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遇袭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夜色深浓,黑色的SUV停在废弃的厂区转角处,低矮连成排的建筑在黑暗中像被无限拉长了一般,成了除了黑夜之外又一绝佳的掩体。 车身上已满是弹孔,上百万的凯迪拉克凯雷德,像负伤的野兽,在经历了那样一番荷枪实弹的突袭之后,纵然有不甘和愤怒,也只能凭借卓绝的性能和天生的敏锐拼杀出血路,暂时蛰伏于此。 火药的硝味、鲜血的腥气、男人克制而沉郁的喘息在车内无声蔓延,后排的车窗被子弹打碎,有夜风灌进来,都吹不散这快要凝固的复杂气息。 没有灯光,眼睛还蒙着布条,手被绑在身后,荣靖琪除了知晓自己现在是被绑架的人质之外,并不清楚刚才在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坐在车子的后排只听到外头噼噼啪啪的声响,像过年时燃放的鞭炮,车身颠簸起来,然后便被身旁的男人护住头部压在身下,鼻端是混合了烟草味的甘冽气息,陌生却阳刚。 背上有冰冷坚硬的东西硌着疼,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身上藏着的手枪,他掏出枪向着窗外还击,半边身子仍然护着她。 绑架她的人,此时却在保护她。 或许是在达到目的之前不能让她有三长两短? 交火很是激烈,突袭太意外,看得出绑架她的人没有防备,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人受了伤。车子在避让和躲闪间飙到了令人昏眩的速度,才躲过了追击的人,转入这个废弃的厂区内。 荣靖琪不知道这一行人接下来作何打算,但是这个时候应该是她逃走的绝好时机。 这里离机场不远,她甚至能听到头顶飞机的轰鸣声,只要逃出这个厂区,到了人多的地方自然就能获救了。 “阿山,你的伤怎么样了?”她听到身旁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冷冽,她知道他也受了伤,可是从他的声音里竟听不出一丝隐忍的痛苦。 “没事,血已经止了!大哥,你是不是也受了伤?那丫头没事吧?”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男人阿山听起来情况不妙,他们在加油站遇袭,他腿部中了一枪,拖着伤腿上车,撑到现在应该已经流了不少血,骨头也可能被打碎,可他关心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 荣靖琪几乎可以感觉到身旁这个被称为大哥的男人危险的目光在她身上刮过,然后才不带一丝感情地答道:“她没事,我也只是小伤,不要紧!今天是我疏忽了,以为接个人不会有什么意外,家伙也没带在身边,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随身带枪是十三岁开始就养成的习惯,怀中的Glock19手枪是睡觉时都压在枕头下的,防身尚可,御敌就有些力不从心。 --------------------------------- 新文求抱养~ 别挑战我的耐性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口中的家伙是他用惯的爱枪,德国MP5冲锋枪,火力全开的时候,人和车皆无法近身,又怎可能有这样的狼狈!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还去滨海市吗?”坐在驾驶座上的陆超一边简单地为阿山包扎好伤口,一边问道。 “去,今晚照原计划赶过去,其他的事回头再说!阿山,我看看你的伤势!” 后排的车门拉开了,身旁的男人下了车,压迫感顿时减轻了不少,荣靖琪挣扎着直起身子,眼前的布条已经松脱,她在座椅靠背上蹭了蹭,终于摆脱了眼前蒙着的这层桎梏。 现在没有人来救她,她就只能靠自己逃走。 在黑暗中憋屈了许久的双目反而能很好适应当下昏暗的光线,她慢慢挪到门边,想趁着他们查看伤势的当口跑下车。 废弃的厂房有足够的空间让她躲藏,就算要找到她也要花不少时间。这些人都受了伤,自顾不暇,又不能张扬行事,应该很快会放弃找她的吧! 可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她的双脚才刚刚触地,双臂就被铁钳一样的手掌给抓住,她回身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俊美深邃的轮廓,眼睛如月下深潭,挺立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看似没有太多表情,却冷冽得可怕。 “你想去哪儿?逃跑,嗯?”最后那个嗯字语调微微上扬,带了一丝调侃,也多了一丝危险,就像猛兽逗弄着爪下的小动物一般。 靖琪倔强地瞪着他,算是默认。逃跑是本能,也是她现在唯一的信念。 掌风袭来,啪的巴掌声在这安静的一隅显得特别突兀。靖琪被打得偏过头去,不及反应,整个身子又被掼上了车,横卧在后排座椅上。 脸疼得快麻木了,她想喊,却被那男人狠狠压在身下,下颚被卡住,不但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可不想现在就把你扒/光!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你弄来,换不来我想要的东西是绝不会放你走的,所以想从我苍溟的手里逃走,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也好少吃点苦头,我对女人可没有特别的优待!” 原来他叫苍溟,可她根本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更不知绑她来的目的是什么!被他那一巴掌打得耳边都嗡嗡作响,靖琪脑子里很乱,恐惧的感觉也涌上来,想哭,又不愿在坏人面前落泪,只能咬紧牙忍着,祈祷家人可以早点来救她,好将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 --------------------------------------------------------------------------------------------------- 咳~男主的渣属性。。。 噩梦般的旅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接下来的旅程,对靖琪来说是一场噩梦。 确定甩掉了找麻烦的人,伤痕累累的车子直奔机场而去,只不过他们乘坐的不是民航航班,而是私人飞机。 挨了一巴掌的靖琪像件货物一样被扔在车的后座,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忍受着车子的速度和颠簸,加上紧张和恐惧,她差点没呕吐出来。 上了飞机,更多的情绪是绝望。她知道一旦离开这个城市,获救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她要逃跑也会变得难上加难,于是挣扎和反抗也变得更加激烈。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放我下飞机,我不要离开这里!” 她脸蛋通红,眼睛因为愤怒和焦急而有着生动的光彩,整个人像处于戒备状态的小兽。 苍溟制住她的手脚,“王法?你跟它很熟?那你不妨等它来救你回去吧,但今天你必须得跟我走,否则我不介意做一些更没有王法的事!” 靖琪不是不怕的,这个男人的危险气息如影随形,可是她本来也有些倔犟,加上这一刻情势逼人,她不得不拼命。她年纪轻,平时喜欢锻炼和户外运动,身体素质不错,豁出去的挣扎,撞击苍溟的伤处,腿脚甚至踢在了阿山被子弹贯穿的腿伤处。 “看来我真的没必要跟你客气了!” 苍溟抿紧唇,从阿山的身边抽出他惯用的鞭子,狠狠地朝靖琪甩了过去,力道之大,破空的声响都让人心惊。 靖琪只感觉到身侧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像被人推了一把一样,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鞭尾扫过脸颊,像被蝎子叮了一下,眼泪差一点就冒出来。 鞭子还要再落下去,一旁的阿山拦住了苍溟,“大哥,算了!制住这丫头就好,早点起飞吧!老四他们还在滨海那边等我们!” 苍溟握紧鞭柄的手紧了又松开,把鞭子扔给旁边的老六陆超道:“把她的脚也绑住,用安全带捆紧,不行的话,给她打一针!我不想再看见她闹腾!” 靖琪一听到打针,身子都僵住了。她知道这个男人背景不单纯,混黑的人最大的收益就是军火、毒品和赌博,这些东西甚至可以控制人心。他们如果是要用毒品来让她听话,她宁愿死了算了。 好在苍溟对她接下来的安静还算满意,淡淡瞥了她一眼,就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直到飞机降落。 然而飞机落地后,机场外传来的人声重新燃起了荣靖琪呼救的希望,她又是一番剧烈的挣扎,还咬伤了苍溟的手臂。 他也不挣扎,甚至没有太多痛苦的样子,安静地等她咬完,直到她无法再用力,才又挥手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押上早已等候着的车子,用胶布封上了她的嘴。 ----------------- 更狠的马上来~收藏哦亲们~ 残忍掠夺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目的地是位于海边的一栋别墅,靖琪几乎是被拖下车的,苍溟的耐性已经全部用磬,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拎着她踹门进屋。 房间的浴室里有放好的洗澡水,热气氤氲,他撕开她嘴上的胶布将她面朝下摁进水里,她散落的头发垂下来浮在水面上,随着她痛苦的挣扎漾开来。 “很难受是不是?”他扯着她的长发将她拉离水面,凑在她耳边冷冷地说着,“我警告过你了,不要试图逃跑来挑衅我,是你不听的,所以只能用其他方式让你记住了!” “你卑鄙!我爸爸……和哥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靖琪的牙关都打着颤,窒息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加上脸上和背上的鞭伤沾了热水,真如火烧一样疼,眼泪似乎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好在脸上都是水渍,这个混蛋男人看不出来。 她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苦,可她不愿在这种人面前示弱。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让苍溟起了征服的欲/望。 这个千金小姐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可他就是要看她哭着臣服。 解开她的绳索,剥光她的衣服,重新将她整个人按到浴缸满满的热水里。伤口痛得靖琪大叫了一声,继而又用牙齿紧紧咬住颤抖的唇强忍着。 苍溟笑了笑,伏在浴缸边上伸手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狠狠吻了上去,灵活的舌轻而易举撬开了她的齿关,吞噬了她的痛呼。 靖琪得了空的手捶打着她,热水也淋湿了他的衣服,浸透到他被子弹擦伤的伤口和她咬伤的那一块,疼痛不比她轻,他却仍不动如山地衔着她的唇继续攻城略地。 仍然是窒息的感受,却比刚才在水中更痛苦,靖琪承受着他的侵犯,直到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下一秒她就被扔在了大床上,他的身体压上来,他体温的热度和空气里的冷冽一起袭来,让她忍不住哆嗦。 就像此刻他的眼中,也是凝聚了寒霜又跳动着火焰,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灵魂的深处去。 “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她冰清玉洁的身体从来没在男人面前这样展露过,他吻她,揉/抚着她,却完全与感情无关。 她哭喊着,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她还有梦想,还有喜欢的人,还有刚开了头的大段人生路,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他扼杀了! 可是她甚至来不及悼念,撕裂的疼痛让她一瞬间无比地清醒起来,比背上的鞭伤还要疼一百倍! “好疼……”她疼得抽泣,他的动作却不带怜惜,快而狠地继续着。 这不是梦啊,这残忍的一切都是真的。 苍溟用身体最坚硬的部分粗暴地蹂/躏着她最脆弱的所在,他看到了她的血和眼泪,激烈的挣扎逐渐被她眼中的空洞和绝望所代替。 他心头微微一动,却只是笑着低下头去在她身上允出更多的红痕…… --------------- 很快会稳定填坑,亲们先收藏着~新书起步各种艰难,全靠你们支持了! 能不能帮我逃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醒来的时候,是在柔软的大床上,屋里洒满天光,天早已大亮了,隐约还能听到海浪的声响。 她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床边没有人,撕碎她纯真的男人此刻已经不在身边了。 昨夜她被疼痛和屈辱折磨得彻夜难眠,直到黎明前才朦朦胧胧睡去。现在所处的这个蓝白色调的房间应该是苍溟在滨海市的产业。 她听大哥荣靖轩说起过,滨海是个南方的沿海城市,岛屿众多,岛上有些小镇或是私人的置业,她现在很可能就置身其中一个岛。 动了动身体四肢,酸痛得难受,她用肘支撑着坐起来,身上没有穿衣服,青紫的淤痕提醒了她昨晚的噩梦,泪水漫过眼睫,靖琪痛苦得恨不能揉碎自己。 想喊叫,张了张嘴喉咙却干哑得发不出声音,火烧一样难受,身上也忽冷忽热。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位体态微胖的妇人走过来,问得关切,她大概是靖琪这些天来唯一见到的“慈眉善目”的好人了。 “你是谁?”靖琪没有放松警觉,她现在像个受伤的小动物,草木皆兵。 “荣小姐,你别怕,叫我秋婶就好!”秋婶放下手里的东西,“我给你拿了两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还有粥和小菜,你脸色很不好,赶紧穿上衣服吃点东西,等会儿还是让医生给你看看!” 陌生的善意让靖琪就像抓住了一块浮木,忍不住向她求助,“秋婶,你是这里的居民吗?” “嗯,在这里住了将近20年,算是吧!”秋婶微笑。 “那您是好人……帮帮我,救我出去好不好?我是被苍溟绑架来的,我的家人一定担心死了!求您告诉我从哪里可以逃出去,或者让我打个电话,回家后我可以重金酬谢!” 秋婶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怜爱地说道:“好姑娘,别想太多了,把身体养好再说!他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你待在这里的日子,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其他的……我真的帮不了你!” 靖琪松开拉住她的手,定定看着她开门走了出去,欲哭无泪。 拿着枪绑架了她的人,不是坏人吗?昨晚那样的残暴侵占不算是伤害吗? 秋婶跟他们也是一伙的,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她逃不掉了吗? 她开门出去了,靖琪不由有些绝望,秋婶显然跟那帮人是一伙的,不可能帮到自己。 她茫然地抱紧膝盖坐在床上,渐渐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流动,猛地抬头,才发现苍溟坐在正对床头的椅子上看着她,目光豪不掩饰,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刚才的一幕全都落入他的眼中了。 天啊,她刚才竟然没有发现他还待在这房间里! -------------------------- 新坑动不动就抽。。。亲们一定收藏一下哈,红袖的文说不定一下又改名了,又找不着了~ 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她这一瞬间的慌乱很是满意。他站起来向床边走来,靖琪这才留意到他只穿着长裤,裸着上半身,肩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想来是昨晚所受的伤包扎好了。 坦白说,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身材也极好,颀长匀称,肌肉健硕却不显得笨重,是常年锻炼铸造的健康美,加上左边胸口的豹头刺青,自有一股狂野不羁。 可她已经见识了他的狠厉和冰冷,见识了在另一种体制下的黑暗营生,见识了他说的对女人不会有所优待,这个男人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的无害。 他有与生俱来的尊贵感和睥睨一切的气势,可是靠近她的时候,却总是给她无形的压力和恐惧。 她才迈入人生的第21个年头,过惯逍遥阳光的日子,享尽父母兄嫂的宠爱,从没像现在这样怕一个人。 所以他走近,她本能地就只能后退,可是床只有这么大,她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他一伸手,就扣住了她的一边肩膀,她有些僵硬,却不敢再动弹,只好鼓足所有的勇气狠狠地瞪着他,看他在床边坐下,离她不到一臂的距离。 “你要干什么?”她听到自己声音里的微颤。 “你很怕我?”他没有用疑问的口吻,而是直接下结论。 “谁说的?我干嘛要怕一个拿着枪耀武扬威的黑社会?有本事你就一枪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他挑了挑眉,轻轻地说着,手顺着她的肩头攀上了她雪白的颈,慢慢收紧掌力,她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脸都涨红了,可就是咬着唇不肯开口求他。 直到眼见她真的快受不住,他才松开,靖琪立刻低头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咳出来。还没缓过劲来,又感觉到苍溟的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昨天那一巴掌留下的瘀伤还没有消褪,被他一碰便感觉到火/辣的疼痛,不由瑟缩了一下。 他笑起来,“看见了没有,不用枪,我一样可以要你的命!” “对女人用暴力的算什么男人!唔……” 话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封住了,纯男性的陌生气息带着温热的触感不由分说地传递给她,并不温柔的啃噬,疼得她下意识地去拍打他的肩膀想要推开,碰到了他刚包扎好的伤口。 疼痛刺激了掠夺的欲/念,他发了狠地吻她,顺势将她压在床上,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单,力道很大,勒得她生疼。 她根本撼动不了他,他的霸道和强健就是禁锢她最简单的利器,而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可以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占有她羞辱她,这恰恰是她最害怕的。 况且这仅仅是一个苍溟。 再加上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呢?他有多少人,有多少方法可以对付她,根本难以计数! 他就是要让她明白这个道理吧?她不是不懂,可必须得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毙啊! 她在挣扎间哭喊出声,拳头也有意识地落在苍溟的伤口,殷红一点点渗透出来,她的手心都沾了血。 她很痛,但她也一定不能让这个可恶的黑/社会头子好受! 撕咬和挣扎过后,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她,气息微乱,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眼里明明淬了一层寒霜,嘴角却渐渐弯出一个弧度。 ******************* 11月初开始稳定更新,边虐边宠,求收藏求留言求咖啡啊亲们~ 到底是谁咎由自取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有极具诱惑力的笑容,充满让人无法拒绝的个人魅力,靖琪之前就见识过了。 或许是为了谨慎起见,着手绑架她的其实是苍家麾下的喽罗,苍溟去接手的时候,她正被那些人压在身下欺侮,他出手教训对方,抚着她的唇笑了笑,然后带她离开。 尽管那时她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那个笑容的确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她甚至以为自己得救了。 原来他跟那些恶人没有差别,魅惑的笑容只是面具! “你无耻!”靖琪拉好被单哽咽着冲他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绑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钱吗?这么做是犯法的你知道么,要坐牢的!” 坐牢两个字像点燃了苍溟眼中嗜血的火光,他俯身将靖琪困住,低声道:“你放心,我不缺钱,也绝不会去坐牢!我只不过是要你们荣家的人痛苦煎熬罢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荣靖琪无从得知她和她的家人到底欠了苍溟什么,她十八岁离开家前往法国学习西点制作,刚刚回到国内成为一名蛋糕师,梦想是开一家真正属于自己的蛋糕店,还有很多的梦想没能实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绝对已经是她人生最大的意外了。 她的父亲是省政法委书记,堂哥是年轻有为的检察官,两位亲生哥哥是商界青年才俊,全部都是她从小景仰的偶像。在她印象中,会与他们结下怨仇的都绝非善辈,就像眼前的苍溟。因此她的话也不知怎么就出口道:“自作孽不可活!我的家人不会像你这种人一样伤害无辜,不是你们咎由自取就是你这个自大狂偏执得不可救药!” “咎由自取?”他放缓了音调,仿佛不动声色,却已是发怒的征兆,一字一句都透着残忍,“这四个字我倒应该好好教教你,也让你这个千金大小姐也懂得这世上有多少无可奈何的事!” 他重新将她压在身下,像一只嗜血而不知餍足的兽,用残忍的力道贯穿她,丝毫没有体谅她才初经人事的身体娇弱得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掠夺。 她的哭喊夹杂着娇吟,小脸痛的全都皱到一起,身体里还留有他昨夜激狂的痕迹,滋润得不可思议,她的身体还很青涩,可是竟然也品咂出甜甜的味道。 他忘了这是惩罚,忍住汹涌的情潮,想要留给她适应的时间,却又贪心地要往更深处去。她挣扎得很厉害,甚至打翻了盛粥菜的碗,碎裂的声音让苍溟惊醒,嘴角重新挂上冷酷的笑,抵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唤道:“琪琪,你逃不掉的!”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在他毁掉她的一切之后。 ****************************************************************************************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传说中的11月~咳~亲们多支持,自然多更新哈~ 病患和医生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靖琪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她的手表和手机全都被苍溟拿走,她被困在这里,注定只能过不知晨昏的日子。 身体像被拆开又重新组装回去一般难受,她挣扎着起身,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人,才去浴室随意冲洗了一下,穿上秋婶拿来的衣服。 背上的伤还在疼,腿间更是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走路有点头重脚轻,额头很烫,她估计自己在发烧。 桌上没有新的食物和药物,刚刚打碎的碗盘碎片也早已被收走,看来苍溟对她的反抗的确很不满,要给她点苦头吃,或者是怕她要寻死,那些锋利的器物甚至连药片都不敢留给她。 靖琪咬牙,心中冷笑了一下。她怎么会死?她没有做错事,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就算要死,也要拉苍溟下地狱! 房间门没有锁,她倒有些意外,不过欣喜只是转瞬即逝。她明白苍溟一定是有十成把握认定她逃不出去才会根本懒得禁锢她。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这个装潢简约却气派的别墅临山面海,除非有船带她从海上走,否则很难避开屋子外围布控的摄像头和他的人马。 房间外是客厅,还有楼梯通往楼上,此刻却没有人影。靖琪摸索到厨房里,想给自己弄一些吃的,将近两天一夜没有进食,她饿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一身伤,想逃也逃不掉。 厨房的冰箱里食材不少,可她也没什么心情弄复杂的菜式,就下了碗面,打了一个蛋,丢了点青菜进去,面还煮多了,盛不下还剩了些在锅里。 食物的香气让她渴望不已,靖琪抬着大大的面碗走到厅里打算坐下来吃,看到玻璃猾门口站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拎着医疗箱。 对方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后落在她光着的脚上,皱了皱眉。 “你一定就是今天最后一个病患了!”这里的人,说话都是直接下结论,不习惯疑问。 “你是医生?”靖琪心底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来,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天性里应该多一份慈悲,或许会同情她帮她逃出去呢! “嗯,是啊!什么东西这么香?你做的么,给我也来一碗!” 靖琪怔了怔,“啊?好,厨房还有……” 她放下手里的碗,去厨房给他舀剩下的面条。 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挺好挺可爱的一小姑娘,可是看看她走路时别扭的姿势……苍溟昨个儿一定没少欺负人家吧! ******************************************************** 咳~出来个美男,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生物――男配呢? 闯入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我姓薛,薛景恒,你可以叫我薛医生!”坦白说,这碗面的口味并不是太好吃,可是总归是靖琪这个病人的努力,他还是至少该自报家门。 “薛医生!”靖琪的声音透着虚弱,吃了东西并没有让身体的不适减少,额头还冒着冷汗,可精神稍好了一点,“我身体不舒服,你有没有药?” 薛景恒瞥了她一眼道,“不是我不肯帮你医治,是苍溟不让,而且你刚刚在睡觉!” 靖琪无谓地笑了笑,她早就料到的,那个男人以折磨她为乐。 “可是医生不是应该救死扶伤吗?我真的很不舒服,求你……给我一点药!” 她没这样卑微地求过人,可是要逃走只能先治好伤病。 “伤好了你打算怎么样,逃走吗?”对方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毫不避讳地跟她聊起。 “你能帮我吗?”她其实不抱太大希望,对面这个男人,虽然生了一双桃花眼和白玉书生一样俊秀的面庞,但眼底的那抹阴冷跟苍溟如出一辙。 “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靖琪有点茫然,她现在一无所有。 “我可以再帮你煮面!”她大概烧昏头了,莫名地给出这样不怎么诱人的条件。 薛景恒笑起来,“你的手艺不怎么样啊,秋婶可比你强多了!” “那我给你烤蛋糕,或者慕斯和蛋挞,我做的很好吃的,真的!”靖琪带了几分急切,那才是她的专长。 “你会做蛋糕?”薛景恒有点玩味地看着她点头,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一眼客厅另一端属于苍溟的那个房间。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想要你先帮我解决眼下的难题!” “是什么?” “帮我照顾病患喽,每个医生都总是有那么几个麻烦的病患!”他抬手看了看表,从医药箱里拿出几盒药膏递给她,“你先按说明吃这几种药,休息一会儿,等秋婶回来了你就到2楼最右边的房间来,不用敲门的,直接进来就好!岛上药物供给有限,这里面的外敷创伤药是我仅有的了,记得等会儿拿来还我!” 薛景恒放下药就走了,靖琪回到房间,吃了两种消炎的药,想要处理身上的伤口才蓦然发现背上的伤她根本够不着,而腿间的伤……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碰。 过了一会儿,秋婶回来了,她想让秋婶帮忙上药,可是想到身上那些难堪的青紫她又不想把自己这样曝露在陌生人面前。 消炎药起了作用,头没那么晕了,她拿着药物上2楼。她的理解是薛景恒在那里等她,或者处理病患,甚至还可以带她出去见那些要帮忙照顾的病人,那么也许会有护士能帮她处理下身上的伤。 这个别墅的房门都很厚重,有型且隔音效果好。靖琪依照薛景恒的交待没有敲门,捧着一堆药品推开2楼最右侧的里间门踏入房间里,鸦雀无声的异样安静迎面而来,七八个男人全都把目光投向她,其中包括坐在中心位置上微微眯起眼的苍溟。 谁准你进来的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也愣住了,门外什么动静都听不见,她以为这里是病人休养的房间,怎么也没想到倒像是办公的书房。 一众男人年纪都不大,除了苍溟之外,她认识的还有那个阿山和陆超,另她惊讶的是,刚刚在楼下跟她说话的薛景恒医生也在其中。 如果要说病人的话,阿山勉强算是吧,他的腿伤包扎好了,整个人坐在轮椅上。 苍溟把靖琪的不知所措全都看在眼里,此时她只穿着一套单薄的棉质衣裤,光着脚,过肩的卷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脸颊却有着不正常的酡红。 “你来这里干什么?谁让你上来的?”他的声音透着森寒。 靖琪本能地就想转身逃走,这个恶魔带给她的疼痛现在还在肆虐她的身体,尽管恨不得将他凌迟,但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是螳臂挡车,他太危险,她只能远远逃开。 “是我让她来的!”薛景恒终于开口,对于苍溟的眼刀和周遭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解释道,“没办法啊,谁让最近生病受伤的人这么多!我忙不过来,这丫头答应给我做帮手,我就叫她来了。今天还有人没换药不是吗?”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转向苍溟。 他们都太了解他了,忽视伤病,讳疾忌医。 “哎,四哥你不说我都忘了,阿山刚刚还跟我抱怨说腿疼来着,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了!老大,我们先回去了,你的伤得好好养着,别累着了啊!” 陆超活络地顺着薛景恒的话往下说,语调暧昧若有所指,起身就要推阿山的轮椅领着大家出去。 “大哥,这次遇袭的事……”阿山严肃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刚才的议题还没有结论,荣靖琪就闯了进来,他们还没听苍溟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苍溟沉吟片刻,摆了摆手道:“这事儿下次再说,最近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跟阿山都受了伤,还是谨慎防备些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老四你留下!” 众人没再多说什么,依言离开,陆超经过荣靖琪身边的时候还玩世不恭地冲她吹了声口哨。 靖琪咬紧下唇强忍着这些人看她时眼中的轻佻和鄙夷,身上的温度也一点点冷却下来。 苍溟抬眸向她扬了杨下巴道,“过来!” 她站着没有动,反倒是瞪向他身后站着的薛景恒。 他骗了她,他根本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医生,也不会帮助她逃走。 因为他是这群人口中的四哥,也是这个黑色帝国里举足轻重的重要角色。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苍溟眯了下眼睛,站起来径直向她走了过去。 他在她身前站定,阴影笼罩着她的娇弱,一手轻抬起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下次我再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乖乖照做,懂吗?” ********************************************** 瓦咔咔~老大和老四都是狼啊,小白兔郁闷死了~终于发满十章了,下周一开始正常更新,一更或两更全看亲们支持喽~收藏多多评论多多就是成绩好,成绩好自然就会多更哈~ 学着上药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力道却大得不容小觑,捏着她下颚的力道渐渐想要捏碎她的骨骼,疼得她倒吸了口气,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视线终于对上他的。 “我不是你的奴隶,没必要听你的话!” 苍溟勾唇,“错了,你就是我的奴隶!”他凑近她的耳边,轻佻道,“姓奴!” “你!”靖琪悲愤欲绝,扬手就要甩他一耳光,却被他轻松拦截。他的大手改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道:“你在床上的表现还不错,但我要你平时也绝对的服从,明白吗?” “你混蛋!你这种人渣不得好死!”靖琪激动地挣扎起来,他却只是微微用力一推,她的身体便倒向一边,腿间的疼痛变本加厉,站不住摔倒在地。 “你悠着点儿,她身上原本的伤都没处理,可别又弄脱臼了什么的!”薛景恒趁着他们起冲突的工夫洗干净了双手,戴上医用薄膜手套走过来道,“换药吧,伤口感染了我可就不管了!喂,你,过来学着点,他们以后换药都由你来负责了!” 他对靖琪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没有伸手扶她起来,同样只是直接下达命令。 靖琪痛得几乎爬不起来,可是看着面前两个居高临下的男人,不一样的行事作风,却有着同样的强势。 为了保护自己,她只有服从这一条路。 薛景恒的手法很纯熟,的确是专业医护人员的手法,他是医生没错,但也是黑色会的骨干,在靖琪看来就是助纣为虐。 她定定地站在苍溟身侧,看着薛景恒把刺鼻的消毒药水涂在苍溟的伤口,子弹没有打穿他的肩胛,但是大口径的枪械即使只是擦伤也有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模糊的一片让她有欲呕的冲动。 “药粉你来帮他涂,试试看,很简单的!”薛景恒不肯放过她,也丝毫不因骗过她而感到愧疚,把镊子和药盘递到她手里,让她完成剩下的步骤。 她用镊子夹起棉球,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怕,还是恨。 苍溟褪下了上衣,胸膛袒露在外,她被迫半蹲在他跟前上药,离他左边胸口那个豹子头的刺青极近,昨晚侵占她的一幕又在脑海中回放,仿佛正是这个豹子幻化成的恶魔将她的纯真撕碎! 靖琪恨不得直接将镊子的尖端戳进他的伤口甚至是咽喉,恨意弥漫,手上的力道也就失了准头,已经止血的伤口又有血渗透出来。 苍溟眉头高拢,却只是低头冷冷地看着她。 “算了,我来吧!唉,千金小姐连上个药都学不会,难怪煮的面也那么难吃!”薛景恒接过她的工作,利落地为苍溟上药包扎,像是完全没发现苍溟的脸色立刻又多了几分阴郁。 “你煮面给老四吃?”他的问题是冲着靖琪去的。 薛景恒却主动接话,“是啊,她以为我是镇上的医生,想用一碗面贿赂我帮她逃出去!不过那味道太一般了,我没答应!” “你卑鄙!”靖琪抬起头控诉他,却只换来他云淡风清的笑。 下一秒,苍溟伸手拽住了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旋身面朝下地摁倒在旁边的卧榻上。 ********************************* 说周一开始稳定更的,抵御不了你们的热情召唤今天就开始~喜不喜欢老四,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啊啊啊~喜欢就收藏起来看哦~O(∩_∩)O 乖乖听话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你玩不起!老四和阿山他们全都是我过命的兄弟,永远不会背叛我!就凭你也想挑唆利用,还太嫩了一点!” 他怒火正炽,靖琪娇美的小脸都被他挤压得扭曲。卧榻的表面是一层硬质的皮革,颊侧的鞭伤被摩擦着,一阵阵钻心的疼,靖琪想着,这样下去是不是就会破相了,她以后会变成一个丑女人吧! 也罢,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人愿意娶她喜欢她了。 他说了些什么,她都有些听不清楚,倒不如让他就这样掐死她算了。 靖琪一反常态地没有挣扎,甚至哼都没有哼一声,让苍溟不由放开了手,拎着她的领子让她坐起来。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刚才怎么教你的,我的命令要照做,听见了要懂得说声‘是’!” 靖琪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头发蓬乱,像一个破旧的木偶娃娃,她咬牙瞪着苍溟好一会儿,突然抚着脸大哭出声。 被绑架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大哭,苍溟一怔。 “你哭什么?”他莫名地烦躁。 “哎,别这样,这丫头的伤口还没处理过,怕是疼的厉害,又担心留疤变丑!”薛景恒拉住苍溟,把药盘塞到他手里,“你不让我给她上药,无非是怕我占了便宜把她看光,既然这样,只能你亲自来了!她伤口感染了,在发烧呢!” 薛景恒说完就转身出去,书房里只剩两个人。 靖琪哭得极为伤心,都没有注意周遭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不想死,可是被人这样欺负,真的难免生出自暴自弃的想法。 苍溟伸手拉开她捂着半边脸的手,被她躲开,他蹙眉,直接扯开了她的上衣,把她压在身下。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我好疼……不要再那样了,疼啊!嗯……” “知道疼就不要再乱动!先把这颗药吃了!” 靖琪看着眼前的药丸,“这是什么药?” “事后避/孕药,72小时内吃都有效!” “我不吃!”她听说过的,这种药很伤女孩子身体。 苍溟微眯起眼,“你想生下我的孩子吗?” 靖琪满腹苦水,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后头梗了硬块,胃里也翻江倒海。 她只能接过药丸吃下去。 “很好。现在腿张开,我给你上药!” “我不!禽/兽,放开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靖琪想到他昨夜的侵犯,一个劲的往后缩,被他拉住脚踝拖回来。 “上药或者再来一次,你自己选!我还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被拒绝。拒绝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靖琪根本推不开他,只能任最娇羞的部分曝露在他的眼前,羞愤欲死。 她那里又红又肿,像个小小的桃子,苍溟第一次为女人做这样的事,似乎也没想到她会伤成这样。他把清凉的药膏里里外外地涂好,自己也出了身汗,烦闷地把她翻过身去,剥下她的上衣,给她处理背上的鞭伤,然后才是脸上的伤口。 伤痕狰狞,突然觉得那天有点冲动过火了。 他粗糙的指腹抚过她细腻如脂的皮肤,把药物也一点点揉进去。哭声渐渐止住了,抽泣声都没了,他身子俯低,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狠狠吮咬了她的唇一口,她只是嘤咛,并没有清醒,身体的高温也没有消退,纵有再多不满,他也只能等她醒来再说。 伤害的理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那天之后,苍溟没有再为难靖琪。只除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有一整盒长效避/孕药,用意不言自明。 屈辱一下子涌上来,她挥手就将纸盒扫到地上。苍溟刚好推门进来,看到了也不恼,捡起来放回桌上,坐到床边作势又要压住她,“怎么,不肯吃?看来你还真的想生我的孩子啊,可惜你生的,我不想要!你不吃也行,那以后只好每次都吃事后避孕药,反正伤的也不是我的身体,时间一长说不定你就永远都不能生孩子了,也不错!” 靖琪气得发抖,他怎么能大气都不喘地说出这么残忍伤人的话来! 不过听了这话她也真的怕了,她知道事后药的确是虎狼之药,不可以常服,这种长效避孕药更安全,看标签还是纯天然的进口药物,这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事已至此,她只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不管是生理上,还是感情上。 苍溟绝不是个会压抑欲求的男人,靖琪真的很害怕他一直拿她当泄/欲工具,直到把她折磨死。她晚上都不敢熟睡,甚至半夜梦到鲜血淋漓的初夜,还会哭着吓醒。可是也许是他自己有伤在身,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有再侵犯她。 秋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这个房子里,负责张罗她的的饮食和打扫之类的家务。偶尔跟她聊起来,靖琪才知道绑她回来那两天,苍溟属下的骨干也就是他所谓的兄弟们全都集中到这里来,这是个联排的别墅,他们就住在隔壁那一栋,秋婶每天要过去给他们单独做饭。 这两天这些兄弟各司其职暂时散去,就只剩苍溟、阿山和陆超留在这里,还有在镇上工作的薛景恒不时会过来。就连苍溟,也有生意要忙,并不是整日整夜都待在这里的,这也是他没法时刻侵扰她的缘故之一。 靖琪不知该忧还是该喜,暴风雨前的平静,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她甚至还没有弄清他绑架她的目的。 好在她身上的伤势在好转,烧退了,上药也可以请秋婶帮忙了,她再顾不得会难堪,毕竟怎么也比那男人亲自动手要强。 秋婶很和蔼,什么也不多问,对她照顾周到悉心,说起来她虽不肯帮她逃走,但似乎是不怕苍溟等一干人等的,语气倒像是个有威严的长辈。 在看到她身上那些暧昧青紫时,她还责备道:“小豹子这臭小子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跟他老爸当年一样的坏脾气,难怪父子不合了!” 靖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苍溟,不由撇了撇嘴。 小豹子?他也配有个这么萌的昵称么?他左胸口的豹子头刺青可是狰狞得很呢! 他跟父亲不合吗? “那他父亲呢?”她问得小心翼翼。 “死了,就这两年的事!他从小也没有妈妈,唉,这孩子活得也够苦了!荣小姐,你多担待些,他不是坏人!” “秋婶,您叫我靖琪就好!”她在心里把苍溟诅咒了个遍,他的不幸难道是伤害他人的理由吗? 借口!懦夫! ―――――――――――――――― 唔,某只其实很缺爱~喜欢一定要放入藏书架哦亲们,有什么感受就留言吧~谢谢昨天第一位给长评的亲,么么~ 与虎谋皮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的好日子随着薛景恒的又一次造访而终结。 秋婶说镇上的集市有本地散养的土鸡卖,就买了一只宰杀好了带回来给靖琪炖汤喝,还往里头加了两只上好的花旗参和红枣,香味弥漫到整个屋子都是。 靖琪有些不安,她现在是个人质,这样的待遇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尤其是看到苍溟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更是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他会把秋婶对她的这点善意变本加厉地讨要回来。可他只是看了看开放式厨房里那冒着白气的汤锅,又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出门去了。 “秋婶,这汤我还是不喝了,你留给他们喝吧!” “傻瓜,一大锅汤呢,那几个小子喝不完的!你又伤又病的,小脸都快瘦没了,不补补怎么行!你别怕,小豹子不会说什么的,快喝吧!” 靖琪捧着汤碗,刚喝了两口,薛景恒就来了,一闻到汤的鲜香立马嚷嚷着也要喝一碗。 想到初见时的情形,靖琪没好气地故意咕哝了一句,“鼻子那么好使,属狗的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属狗?我还是狗尾巴呢,差一点点就是属猪的了!”薛景恒捧了汤坐在靖琪对面,笑意盈盈。 刚好,猪狗不如。靖琪在心里嘀咕,没敢讲出来,上次就被他害惨了,谁知道这回他又会怎么整她。 薛景恒见她低头避开他的模样,知道她还在计较上回的事,“喂,你别这样好不好?其实我也是为你好……” “我不用你这样的假好心!” “那你求我帮你的事也不用作数了?” 靖琪一僵,她那时不知道他是苍溟的兄弟才会求他帮她逃走,现在看清了事实,那不是与虎谋皮吗? 她很生气,也很委屈,推开椅子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薛景恒叫住她,拿出手边的一个包裹递给她,“做蛋糕的东西,送给你的!当是赔罪!” 靖琪的步伐迈不开了,她突然很渴望,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能有熟悉的事物陪着她给她点安全感,而烘焙是她最擅长的。那些模具、面粉筛、打蛋器,形形色色的低筋面粉、奶油、糖粉恰恰是她最好的伙伴。 薛景恒看她不舍地摆弄,却又犹犹豫豫一脸怀疑的样子,有点好笑,“你喜欢就拿去,不用怀疑我动了手脚,大不了你做出蛋糕我第一个尝试!” “你为什么送这些给我,有什么目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依然不肯相信他。 “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太冲动,跟老大正面冲突对谁都没有好处!答应你的是仍然作数,再加上送给你的这些东西,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交换条件是不是也可以继续履行呢?” 帮他照料病患?靖琪想也不想就大声拒绝了,“我不干!我才不要照顾那个黑/社会头子,他死了才好!” 薛景恒有点忍俊不禁,他还是头一回从人家嘴里听到这么称呼苍溟的。 “你不想照顾他,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就算非我所托,老大也不会晾着你太久,他前两天到滨海市区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忙完了自然会找你温存,让你服侍他。你倒不如顺便帮我,还有个逃出去的希望!” ------------------- 唔,关于加更的问题,这文才刚开始不可能更太快哈,但是只要当天收藏增长过50都会加一更~ 礼尚往来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其实薛景恒是对的,因为当晚苍溟回来就印证了他的说法。 “到我房间来!”苍溟进门的时候,靖琪在帮秋婶洗碗,他扔下这句话,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就上楼去了。 靖琪很想抓过旁边刀架上的刀藏在身上,说不定伺机可以把他杀了或者伤了,可是秋婶在旁边,她没办法这么做。 他的房间在2楼那个书房的隔壁,应该就是她住的房间的楼上,一样的装饰风格,一样的大落地窗,可以欣赏到无敌海景,可还是让她心里硌着难受。 他离她那么近,压迫着她,让她透不过气。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他站在房间正中解开衣扣,打算换衣服,手臂上的伤始终让他的动作有点阻滞。 靖琪僵硬的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两人之间还足够再站定一个人。她看着他袒露的胸膛,拼命压抑着转身逃跑的冲动,帮他褪下最后的衬衫。 “没做过这种事,很不习惯?”苍溟的语气带着讽刺,“也对,千金小姐嘛,哪里用得着伺候别人!” 他倒了杯白兰地,见靖琪暗自咬牙忍耐地把他的家居服递过来,也不伸手接,反倒给她也倒了杯酒,“喝了它!” “我不喝!” 苍溟勾唇,仰头喝了一口,把她一把拉到跟前,吻上她的唇把酒渡给她,她被迫吞咽着,他的唇还依依不舍地在她唇上纠缠。 “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靖琪使劲挣扎推打着,喉咙被酒精烧灼,脸颊又红又烫。 “我说过的话,你什么时候才能记得?” 什么话?服从吗?靖琪抚着脖子,眼泪都被辣出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医生都说了,身上有伤不能喝酒!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干嘛要拖上我?” “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那在我换上衣服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换次药?这么些天,你休息逍遥得忘形了吧?医生让你给我换药的话,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靖琪无奈,看来她和薛景恒的约定他还真的一清二楚。她只是不明白,既然他们兄弟间没有秘密,薛景恒又要怎么帮她逃跑呢?还是他根本就只是耍弄她? 她拆开了苍溟肩臂处的纱布为他换药,他的伤口情况并不好,这几天应该都没有好好拆洗上药,而他对疼痛的忍耐度似乎很强,也不在意伤口的恶化。 薛景恒大概是实在管不了他,才把这恶人扔给她来做。 “好了!你明天还是让医生帮你处理吧,伤口长得一点也不好,他到时又来怪我!” “是吗?那你的伤呢,恢复得怎么样了?我瞧瞧!” “不用了,我很好!啊……” 靖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突然起身压在床上。 “礼尚往来,现在轮到我来帮你涂药了!” “不要,你放开我!” 靖琪的挣扎仍旧撼动不了他的强势,衣裤很快被剥下来,身子被翻了过去,他的指抚过她背上的鞭伤,在她耳边轻喃道:“果然恢复得不错,都开始结痂了呢!” ------------------- 小豹纸是坏蛋~╭(╯3╰)╮前两天红袖藏书架抽风了,可能很多亲收书提示成功其实没收进去,现在修复了可以再收一次哈~50收加更! 尝过就忘不了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温热的唇触到了她的后颈,靖琪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就怕伤势好了,这个禽/兽又要侵犯她! “你别这样!我伤还没有好!” “是吗?还有哪里没好,嗯?背上是差不多了,那是下面……” “不,我有请秋婶帮我上药,很快都会好的!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哀求,尽管自己也知道收效甚微。 果然,他只是邪气一笑,“行,放过你,不过我也说了,礼尚往来,让我帮你上药今天就不碰你!” 她拗不过他,被他栖身于膝间,那种清凉带着中药香气的药膏又顺着他的长指深入她的身体。红肿已经消了,轻微的擦伤也已经愈合,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力道恰到好处,已经没有上次那么疼痛。但她仍然觉得羞耻和委屈,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缩,他感受着那些不由自主的水分,忍耐也到了限度。 撤出的手指有可爱的滑腻,他的身体紧绷着将她压在身下,声音沙哑咬牙道,“伤什么时候才好透?” 他以往不缺女人,但他一直都很自制,这个荣家的千金小姐身体还青涩的很,却让他尝过就忘不了。 也许是新鲜也许是还没有征服,他还想再品咂更多,等他们的伤都好了以后,尽兴一些,也许他就没这么大兴趣了。 他不该对她投入太多,包括身体的渴望。 靖琪明白她的意思,通过身体也能够感觉到他蓬勃的欲/念,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尽量让自己平静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绑架我的原因?” “你想知道?” “我阻止不了你为所欲为,但就算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啊!是你说的,礼尚往来,你对我做这样的事……就告诉我绑架我的原因!” “你倒是学得很快,已经懂得用我们这些人的方式来跟我谈判了!”苍溟撑起身,声音也冷了几分,“可惜你忘了,你连人都是我的,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才不是你的!” 苍溟身体的热情已经完全褪去,他钳住她的下巴抬高道,“用不着否认,过不了多久也许你们整个荣家都是我的!我跟你家的恩怨多得都不知从何说起,你只要记着你们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荣靖琪觉得要从苍溟这里得知一切恐怕很难,这个男人谨慎到多疑,而且似乎跟荣家有很深的积怨,看着她和她的家人痛苦正是目的所在,势必不可能对她坦承。 好在他并没有完全禁锢她,也默许了薛景恒交代的任务,她开始负责给他和阿山换药。 白天苍溟都不在,靖琪便带着伤药和秋婶炖的汤到隔壁的别墅去给阿山。坦白说,她还是有点紧张,毕竟阿山是苍溟的属下,而且对他忠诚不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怕他也会欺侮她。 可是秋婶再三保证阿山不会这么做,而想到在飞机上阿山拉住苍溟不再继续鞭打她,心里的忐忑又稍稍安定了几分。 阿山住在隔壁一楼的房间,房里依旧是简约硬朗的装饰风格,他坐在轮椅上,看到靖琪进来只是抬了下眼眸,没有一点意外的情绪。 比起苍溟,阿山外表看起来更加冷淡,他高大而沉默,目光里有天然的戒备和威严。但他是个听话的病人,任靖琪微颤着手给他解开纱布,涂药包扎,不多话不喊疼更不拒绝。 他的手臂和腿部都有狰狞的疤痕,应该都是过去的暗黑争斗中留下的,加上他比其他几人更坚实的体魄以及房里尚武的装饰,靖琪猜测他可能身手极好。 焦糖布丁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阿山冷淡但尚且温和,靖琪的胆子也就大了一点,至少不用害怕他会把她怎么样了。 可是晚上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形,苍溟从踏进屋子就要把她拴在身边,让她帮他换衣服、换药,然后掐着她的腰拉入怀中狠狠地吻到她喘不过气,或者脱掉她的衣裤借上药名义好好欺负一番。 苍溟还不喜欢喝汤,秋婶给他们煮的滋补汤水他有时一口都不喝,反倒逼着她喝掉,然后在她唇边舔上一舔,占她便宜。 靖琪害怕夜晚,睡不着觉,难受得想哭,白天精神不太好,想找点事情分散下注意力,于是想起了薛景恒带来给她的烘焙工具。 烘焙材料很全,可是靖琪只做了最简单的焦糖布丁,出炉的时候,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焦糖香,这东西冷藏后吃口味更好,她做了三碗,就全放冰箱了。 她跟秋婶分吃了一碗,秋婶大赞,“看不出来靖琪你手这么巧,这布丁真好吃,甜而不腻,连我这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吃着也不费劲!” 甜品的味道和他人赞许让靖琪的心情好了很多,薛景恒下午又跑过来,碰上又美食自然不肯放过,她也好脾气地给了他一碗。 剩下的一碗,她想了想,端去给了阿山。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到阿山转过轮椅,手上居然拿着苍溟打她时用的那条鞭子,心中一惊,差点碰翻了旁边的水杯,背靠着桌子,手紧紧握住了桌子边沿。 “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阿山把鞭子放回原处,淡淡说着,“上次大哥只是临时借用一下罢了,你放心,我不会打你!” 靖琪一下午建设出的好心情又被浇灭了,背后的鞭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带着这种东西,动不动就出手伤人,很酷吗?” 阿山定定看着她,“这鞭子不是随便伤人的,除了我,也只有苍溟能用!” “他……” “他更习惯用枪,一枪就能定生死,他喜欢这样的方式!这鞭子只是一种警告,惩戒那些犯了错的人!” “那也是你们的私刑!”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怎么服众?” 靖琪无意跟他争辩,他们的世界她本就不懂。阿山是监督规矩的人,那地位也应该很高了? “你们都叫苍溟老大,你是排行第二的吗?” “不是,我排第三,二哥几年前发生意外去世了!” “那你们兄弟一共多少人?” “十二!” 靖琪咋舌,她明白这还不包括各人下属的人马,而是直接与苍溟称兄道弟的人,那天在书房碰见的那些便是其中大部分了。 阿山似乎并不忌讳回答她的疑问,靖琪觉得说不定他也能告诉她绑架她到这里来的原因。 她把做好的布丁递给他道:“唔,我今天做了这个,你这几天喝药喝汤嘴里一定没味儿,吃点甜的吧!” 阿山不挑剔,只是对这甜食有点陌生,蹙眉看了看,还是用勺子舀来吃了。 “好吃吗?” “嗯,不过我不喜欢吃甜食,大哥也不喜欢!” 靖琪撇嘴,苍溟的喜好不关她的事。 难得气氛缓和,阿山肯多说几句,靖琪正想引入正题,苍溟就来了。 房门没有关,他甚至都没有敲门,就这样大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视线落在她来不及隐去的笑颜和阿山手中的半杯布丁上。 ----------- 某人会吃醋吗~唔,今天出门参加婚礼,再看个《寒战》,警/匪最有爱了~ 青梅竹马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没追问所谓的客人是什么人,她忙着把打翻在地的污水清理干净,否则今天的事情做不完,就要饿肚子了。 他的客人能是什么好人? 她知道苍溟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想看她忍受不了向他求饶的样子,可她偏偏不想如他所愿。 其实她做的事情都是秋婶平日会干的活,秋婶早已做惯了,自然完成得又快又好,换了她就显得生疏,她哪里干过这些粗活呢,加上这些大男人的伤患要照顾,衣服要清洗,全压给她,自然就格外吃力了。 “靖琪啊,别洗了,先来吃饭吧!”秋婶是最不赞成苍溟这么待她的人,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哪里做得来这些,何况她也有伤。 她是不会饿着靖琪的,可关键是这小姑娘自己也倔得很,不肯在苍溟跟前服个软。一双漂亮白皙的手都被水泡得皱巴巴了。 “唉~”秋婶叹口气,看着低头吃饭的靖琪道,“这群混小子,没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好在我们湘湘快回来了,跟你也有个伴!” 靖琪顿了顿,“湘湘是谁?”听起来似乎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她猜对了,湘湘是个女孩,而且就是今天要来的客人。 其实也不算是客人,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考上大学才离开故乡,跟苍溟他们的渊源似乎还是父辈的事,她的父亲救了苍溟的父亲苍龙以及手下几个兄弟,父母过世后她就被当作恩公的孩子给保护了起来。 真好,那算是青梅竹马了? 靖琪戳了戳碗里的饭粒,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个娇纵时尚的女大学生模样,长发红裙,很会撒娇。 这个湘湘来了,苍溟的注意力是不是就不会再停留在她身上? 于是从中午开始,靖琪就频频往院子外头张望,看有没有娇滴滴的声影靠近。 心里并不舒服,好像觉得这个男人很脏,有青梅竹马,肯定还有逢场作戏,那些纯熟的技巧不知在多少女人身上练出来的,现在还想看她臣服。 不是不恨的,可是恨又能怎么样呢?他也恨荣家的人,宣泄在她的身上,那她又能借恨的名义去伤害谁? 她现在也跑不掉,只能寻找机会以及可以帮到自己的人。 恍神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靖琪跑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站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齐耳短发,黑色的大框眼镜,没有化妆,却穿了一件湖水蓝的格纹法兰绒衬衫,衬的小麦色的肤色有些微黑。 “你是……?”女孩见到靖琪也很诧异,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靖琪也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才好,幸好秋婶及时迎了出来。 这个书卷气浓到有点书呆模样的女孩居然就是湘湘! 没有红裙长发,打扮朴实得有些土气的女孩居然是苍溟的青梅竹马? ----------------- 马上还有一更,这两天亲们收藏给力,所以加一更哈~ 他的嘲弄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跟薛景恒一起回来的,饭菜已经差不多摆满桌子,今晚的饭菜全是湘湘做的,靖琪听秋婶说她做菜做的好吃极了。 苍溟见到湘湘表情柔和了一些,但也只是牵起嘴唇微笑,问了声,回来了? 湘湘握着锅铲转身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叫了声溟哥,就算打过招呼了,对旁边的薛景恒置若罔闻。 没有拥抱,没有撒娇,这样生疏的青梅竹马靖琪还是第一次看到。 “剩下的东西我来洗吧,你别弄了!”湘湘看着靖琪皱的发白的双手蹙眉,“你去陪陪溟哥他们吧,这里交给我!” “他用不着我陪!”靖琪没好气地刮着土豆皮,每天晚上被他禁锢在身边她已经很难受了,巴不得永远不要见到他。 “可是他的眼睛从进门就粘在你身上!” 湘湘说话没什么表情,有什么说什么,靖琪一惊,回过头看了一眼,没有捕捉到苍溟的目光,他在和薛景恒说话。 可她转过身还来不及说什么,苍溟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也没见湘湘多看他一眼,难道是凭直觉的吗? 靖琪手里的东西被湘湘接过去,同时手腕也被苍溟扣住。 “跟我到房间来!” 他拉着她上楼,仍旧是不由分说,没有理由和解释,靖琪去掰他的手,在楼梯转角瞥见沙发上的薛景恒似笑非笑的脸。 “你干什么?”靖琪被他拖进房间,门在身后被摔上,心也跟着砰的一下。 现在是大白天啊,楼下有那么多人在,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兽/性大发又欺负她吧? 苍溟看到她后退的样子笑了笑,故意轻/佻地捏了捏她下巴道:“干嘛这么怕我?还遮遮掩掩的,我真要做什么,你拦得住吗?” 靖琪拍开他的手,“现在是大白天,大家都等着吃饭呢!你……你别胡来!” “噢,原来是饿了。今天的活都干完了吗,这么着急吃饭?” 苍溟看着她瞪向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这些天事情太多太繁杂,偏偏每一件都必须谨慎小心出不得岔子,他的心情也有些阴郁。但是逗弄这个丫头倒是能让他开心一下子,这个玩具……果然还不错。 “我的事情都做完了,你休想说话不算数!做饭是……是那个湘湘抢着做的,秋婶说她做的饭菜比较好吃!” 苍溟笑起来,“没错,她做的菜的确比你做的好吃很多!” 靖琪握紧拳头,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一下子涨满了酸意。 她也很会做吃的,她做出的西点连法国传授过技艺给她的米其林厨师都说好吃,是他不准她做的,是他说讨厌闻到西点的味道的。 他现在却嘲笑她不会做好吃的! “当然是你的青梅竹马做的菜最合你口味了!”靖琪红了眼眶冲他喊。 ------------ 哎呀呀,吵架了~多多评论和送咖啡哦亲们,最怕冷清了。。。 你嫌我脏?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一怔,“谁告诉你她和我是青梅竹马?” “难道不是?”靖琪冷笑,“或者是你身边莺莺燕燕太多了,不记得了!” 苍溟眯起眼,“你这是在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现在回来了,就不用我做饭也不用我陪你了吧?你到底什么时候肯放我走?” 苍溟逼近她,箍住她的腰身把她拉进怀里,“湘湘不是我的青梅竹马,我认识她十年,拿她当妹妹,在我眼里她跟阿山、老四他们没差别。她是做了一手好菜,但不等于我就得跟她上/床。所以暂时还没人能够取代你,我也不打算放你走!” 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花瓣一样的红唇,靖琪在他怀中挣扎着,“她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也一定还有其他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 “你还是在吃醋!有其他女人也一样可以要你,千金大小姐的滋味跟她们都不同,我还没玩腻,懂了吗?” 苍溟作势挑开了她的衣襟吻上她的锁骨,靖琪被他吮得疼,一边推打一边喊道:“别碰我!你有那么多女人还嫌不够?你不觉得恶心吗?” 苍溟顿住,抬起头来看她,“你嫌我脏?” “对,我嫌你脏!像你这种人只懂得逢场作戏,什么女人都敢碰,也不怕得病!你根本不懂……这种事情只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做,和其他人做就是亵渎!你没有感情,不懂得尊重,你是只会杀人掳劫欺负弱小的黑社会!” 苍溟抿紧唇,眼睛里有怒火在翻腾,如果不是他自制力不错,相信这个女人已经被他掐死了。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极快地钳住靖琪的手让她动弹不了,然后将她推倒在床压在身下,“伶牙俐齿的倒挺能说,你有心爱的人?” “不关你的事!”她就算有过喜欢的人,现在也只能深埋心底了,而这全都是因为拜他所赐! “是吗?那我今天就得让你也跟着我脏一回,顺便帮你忘掉‘心爱’的人!” 苍溟这次对她和以往不太一样,他身体里是酝酿着怒气的,扯去她衣裤时的快与狠就能感觉的出来。但他的手和唇又像是有魔力一般,途经她敏感柔软的身体,有力量钳制住她,却也足够温柔地勾挑着她身体本能的热情。 她说的没错,以他的出身和经历当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样出类拔萃的技巧甚至还没有太多机会在她身上施展,但现在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享受这个过程,即使明知她心爱的人不会是他。 他跟她力量悬殊太多,哪怕她挣扎,他只要表现得强势一点,仍然可以在制住她的情况下带给她愉悦。她娇媚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逸出,柔软甜美的身体绷紧到极致后的酥软,都是骗不了人的。 他的怒气并没有随着身体的纾解而消退,“看清楚了现在让你舒服的人是谁?好好反省一下,今天不许吃晚饭,没我允许不准离开这间屋子!” ---------------- 把文放入藏书架哦亲们,多评论哦,顺手一杯咖啡也很好,爱你们~ 怄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入夜时分,滨海银樽皇廷。 “唉,我说你跟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吃饭前还好好的,我以为你拉她上楼是要给她试穿鞋子呢,怎么就吵起来了,饭也不让她下来吃?” 薛景恒抓了几颗腰果放进嘴里,身边的妞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那艳俗的香味熏得他快晕了,苍溟还在让妈妈桑往包间里送小姐进来。 他都搞不懂老大是怎么了,白天明明还好好的,问他给女生买什么鞋穿着比较舒服,荣家那丫头不知为什么不喜欢穿鞋,光着脚把脚都弄伤了。 老大居然懂得怜香惜玉了,这着实让他吃惊不小,想来那丫头是特别的。 crocs花园鞋,他平时上班都喜欢穿,宽宽圆圆的很舒服,就帮苍溟买了双粉白色的上面还有hellokitty图案,荣家丫头应该喜欢。 结果反而看到两人吵了一架,苍溟居然拉着他和老六陆超出来喝酒,把荣靖琪关在房间里。 “别跟我提她,不知好歹的东西!”苍溟吐出一口烟,在新进来的一排姑娘里挑了两个拉到身边来,然后就一杯一杯地喝酒。 薛景恒跟陆超对看了一眼,也没法多说什么。 苍溟接手父亲的产业擎龙股份时,已经是集团式经营,发展多样,什么赚钱就做什么,本质上来说,钱都是洗白了的,但有些赚钱又需要特殊背景的行业仍然是割舍不了的,比如夜总会这样的娱乐资产。 尤其是滨海市,是南方出了名的旅游娱乐重镇,繁华的不夜城,而大半的娱乐产业都有擎龙参股,银樽也算是苍溟手中的企业之一,他在这里要喝要玩自然都是最好的。 但他对美色一向点到即止,兄弟们凑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有美在怀凑个乐子,从不挑剔为难,更不带人出场。 可今天显然是不同的,尤其是当已经上岸不再陪客的曼洁出现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苍溟今天决不仅仅是点人陪/酒这么简单了。 靖琪躺在苍溟那张大得有点空旷的床上,直到身体已经冰冷得仿佛没有一丝热度,才坐起身来。 泪已经干了,可是身体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热浊流淌出来,像是故意提醒她刚才经历的一切。 靖琪抱紧双膝坐在床上哭出声来,为自己感到羞耻。 她是被他禁锢的人质,是个泄/欲的工具,可她怎么能在他那些恶心的技巧下感觉到欢愉,让他得意和满足? 他总是用过就把她像垃圾一样扔在一边,不准她逃跑,也不准她心里想着别的人,让她的希望总是被一个个敲碎,甚至摧残她的身体,让她干活却不给她吃饭。 这样也好,饿死总比这样没有希望地被他凌/虐死要强。 阳台的落地玻璃门传来叩叩声,靖琪一震,绷紧了声线问道,“谁啊?” 没人回答,叩响玻璃的声音仍然轻轻的连续不断。靖琪有些害怕,穿好衣服走过去,拉开窗帘一角,借着月光看清了门外的人影。 惺惺相惜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湘湘?你怎么会……?” 靖琪有点惊讶,但还是开门让她进来了。外面开始下雨,而且这是在二楼的阳台,她都不知道湘湘是怎么上来的,但看着眼前表情有点木讷,背着双肩包的女孩,她完全没有要防备的警惕感。 湘湘的头发被雨淋湿贴在颊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指了指隔壁的露台道:“隔壁房间门没锁,我从那边露台爬过来的。”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饭盒道,“你没吃饭,这个是给你的!” “什么?你爬过来的?那多危险啊,摔下去怎么办?我不吃没关系的,你……你以后别这么冒险了!”靖琪觉得有点无法想象,她这样一个看起来文质柔弱的女孩子,居然敢这样爬高上低,就为了给她送个饭? “没事的,从小就这么干的,这还是溟哥发现的办法。他以前总是被他爸关在这屋里,都是这么逃出去又跑回来的,他爸都没发现过。” 靖琪一怔,苍溟以前……常被他爸关起来吗? 黑道太子爷,也会有人身不得自由的时候吗? “这房子的所有钥匙现在只有溟哥和阿山有,我跟秋婶都打不开,只能想这个法子。先吃饭吧,你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湘湘把饭盒塞给她,靖琪才尴尬地发现肚子果然不争气地在叫唤了。 湘湘厚重的眼镜后头看不出一点戏谑的眼光,也不再多说什么,挨着她坐下。 红烧肉、香煎鱼、炒蔬菜,色香味美装了一整盒,饿了大半天的靖琪真的是经不起这样的诱/惑的,只犹豫了一秒就还是吃了。 何必惩罚自己来跟那个恶劣的男人赌气呢! “溟哥他们出去喝酒了,他心情不好,等会儿回来要是问起,你就当没吃过东西,别把我供出来,他发起脾气来不讲道理!” 靖琪手一顿,想到之前他的鞭子和耳光,背上的伤仿佛又在隐隐作痛,心头不由瑟缩了一下。 湘湘看她一眼,淡淡地继续道:“他跟我一样,从小没妈,对女生也不懂体贴温柔,吃软不吃硬,让他不痛快就是让自己不痛快。所以他今天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把我嫁出去,我也不敢拒绝,虽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靖琪有点意外,“你不是他的青梅竹马吗?” “不是所有一起长大的男女都叫青梅竹马,他看不上我这样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湘湘看起来跟苍溟他们格格不入,当她用很认真的语气陈述这些话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可笑,但靖琪却听出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在用一种婉转的方式告诉她自己不是苍溟的女人,而且千万不要跟苍溟硬碰硬,否则不仅是她吃亏,还会波及其他人。 “是他没眼光,其实你很漂亮,好像民/国戏里面那种女学生!”靖琪直觉就很喜欢她。 “你是第一个夸我漂亮的人!我不会打扮穿衣,只会读书,学的专业也恐怖,他们平时都叫我书呆子的!” “你不是学医的吗?”靖琪记得她进门时拖着的行李箱上有某著名医科大的字样。 “是学医的,不过学的是法医!” 靖琪又噎住了,虽然她觉得这个专业很酷,不过对女孩子来说是有点…… “荣小姐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靖琪,那个,他们可能很快就回来了,我得先走。对了,我听说溟哥给你买了双鞋子,怎么没见你穿呢?海边晚上湿气重,还是穿上吧,免得生病了!” “谢谢你,湘湘!下雨了,你翻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啊,我扶你!” 湘湘也不拒绝,借着她的力跳到旁边的露台,消失在夜色中。靖琪回到屋里,才注意到桌上有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双崭新的白色花园鞋。 ---------- 大姨妈ing,痛~求热咖啡安慰,求留言~ 他的女人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刚才苍溟拉她进屋,应该是为了让她试穿这双鞋子吧,可还没来得及引入正题他们就吵起来了。 她的左右脚天生有些不对称,外观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穿鞋的时候就能感觉出不舒服,所以她的鞋子一向都是订制的。 被绑到这里来之后,她随身的衣物包括鞋子都被苍溟他们处理掉了,没有合适的鞋子穿,她只好一直光着脚。 没想到,他竟然上了心。 花园鞋样子笨笨的,但号称是根据人体工程学设计,宽大舒适,穿上脚,居然正好合适。靖琪觉得有一点温度回到身体里,由内到外地慢慢漾开,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把湘湘的话好好想了一遍,靖琪蓦然发觉自己跟苍溟的争吵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她怨他恨他,但这样盲目的刺伤和争执岂不是将她也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靖琪梳洗干净穿好衣服坐在房间里,她知道自己在等他回来,想跟他好好谈一谈。 不知等了多久,她已有些昏昏欲睡,听到门外有响动,连忙打起精神站起来。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止苍溟一个人,他怀里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子闯入,两人好像都喝了不少酒,兴奋而亲昵地调笑亲吻,身体都缠拧在一处,不分彼此。 看到愣在原地的靖琪,苍溟眉毛一挑,非但没有避嫌的意思,反而甩上了房间的门,重重地将那女子推到墙上,更加放肆地动作起来,甚至已经扯下了她的半边衣服。 靖琪只觉得像有一把尖刀直插胸口,心脏像被瞬间钉死,忘记了跳动。 她试着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妖娆女子摩擦着苍溟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发出渴望的声音,瞥到房间里还有别人,还是忍不住娇嗔似的喊停,“苍少,别……有人呢?她是谁啊?” 是啊,她是谁呢?靖琪手脚又变得一片湿凉,想不起自己是谁,又为什么站在这里看着这样一幕。 “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别管她!” 苍溟继续动作,脸上是那极具魅力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靖琪一步步后退,她已经忘了自己要跟他谈什么以及谈话的初衷,只想远远地逃开不再被眼前的污浊侵蚀。 “站住!谁准你离开了?你听不懂话是不是,我说了,没我允许你不准离开这个房间!不懂伺候人就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别人是怎么做的,嗯?” 苍溟的声音犹如地狱修罗,靖琪摇头,她之前怎么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为刺伤了这个男人而感到一丝不安和内疚? 她转身跑向门口,手刚碰到把手就被苍溟给拽了回去,天旋地转间她被压在了床上,苍溟压制住她的身体邪气地笑道:“怎么了,想跑?你不是说我什么女人都能碰吗?其实我能玩的乐子比你想象的还多,要不要试试跟我们一起玩儿?曼洁,脱了衣服上来,人多才热闹,我今天非要看看荣家大小姐有多高贵圣洁!” ----------- 咳,重口味的某人~ 都给我滚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什么?! 荣靖琪如遭雷击,她怎么也没想到苍溟会这么做,故意将她拉入泥沼羞辱欺侮! 她不要跟他玩这样淫/靡的游戏,可是那个叫曼洁的妖娆女子已经镇定自若地脱下衣服走过来。 闻见她身上熏人的香气和苍溟身上的酒味,靖琪只觉得肮脏欲呕,死命地挣扎起来。 “我不要,你放开我!你要花天酒地干什么都好,不要拉上我!我讨厌你这样的人,我讨厌你!” “是吗?那正好,我也一样!”他把她拉起来推到旁边的地上,“不玩儿也行,那就看着,跟我的女人学学怎么让男人开心,否则你怕是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苍溟不再看她,转而覆上曼洁娇软的身子,唇也落在她的敏感处,女人立即像妖媚的蛇妖一样缠上他的体魄,回应着他的吻,毫不克制令人脸红心跳的吟/哦。 这样的场景冲击得靖琪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床上两人愈发深入的纠缠,羞耻感再一次涌了上来。 她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就像不该感觉到他带来的欢愉一样。 他会占有那个女人,用对她同样的方式来对待另外的女人! 好恶心,她真的快要吐了! 靖琪再也控制不了喉间涌动的酸意,转身跑进房间的洗手间,趴在马桶边真的吐了起来。 湘湘一片好意带给她的晚饭又被她吐得一干二净,胃里空空如也,连胆汁都快吐出来。 靖琪看着眼泪倏倏地往下掉,听到苍溟在外面低沉地朝她吼道:“滚出去,今晚别再让我见到你!” 她撑起最后一丝力气,踉跄地起身跑出去,把不属于她的春色旖/旎关在房间里。 “苍少……”多余的人终于走了,曼洁仰起头使尽浑身解数继续诱或身前的男人,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热情随着那个荣靖琪的离开而瞬间熄灭。 “滚!”苍溟坐直身子,看都不看床上姿态撩人的女人一眼,淡然却比刚才狠戾百倍地下令,“听到没有,你也给我滚出去!” 陈曼洁怔了怔,如果是五年前刚遇上苍溟,她也许会像荣靖琪一样泪眼婆娑,可是如今她只扯出一个苦笑。 混迹欢场多年,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男人不在乎你,再多的眼泪也等于零,而一旦入了心,只要一滴泪就能搅乱他的整片心湖。 苍家大少在乎的显然是刚刚跑出去的小丫头,她这个留下来的不过是别人感情世界里的道具! 曾经做过他的女人又怎么样?他好像已经用他的方式帮她脱离迎来送往的日子了,他从没给过女人承诺,对于自制而不滥情的他来说,这样便已是仁至义尽了。 是她自个儿对他存了不该有的念想,才会在这么多年后他又点她出场的时候以为他终究是对她有所不同的,可现在才知道他是不同了,不过不是因为她。 ------------- 亲们怎么会以为我们苍少有了琪琪还会碰别的女人呢~昨天收藏好悲催,这样怎么两更嘛呜呜,亲们给力点哦~周四就能两更了~ 不准吃早饭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第二天的早晨,湘湘准备了丰盛的早饭,薛景恒也过来一道吃,看到桌上摆的碗筷问道:“怎么多了套碗筷?还有谁啊?” 湘湘余光瞥见靖琪从房间里出来,苍溟也刚好从楼上下来,故意提高了分贝道:“昨晚溟哥好像带了客人回来,早上总得招呼人家吃过早饭再走吧!” 薛景恒也看到了苍溟,无视他有些发青的脸色,了然地配合道:“噢,你说曼洁啊?她早走了,她回到银樽的时候我跟老六都还在呢!老大昨天大概喝多了,让曼洁先送他回来而已,哪可能留她过夜啊!”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苍溟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咦,荣小姐,你也起来了?快过来吃东西吧!”湘湘故意改了称呼,刻显生疏。 荣靖琪的脚步因为苍溟而迟疑地顿住,果然听到他讽刺地纠正道:“这里没有什么千金小姐,只有人质和佣人!湘湘你以后不用早起准备早饭,该做的事情让她来做,做不好就没饭吃,这是规矩!” “噢!”湘湘低眉顺眼地应了,拿了个大饭盒装了茶叶蛋和馒头,又装了一保温瓶豆浆,“可今天我都做完了,就让荣……噢不,靖琪送早饭到隔壁去吧,阿山腿伤还没好,六哥还没起床,可也要吃饭嘛!” 说完二话不说把东西塞给靖琪推她出门,在门口冲她眨了眨眼。 靖琪立马就懂了,这些早饭里有她的份。 苍溟没理由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靖琪抬着吃的去了隔壁,手里的面包涂了一层又一层黄油,却陡然没了胃口。 “陆超说打听到关于丁默城的消息了,昨晚喝酒没来得及说正事,老四,你跟我一起过去找阿山商量商量,正事为重!” 薛景恒的馒头才咬了一口,但也不得不跟着苍溟出门,只能狠狠瞪了湘湘一眼,她却像没察觉到似的甩了甩手道,“哦,那我顺便过去收碗好了!” 并排的两栋别墅都是苍家的产业,所以苍溟进出是从来不敲门的。 荣靖琪正在餐桌边往杯子里倒豆浆,她没猜错,湘湘果然为她也准备了早饭。 阿山虽然冷漠,但这些日子以来也从没为难过她,她肚子很饿,伸手拿了一个馒头想就豆浆,他没说什么。 倒是刚刚起床的陆超不待见她,一边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一边说:“这倒稀奇了,人质整天好吃好喝的,不好好伺候人还跑我们这儿吃早饭来了,难怪大哥心情不好呢!” “谁说我心情不好?” 苍溟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靖琪吓了一跳,手里的馒头就这么滚到地上去了。 心疼又害怕,她在心里把陆超和苍溟一起骂了千百遍,正打算弯腰去捡馒头,苍溟却走过来顺势一脚把馒头踢远了。 “你干什么?”靖琪又羞又怒,很大声地冲他吼,却因为饿了太久底气都不够了,声音一点力道都没有。 苍溟牵了牵嘴角,拿起她面前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了豆浆,这下她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了。 有内鬼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无视她气红的眼眶,转向阿山淡淡地问道:“丁默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半路袭击我们的人就是丁默城授意,高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属下争权上位斗的很厉害,丁默城是最有希望接掌高家的人,除了有个准女婿的身份,当然也要做出些成绩来立威。” “所以就集中精力对付我?”苍溟坐下来,看着靖琪像个气鼓鼓的兔子被湘湘给拖到一边去了,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也难怪,苍家曾是高家最大的竞争对手,要不是因为跟我们斗,高家也不会衰落得那么快!丁九本来是我们的人,这些年也是因为有他高家才能东山再起,要是一举重挫我们,不仅可以大大提升威信和地位,高老爷子也会更加相信他的忠诚,一石二鸟,老九还是那么狠。” 陆超不屑地接口,“我看他就是典型的忘恩负义,当年龙爷是怎么对他的,我们兄弟几个怎么对他的,说翻脸就翻脸,一转身就跑敌人窝里装孙子去了!以前跟我们抢生意抢地都罢了,现在一出手就是要我们的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只怕要出大事!” 苍溟笑笑,“他一个人的话或许还没那个能耐,但是有内鬼跟他里应外合就不一样了。” 众人皆是一凛,薛景恒正色道,“老大你确定有内鬼?” “嗯,这个内鬼在我们中间不是一天两天了,熟悉擎龙股份的所有生意和我们众兄弟的情况,不仅是跟丁九有来往,还试图让警察也来抄我们的底。这个人的胃口应该比丁九要大,他要看我们苍家建立起的一切毁于一旦!他应该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实际上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苍溟的一番话让大家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无论江湖还是商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背叛和无间道,尤其他们都是少年时就建立起的深厚情谊,过命的兄弟竟然潜伏在身边只等给你致命的一击,这样的感受太复杂。 “会不会和荣家人有关?”阿山的目光冷冷落在荣靖琪身上,他宁可相信是外人造成的误解,也不愿真的是自己人出了内鬼。 苍溟看到靖琪的身子明显一僵,拼了命地克制自己不转过身来问个究竟,不由有些好笑。他猜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既然他谈起这些都不避忌她,就是对她和她的荣家人心里有数,何况他也不怕她会跑。 “荣家应该跟丁默城那边没有关系,他们最近都忙于找人,使这些绊子对他们的小公主没有好处不是吗?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看看他们的反应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大哥,你的意思是……” “嗯,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高家现在财资实力雄厚,又有丁默城这样的角色上位掌权,单打独斗未免伤到元气,有盟友自然就会轻松一些!” 靖琪再也听不下去了,冲到餐桌跟前道,“苍溟你卑鄙!你休想利用荣氏企业来帮你争强斗狠,我大哥二哥不会让你如愿的!” 苍溟笑着看她,缓缓道:“即使用你的命和自由来换也不行吗?” ------------ 唔,这几层关系能看明白吧,还是挺关键的哈~把文放入藏书架啊亲们,你们不是要看双更的咩~ 晕倒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靖琪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太生气,气血还在一个劲往上涌,眼前顿时有些发黑。 “喂,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啊!别动不动大呼小叫的,没一点规矩!” 陆超见她大有冲上来拼命的趋势,站起来拦住她,伸手推了她一把,似乎并没有用太大力,靖琪却像纸片一样倒了下去。 “靖琪!”湘湘和薛景恒出于职业习惯,马上就要围过来,但都赶不上苍溟的速度快。 靖琪脸色苍白地躺在他怀里,眼睑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呼吸轻微,喊也喊不应。 “大哥,快抱她去房间,我帮她看看!”薛景恒在一旁道。 苍溟抱起靖琪,狠狠剜了陆超一眼,往隔壁去了。 “我……我真的没用什么力啊,谁知道这丫头怎么这样就晕了!”陆超一脸无辜。 “不关你的事,不给她吃饭的又不是你!”湘湘凉凉地安慰了他一句。 她虽然学的是法医,不过诊断跟薛景恒这个医治活人的医生如出一辙――靖琪是因为饥饿引起的低血糖才会晕倒的。 “醒了就起来吃东西!”苍溟仍是命令的口吻,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靖琪看到他要伸手扶她坐起来,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的触碰道:“你别碰我,脏!” 苍溟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他将她的手摁在枕头旁边咬牙道:“脏也给我受着,你没有嫌弃我的资格!” 靖琪挣扎,手背上输葡萄糖的针头被扯了出来,血珠飞溅出来,和她的眼泪一样烫伤了他。 “好,我不管你!你不吃是吧?那是生是死都随便你!”他放开她摔门而去,在门口冲着外面的人交代,“从现在开始不准给她送一口饭一口水,我看她能坚持多久!” 靖琪大哭起来,她没有忘记湘湘的话啊,可是她真的尽力了,这个恶劣的男人恨她和她家人,妄想利用他们的家族企业去对付另外的敌人,又怎么可能跟她和平相处呢? 她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靖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睡过去的,只觉得身体变得很轻,眼皮却沉重得睁不开,直到再次被人抱在怀里。 “二哥……”她讷讷地喊着,这个怀抱跟她二哥荣靖毅有类似的温度和气息,让她不由自主想依偎。 “我想回家……二哥,我想回家……他欺负我……难受……”小时候她被人欺负了,总是二哥去帮她出头。 “难受就赶紧醒过来!”怀抱的主人听得出一丝忧心。 “他跟别的女人……好恶心,好恶心……” 靖琪的眼泪滑落,有修长微凉的手指为她揩去,拥抱的力度更紧了一些。 靖琪不再说话,只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薛景恒走进来,手里提着出诊的药箱,有点严肃地警告苍溟,“大哥,她超过48小时没有进食,现在情况有点严重了,交给我处理吧!” 苍溟点头起身,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才往屋外走,在门口遇上端了一大碗白粥进来的湘湘,什么也没说,但湘湘看清了他紧锁的眉头。 -------------- 要开始两更了呢,给力点哦亲们~咖啡留言什么的来一点,不然海棠没激情了~ 他会做吃的?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是不是真的读书读傻了?”薛景恒一边给靖琪吊上葡萄糖一边跟旁边的湘湘说话,“大哥说不给她送饭送水,你不会偷偷送啊?弄成这样,大家都跟着人仰马翻,她万一真死了,那才是大麻烦!” 湘湘低着头,黑黑的短发滑下来遮住眉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溟哥的话我不敢不听啊,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不怕的!” “不怕?我只会医活人,她死了怎么办?” “死了有我!”她是学法医的,人死了才会到她那儿去。 薛景恒快被她给气死,鼻孔里哼了一声,扯下手套就走了,湘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微微一黯。 靖琪是闻到食物的香气才醒的,她很饿,很想回家,还梦见二哥荣靖毅抱着她,声音低低地跟她说话。 可是醒过来她却只看到坐在床畔的苍溟,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她看着他,他也盯着她不说话,最后靖琪红了眼睛,哽咽道:“你杀了我吧!” 她也许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可是就算要她的命也可以给她一个痛快的吧? 苍溟仍旧盯着她,“我也想!” 白粥很淡,苍溟一勺勺舀起来喂给她,靖琪不愿意让他喂,却也没有办法。 她太饿了,见到食物真的本能就没办法拒绝。 她吃得很慢,想着他也许一会儿就没耐心了,丢下勺子让她自己吃,那她就可以狼吞虎咽。 可她似乎从没猜对过苍溟,因为他看不出一丝不耐,慢条斯理地喂得极为耐心,直到整碗粥见了底。 “还要不要吃?” “不吃了!”靖琪赌气地偏过头去。 苍溟站起来,“也好,老四说你刚醒要少吃点!” 靖琪的手把床单都抓皱了,她学过营养学,过度饥饿之后不能猛烈进食她是知道的,可是一碗稀粥下去她根本没饱,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憋屈的很。 一晚上,辗转反侧,却没有再做梦。 早晨靖琪起的很早,她都不确定是不是依然要去干活才能有东西吃,估摸着应该还没有人起床,她想偷偷摸摸去烤点简单的蛋糕或饼干吃。 可是一打开走出去,就看到餐桌边坐着的人影,指间夹着的烟卷忽明忽暗,仿佛就等着她这个落网的小兔。 靖琪想躲回房间,却被他叫住,“过来!” 她走过去,看到这男人起身去厨房端了两碗热粥上桌,一碗推到她面前,一碗放到自己跟前不紧不慢地吃着。 见靖琪不动,他也不劝,又去厨房端了两盘蒸好的点心,有不同口味的小馒头小包子,还有蒸透的玉米段和小巧玲珑的紫薯。 他掰开一个奶黄包就粥吃得津津有味,看到她眼里的渴望和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动作,故意好心似的问:“你要吗?” 靖琪愤然地转开视线,低头开始喝粥,白粥没有一点味道,只是比昨天的浓稠了一些。湘湘房间的门关着,应该还没有起来,那是谁做的这些早饭? 难道是这个黑社会? 他会做吃的?别开玩笑了! “今天你可以多吃点东西了,这桌上的都是给你的!”他慷慨地向她宣布,靖琪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如果你以后仍然不打算给我吃饭,那现在也不要给,你一枪打死我算了,真的!” 靖琪难得认真的表情让他凝视了她几秒钟才垂眸轻声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犟不过这丫头,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 “什么?”靖琪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是还想逃吗?不吃饱怎么逃!”苍溟重新板起脸,冷冷地撂下话。 靖琪仍然躲着他的触碰,这让他很不舒服,想起她的嫌恶和梦呓,无力却又不愿多做解释。 --------- 两更了哦,不准冷淡我了~给点掌声鼓励,某人才会温柔地对小兔~ 冷战开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两个人的冷战就这么开始了,苍溟不再要求靖琪干活才能吃饭,但即使在同一张桌上用餐,两个人也互不搭理,更不会坐到一起。 靖琪也不闲着,白天仍旧帮着秋婶和湘湘干活,晚上对她来说很难熬,她怕苍溟又把她拉到床上折磨,总是在湘湘的房间里待到很晚,好在他再没有要求她到房里去等他,战战兢兢地也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只是靖琪发觉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白天常常不在,晚上还会召集阿山他们开会。 联想到那天听到的消息,她明白他现在整个处境并不容乐观,同时也担心他会利用她作为砝码要求荣家做交易,从而使荣氏企业遭受损失甚至受制于他。 逃出去仍然是最迫切的愿望,但是她现在就像被他放心圈养的宠物,他喜欢看她挣扎或讨饶,却自信地认定她逃不出他的掌心。 靖琪也想过向湘湘求助,她却只是无奈地笑笑,“对不起,靖琪,我知道溟哥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不对,但我真的帮不了你!我爸死的时候让我发过誓的,我可以不参与苍家的任何事业和活动,但也绝对不能破坏。况且帮你逃出去也未必就是好事……你就没可能跟他在一起吗?” 靖琪不太懂她为什么说放她回家未必就是好事,只能根据自己的是非观否决道,“我不可能跟一个强/暴我的男人过一辈子!况且正邪不两立,我爸爸和堂哥都是政/法系统工作的,可苍溟是黑/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苍家的生意现在是洗白了的,尤其是溟哥接替他爸的位置之后,跟过去的一些生意伙伴都断了,为此还得罪了不少元老!娱乐城、夜总会这些需要特殊背景的行当也只是打打擦边球,利用以前的人脉和威信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 “那枪呢?我明明看到他们用枪,他的枪口就顶在我的腰上,扣下扳机我就会死!在他们眼里,杀一个人是不是就跟杀死一只老鼠一样容易?” 湘湘沉默了半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过去的合作和恩情或许都可以割断,仇恨和弱肉强食的法则是割不断的,如果有人拿枪要对付他们,没有枪又怎么能保护自己呢?” 靖琪知道湘湘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而且苍溟恨她折磨她,他们是不可能相爱的。 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相守过一辈子,不是吗? 晚饭的时候,苍溟看了一眼饭桌上窃窃私语的两个女孩,说:“后天我安排了一个饭局,湘湘你必须到场,年纪不小了也该交男朋友了!” 湘湘闻言也不拒绝,只是低下头道:“相亲是可以,但溟哥你安排饭局就不用了,我自己去赴约就行!” “这次不止一个人,都是些名门公子哥,面子上我得做足,总不能让你又像前两回那样莫名其妙地就把人给打发了!” “那好吧,不过我一个人总是紧张得失了分寸,让靖琪陪我一道去吧!就当是你的女伴啊,溟哥你以前不都习惯饭局的时候带个美人吗?与其叫那些女人还不如让靖琪去,还可以照应下我!” 逃走的机会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本来苍溟是绝对不可能答应湘湘这个要求的,荣靖琪是人质,荣家的人上天入地的打听她的消息,堂而皇之带她出去怕万一走漏风声,不妥。 但是湘湘最后那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苍溟冷笑,“好,那就一起去,打扮漂亮点,别丢我的脸!” 她嫌弃他的逢场作戏,他便偏要让她也成为这戏里的一部分,而且他能看出她在找一切可以逃跑的机会,他不妨再打击她一次,让她明白,不管怎么样,他不点头,她都不可能离开这里。 靖琪果然很高兴,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她逃出去。 她感谢湘湘为她争取到这样一个机会,这个姑娘并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她在用她的方式给她希望。 所以靖琪也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她。 靖琪从小锦衣玉食,懂得保养和装扮自己,能在短短十分钟内就化出一个精致淡雅的妆容,反观湘湘,不仅从不化妆,连衣服都只有最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而且很大一部分并不适合她,这样去相亲当然是不行的。 她想要一些衣服和化妆品,湘湘本就不愿意去相亲,巴不得不要化妆打扮,吓走那些贵公子才好,当然不会为这事儿去找苍溟。 靖琪只好硬着头皮去跟苍溟商量。 “买衣服和化妆品?难不成你还想去逛街?不准!” 靖琪气不过,“你既然叫人家去相亲就该给她展现美好的机会,而且是你说不要让你丢脸的,难道我就穿成这样出门吗?” 她一身休闲的宽大衣裤,上衣是皱巴巴的衬衫款,迎着光连里面穿的背心都能看见。 苍溟蹙眉不悦,第二天却让陆超跑了一趟滨海市区。 “这些都是你买的?”靖琪接过东西有点惊讶,整套chanel的化妆品,若干套miumiu的衣裙,款式花样都很适合她和湘湘。 “你别管!”陆超气哼哼地说道,“反正也是行家帮你们挑的,尽管穿就是了!” 真是杀鸡用牛刀,大哥一定是故意整他才让他去买这些女人的玩意儿,他那出神入化的车技就是这么拿来浪费的么? “靖琪啊,我能不能不化妆啊?穿成这样我已经觉得很奇怪了!” 趁热打铁,靖琪帮湘湘换上新买的裙子,拿掉鼻梁上的眼镜为她上妆,用电发棒给她稍稍烫了头发,尽管湘湘觉得别扭,但效果出奇的好,镜子里的人儿知性而时尚,跟平时判若两人。 “我就说你漂亮了,看你五官多立体啊,身材也不错!”靖琪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湘湘有些不习惯,抓了抓头发,非让靖琪也试穿新衣给她看看效果。 扎起马尾换了新裙子的靖琪看起来精神不少,湘湘拉着她去给秋婶看,苍溟他们这个时间应该都不在。 没想到两个女孩一出房间就碰上薛景恒,见到盛装打扮的两个人,他一下子僵在原地。 ----------- 谢谢亲们昨天的咖啡花花荷包,很受鼓舞有木有~周末愉快,继续两更~ 盛装出席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两个女孩见到他也有些意外,尤其是湘湘,紧张到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她现在这个形象是前所未有的尝试,怎么着都得有个习惯的过程,薛景恒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被吓倒了一样。 她不想被人笑话,尤其是薛景恒。 他一步步走过来,走得近了她才发现他的目光是落在靖琪身上的。 “薛医生,你怎么了?”靖琪也看出他的不对劲。 薛景恒摇了摇头,很快调整好情绪,“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也是这样的马尾辫,也是喜欢穿这样的明黄色,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到这个人了。 尽管靖琪也好奇,但薛景恒这个人城府深,她本能地有些抗拒,也没有细问,拉过湘湘推到他跟前道:“好不好看?” 薛景恒盯着湘湘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地一声笑出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靖琪很气,“你笑什么,哪里不好看了!” “头发,她的头发……再配上这个妆,哎哟,你真的是湘湘吗?” 他还在笑,湘湘的眼底却已经是一片清冷,盯着他一直到他轻咳一声笑不出来为止才悠悠说了一句:“反正跟我相亲的不是四哥,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 说完转头就走了。 “莫名其妙的男人!”靖琪也忿忿地瞪了薛景恒一眼,却被他拉住手臂。 “你穿成这样很好看,头发扎起来比较有精神!” 他的温柔和突如其来的赞美让靖琪不安,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不过你这么美,衬托着相亲的正主,谁还能看上她啊?” “你胡说什么?湘湘很漂亮的,是你不懂欣赏!” 靖琪为已经回房间去的湘湘鸣不平,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一点什么,也顾不上跟薛景恒罗嗦,赶紧追了上去。 薛景恒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湘湘,你上回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是薛医生吗?”靖琪有点忐忑地向湘湘求证。 “咦,我跟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湘湘装傻。 靖琪有点无奈,在这个地方,很多时候她没办法判断自己做的事哪些是对,哪些是错。 好心办了坏事那会对不起湘湘的。 “哎,没关系的靖琪!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要让他知道,溟哥为我安排相亲也是为我好,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嫁!我过完这个暑假就走了,回学校准备考研或者出国,感情问题先放一放吧,明天相亲你就帮帮我,让他们看不上我就行了!” 于是第二天,靖琪被湘湘逼着化了一个明亮的妆容,配上明黄色的连衣裙,耀眼得像星子,而湘湘不知怎么弄的脸上发了很多小小的红色斑块,说是过敏,戴回眼镜,头发也恢复了原状,虽然穿上了新买的裙子,在靖琪面前仍然显得十分暗淡。 苍溟对靖琪的装扮很满意,点头道:“很漂亮,等会儿见了人不要乱说话,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席间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其实很紧张,被绑到岛上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离开这个岛,每一个细节她都不敢放过,把观察到的都记在脑海里,希望能在将来某天逃离的时候派上用场。 饭局安排在滨海市区,从岛上去市区要过海,靠的是苍溟他们自己的小艇,镇上居民用的公用快艇在另一个码头。 市区有人接应,黑色的捷豹XJ,不张扬却充满野性的奢华,从车上下来的人全都训练有素,没有东张西望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把车钥匙交给陆超就上了另外一辆车走了。 靖琪发现只要她和苍溟在车上,开车的人都是陆超,听湘湘说,他不仅有高超的车技,改装汽车也很有一套,苍家代理了两个高端品牌的4S店,都是交给他在管。 车子滑进银樽夜总会的停车场,有一部直达的专用电梯给苍溟一行人,由始至终靖琪几乎没有碰见一个外人,全部都是苍溟的属下。 银樽有主楼和裙楼组成,吃饭和寻欢作乐的地方都是在裙楼,兼营的酒店和高级酒廊则在主楼。 从电梯出来,苍溟就牵住了靖琪的手,她想挣却挣不开,瞪了他一眼只好由着他去。 “笑!否则我现在就让人把你送回去!”他声音低沉冷厉,靖琪气得想踢他。 包厢里已经有人在等,见到苍溟全都站了起来,过来一一寒暄握手。他今天没有穿正装,甚至连领带都没打,修身款的深灰色衬衫领口开了两粒扣,不羁而优雅,要论气度,在场的出身良好的世家公子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在他跟前仿佛硬生生矮了一头。 “我妹妹虞湘,医学院的高材生!” 苍溟刚介绍完,就有人摒不住笑,正想拿这名字打趣,就见苍溟的眼刀冷冷扫过,淡讽开口:“没错,就是鱼香肉丝那个鱼香的发音,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可笑了!” 对方马上噤声。 不能怪他们,其实就连靖琪也是今天才知道湘湘的真名叫这个。 有人想缓和下气氛,赞美靖琪道:“这位美女没见过,芳名是?” “琪琪!”苍溟不多作解释,一把将她拉到身边的位置坐下,大家立刻就明白这是今晚作陪的女人。 陪主人,当然也陪客人。 湘湘被他丢到一堆男人中间的位置坐,跟靖琪远远地分开来。 靖琪从小吃惯山珍海味,大场面也见得不少,但这顿饭就是吃的特别拘谨。除了苍溟和陆超之外还有四五个年轻男人,言谈间大多是恭维和试探,想要攀上苍家这层关系,不仅能合作赚钱,还能寻求庇护。 生意上谁都可能遇上麻烦,有的事正常途径摆不平,苍家的黑色背景摆在那里能震慑不少人。 靖琪有点失望,这样看来,这些人大概是没有可能帮她的了。就算知道她的遭遇又怎么样,谁敢随便得罪苍溟呢?尤其这滨海市,是他势力最大的地方。 几个男人话题始终围绕着生意经,湘湘远远地坐着只顾低头吃东西,存在感几乎为零也没人大献殷勤。 倒是坐在靖琪身边的一个叫曹煜的男人不时会多看她几眼,让靖琪有些不自在,但想到苍溟警告过必须安静听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朝他笑了笑。 然而这一切都没逃过苍溟的眼睛,他拿起酒杯晃了晃深红色的酒液道:“怎么大家都这么沉闷?是不是光这么吃饭喝酒没意思?琪琪,还坐着干什么,敬酒!” --------------- 嘿嘿鱼香肉丝~湘湘的元神是我的好基友半盒胭脂哦O(∩_∩)O哈哈~ 心里的名字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叫她敬酒? 靖琪一点也不意外,她只是羞愤,这个男人故意把她当作陪男人饮酒作乐的女人,要让她忘记千金小姐的娇贵,在他面前做小服低,像宠物一样乖顺听话。 她很想站起来把杯子里的酒全泼在他脸上,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做。 她好不容易才有这样和外界接触的机会,不可以逞一时之气,否则不仅达不到目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帮她的湘湘。 “我不会喝酒!”她只能找这个理由来搪塞。 “没人天生就会喝,不试试怎么知道酒量不好呢?何况你总是给我惊喜!” 苍溟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笑,实际上已经暗含警告的意思。 靖琪只好握着酒杯站起来,跟在座的公子哥一位一位斟酒然后碰杯。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懂得跟女人适当调笑,尤其对方还是难得一见的美女。看靖琪的样子好像还是头一回跟苍溟出来,骨子里还有点傲气,于是都诱哄着她一杯杯喝完,灌醉了才好让苍溟美人在怀。 七八杯红酒下去,靖琪已经觉得头晕目眩了,她强忍着不适坐回椅子上,苍溟的视线就像强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愈发不舒服却又避不开。 酒气随着血液奔流得很快,渐渐有热流直往上涌,她怕会吐在这里,只好跟小声跟苍溟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嗯,湘湘你陪她去!”苍溟知道她喝了不少,现在这样子想跑也跑不了。 靖琪由湘湘扶着去了旁边的洗手间,一进去就趴在水池边吐了起来,她本来就没吃太多东西,胃里全是酒精,这下全都倒空了,食道火烧一样的疼。 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一吐就忍不住掉泪,眼泪像有意识一样往外涌。 湘湘抽了纸巾给她污物,咕哝着:“肠胃刚好一点儿,又被弄成这样……胃疼吗?吐了有没有舒服点?” 靖琪冲她摆摆手示意她没事,想了想又委屈愤恨地骂了一句,“苍溟那个王八蛋!” 湘湘摇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他们估计还要续摊,咱们还不能走,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服务生要条热毛巾,擦把脸会舒服一点!” 靖琪点头,漱了口,扶着胃走到洗手间外面去等湘湘,没想到迎面撞上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刚刚吃饭时坐在她旁边的那个曹煜。 “琪琪小姐,我想问,你是姓荣吗?荣靖琪?” 曹煜显得有点紧张,开门见山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靖琪像被刺到似的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急切地拉住他问:“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 曹煜摇头,压低声音安抚道:“不要这么大声!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表哥认识你,他叫罗杰,你记得吗?之前你在他开的西饼屋作蛋糕师的!我听他说你被人挟持了,他和你的家人都在到处找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了!” 靖琪一震,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罗杰,罗杰……这个名字曾经就像一颗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亦师亦友的年轻男人虽然严厉骄傲却激起了她的斗志,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是的,她跟苍溟说的都是真的,她有喜欢的人,直到他的出现,粉碎了她这份青涩的安宁,夺取了她的纯真,让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最为无助恐惧的时候都不敢再去想起这个名字。 她已经配不起那样优秀清白的男人了。 ----------- 今天出了点状况,只能一更,明天恢复两更哈~ 他看上你了?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曹煜看出她的恍神,长话短说,“荣小姐,你仔细听我说,我会把你在滨海市的消息告诉荣家,但如果挟持你的人是苍溟,这事儿会有点麻烦,他在滨海的势力太大,惹恼了他不仅救不了你还会牵连无辜!我在滨海工作,会想办法再跟你联络,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是在一个岛上!”具体的方位和名字没人透露给她,无从知晓。 曹煜点头,“那你等我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在干什么?” 苍溟的声音突然穿入耳中,靖琪吓得几乎惊跳起来。 “没……没干什么,我不舒服刚吐了,在这碰上曹先生就随便聊几句。” 苍溟走过来,颇有兴味地看了曹煜一眼道:“我倒不知道你们熟络得这么快,聊了些什么?湘湘呢?” 提到湘湘,靖琪灵机一动道:“他……对湘湘很有好感,但是刚刚都没机会说上几句话,所以问了我一些湘湘的事!” 苍溟眯起眼,“是这样吗?” “没错,我想约湘湘小姐出去,但是又怕太唐突,所以先从琪琪这里了解点情况!”曹煜镇定下来,接过靖琪的话头,心里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计划。 只求不要被面前这个男人看出端倪就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能感觉到苍溟有猎豹一样敏锐的触觉和警惕性,如果知道猎物会被人夺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时恰好湘湘拿了热毛巾回来,听到曹煜的说辞之后有点腼腆地笑道:“我都还不知道曹先生的联系方式,能给张名片吗?” “当然!”曹煜掏出名片递给湘湘,给靖琪也塞了一张。 靖琪的酒劲还没有过去,刚才被苍溟一吓,背上都是冷汗,接过这张名片就像救命稻草一样捏握在手心里,都不敢细看,只来得及瞥到那楷体印刷上去的曹煜两个字,手心的冷汗已经濡湿了名片。 苍溟勾起笑,从她手心接过名片,轻易就撕得粉碎,不紧不慢地对曹煜道:“她不需要!曹少只要把关注的目标定格在湘湘身上就行了,我的女人有什么事情自然会找我,不用留着别的男人的名片!湘湘,带曹先生到楼下明月厅,陆超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琪琪不舒服,我带她去醒醒酒,很快就来!” 说完无视两人的反应,拉起荣靖琪的手腕就将她拖进了旁边的电梯。 靖琪本就晕得很厉害,在高速运行的电梯里就只能贴着墙壁,否则都没法站稳,偏偏苍溟不肯放过她,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 她挣扎着冲他吼:“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要去找湘湘他们……” 苍溟冷笑,“是找其他男人吧?怎么,那个曹煜看上你了?想趁机勾搭他来逃离我?”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苍溟,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得跟你一样龌龊!” 靖琪以为他一定会给她一巴掌狠狠教训她,他不是要帮她醒酒吗,疼痛就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下一秒,她却被他推到墙上重重吻住。 ---------- 小剧场 海棠:鄙视醋缸~~ 苍某:哼! 琪琪(对手指ing):…… 鄙视看文不收藏的,鄙视潜水不说话的,快点给我动力啊啊啊~╭(╯╰)╮ 她喊了别人的名字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的吻霸道强势,宣泄着他的恼怒和不满,牙齿撕咬着她的唇瓣,靖琪很快就感觉到嘴里血腥的铁锈味,舌头也麻麻的隐约作痛。 她吃痛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更紧地压到电梯墙上,头发也被揉得散开来。 她挣扎踢打,都没有用,苍溟比她高大太多健壮太多,一只手就能制住她的双手扭到身后,逼得她弓起身子任他吞噬呼吸。 唯一庆幸的是这里不是观光电梯,背后不是可以俯视大半个城区的透明玻璃,私密的会所可以从头到尾保护客人的**,何况苍溟根本就是这里的王者。 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来救她,甚至不会有人发现他带她去了哪里。 电梯停在十八层,苍溟的吻让醉酒的靖琪差点窒息,她看到那个跳动的数字静止在18的时候,恍惚间觉得像是来到了地狱。 猩红的地毯,厚重的木门,她不是来到了地狱而是被他拎着来到了酒店房间。他有专用的房间,专用的房卡,推开门,里面金碧辉煌的射灯让她睁不开眼。 她被他扔到kingsize的圆形大床上,头晕目眩,耳边都有些嗡嗡作响。可爱的蓬蓬款短裙掀到了腿根之上,她拉下裙摆尝试着爬起来却被苍溟从背后压住。 “等会儿还要下去见人,衣服别弄脏了,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玩儿!”他利落地拉开她背上的拉链,将那裙子剥离她的身体。 深红色的床单衬着靖琪的雪肤黑发,浓墨重彩像一幅画。她的手被他拉到头顶,身体被迫向他敞开。他也喝了酒,鼻息间是跟她同样的热度和气息。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干/你!”苍溟冰冷启唇,身体却热得像火。 “下/流!你不要碰我,不要用碰过那些女人的身体来碰我,滚开!啊……” 她的话没说完,苍溟就像利剑一样剖开她闯了进来,没有给她太多时间适应,靖琪疼得弓起身子,指甲扣入他手臂的皮肉,却愈发刺激了他。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但你最好给我记住,不要跟别的男人暗通款曲,否则我会让你不好过,让那些男人更加地不好过,明白吗?” “不明白,不明白!”靖琪泪水满盈,情绪因为酒精而有些失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到底跟我们荣家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想回家!” 她剩下的话语被苍溟的唇吞没,只有无声潮湿的眼泪悄然滑过。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质问,也不想跟她多做解释。 他一下一下将她的意识撞击得支离破碎,强大倾覆她的娇弱,让她想到刚才像抓住浮木一般握在手心里的名片,还有曾经在心里发芽的那个名字。 她在心里默念着,好像这样就可以有新的希望。然后那两个字就像有了意识一样,在苍溟带着她攀上云巅的时候从她口中喃喃而出。 靖琪甚至并不知道自己真的把罗杰的名字叫出口了,可是已足以让苍溟听见。 那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是她依赖、信任、思念的男人,不是他…… 总是慢他一步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又累又困,一句话也不想说,只留给苍溟一个背影。 他本来想掰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仔细问问她喊着的男人到底是谁,但最终还是作罢了,他没理由这么做的,不该对她有太多的在意,她心里想着什么人不关他的事。 可是在床上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侮辱。 苍溟眯眼看了看她的背影,翻身下床进浴室洗澡。 等她清醒一些再跟她算帐。 靖琪觉得四肢绵软的像面条一样,腰和腿都酸得动弹不了,难受得想睡都睡不着。 她听见苍溟进了浴室洗澡,觉得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逃,所以她打起12万分的精神从床上爬起来,想穿上衣服,试着从这里逃走。 可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件明黄色的连衣裙,刚才他明明就是顺手剥下来扔在地上的,现在却不见了。 靖琪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了,他怎么可能给她这么好的机会去逃呢?衣服被他拿进浴室去了,他不出来,她也别想有衣服穿着走出去。 她能想到的事,他早就考虑到了,她不仅没他周详,还总是慢他一步。 所幸衣橱里还挂了浴袍,靖琪扯了一件穿上,才不至于衣不遮体。 衣服刚穿好,门口突然想起门铃声,靖琪没有想太多,走过去打算开门,却被苍溟从身后拉住手臂。 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在腰际围了一条浴巾,上身赤果着,未干的水渍顺着他的肌理下滑。 “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就敢开门?”他轻声责备,却将她拉到了身后用身体护住她,另一只手拿着枪。 他居然带着枪?一路从岛上到酒店,直到他们裸裎相对,靖琪都没发现身上还带着枪,这一刻他提在手里,枪口向下的黑色手枪,应该就是绑架她的那天抵在她腰上的那一把。 靖琪本能地对这种武器感到排斥和恐惧,他肃穆的表情也让她意识到他们在外面就仍然面对跟那天类似的危险,可是偏偏他离她那么近,他的体温和味道混合着沐浴露的绿茶香气,竟然让她觉得安心。 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苍溟谨慎地开了门,见到门外的人先是一愣,但立刻就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他收起枪问道。 敲门的人是陈曼洁,靖琪看到她,之前在别墅里她跟苍溟纠缠亲热的画面一下子又回到了脑海里,她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听说苍少你喝了酒上来休息,就准备了一点醒酒汤和小点心过来!”陈曼洁目光很快扫过一旁的靖琪,已经捧着手里的东西自发地走了进来。 靖琪后退了一步,拉紧了衣襟。她是害怕,她怕苍溟又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心血来潮要玩三个人的银糜游戏。 苍溟看出她在想什么,却有点兴致缺缺,甚至冷淡地对陈曼洁道:“嗯,你有心了,东西放下就先走吧!我有客人在明月厅,你帮我招呼,别怠慢了,我等会儿过来!” 叫我的名字来听听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陈曼洁很听话,这房里欢好的气息都没散,苍溟和靖琪又是这幅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她什么都不多问,放下东西就走了。 苍溟随手拈起一颗新鲜红润的草莓递到靖琪嘴边道:“张嘴!” 靖琪把头扭向一边,“我不吃!脏!” 不仅是因为准备点心的人是风月女子,还因为他的手,刚刚才握过枪,那样冷血的武器不知夺走过多少人的生命。 苍溟也不罗嗦,用手捏住她的下颚在她张嘴的霎那把草莓扔进她嘴里,然后覆上唇堵住她的小嘴。 有机草莓个子小小的,汁液却丰沛甜腻,在他们的唇齿拉锯之间很快就被揉碎,鲜红的果汁顺着两人的唇角流出来。 苍溟抬起头,咂了咂嘴,揩去她嘴角的红渍,“味道好得很,我不介意一个个这么喂你吃!” 靖琪忿忿地抱起装了点心和草莓的小篮子走到里间去了。 她坐在床上往嘴里塞食物,并不是不饿,只是不喜欢这个男人强迫她的方式。 “把这个也喝了,明天不会头疼!” 靖琪看着他递过来的醒酒汤,有些好笑,“你就不怕这些东西里有毒吗?还是说你故意让我帮你试毒?” 她可以被当成小白兔,当然也可以被当成小白鼠。 “曼洁不会做这种事!”他在她身边坐下来,“跟我上过床却想杀死我的女人大概就只有你了!” 靖琪捏着草莓的手一顿,回头瞪他。 “怎么,我有说错吗?”他抓过她的手把她指尖的草莓含进嘴里,舌头暧昧地在她漂亮的手指上舔过,“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吧?她是跟我上过床又怎么样,起码她没有像你一样在我床上喊着别的男人!你比她高贵在哪儿呢,嗯?” 靖琪僵住了,她喊了别人的名字? “那个男人是谁?”他掐住她小巧的下颚,冷冷逼问。 “你听错了!我没有喊过别的男人!”她刚刚心里一直想着罗杰,不敢肯定是不是不知不觉中透露了什么,但是她记得他说过的话,无论如何不能连累罗杰。 “哼,是吗?”苍溟不以为意,不说没关系,总有机会让他听清她心上人的名字的,“那叫我的名字来听听!” “什么?你……我不叫……嗯~” 她的抗议被他堵在唇间,他的唇蛮横地覆上她的,极有技巧地将她口中的草莓夺了过去。 “叫我的名字!” “不要,混蛋!放开我!”靖琪对他又打又咬,无奈还是使不上劲,很快被他推倒在床压住。 他的吻又深又长,让她无法呼吸,好不容易让她透一口气就不屈不挠地要求,“叫我,名字!” 靖琪实在被他逼得没办法,感觉到他身体的滚烫和侵略性,只能屈从地喊了一声,“苍溟!”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委屈和一点慵懒,简直像燎原之火,他的血液一下子就沸腾了。 他的女人好像还从没人敢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就她敢,也就她特别! 好一段日子没碰她了,如今竟然停不下来,满心都只想着要她。他放任自己出闸的欲、念,深深浅浅地厮磨着,哪怕她有些承受不住,声音都微微颤抖。 最后她倦极睡去,他没有吵醒她。 他竟然也觉得有些倦,本想下楼到应酬的地方去露个脸,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抱着她躺下来,竟然就这么安静地睡过去了…… ---------- 没收藏的亲们赶紧收藏啊啊啊,不收藏就是虐我,我被虐就会拿男女主撒气~%>_<% 相约见面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饭局回来之后,靖琪变得有点消沉。 她又回到了刚被绑来的那段日子,成了苍溟泄/欲的工具。 不仅是这样,她心里好像有一个开关被人打开了,不可遏制地想起罗杰,想起现在可能四处打探她消息的家人。而她又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去想,暗恋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她现在也配不上人家了,反复在心里惦念,说不定哪天又祸从口出,被苍溟听见这个名字,会给罗杰招来麻烦的。 可是她又控制不了,他修长白净的手,神乎其技的裱花技巧,还有看到她的蛋糕出炉时那种严厉挑剔却又隐含欣赏的目光……怎么忘都忘不掉。 他的一切都跟苍溟不同,苍溟只会强迫她、羞辱她、威胁她,他甚至不吃西点,却贬损她不懂得做好吃的东西。 他根本就不懂她,就像她也不懂他一样。 倒是湘湘跟那个曹煜开始了约会,这大概是那天的饭局埋下的唯一希望。 靖琪期望曹煜能想办法帮她逃走,也期望他真的能跟湘湘擦出火花。 虽然湘湘也跟她一样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但是如果跟那人终究只能是奢望,也就必须学着放下,去寻找一个合适的人作为归宿。 曹煜是不是湘湘的归宿她不知道,因为从湘湘脸上根本看不出恋爱的情绪,约会好像可有可无,她依然淡淡的,更多时候是抱着大部头的书本安静阅读。 直到有一天,她跟靖琪说,“曹煜要过生日了,我想请你帮他做个生日蛋糕,有惊喜那种,当作是我送的礼物。” 靖琪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吗?我做的蛋糕?” “嗯,他说想投资开个西饼屋什么的,还说有个表哥就是做这行的,算是利润可观又讨喜的生意,他还给我送了些饼干哦,也有你的份,尝尝看!” 靖琪接过湘湘递过来的饼干,两小包,都有漂亮不透明的玻璃纸封口包装,系上蝴蝶结,的确是很适合送给女孩子的小礼物。 靖琪拆开来尝了一口就差点哭出来,她不会弄错,这是罗杰做的饼干。湘湘刚才提到曹煜表哥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罗杰真的知道她在这里了。 回到房间里,靖琪把饼干倒出来,才发现两包饼干全都是汉字造型。灵光一闪,她明白这是罗杰想要传达的某种信息,这些字一定能拼出某种特定的含义。 想办法见面。 罗杰来了滨海市?他会来救她出去?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让靖琪一下子振作起来。做蛋糕的灵感和热情涌动着,她立刻就有了主意。 “湘湘,我帮你做个冰淇淋火山蛋糕吧!他一定会喜欢的,但是工艺有点麻烦,最后一个点火的步骤需要现场操作,你……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湘湘从书本里抬起头,眼睛在大大的黑框镜后面眨了眨,“好,没问题!不过不知道溟哥会不会同意!”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他会让她这个人质再走出这个岛么? 答应要求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果然,苍溟听完湘湘提出让靖琪跟她一起前往约会的建议后,眯起了眼睛,没有说同意,也没有立马否决。 “地点呢?曹家公子的生日打算放在哪里过?” “噢,就是银樽顶楼的酒廊啊!那里……我都还没去过,谁让你们以前总说我还小不能去,他就说带我去见识一下!听说那里环境浪漫得不得了,360度俯瞰滨海夜景啊!” 苍溟笑了笑,“那里是不错。” “可是那里也有酒店,湘湘一个女孩子,刚开始跟人约会就在那里喝酒庆生……不太好,所以有个人陪着会好一点!”靖琪在一旁补充,尽量想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一些,底气足一些,可是在苍溟跟前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这真的是个压迫感十足的男人。 “如果定在那里,好,我同意你们俩一起去!让陆超送你们,然后再接你们回来!” 苍溟略一沉吟,竟然出乎意料地轻易答应了这个要求。这下反倒是靖琪有些无措了,他这么爽快的答应她,莫不是有什么别的主意,或者已经知道了她想逃跑的打算? 可是湘湘不会设计陷害她,苍溟也没有阻挠湘湘和曹煜交往,证明曹煜想救自己出去的计划也没有被他发现。 至于那包饼干,包装袋口的蝴蝶结是罗杰特有的手法打的,应该没有被人拆开过就到了她的手里,见面的信息应该只有她知道。 靖琪咬紧下唇,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应该去试上一试。 多待在苍溟身边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这种认知不仅仅是害怕被他杀死,或者利用她的安危去威胁荣家和荣氏集团,更多的是她发觉时不时会对他产生一些莫名的情绪,例如心软,例如依赖。 她不想放任这些情绪滋长,也不敢放任。 “在想什么?”苍溟看见她走神,手臂已经伸过来将她大力揽入怀中,手捧着她的柔软,肆意揉涅着。 靖琪脸红得像番茄,湘湘还在旁边,他怎么能这样轻薄她? “傻瓜,她早走了,现在就剩我们俩!”苍溟的掌心擦过她雪软上俏丽的红蕊,边舔着她的耳垂边压低声音道,“说吧,怎么愣神愣得有人出去都没发觉呢?看来你还真的挺期待人家的生日宴!” “不,不是这样的!”靖琪急忙否认,生怕他起疑。 “证明给我看!”苍溟霸道地把她压在书房的卧榻上。 “什么?” “我说证明给我看你没有想着别的男人,没有一心只想着往外逃!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如果你心甘情愿地乖乖跟着我,也许我会考虑不再禁锢你那么多。今天答应你跟湘湘出去,你不该好好感谢我一番么?” 靖琪心里恨得牙痒痒,这是怎样的强盗逻辑!她的自由本来就是属于她的,现在被他剥夺了,偶尔给她放个风,还要她感激涕零? 她很想踹他打他,可是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瞧,她竟然不愿直视他的眼睛。 她知道,如果有一点点破绽被他看出来,她的这次机会就又毁了。 罗杰好不容易到这里来跟她见面,想法子救她出去,她不能毫不努力就这么放弃! ---------- 唔,下面想喝肉汤的就使劲冲咖啡写评论哈,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饿呢,不知道怎么写呢,瓦咔咔~还有,请给力收藏哦,荷包也很好哦~(o)/~ 玩偶也懂得回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所以当苍溟俯下腰来的时候,靖琪放软了身子,不像平日那样的挣扎和排斥。 她反正一直被他占有和掠夺,如果能换来一个逃走的机会,就算讨好他一次,她也甘愿。 因而当他吻她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回应。舌尖阮嫩而生涩地刷过他的唇,苍溟忍不住撑起身看着他。 “怎……怎么了?”靖琪有一点慌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让他不满意或是起了疑心。 “没什么,这些日子,就学会这么一点儿?”苍溟的语气好像有一丝轻讽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靖琪顿了顿,仰起头主动吻了他的唇,然后是他的下巴和喉结。 苍溟像被搔到痒处的野兽,一把扣住她的双手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讨好我!” 这场欢/好,他说了不止一遍这句话,而靖琪……也真的给予了他生涩的回应,吻他,叫他的名字,甚至在他厮磨着她的时刻不再压抑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吟唱,手搭在他汗湿的背上,云巅之际十指陷入他的肌理。 他们第一次彼此有互动的爱/潮,巅峰的冲击肖/魂蚀骨,可是苍溟感受着她的小手无意识般抚娑着他的后背时,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竟然愿意这样讨好他,用这种她最为排斥的方式,只为去见别的男人! 只为最终能够逃离他。 他心里嗤笑了一声,拉高她的腿,就着那些滑腻又重新冲入她的身体。 也罢,他也喜欢看她有生气的样子。玩偶总是消极不笑,他也会觉得闷,这几天就让她怀着希望快乐一点吧! 靖琪尝试着做了几个冰淇淋蛋糕,湘湘帮她买回原料,她趁着白天苍溟不在的时候在家演练。 冰淇淋火山她以前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专门学习过,但也有一段日子没有实践了,她并不想因为这是一个助她逃走的机会就敷衍了事,蛋糕依旧要漂亮可口,因为这是湘湘送给曹煜的一份心意。 练手的蛋糕也很美味,靖琪请秋婶、湘湘还有偶尔到访的薛景恒品尝以求改进。 薛景恒什么都吃,但是对食物的口味挑剔得很,不像苍溟,好像吃什么都对他无所谓,只要能把肚子填饱就可以。 “你怎么不让老大帮你尝?他都同意你去了,没理由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绝招吧?” “他不吃西点的,闻见味道都脸色铁青好像要杀人似的!”靖琪撇嘴,“这个……好吃吗?” 薛景恒挑起被焦香糖汁和冰淇淋包裹住的松软蛋糕,淡淡道:“不错啊,还蛮好吃的!不过,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老大不吃西点呢?” 靖琪蹙眉,没好气地回答:“他吃不吃关我什么事!” “每个人的喜好都是有原因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真的一点都不想了解你的枕边人吗?万一他其实很喜欢你做的西点呢?万一这个蛋糕的正主其实没法欣赏呢,岂不是浪费了?” 他暧昧地凑近她,甚至还在她耳边低低地吹了口气,靖琪面红耳赤,“什么枕边人!不懂欣赏的人是苍溟那个混蛋才对!”他不过净干些杀人掳劫的勾当,又怎么懂得欣赏这些美好的事物! 是吗?薛景恒勾唇轻笑,那就走着瞧好了。 在酒廊枯等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曹煜的生日很快就到了,靖琪带着准备好的蛋糕跟湘湘一起去了银樽皇廷的顶楼酒廊。 灯光幽暗雅致,随处可见流光溢彩的琉璃装饰,特别的360度的玻璃幕墙设计可以俯瞰这个沿海城市的璀璨夜景。 即使是见惯大都市豪奢场景的荣靖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酒廊极尽奢华前卫之能事,来这里饮酒聊天打发时间能让人有一种身为暗夜王者的错觉。 无怪乎湘湘告诉她,这个酒廊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除却苍溟兄弟几人和重要的合作伙伴之外,一般的VIP客人都难得能到这里来享受一次。有时这里甚至不营业,整个酒廊只供特定的谈判和聚会用,就像今天这样。 她们都没有想到,苍溟会包下整个酒廊给她们,今晚的客人也只有他们这一桌人而已。 靖琪看着空无一人的酒廊,心微微一沉,这么大的阵仗是因为他疼爱当作妹妹一样的湘湘,还是因为她这几天的讨好,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说不清,但就是有不安的感觉涌上来。 可不管怎样,来都来了,她不可能现在放弃。 侍者领着她们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隔着水晶珠帘可以隐约看到酒廊中间的吧台,酒保调酒的哗啦声伴随着背景音乐那悠扬的法语情歌传来,静谧得像另外一个世界。 靖琪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霓虹,黝色的大海和灯塔,恍惚像回到没有被劫持的日子里。 她有朋友,有喜欢的人,有自由,可以放心大胆地约会相聚,不必像现在这样忐忑。 生日的主角还没有到,湘湘说曹煜的手机打不通,可能在隧道里正开车过来,没有信号。 “放心,他一向挺准时的,应该很快就到了!”湘湘也有点纳闷,抬手看了好几次手表。 靖琪的手心里全都是汗,等待多一秒,她的忐忑就多一分。见到罗杰她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做什么,会不会哭出声来……她都设想过不止一遍。即使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她那么严厉也没有关系,即使他说她不懂得保护自己给大家添麻烦她也不会反驳。 只要他能带她走,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苍溟的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30分钟了,靖琪的不安更加紧迫起来,她咬了咬唇,问道:“湘湘,你能不能再打个电话问问曹煜他到哪里了?” “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外面打,说不定是我们这里信号不好他联系不上呢!” 湘湘拿着手机出去了,靖琪独自坐在窗前,窗外的夜幕广袤无边,仿佛随时会涌入将她吞噬一般。 过了十分钟湘湘还没有回来,靖琪坐不住了,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刚要站起来去找她,就看到准备好的蛋糕被推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人还没有到齐!”靖琪有些诧异,松软的蛋糕外面裹上了冰淇淋奶油,很容易融化,她们一来就将它交给服务生帮忙保管,等人都到齐后才会推上来。 现在没有任何指令,他们怎么就擅作主张了? ----------- 当当当~喝完肉汤,坐等某人使坏耍帅~星期四是好日纸,咖啡荷包来一点,留言神马的来一点哈~最重要,收藏进书架,才能早点吃上肥肉~╭(╯3╰)╮ 穿肠毒药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服务生却像完全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将盛着蛋糕的盘子摆上桌,推着小车就走了。 “不用太意外,是我吩咐他们这么做的!” 靖琪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苍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么?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方,我想来,随时都可以来!今天你好运,我调了鸡尾酒,请你喝一杯!” 苍溟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他今天穿了一件很随意的ArmaniJeans深色衬衫,领口开了两颗纽扣,袖子卷到手肘,手里端着两杯鸡尾酒,杯沿嵌着樱桃和菠萝的那一杯放到她面前,然后就着手里另外一杯咂了一口,冲她一笑。 靖琪手心的汗全都凉透了,一丝一缕地渗入到骨子里去。 不用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这里根本就是他的地界。 他会同意她跟湘湘一起出来,当然有可能跟着她们一起来。 刚才在吧台那边调酒的酒保身影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其实就是苍溟在远远地监视着她,就像猎豹远远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 他从没承诺过真的给她自由,是她一厢情愿,太过天真。 “喝一口吧,虽然有段日子没有调酒了,但我还是有信心味道会很不错!喝完就该轮到你表演这个阿拉斯加火焰冰淇淋蛋糕的绝活了,不用再等,因为……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苍溟自始至终带着笑,靖琪却再也无法忍耐了,她激动地站起来:“你早就知道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们人呢,曹煜呢,湘湘呢……还有,还有……” “还有曹煜的表哥,想要救你出去的人,是不是?把酒喝了,我就告诉你!” 靖琪气的发抖,看着面前那杯艳丽诱人的鸡尾酒,却像看着一杯毒药。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混合着糖浆的甜滑过喉咙,刺激得她想流泪。 没有选择,她一直,都没有选择。 “你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吗?”苍溟倾身盯着她被酒气熏红的小脸,“MaiTai,是大溪地的土语好极了的意思,在银樽被音译为媚态,味道是不是很赞?用来纪念你这几天的媚态讨好,倒是应景的很!”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吗?你不要伤害他们!” 想到这些天自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虽然是刻意为之,却也让靖琪羞愤欲死。 眼泪掉下来,她的道行太浅,和这个男人斗,她根本不是对手,现在唯一祈求的是他不要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苍溟抬了抬下巴,“表演完你的火焰蛋糕,我高兴了,自然会告诉你!” 靖琪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盛满高纯度朗姆酒的容器,但还是成功地把点燃的酒液倒在了蛋糕上,点缀着草莓和巧克力的奶油被妖娆的淡蓝色火焰点燃,苍溟就隔着燃烧的火光含笑注视着她。 受过火焰洗礼的奶油蛋糕有特殊的焦香,苍溟用银叉挑了一点点入口,看不出喜怒,然后举起面前的酒杯就口,喝完才问靖琪:“知不知道这杯酒叫什么?” 靖琪木然的没有反应。 “GodFather,教父,因为用到的杏仁甜酒最早是源自意大利,我喜欢这个味道,更喜欢酒的名字。别的地方我不敢讲,但在滨海市,在香港,甚至在纽约唐人街,有什么人想抢我的东西,我还是有那个本事第一时间就获悉,并且让他空、手、而、归!” 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顿,像重锤砸在靖琪的心上。 看你表现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不要伤害他们!”靖琪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她能不能逃出去好像都是次要的了。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苍溟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你表现好,我自然不会太为难他们!” 他拉着她出了酒廊,坐电梯来到上回他们住过一晚的酒店房间,美轮美奂的明亮套间,像一个华丽的囚笼,让靖琪喘不过气。 她总是这样,被他从一个囚笼带到另外一个囚笼,逼着她臣服。 苍溟轻佻地抬起她的下颚,“可以开始了,今天的表现千万不要输给前几天啊,否则我会迁怒到其他人身上的!” 想到这些天来的曲意承欢全都在他算计之内,想到他享受着身体满足之余冷笑着看她忐忑挣扎,想到他掌控着别人的生死随时随地可以威胁她,靖琪急怒而又恐惧,推开他就往房门口跑,被他拽回来,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 苍溟轻而易举抓住她的手腕,“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那我也可以给你点特别的甜头!”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对对方说道:“把拦住的那辆车带到32号码头,那里……” “不,求你不要!”靖琪一把拉住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臂,脸上写满哀求。 现在这个时间,连人带车送到码头去,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苍溟这些人的手段是不会计较残忍肮脏与否的,他们有那个能力掌控人的生死,却又不留痕迹。 苍溟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平静地问她,“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靖琪微颤的小手攀上他的衣扣,解了两粒,他微微偏头继续盯着她看,却好像带着质问:就这样而已? 靖琪只好掂起脚吻他,他的唇很薄,唇形漂亮,吻上去却带着微微的凉意。也许是习惯了掌控,他对她的吻总会有热烈的回应,常常不自觉就夺回主导权,可是现在没有,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来主导。 他的颈是脆弱而敏感的,每次吻他的喉结,他的气息都会变得粗重,硬如小栗子的喉结会轻轻滚动,因此靖琪又把唇挪到那里,果然感觉到他沸腾起来。 可是靖琪的忍耐却好像到了一个临界点,被他衔住唇瓣的时候且拒且退,眼泪盈满眼眶,此刻就想换他一句准话――帮她的人不会有事。 苍溟看到她的眼泪,放开她道:“很委屈,不愿意这样伺候我是吧?那我们来点快的!” 他拽着她的头发重重一拉,靖琪被迫蹲跪在地上,他大力捏住她的下颚,将自己灼/热的源头硬生生塞进她的口中。 靖琪惊骇至极,这几乎是她无法想象的事情! “在这里陪我,或者去32号码头见你的朋友们最后一面,琪琪,你自己决定!” 他的快慰淬着狠戾,看着她的眼泪终于从漂亮的大眼睛滑落,然后麻木地任他摆弄,直到热浊洒了她一脸。 他的享受终止了,恼怒却一点也没减少。 她从没有一时半刻的心甘情愿,为了其他男人,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可他什么时候稀罕过女人用身体来迁就他,收买他?! 靖琪默默站起来往洗手间走,水龙头开的大大的,洗脸,漱口,水和泪混在一起,冲掉了脏东西。 还好,只是有点恶心,不疼。 罗杰他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小剧场:荣小兔:呜呜呜呜~ 苍小狼:不准哭! 荣小兔:呜呜呜,我肚子饿,要吃胡萝卜! 苍小狼:刚刚不是给你吃过了~ 荣小兔:不要吃你那个啦!好恶心,呜呜呜,哭死给你看~ 苍小狼(温柔抱抱):好啦,习惯就好了~以后都只给你吃哦,亲妈说上架后可以吃饱饱!喂,你们看热闹的,都给我去收藏和留言~哼! 蛇鼠一窝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海边的初秋,有难得的好天气,荣靖琪站在院子里帮秋婶晒海鱼。 大大小小的海鱼,正是肥美的时候,捕捞上岸,清早就在码头摆开来卖。秋婶买了不少,用粗盐渍透,晾在院子里的绳线上,晾干了当咸鱼,下饭下酒别有风味。 新鲜的小鱼和蛤蜊,秋婶放进砂锅炖了汤,端上桌给靖琪喝的时候,靖琪看到汤碗里乳白的汤汁,捂着嘴就跑到水池边干呕起来,急得秋婶赶紧跑过去又是递水又是敲背,“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还是……还是怀孕了?” 靖琪猛地一震,但随即摆了摆手。 她没有生病,也没有怀孕,只是看到那个汤的颜色就想到苍溟对她做的恶劣的事。 可是秋婶知道她没怀孕,还露出惋惜的神情来,念叨着,“小豹子也该早点安定下来,娶妻生子了!” 靖琪心里一阵阵发苦,她不可能嫁给苍溟,更不可能给他生孩子。 湘湘一直没回来,连秋婶都不知道湘湘去了哪里,只说这两天都没住在这里,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她在镇上有老宅和同学发小,有时不回来他们也不会在意。 但是靖琪很焦急,怕苍溟会因为她的事而为难湘湘,正好听说今天薛景恒过来,便想跟他打听一下。 海鱼一排排挂好,靖琪的手上都沾染了海水的腥气,打算找个地方洗手,顺便找薛景恒问问湘湘的情况,就听到他和人交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薛景恒和一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从隔壁的别墅出来,脸色凝重,说了几句之后中年男人独自开车走了,剩下他,叹了口气,回头就看到了靖琪。 “这么勤快?”他走过来,刚才那些阴霾的情绪就像天空的乌云散尽,他盯着靖琪的双手道,“秋婶现在倒是多了你这个好帮手!不过秋风起了,你得多加点衣服,免得生病了又要我出诊,我诊金很贵的!” 不理他的玩笑,靖琪直截了当地问:“你见到湘湘了吗?她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回来!” 还有罗杰,还有曹煜,苍溟有没有遵守承诺,所有帮过她的人是不是都平安无事? 她根本无从确定。 旁敲侧击地打听也未必就能帮她得到消息,苍溟身边的人口风都太紧。 果然,薛景恒勾起戏谑的笑,“你那天不是跟她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反倒来问我呢?不过你别担心,书呆子从小在这里长大,不会迷路的!那天我提醒过你了,你们要等的人可能没办法欣赏你做的蛋糕,但说不定大哥会喜欢呢!你太执着了,他反而不高兴!” “够了,你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我只是觉得寒心,湘湘失踪你都一点不担心,亏她还……”靖琪及时收声,她很生气,但湘湘的心事她不想就这么暴露出来。 “亏她还什么?”薛景恒拉住她,两人的距离已经近乎暧昧,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别总那么天真了,最后吃苦的还是你!” 他的温柔里有掺杂着忧心,让靖琪一凛。 是她多心吗?从那晚偶然窥见她穿着明黄色的连衣裙出现,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些东西。 他好像透过她想到了什么人,可是是什么人呢,竟会让习惯冷酷和伪装的男人有了这样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薛景恒俊秀的脸庞很快又恢复一派轻松的模样,就像立马戴回面具,放开靖琪道:“大哥刚刚才回来,小书呆也跟他在一起,这个时候应该在2楼书房吧!” 你一点都不担心?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的话没说完,靖琪就挣开他向屋里跑去。 苍溟跟湘湘在一起?他有没有为难她责怪她?会不会像对待她那样地对待湘湘? 靖琪心焦得要命,她不在乎再顶撞苍溟让他恼羞成怒,但他出口的承诺就该兑现,不可以为难湘湘的。 她闯进书房,急得连门都忘了敲,开门的时候还撞出好大的声响。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没有敲门就闯进苍溟的书房了,他没杀了她已是奇迹。 湘湘果然在这里,跟苍溟并肩站在一块,似乎是在掉泪,黑框的眼镜取下来,手抹着眼睛。而苍溟一手环在她肩膀上,无声的安慰着,却很亲密的样子。 看到她进来,两人同时看向她,苍溟挑了挑眉,湘湘戴回眼镜,有点小小的惊讶。 “靖琪?你怎么来了?” 靖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这时似乎不应该站在这里。 胸口像被刚钳拉扯着疼痛,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哭不出也笑不出,张了张嘴道:“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来!” 她转身想跑,苍溟的动作比她快得多,早已抢在她之前关上门,把她逼到墙角。 “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我一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投怀送抱?” “你胡说什么?我是听说湘湘跟你一起回来,怕你……所以才过来看看!”靖琪又羞又气,湘湘没事就好,可为什么看到他们那个样子,除了感到意外她直觉就想逃。 “靖琪,我没事!我们……不是你刚看到的那样!” 湘湘想要解释,却被苍溟打断,他捏了捏靖琪的脸颊,“是怎样都好,难道你以为我会对湘湘不利?你真傻,我都说了她是我们的小妹妹,我们同生共死的十二个人里面她是唯一的女孩子,我怎么舍得杀她!” 靖琪错愕,“湘湘,你也是……” “没错,她没告诉你么?”苍溟仍旧抢着答话,“她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分子,算是我父亲的第十一个孩子!” 他在讲述事实,却带着淡淡的讽刺,靖琪不知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世还是因为她的愚蠢。 湘湘没有骗过她,打从开始就跟她说过不可能帮她而背叛苍溟的, 他说的没错,是她太天真。 湘湘暗自叹了口气,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苍溟的反间计反正是成功了。 明明是要澄清误会的,他却用了这么犀利的方法,两个人还有得磨了。 “我先出去了!”她看了靖琪一眼,拉开门走了。 靖琪也想出去,却被苍溟拉入怀里,“你都不问我这两天上哪儿去了?” “我才没兴趣知道!” “那湘湘呢?你不是很关心她的吗?” “她没事就好!你不是说不会伤害她的吗?我只希望……你说话能算话!” 她能问吗?他答应过的……罗杰他们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苍溟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脸色沉下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会跟湘湘上/床?” 靖琪冷笑,“我为什么要担心?再说你又不是没跟别的女人上过床!” 苍溟看着她,没有说话,抬起她的下颚吻上了她的唇。 ---------- 哦哈哈,十一妹!下下周估计就上架了,有月票花花荷包什么的给俺留着点,爱你们~ 只想着你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唇齿厮磨着,舌滑入她嘴里堵住她的呼吸,苍溟吻得用力而缠绵,很久才放开她,两人都有些喘,靖琪红润的唇微嘟着,有一层亮亮的水光。 苍溟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被她的小嘴含/弄住的销/魂蚀骨,背上微微一酥,忍不住又低头吻上去。 印象中,他从没有过这么缠绵深入的吻过一个人,闭着眼睛,捧着她的脸颊,舍不得放开一般。 “没有别的女人!”他略微松开她的唇,一边啄吻一边低声说着,“我只想上/你,这两天……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你!” 下流!靖琪羞恼地想挣开他,却听到他继续道:“我不想都不行,因为你的哥哥来找我谈判要人了!” 靖琪一愣,随即激动得有些情难自已,“真的吗?我大哥……还是二哥?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她的急切一点点湮灭了他身体的热度,他拂开她的手道:“现在还担心那个罗杰么?要不是他回去给了荣家确切的消息,你的大哥荣靖轩还不会那么笃定你人在我这儿,也不会摆出条件跟我谈!” 确定罗杰他们没事,荣靖琪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绷紧声音问道:“你向我哥哥提了什么条件?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苍溟勾起一抹笑,竟有几分恶毒,“那要看你们荣家能够给我什么!你以为你们荣家人都很干净是不是?如果不是他们率先想从我手里夺取利益,我也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要怪就怪你那作检察官的堂哥旧情难忘,初恋女友一回来就忙不迭地贴上去,你的二哥荣靖毅看中那女人手里握着的擎龙股份,沆瀣一气地想要保护她,一边助她夺得我老爸的遗产,一边换取她手里擎龙的股权,借此操控擎龙为他们所用!哼,还真是想的美呢!” “你说周黎?她是……” “没错,她是我小妈,也是你堂哥的初恋女友!” 靖琪愣住了,周黎这个女人她是知道的,堂哥以前对嫂嫂不好,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对这个女人无法忘情,甚至她怀疑根本是周黎一手导演了他跟嫂嫂的悲剧婚姻。 她本能地不喜欢这女人,从法国留学回来的飞机上偏偏跟她偶遇,只不过那时没想到她已经是遗孀身份,回来是为了跟继子争遗产,还联合了荣氏企业一起对付苍溟,把她也给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你想用我来交换她手里的遗产和股份?你明明还有千百种方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极端这么残忍?”靖琪眼里水光闪动,身外之物,值得他这样恨吗? “琪琪你真是聪明,一点都不笨!我要的当然不止这么多,我跟荣家的恩怨也远远不止如此,所以你还得留在我身边,替你们荣家还债!” 不自觉的宠溺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痛苦摇头,“我们荣家到底还欠你什么?不该我们得的东西,退还给你就是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苍溟意味深长地笑,“你未免太看轻你自个儿了,你的父母哥哥可以用整个荣氏企业来交换你,我当然要好好把握!知道湘湘刚才为什么哭吗?” 靖琪一怔,她确实不知道,也没机会问出口。 “她父母的坟墓都在这个岛西面的山上,那块地很快就要被开发成旅游度假村,她父母以及镇上其他居民的祖坟都会被破坏。过两天就是她父亲的生忌,她觉得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去祭拜他们了,所以很伤心。” 原来是这样,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能帮上什么忙? 看出她的疑惑,苍溟继续道:“擎龙股份现在的状况还不完全是我说了算,所以拿下这块地我比人家慢了一步,再要夺回来就要花更高的代价了,这笔买卖可不划算!但如果有荣氏参与就不一样了,既然他们才是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这个差价当然由他们来承担!” “你卑鄙!兵不厌诈,你怎么可以把错都推到荣氏身上?一点都不磊落!” “我不需要磊落啊,你不也常说吗,我是黑色会头子,必要的时候当然需要一些非常手段来达到目的了!” “你!”靖琪又气又急,但要说无赖起来,她又怎会是苍溟的对手。 “拿下那块地的一方是丁默城对吗?”她还记得从他和阿山的对话中听到的这个名字,他们当时就已做好打算利用荣氏去对付丁默城。 这似乎是个很难缠的对手,而且苍溟一干人等非常不愿意输给他。 苍溟脸色微微一变,把她拉入怀里,凑近她道:“琪琪,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太聪明了也是一种罪过!” 他的手顺着她宽大的衣服下摆伸向领地,在她腰背微微凹下去的优美弧度上轻抚着,像触到了上好的骨瓷,幼滑无比。 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又忍耐了几天,他不再压抑自己,抱着她走向书房的美人榻,这里仿佛已经成了除卧室之外他最常和她欢/好的地方。 靖琪还是挣扎,尽管她知道挣扎也不能改变什么。 激情初歇,苍溟抱紧她的身体微微喘息着。 他无法告诉她,深入她体内的感觉太好了,好到在巅峰的时候他都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种极致的感受。 他甚至不敢向自己承认,对她的索取,像是一种毒,令人迷醉、上瘾。 “后天,我会陪湘湘到西山去祭拜她父亲,你也跟着一起来!” 靖琪身体酸软无力地被他揽在胸口,听他这么说,直起身来,甚至忘了拉起被褪到臂弯的衣服遮住白皙的上身。 “我也可以去?” “跟着去透透气也没什么不可以,免得你天天待在这里闷坏了。不过,别想着能逃走,你知道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苍溟慵懒的声线沙沙的,竟有意无意地透出一丝宠溺。 --------- 周末各种冷清。。。给力点啊亲们~ 祭奠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果然如他所说的,带着靖琪跟湘湘一起去了西山祭拜。 靖琪从不知道,原来岛上也会有这样高峻的山势,车只能开到半山腰,然后徒步一段才能到坟墓所在的地方。 陆超开车,依旧是凯迪拉克凯雷德,跟绑架靖琪的那天开的同一款式,只不过已换成了崭新的乳白色,没有弹孔没有血污,就像当天遇袭的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靖琪坐在后排,不时偷偷瞄向身旁的苍溟,他闭起眼靠在座椅上休息。 “看我干什么?”他没有睁眼,却能察觉到她的视线。 靖琪的心微微一跳,气恼地别过脸去。她早该知道的,这男人看似沉寂的时候,大多都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 她想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确是难于登天的事。 下了车,他就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上去。不是那种十指紧扣的亲密无间,而是掌心捏握着她的手腕,能够感受到她的脉搏,就像她脆弱的命脉都尽在掌握。 几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默,尤其是湘湘。这几天她似乎感觉到靖琪对她的疏离和防备,也不多作解释,两个人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而今天也许是拜祭亲人让她触景伤情,湘湘一路上都没有开过口。 这里果然是镇上的居民们安葬亲人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豪奢的墓园,但也井然有序。 湘湘和苍溟把手里的花和拜祭用的东西放在墓碑前,鞠了一个躬,苍溟低声对湘湘说了几句什么就退到一边去,把空间留给她一个人。 靖琪跟陆超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注意到湘湘的父母是葬在一起的,母亲的墓碑显得陈旧一些,显然是较早过世的,等虞父过世之后就把墓碑建在了她的旁边。 湘湘仍旧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可是靖琪还是透过她的侧脸写满了哀婉和悲伤。 湘湘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父母却都已不在人世了。 她一个人,一定要很坚强,才能克服巨大的孤独和这世上的无奈。 靖琪从不觉得自己享有的家庭温暖和锦衣玉食是值得炫耀的资本,但也不是罪过。可在这一刻,她觉得跟湘湘比起来,她真的已经拥有太多了。 她不怪她了,就算是真的试探或出卖,她都不想再苛责追究。 在苍溟身边本来就很难逃脱,更何况犯错的人也不是湘湘,而是苍溟本人。 陆超点了一支烟,吐出烟圈环视一圈咕哝道:“咦,老大呢?” 靖琪这才发现苍溟不见了,心里一动,觉得今天的机会其实很不错,如果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逃走就再好不过了。 “他大概往后头去了,喂,你跟上来,别跑了啊!”陆超性子比较简单耿直,但警惕性一点都不低,靖琪不得不听他的。 苍溟果然在山坡的另一面,安静地跪坐在一块墓碑面前,一条长腿曲起来,一手搭在膝盖上,看似随意,表情却很凝重。 墓碑的字有些风化了,看不太清楚,但靖琪能感觉到这里埋葬的人跟苍溟关系十分亲近。 要把握机会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是他拔掉了墓碑周围的杂草,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就静静地坐在这里,像倾诉也像聆听。 靖琪竟不忍心上前打扰。 祭拜完之后,苍溟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靖琪能感觉到他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陆超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苍溟说:“老大,看来居民们都知道这山地被卖出去的消息,情绪都很激动,今天开发商派了人来协商,被他们围在山上不让走,说是要把下山的路都堵了,不让车辆过!” 苍溟挑眉,“你是说丁默城派了人过来?” “嗯,估计不是来挑事儿的,是想跟居民好好协商,但看来谈不拢。” “嗯,我知道了!你带湘湘先回去,我过去看看情况!” “大哥!你也别去,那是丁九的人,太危险了!”陆超拉住他,下巴朝靖琪一努道,“还有她呢,你要带着她一起?” 苍溟淡淡一笑,“放心,你不也说了,他们不是来挑事儿的。事情谈不成,说不定我还能帮他一把,再怎么说这块地也跟咱们息息相关!” “可是……” “别可是了,你们先开车下山,免得等会儿真的被堵在山上了!”天看着像要下雨,事态扩大了,只会耽误大家的时间。 陆超拗不过他,只好带湘湘先走。苍溟拉起靖琪往山的另一边走去,靖琪没有挣脱,她仍然觉得这是一个逃走的好机会。 苍溟身边没有帮手,就他们俩独自在野外,只要瞅准机会逃走,他应该很难找到她。 她的斗志和希望又燃烧起来,说什么也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走了一小段,靖琪就看到了聚集的人群,被围在中间的三四个男子,西装笔挺,神情漠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面对这样群情激愤的攻势,也有些措手不及的难堪。 他们那种目中无人的倨傲让靖琪很不舒服,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是不是觉得这些嘴脸很丑恶,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苍溟突然开口问她,“你觉得该怎么办呢?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居民,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连祖坟都埋在这山上,现在大财团一开口就让他们撤走,是不是很不人性?” 靖琪点头,的确是这样。 苍溟嗤笑,“可是能怎么样呢?地是丁默城花了大价钱标下的,他要开发也完全合理合法,难道不是应该维护他们的权益么?” 靖琪答不上来,道理是这样,可为什么不能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呢? 苍溟捻灭手里的烟头,情绪复杂地看着她道:“现在知道了吧?这世上的是非曲直复杂着呢,不是你看到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是你以为你爸爸哥哥是正义的化身,他们就没做过错事!” “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干嘛扯到他们身上去!”靖琪不满,她已下意识地将丁默城此人放到对立面去,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自己的家人怎么就与这样的人画了等号? 苍溟不答,拉着她挤进人群,靖琪还来不及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就发觉大家把焦点都集中到他俩身上了。 手里的武器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代表镇上居民出来说话的两个人都是上了点年纪的中年男子,对苍溟显然不陌生,人群里也有人低声议论着苍家的人出面了。 “苍溟啊,你来的正好!这帮人买了这片山地,说是要投资做什么旅游度假基地,你也知道咱们的亲人全葬在这里,他们这样说迁就迁怎么行,要破坏风水的呀!” 苍溟轻轻点了下头,略过他们求救的眼神,直接对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说道:“丁默城派你们来的?开了什么条件,说来听听看!” 那几人都不是有眼无珠的人,想来在丁默城的身边做事,苍溟这个名字早已如雷贯耳,只是没有什么机会得见真人。今天一见,气度不凡,镇定自若,竟让他们不由地有些紧张了。 “每个墓碑补偿2000块的迁置费,岛的北面还有荒地,可以把墓园集中迁到那边去!不用他们动手,丁少会安排好专人来做这事儿,他们只要等着收钱就行了!” 为首的一个本来还有些畏畏缩缩,但一说到这条件,就仿佛觉得那是优渥的不得了的,居民不接受就是放着大便宜不捡的傻瓜,不自觉地就变得高高在上起来。 苍溟没吭声,只是笑了笑,目光投向刚刚走来的那个方向,然后才淡淡地说道:“原来在丁默城的眼里,埋在地下的亲人就只值这么点钱,还不如他一顿饭,一瓶酒,难怪他薄情寡义了!” 靖琪心里微微一沉,他难得会有这样的伤感的情绪,刚才他拜祭的墓碑下面是不是埋葬着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丁默城的属下闻言有点窘迫,被他这强势冷傲的气势一压,除了汗颜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居民的气势又占了上风,上前冲他们嚷道:“回去让你们老板死了这条心,要动我们的祖坟,除非从我们身上踩过去!” 那几人仍然不甘就这么撤了,任务不完成,回到老板那里一样是要挨骂受罚,丁默城是不讲情面的那种人,跟苍溟又是死对头,这事儿做的不好,说不定饭碗都会被端掉。 双方的对抗就在这种情形下变得更为激烈起来,居民们往前推挤,靖琪原本被苍溟拉着的手早已松开了,这样一挤,也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时的确是绝好的机会逃走,他要抓住她也没有那么容易,可是他们的距离还不够,她仍然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但随后就有意外的情况出现了,被逼急的几个男人,居然每人手里都拿出了一支ASP伸缩棍,用来威吓情绪高涨的居民们,把他们格开不让近身。 苍溟眯起眼,紧紧地盯着他们手里的武器。 还真是丁默城教出的属下,连手边所带的家伙都跟他一样。 想当初教丁默城用这东西的人还是苍龙,谁能料到如今他却用来还施彼身! 苍溟好像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需要他监视的靖琪,徒手上前几步,拨开人群,站在那些人面前,强硬地开口:“把棍收起来!” ------------ 看文一定记得收藏哦亲们,海棠需要信心~~ 遭遇大雨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你别过来,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要找麻烦的,只要他们肯答应条件,我们……”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苍溟就夺过了其中一人手里的伸缩棍,动作干净利落,快得让包括靖琪在内的一干人等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他握着黑色的棍身轻轻向那几人一挥,“如果不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会怎么做!” 他没有呼喝,只是眼神淡漠地站在那里,就已经有雷霆万钧的气势,压得那几人同样握着伸缩棍的人愣是像活生生矮了一大截。 但丁默城的人毕竟不是吃素的,奈何不了苍溟,却还是想着威吓这群老实的平民百姓,吵嚷间又点燃了人群的怒焰,最后还是出手伤了人。 靖琪眼睁睁地看着苍溟为了保护几位年长的老人和没成年的孩子,背上和腿上挨了两下子。他很快瞅准时机反击回去,不至于将人伤的太重,但是撂倒两个之后,对方的气焰就没那么嚣张了。 靖琪手心里都是汗,这样的情形太惊险,她第一反应是上前看看有没有人受伤,甚至包括苍溟……需不需要送医院。 但是此时群情激愤还在继续,场面有些混乱,她要逃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顿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快被人群淹没的苍溟,转身往山下跑去。 天还没有黑,她还有时间可以赶到山下去。到了山下,找到有人的地方打电话给家里,或者直接奔往码头坐船离开这个岛,应该就可以摆脱这个恶魔了。 靖琪不敢往他们刚刚走来的方向原路回去,怕被苍溟追上,或是遇到陆超的人。他刚才说过今天会下雨,如今天空乌云密布,他说不定送完湘湘又会派人或者亲自来接苍溟下山,万一碰到了,她一样会被抓回去。 于是靖琪往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跑去,渐渐远离了那片嘈杂的人声,但她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苍溟会在下一秒就出现在面前! 心脏怦怦跳得极快,步伐也跑得有些凌乱,背后并没有人追来,但是天空却在这时下起了雨。 雨点又密又大,就这么噼里啪啦地直接砸在靖琪身上、脸上,头发衣服都湿了,她却不敢停下来。 当然,这里也找不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这山的地貌特征并不明显,没有方向感又极为紧张地乱跑,的确是很容易迷路。 雨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是倾盆而下,靖琪抹了把脸上的水,连路都有些看不清,脚下泥泞湿滑,一不小心从一个小坡上摔了下去,幸亏被一颗小树给挡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得更惨,但也因此撞得不轻。 靖琪靠着小树坐起来,发现脚似乎扭了一下,而且全身都在痛,根本没法再在大雨中继续跑了。 她想等雨停,却只看到雨越来越大,还伴随着闪电和雷声,光线也暗下来,夜晚已经来临了。 靖琪沮丧得哭起来,泪水混杂着雨水流过脸庞,狼狈又无助。 老天都不帮她,她今天也许能逃脱苍溟,但说不定要死在这海岛的山上了。 死都死不了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身上又冷又疼,抱着膝哭得很伤心,直到有个冷冷的声音喘着气在头顶响起,“哭什么?不是要跑么,怎么不继续跑了?” 她惊得抽气,顺着面前那双男人的脚往上看,苍溟湛黑深邃的瞳眸正好对上她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褐色的薄款冲锋衣,外面是防水的材质,他把帽子拉起来遮住头,逆着光站在她跟前,高大森然,就像死神一样。 该来的始终会来,靖琪只觉得绝望又疲惫,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她倒是想站起来就跑,可是脚扭伤了她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苍溟倒是不跟她客气,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起来,不顾她的疼痛拖着她就走。 “你放开我!我走不了,你放开!”靖琪又哭又喊,每走一步,她扭伤的脚踝就像被钢锯挫拉着一样疼。 可是苍溟没有怜惜她,硬是拖着她往前走,“放开你?放开你一秒你就跑了,我还是找个笼子把你关起来比较好!” “不要!你这个变/态!我不是你的囚犯!你放我回家!” 靖琪不知道苍溟要带她去那里,怕他真的会在这山里找个笼子什么的把她塞进去,那她宁愿死! 甩不开他的手,靖琪只好故技重施,低头去咬他。 在这大雨滂沱的山里,苍溟比她更没有耐性,手上刺痛,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靖琪被打得跌倒在地上,委屈和痛楚一下子全都涌上来,看到手边有锋利的碎石,几乎没有犹豫地抓过来就像颈部割去。 苍溟一脚踢在她的手腕上,“你疯了!” 碎石脱了手,她连死都死不了。 她没疯,她只是不想再过这样被囚禁、强/暴和虐打的日子了。 为什么曾经还有那样的瞬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能让她安心? 为什么刚才逃走前的那一刻她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伤? 没有用,没希望的…… 如果没有希望逃离,干脆就让她死了吧! 苍溟抿紧了唇,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仍旧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前行。靖琪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跟着他的脚步,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简易的小屋面前,被他推了进去。 屋里有床有桌椅,甚至连做饭的炉灶和液化气都有,但似乎有段日子没人住了,桌上蒙了薄薄的灰尘。 靖琪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勉强撑着走到床前就要坐下去,却被苍溟拉住。 “把衣服脱了!” 靖琪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焦距却落不到他脸上。她在心底很凄然的笑,这个魔鬼这时都还不肯放过她。 她动手解扣子很慢,苍溟不耐地直接扯开她单薄且湿透的衣服扔在一边,又伸手拉开她裤子的腰绳,直到她所有的湿衣服都离开了身体,才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靖琪闭上眼,在他面前她好像都快忘了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了,丰白莹润的身体就这样暴露给他。 他却没有欺上来侵犯她,而是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她未着寸缕的身子。 玩个游戏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男人的体温和阳刚的味道瞬间就将她包围,刚才已经冷透了的身体很快暖了起来。 “你衣服湿了,先穿这个,否则会生病!”床上没有厚被,只有一条薄毯,苍溟拉过来盖住她的腿。 “病死了你不是更开心?”靖琪的牙关冷得打颤。 苍溟捏住她纤巧的下颚逼她转过来,刚刚打她的那一下,已经肿起来了。 “很疼?” 靖琪别过脸去。 苍溟蹙眉,抚着那红肿的一片道,“别怪我,这是本能,也恰好让你记住教训。你以后再敢撒泼咬人,我……” “你就打死我是不是?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来啊!”靖琪的泪翻滚着,高高昂起头。 “在我身边你就这么想死?” “我讨厌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靖琪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失控地哭起来,“打女人的算什么男人!我爸爸哥哥从来没打过我,我堂哥……以前对嫂嫂不好,但也从来都没打过她!” 她冲动地伤害自己,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那一巴掌吗? 意识到这一点,苍溟蹙紧的眉毛稍稍松开,心里忽的有些乱,但又好像跌入棉花里那样软。 他没接话,拿了个水壶走了出去,很快接了雨水回来放到灶上煮。 热水烧好后,苍溟用靖琪的湿衣服浸了热水,拧干窝成一团擦着她的脸,泥污洗掉后又捂在那块红肿上。 “以后不准寻死!你可以不断地想办法逃,我再一次次把你找回来,比比看,最后这个游戏谁会赢,其实这样也不错!” 至少他可以看到她活力充沛,跃跃欲试的样子。 生无可恋的绝望表情,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她。 他也会跟着不舒服。 靖琪刚想开口反驳,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咕噜噜的发出好大声。 她窘得把脸埋下去,苍溟一笑,“饿了?” 他们出来大半天,现在天都黑了,是该吃点东西了。 苍溟到灶台边翻了翻,没找到什么食材,只有所剩无几的一些小米和坚果存放在一个密闭的铁罐子里。 他又去接了雨水来,稍微沉淀下杂质就和小米一起倒进锅子里煮。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你去哪儿?”靖琪问完就想打自己嘴,可她真的有点不安,外面这么大雨,她衣服都没穿被丢在这个小屋,也不知这小屋是属于谁的,会不会有人来。 “放心,我不走远,很快回来!”吃的东西不够,他得去找点吃的回来。 他没有穿外套,直接冲进了雨幕。 靖琪隐隐闻到米香的时候,苍溟回来了,跟她一样,全身湿透,但看起来收获不错,竟然有新鲜苹果和橙子。 她怎么没见这岛上有这些果树? 苍溟随身带着瑞士军刀,细心地把水果去了皮,拿给床上的靖琪,“吃吧,粥煮好还得有一会儿!” 靖琪满心戒备地咬了一口苹果,问道:“这是你现摘的?这屋子……是谁的,为什么没人住?” 苍溟一边褪下湿透的衬衫,一边说:“先吃完,我再告诉你!” ------------ 小豹子对小兔还是很好的对不对~o(╯□╰)o依旧求收藏,求评论咖啡什么的,亲们懂的~ 喝了就不冷了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祭品? 靖琪差点吐了,吃完一个苹果,苍溟居然告诉她,找来的这些水果都是从墓碑前拿来的祭品! 可是他却不以为意,还说,非常情况,哪里有这么多讲究,能填饱肚子补充体力就行了。 “你手机呢?为什么不打电话让人来接应?” “没用的,信号断了,可能是雷电影响了通讯塔,在这岛上生活,你要慢慢习惯这一点!” 靖琪低头,她才不想跟他在这里长住。 粥煮好了,苍溟把锅里的粥分到两个碗里,递了一碗给靖琪。粗糙的瓷碗,勺子都没有,就这么边吹边慢慢喝。 这是靖琪这辈子喝过最稀的一碗粥。 “这屋子后面的山坡可以直接看到海,我爸他们当年就在这里等走私船。后来不用了,就留着方便迷路的人或者扫墓后来不及赶回镇上的居民。其实你走的路没错,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就能下山到海边,遇到人,你就可以逃脱了。” 讲起这房子的由来,靖琪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岛甚至滨海市都有感情,唯独对自己的父亲,像说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那个……今天那个墓碑下面,是什么人?”是他父亲苍龙吗? 苍溟摇头,“你不需要知道,管那么多干什么?” 靖琪撇嘴,她巴不得跟他毫无瓜葛呢! “还有什么地方伤了?让我瞧瞧!”苍溟看着她脸颊的红肿,不自觉放缓了语调,“是脚扭了么?” 靖琪的脚缩了缩,她不想让他看伤,因为薄毯下,她没有衣物蔽体。 可是苍溟向来是不顾她的意愿的,手伸入薄毯下摸到她的脚踝稍稍用力一拉,她便疼的叫出声来。 “没事,只是扭伤,回去敷点药,休息一下就好了!”他语气一转,盯着她道,“虽然我不介意陪你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但是谁都没法保证你在这个过程中不会受伤!这次是扭伤,下次说不定就是骨折,甚至丧命!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不惜代价也要逃离我?我可已经在跟你的哥哥谈条件了,你不想跟家人团聚了么?” 靖琪睁大眼睛,“我哥哥答应你什么条件了?是关于这块山地吗?你想利用他们来对抗丁默城?”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条件,小到还不足以来交换你的自由。但如果能成,我可以考虑对你好一点,甚至带你去见你哥哥一面!” “你!”靖琪激动地直起身子,“你想这样利用我让荣家一步步受制于你,然后拖垮荣家吗?你好卑鄙!难怪丁默城要与你为敌,难怪你的兄弟也出卖你!” 苍溟欺近她,冷笑道:“你放心,出卖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记住这一点!” 海边的夜风很冷,靖琪不禁打了个哆嗦,苍溟笑笑,拿过一个酒瓶递给她,“喝下去就不冷了!” 烈性的老白干,看来是刚才他出去的时候一并带回来的。靖琪把头扭过去,她不想再吃喝人家的祭品了。 可是苍溟也有经验了,喝了一大口酒后封住她的唇把酒渡给她,趁着她换气的时候把酒瓶口塞进她嘴里逼着她喝下更多。 ----------- 喝了酒才好做坏事~(o)/~ 怀抱的热度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辛辣的酒液让靖琪呛咳不止,但很快身体就暖和了起来。 黑夜已经完全降临,苍溟爬到床上来,动手剥下穿在靖琪身上的外套,碰到她雪软的肌肤,眼里的欲焰像是黑暗中唯一的星火。 靖琪以为他肯定又要欺负她了,她现在全身酸疼疲惫,又喝了酒有些昏沉,正好方便他行事。 可是苍溟只是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把她整个人抱到身前裹在怀里,肌肤相贴,衣物拢着两个人的体温,比刚才又暖了几分。 “这样比较好,在野外,人的体温才是最佳的保暖方法!” “你以前……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听到他这样讲,靖琪迷蒙中轻轻地问道。他半靠着墙壁,她的头枕在他胸口,那个豹子头的刺青就在她颊边,随着两人的呼吸起伏。 她该抗拒的,可是她做不到。 这种温暖,太诱人。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养尊处优长大的?我吃过的苦,遇到的事,你永远无法想象!” “嗯……”靖琪的手碰到他背上肿起的一条,“你受伤了?” 刚才他脱下衣服她就看到了,应该是被那帮人用伸缩棍打的。 苍溟没有答话,他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受伤与否,你在乎吗? ******** 黎明破晓,乌云散去,山中的清晨静谧,听的见鸟儿清脆的叫声。 荣靖琪做了一个梦,迷雾缭绕的森林里面,她是迷失了方向的小白兔,怎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鸟鸣虫吟她听不懂,焦急却只能在原地打转。直到被揽入一个怀抱,又暖又硬实的怀抱,跟妈妈以及哥哥们的都不相同。 她能听到如雷般的心跳,一下一下,和她的心跳融合成同一个频率。 然后耳朵和脸颊像被羽毛爱/抚着,很痒,氤氲着湿气。 她舒服得轻哼出声,羽毛就挠得更重了一些,酥痒的感觉一直渗透到了骨头里。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豹子头刺青。那豹子仿佛活起来一般拧动着,然后才看到男人麦色的胸膛、纠结的肌肉…… 苍溟咬牙,他早就醒了,怀里的丫头却沉在梦乡中不肯醒来,一大清早温香软玉地抱着,浴望比平时来得还要汹涌。他一时情动,低头吻了她的脸颊,昨天被他失手打的红肿还没消,他竟生出几分不舍,唇轻轻摩挲着,渐渐失控,吻了她的唇,又去撩、拨她的耳。 描绘着她可爱的耳廓,他只觉得浑身的温度节节攀升。这丫头像是感觉到了,在梦中嘤咛出声,更紧地依向他怀里,那种朦胧撒娇一样的声音软腻得像油脂,被两人的体温化开,洒在他心内的那把火上,火势蔓延至全身,他只得把脸埋在她的颈窝粗粗地喘着。 ------------ 有木有一点心跳的赶脚~有就乖乖去收藏,留言,冲咖啡~O(∩_∩)O~ 我背你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终于醒了,他的间硬却已如弦上之箭,就着刚才厮磨出的潮湿,坏心地滑入了她。 “啊!你……你这混蛋,流氓!放开我!”靖琪的瞌睡一下子全醒了,身体涨满的感受来得突兀又强烈,她有些受不住,手握起拳头去打苍溟。 “别动!”他声音暗哑地命令,“再乱动,我伤了你可别又哭哭啼啼的!” 靖琪哪肯就范,可是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来,脚踝伤了跑也跑不了,只能眼睁睁被他揽着腰为所欲为。 昨晚温暖相偎,她还以为这恶魔转性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型毕露。之前还那么凶巴巴的,又打又吼的,现在亲密深入,算怎么回事? 她又羞又恼,委屈得不行,不知怎么的被他调整成与他面对面的样子,巅峰之时只能伏在他肩上咬牙忍耐着。 纾解之后,苍溟倒是一派神清气爽,穿上晾干的衣服,把她的衣服也扔给她。“穿好衣服,我们该回去了!” 靖琪瞪着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脚,昨天扭伤的地方已经肿了,要让她像昨天那样被他拖着走,她宁愿待在这里! 苍溟见她不动,倾身过来道:“怎么,不想走?喜欢这里的气氛,还是嫌刚刚没有满足你,嗯?” 说实话他也喜欢这里,有种野/和的畅快和刺激。 “你无耻!”靖琪恨不得啐他一口,“我脚扭了,走不动!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噢,原来是这样。苍溟低头看了一眼,他倒差点忘了,她昨天扭伤了。 他背对着床蹲下来,挥挥手道:“上来!” 靖琪盯着他宽阔的后背,一时没反应过来。 苍溟也不跟她罗嗦,拉起她一只胳膊,一拽一托就把她背到了背上。 “你……你放我下来!”靖琪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背她,僵直起身子不肯让他背。 动作中膝盖顶了他一下,听到他似乎闷哼了一声,这才想到他似乎是受了伤,背上的伤痕昨晚她还摸到了。 “你再乱动一下,我立马把你扔到山坡下面去!”他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靖琪不动了,她身体也不舒服,两个都受了伤病的人最好还是互相配合。 虽然苍溟身上有伤,可是他的步伐却很稳,仿佛背上的人儿对他而言根本没有重量。 他这样背着她,倒让她想起小时候两个哥哥轮番背着她玩的情形,家人都很宠她,可是苍溟是伤她毁她的男人,为什么她会把他们相提并论呢? 靖琪头靠在他肩上,微微的颠簸让她又有些想睡,她呼吸有点沉,异样的体温引起苍溟的注意。 “你发烧了?” “不知道,可能吧!头晕……” “没事,回去休息一阵,吃点药就好了!”苍溟说着,加快了步伐。 不忍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喂,你别走太快,你不是受伤了?” 苍溟嗤笑,“你还懂得体谅人了?这点伤算什么,要不是你在旁边让我分神,这些家伙再来一倍也伤不到我!” “我迟早都会走的,你不可能永远囚禁我!” 苍溟冷哼,“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靖琪很想继续跟他顶嘴,可是脑袋越来越重,很累似的,她整个身体都放软了,伏在他的背上 下山的路走了一半,苍溟顺利地和找来的陆超会合,背上的靖琪已经睡过去了。 经过这一次,陆超对靖琪的不满愈发深了。苍溟是什么脾性,什么能力,他再清楚不过,留宿在山上,只会是因为这个姓荣的丫头。 看她一身狼狈就知道,她肯定又是逃跑未遂。 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势,丁默城的人都来了岛上,她还让苍溟犯这样的险。 他有隐隐的不安,就算他们中间的内鬼不是荣靖琪,也不能让她在老大身边待太久。 靖琪有点发烧,打了点滴临睡之前看到的还是苍溟冷然的面孔,醒来却看到薛景恒坐在床边。 跟以前的戏谑不同,这回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摔伤、扭伤、着凉发烧,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扫墓也能弄成这样?遇到鬼啊?” 靖琪瞪他一眼,“你明知道还问我!”苍溟对她来说,比恶鬼还难摆脱。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最后吃亏的人是谁,嗯?是谁?” “那我就活该被囚禁在这里,被你们利用吗?我想逃跑有什么错?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逃走,我不想在这里做一辈子的禁/脔!” 她含着泪却一脸坚决的样子,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弦。 薛景恒缓和了神色,伸手抚她脸上的红肿道:“他又打你?” 靖琪微微一愣,是她听错了吗,他的话中竟有不忍? 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和姿态过于亲密,靖琪不自然地往后缩,挡开他的手,“这不是家常便饭么?习惯就好!” “我会跟他说,让他以后对你好一点,我也不想总是跑来给你治伤医病!你自己也要警醒些,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 他异乎寻常的温柔让靖琪不安,也让门外的身影僵了僵,推门的动作停在那里。 薛景恒走出房间的时候,见到湘湘在门外,也不意外,任她跟在身后。 “你想说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 “我想劝你最好不要到溟哥面前提靖琪的事,这样反而会害了她!”湘湘淡淡地回答。 薛景恒双臂抱在胸前,“我做事还用你来教?管好你自己,现在丁默城盯上咱们了,随时可能有意外的危险,别再想法子带着那丫头捣乱才是!” 说完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就走了,留下湘湘看着他的背影,有几分怅然。 ----------- 又见周末~亲们周末愉快,and不要忘了看文留言冲咖啡~咳咳~ 没有这种如果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的伤怎么样了?ASP伸缩棍打的,还真是丁九的风格!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照个片子看一看?” 薛景恒处理完靖琪那边就上楼到苍溟的书房,陆超也在,苍溟对着笔记本电脑蹙眉,上面全是关于丁默城近期项目的资料。 “是啊,老大,你整晚没好好休息又受了伤,去医院瞧瞧吧!丁九的事交给我来跟进,我想他没这么快有行动的!” 苍溟摇手,“我没事。他都敢派人到岛上来收地,看来决心足够大了!高家老爷子命不久矣,他不趁着这时候极力建功,还等什么时候!如果没估错,他应该很快会亲自来跟我谈,希望那个时候荣家能使的上力!” “你打算把荣靖琪还给他们了?”薛景恒淡淡地问。 “这也好,总觉得这丫头在这儿是个祸害,弄不好会把荣家的矛头引向我们,万一再被丁九利用了,会成为对付老大你的软肋。”陆超也抢着附和。 苍溟一笑,“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的软肋的。” 父亲从小就教导他,不要让任何人入了心,因为一旦在乎了,就会有软肋,被敌人抓住,那就是致命的要害。 他不会那么傻,跟丁九的恩怨,这么多年了,总是要解决的,他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中有靖琪这样的外因卷入进来。 话虽如此,苍溟合上电脑后,还是去了靖琪的房间看她。