 约吉殿下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我要你说,西奥多。(шщш.小說網首发)” 这句话仿佛从某处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西奥多的双眼一下子变得空洞、发直,宛如两面蒙了尘的镜子,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吐出话来—— “阿鲁恩导师是一个凶残又可怕的人,我很害怕他……” 心中的想法不知不觉全吐露了出来,西奥多顿了一顿,似乎在挣扎,“……不过,最近导师的脾气变好了。虽然他经常凶我,让我干很多杂事,还让我给肮脏的猫洗澡……可我还是很开心……” 说到“肮脏的猫”时,他怀里的黑猫不满地叫了一声,打了个滚。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是……灵魂转生仪式之后……就像……像……” “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吗?” 约吉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也没有等西奥多的回答。他心中已有肯定的答案。 过了片刻,他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压低声音如呢喃:“那么,你是喜欢之前的导师,还是现在的导师呢……西奥多。” “我……喜欢……现在的……” 西奥多的眼皮急速颤动,说话也断断续续,似乎快要从这种催眠似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了。 就在这时,约吉把一件冰凉的事物塞进了他的手里,语气更加轻缓:“是吧,他也一样喜欢你……我这里有一份礼物,想要你代交给他……可以吗?” “礼……物……” “对,很好的礼物哦……你的导师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可……以……” “记住,只要你的手掌碰触到他的身体,礼物就算是送出去了……明白吗?” “明……白……” 说完这最后两个字儿,西奥多的脑袋忽然一晃,就如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神情中带着几分恍惚,“……咦,刚刚说到哪里了?” “喵!” 怀里的黑猫忽然抓了他一把,柔软的尾巴像鞭子一样扫过他的脸颊,把他整个人打得一个趔趄。 它跳到地上,弓起身子,浑身毛发乍竖,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黑袍少年,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小豹子。 “黑羽,你干什么?不能对约吉殿下没有礼貌……”西奥多急忙想要把它抱回来。 然而,约吉却开口了—— “有趣的魔兽。让我抱它一下,可以吧?” 他口中说着征询的话语,可完全没有征询的意思。默发一个摄物术,黑猫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升了起来,落入他的手中。 “喵呜——” 黑猫故伎重施,想要在其脸上留下几道爪印。然而,这位可不是西奥多那样好欺负的角色,爪子刚才抬起,一个僵化术就让它彻底安分了下来。 “看不出来,小家伙的身体里蕴藏着这么大的力气。连我都没有见过的品种,似乎还能听懂人说话……嘿,你的名字是叫作黑羽么?” 约吉伸手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后者身体僵硬一动不能动,完全没法儿反抗。 “殿……殿下……” 西奥多犹豫着叫道,担心地看了黑羽一眼。 但是约吉没有理他。 “……让我来看看,你的小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 轻声说完这句话以后,约吉的手掌再次覆在黑猫的头上,闭上了眼睛。 他精致的眉头渐渐皱起,神色变幻不定。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猛然一震,随后双目张开,白皙的脸上蔓上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 接着,一丝殷红的血迹从他的眼眶渗出,妖艳而瘆人。 一旁的西奥多呆呆地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眷者的精神屏障……竟然会……” 约吉似乎无视了法师学徒的存在,只是喃喃自语。他的脸上首次露出震惊的神色,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神眷者出现之后,星空议会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曾经不止一位高阶法师对神眷者进行过精神拷问,然而神眷者的脑海中却存在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阻止他们读取对方的意识。 约吉身为“精神与灵魂”这一基本规则的掌控者,是少数能够突破那道屏障的法师之一。不过,强行突破的同时,也会摧毁神眷者的精神意识。 因此,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唯一能够知晓的,是这些神眷者来自一个神秘的空间,被他们认为是“神的国度”。