她吃了粥和药,身上和脚踝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睡的很安稳。他在她床头站了一会儿,有些不知所措,想为她掖一下被角,手伸出去,看到薛景恒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又把手收回来。 “如果不急着把人还给他们,不如换个策略吧!”薛景恒等着他走出来,关上门,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苍溟挑眉,“什么意思?” “你现在把她当成什么?消遣的玩偶,复仇的工具?我看都不像,既然稀罕她,倒不如把她变成你自己的!” “我不稀罕她,何况她已经是我的了,还要怎么证明?”苍溟不以为意,口吻却充满占有意味。 “人是你的,心却不是,否则也不会一直想着逃走了不是吗?对于荣家你或许是有心结,想要折磨他们为乐,看他们痛苦煎熬,但既然他们可以为我所用,最好的方式还是结亲而不是结仇。试想如果他们最娇宠的公主一心系在你的身上,她的父兄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的意思是要让她爱上我,死心塌地跟着我?” “以老大你的魅力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不难,只要你对她再稍微好一点,不要太粗暴了,更不要动手打她,她只是个小女孩,时间久了自然会软化继而生出依赖,那时就算你放她回去,她也未必舍得!” 屋里没有开灯,苍溟的脸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她只是个小女孩”这几个字似乎戳到了他心间的一块柔软,良久,他似乎是牵唇笑了一下,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似乎狠毒了一些!” “如果你不去爱上她,那是狠毒,可是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苍溟打断他,“我不会爱上仇人的女儿!” ----------- 为了调整上架时间配合推荐,今天只能一更哈,明天就会恢复~为弥补亲们周末这小小的空白,推荐点小说哈:一本《三寸日光》作者三月微草,黑道虐恋狠好看!亲们百度一下就知道~另一本靖琪哥哥们的故事《前妻逆袭:别闹了,检察官》(喂,自卖自夸神马的都拖出去砍了~)好吧,顶锅盖飘过~ 敌人光顾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很多时候,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也有可能是敌人。 丁默城果然如苍溟所料,很快就亲自来到滨海市,一下飞机,就有消息传到苍溟这里,所有人一下子都戒备起来。 “他带了多少人?”苍溟问道。 “跟他同行的只有两男一女,似乎都是他的助手,后续可能还会有人跟过来。” “住在哪里?” “机场附近的铂尔曼酒店!” 苍溟冷笑,离市区很远,看来丁默城还是忌惮他,即使到了滨海市,也远离市区和银樽皇廷,似乎也做好了万一拼不过就飞走的打算。 “陆超,你多带些兄弟,先探探对方的虚实,打听清楚他到底到滨海来干什么。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再告诉我!” 陆超点头。 苍溟回头对一旁的薛景恒道,“现在愈发觉得你那天说的话是不错的建议,不废一兵一卒的方法才是最好的!” 薛景恒只是笑笑,好或不好,现在都言之过早,他现在所关心的不过是那丫头不会再吃什么苦头。 苍溟做了部署,自己留在别墅里等消息,但他也没闲着,关起书房的门跟香港总部的高层进行电话会议。 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要跟丁默城斗,资金人手都必须到位。 剩下的也不过是荣家这样的外力来作东风。他跟荣家接触了不止一回,由于担心荣靖琪的情况,对方已经一再让步。 跟周黎的遗产争夺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荣家放弃了这着险棋,周黎没有了靠山,连个像样的律师都请不到,还谈什么争遗产。 他现在不断加压,逼周黎放出手头的擎龙股权,加上父亲遗留下来的那一部分,他增持成为擎龙最大的股东,好撤选董事,把那群顽固而不服他的老家伙都给撤换下来。 要不是这帮老家伙碍事,他怎么会误了西山这块地开发的先机。 让丁默城在他的地盘横插一脚,简直是对他们兄弟众人的侮辱。 苍溟几人愈发忙碌起来,秋婶依然每隔一天都要炖一锅好汤,放足了材料,盛到碗里分给住在这儿的年轻人喝。 苍溟的那一份,他是很少会喝完的,秋婶亲自送过去,他会象征性地喝两口,湘湘或者陆超他们顺便带上去给他,常常就是原封不动地收回来。 “唉,这小豹子这么大人了还是任性的很!靖琪啊,你帮秋婶把这碗汤给他送上去,让他多喝几口啊!” 靖琪被迫接过汤碗,为难不已。她知道他最近忙的都有些日夜颠倒,晚上都在跟美国分公司的人开会,甚至没有欺负她的时间,可要她表现得好像一幅关心他的贤良模样,她还是会难受。 可拒绝对她好的秋婶,她会更为难,所以她还是端着汤碗去了他的书房。 不喝汤要吃肉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不知是不是太操劳疲倦,苍溟竟然仰躺在大班椅上睡着了。 平日里那么警醒的人,这一刻却连靖琪进了房间都没有醒来。 靖琪放下碗,凝视着他的睡颜,完美的轮廓,出色的五官,长睫微卷遮住平时过于凌厉的眼睛,睡着的时候他平静而有些孩子气。 靖琪觉得胸口有血在翻涌,眼神不自觉地瞥向桌上的开信刀。 不是第一次了,她在看到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候已不是第一次想过要伤他甚至杀了他! 这样她就可以自由了。 今天不同的是,她看到了他手边的笔记本电脑,那些复杂的项目数据她看不懂,但是合同她是能看懂的,方案全都是针对丁默城的远辰集团。 湘湘告诉她,这些天丁默城带着手下到了滨海市,亲自监督项目进展,苍溟他们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忙碌。 靖琪知道湘湘不会骗她,这些天已经足够她想明白苍溟的反间计不过是故意要疏远她们俩,其实湘湘有什么样的身世、跟他们兄弟几人的关联都不是她自己可以选择的,靖琪觉得实在不该怪她的。 跟丁默城的恩怨,湘湘也说不了太明白,只说他背叛了他们,投奔死对头高家,利用不凡的头脑和伸手,与苍溟为敌。 靖琪心下微微一动,点着鼠标的手想继续多看一些东西的时候,苍溟醒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他有些慵懒的声音吓了靖琪一跳,差点打翻了旁边的汤碗。 “没……没什么,秋婶让我给你送碗汤上来!” 苍溟饶有兴味地看看她又看看电脑,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把她拉到腿上,“是吗?你明知道我只喜欢吃肉,不喜欢喝汤的!” “这汤里的肉都挑出来了,你要吃我再去给你端!啊……”靖琪想伺机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一口咬在了颈上。 是真的咬,像狼叼住小羊那样的噬咬,疼得她呼出声来。 “不用了,我吃现成的就好!”他在颈侧含含糊糊地说道,“这几天太忙,都忽略了你,要不是你给我送汤来,我都要以为你趁机逃跑了!” 虽是一句玩笑,经他的口说来却半真半假。靖琪的心脏怦怦跳的极快,她的确是想过的,要趁着他们这几天防备松懈的时候找到逃走的时机。 如果被他知道她的想法,是不是又会想办法禁锢她,或者让她受皮肉之苦? “不是说喝汤吗?我太累了,你喂我,我也许勉强能喝一点!”苍溟揽着她的腰,气息拂在她脸上。 靖琪犹豫了一秒,抬起汤碗,用勺子小心地舀起香浓的汤汁放在唇边吹凉,然后喂到苍溟嘴里。 他没有再为难她,就像个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乖乖地把汤喝下去。 也许这几天顺从他一些,让他在忙于对付丁默城的同时放松对她的警惕,会比较有利于她的逃走吧! ----------- 汗,这章标题怎么感觉是亲们的心声,嘿嘿~ 不要背叛我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机会来临的时候,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靖琪早晨醒来的时候是在苍溟床上,身边没有人,床铺是冷的,显然苍溟离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昨天苍溟喝完汤像补回了精气神,把她压倒在床上使劲地折腾。两人都到达巅峰好几次,他还是不肯放过她,提着她娇美的腰身从后面撞进来,拢住她的雪软让她的后背贴着他厚实的胸膛。 “不要想着逃,听到没有?至少这两天……乖一点,嗯?太危险了……不要背叛我,我不准,听到了吗?”他的发被汗水浸湿性感地贴在额际,声音沙哑还带着喘息,丝毫不掩饰欢愉和享受,让人脸红心跳。 靖琪羞得身体都泛着淡淡的粉,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还是清晰无比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他果然怕她在这几天逃跑,因为他分不出精力来追回她。可是不管他准或不准,她就是非逃不可。 他说过的,她跑他追的游戏他可以奉陪到底,但规则又岂是他一人说了算? 她如果赢了,他就无话可说了吧! 苍溟不在,院子里也安静得出奇,一问秋婶才知道,一大早苍溟就带着陆超和其他几个人赶去了滨海市区。 平时守在别墅附近的人手已经全部跟在他们身边走了,这房子以往只有苍溟阿山他们住的时候是不需要这么多人的,这段日子纯粹是为了靖琪的事才增派,这回有了更为重要紧急的情况,就只有阿山的两个属下留守,主要是顾及他的腿伤未愈,以防万一。 秋婶中午才会过来,而湘湘,刚刚在滨海法医院找到了实习,今天是她报道的第一天,除了她们俩,苍溟他们可能都没有留意。 于是整个早上,靖琪几乎是无人看管的状态。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阿山会阻碍她的逃跑计划,所以到隔壁别墅去探探情况。 几天没注意,她发现阿山憔悴了,而且比之前更沉默冷淡。 薛景恒最近应该也跟苍溟一起忙着应付丁默城,没空来看他,来的都是帮助阿山复健的理疗师,就是上回靖琪晒咸鱼的时候看到跟他们说话的那个中年人。 他跟阿山的对话,靖琪悄悄听到大半,才明白阿山的憔悴和沉默从何而来。 他所受的枪伤伤到了神经,很可能导致他的一条腿再也无法恢复行走的功能了。 她有些不忍和伤感,这样高大昂藏的男子,竟然要变成一个瘸子了! 难怪他接受不了,任理疗师怎么开导,也不愿意再配合治疗。 这些日子以来,靖琪的敌人好像只剩下苍溟,其他人都在朝夕相处中渐渐成了普通人,有的像邻居,有的还像湘湘这样跟她成了朋友。 她始终记得阿山拦住苍溟鞭打她,也记得这个年轻男人冷淡却单纯的一面。湘湘说他的拳脚功夫是所有人中最强的,在外也几乎从来没遇到过敌手。 要让这样一个人从此不良于行,实在太过残酷了。 想起阿山称赞过她做的布丁,靖琪决定动手给他重新做一份。 吃甜品会让人开心,这也是她当初学做蛋糕师的初衷。 预备逃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出来的时候,靖琪路过理疗师停在院子车道上的汽车,透过车窗看到副驾驶座上放了一个医生用的提包,薛景恒有个类似的包,放的是一般常用的药和医疗器械。 靖琪一个激灵,拉了拉车门的把手,竟然把门给打卡了。 她发现陆超和薛景恒开车过来的时候经常都不锁门,也许是这里的安全系数太高,让他们十分放心吧,没想到这个理疗师也是这样。 她只是侥幸一试,门就开了。 靖琪翻了翻那个包,一个理疗师的包,没有安眠药也没有泻药之类的东西,但靖琪找到了莨菪碱类的药物。 这是一种神经抑制剂,少量是有药用作用的,但超量容易导致幻觉,呕吐等症状,甚至会被人控制心神。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有外国学生喜欢扮僵尸之类的亚文化,会服用这种药,也被称为僵尸药,靖琪听过一些。 她手心微微出汗,但为了能顺利逃脱,她拿走了那瓶药片。 做焦糖布丁的过程里,她把药粉掺在其中。她用的量很小,只要能让众人感到不适就行了,她不想伤害他们的健康。 布丁做好,她拿过去给阿山他们。 “你过来干嘛?”阿山看到她,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声音却仍旧冷淡。 “我做了点布丁,这次做的比较多,拿来大家都尝尝!据说吃甜会让人心情愉悦,来,试试看啊!” 靖琪把守在院门外的两个人也叫了进来。 劝导的效果不理想,阿山还是不肯配合治疗,理疗师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无奈盛情难却,也只好拿了一杯布丁吃。 靖琪看他们吃,紧张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尤其是阿山都没怎么吃,更是让她很发愁,只好不停跟他说话,“阿山,你最近看起来憔悴很多哦,不要这么消沉了,不肯做理疗也要吃东西嘛!吃的有营养一些,说不定很快就好起来了!” 心意是真的,她希望他的腿伤能好。 东西吃下去,几人很快就有了不适的反应。阿山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欲抓住她,“你在布丁里放了什么东西?” “对不起!”靖琪避开了他,阿山腿脚不方便还坐着轮椅,又中了药力,奈何不了她。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现在她必须要逃走。 靖琪从理疗师身上找到了车钥匙,开着车直接冲出了院子。 她紧张得手都在方向盘上打滑,这是她离自由最近的一次,她一定要把握住! 阿山咬牙,打电话给苍溟,“大哥,荣家那丫头……跑了!她给我们下了药……对,丁默城应该是派了人来岛上探虚实,她如果去码头很可能碰上他们的人,你快回来!” ----------- 文里的药物神马的都不是海棠瞎编的哦,是真的存在的,不过难免疏漏,专业人士见谅哈~新的一周也请继续支持哦,收藏留言啊啊啊~ 水路相逢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来到这个小岛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因为一直被禁锢着,对外界环境依旧很陌生。 好在地方不大,她摸索着很快找到了公用码头的位置,上了快艇,到了滨海市区,她就算得救了。 可她出来的太匆忙,身边没有钱,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就更不可能有,连买一张船票或者打一个电话都没办法实现。 在离开这个岛之前,她甚至不敢报警,以苍溟的势力和在当地的影响力,他一定和政/府部门之间也有交情,她进了派出所,最后说不定仍被送回到他的跟前。 靖琪把车停在路边,拉起卫衣的帽子遮住脸,在码头的售票处前晃了一会儿。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现在就是连坐船的10块钱都拿不出来。 苍溟的人还没有追来,但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靖琪把心一横,就算遭人羞辱轻蔑也好,先弄到船票再说。 可是听说她没钱,工作人员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像挥苍蝇一样不耐烦地赶她走。 “麻烦你……”靖琪还想再努力,身后却有人拍了拍她。 “小姐你没钱买票吗?我帮你好了!” 说话的是个斯文男子,年纪不大,衣着气质像普通白领。靖琪咬了咬唇,接过他的钱道:“谢谢你,我一定会还你的!” 男子只是笑笑。 这岛不是旅游胜地,居民也不算多,非高峰时期出行的人其实非常少,班船不开,只有快艇。快艇十五分钟一班,然而靖琪等船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她太怕苍溟会追到了。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开船,旅客不超过十个人,坐她旁边的是刚才借钱给她的男人,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跟着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男人,两人冲她笑笑,没再说话。 开船的铃声响的时候,靖琪悄悄松了口气。 她终于,终于能够离开这个岛了。 可是显然她高兴的太早了。 快艇驶到一半的时候,另外一艘快艇迎面而来。靖琪没有多想,反倒是她身边坐着的两个男人警醒起来,紧紧盯着靠近的快艇。 靖琪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差点呼出声来。 苍溟! 他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是在船行到一半的海面上相逢! 不过没关系的,她安慰自己,自己乘的不过是公共交通,他应该不会知道她在船上才对! 就算……就算是知道,他也拿没办法靠上来吧,只要她的艇先靠岸,她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她又拉了拉帽子,心怦怦跳着,把头埋下去,祈祷苍溟的船赶紧过去。 “荣靖琪!荣靖琪!” 苍溟冲着这边的快艇大喊,靖琪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大喊她的名字,紧张得要命,手紧紧拉住帽子的边缘,大气都不敢喘。 苍溟冷笑,其实他并不肯定她就在这船上,但这么一喊,那艇上所有人好奇地转过来看向他,那女人拼命埋头掩饰,反而让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仅是她,还看到了她身边两个丁默城的手下! 我成全你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掉头!跟上他们!”苍溟命令道。 他接到阿山的电话就赶回来,没想到这丫头动作这么快,竟然已经在码头坐上船要到滨海市区去了。 游戏很刺激,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看似赢面越来越大,但怎么都比不过他! 苍溟拳头握得死紧,她竟然完全无视他的警告,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还要逃走! 两艇靠得越来越近,陆超拉住他。 “大哥,船上有丁九的人,你别轻举妄动!” “我心里有数!” 苍溟不容置疑地挥开他,眼睛紧紧盯着坐在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再靠近一点!” 要足够近,他才能到对面船上去。 “苍少,你不要过来!丁少请这位小姐过去做客,然后会亲自送她回去,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借钱给靖琪的男人突然开口冲苍溟喊话,一直埋着头的靖琪闻言惊醒――他们是那个丁默城的人? 借钱给她坐船也是有预谋的?他们早就盯着她,也知道她是从苍溟那里逃出来的? 靖琪感觉到情况不妙,她不能被这些人控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丁默城应该是跟苍溟差不多的狠角色,落入他手里,她不见得会受怎样的优待,而且一定还会被当作谈判的砝码去向荣家勒索条件!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靖琪刚刚站起来,身旁的中年男子就拉住了她的手臂,沉声道:“不想被苍溟抓回去就别乱动,跟我们走!” 靖琪哪里肯听,挣扎着就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又不知该往哪里逃。 现在是在海面上,她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水都感到心慌,就算船停下来她也无处躲。 苍溟像没有听到对方所说的话,阴骘的目光死死盯着被那个中年男子制住的靖琪,在两船靠的足够近的时候,找准时机跳了过去。 丁默城的两个属下看到他过来都骇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攻向他。 船上其他人吓得喊叫着缩到角落,倒是腾出空间让苍溟三两下就将两人打得趴在地上,见他们还要起身攻过来,也不恋战,拉过靖琪,带着她一起跳进海里。 靖琪没有防备,呛了一大口水,眼睁睁看着公共快艇开走,丁默城的人也没有继续追。 可是她人又落入苍溟手里,他勒着她的身体带她游向停在不远处的小艇,陆超等人伸手拉他们上船。 靖琪被海水呛得很厉害,咳的嗓子都火/辣辣的疼,衣服全湿透了,浸满海水的她就像一个沉重的盐水袋,步子都迈不开了。 她以为苍溟会狠狠给她一巴掌,他却只是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任谁都能看出他怒火正炽,只不过没有立马爆发罢了。 快艇很快回到了岛上,一到岸苍溟的忍耐就结束了。 他拽着靖琪回到别墅里他的房间,将她掼在地上,蹲下去大力捏住她的下颚道:“还没放弃?不懂得听话也不晓得怕是吧?宁愿投奔丁默城?行,我成全你!” ******************************************* 铛铛铛~这文明天上架了,狂更一万五千字,喝了那么久肉汤终于可以好好吃上肉了~O(∩_∩)O上架后故事将全面展开,两个人的爱恨纠缠,苍少对荣家的仇恨,以及众兄弟们的秘密和故事都将娓娓道来,精彩纷呈~感谢亲们一路来的支持和陪伴,也感谢编辑小米的大力培养~跟着海棠看花吃肉,走起! 这点痛就受不了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一把拽住靖琪的衣襟将她拉起来,飞快地扯去她身上那件浸透海水的卫衣,然后卡住她的脖子将她重重往地上一摁,头砰地砸在地板上。 靖琪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曳,头疼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本就湿冷的肌肤突然曝露在空气当中,冷得她不由瑟缩,可是苍溟动作并没有停下,手按在她牛仔裤的裤扣上。 “不要!你干什么,放开我啊!丫” 靖琪惊叫,她仰躺在地毯上,腿被他压制住,只能用手去拍打和掰他的手,无奈力量悬殊,她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长裤被褪离了身体,他的手沿着她棉质小内的边沿爬了进去,灵活的手指快而狠地直接深入她的体内。 “唔~”她痛得呼出声来,身体本能地绞紧入侵的手指。 “好紧,就是要这样!媲” 苍溟带了丝邪气地笑着,手指毫不怜惜地大举进出,完全不顾她的身体还干涩得没有一点汁液。 “苍溟!苍溟……你放开我,好痛!不要!” 靖琪无法合拢双腿,只能以一种羞耻的姿态绽放着。 她疼的上身微微弓起,胸前的饱满绷起漂亮的弧度,湿透的内衣花边贴在皮肤上。苍溟撤出在她体内掀起惊涛骇浪的手指,转而撕开她的内衣扔向一旁,手心握住她的雪软白腻,重重地揉弄。 她的雪软生得极为好看,圆润却不夸张,挺挺的,刚好够他一手掌握。顶端的红蕊是真正的樱粉色,敏感之际会变成挺翘的深红。 他从没夸过她的美,此时此刻更是故意将这漂亮的两团揉成扭曲的形状,她咬着唇忍痛,似乎已经明白再求他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就凭你这样,要怎么诱或男人?丁默城花丛里来来往往,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这样牙尖爪利的小野猫送到他面前,他也未必肯好好看你一眼,凭什么为你生为你死,帮着你来逃离我,嗯?” “你胡说什么!啊~” 苍溟毫无预警地闯入她的身体深处,没有充分的润泽,靖琪疼得倒吸一口气,眼角都濡湿了,差一点就哭出声来。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没有投奔丁默城,那两个人不过是恰巧就在码头遇上了,然后跟着她上了船,如果苍溟没有出现,也许她是会被带到丁默城面前去,但那不是她的意愿! 她是想逃离他,但没打算用投奔丁默城的方式,说什么成全! 她摇头,想要开口,却连呼吸都被苍溟堵在口中,他放肆而缠绵地吻她,重重吮咬着她的舌尖,力道大得她舌根都有些发麻,唇大概是磕破了,尝的到血珠的咸腥味。 头发被揉散了,湿乎乎地铺开来,衬着浅色的地毯像泼墨山水。他冲撞起来,她的身体就跟着起伏摇曳,山水画也支离破碎了,湿发粘在颊边,他撩开来,咬着她的耳尖道:“本来我想拔光你身上的刺,或者敲断你的手脚把你绑在这房子里等你爸爸哥哥来赎人,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把你送给丁默城玩玩也不错,反正我也腻了!” “你无耻!你……你有什么资格……”靖琪被他撞的话都说不完整,她气愤,也害怕,他根本不是她的什么人,只是一个限制她自由要用她交换利益的匪类,有什么资格说要把她送给谁!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瞪向他,身体也蓦的一紧,紧湿的软腻更有力地圈住他,让他也微微一颤,动作不由更重了。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不是很大,但是清透纯粹,眼尾微微上翘,笑起来,有点春风桃色般的妖孽,可就是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却能说到做到这世上最残忍狠戾的事! “害怕了?”他哼笑了一声,“别怕,有我亲自调教,你很快就能学会怎么享受、怎么讨好,你能讨丁默城欢心也好,他会相信我们谈判的诚意,也许不废一兵一卒事情就解决了!” “不要~” 他不理会她的痛,愈发狠地攻陷她身体最敏感柔软的地方,她的美背和头发摩擦着地毯,有节奏地沙沙轻响,她瑟缩后退,却被他一把拉回来,坚/硬更加深入,刺激得靖琪忍不住逸出轻喊,像乐章有了动听的歌声来和,他愈加兴奋,顶在她娇气的深处喘道:“叫出来,大声点,我喜欢听!男人都喜欢听,记住这一条!” 靖琪羞恼地别过头去,他也不强迫,只把她两条细白的腿推高到肩上,动作不急不徐,却将她撑到极致。 靖琪控制不了地申银出声,腿微颤着,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苍溟将她翻过身去,用跪趴的姿势伏在地上,昂扬毫不费力地滑进去,每一寸深入,小腹都贴在她蜜桃般可爱的臀上。他一向都喜欢从后面要她,有种征服的淋漓尽致之感,她却总是挣扎不让他顺利如愿。 就像现在,她被他摁住后颈,脸摩擦着地毯,以一种极为不舒适的姿势承受着,动弹不得,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靖琪觉得冷,冷得头皮都发麻,四肢撼动不了逃脱不了,只能期望灵魂也离开自己的身体,不用记住这样的屈辱! 苍溟似乎还不尽兴,紧接着将她拉起来伏跪在床边,手扶着床沿,身体被他绷成优美的曲线,向后迎接他的入侵。他的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肢,掌心贴着她有些微凉的小腹一路往下抚,一直到她被露珠染湿的那片柔软曲草,一指剖开贝肉,摁住了她红软的一点。 最细嫩的肌肤怎经得住粗糙指腹的拨弄,她喘得很急,想要挣开却被他的臂膀制住双手。 “不喜欢么?这里最敏感,你好好感受一下!”他摁住就不肯放,指尖的那点变得更加滑腻而胀大,可爱得像个小小的珍珠。 “不要~”靖琪身体扭动的很厉害,想从他的掌下逃出来。 “不喜欢?那这里呢?”他的手指沿着脊线而下滑入她的臀缝,刚才她躺在地上的时候,动情的花液早已流到了臀背,他现在便就着那湿滑在后/庭上轻轻打圈摁了摁。 靖琪猛的一震,扭过头来哭道:“别碰那里,求你,别碰……” 她已经羞耻得快要死去,他怎么可以碰那里? “说不定丁默城喜欢这样呢,嗯?你承受得住吗?我说了要调教你,这些自然都要让你体验的!” “不要!苍溟,你混蛋,你这个变态!我不要这样子,你放开我!”他的手还在那里轻摁,靖琪就像被电到一样惊跳起来,手肘往后使劲一拐,打在苍溟前不久受伤的肋间,虽不是很疼,却耗尽了他最后一点耐心。 他不再撩拨她,直接把她扔到床上,自己却站在地上,用最直接的姿势压制住她,逼着她吞噬自己。 她的腿修长白皙,即使已经绵软得使不上劲,缠在他的腰间却还是足以让人失魂。 他抬高她的腰臀,力道狂狷,根本不管她是不是承受得住,每一下都像是要掏空她一般。 当然他还是不忘羞辱和提醒她――别的男人可能喜欢这样,别的男人可能喜欢那样,她要记住,要学会,所谓的享受和讨好,因为她马上就要被他送人了! 靖琪在他释放的那一刻哭出声来,苍溟没有理她,径自转身去了浴室。 热水从花洒飞流而下,冲掉了他身上海水的咸腥和晴欲的靡丽味道。除了水声他就只听到自己胸腔里怦怦的心跳,闭上眼,看到的全是刚才拉着荣靖琪从快艇上跳下海的情形。 差一点,她就真的逃脱了。 差一点,她就要被丁默城的人带走。 到时候她会被作为对方的砝码,却不仅仅是对荣家施压,还有他苍溟,他们会用这个女人来要挟他! 没错,他是觉得薛景恒的建议不错,让她爱上他,里里外外都成为他的女人,他对荣家的索取和报复会来得更畅快一些,可是如今她还没爱上,却已差点沦为敌人要挟他的筹码。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有弱点,然后受人要挟。 他擦掉身上的水渍,围了条浴巾出来,看到靖琪已经拉过被单裹住身子躺在床上,宽大的床上隆起一团,不动也不说话。 苍溟躺上/床,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她本就浸了海水,就算刚刚欢好一场出了汗这时也凉透了,皮肤又湿又冷。 “起来,去洗洗!”他推她,她却只是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不肯起来。 “这算什么,消极抵抗?你以为这样就够了?我还没尽兴,去洗干净过来继续做你该做的事!” 腻了所以送给别人(强力!)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不动不语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像已经沉入梦乡,可是听到他说的话,还是坐起身来下了床。 她没有穿衣服,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纤腰窄臀的年轻身体,线条和皮肤都完美诱人,只是白皙上遍布红痕,都是苍溟留下的痕迹。 走动间,有白浊沿着腿心滑下来,落在苍溟眼里让他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浴室传来水声,他盯着那磨砂的玻璃门出神,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竟然是丁默城打来的。 “喂?”他走到阳台去接,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让靖琪接触到关于对方的一切丫。 “……嗯,好!那我们三天后,在银樽皇廷见!……欢迎,你来我怎么会不欢迎!我们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他收了线,幽黑的眸色沉了沉媲。 回到房间,靖琪已经洗好澡出来,围着浴巾擦头发。他把她手里的毛巾扔向一边,伸手拉开她围在胸口的浴巾,把她揽在怀里,舌尖舔上胸前的红蕊,手抚着刚刚捏握造成的红痕,轻的像羽毛抚过。 吻渐渐往上,来到她耳边的时候一边吻着她最敏感的耳垂,一边拉着她的手抚在他的昂扬上,那里早已是火烫的一片。 “都洗干净了,嗯?”他灼热的气息笼在她的耳边,声音带着蛊,“你还不够湿,先摸摸我,等我舒服了,才能让你也舒服!” 他是希望她听话一点乖一点的,调教也不过是想让她懂得服软,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样子是不是代表她已经领会了他的意图? “就这样,很好……嗯……”他拉着她的小手动,舒服得他忍不住哼出声来。他睁开眼看她,眸色里染上了晴欲,呼吸急促,俯首去捕捉她的唇。 “说你是我的,说你不会再逃跑了!琪琪,快说……”他声音低哑,诱她说出保证。 不料靖琪非但没有开口,反而手上重重施力,猛的一捏,苍溟疼得喊了一声,睚眦欲裂。 “你疯了!”他挥开她的手,用力将她往后一推,靖琪被推倒在床上,又被他揪住头发拎起来,顺势滑坐到地上。 她冷笑着看他,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倔强和不屑的模样。 要她讨好他,他做梦!反正她是逃不掉的,反正他是要将她送给别人糟蹋的,为什么她还要言听计从的像个木偶,索性反抗到底,大家都不痛快! 男人最坚/硬的部分也恰恰是最脆弱的,他送到她手里,不让他痛一回,她怎么对得起自个儿? 他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吧,她反正已经习惯了。 苍溟好一会儿才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先前的一点犹豫和怜惜也全都消失了。 后来他是怎么在盛怒中一次次要她,换着姿势地折腾她,又是怎么在盛怒和疲惫中结束的,他和她都不记得了。 总是这样,他的身体***纾解的很彻底,可是心里却不是那么高兴。靖琪就更不用说了,她承受那些钻心噬骨的酥与疼都不是甘愿的,唯一记得的话大概就是他说他玩腻了她,要将她送人了。 她梦里都在哭,看到爸妈和哥哥在面前,想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人能够救她了吧? 第二天早晨,靖琪穿好衣服下楼,苍溟已经在院子里等,陆超站在车子旁边,阿山坐在轮椅上跟苍溟说话,见到她,都一致地把目光投向她。 “准备好了就走!”苍溟走过来拉住靖琪的手,她身子被拉得一跄,脚步却没动。 “哎,这到底是要上哪儿去?小豹子你要带靖琪去哪儿,啊?昨天是我不好,没看好靖琪,你不高兴罚我就行,拿她出什么气!”秋婶追出来,拔高嗓门冲苍溟嚷。 “秋婶,您别这样,景恒说你最近血压控制的不好,情绪不可以太激动!您先进去吧,大哥有分寸的!”阿山过来拉住秋婶,目光扫过靖琪,跟他的语调一样淡淡的。 秋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进门前对苍溟道:“你不要变得像你老子一样,什么人什么事是最重要的都搞不清楚!活该孤独一辈子!” 苍溟一僵,握住靖琪手腕的手不由握得更紧,让她疼得甩了甩,“你弄疼我了!” 苍溟索性松开她的手,往院子门口走。 靖琪没有选择,她只能跟上他的脚步,临走前看到阿山还坐在那里看着她,有点歉意地冲他笑了笑道:“昨天……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没事!” “嗯,那就好!昨天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快点康复!你的腿一定可以恢复到正常走路的!” 阿山怔住,来不及说什么,她已经走远了。 苍溟带着她去了滨海市区,下了艇,照例是有车等在那里,陆超坐在前排副驾驶,几个人一路无话。 虽然只来过两次,但是靖琪认得出,这条路是去银樽的。 路边的广告牌和树木一排排从车窗外飞驰而过,靖琪的心渐渐绷紧,手放在膝上绞到一块儿。 “现在求我,说你再也不敢了,我也许还来得及改变主意!” 靖琪闻言转过脸去看了他一眼,他好看的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神态却是高高在上的。 他打的主意无非是把她送人,因为他腻了,因为她还可以换得各种利益。 求他这一次,就不会有下次了吗? “我不会求你的!”她掷地有声,“就算你把我带回去,我也还是会逃跑,我不会放弃的!” “很好,你尽管试试!” 车子停在银樽的地下停车场,苍溟把她从车上拉下来,走了一条专用通道,有专用的电梯直达各个楼层。 前两次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在银樽大门口下的车,就像其他到夜场销金买醉的豪客一样,无所顾忌。 更何况苍溟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即使身边带着的女人身份敏感神秘,他不讲,也没人敢问。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的顾虑除了丁默城也来了滨海市,还有靖琪不肯放弃的逃跑意图。 他不是不知道,她每回都细致观察着一切,逃跑的线路,交通工具,这银樽从裙楼到主楼的出入口……他都不忍心告诉她,全都是徒劳。 这条专用通道进出门禁是感应系统,不是指纹,而是瞳孔识别,除非有权限的人带领,否则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从这里逃出来。 电梯门上的数字停在四十三,银樽有四十五层,顶楼是酒廊,靖琪已经去过,大楼设计的时候逢四为消防隔火层,在电梯内均不显示,因而这43层实际上就已是倒数第二层。 照例是长长的走廊,装潢却简洁明快,不似印象中的华丽,靖琪看到房间门上的门牌才明白过来这里是他们的办公区域。 苍溟推开转角处最大的那一间,里面是明亮宽敞的办公室,他走进去,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这办公室属于谁已不言自明。 “把曼洁他们给我叫来!” 办公室的门啪嗒关上了,靖琪站在旁边瞪着苍溟道:“你想干什么?” 她认得曼洁这个名字,上回他带回别墅的女人,跟他亲热缠绵的女人就叫陈曼洁! 她是在银樽工作的,不仅为苍溟的事业效力,还为他暖床!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苍溟点了一支烟,抬眼瞥她,“我说了,要把你调教成男人喜欢的***,懂得分寸,懂得讨好,然后再把你送给丁默城,这才不至于拂了我的面子!我言传身教的也够多了,不过你欠缺的也不是一点半点,所以还是让曼洁他们帮忙会快一些。我时间不多,只有3天,你在这3天里表现好的话,自然就能得偿夙愿被送到丁默城身边去!他喜欢那种妖娆中带着清纯又很主动的女人,你努力一点,说不定真的能得到他青睐!” “苍溟,你卑鄙!你无耻!我……我不要在这里,学什么狐媚子的东西,你要杀要剐痛快一点!” 靖琪气得微微发抖,她以为他所说的送人,是直接把她扔给丁默城,那样的话她反抗不成还可以跟对方谈条件,金钱如果能换来她的自由,相信荣家会给的,毕竟丁默城不是苍溟,他跟荣家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拿了想要的应该会放她走。 如果真的免不了受辱,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是苍溟却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分明是要故意羞辱她,让她孤立无援,成为迎来送往的那种女人! 靖琪转身去开门,无论如何她不能待在这里!她可以不是千金小姐,但是也不愿意成为妓/女! 苍溟也不制止,抱着双臂站在原地看她。 靖琪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女人,一个就是陈曼洁,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而另一个年纪稍长,生得白皙娇美的女人她不认识。 “来了?”苍溟上前几步将靖琪扯了回来,她还要挣扎,却被苍溟的手摁在手臂的麻穴上,瞬时手臂一点力都使不上来了。 “苍少,你今天亲自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陌生的女子先开了口。 “嗯,这个女人交给你,管教几天收收她的性子,顺便教她怎么做个讨男人喜欢的女人!过两天我有重要的客人过来,领出来的时候别给我丢人!” 宋影看了靖琪一眼,她被苍溟揪着,戒备而气恼地瞪着她们,眼睛黑黑亮亮的,像个被虐待了的猫咪。 “好,没问题!”她冲苍溟和靖琪都笑了笑,她笑起来很美,眉眼弯弯,柔软得不像一个在风尘中打爬的女子。 “曼洁你也帮着点,我信得过你们俩!”苍溟补充道。 陈曼洁敛起眼中不该有的情绪,点头,然后又走近苍溟关切地问道:“过两天要来的,是不是丁九?” 苍溟眯了眯眼,没有作答。 “你要小心一点,丁九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我怕他对你不利……” “曼洁!”宋影及时拉住她,苍溟一向不喜欢女人插手管他的事,曼洁却公然踩过界,没有看到他已在发怒的边缘了么? 她还是存着不该有的念想吧?宋影暗自摇了摇头。 苍溟激赏地看了宋影一眼,满意地把手里的小猫推了过去,“影子,麻烦你了!”她做事一向让他很放心。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留在这里,苍溟,你站住!不要丢下我,你们……你们放开我啊!”靖琪想要拦下苍溟,却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曼洁拉住了手臂,那力量很大,手臂传来尖锐的痛,可是她都顾不得了。 苍溟抬脚就要离开,甚至没有瞥她一眼,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被弃养的宠物。可是他这样一走无异于将她推入火坑,这样的销金窟背后都是吃人的勾当,她留在这里三天不知会经历怎样的凌虐! “苍溟,你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泪眼朦胧中,她只看到苍溟的脚步稍稍一顿,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放开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靖琪绝望而恼怒,回头挣开曼洁,却被她一耳光狠狠地挥在脸上。 靖琪措手不及,被打得偏过头去,及肩的长卷发盖住了她大半边的脸,她捂住那疼痛愣在当场。 ************************************************************************************************ 还有一个大章,上架求荷包,求咖啡,求花花~什么都求啊啊啊~ 一辈子的烙印(8000+字,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8000字大章,亲们注意翻页) 靖琪措手不及,被打得偏过头去,及肩的长卷发盖住了她大半边的脸,她捂住那疼痛愣在当场。 “别不知好歹,规矩从现在就开始学了,免得三天后得罪了苍少的客人,给他和银樽都丢脸!” 曼洁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丝毫不觉得打她的这一巴掌有什么不妥。 靖琪回过神来,又羞又怒,他们这些人怎么都是这样,二话不说就出手伤人。 她从小到大,父母就是心情再不好都没拿她撒过气,藤条巴掌从没往她身上招呼过一下,更别提打耳光了媲。 可是这些人……这些人根本无视她的尊严,无视她也是个人,会哭会痛,不痛快了就打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靖琪气急,转身也挥手朝陈曼洁打过去。 她眼里的泪水满得溢出来,脑子里还有点空白,但是本能的反应是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了!/ 可是她的手在半途被拦下来,宋影冷静地站在一旁握着她没能挥下去的手。 靖琪看着她不再含笑的眉眼,镇定淡然地像一部机器,她的泪水不由滚落下来。 她知道,跟他们比,她不够狠,不够利,不够快。 “带她去十楼,洗澡、量身、换衣服,基本的东西曼洁你来教她,有什么问题再找我!最重要是不要到处乱跑,看好她!” 宋影简单利落地下了命令,陈曼洁冷笑,推搡着把靖琪带出了办公室。苍溟早已不见踪影,倒是陆超还在转角处,见到宋影出来才迎上去,“真的要把那丫头留在这里?” “不然怎么办?苍少的主意,谁能改变的了?放心吧,她在我这里,很安全!” “我知道!可你就辛苦了,那么忙还得看着她,我去跟大哥说……” “你别管了!”宋影锁好门抬眼看他,年轻俊朗的轮廓,湛亮的眸光,离的那么近,却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苍老疲惫,“丁九和苍少的事,我们谁都别插手!我的事,也轮不着你来管!” *********** 苍溟回到别墅,薛景恒和湘湘也在那里,看见他和陆超回来都围上来。 “我听说你把那丫头送到银樽去了,是不是真的?”薛景恒也不拐弯抹角。 “是真的,影子和曼洁帮我看着她,调教好了再说!”苍溟不在意地点了支烟。 “你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把她送给丁九去玩儿?丁九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她能有命回来吗,啊?”薛景恒语调拔的很高,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溟哥,靖琪想回家也是人之常情,她逃走的事我们大家都有错,你不痛快也别这样惩罚她,银樽……她待不惯的,出事就糟了!”湘湘也有些着急,但还是好言劝他。苍溟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苍溟吐出一口烟圈,抬头睨了薛景恒一眼,“怎么,你心疼?” 薛景恒眉宇间不见一点平日的潇洒,抿紧了唇,迎上他的目光:“我心不心疼不重要,那是什么地方你我心里都有数,好好的姑娘推进去,一辈子都贴着那个标签!只要你到时候别像某些人那样后悔莫及就行!” “说什么呢你!”一旁闷不吭声的陆超这时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冲上来就狠狠推了薛景恒一把,扬高下巴作势要挥拳过去。 “你们干什么,别吵了!” 湘湘和阿山一边一个拉住他们,夹在中间的苍溟已捻灭了烟头,扔下众人一声不吭地上楼去了。 天气转冷,夜色也降临得早,站在房间的露台上可以看到海面上点点渔火,还有对岸滨海市区的霓虹灯影。这个时间应该是银樽最忙的时候,曼洁和宋影都有很多的应酬和工作,不知能不能分出神来调教那丫头。 她是不是很倔强,倔强到连衣服都不肯换,不肯上妆梳头?她是不是又被饿了肚子,或者被关起来一步也不准走开? 银樽里有什么样的手段,他的确比谁都更清楚,可若不是有这些手段,谁又能保证这丫头这几天不会再逃走? 不会再遇上丁默城的人甚至他本人? 其他的,他没想太多,这女人本来也该吃点苦头,有了教训才知道什么叫听话。 他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越这么想就越是会去揣测她现在的处境,薛景恒和湘湘他们的话也总是在耳边回响。 苍溟索性关门拉起窗帘,往床上一躺就睡了。 床铺上还有那丫头的味道,明明跟他用的是同一款洗发水和沐浴露,可就是能嗅出她的不同。 丝丝缕缕的,像奶油一样甜甜的香气渗在里边儿,挥都挥不散。 不知睡了多久,苍溟惊醒得坐起来,梦里净是靖琪在身后哭喊着他的名字,说不要丢下她,她不想待在那里。 深秋的寒冷中,他硬是出了一头汗。 抓过手机,时间是晚上十点,到银樽去也还能见到她。 他换好了衣服站在地上,挪开脚看着米色的长绒毯,昨天跟她在这里欢爱的情形又历历在目。 他咬牙,把手机扔回大床,自己也坐下来,手抚了抚脸。 算了,他就是心太软,对荣靖琪太好了,她才会有恃无恐,受点教训也好。 至少,过了这三天再说。 夜晚的银樽皇廷,的确是最妩媚灿烂的,白日里那些平静和沉寂的面纱,全在入夜时分揭开,里外皆是不一样的风情。 靖琪手里握着一个面包,酥软的外皮由于搁置的时间过久而变得有些硬邦邦的,香味也早已不复存在。 她咬了一口,就着手边的矿泉水吞下去,味同嚼蜡一般,分不出滋味的好坏。 这是银樽的厨房自己烘烤的点心,隔夜了不能再给客人吃,就成了她的晚饭。 她很清楚,如果她不吃,没人会逼她,可是接下来漫长的十几个小时,可能再不会有一点食物能够入口。饥饿到晕厥的经历她不想再来一次。 “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妆也没有化,是等着我来帮你吗?” 陈曼洁突然推门进来,这房里还有另外三个女孩,全都如惊弓之鸟,脸色苍白地赶紧把手里的食物胡乱塞进嘴里,生怕陈曼洁会进来为难她们。 靖琪苦笑,其实陈曼洁针对的目标只有她一个而已。那几个女孩都是新签了合约进来的,没有见过客人更没有出过场,全都归陈曼洁管,平时很怕她。白天学习仪态、化妆,还有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伺候人的技巧,全都是陈曼洁一个个教,靖琪来了之后,没少被她挑刺儿和言语羞辱,好在她够聪明,本来又过惯千金小姐的日子,只要她愿意豁出去,这些东西难不倒她。 晚上陈曼洁很忙,但也不让这些女孩儿空耗着,带着她们到熟客那里去敬酒。 熟客都很给她面子,晓得规矩和分寸,不会乱来,也不会拉着这些还不到火候的女孩提些过分的要求,顶多就是看谁漂亮顺眼的,多喝两杯过过瘾。 曼洁巧舌如簧,适时就会帮她们挡掉大部分,让她们不至于喝醉失态。可她对靖琪就没有这份袒护了,加上靖琪本来就长得漂亮,即使妆容不够艳,衣服也不适合她,但是往那里一站,容貌气质就像皎洁的月光,把周围的星子衬的黯淡无光。 客人自然都不肯放过她,逼着她喝酒,甚至有眼热的,已经偷偷向曼洁打听她的行情,曼洁只是冷笑,也帮着半哄半吓地逼靖琪喝酒。 结果靖琪吐了两次,醉的不省人事,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只穿着浴袍,她大惊失色,以为自己被人趁醉侵犯了,宋影走进来给她吃醒酒的药,她才知道这里是宋影专用的休息室,昨晚她坐在角落里醉成一团是宋影带她来这里的。 宋影跟曼洁不一样,可是她知道她也不能违抗苍溟的命令。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等一下,都先别忙着换衣服!”曼洁突然开口,刚才有个侍应生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目光一扫,缓缓道:“今晚的客人要求很高,我得检查一遍你们的身体是不是都合格!” 靖琪蓦的一惊,她以为今晚也跟昨天一样只是喝酒,没曾想竟然是真的推她们出去见客! 不,她不要这个样子!他们没有资格这样对她! 另外三个女孩本来还躲在屏风后面和角落的帷幔旁边换衣服,曼洁一声令下,只能褪掉身上的衣裙走过来,即使有中央空调,光洁的身子也还是在这深秋时分冷得瑟瑟发抖。 曼洁像审视物件一样审视她们身上是不是有疤痕,甚至请来了护士帮着检查她们是不是雏女。 有的女孩羞愧地闭上眼,满脸涨红。 她们都还保有最纯粹的羞耻心,可是现在却被当成一件商品来对待,靖琪又羞又怒,不肯脱掉身上的衣服。 “你还在磨蹭什么?”曼洁不耐地盯着她。 “我不要检查什么身体!我没有卖给你们,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 曼洁冷哼一声,“到了这里,就都一样,你以为你比她们高贵多少!不脱我就拿剪刀来剪,你明天就别想有衣服穿!” 靖琪很想哭,可是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那么软弱。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身上也有鞭伤和淤痕,但那不是她的错,她不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果然,褪掉衣服后,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和如上好白瓷一样光洁的皮肤引人赞叹,但是背上那条狰狞的鞭伤也换来一阵阵抽气声。 “啧啧啧,可惜了,这么长条疤痕,以后连露背的礼服都不能穿了,可惜了这身段!看见没有,不听话就是要吃苦头的!”曼洁极尽挖苦之能事,透着恶毒道,“躺上去,看看你那层膜还在不在!” 靖琪的手在身侧捏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气得皮肤都泛上一层红晕。 曼洁是故意羞辱她的,她明明知道苍溟是怎么对她的! 冰冷的器械钻入腿心,疼得靖琪闷哼,她咬紧牙忍着,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进发际。 苍溟,你满意了吗?看到我这样被羞辱,就是你的目的吗? “原来早就被人玩过了啊?”曼洁拍了拍手,故意大声说着,“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多特别呢,其实跟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差别呢?既然做了情/妇,怎么不尽好本分,难怪男人受不了你,这么快就腻了要把你扔在这里!” 靖琪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大大的眼睛透着清亮,一字一句道:“总比你上了人家的床,连个情/妇都做不成要好!我迟早有一天会从这里走出去的,你却一辈子都得待在这里,沽酒卖笑!” “你!” 陈曼洁气急,劈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靖琪这次反应很快,没有客气,直接一巴掌打了回去。 还手的后果很严重。 陈曼洁脸色发青,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她一定会冲上去扯着靖琪的头发再好好扇她两个耳光,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可是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愿意把宋影给招来。银樽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宋影是这里职位最高、权责最大的经理,相当于一个VP,苍溟不在的时候就属她说了算,她对靖琪还有几分顾忌和爱护,牵扯进来就会得罪她。 陈曼洁咬牙,她多的是整死荣靖琪的机会,耳光不一定要打在脸上。 她把靖琪和那三个女孩子分开来,雏儿第一次招待的客人一般都比较温和,不会太难搞,但是她偏就不让靖琪这么轻松,带着她去了第8层。 银樽是数一数二的高级会所,高级最深层的体现是个性,于是在保持主体格调一致的基础上,针对不同的客户需求有不同的功能划分和装潢。 8这个最吉利的数字留给了最舍得砸钱的高端客户,大多是年轻刚性的富二代、**来消费,玩的疯,要求多,当然年轻活络,就很容易把见闻传扬出去,靖琪这样的富家女来陪酒,怎能不让他们眼见为实! “进去!”陈曼洁把靖琪推进一个房间,说是房间或许不恰当,说是一个大玻璃匣子或许更贴切一些。里面已经有很多女人,浓妆艳抹,衣饰华丽,样貌身段都不差,回头看到靖琪,眼底都有些漠然,不以为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靖琪有些慌乱,面前的玻璃看不到外面,她隐隐猜到一点。 陈曼洁勾唇一笑,“什么地方?找乐子的地方喽!你可要表现好一点,等会儿外面的客人挑中了你,你才能从这儿出去!” “不,你怎么能这样!我不要在这里,你放我出去!”靖琪慌了,挣扎着要离开,曼洁却只是冷笑着关上门。 周围的女子全都见怪不怪了,也没人搭理她。 靖琪焦急万分,用手使劲去拉门,可是门像一块铁板,纹丝不动,甚至跟周围的墙壁都没有太大的缝隙。她出不去,又没有地方可躲,眼见着那些女子搔首弄姿地一字排开来,显见是外面已经来挑人了。 这是游戏的一种,是靖琪无法想象的世界。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里供认意淫甚至像挑选商品一样打量挑选,她茫然无助,像迷途的小鹿,连哭的情绪都被消磨殆尽。 陈曼洁当然不会让她真的被人挑走,有公子哥喜欢靖琪这个类型的,还不止一个,问起来,她就说已经早有客人预订了,就是图新鲜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喜欢的下次赶早。 这荒谬短暂的一场“秀”下来,只穿了橘色无袖连衣裙的靖琪像要虚脱般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对自己品头论足的,但是他们都以为她是个陪人喝酒卖笑甚至出卖身体的女人了,从此她的身上都会打上这样的烙印,抹都抹不掉! 她不再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而是被男人玩弄又丢弃的玩具,在风月场所混迹过的名声会跟着她一辈子! 苍溟强占她的时候,鞭打她,不给她吃饭折磨她身体的时候,她也恨过他,但是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恨来的那么深。 “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她蜷起身子,坐在那个玻璃间的角落里,泪水淌了一脸。 有人开门走进来,男士的皮鞋在她眼前站定。心尖微微一颤,靖琪顺着那笔直修长的身影往上看,直到对上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跟苍溟有点像的眼睛,少了些纯粹,多了几分阴郁,即使眼角含笑,眼底也没有多少快乐。 不是他。 靖琪有点恨起自己来,她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期盼,以为苍溟会来带她走? 她怎么能够还想着此刻如果他出现了,她还可以在他怀里狠狠捶他,然后大哭一场就当这只是一场梦? “还不起来,妆都哭花了,真难看,难怪都没有人挑上你!” 薛景恒把她拉起来,半真半假地勒着腰摁进怀里,“今晚跟我混吧,美人!” ************ 苍溟想了又想,手机都在手里捂的有些发热,才拨通了陈曼洁的手机。 对方听起来很高兴接到他的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娇嗲,“苍少,什么事?” “没什么,那丫头……没给你们惹什么麻烦吧?” 那头的热度立马冷却下去,支支吾吾道,“嗯,也不算,就是骄傲的很,很倔,不服管!前晚喝醉了,宋姐照顾她的,这两晚都跟四哥在一起,我下班了也不一定能见着她!” 什么?!苍溟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荣靖琪这几天跟老四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站起来,声线平平,却已经酝酿着怒火。 “四哥说他会跟你讲……” 苍溟挂了电话,手机狠狠摔到墙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湘湘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他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湘湘眉毛都不抬一下,轻轻耸了耸肩膀,重新关上门。 她在门外默默数数,一、二、三―― “虞湘,你给我进来!” 她见怪不怪,推开门走进去,“溟哥!” “你知道老四这几天晚上去找荣靖琪吗?” “知道!” 苍溟目光一沉,“知道为什么不说?你们都把我当傻瓜!” “说了有用吗?反正她也是要被送人的,对方是丁九还是四哥有什么分别呢?” 苍溟怒极反笑,“连你也这么想我?” 湘湘捋了捋额前的发丝道,“你不会以为这样是对她好吧?把她送到那里去她就逃不掉了,就不会再遇上丁九的人被拿来要挟你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处境啊,一个女孩子被送到那种地方去,不管是三天还是三年,名声就毁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打算这么囚禁她一辈子吗?” 苍溟没有回答,拿起外套摔门而去。 他没有叫任何人,独自一个人去了银樽。 听说他来,陈曼洁亲自去迎,苍溟眼都不眨地直接问道:“他们在哪儿?” “八楼的洋山港,苍少,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等会儿我再找你!” 陈曼洁也不勉强,摁下电梯送他上楼,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笑容在脸上绽开。 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是很可怕的,她倒要看看荣靖琪怎么能扛过苍溟的怒火! 包间门口,苍溟没有敲门,也没有丝毫犹疑地就直接闯了进去。 他不是没想过里面的两个人可能耳鬓厮磨,缠绵亲热到灼伤人的双眼,可事实上沙发里的两个人只是在玩骰子,薛景恒拿着骰盅脸上带着笑,跟平时一样像个吃到葡萄的狐狸。 靖琪坐在他旁边,抬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桌上的酒瓶,是1998年产的波尔多甜白葡萄酒,是大多数女生都会喜欢的口感,年份极好,质量上乘。 薛景恒很懂得讨女人的欢心,虽然他基本上无需这么做。 看到苍溟,薛景恒笑容不减,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倒是靖琪心口猛地一震,手中酒杯里的酒也洒了出来。 “你看你,酒都洒在衣服上了,快擦擦!”薛景恒无视苍溟的存在,掏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为靖琪擦拭洒在裙子上的酒液。 “我自己来!” 靖琪刚接过手帕,手臂就被重重一拽,还没来得及反应,苍溟就直接拉着她大步走出了那个包间。 这一整层楼,从墙壁到地板,全是光可鉴人的镜面装潢,映着灯光流光溢彩。每一个包间的距离都不近,隔音也做的极好,走廊上只能听到高跟鞋叩地时清脆的声响。 大概是喝了酒,靖琪在这璀璨如环境一样的走廊上被苍溟拉着一路小跑,竟然觉得有些晕眩。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靖琪挣不开他,直到看见转角处一个半开放的露台时才被他一把摁在了墙上。 这里没有侍应生路过,音乐和笑声像从很远的地方远远传来。 “说,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苍溟绷紧了声线问她。 靖琪镇定下来,胸口被酒液浸透的衣料贴着皮肤,凉凉的。 “这很奇怪吗?景恒是这里的客人,我是这里的公主,花钱买笑,我为他服务不是很正常吗?” 苍溟拉高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景恒?她什么时候跟老四熟稔到这样的地步了! 靖琪的眼角眉梢有媚光流转,不顾手腕的疼痛,故意软软地攀上他的脖子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喜欢听我叫他的名字,还是不喜欢我现在这个身份?可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你送我到这里来就是想看我烟视媚行啊!” 她嘴唇微微嘟起,眼睛大大的,看起来那么无辜。 苍溟猛的俯身吻住她,不给她继续挑衅的机会。 她的唇饱满丰润,上头亮晶晶的一层唇蜜还带着甜葡萄酒的香气,他的牙齿咬住一吮,那唇瓣就像玫瑰花瓣一样微微绽放开来,他舌尖一挑就滑入她的口中。 靖琪只在两人相触的那一秒僵了僵,转而用前所未有的主动和热情来回应他。她的舌也抵上了他的舌尖,追逐嬉闹着,然后突然躲起来跟他玩捉迷藏。 苍溟的气息一下就粗重起来,不依不饶地追寻着那软嫩,深入再深入。 他的手也扣在她的脑后,一手扶在她腰背上将她无限地拉近自己,恨不得完全揉进身体里才甘心。 靖琪不甘示弱地紧紧搂抱住他,手缠在他的颈上,渐渐下滑到腰际,沿着他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触到他滚烫紧实的皮肤,竟挑/逗般地摩挲起来。 她感觉他身体的变化,坚/硬得像有了生命力一般,隔着衣物,都仿佛能感觉到血脉的跳动。 她喉咙干涩,身体颤抖着,内心有个声音在喊着要退缩要结束,可是仍然拼尽自己所能地继续诱/惑着,放纵自己的大胆。 苍溟最终放开了她,两个人的气息都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靖琪的眼里只剩下倔强,没有了那样妩媚好看的光彩,尽管刚才也只是做戏。 在这里的两天,看来是颇有成效的了。 可是苍溟却觉得刚才跟他亲吻的,完全是一个陌生人,那样的热情似火,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犹豫,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荣靖琪! “跟我回去!”他拉起她。 “不要!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苍溟回头看她,“怎么,舍不得?为了摆脱我,你可以陪老四,可以陪丁默城,可以出卖你自己?” “对,这都是拜你所赐!”她眼里有了水气,好像又回到在那玻璃间里的夜晚,渺小无助,像再也回不了家的小动物。 她对自己的心也硬了起来。 苍溟沉默良久,放开她的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今天更的一万五千字全都在这里,希望亲们继续支持~除了开文以外大概就是上架当天最需要亲们的鼓励了,所以今天哪怕一杯咖啡一句留言也好,给海棠点动力~有荷包花花当然更好哈~ 错了就该罚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走了?” 靖琪回到包房的时候,薛景恒还在,桌上的酒已喝掉大半。 “嗯!” 靖琪的腿软得快要支撑不住她身体的重量,软软地跌坐进沙发里。 “我说过他会来接你的,确定不跟他回去吗?媲” 靖琪摇头,声音有几分空洞,“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现在跟他一起回去,过几天他又腻了,又想惩罚我的时候,是不是又会重来一次,把我扔进这里,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糟蹋?我宁愿赌一次。” 薛景恒坐到她身边,“丁默城……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人物,我怕你会吃亏!丫” “你不是说……他有未婚妻了?高家的千金,父亲还在位,需要看到绝对的忠诚!” 薛景恒笑笑,“你涉世未深,不太了解男人,也不太了解人性。” 靖琪垂下眼睑,看不出情绪。薛景恒敛起笑,摸摸她的发顶道:“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都会到场,不会让丁默城欺负你的。记住不要跟陈曼洁面对面起冲突,能忍则忍,过了明天,你就不会再待在这里了,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她是苍溟的女人,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吧!”她揉着腰带上的流苏喃喃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应该懂得分寸的,不要太在意!” “嗯!”靖琪抬起头,“谢谢你这两天来帮我,你不怕苍溟他……” “别瞎想,保护好你自己!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早班!” 他眼里柔得像要滴出水来,颀长的身影走到门口,背影和房间里幽暗的灯光融成模糊的一团。 “薛医生!”靖琪叫住他,没了刚才故意伪装出来的亲密。 他转过来,“还有什么事?” “没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觉得跟我很像的那个人是谁?” 薛景恒笑起来,手潇洒地插到裤袋里,“都说了让你别想太多了,难道我帮你就一定是因为你像某个人吗?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也可以喜欢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是因为倾慕你、喜欢你才来帮你的?今时今日,我有很多东西放不下,要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医生,早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了!” 靖琪的心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木木的,过了半晌才感觉到痛感,手心腻了一层汗。 薛景恒怎么会喜欢她呢? 他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那湘湘怎么办,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尽力想要靠近,他们不是理应在一起的吗? 靖琪的脑海里很乱,纷纷扰扰理不出个头绪。可是她也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人和事,明天要应付的人不仅仅是苍溟,还有丁默城。 这个传说中复杂、狠戾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苍溟是不是真的会把她彻底交给他,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全都无从得知。 她该感到怕的,可是偏偏只能感觉到痛。刚才的那个吻,他狠绝的话语,像烙铁般灼伤了她…… ********** 靖琪醒的很早,她在银樽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盼着一天快点过去,又害怕新的一天到来。 窗外还只有一层蒙蒙的亮光,她花了点时间穿好衣服,化了淡妆,去了2楼的御翠厅,陈曼洁一身深色的职业装站在门口,褪去了夜间必须的风情,显得干练而冷漠。 “今天琴师临时生病了,你不是会弹钢琴么,暂时应应急!” 她拉着靖琪走进那个富丽如宫廷般的小厅,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正中的位置放了一架白色的钢琴,正值早餐时间,入住酒店的客人在这里用餐。银樽的吃食极为考究,brunch自助餐更是在滨海鼎鼎有名,用餐的人不少,格调却不能降,音乐都是请来琴师现场演奏的。 靖琪不知陈曼洁对她了解到怎样的程度,钢琴她的确是会弹,荣家大宅里至今还放着一架古典款的钢琴,她学了十年琴,好像只是作为富家千金必修的情操课,终究敌不过她对蛋糕美食的偏爱,没能带她走进艺术的殿堂。 她记着薛景恒昨晚的话,没有跟陈曼洁起冲突,甚至没再多问一句,木然地坐在琴凳上弹起班得瑞的曲子。 这钢琴让她想起千里之外的家,聆听的对象变了,她也不在意。 有冷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却没有回头四下去寻找。 “就是她吗?”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呷了一口黑咖啡,淡淡开口。 “对,就是她!”白衫黑裙的陈曼洁恭敬地回答。 “果然有双巧手,会做蛋糕,还会弹钢琴,不知还擅不擅长别的!”男人轻轻哼笑,带着一丝轻佻,“原来苍溟喜欢这样娇滴滴的金枝玉叶,也不错啊,他怎么舍得拿出来与人共享?” “她不懂规矩,娇纵惯了,哪里顾及得到男人的尊严和喜好!苍少开始或许还有几分新奇,没几天就失去了耐心,她还端着个架子,苍少就彻底放弃了!” 陈曼洁说的很笃定。苍溟是什么样的男人?他昨晚亲自来银樽找荣靖琪,却很快绝然而去,冷凝而震怒的表情让她确定他对这个丫头已经完全放弃。 对于不在乎的人,他不会心慈手软,她也没必要再跟荣靖琪客气。 原本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似乎已经洞悉了陈曼洁的想法,他轻轻勾唇,站起来朝钢琴走过去,很自然地在琴凳上坐下来,加入演奏。 荣靖琪很惊讶,偏过脸去看他,他没有抬头,兀自弹着音符,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靖琪知道来这里的人必定都是有些背景的客人,陈曼洁不知去了哪里,她不能妄自得罪客人,索性继续弹下去。 男人的技法比她还熟练,又比她专注,一曲终了,她竟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步调,弹错了好几个地方。 “一段日子没来,本以为银樽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没想到这么漂亮的琴师只是虚有其表!” 靖琪一愣,“不,我不是……” “错了,就该罚,你说是不是?” 男人湛黑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古井,气场强大不容人说个不字,靖琪根本来不及解释,他已下令道:“让你的经理带你到我房间来,该怎么做,她懂的!” 靖琪被陈曼洁理所当然地带到酒店的总统套房“赔罪”,厚重的木质大门推开的时候,靖琪看到刚刚那个男人站在落地窗边抽烟,凉意慢慢爬上脊背。 “跟九爷说对不起!”陈曼洁的声音带着责怪。 靖琪只觉得脑子里面嗡的一声。 这个人……就是丁九,丁默城吗? 男人转过身来,脸上淡漠没有表情。他并不是颠倒众生的相貌,五官虽然深邃立体,但不及苍溟俊美,少了几分野性和贵气,多了些沉稳和老练。 似水流年,繁华落尽,她看不透面前的男人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有了这般的少年老成。 他摆摆手让陈曼洁出去,一下子就把靖琪孤立起来,大得可怕的房间里只剩她和他,还有一架钢琴。 “把刚才的曲子再弹一遍,就当是赔罪?” 丁默城看似商量,实则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陈述着他的决定。 靖琪握紧了拳头退到门边,嗓子眼像塞了棉花般说不出话。 不管她怎么做心理建设,怎么豁出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强势危险的男人,她还是本能地想逃。 此时她已经能明白薛景恒为什么说,丁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靖琪控制住情绪,尽力稳住声线道:“你是丁默城,那不需要打哑谜,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对吗?” “你是谁都不重要,”他微不可闻地笑,“坐下重新弹曲子,我不喊停,都不要停下,否则……我不介意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苍溟调教过的女人我想应该很有味道!” 靖琪一怔,他知道她是苍溟的女人,那么他也应该很清楚她就是那天被他的手下差点带走的荣靖琪了,可是却一点也不急着跟她谈条件,是对荣家能提供的一切没有兴趣,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 非常非常感谢亲们昨天在上架时给予的支持和鼓励,荷包月票花花让海棠感动不已~会好好写下去,爱你们~ 说出口的恨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合上笔记本电脑,捏了捏眉心,严寒的冬日还没有到,这房里却有说不出的冷清。 他打开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拿出一把PPK手枪,轻轻擦拭起来。白色的绒布衬着黑色的枪体,不知怎么的让他想到荣靖琪,思绪陷入空茫,动作也不由慢下来。 他擦枪擦了很久,七发子弹一发发上膛,致命的武器捏握在手里,却生不出应有的杀气。 手机响起来,是宋影打来的,他眸色一凛,飞快接起来,“喂?丫” “苍少,丁默城比你们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在楼上酒店开了房间,现在跟靖琪在一起……” 苍溟话都没有听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早餐时候丁默城就来了,靖琪好像出了点错被他缠住,曼洁就带她先过去了!” 苍溟抿紧唇,摁掉电话冲出门去,陆超和薛景恒都在楼下,看着他风驰电掣地从楼上跑下来媲。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银樽,丁默城已经先到了!” 陆超也是一惊,快步跟上去,“不是约的12点吗?这家伙去那么早干嘛,找茬?” 没错,可以说丁默城是故意的,而他却这么大意,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让对方得了先机,苍溟很是懊恼。 他投诸了太多注意力在那丫头的身上,反而忽略了真正的敌人。 薛景恒抱着手坐在车的后排,目光沉沉,一语不发。 “妈的,这个时间居然堵车!”陆超坐在副驾驶上气闷地捶窗,“要我说荣家这丫头真特么是个害人精!” “闭嘴!”苍溟脸色极为难看,“今天荣靖琪要是出事,我第一个饶不了宋影,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要她留在这儿干嘛!抄小路过去!” 提到宋影,陆超也紧张起来,眼见开车的小弟畏畏缩缩,他不耐地伸脚过去一脚刹车踩死,推开车门把小弟给推了出去,自己坐到驾驶座上,特技一般从拥挤的车流中逆行杀出一条路往银樽的方向疾驶而去。 墙壁上的挂钟带着复古的钟摆,一下下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丁默城瞥了一眼时间,唇角微微一牵。 他走到钢琴面前,手掌重重往琴键上一按,钢琴发出杂乱的重响,阻断了靖琪的演奏,也吓了她一跳。 她已经记不清弹了多少遍这首曲子,丁默城一直没有喊停,也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坐在沙发上喝茶,就像只是纯粹欣赏音乐一般。 她试着停下来跟他对话,他的眼神却立马含着警告和压力扫过来,迫使她继续。 将近一个小时的弹奏,她的手已经渐渐有点不听使唤,脑海里思前想后也无法摸清他的想法,只是越来越感到不安。 “不用弹了,你弹错的音都可以气死你的钢琴老师了!”他带着戏谑开口。 “我本来就不是钢琴师啊,我都好多年没碰过钢琴了!”靖琪揉着手指关节,有些愤愤不平。 这个男人细致、谨慎、狡黠,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和艺术熏陶,懂得欣赏高雅艺术,他的少年老成不是偶然形成的。 可是他跟苍溟一样,对于自己认定的人和事有执拗而强势的坚持,连解释的机会都吝于给予。 还有,他们很少笑,笑起来的时候,眼里都看不到真正的快乐。 “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他暧昧地贴近她,揽住她的腰,“反正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女人了,不如先让我验验货!” 靖琪慌了,双手抵在两人胸口中间道:“你不要这样,苍溟没有权利把我送给什么人,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回到家之后一定会重重酬谢你!” “哦?你用什么谢我?” 靖琪斟酌,她不知该怎么说,丁默城应该不缺钱,可是生意上的事她又不太懂,贸然开口好像的确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总之……我哥哥他们一定会很感激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或者合作计划,可以跟他们提出来,你救过我,我们荣家一定会报答你。 丁默城看了她几秒,竟然大笑起来,笑够了才俯身咬牙慢慢道:“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我最想要看到苍溟不痛快,看到他众叛亲离,永失所爱的样子!” 靖琪看懂了他眼中的不甘,她只是看不透他跟苍溟薛景恒等人究竟有怎样的恩怨。 那是他们的江湖,他们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抓紧自己的领口,“你有未婚妻了,对其他的女人做这种事不觉得羞愧吗?她会怎么看你,你这是背叛!” 丁默城的脸色比刚才肃杀了几分,“是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靖琪噤声,关于他的一切,有她无意中听到的,也有薛景恒告诉他的,但拿高家小姐的未婚夫身份来压他,只是出于她女人的想法,没有哪个要结婚的女人不渴望丈夫的忠诚。 丁默城很快敛了神色,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的未婚妻这点度量总是要有的,她也从来不过问我在外面的事!今天这里只有你和我,就算发生点什么,也不会有人到她面前去说,她还是一无所知开开心心地等着作丁太太,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靖琪在心里暗暗骂了声无耻,这才明白为什么薛景恒说她不太了解男人和人性。 “帮我点支烟!”他攥着她的手臂下令,眼睛又瞥了一眼时钟,心里默默计量着。 靖琪手心都是汗,微颤着,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点着烟,丁默城手上施力稳住她,才算是点上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却把烟圈全都吐到靖琪脸上,并不是很呛人的味道,带着一种奇异陌生的香,一丝一缕渗透到她骨子里去,竟然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她来不及反应那是什么,丁默城就把烟卷拿下来塞进她嘴里逼着她吸,“尝尝看,你会喜欢的!” 靖琪措手不及,呛了一大口,他不肯罢休,诱道:“乖女孩,抽完这只烟,我就不强迫你!” 烟雾缭绕间,靖琪有些身不由己,烟的味道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化功散,让人骨头都酥软得轻飘飘起来。 她有点热,又有点燥,觉得自己很清醒,可是眼前的一切又好像极不真实。 丁默城把她抱起来坐到钢琴上面,手指拂开她的长发,沿着她的锁骨摸索到她的肩头,然后回到她的下颚猛力捏住道:“记住了,是苍溟让你承受这一切的!是他要把你送给别的男人糟蹋,让你成为人尽可夫的妓/女供人尽情玩弄!我现在就要你的身体,要狠狠的贯穿你,进入你身体深处,你记着我给你的感觉,跟他不一样!” “不,不要!” 靖琪挣扎起来,她有点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 她不是跟丁默城在银樽的酒店房间里吗?为什么现在好像是回到了荣家大宅里,她身后是她以前弹过的钢琴,而压住她的男人像是最初夺走她贞洁的男人! 苍溟…… 衣服被粗暴地撕开,靖琪感觉到胸口一凉,惊得将手臂缩在胸前想要遮挡,却被丁默城大力地拉开来摁在钢琴上。 恐惧与羞辱涌上来,靖琪仿佛回到童贞被夺走的那一晚,背上有火/辣辣的鞭伤,恶魔一样的男人不顾她的疼痛,撕扯她的衣服,把她压在身下。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哭喊得很厉害,眼前升腾起白雾,愈发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好像是苍溟,又好像是别人,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很多……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她能回到过去,她要赶在被苍溟占有之前救下自己。 可是如今这一幕又重现了,她除了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变本加厉之外,仍然什么都做不了。 她救不了自己,也没有人来救她,而把她置于这样境地的人是苍溟! 她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话:是他要把你送给别的男人糟蹋,让你成为人尽可夫的妓/女供人尽情玩弄! 情绪终于溃堤,靖琪哭喊着又踢又打,手指扣住钢琴的琴盖口,指甲都血迹斑斑,丁默城已经褪掉了她的外套扔在地上,里头的衬衫扣子被扯得崩落,胸口撕开一大片,姣好白皙的皮肤耀眼的漂亮。 丁默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眼里却没有晴欲,听着走廊上越来越近的人声,唇角微勾,就着她敞开的衣襟狠狠一扯,衬衫分崩离析,露出女孩年轻饱满的雪峰,被纯色的蕾丝内衣包裹托起。 “恨不恨,嗯?”他在她耳边轻喃。 “你放开我……救命……苍溟,我恨你,我恨你!” 苍溟推开门大步迈入房间,听到的就是靖琪用哭哑的声音喊出这句话…… ********************************************************************************************* 开始每日稳定六千更新,配合推荐会有加更~么么,请亲们继续支持哈~╭(╯3╰)╮ 不要过来(超劲!)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放开她!”苍溟的枪口对准了丁默城,他的枪法是出了名的快狠准,很多人甚至来不及看清他是怎么掏的枪就已经被一枪毙命。 他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快掏出枪来,因为他身后的陆超、薛景恒,包括银樽里里外外的兄弟足以护他周全,几乎没有人或者事需要他这样兵戎相向了。 何况他今天枪指着的是丁默城,为的是荣靖琪这个仇家的女儿。 他见过很多残酷的场面,可是却没办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荣靖琪发丝凌乱,衣不遮体地坐在钢琴上,意识混沌不清,泪水流了一脸,丁默城就站在她跟前压制住她,撕扯着要侵犯她、伤害她。 他不敢再仔细多看一眼,举着枪又走近两步,沉声道:“丁九,我再说一次,放开她!丫” 丁默城回头盯着他,举起双手放开,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惧意,反倒是有达到目的的轻松感。 “苍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约我到你的地盘来,用枪招呼我?媲”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荣靖琪,没有外力压制,她已经从钢琴上滑跌到地上,像一朵颓败的栀子。 “看来,我们今天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西山那块地,我不会收手的,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劝劝那些刁民把坟迁走,挡着财路实在让人不舒服!至于这丫头……货色不错,不过我不习惯穿你的破鞋,你悠着点,别把人玩死了,说不定以后留着还有用!” 丁默城的话音刚落,苍溟扣住扳机的手指又紧了紧,听到趴在地上的靖琪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顾不上丁默城的挑衅,跑过去蹲下来想要抱起她。 “不要!你放开我……滚开,滚!” 没想到靖琪对他的触碰反应极大,刚刚还看似无力的一团,现在却像被激怒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刺拼尽全力地阻挠他的靠近。 “不要过来……”她对他又踹又打,拖着身子往后缩,身后就是钢琴她没了退路,恨不能整个人缩到钢琴下面去躲起来。 “荣靖琪,你清醒一点!过来,我带你走!” 他说不上来心里那慌乱是因为什么,他看得出她现在意识不清楚,好像产生了幻觉又受了刺激。空气里有烟草的味道,混杂着独特的香气,他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更加急迫地想要带她离开这里。 丁默城在一旁冷笑,陆超和薛景恒都在背后沉默地看着他们,没法劝,也压根劝不了。 苍溟被荣靖琪的眼泪弄的心烦意乱,她挣扎的很厉害,他用力去拽她,混乱间听到骨骼的轻响和她的痛呼,暗叫不好,这丫头是脱臼了。 心里的慌乱愈加清晰起来,喀的一声像是随着她关节的分离而响,他忽然也感觉到疼,大概能明白那慌乱从何而来了。 他不想再伤害她,只能当机立断用手刃击向她的后颈。 靖琪终于安静下来,他抱起她,从丁默城身边走过去。他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山水有相逢,他们日后必定还是要见面的,恩恩怨怨,总会有属于他们的方式去解决。 可是无论如何,他不会再把靖琪扯进来,这是他在这一刻,做下的决定。 丁默城看着苍溟怀里抱着荣靖琪走出去,眼底的温度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森寒一片。 此情此景,他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脸上身上都是血,抱着心爱的人的尸体,浑浑噩噩,举步维艰地往前走,身后全是血红色的脚印,像是预示着一条不归路。 苍溟为什么还有这样的机会抱着心爱的女人走出去,而自己却来不及赶去见晓君最后一面? 荣靖琪不过是苍溟强抢来的女人,为了一时之气送到自己面前来的,就算他真的强要了她,相信苍溟也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他在苍溟身边的内应开口说要她,他是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 他想为晓君报仇,他用尽了全部的理智和自制力才没有直接拔出枪来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但死亡还不够,在那之前,他要让苍溟也尝尝失去和自责的痛。 ********* 苍溟抱着靖琪回到岛上的别墅,将所有人都拦在房门外面,他一路上用自己的外套裹住靖琪的身子,她早已衣不蔽体,他不想被任何人窥见她的春光。 靖琪碰到床的瞬间就醒来了,她只是不敢睁眼,因为不确定睁开眼会看到什么人,又会经历什么可怕的事。 可是她很快感觉到有一双手爬上她的身体,是男人的手,修长有力,拉扯着她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裙,被侵犯的错觉如跗骨之蛆,怎么都甩不掉。 她尖叫着,挥开那双手猛的坐起来,扯动了脱臼的关节,疼得她泪花翻滚。 苍溟就坐在床沿,眉头紧锁地看着她。 “滚开!”她冰冷而防备地冲他说道。 “醒了就换套衣服,然后让医生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苍溟难得声线柔软,他已经看到她指尖的伤,额头也在钢琴架边碰了一个包,一只手臂脱臼……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伤处。 可是靖琪根本容不得他的半点触碰,他的每一个动作,哪怕只是向她伸出手来,都幻化成恶魔,叫嚣着冲向她,要撕碎她一般。 她尖叫着躲避,反抗比他第一次强占她的时候还要激烈,苍溟没办法让她冷静下来,只能倾身将她箍进怀中,他知道她是吓坏了。 然而靖琪挣出一只手来,抬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两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苍溟制住她的手腕,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捏碎她的骨骼,可是掌心里的她抖得完全无法控制,巴掌大的小脸躲在凌乱的长发间,脸色苍白,目光空洞,他都怕她下一秒整个人都会散架了。 “那自己穿衣服,我叫湘湘进来帮你!” 他无法再多说什么,就怕更深地刺激到她,可是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她在身后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心也随之沉入海底。 入夜时分,海浪很大,气温不到白日的一半,苍溟靠在二楼的露台抽完一支烟,才下楼推开靖琪房间的门,见她终于安稳睡下了才示意守在身旁的湘湘出来。 “她怎么样了?” “四哥给她打了镇静剂,脱臼的地方也接回去了,说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醒来后……她应该能分清现实和幻觉了,但她在意的恐怕是你把她扔到银樽还让她伺候丁默城这件事本身吧,刚才哭的很厉害!” 湘湘暗自叹了口气,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惨烈。 苍溟抹了抹脸,“是颠茄叶?” “嗯,混在烟丝里,点燃了吸入人体,就会产生幻觉,特别是像靖琪这样从没接触过的人,很敏感,反应特别明显!” 苍溟点头,他闯进酒店房间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就是颠茄叶的气味,丁默城效命的高家还没有完全洗白,捞偏门的生意仍然占了大头,娱乐场子里有这样的东西,一点也不奇怪,控制货源的就是丁默城本人。 苍溟握紧拳头,他竟敢把这种东西用在靖琪身上! “我想进去看看她!” “明天再说吧,万一她等会儿醒来看到你,又该哭了!” 之前靖琪的幻觉还没有全部消失,刚刚他在门口看到她身边没人的时候,她也低泣着对着空气说话,看到男人走近就怕得直往床头缩。 薛景恒跟她说,别怕,我给你上药,打一针睡一觉就没事了。她却打掉了他手里的药箱,在他无奈地转身出去的时候又对着床边那个位置质问: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不来救我? 苍溟觉得她质问的人应该是他。 在她出现的幻觉里,她可能把侵犯她的丁默城当成是他,甚至整个过程都幻化为当初他强占她的那个夜晚;也可能,她觉得丁默城或者其他人侵入她的身体已经是既遂的事实,尽管事实上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可他不知该怎么跟她开口解释,她看到他,眼里都是愤恨和厌弃,毕竟把她送到银樽的人是他,把她逼到这个地步的人是他! 她说恨他,那也是出自肺腑吗? ************************************************************************************************* 不知哪个时间更新比较好,凌晨实在有点熬不动,今天试试早上~ 惊弓之鸟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坐在楼梯上,天气冷了,整个房子里都有地暖,但2楼通往3楼露台的楼梯处会有冷风灌进来,她就喜欢那个位置,裹一件大大的工装款棉服,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瘦小丫。 她原本是连房门都不肯出的,秋婶和湘湘劝了她好几次,她才肯出来走两步,就找到这么个位置坐下,再也不肯到别的地方去了,连院子里都不去。 她是害怕,害怕苍溟又会把她拖上车,带到银樽之类的地方去。 “她怎么样?还是不肯吃饭?” 苍溟进门,衣服都没换,就进厨房去问湘湘今天靖琪的情况。为靖琪准备的饭菜几乎原封不动地放在厨房里,他不用问也知道,她今天又不肯好好吃饭。 从银樽回来后,自从清醒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开始的时候送去的饭菜她一口不动就端出来,他发了脾气,亲自端进去逼她进食,她干脆把整个餐盘掀翻在地,热汤烫伤了她的脚背,饭菜还是一点都没入口。 薛景恒那天也在,走进来直接就抱起她要走,被苍溟拦下来。 “你要带她去哪?” “去医院!你没看见她烫伤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病人旧伤新伤没完没了,我花了那么多力气最终还是死在这里!” 薛景恒的话没说错,他无力反驳,如果这时他硬要带走靖琪,苍溟也不能用枪指着他,因为他不是丁默城。 好在一直空洞执拗的靖琪,这时却开口道:“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在这里!你们休想……再带我到任何地方去!媲” 她的不信任波及了这房子里的每一个人,她也不想再冒险到任何地方去,因为那可能意味着更可怕的伤害,获救之前她宁愿一直待在这个别墅里。 她开始进食,吃的很少,她食量本就不算大,现在简直比只小猫都不如,人也迅速瘦了一大圈。 “给我盛碗饭,再加两盘菜!” 苍溟把两人份的饭菜放到餐盘里,抬着轻轻走上楼梯,好在他受过专门的训练,在铺了绒毯的地面上走路几乎可以悄无声息。 他知道靖琪这几天都喜欢坐在三楼的转角的楼梯处,但是只要听到楼下脚步声重一点,意识到有人上来,她就会跑回自己的房间躲起来,敲门也不肯开。 苍溟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抬头,抱膝坐在那里。苍溟把餐盘放在下面的台阶上,避免她情绪激动起来又打翻在地。 不知是不是衣服太大了,或者是她太瘦,领口豁得很开,他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美好的弧线。 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戴到她脖子上,简单地交叉打了个结,黑色的开司米羊绒,带着他的体温,遮住了她胸口曝露的空隙。 “不冷吗?”他坐在她身边,见她不像前两天那样激烈的反抗,才开口跟她说话,也没指望她回答,兀自捧起碗吃饭,啧啧有声。 “秋婶亲自做的酥肉真好吃,还有湘湘做的炒螺片……好像放了红泡椒的,你不尝尝?” 他看起来吃的很香,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这几天的菜全是湘湘和秋婶精心准备的,大多是靖琪会爱吃的菜,就是希望能调动起她的胃口。靖琪爱吃辣,但是苍溟不能吃,不知湘湘是不是故意的,放了这盘菜进来,吃了两口,他额上就有些冒汗,呼吸也乱了。 在一个饥饿的人面前大快朵颐能迅速勾起她的食欲,这是必然的,因为这是条件反射。靖琪也不能例外,她已经听到肚子里的咕噜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刚刚还在放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食物上。 但真正引起她注意的还是苍溟的不对劲,她扭头看他,见他脸都充血了,额上密密一层汗,嘴里像着了火,不住地要用手去扇,哧哧地呼气,碗捧在手里,却没法再多吃一口。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狼狈,突然有了看好戏的兴味,原来他这样乖戾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有弱点,而且还只是不起眼的辣椒。 餐盘里那碟红红的螺片看起来还真是可爱! 苍溟被辣得受不了,捧起汤碗喝了两口,没想到热汤喝下去反而更加剧了辣的感受,他立马放下碗,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楼下,用冷水去漱口。 这顿饭,靖琪破天荒的吃完了一碗米饭和一荤一素两个菜,秋婶洗碗的时候都高兴的很,一直跟湘湘说还是她有办法,知道靖琪爱吃辣的,以后就这样做给她吃,还能多吃点东西。 湘湘笑而不语,要都是像今天这样,估计先撑不住的是苍溟吧! 夜阑人静,苍溟从睡梦中醒来,隐隐听到楼下有倏倏的动静。他睡眠一向很浅,大概是刀尖枪口滚过来的人都有这样的通病,太安逸放松就容易被敌人偷袭成功,所以枕头下面都放着枪,一点点动静就会醒过来。 这几天夜里,他都能听到靖琪的声音从楼下房间传出来,她从噩梦中惊醒,啊的一声坐起来就很难再入睡,有时候还伴随着哭泣和断断续续的梦呓。 苍溟不是没有跟她同床共枕过,平时她夜里都很乖,偶尔会踢被子,喜欢抱着身边的人或者枕头入睡,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噩梦连连。 他知道在银樽发生的事给她伤害很大,短期内想抛诸脑后都是不可能的。 他房间就在她的房间上方,好几次他听到她的哭声,清晰的就像在耳边一样。他走到楼下去,想敲开门抱她上楼跟他一起睡,徘徊很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她排斥他的靠近,更别说跟他依偎在同一张床上了。 浅眠的人一旦醒了就很难再入睡,苍溟回到房间后也总是抽烟枯坐着,一耗就是一整夜。 他看到荣靖琪白天精神不大好,眼下有深深的青影就知道她晚上八成也是醒了就睡不着,但是她一向都是躲在自己房间里的,不会跑到外面来,今晚这动静有些不寻常。 苍溟也警醒起来,手里握着枪从楼上走下去,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客厅中央,蹲在地上东翻西找不知在找什么东西。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枪口就直直指向了对方。 “站起来,慢慢转过身来!” 他命令道,蹲在地上的人儿显然吓了一跳,但还是慢慢站起来,东西还攥在手里。 荣靖琪?! 果然是她!苍溟收起枪,摁亮客厅里的一盏射灯,看清了那张苍白的小脸正冷冷地看向他。 “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很像鬼魂?他刚刚一枪就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我睡不着!” 靖琪回答得很干脆,却不自觉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苍溟发现了,沉声道,“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交出来!” 靖琪摇头,侧身想绕过苍溟跑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他牢牢拉住。 他掰开她的手,赫然发现是一包香烟和打火机。陆超和薛景恒他们喜欢抽的一个牌子,大概是白天过来的时候无意中落下的,竟然被她抓在手里。 “你抽烟?”苍溟的愤怒如蘑菇云腾然而起,被这个可能性给炸得脑子里都嗡嗡直响。 他见多了妖娆妩媚的女子,指间一点星火,往往能让她们更多几分风情,但那跟荣靖琪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她是个闻到烟味都会皱眉的女孩儿,是把洁身自爱挂在嘴边的富家千金,她是单纯的,干净的,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你管不着!”靖琪挣脱他的手,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猜的没错。 她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抽烟,她上过营养学的课程,了解抽烟对身体有多大的危害。可是她受不了这样整晚整晚的噩梦纠缠和失眠!她想找个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闭上眼就全是那些屈辱的画面,还有苍溟把她丢给其他男人肆意蹂躏的居心。她根本都不敢入睡,生怕醒过来的时候又是身处那个销金窟成为圈/养的玩/物。 丁默城那天给她抽的烟,听湘湘说,里面加了特殊的致幻剂,算是一种软毒,所以才会勾起了她关于初/夜的疼痛回忆,才会产生那样可怕的幻觉误以为自己被男人轮/暴,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她才会在幻境中见到父母兄长,在他们怀中撒娇流泪,以为终于得救了可以回家! ************************************************************************************************ 明天大概有肉吃~O(∩_∩)O~其实某人很心疼~ 那只是幻觉(柔情!)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黄粱一梦,可有些事是真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疼痛还在加剧,她就想到了那天吸入的烟草味道。 陆超他们的烟都是随手往茶几上扔,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偷偷拿一两支来抽。虽然她根本不会抽,总是被呛得咳嗽,当然也没再有幻觉,但真的麻痹了她的心痛,不会在噩梦之后还那样难受。 可惜,没两次,就被苍溟给发现了。 苍溟怒火正炽,听她这么一说,怒极反笑,“这屋里还没有什么事是我管不着的!把烟给我!丫” 他劈手就去夺她手里的烟,靖琪不给,他只好把她圈进怀里,胸口紧贴着她的脊背,勒住她的手臂把烟给夺下了。 也因为这样,他才感觉到她的身体冰凉彻骨,这么大冷的夜晚,她竟然只穿了一件棉质的睡衣裙就走出来了。 最要命的是,她又没穿鞋! 苍溟不顾她急切地想从他手里把烟给抢回去,手往她膝弯处一勾,拦腰抱起了她,不由分说地就抱着他往楼上去媲。 湘湘也住在这房子里,靖琪张口就想呼救,但苍溟低下头重重吻住了她,一下就封住了她的口。 靖琪没想到他会突然就这么吻了下来,要喊的话全都被他堵了回去,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围没有开灯,但他的脸离的那么近,她还是可以把他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她受惊似的睁大双眼,他却半垂下弯而长的睫毛,敛尽温柔。 靖琪想躲,却无处可躲,这是他的怀抱啊,她清瘦的身体在他看来比一只小猫重不了多少,即使她的腿扑腾着手也推打着他的肩膀,仍然阻止不了他的脚步稳稳踏上楼梯。 他的拥抱紧得她发疼,唇齿间全是熟悉的气息,她的舌一碰到他就想四下逃窜,他却不依不饶地找寻,舌尖有技巧地勾住她的,吮咬着她的唇,仿佛把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都吸出来了。 她快要窒息似的,仍旧绷得紧紧的身体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抱着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她扔在床上,靖琪终于能够自由呼吸了,他就站在床畔看着她,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包烟。 靖琪用肘撑起身体,也顾不得去抢那包烟了,这样的情形让她觉得好危险,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在这个暧昧的空间里多待片刻,只想立刻跑出去。 苍溟曲起一条腿跪到床上,把她拉回来,倾身压住,扬了杨手里的烟盒道,“你不是晚上睡不着害怕吗?我陪你睡,用不着香烟这种东西!这不是你该碰的玩意儿,以后也都不准抽,听见了吗?” 靖琪手脚都被他压住,只能眼看着他把烟盒揉成一团远远扔到一边,唇覆上来继续刚才的吻。 他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亲密地吻过她了,她的唇还是跟以前一样柔软,他的舌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就能直接滑入她口中攻城略地,她反抗的时候就会拼命地想把他往外抵,或者干脆躲起来不肯跟随他起舞。 送去银樽这么多天,除了那晚他去找她时那热情的回应之外,她的反应还是跟以前一样,丝毫不见“调教”的成效。 可是这一刻苍溟反而感到高兴,相比起那晚在银樽里她刻意的热情和妖娆,他更喜欢原来的荣靖琪。即使现在她还会反抗,还是那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模样,也比抽烟和调/情的她容易接受多了。 他要的不是她像其他女人那样的服从,而是她的心甘情愿。 送她去银樽是个错误,在那里她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会迎合讨好,烟视媚行,但那再也不是他的琪琪了。 “琪琪……”他放开她的唇,不自觉地喃出她的名字,两个人的手还交握着,他把她的手摁在头的两侧,十指紧扣,手指轻轻抚娑着她的手。 “别怕了,都过去了!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丁默城……或者其他任何男人不敢再这么对你!” 他知道这些天她的不安,也看到她直到这一刻都还在流泪,这件事伤她很深,他似乎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 可他几乎不曾向人服软,话到了嘴边也不知该怎么说比较好。 他的原意只是希望她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身边不要妄图逃跑,丁默城在这里的日子他得集中精力应付他,没法时时刻刻守着她,银樽始终是他的地盘,那么多人看着她没那么容易逃掉,不会像上回在快艇上那样被丁默城的人带走,那只会让情况更复杂。 他也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可以乖一点,像其他那些女人一样,懂得讨男人欢心,可是他忘了,她不是那些女人,从来就不是。 他是想过让她见见丁默城,跟在他的左右,看看他们在商场上的针锋相对。丁默城不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打动和掌控的人,落入他手里,她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熬。 在酒店房间里的场面,他根本没有预想过,更没料到丁默城会提前到了银樽,而且还知道靖琪在那里,打了个时间差,重重摆了他一道。 是了,他忘了他们这群人中还有内鬼,定是这个内鬼将靖琪被送到银樽的消息告诉了丁默城,而且还让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苍溟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靖琪不说话,眼泪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苍溟用唇一点一点地吻去,然后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她冰凉的体温还是没有多少热度,他的身体倒是在这番耳鬓厮磨间热了起来。 他在被子下解开她的睡裙,手沿着她胸前饱满的弧度爬上她的肩头,褪掉衣服将她揽进怀里,灼热的吻烙下去,先是唇,然后是下颚,湿热的气息渐渐拢到她耳后,手抚在她背上,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哄着道:“这几天晚上都做噩梦了?到底梦见什么这么害怕?不是都告诉过你,那不是真的,是幻觉!” 靖琪冷笑,寒气从心底翻涌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怎么都暖不起来。 幻觉?他撕碎她的纯真,把她送到风月场所任人糟蹋是幻觉?他远远欣赏着她的痛苦,看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挣扎是幻觉? 那什么是真实的?回家吗?他不是也警告过她,那是奢望了? 靖琪麻木地承受着他的吻,是的,麻木,她仍然无比地想要挣开他的压制,踢他打他,像刚被带回来时那样,用指甲都可以抓破他的脸。可是每次落在下风的都还是她,他会用数倍于她的力量来压制她的反抗,在她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甚至在她还没有足够水润的情况下硬剖开她的身体闯进来,火/辣膨胀的痛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最后的最后,他还可以把她送到银樽那样的地方,把她踩入泥底。 苍溟湿热的吻已经沿着她下颚和颈项一路向下来到了她的雪软,淡淡的湿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有层亮亮的光泽。他又闻到独属于她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奶油香气,以为是错觉,又把鼻息埋入她的沟壑间深深吸气,确定那真的是独一无二的香味,让他想念了好几天。 他不吃奶油西点,却爱极了她的味道,受了蛊惑似的不可自拔,像个贪食的孩子舔舐着两团甜美的柔软和峰尖上的红蕊,唇齿依依不舍,含入就不愿放开。 可是她太过安静,如果不是感觉到她胸口呼吸的起伏,他都要以为她不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他不可能放开她,所以故意在她的敏感处流连,大概是吮的重了,靖琪吟了一声,就是这么一声不轻不重无法抑制的声音,让他想到曾经去苏州办事的时候听过的琵琶弹奏,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绵延。 他也深深喘了一声,身体愈发紧绷起来,吻蜿蜒而下,在她平坦的小腹处打转,甚至还有顺势而下的意思。 “不……”靖琪的手还被他抓在手心里,但这时刚好能碰到他的肩膀,于是推着他,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苍溟低笑,在她腿根处亲了亲,就又重新回到她漂亮深凹的锁骨,轻咬上去,舌尖在细腻的肌肤滑过,发现不尽兴,又将她翻过去让她趴伏在床上,她看不见自己,才方便他为所欲为。 她的头发似乎比刚来的时候长了一些,拨开她的卷发,白皙的后颈细滑而敏感,发根那些绒绒软软的发丝拂在他脸上痒痒的,他的吻又热烈起来,一只手也放开她的手,扶着她身体的曲线。 烟头烫伤【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就是在这时,他发现了那条鞭痕,长长的一条,从肩头开始,画了一条对角线横贯整个后背,一直到另一侧的腰际。 血早就止了,痂也脱落了,新长出的皮肉颜色比较浅,略微突起,愈合的不算很好,有些弯弯扭扭的丫。 如果不做特殊的处理,这条狰狞的疤痕怕是要跟着她一辈子了。 “以后找个整形医院帮你把这个疤消掉!” 苍溟一边吻着那条疤痕,一边声音暗哑地说着。女孩子每寸皮肤都是很金贵的,就该光滑细致,留着这样条疤,怎么都是个遗憾。 幸亏她自己看不到,否则又该哭了。 靖琪没吭声,伤疤很痒,新长的皮肉本就敏感一些,被他的唇舌一撩拨,有酥痒的感觉渗透到身体里去,她的手得了自由,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想着挺一挺就会过去的。 她洗澡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过那条疤,很长很丑的一条,她就像被人给撕扯碎了又重新缝合起来的一样,这条疤就是缝合的痕迹。 本来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经过银樽的事情之后,她觉得里里外外都是破碎的了。 他还嫌那疤痕碍眼,就算去掉了又怎样,受过的伤就可以当作不存在吗媲? 苍溟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腰上,她的肌肉缩了缩,不自在地扭了一下。察觉到这里是她的敏感区,苍溟的手滑入她的身体和床铺之间,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把她轻轻托起一些,吻密集如雨点般落下,手也往上移动到雪软处,丰软的两团这样完全扣入手心,竟还有些拿捏不下。 “琪琪,我要进来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跟她贴合在一起,只差最后一点,就是世上最亲密的距离。 他今晚很克制,没有强硬粗暴地夺取,试探间感觉到她的湿度,身体叫嚣得发疼,再无法忍更多,挤开她蜜桃一样的臀,将自己放入她的桃源深处。 靖琪娇软的身子倏地绷紧,他却舒服得喟叹出声。他俯卧在她身上,怕压得她不舒服,手肘撑着自己的力量,只是将她虚含在怀里。 身下缓缓地沉入,不像以往蛟龙入水般激切,而是换了沉缓的节奏,感觉到她渐渐适应了,不再那么紧地裹住他时才快了起来,每一下她都仿佛变得更柔滑更深幽。 不过是几天没有碰她而已,他竟能体会到这么大的快乐! 他把她拉的跪坐起来,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这样的姿态让他进得更深,他的掌心还贴在她的小腹上,他动起来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那里一鼓一鼓的,简直是暧昧到让人疯狂! 他的喘息越发深重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吻着她的脸颊,然后是颈,最后含着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叫着她的名字,手有些坏心的下移,手心里全是汗,分不出是属于他的还是她的,只是滑腻腻的,让他轻易就将长指滑入她的蕊叶之间,就着她的水润揉抚起来。 这样的刺激太强烈,加上他的另一只手还在她的胸口恣意揉捏着顺带将她扣在怀中动弹不得,她只能承受着这样的刺激带来的欢愉和痛苦。 不可否认,他的技巧很好,真心想要给她快活的时候不会让她疼痛流血,但是跟他做这件事本身就是煎熬。 尤其当他最后极快极重地撞击着她的身体,撞乱了她的呼吸,逼着她跟他一起攀上巅峰的时候,他释放在她身体里,灼热烫得她几乎颤抖,她就感到羞耻又无奈。 明明是恨他,讨厌他的,可是身体却在享受着他带来的快乐。 他的需索很强烈,甚至不舍得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慢慢抚着她,看着她,就又生龙活虎起来,压住她又要了一次。 两个人都出了身汗,被子里又热又潮的不舒服,他抱着她去浴室冲洗,擦干净了才重新回到床上。 “还怕吗?想睡了没?”苍溟倚在床头点了支烟,给她拉好被子。 他看得出她已经很累了,可是大眼睛还睁的圆圆的。她真的失眠这样严重吗?消耗了这么多体力都没法让她入睡? “不想睡我就只好再做一次了,你总有累的时候!”他不相信她的体力会比他还好。 以前他要她一次,都累的她不想动,眼睛眨两下就闭上了。 靖琪闷闷的不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还有烟吗?我现在可以抽烟了吗?” 苍溟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刚才的温存和安慰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吗,还比不上一支烟? 她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任他予取予求,在他纾解欲/望得到快慰之后,交换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刚刚才没有怎么激烈的反抗,虽然她很抗拒。 苍溟浑身哪哪儿都不对劲,这种认知太糟糕了! “我说了你以后不许抽烟,你听不懂吗?” 他指间夹着烟卷,恶意地笑了笑,在她胸口比划道:“女孩子还是不要碰这些东西的好,你应该还不至于上瘾吧?难道是要我在你身上烫几个记号你才知道怕?” 他的手离她胸口很近,那一点星火就在她的眼前,她一低头就能看到。烟气丝丝袅袅飘散,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上瘾了吗?男女情事、抽烟和致幻药都是被强迫接受的,那是她过去想起来都会觉得羞耻的、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却好像要不知廉耻地去渴求。 靖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不是勇气,只是赌气,身体往前猛的一抵,苍溟手里的烟就这么直直地摁在了她的胸口。 她痛得闭上眼,咬紧牙却还是呼出声来。 “你疯了!”苍溟慌得立马将烟卷弹到了一旁的地上,可是来不及了,她的胸口已经被烫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疤痕,焦黄混合着血肉的颜色,模糊凌乱,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眼。 他随手披了件衣服下床,找来药箱给她处理伤口,刚才烟头摁下去的瞬间,高温融化她皮肤陷入她肌理的感觉一时间都忘不掉! 可怕而不安,竟像是他第一次扣动扳机取人性命时候的感觉! “你到底闹什么?就这么喜欢糟践自己是吧?还嫌身上的疤痕不够多不够丑是不是?你都不懂得爱惜自己,我救你回来干什么,啊?” 靖琪含了泪,挥开他的手,朝他哭喊道,“我本来就没指望你救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该让我被那些枪打死,这样我就不用受你折磨,不用被你送给别的男人糟蹋!我宁愿死了,宁愿死了……” 他不会明白她的绝望的,他以为噩梦都会醒来吗?她的噩梦就像烙印刻在她的人生里面了,成为她人生的一部分,醒不来了。 苍溟很忌讳这个死字,听她一口一个的说,心里更烦闷了,索性倾身吻住她,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她的唇又恢复了冰冷,脸上的泪湿乎乎的,他的心揪紧了,放开她,用手抹去她的泪,强迫她抬起头看他道:“过去的事别再想了好不好?不要害怕,颠茄叶这种东西服食了都会有幻觉会有点飘飘然的,但不至于成瘾,丁默城也没真的对你怎么样,把这些事情都忘了!晚上我会陪着你,放松一点,就不会再做噩梦和失眠了!” 靖琪抽噎着低下头不说话,他怎么就是不明白,他就是那个噩梦本身! 他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指尖在旁边碰了碰,蹙眉道:“这疤怕是去不掉了,以后干脆给你在这弄个漂亮的纹身!” 就像他胸口的豹子一样。 靖琪狠狠瞪他一眼,纹身?她才不要呢,难不成要弄一个像他胸口那样的豹子头? 母豹子? 啊,她在想什么啊!靖琪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 这么闹腾了一翻,她是真的累了,处理好伤口,翻过身就沉沉睡去。 苍溟坐在床边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却反而没了睡意。 *************************************************************************************************** 有肉吃的周末才是好周末~同样,有咖啡荷包和留言的周末才是好周末嘛~最近有点标题党,鄙视下自己→_→明天来个虐虐的小剧场~ 敢跟我玩心机(虐渣女!)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独自一人去了银樽,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带陆超他们。但是刚进银樽,就有手下告诉他陆超也在这里。 他并不觉得意外,有宋影在这里,陆超恨不能直接住在银樽里头。 他不管,让手下也不用大张旗鼓,只要把宋影和陈曼洁叫来就行, 他坐在办公室里等,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开个包厢,喝着酒,听着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好像漫不经心似的处理一件事丫。 尽管他早已习惯了那种烟雾缭绕中人声鼎沸,嬉笑尖吼,低靡入耳的环境,但今天他心情很不好,想要安静的空间,而且要处理的事情对他来说也不一般。 宋影和陈曼洁敲门进来,后面还跟着陆超,门口的小弟本想拦下他,苍溟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也进来。 宋影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这时候正是银樽最忙碌的时段,她大概是为了应酬多喝了几杯,脸色稍稍有点红,化着淡淡的妆容,穿着整齐的套装,头发都绾得一丝不乱,眉眼间有干练和说不出的温婉。 而陈曼洁就不一样了,虽然已不再亲自陪客人,但她原本就是在这里作舞者和陪酒公主出身的,以色事人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举手投足都透着娇媚。衣服是黑色的连身裙,深V领几乎开到两ru的下缘,一条彩金镶钻的项链从颈间垂下来,在那暧昧的沟壑间若隐若现地闪耀着媲。 苍溟隐约记得这条项链是他送给她的,当初跟她撇清的时候,让她自个儿挑的最后的礼物,也算是一个见证,戴在她的脖子上。 平时他从未见她戴过,今天却张扬地出现在他面前,不,应该是这几天她都带在身边吧,就等着他来的这一刻,为的就是提醒他,他们之间有过一段过去。 苍溟冷笑,看来她很清楚他会来找她麻烦。可是她以为这样就有用吗?他平生最讨厌有心计的女人,尤其是把心计用在他的身上。 “丁默城这几天有什么消息?”苍溟抬头问宋影。 她在银樽里工作,当然不可能仅仅负责打点里外事宜,还要负责搜集各种虚虚实实的消息,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的,及时向他汇报。信息的交换共享,才是这个高级会员制娱乐城存在的最大价值。 “那天之后,他在滨海没有进一步的消息。高家老爷子病情又有了反复,把几个得力骨干都招回去了,丁默城也不例外。但是从他属下那里套来的口风,他应该只是暂时离开,短期内应该还会回来!”宋影如实回答。 “噢?”苍溟轻轻抚着下巴,“还是为了西山那块地?”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宋影略微停顿了一下道,“他对荣家小姐的事似乎还耿耿于怀,可能也想利用她来拉拢荣家,或者是离间你和荣家之间的关系,让擎龙和荣氏完全失去合作的可能性,他好做那坐收渔利的渔翁!” 苍溟的笑依旧冷冽,目光扫到旁边的陈曼洁,道:“在我的地盘上得了便宜,当然是想乘胜追击!这也不能怪他,谁让我们自己给了他这样的机会呢!是不是我最近太由着你们了,所以懈怠的厉害,还是根本就高看了你们,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是我的错……” “大哥,不能怪影子,她那天早上根本都不在银樽,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宋影的话没说完,身后的陆超就忙不迭地出言帮她辩解。 年末正是跟供应商续签合同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新合作方案都要经过宋影这里审核通过才交到苍溟手上最后敲定签字,谁知有大的酒品代理临时跳票,逼得宋影不得不赶去和对方重新商谈,否则来年银樽大量的酒品供应就没了着落,临时要找合适又信得过的供应商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儿。 宋影当然也知道那天中午丁默城要来,为了以防万一她理应在银樽坐镇的,但涉及银樽利益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得不亲自跑一趟,以为一早上足以应付,赶回来仍能来得及,没想到丁默城会提前到了,还找上靖琪。 她没打算解释的,她太了解这圈子里的规矩了,事情没办妥就是没办妥,任何理由都没用。只有陆超沉不住气,总是一副生怕她吃亏的样子。 果然,苍溟根本不理会陆超的话,掸了掸烟灰,淡淡地对宋影说道:“扣一个月的薪水,明年的探亲假没有了,没我允许,不准离开滨海市!” 听到前半句,宋影还坦然处之,但听到后面,她的脸色却白了白。 “大哥……”陆超还想争辩,宋影却死死拽住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陈曼洁在一旁很是有些发怵,心里没底,眼睛一直看着胸前那串闪耀的项链,突然有点后悔自作聪明的把这玩意儿给带出来招摇过市。 她怎么会以为苍溟顾念情谊就会不予追究呢? 宋影跟他们兄弟的渊源更为深厚,陆超帮着求情都没用,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所以当他看到苍溟拿着酒杯走近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往后缩,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干什么?怕我啊?”苍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浓妆艳抹的脸,眼前浮现出的是靖琪那个小白兔脂粉未施的模样,忽地有点奇怪自己过去为什么会让陈曼洁这样的女人跟在身边。 女人最可悲的不是没人爱,而是某一天曾经爱过的那个人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她大抵就是这么个情况。 “没……没有啊,苍少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怕你!”她想挤出个笑容,却勉强得近乎失败。 苍溟把杯子里的伏特加顺着她的锁骨倒下去,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她的肌肤流淌,浸湿了那条名贵的项链。灯光下,酒精比项链看上去还要璀璨靡丽,钻石和彩金的光泽顿时黯淡了不少。 “自作主张,吃里扒外,跟我玩心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嗯?” 陈曼洁忍着冰凉的酒液浸透肌理的冰冷,牙齿都有些打颤,“不,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我那天再晚来一步,丁默城就要在我的地盘上强要了我的女人,传出去,何止是奇耻大辱,我简直都没有立足之地了!荣靖琪是你带到他房间去的,你敢说你没有跟我玩心机?” “苍少,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丁默城早早就来餐厅吃饭,恰好钢琴师请假我就请荣靖琪暂时弹首曲子,没想到丁九找茬,硬是让我带荣靖琪去给他赔罪,我也是不得已的!你知道他认识我,得罪了他,他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你就把我交给你的人交出去给他玩/弄?你倒胆子大,万一他得逞了,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陈曼洁嫉恨到几乎疯狂,为他口中的“我的女人”以及他对荣靖琪的特别相待,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逼出眼泪想化解他的愤怒。 可惜苍溟不买账,他抓住她胸前的项链猛地拽住,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我不留养不家的狗,银樽你也不用待了,明天就找财务结清工资走人!” 陈曼洁愣了,她没想到苍溟会直接开口让她走,且不说他们有过短暂的露水情缘,就算这些年她为银樽出过的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这个圈子说大不大,他让她走,就是不打算给她继续靠这行吃饭了,那她怎么营生? “不,苍少,我求你,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要赶我走!”她拉住他的袖子苦苦哀求。 苍溟不为所动,门边的两个手下立即过来一边一个架住陈曼洁,要把她拖出去。 “苍少,你不能这样!我没有背叛你……荣靖琪是你把她带进来的,我不过是以为你玩腻了她不要她了才想给她点教训,其实她有没有被丁九强/暴根本就没差别!她在这里待过就已经跟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就算后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苍溟蓦的一震,大步过去扯住她的头发迫得她扬起脸来,狠戾道:“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大哥,请你饶了曼洁这一次吧!相信她不是有心的,她只是会错了意!这件事主要是我不对,没有看好荣小姐,才让丁九有了可乘之机!曼洁知道错了,我会好好跟她说,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 PS:小剧场在下一章,听说肉肉也在下一章~以后周末都凌晨更文,工作日就预存到早上七八点发文哈,这样咱们都轻松一点~ 她的茫然和可爱(有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宋影拉住苍溟恳求,她没再叫他苍少,而是改口叫大哥。 苍溟手上拽住陈曼洁的力道收紧又松开,喉结上下滚动,好像用尽力气才把满腔怒火给生生吞了回去。 他知道宋影很少这样叫他,只有在嫁给老二江震天的那段日子里跟着兄弟们这样叫过。江震天死后,本来交给江震天打理的银樽由他接过来亲自管理,宋影就留下来帮忙。而她现在为了银樽里的一个女人抬出她未亡人的身份来求他,他除了觉得讽刺就只有无奈。 他松开手,又猛的施力,那条镶钻的链子一下勒进了曼洁的皮肉,啪的一声断开,她的脖子顿时勒得皮开肉绽,血弄在链子上,被苍溟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上去。 他将陈曼洁推到门口两个属下手里道:“你不走也行,去客房部作清洁工,三个月内没有薪水,忍不了就回来接客,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滚!丫” 陈曼洁还想张口说什么,但最终没敢说出口,苍溟不断她的生路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不敢再去惹恼他。 宋影不敢耽搁,过去扶起陈曼洁,想赶快带她出去,却听到苍溟在身后道:“这是最后一次,下一回……我不会顾念任何人的面子让你为这种女人求情!媲” 宋影抿唇,“我知道了,谢谢!” 送走了怒气腾腾的苍溟,宋影扶着陈曼洁站稳,见她哭花了装,衣服和胸口的皮肤被酒精弄得一塌糊涂,脖子上血痕很深,头发凌乱,有那么几撮头发被苍溟用了狠力给直接揪了下来,哭哭啼啼地就像个疯婆子。 她脸色冷凝地警告道:“曼洁,我再说一次,不要对他存有幻想了,他不是你可以要的起的男人!” 陈曼洁受的刺激不小,推开她的手,踉跄站稳:“我不要你管,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也是依附着他们兄弟几个过活吗?我是没你聪明有手段,嫁给老二,老二死了又巴上老六……现在自身都难保还帮人求情,我不稀罕!” 她不甘心,她不过是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人,怎么就活该受这样的罪? 陆超大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特么给我闭嘴!你这女人……大哥真不该手下留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断,一样能让你生不如死!” “算了,你早点回去吧!”宋影拉开他,“回去看着苍少,这些日子不太平,别再逞一时之气惹出什么事端来,这里交给我!” 尽管每呼吸一下心口都在疼,但宋影脸上的痛苦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和冷静。 “那你呢?就为这么个女人求情,为自己没做错的事背黑锅?!你没听到大哥说什么吗?你明年没有休假,不能离开滨海市!你怎么去看你家人,你爸的病……” “够了,别再说了!你走吧,陆超,我是你二嫂,我的事……你别再插手了,人言可畏!” 她能说什么呢?她最初到银樽来的时候懵懂无知,陈曼洁帮过她,现在不过是知恩图报罢了。 陆超来不及说什么,她已经别过脸扶陈曼洁出去,背影让他心痛如绞。 他狠狠一甩手中的外套,只觉得荣家那丫头根本是不识好歹才会惹出这么多事儿! ******** 苍溟靠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抽烟,他心烦的时候抽起烟来几乎没有节制,很快烟灰缸里就一堆烟头。 静下来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陈曼洁的话,说靖琪发生这样的事,他才是始作俑者,再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 后悔吗?他从小到大真的几乎没有太多体验后悔的机会,可这一次他真的说不上来这种感受。 靖琪在浴室里洗澡,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苍溟摁灭手里的烟头朝浴室走去,没敲门,一拧把手发现门竟然没锁,而那丫头竟然头枕在浴缸边沿就睡着了。 这几天她一直尽力地避开他,白天他不在的时候就不提了,晚上把她拎到身边来让她睡在他的床上,她也是百般不乐意,躲在浴室里洗澡就可以洗半天。 他蹙起眉,本来就心烦,现在更是憋着一股邪火。她头发用厚毛巾包起来了,只有小巧的脸颊不设防地倚在浴缸边,唇微微张着,欲语还羞似的表情紧紧抓着他的步伐走近。 他的目光落在她水面上圆润的肩头,然后是深刻的锁骨和水波荡漾下的白软胸脯和一曲一直的长腿。 以及腿心那朦胧可见的芳草地带。 水是已经只带着点温热了,她还知道冷,大大的毛巾盖在腹部,要是没人管她,估计她能在这盆冷水里睡到大天亮。 苍溟把她抱起来,放下她的长发,用干燥的浴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就直接将她放在了床上。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没睁开,眼珠子却转了转,苍溟看到就知道她醒了。 她不想面对他,不想跟他说话,于是能躲就躲,连装睡这招都用上了。 苍溟也不开口拆穿她,只是兀自脱下身上宽松的睡衣,一丝不挂,用热火一样的体温直接贴上她的身体,强健的长腿把她白嫩纤细的双腿夹住,一手搂着她的身体,一手拢在她头顶,手指轻轻卷着她的发丝,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开始只是唇与唇的接触,继而用舌尖仔细地描绘着她秀气好看的唇形。 那样的湿热和急切,比平日里的吻还要更甚,带着浓烈的欲求渗透到她的身体里面。 他就不信这样她都不肯醒。 果然,靖琪还是耐不住这样的热情。刚刚在浴缸温水里泡了一阵身体早就有点僵冷了,一醒来就被苍溟火热的纠缠,不由微微哆嗦,嗓子里也闷闷地哼了一声。 “醒了?”他戏谑地垂下头看她,见她睁眼的瞬间有一瞬茫然,忍不住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又低头去亲了亲她的眼睑。 靖琪照旧是别开眼去不看他,这些日子以来他见的最多的就是她这副避无可避的样子。 但他也总有办法让她丢盔弃甲,放下这伪装出的淡定。 “洗个澡也洗这么久,嗯?我闻闻,果然是香喷喷的,让人胃口大开!” 他故意凑着鼻尖在她白裸的身子上上下下地嗅着,星眸半阖,享受得像嗅到了美味猎物的兽,手也不规矩地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描摹。 他的掌心指尖都带着薄茧,抚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粗糙摩挲着,总能引出细微的战栗。 靖琪伸手去推他,他却将她环得更紧,几乎是整个人都纳进自个儿怀里,头伏下去埋在她颈间,从她最敏感的颈部皮肤开始,细细密密地啃咬着,吮出一块块草莓般的红印,乍一看就像野兽咬断猎物的脖子时留下的齿痕。 他的吻越过她的肩头锁骨以后,就不由自主地更加激狂起来,手掌推挤着布丁一样雪白可爱的两团,看到前两天被烟头烫伤的疤痕,心疼地把唇印上去,问她疼不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绕开,去吻周围的雪肤,恨不得吞噬掉一般,直到其中一边的峰尖被吮入口中。 苍溟像吃到糖果的孩子,小心却又贪婪地品咂着那软嫩甜美的滋味,唇吮着,不用看都知道那颜色必定鲜红欲滴,像新鲜水嫩的浆果,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可碰到牙齿,他忍不住咬了咬,却一点也不敢用力,还怕她会疼似的,用舌尖轻抚着,打着转,感受着唇齿间的这枚糖果愈发膨胀了一些,靖琪也逸出如水般娇媚的声音。 “舒不舒服?”他微微抬眸,换了一边的果子来尝,被他放开的那一侧,果然是亮丽鲜红的色泽,饱满地浸润了一层水汽。 “不要……”靖琪还在抗拒,他的手却已经顺着曲线滑入那片芳草之地,蕊心微敞,他修长有力的指在入口处轻轻蘸得一手湿滑。 “不要?琪琪,你好湿了……别抗拒我,放松一点!” 他的长指轻易就深入桃源,入口紧匝,里边却豁然开朗,滑腻的内壁犹如有了生命一般热闹地围上来,他也低低地喘了一声,手指且进且退,一点不辜负她身体的热情。 靖琪受不了他这样的深深浅浅的撩拨,他的手指灵活有力,但只是开辟出更大的空虚亟须填补,有渴望从身体深处流泄而出,她的身体弓起漂亮的弧度,不再是蜷缩的姿势。 ********************海棠的分割线************************ 小剧场:(夜半时分,来个小剧场哈,稍微虐下小豹子~心疼就留言荷包神马的,我去睡了~) 她离开多年后的一天,又是一个有幻觉的夜,他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俏皮地扬起脸:“饿不饿?我给你做蛋糕吃!” 甜蜜入口即化,她坐在桌边看他,尾指悄悄勾住他的,戒指微凉,熠熠生辉。 “会不会太甜?” 他摇头,不敢告诉她,他已经分不出酸甜苦辣。 一梦初醒,他荒唐地坐在那里,手心握着戒指,硌得生疼。从繁华到寂寞,他也不过是在等一场天明,等她回家。 终究不能如愿。 希望时间能治愈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想要了?” 他笑,手指越发动得快,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灵活到不可思议,节奏也控制得极好。 身体里总有些开关,一旦触碰到就反应特别大,她的身体他已极为熟悉了,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摸索到那一点,指尖的粗砺打旋、轻摁,靖琪叫的声音都变了调,身体泛起粉粉的颜色,却又软软绵绵的,像融化了的草莓冰淇淋。 他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撤出手指,腰往下一沉,真真地与她合而为一。 本来这样的一瞬是感官最为强烈刺激的,苍溟都忍不住舒服得喟叹,可是靖琪却只是咬紧唇忍耐着身体的快意,人还在他怀里,眼睛却始终不肯看着他媲。 苍溟稍稍动了动,身体最坚硬的部分好像决意搅起能够吞噬她的漩涡,她也只是闭眼好像打定主意不肯给他任何回应了。 “到底在闹什么呢?”苍溟俯身亲吻她,在她好看的唇边轻啄着,“我已经惩罚过曼洁和宋影了,他们没有看好你,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你伤心也伤心够了,闹也闹过了,还在担忧什么,说出来,不要怄气!丫” 他不说还好,一说靖琪的身体就僵住了,尤其他提到曼洁的名字,就好似触碰到她心里的一个开关一样,让她想起极为难堪的经历。 苍溟也觉得失言,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曼洁的名字,毕竟他们以前的关系再不济也还是到了那一层,恰恰是这丫头介意的。她身体的开关他好像还可以控制,可她心上的开关他就完全触及不到了。他有点无措,到这一步,好像他能做的都做了,他不知道还能怎么样。 眼看着靖琪有眼泪渗出来,他赶紧低头吮掉,她一哭起来就收不住,眼泪会像不竭的泉水一样不停往外涌。 女孩是水作的骨肉,这话果然没错。 靖琪委屈而又生气,身体也就不自觉地往外推挤着苍溟,想让他离开她的身体,殊不知这样的力道反而更让他想更进一步,他只哼了一声,就微昂起身子重重抵入。 靖琪的身体是被迫完全绽放的,滑腻湿润,甚至能感觉到愉悦,只是在他深浅不一的进退之间她心里在闷闷的痛。 她在银樽那么几天,经历的事情不多,但也足够刻骨铭心。他竟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看管她的人失职,处罚过了就可以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 那她的那些惊慌失措,那些绝望期盼算什么?他或许只是想玩个游戏,却赔上了她的尊严清誉,甚至任她被其他男人欺侮! 靖琪痛恨自己,因为她发现她真正介怀的好像只因做这一切的人都是苍溟。她受不了他把她像个货品似的大方送出去与人共享,现在还跟她这样亲密相拥! 她身体又绷紧了,手臂隔在两人身体中间推挡着他的怀抱,苍溟正在兴致最好的时候,动得激烈畅快,两个人的体温都仿佛要融到一块儿去了,她竟然还在抗拒! 他也恼了,无措,丧失了耐心,死死按住她的双手,强硬地压制住她,不让她再有一丁点儿反抗,连声音都用吻给她堵了回去。 最后脑海里像有白光划过,全身的骨头都像碎裂了一遍又拼起来一般酥软,他才放任自己倾谢而出,身体伏在她的身上剧烈地起伏着。 看她的表情和眼角的湿润,他就知道他还是做的不对。 “我不是那种女人,你不要搞错了!”她喃喃低语,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苍溟捧着她的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那样的女人?你在银樽的事,我会消掉一切痕迹,你忘了它,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你不懂,我在那个玻璃匣子里,供人挑选,很多人都看到了!还有丁默城……” 苍溟吻住她的唇,舌尖在她唇间转了一圈,才坚定地看着她道:“总之我有办法,你别胡思乱想!丁默城这几天不会找麻烦,你可以跟湘湘和老四他们一起到镇上转转,找点消遣,我会派人跟着!” 他知道再这样闷下去,这丫头的精神状况只会越来越差,送她去银樽的时候他真的没想过要给她这样的打击,所以现在只能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期望时间久了她会慢慢淡忘这些事。 ********** 靖琪没有让湘湘和薛景恒带她出门,原本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现在却完全提不起兴趣。因为她知道就算逃跑也没有多少胜算,苍溟总有办法把她抓回来,变本加厉的惩罚,甚至还会连累其他人。 靖琪也不想出去见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银樽的那几天所见识的冷漠和麻木。 秋婶在的时候,她会帮着秋婶做点事,然后在院子里转转,这天中午吃完饭,看到秋婶从院子里回来,忧心忡忡的样子,靖琪忍不住问:“秋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阿山那孩子……腿受了伤,却不肯好好治。老四和理疗师都说了坚持复健还是有恢复的可能性的,他却连试都不肯试!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成天闷在心里,这样下去腿没治好,精神也得垮!” 靖琪从大门看出去,阿山的轮椅停在篱笆边上,外面就是碎石滩,他面朝海的方向,海风将他的衣裳吹得有点鼓鼓的。南方海边的冬天虽然没有内陆那么冷,但海风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凛冽的,这样坐在风里时间久了肯定会生病。 靖琪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她偶尔也会出来透透气,碰到薛景恒或者湘湘会跟他们聊天,碰到陆超也会被刺儿两句,只有碰到阿山的时候,他只会看她一眼,什么都不多说,然后当她不存在。 现在也是一样,阿山看到她,似乎是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摇着轮椅打算离开。 “等一下!”她叫住他,“我推你回去!” “我不用你帮忙!”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同情。 靖琪却不理会他,执意握住他轮椅后面的把手,推着他往前走。 横竖他站不起来推开她。 “我让你别管我,听不懂吗?”阿山果然恼了,他平时本来就冷淡,有不怒自威的距离感,但很少看见他动怒,现在这样冷冷地拔高声调,瞪视着她的表情让他脸部的线条更加刚硬,可是很奇怪,靖琪却并不觉得怕。 “那你就站起来推开我啊!为什么明明腿伤了还要逞强?就算永远没办法复原到跟以前一样,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啊!” 阿山沉默了一瞬,“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现在这副模样,不也是自暴自弃?你的那点经历算什么,老四护着你,大哥也没有真的把你送人,为了所谓的名声清誉,郁郁寡欢,如果都像你这样,陆超和他的宋影岂不是早该投海殉情了?“ 靖琪一怔,“宋影……他们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不会忘记,在银樽的那几天,宋影给了她很大的照顾。她虽然也在银樽工作,却跟陈曼洁截然不同,她更像一位大姐姐,在苍少面前,除了下属的忠诚,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 原来她跟陆超是恋人吗? 可如果真是这样,陆超又怎么会任由她在那样的地方工作呢? 阿山目光远眺,“很多事你不懂,很多事你无法想象,总之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既白,钻牛角尖对你没好处!” 靖琪抿了抿略为干燥的唇,“你也不会懂的,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就这么一句话,让她看到阿山眼里的光一下子黯了下去,手也紧紧地捏成拳头,半晌才松开。 “随你吧!”他又恢复了冷淡,不愿意多谈的样子,“听说你还吸入了颠茄叶?这倒不用太担心,偶尔一两次不会成瘾的,只要你别太依赖那些幻觉,不管眼下状况有多糟,始终是现实更重要一些!” 靖琪点头,见他要回屋了,想了想,跟着他一起进门。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阿山不耐地睨着她。 “我……我闲着也没什么事,上次那个布丁,你还想不想吃?” **************************************************************************************************** 某个人啊要吃醋啊~就知道你们心疼小剧场里的某人啊,这都还没开始虐他呢,哼~ 嫉妒心和占有欲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阿山有点明白过来,“你还在为上次下药的事内疚?都说了,我们没事,那点东西不至于造成什么伤害的,我的腿恢复不了,也跟那个没有关系!” 靖琪说服不了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去了丫。 说来也奇怪,每次跟阿山聊天,他虽然冷淡,却总能三言两语拨开她心头的阴云,让她没那么难过,即使是像这回这么严重的心结,跟他聊了几句,心里也舒服很多。 可是她感到懊恼的是,她帮不了他什么。 “怎么样?阿山肯不肯去做复健了?”靖琪一回到屋子里,秋婶就拉住她,显然刚才也看到他们有一番交谈了。 靖琪摇了摇头。 秋婶叹了口气,“唉,这几个傻小子,一个赛过一个的倔!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吃了不少苦,大了却伤的伤,死的死……” 靖琪安慰了秋婶几句,想了想道:“我明天还是做些糕点给,麻烦你给阿山他们带过去,都说吃甜品都让人开心,说不定他心情好一些,您说的话他也能听进去一点呢!” 当然这都只是侥幸。晚上她跟湘湘说起这件事,湘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劝劝三哥!” 她早就听说阿山不肯配合医生做复健,腿怕是永远也恢复到正常行走的功能了,虽然忧心但也没办法。既然靖琪有心,难得有件事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媲? ********** 苍溟坐在阿山他们住的别墅大厅里,由于阿山的腿脚不方便,最近他们有事情商议都是到这边的别墅里来,而不是像以往那样聚在苍溟的书房里。 苍溟倒了小半杯龙舌兰,也递给阿山一杯,他拒绝了。 “我不能喝酒!”他腿伤未愈,医生说烟酒都不能碰。 苍溟蹙起眉头看着他的腿,本来健壮修长的一双腿,看起来肌肉已经有点萎缩,裤管都空空的。 “老四他们这几天有没有过来看你?” “有!”阿山坐在轮椅上,依旧简练干脆得近乎冷然,可是眼里的灰败是苍溟所不曾见过的。 “腿脚怎么样,复健效果好吗?医生怎么说?”他听薛景恒提过一下,阿山的腿伤到了神经,康复恐怕是没那么乐观。 阿山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还能怎么样?看了几个专家,结论都是一样,就算能康复也没法不留一点痕迹,可能会瘸的很厉害!总之……没办法恢复到跟过去正常人一样了!” “对不起!”苍溟说得很郑重,他很少心甘情愿地这样向人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详,为了我的事,连累你弄成这样!” “大哥,你别这么说!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出生入死,在刀尖枪口打滚,又怎么能指望永远毫发无伤!我们都受过伤,以前你为救我们,也受了不少,我这次不过是运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可我听说你不肯做复健?” 阿山沉默,他的确是压根就没做复健,薛景恒带理疗师来开导过他几次,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他能想象到复健的过程,他也是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受伤已经严重挫伤了他,更不要说在人前像个初学走路的孩子一样连步子都迈不开,甚至摔倒在地。 反正是恢复不了的了,拖着一条残腿,再差也不过如此了。 苍溟心里叹了口气,他想起在动手绑架靖琪之前薛景恒问他,是不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打算这么干,不惜代价也要去做。 现在看来,世上哪有万全的准备,他就算再有能耐,也不是天神,总有掌控不了的事情,比如他们之间出了内鬼,比如丁九在半路伏击他们,都是他没想到的。 至于代价,阿山的腿伤应该算是极其惨烈的一种吧! 难怪今天薛景恒没有来,陆超也不在,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跟着他折腾累了。他们似乎都觉得他太残忍,太苛刻,无论是对荣靖琪也好,对宋影也好,都让他们感到不舒服。 这几个家伙,什么时候懂得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荣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阿山正色道,“荣家今年也是多事之秋,荣靖琪失踪,生意还算顺利,但是竞争对手太多,麻烦事不少,特别是多了我们和丁默城的虎视眈眈,有些进退维谷。原本在美国分公司打理生意的荣靖轩也回到国内帮着弟弟一起处理总部的事情,但是你知道的,荣氏企业其实是他们的二叔荣启明一手发扬光大起来的,只不过亲生儿子志向不在商场而是做了检察官,才把管理公司的重担交给了两个侄子。荣靖琪也只是他的侄女而已,所以荣靖轩、荣靖毅兄弟两个要用家族企业的利益来交换自己的妹妹,总是有那么一层顾忌!” 苍溟蹙眉沉思,笑了一下,“最要紧的,也不过就是让他们不要帮着周黎那女人跟我争遗产,至于他们手里握着的擎龙股份就算全部放出来,也还不足以让我在董事会上占绝对优势,老家伙们始终不肯完全听我的!” 阿山不知该说什么好,苍溟的声线里竟隐约有几分疲倦。 “你要放荣靖琪走吗?”他试探地问,其实并没期待他有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他话里已经隐约透出这个意思。 苍溟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湘湘挽着荣靖琪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也微微一愣。 “咦,溟哥你也在!是不是耽误你们谈正事儿了?我们先回去了!” 湘湘拉着靖琪的手往回走,靖琪的眼睛在接触到苍溟的那一瞬就别开去,再没正眼瞧过。 苍溟刚刚松懈了一些的情绪马上又紧绷起来,再身后叫道:“不用,进来吧!该干嘛干嘛,我们的事已经谈完了!” 他就是想看看荣靖琪跟着湘湘到这边来干什么,要知道从银樽把靖琪接回来的这几天,她一直恹恹的,怎么都打不起精神,连房门都不愿踏出一步。 湘湘说她在大学辅修过心理学,靖琪这种状况属于创伤后遗症的一种表现,她现在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 不过她们今天不是空手过来,他看到了靖琪手里端着的饭盒。 “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是你不吃的东西,我闲着没事就做了点!”靖琪冷淡地回答,手已经把饭盒护到了身后。 苍溟眯起眼,想看看她能玩什么花样。 靖琪却只是把手中的盒子放到餐桌上,对一旁的阿山道:“盒子里的点心是我帮秋婶做的,麻烦你等会儿跟她说一声!” 阿山眉头微蹙,却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靖琪说完,也不看苍溟的脸色,拉着湘湘就要走。 “等等!”他站起来,“这两天你每天都过来吗?” 靖琪感觉到他的压力,后退一步,小心地说道:“不是,我今天第一次过来而已,你不让我过来那我以后不过来就是了!” 苍溟只觉得胸口有一瞬间的窒闷,这个开始的时候敢跟他大小声对着来的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对他戒备成这样。 “走!”他一把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给拉了出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刚刚跟阿山聊天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想到放她走呢! 其实连她走到隔壁这么一段距离他都放不开! 苍溟把她拖进房间,关上门,问道,“我怎么都没留意到你跟阿山这么熟悉了,还给他送点心过去!我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我说过不想闻到西点的味道,你在这里不准烤蛋糕!” 靖琪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掰正她的脸,“刚才在阿山他们那边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怎么现在又一句话都不说了?” 靖琪望着他的眼睛,道,“苍溟,你能不能偶尔收起你那可笑的嫉妒心和占有欲?阿山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腿是因为你才伤成这样的,如今他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行走了,你不鼓励他劝导他去做康复治疗,反而跟我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苍溟微微一愣,靖琪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一口气跟他说这么多话了。 ************************************************************************************************* 周末亲们是不是都出去玩了,都不见踪影~上班的日子要给力哦,多多评论哈~ 出门一趟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思维敏捷伶牙俐齿他是知道的,之前他也想过让她乖顺一些,可是当她真的沉默乖巧的时候他又觉得还是会顶嘴的她比较可爱,她不言不语默默忍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也知道这种矛盾的心理很没道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刻看到她有些气鼓鼓的义正词严地说出那么一番话,竟然不恼,反倒觉得心里某个铆得太紧的角落终于松动了些许。 “我会再跟他聊聊,劝他配合医生做复健!”苍溟低声说道,他的身体本来是压着她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用这种强势的姿态跟她说话,现在稍稍退开一些,跟她紧紧挨着,呼吸交缠,才发觉距离有多暧昧。 他伸手想去抚她的脸,靖琪往后一躲,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你又要干什么?丫” 苍溟似乎是笑了一下,手指直接抚上了她的唇道:“没什么,就觉得你叫我名字叫的真好听,再叫一次来听听!” 靖琪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床头,已经避无可避了,她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以为他还在介意她做点心的事,急急地解释:“我没有用烤箱烤蛋糕,那个点心……是提拉米苏,用淡奶油、芝士和现成的饼干做的!” 苍溟的动作顿住,“提拉米苏?为什么做这个东西?” “你们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都喜欢喝一点酒或者出去找乐子来放松吗?阿山的腿伤没好,不能喝酒,又不肯走出去,只会越来越消沉憔悴。吃甜食能让大脑分泌多巴胺,人就会开心一点,而且提拉米苏打底和中间铺的手指饼干都浸透了咖啡朗姆酒,就算酒味能解解馋也好!媲” 苍溟一只手撑着头看她,戏谑道:“不过是个点心,还有这么多名堂和心思?” “任何职业都是值得被尊重的,我是不懂你们那些数据合同,不懂做生意,可我这门手艺也是勤学苦练学来的,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好像就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靖琪有些委屈,苍溟张了张口像是要解释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靖琪抬眼悄悄瞥他,以为他会被她的心意触动,侥幸地问道:“那我以后……能不能在这里做西点呢?” 苍溟没有立刻回答,把她揽向怀中绵密地吻着她的唇,眼神也由柔软到迷离,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捧着她的脸颊,沉溺其中。 靖琪有短暂的欣喜,他这是答应了吗? 半晌,他放开她,却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混蛋!靖琪心里骂着,愤怒地朝他的背影扔过去一个枕头。 苍溟的限制还是那么多,为了避嫌,靖琪这两天也没有到阿山那边去,她相信苍溟如果有心,应该有办法让阿山软化一点。 无所事事的时候,靖琪只好去翻藏在橱柜里的烘焙工具,筛子、蛋糕模,即使不用,也每天都洗一遍,擦得干干净净地再放回去。 湘湘还在法医院做实习生,白天都在市区上班,晚上才会回来,而薛景恒所在的私立医院也非常忙碌,并不是天天都有时间过来。偶尔白天下了夜班过来蹭饭吃,就看到靖琪在摆弄那些工具,于是故意轻手轻脚走到她背后,冷不丁地凑过头去问:“在干嘛呢?” 靖琪果然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东西都乒乒乓乓掉在水槽里。她嗔怒地瞪着薛景恒道,“你干什么呀?大白天的,走路都没声音的!” 她还以为是苍溟回来了,要是被他看到她又在摆弄这些东西,八成又要发疯。 “哎,你怕什么,就算大哥不喜欢吃西点,也没有厌弃到这个地步,其实你不用太紧张,他白天不在的时候,你想烤蛋糕就烤啊,反正能派上用场!” 靖琪疑惑地看他,“能派上什么用场?” “我们科室旁边就是小儿科,每天都很多孩子因为生病而来住院!你也知道小孩子坐不住,又害怕打针吃药,住院对他们来说是个苦差事,所以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办生日会什么的,哄他们开心。他们的活动室都会放一些点心,都是从街上买来的,我觉得味道可比你上回做的布丁差远了!所以如果你能烤一点蛋糕、饼干什么的给他们,小朋友们一定会喜欢,也会很感激你的!”最重要的是她能够发挥所长,有点寄托总比终日无所事事要强。 苍溟都看不出来吗?薛景恒的眉头紧锁,这丫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跟刚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红润有活力的小姑娘判若两人,有时候你不主动跟她讲话,她可以一声都不吭,就像根本不存在于这个房间里一样。 不过听到他这番话,靖琪倒难得地显示出兴趣,“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做牛油曲奇和纸杯戚风蛋糕的,小朋友都喜欢吃这个!” 以前她在罗杰的西饼屋工作时,每天最先售罄的就是这两种,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当然可以了,你就先做一回试试看,好的话再多做一些!” “小朋友过生日的大生日蛋糕我也可以做!”靖琪的积极性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 “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靖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说做就做,她第二天就烤了一批曲奇和纸杯蛋糕,装在纸盒里交给薛景恒带到医院里去。她竟然还有点紧张,怕孩子们不喜欢吃她做的糕点。 不过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曲奇和蛋糕简直是被一扫而空,有没吃到的小朋友甚至还哭了。 薛景恒把这些告诉她的时候,靖琪自豪之余搓了搓手,“哎呀,哎呀,怎么会不够呢!我应该再多烤一点的!” “没关系啊,这次多烤一点就是了!材料还够不够,要不要再买一点?” 薛景恒轻笑,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靖琪,头发松松软软的随意扎在脑后,发顶有一个可爱的旋,有了点笑意,就整个人变得生动起来,仿佛连这个小小的发旋都是笑着的。 他又想到那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人儿,发旋也差不多长在这个位置,一低头他就能看见,风风火火惯了,经常说着说着话就猛的抬起头,撞的他下巴生疼。 他抚着自己的下巴,好像那种亲密的疼痛感还在,笑容却已经消失了。 “你怎么了?”靖琪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是那种眼神,薛景恒不时就会流露出那种眼神,温柔怜爱,却是透过她看着别的人。她身上一定有跟那个人相似的特性,可是他却不肯告诉她那人是谁。 “没什么,只是在想要去哪里买这些食材!” 靖琪想了想道,“我……能不能也一起去?我知道有连锁超市卖这些东西很全,但有些东西我想自己挑一挑,你未必知道哪种好!” 薛景恒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当然可以,不过得跟大哥说一声!” “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苍溟正好进门,薛景恒的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靖琪捋了下额边的发丝,有点紧张地东张西望。 为了不让苍溟看出她在房子里烤蛋糕,那天东西一出炉,她就赶快把门窗都打开通风,他倒没察觉什么异样,只是晚上抱着她的时候提了一句“你身上有股奶油的香味儿,哪来的?” 靖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以为他还是发现了,可他什么都没再问,只是剥了她的衣服,细细密密地吻她,身上的每一寸都不肯放过,甚至连她的手指都被他一根一根含进嘴里吮着、舔着,指间的肌肤细致敏感,他放在唇边亲吻又用那种热烈魅惑到极点的眼神望着她,好像不找出那香味儿的来源就不肯罢休,又好像已经知道她偷偷烤蛋糕的事情,靖琪只觉得每一下心跳都好似擂鼓一般,身子软得像水一样。 他的敏锐往往超乎她的想像,所以今天她跟薛景恒只是站在这里谈论,都好像做了坏事一样怕被他发现。 没想到薛景恒却极为坦然地对苍溟道,“我请靖琪给我们医院那些住院的小孩子烤点饼干蛋糕,孩子们都很喜欢吃,所以想再多做一些,可是材料不够用了,打算带她一起去超市挑挑,跟你报备一下!” ************************************************************************************************ 海棠的读者群号287546973,注意只加在红袖充值看文的VIP用户,进群请报上红袖用户名和书中任意角色名哈~ 偶遇引发的愤怒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看了靖琪一眼,似乎在向她求证这个说法。 靖琪紧张得手心都微微出汗,朝他点了点头。 “好,那下午我跟你们一起去!” 靖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把他说的每个字都连起来回想一遍才敢确定他说的真的是同意的意思。薛景恒在旁边笑了笑,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一般。 靖琪反倒迷惑了,苍溟那天明明就还说不同意她烤西点的,现在怎么会答应陪她去超市补买食材?这样想来,这几天她白天做了什么他也应该是知道的,不知道也该猜到了,她身上的奶油香根本就是她烤过蛋糕曲奇的证据。 可是他却选择了故意忽略?或者该说……是纵容她的作为媲? 为什么? 靖琪脑子里有点乱,她不敢幻想他是对她生出了怜惜或者其他的什么感情,更不敢奢望他突然就放下了仇恨愿意对她好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父母和兄长们是不是答应了苍溟什么过分的条件,这也是她最为担心的。 苍溟最近很少为难她,有时候她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看她,等她的目光追到,又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或者侧脸。 那样的他,有点沉默,有点陌生,有点说不上来的孤独。 烘焙的材料并不是每个超市都有得卖,况且靖琪要的很多都是进口牌子,岛上的小超市更是不可能买到,于是苍溟带着靖琪去了滨海市市区。 岛上通往市区除了坐船其实还可以开车过去,滨海通往周边的岛屿有几条海底隧道,此前通往他们这个小岛的那一条在施工中由于技术原因产生了渗水,一直没有开通,如今刚刚竣工,倒是方便了他们的出行。 陆超派了一个做过赛车手的手下帮苍溟开车,他自个儿又开了一辆揽胜跟在后面,车上还坐了几个男人,加上靖琪和薛景恒,粗略算算有八、九个人出行。 靖琪坐在苍溟旁边,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而且已经极力收敛,但她还是能感觉出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就像是万兽之王等待着一场战斗。 甚至他不用掀起衣服,她几乎都能看见他腰间冰冷的手枪。 加上这样的阵势,陆超对她的不耐和抱怨的眼神…… “你们最近是不是很多事要忙?如果忙的话,你不用亲自陪我来的!”靖琪回头看了一眼后头跟着的车子,用兴师动众这个词一点也不为过。 “谁告诉你我很忙?”苍溟的声音低低的,在车子有限的空间里像有回声一样。 靖琪摇摇头不说话,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只是这样的阵势已经够让人不安了。 他们的敌人到了吗?是丁默城? “别瞎想,尽管买你的东西!我虽然不是很忙,但是也不可能天天陪你这么出来逛。偏偏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你总有本事能逃跑的,只能我亲自守着你,不过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苍溟不等靖琪细想,就把她拉进了超市,“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挑你要的!” 他推了一个上下两层各放一个购物篮的小号购物车,一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好像生怕她丢了似的。 这是个会员制的高端超市,出/售琳琅满目的进口货物和有机食品,每年会费不低,消费群体大多是老外和高收入阶层,这个时间段,客流很少,苍溟带来的人也不见了,不知是不是潜伏在别的什么地方。 “薛医生呢?”靖琪问,本来是他说带她出来买东西的,现在陪着她的却成了苍溟。 “跟陆超他们在一起,丢不了!你少管别人,赶紧挑你的东西!” 靖琪撇嘴,轻轻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派人在暗中监视着!” “知道就好!所以别打什么鬼主意了,你要买东西我就陪着你来买,看看你能买多少!” 苍溟不甘示弱,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远远看去,就像是推着购物车斗嘴的年轻情侣。 “我都答应还要给那些小朋友做蛋糕和饼干了,怎么可能临时放他们鸽子!失信于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失信于小朋友!要逃跑也不差今天一天,放心好了!” 靖琪说完,兀自拿起一块芝士放到鼻下嗅了嗅,没发觉苍溟眉峰紧蹙怔在那里。 她说的是真话,如果是答应帮一群成年人做蛋糕,她也许真的会利用这个机会逃走,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孩子,薛景恒甚至告诉她,这些孩子中有罹患白血病和脑瘤的,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他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而现在他们都还期待着吃一块她做的蛋糕,她怎么能利用他们的信任和期待来逃跑? 见苍溟没有反应,靖琪才扭头去看他。他们站在卖芝士的开放式冷柜面前,白色、黄色、淡蓝色,各式各样的芝士摆了一大排,面上都是切块独立包装好的,或三角或扇形或饼状,像积木一样堆在一起,后头还有整块未切的,大如轮盘,十分壮观。 苍溟就像个迷路却饥饿的孩子,垂眸看着冰柜里的林林总总,他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却又充满怀念和期待。 “你想吃什么吗?”靖琪戳了戳他的肩,用芝士烹调的东西,除了蛋糕,她还会做披萨和焗饭,味道都不错,还能翻翻花样。 她没有讨好他的意思,只是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和他的眼神没来由地让她想到医院里那些孩子。 他也曾经是个孩子吧?没有这样的喜怒无常,不懂得那些伤害的理由,单纯地喜欢美食和玩具。 苍溟吁了口气,抿唇没有说话,随手拿起一块芝士放进购物车里,淡淡道:“随便做点什么,让大家都尝个鲜!” 不知是不是刚才她说的一番话起了作用,苍溟不再那么亦步亦趋地跟着靖琪,她想到缺什么了就跑过去挑,他总站在她视线范围之内等着她。 靖琪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跟那天在西山扫墓的他有点像,偶尔流露出伤感和怀念来。 应该跟葬在那个墓碑下面的人有关,她很肯定不是他的父亲,那么……是他的母亲吗? 靖琪不敢直接问他,边挑淡奶油边想的入神,这个牌子的奶油,货架上只剩下最后一罐,她伸手去拿,跟另一双纤细莹白的手碰到了一起。 “咦,你也想要这个吗?只剩最后一罐了,你先拿着好了,我再去问问售货员有没有货!” 靖琪看到身旁也是个女孩,年纪比她稍长,深褐色的头发绾了个随意却漂亮的发髻,穿了深色的大衣和鲜艳的毛衣,肤色如雪,温婉而不失时尚的女人,脸上带着友善的笑。 “不用了,你拿去吧!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我常用的那个牌子这里没得卖,想看看别的牌子有没有适合的!” “你也是做蛋糕用吗?”靖琪问。 “不是,我用来佐咖啡,我老公喜欢往蓝山咖啡里加一些奶油!” 靖琪点头,她看到了女子指上梵克雅宝的钻戒,应该是沉浸于幸福婚姻中的女人。 “不如试试这个吧!”她拿起旁边的一款,“不用怎么打发就有很绵的口感,又不会太甜,佐咖啡应该很好!” “嗯,谢谢你!你看起来好了解的样子!” “我是西点师嘛,这些东西都是必修课!”靖琪有点自豪地说。 苍溟从不远处走过来,靖琪咬唇,她差点忘了这恶魔还在等她,连忙跟那个女子打招呼说:“我先走了,谢谢你把这个让给我!” 女子冲她笑笑,看着她急匆匆地冲着一个年轻男人跑过去,也推着车走开了。 苍溟追上来两步,就被靖琪迎面撞进怀里,刚刚那女子已经在消失不见。 “奶油买好了,走吧,去那边看看糖粉……啊,你干什么啊,好疼,放开我!” 苍溟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她一般,靖琪呼痛,不知他又突然发什么神经。 “你跟那女人说了什么?说!” “我没说什么啊!她把这个最后一罐奶油让给我,然后问我泡咖啡用哪款奶油比较好嘛!”这又是哪里招惹到他了,不让她跟男人说话,连跟女人说话也要管吗?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算了!” 苍溟愤愤地放开她,掏出手机给陆超打电话,“给我去查丁默城是不是已经到了?……怎么可能没消息?去北京是他的烟雾弹,他应该是悄悄来了滨海!”苍溟冷笑了一声,“如果没看错的话,我刚刚应该是遇见了他的女人……嗯,对,就是高家的大小姐!她一向是粘着丁默城,她在这里,丁默城就应该在这里!” -------------- PS:悄悄说一句,其实九哥哥才是本文最大的渣男。。。╭(╯3╰)╮以后会写到~ 你爱上我了【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此刻的惊讶绝不亚于苍溟点头同意她到超市来的那个瞬间。 只不过是萍水相逢,那个女人竟然是丁默城的妻子! 她还记得在银樽里跟丁默城独处的时间里,她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侵犯,还曾经搬出他的未婚妻,因为她相信婚姻需要忠诚,没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的丈夫跟别人发生关系。 当时丁默城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那天的事情,事后很多她都记不清了,但丁默城提起未婚妻时由狠戾到漫不经心的态度恰好印证了薛景恒所说的男人本性,所以她还算记得比较清晰媲。 再想想刚才那个女子,高贵优雅,却又柔和亲切,一看就是温婉可亲的好女孩,丁默城那样的男人娶到她作妻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靖琪不自觉地为那位高小姐抱不平,却忽略了苍溟已经把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彻底纳入可疑的范畴丫。 踏入超市时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苍溟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往收银台一放,拉着靖琪的手就径自走了出去。 “哎,东西……还没结帐呢!”靖琪一边被他拉着手小跑,一边忙不迭地惦记着她挑好的食材,频频回头去看。 不过很快就看到有人掏钱为那堆东西付账装袋,苍溟带来的人手果然是潜伏在暗处,有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 他们在停车场遇见了等在那里的陆超和薛景恒,靖琪无奈又莫名地看向薛景恒,无声地向他求救。 “没事!”他轻轻掀唇,极小声地安慰她。 “上车!” 苍溟冷冷下令,几乎是把靖琪整个塞进车子里,然后回头对薛景恒说,“你先送她回去,我跟陆超先到银樽去一趟!看紧一点,别再让她跟陌生人说话!” 靖琪气恼得恨不能捶着车窗跟他理论。 她又不认识高家小姐,怎么会预料到在这超市里会遇上人家。攀谈也不过是巧合而已,她们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双方利益的信息,怎么就被苍溟当成串通一气的了! 身旁的人换成了薛景恒,苍溟坐上了陆超的车,一出车库就跟他们一左一右分道而行。 “别委屈了,我相信只是巧合,你又不认识高云珊,没途径更没理由跟她多说什么,大哥他们只是弦绷的太紧,草木皆兵罢了!”薛景恒看到靖琪微撅着嘴一脸不高兴,淡淡地安慰她。 原来高小姐全名叫高云珊,靖琪心里念了一遍,拳头还捏的紧紧的,“你相信有什么用,他不相信!多疑病!” 薛景恒笑笑,“不能怪他,董事会上就被几个老家伙气的够呛,没能拿下西山那块地,丁默城挑衅上门,的确是不怎么舒服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们喊打喊杀地要迁坟,那里可是葬着苍溟最亲的亲人,咽不下这口气,也很正常!” 靖琪怔了怔,“那个人……是他妈妈吗?” “嗯,他告诉你了?” 靖琪摇头,“我自己猜到的!” “不难理解,我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也不想一出生就混黑拿枪!以前争强斗狠习惯了,谁都学不来退一步,因为大多背负着血海深仇,就算退了也不见得是海阔天空!” “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可是……”靖琪说不上来,她想到苍溟对她的伤害,但又不可遏制地想到刚才在芝士柜台前苍溟的那种眼神。 “我明白,你再忍几天吧!不会太久了……” 靖琪的心怦怦急跳了几下,很想问明白薛景恒话里的意思。 他说再忍耐几天,是说苍溟很快会放她走吗? 苍溟晚上很晚才回来,靖琪刚刚洗完澡躺下去,还没睡着,背对着门的方向缩在被子里。 她很怕冷,海边的冬天潮湿阴冷,尤其是夜晚,她一个人睡的时候常常都是手脚冰凉,到半夜都睡得不踏实。 她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他的,可是一扇门又怎么挡得住他呢? 苍溟走进来,房里没有开灯,但还是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他走过去,衣服鞋袜都没脱,就直接躺在靖琪身后,张开怀抱抱紧了她。 靖琪隔着被子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抓似的,虽然拼命拼命忍耐,但还是忍不住挣开他的手臂,探出头来,否则她真快要窒息了。 “让我抱一会儿!”苍溟的声音懒懒的,好像十分疲倦。 靖琪不乐意,“脏死了,熏死人了,走开!” 她不像生气,更像是娇嗔,苍溟动了动身体的角度,又把她整个儿连被子抱住道:“这么小气!” 靖琪气闷不已,这不知是说她不肯让他抱还是说她忍受不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可是鼻子有点痒,忍不住只好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苍溟给她掖好被角,扯了纸巾给她,看着她揉了揉鼻头,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冬天的衣服比较厚重,靖琪背对着浴室,却能听见他拉开拉链,解开皮带的声响,然后是衣物落地的声音。 这混蛋,就这么赤条条地走进她房间的浴室洗澡,从容不迫的,还把脏衣服扔在床边的地毯上! 靖琪掀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嫌恶地把那堆衣服团了团,打开/房间门扔到了外面的地板上,然后才拍拍手关上门重新躲进被子里。 那股酒气和香水味总算没了,但她也知道苍溟既然在这里洗澡肯定就少不了折腾她,干脆也不装睡了,开了床头的壁灯,半靠在床头等他洗好出来。 苍溟动作很快,一刻钟就洗好,下半身围了个浴巾就走出来,黑发凌乱潮湿,透着不羁的野性,身上的水渍没有擦干,还有水滴顺着肌理滚落下来,胸口的豹子头刺青栩栩如生。 他四下看了看,发觉刚刚换下的衣服不翼而飞。 “不用找了,衣服我丢到外面去了!反正脏了也不能穿!” “没想到荣家的宝贝千金也会这么贤惠!只是你没给我准备浴袍,那我就没衣服穿了,刚好,今天就睡你这儿!原来你是这个意图,早说嘛!” 苍溟反咬一口,气得靖琪大声反驳他,“什么贤惠?你……我只是受不了那些酒气香水味,恶心!” 苍溟跪坐在床的另一边,床顿时往下一陷,他顺手扯开下面围住的浴巾往床下一扔,掰过靖琪的脸逼迫她看着自己的身体道:“那现在呢?你是在等我吗?” 靖琪脸红得要滴血,他离她那么近,近到他身上的热气都迎面而来将她团团围住,那是沐浴后的海藻香气混合着他特有的男性麝香,像毒药一样惑人心智。 他的肌肉饱满而不夸张,流线光滑漂亮,半跪起身子时,腹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六个小格子。 再下面,贲张的血脉已经让他最坚硬的部分与身体形成一个硬朗的角度,暧昧的红紫色在那片小小的黑色森林中木秀于林,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她的身体了。 靖琪想要别过脸去,他却偏偏不让,手上加了力道抬高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他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吻她,是征服,也是保护。 她在他的怀里,柔软,动人,也是安全的。 吮着她的唇瓣,仍然是玫瑰花瓣一样的触感,稍稍有些干燥,他便沿着那唇线一遍一遍地舔/弄着,她的小舌不满地追打出来想要把他赶走,却趁机被他缠上,先是舌头伴着一同起舞,然后抿在唇间细细地啜着,仿佛那是一块尖尖的糖块,恨不能融化在唇齿之间。 他吻得动情,渐渐有些把持不住,吻顺着她的唇蜿蜒而下,经过小巧的下颚,印在她的颈项之间。 “不要……”她呼吸已乱,颈间的敏感刺激得她想躲避。 苍溟的唇在她颈间烙下无数的细吻,像燎原的火,他几乎能听到两个人的身体之间燃烧出的磁啦声。他停留在她耳垂下方的位置,呼吸埋在她的颈窝,哑声道:“那些香味是在银樽蹭上的,跟她们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让她们倒酒而已!” 靖琪怔住,他在跟她解释? “你为什么……去银樽喝酒?不是去找丁默城吗?”靖琪偏过头去捕捉他的目光,恰好他也抬头看她。 他深琥珀色的瞳眸里像注满了上好的美酒,泛着醉人的光,加上他的喘息和微张的薄唇,靖琪都不敢多看。 他怎么能一个眼神,一声呼吸都仿佛浸透了色晴的意味,让她灼热又羞耻? 苍溟啄吻着她下巴与脖子之间那个美如白天鹅一样的弧度,说:“你关心我?” “才不是!” “不想让我去那种地方,因为你吃醋?” “我没有!” “你有,琪琪,你有!”他的呼吸突然乱了,吻也激狂不已,他咬住她的唇,重重吮着,“说你关心我,舍不得我,说你爱上我了!” 靖琪愣住,脑海中像有闪电划过一般,讷讷说不出话来。 爱?她爱上他了? 这样美好的字眼,无数次憧憬,无数次期待,可是在这一刻她根本都不敢去细想它的涵义。 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结论? “我没有,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爱上你!”靖琪直觉地去否认。 他已经掀开被子躺到她的身边,身体的温度熨帖着她,怀抱坚实温暖,不可撼动。 他们的距离已经为零,身体亲密地交缠紧贴在一起,可是她从来没把这种亲密和爱联系在一起! 他们不是在讨论他身上那些熏人的酒味香气吗?怎么突然就将话题转到爱不爱的问题上来了? 苍溟好像早就料到她不会承认,他不勉强,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他解开她睡衣的扣子,用力一扯,大半肩头和雪软就露了出来,他的手指抚在她莹白的皮肤上,唇依然不舍地在她唇上辗转,直到她的呼吸变得跟他一样急促起来,才转移阵地滑向她的锁骨和肩头。 冬天的睡衣是纯棉质地的长袖款,素净的灰色,穿在她身上有一点点大,拉扯下来挂在手臂的位置更是有一种松弛慵懒的味道。 他爱极了这种味道,手穿过衣服的阻隔摁在她的后腰上紧紧抱住她,就是不脱下那衣服。 双峰间的沟壑有淡淡的湿痕,他的吻早已到达,贪婪流连。 冰肌玉骨,却温暖而富有生机,他能听见她的心跳,似乎只是隔着她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热烈地跳动着。 “你醉了,放开……我想睡!”靖琪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位置也这样敏感,大概是因为离心脏太近,他在那里吻得忘我绵长,她便觉得心也跳的越来越快,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热烫起来,她有些受不住。 “我没醉!”他似是不满,似是想要证明什么,微微偏头,就将一边的红蕊纳入口中。 不似平日的掠夺激切,他的舌温柔缠绵地舔洗着,直到红果饱满起来,才重重地一吮,几乎扯得软腻的半圆变了形状。 “唔……痛……”靖琪再也忍耐不住地哼出声来,此前她一直昂起头,咬唇承受着,不愿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尽管每次他都能有办法让她喊得嗓子都哑掉。 “叫出来,琪琪……叫出来!”他想要她的回应,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他今天的确是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喝醉,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清醒几分。他想要她,想跟以往一样狠狠进入她的身体,汲取她的甜美,用自己的浴望填满她。 本来以为只是纾解就好,大可以快而狠地进入,享受然后发泄,可是一碰到她感觉就全变了,只想把这个过程无限延长,给她所有的温柔缱绻,让她跟他一样得到欢愉。 他把她压入床铺,抬高她的腰臀,褪下她身上最后的遮蔽。小裤上已满是她动情的证据,滑腻得不可思议,苍溟探入一指,几乎没有用力就滑了进去,然后是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媚/肉,紧紧地吸附住他的指。 如果他的手指会呼吸,现在也应该被这样的软媚热情给缠绕到窒息了。 他缓缓地抽动,她总是受不住他指尖粗砺的薄茧,更受不住他紧接着又加入的另一个手指,香滑的汁液像是从她身体的最深处流淌而出的,源源不绝,顺着他的手指到了掌心,他却还在专注地吻着她。 直到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已无法再承受更多,他才抽出手指,一条暧昧的银丝在空气中划过,就像她的身体还不舍他的离去。 好像也只有这一刻,她的身体才诚实地显示出留恋。 苍溟的身体已经涨得发痛,他猛力沉腰与她融为一体。尽管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湿润,但那种粗长的力量瞬间充满身体的极度饱胀感还是让靖琪不适地蹙眉,微颤的申吟也不自觉地就逸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每一声都带着媚,想要克制,却愈发婉转。 “荣靖琪!琪琪……舒服吗,嗯?”他叫着她的名字,一下一下撞入深处,动作越来越快。 他看着她迷蒙的眼睛,就像要看入她的灵魂深处,他只是不懂,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人欲罢不能! “慢一点,你……慢一点!”靖琪仰头去捶他,动作却绵软无力,实际上她现在全身都使不上力气,面团一样被他搓圆捏扁。 喝了酒的他比平时放纵,可是又不像是喝醉,说他拿她发泄,可他又比平时还要温柔耐心。 “你到底……到底怎么了?”她气都喘不匀了,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我喝了酒,一整瓶黑方……”他在她身上起伏,汗水滴落在她的胸口,和她皮肤上细密的汗珠汇集到一起,“可是我没醉,醉的是丁默城!” 靖琪一僵,他果然又来了滨海市? 那么下午遇见的那个女人,的确是他的妻子,高云珊了? “你赢了为什么还不高兴?”他们拼酒,是为了西山那块地吗? 赢?他无法告诉她,她的两个哥哥愿意用一个高新区的开发项目跟丁默城换岛上西山的那块地,再用这块地交换她的自由。他们不再作他小妈周黎的靠山来跟他争父亲的遗产,甚至短期内就会放出手中持有的擎龙股份,让他有机会增持从而成为擎龙第一大股东。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再也没有可以留下她的理由。 苍溟摇头,好看地一笑,身下顶到她的最深处,轻轻一旋,“谁说我不高兴,你感觉不到吗,我兴奋的不得了!” 靖琪只觉得他这一旋让她的身体仿佛通了电,酥麻来自身体最隐秘的深处,飞快窜到四肢百骸,她的脚趾头都不自主地蜷缩起来。 没错,她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身体很兴奋,甚至比平时还更加磨人,可是他还没说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他问她是不是爱他关心他,这样的问题太不寻常了。 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什么情和爱,像孤狼一样的生活着,哪里还需要别人的关心! 她水亮的眼睛里写满疑惑,苍溟吻上去,身下稍稍从她的紧致中退出一些,“你到底怎么会认识丁默城的老婆,你们在超市里都说了些什么?” 又来了! “我说了你也不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啊……” 他一记深顶,重新填满她,“你不认识就最好,我当那只是巧合!” 如果不是那个傻女人痴心一片地跟着丁默城,他们也不会发现他来了滨海市,暗中为岛上那块地联系各方力量。 可是当他在停车场见到来接丁默城的高云珊被丈夫用极尽刻薄的话中伤的时候,他居然想的是,如果换作他和靖琪,他一定不会说这种话来伤害她。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高云珊爱着丁默城,可他甚至不能肯定靖琪是不是爱着自己,就已经一心想着维护她! 苍溟将她的双腿大大地掰向两侧,将右腿折起来推向胸口,左腿则放任它伸展着,拉到他肩膀上,靖琪的身体柔韧度好,这个样子正好让她完全绽放开来,她却不至于太难受。 “嗯……啊……啊……”靖琪这时已经有些无力招架了,他驰骋的速度太快,像海浪般一波未退一波又涌上来,将她推到浪尖,身体和神智都摇摇晃晃的,有点慌乱,双手只得举过头顶拉住床单。 她都留意不到自己是什么样的姿态了,只希望最大的那一波浪潮快点到来,淹没她也好,解救她也好。 “唔啊……你……嗯……”她早知道浪潮会来,可是没想到那样汹涌,她失控地喊出来,双手抓紧了床单,身子蹦起一个漂亮的弧。 太烫了,他的体温,他深入她身体的硬朗,还有此刻喷洒的热灼,烫得她颤抖起来! 苍溟也舒服到了极致,昂起头闷哼,呼吸半天才平缓下来。最想问的问题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可以肯定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现在送她回家,她会振臂高呼的吧?没有一点不舍,也没有一点留恋…… ---------------------- 今天六千字合成一章发了,以后可能也会这样~量木有变,只是两章放一块儿了~ 他的渴望(6000+温暖!)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把冷却好的曲奇饼干倒进盒子里,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黄油香气。 薛景恒倚在旁边的台子上,伸长了手过来,偷偷从盒子里拿了一块送进嘴巴里。曲奇酥脆可口,还带着微热的温度,牙齿都不用太使劲,就已是满口香。 薛景恒是一点儿都舍不得浪费,把嘴角手指的饼干渣都舔了,还想再伸手拿一块,被靖琪用隔热手套给拍开。 “别偷吃了,这些是给孩子们的,都不一定够!” 薛景恒不喜欢看她皱眉,拍拍手道:“嗨,你别把他们想得太能吃了,毕竟只是一群小孩子,能吃的了多少!什么好吃的东西天天吃,吃太多也会腻的,让他们馋着点就好,再说你也不是只做这一次,以后还有机会的,你那采购清单我已经备份了,以后要什么就说一声,我给你照着买来!” “嗯!媲” 薛景恒看出靖琪的心不在焉,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做蛋糕都不专心,刚刚看你差点被烤盘给烫了!”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东西做的不够吃!”靖琪低头把盒子封好,还有一盘蛋糕马上出炉,她要带着这些点心跟薛景恒一起到医院去看那些孩子。 其实不管是不是最后一次,她都已经尽了力去做好这些曲奇和蛋糕。她知道她不会有太多的机会来做这些事,她不可能跟苍溟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相安无事。 可她把应该分离的蛋黄和蛋白混到了一起,面粉没有过筛就拿去搅拌,忘记戴隔热手套就去烤箱里拿烤盘,烫得差点整个手都废掉。 这样的表现,在以往工作的过程中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同一天之内犯这么多错误被老板罗杰看到,他一定会把她开除的吧! 她真的太心不在焉了,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罗杰的名字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想起了,开始是不敢想,后来好像也真的就淡了,她整个脑海里都想着怎么应付眼前的男人――苍溟。 这些日子他对她可以算得上是纵容,也许是因为上回送她去银樽的事让他感到愧疚,他给了她更多的自由,像做蛋糕这种事,他嘴上明明说不许,但只要没在他眼皮底下做,他都是听之任之。 甚至靖琪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蛋糕的味道,他只是习惯了,不允许别人来挑战他的权威。 她也曾经以为她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别墅院子了,可现在薛景恒就算要带她去医院,他也不拦着,只是跟上回去超市的要求一样――他必须跟着。 那天在超市偶遇丁默城的太太高云珊实在是意料之外,苍溟虽然有过怀疑,但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靖琪跟她确实只是萍水相逢,事后也没再拿这件事情来为难她。 倒是靖琪觉得那晚他跟丁默城拼酒回来,有些话是原本想说的,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她一直想问他,到底想跟他说什么,可到底也没问出来。 这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他们好像习惯了吵吵闹闹,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讲地怄气冷战,直到有一方找到一个突破口,偶尔说一两句什么,缓和一下。 他们很少有平心静气的交谈,等到真的应该谈的时候,他和她都感觉到一点恐慌和不知所措。 “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靖琪把几个蛋糕盒子整理好,对薛景恒说。 “不是还要裱花吗?那个生日蛋糕……” “噢,我想小孩子可能比较有兴趣知道一个生日蛋糕是怎么诞生的,所以带到医院去现场裱花,也算是个互动?反正是休息活动嘛,他们开心就好了!” 靖琪的声音带了一丝俏皮和骄傲,好听得像早春时节里的春风细雨,严冬的阴冷一下就被吹散了不少。薛景恒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站在她跟前,却自始至终都不觉得冷。 “做你的小孩一定很幸福,你很懂得孩子们的心思!” 靖琪脸微微一红,“哪有?这只是女人的天性而已!”她很喜欢孩子,可是都不敢想象自己做妈妈的情形。 以前觉得自己也还是一个小孩,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深知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荣靖琪了。 开车的还是陆超派来的那个小弟,苍溟却不在车上。 “苍溟呢?他不是说要跟着去?” 薛景恒说不用等,直接开车去医院,靖琪在路上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 “他很快就到,我们先到儿科去等他!” 岛上的医院不大,是滨海市第一医院的分部,周边三个小岛看病全都仰仗它,因为地理上来说比到滨海市区要近。 住院楼有盖得不高,占地却不少,倒是十分具有现代感的建筑,看的出要花不少钱。 “是你们投资建造的?” 薛景恒点头,“大哥当初投了五百万进去,其实不能算投资,这医院又不是私有的,顶多算捐赠吧!你怎么看出来的?” “哼,你不是在这个医院工作吗?想也知道你们肯定投了钱在这里头,否则你肯屈就于这么一个小医院吗?” 听湘湘说,薛景恒在国内读的医学本科,毕业后去美国读的硕士,他读医科,苍溟读的商科,都是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回到国内,就算不去省城最好的医院当医生,也完全可以到私立医院拿高薪,或者干脆自己开诊所,又怎么会愿意到这岛上的一个分院里工作? 薛景恒笑出声来,“怎么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么现实拜金的男人?我如果告诉你我在这里工作只是因为最初的理想,你相信吗?” “不相信!”靖琪撇撇嘴,很不给面子的否决了。 看到他穿白大褂,她又问了一句,“你是什么科室?” 薛景恒戴好胸卡道,“我其实是滨海第一医院神经外科的医生,资历不是最老,职称不是最高,也就手里那把刀使的还可以,所以分院建起来就把我派到这边来做开/国功臣,平时两边都要跑。这分院小,没有分的那么细,就只有内科外科妇产科和儿科,我所在的神经外科是被划分到外科里面的!” 靖琪有些惊讶,平时看他潇洒随性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是要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而且是应对最精密的大脑,要做开颅手术的神经外科。 难怪他会说他诊金很贵,倒不完全是句玩笑话。 靖琪悄悄肃然起敬,被薛景恒看出来,用肩膀碰了碰她道:“哎,你别这样!我是神经外科医生,也不是只会神经病患者的,你看我之前给你处理伤口什么的,不是挺好的吗?” 靖琪果然瞪了他一眼,看他得意的笑着,突然好想念湘湘。 只有湘湘那样睿智犀利的冷幽默能够压得住他吧! 不得不说,穿上医生袍的薛景恒比平时更有魅力,制服总能给男人加分,哪怕那只是最简单纯粹的白色长袍,只露出熨得笔直的裤腿和皮鞋,也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明亮感。 他带着她坐电梯去儿科,遇到其他科室的小护士,微笑同他打招呼,然后就躲到电梯靠后的角落去用看到偶像明星的眼光打量他,更加好奇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 靖琪好笑,薛景恒只差拿出胸前口袋里的Pelikan墨水笔给他们签名了。 这个医院虽然只是分部,但也许是苍溟他们投了钱的缘故,资金充足,内外都很花心思,儿科里面连装潢都跟其他科室不同,处处透着童趣。 活动室是专门的一间房,门上窗上都贴着颜色鲜艳的太阳花,身体状况尚可的孩子们已经一早就等在这里,护士小姐在给他们发气球讲故事。 靖琪和薛景恒一进门,孩子们一下子就欢呼起来,那快乐的架势差点把他们掀翻。 “别急哈,别急,等姐姐和医生哥哥把这些糕点摆好再分给大家,每个人都有份的!” 靖琪并不慌乱,拉着薛景恒帮她一起分点心。 薛景恒唇角翘的老高,他听过无数小孩子叫他医生哥哥,但是都没有她刚才这一声叫的好听。 有时情动并不是很难,也许就是某个人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入了心,然后渐渐沉溺,直至不可自拔。 薛景恒偏过头去看身边的人,及肩的长卷发随意地在脑后抓成一个短短的发球,鬓边有细碎的发丝垂下来,乌黑健康的光泽,在床边迎着冬日的太阳,和她白皙的面庞一样,带着一层金色的绒边。 她还是像他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但这一刻仔细看看又不像了,她不再仅仅保有小女孩的天真,还多了些女人的韵味。 也许就像是她说的,女人的天性,有一种温柔的味道在里面。 她很细心地把曲奇放在三个大的盘子里,纸杯蛋糕分了两盒,放在活动室两边的桌子上,避免孩子们挤到一起去。 看到有手骨骨折的孩子,她便把蛋糕送到他手里,听到孩子说了一句谢谢姐姐,就笑得眼睛都弯弯的。 “不是还要裱花?”薛景恒看她跟孩子们打成一片玩的开心,忍不住提醒她。 “噢,对,今天过生日的是哪个小朋友?” 一个秀气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出来,说来也巧,她是玩耍的时候被摩托车带了一下摔伤了头,正好是薛景恒作她的主治医生。 靖琪笑着牵住她的手,“想不想看姐姐做蛋糕?” 小姑娘使劲点了点头,“想!” 薛景恒把孩子抱起来,“婷婷最乖了,吃药都不怕苦,今天就奖励你一个生日蛋糕好不好?” 婷婷跟他很亲近,笑的露出还没换完的乳牙,“好,我要有花有小白兔的那种!” “没问题,看着姐姐变戏法给你看!” 靖琪挽起袖子,打开最大的那个蛋糕盒子,把事先抹好奶油的蛋糕胚拿出来,用裱花袋开始裱花,一下子就吸引了孩子们好奇的目光,大家全都围到她面前去眼巴巴地看着。 婷婷被薛景恒抱在臂弯里,位置最高,看的也最清楚,目光更是一刻都离不开靖琪那双仿佛有魔力的手。 苍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走廊上的,透过活动室的窗户,不近不远地看着里边的一切。 蛋糕上很快有一朵一朵的花开出来,然后是点缀的巧克力和水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绝对相信这丫头可以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蛋糕上捣鼓出一座森林来。 薛景恒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苍溟打来的,他打算出去跟他碰面,可是要放下婷婷,孩子不乐意。恰好这时靖琪的蛋糕也裱花完成了,小朋友们都在拍手叫好,靖琪趁机号召大家给婷婷唱个生日歌。 薛景恒没办法,只好转头看了看,见苍溟在门外站着,道:“大哥,你进来吧!” “不了,公司有点急事,董事会有两个老家伙过来,我得过去看看,你等会儿直接送这丫头回去,明白吗?” “行,我知道!” 挂了电话,苍溟却没有立马离去,活动室里大大小小的人儿都在围着蛋糕唱生日歌,荣靖琪唱的最大声,好像都忘记了她现在也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熟悉欢快的曲调,他只在国外的时候听人家用英文唱,像他们这样用中文唱的,他只听过一个人为他唱过,一年一年纪念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直至他们分离,然后死亡。 眼睛有一点刺刺的痛,眼前的画面让他感觉到的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渴望。 陪孩子们搞完活动,收拾好东西出来,已经是下班时间,靖琪自始至终也没看到苍溟的人,不由有些奇怪。 “我们这就回去了吗?” “怎么,还意犹未尽?”薛景恒脱下了医生袍,刚刚才敛去的不羁又跑了出来。 靖琪问不出口,心想自己也真是好笑了,他不出现就不出现,不是正合她心意吗,怎么还一直记挂着? “今天很开心,你看那些孩子高兴的,这下可以相信你的蛋糕曲奇有多受欢迎了吧?” “嗯,我一向都对自己很有信心!”靖琪朝薛景恒一笑。 下班时分,乘电梯的人很多,一部电梯要等很久。薛景恒还要回科室一趟,也不过就在楼上两层,于是靖琪跟他决定从楼梯爬上去,没曾想在楼梯的转角处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山?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山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不让人搀扶,随行的属下都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他拄着拐杖,高大的身体大概有一半的重量都压在那木头的支撑上了。 他只是还有些不习惯,但并不显得狼狈。 “来复诊。”他淡淡地回答,不愿说太多。可是谁都知道他腿上的枪伤早就已经好了,里里外外愈合已没有问题,就只剩下复健而已。 难道说…… “你是来做复健的?”靖琪有些欣喜,他终于想通了。 阿山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在,轻轻嗯了一声。 “太好了,你坚持下去,一定会复原的!” “谢谢!” 薛景恒笑了笑,“看来我的说服力果然不如大哥,我好说歹说那么长时间,最好的理疗师都带到你面前了你都不肯做复健,大哥出马你就答应试!” 阿山的手握紧了拐杖,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问道:“你们又怎么会在这儿?时候不早了,不回去?” 靖琪把做糕点送给孩子们的事给他说了,薛景恒趁着这个空档把她交给阿山,他还要回科室去看一眼他管的病人,换了衣服才能走。 “他也不怕我跑了!”靖琪自嘲似的嘟囔了一声。 “你会吗?” “什么?”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阿山很认真地看着她,“你会再利用我腿脚不灵便的机会,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吗?” 靖琪一怔,他还在为上回给他们下药然后趁机逃跑的事情而介怀吗? “噢,那个……”靖琪摸了摸头发,垂下眼睑道,“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也不是想利用什么!只不过就算如今让我选,我也还是一样会逃,区别只是在于你如果腿没事,也许很快就能把我抓回来,而现在你只能看着我逃走,很可能把我弄丢!然后你在你的兄弟面前会受责难,会抬不起头,这是你的面子问题,可是对于我来说却关乎我接下来的人生!” 她说的也很认真,然后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属下,苦笑道:“不过今天我是不会跑的,也跑不了啊!” 阿山点头,她很坦白,就是不知她在大哥面前是不是也像这般坦白,丝毫不掩饰想要从这里逃离的决心。 那就难怪大哥会不放心了,明知放手就可能天涯海角再不相干,又怎么可能去冒险? “是苍溟让你来做复健的?”她想起那晚跟他说过的话,其实她相信就算她不说,苍溟肯定也跟薛景恒一样劝说过阿山来做复健,阿山不肯,他们勉强不了,也就只好听之任之。 但是苍溟真要做成的事,好像没有做不成的,有时候他只是语气平缓地说话,却暗含着不容置疑和抗拒的力量,逼得你不得不顺从去做。 以前她痛恨他不择手段,不习惯他那种巨大的压迫感,但是时间久了,她发现有的时候这种强势也不算是坏事。 阿山回答的很含糊,其实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只当是默认。 他无法告诉她,他平时是很信服苍溟,但让他下定决心来做复健的人其实是她。 苍溟不是没有像这样认真而不由分说地劝他接受复健治疗,他不接受,一来是觉得没有希望,权威都说他的腿很难恢复到从前,不管怎样都会瘸,既然如此他何必做没有希望的努力;二来也是因为男人的尊严和骄傲,他这么大个人,以身手敏捷著称的男人,竟然要像小孩子一样重新蹒跚学步,在他人面前摔得七荤八素? 可是这次不同,他知道是靖琪跟苍溟提到了他的伤腿,苍溟才会硬要他来复健。 融解他心口高墙的,不是苍溟的自责愧疚,而是荣靖琪。 她说你该给自己一个机会,试了不一定成功,但不试就肯定成功不了,他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她说不要气馁,你的腿一定会好的,他就相信了他是一定会好的;她说你的腿不灵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我逃走,他不喜欢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他要让腿复原。 他知道不该任这种情绪滋长,可是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了。 薛景恒收拾好出来,陪着阿山和靖琪他们一同到了楼下停车场,湘湘也等在那里,裹了一件灰色的长羽绒服,里面是白色衬衫和黑色套装,手里拎了个大大的公文包,看起来重量不轻。 “咦,湘湘?你下班了?”靖琪只有跟湘湘在一起笑容才最多。 “嗯,今天到这边医院来帮导师拿一些资料,顺便搭车回去!” ------------- 快21号了吧,大家都忙啥呢,感觉最近没多少人看文~唔,偶也出去走动走动~求收藏求订阅哈~ 会不会想我(6000+热烈扑倒!)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薛景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哼,上什么班,还不如考研出国呢!做个实习还这么认真,要不是有个顺风车可以搭,让她自个儿开车上下班,每天的实习工资还不够车子的油钱!丫” 湘湘自觉自发地坐上副驾驶座道:“没有顺风车我会坐公交地铁,实习都不认真的医生就算出国读成了硕士博士回来又有谁敢请?溟哥又用不上为死人服务的法医!” 她一番冷嘲热讽,激得薛景恒咬牙,重重一摔车门,靖琪坐在后排只觉得整个车子都抖了抖。 “算了,你们别吵了!湘湘你饿不饿,我这里有饼干,是我亲手烤的,你尝尝!” “不是都给孩子们分完了么,怎么还有?”薛景恒开着车,很是不平。她刚刚还说不够,居然还私藏了。 “噢,这些是做的不规则和碎掉的,我就装到一个盒子里了!”靖琪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这原本也是为他留的一点,见他爱吃,给他解馋的,也是感谢他给她争取到这么一个“放风”的机会,谁知湘湘和阿山都在,注定他吃不了独食。 “好啊,谢谢!”湘湘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咀嚼得好大声,却没有拿一块给薛景恒的意思,直接把盒子递给后排,“阿山,你也尝尝!” “嗯。”阿山依旧是淡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却一点也不抗拒这种甜食,因为这是靖琪亲手做的,就跟之前他吃到的布丁一样。 “鱼香肉丝你好样的,有本事明天别搭我的车!”薛景恒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整个人却恨不得扑过来把湘湘手里的饼干抢过来。 “明天星期六,我不上班的!” 靖琪噗哧笑出声来,身旁的阿山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大概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媲。 阿山的目光只是短暂停留,却有太多东西来不及隐藏,薛景恒通过后视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秋婶做好了晚饭,满满一桌菜十分丰盛,老远就闻到饭菜香。苍溟比他们还早到家,看到几个人一起进门,只是挑了挑眉毛,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丰盛?”陆超也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桌子菜,又垂涎又感慨。 苍溟招呼大家都坐下,靖琪本来还是跟平时一样要跟湘湘坐一起,却被苍溟一把拉住摁在身旁那个位置上。 她抬头瞪苍溟,他却视而不见。 “没什么,好久没好好聚在一起吃顿饭,今天有新鲜的鱼虾,就让秋婶多做了几个菜,大家好好吃一顿!” “这岛上哪天没有新鲜的鱼虾,秋婶的厨艺也不是今天才这么棒的,怎么前些日子都不见大吃一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老大,你们今天不是去医院了……哎哟!” 陆超叼着筷子,眼神暧昧地扫向苍溟身边的靖琪,直往她肚子上看,冷不防秋婶一下拍在他后脑勺上。 “臭小子,平时是饿着你还是渴着你了?你在这儿是哪顿没吃饱,啊?成天日夜颠倒,瞎摸鬼混的,什么好吃的东西到你嘴里也都没味儿了!” 陆超赶紧陪不是,“对,对,秋婶您教训的是!”对什么呀,天天在银樽里陪着宋影,她那工作不就是日夜颠倒的么! 秋婶也不恼,倒是很期待地问苍溟:“小豹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喜事啊?” 靖琪脸上很是尴尬,心里头有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 他们怎么会以为她怀孕了呢?他们今天去医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她扭过头看向一旁的苍溟,眼睛睁的很大,有求助的意思在里面,像雪松上蹲着的小松鼠,只等他解释清楚才能开饭。 这回苍溟没有视而不见,她可爱的样子,他总是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只是旁人都想的太远,他也没预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揣测。 他看了靖琪一眼,竟然觉得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如果今天去医院,真的是因为她怀孕就好了。 “嗯,阿山答应去做复健,很快就会复原了,这算不算喜事?”苍溟四两拨千斤地答道,喝了一口面前的白葡萄酒。 波尔多甜白,自从上回在银樽看到薛景恒陪靖琪喝这个之后,他就买了一些,到底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口感太腻。 “哟,三哥,你终于想通了!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咱们学擒拿的时候什么高难度的动作没做过,现在不过是重新学走路,难不倒你的!”陆超边喝蛤蜊蛋汤边嚷嚷。 阿山不语,他知道今天聚在一起吃饭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这个。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苍溟终于继续说下去。 “去哪里?” 靖琪也抬头看他,苍溟动作顿了顿,“公司和信托的事,可能要去好几天!丁默城这段日子都会待在滨海,我怕会出状况,所以要麻烦你们多留心,我会多派些兄弟过来,如果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他提到信托,阿山薛景恒他们就知道是关于遗产争夺的事有了眉目,只是碍于靖琪也在这里,他不想明说。 苍溟这回出差的行程里,必定有一站是到浦江跟周黎谈遗产的分割。 苍溟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全权负责这一块,如果不是有了实质的进展,基本上是不会要他本人出面的。 阿山正色道,“老五老七他们也来?” 苍溟摇头,“暂时用不着他们过来,离得太远,他们手头还有他们的事情,况且高家也不是只有丁默城这么一个人物要对付,别的地方也需要他们帮我盯着!”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大哥你就放心去吧,有我们在呢,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这丫头我们帮你看着,跑不了!” “六哥,你不是爱吃鱼饼么,多吃点,小心有没理干净的刺!”湘湘夹了一大块鱼饼塞陆超嘴里。 靖琪有点明白了,这顿饭看来是苍溟临行前跟大家通气提个醒,交代一下注意事宜,尤其是要看管好她。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对她的一个警告。 他远行的事儿不瞒着她,但她也别想趁机逃跑,就是这么个意思。 刚刚听到他说要出远门,而且一去要去好几天,还当真小小兴奋了一下,可是听大家现在这么一讲,她也知道上回乘快艇逃走的事不太可能再度发生了。 “没事不要乱跑,包括医院也不要随便去!”苍溟终于把话头转向了靖琪,“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孩子,我也不介意让你自己生一个!” “你……你胡说什么!”靖琪气得想用筷子戳他,谁要跟他生孩子?他不是说过绝对不会要一个仇人之女给他生孩子的吗?现在又来说这些! 况且他今天下午不是没有出现吗?怎么说的好像他亲眼看到了她跟孩子们一起玩的情形一样。 “其实那活动也不是天天有,放心吧,你不在我不带她去就是了!”薛景恒在一旁解围。 靖琪气得眼眶发红,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事情做。 “东西在这里做好了让老四带过去也是一样,你难道还指望天天往外跑?” 靖琪一愣,他的意思是她还可以继续做蛋糕给孩子们? “咳~孙、李两位董事跟你谈的怎么样了?”薛景恒想到今天下午苍溟跟那两个董事见过面,插话把话题岔开。 “老家伙们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见风使舵,现在答应得千好百好,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反水,谁说的准?靠拉拢他们来控制董事会还是不够保险,我迟早有一天拿到足够多的股权把他们都撤换干净!” 苍溟的声音很冷,喝进去的汤似乎也已经有些冷掉了,菜很丰盛,他还是吃的有些潦草。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把靖琪叫到他的房间里来。 一推门进去,一件衣服凌空飞来直接落在头上遮住了视线,衣物柔顺剂的淡淡香味混合着独属于他的味道瞬间笼罩下来,靖琪恼火地一把扯下来,竟然是他的四角棉质内/裤。 靖琪羞红的脸像个熟透的苹果,恨不能把那裤子撕碎扔他脸上。 “脸这么红,发烧了?”苍溟坐在床边,明知故问。 “你叫我来干嘛?”她语气很糟。 苍溟又随手扔了一件衣服给她,“我明天要出门,帮我收拾行李!” 他现在坐在一大堆衣服裤子里,各式衣物在床上、地毯上堆的像山一样,他就悠然自得地坐在这五颜六色中间,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靖琪气得快内伤,“你才出门几天?用得着把所有衣服全都扯出来吗?你又不是去走秀!” 苍溟笑,“你怎么知道不是?有些重要场合,衣着也很关键的,能改变决策者对你的态度。” 他跟周黎要在法庭上见,不管判决也好,和解也好,都免不了要给法官一个好印象。 ***包!靖琪在心里暗暗念了一句,随口问:“到底去几天?” “先准备一个星期好了!” 靖琪随手翻了翻他的衣服,西服、休闲外套、衬衫、羊毛衫,各式内衣裤,不同的款式,全是最好的牌子,大多是黑白蓝灰的低调男人色,也有不少鲜亮惹眼的色彩,领带摆满了一个专门的架子,粗略一看大概一年都可以不重样。 她想起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哥哥们出席应酬酒会或者去出长差,也会让她帮忙搭配衣服,毕竟百八十套衣服可以有成百上千种组合,男人通常不愿意动这个脑筋去搭配。 她是家中最小最受宠的孩子,从小像公主一样被捧在手心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穿衣爱美对女孩子来说又是天性,所以自然就成了全家的时尚顾问。 她总是欢欣喜悦地为家人搭配和收拾,在父兄跟前撒娇,赖着他们给她带礼物回来作为小小的报答。 她也悄悄幻想过,以后有了心爱的丈夫,也会在他出差的时候帮他收拾行装,给他做最好的搭配,让他每天都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这个最帅的男人,在心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她发觉她喜欢上自己的老板罗杰的时候也没有把他带入过这个影像里去。大约只有这种模糊的美感才是不可替代的,直到有一个真心相爱的,值得她付出相守的男人出现,才会具体起来,让她即使只是帮他收拾行囊,搭配几件衣裳,也会不由自主地傻笑。 不会让人傻笑出声的爱情,都不是真爱。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对她做尽最恶劣的事情,还非要挤占她脑海中那些美好的期待和幻境。 “发什么呆?还不快收拾!” 苍溟拿了一罐啤酒,靠着床尾坐在地上,等着她把身旁大大的行李箱填满。 靖琪没办法,一套套收拾,七天七套衣服,搭配好分门别类放置,内外衣分开,领带袜子单独摆。 内/裤她只看到刚刚扔给她的那一条,其余不知所踪,想问又不知怎么问,想找也不知从何找起,他有一整个衣帽间,里里外外抽屉不下十个,天知道他把内/裤放在哪里! “喂,那个放在哪里?” 靖琪站在他身后问道,她有点困了,想赶快收拾完就回去睡觉。 “那个?哪个?”苍溟装作听不懂。 靖琪直想踹他一脚。 苍溟回头看她,“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 靖琪把刚才那条内/裤抖开,依样画葫芦地扔在他头上,“就是这个!我找不到,你放哪儿了?” 苍溟慢条斯理地把那布料拿开,站起来拉着靖琪到衣帽间里,拉开一个抽屉道,“都在这里了!” 差不多款式花色的平角裤放了一整个抽屉,果然男人都是喜欢买衬衫袜子和内/裤,他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没有她二哥荣靖毅的花哨罢了。 她随手拿了几条,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笑话说,海关开箱检查的时候,发现中国人中规中矩的带7条内裤,“SundaytoMonday!”;而法国人出门是带5条内裤,Monday到Friday,他们解释说“我们周末都不穿内衣裤的!”;最后是印度人,带12条,解释是“JanuarytoDecember”。 她是不是该按照法国人的标准给他带?反正他不缺女人,不缺乐子。 她把东西拿到床边,一件件整理,一件件折好,苍溟却突然抱住她把她压在床上 靖琪不备,床上的衣架,硌到了她的骨头,疼得她叫了一声。苍溟顺势抱着她往旁边一滚,变成她压住他的姿势。 “你放开我!”靖琪伏在他胸口动弹不得,咬牙想挣开他,却被他更紧地圈住。 “别乱动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乖?” 她听到苍溟叹气,眉峰高拢,深深地看着她。 他这段时间总是这样,明明有话闷着,就是不肯讲出来。 “你想说什么?又要把我送人?” “你以为你很值钱,送谁人家都肯买账么?” 靖琪想抽出只手扇他一巴掌,奈何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 没有手,还有嘴可以用,靖琪低头猛地咬在他的肩窝,一点不留力,是真的发了狠地咬下去,唇齿间甚至很快就有了血的铁锈味。 苍溟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气息粗重了一些,抱得更加紧了,任她尖利的小牙折磨他的皮肉。 “你还可以再咬重一点,最好撕下一块来,留块大一点的疤,一辈子都去不掉那种!” 靖琪也不客气,又加了力道,血腥的味道更重了,牙齿好像整个嵌到他皮肉里去。 “继续!”他抱着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你变态!”靖琪受不了了,松口放开他,他肩膀和脖子交界的地方留下一个血红的牙印。 她知道他素来对疼痛有很高的忍耐度,可是放任她这样咬下去,怎么都觉着残忍! 她没这么残忍地对待过别人,同样,也没被他人这样残忍地对待过! “咬够了?那换我来!” 苍溟翻身把她压住,拂开床上的凌乱,热烈地吻住她。 他的吻像是裹挟着惊涛骇浪的海上风暴,排山倒海而来,躲不得,避不得,处于风暴的中心,靖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船,只能在浪尖随风飘摇,那种无孔不入的氤氲着情浴的潮湿甘冽,像一场大雨,冲刷着她敏感的情绪。 “唔……”她挣扎着,但一个字也说不完整,口中血的腥味没有淡去,不知是属于他的还是她的。 他也真的咬了她,虽然不像她那样发狠,但也她让感觉到了疼。他本来只是重重地吮,像要把她丰润的唇吞下去一般,她一挣扎,他就咬了她一口,在她呼痛的瞬间侵入她的齿关,扫过她的小舌,抵在她口腔的深处,顽劣得像个孩子怎么都不肯离去。 她在身下扭动,他就吮得更狠,咬得更重,那样子根本就不像平日索欢时的他! 至少,平日里他已经懂得不再弄痛她! 他的手还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腰腹,揉抚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去,加上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靖琪觉得她此时就像这床上铺开的衣物一样,都快要被挤压揉皱了,他却没有急切地进入下一步。 风暴慢慢趋于和缓,落在唇上的吻成了辗转厮磨,他灵活的舌在她唇上拂过,好像在舔舐他不经意制造出的伤口。 靖琪终于能喘口气,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的不知自己是靠什么来呼吸的。 苍溟放开她,手肘在她肩旁撑起身体的重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的双眼皮折痕很深,瞳眸黑而亮,情浴晕染开去的时候有一层湿润的水光,妖异漂亮得跟平时那个冷漠狠绝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靖琪知道他只有在床笫之间才会这个样子,心情好的时候,仿佛眸光都可以剥掉她的衣服,然后占有她,用那些羞人的技巧征服她的身体。 “我要离开几天,会不会想我?” “不想!”靖琪毫不犹豫地回答,中气十足。她巴不得他不在,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显然这不是苍溟想要的答案,她也忘了,他对想要的东西一向都很有自己的办法。所以他又低下头去吻她,缠绵地啃噬,不等她反抗又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拨出她一侧的白软小兔,一口含住小兔的红眼睛,力道太大,靖琪又痛又麻,啊的叫出声来,身子也向上拱起。 “想不想?”他一边含弄,一边模糊地发问。 靖琪紧紧咬着下唇,抬脚去踢他,被他按住小腿,顺势一拉,宽松的厚绒长睡裤和袜子就被他给脱了下来。 ************************************************************************************************** 小剧场: 苍小狼:据说今天是2012那一天,末日狂欢,让我啃啃~ 荣小兔(一二三唱):世界末日不够远/不是爱你的终点/就算眼睛听不见/我的手会记住你的脸~ 苍小狼:原来你爱我这么深,好开心~ 荣小兔:才不是咧,这是信乐团的歌啦~阿信好有型(星星眼*_*捧脸~) 苍小狼:哼,敢花痴别的男人,扑倒吃掉再说! 海棠PS:生活不留遗憾,开开心心继续看文噢~明天某人有突破型的肉,敬请期待~ 从没给过的感觉(6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紧紧咬着下唇,抬脚去踢他,被他按住小腿,顺势一拉,宽松的厚绒长睡裤和袜子就被他给脱了下来。 她还是不喜欢穿鞋,所以他让湘湘买了厚厚的居家毛巾袜给她穿,轻松熊的图爱,柔软可爱。 靖琪身下一凉,慌张地想缩起腿来往后退,苍溟却已经把她两条美白的长腿曲起来搁在了腰的两侧丫。 他整个人挤进她的身体中央,刚刚还咬住她胸口的唇突然就移到了她的腿心,敛眸吻了上去。 靖琪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挑开了她最娇嫩的花蕊,像带着电流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猛烈颤动。 “啊……你放开,你怎么可以这样……那里……唔,放开!”她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他的舌,贴在她的蕊叶上仿佛天生就契合的是他薄薄的唇。 “想不想?”他又问了一遍,不知是问她会不会想念他,还是问她此刻想不想继续这份肖魂。 “不想,不想,啊……你这混蛋!”靖琪摇头,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就是不肯如他所愿的改口。可他舌头的每一次顶弄都像是将她送上了天,她觉得刚才那场风暴又来了,骇浪仿佛每一波都能让她伸手就能碰到云端,却又飞快地沉下去,乘风破浪,起起伏伏间,她无数次想闭合自己的身体,却被他牢牢掌控着,任那可怕的电流从娇软的一点四散开去。 她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味,最敏感的那一处,还带着她特有的女人香,像奶油,又像糖霜,轻舔而过就有清冽的甘露从她身体里汩汩而出,让人欲罢不能地想要更多,也想给她更多媲。 苍溟的长指将那里稍稍拨开一些,鲜嫩可爱的血肉翻出来,像北方成熟后的樱桃被咬开来的色泽和水润。 他吻上去,就像跟她接吻时那样的吻,他要让她忘不了这种极致的感受,他要让她忘不了他! “唔……”靖琪说不出话来,这样羞人的时刻,她也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喉间呜咽着,像落入陷阱的小兽,身体绷起来,双腿大开地踩在床沿,如果不是有他的手撑着,可能早就滑落下去。 “放开我,你起来……” 她的声音娇软无力,混在她紊乱的呼吸里,甚至抵不过身下那啧啧的水声,也难怪苍溟充耳不闻。 尽管以前从未对其他女人这样做过,但他仍然用尽了最好的技巧,就像他的吻,可以霸道强势,也可以裹挟着无尽温柔,尤其是在舌尖碰触到蕊叶中间那颗小小的红豆时,她已经绷到极致的身体会突突一跳,嗓音不自主地拔高,像黄鹂般清甜好听。 试了几次,他摸到了规律,由下而上地划开那蕊叶,抵住红豆颤动,再轻轻一抿,已然肿胀的豆子就仿佛在唇间活了起来,他又坏心地往水泽深处加入手指,不多不少,只是一个指节,耐心地沿着滑腻的内壁游走着,直到摁在稍硬的一块微突上。 她的敏感很浅,他知道的,对她的身体,他已经了解得足够多。 指头轻轻打着旋,不时在那块特别的软腻上摁一摁,“是这里吗,嗯?” 他明知故问,似乎也不指望她回答,长指仍然灵活地动着,感受着她身子起的变化。 靖琪喊得声音都有些变了,手指紧揪着床单,绷紧的身体已不堪忍受般地扭向一旁。她觉得身体里就像有无数个气泡一个接一个地炸开来,不疼,却集聚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不知要将她推向何处。 身下本来有点凉,可是现在却莫名地暖了起来,有温暖而潮湿的东西源源不断地倾泄而出,像雪融后的山涧,她阻挡不了,甚至有了放任的想法,手脚倒像是春天刚刚复苏的绿茵碧草,柔软无力。 她总是抗拒不了温暖,哪怕这种温暖是来源于苍溟。 最后一记深吻,他撤出了手指,头一次发觉她的身体可以湿润到这样的地步,登时感到自己体内有一把火在烧,延绵往下,同样不可遏制。 他褪掉了身上所有的阻隔,廷身沉入,由于太湿太滑,他的力道又丝毫不减,因此深度是前所未有的。 所有的软媚一下子全都吸附上来,明明早就不止一次的感受过这种令人窒息的快慰,但快乐的经历之所以快乐也许正是因为每一次都像是最初的体验。 不再是惊涛骇浪的席卷,反倒是像长篙撑行的扁舟驶入别有洞天的幽涧,掌舵的人想要更多更久地欣赏这风景,动作沉缓有力,仿佛每一次都是繁花尽处,却又仿佛没有尽处,深浅都可寻得柳暗花明。 靖琪以为刚才他的唇舌已经是最大的震颤,毕竟这是她几乎无法想象的事情,可是现在这样一下一下的冲撞才更加磨人。她想叫他停下来,但是体内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洞,只有他才能填满。 她睁开眼瞪他,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俯身到跟前,近得连他眼睑的长睫都可以数得清楚,额上密密的汗水和愈发沉重的呼吸都再真切不过。 “舒不舒服,嗯?你要记着……记着现在的感觉,不准忘了!这种感觉是我给的,也只有我能给,懂吗?”她绞的太紧,他的话语也说得有几分吃力。 靖琪忿忿地看着他,唇抿得发白,却还是控制不了声音破啼,她羞赧却也无奈,感官有时根本不受心的控制。 “再问一次,会不会想我,嗯?” 他的深入让靖琪亟需一个出口,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想,想得很!”感觉到他血脉兴奋的跃动,她又接着道:“想回家,想让你放我回家!我要回家!” 这并不是一个禁/忌的词汇,从来到他身边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嚷着要回家,可是在这一刻,却像是触动了苍溟心里最不愿意触碰的石板,他忽地加快速度,狠力地把自己送进她的身体,退出一些,然后更多,恨不能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与她融为一体。 不知为什么,肩颈处被她咬伤的伤口现在才开始疼,从隐隐作痛很快变为撕心裂肺,仿佛这一口咬下去,本来就是咬在心脏的某个缺口上,而不是身体的皮肉表层。 他扣住她的十指,身体交叠着,唇又吻向她的,厮磨间有属于她的味道丝丝缕缕地漾开。他曾说的奶油香甜,在她尝来是情动,是羞耻,是不该发生却发生了的欢与罪。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苍溟会受罚下地狱,她也一定不能幸免。 “回家是吧?”他唇角冷冷地弯起,“我会让你回家,一定会让你回去!这次我出远门回来,也许就是我们都得偿所愿的时候!你盼了很久吧,早就等着这么一天了是不是?你以为回家会是什么好事,那边会有鲜花红毯等着迎接你的大驾是不是?你以为你自己还是那个公主?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你回家后的日子会比待在我身边糟糕一百倍!” “不会!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糟糕!我可以不是公主,但你一直都是恶魔!我不要跟恶魔待在一起,一天、一分钟、一秒钟也不想!我受不了!你要不永远都别回来,要不就回来之后放我回家,言而无信的是乌龟!” 靖琪身体仍然微微颤抖着,却不再是因为感官上的欢愉,而是因为溃堤的情绪。刚刚消融的雪水仿佛又重新封冻起来,暖意终究只是一场错觉,她跟他对峙着,等待他狂风骤雨的掠夺。 “想回家?行,取悦我,让我高兴!” 他咬牙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身下动得更快了,腰摆动的幅度很大,牵动着每一块肌肉,蜜色胸膛上的刺青又带了几分狰狞,刺痛了靖琪的眼睛。 这个时候,靖琪才知道自己不是无边海浪中的小船,她根本就只是一个快要溺水的可怜人,想要抓住一块浮木,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抓不住,唯一的命运就是被大海的漩涡吞噬。 那块浮木是什么?是他偶尔流露的温情,还是她始终等待着的归家机会? 他总是不轻易给予的,什么都要靠她去交换。 苍溟的手最后移到她的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要掐断她纤弱的腰肢。 极致的快慰来得猛烈,他想要给予的温暖最终还是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留在她身体的深处,他知道她拒绝不了,却并不屑于这种方式。 他抱着她喘息,躺卧在她的身边,眼里只看到她倔强含泪的大眼睛,整个人就像一杯盛满的水,马上就快要溢出来。 周围的衣物被揉乱,东一件西一件地扔着,床单满是褶皱,一切都比刚才更加凌乱,苍溟觉得脑海里也有些茫然的混乱。 他很少这个样子,从记事开始他就得懂得有条不紊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因为生存的环境太过冷漠,稍不留神,付出的就是生命。 父亲可以让他衣食无忧,却不能保证他平安成人,听起来很讽刺,但却是最真实不过的事实。 甚至在父亲死后,庞大的家业扔给他继承,连个托孤大臣都没有,所有人都各自为营,巴不得把他手里的最大的一块蛋糕也瓜分殆尽。 洗白是从父亲在位的时候就开始着手的,到他这里才算基本完成。反对的声音一直有,父辈曾经一起打天下的老人们,捞偏门早就成了习惯,看中的是一本万利的暴利和江湖上唯我独尊的荣耀,哪管什么今后的长远发展! 就算没有明面儿上对着干,暗地里使劲对着干的不在少数,所以他一直知道这些人的阳奉阴违,有他们在,整个集团运作起来,就好象架构在生了锈的齿轮上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它是停还是走。 明天出行,他首先要去见孙、李两位董事,辈份上他得叫人家一声叔伯,背地里人家可能只当他是理应剥皮拆骨、弃尸荒野的狼崽子。他一向跟老辈人不睦,就算看起来中立的两个人也随时可能倒戈摆他一道,怎么都没有增持股份后撤换全部董事来得干净利落。 可是增持他必须借助外力,荣家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他们欠他的,不是钱能够还清,何况荣靖琪的二哥荣靖毅本来还想吞没他的擎龙股份,联合外人夹击他! 荣家最宝贝的小女儿在他手里,他知道就算仇恨不共戴天也一定能有报仇成功的那一天,不怕他们不肯答应那些条件。 现如今,荣家跟他谈判的荣靖毅和荣靖轩兄弟几乎已经答应了他所有的条件,如果说开始还有一些犹疑,在妹妹失踪近半年之后,他们的耐心都磨尽了。 试想看不到妹妹的近况,不知她的状态如何,一定会觉得她每天都生不如死,光是有这么个猜测都能让骨肉至亲心如刀割吧! 他的目的达到了,放人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可是他现在才发觉,这才是最困难的一件事。 他不想放了,他宁可荣家一辈子都不答应那些条件,这个丫头就待在她身边一辈子。 他不敢去细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辈子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也许是六十年,也许是十年,也许只是今天到明天的距离。 跟这个漂亮丫头吵吵闹闹的,有很多刻骨铭心的感受这辈子都没体验过。 他突然想要私藏。 所以明天去见孙、李两位董事,他会尽最大的谦恭,把他们拉入自己的阵营。有了他们,他在董事会占有多数席位,可以暂时不用借用外力的帮助来掌权,荣家那边他可以慢慢谈,靖琪就留在身边,继续做他的玩偶。 其实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因为那些老家伙会怎么为难他,是早就可以想见的事,但他还是想试一试,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无法成事,回来的时候放荣靖琪回家。 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有些不确定的忐忑,才会把她叫上来给他收拾行囊,然后克制不了蓬勃的欲念把她压在身下。 虽然屋里有地暖,但激情过后身体还是冷却得太快,苍溟的手臂搭在靖琪腰上,把她往怀里带,她僵硬得像石头,就是不肯服服帖帖,他只好拉过一旁的被子把她包住,然后连人带被子地抱进怀里。 靖琪不理会他这种温情,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胡乱套上衣裤就要走。 “你去哪儿?”苍溟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回我房间去!” 苍溟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今晚就睡在这里!” “我不要!” “要不要是你说了算吗?” 苍溟猛地用力,就把她摁在墙上,气息靠的很近,“乖乖的听话,不要逼我再要你一次,我可以整晚都不让你好过,你知道的!” 他的身体故意往前一顶,靖琪立马感受到他复苏的欲/望,眼里写满控诉地瞪着他。 她就是想不通,他明天就要出远门了,为什么今天还是不肯放过她! 或者应该问,他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苍溟已经不在身边,地上的凌乱不知何时也被收拾干净,大大的行李箱没了踪影,看来他是一大早就出发了。 昨晚的激烈缠绵像是从来不曾发生,但靖琪知道那是真的,直到这一刻她都能回忆起那种骨头都要化掉一般的酥麻感,想起来,脸上都腾腾冒着热气。 她裹紧了被子,然后拉高蒙过头顶,像个蚕宝宝一样躲在里边放声尖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一下被欺负后的抑郁心情。 不过苍溟不在,时间也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尽管他加派了人手过来,但基本上不跟她打照面,在这个别墅和庭院的范围内,她还是相对自由的,而且不用担心晚上会被人予取予求,欺负得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湘湘和薛景恒平日里都得过海去上班,而且苍溟不在,他们也不敢带她出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都承担不起苍溟的怒火。 靖琪没有事情可做,有点淡淡的失落,以往到了黄昏日落的时候她还会有点担心,猜测苍溟今天会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是心情好还是心情坏,晚上会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还是单纯抱着她睡到黎明破晓,如今这点担心都没了,白天黑夜交替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只好站在厨房里烤饼干和蛋糕,上回材料买的多,可以多烤几个品种,让薛景恒带到医院去给孩子们吃。 黄油和奶油的香气飘得很远,有年轻壮实的小伙子在门口探头探脑,靖琪认出是陆超的手下磊子,之前派来给他们开车的就是他,最近都在别墅附近看守,所以跟靖琪也算熟悉了。 “有什么事吗?”靖琪以为是她烤蛋糕的香味惹得人家饿了,赶紧把手边一盘刚出炉的饼干递给他道:“刚出炉的,你要不要吃?” 磊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抓了几块饼干道:“其实……是山哥心情不好要喝酒,隔壁没有了,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超哥就让我到这边来拿,说……反正大哥这几天也不在,他的酒也没人喝,拿了回头再给他补上就是了!” 靖琪有些疑惑,“阿山不是不能喝酒吗?之前医生就说不能喝,现在做复健不是更加不应该喝了?” 他已经可以行走,却不是那么稳当,喝了酒摔倒了怎么办,岂不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我也不懂,先前超哥也是不让他喝的,但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大概被山哥给感染了,脸色难看的很,一点耐心都没有,山哥说喝,他就让我过来拿!” 磊子其实不讨厌靖琪,虽然苍溟没有明说这个女人的来路和用处,但他们上上下下的兄弟都知道她是苍溟的女人,是大哥身边碰不得的宝贝。她没有架子,待人也和气,又是个漂漂亮亮的姑娘,自然就讨厌不起来了。说不定哪天她就真成了大哥的老婆,那就是大嫂啊,她在屋子里站着,他们都不好意思随便闯进来的。 靖琪蹙起眉峰,听起来复健进行得并不顺利啊,所以阿山才会有那么严重的挫败感,连带着影响了陆超。 “噢,我明白的。可是这边也没什么酒了,啤酒只有楼上的小冰箱里还有一点,其他的都在地下室,要不我让秋婶去给你拿?” “怎么回事啊?拿个酒也去半天,搁这儿罗嗦什么,拿了就走呗!” 陆超大约是等的不耐烦了,从隔壁跑了过来,他随便趿了双波鞋,宽大的羽绒服敞开着,里面只穿了一件格子的休闲衬衫,搭在厚牛仔裤的外面,海风吹得头发有点乱,一脸不耐烦地盯着靖琪瞧。 ***************************************************************************************************** 小豹纸意乱情迷了~末日神马都木有发生,所以还是要更新,亲们还是要看文~╭(╯3╰)╮冬至有木有吃饺子和汤圆呢~~~ 愿意跟我走吗(6000+他们的平安夜!)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怎么,这女人不让你进门还是不让你拿酒?管的事儿挺多的,大哥不在就得意忘形了是吧?” “超哥,不是……大嫂只是随便问了两句!” 陆超抬腿在磊子腿弯处虚踹一脚道,“谁让你叫她大嫂了?她就是大哥拿来消遣的玩具,过几天腻了就给人家还回去了,还真能登鼻子上脸!” 磊子呲牙,平时大家背地里都这么叫,喊顺口了一下说漏了嘴。 靖琪唇咬得发白,也不怵,昂起下巴道:“我也不稀罕你们大嫂这个名头!丫” “好的很,让开,我拿酒!”陆超哼了一声,熟练地从柜子和冰箱里找到酒,和磊子各抱了一些往外走。 “等等!媲” 靖琪拦下他们,不顾陆超要吃人的眼神,“阿山的伤不能喝酒,你抱这么多酒过去,理疗师知道吗?薛医生知道吗?” 陆超咬牙,“你能耐了啊,大哥不在就拿四哥来压我!他不可以喝酒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可你也得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形!谁没个苦闷消沉的时候,你们女人苦闷了可以去血拼购物,男人就除了抽烟就是喝酒,你能让我怎么着啊!我看着都受不了!” 阿山的情况确实不太好,靖琪跟着陆超他们到隔壁去看他的时候,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上铺着的台布整个儿被扯到了地上,旁边的花瓶也倒了,瓷瓶碎了一地,花枝凌乱,养花的水也洒了一地。 磊子悄悄告诉她,其实这不是阿山砸的,只是他练习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给碰倒了,才会弄得这么乱,他心里烦闷觉得自己没用,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靖琪敲门进去,阿山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她这才发现好像看到他背影的机会比较多。 “把酒给我,出去记得关门!” 阿山以为是派去拿酒的属下回来了,头也没回,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才回过头去看,见到靖琪站在身后,眼里微微一亮却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来做什么?” “来给你送下酒的点心啊,今天的饼干是有点微咸的,你尝尝看啊!噢,我放在客厅了,一起出去拿好不好?” “不用,我不想吃!”阿山冷淡地拒绝。 “那酒呢,酒也不喝了?” 阿山有点不耐,转身拄着拐杖往外走。 酒被陆超他们收进了酒柜里,只剩两罐听装的啤酒放在餐桌上,阿山伸手去拿,却被靖琪抢走。 “你干什么?”阿山已经带了几分怒意。 “就这么喝有什么意思,不如你先做完今天的复健练习再喝啊!这些都是你的,不够的话,我做主给你换瓶梅子酒!” “我做不做练习不关你的事,出去!” 阿山不想再理会靖琪,转身想走开,靖琪追上去拉住他,“你这样就放弃了?练习刚开始当然不会太顺利,坚持一下就好了啊!前几天你不是还要靠轮椅么,现在已经可以靠拐杖支撑着走路了,最终还是可以复原的啊!你给自己一点时间啊,一个月,半个月,一周?就一周好吗?如果坚持一周的练习还是不见效果,你再来说放弃也不迟!哪怕一点进展也是你努力的结果啊,有什么面子尊严比健康重要的?” 靖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设下一周这个时限,潜意识里,好像她把苍溟离开一周的时间当作一个缓冲,等他回来,好像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是很短也很长的一小段日子,为什么不可以有一点希望存在呢? 阿山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手里还握着两罐啤酒,小手被啤酒冰凉的温度冻得红红的,脸上有焦急也有疑惑,眼睛睁得很大,中分的发线让长长的刘海垂在脸颊两侧,显得白皙的脸庞更小更楚楚动人了。 他知道她算是在关心他,明知要不起她的这份关心,他却还是有些无法抗拒,因为心里的那份挣扎是骗不了人的。 他突然有些明白苍溟为什么拒绝不了她,可惜他不是苍溟。 心里很燥,他决定要狠下心来,于是猛地抽回手臂推开她,“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的重心只能落在一边的腿上,力道控制的不好,这一推将靖琪推得踉跄后仰,跌倒在地上。她手里的两罐啤酒砰的落地,滚了很远,手往后一撑摁在了刚刚被打碎的花瓶瓷片上。 靖琪啊的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可是疼痛却是钻心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阿山显然没想到会推倒她还害她受伤,赶紧跑过来想蹲下来看她的伤势,无奈自己行动也不方便,一蹲下来整个人就坐在了地上,手还拉着她的指尖,把她扯得更疼了。 “怎么回事,拆楼呢?” 陆超把酒放好就跑出去抽烟,顺便把秋婶叫过来打扫一下客厅里狼藉的一片,没想到回来就看到阿山和靖琪都坐在地上,靖琪手心全是血。 “哎哟,真是……这怎么搞的,靖琪怎么伤成这样?来来,快起来,我去拿药箱!” 秋婶心疼地扶起两个人,赶着去拿药箱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阿山有一丝慌乱,拉着靖琪的手,把干净的手帕摁在她的伤口。 靖琪摇头说不出话,其实是太疼了,她得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哭出来。 秋婶把药箱拿过来,阿山就接了过去,“我来吧!” 简单的伤口处理是他们兄弟众人从小就要学习的必修课,这难不倒阿山。 他手很大,却一点不显得笨拙,细心地用酒精给靖琪清洗伤口,然后用镊子把里面嵌着的细碎瓷片挑干净,靖琪疼得微微发抖,他另一只握住她的手就握得更紧了一些。 “忍着一点,很快就好了!” 他超乎寻常的冷静和耐心,好像又变成了她刚到这里的时候所认识的那个阿山。 纱布卷在他手里转动,靖琪的伤口止了血,上了药,纱布一层层仔细地裹好,还打了一个结实的结,疼痛减轻了一点,阿山的手却没有放开。 “对不起!”他看着她的眼睛,又很认真地说了一次。 靖琪却故意一脸委屈,怎么也不肯接受他的道歉,反倒是红着眼眶教训他:“看看吧,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照顾不了自己,还会连带着伤害到周围的人!你控制不了力道,甚至连下蹲都要别人帮你才能重新站稳,复健再难也只是暂时的,你想永远都这么消极下去吗?” 阿山沉默,然后抬头环顾身旁站着的陆超和秋婶,他们都是赞同的表情,即使是平时看靖琪不顺眼的陆超。 “对不起!” 阿山不知该怎么表达,还是反复只有这句话可以说,靖琪正有些没好气,才听到他继续道:“我会继续做复健,直到有效果为止!” 靖琪的伤总算受的值得,阿山真的开始按时去医院做复健,然后回来练习。为了避免在客厅又磕绊倒东西或者摔跤受伤,秋婶专门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地上铺着长绒地毯,下面是木质的地板,即使摔倒也不会太疼。 靖琪在他做练习的时候会跟秋婶一起过来看看,他摔倒的时候或者扶着墙很艰难地适应迈步时,她会装作没有看到,等到他休息的空档才给他递上热水和现烤的饼干。 “我说了我不喜欢吃甜食!”他没有责备和不耐的意思,只是在叙说一个事实。 靖琪觉得阿山比苍溟好相处,他不是喜怒无常,心事很重的那种人,虽然冷淡,却直接得有些可爱。 “我知道啊,所以今天的饼干还是咸的,你尝尝看!” 阿山咬下去,饼干酥脆的口感很舒服,火侯刚好,咸味也只是淡淡的,是他喜欢的款式。可他却莫名有些想念之前她为他做的点心,绵密香甜的口感,带醇郁的朗姆酒和咖啡的香味。 “你只喜欢吃咸的点心吗?选择不是太多呢……”靖琪掰着手指数了数,“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我想多做一点点心给大家吃,你如果喜欢吃这个,我就把这个加进去!” “不用,我跟大家一样就好!” “可是你不是爱吃这个?” “上回……你做的含酒的那个点心叫什么?” 靖琪一愣,“你是说提拉米苏?” “嗯,你新年会做吗?” 靖琪点头,阿山展眉,“那我吃这个就可以!” 靖琪笑起来,“原来你喜欢吃提拉米苏啊,我也喜欢吃,而且我做这个很拿手噢!” 阿山胡乱点了点头,就把目光挪开。 她笑起来太耀眼,就像他在海水养殖场里见过的最美的珍珠,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亲近,美好得像根本不该在他暗黑的人生中出现一样。 类似的感觉,年少时也有过一次,只可惜,他连对方的模样都没有看清,唯一有记忆的只是黑暗中相依的感觉。 那是一个轮廓很美的女孩,声音跟靖琪一样清脆好听,头发长而软直到腰际…… “在想什么?”靖琪发觉他在走神,有些好奇。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靖琪心中咯噔一下,是她想太多吗?薛景恒也曾对她说过,她很像一个人。 “像谁?那个人是谁?” 阿山摇头,“你不认识的!” 靖琪有些失望,阿山不像薛景恒和苍溟,会把话藏的很深,本以为能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个人物,或者一个故事的,可是他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隐隐觉得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跟她相像的女孩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阿山的复健治疗效果比想象的好很多,开始的确很多挫折,但是坚持了差不多一周,已经有了一些喜人的效果。秋婶比阿山本人还高兴,一直跟靖琪念叨说都是她的功劳,要做顿好吃的慰劳她。 那天恰好是圣诞节,苍溟已经离开一个礼拜,却还没有回来,事情似乎不是太顺利,靖琪偶尔听到陆超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摁了免提,他的声音虽然冷沉,却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圣诞这天,陆超也买了早班飞机去跟苍溟会合,希望能帮他分担一些压力,尽量能赶回来过新年。于是这个圣诞,留在岛上的人除了靖琪,就只有湘湘、薛景恒、阿山还有秋婶。 湘湘和薛景恒都没有上班,湘湘在厨房和秋婶忙碌了大半天,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不仅有鸡鸭鱼虾和海菜,还有最好的菲利牛排,中式菜肴热热闹闹地摆在中间,牛排淋上传统黑椒汁,配上红酒苹果泥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甜点是靖琪烤的热芝士蛋糕,浓浓的芝士香似乎完全就是圣诞的香气。 薛景恒挑了度数最低的红酒佐餐,这样的日子就算是伤口刚好的阿山也可以喝上几口。 “来,我们干一杯,merryChristmas!”薛景恒举杯,乒乒乓乓的杯子碰在一起的声音很是热闹。 靖琪觉得这样的日子仿佛有点不真实,似乎不久之前她都不知在南海上还有这样一个小岛,而转眼间她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日历都已经快要翻过一年去。 在座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应该是她的敌人,却又完全把她当成是朋友亲人,伤她最深的男人此时却不在身边。 “靖琪,我敬你一杯,谢谢你!”阿山的杯子跟她碰了碰,眼底有铁汉柔情,举杯一饮而尽。 “嗯,你一定会痊愈的,干杯!” 靖琪也有些小小的放纵,只要她不跨出这个院子,今天都不会有人管她,所以红酒一杯接一杯下去,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不少,脸上飞起两朵好看的红晕。 “琪琪,你醉了,不能在喝了!”湘湘坐在对面,伸手拉住她举杯的手,低声提醒她。 “没关系,高兴嘛!今天欺负我的,讨厌我的人都不在,怕什么!” 靖琪指的是苍溟和陆超,他们应当远在浦江或者香港,谈那些江湖和生意上的事。 吃完饭,已是夜色深沉。圣诞节可以让滨海这样的沿海发达城市闪耀得像一座不夜城,海面上有亮着MerryChristmas字样的轮船鸣笛而过,隔着海,可以隐隐看到对面市区的灯光璀璨。 湘湘拉着靖琪去院子里放烟火,薛景恒蹙眉,“你这都从哪里搞来的烟火,怎么都跟你似的,长的那么奇怪!” 湘湘也不恼,把一把仙女棒塞给他道,“这个像你,你玩这个好了!” 秋婶跑过来,道:“哎,你们玩归玩啊,不要把我种的花给炸死或者点着了!到外面沙滩上去玩吧,啊,没事儿!” 靖琪酒喝多了,本来想着出来吹吹海风会好一点,没想到恰恰相反,头更晕了,倒是血液里有爱玩的兴奋因子在跳动,看到有烟火可以玩,高兴的不得了。 薛景恒和阿山都跟着,一行人一起去了栅栏外面的沙滩,平时苍溟限制靖琪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院子里,这片海滩都算是禁地,可是今天过节气氛好,苍溟也不在这里,该看守的人都还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就破例一次。 烟火很漂亮,虽然外观看起来都小小的不起眼,但腾空绽放的一片片花火都美不胜收。靖琪明明胆子小,却又还是要抢着点,不让阿山给她帮忙,点了火就尖叫着跑开,薛景恒的口哨声和湘湘的笑声伴随着烟花的脆响,热闹而欢喜。 很多年后,他们都还记得这一个美好的夜晚,各怀心事,却又有着单纯的情谊。 烟花总有燃尽的时候,可是靖琪却还不肯进屋里去,湘湘去帮秋婶收拾厨房了,薛景恒重新给靖琪拿了瓶酒。 “你上回不是问我什么是黑方,喏,你手里这个就是,我的私藏,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你!” 靖琪眼里一层朦胧的雾气,把那瓶子放在手里转了一圈,嘟囔道:“这个就是黑方啊,劲道很强吗?” 苍溟上回告诉她说他跟丁默城拼酒,两人都醉了,就是喝的黑方。她只是好奇,什么样的酒可以放倒酒量惊人的两个人。 “嗯,四十多种威士忌混合而成,蕴藏超过12年的陈酿,你说劲道强不强?” 靖琪咧嘴笑,也不客气,凑近酒瓶喝了一大口,呛得差点咳出眼泪来。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喝了就会暖和一点,省得等会儿吹风吹的感冒了,又指望我来给你治病!”薛景恒拍着她的后背,带着一丝宠溺地说道。 靖琪摆摆手,喉咙还有些火/辣辣的疼,笑道:“把我送回家去你不就少个麻烦了?你是神经外科的年轻专家耶,总是治我这种小打小闹的毛病,岂不是浪费?” 薛景恒神色晦暗不明,“快了,也许还等不到春节,就会送你回去的!” 喝得再多,靖琪也不会错过这样的信息,她直起身子看他,眼睛亮得像夜空最美的星子,“真的?真的送我回去?什么时候,苍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薛景恒沉默,拿走她手里的酒瓶道:“这酒太劲,不是你这么喝的,得加苏打水冰块!你还是别喝了,我给你拿进去,早点进屋休息!” 颊边有海风吹乱了头发,靖琪只觉得有一股血气从心底往上涌,她反应过来,回身想拉住薛景恒,“等等,把话说清楚啊……” 脚下一个踉跄,踩到碎石摔了一跤,幸好衣服穿得厚,并不觉得疼。 “你没事吧?快起来!” 阿山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关切地问:“有没有摔伤?” 靖琪似乎一时半会儿都没看出面前的人是谁,直到阿山拉住她那天受伤的手道:“这伤口才刚收口,小心又裂开了!” 靖琪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阿山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好半天才想起递给她道:“这个……你收下!” 靖琪接过来,是一把极为小巧的匕首,只有手掌长短,刀鞘是有精细花纹的真皮质地,不仔细看,会以为只是一把精美的梳子。 “为什么送我这个?” 阿山别开眼,“女孩子总要有点东西防身,这是我定制的,还没有开刃,以后你回去了,开了刃之后可以带在身边!”现在就只能算一个装饰,怎么也伤不了人。 “谢谢!”靖琪感激地牵了牵嘴角,又想到什么似的抓住他问道,“你们真的打算放我走了吗?什么时候?” 阿山定定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却已经当作是默认。 靖琪又哭又笑,“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哥哥还不来接我,苍溟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会不会反悔,会不会他回来后就不放我走了?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要放我走,就是我哥哥答应了你们的条件,那还在等什么,等苍溟又出尔反尔?阿山,你放我走好不好?反正……反正你们已经有了决定……” 她有点语无伦次,阿山的目光落在她抓着她的手上,然后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把她受伤的那只手包裹在手心里,扶她站稳。 “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就算我腿脚不灵便,自身都难保,你也愿意跟我冒这个险?” 明知不该问的,他却还是问出了口。 圣诞欢/情(6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有点迷惑,“什么?” 阿山自嘲一笑,他真傻。 “别想太多,大哥很快就会回来,你也会自由的!靖琪,我……我们这些人,有太多身不由己,注定的,以后,你忘了就好!” 忘?让她怎么能忘?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从苍溟揭开她眼睛上的黑布两人相见的那一刻开始,很多事就今生今世永远都无法忘记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给了她希望,又像苍溟一样,总是习惯斩断她的希望! 她这才发觉今晚,她已经无数次地想起苍溟,说不上来的怅惘媲。 “阿山!”她叫住他,眼里有了泪,“你记忆里,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但是忘记不了的?” 阿山的脚步顿住,身体僵硬,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有!” 他们这些人,经历的事很多都不相同,却有相同的遗憾。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我很快就回房去!”靖琪血液里的酒气蒸腾得很快,她已经醉得有些意识不清,坐在栅栏旁边一个石墩上,喃喃地要求道。 没有人来打扰她,大概也都知道她是插翅难飞的,看守她的人不会让她从这里逃走。 本来没有希望也就罢了,现在得知她可能很快就能回家,希望一旦燃起来就像燎原之火,烧得她心里难受,另一方面,她又怕苍溟会反悔,最终还是空欢喜一场。 再加上心底那些不知名的怅惘和遗憾,她就像被扔进了冰冷的海水里,浮浮沉沉地,抓不住一个支点。 不知在外面坐了多久,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才站起来想转身回屋里去,脚却已经麻了,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像踩在万根钢针上一样难受,可要迈步又完全不听使唤。 她撞进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熟悉而宽广,好像可以容纳一切,好像是她想念好久的,可是她想不起来怀抱的主人是谁,也没有力气抬起头去看他。 反正不可能是苍溟对不对?他还在外头奔忙,拿她去交换他想要的东西,没有那么快回来的! 那是哥哥吗? “我的圣诞礼物呢?”每年圣诞节,哥哥们都会给她准备礼物的,即使她远在海外,也一定会有礼物邮寄到她手上。 可是今年,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怀抱的主人没有说话,手臂伸到她的腿弯处,横抱起她往屋里走。 “你不是我哥,你放开我……你是谁?救命啊阿山,救我……” 她以为她叫的很大声,其实也只是比蚊鸣稍微响一点,她还想继续喊的,想把湘湘和薛景恒他们都叫出来,可是她整个人都被重重地扔进大床,巨大的作用力摔得她头晕眼花,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肩膀却被人摁下去,温热的唇堵了上来,所有的话和难受都被堵在了胸腔里。 她没有力气,手脚不听大脑指挥,就算想要挣扎和推开身上的重量也完全没有办法。 吻她的人像是幻影,却又再真实不过,像是陌生人,却又熟悉得像早已认识百年千年。 吻带着惩罚的力道,如果靖琪此刻是清醒的,她就会感知到他有多么的生气和烦躁,可是偏偏她喝醉了,意识都不清楚,只觉得刚刚酒精挥发出的热气都被冬夜的海风给吹散了,身体冷得彻底,现在拢住她的身体有着滚烫的体温,依偎上去,热力就过渡到她的身体里。 偎近热源是本能,她没有想太多,当身体完全贴合到一起的时候,靖琪发现之前的那些不确定、怅惘、茫然都消失无踪了,于是她更多地靠近,像是要确定这份安逸是不是真实的。 身上的衣裤很快被褪去,她体温凉凉的,听到一句低低的咒骂,她笑起来,手爬上对方的脸去摸他的嘴唇。 薄而有型的唇,还是那样熟悉的触感,却不愿意去想是属于谁。 “冻成这样,是不想活了吗?”低沉的声音有一点凶,靖琪却不觉得害怕,张开双臂抱紧宽厚的肩背。 最后一件衣物也离了身,是她棉质的小内,被不耐地扯下来,滑过腰际、腿弯,最后挂在她的脚踝。 靖琪撅起唇,不舒服地蹬了蹬脚,想把那轻薄的布料甩出去,脚踝却突然被摁住了,然后腿心最敏感的位置滑入了男人的手指,修长而粗糙的,就着她身体的水分一点点往里旋入。 她的身体,不知怎么的,突然回忆起好多天以前的那场欢愉,极致的体验似乎也是从这样一个吻开始,然后慢慢向下蔓延,温软的唇舌吻了她身体最娇羞的部分,缠绵不去。 动情比往日还要快,湿滑的汁液浸润了两个人,随着手指的节奏,靖琪体内残余的酒精被她最原始的热情给点燃,燃烧起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哼出声来,带着醉意的声线软糯得像浸透了红酒的酥梨,有无法抗拒的魔力。 靖琪不再感觉到冷,她的身体完全暖和起来,不用再蜷缩着抱紧自己,而是更多地舒展开来,所以当男人的灼热填满她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就抵到她身体的最深处,顺滑得没有一点阻滞,两人不约而同地喟叹出声。 “苍溟……嗯……苍溟……”靖琪仍旧轻轻地哼着,却清晰地喃出了苍溟的名字。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觉得那又硬又热的东西每一下都抵到深处,好像碰到她的心尖一样,有点痒,又有点疼,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心头颤巍巍的那种战栗感,每一次都让她只想呼喊这个名字。 可惜她没有力气大声地叫出来,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叫了这个名字,那种喃喃低回的声响被耳边低沉浓烈的喘息声给盖过了。 不过她每次念着这个名字,热潮就更加汹涌,拥抱的力度也更紧,她还是像在水里浮沉,却是热气腾腾的温水,浪花看似猛烈,冲刷着她却只让她感觉到温柔和放松。 身上微微有些出汗,身体被撞击得厉害,晃晃悠悠的直往高处去,最后一下,她被揉进怀抱深处,花蕊被烫得一颤,同时也听到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她忘不了那个声音,极快极快的频率,却那么有序,每一下仿佛都是在强调现世安稳。 好熟悉的旋律,她不止一次地听到,不止一次地感受,不止一次的让自个儿的心跳也跟着调成同样的频率。 所有飘摇全都停止,只有她置身的那片温热水源还在缓缓拥抱推挤着她往岸边缓缓移动。 “MerryChristmas!”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的很小声,像是祝福,也像是感谢。 回应她的是一记缠绵深吻,然后听到他说:“睡吧!” 靖琪沉沉睡去,赤果如婴儿,跟另一个本来孤单寒冷的灵魂抱在一起,不知是谁温暖了谁。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雨声唤醒的,美好的圣诞节日没有好的天气来助兴,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淅淅沥沥落在露台和窗户玻璃上,天空和海面都是一片灰色的蓝。 靖琪一动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她不是没有喝过酒,当然知道这是宿醉的后果。可是不着寸缕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她尝试着坐起来,腿间隐隐的酸涩和顺势流淌而出的白浊更是让她心惊。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可是一晚欢情,怎么她都没有太多真实的印象,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温暖和平静,还有缠绵的吻向她道圣诞快乐! 这样的平安夜,太过离奇! 靖琪立马看向一旁的床铺,没有人在身边。 是苍溟回来了吗?悄无声息。 庭院里很安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在! “湘湘!秋婶!”靖琪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心突然有点慌乱,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 她披上外套往门外跑,却立马就有人将她拦了下来。 “靖琪小姐,你不能出去!请回屋里去吧!” 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这些属下都只叫她靖琪小姐,她的姓氏似乎都被刻意忽略掉了。 看守的人还在,可是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到了。 靖琪又跑到隔壁的屋子里去。 “阿山,阿山你在吗?”今天他应该是约了理疗师过来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 靖琪闯入他练习用的客房,赫然发现他的拐杖和轮椅都仍在角落里,拐杖横一支竖一支地倒在地上,仿佛是很仓促间被人扔下的。 这下靖琪真的慌了,尽管对他们的江湖和生意并不了解,但此刻心里还是闪过了一百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找什么?大清早就跑过来会情郎?你不会以为昨天晚上跟你翻云覆雨的人是阿山吧?”苍溟冷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靖琪只觉得脑海里一片嗡嗡作响,刚醒来时的头痛好像又找上了她。 她转过身,苍溟就抱手站在她身后,倚在门框上,继续道:“你别忘了,他腿还没好利索呢,怕是给不了你那么欲仙欲死的体验!” 靖琪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很快又刷地白了下去,“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的够久了,看完了你们的你侬我侬,私定终身,再晚一点,大概都能看到你们郎情妾意地携手私奔了!” “你在胡说什么?” 靖琪又羞又气,他每一句话好像都是冲着她跟阿山来的,他们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被他说的好像奸/夫淫/妇一样! 昨晚把她抱回房间的人是他,趁着她酒醉侵占她身体的人是他,给了她温暖错觉的人是他,现在用这种话来讽刺羞辱她的人还是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山他们人呢?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苍溟远远地走了过来,站在离她极近的地方,他惯用的剃须水的清凉薄荷味和烟草味仍旧那样熟悉,还有一点点陌生的味道,像是……火药? 靖琪猛的一震,他不会是…… “我杀了他!昨天半夜,就在这里,用枪抵着他的胸口,杀了他!”他说的一派轻松,“怎么,心疼了?” “苍溟,你疯了?!”靖琪失控地冲他大吼,声嘶力竭,差点飙出泪来!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惬意,好像伤了人命对他来说只是捏死一只蚂蚁,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情同手足的异姓兄弟! “对,我疯了!我疯了才会把你丢给他们来看管,让你有机会跟他们暗通款曲!” “你胡说,我没有!我跟阿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凭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靖琪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揪住苍溟的衣襟捶打他,那是人命,是人命啊! “没错,你是不值得我去杀人,但是……我容不得背叛!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其他人来了,你不用指望还可以收买谁!” 靖琪泪眼盈盈地看着他,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很聪明,但与其钩/引我的兄弟手足来帮你逃跑,不如直接讨好我!我高兴了,说不定会放你走!” ************* 说起来轻巧,其实讨好他对靖琪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摸不透他的喜怒哀乐,加上也没有那个讨好的心思,无论怎么做都不见得能让她高兴。 靖琪做好饭菜端上桌,看到他站在落地玻璃面前看着外面的雨帘,雨水打在玻璃上汇聚成细流蜿蜒而下,无声地把世界割裂成不完整的景象,虽然外边就是大海,但此刻也谈不上什么风景了,甚至都不太能看清外面的一切。 苍溟看得那么专注,完全是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靖琪能够感觉到他心事重重压在心底,可是不敢问,也不想问。 她现在只想知道阿山到底怎么样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不可能那么鲁莽就杀了阿山。也许昨晚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阿山跟她在海滩的一幕,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误以为阿山跟她有私情,可是他不会单凭这一点就痛下杀手的。 “吃饭了!”她在身后唤他,不敢太大声。 苍溟坐在桌边吃饭夹菜,没有作声。这些日子以来,靖琪跟着秋婶和湘湘也学了不少烹饪的技巧,做出的饭菜应该不难入口才对,可是苍溟自始至终浓眉紧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锅里还有饭,我帮你盛!” 靖琪见他吃完了,伸手去拿他的碗,苍溟却把碗筷往桌上一放,昂起下巴道:“我吃饱了!” 靖琪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有点尴尬地杵在那里,心里其实气闷得要命。 “怎么,这样就不高兴了?”苍溟勾唇笑,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点了点桌上的饭菜,轻鄙地说,“你就这么讨好我?用你不擅长的厨艺烧出来的这些东西,就是你的诚意了?昨天你跟阿山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还敢提昨晚?靖琪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愤然道:“你凭什么偷听我们讲话?我喝多了,我……我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你倒好,偷听人家说话,还……还趁着我喝醉占我便宜!” “你说那么大声还用的着偷听吗?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我要过无数次了,还有什么便宜好占的!况且昨天是你在海风里吹得全身冰凉巴着我不放的,现在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靖琪说不出话来,只是懊恼昨天没听湘湘的话多喝了几杯,结果醉得朦朦胧胧的,酒果然误事。 她仔细想想,好像昨天说的最过头的话,好像也就是让阿山放她走,阿山是怎么回答的她都不记得了。还说了什么呢……好像是提到了提拉米苏,她说请阿山放她走,她做提拉米苏给他吃。 靖琪苦笑,纯粹是喝醉了酒所说的,谁会当真? 也就只有苍溟这个小器的男人! 下午苍溟一直都待在楼上的书房里,靖琪在厨房里翻了翻,发现还有一整盒马斯卡朋芝士,手指饼干也是现成的,于是挽起袖子开始做提拉米苏。 鸡蛋、淡奶油打发,加糖,再跟马斯卡朋芝士混合到一起,打蛋器的动静很大,靖琪边拎着打蛋器边不时看向楼梯。虽然她知道他不吃烤的西点,但提拉米苏是冷制的,用不到烤箱,说不定他会吃一点,可还是害怕叨扰到他,又换来他的一顿怒火。 她最擅长的事也不过就是做这些点心了,他既然提到要她用最擅长的技艺去讨好他,既然介意她跟阿山说的话,那她就把这份心用在他身上试试,他不接受,也怪不得她了。 芝士糊拌匀,接着要把现煮的咖啡和酒按照比例兑到一起调成咖啡酒。上回买到的朗姆酒总觉得味道差了一口气,靖琪皱眉,突然不太想那个酒来将就,于是跑到酒架跟前上下寻索,找了一瓶上好的白兰地,是苍溟或者薛景恒的存货,味道甘醇却不辣口。 她想起被绑架的那一晚,她独自留在店里研制新的点心品种,用的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樱桃白兰地,现在手里的这瓶虽比不上那时,但也相差不远。 手指饼干要浸透咖啡酒,一块一块铺进去才能成就提拉米苏特有的香气。 不同于一般做法那样,靖琪不是直接将手指饼干整个浸如到咖啡酒的碗里,而是拿了一个小刷子,把咖啡酒仔细均匀地刷在每一根手指饼干上,这样不会让饼干被泡得过软而口感稀烂,也不会等不及酒液浸透每一寸就匆忙取出。 为了让味道更浓郁,她把调好的咖啡酒舀了两小匙到芝士糊里拌匀备用,这样吃起来的时候,浓稠的奶油芝士中也有淡淡的酒香。 所谓用心对她来讲就是比一般做法更注重细节,甚至有一些小小的创新,这也是她的手艺比一般西点师都更为出色的地方。 一层芝士糊铺一层浸透咖啡酒的手指饼干,反复两次,蛋糕模具就被填得满满当当,靖琪把它放入冰箱冷藏,等它成形。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的唇角微微弯起,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她百分百的投入,一心只想怎么把蛋糕做的好吃,都没有太多心思去想其他不开心的事情。 她甚至没有留意到苍溟在中途曾站在楼梯拐角处看她,天蓝色的围裙穿在她身上还有些大,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团,露出雪白的后颈,可以看见发际那些软软的绒发。 ****************************************************************************************************** 今天也真的是平安夜呢,祝亲们圣诞快乐啊~终于盼到琪琪为他做的提拉米苏了哟,明天继续给力,有恋恋不舍的大船,可能还有小剧场~ 如此讨好?(6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却有条不紊,每一个步骤都好像演练过上百次,零散的材料汇集在那个模具里成形好像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这点心还要用到酒,她在酒架面前踟蹰一会儿,找到了一瓶白兰地。 他还记得第一次吻她,就在将她绑来的那一晚,她好像喝了酒,呼吸都带着酒香,是白兰地的味道,尝过就忘不了,他才第一次发觉原来白兰地这么好味。 他看见她的唇角渐渐弯起好看的弧度,像是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不由心头突突一跳丫。 这个时候她是想到了谁? 阿山?还是曾经跟她亦师亦友的那个罗杰? 晚饭后,靖琪在楼下磨蹭了很久,最后还是咬紧牙,把提拉米苏从冰箱里拿出来,撒上可可粉,切下一块放在盘子中,端上楼去给苍溟。 他埋首坐在书房的软榻上,靖琪走近了才发现他在擦枪,不由有些发怵,也不敢催促,安静地站在边上媲。 苍溟拆了两支枪,Glock19和黑星82,绒布蘸了枪油里外擦拭得铮亮,又飞快熟练地把零件全部组装起来,虎口握在枪托上紧了又紧,黑色的枪口对准了靖琪。 靖琪端着盘子的手微微颤抖,心里像是被冷水浇透。 上学军训的时候她也听教官说过,不论满膛还是空枪,枪口都不可以对人,除非对方就是目标。 苍溟不是第一次用枪对着她,可是这一次的感受却跟上回完全不同。 靖琪说不出为什么,可是就觉得心里凉的厉害,手脚也冰冰的,就快要抬不住那个盘子。 苍溟却很快收了枪,笑了笑,“现在倒是能耐了,被枪指着头也不会尖叫哭喊了!” 不愧是他的女人,他竟然有点小小的骄傲! “这是什么?”他把枪扔到一边,看着那盘子里深咖色的一团。 靖琪感到愤怒,他总是这样,操控别人的生死,好像他人的生命不值一文。 “提拉米苏,这是我最擅长做的东西!”她声音硬硬的,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愤怒。 “噢,这就是你昨天答应做给阿山吃的东西?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名字倒很好听,据说还有个感人的故事?” 靖琪深呼吸,“故事不过是营销手段,不是真的,提拉米苏是近20年来才兴起的点心,起源是意大利!” “这名字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靖琪要紧唇不肯说,她知道说了他一定会联想,说她引诱阿山。 苍溟收起笑容,用手轻捏住她的下颚到,“是带我走的意思,对吧?这就是你接近阿山和老四他们的目的,你就是这么讨好他们的?” “我没有!” 苍溟手指施力捏得靖琪生疼,“可惜,在我这里行不通啊!” 靖琪眼里有了泪光,死死地盯住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眼泪不掉下来。 苍溟扬手,她手里的盘子落在了地上,整块的提拉米苏以一种可笑的姿势摔得面目全非。 靖琪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落在苍溟的手腕,几乎烫伤了他,他要花费极大的毅力才能不缩回手,继续这样捏紧她的骨骼,让她感觉到疼痛。 “现在还想走吗?”他问她,“这里能带你走的,只剩下我一个而已!” “我可以不走,还是……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但是你不要为难阿山和薛医生他们,是我一直拜托他们,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真的吗?我可以相信?” “为什么不信?我是你仇家的女儿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他们是你过命的兄弟不是吗,你怎么可以不信他们,怀疑他们?” 苍溟突然笑得有些悲凉,“你真的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两种颜色吗?非黑即白……同生共死又怎么样,人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活着,每个人都可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而牺牲身边的人,他们就算背叛我,我也不觉得稀奇!” 靖琪怔了怔,她忽然想起丁默城,不就是背叛曾经跟他出生入死的众人转投到对手阵营么? 苍溟应该很心痛吧,最信任的人,一夜之间就成了敌人,而这种考验还不是终点,因为身边剩下的人里面也有随时可能倒戈的人潜伏。 “怎么不说话了?” 靖琪反应过来,泪痕还留在脸颊上,“我只是……想求你放过阿山他们,你这样无止境的猜忌,只会把原本忠于你的人推的更远!” 其实她是觉得他的人生很可悲,孤寂,黑暗,不敢信赖。 “你不求我放你走?”苍溟看着她,她总能踩住他的痛脚。 “如果求你有用的话,那我求你……放我走!” 苍溟终于放开他,悠然地往后靠坐在软榻上,“求人要有诚意,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拿出来,我想要!” 靖琪看着她,泪痕未干,但已经不再有泪源源不断地跑出来。 坐在她面前的苍溟,看起来顽劣得像个孩子,但是那个脆脆的壳就像鸡蛋的外壳一样,用力一捅,就会碎了, 要说他真的有什么很坏很想伤她到体无完肤的心思,倒是还真的看不出来。 她看过不知谁说的一句话,繁华世界里孤独的人,就像咖啡杯子里怎么搅拌也融不掉的那只小调羹,冰凉的,孤单的,就像现在的苍溟。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往前走了两步,终于也有一回是她站着而他坐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纤白的手指放在纽子上,一粒粒解开,冬天的衣服本就款式简单,厚实的家居服退下来,里面是贴身的休闲衬衫,然后是托起饱满胸型的内衣…… 她自然而乖顺地脱下衣裤,直到赤果得像刚初生的婴儿,站在他跟前。大概是有点冷,她手臂蜷起来挡在胸前,眉目垂的低低的,停止了哭泣,安静地等着他继续。 苍溟对于她的顺从和坦然倒是很有些意外,反倒是他有点不自在起来。 “这么主动?”他的身体很热,声音却很冷。 “我没有别的东西,身体和自尊,你喜欢就拿去!” 苍溟有种被人看穿的狼狈,嚯的一下站起来,逼近她道:“谁说我喜欢了,你特么的还真的当自己是个公主啊,啊?” 靖琪被他逼的后退了几步,扬起脸来,泪光重新浮现在眼睫,她承认听到他这样出口伤人她还是会难受,可明明他也不想的,为什么咄咄逼人,为什么想加深她的恨呢? “你不要吗?”她的声音哽咽沙哑得像揉进了沙子,磨砺得他心尖的位置一阵阵疼痛,“我是姓荣没错,我是生在富裕安乐的家庭没错,我从小锦衣玉食、一帆风顺,可是我没有做错事!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拥有的东西有限,被你囚禁在这里……这么久,所有的东西都被你拿走了,要是你觉得还不够,只能证明,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你想找我爸爸和哥哥换什么就换什么吧,我无所谓了,只是现在你还想再要我拿出什么来给你,我真的……真的无能为力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在你面前,你不要就算了……” 她拾起衣服要走,一弯下腰去,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落,她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觉得自己真的狼狈到了极点。 一转身,她却猛地被人抱住,有力的手臂,蕴藏无尽热力的怀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这个怀抱了,因为昨晚明明喝醉了,她都还是能认出他来。 “我让你走了吗?这就是你的诚意?”苍溟语气很不好,唇贴着她的耳,呼吸熏染得她耳廓染上胭脂般的红色,然后一点点蔓延到脸颊和颈。 她怎么会懂得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他根本自己都还没有认清楚! 否则的话他不会苦恼,不会不舍,不会有层层顾忌和猜疑! 那些金钱和股份,那些在黑暗肮脏里抠挖积攒起来的财富,那些从记事时便开始的拼争抢夺,有哪一点值得他花费这样的心思去在意! 靖琪在他怀中转身,视线和他来不及收回的疼痛与热烈碰撞在一起,她又伸出手去抚着他的唇,就像她昨晚在朦胧中抚过的那样,轻柔却清晰地描绘着他好看的薄唇。 苍溟把吻烙在她的掌心里,她的掌心还带着提拉米苏的可可香气和马斯卡朋芝士特有的醇美,他的吻控制不住地密集起来,一个又一个地印在她小小的掌心里,而她的脸颊又离的那么近,呼吸就在眼前,他们两个人仿佛就只是隔着她软滑的小手在接吻一般。 终于,他拉开她的手臂,把她无限地拉近自己,俯身深深吻住她的唇。玫瑰花瓣一样的唇,清甜可口,渍了她的眼泪,有点淡淡的咸涩,苍溟的舌尖轻轻一卷,就带走了那层湿气,再稍稍用力,她的唇齿轻启,舌尖就顶了进去,扫过她柔滑的小嘴里每一处的敏感。 靖琪在他怀里微微瑟缩了一下,苍溟才放开她,捧着她的脸颊,修长有力的十指挑散了她的长发,从那柔软卷曲的发丝里穿入又穿出,喘息道:“很冷?” 靖琪点头。 他笑得带了丝邪气,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衣襟上,“帮我脱衣服!” 她不强势却很敏捷,脱掉他的衣服,他身上纠结的肌肉和深蜜色的皮肤就在眼前,她却头一回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显然很有些年头的旧伤疤上,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印刻在他的身体里。 她忽然想起上回他吻着她后背上的鞭痕,喃喃道要给她找个整形医院去掉那个疤痕。可是他自己身上的这些陈年旧伤就像是被松脂包裹起来的碎片,经过时间的打磨,变成琥珀里去不掉的印记,永永远远留在他的人生。 苍溟还在亲吻她,缠绵得不可分离,只能她的小手在他上身游走,并不知她是在用手“看”他的人生和过去。但是她的手柔若无骨,又好像带着魔力似的,不管碰哪里都像往他体内那把心火上浇油,燃烧的能量让他快要爆炸,潮湿热烈的吻从她的唇移到了耳垂,又移到锁骨,还是不够,还想要更多。 “继续,怎么不动了,只脱一半的?” 他拉着她的手摁在他牛仔裤的裤扣上,半强迫的逼着她去解开他身上最后的束缚。 两人之间再无阻隔,他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大手抓着她的手摁在他脆弱而坚硬的地方,引领着她把手指圈起来,掌心贴住最滚烫的血脉,然后定在那里,稍稍上下动了动,描绘着那里的形态。 靖琪羞的满脸绯红,想要退开一些,唇却被他衔在嘴里,拉扯着,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走。他的唇吮着她的唇瓣,一松一驰,手也扶着她的手上下动作着,竟然保持着一致的节奏。 他体温高得像火,她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热力像有了生命力般传导到她的身体里,身体暖和起来,他手臂拥抱的力度却还在收紧。 胸口的白软被挤压出各种靡丽的形状,胸腔里的氧气好像都被挤了出去,手里的灼热还在不断膨胀,靖琪有些受不住,低低地喘着,哼出声来。 “受不住了?”他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点蛊惑。 他旋了个身,把靖琪抱上一旁的窗台。这书房里只有正对书桌的是落地玻璃窗,厚重的窗帘拉起来就像一座幕墙,密不透风,而角落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窗台,就在软榻的斜上方,只有一副遮光的百叶窗,现在也卷在顶端没有放下来。 “不,窗帘……嗯……”那块窄窄的窗台刚好够靖琪放稳身子,就着惯性往后一仰,光裸的后背就贴在了玻璃窗上,冰凉刺骨的玻璃冷得靖琪一个激灵,刚想坐起来,苍溟就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她幽秘的深处。 脊背像贴在冰块上,身下却被火热剖开,这样的刺激太过强烈而鲜明,靖琪忍不住吟出声来,上身微微弓起,两手伸向虚空急切地想抓住一个能够支撑住她的点,眼前却只有苍溟高大的身躯。 她只好抱紧他,把他也拉得微微前倾,此刻她身体所处的高度,刚好让她湿润无比的花径在他身前敞开,他只需稍一用力,就可以探入深处,任意采撷。 他却并不着急,停在她的深处,把她撑到极致,听她忍受不了似的轻轻哼唱,秀气的眉拧到一起,手在他的背上无意识般抚挠,像小猫的爪子。 “腿蜷起来,搁在窗台边缘……对,就这样,好乖!” 他摆弄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绽放到最大值,然后俯身一手撑在玻璃上,一手贴在她的肩背上将她拉起来,亲吻铺天盖地而至,落在她的眉眼、她的菱唇、她的颈和锁骨,身下只是轻轻款摆,并不大动,却能听到啧啧水声,靖琪分不清那是来自他潮湿绵密的吻,还是身下最亲密羞人的接触。 他吻到她挺立的两团小兔就有些失控了,她之于他就是这样,有时只是想着她素净白皙的笑脸就觉得身体发热,有时吻住她的唇和耳垂就会觉得心里最贪食的欲兽挣脱笼子跑出来撒野,直想嵌入她的娇软横冲直撞,而大多数时候她挺起胸前饱满的小兔时他的唇就会去尝去逗弄,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明明不是那种夸张的大和软,但就是刚刚好的样子,弧线特别漂亮,落在掌心软娇娘一样服帖又会撒娇,还带着奶油的香气。 稍稍弄一会儿,就有更多汩汩的春潮汇聚到她的桃源入口,他一动就推散一点,抹的很匀,里头那些软软糯糯的肉就像尝了甜头,热烈地围上来,紧紧地拥住他,渴求更多的滋润。 唇换到另一边抚着她的小兔,重复着这个过程,两个人的身体已经被逼出了忍耐的汗水,他却还嫌不够似的,把她推回玻璃上,吻的更凶猛,一手的拇指还摁在了她蕊叶的中央。 “不要,不要这样……好胀……嗯~”靖琪昂起头抵住身后的玻璃,她已经感觉不到太多冰凉,因为身体已经完全是火烫的。 她最受不了他这样揉弄她,他常年握枪受训练,指腹有薄茧,不是很硬,却有些许粗糙,揉在血嫩的肉珠上,刺激却不疼痛,极快地打圈震颤,她就会觉得胀,又能感受到无尽的空虚,不一会儿就能让她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他在她胸口肆虐的吻终于趋于满足,她还在昂着头咿咿呀呀地叫着,他坏心地收拢长指,掬起指尖的滑腻抹到靖琪的唇上,亮亮的一层。 “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很甜,张嘴琪琪……” 他一步步诱导着她,指尖探入她的唇,轻轻拨弄了两下她软软的舌头,被她不经意的舔弄给撩得快要起火,再不多加忍耐,俯身狠狠吻住她,同时身下往后一撤,然后极深地抵入。 “唔……”靖琪的吟声被他含在唇间吞下去,只能听到喉间如小兽般的呜咽。 外面是黑茫寂寥的雨夜,大雨让海天看起来连成一片,到处都是冷冷的黑暗,冷冷的湿意,偶尔可见轮船的灯火,苍溟站在这窗边好像看得见全世界,可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身下的温暖就是他的世界,至少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以前体会不到的满足! 他一手将她的一条美腿推到肩上,一手勾住她另一边的腿弯拉到自己的腰上,气息急促地在她唇畔道:“环住我的腰,紧一点!” 一天都在干活,靖琪有点乏了,身体提不起太多力气,只能跟随他的摆弄,好在她身体的柔韧性一直极好,这样藤蔓一样缠绕的姿势也不会太难受。 苍溟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点狂野,那些汇聚的春潮发出的暧昧水声一面让靖琪羞赧,一面又让她泛起异样的渴望。 在冲撞间,她缠在他腰间的脚面绷得紧紧的,泛着贝壳般光泽的脚趾微微蜷起,随着他的动作摩挲着他尾椎的皮肤,带来另一种别样的刺激。 “琪琪……” “嗯?” 别走!留下来! 苍溟忍不住低声唤她,没想到她会回应,后面本来只是在心里叫嚣着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这种渴望已经强烈到这样的程度! “舒服吗?喜不喜欢我这样要你,嗯?” 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改成了浓烈了情话,真心的渴望他反而说不出口。 “嗯啊……”靖琪其实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的声音都被他撞击的支离破碎。 苍溟却已经像受到了鼓励,飞快地动着,每一下都仿佛要把她的灵魂撞出来似的,诺大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相拥的温度和彼此交缠的情浴气息。 ************************************************************************************************** 真不是故意卡这里的。。。可是刚好够字数╭(╯3╰)╮明天把肥肉吃完,小剧场也在明天~后面有惊涛骇浪~ 抱紧一点(加更,午餐肉/有爱小剧场)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抱紧我……再抱紧一点!” 最后的最后,他只觉得被她小巧的脚趾摩挲着的位置酥酥麻麻的,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把自己送到她身体最深处,抵在那个娇气的入口全然释放! 两个人的身体已经没有一丝空隙的紧贴在一起,胸膛都剧烈起伏着,靖琪被太大的快慰冲击得整个人往后仰,被他的大手托住,唇又重新印上她的,含吮着好一会儿,才慢慢下移到颈,轻啄着她白皙皮肤上香馥的汗水,想把令人战栗舒畅的时刻再延续得更长一些。 苍溟把靖琪从窗台上抱下来,胡乱裹了件衣服就往外走,靖琪吓了一跳,把脸埋在他怀里,“你干什么?没穿衣服呢!” “怕什么,这里就我和你!媲” 看守的人都在房子四周,没有他的命令或者紧急情况绝对不敢进来。 他带着她去了隔壁他的卧室,她就知道他还没有餍足,抱着她坐在床上吻着蹭着就有了感觉,把她压入柔软的大床,又从后面冲进来狠狠要了一次丫。 要说狠,他的劲道并不比以前更大,甚至还要耐心一些,总是给了她充分适应和湿润的时间,拨弄得她也情潮翻涌不能自已才跟她深深结合,但就是让她有一种感觉,好像末日狂欢似的,把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到这短暂的一瞬来享有,仿佛不会再有明天。 而且他每次要到极致的时候,总是会深入到她最深的地方,抵在那里把灼热的种子撒入,然后迟迟不肯出来,恨不能把种子深植在她体内似的。 激情之后他抱着她,热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下去,他不舍地抽离,从身后抱着她,手伏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带着犹疑问:“最近……还有在吃药吗?” 欲潮来的太过猛烈,靖琪又乏又恍惚,听到他这么问却一下子警醒起来。 “一直都在吃,有什么问题吗?”他是在担心她会怀孕吗? “不是,没什么问题,睡吧!” 他的语气恢复冷硬,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纽带,除了囚禁、伤害、仇恨,难道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维系了么? 靖琪在他的怀抱里睡去,第二天又在他的怀中醒来,他们好像很少有这样同步的起居作息,靖琪都有些不习惯。 她梳洗花了一阵子,穿好衣服下楼做饭,却发现剩下的提拉米苏全都不见了。 她心头一阵黯然,看来用心做的东西也不一定会受人待见,最后的命运还是只能进垃圾桶。 但如果她追根究底地去看看垃圾桶,就会发现那大半碗提拉米苏并不在那里。 她有些忿忿不平地做饭,洗衣,料理这屋子里里外外的事情。晾衣服的绳子有点高,她总要垫个小凳子才能把被单晾平,刚踩上去,一条有力的手臂就勒在她的腰间把她抱下来。 苍溟帮她把被单拉好,今天有太阳,正好在院子里晒一晒。 她这才发觉他从回来之后都不再忙碌,只偶尔待在书房,她做饭或者拿着吸尘器吸尘的时候常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视线有时会落在她的身上。 饭熟了,他会跟她一起吃,中午她眯着眼睛休息,醒来会发现身上多了一床薄毯。 晚上他还是那么恶劣,把她摆出羞人的姿势,说着让人面红心跳的耳语占有她,逼迫着她也感受那种可以把她吞噬掉的快慰。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去三天,他们还算平静无事,只有在靖琪反复质问苍溟关于阿山下落的时候他会生气,冷着脸不理她,甚至说出伤人的话来指责她。 “我说他死了,你为什么不信?” 靖琪摇头,“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她不信他会这么残忍。 最后,苍溟似乎是烦了,不再跟她多说,只在第四天的早晨,冷冷地把厚外套扔给她,“穿上衣服,跟我走!” “去哪儿?” 靖琪很是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松口,而且也想不出他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他自己驾驶了一个小艇,带着她从水路走,起先她以为他们是要去滨海市区,阿山也许是待在银樽之类的地方,心里不由感觉到乱,甚至想叫他停下来。 可是最后发现他们是往相反的方向而去,驶向海的更深处,最后停靠在另外一个小岛上。 她现在已经知道之前所待的那个岛叫梅沙,现在这个据苍溟说叫大盐田,顾名思义,以前这里是个晒盐场,后来弃置了。 靖琪有点好奇为什么苍溟这样主动地告诉她一切,以前他要做什么是从来不向她解释的。 可以看出岛上的环境比梅沙差很多,就连周边海域都暗礁丛生。 “如果对这片海域不熟悉的人,船想靠岸都困难!”苍溟把艇停下,停船的地方离地面还有一小段距离,必须从海面上趟过去。 苍溟卷起裤腿,将靖琪托到背上,背着她走下去。 “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了!” “别乱动,这里趟过去还有一段,你等会儿把衣服弄湿了又要着凉生病!” 他的动作太快,靖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伏在他宽厚的背上,心不由怦怦跳得飞快,脸也烧起绯红的颜色,幸亏他看不到。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背她了,上回是在梅沙岛的西山上,她逃跑扭伤了脚,下山的时候是他背着她走下去的。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已记不太清,可是现在她的感觉却很复杂,两人之间好像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冬天的海水很刺骨,苍溟却好像毫不在意地一步步走过去,裤脚卷到了膝盖,却还是被海水给溅湿了。 “苍溟……” “干什么?” “没什么!”靖琪搂住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她只是想喊他的名字。 “嗯,前面就到了!”苍溟把她又往肩上托了托,感觉到她温软的呼吸拂过他的耳朵。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背她了吧! “以后记得穿鞋,像这种滩涂,不穿鞋随时会被锋利的石头和贝壳划伤脚!” “好!” 他们像在故意找话题聊,否则就会安静到可怕,这样的情况,以前好像从来不曾发生。 海滩背风的地方有一栋小楼,不能称为别墅,因为外形上来说,比起梅沙岛上的两栋要差远了,低低矮矮的,外墙风化得厉害已经有些剥落,两层封顶,没有任何花哨。 苍溟放下她,靖琪向小楼走去,没到门口就听到狗叫声,再往前几步,训练有素的德国黑背凶悍地在铁门另一边窜上蹿下,扑在铁门上发出乓乓的声响。 靖琪脸色发白,顿在原地不敢继续往前,回头心悸地看着苍溟。 苍溟冷笑,“就这么点儿胆量?你心爱的人在里面,说不定都被恶犬给撕扯的四分五裂了,你不是应该义无反顾地冲进去救他吗?” “我都说了他不是我心爱的人!”靖琪冲他吼,这个男人真是可恶,温情过后总是冷言冷语,像刀子一样。 苍溟瞥她一眼,上前叩门,在门口低低地喊了几句,那狗就安静下来。 “进来!”他冲靖琪招手。 狗被苍溟引开了,靖琪才敢跨入铁门。 进去才发现,这里跟梅沙岛上的布置很像,虽然没有那么富有现代感的奢华,但整体风格就是苍溟几人会喜欢的那种简约。 客厅里或坐或站的几个人,靖琪一眼就看出来了,“阿山?薛医生?你们都在这里,太好了!” 她跑过去拉住两个人,湘湘扶了扶眼镜,薛景恒则是似笑非笑道:“怎么搞得生离死别一样,才不见几天,这么想我们?” 靖琪眼眶都红了,天知道她这几天有多忐忑,他们那么多人突然就消失了,她都不知苍溟又发什么疯,不知会不会伤害他们。 “那个……阿山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薛景恒看了一眼旁边抽烟的苍溟,了然,故意沉下声音对靖琪道:“不太好!” “啊?他怎么了,他在哪儿?” “靖琪你别慌,他没事,我带你去看他!” ************************************************************************************************** 今天加一更,希望能冲上一品红文~亲们多多支持一下,有花花的荷包的都撒一点哈,红文之后会有更多加更的机会的~ 小剧场先奉上: 荣小兔:咦,我做的提拉米苏咧?我记得明明还有半碗啊……(东翻西找ing) 苍小狼:(装作没听到,飘过)…… 荣小兔:喂,是不是被你吃掉了?你昨晚打翻在地上的那个提拉米苏,剩下的,是不是你吃了? 苍小狼:→_→这屋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在内!还问~ 荣小兔:……就当狗吃了! 苍小狼:是狼!哼,都没吃饱~还是吃兔兔肉比较好~(扑倒!) 杀了他你就自由了(6000+字,虐苍少)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湘湘拉着靖琪往里面一个房间去了,薛景恒走到苍溟跟前,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中午。”苍溟吐出一口烟圈,不肯透露详细的时间。 “真的想好了放她走?不后悔?” 苍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转过来看着他,“为什么要后悔?绑她来的时候也没打算留她一辈子,荣家答应了我所有的条件,接下来跟丁默城是场正面交锋的硬仗,还要应付董事会的那些老顽固们,没空再看着她。没有再留下她的理由了!” “不是还要报仇?丫” “荣家最宝贝的女儿被人绑走了大半年已经是奇耻大辱,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就怕侥幸救回去也只是残花败柳,身心受创。你能明白人性的龌龊吗?尤其是豪门贵胄的那些伪君子,全都等着落井下石看笑话,荣家从此都将抬不起头,女儿也会嫁不出去,毕竟谁会要一个被我玩腻的破鞋?” “溟哥!媲” 苍溟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湘湘在背后叫他,靖琪站在她身边,脸色煞白,只有眼圈是红的,眼泪像杯子里倒满的水,满溢而出,断线的珠子般从脸庞滚落。 他胸口猛的揪紧,却并不感到意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完美的面具,看不出一丝裂痕。 “你好卑鄙!” 他终于听到靖琪开口,颤巍巍的,那么恨,那么坚决地评判。 “我不否认!” “你怎么能……怎么能……” 靖琪一时哭的说不出话来。 她见到了阿山,他刚做完复健的练习,完整健康地站在那里,只是嘴角有伤,湘湘说是那天跟苍溟起了冲突,被苍溟给打的,他没有还手。 他明明就好好的,根本没有死也没有伤,苍溟却害她担心了好几天,她还有些嗔怒,又有些欢喜,想好好问问苍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又为什么带她到这里来。 结果一出来就听到他说这样一番话,怪不得他从绑她回来就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怪不得他曾说就算她有朝一日回家了也未必就会有好日子过! 原来他是有这样歹毒的心思,他早就算计好了会让她和她的家人生不如死! 那她这些天对他那种复杂的情绪算什么?他们欢好的时候,她的心疼和他的孤独感算什么,还有他刚刚背着她趟过海滩的时候,那种朦胧微妙的情愫又算什么? 苍溟只是淡漠地站在那里,好像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们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说啊!” “今天中午,你哥哥会派人来接你回去!”这么些天,他也真的累了,这些话如果不是早就在心里演练过不止一回,他还真的不知哪来的力气说出口。 这次出门跟孙、李两个董事的会面,让苍溟认识到靠他们仍然只是权宜之计,荣家答应的所有条件才是让他迅速掌权的捷径,目的达成就得放人,他没得选。 滨海附近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岛屿,梅沙是较大的人居海岛,也是他们平日最常活动的区域,即使是跟荣家接触,他也不想曝露给他们,更别提还有丁默城虎视眈眈。 最可悲的是,他不能肯定内鬼是谁,身边就没有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这三天他让所有人待在滨海市区不要回来。这个偏僻的大盐田,是他跟荣家敲定了时间地点后才让薛景恒他们过来的。 把靖琪带到大盐田,就是等待着荣家的人派船过来接她走。 靖琪却像不敢置信似的,边摇头边后退,声音沙沙的,“不……你骗我,你才不会这么好心放我走!你又想把我送到哪里去?你休想打着我哥哥的旗号来骗我!” 苍溟目光落在窗外的虚空,听到她这么说,才把目光收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接通后放到她跟前,“不信的话,自己问!” 通话是可视的,靖琪睁大眼睛眨掉那层厚厚的泪雾,看到手机屏幕上是二哥荣靖毅。 “二哥,二哥是你吗……”她捧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好久没有见到至亲,这一刻她竟然觉得不真实! “靖琪,是我,是二哥啊!你别怕,中午你就可以见到我了,大哥也在,我们一起回家去!别怕啊!” 荣靖毅话语间有浓浓的心疼,他们全家人都提心吊胆地过了大半年,就是怕这个最小的妹妹遭遇不测,没有一天不在牵念她过得好不好。现在看到她苍白的小脸,眼睛哭的红红的,自然而然就联想到她被苍家的人折磨的够呛。 但再心疼也只能等到约定的时间,才能接她回家。 “二哥……我想回家,呜呜……”看到最疼爱她的哥哥,靖琪累积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哭得很是伤心。 荣靖毅都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恼怒地在那头大喊:“苍溟,你这混蛋!你折磨她这么久,别在这个时候再为难她!” 苍溟笑了笑,把手机从靖琪手中抽走道:“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反正也被我玩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次半次,到她离开还有的是时间,我再跟她复习一下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免得她回去就忘了!” “苍溟!”靖琪气极,他怎么可以在她家人面前说这么下流的话? 她腾的站起来,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手机,苍溟挥开她,把手抬高她就够不着了,靖琪恼怒又无计可施,竭力捶打着他,情急之下拉起他另外一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苍溟眉毛稍稍一挑,哼都没有哼一声,任她咬得发狠,很快就有血珠渗了出来。 他冷眼看着摄像头那段气咻咻的荣靖毅道,“看样子你们还在机场,确定中午能赶到接人吗?先声明,我不习惯等人,机会也只给一次而已,错过了这个时间,可能你们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浦江下大雪,机场跑道全部关闭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十二点整一定会按照约定来接人!天宇号的小艇,四个人,为首的人姓聂,他们认得靖琪,你可以把人交给他们,我跟我大哥晚些时候会在滨海市跟他们会合!” 苍溟摁断电话,另一只手已经印上一个血红的牙印,小巧整齐的一圈,血珠子一个劲地往外涌。他相信如果靖琪再狠心一点,完全可以把整块皮肉给咬下来。 他走向一旁哭得抽抽嗒嗒的靖琪,她缩了缩想躲,记得被他绑来的那一晚,她也是下了飞机就狠狠咬了他一口,被他一巴掌打得耳朵都嗡嗡直响。 很久没有想起的恐怖记忆,不知为什么在今天这个时候又被唤醒! “现在相信了?你马上就可以走了,他们会来接你!”他没有打她,手抚着她的发顶,扯开了她的发圈让她一头长发纷落,“也好,反正我也玩腻了,要回就回去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就彻底毁了你,杀了你!” 靖琪猛的一震,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的背影。 他的手还在流血,而她的唇齿间还有血的腥味。她抿紧唇,心乱如麻,终于可以得救回家,她却并不是如想象那般只有纯然的喜悦。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寻常的两三个小时却像被无限拉伸了一样。苍溟看不见人,湘湘、薛景恒和阿山都陪靖琪坐在客厅里。 “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你哥哥见到该心疼了!” 湘湘把一盘炒饭放到靖琪跟前,这儿比梅沙更缺乏生活的便利,他们也不常来,存储的食物有限,她拆了两盒豆豉鲮鱼的罐头,和米饭鸡蛋炒在一起,米饭颗颗晶亮,裹着油脂和蛋液,喷香扑鼻。 “谢谢你,湘湘,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有你……” 靖琪说两句就哽咽,湘湘笑笑,“一盘鲮鱼炒饭而已,就把你感动成这样,也好,就算忘了我也不会忘记这最后的午餐!” 靖琪赶紧擦掉眼角的泪,连连摆手,“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的!” 湘湘把筷子递给她,“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这段被绑架囚禁的经历她如果能忘掉那是最好不过,即使连带着她这个朋友一起忘记,她也不会怪靖琪。 吃过饭,已经是11点45分,靖琪紧张得坐立难安,眼睛又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苍溟消失的楼梯口。 他上楼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饭都没吃。 靖琪去院子里跟阿山和薛景恒道别,他们倚在门边抽烟,那条叫黑子的德国黑背伏在阿山的腿边,看到靖琪很警醒地站起来。 那个眼神,不知怎么的,靖琪竟觉得有点像苍溟。 她还是怕怕的,不敢靠近,阿山斥了黑子两句,把它拴牢才看向靖琪道:“没事了,它不会咬你的!” “你……你不可以抽烟的!” 阿山一怔,扔了烟头碾灭,没有申辩说医生说现在禁令可以取消。 “对不起,我们最后都没帮上你!”薛景恒在一旁开口,一半调侃,一半认真。 靖琪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用一碗面想贿赂他帮她逃走,他还居然答应了。 “没事,反正现在……可以走了!”过程是怎样的,好像不重要了。 12点整,有船靠了岸,天宇号小艇,一行四人,为首的姓聂,接靖琪的人到了。 “溟哥呢?”湘湘压低声音问薛景恒。 “别管他,人送走了就行!” 薛景恒和湘湘陪着靖琪往海边走,薛景恒对靖琪道:“楼上可以看到岸边的情形,你要不要回头看看,说不定有人舍不得你,在那儿目送你离开呢!” 靖琪是想拒绝的,可是心里头就是有个声音鬼使神差地迫使她回头。 可惜,楼上的露台空空的,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她猜苍溟是真的不在意吧,他玩腻了,想得到的东西也如愿以偿到手,没有什么不舍得的理由。 放她回去承受世人的鄙夷和无尽的孤独痛苦,是他报复的最后一步吧,可惜,她都还没有问出他仇恨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越接近海边,有八个字越是在脑海里清晰起来,那是她曾经看小说里写到的―― 今生今世,相见无期。 他刚刚说的那些冷绝的话语,让她明白,登上这艘船,她和他之间就真的只能相见无期了。 苍溟站在窗户跟前,手里的半杯白兰地还一口都没喝,意识里却已经像喝醉了似的混沌一片。外面露台上可以一直看到海边,他却没有去,他怕她会回头,看到他站在那里看着,像个不舍的傻瓜。 很多年以前,他也是这么看着母亲一步步离开,一去不回。 开始好像吓坏了,只知道杵在那里看着,反应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上了车,他跟在车后面追,跑了很远,声嘶力竭地喊,都没有人理会,车里的人好像根本听不见。 他摔了一跤,磕得满嘴血,母亲却还是被带走了。他开始站在露台上等,路口总有车子的动静,他也总以为是盼着的热闹回来了。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跟你妈一样是个傻子!”父亲脾气很大,拿鞭子抽他,打得皮开肉绽了,伤口感染大病了一场,他才不再等了。 他病了,母亲都没有回来,他才知道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他再等,她也不会回来。 他真是个傻子。 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喉咙烧灼得疼。荣靖琪走的时候,就跟刚来时候的模样差不多,可是这酒却一点不像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唇间的那般甘醇。 苍溟使劲的将杯子摔到地上,玻璃四分五裂,他不觉得疼,只是有种大病初愈的虚弱。 湘湘就是在这个时候跑进来,带着一丝慌乱道:“溟哥,你快去看看,又有一拨人号称是来接靖琪的!” 苍溟的心瞬时就沉了下去,所有的混沌一下子倒全散了,他冷静下来跑出去弄清是怎么回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拨人才是荣家派来的人,刚才接走靖琪的是假冒的! 他一刻都没有犹豫,跳上早晨他带靖琪过来的那艘小艇开了出去。 他不知道那船带靖琪去了哪里,只是凭着直觉,单枪匹马,阿山他们根本拉不住,也跟不上他。 那些人一定没有走远,他们的目标也一定不是靖琪! 有理由这么做的人,只有丁默城,而丁默城的目标一直都只是他和擎龙股份! 荣家来接荣靖琪的时间地点和细节,他都是最后才敲定,丁默城根本就不应该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内鬼又将信息告知给他,让他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准备好这样一套假冒的人来截走靖琪。 很好,苍溟冷笑,至少内鬼的范围又缩小了! 苍溟闭了闭眼,手心里渗出薄薄的汗,船已经开到了最高马力,他心里却还一直念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不是怕跟丁默城的正面交锋,只是怕又会像好多年前那样,来不及追上去。 这一回,他说什么都不会再让最在乎的东西从眼前凭空消失。 不到一刻钟,苍溟就看到一艘船,丁默城站在甲板上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示意,似乎好整以暇地在这里等他很久了。 苍溟一拉方向杆,把艇靠过去。他的直觉没有错,果然是丁默城的手笔,抓了靖琪作饵引他前来,所以并没有往滨海市区或者其他岛屿而去,直接就往公海方向行驶,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恭候。 “让苍少上来!”丁默城招呼手下让苍溟上船。 苍溟一登上船,立马就有三四个人围上来要搜身,丁默城抬手阻止了,“没关系,我知道大哥一定会带枪的,反正等会儿也用得上,不用搜了!” “我现在人已经到了,丁默城,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明白一点,然后放人!”苍溟冷冷睇他,船舱门口有人把守,看来荣靖琪应该就在里面。 丁默城笑起来,“苍溟,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我要坐上高家龙头的位置,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棋,就是重创擎龙股份。我的岳父大人一辈子争强斗狠,最讨厌别人赢过他,甚至拿脚踩在他的头上,偏偏你爸爸苍龙,龙爷,就是要让他不痛快。我想他会很乐于看见苍家的后人被他亲手带出来的我给击垮!梅沙西山那块地,本来要不要都无所谓,但是你妈妈的坟在那里,我就偏要拿下来不可,让你提前感知一下死无葬身之地是什么感觉!” 周围的人都没有看清,苍溟的手上何时多了一把枪直指丁默城,似乎是在丁默城话音刚落的瞬间,那黑洞洞的前口就已经指向他了。 而几乎是同时,0.1秒的时间差,丁默城也用一把沙鹰对准了苍溟。 “不如我们比比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或者打个赌,看是你我先死,还是船舱里面那个姓荣的丫头先死!” 苍溟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紧了又松开,一字一句地说,“丁默城,放人!” 两个人拿枪对峙着,都没有先收手的意思,气氛紧绷一触即发,直到船舱里传来靖琪模糊的求救声,仿佛是被人封住了嘴,放开了霎那,足以让外头的人听见她的呼喊就又重新封起来。 苍溟率先放下枪,“你到底想怎么样?” 丁默城也把枪收起来,手做了个请他进船舱去的动作,“当然是让你来英雄救美了,你也不舍得让她回家去吧?我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不如先进去再说!” 苍溟微微眯起眼,没有犹疑,径自走了进去。 靖琪坐在船舱一角的木头椅子上,手被一副手铐铐在旁边的扶手上,双脚也被绳子固定在椅子脚的两边,头发散乱,嘴巴被宽胶布封住,巴掌大的小脸此时只能看到一对明亮焦灼的大眼睛,看见他拼命地想表达什么,却只能发出唔唔声。 苍溟的心猛的揪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向丁默城,“你想怎么样?” 丁默城缓步走到靖琪身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苍溟的心底,他的肌肉满满绷紧,随时准备举起手里的枪来应对突发的状况。 只是现在这种情形,如果贸然开枪,只怕想不误伤都难了,他担忧的是荣靖琪的安全。 丁默城在靖琪身边站定,撕开她嘴上的胶布,放开她的一只手,拿出随身带的枪来,拉开保险,上好子弹,交到靖琪的手里道:“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什么?! 靖琪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什么,她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苍溟身上,这时候再看,苍溟眉毛挑了挑,并没有表现得太惊讶。 可是靖琪却吓坏了。 “你……你什么意思?”她开口问丁默城。 “什么意思?”丁默城轻笑,“苍溟绑架了你,夺走了你的贞洁,还用你来换取利益,目的达成一声不吭就把你像垃圾一样扔回给你的家人,从此不闻不问,却要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世人的嘲讽和责难,你不恨他吗?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为自己的屈辱报仇?来,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举起你手里的枪,杀了他,然后我就放你走,到时有人追究起来,就说他绑架你,强/暴你,而你是为了逃走才自卫杀了他,不需要承担任何的刑事责任!” 靖琪的牙关都在打颤,她看着苍溟,苍溟也只是看着她,瞳眸仍然又黑又亮像通透的黑水晶,可是却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没错,她是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杀他,用厨房的刀捅他一刀,或者干脆偷了他的枪朝他的脑袋开枪!可是她从来没有机会那么做,也没有勇气去做,因为那样一来,她无疑也是满手血腥,变成跟他,跟丁默城一样的人! -------------------------- 这文昨天终于一品红文了,非常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和鼓励~爱你们~小豹子和小兔的感情很快有转折,敬请期待哈~ 要死就死在一起(6000+惊险!)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今天他终于答应放她走了,哥哥们都已经派人过来接她回家团聚了,偏偏又被丁默城瞅准机会,把杀人的利器递到了她的手里! 她不是不恨了,她只是想尝试去忘记,也许忘记了,她就可以放下这段时日带给她的痛苦,却又不必满手沾血! “怎么,不敢啊?真的不用怕,很简单的,瞄准他的心脏,扣下扳机就行了!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或者说舍不得也行,那就让苍溟一枪杀了你,今天你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牺牲,我才会放另外一个人离开。船上都是我的人,你们没有侥幸的机会!” 丁默城补充道,脸上全是看好戏的兴味,“荣小姐,你不要不相信,他跟我从小受同样的训练,清楚地知道如果只有一个逃生的机会,即使要残杀同伴,也只能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丫” “不……”靖琪摇头,她不愿相信这样的残忍。 “老九,你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苍溟的声音沉郁,“是你背叛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报复?你父母的仇已经报了……” “住口!你没资格提起我的家人!”丁默城恼恨地截断苍溟的话语,眼睛里像淬上一层寒霜,“我从小吃那么多苦,等了十几年就是为了报仇!可是你那卑鄙的老爹只不过把我当一个机器和奴隶,为他赚钱、为他拼命,根本就没有为我家人报仇的打算!我为了能报仇才投奔高家,结果旧仇是报了,你们这些所谓的昔日兄弟却杀了晓君来惩罚我的背叛!为什么……我又该找谁去问为什么?” 丁默城双目赤红,手微颤着,几乎捏碎靖琪的手骨媲。 苍溟蹙眉,“我说过了,晓君的事不是我们做的!是我做的我一定会认,没必要像个缩头乌龟等着你寻上门来!” “你现在当然会否认了,反正已经死无对证!那种规格的子弹世面上少见,却是老七严冬最常用的狙击步枪子弹!你敢说你没有亲自动手,但你敢保证你那些其他的弟兄和手下没这么做?” 苍溟无言以对,过去多年的恩怨,孰是孰非确实很难一时说的清楚,他手头又没有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 “我们兄弟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冤有头债有主,就算你投奔高家我们也不可能去动你身边的人!何况晓君我们也认识,不会因为她是你的女人就去要她的命!无论如何,这些事跟荣靖琪没有关系,你放了她,我们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 丁默城嗤笑,“放了她?我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个机会抓住你所在乎的东西,就是为了看看你失去她或者失去生命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你让我放了她,作梦!” “我不在乎她!她不过是个玩偶,是我抢来暖床的女人,玩腻了自然就放回去!你以为我真正在乎的东西我会放她走吗?可是你伤害她有什么好处,多荣家一个敌人只会对你不利!” 丁默城感觉到荣靖琪的身体僵住,握住她的手捏紧枪托,低头在她耳边道,“怎么,心痛吧?这个男人无心无爱,你别指望他会对你有情,所以,杀了他,就趁现在!” 掌心冒出的汗水让靖琪快要握不住枪托,她甚至感觉手里捏着的不是手枪,而是冰冷刺骨的寒冰。不知是不是手腕被铐住而僵硬了,她根本没有一点力气抬起手臂来。 “开枪啊苍溟,你也可以选择的,杀了这丫头,我放你走,你欠我的一条人命就当还上了,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只有商场上的竞争,怎么样?” 苍溟看了一眼丁默城,手里的枪扔到地上,“丁默城,你要遵守你的承诺!” 靖琪向他开枪之后,必须放她走。 丁默城大笑,带着浓浓的讽刺,“没想到啊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苍溟也会有为了一个女人甘愿牺牲自己的时候!好,我一定遵守承诺!” 他站在荣靖琪身后,握着她的手硬是把她的手臂拉起来,让枪口对准了苍溟,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霎那就摁住她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靖琪只觉得耳膜都快震裂,啊的叫了一声闭上眼睛。 她全身颤抖,血液都仿佛倒流了,耳边的回声过去,她愤怒又害怕,根本都不敢睁开眼睛去看,直到听见苍溟轻微的闷哼。 子弹打穿了他肩膀的皮肉,深深陷入他的骨血之中,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衫。 “苍溟……” 靖琪被那一枪震得灵魂出窍一般看着那些血,想要尖叫,一张嘴却只颤着声叫出苍溟的名字。他没有倒下去,还是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她,还是没有一点波澜。 靖琪却立马开始拼命的挣扎,用手肘去击打身后的丁默城。 她不想杀人,不想被迫的,在他的胁迫下伤害别人,尤其是……苍溟!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不要杀他,我不会杀他的,你放手!” 两人力量悬殊,靖琪根本动摇不了丁默城半分,在她挣扎的时候,手里的枪又响了,靖琪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丁默城道:“小心一点,在挣扎下去,这枪随时都还会走火。” 所幸苍溟躲过了那一枪,终于从短靴口又拔了一支枪出来,对准了他们。 丁默城很满意地一笑,“看吧,我早就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亲自动手又有什么好玩儿的,还是让你们自个儿来个了断吧!” 他把枪交给靖琪,从腰上又拔出一把枪来指着苍溟,慢慢后退,以防苍溟的袭击。 他们果然都是受同样的训练,就是枪,也同样带两支在身边。 “这个空间留给你们,杀了对方就能离开,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从身后的楼梯走下去,下面是底舱,跟这里不过隔了一层地板,丁默城下去后把楼梯口地板上的门封死,船舱便没有了出口。 靖琪的手还僵硬地举在半空,空洞的枪口指着苍溟。这或许只是出于一种保护的本能,因为苍溟也用手里的枪对着她,或许是她受了惊吓,根本就忘了要把枪放下。 苍溟紧绷的情绪在丁默城走后就放松下来,眼睛不再是看不出情绪的无风无波。 他指尖稍稍一勾,枪在手里转了一圈,收了势,被他放在地上。 “开枪吧,琪琪!杀了我,你就可以走,丁默城跟荣家没有仇怨,他也不会再来为难你!” “不,你……你在说什么!” 靖琪惊醒一般放下手里的枪,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就像说我多了一样东西送给你,你来拿走,那般轻松。 “不要,我不会杀人!” “你不开枪,我们今天一个都走不出去!” 靖琪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就像苍溟肩头的血一样,汩汩而出。她还记得那个位置,跟他们初遇时他所受的伤是在差不多的位置。 多么相似,要分离的时候却总是看到彼此相遇时的情形,尽管有的并不美妙。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开枪,我不想杀人,更不想杀你!” “你不恨我吗?” 靖琪被他逼的步步后退,“恨,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不是以这种方式,我不想这样……你想活命,不如直接杀了我,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人质你的玩偶!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拿枪对着我,被你杀了也不稀奇!” 苍溟一笑,“如果我要活命,根本不用顾忌你,刚才就可以直接杀出去!我不跟你对峙,丁默城就不会退出去!”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足够近,近到苍溟只要抬手就能碰到她的脸颊和头发。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枪!” 靖琪睁着泪光点点的眼睛瞪他,胸口起伏着,有暴涨的情绪想要发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不是恨我吗?不是恨的想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杀了我,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靖琪把枪往地上狠狠一摔,使劲捶了苍溟一拳道:“对,我是恨你,恨死你了!可是我下不了手,我就是下不了手……呜呜……” 她失控地大哭,一手握着拳头狠狠打在苍溟身上,甚至故意落在他刚刚所受的伤口上,衣衫还是湿的,捶上去,又有新的血液流出来。 她还嫌不够似的,拼命地捶打,反正他是不怕疼的怪物,她怎么打他都不见得疼。 她只恨自己另外一只手还被铐住动弹不了,不然还能发泄的更彻底! 苍溟任她打,等她快没力气了,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抱住。 “傻瓜!”他下颚贴着她柔软的发,轻轻说着,“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机会了!” 靖琪抽抽鼻子,单手搁在他胸口还要推开他,又被他抱紧,两人贴合得没有空隙,靖琪的手臂都使不上力气。 正要嗔怪几句,就听到舱门外传来几下拍手的声音,丁默城在门外道:“果然是情深似海,让人大开眼界!既然如此,你们就都别想出来了!噢,忘了提醒你们,最好看一眼荣小姐身后的那几个箱子旁边有什么,不要缠绵悱恻得连逃命都忘了!” 苍溟冲向舱门边,却发现舱门已经被铁链绕了几圈上了锁,没法出去,透过门缝,他看到丁默城和他的手下已经跳上另外一艘艇弃船而去。 “该死!”苍溟狠狠地拍门,想到丁默城的警告,赶忙回到靖琪身边,掀开她身后那几个空的木箱。 黑色的包裹赫然在目,固定在舱壁上,他稍稍一碰,红色的计时器开始倒数。 是炸弹! 90秒,是最后的时限! “苍溟……”靖琪脸色发白,显然也看到了这个炸弹,上面的数字每跳动一下就意味着死神离他们近了一步。 “别怕,我们一起逃出去!” 苍溟星眸微沉,就算再冷静,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靖琪也在这船上,她不能跟他一起死! “让开一点!”苍溟让她稍稍退后,用枪托砸裂了船舱的玻璃,然后进一步用手肘一块块敲碎。外面就是船舷,翻过去就是大海,在爆炸前跳入海里就能逃生。 70秒! 苍溟握住靖琪的肩膀,她已经在用碎掉的玻璃划脚上的绳索。 不愧是他的女人,苍溟心头有涨满的骄傲,面对这样的危险,她没有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飞快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割断她脚上的绳子,可她手上的手铐却没有钥匙去打开!想来丁默城是故意的,他知道他们会有需要逃生的这一步,却故意将靖琪扣在铁杆扶手上。 手铐是特制的,没有钥匙,不是随便一个金属都能立马撬开。 海风从破碎的窗口吹进来,很冷,甚至是凛冽,可是苍溟的额上却细细的出了一层汗。 “怎么打不开!为什么会打不开!”平时那么冷静的人,被枪口指着都不为所动的人,这时候却声音都在颤。 60秒! 他狂暴地去砸那个手铐,纯度极高的钢铁纹丝不动,靖琪的手腕倒是磨破了,淡淡地渗出血来。 “你别怕,一定能打开的,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他试着安慰靖琪。 靖琪从最初的震惊,恐惧,到这一刻反而平静下来。 她只是很想哭,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好遗憾。 明明刚刚才拥抱过,明明好像已经明白了两个人对彼此的意义,突然就要面临生死。 她不想的,可是命运从来就不由人。 50秒! 没有时间劝说,靖琪抽出自由的那只手,狠狠打了苍溟一耳光,他愣在那里,却听到她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要死在这里!你滚,不要管我,自己逃命去,我不要跟你死在一起!” 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的牺牲。 可是苍溟似乎也冷静下来,丢下一句话,比誓言更像誓言,“我不会丢下你!” “苍溟!” 他放弃去摆弄那个手铐,转而跑到炸弹跟前,俯下身去,炸弹的构造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并不是太复杂,就像电影里常看到的那样,很狗血,红蓝两根线,剪对了,就不会爆炸。 他知道有一个人如果现在在场,这个危险就立马可以被排除,可惜他现在在美国麻省理工攻读第二个博士学位。 40秒! 苍溟果断掏出手机,摁下一个名字,信号很不好,但还是接通了。 “家乐,告诉我,这个炸弹剪哪根线能拆掉!” 兄弟几人中最小的陈家乐,是出色的拆弹专家。 靖琪并不知道电话里的人是谁,只听到苍溟用最简洁的语言讲了她听不懂的名词向对方求助,可是信号仍然不好,苍溟几乎没办法听清对方的回应。 “吗的!”苍溟恼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黑莓四分五裂,好像预示着他们即将到来的结局。 苍溟下不去手剪断任何一根线,因为一旦做了决定,就关乎两个人的生死。 计时器却突然停在了30秒,不动了。 “苍溟!”靖琪拉着他的衣袖,他挪过去,只觉得现在既不是狂怒也不是冷静,整个人都空了,眼里只看得到她。 她和他两个人,现在就是整个世界。 “你走吧!趁着炸弹停住了,快点走,以后也别找我,就当我还活着……快点走啊!” 靖琪哭着冲他喊,苍溟抿紧唇,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住她。 “我说了不会丢下你,要死就死在一起!” 靖琪感到无边的恐惧从心底漫上来,快要将她淹没,想要拥抱眼前这个人让自己勇敢一点,却挣不开被铐住的那只手。 苍溟倾身抱住她,恨不得将她的灵魂融进身体,然后跳入海中带她离开。 “我应该早点放你走的,对不起!” 靖琪在他怀里摇头,不管他什么时候要将她放生,这都是宿命,逃不掉的。 “你为什么不走,你这个大傻瓜!” “我原本就不想让你走,现在当然也要留下来陪你!” 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靖琪不知该欣喜还是悲伤。 计时器突然又跳动了起来,双倍于刚刚的速度,已经走向极致! 苍溟抹掉她眼角的泪滴,霸道的说:“看清楚我的样子,不准忘了!就算下辈子,也不许忘!” “嗯,我怕冷……”她偎向他的怀抱,她没想过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但这一刻,却感到有他的怀抱相伴也不错。 计时器哒哒哒走得很快,苍溟很含糊地说了三个字,靖琪来不及听清,已经被他倾注了所有心力的吻给夺走呼吸。 3,2,1……0! 苍溟抱紧靖琪,将她的头摁入肩窝,直到最后一刻仍在拼尽全力地保护她……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两个人背上都是渗透衣衫的冷汗,冰凉一片,怀抱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苍溟渐渐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黑乎乎一片的炸药包,平静下来,仿佛从来就没酝酿过刚刚那场惊心动魄。 “我们已经死了吗?”靖琪在他怀里闷闷地问。 感觉不到疼痛,耳边听不到声响,可是怀抱的温度还在,他们是在天堂了吗? 他们没有进天堂,还是在那个复杂的人世徘徊着,从陆地到小岛,再到大海,转了很大一圈,最后被困在一艘弃置的轮船上,停泊在海洋的中心。 苍溟小心谨慎地检查过炸弹才确定,没有装雷管,这个炸弹根本是不会爆炸的。 他们又被丁默城给耍弄了。 但是这仍然是丁默城给他们设下的博弈困境,他如果放弃荣靖琪跳海逃生,炸弹就算没有爆炸,他们俩也可能一个都活不成。 “没事了,我再试试帮你把手铐打开!” 苍溟跪坐在靖琪身侧,用军刀试着去捅开手铐的锁。锁眼很小,设计精密得类似保险柜的锁匙,金属探入后慢慢试,是可以打开的,就是要心细,花一点时间。 说来也怪,历经生死的刹那,坦然地好像可以把命都交给对方一样,现在安全了反而有点不自在。 靖琪脸很烫,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一时都想不起刚刚他们都讲了些什么。 苍溟伏在她的手边,耐心地听着锁眼里细微的动静。他离的那么近,熟悉的呼吸就拂在她的手背上,痒痒的,暖暖的,像羽毛轻扫而过。 靖琪的脸更红了,不由缩了缩,眼睛不由自主去看他的伤势。 “怎么了?很冷?”苍溟察觉了她的瑟缩,海风依然冷冷的灌进来,他以为她像她刚刚说的那样,很怕冷。 靖琪摇头,下巴朝他的伤口一努,“你的伤还没处理呢,流了好多血,先包扎好伤口吧!” “嗯,先打开这个手铐再说!” 万一再有什么危险,他的心脏经受不住再一次刚才那种割舍不了的痛。 苍溟耳边听到轻微的喀声,手里稍稍用力,锁开了,顿时松了口气,小心地把她的手腕释放出来,上头一圈摩擦的血痕,他手指碰上去,靖琪蹙眉喊疼。 两个人的奇幻漂流(6000+感情转折,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看来是得想办法处理一下两人的伤口,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船舱逃出去。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别害怕!”苍溟安慰靖琪,然后利落翻身从船舱破掉的窗口跳到外面的船舷。 这艘船不大,船舷也很窄,苍溟走到甲板,发现船舱门果然是被铁链缠绕了几圈又用大锁给锁住,用军刀去破坏锁恐怕得花不少时间。 于是他转而下到船的底舱去,那里跟船舱是连通的,而且就算有水和食物之类的储备也应该在这里找到。 果然,底舱的门虽然有锁,却不是很难打开的那种。苍溟要感谢丁默城留下了一只火力强劲的大口径沙鹰手枪,他对准那木质的门锁开了一枪,门就开了。 他翻找了一番,发现丁默城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船上的储备,那些东西足够两个人在海上应付好一段日子媲。 他蹙眉,看来丁默城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百分之百要他们俩个人死的想法。 抓了靖琪引他过来,除了看好戏般耍弄吓唬他们,更像是要调虎离山。 当然,经过刚才那一幕幕,现在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幸运。 其他的事,等靠岸之后再说吧!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苍溟取了需要的东西回到船舱,给靖琪处理伤口。船舱和底舱间的那扇门需要点时间去开,苍溟还是从窗口翻进去的。 烈度很高的伏特加,这个时候成了消毒用的酒精,淋在靖琪手腕的伤口处,疼得她直吸冷气,小声喊着,“唔,好疼……” 苍溟唇角微微上扬,她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笑什么?真的疼呢!” 她的伤口很浅,但皮肤娇嫩,又没怎么受过伤,总是对疼痛很敏感。苍溟动作极轻,为她敷好药粉和纱布,才放下她的手腕道:“我知道你疼,因为我比你更疼!” 他指的是他手臂上的伤口,可是在靖琪听来却仿佛是在说两人亲密的感应,于是脸又不争气地染上红霞。 苍溟倒是很坦然,把药粉盒子扔给她,自然而然地脱掉衣服道:“该你了!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先解开你手上的手铐了吧?你的手不得自由,又怎么能帮我处理伤口!” 靖琪看着他衣衫上已经干涸的血液,心里被揪扯着一样疼,本来想撇嘴再顶他两句的,也说不出来了,小可怜似的蹲在他身边看他的伤口。 那些滚烫的子弹撕开的血肉层层外翻,干涸的血液摩擦后更是深红模糊的一片,不忍卒睹。 要是放在以前,靖琪是不敢去看的,甚至闻到一点血的腥味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可是现在这么近的趴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伤口,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恐惧,反倒是……反倒是更像心疼! “很疼吗?”她小心地碰了碰那伤口,还是有血渗出来,她吓的赶紧把手缩回去。 “不算很疼,现在有点麻木了,等会儿你得帮我把子弹挖出来,可能会有点疼倒是真的!” 靖琪瞪大了眼睛,“什……什么?要我把子弹挖出来?还是等救援,然后去医院让专业的医生给你取吧!” 她简直不能想象,这里没有必要的医疗设施,连药箱里的东西都少得可怜,又没有麻药,她该怎么给他取子弹? 苍溟看着她,“你听我说,刚才我去控制台看了,这艘船的航行系统都被破坏了,要行驶是不可能的!丁九不想要我们的命,但也不想让我们那么快得救,在我的人找到我之前,所以我们估计得在海上漂一段时间!运气好的话可能是一两天,运气不好可能是一两个月!子弹嵌在我的肌肉里时间太长会导致发炎和组织坏死,我的手臂就废了,所以必须把它取出来!” “不是有手机吗?” 苍溟苦笑,且不说那手机已经四分五裂,本身这里的信号就已经很差,根据风向,他们会一直往公海的方向越漂越远,指望手机定位系统是不可靠的。 他相信跟他通话过的小十二陈家乐会了解他的处境,进而联系其他兄弟展开搜索救援,但怎么也要花一点时间的,这个时间周期他真的说不准是多久。 “别害怕,子弹不是很深,我有感觉!你用酒精给刀消毒,挖出子弹后再给我清洗伤口,包扎好就没事了!” “不行,我不敢……” 苍溟的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傻瓜,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子弹必须取出来,你也不想看到我手臂废掉吧,废掉了……就不能抱你了!” 靖琪撅起嘴拍开他的手,“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 其实他很认真,他也知道,她一定是懂的。 “没关系,来吧!船上只有这么一点药,别浪费了,酒倒是很多,随便用!放心,我没你那么怕疼!” 苍溟把军刀卸下来递给靖琪,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把他脱下的衣服盖在他身上,递了一只衣袖给他,“很疼的话就咬着这个!” 苍溟嗤笑,“哪儿学来的?”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苍溟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没事的,开始吧!” 靖琪用伏特加洗了手,仔仔细细冲了好几遍那把锋利的军刀,又用一点棉球给他的伤口消毒,才敢用刀去碰那些皮肉。 她的心跳的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喉咙发紧,很难受,可是咬着衣服的男人却看起来一片轻松。 说起来轻巧简单,靖琪却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才划开那伤口,血涌出来,感觉到他本能地绷紧身体,她吓得想哭,可是又不敢哭,眼泪糊了眼睛,还怎么帮他把子弹取出来。 “你忍着一点,很快就好了!”她小小声地安慰他,看到他额边有汗珠滚落下来,事实上她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满头大汗。 他还说他不怕疼,哪里有人是不怕疼的嘛! 皮肉一层层拨开,她很小心,子弹确实不是很深,却要极致的耐心和细致。 如果薛景恒在就好了,他是拿手术刀的医生嘛,或者湘湘在也行,一定比她有办法。她甚至懊恼,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学医科,成为一名医生。 她引以为傲的制作西点的技艺,在危急的情形下,成了屠龙之术。 子弹终于取了出来,她满手都是血,苍溟靠着墙,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额上的汗已经是滚滚而落。 他没有哭喊,最疼的时候也只是闷哼,死死咬着那只衣袖。 靖琪颤着手给他重新清理了一遍伤口,敷药包上纱布,也已经快要虚脱了。她抬头去看苍溟,他的眼睛没有平日的冷傲和霸道,像是狼王回到了幼年的时候,有一层无助清亮的光。 她觉得委屈,觉得害怕,也觉得心疼,没有多想,拉开他咬在嘴里的衣服,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他们的亲吻,一向都是他主动的,吸允,舔舐,描绘她的唇形,撬开她的齿关……可是今天却变成她来做这些事,学着他的样子,生嫩地亲吻深入,给他无声的安慰。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唇也会干涸成这个样子,忍耐疼痛的时候咬破了舌头,她含住的时候,能够感觉到铁锈的味道。 呼吸渐渐平复下去,她才离开他的唇,轻声道:“对不起,是不是很疼啊?” 然后没等他回答,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今天真的惊吓刺激太多了。 苍溟用没有受伤的手把她的头摁在胸口,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没事了,别哭,没事了……” 他们在海上相依为命的日子就这样开始得惊心动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谁都不先开口,生怕打破了难得的平静。 咕噜噜~ 太安静的时候,肚子饿的声音也特别响亮,靖琪大囧,赶快抱着肚子坐起来。 “肚子饿了?下面有吃的,有水和食物,不过都是罐头装的,只能将就一下!”苍溟也坐起身来。 “不不,你在这休息吧!我去拿就好!” 苍溟抬头望了一眼那个窗口,靖琪了然道:“噢,这个难不倒我的,我以前小时候调皮也经常爬高上低,还会爬树呢!” 她倒没夸口,从小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没有姐妹,受几个哥哥影响,没少撒野,活泼的个性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她撑着窗子往外跳,也许是衣服穿的多,苍溟看的有点心惊胆颤,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滚海里去了,好在她还是稳稳落地。 苍溟阖上眼,刚刚取子弹确实消耗了他不少元气,现在需要休息。 “啊~~” 靖琪撕心裂肺的尖叫从底舱传来,苍溟猛地惊醒,拿起身边的枪就从窗口冲了出去。 他的心整个悬了起来,难道靖琪又遇上了丁默城埋伏的危险?可是刚才出来的时候他明明已经仔细查看过,这船上没有别人了,也没安装其他的爆炸物之类的东西。 靖琪站在底舱里,手里不知从拿抄了一根棒子去捅那些放东西的箱子,看到他进来,整个扑进他怀里。 “怎么了?” “老鼠,有老鼠!” 靖琪怕得直发抖,苍溟倒松了口气,“小小的老鼠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什么小小的老鼠啊?很大一个好不好,我最怕老鼠了……啊~出来了,在那里!” 靖琪惊声尖叫,整个人恨不得双脚离地挂在苍溟身上。 他无奈又好笑,好像以前欺负她的时候都没听她叫这么大声过。 他上前拿了饮用水和食物,拉着靖琪回到船舱里,打开罐头递给她,“快吃吧,不是饿了?” 靖琪撅嘴有点不高兴,抬眼悄悄瞥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伤口是不是又扯到了,我帮你重新换吧!” 她看到纱布上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来,觉得自己好没用。 “没关系!”苍溟拦住她,“药材有限,必须省着点用,伤口开始都会出血的,明天就没事了!” “嗯!” 两个人沉默的吃东西,压缩食物和罐头的味道都不太好,不过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好像味道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靖琪有点害怕两人现在这种沉默,以前动不动吵嘴怄气的时候,可以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现在不说话的时候,每一分钟都变得好难熬。 她抹抹嘴巴,想起从上到这搜船到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有好多次亲吻,唇和唇相触的时候感觉就好象融为一体了一样。 以为炸弹会爆炸的前一秒,苍溟吻她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三个字,是哪三个字呢? 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那罐水是我喝过的!”苍溟淡淡地提醒她,靖琪才发现原来她心不在焉地拿错了。 “对不起……” “今天是怎么了,不停地说对不起,一点都不像你!还动不动脸红,发烧了?” 苍溟故意逗她,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她这个样子分明是害羞。 “是真的对不起嘛,我怕老鼠,又弄疼了你的伤口,我们又困在这里……”有的事虽然不是她的错,可也是因她而起。 “不关你的事,我跟丁默城之间的恩怨迟早是要说个明白的!” “嗯!”靖琪抿了一口水,低着头踌躇,“那个,你刚刚跟我说了什么?” 苍溟反应不过来,“什么说什么?”他刚才有说什么吗? “就是,炸弹快要爆炸的时候,你……亲我之前,说了句什么?” 终于问出口了,靖琪的脸顿时红的像番茄。 苍溟清了清嗓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没什么,你听错了!” 靖琪抬起头看他,他的脸扭向窗外看不到表情,她料到他不会承认的,只是听他亲口否认,心里还是失落得紧。 也许真的是她听错了,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太渴望了,是会有些幻觉的吧…… 苍溟发现了靖琪的沉默,刚才明明还有些欢欣喜悦的情绪的,这会儿全都看不到了。 他想挪过去把她抱过来,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尖锐的痛让他皱起眉。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靖琪看到他这样就知道是伤口疼,赶紧跑到他身边来。 “嗯!”他含糊应答,靠着舱壁半躺着。他不喜欢看她皱眉哭泣,可是却喜欢看她为他担心的模样,有点急切,有点不知所措。 她凑的很近,解开他的衣服纽子,硬是要再看一遍她的伤口。平时让她看着他脱衣服,她都会脸红,今天这么主动,看到他裸着上身也没有一点不自在,仿佛完全没有看在眼里,倒是难得。 “还好没有再出血了,你躺下休息吧!睡一觉就没那么疼了!” 见苍溟没反应,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偏头,“怎么了?疼的睡不着?还是嫌冷?” 她取下自己的围巾,叠整齐放到地上道:“枕着这个睡,就没那么冷了!” 苍溟的眼神热烈起来,就像在咖啡壶里保温的咖啡,本来醇醇的,安安静静的,不知怎么碰到了加热按钮,眼看着就蒸腾起热气,鼓鼓的沸腾起来。 他忽然扭过头吻她的唇,而不再像刚才那样假装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海面。她跪坐在他的身侧,承受着他热烈的啄吻一个个印在唇间,哪怕两人的姿势有点点不自然。 “琪琪……”他边吻边轻喃着她的名字,叫一声,就吮一下她红润的唇,好像要用这种方式催眠自己似的。 靖琪身体有些僵硬,不由自主的就会往后缩,他的吻落空的时候,敛下的眸就会抬起来看她一眼,长睫一颤一颤的,像有磁场一样又吸引着她靠近。 最终苍溟一把揽过她,一翻身把她压在地板上,头刚好枕在叠好的围巾上面。 “我没那么娇气!”他们离的那么近,说话轻声细语的,就能让对方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说你娇气,可你现在受了伤,当然要睡得舒服一点……唔……” 话没说完,就被他的吻吞噬。她已经有些习惯他这个样子了,每次两个人离的这么近的时候,哪有机会让她说点完整的句子,最后不都是被他铺天盖地的情潮给湮灭么! 他的吻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霸道,像要把她薄薄的唇融化、吞噬,但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那种由内而外流溢出的热诚以前不是没有感知过,但是这一刻却好像特别明显。 特别坦率。 他的唇还是有些干燥,使劲地揉抚着她,舌头毫不吝啬地攻占她的领地,追逐着她小小的舌。 靖琪不像往日那样躲闪和被动,她甚至不想让他耗费太多的气力,舌尖主动迎上去,轻轻缠绕着,不是那么富有技巧,完全模仿着他的样子,软软的,带着一点点独属于她的甜。 “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了?”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微微喘息,在她唇边不时啄吻。 “唔?没有啊……”靖琪眼神一黯,不想被他看透。 “明明就有……怎么回事,谁惹你不高兴,说给我听听!” 靖琪没好气地捶他,这里除了他和她以外,哪里还有别人! “我没有不高兴啊,只是在想我哥哥他们没有接到人,现在应该很着急吧!” 苍溟的身体僵住,“刚才你就在想这个?” “不然我应该想什么?”靖琪顾左右而言它,不想被他看出来她对生死之际他所说的话有多在意。 苍溟盯着她瞧,她眼神躲躲闪闪的,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到了现在,她还是一心只想回家吗? 他什么也不再多说,身体牢牢压制住她,重新低头去吻她的唇,她的下颚,然后是颈侧和耳朵。 她的耳朵很敏感,轻舔过珠圆玉润的耳垂就会看到一层淡淡的红霞染上耳廓和周围细致的皮肤,像涂了胭脂一样好看,唇再贴合上去,细密地吻着每一寸,她的气息就乱了,有喘息止不住地流泄出来,听在他的耳朵里像是情人间低语的开端,于是他也不再压抑自己,煽情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越来越重,诉说着对她的渴望。 “你别这样……你还受着伤呢!” 靖琪想要推开他,这男人就知道欺负她,刚刚明明疼得快要昏死过去了,不好好休息,还想着占她便宜。 “这点伤不算什么!琪琪,我想要你……” 他继续亲吻着,手从她的衣襟滑进去,越过贴身内衣的边缘,拢住她一侧的白软不轻不重地揉,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衣扣,滑到她的背部轻轻一勾,内衣的搭扣就开了,揉抚的力道更大更肆意了些,靖琪咬唇轻哼,“你讨厌!这种时候还欺负我,也不嫌羞人!” *************************************************************************************************** 看《少年PI的奇幻漂流》就有人说每人心中都有只孟加拉虎啦,苍小狼和小兔是不是对方心中的孟加拉虎呢~ 有了就生下来(6000+继续情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吻上她胸口的红蕊,闷闷地笑,“为什么羞人,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再说都做了那么多次了,你敢说你就没得到一点快乐?我们这样漂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说不定去了哪个孤岛,就在上面生活一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想要你,还要考虑羞人不羞人的问题?” “你……你强词夺理,嗯……” 靖琪还欲申辩,他的长指已经倏然闯入,一下子直直探到最深,指尖还顽皮地转了转,摩挲在细嫩敏感的软肉上,竟像是直接挠在她的心尖上一般! 靖琪往后一缩,腿蜷起来,却根本逃离不了他的钳制。他俯身吻她,每一下都落在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湿湿热热的,勾挑起她身体最原始的冲动。 出入的长指最直接地感应到她身体的变化,滑腻的汁液被长指带出来,又往里推散开去,进退间变得愈发顺畅起来。 “喜欢吗,嗯?你比平时还湿的快,里面好热,又软……媲” “啊……不要说,下流!” “也只对你!” “话别说太早,你这么多莺莺燕燕,谁知道你跟她们是怎么调/情的?我走了以后,不知你会有多风流快活……嗯啊~” 他突然撤出了手指,沉下腰直接贯穿了她,突来的饱胀感让靖琪娇娇地喊出声来。苍溟手指与她相扣,重重抵着她,让她体会那种饱胀到极致的感觉,还有他浑身的精气血都往那一处去,股股跳动着的血脉,在她身体里,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生生不息。 “你看到过我跟谁***,我去哪里风流快活,嗯?”他咬牙逼问,身下一沉到底,再完全撤出,惩罚似的往复。 “陈曼洁……啊~”她快被那种大开大合的幅度给撞的散架,他的身体摩挲着她的,星眸微沉地盯着她。 “都说了我跟她早就过去了,她上回伤了你,我也惩罚了她,现在我去银樽根本都见不着她的面!”这丫头真不是一般的好记性。 “我走了你就可以去见了,又可以把她带回梅沙的房子去,这样那样!” 苍溟气结,早知她这么在意看到的那一幕,当初真的不该把陈曼洁带回来做那场戏。 “你不走,就永远没有别人!” “不可能,我一定要回家的!” 靖琪目光坚定,说到回家的时候眼里有异彩流光。苍溟承认被那抹光给刺激到了,腰腹摆动的愈加快,唇和手在她身体敏感的部位持续把她往感官的顶点推。 靖琪承受不住,眼角点点湿润,发丝微微被汗水浸湿,唇微张着想求饶,却又倔强地忍住,忍得脸色氲着酡红。 苍溟没有一点要放过她的意思,反倒更加快而狠地抽撤。 抱着冰肌玉骨的身体,能感觉到若有似无的回应,但稍稍再用力,她似乎就要在他身下融化了。苍溟觉得女人是水做的骨肉这话没错,可是女人的心有时候也可以比男人还硬几分。 回家,他偏就不想让她回! 他拉开她漂亮的长腿,手托起她的臀,把腿推到肩上,做最后的冲刺。 她完全是被迫敞开的,腰臀被抬高,由上而下地被他侵入。苍溟低下头就能看见自己跟她亲密相连的地方,那么娇小柔软的地方,被昂扬撑得紧绷绷,汁液还在不断涌出来,滋润着周围的血肉。 视觉的刺激让快慰来得凶猛激烈,他一时只觉得浑身筋骨被泡在酒里一样酥软,意识摇摇晃晃的,也不知是这船在海上随浪起伏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反正那一瞬间他是连手臂上伤口的疼都感觉不到了,脑子里一片一片的白光,身体却还是有意识的霸道,直直抵到深处去释放。 “不,不能在里面!你出去……出去啊……嗯~” 靖琪同样是被欲潮冲击得意识溃散,她比苍溟更早一步攀上云端,身体颤抖着,闭上眼,却仿佛能看到花雨满天,直到有一股一股的热流滚烫地落在深处,她才惊觉,想要推开,却已经来不及了,苍溟死死压制着她的身体,让她根本动弹不得,巅峰过去,他还不肯出去。 “呜,你怎么……你怎么能弄在里面?”她控诉地看着他。 “我把什么弄在里面了,嗯?”他把她的腿缠到腰上,感觉到她可爱的软肉推挤着想把他推挤出去,反倒是要复苏般地跳了跳,吓得她不敢动了,才抚着她的唇道,“说啊,把什么弄在里面了,又为什么不可以弄在里面?” 靖琪又气又羞,伸手打他,捶在他的伤口上,见他忍耐地一哼,吓倒了,才垂下手,小声道,“我没吃药,又不是安全期……!” 苍溟却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是抚着她的小腹道:“是吗?那又怎样?” “什么怎样,会怀孕的!” 他终于从她身体里出来,拉好她的衣衫,抱着她躺下来,平静地说,“有了就生下来!” 其实他想说这句话很久了,对她,他还是有太多顾忌,否则按照他的个性,有想法的时候就会直接付诸实施了,停掉她的避孕药,把种子留在她身体里,让她怀个孩子,她就再也走不了了。 靖琪气闷无比,“宝宝怎么能说生就生,没有最好的爸爸妈妈来疼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会很辛苦的。” 苍溟闭起眼睛,呼吸埋在她的肩窝,“你从没想过当妈妈么?这本来就是个自然的过程,很多小孩都不见得有完美的父母,但也还是长大成人了!” “不是这个意思!”靖琪有点闷闷的,他这样说让她联想到他和他的那些兄弟们,从小缺少关爱,每人都背负着秘密甚至仇恨,多辛苦。 “是你说的,不想要跟仇人之女的孩子!” 苍溟有点倦意,但听到这句话,还是睁开眼睛看她,眸色幽深如海,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仇人和恩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说不定就是一辈子,不跟你生孩子,我跟谁生!” 靖琪撅嘴,越发烦闷了,说的好像他是被迫的,要是有选择就绝对不会跟她有什么瓜葛,那她不就还是个泄/欲的工具?跟在岸上的时候有什么分别? 她一定是傻了,才会在危机关头以为听到了他说我爱你三个字。 这么神圣的三个字,又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她一定是听错了! “怎么了?”看到她眼眶泛红,好像要哭的样子,苍溟心头揪紧,手握着她软软的小手,冷冰冰的,正想把她带进怀里,她却坐起来一扭身子躲开了。 他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喉咙里像有火在烧,嘴里焦渴得想喝水,没力气去拉住她,只得说,“琪琪,再帮我拿瓶水来,我想喝水!” 靖琪偏过头去不理他,躲到对面的角落去整理好衣服,四下里张望一番,想看看怎么样才能在这个船舱里面住的舒服一点。 她把几个木箱子拼到一起,从底舱翻到一块大的毡毯,看起来还挺新的,这样晚上他们可以睡在箱子上,盖着毡毯,这样不会太潮湿太冷。 这些事情都做完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才发觉苍溟已经靠在墙边昏昏睡去,呼吸很沉,脸色有不正常的酡红。 她走过去,蹲下来推了推他道,“喂,先起来一下,睡到箱子上面去会舒服一点!”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不适地皱了皱眉,嘴里咕囔了几个字,不知说什么。靖琪又再摇了摇他,触到他皮肤的高温,才意识到他是在发烧! 靖琪吓了一跳,但想到他的伤口,会发烧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现在他们孤立无援,缺医少药,发烧会很危险的。 “苍溟,苍溟,你醒一醒,喝口水再睡好不好?刚才你不是要喝水吗,我给你拿来了,喝一点!” 苍溟的眼皮很重,意识浮浮沉沉的,一动就觉得摇晃的厉害,直想呕吐,面前的小丫头也好像有重影,一边一个,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靖琪的水喂到他嘴边,他却只喝了一口就推开了,朦朦胧胧说了一句话,靖琪听清了,他说的是:“你自己留着喝!” 靖琪眼泪掉下来,她知道他是怕淡水有限,到时候不够两个人喝,才一口都舍不得多喝。 “没关系的,你再喝一点,你是病人嘛!刚刚是我不好,乱发脾气,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来,再喝一点,多喝水烧才退的快!”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再喝一点,喂不进去,她只好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凑过去口对口地渡给他。 苍溟没有拒绝,睁眼又看了她一眼,虚弱地笑:“有进步!我没事,让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相比苍溟的不在意,靖琪心里像有个小猫在挠,完全没有底. 她扶他躺下去,把他的厚外套盖在他身上,他从小在南方生活的时间居多,不喜欢穿胖胖的羽绒服,而更中意冲锋衣,外层防水,内里保暖,就像上回在山上,他脱下来裹在她赤果的身体上那样。 她不得不承认,无论他穿什么衣服,都是个好看的男人,好看到女孩子们多看他几眼都会脸红。可是他没有一点天之骄子的骄傲,风里来浪里去的,背负着很多使命和仇恨,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多少快乐。 冲锋衣很厚实,穿在他身上挺拔帅气,可是现在却捂不暖他的身体。 他好像很冷,一直想把身体蜷起来,而这个时候天气开始变坏,海上风浪很大,有风雨从破掉的窗口灌进来,空气潮湿冰冷。 毡毯这时有了别的用处,靖琪把它绑到窗户上,挡住不少风雨。 可是对于高烧的苍溟来说,这样好像还不够。 靖琪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摸到他的体温,滚烫的吓人,可是他好像还很冷的微微发抖,嘴唇烧得干涸起泡,像夏日里被蒸干的泉,一点不见平日抿着唇时那种骄傲自在。 “苍溟……”靖琪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此时心中的恐惧大过以往任何时候,哪怕是逃走怕被他发现和抓住时,也没这样怕过。 她好怕他会有事,死了,或者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 “靖琪……琪琪……”她听到他在叫她,可能是无意识的,可是却叫得那么清楚。 “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你一定没事!” 好像一种动物的本能般,她想倾身抱住他,而就是这时候她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取暖最有效的方式,是体温。 她想起还有很多伏特加,于是也顾不得外面风雨交加的,跑到底舱去翻,甚至也忘了怕老鼠。 酒拿来了,她喝下一大口,然后口对口地渡给苍溟,舌头帮忙撬开他的齿关,迫着他喝下去。 这也是他教的,喝了酒身子会暖和一些。 她又解开他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青蓝色的豹子头展露出来,又惹得她一阵鼻酸。 他生病了,胸口的豹子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抚着刺青,轻声说,“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衣服布料蘸了酒精擦在他的胸口,酒精的挥发能带走身体多余的热量,不至于让他体温过高,重复几遍之后,靖琪解开自己的衣服,温热的皮肤贴上他的身体,把两人的外套盖在身上。 “还冷吗?有没有好一点?”明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她还是柔声问着。 他终于不再蜷缩畏寒,身体和烦躁的意识都渐渐平静下来。 风浪似乎又大了一些,靖琪被晃得有些想吐,只能更紧地抱住他,两个人真真只能互相依持,谁都离不开谁。 半夜苍溟醒了一次,似乎是被伤口给疼醒的,因为靖琪听到他微弱的吟声。 清醒时候的他,是不会因为疼痛而哼一声的,那是他压抑和忍耐的结果,现在这样,他比任何时候都脆弱彷徨。 “很疼吗?没事的,明天给你换一次药,就不那么痛了!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要怕!” 黑暗中看不清苍溟的表情,风把毡毯吹起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他好像笑了笑,虽然还是那么虚弱。 “没有人来救也没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他刚刚来不及告诉她,他有多么希望他们永远在一个孤岛上生活,只有他和她,没有过去,没有恩怨,忘了过去,只有将来。 他抱紧怀里的她,提不起力气,却能感觉她更紧地抱紧了自己。 “不要走,陪着我!”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他最深切的愿望也不过是这样。 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也不过就是这个愿望。 她能懂吗? “我不走啊!你别胡思乱想,安安静静地睡吧!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 他像个孩子,依偎在她的怀里,头靠着她的肩窝,所有的梦呓都是挽留。 靖琪眼泪淌到他的脸上,心里又酸又甜,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晨的阳光刺破阴霾洒进船舱,靖琪醒过来,才发觉他们已经冲破了风雨。 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那么大的风浪,这艘不大的船随时可能倾覆,她和他也许在睡梦中就被大海吞噬了。 苍溟还说丁默城的目地不是取他们性命,照他看来,这样的计划,不仅是要取他们性命,还要让他们在死之前受尽恐惧和伤痛的折磨。 苍溟的烧仍旧没有退,但是状况比昨天最严重的时候要好一些。 靖琪解开了他伤口的纱布,发现伤口感染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又用烈酒冲洗了一次,剧烈的刺激痛得苍溟绷起身子,也唤醒了他不太清楚的意识。 “琪琪……”他能说话的时候,讲的最多的词汇大概就是叫她的名字。 “没事的,我给你换了药!你身体这么棒,很快就能挺过去的,不要怕!”他握着她的手,她注意到他手上的齿痕,是离开大盐田的时候她咬的,心酸地道歉,“对不起,把你咬伤了!” 苍溟摇头,很想说点什么,告诉她这个小小的咬痕,比起枪伤什么的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他脑子里不是混乱一片就是空白如纸,他怕再说出什么言不由衷的话,又伤了她的心,只好拉着她的手,沉默,直到他再次睡去。 漂流的意境一点也不美好,所幸在状况变得更差之前,救援赶到,把他们带离了那艘船。 苍溟直到陆超带着人登船救他们的时候都还紧握着靖琪的手,他们想让他松开,才弄醒了他。 “老大,没事了,你受伤,这丫头也不太舒服,你先放开,没事的!” 苍溟才放开靖琪的手,只说了一句话:“等我醒,再跟你哥哥他们走!” 意识又陷入懵懂和黑暗。 湘湘也跟着来接他们,靖琪眼看着医护人员围上苍溟,哇的一声就抱着湘湘哭起来。 “呜呜,湘湘,他会不会有事?他受了枪伤,我给他取子弹,可是伤口感染了……他发烧,还……还疼的厉害!会不会有事,会不会……” 湘湘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只是伤口感染了,去医院好好处理,再吊上抗生素,就会没事的,别怕!” 她其实是想笑的,这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可以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连关心都这么不设防地在他人面前流露。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靖琪也做了身体检查,除了有一点轻微脱水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她和苍溟不知会在船上漂流多久,所以都不敢喝太多饮用水,就怕不够。 而苍溟的问题严重一些,主要是因为枪伤,不过也已经稳定下来,烧也退了。 “我能不能去看他?”靖琪眼巴巴看着湘湘和薛景恒。 薛景恒道:“还不行,等他出院吧!现在又到了非常时期,丁默城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摆一道。确定了你是大哥的软肋,指不定又拿你做文章,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 靖琪有些失望,但她知道他说的有理。 “那我哥哥那边呢?他们没有接到我,有没有说什么?” 薛景恒有点无奈,“还能说什么?我们就算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无非觉得老大又在耍花样,才故意带着你玩失踪!不过这两天我们这里忙着搜寻你们,他们大概也有点耳闻,没有紧逼不舍,反倒派了人帮忙,想了不少办法才找到你们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你才刚刚获救,身体也不舒服,先休息一下。其他事有阿山陆超他们去处理,没问题的!倒是溟哥那边,他刚受伤,你多劝劝他,凡事从长计议。” 湘湘抢在薛景恒之前开口,靖琪知道他们不在的这些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湘湘是希望她能劝苍溟不要意气用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明天就是新年,靖琪本来以为可以回家跟家人团聚的,发生了丁默城的事后,她又以为会跟苍溟一起在海上看到新年的第一抹曙光。 可是现在苍溟还住在医院里,薛景恒和阿山他们都去了医院,听说他清醒了,身体状况好了许多,那一定是有很多事要跟他商讨解决吧! 新年礼物(6000+有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秋婶和湘湘陪她一起吃了晚饭,靖琪心里的失落却没有办法能够填补。 如果……现在能去看看他就好了。 不过分开了一天的时间,竟然牵挂得恍如隔世。 湘湘平安夜买回来的烟火还剩一些,靖琪拿了几根仙女棒站在院子里玩。 滨海市区在跨年的夜里都有放烟花的惯例,所以不远处的海面上正是繁花似锦的热闹场面,一朵朵绽放开来的烟花像黑色天鹅绒上缀着的珠宝,璀璨万千。 手里的火光也哧哧作响,可是靖琪还是觉得孤单的很,心里那个洞,好像只有一个人可以填平媲。 她穿得很暖,平安夜她喝多了酒,还衣着单薄地站在外头吹冷风,被他凶了一顿,这回她记得要多穿点衣服,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如果生病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医院跟他作伴了? 她远远眺望着远处的五光十色,这回苍溟伤得重,岛上医疗条件有限,他住到滨海市区最好的医院去了,要过海去看他好像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记着他要她等他好起来再回家的叮嘱,心里暗骂他是个傻瓜,不相信任何人的傻瓜。 他以为很了解她吗?他把她当成什么人?可以不理他的生死,自己跑回家去! 说实话,她想到回家这件事的频率比起牵挂他的伤势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前面的庭院车道上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然后是客厅里的人声,靖琪知道是阿山和薛景恒他们回来了,可是都提不起勇气去问他们关于苍溟的状况,她怕一问就又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们带着她去医院看他。 他们说几句就会散的吧,靖琪又点了一支仙女棒,决定等放完这几支再回去睡觉,阿山他们也该散了。 靖琪手里最后一支仙女棒燃尽,海面上的烟火也燃放得差不多了,她拍拍手站起来,转过身就看到屋檐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浅灰色的厚款冲锋衣,牛仔裤,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脸上一半是灯光,一半是阴影,微微偏着头看她。 靖琪以为自己看错了,想走近一点看看清楚,脚步一动,那个身影也从屋檐下走出来,月光映在他脸上,轮廓深邃有型,目光如水,带了一丝笑,跟那天在船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靖琪的脚步停下来,像是不敢再往前了,可是对方的脚步却越来越快,高大的身影很快笼罩下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直到这一刻她才敢相信,真的是苍溟。 “你……你怎么会回来的?医院知道吗?你的伤怎样了?”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本来真的什么都不想问的,能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就已经很感恩了,上天一定是听到了她的心事,才立马把他送回来。可是想到他的伤病,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怕你跑了,所以回来看着你!” 他声音很轻,却不再虚弱,沉沉的跟平时一样,脸颊贴着她软软的发丝,印上一吻。 “都答应你会等你好起来再说的,你不相信我?”靖琪仰起头看他,气鼓鼓的。 苍溟摇头,他该怎么说呢,他其实是不太相信自己,能够换得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他把她外套的帽子拉起来为她戴她,揽着她的肩,跟她并排坐在台阶上看烟火,虽然已近尾声,但有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完全不同了,好像就算没有这些璀璨火光,只是这样坐着也是天荒地老。 “冷不冷?” 靖琪摇头,“我不冷,今天穿了很厚的外套哦,还有羊毛衫,你看……”她拉开领口给他瞧。 “嗯!”苍溟瞥了一眼点点头,“就是等会儿脱起来麻烦!” 靖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脸涨的红红的,“你……你脑子里就想着这个,只知道占我便宜!你身体都没好呢!” “好了就可以想,也可以做了?” 靖琪说不过他,撅嘴不理他了,苍溟又把她搂进怀里,“你怎么不关心下我冷不冷?” “你还用关心的吗?问了你肯定也会说不冷,不疼,没事之类的……”最重要的是,面对清醒的他,她真的很不习惯把这种关怀问出口啦! 苍溟看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其实他跟常人一样会冷会疼,只不过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真正体贴在意,说不说又有什么两样呢! “你冷不冷?伤口还疼吗?”想了想,靖琪还是仰起面孔问他,手摸到他的衣襟处探了探,“怎么穿这么少?” “再摸我就当你在挑豆我!”他抓住她的小手,有点凉,于是放到唇边吻了吻,呵出热气给她暖手。 靖琪心里也暖暖的,头枕在他肩窝道,“你这样真的好像我哥哥,我小时候手冷,他们也是这样给我呵暖的!” 苍溟的手顿了顿,“我不是你哥哥,不要拿我跟那两个家伙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也很优秀啊,而且很疼我!” “我疼你还不够?就这么想回家去?回到他们身边去?” 靖琪的小脸微微一黯,小声嘟囔,“我都大半年没回家了,他们一定很担心!再说你一点都不疼我,只知道欺负我!” 苍溟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的眼睛道:“说什么呢,再说一次!” “没什么!” 苍溟却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靖琪吓得攀住他脖子挣扎着,“你别这样,手上还有伤呢!” “你不挣扎的话伤口就不会有事,我这只手都没怎么用力!” 靖琪闻言只好乖乖的不动,任他抱着她回房间。 她的房里暖暖的,窗帘已经拉上了,静谧得只有浅浅的海浪声入耳,苍溟把她放到床上,坐在床边脱掉她厚厚的外套扔到一边。 靖琪的脸上带着两团红晕,不知是在外头冻的,还是进门后被这暖气给熏染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隐含着嗔怪和娇羞。 “还敢说不是要欺负我?” 苍溟笑笑,为她拉过羽绒被盖好,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 “我还是倦的很,让我睡一会儿!” 苍溟抱着她的身体,头靠在她的肩窝,两人半靠在床头,苍溟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问:“在船上的那晚,我就是这么睡的吧?” “你知道?”他不是意识模糊的吗? “我记得你的味道,不会错的!” 靖琪脸红,他在身边这么靠着,能跟她说几句话,竟然让她心里安稳的不得了。 “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苍溟没有拒绝,解开衣服丢到床下去,露出上身蜜色的皮肤,手臂上白色的绷带显得特别扎眼。 “还疼吗?”靖琪的手碰上去,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他,却又很想解开来看一看。 苍溟按住她的手,“刚换药包扎好,别打开看了,现在不是很疼!” “噢!”靖琪收回手,她一直记得刀子下去剜出那颗子弹的时候,连带着剖开他血肉的感觉,如果不是她的手法不够好,他是不是就不会伤口感染而发高烧呢? “医生说……伤口处理的不错,子弹取出来的很及时!” 苍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边如是说边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胸口,带着她无意识地游走。 靖琪触到掌下滚烫的肌肤才反应过来,猛得要抽回手,却动也动弹不了。 “现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点!”苍溟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戏谑道。 靖琪瞥了一眼他精壮的上身,那些透着狂野的肌理和深蜜色的肤色真是让人脸红,而胸口的豹子刺青又活灵活现了起来。 他靠过来,从身后抱住她,身体的热度穿透了她身上剩下的衣衫,带着她所熟悉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她。 “你……你不是要睡了吗?不早了,咦,都过了十二点了!” “嗯,新年快乐!”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爱怜地衔住,用舌轻轻舔舐着,声音醇得像酒,深深蛊惑了靖琪。她扭过头去看他,粉润的唇擦过他的眼睫。 “怎么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靖琪摇头,又有点想笑,“没有啦,只是……有点不习惯你这么温文有礼的样子!” 居然主动对她说新年快乐! “也只对你而已,我可没对别人说过!” 靖琪被他潮湿温暖的呼吸撩得痒痒的,很认真地转头道:“还有圣诞呢?你那天都没跟我说圣诞快乐!” “老外的节日,那么认真干嘛?” “你不也在美国生活了好一段日子?难道没过过圣诞,没吃过圣诞派?” 苍溟拧眉,“我们那时哪有那么舒服安逸?每个节日都有任务和训练,因为往往这个时候是人们最容易松懈的时候,而我们……从小就被强调不可以放松,倒是能趁机去打击对手!” “好没人性……我,我不是说你哦!现在没人逼你们了,是不是就可以过年过节了呢?” “嗯!”苍溟抱着她,回答得很含糊。 他没法告诉她,走上他们这条路,恩恩怨怨不是一年两年可以解决的,不管他严苛的父亲是否还在世,都不能停下脚步。 “新年快乐,andMerryChristmas!这是补上的祝福!” 靖琪甜甜的声音让他回神,是啊,现在至少还有她…… “就这样而已?没别的了?”他凑过来吻她的唇,身体轻轻摩擦着她,让她感受到他有多渴望她。 “你都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想要礼物?” “我要求不高,你这个礼物勉强就可以接受了!” “你说了要睡觉的!” “我反悔了,想先收礼物!” “不要!别过来……哈哈,好痒,别挠我!哎呀,会碰到你伤口的!” 两个人嬉闹起来,靖琪怕碰疼他的伤,不敢大动,很容易就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唇覆上来,在她唇上厮磨。 她闭上眼,静静感受着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意。 呼吸渐渐乱了节拍,心跳也骤然加速,靖琪的唇被他吮得微微发疼,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好像是可以预见的。 可是苍溟却放开了她,揽着她在她身后躺下,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道:“今天先放过你,免得你说我只想着欺负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陪你!” 靖琪没料到他真的会停下,眼睛睁的大大得盯着他看。 “干什么?我没拆礼物,你很失望?”苍溟若有所指地捏着她胸口饱满的浑圆。 “才不是呢!”靖琪其实很想问,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可想也知道他一定会说,她是他的女人,就算发生这么多事改变的也是他们的将来,不会是当下,更不会是过去。 “我……我只是在想,你还没有送我礼物!圣诞和新年,都应该有礼物,我还救了你的命,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跟你这么熟,给你打个折,勉强算你一份就好!” “你想要什么?”苍溟觉得她要什么都可以,除了提出回家的要求的以外,那会让他觉得两个人又回到了原点。 “说了就没意思了,自己想才有诚意!” “好!” 苍溟应了她,手上又搂紧了一些,两个人相拥着睡去,绮梦无边。 ********** 靖琪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苍溟已经起身了。她看到他的一个侧影,擦拭着一支乌黑的枪,紧抿着唇,动作不轻不重,心里轻轻咯噔一下。 “苍溟……” 他回过头来,拿着枪走过来在床边坐下。 “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一会儿?” 靖琪摇头,“该多休息的人是你啊,不用回医院去吗?” “没关系,老四会带人来给我换药打针,烧退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枪伤是很敏感的,他们一般受了枪伤都不会去普通公立医院就诊。薛景恒是自己人,又有信得过的外科技术,不是很严重的话他都能全权处理。 靖琪还有点睡眼惺忪,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枪上,最后一点睡意也跑光了,“这个……” 苍溟拉过她柔白的小手,抚在黑色的枪身上,靖琪被那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他却不肯让她抽回手,“感受一下,这个也是我的宝贝,陪了我很多年,是我自己改装过的!” 靖琪说不出话,除却那些血腥的联想,手里触碰到的感觉倒是极有质感的。 “这个……叫什么名字?” “MP5冲锋枪,德国产的,轻便、准度高,一只手就可以拿起来!” 靖琪的好奇被挑起来,“我以前看过哥哥他们玩射击类游戏CS,里面用的最多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啊?” 苍溟笑,“那个是AK47,比这个可差远了!你知道香港的飞虎队吗?他们的装备里就用的是我这个!” 靖琪猛点头,飞虎队她知道啊,世界闻名的特种警察部队,电影电视里可神气了。 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把枪也多了几分神气。 “本来是不想让你碰这些东西的。”苍溟低头看着手里的枪和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可你是我的女人,对这些也不能太陌生了,必要的时候也许还得靠它们来保护自己!” 她是那么纯洁干净,不该卷入他们的残酷血腥,可是像丁默城劫持他们上船这样的事情,谁都无法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让她懂得自保比什么都重要。 他又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样东西交到靖琪手里,“还有这个,你带在身边,说不定以后还有用的上的时候!” 靖琪一看,是阿山平安夜送她的那把小巧匕首,苍溟趁着那晚她喝醉抱她回房,一定是发现了这个才会收起来,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这是……” “这是别的男人送给你的东西,我知道!”苍溟脸色仍然不好看,“可是带着能够防身,你姑且就先留着,这是为你着想!” 靖琪敏锐地追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跟丁默城还是起了冲突吗?” 苍溟不置可否,只是小心地收起枪道:“别问这么多了,这不是你们女人该管的事!快点起床穿衣服,我带你出门!” “出门?要去哪里?” 苍溟挑眉,“不是要礼物吗?带你去挑礼物!” 苍溟牵着靖琪的手出门,自然得好像早就这样做过无数回,一点也没有难堪和不自在。 倒是靖琪有点害羞,她知道他们周围暗处还跟着苍溟的属下,保护他们安全,他就这样跟她十指紧扣…… 她手指动了动,却被他缠得更紧,她羞的不敢抬头,只觉得这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他们似的。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啊?” “买珠宝,你们女人不就喜欢这些?” 才不是呢!靖琪气闷,他这口气熟稔得好像很了解一样,过去不知用这招讨好过多少女人了! 