神眷者在神国中冒险,通过“主神”的考验后,就会被赐予强大的力量……这些信息,都是从某些心智不坚的神眷者口中拷问的,真实性还难以考究。 至少,以约吉为代表的几位核心议员,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着“无所不能的主神”存在的…… 而现在,这样的精神屏障竟然出现在一只魔兽身上,让约吉感觉非常可疑。 它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就在他思考的时间里,天空中倏然划过一条悠长的白线,折了个弯儿向这边射来。下一刻狂风大作,震耳欲聋的音爆传入耳中,西奥多直接被震得七窍流血晕了过去,而约吉则愕然抬头,望向白线飙来的方向—— “啪!” 约吉身前浮现一枚破碎的光纹,那是防护法术失效的表现。 他立刻给自己加上了三层防护,稚童般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显然来者的实力超乎了他的预料。 幸好,他还有后手……约吉不着痕迹地瞟了西奥多一眼。后者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清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阁下就这样闯入别人家里,抓走别人的宠物,似乎不太礼貌吧?” 秦骁的身影出现在约吉的面前。连续数小时的飞行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疲态,但脸上的神色却是愉悦的,尽管看到黑羽被人擒在手里,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因为,他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对方看似是个稚嫩少年,但秦骁绝不会认为,这人的真实年龄就如外表一样。 “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约吉。” 约吉微一欠身,很有风度地自我介绍,“那么,我应该称呼你为阿鲁恩,还是……神眷者?” “随便你吧。” 不在意地笑了笑,秦骁并不意外对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没打算让对方回去了。 “先把我的宠物还给我吧?”他指了指看上去快要窒息的可怜黑猫。 “是你的吗?” 约吉抚了抚黑猫背上的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是我也很喜欢,怎么办?不如送给我吧?我会对它好的。” 稚嫩的话音配上年轻的面容,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向大人讨要玩具的孩子。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真的把他当作孩子。 “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就试着来抢回去吧!” 话音未落,秦骁的身影蓦然一阵模糊,转瞬间出现在约吉的身前。他的右手往前一伸勾向了黑猫,左手却直戳约吉的胸膛,还未接触,掌风已如刀刃般切开了对方的衣袍。 以法师的脆弱体质,被这一下击实了,必然是从穿胸而过的结果! 然而,约吉的脸上虽然惊讶,却没有慌张。 他甚至没有挪动身位,秦骁的手掌从其胸前没入,仿佛打在了空气中,完全没有实感。 “……空间折叠?” 秦骁收回了手,神色间露出一丝恍悟。不愧是位于世界顶端的法师,这手空间规则的操控,连他也一时看不出端倪。 约吉的身体眼看着是在这儿,实则上却又不在这儿。位于眼前的只是一个空间的折射投影,而其真实的本体,已经被隐藏在不知道哪一层空间皱褶中了。 光是这一项防护法术,就能让绝大部分轮回者束手无策。即使秦骁,也感觉到了麻烦。 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没有解析完全,虽然只剩下1%,却也是关键的。99%的解析度,意味着99%的能量传输转化率,这在面对面、实打实的战斗中,已经绰绰有余了。 但是,换了约吉这种空间折叠的情况,却又大不一样。 能量每通过一层空间皱褶,就要进行一次折减。举个例子说,若一百份能量需要通过十层空间皱褶,才能到达约吉的本体处,那就要进行十次折减。每次的损耗率是1%,到最后就只剩下九成多一点。 换言之,如果约吉把自己藏在数十上百层空间皱褶之后,秦骁基本就拿他没什么办法了…… 不过这也就是假设。约吉不可能把空间折叠上百次。要是有那样的实力,恐怕已经摸到了四阶的门槛,又何必畏缩? “喵呜……” 黑羽哀鸣一声,被秦骁随手扔到了西奥多怀里。 秦骁转而望向约吉,指尖凝聚起一点能量的光波,说:“你应该明白,这样躲着是没有意义的。不如出来谈一谈?” “你这是想谈话的姿势吗?我很怀疑你的诚意……” 约吉不屑地撇了撇嘴,盯着那越来越盛的能量光球,心中逐渐被惊讶溢满,“不得不承认,我有点儿错估了你的实力……神眷者。不过,既然毫无意义,你为什么不攻击我呢?” “因为我不想杀了你。” 秦骁并没有隐瞒。 他不知道约吉给自己折叠了几层空间,也没法儿估算出手的力道。万一下手重了,对方一下子被汹涌的能量湮没,这好不容易勾引来的线索就又断了。 这家伙还在陪他说话,显然是想拖延时间。但是,拖延时间……又是为了什么呢? “导师!” 就在这时候,西奥多弱弱的一声叫喊打断了秦骁的思忖。 他疑惑地回头一看,却见这少年脸色古怪地走了上来,似乎想把猫放回到他的怀里? ……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