什么精致华丽的珠宝没见过,她根本就不是很喜欢那些璀璨夺目的东西挂在身上,他却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定她也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 他拉着她一路走进梅沙岛的小镇,靖琪有点不明白了,既然说是要去挑珠宝,不是应该到滨海市区比较大的店面里去的吗?怎么反而会到了这镇子上? 小镇真的很小,南北长不过两里,东西宽也差不多,整个四四方方地嵌在这岛上,周围可坐可躺的石栏外就可以看到广袤的大海。 东西方向有一条石板铺的街,就算是这里的主干道了,跟南北向的柏油路对比鲜明地汇聚在一起,连接街面的是一条条狭窄的小巷,走进去是像迷宫一样曲折,青砖铺路,岁月的踏痕都在上头隐约可见。 靖琪任苍溟牵着手走进小巷子,好奇又新鲜地东张西望,这个小镇除了码头热闹一些,平时安静祥和得像个世外桃源。上回她逃出来是直奔码头而去的,在镇子最靠外的边缘,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个宁静漂亮的地方。 “这里真美,比我在欧洲看到过的小镇还要漂亮!”靖琪由衷赞美,脚步也欢快起来。 “你喜欢这里?” “唔……”如果剔除她是被绑架来囚禁在这里的这个事实,她是还挺喜欢这里的。 “你们怎么会选在这个地方住下的?”她有些好奇,滨海周边是群岛,光是有人居住的就有13个,还有类似大盐田这种被弃置的地方,苍溟他们也有落脚的点,可是他似乎特别青睐梅沙岛。 苍溟弯了弯嘴角没有回答,算是卖了个关子。 ************************************************************************************** 今天下雪了,好冷~亲们都冬眠了么╭(╯3╰)╮多多留言打赏哈~~ 给我点时间(6000+挣扎!)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们穿过一个小巷,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店铺门口,很幽静的所在,木棱雕花的窗户,漆黑的匾额,居然是个卖首饰的铺子。 靖琪觉得如果不是有苍溟带着她,她一个人怕是要在岛上迷路也找不到这个小店的丫。 “进来!” 他牵着她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去,看铺的是个中年妇人,见到苍溟,朴实地绽开笑,“小豹子来了,要买东西?” 说完还特意看了看他身后的靖琪。 “嗯,桐婶,桐叔在吗?” “在的,在里间呢!”桐婶冲着一门之隔的里间喊道:“老桐,豹子来了!” “让他进来!” 苍溟扯了扯靖琪,她惊艳的目光才从柜面里那些精美的首饰上移开。 这里是个买金银器为主的首饰铺,可是那些首饰做工之别致独特,是在普通的金店里看不到的媲。 刚刚还生气暗忖被当成虚荣女人的靖琪,这时也不自觉地就沉溺于那种光彩了。 以前觉得不稀罕、没感觉,大概是一般的设计都千篇一律看太多了,看到独特的才觉得特别惊艳。 “我可以进去吗?”她小小声问苍溟,里间看起来好神秘好安静的样子,她第一次来,就这么闯入主人的地方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桐叔看我长大的,不是外人!” 里间果然是个小小的工作室,年过半百的桐叔头发花白,架了副眼镜,手里正精雕细琢的是一支银质的发簪。 “来啦?”桐叔抬眼从大大的眼镜上缘瞥了苍溟一眼,不动声色,“坐!” 苍溟拉着靖琪坐下,木质的桌子和椅子,桐婶很快端了两杯热茶进来,鸳鸯戏莲图案的青瓷茶碗,果然是处处透着古味。 靖琪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桐叔手里已经成型得极为精美玲珑的银发簪,他粗大却灵巧的手还在镌镂刻画上面那些细细的花纹,再缀上珐琅,真真是美不胜收! “你喜欢?”桐叔冷不丁地开口问靖琪,眼皮也只是抬了一抬。 “啊?噢,是啊,很喜欢,好漂亮!”靖琪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似乎冒昧了。 “唔,不错,眼光挺好的!”桐叔很平静地应声,话也不知是赞靖琪还是赞苍溟,“说吧,想看点什么?” 苍溟握着靖琪的手,态度不算很谦恭,但也没了平日的桀骜,淡淡地说,“想给她挑个像样的首饰,新年礼物!” 桐叔手里的发簪似乎是完成了,用嘴吹了吹表面,往靖琪面前一递道:“她不是说喜欢这个?就拿这个呗!” 苍溟眼见靖琪露出惊喜的表情,小兔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似乎欣然接受。 “不行,太随便了!” “新年礼物要多庄重?”桐叔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丢了个白眼给苍溟,“不随便的也有,要什么物件自己说!” 苍溟又看了靖琪一眼,道:“有什么特别的,都拿出来挑挑!” 桐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们,“在这等着!” 桐叔从工作台后面走出来,靖琪才发现他的腿有点不利索,似乎是腰不太好。 “桐叔身体不好吗?” 苍溟苦涩一笑,“年轻时候被人打成这样的,腰椎几乎断了,本来以为轮椅要坐一辈子的,幸亏有桐婶悉心照顾,才能重新站起来!” “什么人这么残忍?” 苍溟眸色一黯,“我父亲亲自动的手,因为桐叔跟我妈妈是青梅竹马,本来想娶她为妻的,可是被我爸抢先一步!我妈一心一意跟着我爸,他却还是疑神疑鬼,我妈回来省亲见了桐叔一面,他就硬是带人来把他打残了!” 靖琪骇住,这样平静古朴的地方,实在难以想象还有过这么残忍的过往。 “你……你妈妈是本地人?” “嗯,她从小在梅沙岛长大的,跟人家去南海作珠女,认识了养殖场的其中一个股东,就是我爸!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苍溟的声音低沉好听,却像是在说很久远以前的别人的故事,完全与他无关。 父母的相识相守,在他说来却硬是听出几分凄凉怅惘,一点也没有喜悦与羡慕。 “苍溟……”靖琪莫名觉得感伤难过,手不自觉反握住他的。 “没事,都过去了!他们人都不在了,还提这些干什么!桐叔手艺很好,算是藏在民间的大师,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挑!” 靖琪点头。 桐叔端着个紫檀木的盒子走进来,这种满是中国风韵的木头匣子已经很少见了,看起来份量不轻,厚实得很。 他把匣子往桌上一摆,打开盖子推到苍溟他们面前,“喏,自己挑!” “哇,好漂亮啊!”靖琪忍不住感叹出声,那匣子里上下分层,有精巧的隔断把每层分割开来,每个小的隔断里面都放着不同的首饰。 项链、耳坠子、手链、戒指……并不完全限于金银材质,大多有花丝工艺,雕花上头还缀了宝石、珐琅,美不胜收。 “喜欢就都买下!”苍溟在旁边语出惊人。 “去,你买得起我还不愿卖给你!这些都是我近几年的心血,怎么能就便宜你一个人!好东西啊,懂得欣赏的人多了去了!”桐叔不满地轻叱。 靖琪连忙附和,“是啊,这些都是艺术品,应该让人欣赏而不是占有!况且我哪里需要这么多首饰啊!一件吧,挑一件就好了!” 苍溟不说话,只是在她满心欢喜地低头时,宠溺地看着她。 “第一次带姑娘来挑东西,也不能太寒酸了!喜欢哪几个,我也可以割爱的!”桐叔凉凉地说给靖琪听。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带女人来这个铺子买东西吗? 靖琪回头看苍溟,他不自在地别过眼,“没什么了不起的,这里又破又旧,不是谁都能看的上的!平时去的多是蒂凡尼、卡地亚,你要在这挑不着我们也大可以换过去!” 靖琪眨眼,“真的?” “那些地方有的我这也有,可我这儿有的他们可就不一定有了!小姑娘,这些东西你都看不上也没关系,我这还有最名贵的一样镇店之宝!” “是什么?”靖琪好奇地问桐叔。 “金镶玉!” 苍溟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变了变。 靖琪浑然不觉,仍饶有兴味地追根究底,“那是什么?您这还卖玉吗?”这匣子里一些镶了翡翠的,不过都是点到为止的装饰。 桐叔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绒布包来,红色的绒布,包裹得严实又柔软,捧在手里竟像是捧出一颗心来一般。 苍溟的呼吸像是窒住了一般,定定地坐在那里,看着那个绒布包。 桐叔一层层打开来,就像剥开陈年往事的外壳,最后躺在他手心里的是一个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 靖琪叹为观止,连赞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这样水头足、成色上佳的老坑玻璃种现在早已稀世罕见! 更何况这镯子极其圆润光洁,不仅打磨技艺上乘,更可看出是贴身佩戴过多年的,所谓“人养玉,玉养人”,吸收了灵气和感情的玉石是可以看出来的。 只不过即使像靖琪这样的外行,也一眼就看出这玉镯是经过修补的,断开去的地方用金丝线做了特殊工艺的处理,将断口重新修补好了。 “这是……” “这是翠宁……就是他妈妈留下的遗物,是从他外婆那里传下来的宝贝,说好了生了女儿就给女儿嫁妆,生了……” “够了!”苍溟打断桐叔的解释,一把抢过镯子重新包起来,塞到紫檀木匣子的底层,对靖琪道:“这个你用不上,其他东西先随便挑一个!” 靖琪像个听故事入了迷的小姑娘,正在兴头上,突然就被苍溟这么打断了,又火大又委屈,“你干嘛不让桐叔讲完啊?你这样很没礼貌哎,这明明是你妈妈的东西……” “你知道是我妈的东西就好,不属于你的东西看都不要看!” 苍溟语气很不好,刚刚还十分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靖琪似乎一时难以接受他这样的坏情绪,瞪着他的大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再转过头去,那匣子里美美的首饰就有些看不清楚了,模模糊糊的。 她微嘟着嘴,眼眶红红地坐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有桐叔还自在如常,看了看靖琪手中无意识把玩着的一只吊坠道:“你要是喜欢这个样式,这里有一对指环,跟它是一套的,你瞧瞧!” 尊贵华丽的紫金材质,繁复精致的镂刻花样,两只指环套在一起,像是翩翩欲飞的蝴蝶,分开来看又好像各不相同,比一般的戒指宽一些,却仍显得轻盈。 “这个……好像太小了!”靖琪拿到中指比了比,明显套不进去。 想到戒指的特殊含义,还有刚刚苍溟急转直下的态度,她也不太想要。 “这是尾戒,是一对的,男女分别戴在小指!” 苍溟边说边把指环接过来,拉起她的小手,往小指上轻轻一送,戒指就稳稳当当地戴上了,合适得就像为她量身订造的一样。 “就这个吧!我开支票!” 他把另一只戒指套进自己的尾指,不等靖琪多说什么,已经掏出支票簿低头写字。 虽然感叹每一件都是艺术品,不过支票簿上的数字还是吓了靖琪一跳。 那价格足足是卡地亚的双倍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包装,买来的戒指直接戴在两人手上,就像什么都没买,什么东西都没多,而桐叔收下支票,眉毛都没抬一下,收起东西又去忙活自己的去了。 只是在他们临走之前,他又问了一遍:“小姑娘,那最漂亮的金镶玉你真的不要吗?相信我,这东西他送不出去了,其他的女人都看不上这个,最后还是给你留着,你要的话我做主交给你!” 靖琪没有要,她跟桐叔说:“那个镯子太漂亮又太珍贵,我不能收!就……就先放在您这里吧,请您保管着!” 其实就连手上的这个戒指,她都不想要了,本来大好的期待心情一下子又被踩入谷底,早已没有了收礼物的喜悦感。 出了店铺门,苍溟在她身后,靖琪双手交握在身前,抚着新买的戒指,闷声不响走在小巷子里,不辨方向。 苍溟快步追上来想牵她的手,被她甩开了,他再牵,她又甩开,苍溟火了,一把拽住她把她拉入旁边另外的一条小巷。 这里反正都是狭窄的人字巷条条相连,幽静的小巷里也很少有人来往,苍溟把靖琪压在墙上,“你在发什么脾气?” 靖琪冷笑着看他,“我哪敢发什么脾气?你苍少什么时候也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了?” “什么意思?你说我不顾及你的感受?不顾及你的感受我会记得你可笑幼稚的愿望带你来买礼物?会让桐叔把他最好的收藏拿出来让你随便挑?” 靖琪气得嗓子像要冒烟一般燥,“对,我的愿望是很可笑幼稚!所以你不需要记住也不需要在意!我只是你的人质,只是你仇家的女儿,配不起你送的任何东西!我要不起金镶玉,也要不起这个戒指!还给你,统统都还给你!” 靖琪激动得要把戒指拔下来扔还给他,可是也许动作太急了,戒指又有点紧,一时竟然拔不下来! 靖琪急得想哭,拼命地去弄,金属卡得手指周围的皮肤发白继而又红肿起来,她恨不得能剁掉这个不争气的手指头! “够了!”苍溟拉住她伤害自己的行为,“你闹够了没有?你不就是在意那个镯子吗?你知道那是我妈的遗物,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知道它的含义吗?你知道那最终是要送给谁的吗?” 靖琪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怎么会不知道?桐叔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从他前半段话就可以推断出来,传世之宝,有女儿就传给女儿做嫁妆,没有女儿就留给儿子媳妇做礼物,传承香火,繁衍生息! 可是他一口就否决了,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不是她可以拥有的东西! 她承认她是妄想了,这些天本来就常常恍然去想这个问题――他们经历了大大小小许多事才看清对彼此的感情,现走在一起到底算什么? 情侣,爱人,还是别的什么? 她从来不是游戏人间的女子,真心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当然会想跟他一生一世,作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可是苍溟,却那么干脆地,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金镶玉是不属于她的东西,那么他呢?他们的感情呢,是不是也最终只是镜花水月的绮梦一场? 她抹掉泪水,抽了抽鼻子,冷静下来道:“我知道的,那个……是要送给你未来妻子的,我不该要!刚才我也跟桐叔说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放在他这里保管最好了,那对他而言守护了一生一世的东西也一定是无法割舍的!这个戒指你要我也可以还给你,礼物不是心甘情愿送出的,就一点意思都没有!请你以后都不要在意我那些幼稚可笑的想法,也不要做一些让我会误会的举动!” 她推开他要往回走,却被他拉回来,撞进他的胸膛,“荣靖琪!” “你放开我!” 她再次挣开他,苍溟没了耐性,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她摁在青砖石块堆砌而成的墙壁上深深吻住。 他知道只有这个时候她根本无法开口,也很难推得开他。 让女人闭嘴的最好办法,果然是吻她。 苍溟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舌尖大力顶开她紧闭的唇就径自闯进她软滑的小嘴里,追逐着她蓄意逃避的小舌,追到之后就立刻抵住狠狠纠缠,任她呼吸沉重,甚至狠心咬他都不肯放开。 纠缠越来越深,靖琪的嘴唇都被他吮得麻麻的痛,身后是坚实的高墙,她想躲都躲不开,而放在身侧的手更是被他的十指缠在掌心,她能感觉到两枚戒指碰撞到一起。 “你放开……”她含糊地挣扎,气息却全都被他给吞噬进去,单薄的身体被他的身躯覆住,肺部的所有氧气都快被挤出去了。 苍溟放开她,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 苍溟微微垂下眸,呼吸沉沉,像溺水的鱼。 “琪琪,给我点时间!”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晰,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如今他无法给她任何承诺,他们之间的隔阂,是从上一辈就延续下来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从来没想过心里住进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绑了她在身边,她就悄无声息地住进来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他根本无力抵挡。 她说过的话,不管幼稚可笑还是义正词严,他都上了心,这对过去的他来说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他不指望她能完全理解,但是,至少给他一点时间。 *********** 晚饭时候,靖琪和苍溟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冷,大伙一看就知道两个人又闹别扭了。 靖琪夹菜的时候,湘湘看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赞叹道:“好漂亮的戒指,靖琪,今天新买的?” “嗯!”靖琪回答得很含糊,把手指往里缩了缩。 “造型很别致啊,紫金的……我以前好像在桐叔那里看到过一对这样的戒指,这是在桐叔那儿买的吗?应该是一对,溟哥你……”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苍溟的手上,果然看到尾指上也有一枚同款的戒指。 苍溟不答话,闷头吃饭。 听说是在桐叔那里买的东西,阿山和薛景恒都脸色各异,看来大家都知道苍溟带一个女人到那里去挑礼物,意义是不同的。 阿山有点食不知味,喝了碗汤就放下碗,“你们慢慢吃,我先出去散散步!”他的腿脚恢复得不错,借助拐杖支撑,一个人行动不成问题。 “阿山,等一下!” 靖琪叫住他,平时她吃饭没这么快的,今天纯粹是不想跟苍溟坐在一张桌上。 她跑到阿山身边,把那把小巧的匕首拿出来递给他道:“我想现在就开刃,你能帮我吗?” 阿山接过匕首,柔软的皮质外套上暖暖的,还带着靖琪的体温,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看了餐桌边的苍溟一眼,点头道:“好,我明天还给你!” “嗯!” 靖琪也悄悄回头看了苍溟一眼,他没有任何表示。 吃完晚饭,湘湘拿了个药箱进了苍溟的卧室帮他换药,不到2分钟又匆匆忙忙跑出来,穿上外套拉着薛景恒就往外走,“四哥,麻烦你送我过海去法医院,临时有案子,找不到人出现场,主任叫我去!这机会千载难逢,拜托了!” 薛景恒被她拉得踉踉跄跄,第一次发现这女人有这么大力气。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不是说女法医不用出现场吗,你们主任干嘛叫你去?你连正规编制都不是,只是实习生!” “就是平时不能出,所以才说机会难得啊!快点开车送我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湘湘一手拉着薛景恒,又一手拉过靖琪,“噢,靖琪,要麻烦你帮溟哥换一下/药,我跟四哥出去一趟!” 靖琪一愣,薛景恒眯起眼,咬牙瞪湘湘,把他当傻子呢,给他们制造机会就把其他人支开! 万金不换(6000+新年大船!)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拗不过,薛景恒还是跟着湘湘走了,靖琪没办法,只好上楼来到苍溟房间门口。 好吧,其实她也很想看看苍溟的伤口怎么样了。 她是有点气自己,这个时候还是不能不关心他。 苍溟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剑眉深锁地看着手里一份文件,看到她进来,眉宇稍稍一松,合同扔到一边,似乎看到她来换药一点都不意外,很自然地褪掉上身的衣服,露出伤口的绷带,等着她走近丫。 “脱一半就行了,会着凉的!”靖琪一边嘀咕,一边帮他把衣服披在肩上。 换药是不陌生了,她刚到这里的时候,他也受了枪伤,没有这么严重,也是她帮着料理的。 那时候她对他又怕又恨,巴不得他伤势加重,夜夜疼得睡不着觉。可是现在的感觉全变了,虽然心里还在别扭,却是一点不希望看到他受伤痛的折磨。 她手法很轻,消毒清洗和上药都很仔细,伤口仍旧是触目惊心,那么大个疤不知几时才能填平媲。 或者是永远都填不平了,坑坑洼洼的,跟着他一辈子。 “哭什么?” 他把她拉起来,揽到自己腿上坐着,伸手给她擦眼泪,靖琪才发现自己哭了。 “没什么!”她只是想到他为她受伤的时候那种波澜不惊的眼神,和后来只剩他们两个人时,掩饰不了的脆弱。 “心疼?” “才不是呢!” “那是不情愿?还在为今天的事怄气?” “我才没那么小气!”话虽这么说,但她的确是还在为白天他所说的话感到难过。 “我说了,给我点时间!”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她好香,味道永远甜甜的。 “这根本就不是时间的问题!时间可以让你放下仇恨吗?时间可以改变我那些幼稚可笑的想法吗?就算十年二十年过去,我们能为对方改变多少?改变不了就不爱了吗?我……”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苍溟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字眼,打断她道。 “我说时间……” “不是,最后那句!” 最后一句……靖琪想了想,“我说是不是改变不了就不爱了……” “你爱我?” 苍溟声音暗哑,额头抵着她的,气息好近好近,呼吸都热热地拂在她的脸颊。靖琪脸忽地涨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否认已经来不及,苍溟寻到她的唇,碰了碰,熟稔地衔住,厮磨起来。 他的吻带着火烫的温度席卷而至,靖琪坐在他腿上,被他搂得紧紧的,想避都避不开,身子也渐渐被他往下压,半躺在他的怀里,被动承受他的吻。 披在他肩上的衣服很快落地,交缠厮磨的唇间温度也渐渐攀升。 苍溟抱着她站起来,一步步往床畔走,直到把她压在两人无数次缠绵的那张柔软大床上,才安心放松似的长长叹了一声,放开她的唇,转而去撩拨她的耳垂。 “你别这样,苍溟……先让我起来!你的伤还没好呢!” 靖琪气息微乱,他的唇游走到哪里,那里就像生了一把火,一点一点燃烧到心坎里去。 苍溟哪里会理会她的拒绝,手指早已灵活地挑开了她的衣衫,甚至已经拨出了一边的白软小兔,掌心揉娑着,坚定地说:“伤不碍事了!” 她不可能永远拿他的伤来说事儿,他回来后还没好好要过她,忍得很辛苦。 尤其是听到她那些情爱缠绵的理论,以前可能是不屑的,现在却觉得那种想要回应的感觉大概就叫做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的欢爱会是怎样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 气温不是太暖,解开的衣衫苍溟并没有急着褪去,只将它们敞开来,靖琪莹白的身体在略显宽大的层层衣物映衬下更显得曲线窈窕。 漂亮饱满的胸型被内衣托出美好的弧度,前扣式的内衣,苍溟手指摁上去,啪地一下打开来,软垫被他掀开到两侧,娇娇软软的小兔跳脱出来,落入他的掌心,合拢来揉一揉,又极尽暧昧地沿着原本的弧线描摹,满手馨香软腻,指尖在红晕四周打圈,直到果实变得红红硬硬的才把唇移过去含住,轻轻地咬,慢慢地舔。 靖琪的手推着他的脑袋,摸到他干净细软的发丝,像受了蛊惑一般,分不清是在推拒还是不舍的拉近。 她咿咿呀呀地吟出声来,腿不自觉地蜷起来,让他栖入双、腿/之间。这样敞开,她总是欲拒还迎,想来应该是这样敞开的方式有点缺乏安全感,可是因着身前的人是他,又不一样了,好像可以完全放心地把自己交托给他。 他的大手在身下作乱,虽然怕她冷,可是裤子是不能穿着了,脱下来,扔到床下,拉过薄毯盖住两个人的身体,把高热的体温圈围在一个更小的空间里,属于她和他的,持续燃烧。 “你不可以这样的……呃嗯……我们,我们还在吵架……”靖琪预料到他的长指会侵占她的花蕊,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她的小裤还没褪掉呢,他就只是沿着边缘一拨,手就摁在她最柔软的蕊叶上。 “不可以怎样?穿着衣服做吗?其实这样也很有情趣!” 指尖毫不意外地沾得滑腻,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想让她衣衫半开地要她,指腹的力量加重了些,他知道她会有些受不住,但其实喜欢得紧。 “不是……不是!”靖琪摇头,明明有一肚子道理想说,却被他坏心的手指揉得一个完整句子都说不出来,思绪像流水全都往身下最软弱的一点奔流而去,一个细微的施力都让她恨不得尖叫。 “琪琪……这样舒不舒服,喜欢这样吗?”苍溟的指节在她身体深处灵活旋转,吻继续落在她的颈侧,他知道她那里的敏感点最多,比胸口的白软更能让她感知到他。 靖琪照例是咬紧唇不说的,以前是因为羞耻,现在是因为羞涩,她不想被他完全掌控,但实际上感官已经向他屈服了, “说你喜欢,琪琪,快说……或者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嗯?” 他千方百计诱导着她,不,完全是引诱着她,甚至用那缱绻的亲吻想将她的爱语从心底给吸出来! 他想再听一次她说爱,想重温那种心尖微微颤着不能自已的感觉! 靖琪摒住呼吸不肯松口,她怕现在哪怕是呼吸太用力都会忍不住叫他的名字,诉说对他的感觉,那样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真真赤果如初生,他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伤她至深! “不要,我不要!我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唔……我不想听你说那些伤人的话,不想听……嗯啊~” 苍溟的手指进出极快,听到她这么说,又加入另一个手指,撑着她,和她那些可爱私密的软肉亲密接触。 “因为我伤了你,所以就像别的男人寻求安慰吗?当着我的面就跟阿山眉来眼去,用他送的礼物来刺激我?”他的呼吸也沉沉的带着一丝怒、一丝受伤。 “起码……他不觉得我幼稚可笑,起码他是真心诚意送我这份礼物的,不像你……啊,你出去!别动……唔~” 苍溟突然撤出手指,转而用昂扬闯了进去,无以伦比的紧致感一下子涌上来,他一颤,靖琪也弓起腰身,因为实在饱胀得到了极致,她一时无法适应。 “我收回……”苍溟轻轻退出一些,进而又直入到底,喘息深重,目光灼灼,“我收回那些话……礼物是我心甘情愿送的,这个戒指我很喜欢,如果你不要,我再送你别的!” 靖琪知道这就已经是他在道歉了,这自大到有些自负的男人难得有一次会觉得自己做错吧,公然承认,是不是花了很大的力气? 可是想起他凶她时的委屈,靖琪还是很不开心,头扭向一边,躲开他的亲吻。 苍溟把她修长白皙的双腿向两边推得更开一些,手抚上她的脸,掰过来面对他深邃的眸,气息和目光热热的笼着她:“在想什么?说话!” “我说了你又不听,就知道欺负我……嗯~” 他听到她细软的声音,就像受到了鼓励,身下动得更快了,靖琪的娇吟全是从喉头滚落而出,根本无法控制。 她带着一点吴侬软有的娇嗲,生气的时候也像撒娇,简直是欢好时上佳的舂药! “你说说看,不说……我怎么会懂!”他轻咬着她的唇,诱导她开口。 “戒指……我也喜欢,可是我不确定我们之间可以走到哪一步!我害怕……你也只是这样喜欢我的身体,总有一天腻了,一件礼物就打发了我……” “胡说什么,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是我的女人,你忘了吗?”苍溟停在她的深处,像是想让她感受她的存在,都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 他竟然给不了她基本的安全感! 靖琪苦涩地牵了牵唇角,“可是没有真正相恋的男女像我们这样吧?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只是一种交换!” 苍溟呼吸一顿,深深地看着她。他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摸得到她汗湿的发,他低头用鼻梁碰了碰她的下颚,敛下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抬眼一字一句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提用你交换利益,荣家能给的一切,我会用别的东西去交换!你不再是人质,你以后……只是我的女人,只有这一个身份!” 他有纠筋错骨般的痛,却也有一种轻飘飘的释然,就像背负了太久的千斤巨担终于能够放下那般,从此只有眼前这个窈窕纤细的人儿是肩上甜蜜的重量。 靖琪的震愕被他狂野的进出撞碎,她只来得及轻轻问了句“什么”,就感觉到饱满的推送好像要让她整个人都飞起来了。 湿滑,暖热,重击,不知是来源于他还是她的汗水,成了两人之间共享的一场盛宴! “还要吗,琪琪?我还想给你更多,很多,你还要吗?” 他挥洒到极致,腰身摆得快而有力,吻像雨点般落下,怀抱紧拥着她。 “嗯啊……慢一点,苍溟……求你~”靖琪昂起头,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求我什么,琪琪,说你要,说你要我!” 靖琪也知道有时候忍耐不见得就忍得住,尤其是在他最硬朗的所在折磨着她最娇软的部分时,看似单调的进出碰撞却能让她脑海里一片一片的白光,因此说了什么,怎么说出口的,她都不是很确定。 看到他那样志得意满的笑,身下绵密得不见一丝缝隙的占有,都让她知道她又遂了他的愿。 好羞人,可是他补偿和奖励般的缠绵深吻又将她卷入新的漩涡。 他刚才说了什么呢? 是说他不会用她去跟父母哥哥们交换利益了吗? 是说她不再被当作一个筹码,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看了吗? 是说他可以放她回家,跟家人团聚吗? 她不敢问,怕他的承诺是她听错了,怕眼前看到的希望只是五彩斑斓的肥皂泡,一戳就会灰飞烟灭。 但心里涌上异样的甜,又好像夹杂着一点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缕缕缠绕着她和他。 “现在有什么感觉?”他声音粗哑,若有所指,明知她快到极点,还故意轻扣着她蕊叶中心最敏感的红珠。 “你……哪有你这样的,男人都要追求女孩子,你都没有……啊……就脱我衣服,这样那样地吃豆腐!” 苍溟一笑,扣住她的腰眼,固定住她细致的身体,冲刺起来。 “等我要够你,过了今天,再追求!” “无赖!” 苍溟仍然是抱以一笑,又俯身去吻她。他发觉这丫头来到身边之后,自己的情绪起伏很大,相应的笑容也多了,有时候只是听到她说话,有时候只是静静看着她,甚至有时只是嗅着她的香味,唇角就会不自觉地上扬。 情动之余高峰果然来得特别猛烈,苍溟低低地喟叹出声,压着她粉白修长的腿,折到她胸口,全力释放。 靖琪昂起头,声音也有些哑哑的,拔到一个高点,才喘着慢慢往回落,像潮汐一样,温柔澎湃,却不曾退去,一直轻轻拥抱安抚着,直到两个人都平复下来。 苍溟仍然压着她,照例是不肯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抱着她磨蹭和亲吻,说着些脸红心跳的情话逗她,小指跟她的勾在一起,熠熠生辉的戒指碰到一起,像最初见到它们时那种合抱的姿势。 “这戒指不准取下来,听到没有?”苍溟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霸道下令。 “哼,先取下来的一定是你!” “除非有人有那本事砍了我的手指,不然我可以跟你赌……” “喂,胡说什么!”靖琪不爱听他伤害自己的言辞,哪怕只是假设也不行。 苍溟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吻着,渐渐又有了感觉,骨头里痒痒的,好想把她揉进去。 女人果然是男人身上取下的一根肋骨吗? 他的强硬开始复苏,拉着她坐起来,面对面地抱着,衣服松松垮垮地往下坠,他索性整个儿剥下来,哗啦一下甩到床下去,两个人终于裸裎相对,没有一点阻隔。 以往这样也不止一次了,可是今天这样面对面地拥抱着,最私密的地方还嵌合在一起,靖琪羞得不敢正视苍溟。 苍溟两个手指轻捏住她尖尖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抬起头来看着他,身下坏心地往里钻了钻,“你不想知道我用什么条件来代替你跟荣家做交易吗?” 靖琪微微偏头疑惑地看他,“是什么?” 苍溟瞥了一眼刚刚被他扔在一边的文件道,“知不知道那份文件讲了什么?” 靖琪摇头。 “讲了一个故事:五年前,有一个女大学生,父亲被扣上贪污的罪名,她为了给父亲洗雪冤屈,认识了一个检察官,进而爱上了他;可是这个检察官那时有女朋友,还是女大学生的同门学姐,于是神女有心而襄王无意,直到有一天他们醒过来发现躺在同一张床上。很快这位学姐参加设计师比赛的作品被指剽窃这个女大学生,前程毁了,也跟男友分手了,凭着年轻貌美的姿色嫁给了一个混黑出身的大佬!” 靖琪一惊,“你说的是我堂哥和堂嫂的事,那个学姐是周黎!” “没错!”苍溟在她唇上轻舔啄吻,“周黎嫁的大佬就是我老爸苍龙,她成了我的小妈,利用我爸的关系网和那些懂得黑吃黑的手下栽赃诬陷你堂嫂金小瑜入狱,而且……在牢里吃尽苦头,差点没命!那份文件就是关于她所作所为的证据,而你堂哥荣靖霄和二哥荣靖毅现在都被这个女人扰得烦不胜烦,而且荣靖霄还在积极寻找证据和办法为你嫂嫂翻案平反,你说这份文件是不是可以帮他们一个大忙?” “是真的?那靖霄哥会高兴死的,小瑜姐也能洗脱冤屈了!”靖琪欣喜非常,说着就要起身,“我看看这个文件!” 苍溟一把摁住她的后腰,把她刚刚褪离一些的温暖又给按了回去,她身体里好温暖,他一刻也不想离开。 “急什么,这东西反正在我手上,丢不了!你现在的任务是让我舒服高兴,我也会好好满足你,其他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 “没有可是!”苍溟霸道地截断她的话,手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摩挲,“我既然说出来,就一定不会骗你!荣氏企业原本的当家人是你的叔叔荣启明,他退下来,接力棒理应交给你的堂哥荣靖霄,可是偏偏他喜欢吃衙门饭,才会让你两个哥哥来管理!周黎这件事关乎你堂哥下半生的幸福,他一定会说服你叔叔用合理的条件来交换!坦白讲,我开出的条件只会让荣氏少赚一点,并不动摇根本,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靖琪嘟了嘟嘴,她其实真的是不喜欢商场上那种尔虞我诈的东西,感情和人生都可以拿来交换,未免太残酷了。 可是既然苍溟这么说了,她也没有更好的条件和办法。 “那你的仇呢,不报了吗?我们荣家……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恨呢?” 她问的很小心翼翼,可是苍溟的脸色还是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你别问那么多,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靖琪不高兴,眼里的光一黯,身体的温度也仿佛冷了几分,“为什么你就不愿意让我多了解你一点?”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日子,很多事情他都是讳莫如深不肯告诉她的,她得从其他人口中获悉,或者无意中得知。 他跟荣家的过节是她被绑到这里来的主要原因,就算他们现在有了感情,她不能了解事情背后的因果,就仍缺乏安全感。 谁能保证,放下的仇恨不会被重新捡起来呢? “我了解你就够了……”苍溟的瞳仁浸满情浴的酒,微醺地凝视着靖琪的美好,他吻着她的手指,每一个指节都不放过,细细的舔吻,尤其是戴着戒指的尾指,几乎恨不能整个都吞进去。 —————————————— 新年第一更就吃肉,矮油,海棠我真是压得准啊~亲们就甜蜜一下子,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都甜甜蜜蜜开开心心的,也继续支持海棠,支持苍家班的众位帅锅美女哈~╭(╯3╰)╮ 小剧场: 海棠亲妈: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也来跟大家说句新年好吧~ 苍小狼:→_→喂,你够了! 荣小兔:亲爱的,好冷呢~快回来温暖偶! 海棠亲妈:…… 恩怨的真相(6000+重要!)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别这样了,像小孩子一样!”靖琪推他,却被他更紧地揽住,身下缓缓动起来,扶着她的腰上下有致地动,配合着他的节奏。 “因为你是甜的,像渍了蜂蜜一样,还有点淡淡的奶油香!丫” “哪有啊,胡说!”靖琪微赧地嗔道,她做西点蛋糕之后都会好好洗手。 “谁知道是不是你做蛋糕做太多,那些奶油糖霜都浸透皮肉钻到你骨头和筋络里去了,整个人都是那种香甜味,只是你自己察觉不到!” 苍溟的声音有点不稳,她面对面地坐在他身上,玲珑曲线的每一处美景都那么立体生动,让他的唇不自觉在她颈间和饱满的胸前流连,气息就越来越重,身下膨胀得厉害,又被她诱人的温暖蛊惑得一直往最深处钻,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拥抱她,侵入她。 “那你一定很讨厌我了,你不是最讨厌吃西点了?” 靖琪的大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湿漉漉的,像无辜的小动物,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灵魂,怎么会有人讨厌? 靖琪见他不说话,就知道又问到了他心中隐秘的疼痛,有点心疼,也不想逼他太紧。 “没关系,不喜欢吃的东西,也不可以强求的!比如像我就不喜欢吃苦瓜和青椒啊,虽然都说那是清火又富含维生素的蔬菜,可受不了那个味道有什么办法呢!我以后会多跟湘湘、秋婶学做菜,还有牛排,他们说你爱吃这个!” 苍溟抱着她,安静地听她讲,手抚着她的腰背,硬实的掌心恨不能将掌下温软滚烫的肌肤全然融化。身下动的更快了,昂扬剖开更多的温柔包裹,给两人更多的快慰媲。 他不知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感受,这种眷恋这么深,想每天都能这样抱着她,听她说这些话…… 这就是爱了吗? 是吗? “我不是不喜欢吃蛋糕,以前……我妈妈常常做给我吃!” 他心上的堤坝像是开了一个口,有蓄积了好久的往事洪流一点点往那里涌动,他是需要这个出口的,只是没有想过打开这个出口的人,会是荣靖琪。 靖琪也在静静的听,甚至身体有点小小的主动,前前后后地轻扭着腰肢,吻他,勾着他,鼓励他,让他把积攒在心底不开心的回忆都倾倒出来。 难道他不知道吗,悲伤有人分担就会只剩一半的悲伤,而快乐与人共享则会有双倍的快乐! 他把什么都闷在心里,悲伤成河,快乐却越来越少,最后对人生都没了新的期待,只剩下复仇和争强斗狠。 可是苍溟却不再多说了,扣着她的腰大力而沉稳地挺入,吻她最敏感地红蕊和锁骨,手指沿着她的脊线煽情地摩挲,给她最极致的感受后才尽情释放。 他不是不想跟她沟通,只不过不是现在。 清晨,陆超来叫门,他有分寸,不敢叩得太重,但苍溟听到很快就起来了,靖琪还没有醒。 他给她掖了掖被子,这丫头怕冷,晚上总往他怀里钻。 “什么事?”他披了件衣服出去,陆超一脸促狭地盯着他的脖子和胸口看。 啧啧,这回不是牙印,改成了吻痕,荣家的丫头还学会在老大身上“种草莓”了,看来老大现在滋润得很,果然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陆超故意探头往房间里看,被苍溟拦住,“别吵醒她!“ “嘿,大哥,现在就这么护着她了!到时候真结了婚,不就成了妻奴?” “你要是太闲了,可以帮我到台湾去看着点,那边生意刚起步!” 陆超马上堆笑,“老大,我错了,我就在滨海待着挺好的,哪都不想去!” 外派那么远,他怕是一年也见不上宋影一面。 “到底什么事?” “丁默城来了,今天西山的工程奠基仪式,我们要不要……” 苍溟抬手打断他,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迁坟的补偿款都到各家各户手里了吗?” “嗯,据说都收到了,一个坟头五千!不接受也得接受,镇上的人都把坟迁走了,就在你们海上失踪的那几天,算是尘埃落定!” 苍溟冷笑,丁默城的调虎离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既然钱到了,就让他们去奠基,我倒是要看看丁默城这个工程是不是屹立百年,赚得盆满钵满!” “大哥,我们真的不用去给他点颜色看看吗?”陆超仍不甘心,老大的妈妈就葬在那山上,他会咽的下这口气吗? “前两天你们不是都劝我不要冲动?” 陆超语塞,是这样没错,但那是大家怕他会一时冲动跟丁默城同归于尽,结果他反倒很平静,平静得过了头,反而更让人心里没底。 “让几个属下兄弟准备一下,我会到我妈的新坟去看看!” 苍溟扔下这句话就回房关上了门,走回床边发现靖琪还没醒。 她脸颊睡得有些红红的,眼睫又黑又长,大概还是有些冷,身子蜷起来,像个熟透的小虾子。 他觉得她看起来很可爱无害,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拍她,远远地拍了轮廓还不尽兴,又凑过去给她吹弹可破的皮肤拍了个特写。 靖琪翻了个身,手挣脱被子搭到外边,苍溟给她放回去,她又搭出来,他有些无奈,嘴角却是宠溺的笑,手里的手机切换到拍摄视频的模式,想把她的睡相给拍下来。 靖琪就在这个时候醒了,睡眼惺忪地看了看苍溟,见他手里握着手机,却并没联想到他在拍她。 “有什么事吗?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你……怎么起这么早?”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没什么事,怎么不再睡会儿?”苍溟揉了揉她的发心。 “有点冷,你起来了我就不太睡得久了,脚和后背都很冷!”靖琪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是实话,但是这么说好像是撒娇的意思。 苍溟一笑,一条腿跪到床上压住她的被子,“那要不我再上来陪你睡会儿?” “不用了,我也睡饱了,早点起来吧!咦,你在拍什么……啊,你怎么可以拍我!我我……我还没起床,没洗漱,头发乱糟糟的……快点拿来删掉!” 靖琪反应过来,大大地表示了一下不满,但是更像小女孩的娇嗔,顾不得衣衫不整,伸手就扑过去抢苍溟手里的手机,他不给,把手藏到身后或者举的高高的故意让她够不着来气她,看她上窜下跳地没了淑女形象不由心情大好,两个人在床上打闹,最后靖琪终于把苍溟扑倒压在身下了手机却没拿到,气得去挠他痒,却没想到他好像根本就不怕痒的,戳哪里的痒肉都没反应,不由大感挫败。 “你怎么都不怕痒的?” “疼都不怕了还会怕痒?”苍溟不屑地反问。 “那不一样啊……哎呀,反正你快把手机交给我啦,把视频删了,好难看!” “我都不觉得难看了,你怕什么?不过你再这么压着我,我不介意跟你做点别的晨间运动!” 靖琪无奈地赶快放开他,他翻身坐起来,抱住她亲吻,“快点穿衣服,带你去一个地方!” 靖琪没想到苍溟会带她去到他妈妈的新坟所在。 新修葺的墓碑,比以前更庄重大气,中间镌刻着慈母闫翠宁的字样,配上一张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看不出年岁,好像时光的脚步没有动过,逝去的人一直是相片上稚气俏丽的模样。 墓碑周围摆了不少黄白色的花束,陆超阿山他们之前都带着属下的弟兄们来拜祭过了,苍溟倒仿佛是第一次来。 “弟兄们怕我心烦,打点好一切才敢叫我来看,大概都是被我第一次给我妈立碑时候的情形吓到了!” 靖琪好奇,“那时发生了什么吗?” 苍溟淡淡地撇唇,“是不是觉得以前那个墓地很简陋?因为那是我一个人造的,不让一个人帮忙,用手一捧一捧挖出来的坑,石碑是后来请工人拉过来的,铭文什么的都没有刻,就怕连这么一方安身的地方都保不住!虽然这里只是个衣冠冢!” 靖琪惊讶地掩唇,“怎么会?伯母她……”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抔骨灰而已。我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是痛苦还是安详,但她在海边出生、长大、嫁人生子,一辈子虽然短,终归是喜欢大海多一些。她在世的时候已经吃了很多苦,去世后一定希望自由洒脱一点,所以我把她的骨灰撒入大海,葬在这里的只是她的衣服和用过的镜子、梳子,我每一样都保存得好好的,没让人动过!” 靖琪听到这番话,眼眶都热热的,她没见过那个时候的苍溟,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独自一个人把母亲的骨灰撒入大海,再抱着她的遗物爬上西山,用十个手指挖出一个给母亲安身的墓穴,一定是伤心欲绝,从手指到心口都在滴血。 可是无人倾诉。 “苍溟……你别难过了,你妈妈她一定懂得你的孝心,在天之灵会很欣慰的!” 她把小手滑入他的掌心,尝试着安抚他。 她跟阿山陆超他们有同样的担心,怕他会意气用事,为了迁坟的事去找丁默城拼命。 毕竟丁默城的挑衅已经够直白了,就是因为苍溟的妈妈葬在这里,就是为了踩住他心底这难得柔软的一点狠狠地重击,丁默城才会对西山的项目志在必得。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要去找丁默城的麻烦,跟他火拼一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靖琪默认,看来并不是她一个人这样想了吧! 苍溟笑笑,“那样的话,不是正中丁默城的下怀?还有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内鬼,等着看我失控痛苦,因小失大,暴跳如雷的场景,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 靖琪点头,“最重要的是,我想你妈妈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流血!恩怨能够解决,并不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对不对?” 苍溟偏过头去看她,“有时候我觉得你说话的方式还真的挺像我妈的!” 靖琪骄傲地扬起下巴,“你不知道吗?女孩子都比较早熟,我年纪虽然比你小,可说不定心理年龄大过你许多呢!” “不觉得!” 苍溟爱怜地拥住她,拉着她半蹲在墓碑前说:“今天我特意带你来,就是让我妈看看你,如果她还在世,应该会很喜欢你,她以前以手巧出名,女人家会的织毛衣、做菜她都精通,甚至跟着桐叔学了点做小饰物的手艺。后来嫁给我爸去美国待了一段日子,又学会了做西餐,做蛋糕。我以前吃的、穿的,都是我妈亲自张罗,甚至我们其他兄弟几个的生活,都只有我妈懂得体恤。她做的蛋糕面包很好吃,还有过节的时候烤的派,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 靖琪依偎在他身侧,“后来呢?” “我爸不是个懂得珍惜的人,他只信奉享乐和打打杀杀,野心不断膨胀,外面也有很多女人。我们兄弟几个常年跟着我爸打拼、受训、完成任务,难得陪在我妈身边,所以她很孤独。我希望自己能尽快掌权强大起来,这样我妈可以跟在我身边,日子没那么难熬。黑色生意做到足够大就想漂白,我爸金盆洗手的时候,被仇家报复,在金三角被围,我妈去看他,那时也恰好在云南境内,竟然傻得帮他去顶罪……” 苍溟情绪有点激动,靖琪心里也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也许跟她父亲有关,因为当初正是因为金三角的一个大案子才让她爸爸一战成名,仕途一帆风顺。 “苍溟……” “我妈揽下所有罪名,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我爸做的什么营生。她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也怕我以后走我爸的老路,觉得漂白是条正道,我还小,生意离不开我爸,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那就让她来。我爸竟然也同意……他就去看过我妈一回,回来还说她是个傻子,都是她心甘情愿做的!警方花了那么多功夫收网,不可能一无所获没法交差,没有新证据,居然也就接受了我妈的认罪!你知不知道……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是谁?” 苍溟的眼里多了几分恨和痛,就像受伤的孤狼舔舐伤口时的表情。 靖琪不用想也知道答案,可是她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更无法辩解什么。 她相信父亲在当时的立场一定有这么做的因由,那时她还只是个小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现在虽然心疼苍溟,可她不能只站在他的角度看评断什么,这对爸爸太不公平了。 “现在你知道我和你们荣家的仇怨在哪里了?你爸爸是为了权位,我爸爸是为了偷生,勾结起来达成这么一个协议,牺牲我妈妈,害她坐了那么多年冤狱,最后死在牢里,化作一钵骨灰递到我手里!我该恨谁?还是应该恨所有人?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苍溟每一个字都像击打在靖琪心上,她拉住他的胳膊,“苍溟,你不要这样!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想法,我们那时都还小,没法左右的!况且伯母虽然离开你,也只是觉得这么做对你是最好的,如今你继续发展正经生意,好好活下去,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 “你懂什么?”苍溟挥开她的手,怒焰助长了他语气中的责备,“你有没有尝试过被父母遗弃的滋味?这世上原本最该无私疼爱你的两个人,把你独自扔下,任你自生自灭,甚至满手血腥!你父亲的高官厚禄不知是踩着多少像我母亲一样的人才换来的,享受之余不觉得有愧吗?”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爸爸!他从没蓄意伤害过什么人,只是按照原则和证据办事,你不可以这样中伤他!” 苍溟冷笑,“果然是荣家教出来的女儿,满口假仁假义!” “你!”靖琪气极,他竟然这样贬损她。 “我说怎么今天我那工程的奠基仪式请不到苍少来参加呢,原来是趁着风轻云淡的好天气带荣小姐出来散心!” 丁默城的声音不期然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苍溟眯起眼,“你来干什么?” 丁默城手里捧着一束黄色雏菊,一步步走过来,“当然是来祭拜闫姨!” 周围苍溟的属下见势都要围上来,苍溟抬手示意他们退回去。 “我妈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还没死,用不着别人来帮我祭拜!” 丁默城被苍溟的身躯挡在墓前,两人身量相仿,连咄咄逼人的气质也很像。 靖琪发现这丁默城倒是他们兄弟几人中跟苍溟最为相似的。 “我是真的来看闫姨,我要针对的人是你,从来不是她!如果她还活着,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怕是也要给你一巴掌好好教训你才对,对女人都下得了手!”丁默城敛起脸上惯有的狠戾和看戏的表情,淡淡地说着。 “我说过,晓君的事不是我做的!” “那她呢?”丁默城朝一旁的靖琪努了努下巴,“荣家小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要不要一件一件说给你妈听,让她看看你是不是已经算为她报了仇了?” 靖琪不想承认,这个说法真的伤到她了,联系刚刚跟苍溟的一番对话,真是疼到了骨头里的感觉。 苍溟一僵,丁默城趁机绕开他,把花放到墓碑面前,脸上全是虔诚和尊敬,就像眼前埋葬的是他的骨肉至亲。 要想起过往,其实一点都不难,有时就只是这样一块冰冷的石碑,就能唤起往昔最温暖的记忆。 见证父母惨死,从小流离失所,直到被苍龙带回来,才有闫翠宁这样一个母亲般的人物照顾他,心疼他,终于能够吃饱穿暖,丁默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只可惜她死了,晓君也死了,他跟这个世界的唯一感性纠葛似乎都被硬生生切断了。 丁默城半蹲在那里,想的竟然是,如果当初闫翠宁没有为丈夫顶罪,没有一去不回,他们这些兄弟们的命运是不是就会不同,甚至连旁边这个荣靖琪的命运,也会不一样吧! “收起你的惺惺作态,立马给我滚远点!”苍溟冷冷下逐客令,“你要是真的感激我妈当初对你的照顾,就不会在她死后都还不让她过几天安稳日子,大动干戈地迁坟!” 丁默城拍拍手上的泥站起来,并不否认这一说,“你应该清楚我针对的人是你,是你们整个擎龙股份!别以为你现在有荣家的这张王牌在手里,就可以换来荣家跟你的合作!荣家人恨你入骨,不可能诚心跟你合作,更不可能玩联姻那一套,把女儿嫁给你这样黑道起家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道理!” ************************************************************************************************** 新年伊始,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大姨妈准时到访。。。又痛又累,加更神马的是真的不行,亲们行行好别再逼俺了~周末加,这几天让我稍事休息哈o(╯□╰)o 主动道歉(6000+肉偿!)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挑眉,“怎么,怕了?没错,我跟荣家联合起来的话,你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了,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丁默城不语,目光落在旁边的荣靖琪身上,苍溟本能地护在她身前道:“你要是再敢伤她半根汗毛,我保证让你坐不上高家老大的位置,不信尽管试试!丫” 丁默城没再说话,离开前却完全是一副“我们走着瞧”的表情。 苍溟知道现在还只是开端,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靖琪坐在床上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亮亮的,那些花纹越看越漂亮,的确是戴上去就不舍得取下来。 最重要的是,它还饱含深意,送戒指的人是不知不觉入了心的男人。 她也想走到他心里去,却走得异常艰难。他心底的高墙筑得太高太硬,要闯进去,她疼,他更疼。 今天在他妈妈墓碑前的一番话,看得出是苍溟尽了力想让她去了解自己的,可是回忆和矛盾撕扯得他都快丧失了理智,所以无可避免地也伤了她的心。 听到门外有动静,靖琪赶紧拉好被子躺了下去,装作已经睡着了,她不知这个时候面对苍溟,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苍溟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睡袍随意地套在身上,氤氲着一层甘冽清爽的味道媲。 他从浴室出来没看到靖琪,发现她又睡在楼下的房间,就知道她还在生气。 他拿着一条干爽的毛巾,想让她帮他擦干头发,见她拉着被子缩成一团,就知道她肯定在装睡。 “喂,醒醒,起来,帮我擦干头发!” 靖琪没有反应,任他摇晃和轻拍,苍溟就更加确定她在装睡了。 他一屁股坐下去,床的一边顿时往下一陷,他顺手把毛巾往她头上一扔,恰好盖住她露在被子外头的小脸。 “唔~” 靖琪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抓下脸上的毛巾,腾地一下坐起来,恼怒地看着悠闲自在的苍溟。 “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我擦头发,快点!” “你自己没有手吗?”靖琪火大地把毛巾扔还到他头上,以牙还牙。 她气哼哼地顺势又要躺下去,被苍溟一把拉住睡衣,使的劲大了一点,一颗扣子被扯开来,露出一边白皙圆润的肩头。 “你放开!”靖琪拍他的手,却被他一把就揽进怀里,胸前的柔软抵在他硬实的胸膛上。 “再不乖我就把你整个衣服都扯下来,然后你就会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靖琪无奈,这人根本就是耍无赖。 她忿忿地把衣服扣好,半跪起身子,拿起毛巾为他擦头发。 手上故意使了很大的劲,把他头发揉得一团乱,蓬蓬的像个鸟窝。他却不嫌疼,闭着眼安安静静地任她揉。 他的头发比刚见到他时要略长一点,看起来也更柔软,没有那么硬朗了,不像刀口舔血的黑老大,倒是有些富贵公子的气息流露出来。 靖琪的动作渐渐温柔下来,毛巾吸走了发间的水分,她帮他把头发胡乱地理了理,熟悉的洗发水味道在鼻尖萦绕。 “怎么突然温柔起来了?”苍溟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脸靠在她的肩窝,手掌暧昧地在她身体上抚着,悄悄想从衣摆下缘伸进去。 “没什么!”她只是想到他和丁默城说的那些话,他现在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了,可毕竟是混黑出身,就算现在出去,江湖上也还是不少人顾忌着苍家的势力,要恭恭敬敬称呼他一声苍少。 她和他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吧,这样下去,会有将来吗? “你不是说,两个人要互相了解吗?为什么又不肯坦诚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靖琪闷闷的,“有时候还是不要太坦诚了,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就算说出来也不见得就能放轻松。” 这不是她的初衷,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太压抑自己,心事可以跟她倾诉,可如果他觉得她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贸然揭开往事的疮疤,除了再疼一遍,甚至比之前更痛苦,那她宁可等下去,等他准备好。 苍溟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抱紧她道:“还在生气?” 靖琪摇头,敛眸看着手指,她现在常常不自觉就会去看指间那个小小的戒指。 苍溟的尾指勾住她的,身体大半的重量靠到她的肩上道:“戒指还在,我以为你生气就会把戒指拔下来扔到一边了!” 靖琪作势就要去拔,被他摁住,人也整个落入他的怀抱,被他由后面抱住。 “对不起,我不该怪到你身上!”他吻了吻她的耳垂,“不该说那些话,惹你伤心!” 靖琪像被蜜蜂蛰到一样几乎惊跳起来,转身盯着他瞧,苍溟蹙眉,“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 “没……只是,原来你也会主动道歉!” “很稀奇吗?” “很稀奇啊,上回听到你说……好像是在船上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活不成了,才听到你说这三个字,还说应该早点放我走!” 苍溟没说话,气息热热的,拂在她的耳边。 他有很多对不起应该跟她讲,但是都不知从何讲起,他有时候希望她忘了,有时候又巴不得她永远都记得。 他们之间的一切,不要忘记。 “琪琪!”他勾住她的手指细细端详那两个戒指,沉声道:“其实我还有一个礼物没有送出给你,要不,就作为农历新年的礼物送你吧!” “是什么?” “你不是想回家见你爸妈和哥哥吗?我送你回去!” “真的?”靖琪惊喜地仰头看他。 苍溟点头,她听到能够回家的消息总是这么兴奋欢喜,以前觉得气恼,现在却是失落。 留在他身边,始终抵不过回她自己家里去。 靖琪似乎也察觉到了,有点为难和羞涩地伏在他胸口安慰道:“我……我回去以后会跟爸妈哥哥说我们的事,以后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 苍溟牵了牵嘴角,如果一切都能那么顺利而简单就好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吃蛋糕西点?” 靖琪摇头,“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妈做给我吃的最后一样东西,烤盘里的蛋糕还是热的,我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吃完,警局接她的车子就来了,我跟在后面追了很久,拼命地大喊,车子都没有停下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盘蛋糕的滋味,再有类似的味道都会让我联想到那天的情形,好像预示着什么似的!” 苍溟说的淡淡的,他想他已经开始习惯了,当着靖琪的面撕开过去那些以为不能释怀的伤口,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情绪和压力,说出来,的确轻松很多。 “你别这样!”靖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仿佛安抚的是十几年前那个骤然失去母爱的少年,“你妈妈一定很爱你,也很牵挂你,才会明知要离开了还不忘烤蛋糕给你吃。甜点是可以让人开心轻松的食物嘛,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揪着过去不放的样子,这样你怎么会快乐呢?我……我明天给你做个蛋糕,或者提拉米苏,我保证看你吃完,你吃完我也不走,好不好?” 苍溟深深看她,然后俯身吻住她的唇,仍旧是柔滑如草莓慕斯一样的触感,稍稍有点凉,带着甜甜的味道,比任何一种蛋糕的滋味都更美好。 “不用……我吃你就好!”他低哑地在她唇边说着,有饥饿感在血液里蔓延开去。 “你无赖,我不是说这个,唔……” 抗争无效,靖琪还是被他的吻给俘获了,他那样吮着吻着,厮磨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的唇都好像快要被融化了。 他的手绕到她身前去解开衣服的纽子,从敞开来的衣襟口滑了进去,覆在她胸口的饱满上揉/捏着、推挤着,软软腻腻地握在掌心里的两团一定有各种靡丽的形状,他很想探头去看,但是吻偏偏还没有延伸到那里,尚在她的唇齿间流连。 靖琪有点吃不消他缠绵又强势的吻,呼吸很急,手也去推他,轻声说,“我不想……” “不想?琪琪,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骗子!”苍溟的唇移到她的耳边,含住她的耳垂小声控诉。 她胸前可爱的两团早已饱胀起来,顶端的红蕊也变成小小的红果顶在他的掌心。胸口有些剧烈的起伏着,身子都像融化的奶油一般软下去,她还敢说她不想? 靖琪被他弄得像触到电流一样酥麻,直想躲开,不满地撅起唇,“我不想理你啦!总是这样的,我们还在冷战呢,心情不好就骂我,心情好了就抱抱,不喜欢这样子……” 苍溟放开她的耳垂,抬眸看着她的眼,黑色的瞳孔浸染了情浴的水亮,像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又吻她的下颚,一下一下的,漫不经心道:“我可没有要冷战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 “才不是!” “我道歉了!” “没诚意!” 苍溟沙哑地笑出声来,“那你说吧,要我怎么补偿才够!” 身体的动作倒是完全没有停下,瞬间就已经把她的睡衣往后褪了下来,吻也渐渐向下走,却并不急着去拜访他最爱的两团小兔,而是顺着她的后颈脊线热烈地吻,每一下都贴着一节脊柱,顺序往下,让她不自觉地坐在床上身体却往前弓起一个弧度,尤其是到腰的时候,痒痒的,好像每一个吻都挠到她的痒处,她轻吟出身,腰背处凹得很性感,整个人都往前倾,被他的手扣住,两团软嫩也更多地送入他的手中。 “不要你补偿,嗯……让我睡觉就好了!”靖琪咬牙,边说话边逸出吟声实在太羞人了,可是谁让他这么磨人! 苍溟也不反对,脱了自己的浴袍抱着赤果果的她一起钻进被子里,享受着肌肤相贴的亲密触感,“睡啊,我也要睡,一起!” 靖琪被他的唇舌扰得没辙,他就在她颈侧舔舐着,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大腿压住她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臀后还能感觉到他的茁壮正抵着她暧昧轻蹭。 这样怎么可能睡觉嘛! 靖琪气恼地闭起眼,故意不动不发出声音,假装睡着了一样,任他去身后折腾。 苍溟也不恼,耐心地在她后颈亲吻,吹开她那些绒绒的头发,热气拂过皮肤,有红晕慢慢浮上来。原本抚在她胸口的手揪着顶端的红果,绕着周边那粉粉的一圈把玩,然后掌心贴着她软软的小腹往下,在芳草之地逗留,长长的中指熟门熟路地向芳草中心进发,触到早已渗出的露水,满意地笑了笑才摁在蕊叶上或轻或重地按压,并不急着由那水源入口侵入。 他就不信这样她还能装睡。 果然,靖琪难耐地扭着身子,想把腿间那磨人的手指给挤走,可是扭得身上微微出了层汗,那手指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更放肆了几分,探到幽境入口,在泛滥的春潮中点了一点,立时就让靖琪极力忍耐的伸吟破了功,娇软地叫出声来。 她往后一蹭,想把他顶远一点,却碰到了股间他最敏感的硬挺,他哼了哼,揶揄道:“不睡了?这么不老实地乱动!”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放开,回你的房间去,唔~” 苍溟笑,“没关系,你睡着,我来就好!” 他撑起身子,侧躺在靖琪身后,一条腿撑开她的双腿,修长的手指不再隐忍,长驱直入地闯入幽秘的深处。 她的身体已经十分湿润,可是还不够,他怕等会儿她懒懒地由着他来还是会弄伤,现在要给她多一点适应的时间。 他知道她可以湿滑到怎样可爱的程度,更体会过在那种极端滑腻放松的情形之下真正闯入她的身体会有多么强烈的快慰,所以他的指不辞辛苦地进出着,和里面每一寸香滑的软肉亲密接触,引出更多的蜜汁。 靖琪有些承受不住地弓起身子,却还是阻挡不了熟悉的快/感在体内积聚,变成一股横冲直撞的力量寻找着合适的出口。 “苍溟,嗯啊……” 她叫着他的名字,其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这样自然地叫出口来,可是听在苍溟的耳朵里却像是催情的药剂,身体的每一块骨骼和肌肉好像都在叫嚣着要她! 他飞快地俯身压过去,让她面朝下地趴在床上,小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中,身体的曲线被他摆弄成翘着臀的样子,茁壮的利器挤进她的花径之中,直直地到底。 极致的饱胀感让两人都绷紧了身体,但毕竟是短暂的,苍溟稍稍适应就动了起来。 “放松一些,不是想睡么,嗯?”他诱导着她放松,并没有让她成跪趴的姿势,她膝盖不需用力,放松下来便被他覆在背上往里推送着他的欲/望,小腹被他的手轻托着,暖暖的,温柔的。 可是动作起来的欢愉却丝毫不减,强度和速度都不逊于往常。 靖琪不需要配合,可是无法克制感官去享受那样一个过程。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拼命压制那些羞人的声音,可苍溟偏偏喜欢听她黄鹂般清脆地叫着,于是这么从身后撞击了一阵,又把她给翻转过来,腿圈在他的腰上,扣紧腰身,重新深入。 靖琪没了遮蔽,除了吟声,脸颊的白皙肤色中透着情动的红潮也全被苍溟看在眼里。 “好漂亮,琪琪,色香味俱全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他喘息不止,却还用令人脸红的情话来逗她。他终于可以咬住她胸前白软的小兔,像是用白色奶油堆砌出的蛋糕,点缀了红色的莓果,吃了会上瘾。 她果然比蛋糕好吃,而且怎么吃都不嫌腻。 苍溟像饿了很久的狼,将小兔压在身下吃的彻底,还偏要在她耳边轻言低语,告诉她现在要吃哪里了,哪里又软软的像是要融化了,形态很美,滋味也很美,靖琪听得面红心跳,身体的反应也愈发敏感紧致,跟着他的节奏起舞,逼得苍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攀越顶峰。 热流像子弹一样打在她饱满温热的花房里,苍溟胸口也是热热的,希望能孕育一个孩子的渴望又浮上来,甚至闭上眼会去想象宝宝像她还是像自己。 他抱着靖琪躺下去,轻轻吻着她的发丝,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靖琪窝在她的怀里,听到这三个字,有点不解,手指缠住他的,“怎么又说对不起?” 苍溟摇头,揽着她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为什么在桐叔的铺子里要对她凶呢? 如果她不能拥有那个镯子,他又还会把它给谁?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但是想到一起孕育一个孩子,荣靖琪还是第一个。 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不像父亲,不会在外面养一堆女人满足膨胀的私欲,却把最该珍惜最该爱的那一个丢在家里孤独至死。 喜欢她,爱她,就只想跟她一辈子,生养一小萝卜头,他教他们念书和防身的功夫,她给他们做好吃的蛋糕饼干,每个生日宝宝们都有父母陪伴在身边度过,撒娇要礼物。 这就是婚姻的样子吗? 他们之间还横亘着多少阻碍才能走到那样的一幕? 他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也就注定将来会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他是害怕吧,那样否定她,其实是害怕两个人不能相守的未来吗? ******** “资金筹措的怎么样了?几个董事那边有什么消息?” 苍溟坐在客厅沙发上发问,其实本来没打算谈公事,但靖琪做了好几种点心,像模像样地搞了一个三层的点心盘,沏了一壶伯爵茶,把大家都叫过来吃下午茶。每个人见到他也伸手拿点心吃的时候,惊讶程度不亚于看见外星人,他只好找个话题把大家注意力给引开。 他是答应了靖琪,一定赏脸吃她亲手做的点心。于是这两天她都会烤一点蛋糕或者提拉米苏,用手指和甜甜的小嘴喂他吃,眨着大眼睛看他吃完,而东西吃下去了,她还依偎在他怀里,没有消失。 他爱上那种甜蜜的味道,爱上她坐在怀里笑着看他的模样。 公司的事情一直是阿山和陆超帮他打理的比较多,薛景恒和湘湘虽然也有股份,但碍于专长所限,心思根本不在上头,乐得做甩手掌柜,只管年终的时候吃分红。 阿山言简意赅,“增持的资金是够的,就看什么时候有足够的股份让渡出来!” 他盘子里盛的是一块苏格兰咸点,是靖琪特意转到他面前的。他没法说谢谢,甚至一个感激的眼神都给不了她,因为她坐在苍溟的身边,眼睛只看着苍溟笑。 —————————————— 明天出发去成都找好基友半盒胭脂玩,瓦咔咔~周五到周日都会有加更,又要游山玩水又要码字更新,这难道是痛并快乐着~o(╯□╰)o 祸起(8000+险象!)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盘子里盛的是一块苏格兰咸点,是靖琪特意转到他面前的。他没法说谢谢,甚至一个感激的眼神都给不了她,因为她坐在苍溟的身边,眼睛只看着苍溟笑。 心里不是不苦涩的,但这点苦,他还撑得住。 “嗯,股份很快能接手,老家伙们知道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苍溟把话头引向陆超丫。 陆超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低头把玩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不时打开看看,不吃点心也不喝茶,连苍溟他们的谈话都没有留意。 “老六,老六!”一旁的薛景恒拍他,“想什么呢?大哥跟你说话呢!” “啊,噢!老大你刚刚说什么?” 苍溟挑了挑眉,看着如梦初醒的陆超,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看你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有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是替下一代人保管而已。”捧着茶杯的湘湘早就瞥见盒子里的乾坤了,凉凉地说出来,供大家八卦。 “送给谁的?宋影?还是有了新欢?”最先开口八卦的是苍溟媲。 “喂喂喂,大哥,你想害死我!什么新欢,哪有新欢啊?这是我特意买给影子的,滨海没货,我特意跑了趟香港才买到的经典款!” 陆超急着申辩,原先的那一点小小的不自在也消失无踪了。 也对,能让陆超这么不在状态的人也就只有宋影吧! 苍溟手一伸,陆超乖乖把盒子放到他手心里,靖琪凑过来看那玫瑰金的表盘,忍不住赞叹,“经典Calatrava系列哦,好漂亮的!她一定很喜欢!” 陆超不屑的撇嘴,嘟囔道,“肤浅的女人,影子才没你那么肤浅!” “你说什么?”苍溟抬高了声调。 “没,我说这还是四哥陪我去挑的,说这款是经典系列的最新款,什么端庄……” “端庄娴雅!” “对对,四哥,你哄女人可比我厉害多了!这些话都一套一套的!” 薛景恒笑着捶了他一拳,湘湘不吭声,脸埋在杯子里小口小口地喝茶。 苍溟抬眸看了薛景恒一眼,道:“怎么想起来陪他买这个?” “影子的生日快到了,陆超想送人家个礼物,又不知送什么好,所以就买了这个!” 苍溟显然不肯尽信,“恐怕还有别的寓意吧?” 否则陆超也不会这么魂不守舍。 “是求婚吗?”靖琪大胆问了一句,她只是猜测,以前也见过有人送腕表求婚的。表面上镶嵌的54颗钻石怎么也比钻戒上的一颗要更有诚意! “你……你怎么知道?四哥告诉你的?” 没想到是猜对了,陆超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薛景恒立即撇清,求证清白似的看着靖琪。 苍溟蹙眉,直觉地不喜欢他看向靖琪的眼神。 “这么紧张干什么,这是好事啊!恭喜你!”靖琪笑,不明白为什么除了她和陆超,其他人对这个消息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的想好了,还要再求一次?” 靖琪听苍溟这么说才捕捉到一点信息,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宋影求婚了? 她看向对面的湘湘,见她解惑似地比了个八的手势。 老天,八次了?还是八十次? 靖琪同情地看向陆超,他反倒是被激起干劲似的,神气活现地说他的大计:“我这回想好了,在她生日那天,真心诚意地跟她求婚!不要什么特大的排场,就在银樽里边儿,就在我跟她头一回遇见的地方!她手上现在还戴着二哥送她的钻戒,没关系,她要戴着就戴着,我跟她一样记着二哥的好,记一辈子!她只要收下我这块表就行了,以后她要工作要休息我都依她,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再也……再也不做让她失望的事!” 陆超说得动情,靖琪都被感动了,可是周围的人还是一片静默。 她不了解陆超和宋影以及去世的江震天之间的故事,可是从大家凝重的表情来看,宋影拒绝他那么多次求婚一定是有因由的。 他看向苍溟,他刀刻般完美深邃的侧脸仿佛若有所思。 “影子生日那天,我们也会去,上个月就说好的!到时候……你机灵点,我们在旁边帮你一把,说不定她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一糊涂就答应了!” “真的吗,大哥?你们真的愿意帮我?”苍溟的话对陆超而言简直是强心针,他一下子就信心百倍。 “这还能有假?你以前耍混伤害的是人家影子,又不是我们这些人;看你这几年真心诚意地对她,影子也不是完全对你无意,能成好事儿我们当然帮你!多个人照顾她,震天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嗯!”陆超开心得不知说什么好。 苍溟转过来用手抚着靖琪卷卷的发尾道:“可能还要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上什么?” “我看你很会做生日蛋糕,又漂亮口味又受欢迎,不如帮陆超做一个,求婚的礼物有了,生日礼物也要有点诚意!” 靖琪一听很高兴,苍溟能认同她的手艺让她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没问题,交给我!” 苍溟点头,“不如就上回那个火焰冰淇淋蛋糕啊,有噱头,又是冰又是火的也很漂亮,女孩子应该都喜欢!” 提起那回靖琪就想到他暗自埋伏破坏她逃走大计的事,手不由去掐他,被他牢牢握住。 “怎么,又想到你的旧情人,嗯?”他故意在她耳边悄悄激她。 “胡说!”靖琪耳朵都红了,脚也去踩他。 “晚上再跟你算账!”苍溟暧昧地放话,嘴唇碰了碰她敏感的耳垂。 事情就这么敲定,陆超兴奋地对薛景恒道:“四哥还是你有办法,教我在她生日的时候在银樽向她求婚,有你们和大哥帮忙,这次一定成!” 薛景恒拍拍他的肩膀,“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别太拘谨了,今天说的这番话到时利索地在影子面前再说一遍,她一定会被你打动的!” “嗯!” 陆超欢天喜地地走了,没发觉薛景恒眼里的复杂情绪。 靖琪把冰淇淋蛋糕做好,已经临近中午,苍溟还没有起来,这些日子他晚上都跟美国的属下开视频会议,两三点才会回房睡绝,日夜颠倒的,很是辛苦。 靖琪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在衣柜面前拾掇了一番,给他搭配了一套今天要穿的衣服,参加人家的生日派对嘛,要庄重又不会太严肃,休闲的款式配个闷***的红色小围巾。 嗯嗯,靖琪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忙什么呢?” 苍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宽松的睡袍往身上随意一套,也不扣上,衣襟大敞,裸路的胸膛贴着靖琪的后背,双臂一张就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刚刚复苏的欲/望灼热地顶着她的臀。 靖琪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给你搭配衣服啊,等会儿你们不是要去参加宋影的生日par吗?你先去洗脸,出来再穿!” 苍溟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意思,“你们?是我们大家一起,难道你以为我会把你单独留在这里?” 靖琪讪讪的,“噢,这个你就别担心了,秋婶在啊,你安插在这房子周围的兄弟也没撤走,我跑不掉的!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还是会看到我在这里!” 苍溟手扣住她的肩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跟你说了,你现在不是我的人质,我会……” “你会把我送回家去嘛,我知道的!”靖琪拉下他的手,“我也没想跑啊,只是……银樽那个地方,我不想去!蛋糕我做好了,你带上,跟宋姐说声生日快乐吧,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了!” 苍溟这才知道她的顾忌是什么,心尖一阵揪紧,仿佛见到她被丁默城欺负的那一幕又回来了。 他把她拉进怀里抱住,“是我不好,上回……太鲁莽了!” 靖琪眼眶热热的,在她的原则里,似乎就只有这件事,是真的一时半刻无法放下原谅他的。 她连句“没关系”都说不出来,因为印象太深,伤害太大了。 他抱了她好一会儿才说,“琪琪,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我知道你很委屈,那几天的事我会去处理,不会让你的名字出现在任何记录里,内部摄像头拍下的东西我也会去删除,还有跟你待在一起的人,我会拿钱把他们打发到不相干的地方去!你别害怕,知道吗?” 靖琪身上还是有点冷,苍溟的体温都无法捂热她。他知道这样往往是她很灰心绝望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睛,“看着我琪琪,如果你还是不确定,那我们结婚!你作了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在我的产业里出现就一点都不奇怪,没人敢拿这件事来说三道四!” “你……你说什么?”靖琪被吓了一跳,他一定是还没有睡醒,才会这么不清醒地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认真的,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今晚就飞到美国去结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解决!” 他承认他是冲动的,但是想法却是出自真心!银樽的遭遇让她名声受损,外界会嘲讽她,笑话她,但是如果她已经嫁了人,而这个人还是银樽的主人,她出现在那里也不过是老板娘的身份,谁又会知道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况且这不是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吗?那么多人和事隔在中间,想放又放不下的仇和怨让他们未来充满不确定,索性用一纸婚姻契约书绑定她。 她是他的,不容改变! “不……不行,你别冲动啊苍溟!我们这样,怎么能够结婚?” 苍溟好看地一笑,“为什么不能?陆超求了八次婚宋影都不松口答应他,我求一次就付诸实践,让他羡慕一把,也顺便给他冲冲喜!” 冲……冲喜?! 靖琪脑子简直不会转了,手忙脚乱地劝住苍溟,“别这样了,这根本是两码事啊!我们之间……哎呀,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都没解决,怎么可能结婚嘛!你别乱来,大不了……大不了我今天跟你去就是了!” 苍溟重新抱住她,“我知道你介意,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好不好?” 靖琪点头。 苍溟却有点后悔,苦笑,刚才这份冲动如果成真就好了,他可以不要她那么快打开所有心结,但至少可以待在他的身边不离开。 一行人开了三辆车去银樽,陆超打扮得简直像个新郎倌,头发吹了个偏成熟风格的新发型,衣服是***包的KENZO条纹丝绸衬衫和修身西服,为了玉树临风的效果,大冷的天连厚棉服都不肯穿,套了件羊绒大衣就出来了,Dolce&Gabbana的香水,老远就能闻见。 他自己一人开了辆玛莎拉蒂GTSport,谁都不让坐,理由是后背箱里还装着999朵玫瑰,沉着呢,拉不动其他人了。 据说这是他最爱的座驾,平时很少见他开,今天真是豁出去了。 “别的不说,这架势倒挺有成功的样子的!”湘湘赞叹。 “你什么时候还懂看相了?”薛景恒不屑地顶回去。 靖琪是对他们的针锋相对见怪不怪了,不过她也真心希望宋影能幸福,在银樽的那些日子,她能看出宋影是心地极好的女人,理应有人陪她一起走下半生。 到银樽的时候天还没黑,银樽里面却已经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年关将至,正是各种应酬数不胜数的时候,饭店、娱乐城天天都被订满,相应的,宋影也会特别忙,楼上楼下的跑。 陆超他们来了一会儿,都没见着宋影的人。 苍溟也不急,一行人直接去了订好的包间,银樽里见到靖琪的人越少越好,他不希望再勾起她那些不好的回忆。 包厢的名字很好听,花间,靖琪记得之前陪湘湘来相亲应酬的时候他们去的是叫明月厅,看来声色之地也有附庸风雅的需要。 可惜陆超没有把大捧的玫瑰拿上来,说是要留作今晚的最后一个惊喜,否则这里就真的是“花间”了。 “影子怎么还不见人?会不会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我再找个人去问问!” 阿山瞥见了靖琪有些苍白的脸色,从进入银樽开始,她就一直有点不自在,之前那糟糕的经历应该让她对这里很排斥,今天实在不该让她来的,所以他们早点脱身也好,她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陆超拦下他,“哎哎,别!影子这会儿应该正在忙,楼上楼下的跑可辛苦了,就别去打扰她了!她知道我们要来,今天她过生日啊,大哥都来了,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忙完了自然就会过来的!” 宋影做起事情来很认真,而且极有分寸,不会因为私事而耽误了工作,在她最忙的时候去打扰她简直是人生大忌,她不高兴的话,他的求婚不是还没落子就满盘皆输? 陆超不敢承认,其实他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也对,她知道就行了,别去催她,让她把手头的事情忙完,才好安安心心地享受!” 苍溟也同意陆超的话,他牵着靖琪陪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点了一杯核桃乳,温热的,递到她手里,微微蹙眉,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还好!”靖琪抬眼看他,喝了一口饮料,“表演完这个火焰冰淇淋蛋糕应该没问题!” “嗯,不会玩太久,等老六求完婚,不管成不成功,我们都可以回去了!要不要唱歌?或者想吃什么,玩什么,我叫他们送来!” 以前他到这来,如果宋影忙,就会找陈曼洁招呼,可是现在陈曼洁被他调去客房部作清洁,新来的经理不太了解他的脾性,加上他也很少过来,招呼得就没那么热络。 他也不是很在意,没有人在旁边来来往往的,靖琪反倒是放松一些。 陆超大概是太紧张了需要找个宣泄口,反正宋影还没腾出空来,他索性拿过麦克风大展歌喉,他嗓音不错,唱得很好,但就是专挑热闹或者高亢的曲子唱,歇斯底里的,听着有些慌腔走板。 湘湘叫了一大堆小食,推到靖琪面前道,“尝尝这个,这里的话梅肉和鸡翅膀很好吃!” 美食果然是能转移靖琪的注意力,苍溟眼看着她跟湘湘两个人头顶着头蹲在那儿吃得很欢脱,不由宠溺地笑。 玩了一会儿,薛景恒拉苍溟一起出去抽烟,阿山沉默地喝着苏打水,陪在两个女孩的身边,陆超还在继续他的引吭高歌。 “我想去趟卫生间!”苍溟他们回来后,靖琪有点憋不住,小食里有个很好吃的鸭骨架,她多吃了一些,没想到那么辣,害她喝了好多水。 “去吧,让湘湘陪你去!” “不用了!”靖琪看了一眼湘湘,她正跟边吃东西边跟薛景恒斗嘴,她不想打扰他们相处的时光。“这里的结构我记得的,不会迷路!” 她越是这么说,苍溟心里越是不舒服,捏了捏她的手,“小心点!” 靖琪开门走出去,卫生间的位置她的确还记得怎么走,但她觉得有点奇怪的是,银樽很多包厢里都是配有卫生间的,可是今天他们订的这个非但没有,还离外面公用的洗手间有段距离。 薛景恒和陆超张罗的今天这个party,可能年底生意太好一时腾不出好的位置来,具体是怎么弄的她也不太清楚,这样的疑问也没有在脑海停留太久,一闪也就过去了。 冲水后从隔间出来,靖琪看到门口有身影一晃,背影很像是宋影。她到洗手台边洗手,看到台子上有一只金色的怀表,很精致,打开来,怀表的盖子上镶嵌着一张合影,一个是笑容温婉的宋影,旁边搂着她肩膀的男人靖琪没有见过,但见他们那样亲密的姿态猜想应该是她去世的丈夫,江震天。 怀表保存得极好,江震天应该去世有段日子了,可是这表上连划痕都看不到,链子也熠熠生辉,看来是对宋影有特殊意义的纪念品。 怎么会落在这里呢?刚刚出去的那个身影就是宋影本人吧,上洗手间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忘记带走了。 靖琪拿起怀表想要追出去,却突然有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带着点甜味的刺激性气体窜进鼻腔,想叫又叫不出来,洗手间的门和镜子在眼前摇摇晃晃的,就是她最后的记忆了,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睁开眼看到的似乎是酒店房间的场景,靖琪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苍溟的脸庞就凑了过来,严峻却又写满忧虑。 “你醒了?”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晕倒了,淋了雨,我帮你换了衣服,没事的!” 靖琪根本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她明明还在卫生间里,“为什么会晕倒?怎么会淋雨的?” 气象台是说今天夜里有大雨,但他们不是在房子里吗,怎么会被淋湿了雨? “你吸入了乙醚,晕了之后被带到了天台,手里还抓着宋影的怀表,你见到她了?在哪儿见到的?” 苍溟脸色难看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地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种事,他在包厢里左等右等都不见靖琪回来,出去找,才在洗手间的玻璃上发现用唇膏歪扭写着的字:“到天台要人!” 他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冲到天台就看到靖琪躺在地上,天下着大雨,她整个人被雨淋得湿透,幸好没有受伤只是昏过去了,于是赶紧抱她来酒店房间换下湿衣服,泡了热水澡。 靖琪的意识也慢慢清醒起来,听出苍溟话里的意思,紧张地问:“宋影不见了吗?你们没找到她?是什么人迷晕了我?” 那种无助又恐惧的感觉又来了,好像回到之前她被扔进银樽里来的时候。 苍溟抱紧她,“宋影不见了,大家还在找!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握着这块表,这是震天临终前买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她一直随身带着,你在哪里找到的?见到她本人了?” 靖琪摇头,“我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发现的,之前好像是看到一个很像她的背影走了出去,所以我想是她不小心落下了才会想追出去,结果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接着……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靖琪紧紧揪着苍溟的衣襟,不敢想象宋影落入了什么阴谋之中。 “没事,别怕,我在这里!”苍溟抱着她,轻声安抚着,其实他的心也高高悬着,始终放不下来。 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地盘上这般来去自如,甚至公然把大活人给藏起来,除非是自己人干的! 这个潜伏在身边的内鬼,看来动作是越来越大了! “啊嚏!” 靖琪大概是身体还没回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苍溟把她身上的睡袍拢紧抱进怀里,“还是着凉了,喝点热水就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在这儿?大伙儿呢?” 今天他们不打算回梅沙岛去了吗? “嗯,雨下的太大,你又不太舒服,就在这里住一晚!大家还在找宋影,没事的,别担心,一定会找到她的!” 苍溟像自我安慰一样地说着,抱着靖琪躺下,他也想尽快找到宋影,但是今晚他必须陪着靖琪,她是他要保护的人。 他心里烦乱,手无意识地揉着靖琪胸前白软,靖琪扭了扭,他安抚道:“放心,刚刚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就摸够也亲够了,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抱着你睡而已!快闭上眼睛,明早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嗯!”他在身边,靖琪安心很多,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苍溟却辗转无眠。 第二天早晨,靖琪才刚起来,苍溟打算叫份早餐到房间来吃,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咚咚咚的敲得又急又重。 来的竟然是陆超! 他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行头,但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欢喜的情绪,跟昨天那个满心期待,又说又唱的陆超判若两人。 他眼里透着血丝,声音都沙哑了,整个人憔悴不堪,力气却大得吓人,推开门就直接闯进来,一把拽过靖琪吼道:“你昨天到底在哪儿见过她?她人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为什么怀表会在你手里,她人却不见踪影,你说啊!” “陆超!你放开她!这不关她的事!”苍溟上来拉住陆超,靖琪的脸色都吓白了。 “怎么会不关他的事!”陆超也几乎失控,“宋影在银樽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都没事,就这丫头一来就出事!而且我们都没见着她本人,就荣靖琪说看见了,还捡到了她的怀表!既然她也被迷晕了,为什么她会没事,镜子上还写了字让你去天台要人?影子……影子失踪一整晚了,我们却连一根头发都没找到!你说啊,怎么会跟这丫头无关!” “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洗手间我也只看到一个背影从门口出去,看起来是很像宋影姐,可是我并不敢肯定,因为我没见到她正脸也没听到她说话!怀表是我在洗手台上发现的,想着是她落下的,正要追出去就被帕子捂住了嘴……再醒来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靖琪也很心痛,看样子,宋影仍旧没有找到,也难怪陆超着急! “老六,你冷静一点!先放开她再说!” 苍溟双眉紧蹙,他比陆超好不到哪去,现在也是一心担忧宋影的下落。在别的地方失踪都还好说,银樽却恰恰是宋影最熟悉的地方,周围都是他们的人,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的呢? 除非……已经遇害了? 苍溟他们都不愿去考虑这个可能性,但是什么最坏的设想都做过了,昨晚银樽的生意都不做,封了门里里外外地找,都没有宋影的下落。 陆超深呼吸又深呼吸,狠狠摔开靖琪的胳膊,气急败坏道:“影子的事一定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就是个祸害,打从把你带到这儿来就是非不断!识相的就叫你两个哥哥交出手里的擎龙股份,然后带着你滚蛋!” “陆超!” 苍溟一把拽住陆超将他翻身摁在墙上,陆超的骨头硌得生疼,咬着牙,呼吸急促地道:“放开我,我还要去找影子!找到她,我就带着她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 今天加更两千字,新年上班第一天,亲们都给力点支持哦~偶出发去成都啦~ 最直接的表白(8000+肥肉/内鬼真相)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语调里的绝望和心酸让苍溟放开了手,拉开/房门,把他推了出去,“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络我!影子会没事的,你自己别先垮了!” 回身看着靖琪,眼里含着浅浅的泪光看他,苍溟把她抱在胸前,“别怕,他心情不好,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丫” 靖琪摇头,她介意的不是这个,陆超的心情她完全能够理解,她只是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真的跟她有间接的关联。 是不是她在这里,的确有人在打她的主意来牵制苍溟,以至于连累了周围的人? “苍溟,陆超刚刚说的你们擎龙股份,是不是真的有一部分在我哥哥他们手里?那对你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苍溟不打算隐瞒什么,点点头,“嗯!”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就算我们荣氏企业放出这一部分股权也不会动摇公司的根基,不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对吗?而且在上回你打算放我回去的时候,我哥哥他们已经答应了要把股权转让给你的条件,对吗?” “对!” 靖琪点头,仰起头看他,“那……你让我跟哥哥他们通话,我跟他们解释上回是丁默城插手才出了意外,你是真的要放我回家的,而且……而且我现在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让他们成全我们,然后……唔~” 话没说完,苍溟就低头深深吻住她,灵活的舌把她没说完的话全都卷入口中,气息占领了她的呼吸,长驱直入地享有她小嘴里的每一寸柔滑香甜媲。 他怀抱越发收紧,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眸色黑浓,看进她灵魂深处一般,坚定道:“荣靖琪,你听好,你要跟我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的成全,懂吗?我答应过你不会用你去交换股份,就不会食言!我要做成什么事,还不需要靠女人……唔……” 苍溟的话也没说完,靖琪就垫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学着他的样子堵住了他的唇!她的唇软软的,远没有他那样的力道和霸气,可是也渐渐褪去了以前的那种青涩,变得跟他一样有坚定的决心。 舌尖小小的,刚探出来碰了碰他的唇线,苍溟就一下子好像苏醒过来似的,立刻夺回主动权,将她抵在墙上狠狠地吻。 这丫头……这个坏丫头竟然主动吻他! 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刻也不想放开她! 他好爱她…… 吻的热度失去了控制,刚刚穿好的衣衫又被苍溟给扯向两边,露出她深凹的锁骨和漂亮的肩头,他的身体压着她,力度强硬,却一点也不像刚才对陆超那样足以碾碎一个人,而是渴求的,爱护的。 他的吻往下蔓延去了,靖琪才喘息着有了说话的机会,抚着他的脸道:“苍溟,我们不要把你我分得那么清楚好不好?我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做蛋糕和陪在你身边,我不希望家人为我担心、为难,也不希望连累其他的人!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是可以保证,就算我回家了心也不会变的,你信我,好不好?” 苍溟敛起无边的情潮,额头和鼻尖都跟她抵在一起,微微闭着眼听她说话,半晌才把眼睁开,又在她唇上印下潮湿的吻,才开口道:“琪琪,把刚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靖琪不解,“哪一句?” “你说你想跟我在一起,前面那一句,连起来重新说一次给我听!” 靖琪羞红了脸,“你怎么这样?女孩子才要听这样的话,哪有男人让女生主动说的?” 他的唇齿吮着她的肩头,“我就是要听,快点说!” 靖琪被他缠的没法,那些磨人的吮吻全都落在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酥酥痒痒的。她手臂轻环住他,想拉近两个人的灵魂,又希望这样的缱绻不要停止。 “我喜欢你,苍溟……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终于还是这么大胆地说了出来,她人生中第一次最直接的表白竟然给了这个绑架她的男人! 情潮不再压抑,澎湃如暴风骤雨中的大海,两个人都落入漩涡的中心,苍溟剥下她的衣服,裤子,捧着她娇俏的臀抵住身后的墙,拉高她一边的长腿,就直直深入进去。 靖琪被顶得微微一颤,他的身体压得更紧了一些,将她整个人都拉高了,半挂在他的身上。 她从没试过这样的姿势,不习惯,也难为情,背抵在墙上凉凉的,咬紧牙轻轻地哼着,身下也不由绞得苍溟一阵酥麻。 他不说话,掰着她的臀往两边去,身体不断深入,撤出一点又再重重捣入。这样站着,她的幽境好像更紧致,而汁液也似乎来得特别快,丰沛的一点点渗入到两人紧紧贴和的柔软之间,越动快意聚集得越多。 苍溟将她整个人托起来,两腿缠在他腰间,只有美背抵在墙上那一点作为支撑,靖琪手臂紧搂住他的脖子,任他的吻继续落在锁骨和胸口的白软上。 撞击的感觉很不一样,或者说今天这样的激烈是十足地特别,因为她的那句话,让他们两个人都有些情难自禁了。 苍溟似乎觉得还是不够,让她抱紧自己,托着她,离开墙面,往床边走。 靖琪的腿很酸,缠得很紧,可是他每走一步,身体就往深处撞一下,比静止时候的感觉更为强烈。 两个人陷入床内,厚实的床垫被她压得凹进去一块,苍溟半跪在她腿间,动作猛烈却不失温柔地冲击着她。 靖琪抱紧他的身躯,这样紧密地和他拥抱在一起欢好,好像不太多见,他们总是他主导强势,她被迫承受,以前怀着很多负面情绪,欢愉总是到不了心里。可是今天不同,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好像击打在她的心上,引发共鸣。 苍溟扣着她的十指,身体最大程度地与她交缠,欣赏着她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的模样,隐忍却又享受着。 “琪琪……”他一边低头吻她一边喃着她的名字,“你是我的,我不想放你走!” “我会回来的,想你……就一定会回来的!” 苍溟动得更快,腰眼处有微麻的快意,两人体温不断攀升,靖琪也微微拱起了身体。 他知道他们都没有选择,让她回家是目前最能保证她安全的方法。 身边埋藏的内鬼和丁默城看来都是想要彻底打击他们兄弟和擎龙股份,不愿让荣家这么优质的企业成为他的合作伙伴,靖琪在身边,只会让他更加放不开手脚。 他不知该怎么告诉她他的不舍与孤独,反正他压抑惯了,不说也没有关系,他相信她一定能懂的。 极致的快慰来得又急又绵长,他粗粗地喘着,抱着靖琪在她耳边道:“琪琪,我答应你,都答应你……”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分离那么突然,那么惊心动魄…… 宋影下落不明,苍溟作为银樽的主人,自然要留下来坐镇,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由他来协调和把握。他也不放心把靖琪一个人送回梅沙岛上,所以两个人索性住在银樽的酒店套房内,足不出户。 银樽暂停了营业,宁愿放着年底这样最赚钱的时候不做生意,也要把宋影找回来。 陆超几乎把属下所有的弟兄都派出到滨海各个角落去搜索,周边的岛屿也没有放过,一个个去搜过来,却始终没有好消息。 苍溟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房间里办公,靖琪安静地陪着他,不时为他准备咖啡和热茶,给他张罗三餐,怕他饿坏了胃。 这个套房在高层,很安静,平时也没有太多人来,唯一有一点不开心的就是会碰到陈曼洁,也是难免的,她现在本来就在客房部做清洁,当班的时候到房间做清洁整理的时候靖琪他们就会见到。她很懂得看眼色,不对苍溟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对靖琪更是当做透明一样完全忽略,默默做完事情就退出去。 倒是苍溟顾及靖琪的感受,总会抱着她哄一会儿,满怀歉意的样子。 靖琪心软,陈曼洁以前如何神气妖娆她是见识过的,如今落魄成这样也算是得到惩罚了,她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留有余地总是好的,所以也没有太去在意。 苍溟过去就算有过女人,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放/荡的男人,以他的身份财富这样已经算是清心寡欲的了。 转折是在一个早晨,阿山突然来了,面色凝重地对苍溟说道:“那几个老家伙今天在本部大厦召开临时董事会,可能对我们很不利,最好还是去看看!” 苍溟浓眉打成死结,没料到千辛万苦还是拦不住那帮老家伙在这个时间发难! 他转头望向靖琪,她就在身边,体恤地说,“你放心去吧,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她其实已经隐约察觉到这些天情况有变,苍溟已经成功继承了父亲大部分的遗产,最有实力拿下荣氏放出的擎龙的股份,荣氏现在握着这些股份其实也没有多大意思,鸡肋罢了,为了她的平安,也早就答应放出来的,却迟迟没了动静。 而阿山的眼神也有说不出的复杂,她想可能现在老董事们开会也是对苍溟不利的,可是又没有外来的力量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她在银樽焦急地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苍溟回来,眉眼间全是疲惫。 “事情还顺利吗?”靖琪给他递了一杯温水过去,他接过,深深看她一眼,扬手将杯子掷向落地玻璃门,哐啷一声杯子砸的粉碎,水和碎玻璃撒了一地。 “你们荣家到底在搞什么鬼?我说了放你走,马上放,现在就放!为什么他们还来摆我一道?” 靖琪吓傻了,面色刷白地看着暴怒的苍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哥他们做了什么吗?” 苍溟烦躁地挥开她,其实他不知该如何跟她说起,总之此前一直小心翼翼甚至已经有和解趋势的荣家突然摆出一副敌对的姿态来,站在他的对立面上要将他挤出擎龙的董事会。 他猜这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就是荣靖琪向他们提供了什么消息,让他们没了顾忌或者是误会了什么! 他一把拽住靖琪的胳膊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在天台晕倒之前,到底见到了什么人?是不是你哥哥他们派来的人跟你碰上了头?宋影是不是也是被他们带走的?你不是被扔在天台,而是故意做样子给我看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胡说什么?”靖琪又气又急又委屈,狠狠格开他,恨不能抬手捂住耳朵,这样的指控她一个字也不想听! “那为什么这么巧?所有的事情为什么都集中在这个时候发生?” “我不知道!”靖琪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哪里有那样的能耐去做这些事?我根本都没办法跟外界沟通,况且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错,以前她的确是连这样的机会都很少,可是现在他对她降低了太多太多的防备,她要跟外界互通有无,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就算他极端不愿意那么想,但是她恨过他不是吗,报复他算不算对她的一个好处? 两个人都气咻咻地对峙着,气氛绷得紧紧的,谁都不肯相让。 这时薛景恒来了,对苍溟道:“现在外面来了很多警察,似乎是冲着老大你来的,你先带着靖琪走吧!回梅沙岛或者大盐田,我拖住他们,然后打电话给刘副局长问情况,律师晚点就到!” 苍溟二话不说,随意收拾了下随身带的东西,拉起靖琪就走。 本来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跟警察打交道,也有自己的路子去避免麻烦,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光是他手里这把枪,就够他解释一阵的了,还是避开一阵子再说。 背后捅乱这一切的人,到底是丁默城,荣家,还是他身边的内鬼? 靖琪被他拉得踉踉跄跄,一路到了车库,被他整个塞进车子里。 “坐稳点,我会开得比较快!”事态严峻,他却还是为她扣好了安全带才踩下油门。 靖琪心里跟他一样不好受,看着他开车的侧脸,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两人还不到过海隧道,苍溟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大变,“什么,起火?怎么会起火的?谁在里边,秋婶吗?……好,我知道了,现在赶回来!” 靖琪闻言也吓了一跳,“哪里起火了?秋婶怎么了?” “是梅沙的别墅,好端端地烧起来了!具体情况不清楚,秋婶这个时间不知道还在不在里面!” 苍溟比她更心焦难受,仿佛那火是烧在他心里一般。梅沙是他妈妈的故乡,那个别墅是早年她刚嫁给父亲的时候为她修建的,她在里面住过不少日子。 这样一把火,烧掉的不仅仅是建筑物,也是他关于母亲的回忆,和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 黑色的凯迪拉克在深浓夜色中飞驰着穿海而过,苍溟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拉入无边黑暗一般。 火势比预想的还要大,其实苍溟他们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有助燃剂,火是没有可能蔓延那么迅速的。 可是他站在熊熊火光面前,思维几乎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好像想了很久,也好像根本什么都没想,不顾一切就冲了进去,脱下衣服拼命地想要扑灭那些火焰。 靖琪大惊,大喊着他的名字就要跟在他身后闯进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已经确定屋子里没有人了,秋婶也没事,可是苍溟却冲了进去,好像不顾一切一般! 靖琪从没见过那么决然和冲动的苍溟,好像面前烧掉的是他的全部! 火光和高热灼痛了靖琪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旁边拉住她的人,抢过一桶灭火的冷水从头浇了下去。 大冷的天,身体湿得彻底,她连寒冷彻骨的颤抖都忘了,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苍溟!我们出去吧,你不要这样子!” 她拖住他的胳膊,身体的高温跟她的冰冷格格不入,苍溟的痛苦好像也在那一刻凝固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她没有时间跟他讲道理,只是一心想要拉着他离开这个危险万分的火场。 很多东西是救不回来的,尤其是身外之物,即使赋予它们再多的意义,也无法对抗自然消亡的力量。 靖琪作势也要脱下衣服跟他一起扑灭那些火苗,他不走,她就跟他一起。 苍溟再怎么无法思考,看到面前的靖琪也醒了。 他不能让她跟他一起陷入绝境! 他将她扛到肩膀上,像驮着一袋米那样将又湿又冷的人儿带离火场。 他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一切,化为乌有。 苍溟带着靖琪去了大盐田,满屋子最有精神的,大概只有那条德国黑背黑子了,难得看到那么多人齐聚,孤独的它在人群中兴奋穿梭,直到发现每个人凝重的表情,才渐渐也耷拉下脑袋,安静地趴到苍溟脚边去了。 苍溟什么都没说,把阿山和其他属下都遣散了。 苍龙跟他说过,所有的事都不是定局,他所看到的只是暂时的结果,除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一条。 所以,大概公司董事局的突变,梅沙岛的大火都不意味着他输,但是至少在目前这一局,他处在劣势的位置。 靖琪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看到苍溟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叫了他一声,他没反应,她以为他还在为她闯进火场的事生气,或者是此前提到的她联系荣家与他对抗的怀疑还没有消除,于是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但苍溟却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头贴靠在她的腹部,挨得紧紧的。靖琪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抱住了他,像在冰天雪地中互相取暖的两个人。 “苍溟,你别难过了!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也会不安心的!” 苍溟没有回答,过了半晌,才平静地开口道:“琪琪,我送你走,今晚让船把你送到滨海机场,你买最近一班到浦江的航班,回去跟你家人团聚!” 靖琪愣了,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梦想了千百次要回家的情形,最接近的一次就是被丁默城挟持的那一回,可是阴差阳错地反到确定了她和苍溟对彼此的感情心意,从此她那种渴盼变得淡了,不一样了。 这时听到他提起,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否决,不,她不要回去,她要跟他在一起! “我们没得选择,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先回家,时机成熟了,我会来接你!” 靖琪摇头,还在斟酌该怎么跟他说,门却突然开了,薛景恒出现在门口,开口道:“明天的股东会中止了,荣家有了新动作,他们不光要挤你出董事会,还声称你用胁迫的方式逼他们交出擎龙的股份,要送你入狱!那些警察是他们带来的,已经拖不住了,一旦荣靖琪落入他们手中,就是对你最不利的证人!现在立马送她走,不要被警察发现!” 靖琪焦急不已,跑到薛景恒身边道:“怎么会这样的?我哥哥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的!”他们不是一直顾虑她的安全,不敢轻举妄动让警察介入吗?就怕打草惊蛇,更加找不到她的踪影。 薛景恒一笑,“他们只是在等时机而已!” “是你在等时机吧?”苍溟站起来,靖琪跑向薛景恒的时候他想拦,已经来不及了,薛景恒的手如今扣在靖琪手腕上,“没错吧,老四,其实最想看我全军覆没的人是你,所以才鼓动老家伙们召开临时股东会弹劾我,带警察抄我们的底,放火烧掉梅沙的房子、导演宋影失踪……为的就是分散我周围所有可用的力量,孤立我,然后一举成擒,我说的没错吧?” 靖琪大惊,回头看薛景恒,想听他否认和解释,却看到他脸上释然而残酷的笑。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容,跟苍溟一样不懂得快乐为何物的人,在这一刻,竟然满是得偿所愿的畅快! 不能说那就是快乐,但是那种感觉……就好象他人生的全部,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薛医生,怎么会……怎么可能是你?” 薛景恒已经将她拽到了身前,隔在他和苍溟之间,两个人的手里都多了一把枪,他举枪对准苍溟,苍溟却没有拿枪对准他,大概是因为她的缘故,让苍溟不想冒险。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薛景恒那种残酷的笑仍然挂在脸上,不妨碍他仍是俊朗好看的男子,只是白净修长的手本是拿手术刀治病救人的,现在却握着上满子弹的手枪,反差实在太大。 苍溟并不显得慌乱,平静道:“上回被丁默城挟持的时候就怀疑过你,荣家派人来接荣靖琪的时间地点和人名我都是最后在电话里当面敲定,丁九能在第一时间冒充必定是有内应通风报信,当时我身边只有你、湘湘和阿山,范围已经够小了,但是我还不能确定!然后是这次召开临时股东会,是因为荣家突然摆出与我公然为敌的姿态,我猜他们要么是知道了我跟这丫头两情相悦,吃定我不会伤害她,要么是被内鬼放出去的消息误导,以为我对她变本加厉地折磨,豁出去要跟我鱼死网破!你跟湘湘向来不热衷公司的事务,这次股东会你表现太过积极,而且孙、李两位董事的两家分公司分别占有擎龙3%的股份,而两个分公司又分别有67%的股份被你和湘湘控制,所以他们两位董事的席位其实已经可以被你和湘湘取代,就等着这次股东会投票踢我出局,当然前提是荣家不能站在我这边!” “全中!苍溟,果然还是被你看破了!没错,我承认最后这两步我走得太急,不过无所谓,只要目的能达成就行了!只是你为什么不怀疑湘湘?” “湘湘没法说动你用名下资产策动这一切,但是你却可以说动她,因为她喜欢你,感情有时候是盲目的!” 薛景恒不屑地嗤笑,靖琪闻言心头猛的揪紧。 湘湘知道他这样利用她的感情,会是怎样的心情? “那丁默城呢?他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你们俩是联手的吧?不是朋友,却有利益交换,为的就是摧垮我和擎龙股份,得手后他拿公司利益,你要我的性命!” 薛景恒笑,“这你也看出来了?” 苍溟拳头握紧,“因为你烧掉了梅沙的房子,谁都知道那是属于我妈的东西!丁默城要打击的是我,对我妈始终念及恩情,就算迁坟的事也不曾去摧毁什么,不像这把火……你恨我,恨我的家人,恨整个苍家建立起的一切,我只问一句,为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薛景恒咬牙,眼里有仇恨的火种燃烧起来,“你们这群黑/道流氓作恶多端,杀人如麻,还敢问为什么?我爸当年是卧底的警察,任务快要结束的时候曝露了身份,被折断手脚、割断喉咙沉尸大海,这还不算,苍龙对我的家人也赶尽杀绝,我妈为了保护我让我改名换姓寄居到亲戚家避过一劫,谁知道后来还是被你们找到她们,抓走了我妹妹……她还没成年!我最初加入你们,是为了寻找我妹妹的下落,当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等着复仇的那一天!” 薛景恒手里的枪都在微微颤着,靖琪被他的手臂勒住肩颈,不疼,可是可以感觉到他力量在随情绪的起伏而加大。 她看到苍溟握枪的手紧了紧,然后听到他说:“那为什么不干脆做警察?我以为潜伏在我们内部的人本身就是警察!” 如非必要,他们一向不喜与警察打交道,包括丁默城也是一样,所以当初绑架靖琪那会儿就有警察抄底找麻烦,就该想到那不是丁默城的作为,而是跟他有合作的薛景恒。 两面夹击,才能让他无处可逃。 薛景恒枪口又抬高了一些,对准苍溟的头,“我对作警察没兴趣,对报仇比较有兴趣!” ************************************************************************************ 内鬼粗来了~很多亲猜对了哟,瓦咔咔~偶已经在成都啦,今天跟基友胭脂去吃陈麻婆豆腐,嘿嘿~加更还在,谢谢亲们的月票荷包和咖啡,请继续哈~ 她是我要的人(6000+激烈虐苍少!)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作警察又怎么样?像父亲那样,就能伸张所谓的正义了吗? 他只想利用一切到手的条件,击垮苍家的一切,送苍溟入狱! 苍龙会死不瞑目吧,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基业,最终都被仇家给毁了! 苍溟挑眉,“我们的仇怨不管怎么样都好,跟荣靖琪没有关系,你放开她,我跟你去自首!” 靖琪大惊,刚要开口,却感觉到薛景恒的呼吸热热地拂过额头,竟像是偏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不过是要带她离开你身边罢了!她是指证你的最有力证人之一,是荣家最想找的人,况且……我也喜欢她,会让她心甘情愿作我的女人,不会亏待她的!媲” “薛医生,你别这样,我们不是……” “乖了,以后叫我景恒,我会送你回家!” 他的温柔来得突兀,靖琪只觉得被他束缚得快要喘不过气,求救的目光看向苍溟。 “你过不了我这关!”苍溟终于稳稳举起枪,“你的枪快不过我,你也打不过我,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 “是吗?”薛景恒不以为意,“那如果外面有十倍于你的枪支和人马呢?还有陆超和宋影他们,难道你就不考虑他们的安全了?或者你想让他们陪你一起坐牢?” 苍溟犹豫了,只是这么一瞬间,另外几把枪已经从门外进来对准了他,看来阿山和属下的兄弟没能挡住他们。 “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的人怎么样,留着法官去判吧,我现在只想拿走我要的东西!” 苍溟缓缓放下枪,薛景恒用枪托击向他的侧脸,伴随着靖琪的尖叫,他闷哼一声跌向一旁,薛景恒抬脚往他的心窝和下巴又是猛力的几下,有血从苍溟口里吐出来,靖琪脸色苍白,双手扒着薛景恒的手臂哀求道:“别打了,景恒,我求求你,别打他!” 苍溟强忍着痛,他还不了手,靖琪在薛景恒手里,被他挟持着,并不能确定他会不会伤害她。 他动作迟缓地撑起身来,想出其不意地将靖琪拦腰抱过来,但是旁边另外几个人立刻围上来对他一番拳打脚踢。 苍溟有意避过肩上没有复原的枪伤,薛景恒发现后残忍一笑,脚狠狠踢在他的伤处。 “唔……” 靖琪听到苍溟喉咙里发出的轻轻一哼,知道那必定是痛极,可薛景恒的发泄似乎还没有结束。 “景恒,景恒我求求你,别这样打他!他会死的,如果要杀他,你早就可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我不想看到他死,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答应你,就是不要让他死!” 薛景恒停住动作,回头看她一眼道:“你放心,这样的拳脚还不至于要他的命!以前我们练自由搏击和擒拿的时候,挨打是必修课,比这严酷多了,他都能挺过去,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周围的属下还在对苍溟拳打脚踢,每一下都落在最痛的部位,他嘴里和脸上冒出的血甚至喷溅到靖琪的衣服上,她只觉得心都快被绞碎。 薛景恒挟着靖琪一步步走出去,道:“也对,我不该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先带你去别的地方,这里还有东西要让他确认,他按我的意思办就不再为难他,否则……就当是为以前他对你的恶性而报仇,好不好?” 不好,不好! 靖琪心里拼命想要挣脱薛景恒这种强加的仇恨枷锁,想要大喊让人来救苍溟! 薛景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们还有利益纠葛,需要苍溟交出手里的某些权利,不从的话,毒打不会停止。 她被带到离大盐田不远的另外一个岛,岛上有简单的民居,其中两间平房周围戒备森严,都是薛景恒的人。 进到屋子里面,发现丁默城也在,靖琪也不感到惊讶了,他和薛景恒本来就是一路的。 丁默城看到她反到笑了笑,轻佻地抬了抬她的下巴,调侃薛景恒道:“你果然还是把这个小美人带来了,这丫头到底哪里好了,让你和苍溟都这么着迷,噢,还有阿山啊,心心念念地都是不要伤害到这丫头!我真后悔上次没尝尝她的滋味,是不是真的那么***!” 靖琪忿忿地推开他的手,“你无耻!阿山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薛景恒面色冷凝地把靖琪护在身后,“丁默城,她是我要的人,希望你遵守约定,不要碰了我的底线!” 丁默城故意拍了拍手,不屑道:“放心,我本来就对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什么兴趣!苍溟那边怎么样了?我要他名下全部的股份,听懂了吗,是全部!包括他从他老爸那里继承回来的,和荣家还没来得及放出的那一部分!我要占领整个擎龙!” “他会放手的!只不过现在银樽和公司那边都有警察盯着,动静不能太大,而且不能让他继续逍遥快活,一定要搜齐证据让他坐牢!” 薛景恒很是小心,他的目的跟丁默城不完全一致,怕他只为经济利益而放过对苍溟本身的仇恨。 上回与苍溟的对峙,让丁默城对初恋方晓君的死也起了怀疑,仇恨的心思变得不是那么稳固,没有必要,不会揽麻烦上身。 但是他不一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妹妹被凌/辱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会放过苍溟和他属下的人马,证据是有的,只要苍溟没了权势地位和财富,送他入狱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带靖琪走进一个空置的房间,脱下外套仍在一旁。他的裤管上,靖琪的身上都还能依稀看见苍溟喷溅出的血迹。 靖琪心寒得像腊月冰封的河面,而且不自觉的就有点怕他。 刚才泄愤一般毒打苍溟的男人,现在这个摆明态度要将她据为己有的男人,陌生得像素昧平生,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薛医生。 “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不是苍溟,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薛景恒的安慰比不安慰还糟,靖琪缩了缩身子,“你不强迫我就不要让我待在这里,带我去见苍溟,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薛景恒松开衬衫最上头的两颗纽子,笑得有点无奈,“靖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种状态是一种心理疾病,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简单来说,就是人质在跟伤害你的人相处过程中对他产生情感,由同情到依赖,甚至觉得爱上他,帮助他。你会下意识地觉得他的安全就是你自己的安全……” “够了,不要再说了!”靖琪打断他,“我不是你的病人,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些!我是独立的人,能分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囚禁我的人换了是你,或者丁默城,或者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有对他的那种感觉。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如果你尊重我,请你送我过去!” 薛景恒摇头,“你也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不可能让你陪在他身边。你哥哥他们已经要求警方协助调查,很快就会来带你回家,你不要怕,乖乖在这里休息,等他们过来!” 靖琪的心怦怦跳得极快,马上能见到哥哥对她来说当然是梦寐以求的,但是如果薛景恒他们从苍溟手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让他被警察带走,那么事情就会很麻烦。 现在的苍溟可谓是孤立无援的,她不能任他被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阿山和陆超呢?你把他们怎么了?”靖琪始终惦记着这两个人的处境,他们一定也遇到了麻烦,才无法接应苍溟,“你们不是都说冤有头债有主的吗?你爸爸惨死的时候他们都还小,应该不关他们的事,你不要伤害他们!” 薛景恒对她始终温柔客气,但说的话却不留情面,“呵呵,他们都不是什么无辜的好人,从小到大也有不少人命在手。就算他们没有亲手杀我爸,他也是为了将他们正法才那样牺牲,还有后来我的小妹,没成年,就被他们其中的一个甚至几个凌/辱,至今都下落不明,我妈也郁郁而终。我家破人亡,难道都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么?” 靖琪说不出话来,她听湘湘说过,薛景恒加入苍家帮派的时候年岁已经不小了,苍溟的父亲苍龙和几个前辈叔伯本来不想对他委以重任,但是他极为聪明,资质也高,不管学什么都十分勤奋,甚至能够后来居上,加之头脑好,大学报考了医学专业,也是他们今后能够用得上的人才,苍龙就让他跟在苍溟身边,安排他去美国留学,也是为了辅佐那时刚刚开始接手生意的苍溟。 他们兄弟俩因为待在精神层面能够交流的东西很多,感情比其他兄弟还要亲厚一些,而小时候跟苍溟一同长大的丁默城也曾是苍溟最倚重的弟弟,偏偏是这样两个人,先后因为私怨背弃了他,苍溟该有多痛! 这样家破人亡的惨烈的确是令人扼腕,可这些并非都是苍溟动的手、下的令,他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听从父命走上这样一条路已是逼不得已,父亲死了,他还要继续背负着父亲犯下的罪孽承受这样的背叛和报复,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别胡思乱想,我不会因为苍溟而亏待你!等你回家,我会再来看你,今后还有很多时间让你相信我对你的心不比他用的少!” 薛景恒站起来,长长的影子遮住靖琪,她没有抬头,叫住他道:“景恒……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好吗?” “嗯,当然可以!” “我想知道,你以前说过我像一个人,不管是外形,还是某个瞬间恰好让你这么觉得……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失去联络多年的亲妹妹?” 薛景恒一震,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回答她,“对,当年她也跟你一样留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扎个马尾辫,喜欢穿明黄色的衣裙,像太阳一样耀眼温暖!有时候你笑起来安慰人的样子,或者穿着黄色衣裙的侧脸,真的跟她好像!” 靖琪点头,“我知道了!” 她其实在他说到他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妹妹时,她脑海里就电光火石般地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如果她像的人是他妹妹,而他又心心念念地要报仇,他对于她的情感其实根本算不上是男女之情,而是对妹妹的愧疚和补偿的心态在她身上发生了移情作用。 换句话说,他对她最多只是兄妹之情罢了! 他对仇恨的执拗,跟最初的苍溟很是相似,要让他意识到复仇不能改变过去,反而会让现在和将来变得更糟,甚至把握不了身边的幸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跟苍溟朝夕相对大半年的时间,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成效,如今跟薛景恒怎么说,他也不会明白的。 晚上靖琪随便吃了点东西,心里牵挂着苍溟,焦躁又心疼,不知什么时候才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她是被人摇醒的,窗外已经有了蒙蒙亮光,应该已经是黎明时分。 “快醒醒啊靖琪,我带你出去!” 身边摇醒她的人竟然是湘湘! “湘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靖琪这才意识到她昨天没有问起湘湘的下落,把她和薛景恒放到了同样立场,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可是她怎么会到这里来放她走? “法医有法医的非常手段,你就别问了!我们从后面走,我带你去溟哥那里!” 湘湘还是跟以往一样没有太多表情,但是靖琪却能够全然地信任她。 原来她不是一个会为感情盲目的人,一直都那么理智。 湘湘带着靖琪坐小艇回大盐田,见她不放心地回头看,安慰她道,“你别担心了,我没伤害任何人,只不过也利用了一点四哥的信任罢了!他会懂的,因为他也这么对过别人!” 靖琪闻言心里一阵凄然,“湘湘,你这样会跟他反目成仇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倒是你,等会儿见了溟哥,就一起到滨海市区去,找机会联络你哥哥,让他们带你们走,以后怎么处理相信你可以说的上话,至少他们跟四哥他们不同,不会伤害你们!” “嗯,谢谢你!”靖琪哽咽着,总觉得对湘湘有好多亏欠,“你会不会有危险?” 湘湘笑,“还不至于!你忘了,我好歹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十一妹嘛,也有自己的亲信的!”她指了指操作小艇的小弟,精瘦矮小的一个,回头冲他们一笑,黑黑的皮肤露出白白的牙齿。 一看就是跟湘湘一样聪明精灵的主! “还有,四哥收购孙、李两位董事名下的子公司,有一半的资金是用的我的信托,他在董事会的两个新位置有一个是我的,没了我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事,所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靖琪不得不佩服湘湘了,原来她早就筹谋好了,既能在此之前得到薛景恒的信任,又能牵制住他,在危急时刻让他悬崖勒马。 大盐田也是一片安静,靖琪他们一靠近铁门那头就传来黑子的吠声,湘湘唬了两句,它不叫了,很着急似的绕着她们又转又跳,想要领着他们进去。 靖琪心又悬得高高的,看来苍溟情况很不好,黑子才会想带人去救他。 为了谨慎起见,湘湘还是带了武器的,靖琪第一次看到她拿枪,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那么袖珍的手枪,女生巴掌大小,银色左轮的,像装饰用的艺术品。 湘湘苦笑一下解释,“溟哥某年生日送的礼物,我不像他们是外国籍,拿这个是犯法的,今天第一次用!” 进门的厨房躺着一个薛景恒的手下,手边还有打碎的玻璃杯和水渍,看来是湘湘在水里放了东西放倒了他们,只要他们会喝水就一定会中。 蹑手蹑脚地上楼,房间门口躺着另外一个属下,湘湘没收了他们身上的武器,防止他们突然醒过来为难他们。 “快进去吧,时间有限!记住除了你哥哥他们,不要让任何一边的人马抓到你们!” 靖琪点头,“外面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来了?” 湘湘道,“四哥和丁九应该已经追来了,不过我也提前把警察引到这边来,他们估计对峙就得乱一会儿,你们趁乱走,嗯?” 靖琪推门进去,看到苍溟靠坐在墙根,脸上全是血,平日里深邃好看的轮廓全都肿得变了形,一只眼睛的眼眶很大一圈血肿,额头也有伤口,嘴里吐出的血顺着嘴角滴落在衣服上,都有些干涸了,触目惊心的一片。 靖琪只觉得每一下呼吸都在痛,她跑过去揽住他的肩,想要唤醒他,但是似乎一碰他就很疼,眉毛皱起来,呼吸沉沉。 “苍溟,苍溟,你醒醒!我是琪琪,你醒过来看看我!你哪里疼,啊?” 一说话,眼泪就滚落出来,落在他皮肤上那些斑驳的血迹上,靖琪觉得心都要碎了。 苍溟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瞥她,欣慰地抿唇,“你来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靖琪摇头,又想到他睁眼看她都觉吃力,赶紧说:“他们没为难我,湘湘带我来的!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去滨海市区!我联络我哥哥,就没有人会伤害我们了!” 苍溟握住她的手,他掌心也全是血,指关节都肿得发紫,像是被踩踏的,幸亏没有被折断。 “你要说什么?我们时间来不及了,先带你走,路上再说好不好?”靖琪觉得自己好没用,每说一句话都在掉眼泪,却一点也缓解不了他的痛苦。 “琪琪,你听我说!我们的恩怨,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你不用担心!你先走,联系你哥哥,让他们带你回家!等我好了……咳咳,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看你!” 苍溟说不了两句就咳嗽起来,胸腔里像是继续着一包血,一咳就倏倏往外吐,两个人交握的手上都是他的血,他牙齿都几乎是红色的! 靖琪摇头,她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看他伤成这样,比他们俩上次在船上面临炸弹的死亡威胁时还要更令她恐惧。 她觉得他要丢下她了,不是像他所说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拖着他架到肩膀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休想丢下我,我不信你们那种解决恩怨的方式!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啊,还有你爸留下的整个产业,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为什么要为你没做过的事埋单呢?” 大概是最后这句刺激到了苍溟的神经,他稍稍清醒了一些,步伐踉跄着跟她走在一起,突然笑了笑,“真没想到,最后救我的人会是我的小人质!” *********************************************************************************** 被成都美食喂饱饱的海棠,晚上码字到十二点。。。明天都江堰~加更结束,下周可能还有。。。时间待定哈~ 回家的路(6000+琪琪自由,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没有一点心情跟他耍嘴皮子,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她必须得赶紧带着他离开这里。 “湘湘安排的船在哪里?”苍溟意识清楚一些就知道,湘湘要安排他们逃,必定在某个位置准备了小艇去滨海市区。 “在后门!” 其实靖琪也不知道后门具体是指哪个方位,但苍溟一听就知道了,带着她开门往外走。 “恭候多时!丫” 很不幸,出门还没来得及看清今天的第一抹阳光,薛景恒就已经站在了他们跟前。 靖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崩塌似的黑暗一片,苍溟身受重伤,这个时候跟他打斗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逃开媲? “景恒,我求你,放我们走吧!他伤得很重,应该有内脏出血……你让他先去医院好不好?” 薛景恒冷笑,“求我?我妹妹当时也求过他们,为什么没有人放过她?” “你妹妹的事……” “住口!”薛景恒冲苍溟的下颚反手就是一击,苍溟撞向身后的石墙,发出很大的一声。 “薛景恒!”靖琪睚眦欲裂,顾不上去扶起苍溟,扑到薛景恒身上将他撞开,拼命地用手推打他。 “靖琪,太危险了!”苍溟看到她去夺薛景恒手里的枪,身体所有的血液一下子都沸腾起来去支撑他站起来,他不能让靖琪这样拉扯,太危险,枪走火会伤到她的! 薛景恒也不欲与靖琪这样纠缠,可是人在求生时的本能是出乎意料的强大的,靖琪的力气数倍于以往,甚至低头咬他的手。 正当两人纠缠不休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苍溟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扶住靖琪,以为是她中弹,没想到倒下的却是薛景恒。 湘湘站在他的身后,拿枪的手还在抖,就算平时再镇静,第一次开枪就是瞄准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冲击太大了。 “走……快走,快走啊!” 湘湘冲他们喊,眼睛一直看着地上,没办法正视他们任何一个人。 靖琪扶着苍溟离开那栋房子往海边跑,忍不住回头看。她从没见过湘湘失控成这样,匍匐在薛景恒身边,不知在说什么,喊什么…… 靖琪闭了闭眼,又有眼泪掉落下来。她不忍心,为什么他们要承受这一切? 薛景恒会不会死? 她不想看到他死的…… “别怕,他不会有事的!”苍溟看出她的担忧,出声安慰。 两个人跑了一段,却没有看到安排好的小艇,倒是枪声将刚刚在前门对峙的人群都引到这个方向来。靖琪暗叫声糟,只能放弃继续往海边,转而往岛的深处跑去。 “你还好吗?还支撑得住吗?”听到苍溟咳嗽,靖琪担忧他的体力。 “上面……有地方休息,我还能走!” 苍溟指引着靖琪一起跑到一个隐蔽的石洞口,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没有人追来,才虚弱地笑着对靖琪道:“进去暂时躲一阵,不过里面可能有老鼠,你怕不怕?” 靖琪瞪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石洞里并不是很暗,也比较干燥,靖琪倒是好奇这样一个所在他也了解的这么清楚。 “狡兔三窟,有没有听过?”苍溟吃力地靠着石壁坐下来,“这几个岛,凡是有我们的据点的,我都在周围看过了,大概就是怕,会有这么一天!” “你别这么说,等这些人都走了,你还会好好的!”靖琪挨着他坐下,努力安慰他。 苍溟转头看她,“如果一直都好不起来,你不就被我连累了?” 靖琪撅起嘴不开心,她不喜欢被他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的感觉。 苍溟的力气用的差不多了,稍微说几句话就咳喘的厉害,胸口像有刀子在挫一样的痛,咳出来的大多是血。 “你怎么样了?身上哪里疼?他们打了你哪里,嗯?”靖琪关切地问,他这个样子,内脏一定受了损伤,需要赶紧到医院接受治疗,拖着不是办法。 苍溟摇头,“这点伤不算什么,我还挺得住!” “他们怎么能这样打你……”靖琪想起昨天那样的场面仍然心有戚戚焉,“他们到底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我手头所有擎龙的股份,苍家名下的产业,还有……唔~” 他胸口一阵翻搅的疼痛,话没说完,还有她,薛景恒还想要她! “你给他们了?” “当然没有!我死了,那些东西会分到其他兄弟手里,不会便宜丁默城效力的高家!” “你就这么想死吗?”靖琪很生气,“现在就没有别的一点值得你留恋在意的东西吗?” “你觉得我还该在意什么?你?”苍溟的面孔冷凝,“你太天真了,我没有了手头的一切,马上就会被投入监牢,还会连累陆超和阿山他们!就连你们荣家也都在等着看我怎么死!” “不会的,一定是误会了,我哥哥他们不会这样突然转头针对你的!” 两人的对话好像又陷入了死局,薛景恒发难之前他们就因为这个而起了争执,苍溟始终是多疑的,现在发生这么多事,似乎对她也没办法完全信赖了。 苍溟静默了一会儿,嘴角有苦涩无奈的弧度。 “荣靖琪!”他很少这么严肃地叫她的名字,好像自打第一回遇见,他就是那样暧昧***似的叫她琪琪。 “嗯?”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现在明白了吗?”他声音本来只是虚弱,现在听着反倒像是从远远的地方传来,“黑色起家,说不定一辈子都漂不白!这种担惊受怕,随时可能众叛亲离的日子,可能不时就会发生,你懂吗?” 靖琪摇头,“我不懂,你想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你不是一直想走吗?现在就是机会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靖琪无奈、委屈又生气,“苍溟,你以为你是谁,想把我掳来就掳来,想把我甩走就甩走?我不是说过让你跟我哥哥他们谈一谈,也许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呢?” “现在这样去摇尾乞怜吗?我做不到!他们带着警察到岛上来,又想用当年对付我爸妈那一套来对付我?哼,我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警察并不一定就是我哥哥他们找来抓你的啊!你先见见我哥哥,如果你没做过坏事,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她承认这么说出来她也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可是总比硬撑着跟丁默城耗下去要强啊! 苍溟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单说我当初强掳你到这里来,他们就可以大做文章,你觉得这是不是坏事?“ 靖琪无言以对,有的事是注定的,她也无法厘清其中的因果。 或许开头是错的,可是为什么他们就认定了彼此呢? “公司主心骨受创,还有枝枝叶叶,没有待在滨海的老五、老七他们,听到风声很快就会有所行动的,不用担心!但是我绝对不会向你哥哥摇尾乞怜,更不会跟警察去配合调查!” 说完又有一口气卡在胸腔上不来,苍溟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那湘湘和薛景恒他们……” “如果薛景恒有事,我会一力承担下来,不会让湘湘负任何责任!怎么,还是放心不下他?” 苍溟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酸涩,像喝了半缸醋。 靖琪气恼得很,怎么都觉得他执拗得过分! 天已经完全大亮了,刚开始还能听到一些人声和喧嚣的,这会儿也完全没了,听不见了。 靖琪看看苍溟越来越沉的气息,觉得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俯身过去跟他商量道:“苍溟,我听到外面好像安静下来了!也许人都走了,我出去看看,联络人来救你好不好?” 苍溟抬眸,伸手抓住她,“你要走了?” 靖琪轻捧住他的脸,“没有,我不走!可是你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出去看看情况,如果能联络到我哥……” 苍溟放开她的手,头扭向一侧,“不必了,你走吧!联络到你哥哥他们,就跟他们走,我不要他们来救!” 把他逼到这副田地的,她两个哥哥可算居功至伟,现在等着他们来救援,不是让他们看笑话吗? 救了又能怎样?他不会接受他们的指控,擎龙内部的问题也始终要靠自己去解决! 他不喜欢受人牵制的感觉,这一点跟父亲倒是很像。 靖琪气闷不已,如今处境特殊,他怎么还是这么要强? 他为什么就是要在两人世界里把你我分得那么清楚呢? “好,那我走!你就在这里等死算了!”靖琪赌气地要往外走,都要跨出洞口,苍溟也没有要叫住她的意思。 她心软,还是折回去,把外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轻声道:“我只是出去看看情况,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一定找人来救你,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她不想再跟他吵架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只剩下彼此而已。 靖琪出了洞口,凭着记忆小心翼翼地往那栋小楼走。 她心里有很多很多的担忧,最主要的当然是苍溟,还包括湘湘和刚刚中枪的薛景恒。 她估摸着哥哥既然请了警察介入,他们本人说不定也跟着一起来找她,毕竟上回没能亲自赶上来接她,就错过了带她回家的时机。 就是不知他们现在是不是也来了这个岛上。 走了一段,靖琪才发觉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离开那栋小楼有好大一段距离了,刚才只顾着逃,不觉得而已。刚隐约看到小楼的轮廓,她就听到了人声,不知是哪一方的人,但肯定是没有完全撤走的,他们刚才只是躲在石洞里所以听不到这边的动静罢了。 靖琪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想靠过去看清楚一点,或者听听他们讲了些什么,以此判断他们是不是哥哥那边的人。 可是她所在的位置地势偏高,她躲在树后什么都听不太清,再出去就会被发现了,她也很是着急。 冷不丁看到其中一派有人拔了枪,靖琪一骇,脚下滑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声响。 那些人显然是发现了她的踪迹,好像有人警告不要乱动,但场面还是有些失控了,靖琪听到枪响,不敢冒险曝露自己,只能逃离。 可是她又怕往来路跑会被他们发现苍溟,只得选了另外一个方向,往相对开阔的滩涂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嘈杂,她知道那些人并不一定是在追她,但有人开火,乒乒乓乓的声响就像过年时的鞭炮一样响亮。 然后不知怎么的,她的身体突然感觉到有些冷,再低头看的时候就发觉胸口有大片的血浸染开去。 她脑海里一下子变得有些空白,力气也好像一瞬间就被抽光了,脚步再也迈不开。 对死亡的恐惧固然是种本能,可是她现在唯一所想的却是,受了重伤的苍溟还在石洞里,她还没找到人去救他呢,怎么办? 再接下来就是无边的黑暗了,后来也有大片大片的白光,她好像听到哥哥的声音穿透那白光船进耳中,叫着她的名字。 是大哥荣靖轩,他在就好了,大哥随和稳重,一定能静下来听她讲完她和苍溟的故事,会去救出苍溟,然后一起商讨一个可行的办法来挽救岌岌可危的擎龙。 可她试了很多次,根本张不开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好困难。 她到底是怎么了?那些血和疼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人解答,她疲倦得睁不开眼,开不了口,只能陷入昏睡……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 醒来的时候,靖琪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因为身边陪伴她的人是大哥荣靖轩和憔悴苍老了好多的妈妈伍新莲,床边还站着堂哥荣靖霄和堂嫂金小瑜。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努力睁开,眼前的一切没有消失,她才敢肯定这是真的! 她曾经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家人,现在就守在她的身边。 “靖琪,你可算醒了!你吓死妈妈了!”荣妈妈边哭边说,手抚着靖琪苍白微凉的小脸,“身上还疼不疼,啊?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靖琪摇头,本来是不觉得,一动才发觉胸口还真的有点痛。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想开口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妈妈,我……是不是回家了?” 荣妈妈哭得说不出话来,荣靖轩在旁边接话道,“是,你现在回家了,很安全!别担心,好好休息,把伤养好就没事了!” “大哥……我怎么会受伤?” “弹片打入了你的胸腔,伤到了肺叶,还好问题不是很严重,手术成功,已经没事了!只是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好好静养!” 靖琪闻言忽地就要撑着坐起来,扯到伤口,疼得呼出声来。 她顾不上疼痛,急急地问:“他呢?他怎么样了?” 荣妈妈赶紧扶住她,“好孩子,别紧张,有什么慢慢说!别把伤口扯开了!” 他?他是谁?病床旁的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她问的是谁。 “你被弹片误伤,发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我那时刚到岛上,接你直接去的医院,没有发现其他伤者。靖琪,你问的是谁?” 靖琪望着大哥荣靖轩,有些茫然,脑子里有很多画面却怎么也连不到一起。 “我不记得……那天的事,我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的?” 她很清楚记得从失踪开始的每一件事,唯独最后受伤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她全都忘了。记忆仅仅停留在湘湘摇醒她去见苍溟那个时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想不起来! “没关系!”荣靖轩安慰她,“医生说你受了很大的惊吓,又受了重伤失了很多血,意识会有短暂的空白是正常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的,嗯?” 靖琪却没有这么乐观,她总觉得那些失落的片段好像有些很重要的信息。 内鬼是薛景恒,他筹谋这一天已经很长时间了,苍溟落在他的手里,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毫不避讳,薛景恒泄愤似的毒打,苍溟必定已是伤痕累累。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荣靖轩见小妹头疼欲裂的痛苦模样,又无奈又心疼,跟母亲商量了一下,留下金小瑜照顾她。 姑嫂两人素来感情亲厚,加上女人之间,有些话题也比较方便说,或许能帮助靖琪打开心结。 好在靖琪伤后确实比较虚弱,几乎开不了口,就又昏睡过去,心里的牵挂却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到了第五天,靖琪终于从身体的伤痛中恢复过来一些,也能开口说话了,拉住金小瑜就问:“小瑜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最近大哥他们在忙什么?苍溟有没有联系他们,有没有向他们问起我?” 金小瑜答不上来,只能安慰她放宽心。靖琪的眼神黯淡下去,心里像塞了一大团棉花般难受。 最近大家都是这样的态度,对她总是欲言又止,好像一副生怕她伤心难过的样子,苍溟这个名字像一个绝对禁忌一样在她面前提都不曾提起。 他们哪里知道,她最担心的反而是他,受伤当天发生的事情想不起来,隐隐约约却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他好像还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可是那个地方是哪里,他状况如何,统统想不起来,越使劲去想,空白越发扩大,头也疼的厉害。 他们都说她太紧张了,劝她努力去忘记过去半年多的事情,可是她怎么能忘? 那些刻骨铭心,让她怎么忘呢? 郁郁寡欢了几天,伤势好了大半,出院的前一天,靖琪病房里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 她刚从午睡中醒来,有点口渴,想去拿旁边桌上的水喝,杯子就递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她才看到逆光坐着的那个人,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被镶上一层金色柔软的绒边,沉静地守着她,好像一直就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罗杰?” 喊出这个名字,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曾经在心上百转千回念过的,靖琪却突然觉得好陌生。 她应该紧张和羞涩的,如果是在一百多个日夜之前,她在这个场景下遇见他,一定会紧张自己的形象,头发是不是梳好了,衣服是不是得体,甚至笑容表情是不是可人。 可是没有,如今再见,她除了觉得有点陌生和微微的荒谬感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感觉。 平静得出乎意料,也让她心乱如麻。 ------------------- 小兔终于回家鸟~接下来算是一个新的阶段啦~ 什么都跟以前不同(6000+刻骨思念!)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想起另外一个男人,让她真正在意和牵挂的,相较之下,好像那才是真正入了心的,名字都刻入骨髓。 她不需千回百转地念,他就在那里,不时地让她心尖微微一痛。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吗?丫” “嗯,听说你受了伤,所以来看看你!前几天,你昏睡的时间比较多,我不方便进来,就在门口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罗杰的声音有点清冷,如春日初融的雪水,纯净中透着几分清冽,不似苍溟那样沉沉富有磁性。 “我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谢谢你来看我,店里生意还好吗?”靖琪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他所拥有的西饼屋,曾是她工作的地方,也算是她一直以来的牵念。 “少了个有创意、手艺又好的帮手,自然是不如从前!” 靖琪笑笑,把头发别到耳后,“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止是不好意思,简直是受宠若惊,有些不习惯了。要知道,罗杰以前对她严厉苛刻地就像恨铁不成钢的导师,就算她做得再好,最多也就是淡淡评价,“嗯,还过得去!媲” 她拼命地努力,似乎很多时候就只是为了得到他的肯定,现在听他这样夸她,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到底怎么了? 罗杰见她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索性开门见山道:“靖琪,等身体痊愈了,有没有兴趣回来帮我?我……真的很需要你!” 一语双关的一句话,靖琪却装作没有听懂,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有点夸张地揉着胸口咳嗽道:“我现在可是个病秧子,不知什么时候能痊愈回去上班,上班了也不能加班,不能受老板的责罚和顾客的气,说不定外卖单子也不能送,万一遇到好色的老头占我便宜,连跑都跑不动了呢!” 这不完全是玩笑,她以前确实碰到过这样的客户,台湾老头,来过店里消费,然后就打电话来订做造型下流的蛋糕,还指明让她送外卖去,趁机揩油。她气极,向罗杰投诉,他不安慰反而批评她不懂得应变,得罪客人。 那时委屈得想哭,现在想来,倒是有点撒娇的意思。 没想到罗杰听完,却淡淡回应,“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回来上班,你所说的这些,我都答应你!” 靖琪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见他是认真的,愣了愣,旋即笑道:“你不用这样哦,我不需要别人同情的!我又没少胳膊少腿,等身体好了,还是会去工作的,只是……” “我明白!”罗杰打断她,“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我的店里去上班,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真的!” 靖琪说不出话来,忘了要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 她只是察觉,这次回来,好像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在内,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 好在回到家里,一切似乎都还是跟她离开之前一样。 她从法国留学回来,想做出些成绩再搬回家里去,之前一直住在堂哥荣靖霄的公寓里,在家住的时间很短。这回发生了绑架的事,父母兄长都心疼牵挂她,恨不能把她整天拴在身边,她理所当然地就搬回家去住了。 她也想念家人,多些日子相处,也是好的。 她不忘向两个哥哥打听关于擎龙股份和苍溟的近况,他们却不肯正面回答她,问的多了,她焦虑得忍不住发火,“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 二哥荣靖毅拦住她,“靖琪,你冷静点!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从苍溟手里救回来,你现在又送上门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不是这样子的!二哥,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我们……我们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只有伤害和折磨的!你们想办法让我见见他,让我确定他过得好好的,行吗?” 靖琪知道求大哥不如求二哥,大哥性子沉稳理性,看待事情有理有据,能分析得你无法辩驳,而二哥至情至性,他应该能懂的,这种男女之间像魔鬼一样致命吸引的感情是不用尽王牌不会罢手的爱情啊! 可是荣靖毅这次也十分谨慎,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去见苍溟,也不告诉她关于擎龙和荣氏企业在商场上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叫她放宽心休养身体,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可是她和苍溟的感情,又怎会这样过去? 最后还是从堂嫂金小瑜那里听闻,苍溟还是用她的安危换取了荣氏手头所有的擎龙股权。本来擎龙正是内乱的时候,荣靖轩和荣靖毅不是拼不过苍溟,但他们都选择了息事宁人,既然靖琪已经平安地回来了,希望关于双方的恩怨,就这样彻底地了结。 靖琪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哭得非常伤心,“不会的……他不会用我去交换股权的!他说过不会用我交换利益的,你们一定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他说过的,抱着她缱绻缠绵的时候,亲口说的,她以后再不是他的人质,只是他的女人,他不会用她来交换任何利益! 为什么现在说话不算数了? 他为什么不来看她? 是受了伤伤势没有好吗,还是像兄嫂他们说的那样,是彻底地跟他们荣家撇清,再无瓜葛?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她心里难受不已,想要见他一面,却不能如愿。 她只好又去求堂哥荣靖霄,告诉他,苍溟手头握有至关重要的证据,能为金小瑜翻案,请他去见苍溟一面,看看他的情况,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转告给她。 荣靖霄答应去见苍溟,为了心爱的人,也为了疼宠的妹妹。 靖琪只能满怀期待地等他消息。 自打受伤回到家里,家人就无时无刻不紧盯着她,生怕又有什么意外,她又再次凭空消失。尤其她身上伤势没有痊愈,连出门都受到限制,即使出门,都要经过同意,还有人陪着才行。 靖琪十分抑郁,这种自由被剥夺的感受,跟在梅沙岛的日子有什么差别呢? 无奈之下,她想到了罗杰对她说的话,与其在家憋闷得快要发疯,不如出去工作,起码有相对的自由空间。 家里起初也是不同意的,但经不住她几番请求,加上她还请了金小瑜和荣靖霄帮她游说,大家觉得有工作作为寄托也好,免得她在家里胡思乱想,做什么傻事,也就同意了。 走在去工作的路上,阳光好好的,靖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这样无忧无虑又充满期待地去工作,也不过就是昨天的事情。 可是如今,却什么都变了,不一样了。 罗杰的西饼屋还是在原来的地段,精致明亮的铺面,橙黄色为基调的装饰,大大的玻璃门窗,开放式的工作间,站在外面的街道上就能看到面包师在里面工作的情形。 店面没有扩大,装饰也没有怎么变,门口和店里的摄像头却重新更换整修过了。 靖琪苦涩地笑了笑,她还记得被绑架之前,门外的摄像头就被破坏了,她修了一次,第二次还没来得及保修,就被绑走了。 “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现在重新开始!”罗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事。 “谢谢你,罗杰,我会加油的!” 靖琪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希望尽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 只是她不知道,不管她怎么努力,在其他人的眼中,有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永远不能当它没有发生过。 店里的西点师傅,以前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年纪较长的中年大叔王师傅,是罗杰从有名的星级酒店挖来的,负责收银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大姐,另外还有一位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作店员,靖琪忙完工作间里的西点和面包,空余时间也帮着作店员的活,店里的人手算是比较宽裕的,大家相处也比较融洽。 罗杰其实是很好的老板,不仅自己也是深藏不露地西点制作高手,在薪水和工作时间上也从不苛扣大家,当然除了对靖琪的要求格外严厉之外。 “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呀,和老板就是欢喜冤家,而这世上的欢喜冤家最后都会凑成一对儿的!”靖琪还记得收银的大姐这么跟她说过,她那时羞红了脸,不敢期待,却又特别期待,期待自己悄悄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自己。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心思,店里的员工也全都换了人手,她一个都不认识了。 王师傅身体不好回家休息去了,顶替他的是一位叫蔡青的女主厨,40岁不到的年纪,瘦瘦小小的,脾气可不小,似乎是认定了自己主厨的地位,对店里其他的人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尤其是对靖琪,觉得她年纪轻轻,容貌气质都像是富贵家庭的千金小姐,居然到这个店里来作她的副手,怎么都觉得不搭调。 加上罗杰对靖琪好像特别优待,除了熟稔,还有点男女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她就更加看不过眼了,脸上的表情都透着刻薄和尖酸,“我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还出来吃这种苦头,早点嫁人作老板娘不是更好!烘焙当个兴趣,哄哄老公就行了,何必还当成工作来混饭吃?” 靖琪不作声,打着碗里的芝士糊。其实不难理解的,做他们这行,女性本来就少,出成就的就更少,物以稀为贵,之前蔡青多少有点唯我独尊的意思,她一来就打破了这种平衡,蔡青自然是看她不顺眼的。 这些挖苦她都不当一回事儿,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尊称对方一声蔡姐。其实人家说的也没错,她的确不是要靠这份工作混口饭吃,现在的她只是在家闷得太难受,实在受不了那种保护过度的窒息感才出来工作的,否则安静下来她一个人的确是会胡思乱想。 晚上铺子打烊,东西基本售罄,罗杰这个西点屋的生意仍然一如既往的好。蔡青虽然为人不好,但手艺还是不错。 店里的员工都按时下班了,蔡青是个多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干活的主,除非老板加工资,否则她不觉得做了半辈子的营生有什么需要精进的地方。而其他人自然是跟着最核心的员工走,蔡青按时下班,收银和店员也就没有什么加班的必要了。 店员还是青春甜美的小姑娘,只不过已经不是原先勤工俭学的那一个,姓曹,跟靖琪倒算是处得来,就是为人有点八卦,总想从靖琪这里套点罗杰的私密新闻,或者直截了当地好奇他们俩是不是一对。 靖琪不肯多说,小曹也不继续问,只是好奇的心还保留着,包括关于靖琪过去在这个店里工作过却又中途离开的事,她也想找机会搞清楚。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走了哦!靖琪你还不下班吗?”小曹临走发现靖琪还在工作间里对着一堆模具和食材出神。 “嗯,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老板让你加班?”小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不是!”靖琪笑笑,“只是上班好几天了,我想研究下新的花色品种,马上农历新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推出!” “你好用功呢!”小曹倒是佩服靖琪这一点,虽然看着是富贵家庭长大的,却没有一点架子,而且工作比她这个打工小妹用心多了。 转身出门,却不料碰上了推门进来的罗杰。这个时间罗杰一般都不会来店里的,小曹堪比娱乐记者的八卦神经一下就被激活了,故意说了句,“靖琪还在里面!”然后留意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罗杰似乎并不意外,朝工作室一瞥,淡淡嗯了一声,向小曹道别就往里走去。 这下小曹几乎是可以肯定了,老板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来找靖琪的。 看来两人关系还真的不一般啊! 只是她出门后走到对面街角,发现一辆黑色奢华的凯迪拉克,满是浪漫情怀和八卦因子的人总是对豪车有敏感触觉,还以为是老板新换的车子,不由多看了两眼。 可惜了,隔着深色车窗玻璃,什么都看不清。那车子只是停在那里,似乎就有种冷硬的气息,似乎里面坐着的会是一个孤独又俊朗非凡的王子。 罗杰走进工作间,看到边筛面粉边静思不语的靖琪,轻声道:“怎么还不下班?” 靖琪抬眼冲他笑,“想研发点新品种啊,快过年了嘛,大家都愿意花钱尝鲜,试试市场反应!” 她仔细观察过这些天店里的生意,虽然销量不错,顾客层次也比较丰富,但似乎都是冲着几个招牌品种来的,对其他的就鲜少惠顾,非得店员费尽唇舌地游说,所以除了那几个招牌,其他产品每天也做的少,这样能避免浪费。 可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西点也算是竞争激烈的,各式各样的店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创意无限,不锐意进取就一定会被淘汰掉的。 靖琪还是偏向于像以前王师傅在的时候那样,不定期地跟罗杰、王师傅一起研究些新品投放,试试效果,反响好的就留下来当作常规产品卖。这样她自己也能让脑子活络地转起来,投入更多的精力到工作上来。 这样,她才不会那么想念苍溟,不会总是望向门的方位,期许他的出现。 罗杰点头,“有进步,比以前更懂得思考了!”好像也更懂感情了。 “你老是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里面有一炉蛋挞出炉了,我加了时令水果烤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好啊!” 蛋挞的味道很好,罗杰首肯让它作为一个新品推出试试效果。靖琪还在工作台前忙碌着要做下一个创意,罗杰拦住她,“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剩下的明天再做!” “没关系的,我……” “不行!”罗杰也有不由分说的强势,“你刚刚回来不久,太晚回去家人会担心!” 靖琪的眼光薇黯,他说的没错,现在她是珍稀保护动物,稍有不对劲,家里都很紧张。 “走吧,我送你回去!”罗杰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还是你最熟悉的老爷车!”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不是说终于说服了家里人不再派专车接送你上班?所以从今天开始,应该是没有车坐了,我反正顺路,就送你回去!” 靖琪一愣,他了解得这么清楚? “走吧,工作永远做不完的,小心你家里人觉得我剥削你,不让你继续来我这工作了!” 靖琪知道他是好心,也不再推辞,收拾好东西,关灯锁门。 春寒料峭,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靖琪不由打了个哆嗦。 “很冷?怎么也不戴手套围巾?” “忘了……” 罗杰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绕在靖琪的脖子上,打了个结。 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靖琪像烫到一样,心头惊跳,一时忘了反应,傻傻地愣在那里。 他的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点淡淡的男士香氛,以前她倾慕他的时候,特别去留意过属于他的温度和味道,可是这一刻缭绕在她的周围,却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怎么了?”罗杰看出她的失神,关切地问。 怎么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这种感觉不对,完全不对…… 曾经也有一个人,取下自己的围巾,戴在她的脖子上,开司米的黑色羊绒围巾,带着她最熟悉的气息。 苍溟…… 像是感知到什么似的,靖琪猛然回头去看,环顾四周,对面、背后、街角、街尾…… 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是错觉吗?还是罗杰不经意的动作勾起了她心里隐秘的思念,才会觉得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他说过的,放她回家,等他处理好手边的事情,他会来找她,忘记那个糟糕的开端,他们重新开始,让她好好体会被人追求宠爱的感觉。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来? 靖琪动作有些慌乱,差点从马路沿子踩空摔跤,罗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靖琪,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跟她距离很近,几乎看得清她脸上未施粉黛的皮肤那层浅浅的绒毛,纤长灵秀的长睫下是掩饰不了的焦虑和困扰。 他向她哥哥了解过,她历劫归来,身心受创,情绪有时极不稳定。之前每一次见面和工作,他都完全感觉不到,只是隐隐觉得她变了,还是保有单纯的美好,却比以前更美,更多了几分女人味的温柔细腻。 直到这一刻,他只是关心她,为她系上了自己的围巾,她就仿佛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人和事,情绪激动。 ************************************************************************************* 唔,今天回家了~希望不会被成都连日的大雾给困住啊~苍少保佑我~还有,琪琪木有失忆哈,只是忘了受伤被救回来那天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忘记了受重伤的苍小狼还在石洞里呐~可怜~ 惦念着她(6000+吃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罗杰开着车送靖琪回家,路上两人无话,靖琪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回去早点休息!” 到了荣家大宅门口,靖琪都还没缓过神来,“啊?已经到啦……今天真是麻烦你,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那么客气!” 靖琪开门下车,昼短夜长的日子,天黑得特别早,外面已经是一片夜色深浓丫。 她冲罗杰挥挥手,蓦的想起来,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把脖子上系着的他的围巾取下来还给他。 “这个……还给你,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会记得戴自己的了!媲” 罗杰从她手中接过那条深紫色的围巾,残留的体温变成了靖琪的,偎在手心暖暖的,他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酸楚。 他从车上追了下来,叫住正在往前走的靖琪,“靖琪!” 她回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罗杰斟酌半晌才开口,“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靖琪心头一震,却还是扬起笑,“怎么这么说,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这么快就让我回去工作!” 罗杰看着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靖琪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太晚了,你回去吧!放心啦,我没事,明天会准点来上班,不会迟到的!” 靖琪仍然带着笑,挥了挥手,越走越远。 过去的大半年时间,她经历了些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她不想看到每个人对她都流露出同情和惋惜的神情。 荣家别墅是在一个高干家属大院的5号别墅,远离马路的喧嚣,从大院正门进去之后,如果没有代步的汽车,还得走上好一段路。 靖琪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大院的环境已经是十分熟悉了,即使是在天气最恶劣的夜晚,也从没感到过孤独难行或者有什么恐惧的心理。 可是从滨海回来之后,她晚上或者早晨走在这个大院里,人和车都稀稀疏疏的,她就不由地想加快脚步,好像有很重要的人在等着她,她还有承诺的事情没有完成。 她还是想不起受伤当天发生的事,伤口已经见好了,她的记忆的断层却还没有恢复。 爸妈给她联系了心理医生,督促着她去看,心理医生鼓励她倾诉,可是她真的没什么要跟倾诉的,她只是想要知道那些遗失的片段是怎么样的,想知道苍溟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会来看她。 不远处有一抹身影从她下了车就一直注视着她,看到她褪下了罗杰的围巾还回去,原本冷凝苍白的俊容有了一丝淡淡的欣喜,但看到那男人又追出来依依不舍地拉着她说了一堆废话,那丝欣喜又在寒风中凝固了。 今天晚上又降温了,有一波小小的寒潮来袭,浦江的冬天比南海之畔的滨海要冷的多,靖琪在树影重重的小路上缩着肩快行,脚下不时踩到梧桐的枯枝发出咔嚓声,雪地靴就是显得笨重。 靖琪抄了一条小路,虽然相信路上是安全的,荷枪实弹的卫兵把守在院门口,绝对不会有什么坏人出现,但她还是感到了不安,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总觉得周围有人盯着她似的,她期待着是她最想见的苍溟,可是如果是他,怎么会不出来见她呢? 她步伐加快,想要快点回到温暖的家里,中止自己这种苦熬的揣测,可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走不了太快,否则就连提口气都觉得困难。 身后若有似无的脚步和呼吸声,也像是和着她的节奏,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甚至比她还要显得吃力一些,她猛然停下来仔细去听去看,身后除了树影就只有呼呼风声。 始终,她都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没有人吧,除了苍溟,不会有人来的,如果他来,一定会露面来找她的吧! 靖琪新研制推出的蛋挞从第一天起就很受欢迎,她烤制的蛋挞酥皮特别香脆,馅很滑嫩香甜,面上一层薄薄的芝士,覆住切成小块的时令水果丁,多了一分清甜,不会那么腻味。 早中下午各烤了三炉,靖琪和小曹向客人稍加推荐就全都卖光了,可谓非常成功。 蔡青却很是不屑,酸溜溜道:“小打小闹的玩意儿,哄哄小孩子吃点新鲜劲头罢了!” “也总比老是卖那几个产品好,都没什么新意了!”小曹嘴快地说道。 “不定时地推出一些新品也是必要的,现代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强,我们不推,就会有别人推,到时候来赶,说不定客人已经流失了!” 罗杰赞许地看着靖琪,鼓励她继续研发新的产品。 蔡青老大的不高兴,总觉得这个小妮子来了之后把个年轻的后生老板迷得七荤八素,根本是靠美色的诱/惑,对她就有了隔阂。 靖琪倒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把工作做得尽善尽美罢了。 午后,店里来了两位年轻的客人。男生20岁出头,一副潮人打扮,戴了时下最流行的黑色方框镜,左耳一颗小钻耳钉,有几分慵懒又聪明的酷劲,旁边拖了一个粉色的圆球,姑娘有点微胖,在身高180多的男孩儿身旁就显得更圆了,苹果脸,五官漂漂亮亮的。 “欢迎光临,两位要点什么?我们有招牌的面包和新推出的水果芝士蛋挞,要不要尝尝看?” 靖琪自觉是不卑不亢地迎上去,话也没什么不妥,可是面前的两个人的目光却像用X射线打量新奇事物一样,把她上下看了好几遍,恨不得看穿她身体内里的构造,。 “有什么问题吗?”靖琪笑容可掬地问道,那男孩子已经改为四下打量这方店铺了。 还是那个女孩子反应过来,声音软软糯糯地说:“噢,我们……我们是来买蛋糕的!” 说着拉了拉旁边男友的袖子。 “哦,对对!那个,你们这里有Tiramisu吗?还有ScottishSavory,还什么来着……” “蛋挞,鲜奶油蛋糕,蝴蝶酥,椰丝条……差不多了,就这些了!” 男孩一开口,英文带着好听的纽约腔,就是有点记不住这些西点的名称,女孩子赶紧给他补充,说完了还嘀咕一句“这都记不住!”。 靖琪觉得他们很可爱,笑道:“这些都有,我给你们打包,还有下午茶套餐,需要搭配一下吗?” “好啊好啊,来个五人份!” 靖琪去打包了,男孩斜睨着胖姑娘,咬牙小声说:“唐果果,你的口水哈喇子滴到我手上了,收敛一点行不行?” “谁让你记不住蛋糕名字,害我一口气说这么多好吃的,眼前也全是好吃的,哇……”作为一个吃货,唐果果的眼珠子都快粘在那些精美香甜的蛋糕上了,“陈家乐,你说你号称留美天才博士,连你大哥交代买的蛋糕品种都记不住,啧啧啧~” 陈家乐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光记着吃不就变成她这体型了么? “我说你买那么多下午茶套餐干嘛?哪儿吃得了?”他仍旧绷紧唇,小小声地问她。 “你那么多弟兄都在呢,怎么会吃不了!你可以跟你大哥说这些都是荣小姐亲手做的,包他吃完,再不济……不是还有我么!” 陈家乐扶额,唐果果童鞋,你可不能再胖了! 靖琪把他们要的蛋糕点心打包好了,挺大的一袋,还有奶茶咖啡另外装了一袋,没想到两人却摆手道:“我们还要到街上逛一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把东西送到这个地址去?” 靖琪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卡片,发现是一家高端私人医院,在浦江也是赫赫有名的,离这店面也不远,便应承道:“好,我一会儿给你们送过去!” 看来他们是为在住院的亲友买的东西。 “一定要你亲自送哦!”陈家乐补充道,“你长这么漂亮又有亲和力,见到你病痛都好一大半了!” 他嘴甜,加上外表出众,夸女生从来都是无往不利,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八岁幼童全都能被哄得团团转,靖琪就是觉得他们这一对年轻小情侣很可爱,让人心情很舒畅,于是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行,等我同事回来,我就给你们送过去!” 靖琪提着两大包东西照着卡片上的地址到了那个私家医院,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儿来,里面占地挺大的,她还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那栋最好的私人看护病房。 除了大片有点冰凉的白色,她都看不出这还是医院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青白相间的高级马赛克墙裙,上部分全是华丽的浅色暗纹墙纸,连吊灯都有各有考究。 病房几乎都是单人套间,有独立卫浴和小厨房,空调电视更不在话下,看护探访的人也不会吵到病人休息。 奢华得像星级酒店。 靖琪有点好奇,住在这里的是那两个小情侣的什么人,如果是长辈,那这些点心是不是太甜腻了? 她后悔没有向他们推荐代糖或者无糖的品种。 1201室,就是她要的目的地,门口站着两个一身深色西装的魁梧男人,看起来是为保护住在里面的病人,这样的架势,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里面的人物应该是来头不小。 “我是罗杰西饼屋的,刚才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买了这些东西,让我送过来,麻烦你们……” “好的,请你稍等一下!” 靖琪满心以为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没曾想门口的两尊门神虽然没有为难她,却也没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她离开,反倒是进去向主人请示去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气质内敛的男人,那样的神态表情让靖琪想到阿山,心里不由突突一跳,可是转而又冷静下来。 没道理的,如果是苍溟来找他,那么跟着他的应该就是阿山陆超他们,甚至他们属下的小弟们,她都见过不少,可是面前这些人她却都不认识。 里面住着的病人应该不是苍溟吧? “荣小姐,荣小姐?”面前的男人连着叫了她几声,靖琪才反应过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荣?” 男人指了指她胸口挂着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伸手示意,“请坐!” “啊?不用了,我……东西送到我就走了,一共是285块钱!” 靖琪已经大致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房外像个小客厅一样的隔间,简洁明亮,沙发对面甚至还有个装饰的壁炉,跟里面的病房一墙之隔。 “嗯,提拉米苏是哪一个?”年轻的男人帮她把东西放到小茶几上,并不急着拿钱给她,“噢,还没自我介绍,我姓连,连煜!” “连先生你好!”靖琪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这男人说不上热情,但是她只不过来送一份点心而已,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吧? “提拉米苏是这个,用小杯子装着的,上面撒了可可粉!里面有咖啡和酒精,如果是病人吃,可能要注意需不需要忌口!” “嗯,好的!”连煜唇角勾起浅笑,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眼病房。 “以前也在这个罗杰西饼屋买过东西,怎么没有见过荣小姐?” “噢,我以前就在这里工作的,后来……出了一点事情,就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回来重新工作!” “你是蛋糕师?” “嗯!” “怎么不自己开个店?” “我资历还很浅,不管是做西点的技巧还是管理经验都还需要积累和学习,开店的事情以后再说!”靖琪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到一起,“连先生,那个,钱……” 这样的对话对于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来说,实在有点过于深入了。 她有些不安。 连煜笑笑,也不再勉强,拿出钱包正数钱给她,门就响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罗杰! “罗杰?你怎么会来的?” 靖琪迎上去,连煜脸上的表情却一下子冷肃起来。 “我听小曹说有客人特意要求你送外卖过来,所以跟来看看!没事吧?” 靖琪摇头,“能有什么事,你太小题大做了!喏,这是这位连先生刚刚给的钱,找他15块!” 靖琪嘴上说没事,却已经站到罗杰身边去了,心里也对今天这单生意有点犯嘀咕。 罗杰瞥了连煜一眼,接过大钞,把零钱递过去道:“你好连先生,欢迎惠顾,我是这家西点店的老板罗杰!店里很忙,我先带她回去了!” 连煜点头,送他们到门口,对靖琪道,“荣小姐,如果你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西饼店,我们会考虑投资,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他给了她一张名片,靖琪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靖琪,你们认识吗?” 回去的路上,罗杰忍不住问她。 靖琪摇头,“我不认识他,不过他拉着我说了些话,有点奇怪!” 罗杰站在车子边看她,“以后有这种点名让你去送的单子都不要接,你是我请回来的蛋糕师,不是店员和外卖小妹!” 靖琪以为他生气,“对不起,我只是看买东西的人没什么恶意,送货的地方又是公共场所,才去的!店里就这么几个人,忙的时候都是互相帮手,我帮着做店员的事情是心甘情愿的,你千万别怪任何人!” 罗杰眼里有一丝黯淡,“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近人情吗?你是不是还怪我以前对你太严厉了?” “没有,怎么会……” 靖琪还没有来得及申辩,罗杰已经拉住她的手,把一串钥匙放进她手心里,“你不是很喜欢我这辆老爷车?以后要帮忙也可以,但你可以开车过去,尤其是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走路太辛苦了!下班如果太晚,也可以借给你用,我有时候不在市内,没法送你回家!” “那怎么行,这是你的车,那你开什么?” 靖琪想要推拒,罗杰却握紧她的手,“没关系,我还有一辆莲花可以开,你不让家里人来接送,就先用这个代步吧!” 靖琪低头,“罗杰,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身上发生的事跟你没有关系的,你不用觉得内疚!” 被绑架之前,她在店里上班,因为有时候要采买原材料和送定做的蛋糕给客户,她有时会用罗杰的车,一方面是觉得便利,一方面她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古董车,当然最重要的是,那时心里喜欢罗杰,总想着能借各种机会跟他接近一些,包括开着他的车到处跑。 就在她被绑架之前几天,她跟他起了些争执,罗杰一怒之下收回了默许的车子使用权,更像是无声地把靖琪给推开了。 她想,他也许是知道她喜欢他的,之前默许她的任意妄为,不过是觉得她在工作上还算是个好帮手罢了,一旦她的工作让他失望,他便不想放任她有更多的瓜葛。 可是谁会想到,收回车子后她坐地铁上下班,没过两天,就在店门口被苍溟授意的人给绑了去。 说起来,罗杰不是她的什么人,也没有义务要照顾她,更加不需要因此而内疚。 “荣靖琪!”罗杰也低下头去看她,话中似有叹息,“你只要稍微用心一点,就会知道我不是因为内疚才这么做!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不是补偿,而是开始,让我照顾你,好吗?” ********* 不远处的树影下,苍溟定定地看着两个人,距离那么近,深情款款地互诉衷肠。 垂在身侧的手捏握成拳,刚跨出半步,疼痛就从身体深处传来,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口疼。 “大哥!”连煜从后头追上来拉住他,生怕他一时冲动会跑过去找那俩人的麻烦,“你身上伤还没全好呢,上楼去休息吧!” 今天特意让小十二陈家乐到荣靖琪工作的西饼屋去买蛋糕,嘱咐让她本人送到医院里来,然后照计划他也考察一下这个没见过面的“大嫂”,看看大哥摆在心尖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然后就连哄带骗让她进病房去跟苍溟碰面,让老大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疑问、郁闷和相思都好好发泄一下,抱也好亲也好,有什么误会讲清楚也就没事了,然后让荣家这丫头乖乖喂老大吃甜的腻死人的提拉米苏。 可毕竟这只是他们美好的设想,谁会料到这个罗杰突然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把荣靖琪给拉走了,害得病床上的老大脸色青得像铁板,拔掉手上输液的针头就追到楼下来。 结果看到的又是这样的一幕。 苍溟什么也没说,强忍下喉头的酸液,扭头往病房走,一回去,就将茶几上的精美点心全都扫到了地上,提拉米苏在地上摔得像一团烂泥。 *********************************************************************************** 今天更晚了。。。昨天果然被困在成都机场三小时,折腾到家累瘫了~苍家班的其他几个帅哥出现了,谢谢Honey果果亲的客串哈~ 人言可畏(6000+虐!)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永远都不离开的鬼话,他根本就不应该信的! 她自始至终心都不在他身边吧,回家是她唯一的期盼,回来之后就将他彻底的忘记! 不,在大盐田的时候,她就已经决意忘记他了,所以才会把握住绝好的机会,将重伤的他丢在那个石洞里,然后跑去找她的哥哥会和,将他藏身的地点告诉警察,让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如果不是老五连煜他们及时赶到,今天的情形就要复杂得多了,他也许已经进了牢房候审,擎龙股份也会被趁虚而入。 他最痛恨背叛,可是他曾经最信赖的兄弟,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全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顾,背叛成为敌人丫。 “大哥,你撑着一点,不要胡思乱想,先躺下养伤吧!医生说你现在不可以情绪过于激动,也不可以罔顾休息,到处乱跑的,来,快躺下!” 连煜拧眉看着苍溟苍白如纸的脸色,搞不懂才几个月不见,怎么会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四哥薛景恒反水,然后是绑来的小人质跑了,老大只剩一口气,更不提公司里发生的事情了媲。 英雄难过美人关,坦白说,众兄弟,包括他自己,对荣家这漂亮丫头感官都不赖,如果她能跟苍溟走到一起,填补这么多年来苍溟心头被仇恨和重任灼烧出的空洞,作对神仙眷侣也不是坏事。 可是现在…… “我没事!”苍溟躺下后深呼吸,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怕又会倏倏往外吐血,那样的话他怕是得在这满是药水味的医院里待上个把月了。“阿山呢?他跟荣家的人联系的怎么样,回来没有?” 阿山刚好这时回来,听属下说苍溟找他,赶紧进去,“大哥,荣靖霄这几天都在市区上班,随时可以找到他!” “嗯,那份文件记得带上,明天,我会亲手交给他!” “好!” ********* 靖琪有些闷闷不乐,好像有心事埋在心里,家人都发现了,问她,却又不肯说,荣妈妈心疼道:“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哎呀,依我说就该在家好好调理一段时间,然后出去散散心,爱琴海啊,加勒比海啊到处去玩玩,干嘛要去上班那么辛苦啊,瞧这小脸瘦的,回来也没长一两肉!” 靖琪笑笑,“妈妈,我没事的!上班才充实啊,等我经验够了,也攒了钱,就开个自己的西饼屋,你说多好!” 荣妈妈拿她没办法,也只好由得她去。 其实她真的是很烦恼的,罗杰的一番话让她惊讶不已,她已不是半年前的荣靖琪,突如其来的表白没有搅乱她的心湖,但也让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 她心里已经住进了苍溟,那男人一向蛮横霸道,住进来就不肯走了,也容不下一星半点别人的影子,她怎么还可能接受其他人的感情? 可是不接受,她要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罗杰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呢? “靖琪!” “靖霄哥,你怎么来了?”靖琪欣喜,她正想去找金小瑜倾诉下心里的烦恼,看看她有什么建议呢,荣靖霄就来了,“小瑜姐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荣靖霄摇头,拉着她坐下来,“今天我来找你说的事,你先不要跟小瑜提起,知道吗?” “出什么事儿了?”靖琪这才发觉他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可怕,透着隐隐的悲伤。 堂哥是个大而化之的人,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的。 “今天苍溟来找过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的……是可以帮小瑜翻案的证据!” “他今天来找你了?在哪里,他说了些什么?”靖琪闻言果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恨不得立马就让荣靖霄带她去见他。 “嘘,声音小一点,被你二哥他们听到,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好好好,我小声点,你继续说!刚刚你说的牛皮纸信封……是不是关于当年周黎诬陷小瑜姐去坐牢的证据?”靖琪冷静下来,想起苍溟当时告诉过她的话。 “你知道?” “嗯,苍溟跟我提过。周黎是他小妈,之前为了他老爸遗产的事没少跟他起冲突,陷害小瑜姐的事算是她一个很大的把柄,他捏住了自然是不会放的。靖霄哥,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是相信这个周黎而不信小瑜姐的清白吗?她是被陷害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荣靖霄的痛悔显露无遗,“是我对不起小瑜,当年没有好好对她,也看错了周黎这个女人!苍溟这份资料很及时,能让我帮小瑜去翻案!” “那就好,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了!”靖琪为他和金小瑜感到高兴。 “苍溟说,这份材料是他答应过你要交到我手上的,所以他算是遵守了承诺!我觉得……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些什么,是吗?” 靖琪脸颊绯红,“我跟他的感情,就像你跟小瑜姐一样,我说了,你们大家却都不相信我!他开始是欺负我,可是……总之他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是个坏人,他也有苦衷的!后来他对我很好,为了我受伤,甚至可以为了我死!这个戒指是他送我的,是一对,他也有一个……而且他说我不再是他的人质了,他不会拿我去交换股份。这份材料就算是他的筹码,荣氏放出手中持有的擎龙股份,他就把这个交给你!现在诺言都兑现了,还有什么问题呢,你带我去见他吧好不好?” 靖琪说到动情处,眼里都是泪光,荣靖霄见她这样,虽不忍心却还是只能告诉她,“可是今天下午我见到他,他不是这么说的!” 靖琪一愣,“那他怎么说?” 荣靖霄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他说让我们别再找他麻烦,也不要试图让他因为绑架你的事坐牢吃官司,他手上握有可以撇清一切的东西,搞不好会让你的声誉受损。他不会再惦记着你,也希望你能忘了他!” 他忐忑地说完,很怕靖琪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可是她听完只是笑了一下,“靖霄哥,你又骗我!是不是我妈他们让你这么跟我说的,好让我死心?” “不是,靖琪,你听我说……” 靖琪摇头,站起来背过身去,“我不听,我不相信,苍溟不会这么说的,他不会让我忘记他的!” 荣靖霄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得搬出苍溟的原话道:“他说他本来是还没腻味你,但是既然你决意要回家,荣氏又答应放出擎龙的股份,他觉得用你换来亿万身家是很合理的买卖。他给我的那份材料,是你求来的,他只是遵守承诺而已,他并不缺女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靖琪捂着耳朵,眼泪已经掉下来,她怎么都不肯相信苍溟会这样说!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否定他们的感情,还说以后都不会再来找她,让她忘了他这种话? “靖霄哥,你……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帮帮我,我想见他,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 她拽住荣靖霄的衣服,希望他能帮她联络苍溟去见上他一面,除非他亲口对她说这样一番话,否则她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对不起,靖琪,我……”他无能为力,也不想再让靖琪跟苍溟见面。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的缘分,只能算是孽缘,迟早要掐断的,长痛不如短痛。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帮我?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肯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我的感受?”靖琪哭喊着,失控地掀翻了身后的椅子,椅子倒在地上,砰的一声响。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楼下喝茶的荣靖轩两兄弟和荣妈妈都跑上来看她,靖琪觉得胸口像乌云压顶一般窒闷难受,眼泪顺势而下,推开众人往家门外跑去。 “靖琪!” “靖琪,你去哪儿?快,快去拦住那丫头!” …… 荣靖霄却拦下其他人道,“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看着点别让她跑远了就好,事情都闷在心里,也不是办法,会闷出病的!” 靖琪一个人在大院里跌跌撞撞地跑着,院子很大,她见路就走,直到拐入一个死角无路可去了才停下脚步,整个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才刚好不久的伤口又火烧一样疼痛起来。 她倚着一棵树干滑坐下去,全身力气都像被抽光了,眼睛里模糊得连天空是什么颜色都看不清楚。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不会这么说的……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肯见我?” 靖琪胸口的伤疼的厉害,没法大声地哭出来,只能啜泣着含混不清地质问着。如果她这个时候有力气,她不会只是坐在这里,就算想尽一切办法,她也要去见苍溟一面。 荣靖霄转述的话的确是苍溟的语气没错,但是在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不相信那是他真实的想法,除非,他当着她的面再说一次。 靖琪想得入神,靠坐在树边,连天空开始飞雪了都没有发现。 浦江并不常下雪,这还是今年下的第一场雪,雪后是农历新年,旧的台历就要真正翻过去了。 雪花渐密,苍溟半靠在一辆军用的吉普车里,在远处看着坐在地上的靖琪。 他一动,旁边的阿山和老五连煜就摁住他,“别忘了你答应过医生,情绪不会再大起大落,不会冲动行事,我们才带你出来的!外面天气这么冷,你要是再着凉,病上加病,怕是以后都见不到靖琪了!” 这可不是夸张,昨天跟荣靖霄的一番谈话,看起来神气活现、满不在乎地说了那样伤人的话,结果人家气哼哼地前脚刚走,苍溟后一秒就吐血昏迷。 脾脏、胃部出血,肋骨骨折差点插/入心脏……这样重的伤势没要了他的命,已经算是幸运的,老四也真是狠,下手的时候一点不留力。 只是老大又何必跟这荣家丫头斗气呢,明明都很牵挂对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的? “下雪了……”这丫头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跑出来,他说的那些话,对她打击真的很大吗?苍溟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那个小小的身影,想让她回去,却又无法走到她面前。 “走吧!”他挥了挥手,闭上眼睛。 “不去跟她说清楚吗?”阿山不忍靖琪在风雪中受苦,能让她好受一点的人只有苍溟而已,可是他还是选择逃避。 “先回去!”他不想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跟前,“打电话给荣靖霄,告诉他,看好他们的宝贝公主,否则说不定我会再掳走她一次!” 他真的很想这么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伤害也好,疼宠也好,起码他们是在一起的,她的眼泪和欢笑他可以掌控,他可以用各种羞人的手段融化她的意志,逼她说出为什么背叛他。 可惜,他现在要面对的是整个擎龙股份和手下众兄弟的命运,不是只有她而已…… 农历新年很快到来,这似乎是浦江近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所以几场大雪不期而至之后,人们庆祝节日的喜庆气氛似乎也淡了一些。 但有些应酬和礼节是避免不了的,荣家算是颇有根基的大家族了,不仅旁支亲戚不少,要走访的故友和合作伙伴也很多,从年前开始,荣靖轩兄弟几个就开始忙碌应酬走访,有时是代表父母,有时父辈都要跟着一起去。 唯有靖琪是完全没有参与的,她被绑的事情虽然荣家没有披露过多细节,但往往越是这样,揣测也越多,事实在众多的好奇和八卦中口耳相传,渐渐就完全偏离了本来的模样,不少人面上带着关怀备至的模样来询问靖琪的近况,其实都是旁敲侧击想看这个娇滴滴的富家女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是骄纵荒/淫才得罪了黑道的人,被掳去轮/暴,甚至最后还心甘情愿地作了妓/女,回来之后还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回去;又说她是被注射了毒品,或是被**药控制了心神,在***出卖/身体…… 当然很多揣测当着荣家人的面是不敢说的,但是荣靖轩兄弟几个也多少有点耳闻,怎么也不能让妹妹得知这些流言蜚语,任何一个女孩子都经不起这样的诋毁。所以去探望走访什么人,都不带靖琪,希望她不接触那个圈子,就不会被打击到。 靖琪当然也不傻,她明白人的劣根性有时就是这样,同情心泛滥的表面之下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尤其那些标榜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人,更是将这种特质发挥到极致。 于是她也乐得清静,年前是西饼蛋糕销量最旺的时候,她在店里忙了好一阵子,几乎是把所有的心血都投诸在工作上,不去关注其他任何事。 罗杰大多时间都是放任她去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只在她的创意需要帮助和支持的时候,才会站在她的身旁。 可他欣赏她的坚强并不代表他不会觉得心疼,忘情工作的女人很迷人,但不要命一样地透支精力只会让人更加憔悴,也不能消除伤痛,那些痛苦像一个个纸盒,只是被其他的纸盒给压到最下边去了,不是不存在的。 “过年就放几天假吧,我不开张,轻松几天,你也多陪陪家人!” “可是除夕都还不到,现在就放假是不是太早了,损失会很大呢?” 靖琪知道他不缺钱,罗家从他奶奶那辈开始做海上运输的生意,他的奶奶是有一半葡萄牙血统的澳门人,娘家资本雄厚,加上人丁兴旺,到他这一代的时候早就有了足够的积累,家业也有叔伯兄弟打理,开西饼店纯粹是兴趣所在,没有盈利的压力。但罗杰是个做事十足认真的人,对待这个小小的店铺,不是得过且过的混日子,而是想用现代的管理方法和精益求精的技巧把它给经营打理好的,早早打烊放假,错过赚钱的黄金时段,会让销售额大幅下降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人也很忙,她不参与他们的应酬,又无所事事一个人待在家里,会让他们放心不下,自己日子也太难熬。 所以她还是宁愿工作。 罗杰笑笑,“辛苦了一整年,多放几天假也算是给员工的福利!你还没结婚,还可以收压岁钱,不如趁着过年多攒一点,来年入股作老板,到明年年底就轮到你来体恤大家了!” 靖琪惊讶,“入股?你是说……” “你不是一直想作我的partner吗?我觉得现在的时机不错,经营稳中有进,你的经验和手艺都在精进,而且又是那么有创意的好员工,我觉得作partner完全够格!” 去年夏天的时候,她还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娘,满身骄傲,志气高昂,最大的梦想是拥有一家自己的西饼屋,不靠家里的资助而是完全依赖自己,从一个小股东做起,慢慢累积财富。 他那时对她很严格,挑剔是为了让她进步,毕竟还太生嫩,想法还太简单幼稚。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看得出她变了,感情更丰沛,更柔软,也更坚强,没有什么鸿鹄之志,只是寄情于当下。 他欣赏她的改变,成熟的她更加让人无法抗拒,也完全有担当支撑一份事业。 靖琪抿唇,脸上却不完全是欣喜,“罗杰,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你知道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和同情!”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够格作合伙人的时候,即使我那么喜欢你,也没有邀请你加入!” 靖琪猛然抬头,眼里有疑问和惊痛――他喜欢她?在她曾经对他暗生情愫的时候,他也喜欢着她吗? 惊痛却很快变为释然,她以前不懂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可她不后悔,即使知道曾经暗恋过的男人也在同一时间喜欢自己,她仍不后悔爱上苍溟。 “谢谢你,罗杰!可是我……” “你不用这么急着给我答复!”罗杰按住她肩头,打断她没有来得及出口的拒绝,“你可以慢慢考虑,过完年后点点压岁钱够不够付入股的资金再说,好吗?就算暂时不入也没关系,你还是我的好员工,没有任何改变,嗯?” 靖琪看着眼前俊朗温和的男人,混血儿特有的精致轮廓和深邃眼眸,高大修长的身形蕴含的安稳气息曾经让她迷醉,可是现在已经注定与她无缘。 心是热的,却波澜不惊,这辈子大概只会为那个恶劣又霸道的男人怦然而动了。 对不起。 她在心里轻喃,开口却只能说,“谢谢你,罗杰!” *************************************************************************************** 可怜的两只明天就见面了,貌似有点激烈,哦不对,是激情~苍少去找荣大状送那个文件的情节,在半亩池塘的《前妻逆袭:别闹了,检察官》里有详写,章节名貌似是“神秘信封”~ 谁质问谁(6000+重逢大船!)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入股的事,靖琪没有答应,却不曾料到隔墙有耳这回事。 她跟罗杰的一番交谈,全被蔡青偶然听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年轻的老板居然会邀请这个丫头入股作合伙人,但有件事她是猜对了,他们果然是有私情在的。 蔡青又是不屑,又是嫉妒,坦白说罗杰开给员工的薪资福利待遇比外头市面上一般的店铺饭店好很多,她是打算在这里长做下去的。她多年来也多少有些积蓄,想着多做些时日了,就跟罗杰提出来入股做个合伙人,又有资金又有技术,自己人稳稳当当的不怕跳槽什么的,毕竟谁没个小小的野心做一回老板呢,老来坐吃分红不用干活多惬意啊! 可是没想到突然冒出荣靖琪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竟然凭着点姿色把个罗杰吃得死死的,还打算让她作合伙人。 店就这么大点规模,老板又是个不缺钱的主,哪用的了那么多合伙人,有了这小姑娘,必定是看不上她这老姑婆了!再者她本来就跟靖琪不对盘,对她诸多挑剔不满,说不定人家做了股东或者老板娘就把她给炒了,那多郁闷丫! 不行,她可不能眼看着大好的工作饭碗被生生打碎,怎么也得想想办法才好! 蔡青从店员小曹那里隐约得知荣靖琪以前就是店里的西点师,中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不做了,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回来。她直觉这中间发生的事一定不是好事,而且罗杰也很清楚,只是他不讲媲。 于是她想办法去打探了靖琪的家世背景,一打探不要紧,这丫头不仅是个富家千金,还被人绑架了大半年! 有些邪恶的因子在血液里流窜,她觉得这是个可以拿来大作文章的好事! 靖琪感觉到年关到了身边反而不太平,似乎有人在悄悄跟踪她,开始她以为是苍溟来找她了,但是观察了几回又不像,他如果要了解她的行踪,必定不会让她发现的。鬼鬼祟祟跟踪也就罢了,有几次她还看到了相机的闪光灯。 果然立马就有八卦杂志和小报报道她被绑架的前前后后,大幅的照片和文字,歪曲了的事实,那些不堪的流言全被绘声绘色地印成白纸黑字,暗示她水性杨花,被淫药控制,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一般,回来就立马勾搭上罗家的小开,更有甚者报道说她曾在沿海的某***卖身,罗杰是她那时的恩客…… 各种乌烟瘴气的报道头头是道,靖琪拿着报刊的手都在颤抖。最让她全身发冷的是那些照片,不知媒体从哪里挖来的,竟然真的有她被苍溟丢在银樽的那三天中拍下的照片!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苍溟说会销毁那些痕迹的,可是现在公然出现在这里,他该做何解释? 荣家明明已经在她受伤被救的时候想办法把媒体的窥探给压下去了的,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又被翻出来? 靖琪伤心又愤怒,拿着那些报道回家问几位兄长,他们也觉得媒体突然拿这个新闻炒作有蹊跷,但似乎对照片的事情并不意外。 “你们早就知道了?”靖琪伤心却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二哥荣靖毅安慰她,“靖琪,你别这样!苍溟那个混蛋手头应该还有不少这样对你不利的东西,之前我们本来也打算跟他合作,以为他对你会有几分疼惜,没曾想他这么卑鄙,让你去风月场所不说,还拍下照片……我们才会转头联合丁默城和警方一起对付他,速战速决救你出来,可还是让你受了伤,现在又……这混蛋,我再见到他一定不会饶过他!” 他说的义愤填膺,靖琪到后来却有些茫然了,那些话像豆子一样一股脑倒进她耳朵里,只听到一片哗啦杂乱的声响,完全连不起来那是什么意思。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们骗我,这不是真的!” 她麻木地重复这句话,上回堂哥转述的那番话如果算是尖刀插在她的心上,那现在这个消息简直是在凌迟她! 血肉一片片被割裂分离的感觉,痛得她快要忘记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可家人是不会欺骗她的,哥哥本来就担心她会走极端,不会拿这种事情故意来打击她。 她像是病了一样,全身冰冷,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开的,也不知接下来该去哪里,周围的人说了什么,也完全听不进去。 ************ 小年夜,靖琪在店里坐着不肯走,像个机器一样做蛋糕,看不见蔡青在一旁的冷笑和店员们八卦好奇的目光。 年尾是各大媒体收官总结的时候,一旦有点什么爆炸性的新闻点,对他们而言就像闻到了鱼腥的猫一样兴奋,不用费心去找,揪着这个点就又能吸引一大拨读者的注意力,所以靖琪这个富家小姐的***传奇故事就被炒热了,不断有媒体想挖更多的***,埋伏在西饼屋和荣家附近。 靖琪的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亟需出口,她无数次眼睛红红地去抢记者的相机和录音笔,都没有成功。 她委屈,无援,羞愤,草木皆兵,偏偏这个时候陈家乐带着胖胖圆圆的女友又到店里来,想到上回的不同寻常,靖琪留了一个心眼。 陈家乐的书包侧袋里甚至还装着八卦杂志,那些不堪的描述,让所有人都无法淡定,所以他是和女友来看看荣靖琪是不是倒下了。 当然最担心的那一个,在后巷的车子里,嘴硬罢了。 他们买了提拉米苏和戚风蛋糕,觉得靖琪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伪装的平静下面是惊涛骇浪。 但他们没想到靖琪会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走到后巷。 看到那对小情侣把蛋糕递进车窗,还从包里拿出杂志跟车里的人指指点点说着什么的时候,靖琪的羞愤逼出了她身体里所有的怒气和爆发力,她上前推开他们,拉开车门就要把里面的人给拖出来,愤怒地哭喊,“你们为什么这样害我?你们凭什么乱写,谁指派你们来的,混蛋!” 她把他们当成了胡乱编造故事的记者和背后别有用心的人!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非但没有把车里的人给拖出来,自己却被拽上了车,熟悉的恐惧一下子蔓延上来,当初被绑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被拉上一辆面包车给带走的。 只是她并没有来得及留意这是一辆高端的黑色捷豹,更没有留意里面坐的人是心心念念想要见的那一个。 “你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有没有王法了……唔……” 挣扎很快被亲吻给中断,那样熟悉的强势迎面而来,她来不及换一口气,脑海里先是空白,继而是惊骇。 她听到车门开合,有人下车,再睁开眼,整个车子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只剩下她和眼前熟悉的男人,深邃轮廓和他熟悉的气息一样,瞬间将她的思维意识和内心全部填满。 不能呼吸,无法开口说话,身体每一块肌肉蕴藏的力量似乎都在一点一滴流失,这个吻像隔了一百年般,姗姗来迟。 直到她不得不平静下来,攫住她双唇的力道才松开,男人炯炯的目光即使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也清晰得无法错认。 是苍溟! 靖琪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被吮吻的嘴唇上还有刺刺的痛感,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压在身上的重量和温度也没有消失。 “你……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很不想见到我?你堂哥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告诉我你一直想要见我一面,现在见到了,不应该感到高兴么?” 苍溟的语气里带着轻讽,像外面凛冽的寒风,仿佛刚才那个亲吻的温情完全不存在。 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嘲她下/贱吗?在他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还用这样轻鄙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拍下我那些不雅的照片让我的家人看到,现在又捅到媒体面前,给我难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苍溟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媒体大肆宣扬她被绑架后的轶事。她在银樽的照片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将她送到那里去任人欺凌,可事后他明明已经抹去了一切痕迹,封了所有知情者的嘴,这照片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他根本毫不知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把柄,手头握有这一切,你就可以不怕我哥哥他们今后再找你麻烦,并且轻而易举地换取你想要的利益?这就是你绑架我有恃无恐的原因?你曾经说过……不会拿我当作人质换取任何利益了,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靖琪每说一个字都感到心在滴血,她不愿作这样的揣测,可是他不肯见她,不愿当面跟她再说一个字,反倒是给她和她的家人那样的难堪,她又能怎么想呢? 没想到苍溟比她更愤怒,眼睛里有怒火燃烧出的血红,“背叛我的人没有资格来质问我!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我杀了你么?咳咳……” 还是这样,情绪一激动,就咳得厉害。 “你的伤怎么样了?很严重吗?”靖琪见他这样,想到他们分离之前他被薛景恒毒打,伤势应该颇为严重,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是关心我?”他勉强直起身体,眼角瞥向她,带着妖异的光彩,“真好,我也没忘记你,千金小姐的滋味就是寻常人比不了的,不能上你,我连觉都睡不安稳!不如就在这里重温旧梦,在你新欢的店铺旁边,说不定他还会从车旁走过,一定很刺激!” 粗鄙的挑豆让靖琪羞愤欲死,“你胡说什么?哪有……哪有什么新欢,罗杰只是我的上司,我们是朋友而已!啊……” 苍溟却已经扯开了她的衣领,把她摁在真皮座椅的靠背上,唇烙在她的锁骨上,“对,不是新欢,是旧爱!以前就心心念念的,一回来就勾搭上了!还是说……真像杂志上说的那样,在银樽的时候他就是你的恩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尤其突兀,靖琪扬手就给了苍溟一耳光,他脸上很快显出红红的印记,她自己的手心都隐隐作痛。 她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内心所有的绝望和委屈,似乎都顺着掌风挥出去了。 她微微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一定会杀了她的,因为他身体紧绷的线条和眼神已经足以让她感受到他濒临爆发的怒火。 可他怒极反笑,轻轻在脸上一抚,眼里泛着残酷的光,“好,好的很!背叛我,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说,还敢对我动手!我不拿点对价,岂不是亏本亏大了!” 他俯身过去,狠狠吻住靖琪,真正发狠地在她唇上又吮又咬,把她困在自己的怀抱和座椅靠背之间,几乎完全动弹不得。 靖琪穿了加厚的羊毛打底/裤和短款的羊毛百褶裙,双腿被他压住,裤子一下就被褪到膝弯,宽松的百褶裙散开在座椅上,像灰色的花朵,而腿心最柔软的花心曝露在空气里,粉嫩却还干涩,没有等到温柔的采撷。 苍溟的手指倏的直贯而入,疼得靖琪攻起身子,想要呐喊,却被他全数吞入腹中,只能听到短促的呜咽声。 那些尚且没有被花露浸润过的魅肉仍旧熟悉地围拢向他的手指,一如记忆中的美好紧致,可是远不如往昔的热情娇软,更像是一种保护和排斥,想要将他排斥到她的世界之外。 也许是渴望她太久了,苍溟的指尖触到她的敏感软嫩,就像有电流从那触碰的一点流淌到四肢百骸,后腰、头皮都一阵一阵地酥麻,腿间的肿胀更是冲击得发疼。 他脱掉她的鞋子,深色拼接的小羊皮鞋子,秀气典雅,他很少看到她这样像模像样穿着鞋子,心底莫名地烦躁。 这般娇俏雅致,为的是另一个男人眼中的淑女形象? 他干脆将她的羊毛裤完全剥下来,露出白润可爱的脚丫,仿佛是梅沙岛上的时光又回来,手指在她身体深处按压抚摸着,她难耐地挣扎,他也不再束缚自己,一举攻入。 “不要……不要这样子,疼……好疼!” 他根本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那么粗野地闯入,让她狼狈而痛苦,靖琪哭喊着,躲开他的唇舌,拼命地拿手去捶打他。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对她做这种事,怎么可以又强迫她,弄得她好像真的成了一个下作的妓/女! 苍溟剖开那些血肉闯进去,不管不顾地只动了两下,听到她的呼痛就停了下来。 她的声音像拉扯着他身体的每一个伤口,对她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苍溟根本无法狠下心来去折磨她。 他捧起她的脸,重新攫住她的唇瓣,细细舔吻,手从豁开的领口深入进去,拢住她一侧的白软小兔爱怜把玩,滑腻得几乎要从他的指缝中糅挤出去。 “是不是很想我,嗯?想我就快点为我湿润起来……我等不及了!” 他真的觉得身体忍耐得快要爆炸,她太紧了,似乎也的确是疼的厉害,他只能跟她调/情,调动她身体里那些隐秘的回忆。 只关乎她和他的,禁忌般的快乐…… “放开我……”靖琪无力地挣扎,面前的苍溟脸色青白,因为***而漾着不正常的红晕,眼里有固执残忍的光,牢牢锁住她,让她有如在火上煎烤一般难受。 可是身体却背叛意志,胸前红色的果实在他掌心变得硬硬的,身体结合的地方沁出蜜汁一点一点润泽开去,越来越多,像是潮汐般自然而不可控制。 “弄得你很舒服吧,为什么要放开……为什么背叛我,琪琪,他也让你让你这么舒服吗,嗯?” 苍溟的进退自如起来,每一下深捣都像碰到她身体深处的某个开关,她喉咙忍不住发出啜泣一般的呜声,他兴奋得难以自持,将她一条美腿折到胸口,抚着小巧白皙的足底,一下一下把自己压向她。 他知道她很舒服,高朝就快来了,因那里的软肉像有了生命一样动起来,渐渐紧缩得频密,如果这也是一种刑罚,他真想去逼供她,问出心里纠结已久的问题。 她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他才是应该索要答案的那一个! 他不该为他没做过的事情埋单,这是她教他的,可是她离开他却是事实。 尽管无数次设想过她离去的情形,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决绝。 他以为他们之间是真的动了心,生了情,怎奈何她亲自否定一切! 靖琪一条长腿落在座椅下,另一条腿被他推折着,腿心酸胀得快要裂开一般,姿势妖娆却也不堪,随着他的飞快进出,她的抵抗也淡了,眼神渐渐空洞,像个洋娃娃,水晶般的黑色瞳仁上一层水汽。 苍溟扣着她的手,十指空空如也,他看不到那枚戒指,冷笑道:“说了不准取下来,这么快就忘了?怕那个罗杰看见会不高兴,那这样呢?” 他朝她敏感细腻的颈侧吻下去,留下一个个鲜艳的红色吻痕。他就是要让那个男人看清楚,这个女人不是属于他的,而是他苍溟的专有物! 他用过的东西,就算不要了,就算有人愿意接收,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给! 靖琪没有解释什么,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只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 终于,他的滚烫洒在她的花蕊深处,大概是太久没有在她身上释放,快慰延长,量也很大,一股一股地几乎填满小小的幽境,低低的喘息在她耳边灼热非常。 撤出后,他的长指又轻分蕊叶,稍稍探入,白浊立即满溢而出,他指尖蘸了,涂抹在她胸前的红色果实上、耳后的脉动的皮肤和颈侧,甚至是唇上,像抹香水一般,边蜻蜓点水般拂过,边充满占有欲地说:“我的,我的,这里也是我的……” 靖琪好像已不在意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等他终于为她拉好衣服,才伸手去开车门。 “等一等!” 他把她揽回来,想为她穿上鞋子,她却瑟缩着躲开,空洞疲倦的大眼睛看着他说了一句话:“苍溟,你还没放弃向我家报仇对不对?你真的想看我死吗……毁了我,然后看我死?” 她轻轻地说着,每一个字却都有如千斤重石压下来,苍溟身体本来就还有些虚弱,强要她一场,又听到这样的话,一下子愣在那里。 *************************************************************************************** 小豹子太邪恶啦,噢噢噢~~两只还是第一次车/震哟,咳,有点生疏~ 罗密欧与朱丽叶(6000+极致暧昧!)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轻轻地说着,每一个字却都有如千斤重石压下来,苍溟身体本来就还有些虚弱,强要她一场,又听到这样的话,一下子愣在那里。 靖琪关上门走了,衣衫不整,打底/裤留在他的车上,小羊皮鞋和百褶裙之间是白皙的长腿,在瑟瑟寒风中走着,任谁都能有一番暧昧的遐想丫。 苍溟的心突然很慌,手边她的衣物还带着她的温度和体香,可是她就这么走远了。 他没想过看她死,她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车子里还有化不开的情爱气息,他的呼吸乱了节拍,打电话给陈家乐和阿山他们:“替我去查,媒体的那些照片到底哪儿来的,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还有,帮我盯着荣靖琪,有什么动向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怕她会做傻事!” 尽管嫉妒,尽管愤恨怀疑,但他仍不想看到她有丝毫的损伤。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对她残忍。 情爱就是这么矛盾,他为什么偏偏陷在泥沼里? 靖琪病了,病得很严重,比回来受伤时的状态还要糟糕。 开始是高烧,然后是持续不退的低热,意识昏沉,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媲。 身上似乎到处都是他的气味,即使一个人安静地躺着,也像是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怎么躲也躲不开。 捕风捉影的报道还在继续,与男人野合偷情、秘密幽会的秘闻让人津津乐道,但她没有精力去在意了,过年的几天时间几乎全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父母兄长都陪在她身边,但她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那个世界里她孤独得只能感觉到尾指上的戒指还在陪伴着她。 那仿佛是她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她没有跟苍溟解释,工作做西点的时候手上不能戴有收拾,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在精美的骨制小首饰盒里,锁进抽屉,下班才会拿出来重新戴回手上。 反正他也不会信的,或许他从来不曾相信他们有过一段美好的感情。 浑身发冷的时候,她抓住哥哥的手,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轻嚅,“苍溟可能没有放弃向我们荣家报复,你们要小心一点!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跟他为敌好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想断了跟他的情,那么他们就谁也不欠谁了吧? 她不知他为什么一口咬定他背叛了他,就像她不知他为什么狠心把她的不雅照泄露出来任她成为千夫所指的淫/娃! 有太多事情彼此都无法解释,是缘分到此为止了吧? 相思成灰,大概就是这样。 大病初愈,新年刚刚过完,靖琪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之前的绑架和心伤全都不曾发生过,异常地活泼开朗,面对家人的时候更是笑容成天挂在脸上,就跟最初的她一样。 西饼店还没有正式开工,罗杰想多给点时间让她好好休息,两个哥哥本想让她趁机去国外旅游散散心,她却不肯,但也不再窝在家里像个舔舐伤口的小兽,而是每天出去血拼购物,喝酒跳舞,却很有分寸的从不喝醉。微醺地回到家里,也不过是晚上10点左右,兴高采烈地跟家里人道过晚安才乖乖回房睡觉。 父母都以为她痊愈了,一场高烧让她彻底摆脱了那段被掳走的阴影,可以像以前一样快乐无忧地生活了。 可是荣靖轩和荣靖毅兄弟却认为没有这么简单,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应该只是一个假象,更让人忧心不已。 悲伤的时候能哭出来反而是好事,笑意盈盈很可能是极端压抑自己的结果,或者是在刻意地逃避。伤口不敞开来上药,捂着迟早会化脓感染,再要彻底治愈就又是一番剥皮刮骨般的剧痛,他们实在不忍心让妹妹再忍受一次这样的折磨了。 他们派了人暗中保护靖琪,却发觉罗杰也在悄悄守护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时捧着一杯酒远远看着她,一守就是一晚上,而靖琪似乎浑然不觉。 作为男人的直觉,他们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对靖琪是有不寻常的情愫的。 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倒不失为一桩美事,靖琪需要一段正常单纯的感情来忘掉她跟苍溟的过去,这或许才是治愈心伤的办法。 于是他们有意地撮合两个人,恰好荣氏新春有些大大小小宴请宾客的酒会,他们便把其中一场搞成化妆舞会的形式,特别邀请客户带家属出席。 荣靖毅亲自将邀请函送到罗杰手上,并且开诚布公地对他说,“我希望你能让靖琪作你的舞伴,反正她这些日子玩的很疯,与其让你在她身后作个观众,不如牵着她的手,作她真正的舞伴!” 罗杰有些意外,“你们都知道了?靖琪也知道?”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她看起来笑得很开心,但你我都清楚她仍旧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过去大半年发生的事让她深陷其中,想要完全抽离出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她独自一人就能办到的。我们都关心她,都想爱护她,那就一起努力让她尽快走出来!” 感情没有良药,有时就是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来忘记过去,荣靖毅知道这样对罗杰不公平,但是为了心爱的妹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罗杰却不感到为难,“好,我会跟靖琪一起出席!” 他已经错过了一回,这次说什么也要站在她身边。 他找朋友以最快的速度订做了精美的舞会礼服和假面,在靖琪上班的第一天放到她跟前,郑重地邀请她作自己的舞伴。 “礼服都给你做好了,你可以试穿一下,有什么不满意还来得及修改!这个假面是纯手工制作的,羽毛和镶嵌的碎钻看看喜不喜欢,是不是符合你心目中的公主形象?” 靖琪不嗔不喜,指尖轻轻滑过礼服的绸缎和薄纱,面具安静地搁在柔软的礼服上,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朱丽叶,眼角的碎钻像是小小的一串眼泪。 不论罗杰原本是想让她扮演哪一位公主,她已经认定这是朱丽叶。 “好漂亮……”她不由地感叹,精美绝伦的面具和礼服,还有她心中熟悉的凄美爱情故事。 她果然是变得悲观了吧,以前她最喜欢的故事,是美女与野兽,还有等待王子之吻的睡美人啊! 冲破世仇藩篱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什么时候成了她所向往的童话? “谢谢你,罗杰!很荣幸作你的舞伴,这礼服和假面……我也很喜欢,真的!还有,今年过年我的压岁钱不少哦,加上以前攒下来的钱,我想足够让我作你的股东了,只要你不嫌弃!” 靖琪以为做一个决定会很难,没想到说出口也不过是极为顺畅的一刹那。 罗杰无声地笑,轻扣住她的肩膀,异常坚定道:“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前提是你要自己懂得爱护自己,嗯?” 靖琪点头,他话里有话,她听得出来。放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她一定会高兴得轻舞飞扬,可是这一刻,她的心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两人间迈出的一大步,并不代表什么。 只有一个人在房间里试穿那高贵雅致的象牙白礼服时,她才泪如雨下,手虚握在一个人手里,对着镜子转圈起舞,假装他们之间没有过伤害误解,没有家仇和诋毁,只是安静地跳一支舞…… 舞会是在四季酒店的一个宴会厅,规模不算很大,也绝对不小。 荣家兄弟的初衷是让靖琪和罗杰多些机会相处和了解,圆舞曲里互相依偎的暧昧最容易擦出爱情的火花,靖琪说不定会在两人的相拥起舞中找到更多的共鸣,忘记一些情伤,人太多就没有了那种点到即止的浪漫氛围。 但是媒体的嗅觉是很敏锐的,对靖琪这个豪门娇女的新闻热度还没有完全散去,上流圈子对她的关注也一直都在,人太少,她就很容易成为全场的焦点,被留言困扰,背负无形的压力。 所以到场的宾客不多不少,又全都依照化装舞会的主题作了装扮,甚至戴了面具或假发,焦点都分散了,靖琪他们可以尽兴,也不会受打扰。 靖琪戴着假面坐在舞会现场的一个角落里,身上除了一条珍珠项链和尾指上的戒指,再没有一件多余的首饰。 尽管这样,她依然美得惊人,一袭象牙白的斜肩长裙,水晶琉璃底的缎面高跟鞋,仅仅坐在那里,就像南海出产的最美的珍珠,光采自然莹润,温雅又跳脱,令人不得不瞩目。 只是没人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因为莹白色镶钻的假面帮她很好地作了掩饰,假面侧边的彩色羽毛给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和妩媚。 舞会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矜持地喝着手里的香槟饮料,偶尔有人受吸引而上前搭讪,靖琪都婉拒了。 今天不是可以纵情忘我的时刻,她没精力用夸大的笑来应付不相干的人,她只要等着她的罗密欧就好。 罗杰说了他一定会准点出现的,可是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人没到,手机也打不通。 他很少这么没交代的,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靖琪心底有隐隐的不安,好像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她站起来,正要出去找两个哥哥让他们派人去找罗杰,宴会厅门口的彩球却嘭地裂开来,彩带花瓣缓缓而下,音乐声奏起,舞会正式开始了。 荣靖毅和大哥荣靖轩轮番上台简单致辞,然后带各自的舞伴开第一支舞。 他们都有自己要应酬的事,已经够忙了,靖琪实在不想再去烦他们,只得悄悄从侧边的露台走出去,再想别的办法联系罗杰。 与内厅的歌舞升平不同,露台外面所接的花园是安静幽谧的,树影崇崇间只点缀着几盏幽暗的灯光。春暖还寒,她披了一件白貂坎肩,配上薄纱和丝缎糅合而成的长裙礼服,竟也不觉得冷。 这礼服,唯一修改的一点就是由露肩改成了单边斜肩带的设计,为的是挡住背上那条鞭伤留下的疤痕。 本来都几乎要遗忘的伤痕,穿上这礼服,却有点痒痒的痛感。 她又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个伤透她的男人,在花园里走着,竟然迷了路。 “不是这里吗……”她的脚被水晶高跟鞋折磨得钻心疼,小径却像没有尽头,她转了一圈没找对地方,只得脱下鞋子坐在石阶上休息。 远处有黑影走过来,她想应该是服务生吧,正好,把她带到正厅里去。 可是来人却跟她一样戴着假面,黑色镶钻的设计,除了颜色和没有眼角的泪滴,几乎与她的假面如出一辙! 还有他的衣服,复古却不花哨的黑色礼服,略显夸张的高领衬衫,剪裁合宜考究,配上修身的长裤和靴子,一步步走来,竟像是童话书里走出的王子。 月华映照在他左侧的面具上,泛着清冷的光,隐藏着她不懂的温柔和渴望。 她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这个身形,这个完美的下颚轮廓,这种熟悉的气息…… “你又不穿鞋!”他的语调像他脸上的面具所发出的光辉一般清冷,似乎带着责备,却又是说不出的亲昵。 靖琪如梦初醒,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从何而来,拎起裙袂转身就跑。 她要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被他欺负了! 可是她才刚刚迈开步伐,就被他从身后拽住手臂,稍一用力,整个人就被拉了回去,撞进熟悉的胸膛。 心跳依然是强而有力的,却像是隔着好远的距离传过来,不够真实。 “跑什么?我不过是想请我的朱丽叶跳一支舞,干嘛弄得我好像会吃人似的!” 苍溟看到靖琪想要逃开他并不觉得意外,年前在车里强要她的那一次是他伤了她,她脚步虚浮地走出去他就知道自己又做错事,可就算后悔也不能改变什么,他是的确渴望她,就算她真的极有可能背叛了他,他也阻止不了这种渴望。 可她却跟其他男人走的那么近,还是曾经心心念念喜欢过的男人,随时有可能旧情复炽地走到一起,让他怎么忍耐? 他是冲动了,可她不也是变本加厉?竟然盛装打扮,穿着寓意美好的玻璃鞋,等待着那个男人来与之共舞! 做梦! 她是他的,朱丽叶只属于罗密欧,绝对不可能等来一个温文尔雅的梁山伯! 所以他要来,让罗杰不出现他能有一百种方法,反正最后靖琪不可能跟他跳舞,更不可能培养出任何暧昧的情愫!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杰呢,你把他怎么了?” 靖琪又惊又怒,她等待的是穿白色礼服的王子,不是黑色的恶魔。 “这么关心他?跟我跳支舞,我就告诉你!”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跳舞,也不想见到你,快走开!” 靖琪使劲推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她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在他的怀抱里更显得楚楚动人。 他们两个人的主导权,向来不在她的手里,她这样娇弱惹人怜爱的模样只会更激起苍溟的掠夺因子! 他一手揽在了她的腰上,一手已经握住她的小手。 她的手怎么这么凉,衣衫单薄,还是血气不足? “很冷吗?”他用力地握了握她的小手,想把自己身体里的温暖传输一点给她。 可她只感觉到痛,手脚、心脏,甚至背上早已痊愈的鞭伤……全都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疼痛不已。 她现在才体会到体无完肤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不要伤害他,我们的事跟其他人无关!你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了,否则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是吗?无所谓,我想见你的话还是随时都可以见到,这样就好!”苍溟不在意似的挑眉,情绪却已是风云突变,“你就这么关心那个罗杰么?你说要是他看到你穿着他为你订做的礼服,在我怀里跳舞,然后被我弄得欲仙欲死,会是什么表情,嗯?” “你卑鄙,下/流!” 靖琪挣扎,苍溟却抱得越发紧,在她耳边道:“让我高兴,我就不动他!” 靖琪脸色苍白,仰头望他,“你说话算话?” “嗯!” 他其实不知有多痛恨自己,竟然又要用威胁的方法才能让她就范。 他想看她笑的,想得心都疼了,却只逼出她的眼泪。 宴会厅里有婉转的圆舞曲隐隐传来,苍溟不容拒绝的揽住她的舞伴。 今天这支舞非跳不可,而且她只能跟他跳! 靖琪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伤心,脚步迈出去全都是僵硬迟缓的。 她一定是史上最糟糕的朱丽叶了。 苍溟不知该怎么劝慰,两人在舞曲中沉默,他们互相踩到对方的脚,他是没关系,可是靖琪没有穿高跟鞋,赤足被他的皮鞋踩得生疼,她也不知道呼痛喊停,只是麻木地跟随着他起舞转圈。 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俯身狠狠吻她,腰上的手臂猛地箍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拉离地面。 平时他不容分说地吻下去,她就已经快透不过气,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姿态,靖琪只觉得心都卡在嗓子口,他如果再用力一些,她的心就会被他吸走吞吃入腹了。 她如今什么都没剩下,只有一颗心而已,曾经付出的真心收不回,至少可以选择停止再爱,他要是连这最后的一点自主的权利也不肯给她留下,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所幸苍溟没有让她窒息得太久,很快就让她双脚触底,怀抱却没有松开,依旧紧紧环抱着,依靠着她身后的一棵樟树支撑住两个人的亲密,吻变得缱绻绵密,灵活的舌不顾她的抗拒,挑开她的红唇攻城略地。 她的唇一如既往的甜,像蜜糖浸渍过的玫瑰花瓣,尝过就会上瘾。 她拼命地想要躲开,抿唇,又用小舌驱逐他,可是事与愿违,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放不开。 他们最美好的时光里,他得到过她热情娇美的回应,可如今她连这样简单的甜都已吝啬给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味强索,唱着一出独角戏。 *************************************************************************************** 小剧场: 荣小兔:我要跳舞! 苍小狼:咳~看在你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地作你舞伴! 荣小兔(由罗小杰牵着手指高气昂飘过):哼! 苍小狼(怒火中烧ing):敢抢我的女人! 荣小兔:我不是你的女人! 苍小狼(坏笑):我证明给你看,有种舞只有我俩可以跳哦~来嘛,我教你! 荣小兔(咬手指):真的咩~啊……嗯……(扑倒兔兔舞开始)(〉_〈) 你要用强多少次才够(6000+激烈!)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还要强/暴我多少次才够!还想怎么羞辱我才算泄你心头之恨!我不想见你,你走啊!” 靖琪挣开他,恨不得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自己曾经倾心相待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苍溟的目光几乎在她身上灼烧出两个洞来,“我只是要和你跳舞,没想对你用强!我也没想用你泄愤!” 那天要不是她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也不会勾起他的盛怒,让他失控地在车子上就强要了她。 他已经习惯了在车里看她,悄悄的不让她知道,他其实离她上班和居住的地方,常常都只有一墙之隔丫。 他不是来看她的狼狈的,事实上他知道她回来之后过得并不快乐,而他比她更糟糕! 言语如此伤人,她竟然问他,还要强/暴她多少回才够媲。 原来,他改写不了过去,也左右不了未来。以为一旦两情相悦就是一生一世,可没想到他们的一生一世这么短暂。 “琪琪……”他捧起她的脸,面具让他只能看清她漂亮的唇和蒙上一层水汽的大眼睛,“你恨我吗?” 她或许爱过他,但是恨却从来不曾停止吧! “我恨你!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苍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更不是我泄露给媒体的!”他不知为什么向她解释,调查还需要一点时间,但他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 靖琪冷冷的笑,“可亲自送我去那种地方的人是你,不是吗?” 苍溟说不出话,他否认不了,也是这一刻才明白当时阿山他们为什么会说那样的标签会跟着她一辈子。 没有人能够只手遮天,他不是天神,总有事情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我会找出照片的来源和向媒体捣鬼的人,给你一个说法!”他有些生硬地保证,“你很委屈,可是你也背叛了我,我们一来一往就算扯平!” 靖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盯着眼前的苍溟,“扯平?” 她的人生因为他而完全颠覆,赔上真心和女孩子一生的声誉,就换来他这样一句扯平? 她何时背叛过他?从获救至今,如果不是她始终放不下他,不是她对绑架了她的男人动了真情,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纷纷扰扰,连家人的目光都充满忧虑和不赞同,可他就是一口咬定了她的背叛,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更别提有丝毫的歉意。 苍溟掰正她的小脸看着他,指尖在她的滑腻的皮肤流连不去,轻声问:“荣靖琪,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的心,她真的不懂吗? 如果真的放得下她,如果从来不曾爱过,他不会拖着重伤从滨海跑到浦江,不会把所有仍能信赖的兄弟全部召回身边协助他的生意,好让他能够时时守着她、看着她,不会打着吊瓶还念着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 不会把答应过她的承诺放在心上,给荣靖霄送去那个牛皮纸信封,为他们荣家的人雪中送炭。 脏器严重受损,断掉的肋骨甚至伤及心脏,薛景恒的仇恨发泄在他的身上是毒打,照理说从小受惯残酷训练,这样的毒打不至于将他伤成这样。 老七严冬一语道破,或许就是因为他有了牵绊,才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不再是冰冷的机器,也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你什么都不用做,再也不要来找我,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苍溟笑,“要是我偏要来呢?” 做不到,这样的恩赐他做不到! 靖琪硬是别开脸,深深呼吸,仿佛做了最重要的决定,“那我只能请我的家人采取法律的手段来对付你,从此之后我们就是势不两立的敌人!况且……我的男人也会保护我,你应该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吧?” “你的男人?”苍溟像是被人猛地打了一闷棍,“你不要告诉我,你所指的是那个罗杰!” 她早就是他的女人,那她的男人除了他怎么可能还另有其人! “没错,就是他!我已经决定了,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喜欢过他,如今他也对我很好,我们又有共同的理想和事业,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 靖琪的倔犟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苍溟死死握住她的手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信!以你苍少的本事,要让一个人在这世上消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们这样的人不可能杀人偿命,那我就用我的命赔给他!如果罗杰有什么闪失,我就跟他一起去!” 靖琪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赌气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始终不认同他可以走进她的世界,或许在她眼里,只有罗杰那样出身清白,家世良好的贵公子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苍溟怒极反笑,脸上黑色的面具随着他的笑而带上几分邪气,生动得像恶魔化身而成的王子,可是他却爱上了眼前真正的公主。 “好,荣靖琪,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跟他能走到哪一步!” 她现在已是声名狼藉,罗家会不会允许她与罗杰交往都是一个问题。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也无需诅咒他们,现实就能让他们屈服低头。 “万一他不要你,你还可以来找我!”苍溟轻佻地抚着她小巧的下巴,“但是那个时候,你就真的只是一个泄/欲工具了,因为我不像姓罗的小子那么大度,对别人用过的东西没有兴趣!” 他猛然推开靖琪,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水晶鞋,转身昂首而去。 靖琪无力地坐到石阶上,心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 可是眼泪却偏偏还在不断坠落。 是啊,她跟罗杰能走到哪一步? 而她跟苍溟呢?是不是从此就只能势不两立,形同陌路了? 舞会之后又过了两天,靖琪才见到罗杰,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你没事吧?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靖琪打过他手机,显示无法接通,又打到他的住所去,平时他一个人住在浦江的公寓,请了钟点工,电话就是钟点工接的,说他是被他家里派来的人带回家去了,具体是什么事情并不清楚,但时间正是舞会的那一天。 靖琪原本非常担心苍溟直接拦截了他,会给他苦头吃,听说他回家去了,反倒迷惑不解。 “我回了澳门奶奶家那边,对不起,那天没能陪你出席舞会!”罗杰眉宇间有愁绪,但是看着眼前娇美的女孩,目光漾出温柔,只想拥她入怀。 “没关系的,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手机也联系不上?” 罗杰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奶奶娘家在澳门是经营赌场生意的吧?最近遇上一点麻烦,而且跟我有关,如果我不回去,只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奶奶派人来带我回去,全程不允许我跟外界联系,避免把问题弄得更加复杂!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靖琪摇头,“是跟苍溟有关吗?”连起来想一想,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手段。 罗杰也是大家族的一分子,有不得不在乎的家人和家族利益,通过家族来施压是再好不过的方式,行之有效,还不会弄脏手。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巧合,靖琪你别想太多了,我不希望你再卷入这些事情里来!” 事情的确跟苍溟脱不了干系,在赌场找他们麻烦的人正是苍溟众兄弟中排行第八的赌王。以前只听说他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有生意,后来主要是公海上的赌船,很少到澳门和内地的范围来。所以这回也应该不是巧合,他独独找上他们,显然是做过一番背景调查,有备而来的。 可他不想让靖琪知道,她现在本来心理负担已经够重了,再敏感地把什么都揽上身,会十分辛苦的。 他只希望她能快乐一点,简单一点地生活。 但就算他不说,靖琪也知道这必定是苍溟的作为,她退一步,他就会得寸进尺,逼到她无路可退,然后欣赏她的狼狈,是他现在乐此不疲的事吧! “那么,事情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你不要担心!我奶奶是位铁娘子,难得倒她的事情其实不多,这回是涉及到我,她怕我在外面招惹了是非,特意把我带回去问个清楚!正好,我跟她大致说了你的故事,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靖琪睁大眼,“我的故事?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她,我有了喜欢的女人,可能是这样才招来了嫉恨,惹出这些麻烦!我奶奶一直称赞你很勇敢,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所以我想,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 “罗杰,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罗杰按住她的肩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我的家庭不是横亘在我们中间的问题。你那么勇敢,偶尔为自己、为我勇敢一次,好不好?” 靖琪愣在那里,心里酸酸的,还有点苦。 她想起穿着朱丽叶的礼服时所做下的决定,当着苍溟的面说的那么轻巧,现在要开口却还是觉得惘然。 她低下头,眼睛盯着浅色的瓷砖,掰开罗杰摁在她肩膀上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她只能用这样一个动作来表达她的决定,实在没办法开口说。 罗杰一怔,眼里漾满的温柔旋即带上了笑意,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靖琪,你确定吗?” 他不是强势霸道的男人,但是一旦认定了,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嗯!”靖琪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总觉得自己太过自私,配不起他的感情。 罗杰将她拥在胸前,“谢谢你,琪琪!” 他不自觉地改了称呼,想要更加亲昵。 靖琪却在他的怀中僵硬,“能不能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靖琪?我家人都是这么叫的……还有,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罗杰以为她是害羞,不习惯两个人的亲昵,“没关系,怎么叫都很好听!我们就别谢来谢去了,以后也不要那么客套,嗯?” 靖琪无声地点头,以为这样就算是新的开始,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个缺口,怎么填也填不满? “罗杰,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要求?” “嗯,你说吧!都说了不要跟我太客气,这么快就忘了?” 靖琪终于鼓起勇气看他,“我们的关系可以低调一些吗?至少在店里,不要太亲密,我还想继续留下来工作,不想让同事们有太多想法!入股西饼店的事也先暂时放一放,等我们感情更稳定一些再说,好吗?” 最近流言已经太多,为了他们的将来着想,她不愿再有更多的揣测,不愿别人觉得她是个势利随便的女人。 罗杰拥紧她,“好,我也不想失去一个这么能干的帮手!公是公,私是私,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严苛的老板了!你偷懒的话,我一样不留情面的!” “嗯!”靖琪温驯的笑。 “同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看大家都很喜欢你,除了蔡姐,不过她对谁都是那样,你如果觉得不妥,我可以考虑另外找人!” “不用了,她手艺挺好的,没必要换的!” 她不可能让全世界都迁就她,才说了要低调,她不希望这么快就有人因为她而失去工作。 靖琪跟罗杰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而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两人在工作时间仍旧是普通的上司与员工的模式,没有亲密互动,更没有情人间的甜腻爱语,但罗杰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有时只是看着工作间里给蛋糕裱花的靖琪就会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纸是包不住火的,无论怎么低调,男女之间暧昧微妙的纠葛是很难逃过众人的眼睛的,尤其是店员小曹本就有八卦的本性,蔡青更是特别留意着靖琪的动向,生怕她有一天入股作了半个老板会将她取而代之。 所以没几天,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们的新进展,靖琪也大方地承认。 她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算真的开始一段恋情,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唯一亏欠的只有罗杰,如果连两人的关系都不肯承认,也未免太不磊落。 她是希望低调,但不是要搞地下情。 罗杰开着他的老爷车送靖琪下班,停在荣家大宅的院子门外,看着她进了大院的门,收到她短信说到家了,才会开车离开。 偶尔也一起吃晚饭,订的都是有些小情调的饭店,两个人有时还会开一瓶红酒,罗杰似乎对酒还有些研究,最爱的是红葡萄酒。 靖琪通常都只是浅酌,她其实不太喝得惯红酒的味道,酸味太厚重,太浓郁。 她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苍溟为她囤的甜白葡萄酒,放倒过他和丁默城的黑方,还有为他做提拉米苏时特别添加的白兰地…… 像她和他的感情,不是不浓烈的,入口甚至有些辛辣,可是喝下去却觉得回味悠长。 她想着想着就会走神,罗杰也不追问,给她时间和空间,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初识那会儿白纸一样的女孩儿了,她经历过很多事,在心底打下了烙印,他总得耐心等待那些烙印慢慢淡去,甚至尘封。 两个人共进晚餐其实不如两人窝在店里研究新的西点品种时惬意。 店里打烊后,其他员工都走了,只剩他们两个人,有时只吃个最简单的饭团,喝点矿泉水,就又投入地开始工作。 靖琪不是没有见过罗杰穿上工作服,戴着高高的帽子认真工作的样子,他一双巧手能将朱古力造型做得鬼斧神工,能用同样的原料做出口感完全两样的美味蛋糕,那时他那么严厉,那么疏离,仿佛她只是个不入流的虾米,永远也成不了最出色的西点师。 但他又总是倾囊相授,手把手地教她细节处该怎么雕琢,帮她处理难以完成的订单要求,情愫大概是从钦佩开始的,一点一滴,聚沙成塔。 可是世事无常,分开了大半年,再见到他穿着白色工作服工作时的侧脸,轮廓俊朗深邃,是混血儿特有的洋气,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除了温暖,没有一点怦然的波澜。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依旧甘冽,带着一点亲昵,像山泉中化开一点蜂蜜。 他的气息很近,就在她的颈侧,靖琪敏感地缩了缩肩膀。 “没什么……你的蛋糕放入烤箱了?” “嗯!春天比较燥,新品里多些清爽的元素比较好,我看你手里这个慕斯应该不错,做好要给我第一个尝!” “当然,不过不好吃的话,也要留点面子给我哦!” 靖琪俏皮的时候,眼睛像会说话,罗杰看得失神,不由伸手抚着她的脸颊,“你说过工作的时候要低调,要公私分明的,那么……现在算是工作时间吗?” 他想吻她,在这个只属于他和她的空间里,想要采撷她柔软红润的唇。 靖琪一直以为自己不反感他的触碰,毕竟只是在他身旁,她就能感觉到温暖和呵护。可是他的掌心贴在她皮肤上的时候,微微的热度还是让她不由僵住了身体,心底缺掉的那一块像一个黑洞似的越来越大,空得仿佛深不见底,她好像一脚踩空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他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只差一毫米就会覆住她的唇,然后辗转、深入,直至缱绻难分,就像曾经苍溟和她一样…… 电光火石间,她的本能已经做出了选择,重重地推开了罗杰,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退到墙角,戒慎又难堪地别开脸。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靖琪,你没事吧?” 罗杰只当她是曾经被侵犯过,对情爱这回事有些阴影,需要慢慢来化解,他太心急吓到她了,心中很是懊悔,也很心疼。 可他越是这样,靖琪越是觉得愧疚,她竟然连他的触碰和亲吻都无法承受! 他是她的男朋友,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她怎么可以在面对他的时候还对另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罗杰,我……” “靖琪,你别这样!这种事,女孩子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太冲动了!” 她唯一的错也许是太美太诱人,让他不自觉地沉溺。 他不怪她,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化解她的心结,他可以等。 话虽如此,靖琪却还是因为这个插曲而受到了冲击,回到家里都有些恍惚。 ************************************************************************************** 亲们给力呀~周一二大概是有加更的,下周就有大转折了哇~噢噢噢~ 背叛的滋味如何(4000+有心的小豹子!)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父母和兄长是知道她和罗杰交往的事的,并且乐见其成。靖琪不想让他们失望,哪个女孩子经历了绑架和一连串的羞辱都会成为家人的心病,担心她声誉被毁,后半生的幸福就没了着落。她其实真的已算幸运,看起来声名狼藉,还有罗杰这样的好男人肯包容她的一切,甚至从不问她这半年内发生的事,就怕惹她伤心。 可是负疚感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她对自己爱人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谁能告诉她,把心遗落在苍溟的身上,又该拿什么去爱其他的男人? 靖琪一时整理不好心绪,所幸罗杰恰好要去一趟北京,作为曾经在西点大赛中获奖的他来说,接受国内外各路高手的挑战,录制电视节目等等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并不是每天都会来店里。 如今他挂心的不是店里的生意,而是下班后没有人送靖琪回家。 “下班就早点回去,或者约你嫂嫂她们出来逛逛街、聊聊天,不要一个人加班到很晚,知道吗?” 靖琪捧着手机,好笑道:“知道啦,管家公!” 罗杰在电话那头轻轻叹息,她是他甜蜜的负担,可他还是甘之如饴。 “靖琪,等我回来,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家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到你家拜访,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好吗?” 他说的很郑重,其实已经很委婉了,正式约见对方家人,就是到了可以论及婚嫁的程度。靖琪对他始终还有些距离感,也许是对两人的未来没有信心,结婚或许有些仓促,但至少可以先订婚,让她明白他的决心,那么两个人的相处或许可以更亲近一些。 靖琪怎会不懂他的意思,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订婚甚至结婚,她就没有了退路,就算再痛苦、再困难也好,她会把心从过去那个身影上剥离出来,重新去尝试爱。 可是会不会成功,她无法确定,罗杰就等于是用一生的幸福来跟她赌,对他太不公平了。 “嗯,我会好好考虑,等你回来再商量!媲” 她没有拒绝,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希望了。 老板不在,工作还是要照旧的,好在罗杰的这个西饼屋规模不大,员工就那么几个,都是比较自觉的人,也不需要天天盯着,而且由于生意好,天黑之前肯定打烊了,时间都很固定,也不会有人早退。 现在大家顾忌着靖琪跟罗杰的情侣关系,当她是半个老板娘,即使罗杰不在,也都不敢偷懒。 只有蔡青对她还是不屑一顾,尖酸虽然少了,但态度还是傲慢无礼的。 这天却有点不同,蔡青一整天都没怎么开口说话,除了接了两通电话之外,而且还都是避到没人的地方去讲的。这实在不像她的作风,而且心神不宁,烤箱的温度都设置错了,幸亏靖琪发现的及时。 “蔡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如果家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好了,这里有我看着就好!” 靖琪的善解人意吓了她一大跳,转身看着靖琪,面上的慌乱更加明显了。 “没……没什么,大概这几天没睡好,精神不大好!” 靖琪也不多问,她听说有时候蔡青晚上下班会跟几个麻友聚会打麻将,很晚才回家,也许是没注意休息。 冬去春来,气温回暖,店里的生意更好了,比预定的打烊时间还要早就已经卖光,靖琪和其他人一样收拾东西打算准点下班。 她记着罗杰的叮嘱,而且最近的几个新品才刚推出,反响还不错,打算多卖一阵子,也不急着研究新品,等他回来再说。 蔡青没有帮忙收拾工作间,急匆匆拿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赶,到了门口还害怕似的左右看了看,走了一个跟平时完全不同的方向。 靖琪虽然疑惑更深,但是也没跟上去,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想那么八卦。 天气真的很好,她抬起头望着刚刚笼罩下来的暮色,天空还是深色的靓蓝,苍溟最喜欢的色调好像就是蓝紫青灰,就像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她始终记在心里,不知要多久才能忘记。 靖琪拢了拢围巾走在路上,旁边还有很多小店是敞着门做生意的,前面就是大马路和地铁口,路灯都亮了,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忽地被一股力量拽进一旁的一家小店,她还来不及呼喊,嘴就被捂住,而眼前放大的面孔是刚刚还在她心头掠过的人。 “别怕,安静点,我带你去看戏!” 苍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好听,比前两回见的时候,中气更足了一点。 他的伤大概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也有气力跑到这儿来找她麻烦。 看戏?看什么戏呢? 苍溟确定她不会喊叫才牵起她的手从小店的后门走了出去,后面连着一条很小的马路,斜穿过去是一个窄窄的弄堂。 这片区域都是这样,不远处就是繁华商圈,深处却藏着市井烟火,大大小小的弄堂和马路交错在一起。 苍溟的手很暖,没有十指紧扣,只是掌心相贴地牵着靖琪,她就已经有种昏眩的感觉。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嘘,到了!别说话,看着就好!” 苍溟拢着她的身体,躲在一个老旧的棚子后面,弄堂里有两个人面对面说话,靖琪听出其中一个是蔡青!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蔡青听起来气恼又无奈。 “什么怎么样?我们是夫妻,你有钱难道不该给我花?儿子上大学的时候你说没钱,现在发财了也不给点补偿,哪里像个当妈/的样儿?” “要补偿也是补偿儿子,凭什么把钱给你花,让你拿去贴补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我才没那么傻!况且我现在就给人家打打工,哪有发什么财!” 靖琪听懂了,原来这是蔡青两口子的家事,她听小曹提过,蔡青跟老公关系不好,离婚好几年了,儿子跟着爸爸生活,家里就主要靠她赚钱,钱还被老公拿去挥霍玩女人,前些年不景气的时候差点连孩子上学的钱都拿不出来。 如今站在对面说话的应该就是她的前夫,来找蔡青要钱花。 可是苍溟为什么拉自己来看这个?靖琪不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下去就知道了!” 苍溟在她耳边轻声耳语,气息热热地钻入她的耳孔,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麻。 她被他揽在胸前,动弹不了,也只能接着听下去。 蔡青的前夫冷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工作的这个店里头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老板是个富家公子哥,还有个千金小姐作西点师,你不是把他们的新闻八卦都爆料给媒体了么?应该拿了不少钱吧,怎么,都想独吞?我听说你最近打牌都出手阔绰了,分点儿给我和儿子花花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没这回事儿!” “没这回事儿你心虚什么?我说到你店里去找你,你都不肯,非让约在外头!你要不承认也行,明天我到你店里来一趟,看看你的老板和同事怎么说!” 蔡青一下子就软了,“不行,你千万别来,让他们知道的话,我连饭碗都保不住!” “那就是承认有这回事儿了?”蔡青的前夫冷笑,“钱呢,快拿来!” 蔡青愤愤地从身上掏出钱包,拿了全部现金给递给他,“现在只有这么多,明天我会转五千块到儿子划学费的账户,再多就没有了!” “五千块?你打发叫花子呢?不行,我得看看你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男人劈手去夺蔡青手里的钱包,她不给,两人推搡拉扯起来。 暗处的靖琪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蔡青向媒体爆料说她跟罗杰有暧昧,还绘声绘色说得那么离谱。 她跟苍溟在车子里亲热后回到店里,衣衫不整,神情恍惚的模样想必也是被蔡青看在眼里,给媒体报信说她与男人野合幽会…… 她不知怎么被苍溟带回车子上的,直到他的手帕拂在她脸颊上,她才发现自己在哭。 “怎么,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苍溟语气嘲讽,动作却极为轻柔,好像她的眼泪是珍贵的玉珠子。 见靖琪低着头只是啜泣,他板起脸更恶劣地命令道:“别哭了!” 靖琪不买账,哭得越发伤心。苍溟无奈,他也知道这个女人要么就是一脸倔强地瞪着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要么就是一哭起来就收不住,像清明时节连绵不绝的春雨。 但无论怎样,最后心软的一定是他。 他也不劝了,索性俯身过去衔住她的唇用力亲吻。 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就不会再哭个不停了。 靖琪果然忘了哭泣,因为呼吸被人夺走了,嘴里还滑进来他灵活的舌头,一下一下抵着她的小舌,像是无声地说着安慰的话。 吻并没有持续得太久,靖琪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就主动放开了她,坐直身体回到窗边的阴影里去,半垂下眼睑不让她看到他眼中动情的证据。 “不哭了?”他的声音仍旧很冷,仿佛刚才火热的一吻根本不曾发生,“被个非亲非故的人出卖就伤心成这样,如果你是我,岂不是都自杀好几回了?” 靖琪别过脸去不理他,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 “说话!”苍溟掰过她的脸,只觉得耐心已经快要用完了,这个小女人却一再挑战他的极限。 “你让我说什么?我该感恩戴德地向你道谢吗?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蛋糕师,要和什么人在一起,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怎么会被外界说的那么不堪?” 靖琪眼睛红红的,像被激怒的小兔,咬得他那么疼。 “银樽里的照片不是我拍的,向媒体瞎编乱造的爆料也不是我干的,我会一样一样证明给你看!” “不需要!”那样只会让她的旧伤再疼一次。 “荣靖琪,你听好,如果我要毁了你,一定会亲自动手,不会假借他人的名义和力量!” “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因为我除了这条命,已经再没什么可以再让你毁的了!” 靖琪高高昂起下巴,苍溟看着她下颚和脖子连成的优美弧线,真怕自己会伸手掐死她! 他眼里有嗜血的光,嘴唇抿成紧绷的一线,靖琪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他扑过来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以为他会打她、掐她,可他却咬住了她的颈,不轻不重地噬咬,唇吮着周围那敏感的肌肤,有麻麻痒痒的痛感,靖琪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听在苍溟的耳朵里却像极了她热情又羞涩的回应。 ************************************************************************************* 今天还有更~关于更新时间的问题有亲提出来,海棠就说一下:最近回了娘家,白天要陪宝宝,晚上码字不知不觉就到很晚,有时心脏会不舒服,实在不想发文就直接睡了,所以第二天更新出的晚!去年秋天发现心脏一天有400次室性早搏,不知是不是回到高原的缘故,最近又比较明显~老了,亲们见谅哈~还是尽量固定,早上一般都能看到~ 爱我还是他(4000+逼急的小豹子!)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抱紧她,齿间加重了力道,她真的疼了,身体微微颤抖着,死死咬着唇,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越是隐忍,苍溟越是不肯放过她。灼热的唇离开了那块皮肤,红印立现,他怜惜地啄吻,然后将吻扩散到其他的区域丫。 她的脖子是最敏感的地方之一,每个吻都在让她的血液加温,加上他充满情浴的喘息声就在耳畔低回,靖琪感觉到有热度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仿佛可以将她整个人融化。 她甚至没有留意到车子什么时候已经开动了,前后排之间的隔板也被升了起来,密闭的空间里温度节节攀升,只剩下她和他,像是淋满了热油的锅子,一把火就可以烧得彻底。 “你放开我,不要这样!放开……” 她想起上回在车子里他对她的羞辱,可以说掐灭了她心中对他仅存的希冀。 她不想再来一次了! “琪琪……我不放,不想放!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还是那么霸道,以前浓情缱绻却看着分离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是,我不是你的!我有男朋友了,我就快要结婚了,不可以再跟你这样!” 越是想到两人的过去,越是对现在和未来感到绝望,靖琪不知怎么的就让这句话脱口而出,伏在她身上的苍溟瞬间就僵住了动作媲。 “你再说一次!”他抬眸死死盯着她。 “我要结婚了,我要嫁给罗杰,他才是真正能给我幸福的人!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的,我……” “闭嘴!” 苍溟喝止了她的话,脸色也变得青白,呼吸急促地放开她,“不准……你不准结婚,我不准你结婚,听到了没有?” “你凭什么不准?凭什么这样限制我!” “凭我是你的男人,凭我现在就可以在这里要了你,凭我可以让罗家不得安宁!” 苍溟眼前有一片一片的金色颗粒闪过,他又忘了医生说他要控制情绪,不可以激动,更不可以有极端的悲伤或者愤怒,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她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 “停车!”他虚浮的声音传到前排,车子靠边停了下来,“滚,滚下车去!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滚呐!” 靖琪被他的脸色吓到了,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仿佛一碰就会融入到那片阴影里,消失不见。平时那么高大霸道的男人,手都在颤抖着,只是坐在那里,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支撑。 他的伤不是好了吗?怎么看起来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苍溟冷笑,“荣靖琪,你怎么这么贱?我想上你的时候,你装的像个贞洁烈妇,我让你滚,你又恋恋不舍?你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靖琪又羞又气,她对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却被他说得如此不堪。 外面是什么地方她都顾不得看,气冲冲地拉开车门下车离开了。 她走了,苍溟才低下头去找药瓶,大概是太着急,瓶子都拿不稳,那么一个小小的盖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把药吃下去,虚脱了一般靠在椅背上。 “苍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开车的属下发觉了他的不妥,他今天没有带阿山和连煜他们任何一个在身边,就只是想单独跟荣靖琪相处,带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事情都是安排好的,蔡青那个不成器的前夫正是他们去透露的风声,知道他一定回去蔡青拿好处,趁机让她亲口承认她做的好事,靖琪那丫头亲耳听闻应该就会信了,他们之间就可以铺开来谈。 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竟然说她要结婚了,她要嫁给别的男人,为他做过的提拉米苏会做给别的男人吃,光着脚在盆里踩啊踩的,为别的男人洗床单,到了夜里……会在别人怀里睡去,清晨在别人怀里醒来。 光是想到这一切,他就觉得心口痛得没办法呼吸,仿佛那根断掉的肋骨没有被接上似的,插在他的心脏上,血窟窿汩汩地往外流血。 “苍少?”司机不确定他的状况,又问了一次。 “不去不去,谁告诉你我要去医院!”苍溟发了很大的脾气,车窗降下来,手里的药瓶狠狠甩了出去。 他痛恨自己,痛恨这些药物!他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羸弱了,竟然需要随身带着药,情绪激动甚至会昏厥过去?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都是她害的! 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原来这么难。 他就是要看看,不去医院,没有药,没有这个女人,他是不是会死! 他仰头靠在后排座椅上,真皮座椅有淡淡膻味,他看着车顶上浅色的饰纹,觉得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 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他只是一味地觉得累。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怎样,连个喜欢的女人都留不住…… ************ 靖琪回家就失眠了,一闭上眼就看到苍溟面色青灰,呼吸沉沉,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像抓着最后一根浮木,两个人就像在大海中浮沉,找不到依归。 第二天去上班她眼下还有青影,精神也不太好。蔡青比她更糟糕,畏畏缩缩的都不敢正眼瞧她,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其实靖琪回去冷静下来之后,就明白这件事应该是苍溟暗中调查使劲的结果,否则蔡青的前夫是没有那个本事去了解谁向媒体爆料的,苍溟也不可能恰好就知道他们俩会在哪里碰头。 而以苍溟他们的个性,对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必定还要给予惩罚和威逼,就算不真的动手做什么,气势上也要吓死蔡青这样的普通人了。 她估摸着蔡青是做不久了,但是她不打算把事情捅破跟她翻脸,得饶人处且饶人,失去工作就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她犯不着再去起正面冲突,等着罗杰回来蔡青自会跟他去说的。 罗杰再打电话来的时候,靖琪跟他说暂时不想到店里去上班了,他隐隐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追问原因,靖琪出奇平静地笑道:“我总觉得有些不方便,现在人家就当我是你的间谍,如果真的作了老板娘,他们想法就更多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家庭主妇和西点师,我作一种角色就够了!” 罗杰在电话那端沉默半晌,带着一丝欣喜和不确定道:“靖琪,你说的话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你愿意嫁给我?” 靖琪故作轻松:“说嫁人呢好像有点仓促了,都没有求婚呢!不过我想好了,等你回来,我们就约家人见见面吧,至少……可以先订婚!” 她不能再放任自己这么下去了,不能再因为苍溟而牵肠挂肚,连梦中都是他的身影。 罗杰自然是赞成的,恨不能现在就赶回去完成这个仪式,但手头的事情还有两天才能好,只得让靖琪再顶两天。 “靖琪,辛苦你了!等我回来,你就可以不用到店里来上班,婚仪的事情还要你多费点心思!” 靖琪并不觉得辛苦,反倒是有很多的不舍,罗杰的西饼屋是她理想的起点,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实总是太微妙,她不去为难他人,但也不想面对他人的为难。 她在工作间里忙碌着,其他的员工已经回去了,是她自己执意留下来,做一批明天卖的慕斯和提拉米苏。 这是她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罗杰明天就回来,她从此会多一个他未婚妻的名头,剩下的事情是应酬双方的家人,准备订婚甚至婚礼的细节。 至于她成为成功的西点师、拥有自己的门店甚至品牌这样一个理想,似乎大家都不是那么在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去在乎,有没有重新捡拾起来的一天! 就像她自己说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前她把重新开始的生活想得太美好太简单,如今这么多虚虚实实的传闻,加上苍溟的阴晴不定,她只能暂时舍弃一部分,尽量作一个隐形的人,免得夜长梦多。 靖琪把做好的一部分慕斯放到冰箱里去,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橘色的灯光照在地板上,暖暖的。 她从里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苍溟站在那里,他背后的卷帘门本来是半开着的,现在全都拉了下来,玻璃门也锁上了,他一步步走过来,暖色的灯光投在他的身上,都赶不走他的清冷和压迫感,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那种冷然强势迎面而来,靖琪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来晚了,恐怕都找不着你了!” 靖琪这才仰头仔细去看他,额前黑色的碎发柔软地搭在眉骨,有些微凌乱,深琥珀色的瞳仁像遇热融化的松脂,带着热切的温度,光线轻轻摇晃着,仿佛只要落在他眼里,就会被紧紧裹覆,成为他灵魂深处的一部分。 “你喝酒了?”她闻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气。 “白兰地,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喝的一样!” 他带着慵懒戏谑的笑,绕到工作台后面,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都知道了?” “你指什么?订婚,还是你辞职不干了?” 靖琪摇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一定是什么都了解了,她本来也没打算瞒他。 “你以为这样就算了?你不在他这个店里工作,我就会放过他了?我要的是他们整个家族不得安宁,他们也迟早会明白娶进门的是个什么样的麻烦!” 靖琪很淡然,“我没以为什么,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世界不是你可以只手遮天的!你有丁默城这样的敌人,有薛景恒这样的叛徒,有跟我们荣家的仇恨,还有董事会内部的重重矛盾,现在又招惹罗家,甚至是跟荣家联姻的罗家,你不觉得自己树敌太多了吗?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已经退了一步,苍溟,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样后退?” 苍溟笑,“我学不来后退,我只懂得前进!属于我的东西,别人休想拿走!” “这不是你说了算!” “是吗?那你爱那个姓罗的小子么?你敢在这里,当着我的面说你爱他,真心诚意地爱他,我就放过你!” 靖琪仿佛能听到身体里血液奔流的速度,他的压迫感节节紧逼,她身后是放东西的台子,已经退无可退。 “说不出来是不是?可你却亲口说过你爱我,说你就算有一天离开了也会回到我身边!” “我没有!那些都是骗你的,我不爱你,我恨你,恨死你了!” 靖琪冲他吼,不敢太大声,否则满眶的眼泪就要溢出来了。 苍溟的手却覆上她的脸颊,拇指故意去抹她湿润的眼角,“那这些眼泪是什么?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 今天加更了两千字,亲们多多留言打赏哈~花花什么的都可以不要,给点小荷包就行,么么~明天店里激情下~ 因她而疯狂(7000+蛋糕店内的火热!)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不关你的事!我恨你,我只是为了逃脱你!你忘记了么,我背叛了你!背叛的人不是都该死么,你杀了我吧!” “我给你机会解释!” “不用解释!我不爱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恨你……我不爱你,我爱的是……” 苍溟没有让靖琪把话说完,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激烈得仿佛要将她的唇揉碎丫。 他不允许其他男人的名字跟在那句话后面! 他舌尖还有酒精的气息,探入她的口中卷着她的小舌一块儿起舞,混合着她玫瑰般香甜的滋味,不知是谁迷醉了谁。 她的唇像是有一种魔力,碰到就放不开,只能胶着深入,从第一次品尝就上了瘾,像纯洁覆盖着妖娆的罂粟花。 他把她抵在身后的台子上,怀抱锁紧,靖琪根本无处可逃,苍溟的一只手还扣在她脑后,手指穿入她深棕色的绻发,让她只能承受他唇舌的侵入,呼吸交缠着,连话都说不出来媲。 “放开我……唔……你放开!”靖琪挣扎,句子说得断断续续,混合着两个人的喘息声,反倒是更加煽情暧昧。 苍溟勒在她腰上的手松开来,托住她后脑的手也猛地收回,靖琪的力气被刚刚那个热烈的吻给抽走,没了支撑,一下子站不稳地往后一仰。 苍溟拉住她的衣襟,往两边一扯,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她的工作服和里面薄薄的针织衫就往两侧大敞开来,露出她深凹的锁骨和优美的肩线。 “你……”靖琪身上一凉,又惊又气,伸手就要去把衣服拉上,苍溟却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了台子上。 手臂又重新拢过来,她重新跌入苍溟的怀抱。这次更加暧昧贴近,他站在她分开的两腿之间,将她无限压入自己的怀抱,又挡住她,不让她落地。 他重新吻上她,比刚才温柔缠绵,微微偏着头,阖上双眼,阴影落在她的脸颊,仿佛没有一丝间隙,就像回到了两人最甜蜜缱绻的时光。 靖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他给熏染醉了,因为这一刻她竟然只想拥抱他,眼睛里又酸又胀只想流泪。 苍溟没有在她的唇上停留太久,她还有太多的美景留待他采撷。 尖尖的下巴、滑腻的雪颈还有耳后敏感可爱的区域,他一一亲吻而过,每一下啄吻唇上的温度都升高几分,她的皮肤也烙下暧昧的湿红。 他的吻沿着她的颈线往下,衣服扯得更开,整个肩头都露出来,靖琪也感觉不到冷,他的吻和怀抱让她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可这样是不行的,他们不能这样。 “苍溟,你喝醉了!我们不能这样,你放开我!” 苍溟像没有听到一样吻着她圆润的肩头,拉下她内衣的带子,手在她胸口一勾,就解开了她内衣的搭扣,不由有些微微得意,“琪琪,你还是喜欢穿前扣式的内衣!” “关……关你什么事?” 靖琪羞红了脸,她这些隐秘的小习惯全都被他偷窥了去,还牢牢记在心底。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喜欢你这样……穿黑色的尤其漂亮,你看你这里的多白多漂亮,沉甸甸的!可是你瘦了,因为想我吗,嗯?” 苍溟边问边低头含住了她一边的红蕊,靖琪想躲,整个人往后仰,手向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法推开他。 这男人真是恶劣至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居然还说着调/情的话。 苍溟感觉到她的怒视,抬起眼瞧她,瞳眸中氤氲着情浴。 他在她的唇上轻吻,“琪琪,你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奶油……还有糖霜的味道,好甜!我想你……真的!” 靖琪的眼泪终于摒不住地滑落,不是感动,而更像是委屈。 他很少说这么动人的话,大多时候都嘴硬,伤人伤己,偶尔情不自禁,也带着大少爷的骄傲。 可是今天,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再动人又有什么用…… “苍溟,我们不可能了……你不要这样子了,好不好?你回滨海去吧,公司里有很多事等着你,你还有那么多兄弟要照应,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从来不缺女人,以后也还会有更好的……” “荣靖琪!”他打断她,“取消婚约,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以后都只有你一个女人!” “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都可以放下对荣家的仇恨,可以不计较你的背弃,你为什么放不开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啊!” 靖琪一怔,直起身子狠狠推开他,“你放下仇恨就是对我的恩赐吗?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是你毁了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选择平安度日的权利都没有!我说过我没有背叛你,是你不信我的!” “你又何尝信过我!我解释过了,也带你亲自去看了,那些报道和照片不是我做的,我没想毁掉你!” “从你把我送进银樽,从你把我绑走的那天开始,你就已经毁掉我了!” 苍溟的手在身侧握紧,费尽力气压制住澎湃的情绪,他不愿让靖琪看出来他有多难过。 他做的最错的事已经是过去式,无力改变,这是他和她心头的一颗刺,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软化淡去。 或许她会记一辈子,永远也不原谅他了。 她嫁给别人,就是对他的惩罚吗? 他冷笑着重新欺近她的身体,“既然这样,那我还客气什么?我就是要把你毁得彻底一点,我倒要看看那个姓罗的小子是不是真的这么大方,未婚妻被人上了一次又一次都还愿意娶回家去!” 靖琪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上前一步紧紧拥入怀中。 这次不再有脉脉温情,他的吻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像是猎豹瞅准了惊惶失措的猎物,准确无误地捕狩,看她在掌下无力挣扎。 靖琪的衣服几乎全部褪了下来,只挂在手臂的弯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更是撩动着男人的心火,他稍显粗鲁地将她往后一推,白净光洁的美背就贴在墙面冰冷的瓷砖上,靖琪被刺得一惊,反射性地弓起身子,胸口白软的两团立时高高挺起,两颗殷红的莓果儿在微凉的空气里硬实起来,带着她身上那种特有的香甜滋味,像是浇上一层糖浆的樱桃。 苍溟只要稍稍低头就能衔住其中之一,在唇齿间翻滚一番,又换到另一边去轻怜蜜爱地翻搅逗弄,直到两边的峰顶都湿湿的,带着水亮的色泽。 “苍溟,你混蛋!你放开我!” 靖琪推不开他,只好握起拳头狠狠地捶打,每一下都准全地落在他身上,他无声承受着,却没有一点放开她的意思。 他很快褪下了她的厚裤袜,靖琪后悔这些天为什么都喜欢穿着不长不短的羊毛裙,这个男人占起便宜来都特别方便,一下子便将厚实的裤袜脱了,捧着她的翘臀暧昧至极地抚触,裙子挡住他的手,从外边还看不出他有多么恶劣! 苍溟的手指又修长又灵巧,掌心托着她的臀,长指勾住她的小内往中间勒在她的深沟内,靖琪不舒服地扭动,他却趁机沿着那棉质的边缘探了进去,触到淡淡的湿润,再不客气地往里一刺! “唔……”靖琪不适应突来的侵入,含糊地吟出声来,那修长的指就如蛇信子一样更往里深入了一些,活络的指关节在那紧窄的甬道中自由地动了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最软腻的血肉,刺激得她不断缩紧身子想要将他挤出去。 “你还是这么热情!”苍溟身体承受着她的拳头带来的痛,脸上却仍是戏谑的笑,指节也深深浅浅没什么规律地动起来,“一定很想我对不对,看你吸得这么紧,湿得这么快……告诉我,你有多想我!” “我才不想你,你……无耻……啊!” 他的指碰到她最敏感的点,坏心地按压着,每次抽撤都抚过那里,她实在忍不住那种想要喊出来的冲动,下唇都咬得发疼,再要抬手去打他,双手却被他反剪到了身后。 “我还是喜欢你乖巧一点,小野猫现在不适合我玩儿!” 他紧绷的下颚曲线预示着他的怒气,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过去她怎么反抗,怎么打他,落在身上都像挠痒,他根本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他的身上外伤很重,她一下一下捶打下来,那些隐蔽的伤痛又冒了出来,眼前又有一片一片的金白光拂过,他知道自己脸色不好,带着病态的苍白,他不愿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好像连要她都变得吃力。 他知道她准备好了,秘境的入口浅浅的全是盈满的水泽,也不再忍耐,一把扯下她的小内,释放昂扬一点一点塞满了她。 靖琪难耐地昂起头,她束起的发早被他挑开了,蜷曲松软的垂在肩背上,暖暖的灯光一照,有层绒绒的边,加上衣裳半褪的诱人姿态,像极了浓墨重彩的油画。苍溟看得失神,动作只是随着那些滑腻的水泽越动越快,呼吸埋入她的颈窝,使劲地吮吻着她白天鹅一样的颈项。 靖琪不配合,甚至是反抗的,虽然身体被压向他,腿却垂在两侧,僵硬着根本不像过去那样热情地盘上他的腰间,更不会热情妖娆地自己轻扭腰肢,旋得他酥麻得快要发疯。 他怎么都动得不尽兴,只得抓住她一边的脚踝拉到台子边缘,让她踩在那里,身体被迫张得更开,任他予取予求。 他发觉他喜欢看她光着脚的样子,白白嫩嫩的,指甲像贝壳一样有自然的光泽,无拘无束的,最重要的是让他想起他们一起在梅沙岛生活的日子。 他这才真的觉得思念一个人或者一段时光思念到心都疼了是个什么感觉,身体的快慰或许别人能够代替,可是触动灵魂的某些细节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是她,就只有她。 他索性将她另一条美腿也拉高曲在身前,将她两腿向相边推得更开,两脚都稍稍搭在台子的边缘,腿间充血的蕊叶和他进出她身体的情形一览无遗。 可这样的姿态太别扭,也太***,靖琪羞恼得想要合上腿,苍溟却摁住她的膝盖,灼热的呼吸在她颈窝粗哑出声:“不准合上,我想这样要你!” “你无耻,放开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是你的男人,我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也身体力行地提醒过你无数回了,还没记性吗?” “啊……你,你才不是……” 苍溟往她深处猛地一顶,冷道,“我不是?难道罗杰是?他也这么要过你么?” “不关你的事!” 两个人的对话火光四溅,身体的交融却有如水乳,她温暖地包容着他最坚硬的部分,像从来不曾分开过。 苍溟偏过头看到旁边做了一半的提拉米苏,芝士糊倒在大大的玻璃碗里,他随手挑起一团,抹在靖琪的胸前的白软峰尖,冰凉滑腻刺激得靖琪倒吸一口气,“你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料理叫女体盛?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我喜欢吃你亲手做的东西,更喜欢你的身体喂我吃!我猜,你的未婚夫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吧?” 苍溟低头,舌尖灵活地舔去她皮肤上那些软腻的芝士糊,碰到硬实的莓果儿就轻抿进嘴里微微用力咬,就像吃提拉米苏时感受酥软的手指饼干在唇间融化的感觉。 他舌尖微挑,仿佛碰到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一丝一缕都不肯错过,那种表情和专注像舔着糖果的孩子,可是不时抬眼望向她的眼睛却魅惑煽情。 “下/流!” 靖琪斥他,可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的动作让她骨骼都渐渐酥软了,身体深处有欢潮涌出,滋润着两个人的脆弱。 他的呼吸还热热地停在耳边,赖定了不肯走,“琪琪,我说了,我不屑于跟别的女人***,只对你下/流……跟你在一起很放松,我们是在交/欢,不是交战,你是我的女人,从来……就不是我的敌人!” 靖琪心头一震,停下不安扭动的身体,偏过头去看他。 两人脸庞离得很近,她这样一转头,唇瓣擦过他的脸,苍溟也回过头看她,那些热潮和来不及收起的迷恋全都变成柔软的光落在她的瞳孔里。 他再次吻了她的唇,拉着她的腿盘上腰际,两个人没有间隙地贴在一起。 “琪琪……”他的腰臀摆动得很快,沸腾的血液往小腹奔流,叫她的名字更像是情难自禁的申吟。 他的手覆在她的背上,来来回回抚着他带给她的那条鞭伤,心疼却又有难以名状的兴奋。 他舍不得她受皮肉之苦,却又留恋自己留下的烙印。 只是当他忘情地将掌心贴在她背上游走的时候,碰到了新的伤疤,不大不小的一块,在她漂亮的蝴蝶骨附近,突兀而陌生。 快慰已经累积到了爆发的点,触到那敏感的新伤,靖琪似乎瑟缩了一下,身体不由绞紧,苍溟没来得及问出口那伤是怎么回事,就像踏上云端一样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身体绷到极致,一记深入,所有菁华倾泄而出留在她的深处,他粗粗喘着,紧紧抱住她,那些几乎按捺不住的低吼被他埋在她的颈间,闷闷隐去。 他甚至咬了她,就像她也承受不住似的死死咬住他的脖子。 可是小兔咬人不留力,他能感觉到应该渗了血出来。 两个人都衣衫凌乱,抱在一起,呼吸粗重又乱得一塌糊涂。空气里除了蛋糕的奶油香气,还混杂着男女情缠后的复杂气息。 苍溟等不到两人都冷静平复下来,就从一旁的架子上抽了一瓶酒出来,咬开瓶塞灌了一大口,然后俯身喂给怀里的靖琪。 他知道一旦冷静,她又难免用那种绝望空洞的眼神来怪他,他承受不起,所以不如一醉方休。 靖琪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刚想开口,就被他哺喂的一口酒给呛得咳嗽起来。 “慢点喝!”他擦去她唇角的酒渍,带着一丝满足魅惑的笑,又如法炮制地灌她喝酒。 他为她拉起衣服,怕她着凉,身体却还嵌在她的身体里不肯出来,欣赏着她被酒精熏红的脸色。 她罩在最外面的白色工作服不知怎么的让他觉得很刺眼,蹙了蹙眉,硬是把那衣服从她身上扯掉丢在一旁的地上。 “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靖琪酒量其实不好,浓度很醇的白兰地灌了几大口下去,脑子都热了,只想狠狠把面前的男人撕成几块。 “我是疯了,因为你才疯的!”他攥紧她的手臂,将她拉进自己,“不准跟他结婚,否则我不仅毁了你,还会毁了他!” 靖琪瞪了他半晌,“苍溟,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跟别人结婚?” 就算男女朋友分了手,爱得再深也可以重新寻找幸福的,苍溟的独占欲实在太强烈,也太没有道理。 苍溟抿紧了唇,过了好久才冷道,“你所谓的在一起就是结婚么?” 靖琪难过的别过脸,“你说过不会娶仇人之女,你放不下仇恨和心里那些负担,就永远不会信任我,随时会认为我背弃你!” 苍溟见不得她这种悲伤的表情,想起上回带她去挑戒指的时候不让她碰金镶玉时的情形,“靖琪,我……” “我现在声明狼藉,我家人也恨透了你,我们在一起也得不到祝福,而得不到祝福的婚姻是不会美满的!或许我是为你动心过,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怎么都比不上我的家人!” “够了!” 苍溟猛然从她身体里撤出来,怒火被成功点燃,那些怒焰燃烧着,仿佛烧掉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养分,让他感觉到沉重的无力感。 “你不就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嫁给罗杰么?说这些干什么?用家人来寒碜我,就凭你荣家也配!” “是,我不配,我的家人也不配,所以我远远躲开你,再不想和你有任何纠葛!你苍家大少就一个人孤独终老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就算我欠你的,从此以后,像你说的,我们扯平,再也不要来找我,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靖琪的话说得决绝,苍溟心底百转千回,最后只说出三个字:“你休想!” *********** 罗杰出差回来,靖琪就没有再去西饼店上班,苍溟也没有再出现过,像是天边的流星,偶然遇到却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 蔡青果然向罗杰提出辞职,灰头土脸的,支吾着说不出个有说服力的理由。罗杰是聪明人,联想到靖琪突然说不做了,就明白大概是跟她的事有关系,也不挽留,结清工资让她走人。 只是这么一来他一时找不到更好的人选,靖琪也不做了,罗杰只好自己先顶一阵,顺便物色行业内的翘楚来店里工作。 罗杰忙店里的生意,陪靖琪的时间就相应的少了,订婚的事有不少细节都只能由靖琪自己去准备。 双方家人都互相见过面,坦白说,对于荣家的显赫,罗家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他们的生意主要在香港澳门,大陆市场鲜少有涉及,能跟荣家这样的家族联姻,对他们的家族事业扩展是大有助益的。 因此对于荣家千金被绑架受辱,以及之后一些不清不白的报道,罗家也没太在意。况且这位荣小姐看起来钟灵毓秀,举止大方得体,确实是大家闺秀的模样,最重要的是罗杰本人也确实很喜欢她,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了,双方都是乐见其成的。 靖琪寄希望于这场婚约能够让她彻底摆脱跟苍溟的往事纠葛,不再为那个恶劣霸道的男人伤心,也不再作风头浪尖上的新闻人物,那些不雅的照片和报道都会慢慢淡去,直至被人遗忘。 作媒体的宠儿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虽然罗杰不能常陪靖琪,但她曾经的堂嫂金小瑜本身就是一位婚纱设计师,在一家时尚圈内小有名气的订制婚纱店里工作,对礼服和婚仪的事情可算得上是半个行家。 得知靖琪即将订婚的消息,就帮着她一起做准备,为她量身订做了漂亮的礼服,给她联系最好的宴会经理和新娘秘书。虽然只是订婚仪式,但谁都知道这相当于为婚礼做预演,仍需尽善尽美。 但是期间却发生了一件大事,二哥荣靖毅的女朋友蓝素在一次爆炸的意外中丧生。 蓝素是金小瑜在狱中认识的朋友,为人热情仗义,如果不是她,金小瑜在狱中也许已经死了。出狱后在金小瑜与前夫荣靖霄重逢的时候,因缘际会,蓝素成了荣靖毅的女人,也跟靖琪成了朋友。 靖琪早就知道当初着手绑架她的人不是苍溟和他的兄弟下属,而是一个叫许唐的男人,他早些年是跟着苍溟父亲发迹的混混,后来独立出来,在浦江有了一方自己的小势力,害得蓝素坐牢的人也是他,后来跟又因为蓝素跟荣靖毅争强斗狠,无所不用其极。 许唐野心很大,对苍溟虽有忌惮,却也觊觎苍老爷子留下的产业,表面上对苍溟恭敬有加,实际阳奉阴违做了不少小动作。 蓝素的死也跟他有关,现场被炸死的人中就有许唐。官方的说法是蓝素不堪受辱,与他同归于尽。 这件事对荣靖毅打击很大,实际上,靖琪看得出大哥荣靖轩也喜欢蓝素,所以她的意外丧生可以说是几乎摧垮了荣家两个主心骨的意志,整个荣家都陷入一片愁云惨淡。 ************************************************************************************** 今天的都在这里,加了一千字,蚂蚱也是肉,不管了~不出意外下周有万字更~关于蓝素和荣家兄弟的故事半亩池塘的《前妻逆袭:别闹了,检察官》里有,爆炸的意外在243章离魂,后续有个专门的蓝素番外~ 订婚宴(6000+高/潮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和金小瑜也同样悲痛不已,荣家只有靖琪一个女孩子,她从小没有姐妹,认识金小瑜和蓝素后,把她们当成姐姐来看,她们也的确像疼爱妹妹一样照顾她。 如果哥哥们懂得珍惜,这两个这么好的女孩子根本不会生活如此坎坷,甚至香消玉殒丫! 联想到自己与苍溟的感情,靖琪心里百感交集,而且这样悲伤的时候似乎不适合来一场喜庆的订婚仪式,于是和罗杰以及家人们商量着暂缓。 罗杰也听说了荣家最近发生的事,站在靖琪的角度考虑,这时确实不太适宜,所以安慰她道:“没关系,不急在这一时!发生这么大的事,任谁从感情上都难以接受,你多陪陪家人,尤其是你哥哥!” 可是荣家老一辈人却认为正是因为最近多事之秋,才应该有点喜事来冲冲喜,新的一年才刚开始,而且又是双春,靖琪的订婚就放在这个时间最合适。 父母家长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蓝素没有入荣家的门,还不算是荣家的人,荣家对她只有道义上的责任。 靖琪就是看着二哥难过,平时那么气宇轩昂的公子哥,像是丢了魂的行尸走肉,每天都到蓝素出事的地方去,不知是在找她留下的遗物还是两人记忆的碎片,一去就是一整天,有时一句话都不说,就是呆呆地坐在断壁残垣上。 她也劝过很多次,他就是不肯醒来,不愿接受蓝素惨死的事实。 虽然悲痛,但金小瑜还是按时完成了给靖琪的订婚礼服,让她到店里去试穿,万一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也好修改。 靖琪连续两天陪着哥哥荣靖毅,听他断断续续讲述的那些爱恋,看着周围已经被焚烧成灰的一切,心里有窒闷的痛,本来是没有心情再想订婚的事,可荣靖毅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去吧,女孩子穿新衣服总是开心的,透透气也好,我没事!该好好珍惜的时候别放手,我看得出那姓罗的小子是真的对你好的,好好做人家新娘子!媲” 他的素素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靖琪眼里有泪,他还是疼爱她的那个哥哥,可是爱人离世,他心上的那个空洞,没人能弥补得了。 靖琪去了婚纱店,金小瑜不在,店主方老师曾跟金妈妈是同门师姐妹,也是金小瑜的老师,对她颇为照顾,跟靖琪她们也很熟了,见她来就把准备好的礼服递给她,让她进去试穿。 “小瑜姐呢?”靖琪还是忍不住问,她跟堂哥荣靖霄的感情复合之路走得弯弯扭扭,最近似乎出了很大的问题,她不愿再看到一个好朋友出事了。 “她没事,这几天大概因为素素的事情伤心过度,哭得太多,又拼命工作,眼睛有点不舒服,我就让她去医院看看,早点回去休息了!礼服先上身试试,不有什么不合适地就告诉我,我帮你改也是一样的!” “嗯,谢谢您!” 靖琪心事重重地拿着礼服去了试衣间,脱掉外衣后看着镜中消瘦的自己。 苍溟说得对,她回来之后一点都没有长胖,反而更瘦更憔悴了。 手上的礼服光是这样看着就已是精美绝伦,可是拿在手里却像有千斤重似的,没有一点喜悦的心情。 她换上礼服,头发松松地在脑后挽高,重新看着镜子。可以看出金小瑜真的为她花了巧思和感情,甚至考虑到她背后的伤痕,在背后设计了一个繁复的镂空款式,有点小小的性感,却又让人看不出那狰狞的新旧疤痕。 下摆是极简的线条和小拖尾,前后不对称的设计,凸显了她的窈窕,还带着一点俏皮。 真的非常美,而且独一无二。 腰线稍稍有点松,如果是以前的她应该刚好能穿,现在愈发瘦了,似乎需要稍加修改。 胸口似乎也有点紧,她胸前的两团白软小兔似乎长大了一些,她还年轻,会有进一步的发育也不是不可能,可亦有说法认为男女情事会让女人更滋润妩媚,她又不自主地想起苍溟,坐在椅子一时失了神。 “很漂亮!” 熟悉的声音醇醇入耳,靖琪恍惚了一下,梦醒一般抬起头,就看到镜子里苍溟的身影。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斜倚在门边,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他们都是看着镜中彼此的倒影,目光也在镜中交汇。 靖琪一惊,站起来,慌忙要躲。但试衣间就这么大一点,她又能退到哪里去,身子才一动就被苍溟展臂揽入怀中。 “怕什么?穿得这么漂亮,不就是给人看的?干嘛要躲?”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窝,像是情人间的甜蜜低语,手从她腋下绕过,覆在她饱满的胸房上暧昧的揉着,“这里好像紧了一点,要改改,否则该不舒服了!” 他真是一语中的,靖琪想到她刚才还因为这个而想起他,不由涨红了脸。 “你来干什么?” “想你了,来看看你!” 他声音瓮瓮的,脸埋在她的颈侧,汲取属于她的甜美味道,垂下眼睑,似乎是叹了一声,身体也微微放松。 他很少这个样子,靖琪察觉到他心里有事,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轻轻蹙眉道:“上回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苍溟不在意地笑,“说清楚什么?我们之间扯平,然后各走各的路?琪琪,那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答应!” 靖琪忿忿瞪他,“苍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不到吗?我要结婚了,再这样纠缠下去,那些流言迟早全部成真,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夫家会鄙视我甚至驱逐我,我自己的家也回不得了!生活毁了,然后等你来嘲讽我玩弄我,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吗?” 苍溟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声线紧绷道:“我自有安排打算,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靖琪笑得有些凄凉,“当初你绑走我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可是我们变成今天这样,你又预料到了吗?” 苍溟的手不规矩地从礼服的上缘滑入她的白软之间,不轻不重地揉弄着,“我从没后悔过把你绑走!” 否则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可能永远不会有交集,更不可能有感情。 爱上她,和被她所爱,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好的事。 “我不是……” “琪琪!”他打断她的话,“不要订婚,这礼服很美,但我愿意用更珍贵的东西来跟你换,等我几天好吗?” 靖琪一怔,终于问出口,“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所说的珍贵的东西又是什么? 苍溟摇头,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应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靖琪最不喜欢他这样说得不明不白,好像他的世界无需她的参与。 “我不会取消婚约的,这对大家都不公平!”最主要是对罗杰不公平,路是她选的,她就要负责走到底。 苍溟眯起眼,“琪琪,不要逼我!” “你想怎么样?这里是浦江,不是滨海,就算你有钱有势,也不可能在任何地方都一手遮天!我的家人也不会允许的!” 苍溟听到她提家人,脸上的笑有点诡秘,“那倒未必!” “什么意思?” 苍溟不说话,他答应过当事人将事情压入尘埃,就不会这个时候在她的面前提起。 靖琪说的没错,有权有势,也不等于只手遮天,他要人家欠他的人情,就要把事情给做得妥妥当当,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待在浦江市,一方面盯着靖琪,一方面确保事情办得没有纰漏。 小十二陈家乐和排行第七的严冬像是不对盘的冤家对头,但是完成任务从来都不含糊,合作也天衣无缝,这回的事情干得不错。 许唐那个杂碎既然敢来招惹他,就该料到会有如今这样的下场。 靖琪胸前白软的两团已经被他的手掌揉捏得微微发热,顶端的殷红挺挺的抵在他的掌心。 暧昧的抚摸还在继续,他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和肩头,手大有拉下她整件礼服的趋势。 “不要……你放开,外面还有人!” 在她工作的地方欺负她都算了,这里是别人的店,外面还有其他人在,他来去自如,不等于他们就可以在这里乱来。 苍溟看到她眼里一层雾气,都快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忍心逼得她太急,爱怜地揪了揪白软顶端的莓果儿,替她拉好衣服,含住她白润的耳垂道:“等我几天,我回滨海去拿东西来跟你换!” 靖琪还是不明白他要拿什么来跟她换放弃这个婚约,也搞不懂他到这里来的目的。 苍溟没像前两次那样强势地侵占她的身体,也没有说一些很伤人的话,好像隐忍着什么,又好像是看到了某些转机,只是占了点她的便宜,说了通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可是靖琪自己却什么都看不清,蓝素的死和哥哥的悲痛消沉让她也跟着伤怀,脑子里面没有太多空间去绕弯弯,只是单纯地觉得夜长梦多果然是有道理的,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礼服她不打算改了,稍稍有一点宽大并不是很影响上身的效果。仪式她希望尽量简单一些,本来还有两周才举行,干脆就放到这个周末,反正什么都不缺,早点办完心里悬着的那块巨石也好早点落地。 罗杰自然什么都愿意听她的,本来也不是很注重仪式的人,更多的也就是家人和生意场上的人情应酬,准备妥当就好,不需要搞得太铺张奢华。 靖琪没有通知苍溟,她甚至是希望他完全不知道她订婚的具体细节的,以为匆忙赶着举行了,就算尘埃落定。 可是她还是错估了苍溟的决心,以及她对于他的重要性和巨大冲击。 ********* 订婚仪式是在四季酒店的宴会厅举行的,再怎么简单,这也是一场豪门之间的联姻,场面自然是不会小的。 双方单是请家族亲戚,比较密切的生意伙伴过来观礼,就熙熙攘攘各有百来人。 婚仪请的是最好最专业的公司,对此早就有完全的准备,现场布置得温馨浪漫,春季鲜花品种成色都不够好,现场却有大把的玫瑰百合,带着露珠,开得正好,全是空运到港。 靖琪身上和头发上的装饰也是简单的鲜花,她不喜欢那些闪亮的珠宝,从滨海回来之后就不太喜欢,反而觉得自然的东西更容易亲近。 比如大海,比如沙滩,比如海边房子里那些灰白蓝的简单色调…… 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又转到了跟苍溟有关的事物上,靖琪的心沉了沉,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却控制不了。 也许时间可以帮着她忘记,就算忘不了,也可以埋葬起来,不去翻找,就不会再轻易浮现。 越是接近这个订婚仪式,靖琪的心情其实是越沉重的,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真到了这一天就会全然放松下来。 大概仪式完成之后就好了,她如是安慰自己。 她在落地的穿衣镜面前最后一次审视自己,妆容淡雅,礼服精致,唇角带着微笑的弧度,一切都看起来十分完美。 深深呼吸,不会有问题的,过了今晚,什么都会过去。 罗杰很有绅士风度地敲门进来,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你今天好漂亮!” “我平时不漂亮吗?”靖琪眨了眨眼,想让气氛轻松一点。 这个优秀的好男人,跟她有着一致的爱好和理想,是携手一生的伴侣。 可是心底的沉重还在一点一点加码,压得她仿佛迈不开脚步。 另一个男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又在眼前飘忽而过,甚至是要替换掉眼前这张脸。 闭上眼,她脑海里只能是空白。 “走吧!”罗杰牵起她往宴会厅走,外面的宾客已经恭候多时了。 “嗯!”靖琪回以他微笑,步履随着他往外走,在会场中央站定的时候,还轻轻为他整了整领结。 场内虽然谢绝了一切媒体,但有时人与人的口耳相传就是最好的媒介,这番恩爱形象落入来宾眼中,立时就有人悄悄议论。 “看来感情还不错啊!” “是啊,不是说这荣家小姐跟绑架她的人有什么纠葛吗?怎么还是囫囵个儿的嫁给这罗家的公子了!” “什么呀,我听说他们以前就不清不楚的,这荣小姐还进过风月场所,罗公子好像那时还做了他的恩客!” “啧啧……这样也行?” “有什么不行?不过荣小姐被救回来后好像还跟人幽会过,这罗少也不介意,现在恩恩爱爱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 这些议论要是平时落入当事人耳中,靖琪必定是会有几分黯然的,可是今天他们处在最中央的位置,反而成了离这些闲言碎语最遥远的地方。 看着人们窃窃私语,靖琪大约是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的,可是悠悠众口哪里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她只是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微笑要微笑,过了今天就会是新的开始。 订婚仪式并不复杂,德高望重的见证人致辞之后,双方交换个信物,一起切开一个奶油蛋糕就算是礼成,这个蛋糕还是罗杰亲手做的,上面的朱古力造型是抽象的两个人形,互相依偎亲吻的样子,预示着婚后的甜蜜。 司仪庄重中透着些许幽默,得把整个仪式给自然衔接起来。见证人是罗杰年逾古稀还精神矍铄的祖母,特意从澳门赶过来出席,眉宇间皆是贵气和对晚辈的慈爱,致辞又很有几分商场铁娘子的风范,没费什么周折就将这个仪式推向高/潮。 靖琪本以为接下来就是交换信物了,但看到婚仪公司的工作人员向司仪说了几句什么,他眉头皱了皱,再凑近麦克风的时候竟然加了一环:“我们今天的男女主人公经历了浪漫的恋情,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剪影,作为一份神秘礼物为今天的订婚仪式锦上添花,让我们看看大屏幕一起分享一下他们的甜蜜唯美!” 靖琪愣了愣,完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她跟罗杰哪里有什么美好的剪影?除了偶尔在各自手机里留下过一两张合影和对方的照片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为感情佐证的照片。 此前婚仪公司和新娘秘书也根本不曾向她提过有这么一个环节。 这个神秘礼物是哪里来的? 靖琪心底升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酒店的另外一个房间里,苍溟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弧,抱着双臂站在电视机跟前,看着从宴会厅传导过来的信号,静静观察着里边发生的一切。 不错,这份神秘礼物是由他送出的,目地也很简单,就是要让在场的人都知道荣靖琪到底是谁的女人,她在离开家宣称被绑架欺侮的这些日子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他不想做的,他也警告过靖琪了,不要逼他。可是这个小女人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意孤行。 他让她取消婚约,她却把订婚仪式提前! 以为他会错过,以为他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给她成人之美吗? 是他不了解她,还是她不了解他呢? 看看她跟罗杰夫唱妇随的恩爱模样,刺得他眼睛里火烧一样的痛,她就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给别人了,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他说过会去拿最珍贵的东西来跟她换,还没来得及,她就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留下他在原地,像个傻瓜。 苍溟也深深呼出一口气,等着看她的错愕和罗杰的狼狈,他给过他们机会避免这个局面的,是他们不肯理会。 然而当大屏幕上的投影一放出来的时候,不光是靖琪错愕,苍溟也僵住了,抱在胸前的两臂僵硬地松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沉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屏幕上一张张放映出来的,全是靖琪赤身裸/体躺在男人身下的照片,白色的床单帷幔却被翻红浪,脸上的表情似愉悦似隐忍。男人是谁自不必说了,只是角度选得极有技巧,画面上只能看到靖琪的正脸或侧脸,完全看不出与她共享**的男人是谁。 可是手上尾指的戒指独一无二,苍溟和靖琪都无法错认。 宾客一片哗然,靖琪的脸更是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往后踉跄了一步,仿佛秋风中凋零的树叶,摇摇欲坠。 **************************************************************************************** 谢谢这些天亲们的打赏,如愿以偿的。。。明天抢婚!其实亲们能猜到小豹子是想去拿什么来换琪琪的终身吧? 对不起,我来晚了(6000+抢婚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罗杰的手臂在她背上一撑,稳住她的身体,才感觉到她颤抖得有多么厉害。 不止是颤抖,还有空茫。她像是被拖离水面太久太久的鱼,窒息得快要死去,唇微张着却无法呼吸,虽是无声,却仿佛五脏六腑都掏空了一般,紧绷着,渐渐只剩一个空壳。 她目光胶着在大屏幕上那些可怕的画面,耳边听到许多许多声音,有嘲讽、幸灾乐祸和唏嘘,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鼓膜一阵一阵的痛,想抬起手去捂住耳朵,手才微微一动,眼眶里又漫出液体,一时竟不知那是泪还是血。 她总觉得身体深处有血液汩汩流出,不然怎么会那么冷那么无力? 真真的是如坠冰窟,她没有晕倒,连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丫。 耳畔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的,有那么一句话反复回响,是苍溟说的,不要逼他,否则他会彻底毁了她! 原来是这样媲。 原来是用这样的方式,摧毁她的一切,连累身旁无辜的男人。 不知怎么的,靖琪的目光落到旁边餐台上切蛋糕用的银色长刀,干干净净的,泛着幽然的光…… 宴会厅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行人,清一色的深色正装西服,年轻挺拔,步伐很大却从容不迫。 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个,五官极其深邃出色,唇线紧抿,隐忍着莫名的情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忽然从大屏幕转移到他们的身上,除了靖琪之外。 这些人气宇轩昂,西装剪裁考究名贵,一看就是名利场上的宠儿,原以为只是不小心迟到的宾客。可偏偏他们气场强大而冷峻,紧绷的情绪背后似乎酝酿着狂风骤雨,突然闯入反倒像是今天的主角一半。 为首的年轻男人目不斜视地走入宴会厅中央,在快要接近那位绝对女主角的荣小姐时,一手不经意般轻轻转动了一下另一只手尾指上的戒指。水晶吊灯的光华倾泄而下,那枚紫金的戒指在指间熠熠生辉,众多看客自然是不会留意到的。 罗杰看到他的正脸时脸色一变。 苍溟!就算没有真正打过照面,他也认得眼前的男人就是苍溟。 他本能地要上前护住靖琪却已经来不及了,苍溟跨入他和靖琪的中间,将他远远格开。 似乎只是一步之遥,却轻舟已过万重山,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罗杰觉得自己将再也看不见靖琪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苍溟的语调沉缓,简单的一句,不像是道歉,也不像是安慰,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周围有很多纷纷扰扰,他和靖琪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世界只有一方土地,就是他站在她身旁的距离。 靖琪想要抬眼看看面前的人,有些话想问的,却只是卡在喉咙里,像有一把火在烧,那些词句支离破碎,最终成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甚至没有勇气真正去看清楚面前的身影,看清了,一切就会成真。 恍然的,模糊的,那么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或许她尖叫、她大哭,捂着耳朵跺一跺脚,梦就会醒,所有东西灰飞烟灭。 可是为什么她还在这里?为什么梦总是不醒? 为什么还不醒…… “为什么……”她终是问出声来,不知是问的哪一桩,哪一件。 苍溟下颚的线条收了收,想解释,又无从说起。 “大哥,你们先走!”老五连煜靠过来说了一句,目光只是在两人脸上掠过,两个人的苍白心焦已经印在脑海里。 这里的善后工作有他和老七严冬、小十二陈家乐来处理,老大只要带着这个磨人的丫头径直离开就是了。 他们很久不曾穿得这么正经八百的随苍溟出席应酬,既然来了,当然要看遍各方脸谱,唱完整出戏才能走。 但苍溟不需要有什么后顾之忧,他们自会处理好一切,外头还有接应的兄弟,车子、航班全都准备好了,离开这个会场,剩下的就是人家男女间自己的问题。 这也许是他们平生最难,也最荒诞的一个任务――帮老大抢女人! 苍溟不再耽搁,其实从进门到眼下,也不过是一分钟的光景,却像是过去了一个甲子。 身旁的女人,仿佛快要被大风吹折的小花,纤细荏弱地站在那里,柔软的枝蔓都要连根拔起一般。 如果他是大树,他是希望这柔软的蔓缠在身上,渐渐拥紧的,他会护着她,支撑她。 苍溟直接拦腰将她扛到肩上,有点像扛一袋米或者一袋沙子,可是她好像还没有那样的份量,轻飘飘的惹人心疼。他回身凌厉地睨着会场里的人和***乱,明明是跟他们站在同一个平面空间,却是完全傲然的俯视,那样的骄傲气势就只为宣示一件事―― 这个女人是我的! 靖琪的头向下垂着,身体的血液全都涌向脑海,有那么一刹那她也想挣扎的,但实在没有力气。 她大概是连挣扎都忘记了,腰腹贴在苍溟的肩膀上,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腿,牢牢固定住,她动弹不了,只能随着他的步伐轻晃,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和绚丽的波斯红毯倒着一步一步远离,就像她原本的世界、憧憬的新生也在一点一点倒退消逝。 地板上有飘落的花瓣,那是从她发间和耳畔掉落的装饰,多像心的模样啊,碎掉的,一瓣一瓣凋零。 大哥和二哥试图冲过来救下她,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意识一点一点回到身体里,她能够想象今天苍溟是做了怎样周全的谋划。 哥哥他们,不是苍溟身边那些人的对手。 她仅仅是希望,他不要出手伤了人命,她不能再牵连无辜的人了。 颠簸实在让靖琪有呕吐的冲动,可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勇气和必要了,黑暗席卷而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厥过去的,如果这黑暗无边,她倒是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朦胧中听到海浪的声响,眼皮虽然沉重,靖琪还是决意醒来。 梦已经做得太长太久,梦里的人全都看不清楚脸孔,只能听到呼喊,似乎都是在叫她的名字,明明很熟悉的,她却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 最清晰的只有那些不堪的照片,她的表情和大片大片的裸肤,还有交缠的手指上那精美绝伦的尾戒。 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毁掉所有的一切…… 她在梦中质问无数次,无解。 所以她还是只有醒来,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世界。 “你醒了?” 清冽好听的声音,熟悉的平缓语调,坐在床畔的人竟然是湘湘。 “湘湘?我……”靖琪尝试着说话,一开口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声音粗砺无比。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素雅简洁的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在医院的病房,她的手上还打着吊瓶。 “我怎么了?” “你受了太强烈的刺激,血压太低晕倒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是哪里?” “滨海市!” 靖琪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绕了一大圈,她还是回到这里。 人生果然是一个圆。 “对了,湘湘……你有没有事?薛医生呢?上回他不是中枪了,你们……” “精力果然不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别的男人?” 靖琪的话还没有说完,苍溟冷冷的声线就像箭一样射了过来,湘湘站起来,微微拧眉,“溟哥!” 苍溟冲她点头,转而目光落在床上依旧苍白的小脸,刚刚还觉得被坚硬外壳包围的心脏一下就软了,瞪着她,没有再说话。 “你们慢慢聊,我不耽误你们了!” 湘湘识趣地起身让出空间,这两个人有太多的话要说,外人不适合待在这里。 苍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没有进一步的触碰,只是不远不近地凝视着靖琪。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已经褪去了那身深色笔挺的西服,仿佛那种雷霆万钧的气势只是过眼云烟,甚至完全不曾出现过,那场仪式,那场抢夺,24小时之外,就已烟消云散。 靖琪的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面,身体半躺靠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手上的针头,微微偏过头去,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苍溟的问话,他只是一抹空气,一个影子一样,并不需要去在意和回应。 苍溟见她没有反应,伸手覆在她打着吊针的那只手背上,输入体内的液体让她整只手冰凉彻骨,连皮下紫红色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用掌心的温度熨帖着,轻轻捏了捏,满载着不舍。 “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加一床毛毯或者弄个暖手宝?” 靖琪的唇角像是微微一动,终于开了口,“你又伤了多少人……或者杀了多少人?” 苍溟不语,微眯起的眼眸泄露了一点他的情绪,“你觉得我会伤人?” “我的父母,哥哥,叔叔一家全都在场,你带了那么多人去,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已经为你妈妈报了仇!” 苍溟握着她的手轻轻搓揉着她的皮肤,想为她取暖,笑了一笑,“老五,老七和小十二他们,你之前没怎么接触过,可能不太了解,还没见识过他们的本事!有他们在,我用不着伤人,也一样能把你带回身边来!” 靖琪眼中似乎起了波澜,冷冷笑起来,“恐怕是还有用得着荣家的地方吧?这次,又想用我交换什么?” 苍溟不愿跟她多做解释,有很多事,得有合适的时机,两个人心平气和的才能说的清楚。 他搓暖了她的手想要放入被子底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也等身体好起来再说!” 靖琪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仿佛覆在手背上的是世上最毒的蛇,力道之大,将吊针都甩得脱了针,苍溟挡了一下,靖琪索性将它整个扯掉,血珠随着输液管和针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滴在雪白的被单上,刺伤了苍溟的眼。 “别闹!”他压制住她,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棉签,想要止住她手背上的血。 “罗杰呢,他在哪里?”靖琪只问了这么一句,就让苍溟顿住了动作。 棉签还是准确无误地压在针孔上,他咬了咬牙,残忍地笑,“果然可以称得上是年度最浪荡的富家千金,不停地关心男人!他们是死是活,过得好与不好,和你有什么相干?你要是有力气,倒不如先伺候好我,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靖琪以为自己早已经心死了,可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手背上那一点细麻的疼痛竟像是蔓延到她心里去了似的,眼泪盈满眼眶,“苍溟,你真是无耻!我这辈子最最后悔,最最不该的事,就是曾经为你动心,曾经以为自己爱上了你!” 苍溟逆光站着,靖琪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如果她能看得清,一定不可能错过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痛楚在他眸中一闪而过。 他这辈子都在学掩饰真心,可是原来有的时候太疼了,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他身后就是窗台,要不是装着明亮的玻璃,他觉得只要往后一个踉跄,他就会从这高楼上坠落下去,而且深渊是不会见底的。 “你以为我稀罕吗?”他攥紧她的腕骨,仿若要将她捏碎,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我早就跟你说过,放弃婚约,离开那个罗杰回到我身边来,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疼你,可是如果你一意孤行,他不要你了,你再到我这儿来,就纯粹只是一个玩偶,一个泄欲的工具!我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没有兴趣!” “罗杰没有不要我!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导演的!” “你真是天真!”苍溟欺近她的脸庞,“你以为现在他和罗家还会要你这个落魄千金进门吗?娶你等于娶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还不至于那么傻!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苍溟的女人,肯接收你的也只有我一个而已,如果你不想再让你们那个尊贵的荣家蒙羞,就乖乖待在这里!我高兴了,自然不会太为难你!” 家人……蛇打七寸,靖琪觉得家人大概就是她的致命七寸了,是她不得不去在意的人,这辈子,血浓于水,注定是放不开的。 “我哥哥他们不会放过你!” “那倒不一定!”苍溟有些志得意满,“这回你可不是我的人质,仅仅是我的女人,我跟我的女人在一起,他们有什么立场上门来抢?何况……承了人情总是要还的,你们荣家欠了我的就全靠你来还了!” 靖琪不明白他话中隐藏的意思,更猜不到家人会有什么事需要承他的人情。 他绝口不提苍荣两家上辈的恩怨,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如今再度掳走她也是报复的步骤之一? 靖琪越想越觉得头很痛,胸口也有些闷闷的,苍溟不知什么时候就放开她走了,背影挺拔,却比过去更显孤独。 靖琪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住了两天院就好了很多,只是心境摆在那里,精神始终不是太好,但已经可以出院了。 周遭平静得诡异,苍溟的属下全都训练有素,对她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没有表露出半分意外,也不跟她多说什么。 家人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本来有没有举措她是不知道的,之前她在梅沙岛的时候,信息都是封闭的,可这回病房就配了电视,她没有看到任何新闻报道大肆宣扬那场订婚仪式。 要说不同,也许真的是不同的。至少这回苍溟没有将她与外界完全隔离的意思,她身体不舒服,也是直接就住了医院,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让薛景恒来帮忙诊断。 想到薛景恒,靖琪的心里又有点乱,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那天湘湘没来得及说,这两天湘湘没有再出现在医院,苍溟只要露面,气氛就会变得怪怪的,靖琪不想跟他多说话,他也就只是懒洋洋地在床畔陪着她。 出院的那天,苍溟亲自来接她,两个人一路无话,车子直接从医院开到了码头,小艇早已等在那里。 苍溟拉着她的手,把她往前一送,“上去吧,我们回去,秋婶做了你爱吃的辣炒螺片和清蒸鱼!” 他说得那么平常自然,就像她只是出门玩了一趟,现在该是时候回家了。 这艇开往哪里也无需问了,一定是梅沙岛。 靖琪没有挣扎,因为那是白费力气。她往前走,上船的地方被海水弄湿了有点滑,她脚底溜了一下,差点摔倒,苍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掌掐在她的手臂上,力道大得弄疼了她。 靖琪有些赧然,又说不出谢谢,下一秒双脚却突然离地,苍溟已经拦腰抱起了她,身手敏捷地上了船。 “笨手笨脚的,还不专心点,在想什么?” 苍溟语气不善,这些天都是这样,他们即使面对面,她也是神游天外的时候比较多,而他一件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认定她在想罗杰和那场未完成的订婚宴。 她懒得解释,因为她不能说她没有想。那样难堪震撼的局面,她都不知罗家和她的家人要如何收场,又如何自处。 圈子就这么大,即使苍溟他们有本事把媒体的报道压下去,荣、罗两家成为那些上流阶层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也是必然的。 是她的错,才会让他们蒙羞。 她隐约还记得订婚仪式上照片投影出来以后罗杰看向她的眼神,震惊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关怀和心疼,怕她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 有的人就是这样,留在你心底的可能是某个瞬间最倾尽温柔的一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想起他就会想起那个心伤的场景,于是发现两个人再也不可能相守了。 她只是遗憾,罗杰那么好的男人,她辜负了人家不说,还让他沦为笑柄。 真的很对不起! 靖琪和苍溟一路无话,下船的时候,还没等靖琪迈开步子,苍溟又是抱起她上岸,轻松随意的仿佛她只比空气重不了多少。 她静静躺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窝,甘冽熟悉的阳刚气息笼罩着她,却完全感受不到曾经有过的那种温暖。 她不想说话,听着他的心跳,直到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车子的后座,像是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瓷器。 这么点路,走过去就好,他好像太小题大做了。 站在崭新的建筑面前,靖琪才意识到这是重新修葺过的别墅,之前的已经被在苍溟和薛景恒他们的斗争中付之一炬。 房子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原址修建,外观的形态跟以前也极为相似,只是规模比原来更大了,以前是一个院子里两栋联排的别墅,如今在后面又加出附楼似的半幢,设计精巧,加上从里到外全是新的装潢,看上去倒是比之前气派很多。 靖琪心里微微一沉,想到在大火里苍溟的绝望和挽留,还有自己拉住他时同生共死的决心。 ************************************************************************************ 终于直接打包扛走了~回家造人去喽,瓦咔咔~~ 赌船(6000+温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那些感情都是真实存在的,直到现在也不见得减少半分,她只是不明白他们怎么都会那么狠心地去刺伤对方,当那些患难与共的真挚感情不曾存在过。 秋婶已经在门口翘首以待,还有阿山也在,他的腿已经不需要拐杖支撑,站在那里是眉目英挺,顶天立地的男人,只有迈开脚步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才会发现有些微跛。 “欢迎回来!”他向靖琪打招呼,注意到她的眼神看着他的腿,淡然解释,“医生说还需要一些时间,就算不能完全恢复,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嗯!”靖琪朝他微笑,钦佩他的毅力和勇气丫。 苍溟看到她的笑就觉得心里堵,从抢她回来至今,她都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不是冷漠就是无视,躺在他的怀抱里都像是一个空壳,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她的关心全给了其他男人,现在还对着阿山笑得这么甜,何况这还是个对她有想法的男人。 苍溟冷着张脸拽起她的手,“怎么还不开饭?人都到齐了没有,饿死了!” 靖琪被他拖得小跑跟在后头,秋神见状上来埋怨苍溟:“还说呢,饭菜都快凉了,影子今天第一回到这屋里来吃饭,又是酒又是菜的还带了好些过来,就等着你们回来!媲” 靖琪微微讶异,宋影也来了? 苍溟点头,拉着靖琪进屋,临要迈进屋子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转过头看着身旁的靖琪。 “怎么了?”靖琪不解,心里的疑问不加修饰地就蹦了出来,眼神带了些忐忑地看着他。 苍溟抬手为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长长的卷发拢到耳后,看着她白玉染了红霞一般的面庞,才满意的一笑,“没事!” 他怎么能告诉她,重新带着她走进这里,自己心里都紧张得要命。 屋里的人见到他们进来,齐齐站了起来。 靖琪全都不陌生,湘湘、陆超都在,包括朝她友好微笑的宋影。 目光习惯性地扫视一圈,没有看到薛景恒的身影。 以他和苍家众人的仇恨以及之前的作为,今天他断然是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的了,可是靖琪总还抱有一点侥幸,至少不希望他会死去。 餐桌也是新的,平日里可以四四方方摆着,人多了就可以把折下去的边角拉上来变成一个圆桌,坐在一起更显得热闹一些。 靖琪被苍溟按在身旁的位子坐下,她的旁边是湘湘,对面是宋影。 陆超仍旧是对靖琪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但靖琪见过他真正发怒发狠的模样,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敌意,或许只是不认同她的身份可以待在苍溟身边罢了。 “宋姐,你……上回失踪的事,你没受伤吧?”靖琪开门见山地发问,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单独问苍溟,他是不会回答她的,难得碰到当事人,不如直接问还来得快些。 “没事,那些人没对我怎么样!”宋影回答得很流畅,她在苍溟面前表现得进退有据,但并不畏惧他,回答靖琪的问题,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去询问他的意思。 “吃饭,多夹点菜,你瘦得都只剩骨架了!” 苍溟把一大块鱼肉夹到靖琪碗里,抬眼横了对面的宋影一眼,她不甚在意地继续吃东西,倒是被眼刀波及到的陆超有些窘迫地也赶紧给宋影夹菜舀汤,“多吃点儿,这是秋婶的心意,别只顾着说话!” 靖琪不再说话,宋影没有受伤就好,她也知道苍溟不喜欢她问东问西。 见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苍溟心里又老大的不高兴,跟谁都能有说有笑的,就是对他没点好脸色。 “给我舀碗汤!” 他把碗递到靖琪面前,盛汤的砂锅离他们差不多远,可他就是不愿自己动手。 她给他舀怎么了?这些天她住在医院里,每天吃饭喝汤也是他在一旁陪着,没少给她盛饭和汤。 靖琪装没听到,旁边的湘湘已经自然而然地把苍溟的碗接过去,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碗汤,边盛边说:“青白萝卜炖龙骨,溟哥你喝这个最好了,以形补形!医生说你元气大损,要多喝点滋补的东西,免得落下病根!这汤我炖了一整天了!” 靖琪闻言手里的筷子微微一顿,他的伤还没全好吗? 苍溟本来气得要死,他是让靖琪舀汤,命令惯了没带称呼,就让湘湘这多事的丫头抢了去。 他最讨厌喝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平时秋婶他们就是炖了他也喝不了两口,今天纯粹是找个借口让靖琪活跃起来。 不过转眼看到靖琪的表情,他心里又舒服很多。 她还是关心他的,只要听到跟他伤势和身体有关的细节,就会流露出担忧和不安。 他喜欢这样的她,好像她一直都在身边陪着他,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从来不曾分开过。 靖琪吃得很少,也许是心情影响胃口,她最近吃得量就跟小猫差不多。 苍溟看着就觉得焦躁,也不等她放下筷子,自个儿吃完就拉着她回房间。 “影子,我交代你去办的事别忘了!这两天我就要看结果!”离开餐桌之前他对宋影交代了一句。 “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妥,把人带到你跟前来!” 靖琪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但隐约觉得那似乎跟她有关。 “你让宋姐去做什么?” 苍溟推她进了房间,反手锁上门,瞥了她一眼道,“不该你知道的事就不要问,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他拉着她走进房间里的一个小隔间,水晶珠帘隔开来,竟然是一个衣帽间! 靖琪注意过这房间里大部分陈设都没有太大改变,这个衣帽间却是以前没有的。 他专门为她设的吗?在重建这个别墅的时候,就想好了要让她回来这里住? “换洗的衣服都在这儿,不够或者不喜欢我可以再带你去买!先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苍溟把新的浴巾和浴袍扔给她,推她去浴室,“这里我重新装了取暖器,你以前不是抱怨会冷?” 靖琪一怔,他都记得? 以前这房间也许是常年没有人住,浴室的取暖器不太好用了,到了冬天最冷的那段日子晚上洗澡总觉得冷。 她提过一次,苍溟后来都是抱她到楼上他的房间去洗,没想到现在他还记得。 “只要没有装新的摄像头我就感激不尽了!”心里的微漾是一回事,说出口的却极尽讽刺和冰冷,“早知你有这样的癖好,我还作什么西点师,应该出几本写真集,然后去作艳/星的!” 苍溟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太阳穴都鼓鼓跳动着,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荣靖琪,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没有拍过那些照片,更没有想过将它们公诸于众!” 靖琪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订婚仪式上那份‘神秘礼物’难道不是你送来的吗?” “没错,是我送来的,但是……” 砰的一声,靖琪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将苍溟关在她的世界之外。 事实胜于雄辩。 这就好比他当初将她送进银樽去调教,她受辱、被丁默城欺负,可能都不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但是始作俑者就是他,如果他懂得尊重和珍惜,压根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现在也是一样。照片是不是他拍的都不重要,只要是他想用来报复她,摧毁她的,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苍溟抬手就要去敲门,浴室里却传来哗哗的水声,灯光暖暖的倾泄而出,他抬高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算了,他不是已经让宋影去把罪魁祸首给带到跟前来的么,到时候靖琪自然会明白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摧毁她,他要摧毁的只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婚约而已。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田地,他从来不屑于向人解释些什么的,现在向她解释,她都不肯相信了。 苍溟觉得无力,这种感觉很差,明明守着她,却好像茫茫无望似的 靖琪在浴室里洗了很久,她知道苍溟一直都待在门口,大概是怕她身体太弱,洗久了会晕倒。 她就是故意要洗久一点,最好他丧失了耐心就回自己的房间去,她就可以躲开他,不用在心境这么混乱的情形之下还要跟被他侵占。 可当她不得不擦干身体走出去的时候,苍溟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似乎很烦闷,抽了不少烟,知道她不喜欢,走的时候打开了窗户通风,却还是有没散掉的烟草气味,呛得靖琪想哭。 当晚苍溟没有再来找她,靖琪一个人裹在被子里,本以为会辗转难眠,但疲累的感觉却席卷而至,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天光泛白。 靖琪起床的时候,苍溟也在,他跟她一起吃早餐,甚至一起吃午饭,然后开始忙公事,似乎比过去那段日子还要忙得多。 晚上他大多数时候都无法赶回来吃饭,秋婶陪着她,照料家务。 她总是早早就睡了,其实都没有睡着,苍溟进门的时候她都知道,他会推门进来在她床前看她一会儿,有时会俯身抱抱她,在额头留下一吻才走,却从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别墅里依旧是没有通讯设备,只多了电视和不能上网的电脑,她的房里有一个小书架,以前几乎是空置的,现在摆满了小说漫画等畅销书,还有装帧精美的西点书,她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他不限制她进出,只声明一点――不准到后院那边新盖的半幢小楼去。 靖琪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问为什么。 只要他不强迫她,她也不想跟他有什么正面的冲突。 日子当然不会就这么平静无波地继续下去,苍溟突然派了车来接她。 陆超在车上,睨了靖琪一眼,“上车!” “要去哪儿?” 见她一脸害怕被卖掉的表情,陆超乐了,“大哥就是料准了你会怕,才让我跟着司机一块儿过来接你,走吧,别让他等太久!” 陆超载着靖琪去了滨海市的大码头,上了一艘看似不起眼的轮船。 之所以说它是看似不起眼,实在是因为外表太普通了,色调灰灰暗暗的,外壳的漆都有些斑驳脱落,可是上了船一进船舱,才发觉里面简直豪奢得媲美任何一个超五星级酒店。 靖琪虽然从小锦衣玉食,见过的场面也不算少,但这样豪华的轮船,还是第一次乘。 最主要的是,内外差距太大,视觉的落差造成了很鲜明的对比,谁能想到这里面的别有洞天! 他们踏入船舱的时候,苍溟坐在真皮沙发上,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放着浅浅一杯红酒,见到靖琪,他起身踏着柔软厚实的波斯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坐下。 “喝点什么?花生牛奶,核桃乳?安神补气的,女孩子多喝一点好,也有助于睡眠!”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睡得不安稳,每个他夜归的晚上,都会看到她躺在床上,蹙着眉,眼睫微微颤动。 那么晚了,她就是不睡,或是睡不着,不过是不想面对他所以假装罢了。 “随便!”靖琪还是十分冷淡,看这船上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心有些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一句!靖琪气闷地扭过头,都不想再理会他了,这样似敷衍又似抗拒的话他怎么都说不腻的! 苍溟心里叹了口气,把热的饮料放到她跟前,掰正她的小脸道:“去见一个故人,这样说你满意吗?如果全部都告诉你,我索性不用专程带你走这一趟了!” 靖琪看到苍溟提到故人的时候,眸中的狠厉,本能地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身子一扭,“我不想去见!” “那你只有自己游回去了!” 苍溟说着撩起她身后窗帘的一角,已是暮色降临的时候,大海一片波光潋滟,深沉而又灿烂,苍茫无边,陆地早已看不见了。 靖琪心里咚咚跳得有些乱,自从上回与苍溟在海上被丁默城摆了一道,她对大海多了几分畏惧。 坐船不像乘车,下去可以随时拦到顺风车回去,在这广袤大海之上,她除了待在这船上也实在别无他法。 天气晴好,浪头不大,入了夜,船儿平缓的颠簸让靖琪有些昏昏欲睡。 这个舱不算很大,但也相当于一个酒店的套房,不远处就是king-size的大床,她却没勇气过去睡,毕竟跟苍溟同处一室,让他有了暧昧的遐想,动作起来她连逃都没地方逃。 沙发很宽敞柔软,靠在背上也能睡,就是总会往两边倒,头一点一点的,实在睡的不舒服。 睡意朦胧间好像靠在了一个支点,不软不硬,宽厚踏实,还带着缱绻的温度,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靖琪低低咕哝了一声,支点好像动了动,包容的力量圈住她,没有多想,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把脸贴靠上去,安静入睡。 苍溟揽着她,看她靠在他的肩窝睡得一脸恬淡,面色是白皙中透着微微的粉,像刚才落日坠入地平线时最上面那层的颜色。 他本来还想带着她在这船上看一场日落,南海的日落他一个人已经看了好多好多年,想有朝一日也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道分享那壮丽的画卷。 可也许她不喜欢,她那么活泼娇美的小女孩,一定喜欢日出更多一些。 看日落的人,往往都有些悲观。 悲观,却又不相信命运,无怪乎他过得那么辛苦。 靖琪在梦中不断趋近热源,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腰,苍溟无奈又宠溺地笑笑,抓过旁边自己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下颌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 船不知在海上行驶了多久,靖琪是被苍溟叫醒的。 “小懒虫,快起来,我们到了!” 靖琪睁开睡意朦胧的眼,从窗帘缝隙看出去。他们到哪儿了,外面分明还是黑黝黝的大海啊! 苍溟拍了拍她的小脸,亲昵得像情侣,“还没睡醒?带你去看好玩儿的,看完了回来再接着睡!” 靖琪还是不那么清醒,任由他牵着手走。 她也好奇自己怎么能睡得那么安稳,他在身旁,她反倒安心许多。 他们果然没有靠岸,而是从这艘船上了另外一艘更大更气派的轮船。 夜里的海风很大,吹在身上很冷,头发也乱了,靖琪有些畏惧发怵。 两艘船上都有不少高大强壮的男人,黑衣黑裤,像是打手,有了之前被送到银樽去的不好经历,靖琪不由联想到这会不会是另外的钱色交易场,或是人口黑市。 苍溟感觉到了她的瑟缩不前,以为她怕冷,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紧紧将她裹在怀中,几乎是半抱着她走。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靖琪的恐惧却消了大半。 她有点唾弃自己的自相矛盾,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踏上的大船外观上依旧是低调普通的,但规模却要大得多。船上的人对苍溟都很恭敬,全都尊称他一声大哥,对他身边的女人目不斜视。 走进船舱,里面的乾坤大得让靖琪咋舌。这根本就不是一艘普通的轮船,内里的豪奢气派堪比那些顶级邮轮! 船舱大而高,玻璃穹顶,像是高级宴会厅,人声鼎沸,与外面只闻海浪滔滔的寂静黑夜形成鲜明对比。 沿着楼梯一路下行,靖琪才算完全看清,这诺大的船厅里竟然是个赌场!五花八门的赌桌、牌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成排的老虎机! 熙熙攘攘的赌客踩在猩红色的长毛绒毯上,侍者穿梭其间,供给酒水食物,关上舱门,这里俨然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世界。 如果不是刚从甲板下来,靖琪会以为自己现在处在拉斯维加斯或者大西洋城的任意一个豪华赌场。 这里……竟然是一艘赌船! 苍溟很快证实了她的想法,“别怕,我们现在是在公海上的赌船!这也是我的地方,很久没来了,过来瞧瞧!” 靖琪震撼得说不出话,她这辈子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跑到公海的赌船上来,身临其境。 当然,跟苍溟的相遇后,已经有太多太多她没想过的事情切实发生了,她心里震撼归震撼,面上还是显得很镇定的。 ************************************************************************************************** 这个作者的手生了冻疮,肿么整啊呜呜呜~~明天有又酷又帅的赌王出场~ 善恶终有报(6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老八人呢?我来了他也不露个面,架子越来越大了!” 话虽这么说,苍溟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不满,倒像是亲人间的那种调侃。 旁边的一个黑衣壮汉连忙低头解释了两句,带着苍溟往二楼的船舱去,原来这船上并非只有这一个赌场大厅的,还有其他的空间。 他们在一扇暗红色的房门前停住,门上红黑相间的纹饰处处显出尊贵,看来这里应当是为贵宾准备的地方。 苍溟带着靖琪走进去,里头果然有赌桌,还有酒柜、冰箱和沙发,墙上贴着金丝暗纹的墙纸,挂着浓墨重彩的油画,赌场的环境大多都是封闭的空间,甚至连窗都没有,生活所需配备齐全,就是为了不让赌客接触外界,最好在这个世界里一直沉溺下去。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靖琪还是忍不住问了,她去过澳门和大西洋城,赌钱纯粹是个旅游项目,没有赌技可言,苍溟不会是要带她到这里来玩骰子牌九赌她的终身吧媲? 苍溟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揽住她的肩膀道:“我不是带你来赌博,而是来看人赌!” “看人赌?看谁?” “一个号称自己是赌神的自大男人!”苍溟唇角带着笑,示意属下开了前方的液晶显示器。 靖琪起先以为那是个电视机,没想到出来的画面看起来还是在这个赌船上,因为那墙上的油画和地上铺着的地毯都与他们这里如出一辙,不过是另外一个房间罢了。 “这是我们隔壁的房间,牌桌中间的那个男人就是赌神!” 靖琪顺着苍溟所指看到了那个面色温润却气质冷冽倨傲的男人,想到苍溟刚才问属下老八在哪里,恍然道:“他是你们中间排第八的那一个?” “嗯,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赌界小有名气的金元宾是我们的老八!” 靖琪想起上回罗杰被祖母紧急带回澳门,就是因为家族经营的赌场生意有人找麻烦,而且点明这麻烦是罗杰找回来的。害得她在舞会上没有等到罗杰不说,还失去联系好多天,焦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全都是苍溟指派这个老八搞出来的事情! “就是他去找罗家赌场的麻烦?苍溟你……” “嘘!安静点,好戏就要开始了!” 苍溟不等靖琪说完就要求她噤声,他知道她一旦开口就一定会追究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定又要跟他大吵一架,这不是他带她来这里的目地。 靖琪被他噎得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恨不得重重咬他一口来泄愤。 但是看到液晶显示屏上的画面,她又吃了一惊,“那个……那个不是陈曼洁吗?” “没错,是她!”苍溟抿紧了唇,微眯起眼盯着那画面,怒气已在隐隐酝酿。 果然是她,那她身边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是谁?看她手挽在他的臂弯,姿态亲密,脸上却是紧张忐忑的,一直拿眼睛在男人和赌神之间巡梭。 一段日子不见,陈曼洁瘦了一些,倒是一如既往的妖娆美艳。靖琪记得上回见她还是宋影失踪的那几天,她跟苍溟住在银樽的酒店套房里,陈曼洁被苍溟赶到客房部作清洁工,长发挽成最普通的发髻,穿了米黄色的工作服进来给他们打扫房间,看她的眼神是不友善的,但是已经极力掩饰了。 或许她是爱过苍溟的,但她更怕苍溟。 “她怎么会在这里……”靖琪只是小声嘟囔,瞥见身旁的苍溟隐忍着怒气的样子,以为他是在吃醋。 是啊,好歹陈曼洁也曾是他的女人,现在却公然跟其他男人勾肩搭背,还好死不死地跑到他的地盘上来,这不也相当于是背叛么? 她理解苍溟这类人的处世哲学就是,我不要没关系,但我不要的,别人也不准捡! 她就是个例子! 难道他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再次警告她背叛的下场吗? 想到这里,靖琪心头一寒,却偏偏又感觉到熔岩奔腾的灼热和激切,实在忍无可忍,心底的小火山还是爆发了。 她腾地站起来,拿起身边的一杯半烫的白开水朝苍溟的脸泼了过去。 “你干什么?疯了你!”苍溟偏过头看到她站起来,正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就被一杯热水泼了一脸,烫得他一个激灵,挥手就打落了靖琪手里的玻璃杯。 地上铺着地毯,杯子落在地上没有碎,只是发出一声闷响,靖琪的畏惧、委曲求全全都抛诸脑后,又气又急地说道:“苍溟,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犯不着绕这么大的圈子带我到这儿来看你为陈曼洁争分吃醋!她怎么对你我不知道,但是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总是把我跟她相提并论,为什么总是要用她来教训我?” 靖琪很少说话这么大声,嚷得她自己的眼泪都倏倏往下掉。她还记得苍溟当着她的面跟陈曼洁亲热***的画面,还记得这个女人在银樽里把她的尊严踩入泥底,现在他又要借着这个女人来教训自己了,说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苍溟也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腕骨捏碎,“你在说些什么!我哪有为她争风吃醋,哪有要用她来教训你?你特么给我安静地坐在这里老老实实把这场戏看完,再乱来我就把你绑起来!” 苍溟真是火大得要命,这个死女人状况都没搞清楚就一杯热水浇过来,他头皮和脖子上有些伤痕愈合后长出的新皮,敏感得很,被热水一烫,火/辣辣的疼,肯定红了一大片。 他咬紧牙关才能忍住扑过去掐死她的冲动,把她掼进沙发,怒气腾腾地坐在她身边盯着屏幕看。 靖琪被他吼得耳膜都震得疼,手腕也疼,怕他盛怒之下真的绑住她,也只好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两人争执的这会儿,画面上的赌局已经结束了一场,金元宾一边等着发牌,一边朝对面的一男一女道:“吴老板,这是最后一局了!你的筹码不够翻本,怎么办呢?” 被称为吴老板的中年男人额头一层密密的汗珠,赌桌下的腿都在打着颤,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曼洁,又看了看金元宾的表情,有点明白过来道:“我把……把她押上!” 陈曼洁是他在银樽认识的,知道她在夜场混迹多年,有些姿色和管理经验,恰好他在旁边的宁城也有一个夜场,就想让她过去帮他打理,最重要是可以满足他对她的垂涎。苍溟的势力他是知道的,轻易不敢挖角,陈曼洁开始也不肯走。后来听说她不得志,嗲嗲地来求他收容,心一横就留下了,想着苍溟反正主要是在滨海做大,不会轻易为个女人跑到宁城来为难他。 谁知苍溟没追上门,倒是被这个神秘的金赌神跟盯上了,早就暗示他可以用女人押注。 女人和工作拍档都可以再找,但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敢得罪这个冷面阎罗的赌神。 陈曼洁一听就慌了,“吴总,你……怎么可以把我押注?” “少废话!我这把还不一定输呢!”男人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况且就算是输了,跟着赌神去吃香喝辣了,又有什么不好的,求都求不来! 陈曼洁当然没有他那么乐观,金元宾看她的眼神像两道冰刀子,没有半点男人看女人的成分在。 他们这些人得到一个女人不一定是要自己留着玩的,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在公海上有这样豪华的赌船,势力一定不小,谁知道他得到女人会不会直接卖给人口黑市或者别的更不堪的地方去。 这房间从走进来就让她觉得浑身不对劲,针芒在背,好像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渗得慌,心里紧张得直想逃。 他们玩的是21点,金元宾面前摆了两张牌,明牌一张,暗牌一张,吴老板颤颤巍巍开始要牌,发牌手往他的牌下发新牌。 “要牌!” “要牌!” “要牌!” “爆掉了!”庄家金元宾不带感情地宣布。 吴老板头上又是一层汗,身旁的陈曼洁更是紧张得整个人都站起来,气都喘不匀了,恨不能整个趴到赌桌上去,再生个透视眼把暗牌看个清楚。 金元宾镇定如山,抿唇看着牌桌对面的两个人,像看着两个小丑。 “发牌!”他冷声下令。 发牌手给了他两张牌,依旧一明一暗,吴老板面前也如是。 吴老板刚打算叫牌,陈曼洁就嚷出声道:“不行!你既然是赌神,一定会换牌作弊,即使我们不爆掉也一定赢不了你!” 金元宾没发话,另一个房间里的苍溟倒是冷冷地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靖琪不满地小声嘀咕,苍溟身上衣服都湿嗒嗒的,额前的黑色碎发还滴着水,坐在这里看场赌局还笑得出来。 苍溟扬了扬眉毛,一把将她拖过来锁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道:“见识过老八的本事你就知道哪里好笑了!” 靖琪只觉得有热流从耳垂处蔓延到全身,他的热力紧贴着她,挣都挣不开。 赌桌上的金元宾亮出双手道,“行,那我不把手放在桌上,等会儿你来帮我翻底牌,这样总可以吧?” 吴老板这把牌不错,停牌后有19点,他松了口气,以为准赢。 陈曼洁翻了金元宾面前的暗牌,大惊! “21点!” 金元宾嘴角挂着笑,那表情分明写着“这可是你自己翻的”,赢得理所当然一般。 显示器跟前的苍溟点头一笑,靖琪瞪大了眼,也觉得实在是神奇! 吴老板的手帕都被脑门的汗给濡湿,陈曼洁咬唇思量半天,“我的命运我自己来掌握,我自己跟你赌!” “我不跟女人赌!”金元宾懒懒地开口。 “赌桌上哪分什么男女贵贱?”陈曼洁急得要跳脚。 金元宾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好,我跟你赌!我让你坐庄!吴老板你来发牌,免得有人质疑我使诈!” 吴老板已经是杀红了眼,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金元宾的话现在就像圣旨。四副牌在他不算灵巧的手里怎么洗和切都不太服帖,慢得让人心焦,只有金元宾悠然自得。 他不喊要牌或者停牌,只拿手指在桌面轻敲,两下是要牌,一下是停牌。 翻出暗牌的时候,他是20点,陈曼洁明牌是A,满心期待着暗牌是KQJ10的任意一张,结果不是,她只得又要牌,最终爆掉了! 她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这样满盘皆输。 金元宾瞥了旁边的发牌手一眼,她会意地把筹码全都给了吴老板。 “都是出来玩,有时候也不需要太认真了!吴老板带来这样的绝色佳人,我当然也要有点表示!你的钱都拿回去吧,我要曼洁就够了!” 吴老板简直是如蒙大赦,绷紧的神经一松驰,整个身子都发软,差点就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谢谢……谢谢金赌神!” 男人千恩万谢地走了,看都没看陈曼洁一眼,仿佛房间里有毒蛇猛兽一般。 陈曼洁本来也是满心恐慌得要死,但刚刚听到金元宾的话里竟然带了丝亲昵地叫她曼洁,又稍稍放下心来,努力回想是不是哪一回有这么个客人到夜场去玩,对她上了心才故意来这么一出,处心积虑地要赌到她。 见金元宾半垂眼眸,坐在桌前将一把扑克拿在手中玩,流畅连贯得仿佛每一张牌都有了生命力,对她却似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陈曼洁自作主张靠过去,娇嗲地在他身旁开口:“金先生,不知你希望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金元宾只觉得身上一层鸡皮疙瘩,扭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对着屏幕前的苍溟投去一个“你品味好糟糕”的眼神。 这种女人,大哥以前居然还留在身边! 苍溟的脸色一青,轻咳一声去看身旁的靖琪,还好她没看懂老八脸上的表情。 “对于没本事的人,我一般到手都是卖掉!我看你挺健康的,肝肾脾胃,心脏和眼角膜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放心,我会交代他们给你找个好点的医生,不会太疼的,还能活命!” 本来以为人口黑市就是最遭的境遇,没想到还有人体器官的黑市,陈曼洁吓傻了,笑容都有点挂不住,“金先生,我还年轻,做了很多年夜场经理,可以帮您分忧的!您高抬贵手,让我留在您身边吧!” “不是我不肯,可是听说你以前在银樽做的,苍家的人我可不敢挖!虽然我也看苍溟不顺眼,但这种事我是不做的,你跟过苍少吧,我不喜欢夺人所爱!” “不,我早就跟他撇清了!”陈曼洁焦急地解释,“他现在有了新欢,看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苍溟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靖琪依旧气鼓鼓的,不时会瞪他。 “噢?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挺不甘心似的?本来我想你是他身边的人可以帮我掰倒他,我早就想给他点教训了!”金元宾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像在说明天的天气般寻常。 陈曼洁冷笑,“这有什么难的?如今他的软肋就是他身边那个女人,从她下手一定能给他迎头痛击!我手上就有能让他狼狈不堪的东西,他跟浦江市的荣家几乎反目就是靠我手头这些东西!” “是什么?” “他曾经把他那新欢送到银樽去,是我培训和带出去见客的,照片都在我手上!还有他和那丫头亲热的照片……如果你善加利用,不仅能让他丢脸,还可以继续煽动荣家对付他!”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恨他似的?你都是这么对待你的金主的?况且你有什么本事能拿到这样**的照片?”金元宾的声音又冷下去几分。 “是他不仁,我才不义!为了那丫头,他居然派我去客房部做清洁工,否则就找不到个立足之地!我就在他长住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所以那些照片绝对真实!” “原来是这样……”金元宾呼出一口气,这样任务应该算完成了吧?“既然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我也没有不信的道理,就是不知道当事人有没有进一步的疑问,不如你们当面聊聊!” 金元宾话音刚落,厚重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门外的苍溟冷冽得仿佛冰山,一步步走进来,目光沉沉,暗涌着惊涛骇浪。 陈曼洁脸色刷白,像被施了定身的法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力气被抽光了一般,才是软软地跪坐在地上。 苍溟走到她跟前,表情冷肃得吓人,靖琪就跟在他的身后,步伐有些僵硬。 金元宾迎上去,耸耸肩膀道:“喏,人已经在这里了,要怎么处理就随便你!荣小姐,你要不要跟我出去喝杯咖啡,万一等会儿这里的场面太过血腥,我怕你会接受不了!” 靖琪一凛,不自觉地就抬头去看苍溟。他眼中的狠厉和身侧握紧的双拳让她觉得他的确是有可能在这里就将陈曼洁碎尸万段。 她呼吸沉重起来,不敢想象刚才还拥抱着她的有力双手杀人放血时会是怎样的残忍。 “你……” “我不会动手!”苍溟似乎看出来靖琪想要说什么,她的世界里一直都是阳光盛世,接受不了黑暗和鲜血,更不喜欢他手染血腥。 他不想永远跟她作两个世界的人,漂白是任重而道远的路,当然不可能当着她的面杀人。 即使面前这个陈曼洁死一百次也难泄他心头之恨! 他要靖琪留在这里,把他们之间的误会都解释清楚。 陈曼洁回过神来,看到苍溟就在身边,连忙直起身抱住苍溟的腿道:“苍少,我求你饶了我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你不理我,要把我赶走,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不是针对你……你看,我都没让你出现在照片里!我只是想让那丫头出丑,想报复她抢走了你而已!” 陈曼洁声泪俱下,妖娆的身体仍是像蛇一样绕住苍溟,只是已经带着僵死一般的绝望。 “放开!”苍溟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像是冬日里的海水。 “求你,苍少求求你,看在我以前跟过你的份上……啊……” 苍溟揪住她头发,一巴掌过去就打得她松开了手,然后又是一脚直接踹在她肋下,她就像个断了骨架的风筝,再没力气爬起来。 苍溟不想动手的,他根本不愿意让靖琪看到这样的场面,可是他实在忍不住。 他过去半蹲下去,扯住她的头发逼迫她抬头道:“就凭你,也凭跟我谈仁义,谈交情?!” 碰过这样的女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脏的很,像是一种羞耻,刻在骨子里。 ********************************************************************************************* 唔,今天赌神出了把风头,肥肉就只能等明天了~猜中渣女使坏的亲们,来个群么么~╭(╯3╰)╮ 到底想要什么(6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陈曼洁嘴里都是血,身上到处都疼得要散架,话说得含含糊糊,抖得像筛糠。 靖琪别过眼不敢看,她果然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 “你还做了些什么好事,一件一件说清楚,我考虑留你一条命!”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就是装了摄像头拍了你们的照片,荣靖琪回家之后我给报社寄了一些,还有她以前在银樽那几天的照片……也寄了几张!听说你要给她的订婚仪式上寄去一张光盘,我反正已经找好了退路,就……就把那光盘掉了包……媲” “丁九安排你做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他卖命?” “不不,他没有给我好处!他只是答应能帮我回到你身边……他心里放不下方晓君,银樽里有模样像她的女人我就给他送去,他才答应帮我的!丫” 是她太傻,到头来也不过是人家手里一颗弃用的棋子,何况照片的事其实是她临时起意做的,矛头都是指向靖琪,跟丁默城没关系,但事到如今,拉他下水也无妨。 陈曼洁说得断断续续,但在场的人基本全都了解了。难怪当初靖琪在银樽里被丁默城羞辱,原来那时除了薛景恒,陈曼洁也为了一己之私在帮他打掩护。 苍溟深深呼吸,只觉得额际的血管一跳一跳的疼。 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一两个有心人在背后一挑唆,误会就源源不绝。 苍溟松开手,照他以往的脾性,也许这时就扭断了她的脖子,直接扔进大海了。可是现在…… “琪琪,你想怎么处置?” 靖琪的脸色不太好,陈曼洁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戳到她的痛处,而这些痛处又都跟苍溟有关。 她能怎么处置呢?她都不知道给如何面对苍溟,如何处置他们之间的问题。 “我不知道……随便你们,我很累,想先回去了!” 苍溟也不勉强,他也不想再继续耗在这里,于是看着地上的陈曼洁道:“心肝脾胃,一副眼角膜和两个肾,我倒觉得这个买卖有得做,你皮相又好,身体健康,大概可以卖个好价钱!老八,她就交给你,卖得的价码捐给慈善基金!” 陈曼洁这才知道原来金元宾是他们当中排行老八的兄弟,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雾,撑起最后的力气抓起赌桌上的一个高脚玻璃杯冲向靖琪道:“我不想的!都怪你这个死女人,都怪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她张牙舞爪地冲过去,靖琪背对着她的方向,听到声响只来得及本能地往旁边一躲,玻璃杯砸在墙体上,碎裂的杯体成了更加危险锋利的武器,苍溟飞快地闪身挡在靖琪的跟前,格开陈曼洁的攻击。 疯狂状态下的人力道是平时的好几倍,尽管金元宾和门外的保镖及时拉开了陈曼洁,还是有一部分碎玻璃扎进了苍溟的后背,鲜血一下子就涌出来,浸湿了他浅色的衬衫,一片触目惊心。 靖琪被他抱在胸前,没有看到他背上的伤口。 “你没事吧?” “没事,我先陪你回房间去!”苍溟觉得疼痛已经麻木了,她没受伤就好! “给我一个痛快吧!给我一个痛快吧……”苍溟护着靖琪走出好远了,还听到陈曼洁凄厉的叫喊。 靖琪心里很乱,忍不住回头去看,才发现了苍溟背上蜿蜒开来的血痕,惊痛得捂住了嘴。 “你……你背上受伤了!” “是吗?我都没感觉的!”苍溟笑意晏晏,像是那伤根本不在他身上,揽着靖琪往顶楼的房间走,“不早了,我陪你回去休息!” “可是……” “没有可是!” 他霸道地揽着她一路来到顶楼的房间,这船上只有第三层是客房,房间不算很大,但是布置装饰得很豪华也很实用。 靖琪进门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被苍溟摁在门上吻住,两瓣粉润的唇被他整个儿含在嘴里吸吮着,舔舐着。 靖琪的手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并不是要推拒挣扎,而是想指明他背上还有伤口。刚刚一路上来血滴得到处是,她都可以感觉到周围那些属下的表情有多么惊愕。 可她的话全被他堵在嗓子眼根本说不出来,手挥舞了两下也被他制住扭到身后。 他呼吸热得一塌糊涂,抵在她的唇上辗转,好像要把她给融化掉了。 她看不清他的脸庞,因为离得太近,也因为他在她口中肆意翻搅的舌将她的思绪打乱。她只能凭借丰厚的唇舌交缠的感觉来感知他的存在和他的渴望,她反正是无处可逃的,人被他锁在怀里,羞涩的舌也被他缠绕着。 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不知这样吻了她多久,直到他觉得她有点喘不过气了,怕她辛苦得再度晕厥,才不舍地松开,唇仍贴在她的唇畔,啾吻出声,声音带着潮湿的暧昧,听在耳中像是催情的药剂,靖琪脸颊都红透了。 “你别这样……我不想要!”靖琪的手隔在他和她的胸膛之间,微微蹙着眉,咬着唇,唇上有麻麻的刺痛感,他总是吻得这么狂野,嘴唇现在一定又红又肿。 “为什么不要?我还解释得不够清楚吗?我查到的东西都捧到你眼前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办?”苍溟眼里情浴的温度都还来不及褪去,又揉杂了一些无奈和痛楚在里边,仿佛刚刚受的伤,这会儿才开始疼。 “你不懂!”靖琪不知该怎么讲,“你觉得这样就是恩赐了吗?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只想过以前那种简单的生活,不想有这么多恩恩怨怨!” “对,我不懂!我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你现在已经没得选了,除了做我的女人,你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苍溟又气又无力,只能重新抱住她狂乱的吻,沿着唇和下颚来到她敏感的颈,感觉到她大力的挣扎,心头的怒火腾的烧起来,仿佛要把两个人都焚烧成灰! “你放开我……”靖琪的喊叫中带着低泣。 他怎么能这样?前些天都好好的,他好像给了她空间和尊重,现在陈曼洁交代了所有的事,他就认为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他总是把她当作一个可以等价交换的商品,以为用处置陈曼洁就可以换来她的放下,却从不在意她的感受和痛苦,那她跟妓/女有什么区别? 靖琪的挣扎激烈,哭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完全是在哭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身体也没了力气。 苍溟身体的温度冷了下去,心里有根绷紧的弦,勒得他快要窒息。 他终究是放开她,带着颓然和失望,步履沉重地走到床边坐下. “哭得丑死了,去洗把脸,冲个澡,今晚要住在这里!”他沉沉下令,本来是非要不可的决断也被她的眼泪给打败了。 除了背上伤口的疼痛,这一刻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靖琪哭得很伤心,躲进浴室擦掉眼泪,果然发现镜子里的人鼻头和眼眶都红红的,果然是难看得很。 她心里也很难受,从没见过苍溟有这般失望的情绪,也没想过会见到他对陈曼洁这样狠。 她知道苍溟是因为她才会对陈曼洁不留情面,为了她才挡下那疯狂的攻击而受伤,可他们之前有那么多误会和互相伤害,不是解开这一环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她飞快地洗了澡,没带换洗的衣服,还是穿上刚才的那一套。 出来的时候看到苍溟站在舷窗边抽烟,目光落在远处,背上一大片血迹,已经有点干涸了,看得她心头猛然揪紧。 旁边的小几上放着药箱,看来刚刚有服务生来过,给他送了药箱来,他却没有及时的处理。 “苍溟!”她小声地叫他,不愿激怒他,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起话题。 苍溟没有理会她,摁灭了手中的烟,拎起药箱就要去浴室。 伤口总得处理,他也不想再在这里跟她吵架。 “我来帮你吧!” 靖琪拉住他的手臂,顺势接下他的药箱。 苍溟没有坚持,脱了衣服扔在一边,“打电话叫他们派个人过来就行,我不要你管!” 靖琪知道他的脾气,她要真的去打电话了,他一定会更加失望和不高兴,所以当作没听进去。 “你先趴在床上,我帮你看看伤口!” 她声音软糯得像布丁,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坚韧。 苍溟趴在床上,那些狰狞的伤痕就平铺在靖琪的眼前。 可能是刚才哭得太凶,眼泪的势头还没有完全收回,一点点刺激就让她又掉下泪来,温热的泪珠落在他光/裸的背上,苍溟的肌肉微微一紧。 “哭什么?我没逼你,不愿意做就打电话让老八他们派个人过来,这船上医生护士有的是!” 苍溟语气很不好,甚至说着就要坐起来。他实在是被她哭得烦了,怎么做都觉得是自己做错。 却又不知错在哪里。 “不……我做的来,你躺下!”她的手摁在他的背上,凉凉的,软软的。 药箱里有生理盐水,碘酒和最好的伤药,靖琪为他擦洗伤口的血迹,用镊子小心的把那些碎玻璃拨出来,又紧张又心疼。 她实在是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 而且此情此景让他们都不由自主想起曾经在海上被困时,给他处理枪伤的事,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对彼此的感情,可是现在,他们却陷入这样的死局。 “比以前有进步!”苍溟的脸半埋在枕头里,闷闷地陈述着,指的是靖琪处理伤口的本事。 “嗯,我看视频学了一些!”她不敢告诉他,她看了不少基础急救的书和视频,就是为了不会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手足无措。 苍溟不语。 “疼吗?”她又拨出一块碎玻璃渣。 “不疼!” 靖琪为他仔细清理好伤口,涂上药,敷上纱布,看着他被血浸染的衣服破了口,不能穿了,于是取来浴袍给他披在背上。 苍溟用力一扯,把浴袍扔到一边,“用不着,我还要洗澡!” “你伤口这几天不能着水的!” “不冲到背上不就行了!” “可是……” 苍溟不听她把话说完,起身就进了浴室,靖琪只好跟着他一起进去。 苍溟当她不存在,顺手脱了裤子,全身再无遮蔽。 他一身肌肉紧实却不夸张,身材比例极好,即使是什么都不穿,也掩饰不了那种力量美和优雅。靖琪脸红得像天边的红霞,两人虽然裸裎相对过无数回,但她还是无法直视他的身体,一看就觉得被烫到一样,直想躲。 还有他胸口的刺青,看起来那么具有侵略性,生命力极其旺盛,却随着他的心绪起伏而显得张扬或者落寞。 她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瞄。 苍溟把她的羞涩当成是反抗和躲避,冷笑了一声道:“我没让你跟进来,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出去,把门关上!” 说着就要去拉开花洒的开关。 “别!”靖琪冲过去推开他,避免他的身体碰到水,花洒的水从天而降,倒是将她从头淋得湿透。 苍溟冷不防被她推得往后跨了一大步,背贴在冰冷的磨砂玻璃上,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却看到靖琪站在水幕下被淋湿的模样,刘海贴在额头,蓬蓬的卷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全都黏在皮肤上,透出里面深紫色的内/衣。 心头的怒火顿时熄了大半,倒是有另外的火苗升腾而起,冲动破闸而出,像是无法抑制的猛兽。 脑海里仿佛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有许多许多的念头,反正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把拽过靖琪,将她重重摁在身后的玻璃上吻住。 花洒的水是被关上了,情潮却汹涌而至,将两人卷入漩涡。 他撩开她粘在脸颊和脖子上的头发,双手捧着她的头吻得激切深入,舌头滑入她的唇间嬉戏,不给她喘息的空间。 然后是她的衣服、裤子,一样一样离了身,他的吻狂乱而失了方寸般侵占她身体敏感的部分,咬着她的锁骨和胸前白软的尖端,听她忍不住喊出声来。 “不要……” “今天我一定要!” 他强硬得没有给她时间拒绝,动作狂野地剥掉她身上所有的阻碍,抬高她一条腿,手覆在娇媚的翘臀上,直接艇身进入她。 “唔……好痛!” 当然是有些痛的,他根本没有等她完全湿润就迫不及待地撑开花径,自己也有些阻滞难行。 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身体的疼痛刺激了他,心底更是只有一个声音反复高喊着要她要她! 她在水雾中迷迷蒙蒙的大眼睛,咬着唇别开眼也掩饰不了的关心,让他觉得骄傲和无上的存在感。 那些该死的无力和无奈都可以统统不在意地扔向一边,只要还能确认她是爱着他的就够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眉心,那里因为疼痛而拢到一起,他安抚地吻着,顺着鼻梁再点点啄吻而下,一直到她的嘴唇,才重新覆上去,使劲地吮。 幽境中湿意越重他越兴奋,渐渐试探着动,见她也慢慢跟上节奏,索性捧着她的臀将她整个抬起来,两腿缠在他腰上,火热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和耳窝,感觉到她微颤,才动得更加有力起来。 “你的伤,别这样……嗯……” “专心点,抱紧我!” 靖琪娇娇软软的声音,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娇吟一般,而苍溟的声音已经暗哑得不像话,就象两个人交缠着的身体,柔软和刚硬,对比鲜明。 “唔……”靖琪仰起头,他的动作幅度大而快,两人又是这样站着,异样的深入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完全被填满,没有一点缝隙,她承受不住。 “先放我下来好不好?你的伤不可以太用力……嗯……” “受不住就说受不住,干嘛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虽如此,苍溟的亲吻中却全是满足。 “我是说真的……啊……”靖琪的申辩没有说完,苍溟又撞入深处,一手的手指顺着她的脊线一路向下抚挲着,直直滑入她的臀沟…… “不要!不要碰那里,我求你……啊……” 靖琪羞得绷直了身子,裹住他的温暖猛然一紧,他舒服地哼了一声道:“那就老老实实说你受不住!” “嗯……我受……受不住,放开我好不好?” 苍溟哪可能放开她,她越是求饶,越是激起他的占有欲,象征性地放慢了几拍,轻轻在她深处研磨打旋,反倒让她更加难耐,然后再不客气地变本加厉,冲撞得她快要散架。 “琪琪……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嗯?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该怎么做……为什么总是拒绝,你到底想要什么?” 苍溟气息不稳,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也不知连呼吸都支离破碎的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两个人明明已经这样近,身体可以没有一丝距离,为什么心却好像远隔天涯? 靖琪听得到他说话,可是身体那种似痛非痛的愉悦就快到极致,逼得她失控地喊出声来,根本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反倒是有另外的担心。 “不要……不要弄在里面,你出去啊……”她今天虽然是安全期,可她不愿冒那样的风险。 苍溟抿唇不语,却没有一点要退出的意思,速度和力道都愈发快了。 飞上云端的快意霎那间席卷而至,靖琪想要抓住一个支点来支撑自己,可眼前只有他,因此最后她是搂紧了他的脖子,颤抖。 “我也快来了……抱紧我,琪琪!” 苍溟把热烫的呼吸埋在她的颈窝,把她摁向自己的怀抱。 极致的快慰过去好久,他仍不舍地吻着她,支撑着她的身体,不肯退出也不肯放她下来。 身体的热度稍稍减退,靖琪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他才终于放开她,坐在凳子上任她用毛巾为他擦澡。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靖琪尽量忽略他的身体和气息,专心地做着手上的事,避开他的伤口为他擦净身上的汗水。 可苍溟无法忽略胡乱套上浴袍的靖琪,她胸口隐约透出的细腻白软和身上那种温软的女人味让他目眩。 “够了,别擦了!” 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到腿上坐着,她挣扎了几下,他干脆将她调整成面对面跨坐在他跟前的姿态,她身下空空如也,刚清理过的桃源入口微微湿润,又对准了他的坚硬。 “你干什么?别再来了……” 苍溟得寸进尺地解开了她浴袍的带子,呼啦一下脱下来,她以为他还没有餍足。 明明说了不碰她的,又说话不算! 苍溟把浴袍穿到自个儿身上,笑了笑,“想什么呢,谁说要再来了!” 他只是敞开了浴袍,把她也连带着包裹进了怀里。 给我生个孩子(3000+继续火/热!)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两个人赤果果的肌肤贴在一起,滑而软,带着彼此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 只是这姿态实在太羞人了。 “你想说什么?”苍溟拉着靖琪的手圈围在他的腰上,感觉得到怀里的人有话要说。 “不要杀人了,好不好?丫” 她靠在他怀里,不是不安心,可是心事重重,好像会有噩梦不断袭来。 “陈曼洁是该死!”苍溟咬牙,甚至觉得死都便宜了她。 靖琪摇摇头,她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你原本打算在订婚宴上播放的是什么?媲” 苍溟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没什么,一小段视频而已!” 靖琪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愤然道:“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不记得了?之前我用手机拍过一段你刚睡醒时的样子,你在镜头里笑闹着还扑过来抢手机!” 靖琪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时他们刚刚敞开心房面对彼此的感情,还去桐叔那里挑了戒指戴在小指上。苍溟用手机拍她贪睡的模样和起来后笑闹的场面并没有任何恶意,纯粹是情侣间都会有的动作,她还说没有他在床上她觉得冷,睡不安稳。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种东西都是**,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该拿出来放到她和罗杰的订婚宴去。 他这么做,无非也是一种宣布独占的方式,蒙羞的仍然是她和荣、罗两家人! “你怎么能这么做?”她抬眸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你就没有想过这样的视频在订婚宴上放出来,同样会让我声名狼藉吗?还有罗杰,他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想许我一份安定的生活,就要变成所有人的笑柄!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我自私?”苍溟眼眸里凝上寒霜,“我自私就不会明知你背叛了我还回头去找你,不会三番五次地去提醒你取消婚约!我让你等我几天,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就会拿东西去跟你换这个婚约,可是你倒好,非但没有取消,反而把订婚宴提前!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吗?” “可是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 “不为你着想我今天就不会带你上这儿来!陈曼洁一早找好了退路,宋影他们费了些力气才让她投到老八这个局里来,任由我们处置!真相你已经听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可介怀的?” 靖琪光/裸的身体在他怀中气得发抖,这个男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明白,他的强取豪夺才是造成今天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苍溟,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苍溟圈住她的手臂猛然收紧,身下的亢奋直抵她的湿软入口,咬牙道:“爱不需要懂,会做就行了!” 他突的刺入她的身体,周身的疼痛没有缓解,反而被那些紧致细腻的圈围给弄得更加紧绷。 靖琪挣不开他,柔软里吞吐着他的昂扬,刚刚才做过一次倒也不是那么难受,只是他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温柔耐心,直来直往的,等不到她完全动情就狠心的进出,她胸前娇颤的乳也被他纹着豹子头的肌肉挤压得变了形。 身体的胀痛中隐含空虚和凄惘——是不是他们今后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了? 他强索,她无奈,逃不掉,也前进不了。 之前已经释放了一次,苍溟这回弄了她很久,最后抱着她冲刺的时候,灼热地在她耳边道:“琪琪,给我生个孩子!” 滚烫的种子洒在她的花壶深处时,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这个话题根本没有来得及深谈,后半夜苍溟发起了烧,应该是伤口引起的,体温不高,只是低烧,但他整个人的状态却看起来非常糟糕。 靖琪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在海上被困的那一次,他也因为枪伤而发烧,还是高烧,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直说胡话。可身体却像有股隐形的力量支撑着,抓着她的手都那么有力,别人来掰都掰不开。不出两天烧就退了,健康强健得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可是眼前他却好像一个空壳,随着体温蒸发掉的好像不是身体里的水分,而是鲜血,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 她虽然恼恨他的自作主张和霸道强取,但终究做不到对他不闻不问,拿了干净的毛巾浸湿给他擦脸降温,从药箱里翻出抗感染和退烧的药给他吃下去。 他只是模模糊糊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就像小孩子看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即使在梦里,也要确认一下这玩具还在身边,没有被其他小孩抢走,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安然睡去了。 靖琪跪坐在床畔,盯着他好看的轮廓和掩饰不了的病容,不由猜测他到底在跟薛景恒以及丁九的争斗中受了多重的伤,为什么强大如机器一般的人也会被伤成这个样子,不要说是元气大伤,就是说元气殆尽她也相信。 她不舍,心疼,可是说不出口。 第二天早晨,靖琪被海上耀眼的阳光唤醒,身边的男人还在睡,低烧还在持续,好在没有加重。 她不知他原本的安排是怎样的,这船在公海上,不可能直接载他们回梅沙岛。 没办法,她只好拨了内线给服务台,来的是金元宾。 他促狭地看了两人几眼,尤其是刚醒来还带着点起床气的大哥,笑笑道:“接你们的船马上到了,要不要先吃个早饭!” 看样子就知道两个人还没有和好如初,小十二竟然还跟他打赌说收拾了陈曼洁,这俩人肯定就能和好,又蜜里调油去了。 切~果然是小孩子家家的,懂个P! 临下船的时候,靖琪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金元宾面前道:“金赌神,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金元宾有点囧,大哥的女人叫他赌神,有点怪怪的。 “有什么事你直说!” “澳门做赌场生意的罗家你应该听说过吧?前不久他们家经营的赌场好像遇到了麻烦,是你们动的手脚吗?” 金元宾不语,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苍溟,不用说,脸色自然是很难看的。 “琪琪!”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以后你们别再找他们麻烦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就好,不要连累家人,好吗?” 靖琪听到苍溟在身后叫她,还是不卑不亢地说完才转身上船。 金元宾只觉得家人这个词有点陌生,但看到大哥的表情,他好像什么都懂了。 这个小女人迟早一天也会是大哥的家人。 回到梅沙岛,秋婶看到苍溟的脸色和背上的伤就一个劲地心疼,炖了好多汤给他滋补,无奈他还是那么不喜欢喝这些汤汤水水,能推就推,甚至烧刚退就借口工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或者干脆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他比之前更加忙碌,靖琪渐渐明白,他的时间有限,工作却是没有尽头的,他陪着她出海并不代表他有空,那些用掉的时间只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拼命补回来。 别墅里也很冷清,陆超和阿山他们大多时间都跟苍溟在忙公司的事,住在滨海市区的日子居多,不像之前一直都在别墅这边住着,也是为了看住她。 这么看来这回苍溟倒是说真的,她不是他的人质了,仅仅是他的女人。 但也只是有一半自由的女人,离开这个岛,脱离他的控制仍然是不被允许的。 “湘湘呢?她现在住在哪里?”靖琪忍不住问秋婶,她现在都不大看得到湘湘的踪影,只有周末她会过来,但似乎已经不住之前那个房间了,问起来,她也只是支吾过去。 “噢,她啊,本来考上了研究生的,不过好像放弃了,说不想读了,早点工作,就在滨海的法医院找了工作,还是跟以前那个导师!平时来来回回上班嫌远,有紧急的事情也不方便赶回去,就在那边找了个酒店式公寓住下了,周末才过来。我就多做点菜,给她打打牙祭,这丫头啊,跟你一样,越来越瘦!” “那……她现在怎么不住一楼那个房间了?”湘湘以前就住她隔壁的房间,这别墅重新修筑之后,那个房间布置跟以前一样,但完全是空关着的。 “她住后面那个小楼,方便照顾……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的汤快煮好了,靖琪你来尝尝!” 秋婶似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打住,岔到别的话题去,希望引开靖琪的注意力。 可是靖琪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了。 为什么原来的房间不住了,会住到后面的小楼去?那小楼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记得苍溟带她回来的那天就交代过,她可以自由进出,但是那个小楼不准去。 本来是不在意的,也没想去,但是听秋婶这么一说,她倒是对那里充满了疑问,很想去一探究竟。 小时候看过一个童话故事叫蓝胡子,男主角交代的话里便有一条,有一个房间是绝对不准去的。可越是不准,越是觉得那里关满了秘密,打开那道锁,就是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恐怖的事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人总是被恐惧所吸引的,靖琪的心怦怦直跳,打算到那楼里去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 传说中的万更来了,还有一个大章在后面~亲们今天一定要给力啊,不要跳订,不要吝啬留言咖啡月票和荷包,酱紫才会有多多的万更哟~ 留在我身边天经地义(7000+温情小炒肉!)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周末人多,靖琪自然是不能选在周末的时候去小楼的,只能趁平日里苍溟他们都不在的时候。 秋婶午饭后收拾完了碗筷就坐在客厅看电视,渐渐的有些渴睡,头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来,电视里放着冗长的韩国家庭剧,絮絮叨叨的声音还不断传来。 靖琪看了一眼外头的天气,阳光正好,天蓝云淡,到院子里散散心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她在外头绕了一圈,目光始终离不开那幢精致的小楼。 苍溟很怀念他妈妈,对于妈妈生前住过的屋子是有特殊的感情的,所以即使重新修建,也是基本参照原来的造型结构,只是更牢固更气派了一些丫。 这个设计精巧的小楼也与主楼的风格完全不相悖,可见是建筑师特别考量过的。 她从院子前面绕过去,发现要到小楼的门前还需要穿过一扇雕花铁门,而这扇门上了锁,没有钥匙应该是进不去媲。 甚至不等她完全靠近,就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拦住她,“荣小姐,苍少交代您不可以到这边来!” 荣靖琪撇了撇嘴,也是,她本就不是完全自由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守着?只不过都从明面儿上换到了暗地里罢了。 她有些闷闷不乐地往回走,可越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她越发想看。 那些树影崇崇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想了想,她去了二楼书房旁边的房间,这里平日也是空着的,放了些健身的器材,有时候苍溟工作累了,会到这里来跑步推杠铃放松一下。 从窗户看出去,果然旁边就是小楼。 靖琪想起湘湘以前给她送饭的时候是从露台跳到另一个露台的,这个房间有一个很小的阳台,类似花房的设计,倒是可以翻到旁边小楼的房间去。 靖琪咬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冒这个险过去瞧一瞧,反正很快就回来,苍溟他们不在,不会有人发现的。 靖琪穿好运动鞋,走到阳台上,旁边那个露台比较大,但是形态不是太规则,不是与这边阳台完全平行的,所以虽然距离不远,她还是要小心一些,万一踩滑了就会直直摔下去的。 靖琪很小心地扶着墙边的下水管爬到阳台的栏杆上,腿的幅度要拉到很大才能刚好踩在旁边的露台边沿,她抓着水管的手心不禁有些出汗。 试了几次,靖琪都不是太有把握跳到那边的露台,恰好这时听到小楼里有隐约的人声传来,听不清讲了些什么,也不知是从哪个房间传来的,靖琪心里一慌,也不敢继续了,赶紧从阳台退了下来。 她刚走进房里把阳台门关上,苍溟就从外面进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靖琪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回来找你!”苍溟环视了房间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你跑到这房间来干嘛?” “噢……锻炼啊,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想来锻炼一下身体!” 靖琪努力掩饰慌张,幸好这里是健身房,她有理由蒙混过去。 苍溟挑眉,碰了碰身旁的器械,“这里的东西都是按我的力量标准来的,你要用的话,我等会儿帮你重新调整一下,否则会受伤!” “嗯,谢谢!”靖琪声音低了下去,他的体贴让她生出一丝愧疚,像做错事的孩子。 苍溟喜欢她这种小女儿的可爱娇态,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干什么,不好意思了?别告诉我你是学人家减肥才来用这些器械,我觉得你现在这样都还嫌瘦了,再长点肉才好!” 靖琪曲起手推他,“没有,我没想减肥!” “嗯,你要多吃点东西!”苍溟眼里忽地铺满柔软,“现在去趟医院,我预约了医生给你检查身体!” 靖琪不解,“给我检查?”最近身体有伤病的人好像是他吧! “嗯,走吧!” 他给她加了一件薄外套,快要初夏了,早晚还是有点凉。 靖琪心里一暖,没有多问,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医院。 坦白说,她真的不太明白这一趟体检是做什么的,抽了血,作了心电图,内外科的常规检查,还有妇科检查。 她不由联想到在银樽的时候被陈曼洁羞辱时的情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是不太开心,想要问,却又看到苍溟脸上满满的关切,和医生说话时那种认真无比的态度。 如果他要为难她,是不需要做任何表面功夫的。 回去的时候,车子上有很浓的中药味,苍溟解释道,“医生开的补药,都是最好的药材,还有些膏方,我听说你们浦江那边有食用膏方的习惯!” 是没错,但大多是冬令进补,靖琪见过父母吃,这次回家还见到堂哥荣靖霄买给金小瑜吃,她自己倒是从来没吃过,以为苍溟是因为伤了元气才会买这些东西。 可晚上的汤品里居然就有了浓郁的药材味,不是以往那样的大砂锅炖出来的汤水,而是隔水炖的两个白瓷小炖盅,外面有浅粉色缠枝海棠的那一碗是靖琪的,另一个有素净的青花纹饰是苍溟的,揭开来,药膳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似乎还是不一样的材料。 靖琪的是沙参玉竹生地炖老鸡还好,苍溟的天麻川芎炖鲤鱼闻着清苦,还有些腥气。 靖琪皱了皱鼻子,“为什么我也要喝?” 药膳毕竟跟普通的肉汤不一样,还是有点喝药的感觉,她又没生病。 苍溟一反常态,坐在桌边拿起勺子舀着炖盅里的汤,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太瘦了,补一补总是好的!” 秋婶在一旁笑得很开心,“靖琪啊,你这份汤是滋阴静心的,小豹子那碗补气升阳,行气活血,最适合现在这个时候喝了,快喝吧!明天还有!” 靖琪一听明天还要继续喝就有些头大,倒是忽略了秋婶话里其他的含义。 这晚苍溟在书房处理完公事就直接去了靖琪的房间,她开了床头一盏小灯在看书,显然没想到他会来,有几分惶恐和不知所措。 苍溟已经洗过澡,穿着宽松的睡袍,拉开被子就直接躺到了靖琪身旁,微微仰头看着她下颚处优美的弧线,伸手去解她的睡衣纽扣。 靖琪慌乱地去推他的手,却被他握住手一拉,整个人伏在他的身上,胸前的柔软碰在他脸上,那种隐隐的甜香味撩得苍溟身体由内而外地发热。 看来今天那碗药膳还真是有点作用的。 他动作麻利地扯开了靖琪前襟的纽子,里面果然什么都没穿,就是她细致白皙的乳和深刻的锁骨。 他咬上顶端最诱人的红晕,含糊地称赞着她的美味,手沿着她光滑的腹部一路下移,在芳草掩映的蕊叶上轻揉,满意地感受到她的湿润和热度。 “别……不要这样……呃……” 苍溟没有给靖琪太多时间,他这两回总是要得急,不像以前那样耐心细致地调/情抚慰,不等她说太多拒绝的话就直接填满了她。 靖琪总是有些不适应,拼命地想合拢身体,却反而更紧地含紧了他。 苍溟被她的温软裹住后反倒不急了,耐心地揉着她胸前的小兔,唇落在她的耳后和肩膀,细细密密地咬,不断诱哄着,“放松点,琪琪……松一点儿,我都不能动了!” 靖琪去推他,完全推不动,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吻过去,像要把那莹润纤巧的指吞下肚去一样。 靖琪今天心里有点发软,苍溟眼里自然而然流泻的温柔和关怀让她恍惚,加上她翻露台想去看被列为禁地的小楼,有些愧疚和不舍,他这么强势地闯进来,她不自觉地就抱了他,然后……有些放不开,揽着他的脖子,承受他大开大合地侵略。 身下有啧啧水声,靖琪咬着唇侧过脸把头半埋在枕头里,苍溟却不让她躲,硬是撬开她的嘴巴把她的小舌吸出来缠弄,听着她呜呜咽咽地叫着,心里好像也有些欢喜的声音。 顶峰来得猛烈而绵长,他没顾着一个人享受,抱紧靖琪,抚着她敏感的腰眼,重重吮着她的唇瓣,依旧是把灼热的种子全数留在她身体里,而且都是进入到最深处的时候才抵着那娇气的子宫释放,结束了也意犹未尽似的不肯出来。 靖琪被欲潮冲击得有些昏眩,但意识还是有的,他们从赌船回来后因着苍溟的伤一直没有亲热,所以在船上那一晚亲热时所说的话还清清楚楚印在脑海里。 他说,要她为他生一个孩子。 靖琪清明起来,身体里的异物感那么明显,她缩紧身子要把他弄出去,苍溟却半压在她身上,看了她一眼道,“紧紧的弄得我好舒服,怎么,这么快就想再来一次!” “你!”靖琪气急,抓了旁边的枕头砸他,“你出去!” 纯羽毛的枕头砸在身上一点也不疼,但苍溟喜欢她这样有生气的样子,任她砸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了句:“嗯,背上的伤口有点疼!” 靖琪果然马上就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眼里满是担忧,“我……我忘记了,不是故意的!你先起来,我看看……” 苍溟没有起来,反倒又俯下去吻她,缠绵地不肯放开,直到他身下又火热的有了感觉。 这晚有些索求无度,很激烈,却又很温柔。靖琪骨头酥麻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实在倦极了,轻哼着求他,由他抱着她睡去,什么也管不了,甚至连腿间的黏腻都是苍溟为她清理的。 她朦胧中还能感觉到他拥抱的热度,落在她唇间的轻吻。梦里有很可爱的小娃娃光着屁股伸手要她抱,咯咯咯的笑着,在她怀里撒娇。 靖琪的心柔软成一汪水,唇角微翘着,一觉到天明…… 滋补的药膳果然成了每天必吃的东西,中午和晚上各一盅,靖琪看到那个粉色的缠枝海棠花纹就觉得头大,更别提早上还要空腹喝一勺开水冲泡开的膏方,比苦药的味道还奇怪。 大概是看她吃得痛苦,苍溟派人送了很多新鲜水果蔬菜过来,新西兰的猕猴桃、智利的樱桃、有机种植的青菜……成箱成箱地往屋里搬,还嘱咐她一定得全部吃完。 大补的东西吃得多了,吃什么都没太大滋味儿,而且身体整天都热乎乎的,闷在这房子里更是觉得难受。 那天没能到后院的小楼一探究竟,靖琪心里还是不太甘心,某天下午趁着秋婶忙活着收拾那些蔬菜水果的空档,又去了健身房的阳台。 这回她带了一块板子,可以搭在两个阳台围栏之间,这样她跨过去的时候不至于太吃力。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围栏上的水渍没干,十分湿滑,板子搭上去也有些不稳。靖琪好不容易抓着墙壁上的水管借着板子的力过去了,最后一步又滑了一下,人差点摔倒不说,板子还摇摇欲坠地眼见就要掉到楼下去。 腰上突然传来温热的力道,稳住了她的身体,面前那块板子也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 靖琪惊魂未定,回身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薛景恒。 “薛医生?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她以为他早就不在梅沙岛了,没想到他竟然就生活在咫尺之遥的地方。 “进来再说!” 薛景恒依然是那副云淡风清的表情,半拥着靖琪推开露台门进了屋子。 “你住在这里?”靖琪环看四周,房间陈设简单却不简陋。 薛景恒不答,抱着手臂依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早就听说你回来了,不过没料到你这么快就来看我。苍溟知道你过来吗?” 这会儿听到这个名字,靖琪的心跳乱了两拍,摇头道:“他不让我来,这小楼像是禁地一样……是我自己好奇才过来看看!” 否则她也不需要爬露台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虞湘那女人没跟你说?” 靖琪还是摇头,微微蹙眉。听他连名带姓地叫这几个熟悉的人,好像有点怪怪的。 薛景恒自嘲地冷哼了一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道:“看来我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到时候麻烦你帮我把骨灰撒进海里就好,我不想继续困在这岛上!” “我以为你早就逃出去了,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靖琪的记忆停留在苍溟和他摊牌后,他对苍溟拳打脚踢,又硬是将她带离苍溟身边的情形。后面发生的事,她刚好完全不记得了。 “受了那么重的枪伤,命都差点没了,怎么逃的掉?我是孤家寡人,不像你们有那么多人接应!”薛景恒笑中带着轻讽。 “你受了枪伤?” “你不记得了?那子弹卡在我的肋骨间,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她出手可真是狠!” 一想到坏他大事的湘湘,薛景恒就有杀人的冲动。 靖琪揉了揉额头,她一去努力回想那缺失掉的记忆,脑袋里就隐隐作痛。 “对不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薛景恒对她的坦诚很是意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了?也受了伤,失去记忆了?” 他是神经外科的专家,知道医学上有很多这样的案例,逆行性的、选择性的遗忘都会有,甚至丧失全部记忆,暂时或者永远想不起。 “嗯,我受了伤,但没有失忆……只是被救回家当天发生的事情不记得了!” 薛景恒了然,心里忽地有了些打算,又问:“那你怎么又回到这儿来了?” 靖琪把事情大概的经过跟他讲了一下,薛景恒笑道:“苍溟还真够狠,抢也要把你抢回来,也不怕你恨他一辈子!” 靖琪深吸一口气,恨吗?当初刚被他强占威胁的时候,是真的恨过,那种感情很强烈,恨不能将他剥皮拆骨,逃到天涯海角去。 可是现在……她对他的感情太复杂,好像不是一个恨字或者一个爱字可以完全囊括的。 “那你呢?他们把你关在这里,有什么打算?” “我?”薛景恒指了指自己,“能有什么打算?他一枪没能让我死个痛快,自然是要留着慢慢折磨我了!仁慈一点,可能给我个痛快,残忍一点,就囚禁我一辈子,时不时换点花样来折磨一下,毕竟我手里还握着他们想要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也许哪天我受不了就会交出去的!下回用刑的时候你可以求他带你来参观,老七严冬以前是职业杀手,多的是你没见过的手段!” 薛景恒故意把湘湘给他的那一枪推到苍溟身上去,反正靖琪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让她这么将错就错地认定下去,就算救不了自己,也能给她和苍溟之间制造点波折。 自古只有情之一字最为伤人,现在能让苍溟痛苦的人不多,荣靖琪绝对是份量最重的那一个。 靖琪听完他这番话果然有些戚戚然,那些骇人的手段光是听就让人觉得害怕。 “薛医生……唔,景恒,你不能放下仇恨然后离开这里吗?”她不认为他是坏人,只不过仇恨的种子埋得太深,那些带刺的荆棘长出来,几乎毁掉他的人生,为什么不试着放下,然后远走高飞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呢? “靖琪,你太天真了!现在放不下仇恨的人不是我,而是苍溟!你也知道他对背叛者是不会姑息的,何况我联合丁默城对付他,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不会这么放过我的!走到哪里都没有用,死在这里,和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角落,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他言辞恳切,话却说得半真半假,荣靖琪对苍溟的残忍执着本就有了足够的认知,他现在不过是加固那些认知罢了。 “我会试着劝劝他……你们都试着退一步,不要再互相争斗了,好吗?” 薛景恒不置可否地笑,“谢谢你,靖琪!你今天来看我,我很高兴,以后要小心一些,万一被他发现了你偷偷跑过来见我,会很麻烦!” 他可没说不让她来,事实上,她过来得越频繁越好,总有能让苍溟心如刀割的法子,她是最好的切入点。 靖琪小心翼翼地回到主屋那边,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苍溟晚餐后才回来,小炖盅里的汤还给他热着,不能不喝,他便拉着靖琪的手上楼,让她陪着他把汤喝完。 “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很闷?”苍溟发觉了她不太说话,木木地坐在小几旁边,他皱眉喝汤,有点呼噜噜的声响,她却头也不抬。 “嗯,有点!” “明天下午我休息半天,陪你去逛逛街?” 靖琪这才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像不认识他一样。 苍溟有点窘迫,低头边喝汤边说:“快要夏天了,滨海热得早,得买点夏天穿的衣服,你帮我挑挑!”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靖琪都有点无法想象他陪她逛街的样子,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况且他的衣服不是上门手工订制的,就是秘书根据品牌目录直接买了他的尺码送过来。 他对吃穿用度不是很挑,只要是最好的,穿在他这种外型极好的男人身上都不会难看,哪还用得着她陪他去买衣服? 见苍溟放下了手里的汤勺,脸上有几分冷凝,靖琪的心微沉,“是不是我的家人出了什么事?还是他们来找你说了什么?” 苍溟盯着她半晌,“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是告诉过你了,这回我跟你的家人交代的很清楚,他们不需要为你的安危担心。你是我的女人,留在我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 靖琪有点想笑,天经地义?他们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样子,都能称得上是天经地义了? 苍溟拿出一张对折后的A4纸,在她面前摊开来,正色道:“这是你的身体检查报告,医生说一切指标都很正常,怀孕没有问题!” 靖琪的手指才刚摁在那张纸的边缘,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像被烫到一样移开了手,“你……你说什么?” 苍溟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让她重新听清楚,“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 靖琪激动得站了起来,“苍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孩子的!” 她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哪里会想到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还郑重其事地做了孕前的准备。 那些药膳和膏方补药,也是为了生孩子才特意准备的了? “为什么不可能?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身体健健康康的,年纪都不大,为什么不能生一个宝宝?” “你……我们都不是夫妻,谈什么生孩子!我才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一个私生子!” “噢,原来你在乎这个!”苍溟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结婚又不是什么难事,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订机票,马上去纽约注册!” 靖琪气得头晕,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婚姻只是生孩子的其中一个要件而已,但不意味着他们现在就可以结婚,更不意味着结了婚就可以马上生孩子。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结婚生子能够马上解决的。 他怎么能这么自作主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不问问她的意愿! *********************************************************************************************** 求荷包,求月票,求咖啡留言啊啊~小小小豹子啥时候钻进玛麻肚子里就看你们喽↖(ω)↗明天大概还是万更~ 我也有我的骄傲(5000+刺激!)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我不要!”她没有多想就一口回绝。 苍溟眯起眼睛,“说清楚,不要什么?不要生孩子,还是不要跟我结婚?” 靖琪转身面朝他道,“这是一回事!结婚生子是人生最大的责任,不是想做就做的!至少……至少我现在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苍溟笑了一声,“这还要做什么准备?我每天晚上爱你几回,说不定宝宝都已经在你肚子里成形了,怀足了月份就生下来,我自然会好好疼他、教导他,如果你介意他的身份,那我们……” “不要说!苍溟,我求你不要这么说!”靖琪捂上耳朵,打断他的话,实在不想再听他提起结婚那么神圣的字眼,她承担不起媲。 苍溟拉下她的手,顺手将她拽进怀里,低下头看她,“荣靖琪,你到底在怕什么?” 靖琪摇头,喉咙有点哽,“苍溟,那你又在干什么?我是你仇家的女儿,你说过绝对不稀罕娶的,你真的放下仇恨了吗?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你能像我一样孝顺我的父母,跟我哥哥他们和平相处吗?你一口咬定我背叛了你,就是不够信任我对你的感情,那么现在呢,你足够信任了吗?下一次,你会不会又认定我的背叛?丫” 她不避讳地说,她现在对他也做不到全然的信任。 不是感情不够深,而是他们的立场,他们经历的种种,还有现在不尴不尬的局面,都让她没有办法完全放开怀抱去信任。 苍溟没说话,沉默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没告诉我你之前受了枪伤?” 靖琪一震,“你知道了?” “如果不是这回拉着你去检查身体,我可能过很久都无法知道!” 他想起欢爱的时候曾经摸到她背上新的伤痕,但是没有来得及问她那是怎么来的。 现在把前后的事情连起来想想,只有他们分开的这段日子才有可能受了伤他却不知道,因为那段日子他也伤得很重,周遭一片兵荒马乱,没法得到她的确切信息。 荣家将她保护的很好,就是为了防着他和他的兄弟们。 “是你走的那天发生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了伤?”他心里很难受,尤其是这消息还是在她伤愈后才从医生的口中得知,她的荏弱和消瘦应该也是跟这场伤有关。 她自己都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又怎么有那个能力去顾及留在石洞里的他? 怎么会有精力去把他的行踪出卖给警方和丁默城? 靖琪黯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天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做了什么,我自己都没有证据去证明,说出来,你会信吗?” “你说了我就信!” 靖琪苦笑,“我说过的,我一直强调我没有背叛你,可是你却坚持你的想法不是吗?” 就算她缺失了那天的记忆,无法肯定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不会为了逃脱或者报复,而故意将他陷入险境。 苍溟抱紧她,呼吸埋在她的颈窝,“对不起,琪琪……我不想那样怀疑你!我给过你机会解释,为什么不说?” 靖琪颈窝处热热的,但心却暖不起来,“苍溟,我跟你说过的,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弃复仇或者给我机会解释,都不能当作是恩赐!我也有我的骄傲的……” 他们两个都太骄傲了吧,各自坚持,互相伤害。 苍溟直起身,眼里的痛早就敛去,“那现在呢?你不肯给我生孩子,也是因为你的骄傲吗?你没办法接受一个最初强/暴你的男人,没办法原谅我曾经把你送进银樽去受人羞辱,还有那个罗杰……你还恨我毁了你们的订婚宴,对吗?” 靖琪说不出话来,泪水漫过眼睫,她不能说不是,这些伤口的确刻在她的心上,后遗症反反复复地发作,像是埋藏在他们感情中间的定时炸弹。而她更受不了的是他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好像无理取闹的人一直是她! “那你放下仇恨了吗?不仅是对我们荣家的,还有对丁默城,对薛景恒,你都不会去报复了吗?我不想宝宝一生下来就要面对这些沉重和血腥,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简简单单地生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放任了他们,迟早他们会反扑回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放不下这些,以后要怎么跟宝宝解释,怎么跟我的家人相处?难道你希望他也跟你一样,不断地争斗,永远铭记着仇恨?” 苍溟放开她,冷笑道:“说白了,你还是把我们看作两个世界的人!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看不上黑/道出身的男人,不齿我的作为,也做不到把命交到我手上,信任我、依赖我!也好,那我不逼你,我要的妻子也不是你这样的女人!但孩子你必须给我生,我不管他是私生子还是婚生子,只要孩子的妈妈是你荣靖琪就够了!你们荣家欠我妈妈一条命,就用这个孩子来偿还!” “苍溟,你无耻!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靖琪羞愤又伤心,他的话太伤人了,宝宝是无辜的,怎么能被当作一件物品来抵消? “世上最无耻的事我都已经做了,不差这一件!”他指的是对她的强取和囚禁,他们的过去无力改变,注定情路坎坷,这是他最为介怀的一件事。 “我不会生的,也不会跟你结婚!” “这由不得你,我就是偏要你生,偏要让那种子在你肚子里生根发芽!” 靖琪摒住泪,昂高了下巴道:“你可以决定有没有孩子,但能不能把他生下来,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苍溟怒极攥住她的手,“我告诉你,这种念头你想都不要想!你们荣家要再敢欠我一条人命,我就要你的家人用命来换!” 靖琪在一室天光中醒来,腰腿酸软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床上有点凌乱,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温度也冷了。 苍溟在要她生孩子这件事上有蛮横的坚持,她嘴上说不同意,身体上却奈何不了他的索求。 他一向是强势的那一方,技巧高超,轻易就能撩动她身体的敏感和渴望,不由分说地闯入她的身体,把种子留在深处,不做也不允许她做任何措施,顺其自然。 她知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怀孕,会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她身体里安家。 她虽然说得狠绝,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是不绝对不忍心把孩子拿掉的,那是她的骨肉,是她和所爱的男人孕育的骨肉! 她很喜欢小孩子的,只是眼下不是欢迎宝宝到来的时机啊! 她抗拒挣扎,苍溟却要得坚决而持久,不理会她的意愿。但他又是温柔耐心的,每一次进入都给了她绵长的抚慰,生怕伤了她娇气的花/径和子/宫,尽释热/灼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点虔诚和恳切,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靖琪抱膝坐在床上,他的眼神总在脑海浮现,那些药膳的味道也仿佛没有散去。 他是认真的,似乎比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来得认真。 她很茫然,为什么她觉得残忍的人变成了她? 靖琪在屋子里憋闷得难受,越想越觉得头疼,这样下去好像会变成胡思乱想的,可偏偏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只有后院小楼里的薛景恒还能跟她说几句话。 她又过去找过他一次,聊了几句,他精神并不是太好,笑笑地问她:“秋婶在给你们炖药膳?也不带一点来给我吃!” 靖琪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闻到了!这段日子,肉香里都夹杂着浓浓的药香,怎么,你们谁生病了?” 靖琪都差点忘了,他也是个对吃食十分敏感的人,尤其这嗅觉堪比警犬。 她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说。 薛景恒看到她不自然的脸色就猜到几分了,“难道是你怀孕了?” 靖琪猛然抬头看他,薛景恒得逞般的笑,有点苦涩,“还真让我猜对了!” “不……我还没有怀孕,可是苍溟他……想要我给他生个孩子!” 薛景恒的表情冷凝了几分,“还真是他的作风啊,大概是遗传吧!” 靖琪不解,“怎么说?” “龙爷,就是苍溟的爸爸也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当初怀疑苍溟他妈背着他偷人,就带人到梅沙岛亲自把那男人给打残了!” “这个我知道,是桐叔?” “嗯!”薛景恒点头接着道,“苍溟他妈妈是个心软的女人,桐叔跟她清清白白的,却蒙受了这样的屈辱,她自然也是有怨气的,差点就想离开龙爷!她之前身体不好,刚刚流产过一个孩子,照理要休养大半年才可以再怀孕,可是龙爷自己也知道桐叔的事做过了头,她可能会离开他,硬是坚持让她短期内就又怀了身孕,想用孩子把她强留在身边。而且……他也确实成功了!” 靖琪的手指轻掩住唇,“那个孩子……就是苍溟?” “没错!所以他出生的时候体质都不算太强,他妈妈生完他之后损耗太大,而且难以再生育,身体也大不如前了。龙爷在外面一直都养着别的女人,有孩子牵绊着,也不怕后院失火。而且他一心想着要有个强大的继承人,只关心怎么训练能让苍溟变强,对于他本身的关怀还不如桐叔桐婶他们给的多。感情上来说,父子实在是生疏得很!” 靖琪闻言,不知怎么的,心里难受得像被强酸强碱浸泡着,好像是心疼苍溟,同情他痴心的母亲,也好像是为自己的孩子以后可能面对的命运而焦虑。 她不想重蹈他们母子的覆辙。 “该不会,他妈妈去坐牢、去世,也是跟这个有关吧?” “没错,如果她身体好一些,也许还能多捱些时日!等苍溟接掌了苍家的家业,根基牢靠了,自然会动用各方力量让她提早释放,一家团圆!只可惜,她根本都等不到那一天,在牢里没有待多久,就病死了!” 所以苍溟才会把少年时候就开始累积的委屈、孤独和仇恨转嫁到荣家身上。也许他最该恨的人是他的父亲,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有时就是这样矛盾,他想恨,却又崇拜着父亲这样一个强势的角色,想变成像他一样强大的存在。 他接受残酷的训练和暗示,让自己成为冷心冷血的机器人,想恨又不能恨,如果不把仇恨转嫁出去,他也许都没有支撑下去的动力了。 他有些脾性和做法,能够收服新老下属,让人觉得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不是源于遗传,而是崇拜和模仿自他的父亲。 可靖琪眼中的他,似乎并不是像苍龙一样真正无情冷硬的人,那种本性里的情深柔软,大概是因为他有一个那么好的妈妈! 他误会了,他的母亲为父亲顶罪坐牢,抛下年幼的他不管,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男女情爱是她生命里的唯一。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苍溟的安宁和今后完完全全成为唯一的继承人才自愿走进囹圄。 那么多年,苍龙有过无数女人,甚至再婚,都没有再留下一子半女,没有人站出来跟苍溟这个嫡子抢位争权,应该……是苍溟的母亲和他达成的某种协议吧? “很心疼?哭肿了眼睛被他看到就不好解释了!”薛景恒递来纸巾,靖琪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爬了满脸。 “我……我才不是心疼他!”靖琪边擦眼泪边掩饰自己内心流露出的情感。 薛景恒摊手,“何必掩饰呢,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你这辈子应该就栽在他手里吧,毕竟连我这样的你都瞧不上,当初不肯跟我一起走!” 靖琪收起眼泪,“你胡说些什么?我一直……都只拿你当朋友和哥哥!” 哥哥这个字眼似乎戳到了他心底隐秘的痛处,他眯眼,遮盖住眼中嗜血不甘的光华,“可我确实是喜欢你的,就像当年桐叔喜欢苍溟他妈妈一样。桐叔是被虐打致残,我是中枪差点就死了,要说起来,苍溟的狠劲比龙爷可有增无减啊!” 靖琪的局促和强烈不安让薛景恒明白,他的这番话目的已经达到了。 苍溟越是想让靖琪怀孕,靖琪越是担心会重走苍家当年的悲情老路,不仅不想要他的孩子,就算是怀孕了,也会想要逃离。 他就是要让靖琪相信,苍溟会比苍龙更加残忍和不择手段。 谁说他放弃复仇了?他还要看苍溟痛不欲生,还要看他众叛亲离、求而不得时候的表情。 他是对靖琪动过心,所以他不忍她与苍溟死别,生离其实更加伤人伤心。 就像他和妹妹,就象他和他曾经的家人…… 那天之后靖琪又去见过薛景恒一次,倒不是因为想跟他聊些什么,纯粹是听到了小楼那边传来的动静。 楼下停着一辆没见过的英菲尼迪SUV,来人是谁靖琪不知道,连何时来的她都没留意,悄无声息地进了这院子,像幽灵一般。 然后她就听到小楼里的动静,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靖琪有点好奇,问秋婶,她就说八成是小七来了。 靖琪心里一凛,她听薛景恒提起过,苍溟他们兄弟几人当中行七的那个严冬,曾经是职业杀手,多的是折磨人的私刑手段,而且苍溟告诉过她,她和罗杰的订婚宴上,严冬也去了。 心跳的速度剧烈起来,除了担心薛景恒的状况,也实在想知道这个严冬是不是三头六臂的人物。 ************************************************************************************************ 老年版小剧场: 多年后…… 苍小狼:(PPK手枪抵着某男的头)你特么还敢出现在这里?!我苍溟的女儿也是你能欺负的吗?害的她还不够惨啊,还不给我滚滚滚~~ 某男: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苍小狼:不关你的事!别逼我开枪,滚~~(回音一万次) 荣小兔:→_→老头子,不要激动,注意血压,会爆血管的!(温柔虎摸)冷静,要冷静! 苍小狼:咳咳~老婆,叫这臭小子滚!还有,这个作者神马时候开文虐我们宝贝女儿? 某作者:把你们HappyEnding再说~ 荣小兔:………… 其他男人的名字(5000+扑倒!)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从露台爬过去她已经做的很熟练,小楼房间的窗帘是拉起来的,透出一点点缝隙,靖琪很小心地猫着身子蹲在落地玻璃门的旁边伸长脖子想看清里面的状况。 侧着身子的人影看不清脸,但绝对是一个有冷漠气场的年轻男人,身材不像苍溟和阿山他们那样高大,往人群里一站大概不会显得太过显眼。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取人性命于无形,出其不意。 薛景恒本来是站在他的跟前,手被旁边两个强壮的男人扭到身后,严冬似乎跟他说了些什么,他轻蔑地笑了笑,回复了几句,膝弯处就挨了狠狠一脚,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丫。 靖琪仿佛感同身受似的,都可以想象到那有多疼。她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只看到严冬的手下抬来一个装满冰块和冷水的盆,薛景恒被脸朝下地狠狠按进盆子里,过一会儿再拽着头发拉得扬起脸来,俊秀的面容呛得又红又紫,却还是蔑笑着回视严冬。 如是往复多次,严冬似乎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急不怒,命人把盆子撤下去,半蹲下去跟薛景恒说了几句话,才拍拍手从容走人。 薛景恒倒在地上,半蜷缩着身子靠着墙,捂着胸口拼命想多呼几口空气,几乎去了半条命一般。 靖琪在露台目睹一切,于心不忍,但又担心严冬他们没走而打草惊蛇,不敢进去看薛景恒的情况媲。 他似乎很痛苦,但是并不危及生命,面上除了脸色难看,也看不出任何的伤口。 严冬对付敌人的酷刑手段果然很有一套,而他之所以这么做,背后授意的人应该就是苍溟,甚至苍溟本人也是熟知这些手段路数的人! 难怪薛景恒看起来这么憔悴,被软禁,又不时受这样的私刑煎熬,他的日子的确是很不好过。 这样的场景和认知让靖琪一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下午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着了,直到额头和耳窝都像有羽毛轻扫而过,她才慢慢睁开眼,苍溟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很困?秋婶跟我说你睡了很久!” 他的手心贴在她脸颊的皮肤上,声音和动作一样轻柔,仿佛那天的一场争执从来不曾存在。 “嗯,有点!” 不止是困,还有点头晕,薛景恒痛苦的表情像是压在她胸口的石头。 “起来吃饭吧,今天有很多好菜!” 靖琪苦笑,从她回到这里,哪一顿饭不是好菜好饭,丰盛得像平常人家过年,只是她好像越来越提不起食欲了。 饭厅里,靖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阿山和陆超身边的严冬,这次看清了正脸,带着淡漠和疏离,不像苍溟惊才绝艳,但有一种简单阳刚的气息。 她不知苍溟的父亲当初培养这些年轻势力的时候是怎么挑选的,大概是骨骼精奇,要像武侠小说中那样有绝佳的资质才能各怀绝技,然后外型全都不差,阳刚、俊秀、阳光各种类型都有,让人想到国人对中国羽毛球队的善意调侃——教父李永波一定是个颜控,弟子们才会技艺卓绝,又外型极佳,鼎盛时候的男队出访香港,倒像是若干男模。 “来,坐这边!” 苍溟见靖琪有些愣神,不知想到什么了还有些失笑,心底软软的,拉着她的手坐到饭桌旁边,自然而然地介绍,“这位是严冬,以前你们也见过的,只是没有机会认识!他排行老七,跟陆超同年的!” “咳!”陆超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大哥现在对这女人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掏心掏肺了,介绍个弟兄而已,不用把他们年龄都给曝露出来吧! “你好!”靖琪的表情很冷淡,敷衍地打了招呼,就埋头吃东西。 药膳还在继续喝,枸杞淮山炖乳鸽,温补滋润,靖琪微微蹙眉。 严冬本身也是个冷淡性子,倒是不以为意。 他们抢了人家高干千金回来作人质,还挑了人家的订婚宴,难道还能指望她给什么好脸色? 靖琪东西吃得很少,有的菜都没有夹到就放下了筷子,汤也没有喝完。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她不想跟严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因为那样老是让她想起那些残酷的私刑和薛景恒痛苦的表情。 苍溟摁住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关切占了上风,“你吃太少了,这样怎么行?至少把汤喝完!” “我不想喝,喝不下了!”靖琪抬眸用有点无辜的眼神看着苍溟,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尤其对着严冬和他,很大的压迫感,真的没什么食欲。 “那把里头的淮山和肉挑着吃了,等会儿晚上又喊饿!红豆沙那些东西怎么会有肉和菜管用!” 滨海很多吃食有名,包括各种糖水甜品,秋婶见靖琪吃饭吃得不多,怕她晚上饿,总是煮红豆沙、芝麻糊之类的东西备着,她想吃就去热来吃。 这两天晚上她都会跑去吃一碗,以为他不知道么? 靖琪无奈地挑着炖盅里的汤料吃,严冬见状有点好笑,大哥果然是变成有血有肉的人了,连叮咛都这么富有人味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 可阿山和陆超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看来已经是常态。 夜里靖琪在浴室里洗澡,身上的水渍擦干了才发现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果然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无奈只好拿个浴巾在胸口简单一围,遮住春光。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苍溟斜倚在旁边的墙上,屋内有红豆沙甜甜的香味,小几上放着的碗里还冒着热气。 靖琪的脸不争气地漾开红晕,低头不去看苍溟,“有什么事吗?” 苍溟纯粹是惦记着她晚饭没吃好,跟阿山、严冬他们在隔壁别墅里喝了点茶,就让他们先走,自己端了碗宵夜进来给她,看她睡了没有。 谁能想到这么凑巧,看到美人出浴图。 他安静欣赏片刻,靖琪裸/露在外的白皙肤色氤氲着热腾腾的粉色,头发的水汽没有完全烘干,垂在两侧肩上,带着山茶油的馥郁香气,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喜欢看她脸上羞窘的神态,还有薄薄一层浴巾遮掩不住的雪峰高度和笔直修长的腿。 “洗好澡了?”他一开口,声音就带着性感的沙哑,一把揽过她将她紧紧扣在胸口,“让我抱抱,唔……好香!” 靖琪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推他,浴巾就随意打了个活结,岌岌可危,他的手轻轻一扯就能让她一丝不挂。 “有什么事儿吗?你不陪他们聊天?” “我能有什么事?该休息了,他们也都忙碌了一天,各自回去睡觉了,怎么还会赖在这里打搅我们!” 苍溟的手已经摁在那个活结上,想了想,还是没有扯开,打横抱起她一直走到小茶几的旁边,把她放在椅子上,又找来她的干净睡衣给她披上。 “当心着凉!先把这个吃了!” 靖琪望着面前深红色的甜品,身上的衣服暖暖的,一直煨到心里去。 看看身边高大俊朗的男人,要停止爱他更多,谈何容易! 她乖乖把甜品吃完,甜糯的滋味还在口中回旋没有散去,苍溟已经俯身过来,在她唇上轻啄,声音又沉了几分,“这里沾到了……” 舔去她唇上零星的汤汁,诱人的甜却让他舍不得放开,唇舌含住她的就辗转深入,尝到她口中甜蜜的滋味,好像是红豆沙的味道,又似乎比之还要更可口。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手扣在她的脑后固定住她的身体,舌在她的口中肆虐,发出啧啧的声响,煽情得要命。 靖琪的脸红到耳下,刚刚沐浴后褪去的高热体温仿佛又回来了,手抚在他露在外头的前臂,感觉到他也跟她一样。 她好不容易捉住退散之前的理智,分开这个缠绵悱恻的吻,盯着他沉醉的双眼说:“我可不可以……问你几句话?” “嗯,你想问什么?” 靖琪拢了拢睡衣的衣襟,在椅子上直起身子,斟酌了一番,才问道:“你先告诉我,我们荣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人情?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这回带我回来,他们不会找我?” 苍溟调整了一下呼吸,似乎对她这个时候问这样一个问题有些意外,“为什么问这个?” 靖琪低头,“如果连我现在的家人都不要我了,那我还生一个宝宝出来作什么呢?” “他们没有不要你!”苍溟攥紧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感觉到疼,“我只是自作主张,让你在他们和我之间选我!” 靖琪很意外他会这么说,像是一种坦白。 “为什么这么说?” 苍溟笑笑,“难道不是?如果现在给你选择,你是回家还是继续留在我身边?” 靖琪的手指捻着睡衣的下摆,不吭声。她能两个都选吗?为什么爱人和回家要变成对立的两个面? “琪琪,有的事我答应了别人暂时不说,就要遵守自己的诺言!我只能告诉你,我受你的家人之托去救了一个人,你这么聪明,迟早有一天会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总之我目前没有与你的家人为敌!” 靖琪点头,他说的很中肯,她是相信他的。听到救人,她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猜测电光火石般闪过,但又不敢确定,最终没有再追问。 “那个……严冬,现在还是帮你杀人吗?”她问出另外一个疑问,看到苍溟眼中闪过的复杂。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今天才对他那么冷淡?”苍溟不是傻瓜,她对严冬不假辞色,他当然也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道,“别乱想,从我爸还在世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再作职业杀手了!漂白后的世界跟以前不一样,当然也更精彩,你想要一个人的命,有千百种方法,根本不需要派人去杀!小七有自己的生意,并不常回来,你不会经常看到他!” 那是不是他现在只要到梅沙岛来,就是为了对付薛景恒,逼他交出手头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彻底退出苍家的产业,折磨够他之后再找那千百种方法中的一个,来杀掉他? 靖琪当然不会这么问,她换了个方向道:“你意思是说,你们现在都不会杀人了?” 她想要他的一个保证。 苍溟以为她还因为赌船上处置陈曼洁的事而心怀不忍,捋了捋她肩上的长发道,“这个世上有些人是罪有应得,不必为他们感到惋惜!我也不想杀人,但有时你不反击,死的人就是你自己!” 靖琪讷讷道,“那如果那个人已经不再有威胁呢?” 苍溟按了按额头,这个丫头还是太天真,把人性设想得太过美好。完全没有威胁的人根本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他们自然是不屑于去对付的,更罔论取人家的命,但既然曾经为敌,就说明多少有些本事与他们抗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有完全没有威胁的道理? 他有些不耐,伸手去抱她,“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想法?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靖琪被他的体温笼罩,仰头急急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薛医生他……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苍溟打横抱着她往大床走,听到她这么问,脚步一顿,靖琪紧张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苍溟没说话,沉默地抱着她陷入大床的柔软,手从她的睡衣领口伸进去,扯开了她围在胸前的浴巾,覆住她白软的小兔来回抚弄着,手掌顺着她光洁的皮肤往下腹游走,浴巾全部解开被扔到了床下,睡衣也大敞着,雪润的美景一览无遗。 他俯下头去含住一边的红莓,不轻不重地拉扯,唇舌轻啜像在品咂美味的软糖,另一只手抚着她另外那一侧的小兔,揉成各种靡丽的形状,分散她的注意力。 靖琪被他突来的侵袭弄得哼出声来,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接下来的又一声娇吟给压了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理智还没有溃散,可是一开口气息都是乱的,那种让她羞耻的吟声又从喉咙里滑出来,控制不了。 苍溟的手和唇都加了力道,又听到她喊了一声,才抬头看着她魅惑般地笑道:“在我的床上念别的男人的名字,是很大的忌讳!难道你是觉得我不够卖力?” 靖琪羞恼地蹬了蹬腿,“这不是你的床,这是我的床!” “你的就是我的,没有差别!” “当然有差别!”靖琪偏头一躲,他的唇没能覆在她的嘴唇上,却落在了她的腮边,轻轻下移,就是她敏感的颈,细细啃噬的微痛就像被点燃了火苗一般,迅速随着血液窜到全身各处,“你……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不尊重我,那就不要到我床上来!” 她其实是急了,不知该用个什么理由,扣的帽子有点大,苍溟果然被激怒了,本来在她身下芳草间耐心拨弄蕊叶的手指倏地就闯入了她的紧窄深处,拇指也划开那细缝直摁在那一线湿滑的珍珠上,靖琪被刺激地猛然缩紧身子,他却不管不顾地拉动手指,深处紧紧簇拥的软肉不免疼痛,靖琪蹙眉喊出来,“好疼……” “你也知道疼?”苍溟的手指变本加厉地往深处刺,再完全退出到入口处,然后再深入……靖琪体内的空虚和抓挠不着的痒痛感像被无限拉大的黑洞,难耐地扭动腰身,本意是想将他挤出去,谁想到却更深地将他吞入。 苍溟眼里的清明的光一下子都黯了,身体忍耐得发疼,胸口也闷闷的,不想再忍耐,也不想再回答她任何的问题,疼痛只会拉升他血液里那些掠夺的因子,恨不能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听她的小嘴只叫他一个人的名字。 **************************************************************************************************** 今天的万更都在这里了~呼呼,每次万更都像脱一层皮~o(╯□╰)o谢谢亲们昨天的打赏,今天也请继续给力哦,么么~好基友半盒胭脂新文《老婆,诱你入局》明日上架,BT池少深情虐恋,欢迎围观~ 生孩子的条件(6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解开身上的所有束缚扔到床下,折起靖琪的双腿推到胸口,看起来像一个大写的M,最深邃诱人的桃源入口就在最中心的位置,带着湿亮的水泽,张合间仿佛还有点微微的热气。 他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昂扬完全推送进去,看起来湿软粉嫩的血肉带着不可思议地力道将他完全裹覆住,苍溟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缓缓地沉入,再沉入,然后有节奏地摆动腰腹,渐渐撞击出属于今天这个夜晚的乐章丫。 这样的姿态让最亲密相合的位置完全呈现在苍溟眼前,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加上靖琪咿咿呀呀娇气的声音,他的速度和力量都要比以往更甚,恨不能将她整个人拆解开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如人家所说是冰雪为肌玉为骨,遇到他的热灼才渐融成水,让他这么***舒服,这么放不开她! 他又去吻她的唇,不再让她说话,咬着她的舌头嬉戏,一手仍在她身下肆虐,一线细小的珍珠已经肿胀起来,他指腹上的薄茧摩擦着,分外撩人。 “嗯啊……”靖琪的声音都喊变了音,手不知怎么放才好,向上高举拉伸放在头顶两侧似乎舒服一些,但那样整个身体就是完全绽放打开的姿态,她能看到自己微微挺起的腰身和胸前娇缠的两团,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敞开来送到苍溟面前一般,没有一点安全感,她自己也觉得羞耻。 可是把手放下来,她就会不自觉地去碰曲起的膝盖,像无助的时候抱紧自己的那个姿势,却更像是一种邀请,要迎接更多的深入,甚至他的手不再那样用力地推折起她的双腿,她都仍然能够保持这个样子。 “舒服吗?”苍溟看出她刻意的压抑,放开她的唇挑豆她,“还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你,嗯?明明很喜欢,为什么不干脆热情一点,叫大声一点,把腿再分开一些让我更尽兴,嗯?” 靖琪泫然欲泣,拼命摇头想要忽略那种累积的快慰,“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你的身体还会对别的男人这么热情吗?我不许你想着他们,就是不尊重你了,那你有没有尊重过我?” 给她欢愉,给她拥抱和温暖,夜里同床共枕到天明的人明明就是他,她为什么总还去想那些与她不相干的人媲! 男人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尊重,一是在外人面前,二就是在床笫之间,他面对她总是情潮汹涌,她却神游天外想着其他男人,又怎么谈尊重? “轻一些,轻一些……”靖琪被他的力道撞得昏眩,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小腹处,像是一种本能地呵护。 她和他都无知无觉,看不到欢愉背后已经有了某些细微的变化。靖琪只觉得他不时就会顶到最深处的蕊心,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人颤抖,却也有点恐慌,只能让他放缓力道。 “不舒服了?”苍溟看到她眼角湿湿的,好像流了眼泪出来,再有多大的怨怒也平息了大半,放缓了动作,俯身亲吻她的眼睑,忧心地问,“很疼?怎么哭了?” 靖琪睁开迷蒙的眼睛,果然一层晶亮的水雾,她受了委屈的时候总是这样看着苍溟,他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世上或许真的是有一物降一物的规律吧! 苍溟收敛了一些,耐着性子诱哄着她放开一些,再放开一些。可是巅峰就在眼前了,再怎么收敛也慢不到哪里去,他又怕靖琪真的疼,一只大手也覆在她手背上揉抚着她的小腹,有些懊悔这几回要她都过于激狂了,不知是不是伤到了她。 靖琪却哭得越发伤心,两手也发挥了用途,使劲捶着他的肩背道:“就是你弄的我疼,就是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说的话你全都听不进去!可是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别人说你的事我也记在心里,你还说我不尊重你!我从没跟别的男人亲热过,你总是说的那么难听,总是不信我……呜呜……” 苍溟听着她的控诉,心就像困在她的泪海中央了,咸涩潮湿,却又涌动着一丝甘甜,抱紧她,把她的双腿缠到自个儿腰上,吻落在她的耳朵上和脸颊边,有点生硬地说着情话,“好了,别哭了,我也没真的不信你!乖,不说了啊……放松一点,跟着我,我快到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出去,别弄在里面,出去!” 靖琪继续捶打他,可是这时他怎么可能退出去!温暖正是最炽烈的时候,像冬日正午的阳光,他全身心投入进去,毛孔都舒张开来,就等着这最后的释放。 “嗯……苍溟……”你混蛋三个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靖琪呜咽着,被热流烫得一阵哆嗦,腰肢离开了床面,微微拱起一个弧度,白皙的肤色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苍溟听她叫着他的名字就愈加兴奋,快慰被延长,喉咙中滚过欢畅的低吼,伏在她身上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的脸色漂亮得像染了一层胭脂,带着健康的光泽。两人的手还在她的腹间交叠着,被汗水浸湿,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很漂亮!”他声音低缓,带着极致欢愉后的满足感,额间和胸口还有汗水来不及拭去,光顾着欣赏靖琪的娇美。 有个这样漂亮的妈妈,如果生个女儿,一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靖琪从高/潮里回过劲来,还有些抽抽噎噎的,偏过头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重新看向他,“生孩子可以,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你说!” “不要再为了复仇而伤人,放过薛景恒!” *********** 苍溟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红得可怕,早上起来看到布满血丝,现在都没退掉吧! 他有些疲累,手指压在鼻梁上轻按,陆超在公司看到他还调侃了一番,暗示他纵欲过度,立马转身叮嘱秘书泡杯黑咖啡给他提神。 苍溟暗自叹口气,他没有纵欲,但是烦恼的确跟荣靖琪有关。 她好像常常都能看穿他,知道他为复仇而活,知道他不打算放过薛景恒。 曾经交心过命的兄弟,一旦交出手中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就要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当然,也许对方从来不曾拿他当兄弟,也从来不曾真的交心。 她让他放过薛景恒,当初谁又来放过他? 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但他们的世界就是这样,总是有恩情和仇恨堆砌在眼前的,很多时候这就是支撑着生活继续的原动力。 “你不是已经给了他一枪吗,难道还不够?那时是为了自保,你没得选,可是既然他侥幸活下来了,又没有了威胁你的能力,为什么不就这样算了呢?那一枪就算报了仇不行吗?” 那个小女人竟然把湘湘打在薛景恒身上的那一枪也算到他的头上,也对,她不记得那天的具体情形了,不记得他差点就重伤不治,而薛景恒倒下去根本不是他动的手。 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他放下这些仇恨?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只是跟在他的身边,一心一意做他的女人,生养他的孩子? “我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要面对这样复杂的人生,也不愿……总是担惊受怕的!” 她低着头闷闷地说着,他是明白的,她是怕这样的恶性循环迟早夺走他的命,只留下她和孩子孤苦无依。 桐叔也跟他说过,要迎接一个新的生命到这世上,是要祈福积功德的,就算残暴如他父亲苍龙,当初在他出生前的那几个月都格外宽容了些,不杀生,不见血。 苍溟仰靠在大班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也许那丫头说的有道理,他也可以试着改变一下方法,薛景恒的命他可以不要,只是对擎龙集团的绝对掌控权他一定要收回手里来。 “Tracy,叫严先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 秘书去请严冬,最近这段日子他都待在滨海市,在公司有单独的一间办公室给他,晚上住在酒店式公寓。他那个人离群索居惯了,对一般人都是异常的冷漠,平时也不习惯常待在一个地方,这回是他暂时效力的美国某个合法的军火商有任务派给他,目标的追踪需要互联网,才在公司办公室里坐下来,有事可以随时找到他。 严冬是跟连煜一起来的,两人进门的时候脸上还挺轻松的,但看清苍溟脸上的表情之后,就轻松不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连煜一向比较沉稳,一般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是能够解决的。只是刚才听到陆超添油加醋一翻描述,还以为老大是又是感情遇到了挫折,他们兄弟在这方面能帮到他的实在有限,房事不顺不如去问天涯。 可现在看到他冷肃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嗯,坐下说吧!”苍溟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尽量在兄弟两人面前显得自然一点,“薛景恒还是不肯松手吗?” “是的!我以前觉得他就是个有点花花肠子的书生,没想到骨头这么硬,山穷水尽了也不肯让我们好过,决心该是很大的!”严冬也有点烦,自从知道薛景恒联合丁九差点要了老大的命,他就恨不得在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留下点痕迹,甚至剜掉那双桃花眼。 可是苍溟不让,他要顾着湘湘的感受,所以那些私刑手段都要外观上看不出什么伤,却又让人痛苦得难以忍受。 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内鬼! 苍溟沉吟,“他手里的股份反正还不能自由转让,湘湘也有一份,也同样还不能转让!董事会他们占了两个席位……如果湘湘不站在他那边,他也奈何不了我,老家伙们现在找不见他也没法跟他沆瀣一气,大家就只能僵持着。不如想个别的法子!” 连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大哥,你想放过他,不追究了?” 苍溟点了一支烟,想起什么似的,又迅速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摁灭了,“打打杀杀,你来我往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当初要不是我爸对他的家人下狠手,他也不会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潜伏在我们中间,就为找到报仇的机会!” 这话简直都不像老大会说的话,严冬蹙眉,“背叛者罪无可恕,他爸是卧底的条子,不除就是后患!” “那他妹妹呢?是你们谁做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是不是被你们玩儿死了就扔海里了?” 所以才会下落不明,薛景恒与之无法相聚。 那时苍溟都不在国内,应该是被父亲派去泰国参加那边一个大佬的寿宴,算是对他成人后身份上的扶植培养。 薛景恒的妹妹受辱,一定是父亲把人带回来交给了这几个兄弟,具体的情形他无从知晓。 连煜和严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快十年的事了,他们只能肯定不是他们所为,再细节的部分,也想不起太多了。他们那时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吧,正是野性和血性翻滚的年纪,难免有些事做的过头,但这件事,的确不是他们做的。 苍溟摆摆手,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是他要追究什么。只是感染了靖琪的柔软和感性,站在薛景恒的立场想一想,若是他的亲妹妹遇到这样的事,他也会像薛景恒这么做。 连煜锁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似乎在踟蹰着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苍溟直截了当地要求道。 “是这样,叶兆国你知道吧?” “知道,擎龙资格最老的大股东,前几年就属他闹得最狠,捞偏捞习惯了,正经生意不愿意做,现在稍微消停点了。怎么,他有什么动作么?” 连煜点头,“他之所以这几年肯消停些,一来是自己在外面又搞到了矿山,二来是身体也大不如前了,没那个力气来折腾。擎龙的位置他恋栈也没用,倒是有些示好的意思,大概是希望他死了以后我们不要为难他的家人!” “条件呢?”苍溟太了解这些叔伯辈的作风了,没有条件交换,就算人之将死,也不会拿口袋里的东西来便宜外人。 连煜略一停顿,“他没有儿子,家里和外头的女人好像就生了几个女儿,据说是出了名漂亮端庄的,所以想找个乘龙快婿,他死后也能帮他打理这笔家业,照顾家人!” 苍溟冷笑,“他算盘倒是打的挺精的!那他看上你们谁了,反正你们都没结婚娶老婆,就在叶家漂亮端庄的女儿里面挑一个不就行了?把叶老头的股份和位置都拉到我们这边来,薛景恒再大本事也掀不起风浪了!” 连煜轻咳一声道,“大哥,叶兆国中意的乘龙快婿是你本人!” 苍溟手里把玩着一只Pelikan的墨水笔,全球限量420支,银黑色相间的笔身,带着金属光泽,美国学业结束的时候,父亲派人给他和薛景恒一人送了一支。 这笔无声地在他灵活的手指间旋动,听到连煜的最后一句话,才猛然停在他中指的第一个关节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连煜也很无奈,“这是真的,叶兆国已经明示暗示过好多次了,只要我们这边可以娶他的女儿,与他成为一家人,不仅擎龙的位置他拱手让出,叶家在外头的生意也可以完全交到女婿的手里。只不过迎娶叶家千金的人,只能是你本人!” 说白了,也是觊觎苍溟继承的巨额遗产和整个擎龙股份。 苍溟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声音沉沉道:“这些老家伙真不简单,居然把这种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连煜倒觉得,以老大的条件来说,这些人会把打他主意是必然的,硬碰硬占不到彩头,倒不如来个软渗透。 联姻是最快的方法,谁让他们都还是钻石王老五呢! 苍溟想了一会儿,微微勾起唇角,“老五你去跟叶兆国说,我对他这个offer有兴趣,让他把女儿的资料发来我看看,有可能的话,安排个饭局大家见见面!” “大哥,你真的打算跟叶兆国联姻?”严冬不赞同地蹙起眉,他们这些人一向自由惯了,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结婚都仿佛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联姻总觉得是赔上下半生的幸福,下下之策。 苍溟看着手中的笔,“别急,我还没说完!吃饭见面不代表这事儿最后就能成,看不看得上你们口中所说的‘漂亮端庄’那得我说了算,但是我要你们把这个联姻的消息散播出去,传得越逼真越好,最好能让所有人以为我迫不及待地要作叶兆国的乘龙快婿,明白了吗?” 明白,再明白不过了!连煜悄悄抿了下唇,笑苍溟也会有这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很显然的,他所指的所有人里面要包括荣靖琪,消息必须传得足够广泛逼真,让荣家小姐以为他要娶别人为妻了,以此逼问出她的真心,甚至逼着她嫁! 赤果果的逼婚啊,果然还是房/事不顺! 严冬的眉头仍然紧锁着,似乎仍是不认同这种模式,连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先出去,让老大静一静。 他自会跟这个直肠子的弟弟解释苍溟这么做的原因。 Pelikan的水笔又在手里转动起来,苍溟坐在椅子上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本来有点千疮百孔的伤口好像也被那种隐隐的期待给堵上了,严严实实的,盛满了柔软。 他不会娶别的女人,除了荣靖琪之外,他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女人让他有结婚厮守一世的冲动。 她说过的话,其实他也记在心里。他会试着放下她认为不该有的执着,只要她和未来的宝宝能够平安健康地待在他身边就好。 他可以不伤人,不见血,不再累积打打杀杀的仇怨,但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是必要的,他趁着拉拢叶兆国的机会,让她看清形势,早早嫁他为妻,从此他就不需要再理会任何这样的联姻设想,让其他兄弟们烦恼去吧! 心事重重的人,当然不只苍溟一个,靖琪也一样。 心里有事儿,就想找人倾诉。周末湘湘回来了,靖琪午后拉着她进房间,茶几上摆了一盘什锦饼干,一壶伯爵茶。 “姐妹的下午茶时间!”湘湘笑道。 上班后,湘湘也有了细微变化,换掉衣橱里学生味十足的衬衫T恤,开始穿职业化的白衬衫、铅笔裤和深色调的连衣裙,虽然还是偏保守和古板,但黑白灰的色调至少不会出错,加上她书卷气的淡然气质摆在那里,倒是多了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 她也接触到花花世界的更多层面,吃喝玩乐的名目就算没有全都玩透,也或多或少接触了一些,再不是以前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形象了。 *************************************************************************************************** 昨天早晨红袖抽了,有很多亲被反复扣币却没看到文,不怕哈,红袖貌似承诺48小时内会把误扣的币退给大家的~另外,这文因为要上移动手机阅读,根据要求文名可能会要加总裁俩字,没收藏的亲都收藏下,免得到时找不到~么么~ 他要和别人结婚?(6000+虐)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试试看!” 靖琪拉着湘湘坐下,为她的杯子里添满茶水,旁边的牛奶和糖也推到她跟前。 湘湘看着她淑女般优雅的动作,神思有一刹那的恍惚,记得她上大学拿到第一次最优奖学金的时候,也请某个人吃过一次下午茶,花花绿绿的点心,一壶红茶,就花了300块,真的有点肉痛。 她姿态不优雅,衣着不光鲜,坐在他的跟前像王子牵着一只丑小鸭出来遛弯,要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味道怎么样?” 她当时也这么问过,那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VeryBritish!”好像就已经是挺高的评价了,但只跟口味有关,跟她这个请客的人无关媲。 “湘湘?味道不好吗?” 靖琪又问了一遍,湘湘才回过神来,有点赧然,“不好意思,大概工作过头还没缓过劲来!这茶和饼干都很好吃啊,有空可不可以教教我?” 靖琪点头,当然没问题,湘湘中国菜都做得那么好,这些西式点心自然也难不倒她的。 两人捧着茶杯低头喝茶,热气渲染得两人脸上都有薄薄的粉色。靖琪看着湘湘的淡然,忽然觉得她比之前漂亮了,而且多了几分女人味,也不想绕弯子,直接问道:“那个……湘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湘湘放下茶杯,把头发拨到耳后,“打算很多啊,刚刚找到工作,新人会比较辛苦一点,要花很多心思和精力!唔……以后闲暇时间多了,大概还是会继续深造吧,现在带我的导师也带硕士和博士哦!” “你要作女博士?” “现在博士多了,女博士也很多知性优雅的,你可别有偏见!”湘湘用很认真的语气说着淡淡戏谑的话语,透着机智和可爱。 靖琪连忙摇手,笑道,“不敢,不敢,我会崇拜你的!” 气氛总算活跃愉快了一些,几个月不见所带来的轻微疏离也被冲破,消失不见。 靖琪继续道,“那……你和薛医生呢,有什么进展?” 提到薛景恒,湘湘的面色没有多少变化,轻轻撇了一下嘴,“没什么啊,我跟他大概只有缘分作兄妹吧!” 她打在他身上的那一枪,足以断情,几乎连作兄妹的这一点缘分也断了。 “可是……你最近不是常去后院的小楼?”靖琪声音压得很低,怕苍溟他们听到她们的对话,也有点尴尬的不知怎么问比较合适。 “你已经知道他在小楼?”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口吻。 “嗯,我还……见过他两次,他说他可能会死在这个岛上,等他交出手中的股份,就没有留下他的价值了,苍溟他们有仇必报,也容不下他!”靖琪的手指抚着骨瓷杯的边缘,有些凄然道,“我还看到严冬对他动手,把他面朝下地摁进冰水里……” 湘湘的手抖了一下,热茶洒出来一些,她抽了纸巾边擦边说,“冰水呛进气管里,会造成火烧般的疼痛,呛咳起来,比常温的水更难受,他看起来还挺娇贵的,没想到能忍下来!” 靖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能感受得到,湘湘虽然说得波澜不惊,好像只是在分析一个法医学的案例,但是她的心很痛很难受。 苍溟和严冬他们以为不留下表面创伤就能让湘湘好受一点,没那么心疼,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她本身是个法医,这些手段瞒不了她。 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概是世上最难做到的伪装和智慧。 湘湘是有打算的,就算不是为了她和薛景恒的幸福,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被困死在这一方海岛上。 “我能帮你和薛医生做什么?怎么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靖琪拉着她的手问。 湘湘笑笑,“我可以不离开,让他离开就行了!溟哥不会杀我,但会杀了他!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两全其美的,让溟哥拿到他想要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又不至于杀掉四哥!” “我跟苍溟提过,希望他不要再伤人命,放过薛医生。他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但是也没有一口拒绝,我想……大概还是有希望的吧!” “你答应了溟哥什么条件吗?” 靖琪涨红了脸,“他……他说要我给他生个孩子!”结婚的事他也提了,可是她不好意思说。 湘湘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婉转地问:“他这几天没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他有什么应该跟我说吗?” 湘湘感觉有点不妙,直言道:“擎龙股份有一位姓叶的董事,以前对溟哥他们是很多挑剔不满的,但现在却有意示好,据说是想跟他联婚,溟哥最近跟他和他女儿接触的很频繁,好像已经在谈婚事了!” 哐铛一声,靖琪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索性地上铺着地毯,名贵的白色瓷杯并没有摔的粉碎,只是在桌角上碰出了好大一个缺口。 靖琪的唇张开又合上,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整个人有些僵直地坐在那里,连杯子都顾不得去捡。 “这是真的吗?他……他要跟那个叶家的女孩儿结婚?”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靖琪目光落在湘湘捡起来的那个杯子上,心脏好像也似那杯口一般,裂开一个大洞。 湘湘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溟哥既然没跟你说,也许还做不得准的,你别太在意!” 话虽这么说,湘湘其实也很不乐观,娶叶家小姐的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是从五哥那里亲耳听来的。 她以为靖琪知道,以为他们是双方努力过了,真的没有可能厮守在一起才会有这样一个结局,可是靖琪却说苍溟要她生个孩子,刚刚脸上飞起红霞的模样分明是对他还有情,并非绝对的排斥与不甘。 那么最糟糕的情形就是婚约是真的,苍溟要靖琪生孩子也是真的,但他只是要用孩子作为一个台阶,让靖琪就此留在他的身边,无名无分。 噢,也许还是可以像古往今来的许多风流男子那样,美其名曰,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 湘湘嘲弄地一笑,这样的自欺与欺人有没有考虑过女人们的心境和立场? 她是想救薛景恒的,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能看着薛景恒死或者囚禁在这岛上一辈子。他绝对不是坏人,他是有医德医术兼备的好医生,人生理想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去驰骋。 荣靖琪无疑是最有能力助他脱困的人,可是苍溟如今要跟其他女人结婚,那靖琪是不是真的还能说得上话就得打个问号了。 ************* 靖琪安静地坐在苍溟的房间里,转动着尾指上那枚小小的戒指,紫金的特殊光彩不像铂金那么平淡,也不像黄金那样流于俗艳,别致独特的花式更是独一无二的,像是见证一段忠贞不二的感情。 不知怎么的就掉了眼泪,泪水滴在戒指上,金属的光泽蒙上一层水雾。 原来对他们两人来说,忠诚真的那么难吗? 日头落山,夜幕很快席卷而至,靖琪依旧坐在黑暗中没有动,苍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敏感地察觉到房间里有人,但熟悉的气息让他立马就反应过来那是谁。 他没有开灯,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得大开,让月华倾泄到屋子里来,不是很亮,莹莹的光辉却恰好能看清她姣好的侧脸。 如果她能牵着他的手相依相偎地从窗口看出去,就会看到外面正是海上升明月的美景。 忙碌了一天的疲倦褪下去很多,苍溟倾身过去抱她,怀里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知维持这个坐姿在这里待了多久,刚刚进门的时候秋婶告诉他,她连晚饭都没有好好吃。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晚上又没好好吃饭?陪我下去喝晚汤吧?” 靖琪的肩膀扭了扭,“我吃过了,你应该也吃过了吧?还喝了酒!” 她闻到他呼吸间的酒气。 没错,苍溟今晚又是和叶兆国父女吃饭,果然没人逃得过岁月的侵蚀,叶兆国身体欠佳,精神也很不好了,强撑着还非要喝酒,盛情难却,他也多喝了两杯,但绝没有喝醉,思维还清明的很。 饭局上的饭菜实在不合胃口,饭后的甜点是芝士蛋糕,甜的发腻,他把银叉扔在盘子里,一心只想回到这里来,有她陪在身边吃饭喝汤,还有她亲手做的甜点。 可是看她坐在黑暗中久候,且语气不善的样子,他那些温情的想法只能暂时收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靖琪转过半边身子,在他的肩窝处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 兰蔻的奇迹香水,她以前也喜欢,只是来到他身边后,再也没有用过。 不是她的,那不是属于她的味道。 “你要结婚了?”她问的很突兀,没有一点矫饰,其实她坐在这里一整晚,心里百转千回的也就是这简单的一个问题。 她要听他亲口说,是,或不是。 苍溟似乎已经料到她会这么问了,甚至是早就在期盼着她这么问了。 黑暗的环境隐去了他唇角那一点点自得的笑,故意漠然道,“嗯,你听谁说的!” 低沉的一个嗯字,已经足以将她整颗心都压入海底,靖琪只觉得彻头彻尾的冰凉,其他的话语好像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我听谁说的……”她有些自嘲地笑,“不是全世界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吗?难道我真的这么out,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苍溟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隐匿在阴影之中,靖琪眼神空空的,或许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的每一个神色和动作都清晰地落在他的眼中。 他心疼,却也觉得满意。她会难过,恰恰证明她是在乎的。 “你吃醋了?” 靖琪没有回答,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问了什么,更感觉不到那隐隐的欢喜,“为什么……为什么娶那个叶小姐?他们,能带给你什么?” 苍溟垂眸一笑,刻意地渲染道:“叶兆国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只是这几年身体不好了,来往很少,没想到他女儿都这么大了,漂亮又淑女,难得的没有一点骄纵的脾性!但叶小姐不是管理经商的料,叶家也没有儿子来继承家业,所以就想把女儿托付给我,这么一来,我又多拿到一个董事会的席位,手里的实权又多了很大一块,其他的董事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他特意强调了其他董事,就是要提醒靖琪,只要叶兆国站在他们的阵营,薛景恒就不足为惧,他可以不动他,可以入她所愿,不再伤人性命,冤冤相报。 可是他忘了,靖琪不是他,也不是连煜,不是丁默城,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她跟叶家小姐一样,也不是学管理经商的材料,没有勃勃野心和尔虞我诈的心思,她今天坐在这里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角度,和她所爱的男人对话。 她听到他毫不吝惜地赞美另外一个女人,骄傲地宣称他们互相交好、能够互利互惠的家世,对能够迎娶这样一位娇妻非常满意。 而他跟她说过什么呢?他说,他要的妻子不是她这样的女人!但孩子还是必须生,因为荣家欠他一条命,就用这个孩子来偿还! 不论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想法,多少赌气的成分,都已经足以伤她至深了。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我们这样的关系……我继续留在这里,不太好吧,你的妻子会不高兴的!” “谁说你可以走了?”苍溟一听到她说要离开之类的话,就火大得很,“你必须留下来,谁都不敢说什么!” 靖琪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让我沦为小三和情妇?” 苍溟压下心头那种不痛快,蹲下去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平视着她,手心覆上她的脸颊,带着几分轻佻道,“你没听说过么?感情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小三,我的心放在你身上,不会去爱其他人,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我还要你给我生孩子呢!” “苍溟,你无耻!” 靖琪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都往头上冲,忍不住挥手过去,手腕在半空被他紧紧攥住。 他在她细嫩的手腕内侧印下火热的吻,甚至用舌尖轻轻地勾舔,目光落在她眼里,盈满光彩,却根本看不懂。 “你放开!放开我!”靖琪拼命地甩动胳膊,挣脱不了,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却被他也伸出另外的手给抓住。 眼看靖琪就要故技重施,低头去咬他,苍溟猛地一个用力,就将她整个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拉进怀里,狠狠地吻住。 他的吻又湿又热,带着酒的味道,侵略她的呼吸和口腔里的柔滑。 她的身体还是僵硬的,不是因为坐的太久,而是因为抗拒。 他的身上还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怎么可以就来抱她? “你走开……唔……” 她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苍溟全数纳入口中,只能听到猫儿一样的呜咽声。 她不是僵硬吗?不是眼神、话语都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吗?他就来捂热她,融化她,一定要她承认她的在乎,要她心甘情愿地留下做他的女人! 苍溟一手扣住她脑后,一手顺着她的脊背滑到了她的腰上,按在她微凹的曲线处,紧紧压向自己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他的灼烫。 靖琪扭着身子抗拒,可是身体贴得太近,这样的扭动反倒点燃了苍溟的火。 他的唇衔着她的,咬得她发疼,吮着香滑小舌就是不肯放开,手脚麻利地脱掉了外衣和裤子,才重新抱紧她,坏心地把她的手摁在他最坚硬的位置,扶着她的手上下动了动。 她手心的温度不高,大概因为紧张还有些微微出汗,凉的很,而他现在全身最热的地方就在她的掌控之中,实在兴奋的很。 靖琪碰到那又热又滑的肌肤,猛的就要缩手,却被他死死按住,还顺着他的意动了动,羞得脸上那淡淡的粉色晕开如傍晚最后一抹红霞。 苍溟享受着她小手那柔若无骨的力道,一手箍在她的腰上,缠吻着不肯放开,薄凉的舌紧紧纠缠着惊惶的她,骨子里的强悍显露无遗,根本不给她一点挣脱的机会。 他把她推到了床上,两人陷入柔软的被褥时,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苍溟身上的那一点陌生香气就显得格外突兀。 得了空档的靖琪胡乱地挥手捶他,“你走开,走开!抱了别的女人就不要来碰我,好脏!” 苍溟停住动作,唇轻抵着被吻得略肿的娇艳红唇,微炙的气息喷到她粉艳的颊上,一字一句咬牙道:“我没有抱别的女人!” “你身上明明有香水味,不是抱过别的女人那是怎么来的!或许我该说你本性难移,走了一个陈曼洁,还有第二个、第三个陈曼洁……你根本就不在乎!” “住口!”苍溟失控地冲她吼,手在身侧握紧,全身的肌肉都蓄积起力量,死死盯着她。 “你想打我?”以前那些不好的记忆涌上来,靖琪本能地畏缩了一下,扬起脸道,“你打,你动手啊!只要你动手,我就可以再也不喜欢你……再也不用理会你了!” 眼泪夺眶而出,她说的是真的,她最讨厌对自己女人施暴的男人,他把她绑来之初只把她当成个货品、筹码,没有当成女人来看,让她受皮肉之苦,可是现在不同了,如果他还是打她,她不会原谅他的! 苍溟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很想掐死身下这个女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你!要让你难受有千百种方法,我何必要出手打你!” 像是要应证自己的话一样,他的热杵抵在她的软腻处,一个用力就剖开她的血肉钻进了她的身体。 她还没有完全动情,一下子疼得全身都缩紧了,喉中发出痛苦的闷哼,紧咬住唇不肯叫出声来。 苍溟舒服却又心疼,俯身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语:“我没碰那女人,我是跟他们父女谈到了婚事,但是我没碰过她一个指头!走的时候她在电梯门口被卡住了鞋跟,险些摔倒,我就在她旁边,扶她站稳而已!我说过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我只要……” ***************************************************************************************************** 小豹子最近努力造人,福利多多,怎么留言反而少了~年前大家都忙去了咩,不要虐我啊,都冒冒泡~ 只要你一个就够了(6000+开船!)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那又怎么样?”靖琪打断了他的话,苦涩道,“这样的说法有意义吗,你马上就要跟她结婚了!你迟早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的爸爸!啊……” 苍溟的身体往她蕊心深处狠狠一顶,手覆住她胸前的挺翘的白软揉弄,酥麻的异样感受让靖琪几乎承受不住。 这几天不知怎么了,胸乳总是涨的难受,可是例假又迟迟未到,这是每逢月中那几天的时候才会有的症状啊丫! “湿了?”苍溟满足地轻哼,指尖探入芳丛,掬得一指粘稠。 他最近也发觉了,她的身体变得愈发敏感了,动情湿润得快,而且就算捣入的动作轻缓,反应也很强烈。 他只当那是他们身心交合愉悦的证明,她的身体从青涩的果子变得成熟娇艳,有了熟女的风韵和诱人的资本。 这样集清纯与妖娆于一体的女孩本就少见,又有玲珑剔透的心思,温柔善良,他还要别人做什么?他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给我生孩子……先生个女儿,像你一样漂亮的,然后再生个儿子……或者再生对双胞胎!你想结婚的时候我们再结婚,你再给我点时间就好!” 苍溟出口的要求其实是一种保证,或者说是逼婚,可是听在靖琪的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媲。 “不……你当婚姻和宝宝是什么,这么随心所欲!嗯啊……轻一点啊,难受!” 靖琪忍受着他一波又一波的侵袭,胸口的白软小兔被他揉弄得又胀又痛,好像胀大了好多一样,鼓鼓的,血液都在里面澎湃奔流,再用力些似乎都会有乳汁出来一样。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没什么经验的靖琪以为这是身体对他的臣服,羞恼又无奈。 一双长腿还分得开开的,最中心的柔软含着他,无限接纳,水泽丰沛得他只要轻轻一动,她就能听到那暧昧水声,而每一下撞击之末,还有源源不断的情潮从身体深处涌谢而出,她忍不住地颤抖,情事还未过半,就已经巅峰了两次。 “琪琪……那么舒服吗,嗯?”苍溟也发现了她异常的兴奋和敏感,深埋在她身体里的自己,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拽住一样,带着蓬勃的张力,动起来都有些费劲,却又偏偏那么滑,他也舒爽得要命! “真以为我是别人的了?想象被别人的老公干着,很兴奋是不是?”轻狎而羞人的情话是床笫间的催化剂,他以往也会说,但靖琪羞涩得很,所以也只是偶尔为之。 “无耻……唔,我没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身体这样敏感,受不得他一点撩拨,甚至心里像有奔腾的野马载着她,一个劲地喊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羞得想哭,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浪档! 苍溟抱紧她柔软的身体,俯身在她颈间啄吻,“没关系,如果这样能让你比较兴奋,不妨就一直这么想吧!反正我也喜欢你这样……” 叶兆国的势力他会尽快拉拢到身边来,跟他女儿的婚约意向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那位叶小姐在她怀中表现得十分疏离,甚至有几分冷淡的抗拒,并非刻意投怀送抱,眼神里也没有半分迷恋或者倾慕。 显然她也不喜欢这桩纯粹利益结合的婚约,两个人不妨打个配合,不需要真正结成夫妻,也能各取所需。 只是委屈了身下这个丫头,他离不开她,也见不得她受委屈,本来只是想让她吃醋难受一下,姿态放低一点,服个软就嫁给他,给他生孩子了。谁知道她这么倔,旧账也翻出来啪啪扔他面前,以前为她做的事、对她的好似乎全都一笔勾销了,他也会心痛和不甘的好不好! 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宝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妈妈肚子里安家呢?他已经这般努力耕耘了,为什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么想着,身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深邃的目光和她的交织在一起,都带着点儿迷乱,他的吻连绵不绝,她的泪被他舔去,唇也被他反复霸占,两人赤果的身体交缠着,每个毛细孔都沁着汗水,身下动作渐快,一次比一次强悍的力道,让娇柔的靖琪泪眼迷蒙地咬牙承受,灵魂都彷佛快出窍。 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他几近痴迷,无论是微笑、迷茫、伤心、讶异,还是愕然,甚至是小女孩儿般的娇憨,都令他意醉神驰。 “嗯啊……”靖琪的手忽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秀气的眉毛拢到一起,又是一波深入骨髓般的酥麻,苍溟也扣住她的手,尽情挥洒在她体内。 “这几天乖乖的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会腾出时间来陪你的!”苍溟的眼盯着她陷入高朝时楚楚动人的绯红娇颜,怜惜地抱着她,抚着她光滑的美背,渐渐又有了感觉,拉开她一边的长腿一旋,就让她趴在了面前,逞凶的利器就这样在她身体中旋转了半圈,又深浅有致地动作起来。 刚刚才被他射/满的小腹还胀胀的,这样一动,有些疼,可靖琪实在是疲倦不堪,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他完全纾解了,才带着泪痕被他抱在怀中睡去…… 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有朝一日不再属于她呢? 还是说,他根本就从来不曾属于她…… 又是一个周末,靖琪没有看到湘湘。 通常周末她一定会出现在梅沙岛的别墅,并且帮着秋婶做些好菜,跟靖琪苍溟他们一起吃饭,然后傍晚之后才会住到后面的小楼去。 可是这回,她没有出现在饭桌上。靖琪有些奇怪,问秋婶,她却只是叹了口气,敷衍了几句,没告诉她是为什么。 靖琪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看向鹅黄色外墙的半边小楼,很想过去看看,湘湘有没有在里面。 周日下午她睡了个午觉,最近大概真的是胡思乱想的太多,特别容易倦,早上也睡到很晚才起,下午还一定要睡个午觉才行。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彩霞满天,映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宁静深远。房门笃笃响了几下,她以为是秋婶叫她去吃晚饭,连忙笈了拖鞋跑去开门。 今天下午好像银樽有点事,苍少和阿山陆超他们都不在,她跟秋婶两个人吃饭,不好意思让长辈等她的。 门开了,外面站的却是湘湘,脸色不太好,憔悴得像是瘦了一大圈。 “秋婶说你刚刚在睡觉,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湘湘脸上挂着笑,可是镇定中却有一丝裂痕,跟以往有些不同。 “不会,我已经醒了!进来说!” 靖琪把湘湘让进屋内,她脚步有些虚浮,给她倒了杯热水,关切道:“湘湘你生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我只是有点轻微感冒,疲劳了一点而已!” 窗外斜阳正美,湘湘背光坐在小沙发上,虽然脸色晦暗不明,但那种忧虑的情绪,由内而外地能让人感觉到。 特别是对于她这样一个淡然又乐观的女孩来说,这种时刻太少见了。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啊湘湘,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也会为你保守秘密!” 靖琪开门见山,湘湘也不绕弯子,“靖琪,我想让四哥走,越快越好!” 靖琪微微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吗?” 上回跟她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似乎还不够完全信任,也没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只是提到,确实想让薛景恒离开这里。 这两天湘湘都没有在主屋出现过,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湘湘看着膝上略显苍白的手指道,“四哥生病了,肺部感染,在挂吊瓶,人烧的稀里糊涂的!” 这两天不在,就是留在小楼那边照顾他,没有绝对信任的医生和护士,打针喂药都是由她来做的。 医学院待了五年,作为最优秀的毕业生,尽管主业是法医,活人的小毛病放到她手上来处理,也照样做的来。 只是看现在这个情形,薛景恒患的不是感冒咳嗽的小毛病,肺部感染还不一定是普通肺炎,即使在成人身上,病情变化也非常快。 没有X光片,没有更多先进的设备和治疗手段,万一延误了病情,他会死的! 靖琪果然也紧张起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他怎么了?病的很严重吗?能不能去医院的?” 湘湘摇了摇头,“医院是公共场所,就算是最熟悉的私家医院病房,也难免不外泄消息,四哥被软禁的事很多股东都不知道,包括丁默城那边都只是半信半疑不敢确定,万一曝露了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那怎么办,难道只有你……照顾他?” 湘湘默认了。 这个混蛋男人,发烧直说胡话,攥着她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有一个她没听清,另一个却很清楚,是靖琪。 现在能救他的也就只有靖琪。 他心里最深的执念仍是妹妹和家人,仇恨也还没有放下,总之心里就是没有她的位置。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有病就医,然后想法离开苍溟他们的控制。 “他现在怎么样呢?我现在陪你一起过去看看他!”靖琪拉起湘湘就走。 秋婶在客厅里,冲她们点了点头,叹气,无奈。 “荣小姐,大哥交代过不让你到后院去,请您回去吧!” 雕花铁门外,果然又有彪形大汉拦住靖琪的脚步,她昂起下巴,攥紧湘湘道:“我是跟湘湘一起去,有什么问题,我自己会承担!” “荣小姐,你不要为难我们!” “我没有为难的意思!你说是苍溟交代你们守在这里的,那现在你们就打电话通知他,说我进了小楼,薛景恒病的快死了,我一定要去见见他。如果苍溟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过来!” 湘湘感激地握了握靖琪的手,又瞥向旁边的大汉,虽然她身体不舒服,但眼神冷冷的,还带着几分凌厉,让人发怵。 况且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进出小楼也是自由的,跟靖琪在一起硬是要闯进去,谁也拦不住。 对方无力坚持,只好放他们进去,转头再向苍溟他们请示。 靖琪和湘湘抓紧时间进了薛景恒所住的房间,他依旧躺在床上,手边的吊瓶还剩三分之一的药水,一点一滴顺着软管注入他的身体,仿佛那就是维系他生命的唯一源泉了。 “怎么会病的这么重?” 靖琪喃喃地走近床边,薛景恒灰白的脸色和急促凌乱的呼吸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病的确来的又重又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踏入这小楼里他所住的地方,发现跟楼上有露台的那件屋子一样,陈设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除了一个床,一套桌椅之外,连个柜子都没有。他的衣服、书本都堆在地上,凌乱地扔了一屋子。 考虑到他没有自由,走不出这个院子,这样的生活就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湘湘把薛景恒的吊瓶滴液速度调得稍慢一些,打了热水来,用毛巾给他擦脸,边擦边对靖琪道:“药是我从外头药店买来的,针水是我去医院开的,可是用下去好像效果不明显。他肺上有杂音,应该是肺部感染没错,可是又好像不是一般常见的肺炎,需要打X光片让专科医生诊断治疗,否则这么下去,恐怕明天就要上呼吸机了!” 当然这里的条件是没有呼吸机的,那他就只有等死了。 “水……我想喝水!”薛景恒烧得发泡的嘴唇轻嚅出几个字,靖琪赶忙为他倒了杯水,和湘湘一起扶他坐起来,把杯子放到他嘴边喂他喝水。 “咳咳……” 薛景恒喝得太急,呛到了,咳的很厉害,靖琪和湘湘都蹙起眉头,紧张地为他顺着背。 “好点儿没?慢点喝!” 薛景恒微微睁开眼,看到了身旁的靖琪,有些恍惚地分不清今时今日身在何处,眼里竟有水光,拉着她的手道:“小璇……小璇,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现在住哪里?妈妈呢,她在哪里?” 靖琪知道她认错了人,心里却还是一阵一阵发酸,看向对面的湘湘,她朝她摇了摇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清他叫这个名字,应该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你先躺下……你在生病呢,躺下再说!” 薛景恒顺势躺下去,闭上眼,就真的有湿热的眼泪流了出去,淡淡的水痕隐入发际,带着浓浓的苦涩,消失不见。 “小璇,原谅我……原谅哥哥……” 湘湘死命掐住他打针那只手的手心,有些冷酷甚至凶恶地说道,“你要是不争气快点好起来,就永远别指望谁会原谅你了!” 薛景恒意识昏沉,也不知是不是能听进去。靖琪却很清楚,湘湘没说错,他的病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小楼的门砰地一声被踢开,苍溟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收到属下的电话就带着阿山、陆超和严冬他们从市区赶回来,担心免不了一顿争执,让他们都留在外面,他一个人进了小楼。 这时候湘湘刚好到厨房去烧热水冲药了,只有靖琪一个人在房间里,坐在床边,稍稍掀开薛景恒被子一角,想把刚量好的体温计拿出来。 苍溟隐忍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上前一把揪住了靖琪的手腕,她手中还拿着带着薛景恒体温的体温计,红色的水银柱刺痛了苍溟的眼睛,他一把就挥掉了那脆弱的玻璃管,掉在地上一声脆响,化做碎片。 “你干什么?”靖琪气极,漂亮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一样盯着苍溟。 他不说话,唇抿的紧紧的,瞥了一眼床上的薛景恒,手上又加了力道,几乎把她腕骨捏碎。 “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有病人你看不到吗?”靖琪刻意压低了声音冲他吼。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千叮万嘱不准你过来,让你别管其他人的事,我的话你全当耳边风是不是?“ 靖琪会跟湘湘正大光明地走进这里,就料到今天一定要跟他摊开来说薛景恒的问题,但是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这样蛮横,俨然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高高在上,完全不看当下情势如何,不顾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快要在他眼前陨落。 她讽刺地一笑,“那我说过的话呢,你又何曾放在心上过?我请求过你不要再报仇,不要再折磨薛医生,可是你看看他现在……病的快要死了,却不能送医治疗,只能眼睁睁在这儿等死!你们就是打的这样的主意?软禁他一辈子,也行哪一天他就悄无声息的死了,反正也不是你们亲自动的手?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还有湘湘,你们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别告诉我说你们不知道她喜欢薛医生!”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这句话靖琪没有说出口,她不想,不想在这个男人眼中流露出残忍、愤怒的情绪时表露自己对他的爱。 苍溟冷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湘湘喜欢他,而且还喜欢了很多年!可要怪就怪她没眼光,喜欢什么人不好,喜欢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叛徒,而且还是一个冷情冷心的男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怎么能这么说?真心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湘湘是你们当作妹妹一样看待的女孩,但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有独立的感情,可以选择喜欢谁不喜欢谁。他们结局如何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而不是由你来说了算!” “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就是有错!她犯傻没关系,不能要求所有人给她一块儿陪葬!我不杀薛景恒,给他们相处的机会,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难道还要成全他们结为夫妻?湘湘想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自会给她更好的安排,薛景恒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靖琪被他气得说不出话,被攥在他手中的手臂使劲甩着想要挣脱他。 苍溟不肯放,两人的手碰到了桌上放着的空吊瓶,扫到了地上,又是一阵碎裂的声响,靖琪一惊,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湘湘。 “湘湘……” 苍溟也转过身去,湘湘脸上委屈的表情让他有一瞬间的懊恼,而且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神色憔悴的模样,似乎也像是生病了。 她难得的穿了一身浅色的棉布衣裙,低着头压抑情绪的模样竟有几分楚楚动人。 “溟哥……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 她话没说完,似乎就有点哽咽了,再站在这里一秒钟都是尴尬,转身就往门外跑。 ************************************************************************************************ 小剧场: 苍小狼:亲亲,你怀孕为神马不干呕呢?(明明电视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o)/) 荣小兔:→_→每个人体质不同症状都会不同啦~我就是不呕啊,比较兴奋而已~ 苍小狼:那还不是我调教的好~╭(╯3╰)╮我好性福的说~ 荣小兔:………… 只爱我?证明给我看(6000+邪恶苍少!)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话没说完,似乎就有点哽咽了,再站在这里一秒钟都是尴尬,转身就往门外跑。 靖琪急的跺脚,狠狠剜了苍溟一眼道:“都怪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枉你还号称当人家是妹妹,你这个哥哥当的不如薛医生的十分之一,一点都不合格!” 苍溟脸色一沉,阴郁得恨不能将她扯过来使劲撕碎。可靖琪已经跟在湘湘后头冲了出去,他怕两个女孩会出事,也跟着跑了出去。 天空阴霾,海风很劲,湘湘的瘦弱在风中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丫。 她穿着裙子,跑得并不快,可是靖琪和苍溟都追不上她,或者说不敢追上她。 就算面对面,又该说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绊到了什么,湘湘摔了下去,碎石似乎让她很疼,但靖琪追上来的时候她已经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 “湘湘!湘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啊?媲” 靖琪扶起她半靠在怀里,见她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吓的眼泪倏倏往下掉。 “湘湘怎么回事?” 苍溟跑过来看到靖琪掉泪,心里又是一阵烦乱。 “不知道,她晕过去了……她今天好像也生病了,不能再拖着,赶紧送他们去医院吧!” 靖琪眼泪婆娑地向苍溟要求,她现在没有精力跟他辩论谁是谁非的问题,只希望湘湘和薛景恒都好好的,能及时就医。 “让开,我来!” 苍溟不由分说地拉开靖琪,将湘湘打横抱起来,那份量比靖琪重不了多少,也是轻飘飘的像没好好吃饭一样。 他想起靖琪刚刚说的那句话,不禁自问,他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妹妹太过苛刻了?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不是一个好儿子,甚至……做不了一个好情人! “要跟着来就把眼泪擦一擦,我保证他们都死不了!” 这话果然唬住了靖琪,她赶快擦掉脸上的泪痕,跟在苍溟身后。 他说“他们”,那就是说薛景恒也可以一并被送医治疗了? 庆幸的人不止是靖琪一个,被苍溟抱在怀里看似昏厥过去的湘湘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这样欺骗他们,但是为了薛景恒,她只能出此下策…… 从滨海市区的私家医院折腾了一大圈回来,已经是夜色深沉了。 苍溟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口挽到肘上,燥热而烦闷的感觉还是没有缓解。 刚刚立夏而已,怎么已经这样热? 靖琪亲眼看着薛景恒被推去照了X光片,苍溟他们从宁城临时请过来的呼吸科专家会诊看了片子,下了诊断书,打上吊瓶和输氧管,病情没有再恶化。而湘湘就住在他隔壁的病房,已经醒转过来,意识清楚,医生说她只是感冒和疲劳,没有大碍。 靖琪想在那里多待一会儿,可是苍溟说什么也不让,脸色青得难看,还威胁如果她不立马回梅沙岛,他就立马把薛景恒赶出医院去,并且保证滨海市没有一家医院敢收治他,也许过不了今晚他就得曝尸街头。 她只好跟他回来,路上是他驾的小艇,速度快得让她胆颤,双手死死抓着扶手,好怕一松手就会掉到海里去。 这会儿进了屋子,还有些天旋地转,只觉得好累好想睡觉,也顾不上苍溟难看的脸色,就径直往房间走。 “站住!” 苍溟的声线低沉冷淡,叫住靖琪的脚步。 “我好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靖琪不理身后酝酿着的狂风暴雨走进房间,苍溟大步跟上来,反手锁上门,将两个人都关在房间里。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靖琪连仰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难道还要她为今天的事情对他感恩戴德吗? 苍溟双手死死卡住她的双肩,用力摇了一下,似乎是想让她打起精神来清醒一点,“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会在薛景恒那里?是湘湘叫你去的,还是你早就已经知道他被困在那里,今天只是恰好碰上他生病?” 靖琪苦笑,“你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对,我早就知道!而且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也看到过严冬对他用刑!可你为什么想要瞒着我?无非也是不想让我看到你残忍的那一面罢了,可是现在看看病重的薛医生,还有你当妹妹一样看待的湘湘,你扪心自问,就没有做错什么吗?” “你现在反过来质问我?”苍溟不怒反笑,“我要真的想要他的命,何必搞得这么麻烦,还送他去医院!直接一枪毙了他,扔进大海落个跟他老爸一样的下场就完了!湘湘受他蒙蔽,是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影响,你呢?你这么关心他,又是看上了他的什么?”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死,不想看到湘湘伤心,也不想看到你再失去一个手足情分!” “他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我就是喜欢报仇,我就是喜欢折磨他!你不要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他说话!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用光了我的耐心,我不保证会不会让你跟他一样的下场!” 靖琪的胸口起伏着,:“下场?你是指软禁吗?我现在跟他有什么区别,一样没有自由,一样不能支配自己的行动!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一个对等的个体来看待,只想让我作你的附属物,甚至做你的情妇!” 她一想到他的婚约就心如刀绞,更难受的是他好像从来就没想过给她真正的自由,就算娶妻成家,也不肯放过她。 “所以你后悔了?后悔当初我被他打伤的时候,没跟他一起走是不是?” 苍溟听到她承认早就跟薛景恒见了面,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原来她就知道,所以她才会在他面前提及放过薛景恒,甚至以此来作为生孩子并留在他身边的条件。 心里有无边的苦涩蔓延开来,他想笑,却笑不出。 他想留住的人从来就只有她一个,她是抗拒不甘的,他所做的事不过是希望有个孩子作为纽带来绑住她,让她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不管结不结婚都好,以前他对她做过的不好的事,可以用一辈子来补偿。 可是她却用另一个男人的自由来交换,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孩子…… 见靖琪沉默不说话,他的血液渐渐被封冻凝固了一般,缓缓道:“也好,要不是薛景恒这回生病,我还不知道你们早就暗通款曲!等他病好了,我就把他送到一个足够远的地方去,以后……你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要!”靖琪一把拽住苍溟的衣袖,急急道:“你不可以这么做!要么就放了他,要么就让他继续留在梅沙岛,至少……” “至少你还可以常常看见他,不怕我会突然杀了他或者让他变成个残废,是吗?”苍溟语气阴恻恻的,醋海翻腾,自己都被酸得难受。 他也不怕承认,他就是不喜欢她跟其他男人走的太近,尤其是摆明了对她有想法的男人! “不是!我对薛医生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只拿他当哥哥一样看待!我希望他留在梅沙岛是因为湘湘也在这里,至少可以照顾他!” “哦?”苍溟轻佻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做这么多,说这么多,全都不是为了自己?” 靖琪拍开他的手,“我说了拿他当哥哥,是你才想的那么龌龊!” 苍溟重新捏住她的下颌,这会用了狠劲,捏得她很痛,“是吗?证明给我看!” 靖琪眼里有丝迷蒙,“证明什么?” “证明你爱的人只有我,只属于我一个人!”他覆过去,贴在她耳畔轻狎地说道,湿热的气息全都喷在她敏感的颈侧。 靖琪耳根都红了,拳头在身侧握紧,“今天我太累了,不想做!” 苍溟也不勉强,手机正好想了,他接起来,是陆超打来的,大概是说薛景恒和湘湘病情都很稳定,没什么问题。 说了两句,苍溟道:“你联系那帮南佬,告诉他们过几天我们可能送个人到他们那边去,请他们帮忙看着点,还有……” “够了,不要这样!”靖琪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扑过去抢下了手机,明知斗不过他,还是有点孩子气的把手机藏到了身后。 苍溟悠悠地看着她,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仿佛能把她身上的衣服一道一道割裂开来。 他身体依旧燥的很,尤其是当靖琪终于服软,乖乖地贴上来把唇贴在他的唇瓣上时,有渴望从身体里钻了出来,像热带的藤蔓植物,缠绕着他。 只是丰润可爱的唇很快就缩了回去,他甚至没有尝够那熟悉的甜和软。 “就这样?”他倨傲而冷漠地看着面前矮了一个头的小女人,声线沙沙的,泄露了他漠然下面奔腾的欲念。 靖琪咬唇,疲倦地抬眼看他。苍溟没有一点放过的意思,今天不让他尽兴,可能他们谁也别想安生。 她无奈地又踮起脚尖吻他的唇,手从他的臂膀爬上他的肩膀,直到唇被他衔住,有些站不稳了,才攀住他的颈,圈围着,紧紧贴住他的身体。 她在他的唇上厮磨,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技巧,男女情爱的事,全是他教给她的,以往总是他主动引领的时候居多,她只需要跟随他的步调就好。 偶尔他也喜欢让她主动一次,她就只能有样学样,他怎么吻她,她就怎么吻他。 她没有他那样的霸道和仿佛要吞噬掉对方的决心,只能尽可能地贴近,当两人的唇都有些濡湿的感觉时,伸出小舌去,诱哄似的在他唇上舔一舔,他轻轻松开齿关,便小心探入,碰到他口中同样柔软的舌,缠绕着,直到两人的呼吸都乱的不成样子。 如果是平时,苍溟这时早就扣住她的后脑,揽紧她的腰身,反客为主地夺取她呼吸了,可是今天他好像存心要让她完全主导,自己就只在原地等,等着看她能有些什么花样。 靖琪和他的唇舌交缠了好一会儿,舌尖有些麻麻的,她是喜欢接吻的,因为那是男女交合中最温情的开端,和心爱的人唇齿相接的时候会让她想到感情世界里相濡以沫这个词―― 像是有了一生相守的可能性,缱绻温柔。 可她如今才知道,由接吻到情动,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要是对方打定主意不给回应,那不要说灵魂相合,连身体的热度都无法融到一处。 靖琪只好稍稍退开一些,唇离开他的,手却还揽在他的颈上,四目相接,她看懂他在说继续。 他的下巴有短短的青髯,他劳心劳力的时候,胡须会冒的很快,眼睛会有点红红的,像白兔,而不再是大灰狼。 她吻上去,扎扎的,有点疼,有点想流眼泪,她拼命忍住了,又顺着下颌处的曲线往下,碰了碰他的喉结。 男人很敏感的一个区域,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绷得紧了一些,顺从地仰起头,鼓励似的希望她的唇多流连片刻,不要那么快离开。 她如了他的愿,轻轻地吻上去,小小的硬块上下动了动,她再吻,腰上便多了一双有力的大手。 他还是情难自禁的,想抱紧她,又拼命压抑着,伸手去扯衣襟,再这么以她的速度继续下去,他的身体都快爆炸了。 靖琪会意,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把浅蓝色的衬衫往他肩膀两侧拉扯,没有完全脱下来,他竟也不自己脱,就任由那衣服半挂在身上,带着几分慵懒还有轻佻看着面前的靖琪吻过他的肩膀、他胸膛上的刺青,然后落在那微微突起的红点上。 老天!这丫头的唇明明有点微凉,怎么这一刻却这么火烫,在他胸口一碰,他几乎要惊跳起来,尖端又湿又滑的感觉……是她的舌头! 他很想不管不顾地扯掉身上的衣服和她身上那些碍眼的布料,把她压到床上好好爱她一回,其他任何事情都过后再说!可是她的唇已经往下走了,两个红褐色的小石子她都轮流碰了碰,但更像是敷衍。 唇落在他小腹的肌肉上,他有了蓬勃的期待,又酝酿着无边的怒火。 她能为外人做到哪一步?她从不肯这样讨好他,现在却心甘情愿,就为了湘湘和薛景恒? 甚至更多的是为了薛景恒吧? 想到这里就火大的很,小腹上痒痒的吮吻像羽毛一样轻,却点燃了血液里的恶劣因子,他一把揪起靖琪,“起来!” 靖琪脸色不太好,困惑而苍白地看着他。 “把衣服脱了再做,全部脱掉,一件都不准剩!” 靖琪深深看他一眼,那种疲惫和灰心的神态让他记在心里好久,像有无形的手揪着他,又疼又不舒服。 “我今天好累……可不可以……”明天再做? 话没有出口,她又收了回去,明知他不会答应的,不如直接做完,好好睡一觉。 她褪掉身上的长袖蕾丝上衣,里面是件贴身的吊带背心,内衣是苍溟最喜欢的黑色,深V领蕾丝贴着她的胸骨和肩线,漂亮得触目惊心,释放出的两只白软小兔娇娇的颤了颤,苍溟的呼吸又沉了几分。 她很快就赤果如初生的婴儿,皮肤白皙柔软,如牛奶布丁,衬托之下,腿间黑色的芳丛和胸前的红蕊更显得妖娆。 “过来!”他冲她勾了勾手,花了好大的劲才没有冲动地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靖琪乖顺地走过去,直接蹲跪在他身前,解开了他的皮带和长裤,释放出他早就傲然的昂扬。 它看起来有点凶,抚在掌心却又柔滑得不可思议,带着高热的温度,和清晰可见的血脉,像有生命一样微微抬头。 她犹豫,难堪,不知所措,手心不自觉地抚触和用力,苍溟咬牙迸出她的名字,“荣靖琪……” 下一秒,他却被她完全包裹吞噬! “呃嗯……”他喉头滚过申吟,忍不住仰头重重喘了一声,才把那种舒爽到想要喊出声的冲动给压制下去。 男人叫船总是件嫌丢脸的事,可靖琪却总是能有本事让他失控。 她不是没为他这样做过,可那回他只想着惩罚她羞辱她,草草了事,都没仔细感受过她小嘴里诱人的湿润温度。 “动一动……还有小舌头……” 他粗粗的喘着,手扶在她柔软的发间,轻轻推送,难耐地提要求。 靖琪只觉得嘴巴被撑的难受,好像根本容纳不了全部的他。舌头不知往哪里藏,被他抵住了就只能在顶端胡乱地打旋。 他还扶着她动,手上的腕表挂住了她的几根头发,一动就拉扯着头皮疼,他却无知无觉。 眼里有了泪意,她却只能随着他动作,前端抵到她喉咙的位置,有呕吐的感觉跑出来,他后撤一些,她又立马强压下去。 苍溟坐在身后的床上,一手还抚着她的发,引着她前后移动,吞噬他,一手顺着她的肩头滑到她的胸口,拢住一侧的白软揉着,低下头就能看到手心里那靡丽的形状。 “真好,就这样……再快点!” 他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涨得红红的,欲潮熏染了她的苍白,看起来比刚才顺眼很多,两颊微微凹下去,煽情得要命。 只是她渐渐吃力,有泪水漫过了眼眶流淌下来,她抬手擦掉,又继续着吞吐,很机械,没有一点感***彩。 苍溟这时候要是能停下来,一定会把她揪起来狠狠地吻,然后把她压入大床,真正进入她身体里面好好驰骋一番。 可是他停不下来了,就算只是机械的动作,她也逼出了他最狂乱的热潮。 最后的动作很快,他抵到深处,一下子全都倾泄而出,几乎是同时,靖琪用尽力气推开他,跑向一旁的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呕吐,昏天黑地的压迫感,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而不真实,可是她竟然没有晕倒,只是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喉咙像火烧一样疼。 她用冷水漱口,拍脸,让自己周身火烧一样的温度退下去,才胡乱扯了一条浴巾裹住身体走出去。 苍溟迎上去想抱她,因为她看上去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会倒下去,脸上的红潮又不见踪影,只剩令人心疼的苍白。 靖琪却瑟缩了一下,躲开他,好像他是洪水猛兽。 “吐了?”他语气森冷,“既然我这么让你恶心,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就为了薛景恒,你为他可以牺牲到这个地步?” “我好累,我想休息……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 后面两天会有点小甜蜜哦~亲们是想虐还是甜蜜咧,嘿嘿~ 兜风逛夜市(6000+甜蜜!)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我好累,我想休息……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他说的,只要她证明她只喜欢他一人,就不会为难薛景恒和湘湘,说过的话,要算数…… 她只有力气跟他讲到这里,拉开被子躺上床,快要夏天了,身体还是冷的,半天热不起来。 小腹有些胀胀的坠痛感,四肢软绵绵像面条一样,意识很快就飘远了,连伤感都来不及。 苍溟没试过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想要狠狠羞辱她,却又狠不下心,最关键的是这丫头连他的话都懒得理就睡了丫。 她这么累吗? 比他还要累媲? “我没玩儿腻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就给我待在这里!”他终于还是扔下一句狠话,也不管她听进去没有。 是时候跟叶家撇清楚了,这个婚约他本就不打算真正履行,他要股权,叶家小姐要自由,各取所需吧! 靖琪这一觉睡得很长,从这天晚上睡到第二天太阳下山,几乎睡了一个对点儿。 秋婶几次想叫她吃饭,见她睡的沉就没打扰,直到苍溟回来,才有些担忧道:“小豹子,你昨天又怎么折腾人家姑娘了?今天她睡了一整天,房门都没出过,饭都没吃!快去看看她,好歹来吃点东西再睡!” 苍溟一惊,她睡了这么久?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对劲? 他快步跑到她房间去,动作却很轻缓地推开门,床上隆起一团,气息平稳,他稍稍放宽心。 “琪琪?”他试着叫她,没有回应,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苍溟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有些强硬地把那柔软的身躯搂到怀中,让她枕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别睡了,起来吃东西!” 靖琪勉力睁眼看了看他,身子有些僵硬地挣了挣。 “怎么这么贪睡?昨天很累?”他 突然有些懊悔,是了,她昨天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很累想休息,是他刻意弄得她精疲力竭,还吐了。 “小懒虫,别睡了,要睡也先起来吃点东西,你都几顿没吃了!”语气不自觉放到最软,身体也靠过去,把体温分给她。 “不想吃……”靖琪回了一句,其实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在旁边,她不想起来。 “是不是不舒服啊?我陪你去医院!” 去医院就可能碰到湘湘和薛景恒,就算不偶遇,也保不准她自己要去见。可她现在这样子,苍溟是真的担心了,好不容易调理好一些的身体,千万别再憔悴下去。 “我不去医院!”一听说要去医院,靖琪打了个激灵,瞌睡全醒了,挣扎着坐起来,“我出去吃饭!” 她忘了昨天睡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穿,现在一动,整个身体都落在苍溟眼中被看光了。 “啊……”她下意识低呼一声,拉起被单遮住春光。 苍溟唇角上勾,揽住她,“在我跟前有什么害羞的,昨天才看过摸过,你还吃我……” “不要说了!”靖琪气恼地别过头,“我饿了,你先让我换衣服吃饭!” 苍溟吻了吻她的额头,有些抱歉的话想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也没为难她,给她时间和空间去换衣服。 靖琪洗澡换衣服,发现小裤上有一点浅红色的印记,加上昨晚小腹就有些坠坠的疼,以为是例假到访。 上回是什么时候?她认真想了想,却记不清日子了,她一向对这个日期不是很上心。 穿戴整齐出来,苍溟坐在沙发上,两个沙发中间的小圆几上摆着几盘小菜,一盅汤和一碗粥。 “过来吃东西,几顿没吃了,秋婶怕你胃不舒服,特意给你做了粥!” 他不喜欢看她一个人坐在外面饭厅那个大桌上吃饭,看着快孤单的,索性把饭菜全拿进来。 她不想动手也行,他喂她。 靖琪不吭声,拿起碗筷就吃。 她是真的饿坏了,胃口大开,不仅吃光了三个小盘里的菜,连汤盅里的鸡肉和山药都吃得干干净净。 苍溟看着她吃,没有多想,以为她只是睡太久饿坏了。 “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够了,我饱了!” 她好像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垂下眼睑,“我去收拾碗筷!” 苍溟拦住她,“我来!” 靖琪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怔忡,这样的他跟昨天那个透着残忍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带你出去走走!”他很快折回来,手里拿着车钥匙。 “不想去!”靖琪背对着他铺床,冷淡拒绝。 苍溟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宽厚的胸膛纳住她的荏弱身躯,贴着她的脸颊道:“在屋里闷了一整天不觉得难受吗?今天天气很舒服,我带你去兜兜风!” 他要做的事,从来由不得她拒绝,靖琪最后还是被他拉着手腕上了车。 挺漂亮的古董车,她以前从来没见过,比罗杰那一辆还漂亮。 “喜欢吗?喜欢的话,以后就给你开!” 其实这就是专门为她买的,第一次绑她回来之前,他就在暗中观察过她。 那时她常开着一辆古董车到处跑,车技不佳,但好在开的十分小心,有时候难免刮擦到了,还很孩子气地抚着那刮痕跟车子对话,“我不是故意的,你很疼吗?对不起对不起,周末送你去补漆!”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对她上了心。 他不敢想,不愿去想,不愿承认自己原来那么早就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我不要,我车开的不好,而且……现在也用不着!” 靖琪仍是一口就拒绝了,她最近做什么都有点恹恹的,做西点都犯懒,更别提开车。 再说她现在被苍溟这么困着,根本没有多少自由可言,出去哪里都有人接送或者跟着,哪需要自己开车! 苍溟大概也明白了她的顾虑,不再说话,目光直视前方,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 靖琪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头模糊的夜色。 他带着她上了山顶,刚刚整修过的西山,比之前看到的荒乱要舒服很多。 靖琪记得上回他带她来这里,还是来拜祭他妈妈,如今那些坟墓都已经被移到梅沙岛的北面去了,西山项目被丁默城拿下,明年这里就要建起影视度假基地。 经济效应会有的,岛上的宁静也势必要打破了。 他一定很不甘心,自己的地盘,硬是被对手给横插了一杠子。 要不是薛景很处心积虑作内应,丁默城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难怪苍溟那么恨,恨不得要他们的性命! 昼夜温差大,站在山顶,海风迎面而来,带着凉意,靖琪抱着双臂搓了搓。 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海藻香气的西服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熟悉的味道,这一年来,魂牵梦萦。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看你精神不好,带你上来透透气!这里视野很好的,空气也不错,我小时候讨厌海水的咸腥味,但站在这里可以吹到海风,又闻不到那种腥味!” 苍溟牵着她的手,还细心地为她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西服外套。 他很少穿这么正式的衣服,今天是公司高层会议,他才正装出席,正襟危坐大半天,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叶老头根本没有表面上所说的那么简单,反复煽动对立派系的董事给苍溟他们施压,更公开地表示,股权他会在死后交给女儿,言下之意,联婚不成功,苍溟也别想这么早早就拿到实权。 订婚没问题,有名无实的挂个婚姻名头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面前这个丫头。 她不喜欢感情世界里有第三人存在,一个陈曼洁已经害苦了他们,叶家千金虽然是名门闺秀,但也不保证哪一天心有不甘就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他和靖琪之间的感情不假,但也经不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山呼海啸,人性是脆弱的,他不想冒失去她的风险。 他想过了,不杀薛景恒,可以,不与叶家联姻,也可以,无非他和阿山、连煜他们几个辛苦一点,警醒一点,巩固自己的势力,慢慢架空其他派系的力量,掌控擎龙的实权。 来日方长,他只要比那些老家伙活的长就行了。 “过两天,老四……薛景恒就出院了!” 他看着靖琪安静的侧脸,突然转了话题。 她果然一震,转头看着苍溟,“你想说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靖琪莫名想起昨天的羞耻,脸色涨红,别过脸去,“你觉得这样猜来猜去很好玩吗?他病好了……你要杀要剐随你高兴吧,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她突然不想管了,累的很,他爱杀人爱报仇就随便他好了。 反正他马上就是人家的丈夫了,跟她有什么相干? “他出院后,我会让他回来!还是住小楼里,不过,不会再关着他,你和湘湘可以随时见他!” 他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在风里,靖琪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一直关着他也没有用,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硬的多,倒不如你们帮我劝劝他,识时务的话交出手里的股权和董事会席位,我放他走!” 苍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不像是开玩笑。 “你说真的?”靖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只要我们能让他交出你要的东西,你就可以放他走?” “你别想的太乐观了,他要是那么容易说动,我也不会花这么多力气在他身上!你现在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吧,没有放弃报仇的人是他,不是我!” “苍溟……”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没看她,迎着风看向虚空,“在我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不准离开我!” 他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这一个目的。他知道两人的过去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光是他曾经绑架她回来,以及破坏了她的订婚仪式让她沦为一个笑柄,她就可以选择永远都不原谅他。 再加上最近和叶家联姻的事、薛景恒这个问题上的分歧,他们之间已经积累了太多不愉快,总要有一个人让步的,他虽然骄傲,也不能总让她来迁就他。 她看起来好累,目光凝滞没有生气,随时都有心灰意冷的可能性,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好,我答应你!”靖琪想了想,点头道,“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此期间不要再对薛景恒用私刑,也不要再说些伤人的话让湘湘放弃这段感情!还有,那天在小楼里,我们听到薛医生高烧说胡话的时候喊了他妹妹的名字,你有没有想过,帮他找到妹妹一家团聚,说不定是一个突破口。他既然那么强硬,你们也跟他硬碰硬,只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也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他最挂心的还是家人亲情,他妹妹只是失踪,并不一定就死了,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们关系网这么广,仔细去搜寻说不定可以找到呢!薛医生见到妹妹,也许就可以放弃股权这些身外之物了!” 苍溟闻言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把靖琪垂到脸颊旁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靖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瑟缩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揽进怀里。 “别退了,后面是陡坡,很危险!”他抱紧她,呼吸贴在她的耳边,放柔了声调道,“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靖琪被他勒得快要窒息,有些没好气,“不是自己想的,难道还要人教吗?这又不是什么很难想通的道理,只要你站在对方的立场去考虑一下,就会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你们这些人不是最喜欢利益交换了么?为什么一定要用残酷的方式来对抗呢,交换点温情的东西不好吗?” 苍溟的脸颊在她发丝上蹭了蹭,怀抱缩紧,“很好,是我疏忽了,没你想的那么周到!所以你得留下来,帮我出谋划策!” 靖琪笑的苦涩,“我能帮到你什么?你周围有那么多能干的兄弟和助手,哪里需要我?况且……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叶家小姐应该也是很有头脑的人,你以后可以让她做你的贤内助。” 苍溟沉默地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怀抱看着她水亮的眼眸道,“这件事……我会解决,你再给我点时间!” 靖琪不语,推了推他道,“我有点累,想回去了!” “昨天……是不是真的很难受?” 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手拢着她的肩膀,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上头有一点点划痕都心疼的不得了。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靖琪不想回答,敷衍地回答,“大概是睡太久了,越睡越没精神!” 苍溟有点淡淡的失落,想了想,还是带着歉意道,“实在不喜欢,以后不那样了!你昨天吐的很厉害,胃疼不疼,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是太兴奋了一些,控制不了,或者说也不想控制,直接倾泄在她喉咙深处,她大概是适应不了,才吐的那么厉害。 呕吐很伤元气,尤其胃里必定是翻江倒海,她今天还能有那么好的胃口着实让他没有想到,就怕她会不舒服。 靖琪不知怎么的一听医院就发怵,能不去就不去,赶紧摆手,“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苍溟也不勉强,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却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带她去了岛上的小镇。 本以为这个时间,小镇上该是一片宁静的万家灯火,没想到却格外的热闹,南北向的那条大道上竟然有像夜市一样的商业街。 当然,没有玲琅满目的商铺,都是些临时的小摊子和棚户,打起灯来,就显得很是热闹了。 “这里是?” “夜市,每个月都有一天是赶街的日子,周边几个小岛的人都来买卖东西凑凑热闹,白天人更多,但夜市有吃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靖琪着实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镇子上也有夜市,更没想到的是苍溟居然会带她过来逛夜市。 他们把车子停在靠海的石栏边,苍溟牵着她的手从街头开始慢慢往街尾走,看起来短短百余米的街道,逛起来却很久都走不到头,实在是因为那些摊点每一个都很有吸引力。 吃的东西有不少都是靖琪没有见过的,小鱼小虾和着米面香葱煎出的小饼,裹满传统酱汁的八爪鱼,各种没见过的海藻拌成的凉菜和熬煮的汤,有特殊的清爽香气。 靖琪每样都很有尝试的愿望,可是身上没有钱,又不想眼巴巴去向苍溟要,微微撅起嘴默默吞口水。 苍溟也不说什么,买了个什锦小吃盒,好几样色香味美的小吃搭配在一起,满满一盒捧在手里,很诱人的样子,明明拿了两根竹签,就是不分给靖琪,自己拿着一根边走边吃,啧啧有声。 “嗯,这个鱼丸还是小时候吃的味道,听说老板都已经从老子换到儿子了,味道还是那么好,没变!” “这种海菜现在还蛮难找的,市区都见不到卖了,没想到这里还有,好吃,脆脆的!” “小鱼还挺新鲜的!” “螺片凉拌也不错!” …… 靖琪受够了,他根本是故意的,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诱惑对一个吃货来说实在难受的很! 她甩开他的手,跑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面前翻看着手里的东西,贝壳串起来的手链,工艺粗糙,但贝壳很好看,红红紫紫的颜色,不是像平常看到的那种平淡无奇的莹白。 “小妹,喜欢的话买一串吧!五块钱,还有这个项链,一起买算你便宜点,15块!” 果然是很便宜的小东西,可是她现在就是连这么便宜的小东西都买不起,什么都要看苍溟脸色,想想就生气! 靖琪憋闷地放下手里东西,一转身就撞上跟在身后的苍溟,他手里捧着的盒子里又多了很多东西,看起来比刚才更丰盛了。 靖琪不理她,想错身走开,被他拉住。 “这些小吃很好吃的,我每样都尝了点,这些给你,尝尝看!” 靖琪头一扭,“我才不吃人家吃剩的东西!” “什么吃剩的!”苍溟好笑,“我特意每样都尝过,挑着味道好的又重新买了,不然你以为我要想吃的话还能有得剩?还剩这么多?” 靖琪胃里的馋虫被鼻端的香气勾得蠢蠢欲动,再看看盒子里还热气腾腾的小吃,好像他说的也有道理。 *************************************************************************************************** 今早匆匆忙忙被老爸老妈拉着带宝宝到一个生态园去玩,更新晚了,亲们见谅哈~对了,明早之前,荣家几个男人们的故事《前妻逆袭:别闹了,检察官》用手机阅读是免费的,没看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哈~ 美味的诱或(6000+最后的甜!)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犯不着跟苍溟客气,她赌气地想着,伸手就去拿另外一根竹签,苍溟手一抬,她没拿着,小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决定不理他了,气哼哼就要往前走。 “喂,这么容易生气!”苍溟拦住她,脸凑到她眼前,“我又没说不给你吃,馋猫!” 他用竹签挑起一块鱼饼,蘸了酸甜的酱汁喂到她嘴边,靖琪只要张嘴就能咬下热乎乎的鲜甜。 她犹豫了一瞬,抬眸看着苍溟,似乎难以置信他会这样亲昵。 “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的,会腥气的!” 他的声音沉沉的,靖琪像受了蛊惑一般咬了下去,鱼饼的肉质很细,鱼糜磨得均匀细致,捏合在一起又有些弹牙的韧性,酱汁酸酸甜甜,是点睛之笔,她咬了第一口就忍不住去咬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整块鱼饼都下了肚,然后又吃了八爪鱼和凉拌海藻,那一盒小吃很快就从小山化作平地,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苍溟微微抵着头,耐心地一样样喂她。 她咬了一口不喜欢的,他就叉起来自己吃掉,甚至不用开口问,单是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哪种是她爱的,哪种是她不喜欢的。 她一边吃着,苍溟一边伸长手到她身后的小摊子上随意捡了几个贝壳手链,问道:“喜欢吗?”她刚才好像就在这里东摸西摸,女孩子果然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靖琪点头,盯着那串红紫色的贝壳手链,“这个好特别,很少看到!” 苍溟笑起来,他从小见惯了的东西,到她这里,就变成了特别。 无妨,只要她喜欢就好。 他买下那串链子,系在她的手腕上扣好,又眼疾口快地吃掉了靖琪手里刚插起来的一个鱼丸媲。 那种自然流露的亲密,好像两个人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合该天生就是这样一般。 年轻的剪影叠在一起,在黄白热闹的灯光下,是让人羡慕的恩爱模样。 以致于很多年后,苍溟和靖琪都一直记着这个夜市的晚上,在中国南海上的一个小岛,一个平凡宁静的小镇,她和他捧着一个小吃盒子,你一口我一口,什么都不想,却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 薛景恒出院的时候,苍溟正好有事,阿山和严冬送他回来的。 他们是兄弟几人中身手最好最敏捷的,严冬如果随身带了枪,薛景恒哪怕是有一点逃跑的意图,在百码之内都一定会被一枪毙命。 派了他们护送薛景恒回来,证明苍溟对他的戒心依然很重,他再也不可能给予这个男人全然的信任,甚至就算要利益交换也得小心谨慎。 靖琪在院子门口等着他们,湘湘也跟他们在一起,她想看看湘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几天不见,湘湘的气色已经与平时无二,但薛景恒还是看得出一些病容,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她听苍溟提过一下,湘湘当时的判断是对的,薛景恒的确是肺部衣原体感染,病情严重,送医院第二天就上了呼吸机。 再晚一点,也许他就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湘湘,你还好吗?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靖琪迎上去扶住湘湘,她笑了一下道:“哪有这么严重,我没事了,只是小病!这几天在医院好吃好睡的,好像还长胖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的薛景恒哼了一声,满满的全是不屑。 靖琪抬眸瞟他,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这场病让他把心事藏的更深了。 湘湘倒像是完全不在意,或者说早就习惯了他的漠然和冷嘲热讽,放下手里的行李就拉着靖琪去看后院的花花草草,她之前带回一些兰花、含羞草之类的小盆栽,养在院子里,春夏正是花草繁盛的时候,几天来都没看到,也不知长得好不好。 晚上苍溟才回来,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芝士奶油香气,不用看也知道是靖琪在捣鼓蛋糕甜点。 厨房里果然是一片欣欣向荣,芝士蛋糕、牛油蛋糕还有很少见她做的曼越莓饼干,都是刚出炉不久的,量还不少。 心里顿时一片阴霾――薛景恒刚出院回来,她就做这么多好吃的,过去一段日子怎么都不见她给自己做些来吃! “这么晚了,在做什么?” 靖琪猛然回头,手里刚捻起的一块饼干碎落在盘子里,有些没好气道,“哪有很晚,天刚黑而已,我做点甜品给湘湘他们吃!” 他们?果然……苍溟心头的阴霾滚滚而来,冷道:“你可真热情,人家一回来就马上温柔体贴,之前怎么不见你做?” “前几天累得很,不想做,今天心情好,又有人愿意赏脸品尝,干嘛不做一点?”再不练练,她的手艺都快生疏了。 苍溟脸色难看,拉住她的手腕正要继续发难,阿山就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收敛起脸上的柔和微笑,凛色道:“大哥,你回来了!” “嗯,有什么事?” 阿山看了一眼还放在烤盘里的饼干道,“也没什么,靖琪说要烤点心,我过来看看好了没有,需不需要帮忙!” 靖琪抢白道,“好了好了,那个芝士蛋糕和牛油蛋糕都好了,你先端过去吧!湘湘喜欢吃芝士蛋糕的,让她多吃点!” “嗯!”阿山点头轻应,瞥了一眼苍溟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手和他的脸色,像汇报一般对他道,“薛景恒没什么异样,吃了饭服了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小楼外面我增派了两个人手,12小时换一班!” 他已经睡下了?照这样说来,这些点心不是做给薛景恒吃的? “我先过去,老七没吃过靖琪做的西点,还不相信她这样的千金小姐能做出像样的食物来,这两盘东西拿过去,应该能堵上他的嘴了!” 阿山把该说的都交代完,端着两个盘子里的蛋糕往隔壁去了。 看到靖琪系着大大的围裙认真忙碌的身影,他还是会有些心驰神往,可是那样恋慕的心思好像不掺杂一点杂质,不是要占有或者收藏的独占欲/望,只是希望她好好的,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所以他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大哥对她的误解,能化解的他一定帮他们化解。 他不要她的感激,只是想让她平平安安的,一直待在他们的世界里,不要消失不见。 剩下苍溟和靖琪两个人待在厨房里,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院子里的虫鸣和不远处的海浪声。 “你还要这么拉着我到什么时候?”靖琪有些恼,苍溟这才发现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 他也不道歉,也不放开她,而是就着把她的手拉起来递到唇边,吃掉她指尖捻着的半块饼干。 刚出炉没多久的饼干还是热的,带着曼越莓的甜味,又酥又香,很快就在他的舌尖化开。 他吞噬掉饼干的瞬间,唇舌故意在她的指尖滑过,肌肤相触的地方像是有细微的电流蔓延开去,直达靖琪的心底。 她羞恼地甩了甩手,这次他放开了,盯着那些饼干淡淡评价,“挺好吃的,以前怎么没见你做!” “你又不爱吃甜点!”她忿忿地回答,都不知是谁以前连做西点都不允许了,哪有机会把她的绝活全使出来。 “现在爱吃了,怎么也没有我的份?” 芝士蛋糕是湘湘爱吃的,牛油蛋糕不那么甜,是阿山和严冬会喜欢的,饼干可以储存,秋婶看电视的时候可以当零食嗑牙,哪有一样是为他准备的。 靖琪撇了撇唇,不懂他怎么连这个都要计较。 下巴朝冰箱点了点,有点不情愿地咕哝道,“冰箱里有!” 苍溟打开冰箱,里面躺着一个大大的玻璃饭盒,通透干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层层铺开的手指饼干。 是提拉米苏。 他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吃这个?” 好像这个“带我走”已经成了他的专属品种,打上他的标签了? 靖琪头也不抬道,“不吃算了,明天我给薛医生拿过去!” 苍溟脸色一沉,立马把那盒子从冰箱里取出来抱在怀里,“你敢!放在这里就是便宜别人,我楼上房间也有冰箱,先放我那里!” 这么大一盒提拉米苏估计够他吃三顿管饱了,可只要听到她说要拿去给薛景恒,说什么也要护住。 靖琪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他已经上楼去了。 薛景恒回来后,苍溟派阿山和严冬看着他,梅沙岛的别墅也就热闹了不少,秋婶每顿要做五六个人的分量。 靖琪也喜欢人多一点,虽然她知道苍溟让阿山他们留在这里并不仅仅是看着薛景恒,更主要的是看劳她,她对严冬也始终有点抗拒,但人多一点,她好像也没那么懒洋洋的了,有精神做蛋糕饼干,毕竟有人赏脸,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湘湘也尽量每天都从滨海市区赶回来,路上单程大概就要花一个钟头。 靖琪想起苍溟交到她手里的那辆古董车,大方地把钥匙借给了湘湘。 “你上下班两头跑,挤轮渡和公交太辛苦了,这车你拿去开吧,反正我暂时也用不着。”她说的是实话,这么多人守着她,一点风吹草动苍溟都要动肝火,她哪里还有机会开着车到处兜风! 湘湘摇头,“靖琪,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每天这么上下班也已经习惯了!我不常开车,技巧都生疏了,这么漂亮的古董车弄花了多不好!” 不知怎么的,她的一番话竟让靖琪莫名想到了罗杰,他以前也曾把古董车借给她开,弄花了要送去修,本以为他一定会训她的,他却只关心她人有没有受伤。 呼~靖琪呼出长长一口气,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好久没有想起罗杰,也是不敢去想。 终究是她辜负了人家,让他沦为笑柄,也不知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湘湘见靖琪郁郁的模样,以为是自己说错话让她不开心了,推了推眼镜,接过她手里的钥匙道,“那个……如果溟哥不介意的话,我就借来开两天,等过几天我不用每天都回来,就可以还给你了!” 这几天她不辞辛苦来回奔波,其实还是为了薛景恒的病,他没有痊愈,还需要按时吃药和监测体温,没有护工和医生,她就是他的医生了。 她一个给死人下诊断的专业,到了他的面前,就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马当作活马医? “薛医生身体怎么样了?他痊愈之后你就不再每天回来了吗?” 靖琪有点失落,有湘湘陪她,每天时间都过得快一些。 湘湘点头,“他也没什么大碍了,这几天注意休养,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也没必要天天回来了,反正他看着我也嫌烦!周末回来确认下他没被分尸抛下海喂鱼就好!” 湘湘说的轻松,靖琪差点呛到,敢情之前她每个周末回来都是确认这个? 崭新漂亮的古董车就这么借出去了,靖琪看着湘湘开了一回,只觉得她实在是太谦虚了,车技媲美专业人士,很有几分司法工作者的飒爽利落,她居然还说开的不好! 那自己岂不是彻头彻尾的废柴,根本都不应该上路了? 苍溟很快就发现靖琪把车借给了湘湘,周末的早晨他起来的晚,看到头天加班的湘湘刚刚才把车开回来停在院子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秋婶叫他下楼吃早饭,他不爽地拒绝了,“不想下楼吃了,叫那丫头把吃的给我送上来!” 那丫头指的自然是靖琪,可他没想到靖琪比她起的还晚,磨磨蹭蹭穿戴洗漱好抬着餐盘上来的时候都快11点了,都不知是吃中饭还是早饭!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起来?” 苍溟是有点起床气的,尤其现在还饿着肚子,语气就更是不好了。 再看看靖琪一副梦游没醒的样子,像是被人生生从床上给拉起来似的。他昨晚回来的晚,没喝酒没抽烟,应酬的酒杯就沾沾嘴巴做了做样子,但身上还是一股烟酒的味道,加上时间不早了,想去她房里抱她,又怕她不开心,索性自己回房倒头睡下。 谁知早晨他醒了她都还没起,比他还累似的! “没干什么,看了会儿书就睡着了!” “什么书看的这么入迷,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书?靖琪想了想,好像是湘湘为她买的最新畅销书,很好看,引人入胜,只是她躺在床上看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好像昨晚的情节全都记不清了。 龙非离喜欢的人好像另有其人啊,那他把小七留在身边又是怎么想的呢,他到底爱不爱她呢…… 苍溟眼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又神游天外去了,水眸中一层雾霭,看不真切,心里憋闷的火不由更甚了几分,把她手里的餐盘端过来往桌上重重一搁,鲜榨的果汁漾了一些出来,也猛然惊醒了靖琪。 “我问你话呢!又想什么去了?薛景恒一回来你就魂不守舍,信不信我……” 苍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靖琪眼中的雾霭迅速凝结成了水珠,大颗大颗往外冒,这才惊觉刚刚嘭的那一声吓得她不轻,而他握在她肩头的手也用力过猛了。 “琪琪,我……”我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完,靖琪就挥开他的手往门外跑,被他一把给拉了回去,她挣脱,他抱住,她再挣脱,苍溟就大力地吻上了她的唇,把她困在自己的怀抱和墙壁之间。 他的唇带着狂猛的力道和灼热的温度,吮得她嘴唇一阵阵发疼,辗转半晌,又把她的小舌给翻搅出来缠绵了一会儿,尝够她的甜美,自己的呼吸也乱了节拍,才不舍地放开她,用手指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谁让你不专心,想什么呢?” 他说的话还是硬邦邦的,可语气已经柔软得不可思议,靖琪被他倾尽全力的一吻给弄得神思恍惚,又被他这么大力地抱在怀里,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能用手在他背上使劲捶了几下。 “放开我……好闷!” “放开你可以,但别跟我闹了,好不好?” “谁要跟你闹!我早饭都没吃,饿死了,哪有力气跟你闹!” 靖琪委屈的不行,就只准他大清早起来发大少爷脾气,早饭都要人送上来,就不许她这没睡好的人发发呆吗? 她最近是精力不太集中,容易累,大概是天气热的缘故,她没太在意。 可他不关心就算了,还这样对她大呼小叫的,为什么她要迁就他? “咳……我也没吃,刚好一起吃了!过来!”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桌边,秋婶往餐盘里放的根本就是两人份的早餐,两份软糯的艇仔粥,12个小笼汤包,一份果汁是给他的,一杯温热鲜奶是给靖琪的。这丫头估计都没留意到,秋婶就是瞅准了他会叫她一起吃饭的。 他为她摆好碗筷,夹了一个小笼包蘸上香醋放到她的勺子上,“喏,你爱吃这个,多吃点,小心烫!” 靖琪是江南女孩,从小就喜欢吃小笼包,苍溟以前很少吃,她来到身边之后才让秋婶开始学着做,皮馅的材料都是最好的,馅料里加了肉皮,蒸熟之后薄薄的皮子里就是晃动的汤汁,小心咬个口,满是咸香滋味。 他也渐渐喜欢上吃这个,秋婶的手艺也越发好了,靖琪竟然胃口大开地吃了七八个! 看她吃的香,苍溟心里也涨的满满的,把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还有这个,也吃掉!” 靖琪看了看粥碗,这才发现剩下的小笼包好像不够苍溟吃了,脸不争气地红了红,“包子不够了,我下去再拿点别的上来!” 苍溟拉住她,“不用,昨晚吃多了,现在不是很饿,这些就够我吃了!不是还有碗粥么,料很足,够了!” 见她脸颊红的俏丽,他心头有些痒痒的,故意板着脸把勺子递给她道:“愧疚的话就伺候我把这碗粥吃完吧,一勺一勺喂!” 靖琪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又不是没长手!我说不够吃就下去拿点别的上来你又不让,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苍溟眯起眼,双肘平放在桌上倾身过去道:“你把我送的东西给了别人,难道不会愧疚?这可是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原本气鼓鼓的靖琪一听这话身子就软了,汤勺在粥碗里搅啊搅,“我没给她,只是借给她开开而已,过几天她就还回来了!” *************************************************************************************************** 听说亲们都等着看大虐,瓦咔咔~这最后的甜蜜请好好珍惜哟,嘿嘿~过年前一定会大虐的~ 纪念品(6000+肉香!)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承认的倒干脆!我有说过可以把车子借给她吗?” “为什么不可以?东西送给我就是我的,想怎么处置随我高兴!” “那天我说要把车交给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以为那是拒绝收下这辆车的意思,怎么现在又公然说是你的东西了?” “你!”靖琪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却又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一口一口泄愤似的吃着碗里的粥。 “我也要吃!”苍溟依旧不依不饶,“喂我吃两口,那辆车就算你的!媲” 靖琪抬眼瞪他,似乎在寻求这话里的可行性。 “不过就算是给湘湘也只能暂时开开,她要车的话我会给她重新买一辆!丫” 还有这种补充条款的? “小气鬼……” 靖琪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苍溟听见了,提高了声调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靖琪当然不会重复,拿起他面前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烫!” 苍溟一缩,靖琪无奈地把勺子拿到自己嘴边呼呼吹了吹,再重新递给他,苍溟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把粥给咽了下去。 只是隔着一张桌子,总是嫌累的很,苍溟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拽到腿上坐着。 “别这样,吃饭就吃饭!” 靖琪在他腿上扭了扭,苍溟按住她的腰,故意暧昧地凑到她颈边道:“是吃饭啊,我又没说要干嘛!可是那样伸长手的喂不嫌累吗,这样多舒坦!” 靖琪撇唇,怎么舒坦也是他享受,她横竖都是被使唤的那一个。 “例假来了?”苍溟感觉到她臀后垫着的小翅膀,问的有些失望。 他埋下的种子还是没能在她体内发芽吗? 靖琪不自在地动了动,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苍溟抱紧她,头搁在她的胸口,“没关系,可能是我太紧张、太急迫了一点,人家都说什么东西越想要的时候反而越是得不到,淡然处之倒能有惊喜,我等着你给我个惊喜!”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靖琪郁郁地接话,不知怎么的,似乎也带着一种淡淡的失望。 “嗯,所以我们都还得加把劲!我们还这么年轻,身体也健健康康的,不出几个月一定会有宝宝的,你也把心放宽一点,别胡思乱想,别管些不该你管的人和事儿!” 靖琪听他这么说就来气,“很多事不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你要结婚了,这消息不是千真万确的吗?等你真的有了太太,我要怎么跟肚子里的孩子解释他的存在,还有他父母亲的关系?他长大又怎么面对这个社会的舆/论压力和同龄人的眼光?……我不要生孩子,我也不会作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她不接受他所说的,感情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第三者这个说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婚姻这一纸契约又有什么约束力呢?传统的道德观念又要往哪里摆呢? 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是真爱,宣称自己是无辜的,那被伤害、被冷落、甚至被利用的一方又该找谁哭诉? 她看到过太多破碎家庭的孩子,她从小生活的环境里也有不少这样利益联姻后产生的苦果,那些孩子长大后不论成就如何,谁没个曾受人歧视欺负的阴影?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这样,即使是他的父母是真的相爱! 苍溟抱紧她,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斟酌了一会儿,道:“我对叶小姐没感情,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女人很麻烦,我揽上一个就够了,不想再揽上更多,所以你大可放心,不管我怎么跟叶老头周/旋,都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和终身赔进去!” “你遇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会有今天这种状况吗?你想过会喜欢荣家的女儿吗?” 靖琪显然没有他那么乐观,世上有很多一见钟情,但更多的是日久生情。 他和她没有想过会有相爱的一天,就像他现在没想过会跟叶家小姐有任何情愫一样。 可是婚后朝夕相对,叶小姐也许是极好极好的女孩,就算他不爱,又怎能保证朝朝暮暮之间不生出几分怜惜? 人总是在战胜空间的,可对时间的力量无能为力。 她要以这种尴尬的身份等他几年? 她又凭什么要用这种身份等他? 气氛很是僵滞,苍溟又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现在的局面。 总之跟叶兆国早早闹翻是行不通的,顾忌着靖琪和湘湘,他又不能去贸然逼迫老四。 靖琪提出为薛景恒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他也已经增派人手到全国各个城市去打听了,还没有消息。 想想当初那一家人的遭遇,侥幸生存下来的女孩一定是拼命抹去自己和家人的痕迹,躲到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才能避免再被寻仇侮辱。 时隔多年,她应该早已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黑暗的记忆也不会随便向人提起,只能沉入时间的暗河,要找到她谈何容易! 有时他也想放弃,带着荣靖琪飞到国外去,找个小小的城镇安居下来,再找个小小的教堂,安安静静地结婚过日子,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偏偏有那么多让他放不下的人和事,他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可是精神和灵魂仍然被禁锢着。 再谈论下去,他们一定又会起争执,他索性转开话题。 “是因为例假来了,才这么贪睡吗?胃口也挺好的,以前好像不见你这样!” “嗯,大概是吧!”其实靖琪也觉得奇怪,这回的反应跟以前都不太一样,小腹就那晚有点胀痛,出了一点点血,后面两天都少的几乎看不见。 食量也好得很,也不晓得是不是天气好起来了,胃口也跟着好了,或者是湘湘和秋婶联手总能做出让人无法抗拒的美食来,她最近好像还长胖了一些,胸前的两团好像要奔D的级别去了,以前的C杯穿着居然觉得紧。 更不要提跟苍溟的情事,变得异常敏感和兴奋。 当然这些变化都太羞人,她是不好意思跟他讲的,连湘湘那里都不曾提过。 生理期很快就会过去的,根本也没往其他方向去想。 “吃饱了就回去换衣服,等会儿带你去看样东西!” 苍溟说了这样的话,午后却没见人,靖琪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有点闷,就到外面院子里去走走,远远看到海滩上有一艘小船正在试水,旁边站的人正是苍溟。 苍溟也看到了,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靖琪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艘木质的独木舟,不是很大,长长的船体,做的非常精巧细致。外面刷了一层清漆,大概是保养得当,看上去还十分完好。 “猜猜这艘船是谁做的?”苍溟坐在船体里,低着头检查船身。 靖琪略一沉吟,“你爸爸?” “Bingo!你猜的真准,是不是阿山他们谁告诉你了?” 靖琪摇头,没有人告诉过她苍溟有这样一艘小船,她之所以能猜到,完全是因为苍溟只有在说到有关父亲的一切时才会流露出那种复杂的情绪。 好像带着讽刺,又带着期盼和仰慕。 苍溟的动作轻缓熟练,仿佛已经这么做过无数次,这条船在他的手里应该是每年都会定时“体检”的,而且不是大的修补,都是由他亲自动手。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那样认真而有点点冷肃的表情,就好象是在跟父亲对话。 “我去美国读大学的那一年他送给我的礼物,是他亲手做的!他不缺钱,我从小到大收到过很多价值连城的礼物,但大多甚至都没经过他的手,就由他的属下或者秘书送到我手里了,我猜他大概都不知道我收到的礼物具体是什么东西!只有这一件……是他亲手做的,他年轻的时候学过木工、当过船工,跟着人家出海搞走私,小打小闹开始起的家,所以这个手艺可以说是他挺骄傲的一件事!” 靖琪的目光带着一点好奇和不可思议,“这个船……可以出海?” 苍溟一笑,“你可别小看这种船,只要不是大风大雨,在海上的岛屿之间往来还挺方便的!纯手工制造的,比现在机器压制的东西可要牢靠多了!我小时候都还常常能在这片海域看到人们用这种船当交通工具。一艘好船可比现在一辆好车值得收藏和炫耀!” 听他这么说,陌生又新奇的小船让靖琪不由自主伸出了手,可是想到上回苍溟不让她碰金镶玉的情形,她的手又缩了回来。 “摸摸看,坐进来看看也行!” 苍溟却毫不介意,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小船里面,两个人并排坐居然还挺宽敞的。 靖琪的手碰到船舷,纯木质的厚重手感,旁边还搁着船桨。 “今年送去做了修补,在海上走还是没问题,我带你划一圈?” 靖琪一惊,“就我们俩吗?” “怎么,害怕啊?不敢去?”他有意激她。 “哼,有什么不敢去的!就算翻了也有你陪着!”靖琪心里其实还是很发怵的,可是说什么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他都不怕,她怕什么! 最起码就算有意外他也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放心,我不会让船翻掉的!” 苍溟丢了一件救生衣给她,自己却没有穿,靖琪问他,他淡道:“我水性好,不用穿这个!你穿着以防万一,船是不会翻,但难保你不会自己掉海里!”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很多年后苍溟想起来都痛悔不已,或许他不该这么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和分离,靖琪不会消失在大海的蔚蓝之中,几乎永诀。 一语成谶,大概就是这样吧…… 坦白说,苍溟划这小舟的技术还不错,能够十分平稳的前进,速度也不快不慢。靖琪觉得如果她来划,一定只会在原地转圈圈,而且说不定一个大一点儿的浪头过来船就被掀翻了。 她悄悄侧过脸去打量苍溟,碧海蓝天,他看起来也是云淡风清,无害又无畏的模样。 她心里泛起波澜,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爱上的是这样出色的男人,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这世上他要达成的目标就一定会尽力去达成,谁都阻挡不了。 “很好看?”苍溟发现了她的注视,回头对她笑了笑,靖琪脸红,赶紧别开眼去。 “没关系,我准你这样盯着看,喜欢的话多看一会儿也没关系!”他的唇角有淡淡的笑弧。 “我才不是……只是没想到你划船这么厉害!”她才不会承认她是看着他这个人出神! “这不稀奇,不过是跟开车一样,基本的生存技巧而已!生活在梅沙岛上的人,很多都懂划船。对我来说,特别一些的不过是这艘船本身罢了!” “你怪你父亲吗?”靖琪记得薛景恒跟她说过,苍溟对父亲的感觉很复杂,怨恨却又崇拜,在他母亲的问题上,跟父亲的关系落入冰点,可能一直到苍龙去世,都不曾缓和。 看他对这艘船的珍视程度,可见薛景恒说的没错。从父亲那里缺失的温情是苍溟心头的遗憾,一点点美好的回忆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嗯,我跟他大概是父子缘分不够,始终做不到像寻常人家那样父慈子孝,他对我妈的态度也让我没法原谅他!”苍溟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靖琪道,“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作一个好爸爸,不会让我的孩子有这样的遗憾!” 靖琪低头,不知如何接话。他笃定让她生养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苍溟握住她一只手道,“如果没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事情,我早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了,可偏偏擎龙股份是我爸创下的基业,那才是他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人瓜分殆尽,你明白吗?” 靖琪觉得她是明白的,子承父业,这是最传统也最长远的传承,生命是有尽头的,江山却可以一代一代继承和开拓下去。 “下周,我要和叶兆国的女儿举行订婚仪式,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你相信我,我不会弄假成真,更不会便宜叶兆国那个老狐狸,所有的事都只是形式……” 靖琪被这个消息给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讷讷道:“下周……你下周就要订婚了?” 她的反应在苍溟的意料之中,他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她耳畔道:“表面的功夫一定要做齐,琪琪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 “够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想听!”靖琪抬手捂住耳朵,逼回差点滚落的眼泪冲苍溟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大度地接纳吗?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你就是要让我孤立无援,让我走不得也留不得是不是?看到我这么尴尬为难的处境你很舒坦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他们现在处在大海中央,看得见梅沙岛,但陆地已经有些模糊。他就是故意把她带到这里来让她认清处境的吗?反正她是跑不了的,现在除了接受他的决定和安排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去死吗? 不,那是最软弱的行为,她才不会因此而放弃生命! 可她真的很生气,恨不能自己独自游回去! 他以为他能困住她吗?困得了今时今日,困得了一辈子吗? 苍溟看她激动得要站起来,下一秒就可能落到海里,手臂连忙死死圈住她,吼道,“你冷静点,我说了会想办法给你交代,你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你都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还要我怎么信你!”靖琪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情绪一激动,头晕目眩,她颓然地坐回去,把脸埋入掌中,痛苦低泣。 苍溟也很不好受,他内心的一切都像这个小女人剖白了,这辈子他再也不可能向第二个女人这样交心,他以为这样对她来说就够了,可她要的是他的全部,不仅是心,也要他的人,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他心下已经有了打算,但还要跟叶小姐商议才能行事,不能现在就向靖琪说明。 他无法在现在这个阶段给她任何的保证,免得又有变数,让她更加失望。 *************** 苍溟和靖琪陷入了冷战,不知道是单方面的还是双方都有了默契,总之在一个屋檐下也有尽量不碰头、碰头也不说话的默契。 大家最怕的其实就是两人的这种状态,但这回都是心知肚明为了什么。 苍溟马上就要订婚,所有人都忙碌的不可开交,股权即将发生变动,董事局的格局也可能彻底颠覆,各方力量都蠢蠢欲动,连煜、阿山他们都被苍溟安插在公司密切注视各方动向,梅沙岛只留下严冬,看着薛景恒,避免这段时间横生枝节。 订婚筵的前一晚,苍溟很晚才从外面回来,眉宇微拢,看到靖琪站在房间门口,眼神寂寥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还不睡?”苍溟走到她身边,不需要问,他就是知道她站在这里,是在等他。 “嗯,在等你!”她也很坦诚,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两人之前的冷战就像一场梦,根本不存在一般。 苍溟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本来只是一种安抚,却抗拒不了她的魔力,唇沿着她饱满的额头往下,落在她的眼睫、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 无论多少次,她的唇依旧是樱花一样的粉色,带着奶油的香气,怎么尝都不够,越吻就只能越深入。 靖琪揽住他的脖子,无声地邀请,他抱着她进了房间,反手锁上门就将她摁在了床上,三两下就剥光了自己,刚伸手落在她的衣襟上,靖琪微昂起头道,“我自己来!” 她半跪其身子,解开薄薄的罩衫,里面是件宽松的无袖雪纺上衣,两边肩膀上各有一个活结,她轻轻拉开来,衣服就离开了身体轻盈滑落。 她轻解衣裳的过程轻缓却又透着热情和蛊惑,苍溟血脉贲张,却不忍辜负她这难得的主动示好,抿唇欣赏她的动作。 紫罗兰色的内衣,胸前的两只白软小兔似乎等不及她完全解开束缚就快要跑出来了,苍溟从那浅浅的边缘几乎都能看到尖端淡淡的红晕。 他的身体仿佛也绷到了一个极限,再也无法这么等着她却什么都不做。他抱住她倒向床内,来不及去解她胸前的搭扣,直接将内衣往上推,轻轻一拨,两只小兔就娇颤着得了自由,落入他的掌心,沉甸甸的。 “好像长大了很多……琪琪,你好美……”他感觉到了她身体诱人的变化,唇舌兴奋地吻住雪软顶端的红蕊,在那硬硬的小果实上轻啜,舌尖不安分地舔着周围那圈粉色的红晕,靖琪受不住地拱起上身,娇娇地喊了出来。 荣靖琪,你没有心(6000+大虐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解开……把内衣解开!”她被勒的有些难受,呼吸急促地催促苍溟解开她上身最后一点桎梏。 苍溟的唇舌已在她的两边雪软上都留下了濡湿的痕迹,亮亮的一层,深粉色的莓果像裹上了一层蜂蜜,蜜饯一般诱人。 他不舍地抬起眼瞥她,本来被含在口中的敏感果实突然被曝露在空气里,有点凉,靖琪低低哼了一声,同时内衣的搭扣也被解开了,连同下面轻薄的长裙一同扔到了床下,她的身上只剩一条小裤,紫色的Victoria‘sSecret,和内衣是一套,精致繁复的花纹在腰上细细地缠了一圈,似乎一挑就会散开。 她的衣物从里到外都是苍溟让宋影挑好以后派人送来的,都是最好的,且宋影似乎还很顾及苍溟的福利,内衣就给她买这最著名的性感品牌。 平时她很少穿这样的,保守的款式穿的多一些,可是今天却披挂上阵,像是为这主动示好的欢爱预热一般。 “你穿这个很好看,以后也这么穿,嗯?”他的吻一路下行,一路升温,到了她腿间的时候沿着内侧那细致的皮肤又再慢慢上行,手指碰了碰已经被浸湿的丝滑布料,吻了上去媲。 虽然是隔着一层薄软,可那种灼热感太刺激了,靖琪用肘半撑起身子,咬唇颤道:“难受……” “难受还是舒服?”苍溟的声音有些含糊,带着笑意,手指勾住小内往旁边一拨,灵活的舌触到了最敏感的蕊叶和蕊心,草莓沐浴液的味道混合着她的甜香,就像草莓蛋糕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苍溟……”她喊着他的名字,难耐地甩了甩头,深褐色的长发在米色的床单上铺泻开去,像融化开来的巧克力。 苍溟的唇和手指给了她极致的感受,可是她觉得还不够,身体深处的空虚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满。 苍溟对她沁出的滑腻很是满意,掬在指尖,像上好的蜂蜜一样清甜柔滑,他不再折磨她,也不再折磨自己,放任自己早就膨胀的昂扬一点一点填满她。 “呃嗯……慢一些……” “不能再慢了,谁让你今晚这么诱人?”苍溟抱紧她,身下深深浅浅地动着,确实没有用太大的力道,温柔沉缓,顾着她的感受,一边吻着她身体那些最敏感的地带,一边慢慢调整角度,充满她且每一次撞击都带给她酥麻和震颤。 “你不喜欢……不喜欢我这样吗?”靖琪的呼吸热热的,睁着大大的水眸看他。 苍溟整颗心都像被泡在温水里一样柔软,眉宇间的愁绪、辛劳和无奈全都融在她的眼睛里。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吻了吻她的鼻尖,带着一丝酸楚,“琪琪,我们别吵了,好不好?我只想跟你过,这辈子……只想守着你过,你懂吗?” 他以为她是单纯的示好,他早就想结束这种令人窒息的冷战了,现在顺着台阶下,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知这算不算表白,但知道这种话他不可能再对其他女人说出口了。 靖琪抚着他汗湿的背,极尽温柔的邀请,似乎再暗示他还可以再快一些。 她懂,可是就算她懂,又能改变什么? 苍溟的腰身果然动得更加有力了,听着她娇媚的软吟变成有些不受控制地尖喊,带着点哭音,又放松下来,倾身抱着她,“舒服了?舒服为什么不回答我,嗯?难道是我还不够卖力?” 靖琪摇头,“够了……” “我以后都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冷战,你乖乖的,我会一直疼你!”他把她旋了个身,让她趴跪着,他伏在她背上,手从腋下穿过去捧着她的娇软,边吻她的后颈边说道,“明天的事,不要太在意,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到我和你的感情,知道吗?” 靖琪没有回答,他坏心地往她身体里钻了钻,逼出她啊的一声轻喊,才满意地顺了顺她的长发道:“后天可能有台风登陆,明天就会有大风大雨,你哪里都不准去,乖乖等我回来,嗯?” 靖琪含糊地应了一声,她能去哪里呢?确实是什么地方都去不了的,只能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告诉她,他已经是别人名义上的丈夫了。 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他们不能相守,他的这个头衔就已经伤她至深! 这是最后一次,她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整晚,直到身旁的男人抱着她沉入梦乡――这是最后一次和他缱绻情缠,今后他不再是属于她的,他们也不会再有这样的肌肤之亲…… 第二天的天气果然不是太好,苍溟他们早早就坐船过海去了,那时还只是风比较大,到了午后时分,风势更劲,雨水也来了,一时间世界只剩下风声和雨声,雨点砸在玻璃上还啪啪作响。 今年的第一次台风,就在滨海旁边的一个小城登陆,必定会给滨海市造成不小的影响。 订婚的宴席就在银樽酒店的宴会厅,排场不大,宴请的来宾基本都是擎龙的董事和大股东们,亲朋好友都只是象征地邀请了一小部分。尽管这样,派头还是做足,苍溟让陆超、连煜他们帮着宋影已经为这个订婚宴努力了半个月,现场的布置都是最好的,能让人感觉到苍溟确实是很重视这件事,真真用了心。 靖琪落寞地靠在窗边,看着雨水在玻璃上凝聚成一条条小溪,把外面的纷纷扰扰割裂成无数碎片。 他今天穿什么颜色的礼服?是会打领带还是打领结? 现场的鲜花是什么色调,热情似火的玫瑰,还是馥郁温暖的百合? 女主角美吗?是会穿长长的及地长裙,还是娇俏可人的短款礼服? 她那时好像穿的是前后不对称设计的小拖尾礼服,出自堂嫂金小瑜的手笔,极简的线条却让人爱不释手。 是啊,她也有过一场订婚宴的,女主角是她,男主角却不是苍溟。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就注定了只能这样一次一次的错过? 她手抚在玻璃上,苦涩地笑。如果她也有苍溟那样的本事和决心,现在到他的订婚仪式上去大闹一番,以牙还牙,他会是什么表情? 震惊,还是欢喜? 看看时间,他应该已经跟叶小姐交换了信物吧?一切终究是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在想什么?” 薛景恒走进主屋的客厅,就看到靖琪坐在落地玻璃窗前,愣愣地看着窗外,心事重重。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今天是苍溟订婚的日子,他最终还是为了利益选择别人。 薛景恒有不甘和怜惜,却不敢在这时问她,悔不悔? 悔不悔爱上苍溟,悔不悔当初没有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太残忍了,她需要保有自尊和属于自己的空间。 “薛医生,你怎么会在这儿?”靖琪回头看到他走近,“你的病都好了?” “嗯,差不多了,这周结束就不需要再吃药了!谢谢你,听说你为了送我去医院跟苍溟吵架,我昏睡的时候你还在照顾我!” 所谓听说,自然是听湘湘那家伙提起的,她倒不邀功,坦荡荡告诉他,要不是靖琪出力,他也许早就横死在这岛上了。 薛景恒在靖琪身边席地而坐,“台风天,哪儿都不能去,是不是闷的很?” “还好,你怎么过来了?严冬呢,他没有看着你?”靖琪知道薛景恒虽然可以在这院子的范围内活动,但一般他都不会到主屋来,他不愿见苍溟或者严冬他们的脸色。 “明天会有台风,这屋子上上下下的门窗玻璃和屋顶都需要加固,几个小弟在帮忙,严冬去监督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每年的台风都是一场灾难!” 靖琪笑笑,“我知道,浦江也会遇到台风,只是好像没有滨海这么严重!” “想家了?” “你呢?这么好的机会,你完全可以想办法逃走!” 薛景恒摇头笑道,“我是想离开没错,不过也不能选这么恶劣的天气来实施逃走的计划,搞不好还没逃出滨海的地界就已经枉死了!” “你已经有了计划吗?”靖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计划一直都有,但还要看有没有人配合,以及时机是不是合适!” “如果失败的话……” “如果失败大概就是死路一条了,不过好歹也算努力过,总比困在这地方一辈子要好!怎么,心动了,要不要跟我一起?” 薛景恒半真半假地问,靖琪看着窗外默然不语。 是啊,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浦江市还有她的家人和朋友,倒不如回去,这次不忘也得强逼着自己忘记苍溟,他们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薛景恒见靖琪动了心,正想再多说几句,却见她突然站了起来,定定地盯着窗外。 “怎么了,看到什么……” 薛景恒的问题都没问完,靖琪就匆忙地转身往外跑,“我要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儿?靖琪,回来,外面很危险!” 薛景恒叫不住靖琪,连忙跑到门厅胡乱抓了雨披和雨伞追出去,却在院子里撞到了秋婶。 “哎哟,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慌慌张张的?”秋婶稍稍有些胖,被薛景恒这一撞,整个人都往后仰,腰都快折了,揉着腰眼直喊疼。 “对不起,秋婶!你看到靖琪跑出去了吗?”薛景恒很急,稳住了秋婶,眼神追着琪琪离开的方向,可是她已经不在她视线范围内了。 “看见了看见了,这丫头说是小豹子的船还停在浅滩上,怕被风浪冲走了,所以过去看看!哎,老四你快跟着去瞧瞧,那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奈何的了!今天浪大着呢,快去!” 薛景恒问清了小船所在的方位就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有一块刚刚亮起的微光就这么暗了下去。 靖琪竟然这么在意苍溟的一切,会舍得下他跟自己远走高飞吗? 他怎么会以为她就真的动了心呢? 远远的,他就看到靖琪娇小的身影在海边吃力地挪动着。她的个子其实不算矮,身体也健康而有活力,但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甚至是站在那艘木船旁边,她看起来就渺小的像一个墨点,似乎随时都会被吞噬。 这时的风雨比早晨更大更强劲,半人高的海浪冲击着碎石浅滩,海潮没过了靖琪的膝盖,她拖着那艘船费尽力气往岸上拉,可是终究力量有限,浪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船体里也全都是海水,她就更加拖不动几分了。 “靖琪!你放开,让我来!” 薛景恒跑过去,把伞和雨披扔给她,“穿上这个,别淋雨,快回屋去!” 靖琪摇头,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刘海湿湿地贴着她光洁的额头,她的眼睫有些睁不开,抹了把脸上的水,拒绝道:“我没事!景恒你帮我一起把这个船拉到岸上去一些!” 这样的浪头,用不了多久就会让这艘小船解体的! 这是苍溟的父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纪念品,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她不想看到他再留下遗憾。 薛景恒拗不过她,跟她一起往回拖那条船。船是有锚固定在岸边的,但这样的风雨几乎带着席卷天地的雷霆之势,锚松开来随时就会让船体被大浪拍打成碎片,消失在大海之中。 船体里有海水,薛景恒和靖琪合二人之力也拖得非常勉强,好不容易离浪朝远一些,薛景恒就想办法往外掬水,这样才能省时省力一些,尽快把船拉到安全的区域。 “等一下!”靖琪突然叫住他,伸手去捡卡在船体木缝间的一抹紫红。 风雨太大,两个人身上早已湿透,脸上也全是雨水,薛景恒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便问道:“靖琪,你在干什么?” 靖琪试了几次都够不着,索性跨进船里,站在浑浊的水中抬头对薛景恒道:“这里交给我,你去找秋婶要一块遮船的油布,我看到过苍溟用的,秋婶应该知道在哪里!”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跟我一起回去,等下我会过来拖船,你别管了!” 靖琪推他,“你放心,我没事!你病才刚好,不能淋雨吹风才是真的,回去找个人来帮我就好!快去啊!” 薛景恒拗不过她,“你小心点,我很快就回来!” 靖琪点了点头,见他跑远了,又蹲下去抠着那木缝。 卡在那里的是苍溟在夜市上买给她的那串贝壳手链,她很喜欢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可是那天划船回来就不见了,她以为是掉在了路上或者院子里,怎么找也找不到,没想到是卡在了船缝里。 她欣喜地把链子捡起来,发现原来是搭扣的地方断开了,难怪掉了她都不知道。 她衣服上没有口袋,只好把链子攥在手心里。 薛景恒没来她一个人也拉不动船身,于是想着把锚再固定一下,这样船会比较稳固。 苍溟从快艇上用望远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靖琪和薛景恒站在他的船边商讨着什么,然后薛景恒往屋里去了,似乎是去拿点东西,而靖琪就在船里捣鼓着什么,很快跑出来去动船锚,只要起了锚,那船就是自由的,可以在海上用作运输的工具。 “大哥,那不是荣家那丫头吗?”陆超站在苍溟身后,显然也看到了靖琪。“这么大的风雨,她在那里干什么啊?那艘船是龙爷送你的那一只吧,她难不成是想这个时候用那个离开梅沙岛?” 苍溟抿紧了唇不说话,胸腔内已被愤怒给胀满。 他不过是离开了半天,这个女人就想着脱离他的控制了!用他才刚刚告诉过她的方法,想要帮着薛景恒离开! “她该不会是真想跑吧?就因为老大你今天订婚?可是……” “老六,瞎嚷嚷什么,打个电话问问严冬怎么回事!”连煜适时拉住陆超,不让他继续火上浇油。 “哎,刚才就打了,没信号啊!岛上的无线基站又坏了吧?”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连煜摆出作五哥的架子,虚踹了陆超一脚。 快艇刚好靠岸了,苍溟等不及艇停稳,三两步就跳下来,直朝靖琪所在的位置而去。 这时的风雨更加大了,浪头也带着狂猛的势头一波接一波地攻上陆地浅滩,和暗礁拍击的声响震耳欲聋,浪花也四散飞溅,靖琪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干燥的布料。 正是夏初要进盛夏的时候,梅沙已经有些闷热,可是在风雨之中伫立着靖琪却感觉到冷,那些湿透的布料贴在身上,风刮过的时候就像有寒气侵入筋骨。 怎么还不来呢?薛景恒怎么还没有出现? “荣靖琪!你特么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等到薛景恒,倒是苍溟脸色铁青地出现在她面前。 靖琪差点就要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了,是因为太记挂着他才会在这狂风骤雨中看见他的海市蜃楼。 “你怎么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想到是不是?”苍溟的笑带着几分狰狞和愤恨,“我再晚回来,你就可以跟薛景恒坐着这艘船逃走了是不是?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很遗憾吧?” 靖琪本能地摇头,她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说话!你特么给我说话!对着别人就有说有笑,见到我就哭丧着个脸,你犯贱是不是?!” 尖锐的伤人之辞就像利刃直直插/入靖琪胸口,电击一般的疼痛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 “苍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对,我想逃走,你放我走,让我回家!”靖琪终于忍无可忍的回击,脸上一片湿凉,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苍溟拽住她的手,狠道,“我以为你已经有了自觉,昨晚才会那么热情地爬上我的床!你一边跟我上床,一边不放过任何机会跟其他男人逃走,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风雨还想跑,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对你越好你就越矫情,是不是要我折断你的手脚把你绑在身边才可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 “对,我矫情,我该死!你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放我走,怎么样都好,总比待在你身边要好的多!反正我死也不会跟别人的丈夫厮混在一起,就算葬身大海也不想作你的情妇,想起来就恶心!” 啪的一声,在苍溟和荣靖琪反应过来之前,苍溟的一巴掌已经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靖琪没有站稳跌了下去,额头磕在了船舷上,咚的一声闷响。 可惜风浪声太大,苍溟没有听见,站在船头前方他也看不见倒在一旁的靖琪,船身恰好遮住了他的视线。 “荣靖琪,你、没、有、心!”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心口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收回的手掌也隐隐疼痛着,他不该打她,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再怎么恼怒都不该对她动手,所以他面对不了,只能握紧了身侧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她会爬起来的,尽管会委屈得梨花带雨,眼睛都哭得肿肿的,但一定会自己爬起来的。 然后等她知道今天订婚宴上发生的一切,她就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会来为她所说的话道歉! 只是他没有发觉身后异样的安静,只有风浪铺天盖地而来。 ******************************************************************************************** 咳~坐等苍小狼被亲们拍死~后面会狠虐他的~ 琪琪,醒一醒(6000+苍少痛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怒气冲冲地踏进屋子里,本身就像是携卷着暴风雨的风暴中心,没想到屋子里更是一片狼藉和火爆场面。 “苍溟你这混蛋,叫你养的狗放开我!”薛景恒不知怎么的跟严冬打了起来,双方都没有一丝保留,完全不留力。 薛景恒动起真格的来并不比严冬他们逊色多少,速度和力道都不输于他们,但是因为身份缺乏格斗的经验,最终还是败给严冬,被他扭住双手摁在地上,周围是翻倒的椅子、茶几和玻璃碎片。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可见刚才战况之惨烈! 苍溟的怒火正无处发泄,给靖琪的那一巴掌竟像是打在自己脸上一样痛,除了心里憋闷得要发疯,完全没有一点松弛的感觉丫。 这全都是因为薛景恒,否则靖琪不会这种天气还想着逃! 他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薛景恒肩膀上一脚,薛景恒痛苦地闷哼了一声,眼睛里却仿佛燃着一把火,“你特么发什么疯?靖琪还在外面等着我,你瞎了吗?怎么没把她拉回来!媲” 苍溟单腿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扯高他的脸道:“她在等着你?等着你拿了东西跟她私奔吗?薛景恒,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饶你一命,你还对我的女人不死心?!” 薛景恒轻蔑地啐了一口,“你的女人?说的倒好听,她是你的女人那叶家的小姐算什么?你今天不是跟人家订婚了吗,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口口声声说靖琪是你的女人!” “就算她作不成我的妻子,也轮不到你来捡!” 薛景恒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突然笑起来,“苍溟,我真替靖琪不值!她为了你,可以顶住所有的舆/论压力,放着美满的家庭不回,不惜让疼爱她的家人失望,甚至这种台风天还为了抢救你的那艘破船吹风淋雨!可是你却这么羞辱她,从来不曾真心信任过她,你特么这算哪门子的爱,哪门子的保护!” 苍溟僵住了,“你说什么?她抢救什么船?她不是要跟你一起逃走吗?” 好像有什么想法要破茧而出,推翻他刚才的所有揣测……苍溟背上一阵一阵的冷汗,揪住薛景恒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身后的严冬已经被看出端倪的阿山他们拉开,薛景恒得了自由,一把推开苍溟,挥拳就给了他下颚一记重击。 “苍溟,如果靖琪是我妹妹,我这时候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 秋婶刚刚在一旁看到兄弟几个打架,心焦得要命,劝架劝的嗓子都哑了,让他们别打了别打了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这时候看到老四和苍溟之间的剑拔弩张,心疼又无奈,上前拉开苍溟道:“小豹子,你是不是又误会了靖琪什么?她今天一整天都乖乖的,刚才看到你爸送你的那条船还在外面,赶紧拉着老四跑出去想把船拖回来,老四是回来找我要保护船体的油布……” 苍溟的脑子里像被撞钟的大木头给狠狠敲了一下,震得他步子往后一个踉跄,胸口像被无边的海水给漫过一般,又咸又涩。 “靖琪……”他讷讷地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来那丫头没有跟上来,没有进屋里来。 外面的雨幕已是倾盆之势,天边的云霾黑压压一大片,看起来就像末日一样可怕。 他疯了一般拨开众人,从门口跑了出去,一直跑到那艘木船的旁边,一直跑到他看清了靖琪倒在地上,身子被泥泞浑浊的海水给浸泡着,口鼻处全是泥沙,额头一块青紫还破了口,他才觉得或许他们的末日真的到了。 “靖琪!荣靖琪!”他扑过去抱起她,她身体依旧是软软的,抱在怀里窈窕纤细,可是温度却是冷冷的,好像那个热情温柔的灵魂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了一样。 “荣靖琪!荣靖琪你起来……你不要睡,起来和我说话!”他慌张得全身都在发抖,把她放平口对口地作人工呼吸,她却始终没有醒来。 苍溟抱起她一路飞奔,脑海里空茫茫的一片,什么是非恩怨都想不起,唯一的念头就是――她不能有事! 她如果有事,他不知要怎么面对自己,不知该怎么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 “靖琪……琪琪,你别睡,醒过来!”他一直喃喃自语,直到屋内的众人见状纷纷问他发生什么事,他才歇斯底里一般大吼,“我不准她死,救醒她,让她醒过来!” 他把薛景恒拉到床边来,拽住他的衣襟道:“你不是医生吗?救她,快救她!我什么都不计较,只要你让她快点醒过来!” 靖琪的样子简直糟糕透顶,薛景恒一看到她半边脸颊的红肿印记和额头的磕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什么都没说,俯下身去查看她的生命体征,熟练的把手交叉放在她的胸口挤压,让她吐出水来。 湘湘恰好这时也赶了回来,见状也是大惊,薛景恒冲她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两个医生围着靖琪忙碌开来,苍溟就像一塑冰雕站在旁边看着,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没有血色的小脸,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 “大哥,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他们,我已经叫了车,等紧急处理完后立马就送到医院去,她不会有事的!” 阿山拍了拍苍溟的肩膀,示意他到门外等。他也明白苍溟大概是误会了靖琪,害她受伤受委屈,虽然感情上来说他很不赞同,甚至和薛景恒一样感到愤怒和失望,可是看到苍溟这一刻深受打击的样子,也于心不忍。 毕竟是他如亲兄弟般的手足,这辈子没见他有过几次这样伤心痛悔的时刻,怎么也不忍心再打击他什么。 苍溟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站在那里,看不清薛景恒和湘湘的每一个动作,只看到靖琪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被雨水和海水浸的湿透的身体这时候像在烈火中燃烧一般疼痛难忍,他不敢动,不肯离开一步,生怕这个心碎的画面里他再踏错一帧,就会定格成最悲伤的结局。 “她不能有事,她不会有事的……”他喃喃自语,反反复复只有这两句话。 陆超和严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房里给拉出去,他的目光胶着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身体僵硬,意识空茫。 “大哥,你别这样,待在里面你也帮不上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施展不开手脚!放心吧,薛景恒别的本事不说,救人还是有一套的,你让他处理好,我们再送靖琪去医院。” 无论怎么劝,苍溟都无法从深刻的心痛和自责中醒转过来,同样昏睡的还有靖琪,她的生命体征平稳,被送上了救护车直接过海去了滨海市最好的私家医院,可是意识却一直没有恢复。 医院的医生在看了脑部CT之后和薛景恒的初步诊断是一致的:靖琪是头部受了撞击,有脑震荡的情况,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可是照理说几小时就会醒来的,她过了24小时还是那样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不曾睁开过。 “她为什么还不醒?你们不是说她很快就会醒来的吗?为什么这么久了她还不醒?”苍溟在走道外面拽住主治医生和薛景恒,“你们不是医生吗,啊?说的话怎么一点权威都没有!” 薛景恒格开他的手,冷冷道:“苍溟,你的自以为是除了伤害她以外还能带给她什么?你看清楚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一年前她来到你身边的时候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三百多个日日夜夜,你就让她心如死灰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像鬼,还怀着你的孩子,差点一尸两命!你怪谁?我们只治的好身体上的病,心上的病要怎么治?” 苍溟又是重重一震,耳畔都是嗡嗡的响声,“你说什么?什么孩子……你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怎么,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关心过她的身体,只知道一味索取……” “我问你,她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苍溟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狠狠拽住薛景恒的衣领,咬牙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撕碎! “对,她怀了你的孩子,两个月左右,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已经打了保胎针,暂时平稳下来。但她如果一直不醒,这孩子也会岌岌可危!你满意了吗?” 苍溟颓然地松开薛景恒,脖子上却像是多了一双无形的手,紧紧锁住他的咽喉,窒息般难受。 他怎么都想不到是在这种状况下,由另外一个男人来告诉他靖琪怀孕的消息。 他怎么会那么粗心大意呢,竟然没有发现靖琪的身体所发生的变化全都是怀孕的先兆! 其实靖琪说的没错,他只是一味地想用这个孩子来留住她,却没有为新的生命考虑过,没有即将身为人父的自觉和责任感。 他至少应该买点有关新生儿和孕产妇的书籍回来看看,那样他就可以早点知道靖琪怀了宝宝,不会吓唬她威胁她,在床上强取豪夺,不会让她浸在海水里淋雨,更不会……打她那一巴掌。 总之是有很多懊悔的,可是这世上偏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所以他只能任凭心口那个被撕裂开来的大口子汩汩流血,坐在病床边,视野被她苍白消瘦的小脸所占据。 她外伤并不严重,药水却换了一轮又一轮,有不少是保胎的营养针,护士说这种药水分子大,打进静脉会很疼。 可是靖琪依然无知无觉地躺着,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苍溟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凉凉的一片,像是没有温度一样冰冷。他轻轻揉搓着她的手,想让她暖和起来,仿佛只要她的手暖起来,她的人就会苏醒过来。 “琪琪,你还要睡多久?我知道你在生气,没关系,你醒过来可以不理我,但是你肚子里有了宝宝,你不醒,他也会跟着没精神的!” 薛景恒和主治医生已经跟他讲过,靖琪的情况很罕见,她没有受很严重的脑外伤,却陷入假植物人的状态,应该是她的潜意识里有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所以不想醒过来。 她不是不能醒,而是不愿意醒。 这样的打击几乎让苍溟无法接受。 她早就说过的,如果他对她动手,她不会再原谅他。可她不原谅的方式却这么决绝。 “还疼不疼?”他的掌心抚在她脸颊上,红肿早就消退了,皮肤光洁有他熟悉的温热,明知她听不见,他却还是继续跟她说话,“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太着急了,那样的天气,你又一心想走……” 他说不了太多,打了就是打了,不管用什么理由来解释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琪琪,我没有跟叶家小姐订婚!订婚仪式上她根本就没有出现,她应该早就有喜欢的人,从来没打算过要真的嫁给我!我跟她商量过,给她自由,我只要她父亲手中的那部分股权,她说她自有办法的,直到订婚的前一天她都没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原本我是想大不了到时我背个毁弃婚约的骂名,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叶兆国气得差点中风,甚至想用家里另外的女儿来临时充数,我没答应!他当我是什么人,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嫁给我做老婆吗?” 他抚着她小指上的那个紫金戒指,从她再次回到梅沙岛,这个戒指就真的再没见她取下来过。 还有那串小小的贝壳手链,她受伤后都一直攥在手里,他后来才知道她之前不小心掉在船缝里,那天才刚刚捡回来。 “这么宝贝这些东西,就快点醒过来,我把金镶玉也拿来给你!”她跟罗杰订婚之前,他让她等他几天,他会去拿东西来换她的婚约,指的就是金镶玉。 可惜他没来得及,她就把订婚仪式提前,他毁了她和别人的订婚宴,他和其他女人的订婚也同样没能成立。 “一人一次,就当扯平了,好不好?”他的脸颊贴在她的枕头旁边,带着点孩子气的无辜。 或许是注定的,他们除了彼此,跟其他人连不起姻缘的红线。 他始终是亏欠她的,是他害得靖琪伤痕累累,连醒来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都没有了。 苍溟的手顺着被子探进去,搭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安安静静地感觉不到一点异动,很难想象里面已经酝酿了一个崭新的生命,每一天都在不断长大。 他抚了又抚,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期望着她身体里的那个小生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宝宝……”他第一次跟自己的孩子对话,声音有点微微发颤,“让妈妈早点醒过来好不好?她现在只听你的话,你劝劝她,就说爸爸知道错了,让她不要不理我们,好不好?” 靖琪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没有睁眼,没有说话,身体状况平稳,就是不醒。 薛景恒每天都来看她,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查看她的查房用药记录,又悄悄的离开。他是神经外科最优秀的年轻专家,苍溟让他加入医院的治疗团队,希望能让靖琪早点醒过来。 其他人也来看过靖琪很多次,可不管他们是安静还是喧闹,都无法让昏睡的公主醒过来。 湘湘对苍溟说,也许靖琪是像睡美人童话里说的那样,等着王子的吻来唤醒她。 苍溟信了,每天都会在她唇上轻吻,舌尖滑过她干燥的唇。鲜嫩饱满的玫瑰花瓣像是脱了水,苍白而没有太多的生气,即使他撬开她的齿关加深这个吻,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不像过去起码还会缩着小舌头躲来躲去。 他松开她的唇,心里闷闷地疼,原来最难受的还不是她的拒绝,而是她彻底的遗忘和忽视。 她躲在她自己的梦境里,不知到底梦到了什么,看见了什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每天只能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些零零散散的话,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进去。 他请了最好的护工,湘湘和秋婶也常常过来帮忙,实际上是不需要他做任何事的,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可苍溟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看靖琪躺在那里,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还是坚持给她擦脸,梳头。 他买了最好的乌木梳子,帮她把打结的长卷发梳理得漂漂亮亮,她是爱美的,即使在生病昏睡的情况下,她也一定会希望自己是整洁漂亮的。 “是你说的,家有乌木一方,胜过珠宝一箱!等你醒了,我干脆就送几方乌木到浦江去作聘礼,你想要梳子,还是筷子?” 筷子筷子,快快生子,倒是个很好的兆头。 苍溟把玩着那把梳子,上头缠绕着几根她的长发,他忍不住又跟她说话,抚着她的长发道:“头发都这么长了,剪一剪吧,我觉得刚遇到你的时候,那个长度刚好!” 她长发及肩,自然的深褐色,带着蓬松的卷度,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可是这个小姑娘现在都快作妈妈了,却还贪睡不肯醒,像只小猪。 “小懒虫!”他点了点她的鼻尖,揪了揪她的耳垂,就像以前她赖床不起的时候那样。 薛景恒最后一次来看她的时候,对苍溟道:“如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就让我带她走!” 苍溟头都没抬就拒绝了,“你想都不要想!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苍溟,你想言而无信?不是说既往不咎放我走么?” 苍溟冷冷扯了扯唇角,“我说你救醒琪琪,我放你走!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我都怀疑是你动了手脚才让她昏睡不醒,我怎么可能放了你!再说,你不交出股权,仍然是擎龙的大股东,每年股东会你依然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想走到哪儿去?你莫非天真到以为我会放了你,成为第二个丁默城吗?” “靖琪醒不过来全都是因为你!我就算再怎么恨,也不会伤害她!你知道她长的像谁吗?她像我妹妹小璇,我生病的时候模模糊糊看到她在我床边,都以为是小璇回来了!我不会伤害一个像我妹妹一样可爱的女人,即使她是你的女人也一样!” 苍溟抿唇,“这么说,你对她的感情只是移情作用,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了?那你还有什么立场把她带在身边?” *************************************************************************************************** 唉,终于知道小糯米团子的存在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本月最后一天,有月票的亲们别忘了投哈~求个荷包啥的,最近十分冷清~下周有很大的转折,而且可能有两天万字更~ 要顾念着肚子里的宝宝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薛景恒不屑地撇唇,“欣赏她这样漂亮可爱的女人,一点也不难!她只是某些瞬间看起来像我妹妹,并不等于我不能把她当成女人来看!不如你等她醒来问问她,她愿意跟谁?” “薛景恒,你别太过分!她没得选择,她永远都是我的人,因为她肚子里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薛景恒嗤笑一声,“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能让她生孩子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丫” “你!” 苍溟被他的言语激怒,想要挥拳过去,手上却突然一凉,有软软的手指缠了上来,像是细细软软的小蛇。 苍溟一惊,下意识地握住了那手指,忽然意识到那是靖琪。 “靖琪!琪琪……你醒了?”他喜出望外,扭头看向身后的病床,昏睡了几天的人儿果然睁开了眼睛,神思还不是特别清明,眼前一片蒙蒙的雾气,显得有些迟缓和虚弱。 薛景恒也赶紧靠过去,轻轻喊了她一声,见她抬眼看她,松了口气。 反应是正常的,应该没有大碍了媲。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头疼吗?”薛景恒轻声问她。 靖琪摇摇头。 “没事了,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很快就会复原的!”薛景恒安慰着,在她额头上轻抚而过,理顺她的发丝,还是把空间留给了她和苍溟。 苍溟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怀着孩子,这个消息靖琪自己可能都还不知道,他们需要一点空间来消化这件事。 病房门吧嗒合上,病房里顿时安静得有些寂寥,苍溟坐在床边拉着靖琪的手,等着她转过脸来看他一眼,可是她却没有动。 “琪琪,身体真的没什么不舒服了吗?要不我还是叫主治医生进来看看,或者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秋婶做了送过来!” 靖琪不说话,也不转身,苍溟看不到她的表情很着急,捏住她小巧的下颚掰正她的脸。以前丰润莹白的小脸瘦了一大圈,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起来就更加显得憔悴虚弱。 他看着她,也说不上来心里头那种感觉,不是软也不是疼,而是像瓷器被彻底敲碎后又一片一片粘合起来以后那种不堪一击的脆弱,她动手摇一摇他好像就会散架,甚至只要她一滴眼泪、一个眼神,他就可能重温一次那天看着她抢救时候的感受。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眼神也平静无波,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她只是不小心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但是苍溟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妥,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说一个字。 她的表情和眼神分明是有反应的,可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苍溟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按了呼叫铃,医生和护士来了,仔细检查了一番,沉沉对苍溟道:“器质上没有什么损伤,但是暂时不能开口说话,可能跟她的情绪有关,你们不要逼她太紧,慢慢开导她,尽量让她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说话跟清醒一样,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耐心一点!” 年长的医生拍了拍苍溟的肩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苍溟身体僵硬,看向床上的靖琪,她眼中自己的倒影,似乎完全是个陌生人。 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先是她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了,又不肯跟他说话! “琪琪,你别怕,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是苍溟,你试着张口跟我说话,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叫我的名字!” 他捉住她的手,手背上还贴着拔掉针头后的胶布,他力气很大,捏痛了她,靖琪瑟缩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 “琪琪,你叫我名字试试看,两个字而已,很容易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捏痛了她,直到她忿忿地甩了甩,重新别过头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医生刚刚才说过不能操之过急,不能逼她的,他转眼就忘了。 他有点难过,站在那里,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给她掖了掖被角,把空调风速关小了一些,默默地退到病房外面去。 他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点了一支烟,一口下去,呛了满腔苦涩,勉强又吸了几口,扔在脚下踩灭。 望着虚空外的一点,像是航海的人寻找着灯塔的光亮,可是四顾茫然,怎么找也找不到,除了慌,就是悔。 他跟她的过去无力改写,为什么他把两人的当下也弄的一团糟? 他摸出电话来,给秋婶交待道:“靖琪醒了,麻烦做点热粥和开胃的小菜带过来……嗯,放点人参,别放太多,味道太涩她就不爱吃了……是的……行,我知道了,秋婶,谢谢你!” 挂了,又继续给陈家乐打,“……你和果果帮忙,去买点漂亮的笔和纸片回来,还有写字板,有磁力的那种……对,就像我们小时候玩的。买最好的,贵一点也没关系!” 然后是阿山、湘湘,请他们给靖琪买更多烘焙用的原材料和各式各样的书籍回来,顺便把靖琪醒来的消息告诉他们。 “对了,育婴手册,准爸妈注意事项之类的书,也要买一些!中文的,英文的,都多买几本!” 他想到差点失去的宝宝,就觉得胆颤心惊,幸好……还没有变成遗憾。 说了一圈,苍溟揉了揉额角靠在墙边,下意识地又要去掏烟,他觉得累,除了靠香烟和咖啡来支撑,就只有荣靖琪能帮他驱散这种疲倦。 可是她现在都已经隔断了与他沟通的渠道,他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办。 他重新折回去,小小的病房里,靖琪还靠坐在床上,大概是几天没好好吃饭,饿坏了,拿了旁边果篮里的一个橘子,剥开来一小块一小块地塞进嘴里。 她吃的很秀气,知道久饿之后不能进食太多太快,每一口都细细地咀嚼了才吞咽下去,手指灵活地拨拉着下一瓣。苍溟站在门外看着她吃完才推门进去,小小的病房空间里有淡淡的橘香,他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饿了?我叫秋婶熬粥带过来,你多吃一些,现在你不是一个人,还要顾念着肚子里的宝宝!” 靖琪闻言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苍溟却能看出她内心的翻涌和千变万化。 母性是种本能,也许是在碰伤头的霎那,也许是在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肚子里有一个小小的、鲜活的生命了。 所以这时他说起来,她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一种不确定摆在那里――关于他们的感情,关于宝宝的未来。 苍溟再不安,也已经把那些焦灼和担忧给压了下去,他耐心地坐在床边,把这些天在她耳边说过的话又重新讲了一遍。 他相信那些天她其实是有意识的,他说的话,她大多都听进去了,因为他重复这些话的时候,她显得很平静,好像早就已经听过了。 她以前会娇嗔,会不屑,会大声地跟他争辩,说他的想法和做法是不对的,可以怎么怎么改。可是如今,她只是在床上安静地坐着,手里把玩着一个苹果,粉红光洁,像她健康活泼时候的脸色。 她不是听不见,只是不愿给予任何回应。 苍溟也不勉强她,粥来了就喂她吃粥,她倔强地不肯张嘴,他就把粥碗递给秋婶,一声不吭地开门出去。 靖琪掀了掀眼皮,对上他从玻璃外面射入的眼光,又重新把头埋下去,秋婶说了几句什么,勺子递到她嘴边,她乖乖张口吃了下去。 苍溟默默收回视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也把头埋了下去。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她跟他说过的话,清清浅浅像银铃一般的声音,很多时候都带着笑,也有很多时候像个炸毛的猫咪,拧着秀气的眉,张牙舞爪的样子。 可是那些话到了后来,都渐渐变成一句,他唯一记得的一句―― 她说,苍溟,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可就算是这样,他现在想听她说这么一句话,都变得很难。 靖琪的伤没有大碍了,苍溟就给她办了出院,定期过来复查,尤其是她还不能开口说话的问题,即使是情绪病,也有心理医生可以帮到她。 但苍溟有他的固执和坚持,他不承认靖琪不能说话是心理上的问题,她只是再生气,等她气消了,自然就能开口说话了。 **************************************************************************************************** 海棠昨天十分悲催地拉肚子,手脚无力腰都直不起来,实在码不动字了,今天只能更这些,希望亲们见谅~快过年了,大家都注意身体啊~ 捧在手心里(6000+温馨的虐)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回到梅沙岛,大家都知道她怀了苍溟的宝宝,对她的保护就像对待大熊猫一样。 尤其是秋婶,这么多年了,她看大的这帮孩子还是第一次有生娃的喜讯,她有种长辈抱孙子的感觉。滋补的鸽子汤、鸡汤每天不断,还换着花样地熬给靖琪喝,各种禁忌说了一大通,恨不能拿个纸给写下来。 她说的时候,苍溟也在旁边,陈家乐和唐果果给靖琪买的磁力写字板有好几种,大大小小不同的牌子,最大的那一块上第二天就写满了这些注意事项。 苍劲潦草的字迹,在磁力板上写来更是龙飞凤舞,靖琪看了几眼,狠狠心,全部抹掉。 苍溟也不恼,换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一条一条地写,然后粘在磁力板上丫: 不能吃山楂,包括山楂做的冰糖葫芦; 不能吃蟹腿,寒凉媲; 不能用冷水洗头; 少吃西瓜; …… 大多是饮食上的禁忌,靖琪看得烦躁,他写了她就去扯掉,等她睡着的时候,苍溟看看缺了哪几条,又贴回去。 反复几次,靖琪也懒得去管了,他要写就让他去写,反正也就是放在旁边而已。 一个磁力板都被贴满了,红红绿绿的,写满了漂亮有力的字,其实怪好看的。 苍溟也不大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梅沙岛陪着靖琪,但也知道逼得太紧只会让她更加排斥自己,于是白天都待在隔壁那个屋里,开饭的时候会过来跟她同桌吃饭。 阿山和严冬他们都在,但个性都不是很活泼的人,苍溟就把陈家乐和唐果果也叫过来,饭桌上逗趣的人多了,氛围也轻松热闹一点,偶尔也可以看到靖琪露出笑容。 靖琪其实是知道苍溟每天都待在这屋子里的,她只是好奇他怎么不用去公司。 跟叶兆国的联姻成了泡影,股权自然是没那么顺利就会过渡给苍溟。但订婚仪式上不出现的人是叶小姐,叶兆国还试图让一个身有残疾的女儿代为履行婚约,怎么说都是叶家理亏。 特别是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叶家属意苍溟这个女婿,最后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倒像是龙头老大不在了两年,叔伯前辈欺负世侄,欺人太甚,说起来都难听的很。 所以叶兆国被气得不轻,但也不好反悔股权的事,只说让苍溟少安毋躁,股权迟早会给他,现在也完全站在他的这一边,董事会上苍溟已经拥有绝对优势,不需要再怕那些老家伙的摇摆不定了。 可是公司的事也不能不管吧,他有连煜帮他看着公司大小事务,就可以在这里全权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了吗? 靖琪苦笑,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相当于一个哑巴,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多远吧! 湘湘给她买了很多书,她没事的时候就待在房间里看书,有小说,有时尚杂志,也有关于人生智慧的。 靖琪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开朗外向的人,看多了书里阐述的多样世界和道理,心境倒是没有昏迷刚醒的时候那么沮丧和绝望了。 苍溟推开/房间门,就看到靖琪坐靠在矮矮的飘窗台上,两腿随意地平放伸展,头轻靠在玻璃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看了一半的书。 他小心地抽走书本,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去睡。 靖琪能感觉到身体微微的摇晃,鼻端有熟悉的甘冽气息,知道是靠在谁的怀里,却依旧闭着眼没有醒过来。 苍溟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轻轻叹息,才安静地离开。 他想她大概不知道,她每天午睡和晚上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他都会来她的床边站一会儿。 她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设防,他才可以好好地多看她几眼。 嗜睡和食量增大好像是靖琪怀孕之后比较明显的变化,尤其是出院之后,似乎是变本加厉的,每天要吃五顿,有时候坐着都能睡着,所以苍溟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其实不少,只是她睡沉了并不一定都知道。 有一天她做了噩梦,满头大汗地惊醒,一骨碌坐了起来,旁边的苍溟扔下手里的书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做噩梦了,没事,别怕了啊,我在这里!别怕!” 靖琪瞥见他丢在一旁的书本是一本新生宝宝百科,封面上的孩子胖胖软软的,眼睛大而亮,仿佛看着他们笑。 她一下子大哭起来,使劲捶着苍溟,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就是梦到宝宝不见了,肚子空空的,到处都是血,才会一下子吓醒。 苍溟任她捶打,这才知道她要是真发起怒来,小拳头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落在心窝的位置,像是铁榔头一样。还有,她不是不能发声,她的哭声足以撕碎他了,可她就是不能开口跟她说话。 是他不好,才让她和宝宝受了惊吓。 为了证明宝宝是健康的,好好待在她肚子里茁壮成长着,从这天开始,苍溟在靖琪午睡之前都会捧本书给宝宝作胎教。 有时候是念儿歌,有时候是念唐诗,有时候会拿ipod和小音箱过来,放一段莫扎特。 小家伙月份太小,靖琪还感觉不到胎动,但母子连心,她是能感觉到孩子是喜欢父亲这种胎教的,至少他们都很平静地安眠,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苍溟念儿歌有种特别的韵律感,大概是他说的不错的普通话仍然带着一点点南方人特殊的尾音,靖琪有时候听着会觉得好笑。 她忍不住在纸上写,“不要念,要你来唱!” 苍溟看到那粉色的纸条递到他面前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欣喜若狂,这还是她出院后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可他还是冷着个脸道,“这样念就挺好的,为什么要唱?” 又是一张小纸条丢过来,这次是黄色的,“唱的比说的好听!” 苍溟抿唇,尝试着抚上她的小腹道,“我唱的不好,宝宝等会儿该嫌弃了!” “不唱拉倒,我要睡了,出去请关门!”蓝色的纸条丢过来,字迹圆圆胖胖的,词句却冷冷的。 苍溟拉住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唱!” 中午在客厅里嗑瓜子、切西瓜,吃得不亦乐乎的唐果果和陈家乐被靖琪的笑声给震住,一度以为是幻听,关掉电视,扔下手里的西瓜皮跑到房间门口去听墙角,才确定是她在笑没错。 “大嫂没事吧?怎么突然笑了?”唐果果嘴角还有果汁渍,却不无担忧,他们来这好多天,都没听靖琪这样笑过。 陈家乐一脸嫌恶却动作温柔地帮唐果果擦了擦嘴道,“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大哥自有办法的,怎么可能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大哥可是他英明神武的偶像啊! 唐果果不敢苟同地撇嘴,切,他要是真的那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连女人怀了自己的娃都不知道,还对她动手! 男人打女人神马的最讨厌了,哼! 靖琪当然会忍不住笑了,她从没想过会见到苍溟唱丢手绢的模样,瓮声瓮气的,却还板着个脸,一点都不可爱,而且走调了。 “我以前又没唱过,有这么好笑吗?我只是听过别人唱而已!” 苍溟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别扭地解释。 靖琪想到他与众不同的童年过往,原本决意要冷硬到底的心又软了下去。 她很快竖起防备,拉起薄被盖住脑袋,示意她困了,要睡觉。 苍溟有点失落,但很快被欣喜给代替。 至少她愿意跟他“说话”了,不再一味地避开他或者忽略他。 有唐果果和陈家乐这两个吃货在,靖琪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聊,因为他们每天都拿本西点制作的书围着她问,这个蛋糕好不好吃,那个慕斯可不可口,哪些是适合夏天吃的点心,哪些是咸味的点心…… 靖琪不能说话,在磁力板和纸上给他们回答都写得手酸,干脆系上围裙给他们亲手制作。 人无完人,苍溟的众兄弟不见得每个人一开始都对靖琪有好脸色,但对于她亲手所做的西点,都可以算得上是一见钟情,即使是像阿山和严冬这样不喜欢甜食的硬汉,也能有一款适合他们的咸酥类的点心,更不用说年轻活泼的陈家乐和唐果果了。 本着要吃好喝好,但是又不可以让靖琪太操劳的原则,他们感兴趣的西点都不是工艺很复杂的东西,而且做一批出来就可以当零食吃,不会一下子就撑饱。 打蛋、打奶油之类的体力活他们也不让靖琪干,抱个盆到一边去用电动打蛋器打。 开始的时候唐果果怎么都分不好蛋黄,黏黏腻腻搞的到处都是还常常混了一大坨蛋清进去。 陈家乐看不过去,使出在美国国家实验室的动手素质,三两下就把蛋黄蛋清分到两个盆里,蛋黄甚至还是圆的。 得意地向靖琪邀功,靖琪向他竖起大拇指。 “有什么了不起的,分炸药的手……”唐果果不服气,故意整他,没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个东西叫电动打蛋器,直接递了个多爪的金属打蛋器给他。 “喏,用这个,把蛋黄和奶油分别打成半固体的发泡状态!快点哦,等着用!” 陈家乐每样都用了半小时才打好,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唐果果才故意恍然道:“咦,原来还有电动打蛋器啊,看起来效率可以高很多!陈家乐,你太慢了!” 陈家乐气得恨不能鼻子里喷火出来,寻思着今晚回去非得让唐果果这颗球给他做全身按摩,不光按手,还要按肩膀和后背,全部脱光光,然后这样那样…… 靖琪看到两个小情侣打打闹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看到果果用奶油在陈家乐唇上画了两撇胡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评价他像圣诞老公公,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心情又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想起她在这里做提拉米苏,苍溟在身后围着她转的情形,清晰得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却僵成这个样子。 陈家乐似乎看出靖琪有些低落,赶紧用肘关节碰了碰果果。 他对唐果果之外的女人都没辙,不像那几个哥哥一样总能桃花不断。 哄女人不如让他去拆炸弹,尤其是哄大哥的女人。 唐果果会意,赶忙跳过去,看着靖琪手边的苹果道:“咦,这个苹果是要做什么的?放在蛋糕上做点缀吗?怎么切这么多?” 靖琪笑笑,向她比划了一番,唐果果大概明白了,她是要把苹果薄片放进烤箱里用低温烘烤,然后冷却,就成了甜甜脆脆的苹果脆片。 这个东西的烤制时间很长,靖琪就趁着这个空档做了另外两款适合夏天吃的甜点:意式鲜奶酪和巧克力慕斯。 巧克力慕斯用到了陈家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发的蛋黄和鲜奶油,分装进几个小巧精致的玻璃杯,放进冰箱稍微冷却了一下就端出来给他们试吃。 大概是融合了自己的劳动成果,陈家乐觉得这个简直好吃到要流泪。 靖琪在磁力板上写:谢谢十二的帮忙,很成功,谢谢! 陈家乐轻咳一声,不争气地红了脸。靖琪又拿出两个小包的饼干,黑白相间的心形饼干,他和果果一人一袋,连封口的丝带都很用心的分别用了蓝色和粉色。 唐果果觉得那袋饼干不用尝就知道肯定好好吃,最重要的是心意使然。 “靖琪,你真是太有才了,人又漂亮,做的东西又那么好吃!” 陈家乐附和,“嗯,我现在才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聊什么聊到我头上了?”苍溟刚好从外面走进来,听到这句话,淡淡地接了腔。 唐果果吐了吐舌头,一巴掌拍在陈家乐屁股上,低声道,“让你别乱说话!” “本来就是啊,我又没说错!大哥,你尝尝靖琪做的这些点心,各个都超级好吃!大嫂有这样的好手艺,你真是有口福!” 苍溟回头看着靖琪,她对陈家乐叫她大嫂好像已经习惯了,倒是看到苍溟的眼神看过来,刻意躲了开来。 唐果果审时度势,知道这时候作电灯泡是不明智的,于是拉着陈家乐跑了,苹果脆片晚点来吃。 “不是说了不要太累吗?又做那么多点心?” 靖琪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质问不予理会。苍溟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看到她身体警醒地往后一缩,像是很怕他一样。 这个动作伤到了苍溟,他们好像回到了最初遇见的时候,她对他充满敌意和戒备,他向她伸手出去,似乎不会意味着保护和拥抱,仅仅是伤害。 一年多以来的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又被他那一巴掌给打没了。 但是他是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这样怕他的,也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拦腰打横抱起她就进了她的房间。 靖琪无声地挣扎,他沉沉道:“别闹,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这一句果然是十分管用的,靖琪安静下来,双手小心地护住肚子,生怕谁会伤害到宝宝一样。 苍溟把她放到沙发上坐好,半跪在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贝壳手链,搭到靖琪的手腕上,正是此前他送给靖琪的那一条。 “上次看你捡回来,搭扣坏掉了,我找人换了一个,你重新试试!” 不等靖琪反应,他已经为她扣好,她的手移动,紫红色的小贝壳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靖琪这才发觉,他不仅是换了搭扣,连贯穿起来的那条线都换成极细的白金链子,牢固不易断。 “不喜欢?我只是觉得这样才不容易再坏掉,免得又不知掉哪儿了,你又到处找!” 晚上苍溟在一个小布偶的身上发现了那条修好的贝壳手链,靖琪始终没有像以前那样形影不离地戴着。 之前拿来列满孕妇禁忌的那个大磁力板上,粘了一张新的便利贴,是靖琪的字迹:再好,也不是以前那一个了。 苍溟心头漫过一片酸楚,这好像成了他们交流的唯一方式。 他写了另一张贴在旁边:没关系,以后可以留给宝宝戴。 靖琪没有再回复。 宝宝现在是一个很安全的话题,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桥梁,只要说起宝宝,靖琪就算还在生他的气也会很快软下去,像个小妈妈的模样。 苍溟看过她的手指,还好,那个紫金的对戒她还没有取下来。 她对他再失望,也没有取下戒指,这是他唯一欣慰的一点。 这就证明他还有机会去挽回。 ************ 唐果果一手拿着杏仁薄片,一手拿着一口能吃下一个的袖珍小蛋糕,靠在厨房流理台旁边问专心裱花的靖琪道,“内个,靖琪~我听家乐说大哥要过生日了,你要不要做一个生日蛋糕给他?” 靖琪一愣,苍溟的生日? “他没跟你提起过吧?”唐果果一看她的反应,脸上立即就呈现出我就知道四个字,“他们兄弟几个都是一样的德性,不喜欢过生日,甚至记不住自己的生日!不过呢,只要有人给他们过,都乐得跟什么一样!” 陈家乐就不说了,据说陆超也是这样,宋影给他过了一回生日,乐得尾巴都翘上天,恨不能敲锣打鼓让全世界人都知道。 湘湘刚考上大学的那一年,苍溟他们特意给她庆祝生日和升学,那么冷静的姑娘,眼里都写满欢喜,当然,大概也是因为薛景恒也在其中的缘故。 还有赌神哥哥,连五哥……咳,总之她敢肯定苍溟也一定是这样的。 靖琪咬唇,在磁力板上写,“他不喜欢吃蛋糕。” 唐果果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听说他小时候也是喜欢吃蛋糕的,后来是因为他妈妈……唉,总之是不想触景伤情才不喜欢吃了,可是你来了之后他很喜欢你的手艺呢!” 靖琪叹口气,又写,“算了,不想做!” “你还在生他的气哦?我知道大哥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你是不对,打人……就更不对了!可是呢,他也是太着急了,那么大的风雨,台风马上就要来了,你还在吹风淋雨,看起来好像要逃走一样。他为了你,想办法毁掉了跟叶家的婚事,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估计是很难接受吧!他知道错了,最近公司的外贸生意正是忙的时候,他白天都不去总部,而是在这里陪你,半夜还要处理很多公务,拉着管理层也在那个时候开会,别提有多辛苦了!你知道的,上回他受了重伤,元气大伤,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时不时就揉着他那个胃,说不定哪天又要胃出血!” *********************************************************************************************** 小剧场: 荣小兔:咦,听说日更六千的亲妈康复归来了哟~木有大碍了吧? 海棠:谢谢琪琪,已经好很多了~╭(╯3╰)╮ 苍小狼:(周末补眠中~)呼呼~ 荣小兔:→_→起来慰问下亲妈啦,就知道睡!变胖就木有六块腹肌了! 苍小狼:老婆……呼呼~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呼呼~~ 海棠:看我的!苍小狼,快起床!有肉吃,你老婆会说话啦! 苍小狼:(惊醒)哪里?哪里?琪琪,你肿么样了? 荣小兔:………… 海棠:(娶了老婆忘了娘,这表现……再忍两天吧!)o(╯□╰)o 仅以此小剧场感谢关心和支持海棠的亲们,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一起做个生日蛋糕吧(6000+有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听她这么一说,靖琪有几分隐隐的不安,但她很快安慰自己那只是条件反射,纯粹是因为过去那么多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去关心他、为他担忧而已。 晚上苍溟坐在她的床边,捧着一本有声儿童读物给肚子里的宝宝念儿歌。 为了争取多一点时间跟靖琪相处,他用宝宝作谈判筹码,硬是把每天的胎教从一次变作两次。靖琪上回笑话他儿歌唱的不好,他就买了些有声读物回来,学着熟悉那些曲调和歌词。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都还是念,而不是唱,却也能声情并茂的丫。 “你要过生日了?” 靖琪看到画书上有个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忍不住写了个纸条过去问他。 “嗯,这周五。”苍溟眼睛还盯着画册,显得不是那么热衷。 见靖琪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他才抬起头来看她,“你不问我怎么过吗?媲” 靖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写道,“我听说你们兄弟几个都是不过生日的。” “也不是,今年不一样,所以我把能叫回来的兄弟都叫到梅沙岛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有什么不一样?” 苍溟漾起骄傲的笑容,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道,“今年我要当爸爸了,有了新的身份,新的责任,喜事一桩,当然要庆祝一下!” 靖琪挥开他的爪子,不满地在心里嘟囔,有什么好庆祝的! “琪琪,帮我做个生日蛋糕,好吗?款式由你来决定,缺什么就让小十二他们去买,给我做个漂亮点的蛋糕。很多年没吃过生日蛋糕了!” 靖琪的腹诽被他最后这一句话给打败了。 她有时候觉得苍溟在她心里是两个灵魂,一个是现在的他,一个是年幼的他。她能够抗拒现在的他,会恨、会怕、会下决心再也不要理他,可是对年幼的苍溟,她是无奈的,总是狠心不起来。 她没说话,不说做也不说不做,心里想的却是要什么样的蛋糕才是简单易做又被大多数所喜爱的。 当然她也只来得及想一想而已,困意说来就来,苍溟又念了两首儿歌,她就靠在枕边睡着了。 给宝宝的胎教对她来说倒像是催眠曲。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靖琪留意观察了一下,苍溟的饭量跟以往正常的时候比是小了很多,饭后脸色也不太好看,手会搭在胃上按揉。 看来果然是像果果所说的那样,他的身体因那场伤病而落下了病根,加上生活不规律,挤压工作时间,胃病如影随形。 胃疼可大可小,他应该到医院去看看的,可靖琪想也知道,根本没人劝得动他。 周五靖琪起的早,心里有事儿,怎么也睡不踏实,索性早早地就在厨房烤蛋糕。 两个戚风蛋糕,烤的又黄又软,带着鸡蛋和糖霜的焦香,放到一旁冷却。 靖琪拿了一小筐草莓放到水槽里洗,这是昨天让果果和陈家乐到果园里现摘的有机草莓,个头不算很大,也不是非常红,味道却甜美多汁,香气浓郁。 苍溟头一天视频会议到凌晨一点才结束,快两点才睡下,起得稍晚,没想到靖琪已经起来了,而且还在厨房忙活。 “早!在忙什么?” 靖琪无声地看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旁边两个这么大的戚风蛋糕胚摆着,他会看不出来她是在做生日蛋糕吗? “做给我的?”苍溟问的很轻,整个人贴在她的身后,嘴唇离她的耳朵就一寸不到的距离,热烈的气息全洒在她粉白的耳廓上,听上去更像是一种挑豆。 靖琪脸颊一红,往旁边让了一步,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苍溟在她身后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儿,恨不得立马缠上她的腰身将她揽入怀中好好亲吻一番。 真的算不上是绮念,他只是太久都没有抱过她了,连拥抱都没有,更别提亲吻。 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她,好好感受一下她就好。 可是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也没敢放肆,怕激起她更多的反感。 “这个蛋糕要怎么做,需要草莓吗?你别动,我来洗,你尽量别碰冷水!” 苍溟接过那一小篮草莓,冲着水认真地洗和泡,看到靖琪倒奶油到盆子里要打发,他又甩干手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打蛋器。 靖琪用了那天唐果果恶整陈家乐的法子来整苍溟,只准他用手动的多爪打蛋器打发奶油。 苍溟倒是很有耐心,手腕也很会用巧劲,打得快,奶油却不会飞溅得到处都是。奶油在盆里变得蓬松柔软了,他好像也一点都不觉得胳膊酸。 靖琪不理他,把冷却的蛋糕胚从中间横剖为上下两层,摆上转台托盘,把切好备用的草莓整齐地一圈圈铺在蛋糕胚上,再把上面那层蛋糕坯盖上去,蛋糕的底子就做好了。 苍溟刚好打完奶油,见状下巴朝另外一个完好的蛋糕一努道:“那个蛋糕又是做什么的?” 靖琪腾不出手来写字回答她,只好用唇形说了两个字道:“备用!” 她的唇瓣恢复了红润饱满的光泽,就像这一颗颗漂亮美味的草莓一样,等待采撷。苍溟看得微怔,眼光一黯,半垂下眸,很想靠过去就直接吻上她。 靖琪像预感到什么似的,身体往后一仰,避了开去,水亮的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帮忙就别在这里捣乱,否则这蛋糕就不做了。 苍溟读懂了她的眼神,无奈地潸然一笑。 “既然是备用的,草莓也还剩好多,我也跟着你做,你教我!” 他不想那么快就出去,只想在这里多陪她一会儿。 苍溟的行动力惊人,模仿动手的能力也十分超群,他真的拿过另外一个蛋糕胚,学着靖琪的样子一剖为二,铺上切好的草莓,除了草莓铺的不是那么整齐美观之外,盖上上面那块蛋糕胚,两个蛋糕底子上看去是一模一样的。 差别是到下面一个步骤才显现出来。 靖琪拿了刮刀把打发好的奶油抹到蛋糕底子上,一手拿着刀抹开,一手转着下面的转台,慢慢加快,奶油越来越多,都均匀地涂在了蛋糕的表面,原本金黄色的蛋糕被白雪一样柔软的奶油给覆盖,体积也大了一圈。 靖琪动作十分熟练麻利,很快就把整个蛋糕表面的奶油都抹平,满意地左右看了看。 苍溟在一旁有样学样,不过这个看起来简单的活计做起来却一点都不简单。几大堆奶油抹上去之后,松软的蛋糕承力的角度不同,加上苍溟手脚不够快,蛋糕就有了倾斜的趋势。 好不容易没让蛋糕底子塌掉,奶油也抹到了整个蛋糕四周,可问题来了,苍溟发现怎么抹都没办法把那奶油抹平,不是这里高出来,就是那边凹进去。 靖琪抱着手看苍溟有点手忙脚乱地对付那个胖了一倍都不止的蛋糕,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幸灾乐祸了,快帮帮忙,不然这个蛋糕就真的浪费了!” 谁让你要逞能! 靖琪又腹诽了一句,从他手里接过工具,动作干净地帮他修整那个半成品。 苍溟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让前面刚好多出一个空间让靖琪站在他和流理台之间,她似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苍溟展开双臂围拢过去,左手撑在她身侧的台子上,右手握在她的手上道,“你就带着我感受一下,没理由我做不好的!” 靖琪身体一僵,刚要挣脱,就听苍溟道:“别动,小心撞到宝宝了,手里还拿着工具呢!” 靖琪听了,果然不动了,僵硬的身子不得不放软,任他握着手,把奶油给抹平。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对现在自身的状况只能任他欺负感到忿忿,可是一方面怀着宝宝,一方面又没法开口说话,除了忍受也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把奶油抹平,靖琪觉得手心都出了一层汗,苍溟下巴虚抵在她肩上低声称赞道:“还是宝宝妈妈厉害!” 宝宝是无敌杀手锏,只要听到这两个字,靖琪的心就完全化成了水,连生气都忘了。 接下来就是裱花和摆草莓,靖琪只做了最简单的裱花装饰,草莓倒是很花了一番心思,四周围了一圈,中间还有,然后又融了黑白两块巧克力做了巧克力装饰,成品实在诱人。 苍溟不会用裱花袋,干脆省掉了奶油装饰,只用草莓在蛋糕的中央摆出一个心形。 他的手很巧,心形也摆的极为漂亮。 靖琪甚至怀疑他刚才抹不平奶油其实是装的,他的动手能力实在太强了。 苍溟对这样的成品十分满意,左右看了看,拿出手机来,让靖琪站在两个蛋糕中间,“来,拍个照!” 靖琪来不及反应,只是瞠大了双眼,表情有点呆呆的可爱,苍溟赶紧抢拍下来。 她想抢过手机看看是不是照的很难看,苍溟故意举高了手不给,她伸长手去抢,为了避开台子上的蛋糕而跌进他的怀里。 “小心!”苍溟趁机拥住她,亲昵地责备,“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这样冒冒失失的!” 还不都怪你! 靖琪有话说不出,抬眸瞪他,他的唇却已经俯下来,衔住她的,温柔舔舐。 他刚刚有尝到溅到手上的奶油,确定靖琪的唇比那个香滑百倍,而且睽违已久。 他真的好想她,不过是一个月的样子,他却感觉亲吻她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苍溟温柔中透着急切,舌头轻易就挑开了她的唇碰到了她的小舌,果然又是那样躲躲闪闪的,抗拒一般不让他亲近,不肯跟他起舞。 可是即使这样,苍溟也觉得比她躺在病床上不醒人事的那几天毫无知觉要好的多了。 他的唇带着很高的热度,可是她的唇却是微微的薄凉,苍溟不管不顾地含住,恨不能将她两瓣花一样的唇给吞吃下腹。 他反复地吮着,直到她的唇跟他一样潮湿温热,怀抱收紧,却又小心翼翼的,生怕挤压到肚子里的宝宝。 唐果果和陈家乐还有连煜刚好这个时候踏进屋里来,正好看到这样火/热交缠的一幕。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唐果果反应最快,惊得跳起来,赶紧把身后两个男人往外推。 “啊,怎么了……”连煜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唐果果撞得一个踉跄。 胖妞果然伤不起~ 陈家乐倒是还来得及往屋里瞟了一眼,看到抱在一起来不及分开的两个人立即什么都明白了。 还是他家果果反应灵敏,不然打扰了大哥的好事就完蛋了。 胖妞果然有福~ 苍溟把呼吸埋在靖琪的颈侧,喘息还没有平复,却并没有因为被人打断那个吻而生气。 “琪琪……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甚至没有勇气看着她的眼睛说抱歉。 他怕看到她眼里的平静无波,更怕她会重复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靖琪身体软软的,任由他抱着。他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可是却给不了他答复。 她心里百转千回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常常想到他过去对她的好和不好,也常想起他给他那一巴掌时的伤痛。 最近都没有作噩梦,一觉到天明,她也知道那是他的功劳。 他和宝宝的交流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纯然的温暖和放松,有点飘飘然,跟以前在妈妈怀里和苍溟怀抱里的感觉有点像,就是被暖洋洋的爱给包容着,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同。 有时她做梦好像也能看到宝宝,奶声奶气地叫妈妈,还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麻麻什么时候才原谅粑粑呢?” 是啊,她也问自己,是不是就这样跟他冷战一辈子了? 可是,现在她只要一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就没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苍溟也有心理准备,这是一场持久战,要取得靖琪的完全谅解,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 夜幕降临的时候,别墅的餐厅里已经支起了大桌,湘湘和秋婶忙碌了大半天,几乎把整个大桌都摆满了菜。 阿山和严冬他们是早就到了,陆超晚点才来,宋影却没跟他在一起。 他摊手,“影子要罩着银樽,没办法过来啊!” 今天除了他们兄弟几个欢聚,下属的众多弟兄们在银樽饭店的大宴会厅席开二十桌,大多是平日里协助苍溟兄弟等人的骨干力量。 这也是苍溟的意思,趁着他生日的机会,请大家吃顿饭,犒劳犒劳大家。 宋影相当于银樽的半个老板,自然是要在那边招呼的,这样才显得有诚意,至少苍溟是这么说的。 陆超有点郁闷,总觉得老大是跟自己女人闹了别扭才尤其受不了其他人出双入对啊! 所以今天到场的人,除了小十二带着个唐果果陪荣靖琪解闷之外,其他人都是形单影只的。 陆超坐到正在翻杂志的严冬旁边,悄悄问道:“小楼里面那一个今天有人看着么?” 严冬斜睨他一眼,“你是信不过我吗?” “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陆超看了一眼正在讲电话的苍溟,又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湘湘,叹气道,“我只是好奇,老大在荣家丫头昏迷的时候不是说要放了薛景恒吗?现在怎么又关起来了?今天弟兄们都在银樽喝酒,没人看着他不要紧么?” 严冬沉默半晌,道,“放心,我有两个心腹看着他,跑不了!” “老六你就别操心了,小七的人你可以放心!”连煜走过来递了杯香槟给陆超,“今天难得大哥高兴,别扫了大家的兴,不该提的人和事儿千万别提起,省得大家都不开心!” 陆超撇唇,其实大哥怎么都开心,今天庆生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要宣布升级当老爸这个喜讯吧!有荣家丫头肚子里那块肉,还能有什么事能让老大不开心? 试想,要是影子怀了孩子,啧啧,要他陆超赴汤蹈火都行……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调侃连煜,“对了五哥,你的大明星和经纪人呢?她们不是跟你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么,今天怎么不带来给大家见见?大明星最近的单曲我有听,不错啊,还蛮好听的,有种校园民谣的味道。是不是还有MV?男主角不会是你吧……哎哟,别打,酒洒了……” 他不过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罢了,五哥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么?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形单影只,他偏要拿五哥开涮! “怎么回事儿?你们就消停不了一会儿!” 苍溟声音沉沉地走过来,却带着一股笑意。连煜拉了拉领带,横了陆超一眼道,“没事,就这臭小子皮痒了欠揍!” 陆超装无辜地看着苍溟。 “好了别闹了,尤其当心点别撞到靖琪,她现在怀着孩子,经不起一点碰撞!” 陆超腹诽,不知是谁给了人家一巴掌,搞得人家不醒人事。 “之前打她是我不对,是我误会她了,今天会当着所有弟兄的面向她道歉!不过老六你要真是皮痒,到时给我喝倒彩的话,我就把你派到台湾去拓展业务!” “别别别,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带头鼓掌,感动得涕泪直流,绝对不会喝倒彩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老跟我提海峡两岸了,伤不起!” 开玩笑,他才刚跟宋影有了点起色,老大就要把他弄到台湾去,那不是又白费劲了!等他卸甲归田,人家宋影说不定都孩子她妈了! “老五你也是,最近你跟那个Melody的绯闻闹的我都知道了,别太夸张,适当点就好,她毕竟是你的……” “哎哎,大哥,我知道我知道!别提那三个字,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跟她没什么,她现在就是咱们娱乐公司旗下的一个艺人,发展的不错,欣欣觉得可以捧一捧,没别的。”连煜赶忙澄清,不愿把火烧到自个儿身上来。 要为人父了果然不一样,稳重体贴不说,处处逼人从良啊! 他的童养媳?艾玛,千万别提,他可从来没承认过。 “看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苍溟笑着抿了一口杯里的香槟,“还是对欣欣那个金牌经纪人有企图。也对,她跟你比较匹配一些,事业上也能帮你一把,你自己开心就成了,别闹出人命就好!” “不会~大哥我怎么也不能抢了你的风头!”连煜连连摆手,他没想这么早娶妻生子。 “对了,今天还有谁来?石头和老八都很久不见了,会来吗?”他趁机引开话题。 ************************************************************************************************** 再最后温馨一阵子。。。明后天,风云突变~ 晴天霹雳(6000+震撼!)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刚刚老八打过电话来了,他被个女人缠住了,什么赌后之类的,脱不了身,今天来不了了!石头会来的,下午3点的飞机从浦江过来,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到了!丫” 果然,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秋婶的大嗓门,“哎呀,石头来啦!好久没看见了,刚下飞机吧?来来来,屋里凉快,快进来!别喝酒,秋婶给你倒杯马蹄水!” “谢谢秋婶,真是麻烦你了!” 清朗好听的男声,有礼而沉稳。 靖琪循声往门口望去,就看到一个颀长俊秀的年轻人,一身笔挺的西服,手里提着个分量不轻的公文箱,职业化十足,是靖琪在浦江那个大都市见惯了的白领精英。 鲜甜的茅根竹蔗水恰好就在她手边,她倒了一杯,代秋婶拿过去给那个年轻男人。 “谢谢你,荣小姐!” 年轻男子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看她的那一眼很有些意味深长。 靖琪报以一笑。 “你们之前没见过,我来介绍下,这是我们兄弟中排行第十的邱石,平时我们都叫他石头!这是荣靖琪,肚子里那个是我的宝贝,名字暂时还没取好!” 苍溟恰好也走到面前来,一手搭在靖琪肩上为他们介绍彼此,顺便连肚子里的小不点也一并介绍了媲。 靖琪羞红了脸,一扭身躲开他的手。 邱石的目光仍旧带着考究落在靖琪身上,没有恶意,却莫名地让靖琪有些不安。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开饭了!要不要去换件衣服,嗯?” 苍溟似乎感知到靖琪的不安,朝邱石使了个眼神,让他先去跟连煜他们聊聊,有事晚点再说。 靖琪拿过磁力板,写道,“邱石是做什么的?” 苍溟笑笑,“他是个律师,参与我们集团公司的法律事务。刚出道的时候还跟你堂哥荣靖霄上庭打过对台,互相都没讨到什么便宜,实力相当!” 靖琪微微一惊,那么年轻,就能跟荣靖霄打个平手,证明邱石的确有点本事。 “他平时在浦江市待的时间比较多,现在集团的业务在扩展,经济形势对中小企业不利,我们做了不少兼并收购,化零为整。浦江市在这方面有最好的律所,邱石作为集团内部律师,要协助他们,也要帮我收集一些资料和情报,一周光计时收费的工作时间就有40个小时,忙得连泡妞的时间都没有了,所以很少到滨海来!” 靖琪点头,目光灼灼地看了苍溟一眼。他以前很少跟她说擎龙股份的事,甚至对几个兄弟具体负责什么事情也讳莫如深,能不提就不提,今天却破例跟她说了这么多,终于让她有种不被当外人的感觉。 可是他所说的,邱石还帮他搜集一些资料和情报,指的是什么呢? 是他们荣家的事情吗? 是不是跟邱石看她的那种探究眼光有关呢? 靖琪在磁力板上继续写,“薛医生呢?他的晚饭送过去了吗?” 苍溟敛起笑,有些不快,“你怎么还想着他?虽然他在后面小楼里,但我不会虐待他的,等会儿就让湘湘给他送吃的过去。他今天有口福,跟着我们一起丰盛。” 靖琪拿过旁边的一瓶酒,写道,“这个也给他带过去吧!最后一瓶樱桃白兰地,就当是感谢他为救我所做的一切!” 苍溟拒绝不了,说起来,靖琪这回昏迷,薛景恒确实帮了忙。 “好,我让湘湘等会儿一并给他送过去!来,你先入席,我让其他人也过来坐!” 邱石看似都市精英,跟陆超连煜他们一闹开,嘻嘻哈哈的,一下就把气氛搅得更加热烈了。 靖琪想挑个不显眼的“下座”,可是她坐哪里,苍溟就坐她身边,苍溟坐的地方自然就是上座。 其他人就围着圆桌坐,给还在烧最后两个菜的秋婶留了位子,还有去小楼送饭的湘湘。 除了脱不开身的金元宾,这是苍溟和众多兄弟聚的最齐的一次。 “我们上一回聚得这么整齐,好像还是震天出事的时候!”苍溟很是感慨,举杯道,“第一杯酒敬震天,希望他在天堂也有酒喝,干了!” 众人眉宇间都有几分凝重,尤其是陆超,举起杯来仿佛是盛满往事一般沉重,连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仰头喝下。 苍溟继续倒酒,“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的生日,不知不觉竟然都奔三十去了!你们都还年轻,以后多帮衬着我一点儿,别偷懒!” “大哥,你还年轻的很呢,正是一枝花的年纪!”陈家乐嚷嚷着,众人哄笑。 “行,那为了一枝花的年纪,干一杯!” 众人又是一干而尽,毫无保留。 还一口东西就一口气喝了两杯,苍溟倒第三杯的时候,靖琪扯住了他的袖子。 苍溟看着她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道:“其实今天最高兴的事情不是我的生日,而是我要当爸爸了!靖琪肚子里已经有了差不多4个月的身孕,明年这个时候就该为孩子摆酒了!” “恭喜大哥,早生贵子!”陆超果然遵守承诺,带头喊好。 “恭喜!” “大哥,你动作真快!” 带着点调侃的祝福满满都是真诚喜悦之情,靖琪却羞得低下头去,手在桌下狠狠掐了苍溟一下。 他不以为意,喝下杯中的酒,又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 “靖琪年纪小,这么年轻就作妈妈很不容易。之前是我对不住她,现在她暂时没法说话,也是我的错!以后,你们都以我为鉴,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多信任一点,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他顿了一下,目光肉软地望向身边的靖琪,“所以我自罚三杯,并且郑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琪琪,也让大家费神了。” 苍溟仰头喝下酒,旁边的阿山拉住他,“大哥,你喝了不少,我帮你喝!” 苍溟摇头,“这酒你帮不了!” 靖琪抬头看着他一口气喝下三杯酒,顿时觉得眼睛里也火/辣辣的疼,像被酒气熏染了一样,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苍溟喝了不少酒,大概是前段时间为了准备造人而戒断了很久,难得众兄弟齐聚,氛围又那么好,就多喝了几杯。 但他意识仍旧很清醒,不停地为靖琪夹菜舀汤。 他喜欢她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眼睛大大的,流露出对他的在意,又不知从何说起,像个无辜的小兔子。 “快吃,等会儿小家伙该饿了!”他对她的食量没信心,但是对宝宝的食量有信心,见她不吃,就催她一鼓作气。 她横他一眼:你就知道关心宝宝! 苍溟笑,在桌下拉住她的手,悄声道:“等会儿我有东西给你,到我房间来找我,嗯?” 靖琪不解,今天是他的生日,她除了蛋糕没准备什么礼物,他反倒有东西要给她? 湘湘是苍溟自罚三杯之后才回来的,手里没有拿着饭盒,看来没有陪薛景恒吃完就回来了。 看她神情没有什么异样,靖琪和苍溟也就没有在意。 饭后喝了点茶,就把蛋糕端了上来。 “怎么有两个蛋糕?是一模一样的吗?” “我猜猜啊,这个心形图案的一定是靖琪为大哥做的!” “大哥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做这些东西了?” 大家七嘴八舌,苍溟耳边都有点嗡嗡声,摆摆手道,“蛋糕是我跟琪琪一起做的,都是草莓奶油蛋糕,怕你们这群家伙不够吃而已。秋婶,麻烦你去拿刀和盘子过来,分一分蛋糕!” “大哥你还没许愿呢,还要吹蜡烛唱生日歌啊!”唐果果十分果断地拦住苍溟,难得庆祝生日,这种老三样当然不能错过了。 “对啊,许愿吧大哥,准灵!” “嗯,来,我点蜡烛!” 苍溟拂不了大家的好意,只得坐在蛋糕面前就着烛光许愿。 靖琪看着他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勾起的样子,只希望时光能够停在这一刻。 他许了什么愿呢?他的愿望里有没有她的存在,有没有刚刚成形的小宝宝呢? 生日歌唱得被几个大男人唱的荒腔走板,苍溟恨不能一人给他们一个爆栗,但嘴角始终扬着笑弧。 靖琪的笑容映在暖暖的烛光里面,苍溟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跟她的最后一个温馨时刻…… 苍溟拿刀从蛋糕中间切下去,然后就把分蛋糕的任务交给了湘湘。 “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苍溟坐在靖琪身边,她现在身体情况特殊,特别容易累和犯困,今天又起得那么早做蛋糕,他怕她太辛苦。 靖琪摇头,她一点都不累。 大概是宝宝也喜欢热闹,今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一点也没让她难受。 “那好,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吧!甜的东西不可以吃太多,知道吗?” 靖琪点头。 苍溟起身往楼上走,靖琪拉住他,见他的手按在胃部,不由一怔,关切地看着他。 “没事,刚才多喝了几杯,胃有点不舒服,我先上去休息一会儿!” 靖琪比划着想去为他找药,被他拉到角落里,下巴点了点那群已经拿着奶油乱抹闹开了的人道,“嘘,别惊动他们!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玩儿,你就当是女主人陪他们一会儿,我没事的。” 苍溟上楼去了,靖琪觉得让他休息一会儿也好。 可是他这个主角不在,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阿山捧了一个小碟子到她面前,上面是切好的一块蛋糕和小银叉。 “大哥生日,自己都还没吃蛋糕,怎样都好,至少要尝一口,这还是他亲手做的!你端上去给他尝尝吧!” 靖琪感激地看向阿山,他淡淡地冲她点头。 靖琪想起刚才苍溟也让她到房间去找他,刚好顺便了,不知他想拿什么给她。 她端着蛋糕盘子上楼,抬手正要敲门,却听到隔壁的书房传来说话的声音。 原来他这会儿不在房间里休息,而是在书房? 靖琪走到门口,听声音是苍溟和邱石,难怪刚刚她在楼下好像就没看到邱石的身影了。 他们好像在给人打电话,靖琪只听到末尾苍溟带着讥诮的语气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亏待她。可我觉得你们荣家没有立场跟我谈条件,她又不是真正的荣家人!话说回来,除了嫁给我,她还能嫁给谁?你们也应该是放弃她了吧,任她自生自灭!……你别这么大火气,别忘了当初你拜托我帮你救人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要不是从你们那里漏出的口风,我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世!你放心,礼节我会做足,她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电话被摁掉了,靖琪只能隐约听到话机里传出的声音很像大哥荣靖轩。 而苍溟刚才所说的话,也的确像是在跟荣家的人对话。 他口中的那个“她”,要结婚的那个“她”,指的是自己吗? 那又有什么身世可言,怎么会有家人放弃她这一说? 靖琪的心一下子像被巨石给压住了,沉重,而且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能选择继续听他们怎么说。 挂断了电话,邱石问道,“大哥,婚姻不是儿戏,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我看起来很像开玩笑吗?她肚子里都有了我的孩子,我不娶她应该娶谁?” 门外的靖琪一怔,他们说的果然是她! 苍溟决定现在这个时候跟她结婚? 邱石继续道,“可是就算真相是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可也不代表荣家就会同意这门婚事!毕竟你们的开始太糟糕,你又两次掳走她,这事儿在整个浦江市闹的沸沸扬扬,荣家的脸面都不知往哪搁,难免他们哪一天逮到机会就伺机报复!” “不会的,荣家的上一辈人欠着我妈一个公道和一条命,年轻一辈的兄弟俩又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们不会在这丫头的事情上为难我的!”苍溟显得成竹在胸。 “这件事我听七哥他们说了,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荣家兄弟欠你这样的人情?我不能知道吗?” 苍溟笑了一下,“石头,不是不能让你知道,只不过有些做法始终是在打擦边球,关乎人命,我怕你现在满脑子的法律和正义,会不认同这种做法。况且荣靖轩当初拜托我的时候,也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邱石略一沉吟就有了思路,“莫非是跟年初那个爆炸案有关?死掉的许唐以前跟过龙爷,但不是什么好鸟,狼子野心,生意上没少暗地里给我们使绊子,而且他好像一直为了个叫蓝素的女人跟荣靖毅闹得水火不容,爆炸的时候据说死者也包括蓝素!” “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那个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严冬和小十二他们赶到的时候也差一点就来不及。” “你救了蓝素?她没死?” “嗯,没死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活着大概也是另外的身份了。” 靖琪闻言大惊,她从没想过苍溟所说的人情竟然是救下了蓝素! 可是当时她看到二哥荣靖毅悲痛欲绝的反应绝不可能是演戏,那说明他是不知情的。 那么拜托苍溟去救下蓝素的就只会是大哥荣靖轩了? 邱石也有点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道,“我倒相信以七哥和小十二他们的本事,要把这个事情做成是正当防卫、同归于尽,都不是什么难事。不管怎么说,活着就是希望,有些人渣早就该死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哥,我没你想的那么迂腐!” “嗯,荣靖轩请我帮这个忙的时候,恰好琪琪要跟别人订婚,我早就盘算好了要直接带她走,可惜她不听我的,还把订婚仪式提前,不得已我只好抢!我跟荣靖轩保证过我不会再拿琪琪当人质,会好好疼爱她,他不阻止也不会事后穷追猛打来救人,就是我帮他救蓝素的条件。不过现在看来,琪琪根本不是荣家亲生的女儿,他们会放弃她一点也不奇怪!说不定第一次被我掳走的时候,他们就没想过用股份来交换她,那样损失太大了,所以才会拖了那么久……” 苍溟和邱石又说了些什么,靖琪都没有听进去,她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渐渐远离,浑身的力气也一点点被人抽走。 她手抖得厉害,那个小小的蛋糕盘子压在手里,像有千斤重,终于“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这一声响像是砸断了她脑海里的一根弦,也让她陡地惊醒过来一般。 她也没想着要跑,或者要躲,坐在屋内的人很快跑出来站在她的跟前,高大的身影把她唯一的一点光亮也给遮住了。 靖琪的唇瓣张了又合,竟然在这样的一个时刻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不像银铃般清脆好听,而是带着颤抖和沙哑。 “我不是荣家亲生的……是什么意思?” “琪琪,你能说话了?”苍溟惊喜得想要拥她入怀,却被她大力地推开。 “回答我!” 苍溟看着她受伤和震惊至极的表情,就知道刚刚的对话全都被她听了去。 “靖琪……你冷静一点,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他们放弃我了?他们从来就没想过救我……你还能用我换什么?跟我结婚,是可怜我吗……还是另外有什么阴谋?” 她语无伦次,实在是因为内心的惶恐和复杂根本没法组织出合适的语言来。 她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但是根本无从问起。 她突然猛地转身往楼下跑去,苍溟大惊,立即跟上去追。 可是她跑得那么快,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拦下她来,倒是苍溟刚追到门口,就跟一个神色紧张的属下撞到了一起。 “让开!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属下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他是阿山的属下,阿山腿没好利索,开车还有点不方便,就带了个小弟帮他开车,顺便在院子里守着看看有什么动静。 被苍溟一吼,原本要向阿山去禀报的事情一下子脱口而出:“薛景恒跑了,他放倒了七哥带来的两个人!有人接应他!” 苍溟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他跑哪去了,谁接应他?” “不……不知道,我只是听到汽车引擎响,然后去小楼就看到七哥的人倒在客厅里,薛景恒已经不见了!” 其他人闻言也一下子围了过来,阿山道:“你别慌,慢慢说!大哥,靖琪刚刚跑出去,怕是有危险,你先去瞧瞧,这边交给我们!” 苍溟心头像燃起一把火,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点着了,猎豹一般朝门外跑了出去。 可是屋外已经看不见靖琪的身影。 ************************************************************************************************** 唔,看着就像要出事哈~身世的问题之前埋过一点线索,琪琪妈生她的时候是早产。。。故事马上要转入下卷了哦~ 葬身大海(6000+大转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荣靖琪!”苍溟大声喊着靖琪的名字,后悔没有在院子周围的海滩和小路上多装几盏灯,现在这样黑乎乎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突然听到有引擎声响,往他送给靖琪的那辆古董车所停的位置看去,车子果然不在那里了。 “该死!”他暗咒一声,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头。 靖琪虽然伤心绝望,但应该不至于跑远。偏偏薛景恒选在这个时候逃走,而且还有人接应,怕就怕靖琪撞上了他们,被挟持作人质带走,那就棘手了。 苍溟跑向自己的那辆捷豹,跟着直觉追了出去丫。 不料刚开上环岛公路,对面突然逆行而来几辆车子,耀眼的大灯齐齐打开,让苍溟睁不开眼睛,逼停了他的车。 苍溟警觉地从驾驶台的收纳格中抽出手枪,上好弹夹,对面车子上已经下来若干人朝他走来,每个人应该都带着武器,为首的那一个正是丁默城媲。 苍溟打开门下车,毫不犹豫地将枪指向丁默城,冷道:“让开!” 周围顿时一片哗哗拉动枪栓的声响,瞬间就有十倍的枪口对准了苍溟。 他毫无惧意,身体线条绷紧,冷肃地开口:“丁默城,我跟你的恩怨不适宜在今天这个时候解决。叫你的人让开!” 丁默城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哥,今晚是你的生日,本来不该来扫你的兴。但是我答应过四哥带他离开这个岛,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不得已只能在这个时间动手。高家现在已经是我管事,晓君的事我也有了新的线索,跟你的恩怨是可以告一个段落,但我今天一定得帮四哥这个忙才不算食言,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至于为什么你的女人会在他的车上,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苍溟一凛,手心都微微出汗。 靖琪果然被薛景恒带走了?这是巧合还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苍溟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他答应过靖琪会无条件相信她的,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怀疑她跟薛景恒还有什么瞒着他的秘密。 可如果她真的是被薛景恒带走,会不会有危险,特别是她现在还怀着宝宝! 苍溟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放下枪,对丁默城道,“如果荣靖琪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丁默城笑着扬高了下巴,“如果真的出事,你该恨的人应该是四哥而不是我!” “大哥,这里交给我们,你去追靖琪!”陆超和严冬他们已经驾车赶到,从车上下来,手里都掏出枪来与丁默城的人成了对峙之势。 苍溟不语,冲严冬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冲动行事,先拖住丁默城他们再说。 现在真的时间紧迫,他发动车子冲开前面拦着的人直往前追去。 丁默城眯眼看着苍溟离去,一个属下靠过来道,“城哥,万一苍溟追上薛景恒怎么办?” 他一笑,“那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我答应的事已经做了,能不能逃得掉也要看造化的!” 那人诡异一笑,“没事,我刚在苍溟的车上做了点手脚,他应该追不上的!” 丁默城一凛,“你说什么?!” *************** 靖琪从二楼书房跑出来的时候,的确是伤心而绝望的,脑子里乱的像一锅粥。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觉得不应该待在这里,听他们讲那些残忍的、无法想象的所谓事实,可她又没其他地方可去,以前或许还有个念想是回家,那是她避风的港湾,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受了伤害就应该回家。 但如果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家,她又该怎么办? 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她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那辆古董车的旁边,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这个小小的、封闭的空间在这个时候给了她恰当的安全感,周围黑暗一片,她刚好可以一个人静一静。 她本来是没有打算开车走远的,怎料到刚一坐进去,就有冰凉的枪口抵在了她的腰上。 这种感觉很差,她以前也经历过,苍溟刚绑她来的时候路上便是这样对待她的。 恐惧代替了氧气瞬间就把胸腔塞满,心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别动,开车!” 靖琪听出那是薛景恒的声音,“景恒?” “靖琪?怎么是你?你能说话了?”薛景恒跟她同样惊讶,这辆车的钥匙是湘湘给他的,靖琪平时几乎不开,他正准备驾着这辆车逃出去,丁九的人会接应他,严冬的人已经被他用掺了强效安眠药的白兰地酒给放倒。 一切都应该万无一失的,没想到靖琪会出现在车上。 “景恒,你要去哪儿?” 薛景恒收起枪,“先开车,边走边给你解释!” 苍溟他们随时有可能追上来,每一分钟都得争取。 靖琪猜到他大概是趁今天这个大家相对比较松懈的时机来彻底逃离,正好这时她也不想面对苍溟,所以听薛景恒的话,开着车上了环岛公路。 “你要去码头?” “不,现在去码头只会自投罗网。我们先绕着岛走,往西山的方向过去,甩掉苍溟之后丁默城会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 “丁默城?你还跟他有往来吗?那苍溟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靖琪你放心,我不想节外生枝,这次跟丁默城说好不会伤人性命,也不会刻意找苍溟的麻烦。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其他的恩怨等我自由之后再说。” “景恒,你们不要再自相残杀了好吗?当年苍溟的爸爸是对你的家人很残忍,可是这笔债不该让苍溟来偿还,逝者不可追,又何必让活着的人痛苦煎熬呢!” 薛景恒缄默,半晌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跟他的恩怨!” 靖琪的车开得很稳,甚至有点小心翼翼,薛景恒很快反应过来,“对不起,你肚子里还怀着宝宝,我不该拉着你出来冒这趟险!” 他承认他真的很自私,在那一刻没有顾念得那么周全,只想着她是最好的筹码,有她在,才可以牵制苍溟。 “没关系,正好我也想出来吹吹风,冷静一下!” “发生什么事?”他看得出她脸上有决绝和悲痛,但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悲哀。 “没事……我没事。景恒,原来我跟你一样的,我也没有家人了……” 薛景恒都来不及细问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后面的引擎轰鸣。 “苍溟动作可真快,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再快一点!” 靖琪把速度提到100码,夜晚的环岛公路上几乎没有车,畅行无阻地开始了一段追逐。 靖琪在那个瞬间想了很多很多,如果他追上来,他会说什么? 他会不会又不信任她,质问她跟薛景恒怎么会在一起,她又为什么帮着薛景恒逃跑? 毕竟她一直就恳求他放过薛景恒,而且薛景恒放倒严冬两个属下的白兰地是她提议送到小楼去的,前后一联系,好像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 他什么时候能学会真正地信任她,能真的放下那些恩怨和纷纷扰扰呢? 还有她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跟她透露过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为什么从小到大她都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可她却不是荣家的血脉? 她上次回家的时候,看到父亲母亲都憔悴了好大一圈,妈妈的头发白了一半,看到她就抱着她哭,那样血浓于水的感情又如何能够掺假? 他们真的想过放弃她吗?真的宁可保留那些股份财富,也罔顾她的生命安全吗? 她不相信啊,可是苍溟和邱石的确是这么说的,言之凿凿。 苍溟,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可能性的,什么时候就知道她不是荣家亲生的女儿了? 他说过可以放下跟荣家的恩怨,只要她陪在他身边,跟孩子一起,还他一个健全温暖的家庭。 可那是他真实的想法吗?还是仅仅因为她不是荣家亲生的女儿,所以留下她也无所谓。 甚至他从未想过要真的放下对荣家的报复? 她听到他在跟大哥荣靖轩打电话的时候所用的口吻,不是提起婚事时该有的幸福和谦恭,反倒是带着轻蔑和恩赐。 他说,我不娶她,还有谁会娶她呢…… 她只是一个货物吗?或者说是玩物,打上了他的烙印,就只能对他的恩赐感恩戴德? 以前,她或许还可以赌气地说,你不娶我,我就回家好了。可是现在,她能回哪里去? 她回到荣家,就真的是被期待的结果吗? 靖琪摇了摇头,眼里有泪光在晃动,这些天来苍溟在她身边念童谣和唐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好像一瞬间就要化作泡影。 她有说不出来的怕,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办。 苍溟的车子被丁默城带人中途拦下,给了薛景恒他们更多的时间往岛上的西山方向去。 “靖琪,我们把车子开上山,盘山的公路如今修得非常平整,岔道也多,我们找个地方先避一避,等苍溟他们走远了,再跟丁默城联系。” 靖琪摇头,“不行,如果我一直这么跟你在一起,苍溟反而会加大追踪的力度,说不定连夜就派人搜岛搜山,你也许就走不了了!我今晚要回去,不过我可以帮你引开苍溟!” “我不能让你冒险!”她怀着宝宝,身体状况特殊,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这样飞车追逐,实在太危险了。 “没关系,你先下去!前面就是西山脚下,你一个人要躲起来不是难事,尽快联系接应你的人。放心吧,苍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果然前方就已经是西山山麓,薛景恒才惊觉他们已经开出了这么大一段路。 他如果在这里下车,靖琪继续往前开,公路就是一路往北了,那边是梅沙岛如今最荒僻的一块地方,因为要绕开西山,公路弯道也很多,像是与曲折的海岸线相呼应一般。 薛景恒思量片刻,沉声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开车走,太危险了!停车!” 靖琪踩下刹车,薛景恒跟她换了位置,“我来开车,你坐稳一点,系好安全带!” 靖琪也知道他车技一定比她好得多,所以也就放下地交给他去开,自己坐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后,一手还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默默地在心理道:宝宝,你一定要乖乖的,妈妈会保护你的。 很快的,苍溟的捷豹XJ已经如黑色幽灵一样从后面跟了上来,两束灯光像锁定了他们的车子一样,不断地拉近距离。 “景恒,你……” “坐稳一点,别怕!” 薛景恒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车也开得很野,而且对梅沙的地形似乎是非常熟悉的。 在靖琪看来十分凶险的山路,他能轻松飙到120码,而且轻松避过那些狭窄的弯道和凸出的地势。 只是这样的甩动让她有些不舒服,她平时是不晕车的,但现在怀了身孕,身体机能跟平日不同,会难受也是很正常的。 可她不能叫他停车,否则他就会被苍溟抓住,这样一擒一纵,苍溟未必会再放过他。 她知道湘湘从上回薛景恒生病开始就希望能救他走,今天的这个计划相信湘湘也是知道并且乐见其成的,如果走不成,她必定会十分失望和担忧。 苍溟身上也背负了太多恩怨,能放下一桩也能让他轻松一点。 她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开这世上的纷纷扰扰。 他们的车子是外观造型的价值远大于性能的古董车,也是出身豪车名门,但是跟苍溟的捷豹比起来始终不及,何况苍溟的车技绝不会比薛景恒差多少,追逐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坐好了,拉住扶手!” 薛景恒咬牙,衡量了一下前方的弯道,猛地一摆,靖琪感觉整个车身都在往外飘。 她的心扑扑跳得极快,从后视镜里观察后方的苍溟,他紧追不舍,有一种她所熟悉的狠绝。 他一定很生气,他一定又在怀疑她的忠诚。 靖琪强忍住眼泪,前面就是一个岔道,薛景恒如果一路往北边走就应该走左边那条,可是他却猛的一摆往右边的岔路开了上去。 按照指示牌,这个方向应该是往别墅的方向拐去了,那边可能有丁九的人,但更可能有苍溟的兄弟们在那边围追堵截。 “景恒,我们这样就回去了。” “我知道,别担心!” 他仍然是沉着的,因为他已经打算好再前面的一个路道想办法甩掉苍溟。 夜幕下的大海也是黝深的黑色,今天风浪不大,可海浪的声响仍带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苍溟在车后只能看清前排驾车的人是薛景恒,他个子比较高,坐在驾驶座上,能够分辨得出来。 可是靖琪是不是在车上他却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因为刚刚被丁默城拦下来之前,开车的人是靖琪,他不确定现在她是还在车子上还是在中途下了车。 他一路追赶而来,心急如焚,途中并没有看到有人影。这一片区域夜晚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路过,靖琪如果下了车就只会往西山上走,丁默城的人应该不会抓住她才对。 可不管她是不是坐在车子上,他都得追上薛景恒的车子,这样才能有靖琪的下落。 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带离他的身边!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这一刻酒气在飞车追逐中被点燃,血液里像有一股火直往头顶冒。 坦白说,他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很危险,意识很不清醒,可是如果不追的话他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现在最害怕的事就是靖琪胡思乱想,甚至决绝地离他而去。 眼看着已经逼近了,薛景恒却突然改变了行车方向,并且在前面一个豁然开朗的地方猛然刹车欲掉头甩尾来避开他的车。 苍溟反应过来就立马去踩刹车,可是那块刹车板此时却完全不听他使唤一般,踩下去,速度根本没有减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的时间不过是在零点几秒之间。 苍溟的车子停不下来,前面的古董车已经掉头几乎横了过来,他眼睁睁看着车子撞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他都不敢面对眼前所看到的画面。 薛景恒和靖琪的车子冲破前方的道路护栏直直地往海中冲了下去,苍溟猛打方向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撞向旁边的路基,侥幸卡在那里,气囊弹了出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胸前一阵闷痛,很快丧失了知觉。 他最后的意识是靖琪不能有事,她一定不在那个车子里面,也一定不可以坠海…… “啊~”靖琪惊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车子腾空而起坠入大海,整个人就像坐飞机时超重和失重的状态切换一般。 直到重重跌入海面,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幸好他们没有开窗,海水没有立刻灌进来。 “靖琪,别怕,解开安全带,我带你出去!” 薛景恒当机立断,他们必须在车身沉得更深之前逃生,否则就会因为周围海水的巨大压强而打不开车门。 他身上有枪,打破车窗也不是问题,他水性也不错,一定不会让他们俩人有事。 靖琪反复按了几次安全带的按钮,身上那条带子却纹丝不动,她急出一身冷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了?” “安全带……解不开!我的安全带解不开!” 靖琪的声音带着哽咽,看向薛景恒的目光让他狠狠一痛。 “没事,我帮你!”他俯身过去,用尽力气也扯不开那根安全带。 “该死的!”薛景恒手都弄出深深的血痕,苦于没有一个锋利的东西可以割裂那根带子。 靖琪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她推开薛景恒,虽然眼泪忍不住地往下落,语调却很坚定,“这样没用的!景恒你先走,打破车窗出去。你知道我们落海的位置,找人来救我,快去!” “我不会丢下你,不会再丢下你!”他嘶吼,这样的眼神像及了他妹妹小璇,当年她无助受辱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这样无辜无助的眼神? 是不是也跟她一样不想连累他! “一个人总好过两个人送死,走啊!”靖琪失控大喊,抢过他腰间的枪,朝着后玻璃窗开了一枪。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枪法也可以这么准,车窗破了,海水涌了进来,周围一下子成了真正的汪洋。 他们睁不开眼睛,薛景恒去拉她,被她推了一把,两个人就这么冲散了,再也牵不到彼此的手。 薛景恒无可奈何,只能闭气往上潜,心却似乎随着那辆车沉入深海…… 有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的,靖琪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来不及跟任何人道别,却感觉到了怀孕以来的第一次胎动,像蝴蝶轻拍着翅膀。 宝宝才刚刚四个月的样子,胎动这样早,更像是一种预知。 心是痛的,她不想死,她还想守着那个霸道的男人,和他一起盼孩子出生,听他再多唱几首儿歌童谣。 那些爱过、恨过的片段像电影蒙太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可是却不悔。 她不悔爱上苍溟,不悔她的人生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不悔有一个新的生命曾在她的身体里孕育。 苍溟这样直直地撞向他们,或许是因为恨,或许是因为爱,爱得太深,爱得盲目了,也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她都已经不愿意多想。 她最遗憾的是没能来得及向他道别。 他们还没有为宝宝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她就这样走了,他会不会难过和不舍? 这世间并没有分离与衰老的命运,只有肯爱与不肯去爱的心。 如果能够重新再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好好爱他一回。 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有很多很多浪漫的回忆…… 靖琪忍不住还是流下泪来,佛说人有三生三世的缘分,可是为什么他们的缘分却这样短? 再见了,苍溟,一别永年,相见无期…… ---------------------------------------- 终于到这里了,明天就是虐某只小豹纸~亲们给力啊,该冒泡的冒泡哈~ 前尘散尽,归去来兮(6000+四年后/大虐苍少!)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对不起/独自回荡在空气/没人听/最后又是孤单/到天明/真的痛/总是来的很轻盈/没声音/从背后慢慢缓缓抱着我/就像你/你和我/还有很多的地方还没去/为何留我荒唐的坐在这里--五月天《时光机》 风打飞絮,鹅毛旋舞。 滨海市上回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四年以前。 今晚,苍溟又作了那个梦媲。 “琪琪!荣靖琪!你在哪里,回答我!” 他声嘶力竭,周围全是嘈杂的人声和陌生的灯光,海面有波澜,却迟迟不见靖琪的身影丫。 他身上有伤,胸骨被弹出的气囊震裂,嘴角在流血,不知道在车上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躺在担架上要被送上救护车。 他却挺/身坐了起来,挣扎着冲向公路护栏的缺口。 他看到薛景恒站在那里,披着毛毯,浑身浸透海水,却独独看不见靖琪。 “她人呢?她人在哪里,她在哪里?!” 他疯了一样冲向那个男人,挥手就是一拳,胸口像要爆裂一般的疼痛。 “对不起!”简短沉重的三个字,墓碑一样压在他们心上。 苍溟一拳一拳过去,用了全力,“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 薛景恒不还手,苍溟像失控的猎豹,没有人拉得住他,直到他的质问渐渐模糊成悲鸣。 “大哥,你别这样,警方和我们都已经派人下去找了!” “大哥,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这里交给我们!” …… 很多人,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他几乎都听不进去,只是看着面前那片海,机械地站着。 “你们别管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大哥!太危险了,你先上去,我们会……” “我说了不要你们管!不要拉着我,放开我!靖琪在下面,她在海里面你们看不到吗?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她一个人待在这么冷的海水里,我怎么能丢下她!我怎么能……”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膝盖弯了下去。 直到这一刻,直到他身体的力量完全透支,整个人被掏空,他还是无法正视那片看似波澜不惊的海水下面藏着他最爱的人。 早上他还跟她一起做了两个一样的草莓奶油蛋糕,还拥抱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甚至重新吻了她。他许愿的时候她还在身边笑,他看起来那么虔诚,也都是因为愿望里有她。 她沉寂了好久,终于又能开口说话,虽然是震惊的、失望的、气愤的,但是她还是重新找回了声音,愿意跟他说话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解释,他追出来,就是想跟她解释,无论她是什么身世什么身份,只要她是荣靖琪,他就要守着她,一生一世。 可是现在,她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也不可能再仰起小脸同他说话。 面上一片湿凉,他不知道是泪还是血,或者是天空飘起了雨,他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这里等着她。 那么多的血,吓坏了一旁的阿山和陆超,他们几乎要以为苍溟是把整颗心都呕出来了。 最后他们还是把他带走了,他一直睁着眼睛,可无论别人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就像,只是一个空壳,能唤醒他的只能是荣靖琪获救的消息。 可惜,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个消息始终没有传来。无数的人力财力砸进去,车子早就打捞起来了,却找不到人,也找不到骸骨。 那年的冬天,滨海市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这个温暖的海滨城市上回大雪纷飞的时候,他还不认识荣靖琪,还不懂得两情相悦的滋味,他猜靖琪也一定想不到,滨海竟然也会下这么大的雪。 许愿陪她看遍这里的四季,雪化的时候还想带她去南海上看一次日出,可她却不在他的身边了。 那晚他又梦到出事时的情景,听到反反复复地一句质问: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 他打在薛景恒身上的拳头全都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没有一处不疼。 梦霾如影随形,靖琪却很少入梦,他亦看不清梦中人的面容。 冬去春来,几回寒暑,偏偏今夜他又仿佛重临其境。 苍溟从卧室里走出来,薄薄的衬衫外头披了一件大衣。 他从楼上下来,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推开楼下那个房间的门。 靖琪走了之后,这房间一直空着,却谁也不让进,里面的一切都还是她走那天的模样。 床头有个磁力板,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利贴,写的是怀孕时候的注意事项: 不能吃山楂,包括山楂做的冰糖葫芦; 不能吃蟹腿,寒凉; 不能用冷水洗头; 少吃西瓜; …… 他的字迹,龙飞凤舞的潦草,四年时光的侵蚀,字迹有点晕开的黄。 当初她还在生他的气,看到他的字都生气,他写了她就去撕,撕掉他又接着写,最后她先放弃了,由得他去。 他们俩好像总是这样的,她退他进,周而复始,以为还在原地,却不知不觉爱的很深。 靖琪也写过字条贴在上面,她慢慢开始跟他对话,都不喜欢写磁力板,大多写在五颜六色的纸条上,那些纸条全都被他集中在一个小木盒里,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还一张一张地拿去过了塑。 他把纸条在桌上铺开,过塑的封皮都卷了边,他小心地抚着,生怕弄坏了其中的哪一张。 她的字迹圆圆胖胖的,跟她的人一样可爱,据说叫娃娃体,把他的名字也写的圆圆的。 那上面每一个字他都记得,甚至她写下那些文字时或娇或嗔的神情都还历历在目。 生日快乐,是她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她离开的那一天,恰好是他的生日。生日蛋糕做了两个,他们俩亲自动手做的,他却一口都没吃。 她房里还有很多画本、儿歌故事,是他曾经拿来作胎教的范本。 他盘坐在床边的地上打开其中一本,热热闹闹的森林party,很多很多小动物围绕着一个小公主,本来是会发声唱歌的有声读物,电池枯竭了,没了歌声,只有那个小公主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笑。 一层雾气浮上眼睫,苍溟突然看不清任何图画和字符,赶紧合上书本想去找一块纽扣电池。 他翻遍了每一个抽屉和橱柜,直到眼前的雾气散去,还是一无所获。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要找的是什么,只知道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就像靖琪刚离开的那几个月一样,如果不拼命工作,就觉得自己会死。 手脚冻得僵硬,苍溟把靖琪的房间重新收拾好,在靠窗的玩偶身上看到了那个紫红色的贝壳手链。 他小心地捧在手里,不用回想,买下手链送她的情形就在浮现在脑海。 那个岛上的夜市,他后来一个人又去过好多次。他不承认她死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骸骨,他不相信靖琪已经死了,可是如果没死,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他?是失忆了,受伤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可那夜市是她喜欢的,他就想着也许她就算失忆受伤不愿再面对他,也会忍不住去那夜市逛逛,说不定就遇见了。 没有,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肯承认她已经死了。 他明明还可以看到她的,不是在梦里,却也不是在现实。 他重新上楼,动作很轻,坐在三楼的楼梯上,从窗口看出去,外面的雪已经在树丫上积起薄薄的一层白。 空气里满是清冷,他披着的大衣滑落在地,似乎也浑然不觉。 他记得以前他们也曾一起坐在这个位置,那丫头受了委屈,不肯好好吃饭,还找他要烟抽。 苍溟嘴角微微一牵,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有特殊的甜香飘散在空气里。 “少抽一点,这种东西始终对身体不好的!”她很快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我知道,可是我想见你!” 只有幻觉里才能与她相见,所以烟丝里放了颠茄叶。 靖琪脸颊红润,比以前更加漂亮,安静地坐着,他不说话,她便也不开口。 是不是作了妈妈,就比以前多了几分恬静温柔? “过来!”他揽着她的肩头,让她依偎在怀里,目光不时扫向她的小腹,却什么都不敢问。 是男孩还是女孩,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 宝宝是不是跟妈妈一样,喜欢光着脚,不爱穿鞋……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直到黎明时分,秋婶发现他的时候,他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怀里揽着的始终是海市蜃楼,他抱紧的只有他自己,形单影只地靠在木质的楼梯扶手上。 他的样子,像极了她第一次看到他时,被父亲的鞭子抽打后靠在墙角睡着的那个少年。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看似拥有一切,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幸福过。 “小豹子,小豹子!醒醒!” 秋婶再熟悉不过这样的情形,靖琪出事后有三个月的时间,他每晚都是在这里这样坐着直到天亮。 “孩子,快醒醒,这样下去又要生病了!”她把他落在地上的大衣捡起来覆在他背上,触到他身上冰冷的温度,知道他一定是又在这里坐了大半夜。 苍溟朦朦胧胧睁开眼,看着秋婶,问道:“还在下雪吗?” “嗯,还在下,地上都积了一层!” 苍溟笑了笑,身子动了动,手搭在秋婶身上,像拉着妈妈的手一般依赖,也不过是想借一把力能够站起来,他大半边身体都冻的麻木了。 “又梦见靖琪了?”她看到他手里还握着那串紫红色的贝壳手链,空气里有烟草的味道。 “嗯!”苍溟点头,垂眸看着手里的链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秋婶,金镶玉呢?放在哪儿了?” “在桐叔那呢,你忘了?上回你去找他要来,又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噢,是吗?” 他好像想起来了,四年前,他从桐叔那里取走,想在生日那天交到靖琪手上的,可惜终究不能如愿。 那年冬天下雪,距离靖琪失踪有半年之久了,陆超不知哪里认识了一个风水大师,号称会掐算命理风水,说再不为靖琪选好一处风水宝地安顿下来,她的魂魄就会不得超脱,于是他就自作主张请那大师给靖琪在梅沙岛北边挑了一块坟地,墓碑都挑好了,拉苍溟去看,劝他放下继续寻找的执念。 只差一点,苍溟就用枪爆了那个风水大师的头,撂下狠话,如果再有人这么干,连兄弟都没得做。 他毁掉了所谓的坟墓,尤其是那个小小的,为他尚未出生的孩子所建的小坟丘,让他眼中几乎滴出血来。 他最后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那个金镶玉镯子,想象着靖琪白皙纤婉的手趁着那翠绿欲滴的翡翠是什么样的,宝宝满百天会抓握东西的时候拿着那镯子往胖胖的手臂上套又是什么样的。 他不知在那坐了多久,十年难遇的鹅毛大雪几乎要将他掩埋。 没有人敢来劝他,如果不是后来桐叔来给了他一巴掌,也许他的脑袋和金镶玉都会撞碎在那两块石碑上。 肝脑涂地,却得今生相随。 “你妈留下的东西,不是给你随意糟蹋的!”不知是指他的性命,还是那个指引他寻找幸福的翡翠镯子。 桐叔把金镶玉又收了回去,让他想通了再重新去找他拿。他拄着拐杖,在雪地里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也极为坚决。 小时候他挨了打,那个会悄悄为他上药、过年时候给他买寸金糖的桐叔原来已经老了。 当年妈妈另嫁他人,抑郁而终的时候,桐叔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不开心了,不如去找桐叔聊聊啊,明天不是就要去南水市出差了吗?” 幻觉没有完全过去,那个娇小体贴的人儿拉了拉他的臂膀,仰面朝他笑。 “我没有不开心!我去找桐叔……拿金镶玉给你好不好?” “你都说了好几回,没一次兑现,没诚意!”她噘嘴。 “这次是真的,我们一起去!” 他胡乱套上大衣往外走,秋婶一见他自言自语,就知道又是幻觉作祟,担忧地叫住他。 “这么大清早的,雪还没停,别出去了,有什么事等雪化了再说啊?” 苍溟摇了摇头,等不了的,他就是一直等,以为靖琪也会在原地等着她,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什么时候把金镶玉给她,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心掏给她看,都不嫌晚。 可有的时候,一辈子是很短暂的,短到经不起回望。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外面果然仍是飞絮漫天,地上积了一晚上的雪开始融化,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又湿又滑。苍溟仍然是穿着厚实的冲锋衣外套,卡其色的登山鞋,有一点冷,他搓了搓手,问身旁看起来跟他并肩而行的靖琪道:“冷吗?手给我!” 她照例是躲开他的触碰,“傻瓜,我才不冷!” 苍溟也不勉强,四年来,无论他见到她多少回,她除了愿意靠在他的怀中依偎着分享两人体温之外,从不让他触碰到肌肤。 他笑言,“就算你是冷冰冰的女鬼,我也不怕!” 她伸长舌头做鬼脸,“你才是鬼!”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巷口,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手牵着手的,她怕自己会迷路。 苍溟啪啪拍门,木头门拉开的时候还有咯吱的声响,桐叔戴着老花镜,披着一件老款的军大衣跑来开门。 “这么早跑来干嘛?”看见门外的人有些没好气,却赶紧拉开了门,把他让进屋里去。 苍溟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直到桐婶推门进来,心疼道:“看这憔悴的样子,又是一晚上没睡好吧?是不是又梦见靖琪那孩子了?” 她不懂颠茄叶引起的幻觉是怎么回事,只当那是梦境,苍溟所看到的听到的说过的,都是因为刻骨的悲伤和思念而做的梦。 苍溟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桐叔问,“你想通了?敢面对了?怎么这时候想起来拿?” 苍溟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世界,“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来拿走。4年前也是下大雪,现在又下雪了……滨海市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下这样大的雪。” “所以呢?难不成你觉得这是老天爷的什么暗示?”桐叔叹气,“你这孩子,跟你妈一样倔!” “听见没,倔牛!”旁边娇俏的人儿又蹦出来,朝他挤了挤鼻子。 苍溟冲她一笑。 桐婶拉了拉桐叔的袖子,轻声道,“你就给他吧,也许真是天意呢?缘分的事情,说不准的,让他有个念想也没什么不好!” 就算再寻不回靖琪,万一有了其他中意的姑娘,送给人家也正好。 何况苍溟已经不是四年前刚刚出事那会儿的状态了,他有分寸的。 桐叔思量片刻,去抱来那个紫檀木的盒子,从底下的隔层里拿出那个红绒布包着的镯子递到苍溟手里,“收好了,这回要是再有什么玉石俱焚的念头,我就永远也不会再让你见到它!等我这把老骨头先入了土,见到你妈妈,就狠狠告你一状,她也不会原谅你!” 苍溟点头,郑重地捧过来揣进怀中,像是把一颗心又放回了原位一般。 只是一天没有找到靖琪,这颗心就一天活不起来,没有跳动,安静沉寂。 “难得过来,吃了饭再走吧!好久没吃我做的猪骨粥和烧卖了吧,吃点再回去!” 苍溟站起来,晨光映在外面墙头的白雪上照进来,有点晃眼。他左右看了看,都没出现靖琪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她喜欢好吃的东西,如果她乐意的话,他就留下来,桐婶的猪骨粥和烧卖是一绝。 可她不在身边,吃什么好像都无所谓。 “不了,我先回去,下午还要去机场!” 他的背影依旧年轻挺拔,却少了早几年的那种张扬劲,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有些萧瑟。 桐婶叹气,桐叔合上面前的紫檀木盒子,怅惘道,“他三魂七魄都不齐整了,没了味觉,吃什么都一样,随他去吧!” 那个要吃上寸金糖才算是过了年的小男孩,那个害怕吃辣,一碰辣椒就脸颊绯红的少年儿郎,如今竟连酸甜苦辣都分辨不出…… 这世上,大概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开怀地笑和放纵地哭了…… *************************************************************************************************** 嗯,写这章的时候听了《归去来》还有五月天的这首时光机,感觉不同,但是。。。很心疼小豹子~今天更一万,求荷包花花月票,什么都求哈~亲们给力哦~ 天涯咫尺犹不知(4000+寻妻路漫漫!)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下午的时候,大雪停了,天也晴了。 苍溟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透过小小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的蓝天。 他马上就要飞去南水,在那里待半周才能回来,滨海的这场雪不知是就到此为止,还是要继续纷纷扬扬。 琪琪,滨海还要再下几场雪,你才会回来? 阿山坐在苍溟身旁的位置上,把一个优盘递给他,“大哥,这是这次合作方更新后的资料,石头和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他们的态度一向比较强硬,分成比例上很难再让步。丫” 苍溟回过神来,接下优盘,“嗯,我等会儿再看。第一次合作,我们也要拿点诚意出来!” “大哥你亲自来谈,我想他们应该能明白我们的诚意了!媲” 这几年,只有在工作上,苍溟才会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杀伐决断,一如既往。 其他的事,他鲜少有兴趣,基本都是他们兄弟几个商量着做主。他们也都知道苍溟寄情于工作,才能不去想荣靖琪,不去想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集团公司的业务量在这四年里扩大了一倍,董事会的老家伙们也早就弹劾的弹劾,归隐的归隐,现在坐在圆桌上开董事会的已经是一批新上来的中流砥柱了,对苍溟的能力和威信都心服口服,诸侯割据的局面在擎龙股份已成为历史。 生意做得大了,钱赚得多了,苍溟并不见得更开心。 他像空中飞人一样满世界的飞,谈判、找合作、做并购,有些事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马的,他还是坚持会去。 谁都知道他是去找人,在他心中,靖琪仍然活着,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跟他一样,每天看太阳东升西落。 南水是东南沿海的一个港口城市,跟滨海一样常年温暖潮湿,冬季难得看到一点雪花,经济虽然不如滨海发达,却是一个宜居的花园城市。 贸易生意在这里也是这些年才发展壮大起来的,苍溟和阿山也是第一次来。 酒店靠海,离市区也不远,周边却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大都市的那种喧嚣嘈杂。腊月寒冬,花圃内的鲜花在暖阳下仍旧开得很好,路上车子不多,看不到垃圾,空气湿润清洁,难怪被称为宜居城市。 “这里挺好的,到时可以考虑来设个分公司。” 苍溟这几年很少称赞什么,可以说是什么都入不了眼,更入不了心,却莫名地对这个城市有好感,仿佛一落地身心就处在一个难得的放松状态。 合作方派了一辆香槟色的宾利来接他,开车的小伙子是个本地人,十分热情健谈,“很多人都喜欢我们这儿,来了就不想走。不是我自夸,南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大街小巷我都跑遍了。你们住的酒店是全南水最好的酒店,去年刚开业的,条件没得说,连那些明星过来都住那儿,可你们要想吃最正宗的南水小吃和海鲜就不能待在酒店里,得去老城区;最漂亮的海滩在门湾,比酒店挨着的这一片还美!” 阿山瞥了苍溟一眼,他正闭目养神,看似睡着了,其实应该把每个字都听进去了的。 “你们这里有哪个西饼屋的点心比较出名吗?” “有啊,你们住的酒店西餐厅最有名的就是芝士蛋糕和提拉米苏,我女朋友上回生日还嚷着让我带她来吃。女孩子就爱吃这些,一个盘子装饰得花里胡哨地抬上来,看着很大,其实蛋糕就那么一小块,68块还要加15%的服务费,我的天……” 小伙子很是感慨,苍溟却睁开了眼睛,心脏微微扯痛。 “很好吃吗?” “哎,我就尝了一小口,香香滑滑是挺好吃的,但也没我女朋友夸得那么好啦!” 苍溟看向窗外,如果是靖琪做的,应该真的非常好吃。 第二天早晨,苍溟独自坐在酒店的西餐厅里,点了一份招牌的提拉米苏和一份芝士蛋糕。 果然是很大的两个盘子,芝士蛋糕是扇形的一小块,厚实的奶黄色,被埋在切碎的新鲜水果粒中,而提拉米苏盛在一个华夫饼做的四四方方的小杯子里,周围是点缀的巧克力酱和小蛋卷,盘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吃,手边配了一杯黑咖啡。 苍溟一个人坐在桌边,没有立刻拿起银叉开动,而是定定地看着其他人吃。 旁边的桌子坐了两个女孩,看穿着打扮就是年轻的富家千金,一个窈窕一个微胖,都点了芝士蛋糕,边吃边拿着手机说笑。 她们先吃掉蛋糕周围的水果,再小小的挑起一点蛋糕递进口中,没有太多赞叹的表情,但好像也不难吃。 苍溟把盘里的水果都拨开,她们吃一口,他也跟着吃一口,然后留心她们脸上表情的变化,似乎这样就能品尝出面前的蛋糕到底是什么滋味。 可惜没有,出了软腻的口感,他仍然吃不出嘴里的东西是甜还是咸,芝士用的是哪一种,有没有加朗姆酒。 隔壁桌的两个女孩很快也发现了苍溟的注视,他坐在那里,沐浴着早晨的阳光,一件ARMANIJeans的深色衬衫开了两颗纽子,随意不羁,五官轮廓媲美明星不说,目光沉沉,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味道。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男人坐在超五星级的西餐厅看了她们好久,两个女孩都有点沸腾和骄傲,索性拿起咖啡杯直接走到苍溟桌边坐下道,“不介意我们坐这里吧?” 苍溟不语,反正她们已经坐下了。 “还是男生好,吃两块蛋糕也不怕长胖,身材还这么好!不过你的吃法不对哦,这个芝士蛋糕应该先把水果粒吃掉,这样蛋糕的甜不会影响水果的口感,营养又比较均衡。” 苍溟瞥了一眼说话的窈窕女孩,“你好像很懂?” 女孩骄傲地挺了挺傲人的双峰,另外那个补充道,“当然喽,她爸爸就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我们常常来这里喝咖啡吃点心的!” 苍溟了然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这一笑简直让窈窕女孩的心跳都乱了节拍,加上他听说了她的家世好像也一点都不羡慕和惊讶,没有刻意的谄媚和殷勤,一定也是身份不凡,更是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声音娇嗲地冲他伸出纤纤玉手,“交个朋友吧,我叫郑莉娜!” 苍溟没有伸手握住她的手,而是抽出桌上花瓶中的玫瑰花放进她手心。 王子一样的男人送她玫瑰,本让郑莉娜喜出望外,谁知那玫瑰茎上的刺没有弄干净,她被刺得差点叫出来,又捏了一手的水,恶心得想甩又不敢甩,笑容都僵在脸上。 “这蛋糕好吃吗?还要提拉米苏,你们觉得味道如何?”苍溟眼皮都没抬地问。 “好吃啊,这里的西点大厨可是我爸当时亲自去请的,手艺没得说。南水很多人都慕名来尝,很多明星都吃过!” “是吗?”苍溟若有所思。 “是啊,你不信?我可以叫大厨出来跟你聊聊的!” 苍溟扭头看向她,“这大厨是男还是女?” “你别性别歧视哦,人家虽然是女的,还很年轻,可是手艺好啊!” “很年轻?有多年轻?” “二十来岁吧,跟我们差不多!” 苍溟的心蓦地一沉,继而又热烈地跳动起来,努力控制住发颤的声线道:“我……可以见见她吗?” 郑莉娜正要张口答应,旁边的同伴踢了她一脚,她哎哟叫了一声,“封小玉,你踢我干嘛?” 叫封小玉的胖女孩戒慎地看了苍溟一眼,拉住她在耳边悄声道:“咱们都不认识这个人,你就这么把你爸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大厨推出来,不怕他是挖墙角的?” “对哦!”郑莉娜思维简单没想到这一层,听同伴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直接问苍溟,“你也是开酒店的吗?不会是来挖墙角的吧?” 苍溟失笑,摇头,原来她们担心这个。 “那好,我让你见见大厨,不过你用什么来交换呢?不如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哪个楼层?” 苍溟直接把门卡给她看,上面也写有他的名字。 郑莉娜微眯双眼暗暗记下这房间号,不自觉地又挺了挺胸,捋了捋头发,才千娇百媚地扭身去请西点大厨。 苍溟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盯着盘子里还来不及吃的那个提拉米苏,紧张得像一个被告席上等待宣判的人。 他找了无数地方,去过无数的西点屋、咖啡厅和西餐馆寻找靖琪的下落,这次似乎是最接近的一次。 真的是她吗?如果是她,等会儿他们见到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她会对他说什么,他又该对她说什么? 她会不会不记得他了,像很多电影小说里写的那样,失去了关于他和他们的记忆? 他可以自私地要求她想起来吗?可以要求她再爱他一回吗? 苍溟坐在那里,手捏着餐巾,咖啡杯里的咖啡已经没有热度,他也没有叫人来续杯。 从靖琪离开的那天开始,他的全部生命就是用来等她回到他身边。 所以他甚至都不敢想如果这个大厨不是靖琪会怎么样,那样的失望,经历过一次,就觉得经不起第二次了,可是偏偏就是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穷无尽。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可是当他看到站在面前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女西点师时,他却笑了出来,笑得很大声,笑得苦涩,笑得忘了这样的环境里该有的绅士风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大概是觉得人类承受打击的坚强程度远比想象的要大的多。 是啊,人家也并没有说,这个西点师一定是中国人。 她是一个法国人,从她开口的第一句英文他就听出来了。 语言是最基本的技能,他也会说法语,那个叫Jose的法国姑娘顿时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你不喜欢这个提拉米苏吗?”她看到他面前的盘子里提拉米苏没有动过。 “不是,只不过我喜欢我的爱人专为我做的那一种。” “有爱情的味道是不是?”法国姑娘笑,“你能吃出来有什么不同吗?” 苍溟无法跟她解释,如今他丧失味觉,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但以前的确是不同的。 “她不喜欢往提拉米苏里放普通朗姆酒和咖啡立娇酒,她喜欢用樱桃白兰地,自己调制咖啡酒!” Jose惊喜连连,“跟我以前一个朋友一样,我们在法国跟同一个老师学习,我们都喜欢自己调咖啡酒,她最喜欢樱桃白兰地,以前都是我给她从瑞士和法国带回来。可惜,最近几年都联系不上她了。” 苍溟几乎不敢抱希望,却又满怀希望地轻声问道,“你的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靖琪?荣!” ************************************************************************************************* 咱们这文转入下半场了,虐男主的温暖基调先定好(苍小狼严重鄙视→_→:看你这是说的啥)过年希望能相对轻松点哈~万字更结束,么么~ 天涯咫尺犹不知(二)(5000+加更/柳暗花明!)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大哥,你找我?” “嗯,没被灌醉吧?坐下说。” 晚上阿山一回到酒店就去了隔壁苍溟的房间,今天与合作方只是初步的接洽,晚上的接风宴苍溟没去,让阿山全权代表,回来之后再找他。 看着他面前放着的那块提拉米苏,阿山暗自叹了口气,“这是哪家店买来的?” 靖琪失踪之后,苍溟从滨海市开始,每到一个地方,就搜集各个西饼屋的提拉米苏,每个都只尝一口,他说只要一口,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出自荣靖琪的手。 这么甜腻的东西,偶尔吃一次可能会赞不绝口,但吃的多了,会腻会烦会想吐,特别是每次都吃那么多不同的版本,每一口下去都是满怀着希望的,最后却总是绝望媲。 苍溟不知道吐过多少次,加上颠茄叶产生的幻觉,常常让他在那段日子里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味觉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退化的,到那年冬天大雪,发了一场高烧之后,就彻底地失去了。 医生查不出具体的病因,只说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可能影响了神经系统,但最重要的还是心理上的症结。 大家控制了他用颠茄叶的数量和频率,他慢慢也断了,只是有时实在难受了还会用一点,自言自语的,跟他想象出的幻觉对话。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放弃了寻找靖琪的下落,每到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小镇,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找有提拉米苏的小店。 她如果活着,一定会继续做一个西点师。 只是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真的是靖琪亲手做的提拉米苏摆在他面前,他也尝不出来了。 苍溟笑了一下,“这不是买的,是楼下西餐厅的Jose做的,我今天跟你提过,她在法国跟靖琪是同学。” 他不知这算不算是老天怜悯他,给了他一个不算线索的线索,不算偶然的偶然。 “可她也不知道靖琪在什么地方。”一块提拉米苏又能帮得上他们什么? “这个提拉米苏是她照着靖琪惯用的配方做的,我尝了一点,是挺像的。” “大哥……”阿山心里有丝酸楚,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你也尝尝这个味道,下回万一遇到靖琪做的,我没尝出来,你也能帮帮我!“ 阿山无奈,但不忍让苍溟失望,吃完了那块提拉米苏。 坦白说,味道的确比一般小店的好吃很多,尤其是那个酒香非常特别,但除此之外,他也说不出有什么更多的不同,更没有信心下回能够分辨出哪一款跟它类似。 “外面桌上还有一整盒,你拿去给兄弟们分一分,让他们也帮着找找。” “好。” 苍溟看起来有些疲倦,桌上放着一个烟盒,阿山凛了凛神色道,“大哥,外头不比在家里,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抽的好。”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你先去休息吧!” 苍溟也不明白最近是怎么了,对靖琪的思念又如野草一般疯长,只能靠幻觉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她总是出现得很快,就像平日只是躲在他的身后,从来没有走远过。 “你以为Jose是我吧?她很漂亮对不对?” “没你漂亮!” 靖琪抿唇笑,“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花言巧语了?是不是练习过很多次了,傻瓜,哪那么容易让你找到我!” 苍溟宠溺地望着她笑,“你只要还在这世上,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要是我不在了呢?” “没有这种如果!” “你……”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靖琪”躺到床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苍溟去开门,外面站着郑莉娜。 “怎么是你?” “不是我是谁?不都说了吗,我爸是这酒店的总经理,这就跟我半个家一样,我想来就来,还用得着挑时间吗?”郑莉娜完全是自来熟,探头探脑地就挤进了门,“你这房间不错啊,行政套房很贵耶,你对客房管家满意吗?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哦,我可以让我爸炒了他!” 苍溟抱肩冷冷睇着她,其实他现在最不满的就是被她打扰。 他越过她性感窈窕的身材看向卧房床上的幻影,像是被无理取闹的小三打上门的丈夫一般窘迫,不知如何向小妻子交代。 “啊,你这屋里空调开的好足哦,冰箱里有没有酒,我们一起喝一杯啊!”郑莉娜自说自话地开始脱衣服,厚实的皮草里裹着年轻鲜活的身体。 苍溟从冰箱里取了一支小瓶的芝华士给她,“喝完这瓶!” 然后滚。 郑莉娜喜欢苍溟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若即若离的优雅,简直可以说是一见钟情然后疯狂迷恋,早就利用她大小姐的身份到前台问清了他的来历,即使她不懂商业,也听说过擎龙股份是多么大的商业帝国,而这个年轻英俊到近乎完美的男人就是这个帝国的王子。 不,是年轻的国王才对! 而且这个年轻的国王还没有王后。 她想填补这个空缺,于是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来接近他。只要培养出一点点好感,她就有机会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支酒,仰头豪迈地喝下去,像她们无数次在夜店、在party酒会上的表现一样,吞咽酒精的速度一点也没让人失望。 身体火热地燃烧起来,看到苍溟开了扇窗通风,她从身后缠住他的腰,轻轻媚哼着,希望他能转过来看她一眼,然后吻她,深入她,撞击她…… “还笑,有那么好笑吗?”苍溟转过身来却是看向她身后的大床,话是对他看到的靖琪说的,她笑的眉眼都弯起来,大有把床铺让给他们的意思。 郑莉娜当然是看不见的,可她能看见苍溟眼眸中有光亮,笑着用手去点他的唇,“我……我没笑啊,是你喝醉了,还是我喝醉了?” 苍溟躲开了她的触碰,她身上的脂粉和香水味让他作呕,床上的幻影已经不见了,他一下慌了神,径直走到床边去。 如果靖琪生气,连幻境中都不肯来见他,他该怎么办。 “这么急啊,喜欢床上?”郑莉娜看到苍溟走到床边,干脆大胆邀约,只是觉得这个看着带有几分野性的男人原来这么保守可爱。 “嗯。” 苍溟含糊的应答,任她挂在他的身上,走了几步,就猛地揪住她的臂膀,开了房门将她扔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哎哟!”郑莉娜被摔得骨头都差点碎了,眼看着房门阖上,赶忙忍着疼冲上去拍门。 门又开了,依然是那张颠倒众人的男人面孔,她正要开口,她的皮草大衣迎面盖在了头上,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可怜她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苍溟给彻彻底底地拒绝了。 苍溟锁上门,屋里还是没看到靖琪,他喊了一声,凄清寂静,无人回应。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一只手捂住了脸。 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又生气了,她一向都很介意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有小手温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他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娇俏身影,一把抱住她,把头枕在她的胸口,“我……以为你又走了!” “走的是你的艳/遇对象!干嘛把人家赶走,我看那妹子漂亮又火/辣,是你喜欢的类型。” “我不喜欢那种,我喜欢的女人只有一个类型,叫荣靖琪!” “可你以前又对我不好。” “我会改,真的!过去我有哪些做的不好,你一条一条地讲给我听,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改好!” “你这是何必呢?你什么都不用做,仍然有很多女人喜欢你跟着你,为什么非得在原地等?”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苍溟把脸颊在她胸口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因为她们都不是你!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希望走出来的西点师是你,多希望敲门的人是你,可惜都不是,都不是!她们长的有多漂亮,身材有多惹火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你,荣靖琪,你听清楚了没有!我答应过你,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我做到了,这四年我做到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靠在她软软的身体上,能看到她的身形、听到她的声音,可是没有温度、没有他熟悉的体香,没有她清浅甜软的呼吸,她只是一个幻影,他的琪琪根本就还没有回家! 她还没有原谅他…… 苍溟没有想到那么快会有消息,第二天阿山跟合作方的谈判会刚开完就来找苍溟。 “大哥,快跟我走,车子在楼下等!” “有靖琪的消息?”苍溟很是敏感,只是不敢相信。 “嗯,,北城区有家刚开的西点屋,据说做出的提拉米苏味道跟酒店Jose做的这款很相似,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先去看看再说。” 原来阿山前晚将那盒子里的提拉米苏分给属下兄弟,合作方派给他们的那位司机小伙也分得一块,他不舍得吃,带回去给爱好甜品的女友,顺带提了一下阿山他们在寻找类似口味的事。 结果他女朋友一吃就说这个味道跟北城区一个西饼屋的很像,那家西饼屋是新开的,还没多少人知道,也亏她实在是喜欢吃甜品,刚好就尝到了,觉得味道不错,就一直牢牢记在脑子里。 苍溟坐在车上心都砰砰直跳,双手放在膝盖上握得手心里都是汗,紧张得像第一次去约会的毛头小伙子。 阿山在一旁静默不语,其实心里也是欢喜的。 他跟苍溟一样,始终认为靖琪没死,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靠着一块提拉米苏的味道去找人当然不一定完全靠谱,但有希望总比完全绝望来得好。 最坏也不过是现在这样了,试试又何妨? “喏,就是这里了。还真是有点不好找,地址没错……可怎么好像关着门呢?” 司机小刘停车往外探头探脑了一翻,“甜糯米的店”几个大字还崭新地嵌在招牌上,店面不大,而且不是在大马路上,卷帘门紧锁着,没人做生意。 “应该是这家没错啊,怎么会没有人呢?”小刘不死心,下去拍了拍门,无人应答。 阿山也走了下去,四处张望询问了一番,周围的人都说这店是刚开出来的,前几天生意还不错,昨天开始才关门没营业的,但都不知业主去哪里了。 苍溟始终坐在后排座椅上没有下车,透过贴了一层黑膜的车窗看向外面。 他不是不想迈开那一步,而是不敢。 可惜,最终他们也没见到这个小店的主人,只能先打道回府。 “大哥,你别急,只要租约还在、房产还在,就一定能打听到是开店的人是谁,回头我再派人来查!” 苍溟抬手阻止,“不,不必查,我怕查了,反而是空忙一场!” 如果真的是靖琪,要是知道他来找她,说不定会避而不见,甚至又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虽然她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真的怕了这种可能性。 他把谈判继续交给阿山去负责,自己却每天都到这个小店去,不让车子接送,独自打车过去。 他知道自己执拗得都有些迷信了,就怕打草惊蛇,靖琪不肯见他。 第三天,门依旧是锁着的,苍溟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像是刚刚燃起的一点火星又很快被压了下去,依旧是死气沉沉的一片灰烬。 晚上他们就要赶飞机回滨海市,他让阿山把机票改到最晚的航班,想来这里最后等上一等。 遇上酒店里的法国姑娘Jose是巧合,Jose跟靖琪的同窗之谊是巧合,司机小刘的女友发现甜糯米的店也是巧合,甚至于两份提拉米苏的口味相似也是巧合。 可这么多的巧合集中到一起,他会想,也许是上天开始眷顾他了,也许是对他和琪琪的考验足够了。 他不想放弃。 暮色降临的时候,阿山也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这里来跟他会合,这几天苍溟的心思和行程他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大哥,时候不早了,回酒店去吧!晚上还要坐飞机回滨海。”最重要的是,这会儿突然变了天,风疾云卷,看起来好像要下雨。 这条小路上行人和车辆本来就少,他们又没带雨具,南水这样的天气温度也骤降了几度,有了腊月的萧索与寒冷。 可苍溟似乎浑然不觉,雨点很快砸下来,夹着北风飘得很密,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抓着这丝希望的尾巴不肯放手。 阿山无奈,只能拉他躲在甜糯米的屋檐下面躲雨。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不远处真的跑过来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雨披,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身形上看确实跟靖琪有几分相像。 苍溟脚步一动,被阿山拉住,外面风大雨大,他这一走出,全身都会湿透。 那穿着雨披的女子疾行过来,到了屋檐下拿出钥匙的时候才抬眸与他们目光相接。 不是靖琪。 苍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像是猛地呛了一口辣椒水,辛辣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口。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儿吗?” “噢,我们是慕名过来买提拉米苏的,听说这是你们店里的招牌。刚好遇到下雨,我们就在这里躲一会儿雨。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阿山对上她的目光,样貌清丽的短发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和浅浅风致。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生动却不妖娆,有种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他一时想不起来。 但很快他就认定,他绝对不可能与她相识,因为她的雨披下面穿的是一身警服。 ************************************************************************************************** 这更是额外加的,现在上大首页那个大图的文要是达不到订阅的标准第二天图就撤了,万更也就没了,反正海棠的文成绩也不是很突出,明天说不定就撤了,万更不了不如今天多放点,明天就算更六千两天的量看着也差不多~希望亲们一直支持我哈~ 真的是她?!(7000+再续前缘!)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们这样的出身,虽然生意早已洗白,黑白两道都颇有交情,但曾经或多或少都与警方有些积怨,最不愿接触的就是警察。 阿山尤其是这样。 所以他问完这几句半真半假的话,目光就冷了下去丫。 “我不是老板,这店是我妹妹开的,最近店里遇到点麻烦,家里也有点事,就暂时没开门做生意。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我们从滨海来的,今晚就要走了!” 苍溟突然开口插话,让她觉得有几分突兀,“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总有机会的,下回再来也是一样。” 他好像是刻意强调他们的来历和马上要走的事实。 苍溟不理会她的托辞,继续道,“你们店里遇到什么麻烦?” “这好像不关你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雨停了你们就走吧,店里没人,也没有你们要买的点心。媲” 阿山发觉她的警觉性很高,不愧是女警。他伸手帮她拉起卷帘门,“我们想进去看看,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麻烦,说不定我们可以帮的上忙。” 女子恼了,挥开他的手道:“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请你们离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报警?你自己不就是警察?” 阿山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也让她确定这俩人绝不仅仅是慕名而来的食客。 她手臂击向阿山,没想到他动作更快,一步就制住了她。 他们纠缠的这一会儿工夫,苍溟已经悠然踱进店内,四下环顾这个小店。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要找什么?”这俩人气宇轩昂,衣着考究,不像是一般寻衅滋事的无赖地痞,他们到底来做什么? 田凯璇的胳膊一阵阵麻痒的痛,阿山卡在她的穴位上,很难挣脱。 这人的擒拿格斗技巧很强,不是普通人会有的。 “你说这家店的老板是你妹妹?”苍溟问。 “是又怎样?难道开店也得罪你们了?” “那西点师呢?从什么地方请的,是男还是女?” 田凯璇瞪他一眼,不愿回答,手臂却又是狠狠一麻,忿道:“我妹妹就是西点师,其它只有一个助手和两个店员!” 苍溟停在柜台前沉默不语,如果做蛋糕的是她妹妹,那么就应该不是靖琪才对,靖琪名义上有两个亲哥哥一个堂哥,却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而且她失踪的这几年,荣家上下也十分焦心着急,她并没有和家族里的人联系过。 难道这一次真的又是巧合? “大哥……”阿山也明白多半又只是空欢喜一场,他们现在走,还能赶上晚间的最后一趟航班回滨海。 他稍稍一松手,田凯璇就挣开了他,跑进店里面。 阿山看了看她所站的位置,地上墙上都有水渍,“那面墙渗水很厉害,应该是装修的时候埋水管的位置有问题,或者是房顶隔水没做好。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麻烦吗?” 苍溟闻言抬起头,他刚刚在店里四下观察的时候也发现了,新装修没几天的店面被污水弄得一塌糊涂,估计这就是他们这几天没法做生意的原因之一,所以她才会在下雨天赶紧跑来看情况是不是恶化了。 “这难道不是麻烦吗?工人都回家过年了,没人返工,更没人接活,水一直这么漏,又脏又乱不说,烤箱冰箱怎么开机?” 苍溟听出她语气中的焦虑,但那好像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他转身往门口走,挂在墙上的迎宾小熊没有打开电源,不会说欢迎光临和下次再来,可是它背后却有一副蜡笔画吸引了苍溟的注意。 笔法稚嫩,一看就是出自孩子的手,色彩搭配得鲜艳好看,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外面也是画上那样的艳阳高照,风雨都不存在。 苍溟莫名地喜欢这幅画,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道,“这幅画能不能送我?” “你喜欢就拿去,我外甥女画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联系工人来修缮,就算应急措施也好,至少要保证电路和电器不被烧坏,否则她们投入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她锁了门走出很远,那两个男人还站在屋檐下。他们实在很奇怪,可是身为警务人员,田凯璇能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 苍溟看了那幅画好一会儿,这样稚气的画他看过很多很多,那些原本买给宝宝的画册,他每一页都翻过,每翻一次都觉得心被凌迟一遍。可能这幅画又触动了他心中的柔软,才会爱不释手。 可是当他把画卷起来的时候,发现了画面背后的字。 字体圆润可爱,却是大人的笔迹:宝宝三岁啦!宝宝和妈妈,森林公园,12月5日。 苍溟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脑海里先是蓦然空白一片,紧接着是海潮一般的思绪涌上来,很多很多的念头和线索好像一下全都被联系在了一起。 这是靖琪的字迹!他只见过她一个人的字是这样可爱的娃娃体,只有她把人的称谓写得这样胖胖的却极为流畅。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孩子三岁,如果当初他们的孩子顺利降生,今年也是三岁,而且生日也差不多是这个日期。 “大哥,发生什么事?”阿山看到他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找到她了……不,是她们!我找到她们了,阿山,真的是靖琪!” 他有点语无伦次,眼里的光燃起来,阿山觉得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苍溟,像是重新复活了一样。 他们也来不及细想,只知道追上刚才那个女警,应该就能问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顾不得风雨还没有停,他们追上田凯璇的步伐,才刚在后面喂的喊了她一声,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尖叫:“抢劫啦,我的包!” 田凯璇来不及理会苍溟他们,转头看到一个瘦小的男人抢走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放在前筐里的包,而且在拉拽的过程中连人带车拽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田凯璇跑到那女人的身边。 “我没事……我的包,里面有手机和我刚取的钱!”女人声音颤抖哽咽,田凯璇二话不说起身脱下碍事的雨披就朝那男人追了过去。 “我过去看看!” 阿山跟过去看情况,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就在这个女警身上,他们不能让她有事。 田凯璇差不多追出几百米远,地上湿滑,那抢匪跑不快,对地形也不熟,很快就被追上,她直接翻过人行道的栏杆将他扑倒在地。 男人像泥鳅一样挣扎着,硬是甩开她从身上拔出一把尖刀向她刺来。她利落避过,抬脚去踢他手中的匕首,不出几回合就将他制服摁在地上。 阿山抿唇轻轻点头,没想到她的身手原来这么好。 可没料到那人还有同伙,这时见同伴被擒,警察又是个女的,两三个人都从暗处向她攻了过去。 “小心!”阿山飞起一脚踢飞最近的一个匪徒,眼见另一个从她背后刺过去,她难以避过,俯身过去替她挡了一下,然后回身打倒了对方。 虽然受了伤,阿山却还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另外几个。 这时他们才看清,这几个全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这样的天气还跑出来抢劫!”田凯璇使劲摁住身下被铐住的那一个,痛得他哇哇大叫。 “你以为小爷我愿意这么冷还跑出来?家里电费都交不出了,不干一票,怎么吃饭!” “那刚好,今晚你们就睡看守所,那儿暖和!”说着她就押着他们起来,不远处已经有同僚接到报警过来支援。 “算了!”阿山拦住她,“他们还小,给他们次机会!” “就是小才不能姑息,这个团伙不是第一次作案了,不连根拔掉,有的是后患!” 田凯璇毫不留情面地把人交给其他警员,这才发现阿山手臂上的伤,“你受伤了?!” “小事!”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阿山淡淡地抽回手,冬天衣服厚,刀刃只划破了一点点皮肉而已。 田凯璇心软了,他毕竟是为救她才受的伤,现在这样全身湿透站在这里,身上又是血又是水的,怪狼狈的。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们还要赶飞机怕是来不及,你家离这儿不远的话,我们想去换套干净的衣裳,借两把伞!” 田凯璇只是稍作犹豫,就带阿山和苍溟去了她家,当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男警员陪同。 她能肯定苍溟和阿山都不是坏人,可毕竟是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男人,还是小心为妙。 开门的是个小男孩,跟妈妈一样有双早慧的眼睛。很意外的,田凯璇已经是一个半大孩子的母亲,而且是单身妈妈。 孩子伏在客厅一角的木质小书桌写作业,房子很老,一室一厅的老户型,又硬是隔出了一小间给孩子。 男孩很懂事,看到大人们回来,而且其中一个叔叔手上还受了伤,就很自觉地搬着小书桌椅子到屋里去做作业。 人一多,空间就挤得连转身都难,苍溟趁着田凯璇给阿山包扎伤口的时间,在屋里随意转了转,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为什么没有你跟其他家人的照片?”他发觉她没有在家里放家人合影的习惯,一张都没有。 他看不到她所谓的“妹妹”长什么模样。 “做我们这行的,说不定哪天就出点事,惹上点什么人,不让人家看到我们的家人比较好。况且家里空间小,摆不下,也就没那个习惯了。” 田凯璇低着头专心致志地上药包扎伤口,阿山听到她的回答却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的警觉性好像比一般的警察要高。 也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生活,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你妹妹不跟你一起住?怎么没看到她的人?” “我这儿地方这么小,怎么挤得下?都已经是独立的成年人了,就算是家人也需要各自的空间,她住隔壁楼,刚好是一碗汤的距离,这是最好的。” “什么是一碗汤的距离?” 田凯璇横了苍溟一眼,“就是端一碗汤到对方家里去,汤还是热的,这个是亲情最安全舒服的距离!” 他们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难道他们也没有亲人? 苍溟笑笑,果然是很贴切的说法。 “妈妈!”刚刚搬进房间里去写作业的小男孩从厨房里抱了一个保温桶出来,“我作业做完了,去医院给小姨她们送饭。” 田凯璇已经包好了阿山手上的伤口,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小杰乖,妈妈等会儿陪你一块儿去,外面在下雨呢,天黑了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田姐,我送小杰去吧!”旁边年轻的男警员接话道。 “不用了小王,你还在值班呢,哪儿能让你送!” “妈妈,小王叔叔,我自己去就行了。楼下就有公车,而且雨已经小了,我有公交月卡,来回只要一块钱!” 妈妈工作很辛苦,钱不多,还要资助小姨开蛋糕店,他也要帮她们省钱。 孩子的懂事让人心折,阿山道,“叔叔送你去好吗?叔叔有车。” 他刚刚已经打电话让小刘开车来接他们,到田凯璇家里来也不过是个借口。他和苍溟今晚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赶飞机会滨海去了,恐怕短期内都未必回的去。 小刘送了干净的衣裤过来,阿山和苍溟拿着衣服分别去换。 阿山借用了小杰的那个小房间,衣服穿了一半,小杰咚咚敲门进来。 “叔叔,妈妈说你手受了伤,让我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好乖,叔叔没事,只是小伤而已。”阿山心里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又暖又软。 “噢,不疼吗?” “不疼!” 小杰点点头,然后弯下腰把阿山换下的衣裤一件件捡起来,衣裤都很大,抱起来还有些吃力,“叔叔你的衣服我抱去洗,晾干再还给你们。” 阿山拉住他小小的身子,“不用麻烦了,叔叔会送去干洗的!” 这孩子太懂事,他怎么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为他洗衣服。 小杰咧嘴一笑,“不麻烦,家里有洗衣机的嘛!妈妈说你们是为了救她才受伤淋雨,这么做是应该的。干洗很贵的,不能让你们出钱!” 阿山摸摸他的头,总觉得十分心疼这孩子。 尽管苍溟和阿山再三坚持送他们母子去医院探病,田凯璇还是拒绝了。 她看到了来接他们的宾利车停在楼下巷口,与他们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样非富即贵的人物,她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今天谢谢你们,医院你们就不用跟来了,不是还要赶航班吗?”田凯璇有些没好气,刚刚说送阿山去医院,他们又推托说赶飞机时间不够。 “改期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看看这里的风景也顺便考察下其他的合作机会!” 苍溟摆出一副生意人的姿态,半真半假地说。 “好吧,南水风景不错,你们不妨多玩几天,衣服洗干净我会给你们送到酒店去,希望你们玩的愉快!” 田凯璇十分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下了逐客令,就锁好门带上孩子坐公交车去了医院。 “大哥,要跟上去吗?”阿山坐在车子里问身旁的苍溟,看样子大哥已经有了计划。 他现在神智清明无比,像是一瞬间就回到了过去那个英明神武的骄傲模样。 “跟,当然要跟!刚才有没有向那孩子问出是谁生病住在医院?” “嗯,问了,他说是小表妹肺炎发热,所以小姨照顾着。” 苍溟瞳孔一缩,“是孩子病了?这趟公交车是到哪个医院,那医院好不好?” 司机小刘接话道,“过去两站就是市一院,是咱们这最好的医院了!” 苍溟才微微松了口气。 快到医院的时候,他又叫小刘停车去买了个果篮,不知道孩子爱吃什么,索性挑了最大最好的买。 然后是画书,洋娃娃,什么都买了一些,还是觉得不够似的,恨不能将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孩子面前去。 他深知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这第一次的见面,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比年少时候第一次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还要紧张。 苍溟和阿山跟在田凯璇母子的身后,直奔儿科病房而去。 苍溟的一颗心始终是悬着的,田家妹妹到底是不是他的靖琪,生病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都是到达医院之前想的事,到了这里,闻着那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担心的是孩子的身体状况。 医院条件不错,住院大楼是新建成的,宽敞明亮。但寒冬季节本就是孩子生病的多发季,儿科还是人满为患,护士站面前站了好些在办住院手续的家长,孩子就被抱在其他家人的怀里,酣睡或者哭闹,一说打针吃药,哭得几个大人都按不住。 被病痛折磨的小脸和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撕扯着苍溟的心,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靖琪,她和田凯璇这样的单身妈妈,要怎么照顾两个小萝卜头。 晃神的刹那,田凯璇不知转进了哪间病房,突然没了踪影。 阿山拉住一个护士,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一位姓田的小朋友住在这里,请问是哪间病房?” 既然田凯璇说是她妹妹,那么肯定是随她的姓氏,孩子自然也是。 “姓田的有两位小朋友,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苍溟很笃定,他收起的那幅蜡笔画上,是妈妈牵着童花头的小姑娘。 护士没来得及开口,田凯璇却突然出现,“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田警官,这……”小护士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你去忙吧!” 田凯璇是负责这一片治安环境的派出所民警,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遇上这样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好人不像好人,坏人不像坏人,居然还跟踪到医院里来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来看望一下孩子,买了点东西给她,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不需要!你们……” 田凯璇的话还没说完,苍溟已经将她推进阿山怀里,“她交给你!” 什么人都拦不住他了,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从不远处左手边的病房里走出来。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那是他的琪琪,她真的没有死,就在这个医院病房里,就在离他不到10米的地方。 他追上去,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变小了,只有面前这条淡蓝色调的、窄窄的走廊,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什么人都看不见,只有那个身影,而已。 “让一下,让一下,来,小心!”有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从转角处横穿跑过来,病床轮子在地上喳喳地响,吊瓶的输液管在空气里脆弱地摇晃着,和病床上那个因为紫绀而脸色发青的小生命一样,仿佛随时都会夭折。 苍溟只能避开他们,也错失了追上那个身影的机会。 他的目光四下搜寻,锁定在她走出来的那间病房。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他看到小杰坐在病床旁边,手里翻着一本故事书,给床上躺着的小女孩讲故事。 旁边的桌上有一个刚剥开的橙,他讲两句,就喂小女孩吃一瓣橙肉。 苍溟的视线就想被粘住了一样,怎么移也移不开。 才看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眼睛就又酸又胀地疼,眨一眨,就模糊得有些看不清。 他第一次见这个小女孩,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她的眉眼,她的五官轮廓,都像极了他本人。 而那小巧的尖尖的下颚,还有吃东西时微微鼓起腮帮子的可爱模样,则跟靖琪一模一样! 那是他的女儿,是靖琪和他生下的小天使! 他应该打开门冲进去,不管不顾地抱起她,问她的名字,亲亲她,告诉她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再恶劣一些,他可以像过去的苍溟那样,直接抱走她,撂下话,让她的妈妈想见孩子就去找他。 可是他没有,有护士过来问他找谁,他一句话都没说,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里面两个小小的身影,就默默转身离开了。 “小刘,把水果和玩具给田警官他们送过去,就说是一点心意,别说我们的姓名!” 苍溟沉着吩咐,司机小刘照做,然后又对阿山道:“请主治医生来见我,我想了解下孩子的病情。你去看看她们住院的帐上现在花了多少钱,帮她们结清。还有那个西饼店,去找靠得住的工人,把漏水的地方补好,补不好就把那房子拆了重新建,总之三天内我要看到那店面能开业!” “大哥,真的是她?” “嗯,是她,还有我的女儿!”苍溟闭上眼,看起来有些疲惫,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燃烧光了他的精力,他想大笑,又有点流泪的冲动。 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背影和病床上小小的软软的人儿,就让他仿佛整个人都融化了,晚上彻夜难眠。 可是这回,他再也不用吃颠茄叶了,不用靠幻觉支撑着自己的思念。 她们就在他的身边,她们回来了。 这一回,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绝对不会再让她们离开自己了! ************************************************************************************************* 谢谢亲们昨天的大力支持,今天还是万字更~阿山的桃花出场,元神是伊可莹子亲客串的哦~hoho~ 最熟悉的陌生人(温暖!)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欢迎光临,本店今天新开张做促销活动哦!蛋糕买2送1,多买多送,小朋友来买还可以送手指饼干一包!” “甜糯米的店”重新开业了,离农历新年也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这个时候其实正是蛋糕店生意好的时候,孩子们放假了,大人们忙着吃饭送礼备年货,买点蛋糕点心回家哄老人孩子开心,大的蛋糕也是一单接一单的订。 只不过经历了漏水、人手不够之类的问题,店才刚刚重新开起来,名头还不想,大的单子很少有,顶多是给家人的生日蛋糕。要盈利,还是得靠那些日常品种的销量,抓住以小孩子为中心的消费群丫。 “老板娘,你家的手指饼干好好吃哦,有没有单卖的,我想给我儿子和侄女多买几包!” “不好意思,这个品种还没正式推出,年后大概就会有了,您到时候来买吧!” 被称为老板娘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才刚刚25岁而已,创业才起了个头,就差点栽了。 要不是漏水的墙体和屋顶被修好了,她到过完年都未必能开业,蛋糕没卖多少出去,白白搭进去两个月的房租媲。 宝宝才刚生病住院花了笔钱,过年又要买年货、给孩子买新衣、包点压岁钱,春节之后是春季入学,一转眼宝贝要进幼儿园了,每个月又是一大笔钱。 老姐把积蓄都拿出来投在这个小店里了,本金还不上不说,还没一点分红给人家,怎么想怎么有愧。 “田小姐,这箱蛋糕纸盒请你签收一下!”快递在门口喊了一声。 是的,她现在叫田甜,是这家蛋糕店的老板,是一个三岁宝贝疙瘩的妈妈,是田凯璇警官的妹子,——也是曾经的荣靖琪。 她什么都没有忘记,五年多以前被绑架,爱上了那个恶劣的绑匪男人,四年前被他开车撞入海中,差点命丧海底,三年前宝贝女儿出世,期间的点点滴滴她全部都记得。 只不过她从来没对人说起过自己的身世,除了田凯璇。 当然,省略了跟那个恶劣男人的种种纠葛和自己的真实姓名。 于是在外人眼里,她是田凯璇失散多年的妹妹,没了记忆,没了身份,什么都是全新的。 南水太小了,商业也不发达,她不是没想过苍溟会找到这里来,但是现在这样也太突然了。 他没有在她跟前露面,但听过田凯璇那天对两个奇怪男人的描述,她就知道是苍溟和阿山。 然后给宝宝办出院的时候,医院把她们之前缴纳的钱都退还了,说是有人为她们结了帐;回到店里来,做好焦头烂额的准备重新装修打整的时候,才发现房子已经里外都仔细修缮过了。 靖琪很快就明白过来是谁做的“好人好事”! 他还是找到她们了。 不过没关系,找上归找上,她还是可以不承认她就是荣靖琪。 反正大家都只知道她叫田甜,是田警官的妹妹。 不过,有些人登堂入室的本事真是一点都没退化,反而是进化了。 “妈妈,姨姨说我们今天又可以提前收工了!” 一个糯米团子滚了进来,刚满三岁的小妞妞,脸上皮肤粉嫩粉嫩的白,带着点可爱的婴儿肥,沿着耳朵剪得圆圆的童花头,穿着淡粉色翻领羊毛小外套,红色小皮靴,一进门就甜甜糯糯地叫妈妈。 靖琪过去抱起她,在脸上亲了亲,“姨姨呢?” 糯米团儿往门外一指,“在那里!” 靖琪可以看到田凯璇远远地站在街对面,站在一辆宾利车面前和车里的人理论着什么。 车窗都贴了黑膜,她看不清车里坐着的人,但是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谁。 从蛋糕店重新开出来,这辆车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早上她来开门营业的时候它就在那儿,晚上她们打烊了它还没走,等晚上回去了偶尔往楼下看,也能看到它堵在巷口的位置。 靖琪真想一咬牙,拿个苍蝇拍,或者鸡毛掸子去把他们赶走。 可是……那就变成她主动地出现在苍溟跟前了。 她才不要! 当初他开着车把她撞得沉入大海,现在又开个车来接她就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哼,做梦! 田凯璇很快气哼哼地过来了,一身警服穿在她身上笔挺帅气,但是又遮掩不了她那种女人味,靖琪从没见哪个女人把警服穿的那么好看,虽然她不是什么绝色美人。 “姐,怎么了?” “那两个男人简直是阴魂不散,赶都赶不走!昨天买走了全部的蛋糕,今天又想故技重施,他们当我们这店是专为他们开的吗?一点都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流氓!” 靖琪失笑,她还第一次看到田凯璇穿着警服发这么大的火。 她的工作从来都是谨慎耐心的,大概除了犯事儿的嫌疑人,对人都是和颜悦色的。 她居然骂苍溟他们是流氓?! “姐,别生气了,他们有钱买,我还不乐意卖呢!咱们生意又不差,用得着他们施舍么?” “妈妈,什么叫施舍?” “唔,就是别人觉得我们可怜,无偿的把钱或者东西送给我们!” 正在成长中的孩子真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今天是他们促销活动的第三天,前面两天每到下午时分就有人来把当天剩下的所有蛋糕全部买走,第一天还以为是偶然,第二天虽然来买的人不同,但看得出授意的就是同一个人嘛,靖琪和田凯璇就有点明白了。 今天是说什么都不会把东西全都卖给苍溟他们了! 对面车子上很快下来一个身影,走进店里直直走到柜台跟前道,“靖琪,好久不见了!” 靖琪努力把持住自己的情绪才抬起头来看着阿山道,“我不叫靖琪,我叫田甜,你认错人了!” 阿山拧了一下眉,也不坚持,“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店名也很好听,苏格来咸威治的味道跟我以前吃的一样好。” 靖琪低着头装傻,“我不记得以前有做过东西给你吃,我也不认识你!”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大哥……他想见见你!” “你大哥我也不认识,你们要吃蛋糕的话,光顾我的小店十二万分欢迎,见面就免了吧!” 阿山语调微微一沉,“大哥他这几年过的很不好,一心一意地找你,等你回来,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就不能坐下来谈一谈吗?” “跟陌生人没什么好谈的,你去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叫田甜,有一个女儿,和我姐相依为命,并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靖琪!” “怎么又是你?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让你们不要再来包揽我们的蛋糕了吗?”田凯璇刚带两个孩子去买了酸奶,一进门就看到阿山站在店里,立即上前跟他理论。 阿山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孩子,弯下腰去拍了拍小杰的肩膀,“小杰,很久不见了!” “叔叔好!”小杰很懂事的打招呼,他很喜欢阿山,觉得这个叔叔比他的妈妈更有力量,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 “小妹妹呢,叫什么名字?” “妈妈和姨姨都叫我糯米团儿。” “好可爱的名字,学名呢?” 小人儿戒慎地望了妈妈和姨姨一眼,摇摇头不肯说。 “你别在孩子身上打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田凯璇忙把两个孩子拉开,像护鸡仔儿一样把阿山和她的家人隔开。 阿山淡淡道,“你忘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你别用腌臜手段,我们真正较量一番,我未必输给你!” 田凯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绯红。 “我说了那是个意外,我没想过会摸到你的……” “够了!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她连推带搡地把阿山推了出去。 靖琪凑过来,有些好奇,“姐,阿山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之前交过手吗?” 她认识田凯璇这么些年,看她平时爽利得像个巾帼英雄,除了跟男同事斗酒的时候红过脸,几时露出过这样的娇态! ************************************************************************************************ 可怜的两只明天就要面对面啦~亲们要多多鼓励他们哦,嘿嘿~还有,亲们喜欢阿山和田警官么?╭(╯3╰)╮ 重逢的吻(6000+苍少给力!)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田凯璇不自觉地把手臂抱在胸前,“从第一回他们找到这店里来就交上手了,他身手不错,但不用卑鄙手段我也不一定输给他!好了,不提了,小甜,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他们是来找你的,是不是……跟你以前的事有关?” 她只知道靖琪跟宝宝的爸爸是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恋的,但其中曲折,对方的身份她都不愿多讲,她也没有问的太过仔细。 就像她也有心底不愿触碰的伤口,比如小杰的身世,比如她为什么没有父母和其他家人。 “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们不敢伤害你和小杰的,他们不是坏人!” “傻丫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嘛!你自己当心一点,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事情不要都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想当初要开这个店的时候不是也困难重重吗?现在也都克服了,别把困难无限放大了,你比你自个儿想象的要坚强,知道吗?” “知道,姐,你真好!”靖琪把头靠在田凯璇的肩膀上,“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姐妹,现在终于愿望成真了,好开心!” “这么大人了还撒娇!”田凯璇拍拍她的头,心里也很喜欢这种有家人的感觉。 *********** 第二天店面开门没多久,就有挺拔的身影走进来。 靖琪正在工作间里忙,有一炉面包刚刚出炉,她开了烤箱,热气让工作间的玻璃有一点雾里看花般的模糊,但站在店堂中间还是可以看到她美好的侧脸,柔美的唇微微张着,眼睫长长,似乎浸润了一层潮湿。 苍溟不急,就这样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似乎怕一眨眼,瞳眸里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 “先生,您要买什么?媲” “来一份羊角面包,一份热牛奶!”这里仅有的两种饮料,牛奶和可可,配上西点,刚好可以拼成一份早餐。 店内只有两个小桌,苍溟很自然地占据了其中一个,等着靖琪忙完出来。 说不震惊是假的,隔了四年的时光,在心里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靖琪在见到苍溟坐在店中的那一刻,还是得拼命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失态地转身就走。 她现在是田甜,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她给了自己无数的心理暗示,都抵不过他淡淡地一句,“早安!” 她只觉得自己真没用,怎么会有想哭的冲动呢? 对不起她的人是他,撞她落海的人是她,误会她、不信任她、轻贱她感情的人都是他啊! 是苍溟这个混蛋! 她只能对苍溟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果然是每个人都能有冷漠的本事,只不过要看是不是舍得对某些人用。 苍溟嚼着羊角面包,外壳稍稍有些硬,内里却是软软的,像这个小女人在他面前的姿态一样。 本来吃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但是坐在这方小店里,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忙碌,用餐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他吃的很慢,像是在细细地品尝食物的味道。 靖琪原本以为他吃完早餐就会走了,他是个大忙人,就算不刻意去关注,这些年来擎龙股份发展有多快她是知道的。 作为年轻的董事长,他应该有成山的公务需要处理,哪有那么多时间杵在这里? 而且快要过年了不是吗?各个公司企业年底都是最忙的时候,他在南水待了半个月,怎么还不回滨海去? 可苍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吃完早餐就坐在位置上,打开一份财经报纸开始看,中饭的时候又点了一份热狗,一杯可可,就当是午饭了,悠哉得仿佛今天是星期天。 其实今天不是星期天,而是腊月二十三小年,生意该是挺不错的。她用麦芽糖做了一批麻糖来卖,小袋小袋地用玻璃纸袋装好,彩色丝线封口,几乎光顾的客人都会买一袋。 她还得早点忙完了回家跟田凯璇和孩子们贴窗花,大扫除,唔,还得帮两个孩子洗澡,这都是小年的习俗。 相应的,今天人手也实在少,助手请假了,只有靖琪和店员两个人,收拾桌子都是靖琪亲自动手。 一走近苍溟,她的心就砰砰跳得极快,偏偏还不能让他看出来。 “琪琪!”苍溟低声叫她,上回这样叫她,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靖琪的手一顿,冷淡道,“先生,我叫田甜,不叫琪琪,你认错人了!如果你吃完了,就请先走吧!今天生意忙,我们腾不出人手招待你!” 苍溟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落寞,“我坐在这儿就好,你忙你的去!还有,不要叫我先生,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苍溟。” “嗯,不好听,记不住!” “靖琪!”他有点无奈,直接拽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没有失忆,我们谈一谈好吗?” 她的手是有温度的,皮肤光洁温热,不是幻觉里那样虚无不可触碰。 这回是真的,他忍不住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 靖琪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还像碰到脏东西一样在身上擦了擦,“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的,我就报警了!” “你是指那个田警官吗?她还要顾自己和孩子,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好吗?” 靖琪听出他话中有话,一下子就火了,“你对她和小杰做了什么?你不要伤害他们!” “那你答应我,把这些年发生的事都告诉我,然后让我见见宝宝。” “苍溟是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这种人,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有任何的交集!你……你不配见我的宝宝!” 靖琪快要气疯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苍溟还是跟以前一样,只知道强取豪夺,强人所难,完全不懂得考虑他人的感受。 他要用这种威逼的方式对待她一辈子吗?哪怕她身边有一个在意的人,都会成为他威胁她的筹码? 她猛的想起来,今天田凯璇休假,糯米团儿也跟她在一起,她带着两个孩子,如果苍溟要为难她,实在轻而易举。 靖琪顿时连店都顾不上管了,拿起包包就往外冲。 外面的马路上偶有车辆经过,呼啸而过的风擦着靖琪的身体过去,她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拉得往后一个踉跄,撞进男人温热的怀中。 “荣靖琪!你不要命了,这样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还想再死一次是不是,你……你还想再让我看着你死一次?!” 苍溟的呼吸都乱了,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堵了一下,让他的话都差点哽住了。 他的声音震得靖琪耳膜疼,双目赤红仿佛要滴出血. 他深深地看靖琪,这么多天,这么多年的忍耐和等待仿佛都在这一刻崩盘,他猛的揽紧了她,低头吻了下去。 气息霸道依旧,像是要确认她的存在一样,唇舌反复地舔舐着她的唇,不由分说地顶开她的唇瓣,占领了她的口。 她的味道依旧甘甜醇美,柔软的唇像春季初初绽放的花儿,小嘴里的蜜浸像是甜甜的花蜜。 这大概是他目前唯一能感知到的味道了。 属于他的女人,属于他失而复得的荣靖琪。 靖琪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吻下来,一手还托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根本无处可逃。 他的吻充满占有的意味,却又小心翼翼地厮磨深入,靖琪脑海里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想挣脱又挣脱不了,张口想喊却被他的舌头完全堵住了呼吸。 可这还是在大街上啊,虽然只是一条静谧的小路,但来来往往的路人和车辆还是不少,他居然公然这样抱住她旁若无人的亲吻。 血液仿佛都在往脸上涌,像是被一把火给点着了,在身体里拼命沸腾。 靖琪呜咽着,握拳去捶他,苍溟才终于放开。 她挥手就要给他一巴掌,被他握住了手腕。 两个人对视着,靖琪看到他眼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还有害怕失去的那种痛苦和不舍。 晴欲,倒是只占了极少极少的一部分。 苍溟慢慢放开她的手,声音暗哑地说,“你打吧,打了能让你舒服一点你就打!打完就乖乖回家或者回店里去,不要乱跑,不要不听我解释!四年前你就是这样跑出去,我没追上你……你再也没回来。” 他都不敢去回想当初的情景,更没法接受类似的情形再重演一次。 靖琪一愣,放下手臂,别过脸硬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靖琪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我去哪儿不关你的事,你别再来***扰我,也别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 她承认,他刚刚那种紧张和在意震撼了她的心。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痛,不懂示弱的人,可是刚刚那一刹那,他竟然怕得身体都在发颤,抱着她的手臂勒得她快要窒息。 她气闷地转身往家里去,姐姐应该在家里,她要回去看看才放心。 苍溟一直跟着她,她不再横冲直撞,他也就安静地亦步亦趋。 想想还是不放心,靖琪掏出手机给田凯璇打电话,半天没人接听,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狠狠剜了苍溟一眼,就怕是他找人对他们母子做了什么。 “喂,妈妈!”电话终于通了,却是糯米团儿接的。 “宝贝,你怎么拿着姨姨的电话?姨姨呢?” “我们在家啊,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就回来一趟,发生什么事了吗?”靖琪无端就是很紧张。 “噢,也没什么大事……你记得在楼下老爷爷那里买两包鸡蛋仔回来就好,一定要记得哦!” 小区门外有一个老大爷的摊点,只卖热腾腾现烘的鸡蛋仔,用的草鸡蛋和自制的米浆调的,特别香,圆圆的一个挨一个,大人小孩都很爱吃。 “什么事?”苍溟凑过来问,他也听出是女儿接的电话。 靖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买了两包鸡蛋仔就往田凯璇的公寓跑。 推门没看到田凯璇,倒是小杰坐在沙发上,一只裤管高高卷起,露出膝盖,阿山拿着棉签在一旁为他上药。 小糯米团儿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椅子有点高,她两条小胖腿还触不到地,在半空晃啊晃的,看到妈妈回来,刺溜一下就滑下来朝她扑过来。 “妈妈!” 靖琪抱起她,“发生什么事了?小杰哥哥的腿怎么了?” “噢,没事,刚刚在游乐场里摔了一跤,蹭破点皮。我给他涂了药水,现在没事了!”阿山收拾好药箱,摸摸小杰的脑袋,“小杰很勇敢,一声都没哭!” 小杰接话道,“上回阿山叔叔的手受伤,流了好多血,也没哭啊,还说不疼!我这点伤也不会疼的!” “妈妈妈妈,我让你买的鸡蛋仔呢?”糯米团儿小声地伏在靖琪耳边悄悄问,顺便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她身后那个高高帅帅的叔叔。 咦,没见过呢,这个好看的叔叔是跟着妈妈来的吗? 他也在看她耶,好像很想过来抱抱她的样子。 靖琪把鸡蛋仔递过去,糯米团儿献宝似的抱到小杰面前去,一人一包分了,“哥哥吃,吃这个腿就不疼了!” 原来是这个用途,而且还顺便为自己也谋福利。 这点还真是跟她爸爸相似呢,自个儿一点不吃亏。 到底是小孩子,小手揪着鸡蛋仔一个一个往嘴里喂,很快就忘了伤痛。 田凯璇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都是面粉,看到靖琪和苍溟两个人杵在那儿,有点意外,凑过去小声问靖琪道: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把他带来了?” 靖琪轻轻哼了一声,“别理他!对了,姐,小杰怎么会摔伤的?”还有,阿山怎么也会在这里。 田凯璇的手在围兜上擦了擦,感激地看了阿山一眼道,“今天不是小年嘛,我反正也请了假就想带两个孩子去游乐场玩,谁知南街口那个游乐园人那么多,我怕顾不了两个孩子,就想算了,带他们回来。恰好碰上他的车路过附近,就开车送我们去了东城那个新开的游乐园,人很少,小杰他们也玩的疯,结果不小心摔了一下。还好没事儿,只是蹭破点皮!” 原本想带孩子回来的时候,他们那个失望的眼神让田凯璇难过极了,如果不是阿山,今天这个小年孩子们也会一整天都不开心。 “谢谢你!”靖琪也由衷向阿山道谢。 “小事而已,说什么谢!”阿山看了眼她身后的苍溟,从进门他就一直没说过话,“大哥,你也来了?” 一提起苍溟,靖琪的火气就又上来了。他才说田凯璇自顾不暇,孩子就出了事,虽然应该跟他无关,但她就是气不过。 她起身对苍溟道,“时候不早了,你走吧!今天小年夜,我们一家人要一起过,你们也早点回去!”最好回滨海去! 小杰拉了拉她的衣摆道,“小姨,妈妈说留阿山叔叔吃饭的,谢谢他今天送我们去游乐场,还帮我上药!” 小杰眼睛亮亮的,看着阿山的眼神不仅是感激,还有点崇拜。 他很喜欢这个叔叔,有他在,好像受伤生病都不怕。 虽然妈妈也很好,可是这种安全感是不一样的。他其实很怕疼,可是今天从摔倒到上好药,一声都没哭呢,他想像阿山叔叔一样勇敢。 “嗯,我做了点饺子和小菜,吃个便饭!” 靖琪无奈,她知道阿山跟苍溟是一起的,他要留下来吃饭,苍溟自然也要留下来。 可是她现在根本不知怎么跟他相处,刚刚在马路上的一个吻更是让她脑海里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现在女儿也在这里,他们坐在一块儿,总是有种不自在。 “那你们留下来吃,我回店里去,还有很多事要忙,晚饭你们不用等我!姐,给我留点饺子和汤就行!” 店里其实没什么要忙的了,可他们不走,就只有她走。 苍溟拦住她,“你哪里都不要去,留在这里,我不会在这儿吃饭!” 阿山闻言也站起来,苍溟却用眼神示意他留下。 昨天才跟他说过的话他就忘记了吗? 阿山拧眉,他没忘,昨天苍溟跟他说,“靖琪她很重感情,看得出很尊重那个田凯璇,当她是亲姐妹。可当我是敌人,连话都不愿多说。加上她那个姐姐处处防着我们,很难有进展。只有慢慢突破,从她身边的人入手了,我看你们挺谈得来的,不妨多从她那里下下功夫!” 这是让他用美男计?“大哥,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何况她是警察,还带着个孩子。” “我又没让你跟人家做什么,只是不能让她这么防着我们,把琪琪滴水不漏地保护起来!琪琪对我的信任我可以想办法,但她身边的人只能拜托你了,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阿山不语,算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所以才会有今早的“偶遇”。 其实他是故意去找田凯璇他们母子的,无心插柳,才会有这样的机会到她家里来吃饭。 可没想到苍溟那边和靖琪仍是势如水火的样子,最后反倒是苍溟开门离开了。 他那样一个极有压迫感的人一走,屋子里顿时有些空落落的。 天气不是太好,暮色一层一层地压过来,偶尔有鞭炮的声音传来,小年夜的光景在大马路上看着有点萧瑟,但每一盏灯的背后却各有各的温暖祥和。 “吃饭吃饭,今天的饺子有两种口味,芹菜牛肉和虾仁香菇,多吃一点,管够!”田凯璇把最后一个菜摆上桌,看到靖琪咬着筷子发愣,拍了拍她,“吃饭了!醋碟里要不要给你放辣椒?” 靖琪回过神来,“噢,好啊!姐,我帮你!” “没事儿,我来就行,你坐着!看好两个小祖宗。” 其实小杰和糯米团儿才不需要人看呢,都乖乖坐在桌子旁边,大人没动筷,他们也都乖乖的不动,小杰还拿了饮料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 “既然牵挂着大哥,为什么不叫他一起上来吃?只是吃顿饭而已。”趁着田凯璇没来,阿山问靖琪。 “谁牵挂着他了!”靖琪像被人窥见了小秘密,“他多的是人陪他吃山珍海味!” ************************************************************************************************ 春节还是照样更新哈,只是可能没法保证天天更六千字,毕竟海棠也要陪家人过年嘛~亲们今天都回家了吧开始放假了吧,不要忘了追文哦~╭(╯3╰)╮ 父女情深(萌!)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阿山叹口气,面前的碗里突然舀过来三个饺子。 “多吃点,别的东西不敢说,饺子我还是很拿手的!”田凯璇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防备和疏离,笑起来很好看。 “嗯,谢谢!你也坐下吃。” 阿山咬了一口,发现是芹菜馅儿的,不由皱眉。 “怎么,不好吃?” “不可能吧,我姐的饺子可是一绝,在他们分局都很有名,好多人平时想吃都吃不上呢!不合你胃口吗?媲” 阿山摇头,微微一哂,“味道很好,只不过我不太吃芹菜。” “我也是!”小杰像遇到了知音,“怎么会有味道这么奇怪的蔬菜呢?” 阿山笑笑,揉揉他的头。 “可是妈妈说不能挑食!”小杰用眼角瞥了妈妈一样,拨拉着碗里的饺子。 “嗯,你妈妈说的对,挑食不是好习惯。可以少吃一点,多吃虾仁馅的,来!”阿山给他夹了两个虾仁馅的饺子,又做表率似的吃掉了自己碗里的芹菜饺子。 小杰今天非得紧挨着阿山坐,一抬头就能腮帮子鼓鼓地望着他笑,像模像样地跟他干杯。 田凯璇的心微微一动,有很陌生的暖流注入心底。 也有点酸楚和遗憾涌上来——小杰这么大了,她欠他一份父爱、一个完整的家庭,竟然已经欠了快有十年之久。 饭后,靖琪帮着田凯璇洗碗,见她心事重重的,开口道:“姐,你怎么了?” 田凯璇笑了一下,“没事啊,就难得看到小杰像今天这么高兴,我也高兴!”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高兴的样子。”靖琪看了一眼客厅里陪着两个孩子玩的阿山,“难道你是在吃阿山的醋?” “说什么呢,坏丫头!”田凯璇戳了戳她的头,笑得有些落寞,“我只是觉得这些年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爱小杰,可是有的东西还是给不了他。我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坚强,还是代替不了父亲的位置。” 靖琪点头,单亲妈妈有多少辛酸无奈,她跟田凯璇一样感同身受。 她心念一动,不由调侃道,“姐,阿山人挺不错的,你要是喜欢他,可要奋起直追呀!这样小杰就真的有爸爸了!” 田凯璇脸颊涨红,啐她,“净胡说!他那样的钻石王老五哪看得上我这样的女人,还带着个其父不详的孩子……原本觉得他是居心叵测才找到这儿来,现在看起来有居心的好像不是他,我倒挺感激他的。你老实告诉姐,那个苍溟……是不是就是糯米团儿的生父?” 靖琪盯着手里碗盘里的白色泡沫,“过去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就当是场梦!” “什么梦能让你生出这么大个宝贝女儿啊?不仔细看还不觉得,现在一瞧,她简直跟那男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你能瞒得过谁?” 靖琪嘟了嘟嘴,她也不想啊,谁能料到这糯米团儿还在肚子里就向着爸爸? 田凯璇拿了一个大大的饭盒给她,“这里是我刚刚留的饺子,不管你的那个梦有多不开心,毕竟也过去了。今天是小年呢,让人家一个人孤零零地饿着肚子总是太残忍了,给他送点儿吃的去吧!” 靖琪身子一扭,“我不去!” “你想让糯米团儿以后跟我们小杰一样吗?不知道父亲是谁,享受不到一点父爱,只能眼睁睁羡慕别的小朋友。她是小姑娘,比小杰更敏感,自尊心更强,你这样真的是为好吗?” 靖琪说不出话,孩子是她们的宝贝,也是她们心头最敏感的疤痕,糯米团儿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看到人家小朋友都有爸爸,她却没有,一定会伤心。 *********** 苍溟坐在车后座上,膝盖上放着的文件很久都没翻过一页了。 不知阿山留在那里跟她们说了些什么,靖琪什么时候才肯来与他好好谈一谈。 还有他的女儿,粉嫩可爱,像个洋娃娃一样,伏在妈妈肩上,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打量他,他真的很想抱一抱她。 “苍少,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或者到前面有个不错的酒楼,有鲍鱼捞饭。今天是小年呢,这么饿着多不好。”司机小刘问道。 “没关系,我不饿,等会儿回酒店再随便吃点。” 他是孤家寡人不要紧,还耽误人家也不能回去团聚,靖琪要是知道了,又该埋汰他是大少爷脾气了。 阿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车子面前,敲了敲窗户。 苍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门外却还有笃笃拍打车门的声音,阿山回头冲他一笑,“大哥,你看看谁来了?” 苍溟摁下车窗探出视线,这才看到门边站着糯米团儿,见他摇下窗看他,冲他甜甜一笑,“叔叔,我妈妈让给你带好吃的,快开门!” 说罢猛朝身后招手,像个小护花使者一样站在后面的小杰才赶快把手里拎着的饭盒递给她。 虽然只是叫的一声叔叔,苍溟却觉得心都快被融化了,小心地拉开门,把她抱上来。 “你……你妈妈叫你来的?”他又开始有点紧张了。 “嗯,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这个给你吃,我姨姨包的饺子,可好吃了!噢噢,我还带了醋,要蘸这个醋才好吃哦!” 沉甸甸的一碗饺子捧在手里,苍溟刚把饭盒盖子打开,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把醋倒进去。 妈妈嘱咐倒一半,她手一抖全倒光了,还洒了几滴在苍溟的文件上。 唔,完蛋了,他要酸死了。 阿山闻着车里浓浓的醋味,有点想笑,他今天这招以退为进,其实还挺有收获的。 “大哥……” “没关系,我这样吃就很好!” 反正他没有味觉,尝不出酸甜苦辣,他在南方长大,也不是很爱吃饺子,但是这一顿,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完美的一顿,没有任何一个大厨或者饭店能够超越。 “对不起,叔叔,会不会太酸了?” “不会,很好吃,真的!”苍溟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语言实在有点贫乏,以前对着靖琪可以口是心非,毒舌相向,可是面对可爱的宝宝却词穷得不知该怎么表达。 他嗅觉仍是灵敏的,可以闻到虾仁香菇和芹菜牛肉馅儿的鲜香,也可以感觉到醋味是真的有点超过了,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食欲。 可以说失去味觉这么久,他都不曾这么有食欲过。 糯米团儿见他把饺子吃了个底朝天,很是骄傲。 她喜欢这个叔叔。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苍溟,你呢?糯米团儿?” 她咯咯咯笑起来,“是不是阿山叔叔告诉你的?” “嗯,可是他不知道你的学名!” “我姓田,田钰!你把手伸出来,我写给你看!” 苍溟把手掌摊平,小姑娘白白胖胖的手指,认真的、一笔一画的在他手心写字。 她才刚刚三岁,会写的字还非常非常有限,名字是她目前写得最好最熟练的两个字。 苍溟感受着那微微的痒,每一笔都很稚嫩认真,却深深地篆刻在他的心上。 田,钰。 第二个字,宝宝落笔的时候苍溟才反应过来。 他紧紧地握起手掌,两个稚气的字被捧在了手心里。 有感动,有震颤,更多的是想要拥抱靖琪和这个小人儿的渴望。 钰,金镶玉,是美玉珍宝的意思。 她给孩子取这个名字不会是偶然,如果她忘了他,如果她真的已经放下跟他过往的一切,她不会记得金镶玉对他而言意味着一生最重的承诺,也就不会给宝宝取这个字。 她或许还没有原谅他,但也绝对没有忘记他。 这样就好,至少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叔叔,我要走了,小杰哥哥还在外面等我!你以后可以来我妈妈的店买蛋糕哦,她的蛋糕也做的很好吃,跟姨姨的饺子一样好吃哦!” 苍溟低头看着孩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怎么也舍不得让她走,“叔叔……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糯米团儿歪着头想了一秒钟,点点头,“好吧,不过只能一下下哦!” 不然妈妈会吃醋的,他应该是想做妈妈的男朋友吧,不可以抱着她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小美女太长时间啦! 嗯,她还蛮喜欢他的,怀抱很宽阔温暖,有大海的感觉,长得很帅,配得起她那个年轻靓妈。 而且他的声音……唔,怎么说,好熟悉的感觉,听着就觉得好安稳哦! 像是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听过的一样…… ******************************************************************************************** 除夕夜了,海棠祝所有读者亲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来年还继续有多多的好小说看╭(╯3╰)╮春节觉得冷清可以加海棠的读者群173264600,报上在红袖充值看文的用户名即可,群里比较热闹~看盗文的,只要你不是在红袖看文的亲就别加了,新的一年盗版跟我们的矛盾仍然不可调和,无论你觉得多无辜多支持我都请不要来加我! 一起吃年夜饭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甜糯米的店从那天开始有一位熟客每天都来,早晨买一份羊角面包加牛奶当作早餐,一定要在店里吃完才会离开。 走的时候还会外带一份提拉米苏。 缺人手的老板娘还常常被他搭讪,尽管回应他的大多是轻哼和白眼,他也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 靖琪觉得真是不堪其扰,苍溟这个人要做成一件事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现在她也没这个精力和本事赶他走,总不能把大门一关不做生意吧! 店员小夏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对帅哥无力抵抗,百分百的颜控。苍溟第一次走进店里来的时候就让她感慨了半天,原来南水还有这样的优质帅哥,明星都没他好看,也没有那种气质,让她着实小小激动了一下丫。 更激动的是这个帅哥像是对她们的蛋糕吃上了瘾,每天都来,点一样的东西,坐在小桌旁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他的眸色很深,像是门湾清澈又深邃的海,目光总是落在小田老板娘的身上,看起来有千言万语的样子,可惜老板娘都不给他机会说媲。 这样几天之后小夏就明白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让这位帅哥上瘾的不是店里的蛋糕,而是人。 不仅是小夏看出来了,连糯米团儿都看出来了。 “小夏阿姨,今天那个好看叔叔又来了吗?”妈妈中午太忙,她跟小杰哥哥来给她送午饭。 “嗯嗯,刚刚才走哦!今天你又没见着呢,明天来早一点就能看到了。” “妈妈还是不理他?”糯米团儿问的很小声,生怕被妈妈听到。 “是啊,还是那样,正眼都不看他,就像陌生人一样!” “噢!”糯米团儿显得有些失望,姨姨最近都有搭理阿山叔叔,请他去家里吃饭,还一起带小杰哥哥去看过一场电影。 楼下的王阿婆说小杰哥哥说不定马上就有新爸爸了,她会有新姨丈。 小杰哥哥可高兴了,说他喜欢阿山叔叔,要是真的作他爸爸就好了。 呜,她也想要一个人作爸爸,她也很喜欢好看叔叔啊,可是妈妈为什么就不搭理人家呢? 这样妈妈要落后姨姨了啦,人家都要嫁人了,她还是单身公害! 是不是应该帮她一把呀?既然有了中意的爸爸人选,就应该好好争取一下对不对? 糯米团儿趴在柜台上问小夏,“好看叔叔喜欢吃什么蛋糕呀?” “好像是提拉米苏吧,我看他每天都会买一份带走的!” 噢耶,她有数了! 晚上,阿山又在田凯璇家和他们一起吃饭。看到他给小杰夹菜,糯米团儿就好心酸。 虽然他也有给她夹菜,可是为什么不是好看叔叔给她夹呢? “你不是说要去自然博物馆看蝴蝶展览吗?后天就是除夕,明天陪你去看好不好?”阿山想起小杰跟他提过的寒假作业,是要写一个参观博物馆的日记。 “好啊好啊,我跟妈妈说了好多回了,她都没空带我去!”小杰雀跃。 田凯璇有点不好意思,“是妈妈不好,年尾工作忙,实在抽不开身陪你去!请阿山叔叔带你去,回来讲给妈妈听好不好?” 说罢又转头看向阿山,“真是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 “最近你请我吃的饭已经不少了,应该我请你们吃饭才对。后天就是除夕,别在家里做了,出去吃顿好的,我请客!小杰,叔叔住的酒店楼下有很好吃的自助餐,带你和妈妈小姨一起去吃好不好?” “好!”小杰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可也不忘悄悄瞄了一眼妈妈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小声补充,“每年年夜饭妈妈都做的很辛苦的,而且……我还没吃过自助餐。” “这怎么好意思?”田凯璇拧起秀眉,可是眼看小杰那么失望又不忍心。 想想他也是在给苍溟和靖琪制造机会,拂了他的意反而过意不去,只好去征询靖琪的意思。 “小甜,你觉得呢?要是你不想出去吃,我就还是在家里做,年货我都办好了。” 靖琪还没开口,糯米团儿就抢着说,“姨姨,我也想出去吃!我也没吃过那个‘蜘蛛餐’!” 田凯璇和阿山都忍不住笑,小杰纠正她道,“是自助餐,不是蜘蛛餐.。” “不管什么餐啦,我要去嘛!妈妈,我要去!”去了能见到好看叔叔吧? “田钰!” 靖琪无奈地斥了她一声,只有在女儿耍赖不听话的时候她才会偶尔虎着脸叫她全名。 “呜~” 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眼睛里一下就含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靖琪。 “哎,别责怪孩子,她还小呢,懂什么!”阿山不舍得看糯米团儿那委屈的小模样,要是大哥见了,该有多心疼。 “是啊,小甜,没关系,那我就在家里做饭好了,反正菜都有!阿山你们方便的话就过来吃,虽然比不上酒店丰盛,但味道也不会太差。可是……你们不用回家跟家人团聚吗?” 阿山摇头,“我是孤儿,大哥也没有家人了,往年也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就算过年,回不回去也没关系。” 靖琪心里微微扯痛,没有家人的孤独,她这几年也体会得很深。 “没事,年三十我陪大哥过吧,初一或者初二再过来接你们去酒店吃自助餐。” “不用,我们年夜饭就去吃,省得姐姐在家里做,又累又麻烦!” 靖琪痛恨自己的心软,可是话就这么出口了,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阿山心里一笑,对着破涕为笑的糯米团儿和小杰道,“那后天叔叔来接你们,有无限量供应的冰淇淋和布丁可以吃了!” 除夕这天,靖琪就开了半天的店,下午一点就打烊了。 她没忘记今天答应阿山到他们住的酒店西餐厅去吃年夜饭,那辆熟的不能再熟的宾利车早早就等在巷口,她当作没看见一样,径直往小区里面走。 她回家换了套衣服,不是什么大牌设计,就换季的时候在商场里买的普通针织衫和连衣裙。 她现在早就不是当初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了,为了抚养女儿,为了继续做西点师和开蛋糕店的理想,她的生活已经朴实得不能再朴实。 换上新的衣裙并不代表她是重视这次聚餐,只不过到那种环境吃饭,怎么也得庄重一点。 这是她宽慰自己的。 她下楼到了车子旁边,司机小刘已经下来为她打开了车门,坐进去,里面竟然只有苍溟一个人。 “你姐姐带着两个孩子去逛年货街,阿山陪着他们,这会儿已经在酒店了,我过来接你!” “嗯,我知道!” 苍溟的解释在靖琪的冷淡面前显得有些尴尬,他不以为意,对司机道:“开车!” 沿途风景如画,南水的春天已经悄无声息地近了,靖琪侧过脸看着窗外,尽力忽略车里的男人。 “谢谢你今天陪我一起过年。” “不必客气,我是看在姐姐和阿山的面子上。” 苍溟一笑,看来他的战术是正确的。 “过了明天,我就要回滨海一趟,公司有些事必须要处理。” 他要回去了? 也好,最好别再出现在南水市了。 “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和宝宝……就在这儿等我,有什么事就交代阿山去办,不要逞强,不要乱跑,知道吗?” 靖琪转过身去瞪着他,“你要走就走,凭什么限制我的生活和自由?” 阿山还要留下,是为了监视她吗? 以前她就是他的囚徒、他的禁/脔,好不容易摆脱了四年,现在又要被他画地为牢?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你们两个女人,都单身带着孩子,遇到麻烦没人帮把手,会很辛苦。”像上回店铺里漏水的问题,缺人手的问题,对他和阿山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就能解决,可两个女人却四处奔波,焦头烂额。 靖琪气闷不理他,他根本就是这个意思! 酒店自助餐厅灯光静谧幽暗,钢琴曲舒缓动听,远远就能闻到牛扒和海鲜的香味,走进去却看不到一个其他客人,只有阿山和田凯璇陪着两个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 *********************************************************************************************** 大年初一,海棠给各位读者亲拜年,祝愿大家新的一年万事顺意~谢谢亲们这两天的打赏,很惊人╭(╯3╰)╮ 这些年你怎么过的(4000+有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借着灯光,看到田凯璇今天穿了高领衬衫和过膝的针织长裙,淑女典雅,站在阿山身边,没有化妆,脸颊却有一层淡淡的粉晕。 平时很少见她穿裙装,原来穿起来竟是这样好看丫。 她是真的对这样一次聚餐上了心,这顿年夜饭对她和小杰也许都是特别的。 靖琪想起那天田凯璇跟她说的关于孩子和父亲的问题,刚才路上的气恼不满又平息了一些。 至少今天这样父女第一次正式相见的场合,应该让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 “怎么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靖琪从进门就想问了。 “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不想被其他无关的人打扰。这里今晚是我们的专场,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不要客气!” 苍溟的话说的理所当然,靖琪撇唇,大少爷还是这么霸道专横,吃个饭都要清场。 两个孩子倒是非常高兴,田凯璇陪着小杰去拿了一回食物,第二次他就懂得自己去了,对侍应生和料理大厨也很有礼貌,俨然一个小绅士的模样。 糯米团儿还太小,端个盘子都端不稳,就只能等妈妈和姨姨给她拿吃的,她乖乖坐在苍溟旁边的儿童椅上边吃边打量苍溟媲。 不愧是好看叔叔呢,侧脸好看,拿着刀叉的手也好看,不说话的时候酷酷的,说话的时候只对妈妈一个人笑。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了,他也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比看着妈妈笑的时候还要温柔。 哎呀呀,她的虾仁都掉了~ “宝宝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她忘了该怎么反应,眼睛直勾勾看着他面前的那碗番茄牛尾炖通心粉,没节操地咽了一下口水。 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可是她不知道叫什么,所以妈妈没给她拿。 “你想吃这个?”好看叔叔真聪明。 “嗯嗯!”偷瞄妈妈一眼,她低着头跟大明虾做斗争,装作听不见也看不见。 “好,汤汁有点多,弄在衣服上就不好看了,我喂你!” 糯米团儿乖巧地张嘴,苍溟把吹凉的通心粉和着浓稠的汤汁,小心地喂进她嘴里。 “好吃吗?”他问的很忐忑,仿佛这通心粉是他做的一样。 “好吃,还要!” 糯米团儿很给面子地吃完了半碗通心粉,全是让苍溟喂的,木有告诉他其实她自己已经学会用勺子吃饭了。 食物很美味,好看叔叔很耐心,她终于不用嫉妒小杰哥哥有阿山叔叔了。 她喜欢好看叔叔,想让他作她的爸爸。 可是……妈妈看起来好像不是太热情呢,都不太跟他说话。 靖琪一直没太看苍溟,但他跟女儿的互动她全都留意着,说一点不动容是假的,她甚至想起曾经在梅沙岛的别墅里,他给宝宝做胎教时候的情形。 那种心被胀得满满的感觉,又回来了。 父女天性是割裂不了的,他对孩子的感情也应该没有掺假,但她就是放不开怀抱,她也知道这样不对,他们应该坐下来谈谈,可是又怕一开口她就会心软,会被他的霸道强势给挟持。 实际上她现在已经在心软了,可是他们之间还隔着那么多东西,误会、偏见、不同的处世态度,以及四年的时光…… 餐厅里有大屏幕的电视,两个孩子最后一人抱个冰淇淋边看边吃很满足。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小孩子熬不了夜的。”田凯璇看了看表和外头的天色,虽然孩子们看着还意犹未尽,但筵席总要散的。 “回家也是看电视,不如在这里一起守岁,人多也热闹一点。我还买了鞭炮,小杰,糯米团儿,要不要去看?” 阿山早就做好了准备,好不容易约他们出来,自然不可能真的吃顿饭就走。 “好啊好啊,阿山叔叔我来点炮竹!”小杰很兴奋,以往过年妈妈是不会给他买鞭炮的,说是怕他炸伤自己,现在好了,有阿山叔叔陪着,妈妈也能放心。 糯米团儿眼睛眨了眨,扭头问苍溟道,“叔叔你也去吗?我要玩仙女棒,你帮我点!” 她还小,只有仙女棒适合她玩,可她想要好看叔叔陪她玩儿。 苍溟摸摸她的头发,“好,叔叔陪你们一起玩!” 本来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跟靖琪独处一会儿说说话的,但是他还从来没有好好陪女儿过一个新年,有好多想要补偿的,今天开始就一点一点补上。 一行人都去了酒店后面的私家海滩,除夕夜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不远处海面上的灯火一闪一闪,月光皎洁,银白色的一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是梦境。 靖琪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还是在梅沙岛的那片沙滩上,从来不曾离开过。 “妈妈妈妈,快点把耳朵捂起来,阿山叔叔要点鞭炮啦!” 糯米团儿欢快地喊着撞进她的怀里,唤回了靖琪的神思,她想抬起手捂住耳朵,但担心女儿害怕,赶紧把她搂在怀里。 身后有一双手覆了上来,贴在她耳朵上,嗡的一下外界的声音被隔出很远。 苍溟的气息仍然是那样熟悉,阳刚清冽,带着一点烟草的味道。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她搂着女儿,他环抱着她,仿佛她也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还会怕黑怕鞭炮,身后那个温热的胸膛是可以依靠的。 嘭的巨响,爆竹冲天而起,阿山拉着小杰的手点的火,一点着就笑着跑开了,阿山也帮他捂着耳朵,田凯璇站在一边笑。 这样的场景让靖琪忘了要推开身后那个人,只能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后颈,痒痒的,却并不难受。 冲天巨响一声接一声,还没等放完,小杰和阿山已经点了另外的小花炮,滋滋地拖着一个火光四射的尾巴满地跑。 “啊~”靖琪身手不如田凯璇敏捷,怀里还搂着小糯米团儿,那花炮跑到脚边她想避开都来不及。 身体突然一轻,她被转了个身,跟糯米团一起被苍溟拦腰抱离了地面,她轻呼了一声,糯米团儿却在他们怀里咯咯地笑出声来。 “叔叔好棒,再抱高一点!” 苍溟放下她们母女,单独抱起糯米团儿,高高地往半空一扬,“这样够不够高?” 孩子搂紧了他的脖子,他回头去看靖琪,她的笑微微一凝,别过脸去不看他。 他也不在意,冲不远处的阿山喊道,“喂,带这小子走远点放,别吓坏了我的……宝贝!” 糯米团儿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一点:耶?好看叔叔叫她宝贝耶~ 阿山和小杰相视一笑,又去摆别的花炮,一整排地放好,两人分别点,燃起之后有种百花齐放的效果,苍溟就抱着糯米团儿站在靖琪身边远远地看着。 “叔叔,你怎么不放?”糯米团儿依偎在他怀里,暖暖的,好像这么一直抱着也没关系,不像妈妈抱她一会儿就会很累,她长太多肉肉了,妈妈太瘦很吃力。 “叔叔陪着你们看就好。” “嗯,我也只喜欢看烟花,不敢点火,妈妈说那是男孩子玩的。叔叔你小时候也经常放鞭炮吗?” 苍溟摸摸她的头发,“不是,叔叔小时候不放鞭炮,过年要和很多叔伯一起吃饭,不可以乱动/乱说话,吃完还要回去陪妈妈吃一碗汤圆,太晚了,就不放了。” “那长大了呢?去年有没有放?” 苍溟看了靖琪一眼,笑了笑,“没有,叔叔有4年……都没有好好过年了。” “为什么?” “因为叔叔喜欢的人走了,没有人陪叔叔一起过年。” 糯米团学着他的样,摸了摸他的脸,“叔叔别难过,我陪你过年。你喜欢我和我妈妈吧,好不好?” “田钰!”靖琪又直呼她全名,她赶紧把脸埋在苍溟肩窝作恐惧状。 苍溟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好!” 孩子的精力很有限,全部鞭炮放完,就有些倦意了,糯米团儿已经趴在苍溟肩上半眯着眼快睡着,靖琪想接过去,苍溟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示意她别吵醒宝宝。 “我抱她回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不守岁怎么算过年?现在离零点还早得很,怎么就回去了?” “可是……” “阿山!”苍溟冲阿山嘱咐道,“去前台再开个房间,让两个孩子休息,酒廊那边去打个招呼,叫他们拿瓶85年的拉斐过来,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样子!” “好!凯璇,你和小杰陪我一起去吧!” 田凯璇微微一怔,这还是阿山第一次这样叫她,有电流从心底窜过,酥酥的,有一种纯然的喜悦,好似从来不曾体会过。 “妈妈,我也想守岁,我跟你和阿山叔叔一起守岁好不好?” 小杰很懂事地提议,他不想让妈妈觉得他贪玩,可又真的很想跟阿山多待一会儿。 最好到他睡着,又再醒来,他们都一直在他身边。 田凯璇没法拒绝,只能跟着阿山去了。 苍溟和靖琪走在后头,刻意跟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怀里的小人儿已经睡着了,他才问靖琪,“这几年春节你都是怎么过的?” “能怎么过?都跟姐姐和两个孩子在一起,宝宝出生的那一年……除夕她才刚满月,我奶水不够,她晚上总是哭……” 靖琪说着红了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可就是觉得委屈。 现在这么可爱白嫩的一个小人儿趴在他怀里撒娇,他拍拍哄哄,以为那就是爱了,其实他根本不知把她拉扯大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他简直是坐享其成! “对不起,琪琪!” 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大概这世上所有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所有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他只想拥她入怀,可是抱着小糯米团儿又腾不出手来。 直到把孩子哄睡了,他才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扭身避开了。 “大哥,酒来了!” 阿山身后的服务生把红酒、醒酒器和四个水晶杯放到房间露台的小桌上,露台是半封闭的,玻璃屋顶,南水的空气质量很好,抬头可以看到星星。 苍溟和阿山为两位女士披上羊绒的披肩,早春的南水已温暖潮湿,坐在外头喝酒也不会觉得冷。 “两个孩子都玩累了,让他们睡一会儿,我们就在这里坐喝杯酒,听了钟声再走!” 南水市靠海,旧时殖民留下的钟楼到今天成为城市的地标之一,到了新年还能听到零点的钟声。 靖琪想起从小生长的浦江市,也有类似的钟声,压抑了很多年的思念涌上来,还有她的身世…… “怎么了,不舒服?”苍溟看出她脸色不太好。 “没有!”靖琪拿起酒杯晃了晃杯底的红酒,酒是提前醒好了拿上来的,陈酿的浊气已散的差不多,只有特殊的馥郁香味。 85年的拉斐,市价上万,这样浅浅的一口就是好几百。 这样奢靡的享受,她已经非常陌生,当年那个富家千金的身份也已经远去了。 甚至……她从不曾真正拥有过。 因为她根本就不姓荣! ********************************************************************************************* 过年保姆回家,海棠要自己带娃还要码字有点忙不过来,大概初七左右会恢复六千字更哈~ 喝醉的夜晚(4000+有爱肉汤!)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阿山简单地跟田凯璇讲解这红酒的讲究,靖琪已经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她喝的很快,囫囵吞枣,根本不在意这酒是85年的还是95年的。 三杯之后,她有些恍惚,苍溟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她娇美地笑,眼波流转,“怎么,舍不得?心疼了?” 苍溟握着她的手,恨不能将她拉入怀中融化,“这么喝很容易醉!” 他哪里会心疼这样一瓶酒,别说是酒,就算现在她喝下的是他的血,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媲。 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可是她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 “我酒量很好的,哪有那么容易醉!” 靖琪挣脱他,又给杯子里倒酒,猩红色的酒液,看起来还真的很像血。 “你酒量好?怎么平时都不见你喝?我们分局的联谊会上,你不是也都推说不会喝酒?”田凯璇在一旁拆她的台,她也看出他们之间暗潮汹涌,靖琪大有借酒浇愁的意思。 “姐!”她嗔了她一声,“那不是有你在吗?有你这样千杯不倒的一枝花在那镇着,哪还用得着我,总不能让人家把我们姐妹俩都灌醉了!” 田凯璇笑得有些苦,她不是不会醉,而是不敢醉。 家里有孩子需要照顾,同事朋友大多是不拘小节的男人,喝醉了谁知会发生点什么。 她是单身,但仍然洁身自好。 喝酒是看心境的,同样一瓶酒,酒量深浅或许也差不太多,但田凯璇喝完只是脸颊酡红,眼睛看着身旁高大昂藏的阿山,有点点微醺,而靖琪眼前已经是一片雾霭,看什么都看不真切了,站起来也有些东倒西歪。 “小甜……小甜你没事吧!这样不行,你喝醉了。阿山,我送她上车,然后再来抱孩子。” 苍溟不动声色地隔在田凯璇和靖琪之间,揽着靖琪的身体让她靠在他的怀中。 “没事,她交给我就好!阿山你先送田警官和小杰回去。” “不行,我得带小甜回去。” 虽然苍溟是糯米团儿的爸爸,但是田凯璇有她的考量,谁也不能勉强她的妹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苍溟瞥了阿山一眼,他会意地拢了拢田凯璇的肩膀道,“明天下午大哥就要回滨海去,只想跟她们母女多待一会儿。放心吧,小甜喝醉了,糯米团儿还在这里,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向你保证!” 靖琪这时动了动觉得很不舒服,干呕了一声,田凯璇见她真的难受,现在再坐车回去怕是更要一塌糊涂,也就不再坚持。 “明早我来接她,你好好照顾她!” 苍溟点头。 阿山抱起小杰,陪着田凯璇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苍溟和靖琪。 她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沉。 “心跳得好快……”她似梦似幻地说着,分不清那是他的心跳还是她自个儿的,只觉得每一下都沉稳有力,跳的很快,像是要从那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是我太紧张了,我都不敢相信还能这样抱着你。琪琪,荣靖琪,真的是你吗?不是我的幻觉?” 靖琪没有回答他,她现在很热,他的怀抱又太温暖,紧紧拥着让她有点窒息的感觉。 胃里翻江倒海,他刚刚想抱起她带她去床上睡,她便张口吐了他一身。 好可惜呢,85年的拉斐,一滴都不剩。 苍溟身上被吐了一滩污秽,酸腐难闻,也顾不上处理,抱着靖琪弯下腰道,“还难受吗?吐出来是不是舒服一点?” 靖琪食道被胃酸腐蚀得一片火/辣辣的疼,看到苍溟近在咫尺的脸和他捧在她下颚处打算让她接着吐的手,他的尾指上还戴着那枚紫金戒指。 那股火/辣的感觉好像一下子蔓延到了眼睫,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走开,你别来管我!我讨厌你,我恨你!到现在了……你还来惺惺作态干什么,我不姓荣,我不是荣家的女儿!你用我来报仇……用我来发泄,你毁了我,现在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 苍溟一句话也没说,拦腰抱起她进了浴室,任她踢打胡来。 喝醉了酒的女人,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解释,但都不是现在。 浴室很大,一边是日式的按摩浴缸,一边是磨砂玻璃隔出的淋浴间。苍溟剥掉了靖琪身上的衣物,然后剥掉自己的,把她拉到淋浴间,打开花洒,热水哗地洒下来,她打了个激灵,站不住,只能靠在苍溟的怀里。 两人身上的污秽很快被冲掉,湿滑温热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 从天而降的热水让他们都睁不开眼睛,氤氲的热气却极为舒适地包裹着他们。 谁都不想动,苍溟拉过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腰上,揽着她的怀抱也渐渐收紧。 他没喝醉,神智清醒,脑子里却是空白的。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胸口,身体的重量倚靠着他,唇瓣一张一和,不知念叨着什么样的台词。 她一定是很不开心,至少内心十分纠结,才会这么容易喝醉。 一醉就不醒人事。 他的唇印在她的额头,想要凭着直觉去吻她的唇,可最终还是打住了。 他们这样不着寸缕地抱在一起,他沉寂了四年的***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抬头,铁杵一样抵在她的小腹。 他胀得发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那一处奔流,不能思考,很想,非常想嵌合到她的身体里去。 如果吻她,他一定会把持不住,要她,狠狠地要。 可那样的话,也许他会再失去她一次。 他不能。 冲掉了身上的秽物,苍溟又抱着她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体上,四年不见,她生了一个宝宝,身材却不见走样,还是窈窕迷人,只是稍稍丰腴了一点点,胸前的两团小兔落在他掌心里都让他有些握不住,微微用力,白腻就从指缝溢出。 他低沉地喘了一声,呼吸埋在她的颈窝,唇却恰好贴在她深刻的锁骨,她香甜熟悉的体香若隐若现,他又想起这些天吃过的提拉米苏,幼滑白皙,甜美动人。 唇轻轻嚅动,舌尖冒出来,在她锁骨附近轻舔,身下已经叫嚣得要爆炸,身体每一个关节都忍得发疼。 他只能重重地吮着她的皮肤,小虫子一样的咬,不敢再往下了,也不能再流连。 否则他一定要进入她身体去,否则……他可能会死掉! 靖琪却一无所知地躺在他怀里,小脸被熏蒸得红红的,眼睛偶尔睁开,迷离地看他一会儿,好像想接着控诉他,可又没了力气,直想睡。 阿山他们都说小糯米团儿像及了他,可是看看靖琪现在的神韵,那小妮子并不是只像他这个爸爸的。 母女俩都那么惹人疼,都是他心上的宝。 热水让酒气挥发了一些,靖琪看起来没那么难受了,苍溟才抱她起身,用浴巾裹住她,走回大床边。 糯米团儿睡得脸红红,果然是越看越像妈妈的。 苍溟不自觉地勾唇微笑,把靖琪放在床的另一边,给她穿上睡袍,擦干头发,才小心地调整好她和女儿的位置,在她身后躺下来,揽着她的腰。 宝宝在靖琪的臂弯中,她在他的怀抱里。 如果这是一个梦,他希望永远都不要醒…… 黎明偏偏来得很快,阳光透过窗帘的那一线缝隙洒进来。 靖琪恍惚间听到有人说话,稚气的童声好像是女儿,另外一个……她有点不敢去想那是谁。 缓缓睁开眼,头有点疼,面前有一张粉嫩可爱的小脸在放大,像是在研究她为什么还不醒。 “妈妈,你终于醒啦!头疼吗,要不要喝水?” 靖琪坐起来,接过宝贝女儿递过来的水杯,水还是热的,这小不点儿怎么知道她喝醉了酒醒来会头疼口渴? 谁帮她倒的水? 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会躺在这酒店房间里? 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清晰的画面就定格在四人围坐在露台上喝酒守岁。然后……她好像喝多了,还吐了一次。 再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 有点冷,靖琪低头看了下胸前半露的春光,猛地一惊。 谁帮她换上的酒店睡袍? 裸路的一片肌肤冷的有些起疙瘩,刺刺的痛直达心底。 这就是苍溟昨晚灌醉她的目的? 苍溟恰好推开卧室门进来,看了靖琪一眼才冲糯米团儿道,“早餐送来了,宝贝先去吃好不好?” 糯米团儿蹦蹦跳跳地去了,苍溟走过去,把一套干净全新的女装放到靖琪枕边,“还难受吗?穿上衣服先吃点粥吧!” 他指的是她的宿醉,她却以为是男欢女爱,羞愤和失望一起涌上来,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苍溟,你无耻!” 她打人依旧不疼,可苍溟却懵了。他只在她面前的时候没有防备,被她这样没有多少力道的一巴掌,就打得偏过头去。 他知道她误会了,他没有在她身上逞欲,但的确抱了她,爱抚过她的身体。 那是因为太想她,太想确定她是真实的存在,而不仅仅是一个幻影了。 他抿紧唇,开不了口解释,门口却传来呜咽的哭声。 他和靖琪同时回头,糯米团儿站在门口,两个小手一边握了一个糖心蛋,本来是想进来跟他们分享的,看到这一幕,傻了,呜咽了一声,哇的大哭起来。 靖琪一下就慌了,什么也顾不得,掀开被子就下床去抱女儿。 糯米团儿很乖,很少这样大哭,再说靖琪也知道不管他们成年人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纠葛,这样的场景都不该让孩子看见。 她走的很急,步子有点不稳还踉跄了一下,苍溟伸手扶了她一把。 “宝贝,对不起,吓到你了,是妈妈的错,对不起!” 靖琪去抱她,她的哭声一点不停,眼睛闭着,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淌。 “别哭了,是妈妈不好,这个糖心蛋是给妈妈吃的对不对,我们先吃东西好不好?” “呜呜……不好,不好!不给妈妈吃,呜呜……叔叔抱!” 糯米团儿扑向旁边的苍溟,哭着的眼睛都没睁开,却准确无误地落入他怀里。手里的蛋壳贴在他脸上,抽抽噎噎道,“疼……叔叔,疼……” 那委屈的样子,仿佛刚刚靖琪那一巴掌不是疼在苍溟脸上,而是疼在她幼小的心灵上了。 亲子班的小朋友说过,爸爸妈妈吵架就会分开了,何况妈妈是打了好看叔叔! 他一定很生气,不肯作她老爸了啦! 呜呜…… 苍溟抱着孩子,心疼又无奈,看了一眼旁边的靖琪,见她也红了眼眶,顿时又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没法同时把母女两个都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 还不到吃肉的时机,先喝点肉汤吧~不过也快了,苍小狼憋不了多久了o(╯□╰)o 用别的男人来忘记他(4000+纠结!)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最终三个人还是围坐在一起吃早饭,糯米团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抽抽噎噎的,坐在苍溟腿上啃着蛋糕和糖心蛋,还不时张嘴要他喂一勺麦片糊。 气氛有点微妙,除了苍溟和糯米团儿的互动之外,几乎听不到什么对话。 靖琪洗完澡换上了衣服,这才发觉身体的感觉告诉她,苍溟昨晚应该没有侵犯她丫。 衣服是他帮着换的,因为她吐了两个人一身。 泡澡也是他帮着完成的吧,否则她不可能全身放松一觉就睡到天明。 她偷偷瞄向苍溟的脸,他在给宝宝的面包上涂厚厚的草莓酱,嘴角微微弯起,弧度优美好看,只是侧脸上的红印还隐约可见。 她面上也不由一热,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可是那一巴掌都出去了,大大小小三个人坐在这里都已经这样了,她也不知该怎么补偿。 苍溟吃得很少,她发现他以前是对食物不挑剔,现在几乎是对食物完全没兴趣了,所有餐点可以一成不变,好像吃什么都无所谓。 他吃完就看了看表,下午还要赶去机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媲。 小糯米团儿嘴巴撅老高,情绪还是不好,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跟靖琪多说什么,一切只能等他从滨海赶回来再说。 “叔叔,你要回家多久呀?还会再来吗?” “当然,叔叔元宵节就会赶回来,陪你吃汤圆,逛花市,好不好?” “好,说话算话,拉勾勾!” 糯米团儿是小女孩,心思比小杰还要细腻,她没有他那么乐观地以为喜欢的叔叔就一定会做他们的爸爸。 尤其是今天妈妈还扇了人家一巴掌,她真的好怕好看叔叔是生气才要回家的,回去就再也不来了。 拉勾、盖章,苍溟做的有些笨拙,可他知道这是能给孩子的最大的承诺。 心软软的,像快要融化的麦芽糖,她白胖的手指就像勾住了他心上的一根弦,摇晃起来,他也跟着动容。 俯身抱了抱她,不舍,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或者藏在箱子里带上飞机。 他都无法想象,他怎么能够跟她们母女分开四年的,他怎么能忍受的? 现在只是短短十来天,他就受不了分离的苦了。 “我走了,辛苦你。有什么事,记得跟阿山说,他会帮你们处理。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尽管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要让她知道,只要她需要他,随时都可以找到他。 靖琪咬住下唇,垂眸不看他,说不出个好字,也没有生硬拒绝。 他脸上的红痕有点刺眼,总让她觉得理亏。 田凯璇来接她们,苍溟才放心地走,临走之前悄悄给小杰和糯米团儿都塞了压岁钱红包,说是图个吉利喜庆。 靖琪看着那个挺拔却萧瑟的背影,才想起,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新年好。 两个红包里薄薄的,都是支票。 他对两个孩子都很大方,压岁钱给的数是寻常人家存半辈子才能给孩子攒出来的教育基金。 他有很重的补偿心理,靖琪不是不懂,这跟以前他故意轻贱她时交换的利益不同。 苍溟看起来跟以前有些不同了,但他的强势仍是无处不在地渗透着。 昨晚朦胧中的温柔相依,他克制沉郁的喘息,看着孩子时真实的笑脸,全都在她脑海里若隐若现。 她心下微微一跳,有点恐慌和无措。 她心软了,她在沦陷,这样下去,她又会陷入跟他的感情怪圈,彼此折磨,彼此伤害。 “姐,过了这几天,你有什么安排?” “嗯?能有什么安排,还是照常上班啊,明天就得回去值班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田凯璇陪着她往家里走,脸上一直有隐隐的微笑,和煦如春风十里。 靖琪不由打趣她,“这么高兴,是不是昨晚跟阿山发生了什么好事?” 田凯璇拐了她一记,“净瞎说!难得有那么热闹的一个春节,我高兴成不成?” “成啊,可要是有一个姐夫,往后就都是那么热闹了,姐你和小杰就每年都会那么高兴!” 田凯璇脸上微红,也不扭捏,“阿山是很好,我跟他在一起很放松,不仅是因为他对小杰好,更主要的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好象已经相识很久了。” “只有你这样觉得,还是他也有同感?” “我不知道。”田凯璇仰头,阳光从细碎的树叶间落在她面颊上,“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吧,反正……我们之间也没有可能。我没结婚就拖着个孩子,又没有其他家人,人都是很现实的,看我以前那些相亲的对象就知道了。” 靖琪敛起笑容,“那是他们没有眼光。” 她跟姐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许是都单身带个孩子,外貌条件不赖,又有稳定工作和手艺,总是显得很惹眼,周围热心的七大姑八大姨动不动就给她们安排相亲。 靖琪是一次都没去参加过,心里是卯着一股劲的――她不会应了苍溟的话,他不要她,就没人要她。 宁缺勿滥。 况且糯米团儿还小,她也没有心思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但田凯璇不一样,眼看着小杰一天天长大,心思一天天敏感起来,对父爱的渴望越加深刻,尽管她好像也在守候着什么,相亲却还是能去就去了。 包括别人安排给靖琪,她又推脱不去的那种,田凯璇也替她去见。 只是最后都没有下文。 田凯璇每次都笑笑,遇到极品好笑的情形还会跟靖琪分享,但靖琪看得出她心里是苦涩酸楚的。 那些秃头的、中年发福的、多次结婚又离婚的,或是丧偶的男人们,满意她的姿色,却又误解她的职业、嫌弃她的孩子,对她提出诸如婚后不能再生孩子,要跟公婆一起住伺候二老之类的要求,甚至想把小杰送人。 她飒爽热情的姐姐从来没有过婚姻,甚至没有过一段真正的恋情,全身心地疼爱着自己的孩子,凭什么不能拥有一个真正疼爱她的好男人? “怎么不说话了?”田凯璇瞄她,“我没事啊,说说而已,随缘随喜,把握当下的幸福就好。” 靖琪沉吟半晌,鼓起勇气对她道,“姐,上次王阿婆提到的相亲对象,我想去见见。” 田凯璇惊讶,“小甜你……不是跟苍溟……?” “姐,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可我知道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跟他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错误,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错上加错。如果找到了替代他的人,就可以终止这场错。以前是我不敢面对,现在……我想试试。” “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 田凯璇抿唇不语,她一直很尊重这个妹妹的选择,也看得出她跟苍溟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既然她坚持,那么试试也无妨。 节后大家都比较忙,约好相亲见面的时间已经是元宵的头一天了。 相亲的对象也有些变化,不是楼下阿婆之前说的那个远方表侄,而是田凯璇单位的一位姓袁的警官。 “难得你肯迈出这重要的一步,当然不能随便塞个外瓜裂枣给你,小袁是我们分局的精英,在警校是大我一届的师兄,人品样貌都没得说,知根知底的,我们这种工作太忙,他又有点腼腆才会到今天都没对象,你要好好把握啊!” 田凯璇把一件新款的风衣往靖琪身上比划,特意陪着她来逛街,就是为这次相亲作准备。 “这么好的男人姐你怎么不收入囊中?” “太熟了,像哥们儿一样,都没感觉了。姐姐当然是把好货留给你,还不快谢谢我!” 靖琪握着丝巾往后一甩,像模像样道,“谢娘娘隆恩!” 姐妹俩笑闹起来,推推搡搡地一起进了更衣室,各自试了一套新的春装。 田凯璇不过是陪太子读书,并没有真心要买的意思,新款衣服吊牌上的价格让她心叹。 小杰马上要开学了,书本和文具都要花钱,孩子长的快,去年的春装已经嫌小了,还得给他买些新的衣服裤子…… “凯璇!” 她站在外面的试衣镜前看着身上的新衣,有些不舍得脱下来,就听到身后低沉的男声叫她。 回过头,是阿山。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山一步步走近,看了看她身后依然关着的那扇试衣间的门,“你不是说今天要来逛街买衣服,我就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崭新的连衣裙,标签还挂在领后。 田凯璇有点赧然,“噢,难得有空,陪小甜来买几件衣服。” “嗯,大概后天大哥就会回来!” 田凯璇张了张嘴,没有接话。她们来买衣服,并不是为了迎接苍溟。 “元宵节想去哪里吃饭?我让人提前订位子。” “不,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在家里做吧!”除夕就没在家里吃,元宵节怎么也该在家自己动手做顿饭才算过完年。 “是吗?那小杰怎么告诉我说你打电话订了南街口宏雅酒楼的位子?”阿山目光炯炯,显然从小杰那里听说的信息不止这么点。 她暗暗叫糟,靖琪本就是想疏远苍溟他们,相亲的事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的。 “我……” “不要做让我们大家都难堪的事,尤其是大哥,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私事。” 田凯璇被他冷漠疏离的语气给激怒了,“我没有插手他的私事,要见谁、跟谁做朋友,这是我妹妹的私事!” “她根本不是你亲妹妹,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田凯璇冷笑,“你说不是就不是?你们出现之前,我们就是亲姐妹一样的过日子,为什么你们一出现,就连出门跟朋友吃顿饭都要受限制?” 阿山不语,只是目光沉沉盯着她瞧,恰好靖琪也试好了衣服出来,看到阿山也是一愣。 阿山紧绷的态度稍稍松驰了几分,看着田凯璇道,“你穿这件很好看,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靖琪有些莫名。 走的时候就靖琪挑了两件衣服,埋单的时候却递过来七八个纸袋,她们刚刚所有试过的衣服都在里面,而且已经付过帐了。 田凯璇直到回家都还在生气,阿山真是欺人太甚! 谁稀罕他的糖衣炮弹! 可是推开门,看到趴在小杰旁边跟他一起拼模型的阿山,她又气不起来了。 他的糖衣炮弹她是不稀罕,可对小杰的好却是一个例外。 “白天的事,我道歉!”趁着靖琪去亲子班接糯米团儿,阿山向田凯璇认错。 “你真的认为你有错吗?”他错在太耿直,不加掩饰,十足伤人。 阿山静默,接着道,“明天的饭局取消吧,否则大哥问起,难免闹得不愉快!” ************************************************************************************************ 这个月海棠还是求月票,喜欢苍家班GG们的亲请投我一票哈~~苍少要吃醋,哦啦啦~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苍少发威!)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田凯璇放下手里的锅铲转身看着他道,“你们为人处世的时候偶尔也尊重一下别人的意愿好吗?小甜不想回到过去,你们又何必勉强?就算我不安排她见什么人,只要她有这个意愿,也会去认识其他人的,这只是说明她在往前走,你们没有权利干涉。丫” “你也参加过这样的约会吗?” 田凯璇愣了,“你什么意思?” “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有,那又怎么样?单身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就不能再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吗?” “不是。”阿山的语气淡淡的,却很坚定,“但是她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孩子的父亲就在眼前,她不需要寻找什么,也不需要有人来替代那个位置。跟大哥重修旧好,就是最好的选择。” 田凯璇被这句话给伤到了,他在暗示她的小杰是个其父不详的孩子。 她可以容许别人误解她,但绝不容许侮辱她的孩子。 “你出去,我不想再跟你说话!媲” 她突然有些倦,她想挡在家人面前保护他们,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好像不如想象的坚强。 阿山也不勉强,她不下逐客令,他也会走的。 相亲的约会自然是不会取消,只是地点改了,田凯璇对靖琪道,“改在十字路口的那个淮扬菜馆了,家乡风味,也许你会更加自在一点呢!” 靖琪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却又问不出发生什么事,只能先去赴约再说。 袁警官先到了,穿的便服,衬衫外加深蓝色窄条纹针织衫,五官不是特别出众,站起身来却身形颀长俊朗,是铁汉柔情的味道。 “你好,袁喆!”他伸手与靖琪轻握了一下,“袁世凯的袁,吉吉喆!” “你好,我是田甜。”大概觉得他的自我介绍简单有趣,靖琪笑了一下。 “我知道,小田,之前在分局的家庭联谊会上见过你,你跟大田不太像。” 靖琪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大小田之分是说的她和姐姐。 印象中,苍溟和阿山当着姐姐的面也会叫她小tian,看来也不是姐姐叫她时的昵称了,只是一个代号。 他们从重逢开始就一早认定她是荣靖琪。 想到苍溟,她还有些忐忑。他应该是这几天就会再飞到南水来,不知道是哪天到,不知道他到了,见她有意的疏离以及和其他男人相亲见面会是怎样的反应。 干丝吸满了鸡汁,火腿、鸡丝的咸香丝丝入扣,靖琪吃到嘴里却尝不出多少滋味。 袁喆也不是很殷勤的那种人,热情只是恰到好处,见她杯子里茶喝完了就添上,吃汤包的时候提醒她小心烫,看到她吃红烧狮子头的时候秀眉微皱,会帮她再叫一份清口的小菜。 他话不多,谈的大多是工作的见闻,倒是有趣。 靖琪还留意到,他提起田凯璇的次数很多。他们虽是一个系统,却不是直接共事,但跟田凯璇的工作交集他几乎全都记得很清楚,说起来的时候会有会心的微笑。 她问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喜欢的人,他浅淡地笑了笑,“我有喜欢的人,只不过她不喜欢我。” 靖琪觉得失言,他忙安慰,“没事的,她开心就行了,我也希望能找到真正合适的人。” “你以前也这样约会过女孩子吗?”她指的是相亲。 “没有,这是第一回。” “为什么?” 他的笑透出一点点落寞,“你是小田啊,一定跟你姐一样出色。她说我跟你很适合,我就想我不来,她会不开心吧!跟美女吃顿饭也是我的荣幸啊!” 只要她开心。 靖琪忽然懂了,面前这个有点腼腆的优质男人,并不是太忙而无暇恋爱,也不是太熟悉而培养不出男女之情。 他喜欢的人是田凯璇,只是她未必知晓。 靖琪有些心酸,又有些庆幸,那么好的姐姐,理应有这样优秀的男人爱着。 她不点破,却对袁喆生出几分好感,话题也多了起来。 饭后,袁喆道,“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转转,回去太早了,估计会被你姐姐念叨。” 靖琪笑,“你真的很了解她。”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苍溟走的时候说到要回来陪糯米团儿逛花市,就提议去花市看看。 花市和灯会几乎是过年期间南水市最热闹的两个地方,只不过灯会是到元宵前后三天才有的,而花市是从年三十就开始了,直到元宵结束。 花香馥郁,隐约有青草泥土的气息,人潮不算汹涌,但也极为热闹,灯光下那些姹紫嫣红着实好看。 靖琪和袁喆走在一起,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是恋人,卖花的人不断地推销玫瑰和百合,袁喆想为她买一束,抱着也好看,回家还可以装饰屋子,可靖琪没要。 女孩子都喜欢花,可她好像还有些可笑的期待和坚持,不是爱人送的她不想收。 可是天堂鸟和百合实在太美,她经不住诱惑,分别买了一些想抱回家去,就当是谢谢田凯璇为她安排的相亲宴也好。 卖花的大哥人粗心细,花束包的很漂亮,没花多少钱,却很大一捧抱在怀里,靖琪脸上浮起笑容。 “袁警官,你看……” 她抱着花束回头,身后站着的却不是袁喆,而是另一个刚刚在她脑海浮现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忘了反应。 苍溟穿着深灰色风衣,里面只有一件白底细黑格子的衬衫,清冷孤傲地站在那里,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她不动,他也不动,整个气场跟这个热闹烂漫的地方完全不搭调。 他远远就看见了她,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肩并肩走在一起,人群摩肩擦踵,他看不清他们有没有牵手,但光是她脸上那种欲语还羞似的笑就碍眼极了。 他是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去的,逆着人潮而上,她居然都完全没有发觉。 开口的第一句话,还叫的是其他男人。 “小田?”袁喆出现在她另一侧,手里捧着两杯热的奶茶,递给她一杯,“我怕你渴了,去买了点喝的。怎么了?” 苍溟眼中情绪难辨,似有翻涌变幻的云,层层叠叠。 原来这男人姓袁,还是个警察。 今晚与她相亲的对象就是他了吧! 靖琪搂紧了怀里的花束,“袁警官,我们走吧!” 她不想解释,也来不及解释,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可是步子还没迈开,手臂就被拽住,她踉跄了一下,忿忿回头,“你做什么?” 苍溟嗓子里似乎是哼了一声,是冲着袁喆去的。 “跟我走!” 他拉起靖琪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几乎是撞开了挡在前面的人群。 袁喆伸手没有拉住靖琪,快步追了上去,在出口的地方拦下他们,厉声道,“你是谁?放开她!” 苍溟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我是她的男人!” 袁喆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见他打扮气质不像无赖流氓,目光澄澈镇定,站在靖琪身边的姿态充满独占欲,只能看向靖琪询问。 “袁警官,你先回去,打电话给我姐请她来找我!” 家丑不可外扬,靖琪的手还被苍溟握在掌心,袁喆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放手的。 袁喆眼神嘱咐她小心一些,回身立即去跟田凯璇联系。 苍溟拉着靖琪一路从花市出来,力道已变得温和,但周身那种森冷紧绷的气息还在。 花市后面是一条小巷,靖琪远远看到苍溟租下的那辆宾利停在巷口。 “你放开我,放开!”她使劲甩手,甩不开,又用手去掰他的手指。 苍溟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靖琪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 “为什么跟其他男人见面?”他语气很不好,两道目光在黑暗中亮如星火,恨不能在她脸上灼烧出两个窟窿。 靖琪倒是镇静,“还能为什么?相亲,找对象结婚,为宝宝找一个爸爸,这样说你懂了吗?” *********************************************************************************************** 情人节快乐~O(∩_∩)O~小豹子他们这两天还是甜的,别担心~ 吻进了医院(4000+精彩!)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喉结上下动了动,极力压抑情绪,“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我让你等着我……为什么每次你都不听,为什么每次我让你等我你都不肯等?” 他语气中的绝望伤感触动时光的阀门,很多往事涌上来,靖琪也一阵赛过一阵的难受。 “我凭什么要等你?你眼里只有仇恨和权力财富,我也不过是你一个复仇的工具和棋子,可能相处中我们有了一点感情,也可能你贪恋我的身体,想着就算跟我结婚也没什么,反正除了你之外也不会再有人要我了。就因为这样,所以我要等你吗?我长这么大……就算我不是真正的富家小姐,就只是为了等待你这样一个男人不断地糟蹋我,毁掉我吗?” 靖琪拼命往回咽泪水,还是止不住咸涩的水珠滑落脸庞丫。 苍溟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柔软,更多是心疼,声音沙哑地说道,“琪琪,不是你想的那样!除了最开始绑你来我身边,后面我真的没想过再伤害你,你离开的这四年,我……” “够了,我不想听!”靖琪跟他拉开距离,“荣靖琪已经死了,你亲眼看到她沉入大海的,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我想带着宝宝好好过日子!” “不行!”他斩钉截铁,“我不会允许自己的骨肉叫别人爸爸!” “她现在也只是叫你叔叔!媲” 苍溟攥紧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跟前,“我会让她改口的,她是我的女儿!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我怎么做?你说啊!”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走的远远的,放我自由,我……唔~” 苍溟把她没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唇紧紧覆住她的,辗转深入地亲吻。 他的手抚着她的脸颊,微微捧起她的脸,动作轻柔,气息却又急又灼烫万分,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他们之间隔着靖琪怀里那一大捧花,她舍不得放手,反而是紧紧抱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全部俘虏,不会伸手揽住他的颈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的吻带着深沉忍耐的欲念和强烈的占有意味,跟以往的苍溟很像。他们过去也曾这样亲吻,他强势霸道地夺去她的呼吸,却又缠绵缱绻地做尽情人间亲密的举动。 他毫不掩饰对她的感觉,哪怕她最直观的感受是他想要完全的占有。 他吻得很用力,靖琪脑海里茫然如雪后荒原,周身力气都被他一点点吸走,身体几乎被他紧抱着带离地面。 他还不满足,像要将她拆吞入腹。 这里只是个荒僻的后巷,没有多少人影出没,她真怕他会扯开她的衣服,在这里就生生占有她! “不……不可以!”她在他的唇舌间含混地抗拒。 他的手却真的掀开她的衣摆爬进了她的身体,贴着腰身缓缓地抚挲移动。 “苍溟!”她叫了他的名字,带着控诉,他终于停了下来,唇瓣不舍地离开被濡湿的花瓣,眼里的星火罩上一层薄纱,似梦似幻地盯着她。 停在她腰间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愿离去。 “琪琪……” 他也叫她的名字,分开的十来天,他度日如年,每天电话拿在手里不敢离身半步,就怕她打来会找不到他。 可她一次也没打过给他,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他想拨电话给她,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哪怕糯米团儿隔着电波叫他一声叔叔也好,他就是想听。 可他始终没有拨通,他不知道跟她该说点什么好,害怕他们之间的沉默相对,更怕逼得太紧,会吓跑她。 终于可以见到她了,她却跟其他男人走在一起,口口声声要嫁作他人妇。 他真的又气又心痛,除了吻她,真想重新嵌入她身体里面,让她看清谁才是她的男人。 靖琪从缠绵一吻的迷醉中醒转,腰背处仿佛还留有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难受。 “你这混蛋!”她拿起怀中的花束去砸他,玻璃纸喳喳作响,砸在他身上,真真是花枝乱颤。 不疼,却有些狼狈。 眼前的小女人又不讲道理了。 苍溟狠狠挨了几下,柔软脆弱的花枝哪是他硬朗血肉的对手,没一会儿就零落在地,折的折,散的散,比他狼狈许多。 好好的一束花就这么毁了,靖琪蹲下去,呜呜地哭起来。 他根本就不疼,顶多身上沾了些露水花粉,掸一掸,灰飞烟灭,怎么能体谅受伤被离弃的感觉。 苍溟也跟着蹲下去,半跪在她身前展臂去抱她,被她胡乱挥手打开,还是不依不饶圈过去。 “别哭了,我再买一束给你!” “我不要!” “好,不要这种,我给你买玫瑰和山茶!”像她,明媚娇艳,开得热烈动人。 “不要!你买的我都不要!”她呜咽着,听他的声音有些瓮瓮的。 他半天没有接话,呼吸变得急促,抱着她的怀抱似乎有些异样。 靖琪推开苍溟,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你怎么了?” “没事……”苍溟几乎说不出话来,脸上开始浮肿,“大概是……花粉过敏。” “什么?” 靖琪咳了一跳,她从未听他说过他会对花粉过敏。 瞥见他肩头散落的花粉,还有他因为无法顺畅呼吸而有些青紫的脸色,靖琪才真的着急了。 “你撑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他似乎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田凯璇是在医院里找到靖琪的,长长的走廊,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 “怎么回事?他被你打伤了,还是怎么了?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我快被你吓死了!” 靖琪抬起头看她,眼睛有点红红的,声音哽咽地喊了一声,“姐……”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啊!” 田凯璇揽着她,让她靠在怀里。 阿山跟医生聊完出来,看到依偎在一起的姐妹俩,暗自叹了口气。 “别担心,打了强力松,上了氧气机,他现在已经没事了,没有生命危险!” 田凯璇轻拍着靖琪,抬眼望他,“他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过敏呢?” 阿山瞥了靖琪一眼道,“他以前就对花粉有些过敏,但是长大后接触得多了渐渐就脱敏了,这回……大概是量太大,直接进入了他的呼吸系统,造成了喉头水肿,才会出现窒息反应。” 靖琪死死咬住唇,站起来道,“我进去看看他。” “护士说他刚打了针睡下了,明天再来吧!” 阿山话音刚落,就有护士走出来道,“哪位是田甜小姐?病人想见你。” 终究拦不住,也躲不了,靖琪的步伐有些艰难地往里走,心怦怦直跳。 普通的公立医院,阿山一来就为苍溟换到了最好的病房。诺大的一张床,他躺在上面,只盖了一床薄薄的毯子,显得有些单薄。 终究拦不住,也躲不过,靖琪步伐有点艰难地走进病房里去。 靖琪这才察觉到,他比以前瘦了许多,身子骨仍旧强健矫健如他胸口纹身的猎豹,但整个人都清减不少。 是因为工作辛劳,还是其他的缘故? 靖琪走到他床前的椅子坐下,看向他清明的眼睛和不那么清晰的五官轮廓,有点哭笑不得。 “我的样子很可笑吗?”苍溟抬手想去摸自己的脸,被她挡住。 “还打着针呢,别乱动行不行?” 苍溟有点无辜地看着她,“那你给我找面镜子来。” “不用看了,肿得像猪头一样。” 靖琪没好气地回应,她没有夸张,现在他确实因为过敏反应肿得很厉害,那个俊美非凡的皮囊好像根本不曾属于他。 “难怪那么痒。” “很痒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再看看?”靖琪不自觉地有几分急切。 “不要了,医生护士都是女的,我这副尊容还是别在人家面前丢人现眼了。” 靖琪瞪他,他也看着她,半晌靖琪终于抵不过内心的歉疚,垂下眼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对花粉过敏。” 苍溟笑了笑,“没关系,小毛病而已,很久没发作过了。以前和小七一起跟一个退役的特种兵学狙击,四五月的山里,正是山花开得正好的时候,伏在野地里瞄准狙击目标半天都不能动,吸了些花粉进去,快昏迷了小七才发现。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对这个过敏,后来接触得多,慢慢刺激就好很多了,轻易不发作。” 靖琪声音又低了一些,“对不起。” 苍溟故意长长叹了口气,“这回不知要在医院里躺几天,还想着多陪陪你和宝宝的。” “我明天带她来看你。” “明天是元宵节,你不用带她去看灯会和花市吗?我是打算陪你们一块儿去的,可是现在……” “除夕的时候陪她逛过了,她不会介意。”糯米团儿很懂事,不会吵闹着要玩乐。 况且她对苍溟颇有好感,应该十分愿意到医院来陪他。 “那你呢?我以为你喜欢花市。”不然怎么会跟其他男人到那里去闲逛,还捧了满满一怀的鲜花。 “入乡随俗,打发时间罢了”靖琪语气很淡,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我跟袁警官只是吃顿饭,你不要去为难他。” 苍溟脸上喜怒难测,也学她淡淡地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他姓袁,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不过配你还不够。擎龙今年有高端的安保公司,不知道他不做警察的话愿不愿意过来帮我,我叫阿山去查查他的底。” 靖琪腾地站起来,“苍溟,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良辰美景,我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都没个像样的女人会看我一眼,你倒跟其他人卿卿我我,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 论谈判,她当然不是苍溟的对手,加上始终是她害他过敏的,声音不由低了下去。 苍溟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笑,“南水不是我的势力范围,我也没想真的找谁的麻烦。但既然是你让我躺在这儿的,就该负责到底,至少我住院的这几天你都应该过来照顾我。” 靖琪犹豫片刻,“好,只要你别节外生枝,我可以答应你。” 苍溟很满意,慢条斯理道,“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想吃一碗元宵,以往总是吃了才算过好了年。你带糯米团儿一起过来吧,我还给她带了礼物的。” 第二天就是元宵节,靖琪带着糯米团儿一起到医院去看望苍溟,保温桶里装的是昨晚煲好的汤和今天现做的几个小菜。 医生好像刚刚巡诊完从病房出来,门口有两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守着。 靖琪早已见惯苍溟这样的排场,无畏无惧地迎上去道,“我叫田甜,来探望苍溟的。” ************************************************************************************************** 最近看评论发现很多亲跳订神马的,有些剧情就搞不清楚了,可以折回去看一下哈~避免后面又产生疑问~ 过一夜再走吧(4000+暧昧!)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的属下并非不认得靖琪,可这一刻却面面相觑了一番,有点为难地说,“苍少吩咐今天不见任何人。” 靖琪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他昨天明明说了让她今天带着糯米团儿来看他的。 “妈妈,好看叔叔是不是在生你的气?”糯米团儿拉着她的手弱弱地问。 她听姨姨说,昨晚是妈妈把花粉弄在叔叔身上,才害他过敏住院的丫。 靖琪握紧了手中的保温桶,对两个属下道,“你们进去告诉他,田甜和糯米团儿来看他,他要是不见,以后也见不着了。” 属下不敢怠慢,只好进去请示,很快就出来道,“田小姐,苍少请你进去。” 糯米团儿欢天喜地地拉着妈妈的手就往里冲。 病房是最好的单人间,宽敞明亮,床前却拉起了一道帘子,靖琪她们看不到病床上的身影媲。 “苍溟?”她喊了一声,糯米团儿也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琪琪,你和宝宝就坐在那边吧,陪我说说话就好。” 靖琪有点莫名的气恼,“你搞什么鬼?为什么隔着个帘子跟我们说话?” 苍溟轻咳了一声,有些别扭地说道,“没什么,怕吓到孩子。” 糯米团儿才不吃这套,“叔叔,我不怕哦,我要进来喽!” 她小小的身子比起他的敏捷毫不逊色,还等不及两个大人反应就掀开帘子钻了过去。 “哇!”她发出好大的感叹,然后献宝似的对着靖琪喊,“妈妈,叔叔真的肿得像猪头了,还有好多红点点。” 靖琪拉开帘子,苍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躺在床上,想把头扭过去,那边又是小糯米团儿观察外星人似的眼光。 靖琪没绷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苍溟脸色更难看了,“早知道让你们今天别过来了。” 昨天的水肿还没完全消退,疹子又发出来了,不知是不是还有残留的花粉没弄干净。 “我要洗澡!” 靖琪按住他,“先吃了东西再洗。”都是病患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 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把汤和米饭舀出来,小菜在一旁摆好。 “玉竹凉瓜炖排骨,败火清凉的,你多喝一点。凉拌海蜇,青椒肉丝,都是下饭的菜,都要吃光。” 靖琪语气有点生硬,总是觉得这样对他太好了,不仅自己心会软,他也难免得寸进尺。 苍溟却不在意,带着点期待的温情,“都是你做的?” “我姐姐做的,都是家常味道,比不得你习惯的山珍海味。” 其实汤是她煲的,可是不想让他知道。 苍溟露出些失望的神色,吃的有些潦草。 “汤会不会苦?”糯米团儿凑近他悄悄问,“汤是妈妈炖的哦,她放了好多凉瓜,我都不敢喝。” 她皱了皱鼻子,苍溟却笑了,“没关系,叔叔不怕苦。” 他吃什么都没差别,山珍海味从来也入不了他的眼,反正尝不出味道,只想吃点她亲手做的东西。 饭菜都吃光,汤更是喝得连渣都不剩。 “汤圆呢?”他还满怀期待地问靖琪,昨天明明交代过的,她不会忘了吧? “你现在吃的下么?等宵夜再说。” 苍溟听她这么说倒是笃定了,她答应陪他吃宵夜,那就代表着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他吧! 糯米团儿背了个紫色米老鼠的小书包来,她从里面拿出一个U盘给苍溟,小声道,“小杰哥哥帮我下的卡通片,可以在这里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看太久,注意休息眼睛知道吗?” “好耶,谢谢叔叔!”糯米团儿振臂高呼,妈妈不让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在这里有叔叔陪着看真好。 她差点就想在他脸颊上亲亲,可是看着那个又红又肿的样子……唔,还是等他好了再补上吧! 苍溟变戏法一样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堆零食和水果,糯米团儿就像掉进了糖罐子一样开心,爬到他那个堪比酒店kingsize大床的病床上去,一边看卡通片一边吃开了。 “你别太宠她了。”靖琪抗拒不了这样温情热闹的场面,可也有必要提醒苍溟几句。 苍溟开口就是宠溺,“小姑娘宠着点有什么关系,她高兴就好!”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出院?” 天天让她们过来陪着他怎么行! “噢,恐怕要过几天,现在这样想走也走不了。”苍溟带着点自嘲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在南水没有熟识的私人医生,万一出院后病情反复了,再来一次窒息什么的,谁能保证每次都那么幸运!” 反正他是要在南水待不少日子,住酒店或是住医院都没差别,至少住在医院有个病患的身份,靖琪就不得不来探望他。 夜色渐深,靖琪抬手看了看表,出去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病房的门,竟然是袁喆! 苍溟的脸色瞬息万变,最终还是停留在平静无波的层面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袁喆朝他点了点算是打过招呼,把靖琪叫了出去。 苍溟无法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难道刚才靖琪出去打电话就是找他? 他的坏心情糟糕到无法掩饰。 糯米团儿好像也感觉到他的郁闷了,舔着手里的棒棒糖,眼珠子骨碌碌转,也不说话。 靖琪很快回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丝毫没有向苍溟解释什么的意思。 苍溟终于摒不住问她,“他来做什么?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靖琪头都没回,“你不是要吃元宵么?煮好了带过来就没法吃了,只能现煮。你这里锅子元宵什么都没有,还不让人家买好送过来?” 苍溟脸色一沉,“你就让那姓袁的送过来?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好到大过年的都为你鞍前马后的忙碌?” “那我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大过年的跑过来伺候你!” 苍溟张了张嘴,看到身边的小不点,硬是把话给吞了回去。 宣誓主权的话还真是有点少儿不宜。 靖琪往新的小电饭锅里放了纯净水煮开,冰袋保存的元宵拆开来往沸水里放,咕嘟咕嘟很快有米粉和芝麻的香气飘散出来。 苍溟却老大的不高兴,板着脸道,“我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别的男人送给你的元宵我没心情吃。” “不吃拉倒!”靖琪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小声嘀咕。背上两道灼热视线又带着点森寒,让她有点不自在。 一锅元宵舀起来,苍溟别过头去故意不看,靖琪冲糯米团儿招了招手,“宝贝过来吃!” 糯米团儿从床上滑下来,迈开小腿跑过去,扒在妈妈腿上撒娇说了几句什么,才端着个小碗回到床边,坐在旁边的小几上边吹边吃。 靖琪自己也舀了一碗,慢条斯理地吹凉了往嘴里送。 苍溟憋着一口气,看了一眼宝宝碗里,又抬眼瞪了靖琪一眼,摸出平板电脑来闷头不吭声。 靖琪吃了两口,才问道,“你真的不吃吗?再不吃,这个年就过去了。” 苍溟冷冷的,不说话。 “元宵很好吃的,叔叔你吃一点吧!妈妈做了巧克力馅的混在里面,谁吃到的多今年就好运多哦!” “这是你妈妈做的元宵?” “是啊,她和姨姨昨晚就在家里做好了,说好今天姨姨送过来现煮的,不过不知为什么姨姨没有来。” 苍溟抬眼疑惑地看着靖琪,她把锅里剩下的元宵都捞进碗里递给他,“到底要不要吃?” 苍溟接过来,看了一眼,“为什么我和宝宝的不一样?” “我的放了桂花酒酿!”糯米团儿骄傲地插嘴。 靖琪无奈,拿了装桂花酒酿的瓶子给他碗里加上,看他终于肯吃了,才去吃自己那一碗。 “既然是你做的元宵,为什么是那个男人送过来?” 苍溟已经吃到了巧克力馅的元宵,虽吃不出甜还是苦,但巧克力幼滑精细,是上好的品质,绝不是外面随便买的到的那种。 “我带着糯米团儿,一个人拿不下那么多东西,本来是请姐姐给我送过来的,但她们所里刚刚接到报案,她赶着去处理了,恰好遇到袁警官就请他给我送过来。” 苍溟皱眉,“阿山呢?他没跟你姐他们在一起?” 靖琪轻哼一声,“他不知怎么得罪了我姐,这几天都没看见他了。” “嗯,我想在南水设个分公司,他最近也忙,大概也只是跟你姐有些误会。” “你要在这里设分公司?”靖琪惊诧不已,他听起来大有打持久战的意思。 “嗯,只是业务需要,南水现在贸易刚刚兴盛起来,市场很大,有的做,没理由不抓住这样的好机会。” 苍溟说的很轻松简单,尽量撇开跟她的关系,不想让她觉得他是因为她才硬要留下而产生压力。 吃完了,靖琪去洗碗和锅子,不知道他还要在这里住几天,这病房条件好,有一个角落是可以做饭煲汤的,她索性把这些东西都留下来,万一他大少爷又想吃什么小灶了,也方便做。 回来的时候,遇到医生和护士,聊了几句苍溟的病情。 “请问他这样子,什么时候能出院呢?”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噢,他身体底子好,恢复起来还算蛮快的,但是他平日里工作得比较疲劳,不注意休息保养,积攒了些小毛病,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做个全面检查,好好休养一阵子,对他有好处的。” 医生很会打太极,言辞模糊,说的好像他无论住多久都不为过。 以前他身体一向很好的,会有什么小毛病影响到他整体的身体健康呢? 靖琪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回到病房里,糯米团儿已经窝在苍溟身边睡着了,眼睫长长的盖住下眼睑,漂亮的唇形安静地抿着,跟苍溟真是像足十成十。 平时她睡前总要缠着靖琪讲故事,一般要讲完第二个才会心满意足地睡去。 看看侧躺在她身边,目光流泄出温柔的苍溟,靖琪都有些难以置信他是怎么把她哄睡着的。 他懂得怎么为孩子讲故事吗? 她走过去想抱起女儿,时间不早了,抱她回去正好睡觉。 可苍溟冲她摆了摆手,食指在唇边比划,示意她不要吵醒孩子。 靖琪皱眉,小小声道,“我抱她回去了,在这里你怎么休息的好。” “没关系,让她睡,床这么大呢!” Kingsize的病床,再把靖琪算上也绰绰有余。 他气定神闲,靖琪却瞪了他一眼。 他当然无所谓了,那她该睡哪里? 守在门外的属下很快搬来了躺椅,苍溟这么个小病其实用不上陪护床,但他们还是去找了最好最舒适的来,在他床边支起来。 “先将就下,明天回去再好好休息。” “你哪里需要陪夜,又不是重症病人。”靖琪没好气道。 苍溟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医生说病情有反复,你看今天不是又发了红疹出来,没人守在这里,半夜万一又窒息什么的多危险。再说天这么晚了,孩子都睡了,就过一夜再走吧!” ****************************************************************************** 今天有万字更,节后大放送有木有~求月票荷包各种打赏哈~~~~ 互相陪伴(6000+暖心!)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无意与他争论,怕吵醒了孩子,她这会儿正埋头睡在苍溟的臂弯中,好梦香甜,弄醒了又是一番吵闹,很难再哄入睡。 父女俩一样,都有起床气丫。 靖琪勉为其难地留下,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发觉一整套崭新的毛巾、沐浴露甚至香水,都是她曾经用惯的那些,像是早就为她预备好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 夜晚静谧无声,她躺在离苍溟不足两米的躺椅上,听到他和宝宝平顺的呼吸声,像是听见时光流转的声响。 她能感觉到他没睡着,一直到她熬不住困意侵袭,他都一直很清醒,压抑着想跟她说话的冲动。 像是怕任何词句都会戳破这难得的宁静。 一夜无梦,不算舒适的床,靖琪却睡得极为安稳。 早晨醒来的时候,苍溟不在身边,她亦不在昨晚入睡时的躺椅上,而是睡在本属于他的大床,宝宝就在身边,小手揪着她的衣襟。 他什么时候把她抱到床上来的,她竟一无所知媲。 糯米团儿醒来之后,她几乎是带着女儿落荒而逃,就怕心里凹陷的那一角柔软会无限扩大成黑洞,将她这四年多的决心吞噬。 节后店里有些忙,靖琪正好有借口不用天天去医院探望苍溟。 再去的时候,恰好是医生巡诊的时间,病房门大虚掩着,门口没有属下把守,靖琪走过去,恰好听到医生的声音传出来。 “……平时也觉得胃痛吗?除了那次之外,还有没有吐过血?” 苍溟的声音很淡,靖琪听不清楚,可心下已是重重一颤。 吐血?他什么时候曾吐过血吗? 他向来胃不是很好,难道有恶化的趋势? “嗯,那还是要戒断烟酒,尤其对神经刺激很强的那些东西不能碰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相当于阿托品类的镇痛药?长期服用对神经系统损伤很大……不要哪天连痛觉都消失了!人有五感,年纪轻轻的,小心真的变成行尸走肉了。胃上……再做详细检查……” 医生不再是前几天看诊的那个中年女医生,而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说的是滨海市的本地方言,夹杂着英文,声音浑厚有力,听语气对苍溟的身体状况颇为熟悉,似乎不是南水市医院的专家。 医护人员浩浩荡荡离开了,苍溟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愣。 靖琪走进去,为他披上一件外套,初春时分,早晚的温差很大,他就穿了薄薄的病号服坐在那里,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的胃……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什么时候的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苍溟转过身看她,不在意地一笑,“没事,老/毛病了,生活不规律造成的胃出血而已。” 他不想提她坠海后的事情,宁愿那时的悲痛呕血和四年的守候都只是浮生一梦。 只要她现在还在他身边就好,过去的欢乐甜蜜都记着就好,不开心的事能忘就忘了罢,能不提及就不提及罢。 “你滥用药物?靠吃镇痛剂来压制疼痛?你知不知道那样是治标不治本的?”靖琪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调,他比她大那么多,训她、保护她的时候像个大哥哥,又掌控着那么大的商业帝国,自制力应该傲人一等,怎么会滥用药物的? 苍溟面色凛了凛,侧过脸去不愿多谈,“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总之已经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再提了。” “好,过去不提,那现在呢?你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还要做什么检查,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刚才都听见了?” “听了七七八八。” 苍溟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Dr.Kwong跟我父亲辈的人有些渊源,当年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他很照顾我们,而且他是老四……是薛景恒在美国的授业恩师,对我的身体情况比较了解,也知道我的脾气,就说的比较严重,否则劝不动我做身体检查和好好休养。你别太担心,都只是小事。” 靖琪无法评估什么事在他心里才算是大事,但看他已经消肿的脸色,真的已不比当初的健康红润。 他的外观变化不大,仍旧是俊美潇洒的强势男人,只是气质稍稍内敛了几分,眉宇间沉淀了诸多相思忍耐,可皮囊下的内核似乎沧桑了好多,连带着看不见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不如以前那样精细硬朗了。 靖琪有些心酸,在这个曾经与她生死相依的大男人面前,她很容易联想到养她的父母哥哥,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是不是也像苍溟一样,忧思过甚,身体不比从前? 她沉默乖巧地陪伴着苍溟,反应仍旧有些冷淡,可对他的关怀也不再掩饰。 第二天他要做胃镜,晚上洗了胃,还不能进食,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躺在床上看笔记本电脑上的公司邮件,不断地揉着眉心。 靖琪不放心他这样一个人,留下来陪他. 看着他忙碌,几次欲言又止,劝阻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苍溟朝她笑了笑,“我很快就睡,你累了就先睡。” 这样的叮嘱太暧昧,靖琪脸颊不争气的一红,扭身打了个电话给糯米团儿。 糯米团儿住在田凯璇那里,一听说妈妈在医院,又吵着要跟苍溟说话,她又只好把手机递到苍溟手里,看他三言两语就把小祖宗哄得服服帖帖的。 靖琪不知是怎么在他床边睡去的,他的工作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但是她忙完店里的事体力精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在他面前很容易就疲倦地睡去。 苍溟轻轻推开病床小桌,上面满满的全是他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和文件若干,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伏在身边的这个小女人。 手抚着她软软的发丝,她无知无觉,吐气如兰。 苍溟索性也躺下去,呼吸离她很近,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把玩,悄悄拂过她的脸颊。 她的头发剪短了不少,刚刚及肩,发尾有点自然卷,深褐发色,跟他们刚刚初识那会儿很像。 她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岁宝宝的母亲,如果不说,他会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芭比。 “琪琪……”他声音低暗地唤了她一声,“是不是我得一直住在医院里,你才肯来看我?你真的那么恨我吗,就算我放弃所有恩怨,只想守着你和宝宝,也不肯原谅我?”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已沉入梦乡。如果她是清醒的,他也不敢这样问她。 他怕她给出的答案是他不能承受的。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但这四年来,我想的很清楚,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是真的。”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有你和孩子,我放不下,所以这些天你们来陪我,我很开心。” 他似乎低低地叹了口气,躺在她的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十三岁就拿枪了,不知有多少次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但好像也从没像今天这么在乎过自己的命。我不是怕死,就是不甘心,你都在眼前了,我好像还是抓不住。琪琪,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靖琪当然是不会回答他的,苍溟自嘲地笑了笑,下床抱起她放到大床上去,盖好薄被才转身走到露台。 他摸出一支烟来,想了想,却还是放了回去。 明天做胃镜,Dr.Kwong特别交代今晚不准碰烟,以免刺激胃酸分泌,影响明天的判断。 他只能双手撑在栏杆上吹吹夜风,盛世华景都在脚下,他的心却只牵挂于屋内那个娇美的身影。 靖琪背对着他睁开眼睛,手指紧紧绞住被角,不安像四面八方围拢的黑暗一样涌动着。 苍溟为什么说这样一番话? 他不就是花粉过命,疲劳过度需要住院休息吗,怎么说的好像有极大的隐忧一样? 她本来是不在意他这四年过的如何,可阿山和Dr.Kwong都明示暗示地告诉她,这四年,他过得糟糕透顶,甚至透支了身体的健康,现在加上他的一番话,让她想不去在意都不行了。 第二天的胃镜,过程比较痛苦,医生建议有家人相陪,分散苍溟的注意力,让他尽量放松。 家人……除了靖琪和糯米团儿之外,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家人可言。 这回她很慷慨,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但始终陪着他,任由他拉着手进治疗室。 胃镜插/入喉咙的时候分外难受,他极力压抑住呕吐的冲动,身体微微颤抖着,手掌捏得她生疼,她也只是安慰地拍着他的手背,小声叮嘱他,“放松一些,没事的……我在这里。” 他眼尾余光瞥她,带着点心满意足的笑意,好像身体上的病痛难受根本不算什么。 胃镜结束后,靖琪坚决不肯让他坐在床上工作了,“你这样还能办公,证明身体根本没事,既然没事,那我就不用留在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苍溟拉住她的手,“谁说我没事,我难受的很。” 他没说谎,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咽喉和胃部的异样感还在作祟,他此时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强打起精神也全是因为靖琪在这里。 他听话地躺下休息,靖琪想起他昨晚的话,手心里渗出汗水,瞪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的胃真的没事?我听说胃出血很严重的,你吐血……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苍溟不答反问,“是不是我现在病入膏肓,你会欢欣鼓舞地放鞭炮庆祝,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靖琪气的恨不得拿枕头砸他,“我没那么恶毒!” 苍溟笑笑,“那不就行了,医生就喜欢小题大做,那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没事的,不用担心!” 他一副疲倦万分,不愿多说的样子,闭上眼假寐竟然很快就真的沉沉睡去。 靖琪就这样在家、蛋糕店和医院之间来回跑,虽然忙碌,倒也不觉得辛苦。 年后小糯米团儿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私立幼儿园费用高、离家远,靖琪想送她去离小区五分钟路程的一个政府机关幼儿园,事先打听的时候就说名额极为吃紧,一般人家的孩子很难进的去。 没想到人家的入学通知却主动送上门,一切顺利得像不真实一般。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后面使了劲,靖琪跟阿山说谢谢,他只道,“你还是谢谢大哥吧,是他的意思和人脉。” 靖琪在医院病房门外看到他又伏首案前,眉头紧锁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报告。她忘了自己是来跟他说什么的,合上了他的笔记本,难得强硬道,“这么拼命工作,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可以的话就去办手续吧,别占着公共资源了。” 苍溟也不恼,手枕在头后看她,“这几天是不是累坏了?又要照顾宝宝和生意,又要过来看我,的确是辛苦你了。不过宝宝马上开始上幼儿园,你应该会轻松一点。” 靖琪这才想起要向他道谢,“宝宝入托的事,谢谢你,她明天就入园了,今天还拍了张穿着小校服的照片让我带给你看。” 苍溟接过她的手机,小小的人儿在温暖阳光下笑得璀璨可爱,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牵起相似的弧度。 “那幼儿园师资和硬件都是最好的,就是名额紧俏,有钱都未必进的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的校董恰好是我在南水合作方的老板娘和外甥女,那么大的合作计划都能谈,这样一个小小的幼儿园名额有什么不能谈的。他们只当卖个面子给我。” 靖琪脸色一黯,“你告诉人家……那是你的孩子?” 苍溟有点不快,“你打算让宝宝一辈子顶着个私生子的头衔吗?她的确是我的女儿,是我跟我喜欢的女人生的,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见靖琪眼角泛着湿润,他的语气又不由放软,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好了,我没告诉人家那是我女儿,我总得顾着你和孩子的意愿想法,你觉得什么时候宣布合适又再说。现在南水没有多少擎龙的势力,我也怕贸然宣告孩子的身份,给不了你们最周全的保护,就算有人不停献殷勤也是很烦的事。等我把分公司的事弄好,跟合作方的关系巩固一些,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靖琪真不知该答好还是不好,他这分明是偷换概念,答应他什么,承认孩子的身份,还是接受他羽翼的护佑? 苍溟怎会不知她的心思,继续道,“我知道我四年都没为孩子尽过一点做父亲的心意,这回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你别放在心上,回去跟糯米团儿做做准备好入学。看她笑的那么开心的小模样,应该挺期待的。” 靖琪扭身抹掉眼角的湿意,哽声道,“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苍溟默默想了想,自己这几年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在她面前都是无止尽的骄傲和霸道而已。 想了想又道,“她入园具体是哪天,我和你一起送她去。” 靖琪有些意外,他扬了扬浓黑的眉毛,“怎么了?入园的第一天有爸爸妈妈送,小朋友总会开心一些的。你别看她现在笑得那么开心期待,到了时候怕是还会有些发怵,免不得闹别扭,你一个人很难搞得定她。” “你现在身体这样……能去吗?你可别逞能!” “我身体没事,都说了是小毛病,也不是这一两天就能痊愈不留痕迹的,送她去幼儿园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做不了的。” 苍溟很高兴,她竟然头一回没有反驳他和她作为爸爸妈妈这样一个同气连枝的身份! 庆幸还没持续太久,靖琪就一盆冷水浇下来,“你心意我明白,不过你就算身体没事,公务也有一大堆,要不还是别去了,我请阿山或者袁警官去也一样。” “你要敢这么做你试试看!”苍溟咬牙切齿,她分明就是故意的,用别的男人来刺激他,控诉他这四年对女儿的疏失,拼命工作,却没有好好保重身体。 小女人虽然气人,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甜蜜的。 她始终是关心他的,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糯米团儿入园的那天,恰好也是小杰开学的日子,两个小朋友都需要大人的关怀和重视,不能厚此薄彼。 苍溟让阿山开了他们在南水一直租用的那辆香槟色宾利车送田凯璇和小杰母子去学校,他自己让属下开了一辆宝马7系接靖琪和糯米团儿先去城南街角的茶楼吃点心,然后再开车去幼儿园。 其实他此前的预料是完全准确的,糯米团儿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对幼儿园这样一个新奇事物充满期待和好奇,但是真正到了要走进去的那一天又有点别扭,抱着妈妈不肯放手。 “宝贝乖乖的,去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和你一起玩的,老师还会教你做游戏,讲故事,下午还有点心吃,别怕啊!”靖琪柔声安慰她。 糯米团儿嘴里咬着一个香芋馅的糯米糍,“点心比这个还好吃吗?比妈妈做的还好吃吗?老师会不会不喜欢我?” 苍溟用餐巾为她擦了擦嘴,声调平稳而坚定地安慰她,“幼儿园的点心也很好吃,最重要是宝宝之前没有吃过,也许你会更喜欢也说不定。如果你还是喜欢吃妈妈亲手做的,或者这茶楼里的点心,等你乖乖放学之后,我们接小杰哥哥一起吃!我们每个人都喜欢你,幼儿园的老师也一定会喜欢你,不要杞人忧天,知道吗?” “叔叔,什么叫杞人忧天?” 好奇宝宝缠着好看叔叔开始讲成语故事,倒是成功分散了她的恐惧,靖琪感激地朝苍溟一笑。 田凯璇说的对,有很多事,父亲的位置始终很难取代。 一路说笑着到了幼儿园门口,苍溟令司机远远地在对面街口停下来,和靖琪一边一个牵着糯米团儿的手往幼儿园走。 孩子比他们想象得乖巧懂事,交到老师手里,很大方地打招呼,有点不舍地摇了摇手,就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往里走了,没有哭闹,也没有表现得很胆怯。 “不愧是我的女儿!”苍溟骄傲地弯起嘴角,看向靖琪道,“你把她教得很好,谢谢!” 靖琪撅了撅嘴不想理他,侧身往回走。 苍溟拉住她,“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去店里,走过去,几步路而已,你回去做你的事吧!” “我的公事都暂时放着,不急在这一时,你不是说我的身体不适宜忙碌吗?刚刚在茶楼见你都没怎么吃,是不是粤式点心不合你胃口,我知道有一家卖汤包的小吃店不错,我陪你再去吃一点?” “不用……”靖琪刚刚张口想要拒绝,就听到苍溟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看来他有事忙,不需要她说不了。 苍溟面色如常地接起来,对方说了不到两句话,他就蓦地敛起悠然神色,声音紧绷地问,“你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嗯,好,你把车子开过去,我们马上就来!” 他挂断电话,蹙眉对靖琪道,“阿山打来的,他送你姐姐和小杰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我们过去看看!” ************************************************************************** 万更结束,假期潜伏了的亲们冒头喽~让我们一起为重逢后的肉不懈努力~ 就不能关心下我?(4000+期待!)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和靖琪赶到田凯璇上班的派出所,她和阿山两个人都在跟民警录口供。 他们是在送小杰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差点被一辆突然冲过来的车给撞到。 阿山在电话里说田凯璇受了一点轻微的小伤,没有大碍,但还是让听到消息的靖琪大惊失色。 苍溟问阿山道,“怎么在这里,没去医院?” 阿山看着坐在旁边的田凯璇道,“她坚持先过来报案,肇事的车逃逸了,早点调查,抓住的可能性大一些。 靖琪看到田凯璇衣袖处磨破了,手掌到手腕内侧一片擦伤的红痕媲。 “姐,怎么不去医院呢?伤的重不重,哪里疼?” 田凯璇表现得很冷静,摊开手掌道,“没事,只是一点擦伤而已。那车子冲着我们撞过来,阿山帮我和孩子挡开,我护着小杰没看到身后的马路沿子,绊倒摔了一跤,擦破了手。年纪大了,笨手笨脚的,好在小杰没事,就是吓到了。” 她带着几分自嘲的轻松口吻,可其他几个人眉头都锁得很紧。 “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阿山对苍溟道,“我们下车的地方道路很宽,笔直的大路,那车的司机也不像酒驾和疲劳驾驶,路口转弯都很平稳,快到我们跟前才突然加速,像是故意要撞上来的。我们躲开来,他就直接大转掉头开走,镇定流畅,像是行家。” 苍溟微眯起眼,脸色凛然道,“我们在南水的生意还没有完全展开,这几年我也不记得得罪过这边的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滋事上门?” 阿山摇摇头,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大哥,我还有个想法。”他压低了声音,看了看靖琪她们,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苍溟会意,和他走到外面的走廊上,“还有什么想法,你说。” “嗯,我是怀疑不管找麻烦的是什么人,他们在南水盯我们应该有一段日子了。这辆宾利车在好车云集的滨海市可能不算什么,在南水这个地方可能还是十分扎眼的。对方是认车不认人,目标是你和靖琪一家三口,哪料到今天你们恰好换了车,乘车的人是我和田凯璇,就找准了机会下手,见情形不对就飞快地逃走。如果猜的没错,那车是赃车,牌子也可能是假的,警察这边应该是做不了什么。” 他欣赏田凯璇的冷静勇敢,遇到这样的意外不是娇柔的哭泣和害怕,甚至连医院都不去就来报案录口供,希望尽快抓到凶手。 但很多事都不是靠走官方途径能够解决的,尤其对于他们这样背景比较复杂的人来说,找他们麻烦的人本身很多就是黑道行家,手段利落,靠山通天,警方很难查到什么。 苍溟沉吟片刻,“我同意你的说法,的确是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你能想到是什么人干的吗?” 阿山蹙眉,“难道是丁默城?” 苍溟点了支烟,吐出烟圈道,“这么些年,我能不跟他争的就不跟他争,他要做大高家的产业我也任由他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过去的事情我已算是够不计较的,这些年相安无事,我以为他也看开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来挑事?” 阿山想了想道,“唯一的解释,大概是靖琪失而复得,让他有了不甘。当年方晓君的事,他始终不能释怀,看到你永失所爱,也许平衡了一些,这几年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重新找到靖琪,他会不会心理不平衡?” 苍溟深深地吸着烟,沉默。 阿山说的没错,这样看来,丁默城的动机充足,的确嫌疑很大。 他熄了烟,把烟头在地上碾灭,对他道,“你让小七他们去跟跟丁默城这条线,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动向,包括他的远辰集团近年的经营状况也一起调查,越详细越好。” “好。” “他的太太呢?高家小姐,高云珊,还跟他在一起么?” “离婚了,高小姐……似乎是净身出户,丁默城一分钱也没给她,而且高家的势力也几乎被他赶尽杀绝。” 阿山暗自感慨,要说狠,丁默城比起大哥,过犹不及。 仇恨燃起的火种,果然是有吞噬一切的力量,伤人伤己。 苍溟冷笑,“他可真有良心!行,高小姐这个线索也别漏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过的好不好,丁默城应该在乎得很才对。” “好,我会让小七他们去查。” “嗯,这些交给你们去办,容后再说。今天还好吧,你和孩子有没有受伤?” “没有,小杰受了点惊吓,本来让他别去学校了回家休息,可今天开学第一天,他不愿请假,就还是去了,下午会早点接他回来。” 苍溟看了看屋里坐着的两个女人,“你顾好他们母子,靖琪很重视她身边的人,我不希望她会因为他们受到伤害而胡思乱想。下午去接小杰早点回去,晚饭我们到醉仙居会合,我答应了靖琪带她去吃汤包的。” “嗯,我知道了。” 苍溟跟阿山交代好要调查和注意的事情,又亲自打了电话给陆超和连煜。 “公司的事情我最近可能没法兼顾太多,有人在南水市找我们麻烦,不确定会不会在公司的业务上给我们使绊子,你们都当心一些。另外,给我再调派一些得力的人手过来。” 陪田凯璇他们处理完报案的事宜,苍溟送靖琪去蛋糕店,她显得有些沉默。 “还在担心你姐?放心,阿山会照顾她的。”苍溟安慰她道。 靖琪抬起眼看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也许只是一般的事故,不要想太多。” “真的只是一般的事故吗?你们不是都看出来有不寻常的地方了?” 苍溟暗自叹了口气,“琪琪,我知道你怎么想,但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更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这世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和宝宝。以前我父亲常说要成大事,就不能有羁绊,感情也好,家庭也好,都不值得投诸太多,否则就会过于在乎,放不开手脚打拼。所以他可以把我妈和我都当作棋子,行事狠厉不计后果,扫平障碍之后也不管会不会有报复落在我们母子的身上。我承认我以前也受他影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只求利落爽快。可是自从遇到你,我觉得事情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我现在反而不在乎我能赚多少钱,能你来我往报多少仇怨,我只希望你和宝宝平安就行了。” 靖琪咬着下唇静静听他讲,不敢抬头让他看到她眼里的波动。 “这四年来,我怎么过的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我没有再争强斗狠,与人结怨。那些旧时积攒下来的仇怨,我做了最大的让步,几乎已经是置身事外了。我就是不想再把你和孩子卷入任何的风波中来。” “可是……你不是也知道荣靖琪已经死了吗?”何必还有这样的顾忌,何不恣意人生? 苍溟笑得苦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从没承认过你死了,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还会相见。要护着你,不会只是一句空话,我不会再用那些极端的方式来四面树敌。就连再遇见你,我也没有声张,只有最亲近的这几个兄弟知道,所以这回的事情的确蹊跷,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要重拾对他的全然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靖琪在这一刻还是选择相信他的。 他的四年,她并非真的一无所知。他愈发低调,淡出媒体视线,擎龙股份激进强势的作风大为收敛,她都是知道的。 所以这番话,她相信。 晚上说好跟田凯璇他们一起去吃饭的,没想到有一个蛋糕单子出了问题,助手给客户裱花题字把祝福语写错了,靖琪二话不说亲自操刀给人家重做一个。 蛋糕胚现烤有点费时间,裱花也比较复杂,她看了看表,估摸着晚饭是来不及去吃了,就让苍溟自己去跟阿山他们会合。 小杰早上受了惊吓,糯米团儿第一天上幼儿园,答应了晚上带他们吃顿好的,不能失信于孩子,苍溟也只能去赴约。 靖琪让助手和店员先走了,赶完了重做的蛋糕,自己收拾了下店铺,抬眼一看钟已经很晚了。 苍溟不知什么时候守在门口的车子里,手里还拎着打包好的小菜和汤包,摇下车窗道,“上车,回去还可以吃顿宵夜。” 早上的事情让大家都心有余悸,靖琪没有推辞,乖乖坐他的车子回家。 “糯米团儿呢?” “跟你姐姐他们一起先回去了,拉着小杰滔滔不绝地讲她幼儿园的见闻,一晚上没消停过。”苍溟的唇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嗯,看来她适应的很好。”想到女儿就觉得暖心,“那我姐呢,小杰呢,没什么事吧?” 苍溟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靖琪不自在地摸了摸脸,“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奶油?” “不是,我只不过在想,你为什么关心每一个人,唯独不关心我?” 靖琪一怔,扭过头去,“又不是你差点被车撞到,也不是你受伤受惊吓,今天也不是你开学,我该怎么关心你!” 苍溟一哂,“我今天可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送完你回去,我又得躺在病床上过日子了,他们谁有我这样的待遇!” 靖琪这才想起他刚刚做过胃镜不久,问道,“是不是胃部检查的结果出了?医生怎么说?” 苍溟抿唇不答,“还不算出来,Dr.Kwong他们还在看,没什么大问题。” 总是这么几句话,明明想叫人关心他,关心了又一副我没事的表情。 多年前,他跟薛景恒撕破脸起冲突,受伤极重,伤了本元,也是这样硬撑着。 他就是嘴硬,她一直知道。 就不知这回他身体状况不好,会不会也跟那次受伤有关呢? 靖琪先去了田凯璇那里接糯米团儿,小杰已经做完了功课,在陪糯米团儿看有声读物。 田凯璇手上的擦伤已经上了药,精神状况也不错,不愧是警花,似乎并没有被今早的意外给吓到。 “今天店里很忙?晚饭都没过来吃。” “嗯,重做了一个单子,人家等着要的,不好拖着。你们吃的开心就好。小杰还好吧?” 要说靖琪这一天最放心不下的,就属两个孩子了。 一个第一天上幼儿园,不知能不能适应,另一个遇上意外,眼见着车子撞过来,妈妈还受了伤,一定是吓坏了。 “嗯,还好,这孩子比我们想的都勇敢。” 田凯璇有些感叹,靖琪看出她似乎有心事。 “姐,出了什么事吗?是不是伤口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的事。”田凯璇朝她笑了一下,“大概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 昨天的万更用完了全部存稿,从今开始现写现发了,正文估计3月能完成,大家说说都想看点啥番外吧~ 你又想跑哪儿去(4000+吃兔兔前奏!)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了解田凯璇,她的心事,绝不是因为劳累或者今早遇到的那桩意外。 但她向来不是一个会对人倾吐苦水的女人,除非她自己想说,否则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靖琪原本并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下午,小杰放了学,到她店里来做作业。 田凯璇有时值班或者加班到比较晚,小杰只能一个人在家吃饭。孩子很乖,小小年纪已经会烧饭、炖蛋或者下面条和饺子吃,但靖琪始终觉得让他独自在家用煤气和电太危险,田凯璇不在的时候就让他到店里来,跟她和小糯米团儿一起吃饭。 两个孩子也有个伴儿丫。 “小姨,我作业做好了,你帮我检查然后签名吧!” “好,小姨看看啊!”靖琪接过薄薄的作业本,颔首道,“我们小杰的功课还是这么好,前面都是一百分呢,字也越写越漂亮了。媲” 小杰有些羞愧地把头低了下去。 “咦,昨天的作业有点潦草哦,只有80分,今天的……错了两道题。”靖琪看着面前做错事一般的小男子汉,柔声道,“怎么了小杰,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 孩子心性最简单直白,有了不开心的事,就会分散他的注意力,直观的反映在功课上。 小杰抬起头看她,“小姨,我惹妈妈伤心了。” 靖琪立马联想到昨天田凯璇的心事,问道,“怎么会呢?你有顽皮吗?” 小杰摇头,“我没有顽皮,妈妈不是因为我才伤心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没关系,你可以告诉小姨,小姨去安慰她,嗯?” 小杰摆弄着手里的铅笔道,“我喜欢阿山叔叔,他对妈妈好,也对我很好,我想让他做我的爸爸,这样他就可以永远都跟我们在一起。可是老师说爸爸妈妈要互相爱对方,阿山叔叔好像不喜欢妈妈。” 靖琪一怔,“为什么这么说?阿山叔叔跟你说的?” 小杰摇头,“不是,昨天下午阿山叔叔接我回来,我有点困,在车上睡着了,他抱我回家的。后来苍溟叔叔来了,他们就在客厅里聊天。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那时我已经醒了,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靖琪心里咯噔一下,“小杰,他们说什么了?” 小杰看着靖琪,有些茫然无措,“小姨,阿山叔叔喜欢的人是你吗?” 靖琪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有些错愕道,“怎么会这么问呢,阿山叔叔他们说的?“ “嗯,苍溟叔叔问他为什么不跟妈妈在一起,他说妈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然后苍溟叔叔就说莫非他还是喜欢靖琪,这么多年都还放不下忘不了。小姨,我听他们有时就叫你靖琪,那是你以前的名字吗?那他们说的人就是你了对不对……阿山叔叔不喜欢妈妈,他喜欢的是你!” 小杰越说越沮丧,眼里渐渐蓄满了泪。 靖琪心头五味杂陈,蹲下来扶住他瘦小的肩膀道,“你把这话告诉妈妈了?” 小杰点头,他很难过,早知道不应该跟妈妈说的。 “他们还说了什么?” “苍溟叔叔说,就算阿山叔叔不喜欢妈妈,也要保护好我们,否则小姨你会伤心难过。还说谢谢阿山叔叔,要不是他跟妈妈还有我那么亲近,也许直到现在你也不肯再见他们。” 靖琪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落,整个人都想浸透在寒冬腊月的刺骨寒冷之中。 在南水市生活了这些年,她已经好久都没感觉到这么冷了。 苍溟一开始就目标明确,要重新接近她,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去,甚至不惜派阿山故意亲近田凯璇母子,利用他们的感情,支开她身边的所有阻碍,同时也让她态度软化。 难怪田凯璇会伤心,就连靖琪都以为阿山跟他们母子是有缘分,他是真心诚意对他们好的。 谁知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刻意的欺骗和利用! “小姨?”小杰发觉她扶在他肩上的手都在微微轻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情似乎糟糕透顶。 靖琪回过神来,揽住小杰好声安慰道,“小杰乖,小姨没事,妈妈也没事,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难过,知道吗?阿山叔叔也不喜欢小姨,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太复杂,小杰你还小,还不懂大人之间的事,但是你妈妈会理解的,知道吗?” 小杰似懂非懂地点头。 抚慰好孩子,靖琪的心却怎么都无法平息下来。 彻骨的冰寒心冷一褪,取而代之的是心底的那种煎熬,像沸腾的岩浆冒着泡,让她一刻都冷静不了。 苍溟再来找她的时候,吃了一记闭门羹。 青天白日的,蛋糕店居然关着门,让他顿时有一丝慌神。 不过两日没来找她,莫非是又有人上门找麻烦,她才不得已关门不做生意? 他上前敲门,没人应门,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个穿着西装,挂着工作牌的地产中介走上前来给他递名片。 “这家商铺要转租,如果您有意向,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找我详谈,价格很优惠的。” 苍溟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道,“你说这家的店主不做了?她姓什么?谁委托你的?” 那中介被他的气势骇了一跳,有些结巴道,“是……是不做了啊!就是姓田的小姐委……委托我的,她急于转手,否则价格不会这么亏本的。” 苍溟一把推开他,又气又急,拿出手机打给靖琪,电话是通的,却一直无人接听。 打了两次之后索性关机了。 苍溟恼火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机身四分五裂。 开车的属下吓坏了,跑过来唯唯诺诺道,“苍少,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当然不对劲! “你就在这儿守着,看到荣靖琪出现立马拦住她来见我!” 他派人在蛋糕店外守着,自己去了田凯璇他们住的小区。 不管靖琪怎么躲他,她应该没那么快从她住的地方消失。 就算消失了,还有田凯璇母子,他一定能够找得到她的! 苍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她租住的老式小区没有电梯,一梯四户共用楼梯和走道。他来到靖琪公寓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外楼道里堆放的几个纸箱,呼吸都快停滞了。 她是在收拾东西搬家? 她要走到哪里去?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走?他再来晚一天,是不是就真要再失去她一次了。 “荣靖琪,你开门!”他按着门上的门铃,铃声大作,十分刺耳。 他的耐心和修养快被极度的焦躁不安给磨光了,边按门铃边拍打着门板。 靖琪就在屋里,听到他的声音跑出来,隔着门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现在没话跟你说!” 苍溟在门外不依不饶,“开门,你不开门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他是说的出做的到的,杵在门口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意思。 敲门声和门铃声已经惊动了旁边的邻居,人家纷纷开门探头出来观望,靖琪无奈,只得拉开门放他进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无恼怒地冲他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苍溟攥紧了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咬牙道,“为什么突然要走?为什么连蛋糕店都关掉了要转手?这些箱子,这些行李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想跑到哪去,又要消失多久?” 靖琪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到哪里都好,只要是没有你的地方就行!” 这话就像一柄利剑,直剖入苍溟的身体,让他痛的一时连话都说不上来,薄唇张了张又紧紧抿住,像被重重摔在岸上的窒息的鱼。 “为什么?”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用尽力气问她,“你总得让我知道个理由……你要走也要让我知道理由!” “你想知道理由?苍溟,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让阿山去接近我姐姐,利用他们母子感情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露馅的一天么?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在不断地受你威胁,我的家人、身边的朋友,都是你拿来威胁我的筹码!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们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我的关系就被你和你的兄弟们伤害!既然这样,那我带着孩子走,以后不再有家人和朋友,真真正正地孤苦一辈子,这样你满意了吗?” 靖琪的泪夺眶而出,每一滴都像打在苍溟心上。 “你知道了?” “你很希望我不知道吗?直到我不知不觉地原谅你,重新接受你也不知道,然后就让阿山甩了他们最好是吗?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带着孩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知不知道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利用孤儿寡母的感情,你们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吗?” “不是,我没这么想过!发现你可能在南水的时候,我们首先遇到的是田凯璇,她倔强又防备心重,把你们保护的很好,我们不想跟她撕破脸,恰好她跟阿山不打不相识,我才想顺水推舟借此机会让她看清我们不是坏人,更不会伤害你和糯米团儿!如果在这个过程里她和阿山有了感情,那是他们的事,我乐见其成,但绝对不是利用!” 她把他当作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真的牺牲自己兄弟的感情幸福! 靖琪抹掉脸上的泪,冷道,“你这么说,是觉得我姐姐活该了?” “琪琪,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也怒了。 “不讲道理的人是你!从一开始用我身边的所有人来威胁我的人是你,所以我现在再也没办法信任你!你不走,好,我走!” 她转身去开门,东西可以等等再收拾,她现在是没办法面对这个男人,也没办法面对田凯璇。 可她走不了,腰上一紧,已被苍溟的手臂箍紧揽入怀中,眼前天旋地转,他已俯身下来堵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很软,像未开的花苞,任采撷的人榨取甜美的枝叶。 他的唇却很烫,气息紧紧捆住她,霸道不失温柔的力道在她唇上辗转再辗转,留恋再留恋,仍觉不够。 靖琪的脑子里有瞬间的昏眩,她在他的强势面前好像总是慢上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对她做了多么恶劣的事,可是等她反应过来时往往连挣扎都来不及了。 “苍溟,你……唔……放开!”她在他唇间含混地低喊。 苍溟眼睑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她一眼,靖琪的心都像随着那黑而密的长睫微微颤动着。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反倒是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吻得更加深入急切,呼吸沉重浑浊,像是心闸内关着的猛兽蠢蠢欲动。 “我不放,放开你,你就跑了!”他的唇移向她的颈侧,趁这空档一字一句地说着。 “啊~”靖琪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刺痛,这男人竟然像狼一样咬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牙齿陷入她皮肉的感觉。 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带来的刺激太强烈,才开了个头她就像承受不住一般。 ************************************************************************************************ 重逢的肉神马的,明天端上来~本来是想一鼓作气写的,无奈这个蛋疼的春节先是老公病,昨天女儿又消化不良一直呕吐,实在没有精力和心情,容海棠调整一下哈~谢谢各位送月票的亲,以及bigthree亲昨天的超级巨型荷包,么么~ 刻骨相思知不知(6000+小狼吃掉小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的确是咬了她,挑在她颈侧最敏感的区域,咬下去,不轻不重的力道,没有流血,却足以让她感到疼。 他就是要让她疼,让她在这一刻感觉到自己跟她在一起丫。 靖琪穿了一件很宽松的蝙蝠袖毛衣,大大的一字领,在和他的纠缠摩擦中被拉开去,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他吻过去,唇舌还是那么烫,她瑟缩了一下,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的嘴巴愤恨地喊叫着,“苍溟,你住手!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嗯~” 她只顾着被他侵犯的上半身,却没防着他的手从她长裙的腰身处伸进去,长指挑开她纤小的内库摁在了她的花核上。 他灼烫的吻和带给她凌虐般的痛竟让她久未经情事的身体瞬间润泽起来,他的指便就着那润泽的汁液直接滑入了她的身体。 只是手指而已,那种久违的饱胀感却让靖琪一下子呼出声来,身体也不由绷紧了。 “放松一点……琪琪,放松,你太紧了!” 苍溟的呼吸不稳,吻得有些狂乱,手指慢慢滑动起来。 四年不见,她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身体的反应和触感仍像少女一般迷人媲。 他快要把持不住,全身血液往腰腹处奔流而去,胀得像要爆裂开一样。 “你无耻!不要这样……我不要跟你做这种事,放开啊……”靖琪还在挣扎,苍溟俯身过去,唇舌重新回到她的唇上,堵住她要说的话。 老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门外楼道传来大人和刚刚放学的孩子们的说笑声,靖琪听得一惊,这才意识到已经到点去接糯米团儿放学。 看她的眼神,苍溟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稍稍放开她的唇,喘息道,“别紧张,阿山今天去接小杰会顺便把糯米团儿带回来,我们还有时间!” 靖琪又羞又气,谁跟他有时间!有时间就是做这个的吗? “琪琪,我想要你!我受不了……给我,快点!”他灼灼目光中带着一丝痛楚的渴望,像一个被下了禁令不能吃糖的孩子抱着一个糖罐的委屈表情。 靖琪咬紧下唇推他,“我不要你!放开我,我跟你不可能了……我要离开这儿!” 苍溟瞠目盯着她,眼里的欲念蓬勃招摇。 她偏过头去不看他,他也不去掰她的下巴,只是在她身下作祟的手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飞快地顺着滑液动了两下。 已然有些陌生的快慰激烈地侵袭着敏感的神经,靖琪身体倏然后仰,无助地喘息,控诉地望着他。 “我要你看着我琪琪!”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紧绷得难受,他的眼眸深暗如不见底的深潭,“看着我怎么爱你,看我有多想你,你竟然还是只想着走……” 靖琪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声音嘶哑得几乎哽咽,那不止是因为求爱,更多的是反反复复的刻骨相思。 他撤出在她身体里的手指,动作极快地扯掉了她的衣裙,一把抱起她,将她带进卧室扔在床上。 靖琪被震得头晕,刚刚用手肘撑起身体,他却已覆上了她的身体,同样褪去了衣裤,只有肌肤相亲。 他衔住她的唇瓣激烈地吻她,身体重量压迫着她的呼吸,像是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都挤出去。 傍晚时分,屋内的日照光线不算好,拉上了窗帘更是晦暗模糊。两个纠缠的身影像是影子,无声地融入那金沙金粉掩埋的光影之中,像舞动的皮影戏。 “苍溟,别这样……求你……”她呜咽地哭,他却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唇贴在她的眼睑吮去她的泪水,手臂紧紧环着她,低声道,“那你说你再也不走了,说你是我的,永远跟我在一起。” 靖琪抿紧了唇不说,这样的承诺,时过境迁,她早已不知该如何出口。 苍溟的手指仍在她体内作乱,汁液比刚才更为丰沛,他滑动极快,两个手指已不尽兴,得不到她的承诺,硬是挤进了第三个手指,将她逼到极致,指腹从不同方向刮擦着她最柔嫩的部分。 “说你不走,说啊!” 靖琪的吟声变得有些尖利,仰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是不肯遂他心愿。 最长的手指总是碰到某个让她战栗的点,苍溟硬是将爱抚变作甜蜜的刑罚,不断地摁在那点上施力,她喊的弓起身子,花液四涌,将他的长指冲刷湿透。 他对欲念这困兽再也无能为力,撤出手指,半跪起身,拉开她的长腿,直直闯入。 四年相思,他终于又与她合而为一! 他其实已经非常谨慎,但积蓄体内的欲火爆炸肆虐,理智全然迷失,他几乎要走火入魔,还是难免让她感到不适。 “痛……你出去,出去啊!” “忍一忍,琪琪,你太紧张了,放松一点,适应一下,让我动!” 他制住她胡乱挥动的双手,她胸口娇艳含羞的红蕊便只能用唇舌去膜拜,诱导着她慢慢放松去适应这久违的欢情。 她的香味仍然是他熟悉的奶油香甜,不同的是多了一股自然的**,像是孩子身上会有的那种。 那是她作了母亲之后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暖气味吗? 他不经意地被撩动起深层的骄傲,这个小女人跟他的羁绊越来越深,今生都是属于他的! “琪琪,我好想你!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不让你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就是别再离开了!” 他承受不起。 她再带着孩子离开一次,他可能撑不过另外一个四年了…… 靖琪有些木然地承受着他的撞击,她已适应了他的存在,他在她身体里进出、旋扭、研磨,逼着她迎合,水泽声声,暧昧得让人脸红。 他俯低的俊颜,足以让世上所有女人迷醉的眼神和喘息,和他的声音一起诉说着对她的眷恋。 可她却不敢去相信了。 世上最美好的爱情,就是两情相悦,这么简单,他们也曾一起感受过,可如今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他们……明明还爱着对方的吧? “嗯……”她的神思被他一记深顶给拉回来,迎上他的目光,忍不住吟出声来。 “在想什么?不专心……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他动的很快,她的身体已足够湿润,完全绽放,潮水般的快慰一***拍打着他们,他可以大幅度地动作,猛地深入到花蕊深处,又蓦然抽拉到桃源入口,堪堪抵在那里,自在控制她的饱胀和空虚。 可这样还不够,他还想要她灵魂的契合,内心的回应。 他不信这四年的刻骨铭心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可靖琪铁了心地不回应他,腿心的酥麻让她纤弱的神经紧绷到极点,随时都有可能断掉,她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把那些到了嘴边的吟哦和央求都给咽回去。 她绞得越来越紧,苍溟只觉得身下也有了生命力一般,好像要被她的紧致给吮得窒息了。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明明还有宽裕的时光,他不愿就这样交付四年来守住的精华,只得退出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又埋头在她胸口细细地舔吻着那对久违的小白兔。 他灼热的气息很快让小兔染上一层动人樱粉,空泛着的娇柔身体轻扭着,换了一种方式控诉他。 他咬了她的锁骨,重新回到她的唇,挑动她的舌深浅不一地舞着。 “你……放开……快点儿……”时间流逝,靖琪紧张得心都砰砰直跳,生怕糯米团儿回来,撞见这样尴尬的情形。 她什么都不想,他贪恋她的身子,反正只是皮囊一副,拗不过就给他罢,但怎么也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她还有最基本的羞耻和自尊,尤其是小小的女儿,她要怎么跟她解释跟这个男人的纠缠? 怎么解释她生父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苍溟一笑,凑近她耳边,词句都氤氲着潮湿热烈,“着急了?很馋?” 靖琪瞪他一眼,撑着想要起身,被他压回床上。 他的手不知怎么就扣在她的腿心,掌心湿滑一片。他手指掬起一点,哑声道,“果然馋了!” 说完手指放入口中,啧啧有声地吮去,像是吃到上好的蜜糖。 靖琪胸口起伏着,抓起旁边的枕头朝他扔过去,他却接过来塞到她腰下,垫高她的臀,拉开她的右腿,从她身侧再度侵入。 “嗯呃……苍溟你混蛋!”她咬着唇斥他,声音绵软中透着娇媚,听在苍溟耳中是锦上添花的天籁。 “是你让我快点的,这样够不够快?还受得住吗?” 他侧躺在她身后,暧昧地吻着她的耳垂。 她的腿窝搭在他的臂弯处,身体最大限度地容纳着他,可她却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拂在脸颊,亲吻落在她的颈侧和发间。 他强健的腰身动的很快,像装了永动机的马达,永远都不想停下来,直想把这四年缺失的欢情时光都补回来 这样似乎还不够尽兴,苍溟索性将她整个旋身转过去,在她身后冲击着她的神智。 靖琪脸颊埋在床褥之中,眼角有湿润的痕迹没入纯棉的布料,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泪水。 “慢一点,轻点……”她的声音被撞的支离破碎的,这样子的角度,她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了了。 偏偏苍溟快到极致,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后颈和雪白的脊背上,“慢不下来,琪琪,我想再进去一点,我还想要更多!” 他一手扶在她的腰腹撑高她的身子,一手从她身体与床铺的空隙间钻进去,贴在她一侧的小兔上,略显粗暴的揉着。 他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她那么柔软可爱的一团落在他的掌心,随他捏揉成什么样的形状,白腻香甜,从指缝间流泻出温柔缱绻。 “琪琪,这几年,我见到你好多次……在梦里,你会跟我说话,会靠在我怀里,但从不让我碰你。我都不知道,你比以前更美了,这里,好像长大了些,我都握不住了。” 苍溟看似调/情的话,却说的那么认真,没有一点轻鄙和亵渎的味道。 不知为什么,靖琪听着总觉有些心酸。 他说的对,这四年的分离,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她确实不够了解。 他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跟她细说,也不愿让她知道。 她胸口有点窒息般的痛楚,她张嘴呼吸,双腿有些撑不住,被他强搂在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两人的气息都潮湿沉重,她能感觉到他快要濒临决堤,手臂扭到身后去推他。 “你出去,别这样弄……” 男人的野性到了这时早已是极致,何况他根本就没打算出去。 他箍住她的腰身,身下一旋一送,逼着她跟他一起攀上云端,抵在她娇气的最深处尽情挥洒。 “琪琪……我爱你,再给我生个孩子,不要走!” 他的愿望简单直白,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留住她。 他自己也觉得深深无力。 靖琪被他烫得一颤,咬紧了牙等着那种噬骨的麻痒和脑中闪电一般的白光赶紧过去。 身体却还是留恋的,一紧一缩之间让那种久违的欢愉无限延长着…… 可惜饕餮盛宴也总有尽头,激情燃尽就只剩下灰烬,平息的吟喘和冷却的汗水背后是两个人的沉默。 没有什么,比一场欢愉过后的沉默更加伤人了。 苍溟覆在她白软娇柔的背上,撑起双臂避免压到她,很久才开口道,“我抱你去冲洗一下?” 靖琪没有回应。 “对不起!”他说的很轻,但还是说出口了。 以往他强取豪夺,很少真的开口对她说句抱歉。 感觉到身下的人儿肩膀微微抖动,鼻子一吸一吸的,他赶紧重新抱住她,“别哭,你别哭了,是我不好!” 他的劝慰是雪上加霜,靖琪哭声收不住,眼泪浸湿了枕头,苍溟手足无措。 “琪琪……” “你滚!只会欺负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呐!” 她伤心欲绝的模样撞疼了他的心,更糟的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响。 是田凯璇,这屋子只有她还有钥匙。 靖琪一下子止住了哭,有些慌乱地拉过被子遮住赤果的身体。 苍溟火速穿好衣服,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靖琪躺着不要动。 他为她盖好了薄被,轻轻拂开她面颊上的发丝。 田凯璇看到满地的行李纸箱正有些头疼该怎么应付两个小朋友的十万个为什么,苍溟就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经历了一场久别的欢/爱,激烈欢畅,他却气度依旧,除了额前一缕黑发落拓不羁,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敞着,露出微微汗湿的胸口之外,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田凯璇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 糯米团儿蹦蹦跳跳扑过去,“好看叔叔,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看我们?” “是啊,怎么这些天都没过来?小甜呢,在屋里?” 田凯璇的情绪像是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对他依旧有客气的关怀。 苍溟蹙了蹙眉,抚着糯米团儿的发顶道,“她有点不舒服,在里面休息!阿山呢,他没跟你们一起?” “噢,巷口被其他车子堵住了,他去找地方停车。” “嗯!”苍溟环视了屋内一圈,问,“蛋糕店要盘给其他人的事你知道吗?还有她说要搬走。” 田凯璇点头,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我和阿山都没有利用和欺骗你们的意思,如果造成了你的困扰,我道歉!靖琪很听你的话,请你劝劝她!” “我知道,你放心!” 田凯璇比他想的还要平静,他倒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受伤最深的反而是靖琪。 都怪他,以前总是用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难怪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苍溟走后,田凯璇推开卧室的门,对靖琪道,“我有话想跟你谈。” 靖琪穿戴收拾好走出房间的时候,很多原本打包的东西已经被归位了。 田凯璇拉着她坐下来,递给她一杯温水,朝着两个孩子做功课的身影努了努下巴,“你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打算怎么给孩子交代?” “姐,对不起……是我害你受委屈,苍溟他们欺人太甚,竟然利用你和小杰!” 她面对田凯璇真有中无地自容的感觉。 “你别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从几年前救起你,到认识阿山他们,我没有损失过什么,也没有利用这一说。” “可是……” 田凯璇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小杰那天听到了阿山他们的对话,以为他喜欢的人是你,而且……我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女人,他接近我,对我们好,都只是为了让我放松戒备,不要阻挠苍溟跟你一家团聚,对不对?” “姐,你不介意吗?”靖琪有些惊异于她的平静,这件事上受伤最深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田凯璇笑笑,“我介意,所以我知道之后就去向阿山求证,还跟他动了手。你别误会啊,是我挑起的,我说如果我能赢他一招半式,他就要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我们分局旁边有个自由搏击俱乐部,我们约在那里见面,我尽了全力,他却只守不攻。也是这回我才知道他腿受过伤,没有完全恢复,身手不如从前,但我还是输给他。” “他那个人很耿直,也很有风度,不计较输赢,还是什么都对我坦白了。你知道吗?我竟然不愿怪他,而且……是真的对他动了心!” 靖琪有些目瞪口呆,“姐,你……你真的……” 田凯璇这般坦诚,真让她意外! “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谎和伪装的男人,他以前钟情过大哥的女人,不假,也的确为了你和苍溟能有机会再续前缘而博得我的好感,但他不是出于欺骗和玩弄的本意。小孩子的直觉最为敏锐,什么人是真对他好,什么人是虚情假意,他们最能分辨。你看小杰这么喜欢阿山,就知道他不是在做戏。他可能对我没有男女之情,但没想要伤害我们。” “那,你是打算跟他假戏真做吗?” 田凯璇释怀地笑,“有什么不可以?他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以前也许我还有许多顾忌,可是现在我很确定是真的喜欢他,那就该争取一下,不单为小杰,我也有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靖琪愣愣的,拼命点头,“当然,姐你那么好!可是……你真的不怪我,不怪苍溟吗?” “傻瓜!”田凯璇掐了掐她的脸,“我不是扭捏的女人,不会口是心非的。要不是你们,我也遇不到让自己动心的人,这个风波反倒换来我跟阿山的坦诚,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的造化,你一走了之,就不想看看我和小杰有个完整的家吗?你啊,也别跟苍溟别扭了,我们都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好好把握眼下的幸福,知道吗?” ******************************************************************************************** 重逢肥肉端上来了,满意没O(∩_∩)O~这个月的动力是月票哈,亲们来交肉票啦~多多益善哈~票多甜多~ 意外的访客(5000+小兔吃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坐在店里,看着外面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车窗是封闭起来的,看不清苍溟有没有坐在里面。 这段日子都是这样,即使他有公事抽不开身过来,也一定会让属下把车开过来在店门外对面的街口停着,早晚接送孩子去幼儿园,那车也缓缓在身后跟着她们,保护她们,避免再有上回的意外发生。 靖琪叹口气,说不清到底是盼着苍溟来还是不来。 那天一场热烈的欢好,他眼里盛满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多说就走了,说不气恼是假的。 田凯璇的一番话又让她原本在油锅中煎熬的心平静了许多,她觉得他们或许应该坐下好好谈谈,可他不温不火的,她也拉不下脸去找他,两个人这么拉锯着,她的气就憋在心里,难受得很媲。 这几日店里的生意有些清淡,订做蛋糕的单子不多。承接大型蛋糕和朱古力装饰的活计对她这方小店来说,是最赚钱的生意,可是那往往靠广告和人脉关系,否则的话很难有公关公司和酒店信得过她这样的小店。 靖琪觉得手都闲的发痒,无比怀念起曾在浦江/罗杰的西饼屋里那些忙碌的日子。 虽然辛苦,虽然罗杰对她要求很严,但完成一个作品之后那种满足的成就感是无以伦比的。 罗杰……自从多年前那场轰动一时的订婚宴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不知荣家的人,还有金小瑜他们过得好不好。 “欢迎光临!”门口的电子迎宾小熊响起来,靖琪回神看向门口。 优雅的Dior白色套装,及腰的波浪长卷发,墨镜下的精致妆容,最耀眼的是脚上那双ChristianLouboutin的红底鞋,干练知性的都市丽人,却是陌生的脸孔。 靖琪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角落,确定没有接待过这样一位客人,应该是新客。 “欢迎光临,看看需要点什么?我们的蛋挞和水果挞都是刚刚出炉的,作下午茶点心最合适了。”这个时间,正是都市菁英最为忙碌的时候,光顾蛋糕店的白领丽人,大多是为自己买一份下午茶,补充中午节食所缺少的能量。 陌生女子看了靖琪一眼,客气地笑笑没有接话,目光带着审视扫过店里大大小小的西点。 不知是不是靖琪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女子的审视带着一股傲慢和不信任。 她眼角眉梢有被工作历练压抑住的风情,靖琪也算见过不少俗世男女,眼前的绝对算得上是一位美人,而且不是波大无脑的那一种,她的知性优雅和有点压迫感的气场不是朝夕之间练就的。 “你们能做的所有款式都在这里吗?” 她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点软糯,是熟悉的吴侬软语的腔调。 “不,当然不是,我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订制蛋糕,朱古力造型也能做。这里有图册,您可以做个参考。” 女子接过去随意翻了翻,笑了笑又合上,“不用了,既然我老板都说你有资质,那就是有资质,详细的要求我们这边会出,我们可以再详谈。” “你老板?”靖琪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陌生美艳的女子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她的老板又是什么人? “我叫Chris,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公司最近承办了高端酒会,主题蛋糕和各类小西点都需要找合作伙伴为我们提供,也许田小姐会有兴趣和我们合作?” 靖琪接过她递来的烫金名片,方正大气的楷体赫然写着霍氏集团旗下的公关公司,客户总监的抬头。 ChrisMi,米澜,是她的名字。 靖琪心脏漏跳了两拍,霍家是南水市名头最响的家族,集团企业做的很大,跟苍溟一样,如今的当家人也不过刚界而立之年,少年得志。 这样的大公司承办的酒会必定规格极高,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小店来提供西点? 而且听Chirs的意思,这似乎是她老板指定的,那她老板,怎么会知晓她这样一个偏居城市角落的新店呢? “米小姐……” “叫我Chris吧!” “好,Chris,我很感激你们公司能给我这个合作的机会。可是恕我直言,南水市大大小小的酒店和西饼屋不计其数,比我手艺好、比我们店出名的也有不少,为什么会挑中我们来合作呢?” 不是她没自信,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捡到10块钱可能是运气,捡到100块大概就要怀疑一下是不是陷阱。 Chris一笑,“田小姐你不必担心,我们会跟你签订正式的合同,先付全价的50%作为押金,你的西点款式和数量都跟我们敲定之后就会将75%的账款付给你,酒会结束后再结尾款,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我不是担心这个。”靖琪脸上起了一层红霞,她担心的并不是钱。“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老板指定我来承接这单生意的原因是什么,他吃过我们店里的东西吗?” “田小姐莫非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信心?做生意也是靠口碑的,我老板不一定非要要亲口尝过你的手艺才知道味道好,听朋友提及也是一样。况且你的资历也让人很放心,留学法国,参加过国际性的烘焙大赛还拿了奖,酒会西点应该难不倒你才对。” 靖琪重重一震,她口中所说的资历,都是她作为荣靖琪的身份时所经历的。 时过境迁,在这南水市,连跟她相依为命的田凯璇都对她的过去没那么清楚,这个Chris和她的老板又是怎么知道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 “你……你老板认识苍溟吗?他们是旧识,还是合作伙伴?” 米澜敛起笑容,眉眼间又带上一丝淡讽,语气却很公事公办,“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更多的事不方便评论和透露,请田小姐不要为难我。这份合同你先看看,我们的条件很优渥,给你自由发挥的空间也很大,而且不会耽误你店里的生意,请你仔细考虑看看,有意向的话打我电话。” 她涂着正红色的丹蔻甲油的长指点了点靖琪手中的名片,然后转头对旁边有点傻眼的店员小夏道,“给我一份提拉米苏,打包带走!” 她想尝尝那个人口中美味无双的点心有多神奇! “哇,这个女人好漂亮哦,气质也超好的!老板娘,小田老板娘,你说是不是啊?” 米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小夏才激动得拉着靖琪叽叽喳喳。 她是个颜控,不光喜欢帅哥,美女也看来养眼。 本来觉得自家小田老板娘已经够明媚漂亮了,可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刚刚这个米澜一身时尚名品,妆容精致,气场强大,比较起来真是女人味十足。 “嗯,是很漂亮!”靖琪回答的有些含糊,不知心里涌动的不安是什么东西。 米澜对她说话的态度除了傲慢,还有一点点敌意和试探。 这种感觉不陌生,曾经的陈曼洁对她也是类似的态度。 靖琪打了个寒颤,事隔那么多年,她再也不想卷入苍溟和其他女人之间的纷纷扰扰了。 她二话不说就打了电话给苍溟,现在不是拉不拉得下脸面的问题。 他们不好好说清楚,只会有更多的意想不到找上门。 “琪琪,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想我了?” 苍溟的声音明明带着点疲倦,却故意暧昧低哑,靖琪一听就不由自主想起前两天的火热纠缠,脸上飞起红晕。 “少贫嘴,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这么关心我,还说不是想我了?”苍溟低沉地笑,“也没做什么,就是想你而已。” “你!你不好好说话,那我挂了!” “别,逗你玩儿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开不起玩笑了?”苍溟知道她既然打来就不会这样挂掉,但还是忍不住逗她。 “我一向就是开不起玩笑!尤其是你还找别人来跟我开玩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嗯?告诉我,我帮你处理。” 靖琪气鼓鼓的,都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不确定米澜到底跟他有什么牵连。 电话那端苍溟跟其他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夹杂着英文和专业词汇,靖琪知道他还在忙公事,原本憋了半天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你忙吧,我挂了!”她有些悻悻的。 “琪琪,我现在有点忙,等会儿过去找你!我没吃饭,有点饿,给我留点吃的,嗯?” 靖琪觉得这男人好像从来都不知道难为情为何物! 接了糯米团放学,前两天折腾着要搬家走人,米面和菜都没买,靖琪只得在饭店里陪她吃了鸡蛋肉丝面。 她也懒得这个时候去超市买食材,还不都怪苍溟才会弄成这样,凭什么还要她来伺候他。 店里总有卖不掉的东西,他将就一下吧! 偏偏就不巧,这天店里所有东西卖完,只剩几个菠萝包,干巴巴的,给一个辛苦了一天、说话都疲倦的男人当晚饭吃好像太潦草了。 靖琪这个店主都过意不去。 靖琪打开冷柜,看了看里面的材料,想了想,还是拿出马斯卡朋芝士和手指饼干。 她记得苍溟喜欢吃提拉米苏的。 靖琪动作熟练俐落,糯米团儿趴在料理台边看着妈妈的动作,眼都不舍得眨。 “妈妈,你这是做给我吃的吗?” “不是哦,是给你……好看叔叔吃的!”好险,爸爸那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她是怎么了,潜意识里已经让他占据了女儿父亲那个角色了么? “好看叔叔最近很忙哦,都不来找我们玩?”糯米团儿对手指,有点不开心。 靖琪叹气,蹲下去摸摸她的头,“宝贝很喜欢叔叔吗?喜欢跟他玩?” 糯米团儿点头,“嗯,我想让他来接我放学!还有,下个月幼儿园有运动会,我想要妈妈和叔叔陪我参加!” 人家小朋友都有爸妈轮番来接送,运动会上也是齐齐上阵,她作为新晋人气小美女怎么可以没有老爸来助阵! 气势上就输给人家一大截啦,开玩笑! 靖琪被女儿哀怨的小模样弄的有点心酸,“那……等会儿他来,你自己跟他讲,好不好?” 糯米团儿两眼放光,“好看叔叔要来吗?” “我来了,宝贝很想我?”低沉好听的声音随着沉稳的步伐进入店中,苍溟温软的目光拂过孩子,又停留在靖琪身上。 刚刚那句话,一语双关。 靖琪埋头掩饰自己瞬间的慌乱,把剩下的菠萝包推过去,“你先吃这个垫垫,我这儿马上就好!” “不急,我带了点粥过来,你跟宝宝也吃一点吧!” 靖琪眼见他的属下把结结实实一大袋打包好的粥盒放在小桌上,搁下手里的抹刀道,“你耍我?你说没吃东西我才动手做的!” 苍溟把糯米团儿抱到腿上,两人七手八脚地拆那外卖袋子,“我让老五他们给我派几个得力的人手过来帮我,他们给我派了最婆妈的秘书,开完会非得让我吃点粥再走。我拗不过就带过来了,南街口粥庄的鹅脯肉粥、玫瑰红枣粥、南瓜小米粥,说是养胃补气的,不知我喜欢哪种就甜的咸的都买了一点。” 其实他根本无所谓,什么口味对他来说,吃进口中都是一样寡淡。 靖琪闷闷地埋首做她的提拉米苏,把那盆子里的芝士糊当成苍溟本尊,拼命搅打。 “很好啊,有温柔贴心的女秘书照顾着,何必亲自过来?要吃什么点心让她来买就行了!” 她无端想到了今天到访的米澜,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 “别瞎想,老五还不至于那么没眼色,给我派个女秘书过来。”苍溟喜欢看靖琪为他吃醋,经历过她的彻底沉默和四年的分离,他觉得只要她在他身边,吃醋胡闹都是甜蜜的。 他一勺一勺地喂糯米团儿吃粥,她喜欢吃香甜的玫瑰红枣粥,他给她擦了擦嘴,低声道,“这个是养颜补血的,最适合你妈妈吃,给她留点好不好?” “好~”她应的很甜,转战那碗南瓜小米粥,“那我吃这个,也是甜的,好吃!叔叔你吃这个有肉肉的,鲜鲜的,也很好吃哦” 虽然分辨不出滋味,但有可爱女儿体贴,苍溟还是觉得一阵窝心的暖。 父女俩的对话传进靖琪耳朵里,她觉得苍溟真是命好,她辛苦拉扯大的女儿,竟然对他这么体贴亲近! 难得的,她兴起了捉弄他的念头。 靖琪很快把先做的提拉米苏杯重重搁在他面前,圆润小巧的杯子,被咖啡酒浸透的手指饼干隔着玻璃隐约可见。 “你现做的?” “是啊,不吃就算了!” 苍溟将杯子挪到自己跟前,“谁说我不吃?可是……这个不是要放进冰箱冷藏一段时间?” 靖琪撇嘴,“二战时候,人家那个意大利士兵的妻子也就是把家里剩下能吃的东西混合在一起而已,那时候也没冰箱啊!既然起源就是这样的,何必一定要讲究冷藏?” “你不是说这个故事不可信?” “我现在觉得可信了行不行?有爱情故事垫底比较有噱头。”她现在是开门做生意,又不是专门伺候他这位大爷。 苍溟笑而不语,提拉米苏没有入口,已是感觉到久违的甜。 他不在乎这点心有什么含义,什么起源故事,他喜欢听她说起这是妻子做给丈夫的干粮。 妻子…… 靖琪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又讪讪低声道,“你刚吃了热的粥,不能吃冰冷的甜点,这么吃下去刚好!” 当然,吃下去,他就会被发现这个提拉米苏是如此与众不同! ************************************************************************************************ 辣味提拉米苏终于登场啦o(╯□╰)o感谢黎呀米米大神客串Chris,大家觉得这个文美美的封面就全部出自她的手笔~ 伤心提拉米苏(6000+萌!)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好吃吗?” 靖琪眼见他舀了一勺提拉米苏喂进嘴里,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她是见过他吃辣的,平时冷峻的脸庞会憋的红红的,额头上会出一层密密的汗珠,捂着嘴就跑开去找冷水漱口。 靖琪不愿承认,那样的他有点滑稽,有点无助的孩子气,也令人心疼。 “嗯,挺好吃的。媲” 苍溟脸上带着笑的赞美,像面具一样让人看不出破绽,但他始终垂着眼睫,不让她看到他眼中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靖琪倒有些诧异了,混在咖啡酒里的海南灯笼椒辣汁,竟然让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丫? 难道这几年,他连口味都变了,变得能吃辣了? 还是她放的辣椒量不够多呢? 苍溟吃了几口提拉米苏,丝毫不见异样。他看到身前的小糯米团儿一脸垂涎的模样,大方地把杯子推到她面前道,“想吃?用你的小勺挖一点吧!” “不行!” 靖琪一把抢过那半杯剩下的提拉米苏,父女俩都有些怔愣地望着她。 “这……这个太甜了,小孩子不能吃,会生蛀牙的。”靖琪赶紧用解释掩饰自己不自然的动作,结结巴巴的。 糯米团儿撅了下嘴,只觉得自己这个靓妈只要遇上好看叔叔就各种奇怪。 平日她跟小杰哥哥又不是没吃过她做的提拉米苏,用得着这么紧张兮兮吗? “你……过来这边,我有话问你!宝贝,你慢慢吃粥!” 靖琪拉过苍溟,把剩下的半杯提拉米苏塞给他,“喏,吃完它,我有事问你!” 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完全不怕辣了。 苍溟气定神闲地吃完了整杯提拉米苏,看着她专注观察他的表情有些好笑,掌心贴上她的脸颊,亲昵问道,“我这么好看?都看傻了。” 靖琪像被烫到一样退了一步,拍开他的手道,“别动手动脚的,孩子在这里。” 苍溟舒出一口气,笑道,“她看不到的,就算看到也当作没看到。别太小看你女儿了,她精着呢!” 靖琪没看到他被辣得跳,捉弄宣告失败,而且他肯定是知道她在提拉米苏里做了手脚的,这会儿装没事儿人一样盯着她,不自在的反倒变成了她。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是不是愿意带着宝宝跟我回滨海了?” “你想得美!”靖琪横他一眼,“我和宝宝哪里都不去,南水市就是我们的家。” “那是什么事?” 靖琪从口袋里摸出米澜给她的那张名片扔给他,“这人是你派来的吧?漂亮又干练的大美人,屈尊到我这小店来谈合作计划,真是委屈她了!” 苍溟也不恼,接过来瞄了两眼,那鎏金的字体晃得他眼睛不太舒服。他不在意地把名片扔到台子上,“她不是我的人,也不算是我派来的,不过我不否认,我确实认得她。” 她估计得果然没错! 靖琪胸口的火苗烧得更旺了,语气也凌厉了几分,“什么叫不算是你派来的?那就还是跟你脱不了干系了?苍溟,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恩赐,我这小店生意是好是坏我都会自己撑下去,客户我会想办法去找,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占便宜!” 苍溟目光深沉地看她,“琪琪,你和我之间需要用怜悯和恩赐这样的字词来形容吗?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连孩子都帮我生了,还非要把我推的远远的,生分得像陌生人一样,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早就把你当成……” “够了,不要说,我不想听!”靖琪大概能预料到他想说什么,她不想听到他把那么重的承诺当成枷锁一样套在她脖子上,“如果你是因为……因为前两天我们之间的事想补偿我的话,大可不必这样。我们都是成年人,都会有需求,各自纾解,没什么好介意的!” 苍溟一把就攥住她的肩膀将她扭过去面朝他,“荣靖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轻贱自己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你以前比这过分千倍百倍的不也说了那么多,那时你怎么感觉不到难受?” 苍溟喉结滚了滚,说不出话。 过去是个魔鬼,有时他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他们之间的很多事可以重新来过。 “琪琪!”他放软了声调,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挣脱,“那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你一说要走,我有点承受不了,只想留下你,可我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才会情难自禁。” “你不用解释。”靖琪扭过身,眼眶泛红。 “我不解释你就胡思乱想,什么纾解需求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我要是只想纾解需求,多的是女人可以选择,何必非你不可?” “你!”靖琪气坏了,拼命地想抽出手来,把他打出去。 苍溟牢牢拉住她,“别闹,我话还没说完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有什么好说的!”再听下去,非得被他气死。 “我一定要说!”苍溟将她揽入怀中抱紧,所处的角度刚好可以让糯米团儿看不清他们纠缠的身影,“琪琪,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离开的这四年,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拿来自责和想你,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其他任何女人,更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亲密关系!我有很多人可以选择,但我都没有选,就是非你不可,这跟需求和***没关系,只是因为她们都不是你,你明白吗?” 靖琪不说话,脸贴在他的胸口,庆幸他此刻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则说不定又会笑话她多愁善感。 “米澜和我认识,但不是我的人。她的名片上写的很清楚了,他们公司是霍氏集团旗下的,她的老板是霍家大公子霍陵,就是现今刚刚上位掌权的新晋总裁。我们跟霍家之前就有生意往来,这回到南水谈合作,才知道合作方的大股东也是霍家,就接触得比较多。米澜是在生意场上认识的,她很能干,霍少很倚重她,招待大客户就请她出马,其实我跟她也不是太熟的。春季的招标要开始了,霍陵说搞个酒会招待下各个供应商和合作伙伴,事情交给米澜去做,她大概是想卖我个面子,才会找上你的。” 靖琪轻哼一声,“你事先难道不知情?再说你跟我的事……她一个外人怎么都了解的那么清楚?” 想想米澜带着傲慢的审视目光和态度,还有对她身世的调查,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对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说完全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卖人情,当然是希望我买账,不知情的话岂不是白做这许多功夫。我们的事,她当然不可能一清二楚,是我跟霍陵提起来,他交办下去的。” “你跟他很熟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过。”生意场上的伙伴随时可能成为对手,苍溟又岂是随便将人当作朋友的人。 苍溟抚着她的肩背,汲取着她的发香,轻哂道,“还记得擎龙以前的董事叶兆国,叶家吗?” “记得!”靖琪蹙眉,又是一段他的糊涂情事。 叶家小姐不是差点跟他订婚? “嗯,叶兆国不是善辈,一辈子女人不少,却生了几个好女儿。霍陵……喜欢的女人就是叶家其中一个女儿,或许我跟他的渊源就是从这变深的。” 靖琪一愣,想不到这世界如此之小。 “就是预备跟你订婚的那一位吗?”她依稀记得那时苍溟说那位叶家小姐已有心上人。 苍溟摇头,“不是,但霍陵倒想通过我为他打听消息。” 不用说,又是这些豪门贵胄的富家公子对不起人家姑娘家。 靖琪推开苍溟,“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必要非得接这生意不可!” “没错,选择的权利在你。但霍家在南水很有影响力,这次酒会规格也很高,如果你的点心和蛋糕能够一鸣惊人,以后会有更多的生意上门。你不想让‘甜糯米的店’在南水老幼皆知吗?还有你姐姐投在店里的钱,你不打算尽早还给她?” 靖琪咬唇,苍溟永远都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这些的确是她的愿望。 “那些是人家卖你的人情,可我不想欠人情。”她嘟囔着。 “就对自己的手艺这么没信心?要是你做的蛋糕不好吃,我在霍陵面前夸下海口岂不是自取其辱?” 靖琪明明知道这是激将法的,可是想起米澜跟他如出一辙的口吻心里就有气。 激将啊激将,可偏偏对她就是有用啊! “好,我接下这单生意。可是所有步骤都要按照程序来走,我不要你和霍家大少的特别优待!”什么我老板说你有资质你就是有资质这种话,对她简直是莫大的嘲讽和侮辱。 苍溟凑过去,离她的唇只有半寸距离,呼吸洒在她唇间,“好,我答应你!” 他的气息熟悉而灼热,靖琪却只觉得危险,往后退开,慌乱地抓过旁边一瓶矿泉水扔给他,“你不渴么?不想喝水?” 怎么说,都不该吃了那么辣的辣椒而没有一点反应。 “妈妈~”糯米团儿这时在外面喊她,靖琪推开苍溟要走出去,他偏过头,唇恰好擦过她的脸颊,烫得她一颤。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陪孩子再吃点东西,明天我再过来。” 苍溟带着不舍和疲惫,靖琪心里隐隐作痛,但又说不出安慰的话。 既然是答应了接下这个订单,靖琪立马就给米澜打了电话,约好了到店里见面谈。 米澜没有自己开车,搭了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在店门口下车的时候还对后座的人打了招呼。 那样的车牌很惹眼,靖琪猜车子的主人很可能就是米澜的老板,南水显赫的霍家当权者霍陵。 米澜换了一套浅灰色的粗呢套裙,长卷发斜束在颈侧,说不出的风情妩媚。 “田小姐能接下这单生意是明智之举,我们有十二万分的诚意合作,这里是具体的企划书和合同,荧光笔标出来的部分是需要你特别注意的,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具体谈。” 靖琪接过那个蓝色的文件夹,果然是高规格的酒会品质,光是企划书和合同就有这么厚一沓文件。 靖琪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跟米澜探讨主题蛋糕的细节和西点的品种,最后差不多敲定了,她才来谈合同的具体事宜。 虽说苍溟答应她不会给她特别待遇,她承接这生意也不全是为了钱,但收益上来说还是十分可观的。 她也不担心霍氏集团会坑她这个小店主的血汗钱。 面谈还算是挺顺利的。 夕阳西斜的时候,送米澜的那辆银色保时捷又来了,这回从车上下来的居然是苍溟! 他走进店里,靖琪明显愣了一下,米澜的脸上倒是立刻浮起笑花。 跟公事公办的疏离客套不同,这样的笑是女人对男人的感情流露。 苍溟面色如常,走到靖琪身后道,“谈的怎么样了?” 米澜抢在靖琪先开口道,“差不多都搞定了,苍少你是信不过我吗?还亲自跑一趟!” “怎么会?我就算信不过霍陵,也不会信不过你!” 米澜娇美一笑,“霍少听到要不高兴了,你是贵客,我们招呼周到一点是应该的!” 靖琪咬了咬唇,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把她也当成了“招呼”的一部分。 她更气的是,苍溟这一天天的往这儿跑,难道在人家看来,都只是为了生意合作而来么? 他也不解释! 靖琪瞪了苍溟一眼,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既然都谈的差不多了,那就收工吧!” 这话是对米澜说的,她神色没什么波动,看到他搭在靖琪肩上的手,心口却是狠狠一拧,拇指的长指甲深掐进掌心。 她尚不甘心,问苍溟道,“霍少的车送你来的,要不要一起走?” 苍溟只是淡然,“不了,我还要在这儿待一会儿。等会儿我的车会来接我。” “好吧,那我先走了,田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再联络我。噢,对了,你做的提拉米苏味道果然不错,名不虚传,酒会的点心里希望这一款的数量可以多一些。”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苍溟一眼。 这一眼,有百转千回、柔肠万千的风情在里面。 靖琪郁郁的,所谓名不虚传,她是从苍溟那里听来的吧? 米澜上了那辆保时捷,苍溟才拢了拢她的肩道,“陪我去喝汤。” 他今天胃又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一碗老火靓汤。 米澜那些个眼神和亲昵语气总在靖琪脑海徘徊,很不舒服。她档开他的手,冷淡道,“我店里的活还没干完呢,闲人免近。” 苍溟也不恼,“我不是闲人,我是你的客人。” “请问你消费了吗?” 苍溟扫了一眼柜面,“我喜欢的提拉米苏已经卖完了。” “谁说的,我现做个给你!” 她就不相信他现在真的变得那么能吃辣! 苍溟深深看她,她一扬下巴,“不愿意等的话今天就请回吧!现在打个电话,还来得及让Chris米调转车头来接你一起走。” 苍溟摇头,坐到她刚刚坐的位子上,“我等你!” 靖琪转身往里走。 “妈妈,你又在做提拉米苏啊?” 放学后的糯米团儿一直跟店员小夏待在一起,为的是不去打扰妈妈谈正经事。 好看叔叔到访,她本来是要欢欢喜喜跑出去的,却看到妈妈气鼓鼓地进了工作间,连忙凑过去打探军情。 妈妈不是又生叔叔的气了吧? 那怎么还做蛋糕给他吃呢? 正不解,糯米团儿就看到靖琪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下来,往然后舀出一大坨放进搅打好的芝士糊里。 她咽了咽口水,腮帮子一阵酸。 这个瓶子她知道,上回她以为里面黄澄澄装的是果酱,趁着妈妈不注意指使小杰哥哥给她拿下来打开,用胖胖手指蘸了一点来吃,结果…… 她差点被辣成一只可以喷火的恐龙!拼命用手扇着火燎一样的小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小杰哥哥吓得给她灌了一大瓶矿泉水,后来又给她找了两颗花生糖吃下去,才算止住了辣。 呜,樱桃小嘴都变成腊肠嘴了啦! 妈妈挖这么大一坨,是要干嘛啊?! “妈妈,这是要给好看叔叔吃的吗?可是为什么要加那个……那个黄黄的酱?”不能让妈妈知道她知道这是辣椒酱,否则偷吃事件就会露馅。 唉,怎么那么像绕口令…… “嘘,宝贝不要太大声,妈妈做的这个……叫伤心提拉米苏,是创新的款式,专门做给好看叔叔吃的。” 糯米团儿歪着头不解,“为什么叫伤心提拉米苏?” “因为吃这个提拉米苏的人都会流眼泪,看上去就像很伤心一样,所以叫这个名字。” “咦,那妈妈你是很想看到好看叔叔流泪的样子吗?” 可妈妈以前不是总说甜点是让人快乐的吗? 靖琪轻咳一声,故作深沉道,“每个人都有情绪啊,你看,好看叔叔平时都很少笑,更不见他哭,这样其实是不健康的。吃了这个点心,流点眼泪也是好的啊!” 她都佩服自己能编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哄糯米团儿。 不过,话说回来,认得苍溟这么久,套用他的话说,俩人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她连孩子都为他生了,还不曾见过他哭的模样。 会不会,只有他的父母,才真正见过他伤心流泪时的情形? 哼,她就是太心软,才由得他总是欺负自己。 还有那么多莺莺燕燕把她当成假想敌。 苍溟吃掉了这份特制的伤心提拉米苏,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没有再坚持让靖琪陪他去喝汤吃饭,就匆匆走了。 糯米团儿哀叹一声,靖琪有点小小的得意。 看来这回他是被辣到了。 不过他的脸色不是预期中的泛红,而是雪霜一样的苍白。 一连几天,他来靖琪店里,要见她,都只能买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否则她就会以要准备酒会蛋糕的理由,避而不见。 苍溟苦笑,他算不算是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糯米团儿手捧香腮,郁闷地坐在苍溟对面同情地看他又吃完一个伤心提拉米苏,实在忍不住,跟着他蹦蹦跳跳去了他车上。 “叔叔~” “宝贝,怎么了?”苍溟把她抱上车,从车子的储物格里拿出一盒比利时原装的巧克力给她,“这个给你,不过不能多吃,嗯?” 巧克力耶,叔叔竟然送她巧克力!他不是要追她的靓妈么?被老妈看到她这个小美女收受他的巧克力,一定会吃醋的! 等等等等,她有必要把他的心意问明白。 ******************************************************************************************** 唔,马上要虐心心,然后吃肉肉~月底了,我还是求月票哈,亲们给力点哈~~ 你为什么没有味觉(4000+心疼!)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内个,好看叔叔你不怕辣么?” 苍溟微愣,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喜欢吃辣吗?” 糯米团儿皱了皱秀气的眉,“我才不喜欢吃呢,嘴巴都疼死了,像要往外喷火一样。而且妈妈说小孩子吃辣会损伤肠胃哦!” 苍溟笑,“刚好,叔叔也不太能吃辣。” “那……那你这几天吃提拉米苏不觉得怪怪的吗?我以为叔叔你什么都不怕咧!” 苍溟好像明白了什么,对她道,“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好吗?媲” 糯米团儿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一定不告诉别人!不信我们拉勾,我告诉别人就是小狗!” 她伸出稚嫩的短短的小指,苍溟欣然勾住,摇啊晃,然后大拇指盖章。 “叔叔……没有味觉,尝不出酸甜苦辣的味道来了!”话虽如此,苍溟说着还是觉得口中微微发苦。 糯米团儿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迷惑,“怎么会没有味觉呢?你从生下来就没有味觉吗?” 呜,那未免太可怜了吧! “不是,是这几年开始才渐渐消失的。” “那叔叔你为什么会没有味觉?” 苍溟微笑不答。 成人世界背后总有残缺,他无奈,孩子也不会懂。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提拉米苏好吃,还每天都来买呢?噢~一定是想追我妈咪吧?是不是是不是?”糯米团儿恍然大悟状,其实忐忑的不得了,他可千万别说不是啊! 苍溟有那么一刹那陷入回忆,仿佛看到四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是这样摇着自己的手臂撒娇。 “你妈妈做的提拉米苏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糯米团儿五官又皱到一起去了,“你说谎,我明明看到她偷放了超辣超辣的辣椒酱!” “是吗?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说她想看你流泪的样子!那个提拉米苏叫伤心提拉米苏,因为吃了的人会被辣得流眼泪,就好像很伤心一样。”这是妈妈的原话,她觉得好看叔叔好可怜,所以决定把实话告诉他。 车里是流转的静默,苍溟抚着尾指上那枚小小的戒指,有些凄然。 原来,靖琪以为他对她的离去从不曾伤心难过。 胃里又有翻搅的疼痛,难怪,这些天他以为是病情有了新的变化,偏偏自己是个讳疾忌医的人,以为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他不怪她,只觉得这样疼一疼,也好。 “叔叔?”糯米团儿不喜欢他脸上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好脆弱,好复杂……虽然她年纪还小,可是好心疼他。 “妈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调皮而已,叔叔你不要不喜欢她!” 他首先要做妈妈的男朋友,才能顺利转正做她老爸嘛! 苍溟忍着疼痛轻轻拍她的脸,“傻瓜,不会的!” 他会一直喜欢她们,爱她们。 “叔叔,那你还要吃提拉米苏吗?我明天给你留一个普通的,不要那个伤心提拉米苏!”豁出去了,被老妈逮住也不管了。 “不用,我喜欢吃你妈妈专门为我做的那种。宝宝,你乖乖听妈妈话,她很辛苦的知道吗?” 糯米团儿点头。 “还有,要记得今天我们拉勾你答应的事,不要把叔叔的秘密告诉妈妈,知道吗?” 她还是点头。 “嗯,好乖,回去吧!巧克力拿好。” “我可以把巧克力分给小杰哥哥吃吗?”她下车前大眼眨啊眨地征求他的同意。 “可以,不过我为他也带了一份的。他是男孩子,巧克力里没有果仁。” 糯米团儿欢欢喜喜的走了,苍溟靠在车后座上,闭起眼睛,眼角有点干涩。 他是很多年没哭过了。 琪琪,这回怕是又要让你失望了…… 霍家大少的银白色保时捷停在蛋糕店的门口,司机进门请靖琪上车。 米澜坐在后排位置上冲她笑道,“不好意思,天气热了,我怕一进一出的出汗弄花了妆。” “没关系。” 靖琪蹙眉,“没关系,不过反正你也不用下车,下回能不能把车刚好停在店门口,会影响我们生意的。”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条小路是市民居住区,这样的豪车十分眨眼。 平时苍溟阿山他们的车都是远远停在街对面的,自从出了田凯璇和小杰差点被车撞的意外,他们更是把张扬的香槟色宾利换成了相对低调的黑色宝马和雷克萨斯。 而米澜每次都大咧咧停在店门口,一来二往的,周边居民和商家就有些暧昧揣测,说她们姐妹俩攀上了大款。 社会再怎么宽容,仍有不少人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单亲妈妈的。 她们本人或许可以不在乎,但是关系到孩子的声誉和感受,就不得不在乎了。 米澜不在意地笑,“没问题!现在可以走了吗?” 车子平稳前行,目的地是一处温泉山庄,酒会就是放在这里举行的,离市区并不远,却是依山傍海的景致,更有五星级的酒店设施,园林一步一景,是从帝都请来的大师仿造古苏州园林建造设计的。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好去处却不是一般人去得了的。南水市所处经济发达大省,交通发达,南水本身又是花园宜居之地,多的是达官显贵休闲疗养。 这山庄便是为特权所设。 霍家是背后的出资人。 因此酒会就放在这里举行,顺便招待霍家的合作伙伴。 靖琪设计好糕点的品种和主题蛋糕的款式,要让米澜和负责酒会具体事务的公关经理们试吃,一致pass才能用。 靖琪起先是不太想去的,“在我店里做好不行吗?” “不行,反正到时候的具体操作也是要在山庄的大厨房烘焙间进行的,总不可能那时你也所有东西都从你的小店出品。” 米澜言辞尖刻,但靖琪知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合同上也是规定酒会食材和烹饪空间都是由他们提供的。 迟早要去,不如早点适应。 可是靖琪没想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上回我建议多加些抹茶口味的点心,琪琪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米澜跟着苍溟自发地改口叫她琪琪,靖琪怎么听都别扭,毕竟她们又不是很熟,朋友更谈不上。 “天气开始变热了,我想抹茶慕斯应该会比较适合,还有日式抹茶松糕,日本客人应该会喜欢!” 靖琪觉得不简单之处,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个米澜,她不仅对口味极其挑剔,还有很多所谓的周全考虑,比如会有不少日本客户过来,那么应该迎合他们的口味准备点抹茶糕点。 靖琪准备的抹茶戚风蛋糕被她说不够新意,抹茶红豆卷,她说太甜。 其他公关经理都觉得ok的几款小蛋糕,都被她说太甜腻或者太平常给否决。 到目前为止,能定下来的品种好像只有提拉米苏和苏格兰咸威治。 还剩至少8个品种的小糕点待定,靖琪想想就觉得头疼。 “琪琪,你不会怪我太挑剔吧?其实我是习惯了,如果不是事事追求完美,我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子,我也才30岁不到而已,女人在外打拼总是不易,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更有体会。” 靖琪有时都佩服这个女人,谈话间总能不经意地就褒奖自己到一个高度,不动声色地打压你。 “我跟Chris你比还是差的远了,所谓远大理想也不过是做个西点师而已,有个小店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很满足。况且我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现代社会像我这样25岁不到的年轻妈妈其实还蛮少见的。” 米澜脸色在阴影里变了三变,她似乎是忘了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作了妈妈,实际年龄却比她小很多,一点不怕与她比年纪。 何况,她们都心知肚明糯米团儿是谁的骨肉。 对于一心仰慕苍溟的女人来说,这真是个戳一戳就难免会疼的痛处。 米澜拨了拨头发,把话题转移开来,“今天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一趟,本来我打算自己开车来接你的,可是今天霍少也要到山庄来,为了表示诚意和尊重一定要派车接送你。等会儿见了霍少,不要表现的太生分才好哦!” 霍陵也在?那岂不是苍溟也在那里? 下了车,米澜带着靖琪不像以往几次那样直奔厨房间,而是带着她穿过酒店大堂,推开暗红色的厚重门板,将她领入一个庭院一角的小厅。 有熏香和花瓣的味道混着些许硫磺的气息窜入鼻尖,是温泉的味道。 小厅内的两个男人坐在沙发椅中,握着玻璃杯对饮聊天,都穿着浴衣和木屐,显然是刚刚泡完温泉起身。 最显眼的是他们身边或坐或站的三四个女子,也都穿着浴衣,不,应该是披着浴衣才对。 凹凸有致的身形穿的全是比基尼,花色妖娆,可以看到她们牛奶一样的肤色,白的晃眼。 苍溟,还有另一个姿容非凡的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霍陵。 只是这些女子,天使面孔魔鬼身材,靖琪一个也不认得。 米澜倒像是见怪不怪,拉着靖琪走到两个男人面前,“老板,苍少,我把琪琪带来了。琪琪,这位是我老板霍陵,霍氏集团的总裁,跟苍少是老朋友了。” 这声琪琪硬是叫得靖琪背上发寒,倒像是她和周围那几个女子是一样的来路和用途了。 “你好,霍少!”她没有表现得太生分,当然也不是太热络。 对于旁边的苍溟,她刻意地忽略了。 反正他美人在怀,美酒在手。 “一直听苍溟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荣幸之至。”霍陵拉起靖琪的手,在手背轻轻一吻。 他不是个轻佻浮躁的男人,这样的吻手礼靖琪在国外生活多年也见怪不怪。 不过被刻意忽略的苍溟却忽略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触碰,强势地拉过她,问道,“累不累?先休息一会儿再做事吧!” 霍陵喝光杯子里的龙舌兰,饶有兴味地瞥了苍溟二人一眼。 “不了,大家都在等,还是不要耽误时间。” 苍溟也不勉强,对于身边这些莺歌燕舞好像也没机会解释,深深看她一眼,“慢慢来,不要太辛苦,我在外面等你。” 靖琪口中的大家是温泉山庄的西点师们,一男两女,平时直接汇报给西餐厅厨师长,都不是等闲之辈。 这是靖琪觉得事情不简单的第二个重要原因。 不是所有外来的和尚都好念经,他们本来就觉得自己本事了得,有几分骄傲,可酒会偏偏不用他们的糕点,非得从外面请一个人来做,当然觉得不服。 又见靖琪是个年轻的女人,不服的感觉就更盛了,她第一次来就给了她下马威,酵母给的不对,蛋挞皮也是靖琪自己现烤的。 此后依旧是阳奉阴违,说是助理,其实没帮上多少忙,冷嘲热讽倒是让靖琪听了不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靖琪除了忍耐,只有尽全力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不能让他们看轻。 只是每次合作都不是那么愉快就对了。 *********************************************************************************************** 肉肉周末端上来,肉汤圆~(⊙o⊙) 温泉之行(5000+前奏!)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行色匆匆地离开小厅,苍溟神色漠漠地握着玻璃杯就口。 “人都走了,还回不了神?我这上好的龙舌兰你真的不来点儿?反正她这会儿也看不见你!”霍陵在一旁调侃他。 “不了,苏打水就挺好。” “胃还是不舒服?医生怎么说,要不要我再帮你联系几位专家来会诊?你们滨海市的医药大亨池铭你知道吧?我跟他很有些交情,国内外的医学专家和资源调配起来都方便。” 苍溟摇头,“不用了,Dr.Kwong就已经是这方面的权威,有他一个盯着我就足够了。再来几个,怕是我只能天天躺在医院里,哪都不能去。” 霍陵朝着靖琪离开的方向努了努下巴,“你就是为了这个美女才守在南水的吧?听你说得像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女人,今天见到也就是漂亮而已。媲” 苍溟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 “不过呢,我倒觉得她十分面善。我以前肯定没见过她,但一看到就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这是不是就叫做眼缘?” 苍溟嗤了一声,“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相见恨晚之类的话?” “有何不可?” “留着你那套对付你的叶医生吧!荣靖琪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跟我耗定了!” 霍陵闻言眼中有黯然一瞬即逝,苦涩一笑,“生离和死别,你觉得哪个更残忍?” 苍溟想都不想地回答他,“死别!” 生离起码还有相见的机会,起码还知道他们在同一个平行空间生活的很好。 可是死别,意味着真正的相见无期。 他经历过所谓的死别,呕血枯朽,相思成灰。 霍陵给自己满上酒,灌了一口,“失而复得,挺好的!” 他和他的女人生生别离,她满世界的跑,只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就算出现,他也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 过去,是回不去了。 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 他倒觉得生离更加残忍几分,爱而不得,就算身死也无法团圆。 “我觉得你的女人真挺有眼缘的,她有哥哥么?要不认了作我妹子,我刚好没有妹妹。” “不必了,她有的是哥哥。”总觉得妹妹被他欺负,恨不得对他抽筋拆骨的人不需要再来一个了。 “好吧,不过你放心,就算不作兄妹,她在南水待着,我都会好好照应她。你对她好一点无可厚非,但也别逼得太紧,她像个小白兔似的,说不定哪天又把她吓跑了。” 苍溟慢条斯理道,“在你的地方让她跑了,我一定拿你是问。你的属下也该有点分寸,不要太苛刻了,这桩生意不值得让琪琪那么拼命!” “你说米澜?” “嗯。” 霍陵一笑,“你看不出她是对你有意思,才会不自觉地为难荣靖琪?” 苍溟微微眯起眼,“我以为她有兴趣的是你!” 霍陵也不跟他争论,扬手道,“跟这几个model比呢?她也入不了你的眼?” 模特公司几个力捧的嫩模送过来,他叫来陪陪苍溟,谁想到他正眼都不看一眼,温泉都是自己泡一个池子,绝对谢绝共浴。 苍溟挥了挥手道,有点不耐道,“让她们出去,杵在这儿闷的很。” “是嫌闷,还是怕你的小白兔生气?” “那要不我给你和她们拍个合影,左拥右抱的挺好。说不定我比你先碰上叶医生,到时可以先给她看看照片。” 黑道出身的家伙手段果然狠,霍陵也不再埋汰他,反正等会儿逗他的小白兔,看他吃瘪也是一样的过瘾。 靖琪在烘焙间里忙碌了大半个下午,实际上她不知道她确切地在这里待了多久。 做事的时候,她是全身关注的,这么多品种的糕点,她要效率最大化地按照流程做完,又不出错,是很需要一番功夫和脑力的。 而且,今天气温高,烘焙间里的空调风力不知为何小得可怜,待的时间越长就越热,靖琪把最后一盘太妃花生酥拿出烤箱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热气简直让她眼前直发黑。 所谓的助手们三不五时的进出,偶尔搭把手就不知所踪,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在这个厨房间里度过了一个下午。 “怎么样了?可以试吃了吗?霍少他们都在外面等!” 米澜掐时间的功夫真是准到令人发指,没有给靖琪一分钟歇息的时间,就让她出去接受另一波挑战。 当然,她只是站在厨房间门口喊她,不肯进来,否则这里面的温度,应该会让她的妆花的很彻底。 “我能不能换套衣服再去?”靖琪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穿的浅色T恤此刻应该是完全被汗水浸湿粘在了身上。 米澜蹙眉,“不好吧,大家都在等了,霍少晚上还有个应酬,只剩半小时时间就要赶过去了!” 靖琪暗自叹了一声,“走吧,请你带路。” 她的成品,应该都被那几个助手给端出去了。 试吃还是在刚才那个小厅的位置,不过不是在室内,而是在那个别致庭院的中庭。 三张小圆桌摆开,除了米澜之外试吃的还有六个人,苍溟和霍陵也在其中。 他们这时已经换掉了浴衣,霍陵大概是等会儿还有应酬,衬衫西服十分正式,还打了领带。 苍溟随意很多,只穿了一件深色的休闲衬衫配牛仔裤,袖口挽到肘部,领口开两粒扣,目光一直追随着靖琪。 他的小兔好辛苦,看起来又热又疲倦。 他的手在桌下握紧,真不该给她揽上这么一单生意。 靖琪此时倒是忘记了身体的疲累,也忘了一身汗粘腻腻的不适感。 她站在庭院的最前面,夕阳晃得她有点睁不开眼,苍溟坐在那里,落在她眼里只有一团金色的影子。 八款点心放在中间的台子上,助手西点师中的那个男人,叫Sam的,动作麻利地把每一款点心都分到雪白的骨瓷碟中,然后端到众人面前去。 圆桌上事先就摆好了冲泡好的英国伯爵茶或柠檬茶,配这新鲜出炉的点心正好。 米澜坐到了苍溟的身边,霍陵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他是故意把那位子让给米澜的,想想苍溟待会儿对着个吃醋的小白兔百口莫辩的样子就好笑。 应该会吃掉那小兔子吧! 苍溟神色自若,只是他失去味觉这几年,其他感官到愈发敏感了,身边的米澜香水和脂粉的味道熏得他直皱眉。 “苍少,你喝什么茶?我帮你斟满。”米澜巧笑倩兮,只觉得这男人的野性和阳刚被一种隐忍的优雅稍稍敛藏,迷人得无以附加,坐在他旁边,心跳都是乱的,原本跳的极快,他回头看她一眼,就仿佛骤然停止了。 她喜欢这种刺激而晕眩的感觉,充满期待。 “随便!” 苍溟的注意力不在茶上,也不在点心上,他只顾看着不远处的小女人,看她五花八门的表情和情绪。 “唔,这个抹茶松糕很好吃,还有这个蓝莓芝士,味道浓郁,不错!” 霍陵率先发出了感叹,朝靖琪笑了笑,竖起拇指。 周围几个公关经理连忙附和,“是啊,真的很好吃!” “这个松糕我在日本出差的时候吃过,就是这种味道!” “蓝莓酱的比例也很合适啊!” …… 老板都开了口,这两款点心是不可能不通过的了。 米澜很识趣地没有力排众议。 靖琪稍稍放松了一些,眼尾余光忍不住去瞟苍溟和米澜。 圆桌很小,他们坐的好近,米澜又是斟茶又是为他取纸巾,热情的笑时时挂在脸上。 靖琪觉得分外刺眼。 苍溟不动如山,霍陵说的两款点心他也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口感真的非常好,只是他尝不出味道来。 他朝靖琪笑了笑。 霍陵在,试吃过程进展神速,他据说是对吃食颇为挑剔的人,但对靖琪做出来的这些点心都表现得很满意。 定下六款点心酒会用,只有一款需要改进一下,剩下最后一个太妃花生酥糖,今天的试吃就可以结束。 霍陵把酥糖放入口中后,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带着点不太确定的表情开始咀嚼。 然后充满疑问地看向靖琪。 “有什么不对劲吗?”靖琪原本已落地的心又提了起来,看霍陵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妥。 “嗯,大家都吃吃看,我觉得糖的味道不太对。” 苍溟看了霍陵一眼,将那酥糖放到鼻下,饼底酥香,是上好的黄油。 入口松脆,可恶的是,他尝不出味道来。 靖琪的目光带着惶惑和疑问落在他身上。 潜意识里,他仍是她最信赖的人,在犹疑忐忑的时候,她希望从他这里知道答案。 可惜,他给不了她答案。 他恼恨自己的这种无力感。 “呃,怎么是苦的?”身旁的米澜咬了一口就赶紧用餐巾捂住嘴吐了出来,细细描绘过的秀眉拧成死结,几乎是用不满和责怪的眼神看着靖琪。 “是啊,好苦,而且焦掉了!” “难吃!” 周围几人也把吃进嘴里的吐了出来。 靖琪再次看向苍溟,他也觉得难吃吗? 苍溟的神色流露出为难。 他没有味觉,没有发言权,端看其他人的反应,大概是真的出了问题。 靖琪的脸色涨红,双手在身前交握止住自己的微颤。 “是不是糖浆熬过了头,太焦了所以才发苦?” 米澜一副为她找理由开脱的模样,看似温柔的眼神不时瞥向苍溟,好像在暗示他也说几句。 苍溟一言不发看着靖琪。 “不,熬糖馅的时间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花生也是我……” 靖琪猛然打住,忽然想起她要把花生仁放进烤箱的时候,是其中一个助手过来帮忙继续流程的。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步骤,她就放手让她们去弄了,没想到连花生都是烤过头的。 然后那金黄糖浆和红糖混合熬制的糖汁是她熬的,时间掌握绝对没错,可是红糖和糖浆不只经她一人的手…… 她回头看那三个助手,瞬时明白了。 这个下马威挺狠,她每次试吃都会出错,那么到了酒会当天就难免也会有纰漏。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事到如今,辩解是苍白的,“可能是我跟三位助手的配合还不够默契,我想……酒会当天带我自己的助手过来帮忙。” 苍溟早已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三个小人的嘴脸,沉吟半晌,按兵不动。 “田小姐,你意思是说这三位跟你合作不够愉快?”米澜扬高下巴,“没关系,我可以让西餐厨师长好好训诫他们,酒会上应该会最大限度配合你的。你也知道,毕竟合同上规定的,助手和食材都需要从我们这里出,这是出于安全的考量。” “可是……” “好了,你就听Chris的吧,今天试吃先到这里,我看霍少好像还有应酬要赶,有什么问题,稍后你再跟Chris详谈。” 苍溟终于开口,却是这样不咸不谈,疑似指责她的一句话。 本来只是有据理力争的冲动,这一刻却被满腹委屈代替,靖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霍陵站起身整理了下西服,故意严肃道,“这次酒会对霍氏而言意义非常,还关系着咱们这处温泉山庄的名声,出不得一点差错。我看田小姐还需要好好琢磨琢磨,试吃是可以到此结束,不过今天最好是能把所有点心款式都敲定。田小姐你就辛苦一下,留下来把这最后两个点心重新做,让米澜尝过,没问题再走,嗯?” 靖琪还能说什么,霍陵现在相当于她最大的客户,得罪不了的,只能答应下来。 她也有不甘,就不信今天做不出让他们满意的点心来。 苍溟绕过圆桌朝她走过去,却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回身直接走回厨房间去了。 ************ 黑樱桃,软黄油,细砂糖,上好的白兰地。 失败的太妃花生酥不再采用,她要换一种平日不常吃到的软曲奇。 白兰地渍黑樱桃软曲奇。 不论是谁的原因,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她不愿去论证她是完全可以做好那样一份简单美味的点心的,回头路没意思,她要另辟蹊径。 烘焙间里只剩她一人了,所谓助手早就消失不见,只能听到烤箱和排风扇的声响。 空调不知什么时候调整好了,温度适宜,烘焙间里不再像个烤箱了。 靖琪专心致志地筛着低筋面粉,她已打过电话给田凯璇,告诉她今晚自己有可能回去很晚,请她帮忙照顾糯米团儿。 没有后顾之忧,她唯一要专注的事就是手头的工作。 不得不说霍陵真的重视这场酒会,也给了她最好的条件,只是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呢? 天时地利,也总有人不和的时候。 她一个人反倒没了压力和顾忌,更不会有人捣鬼,也好。 她将黑樱桃去核切碎,用细砂糖拌匀,用保鲜膜包好腌制。 这过程有些漫长,大概要两个小时,然后还要将出汁的樱桃碎滤出,加入白兰地再腌半小时。 是道颇费工夫,但口感层次极为丰富特别的甜点。 ************************************************************************************************* 为了明天的肉汤团,继续打滚求月票~某个BT池打了个酱油,他的虐恋故事见我好基友半盒胭脂的《老婆,诱你入局》~他的元神其实是某个池塘本人。。。o(╯□╰)o 温泉水滑(5000+肉汤圆!)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大多数人,尤其是女士,都会偏爱这一款。 软曲奇不同于硬曲奇,烘烤后保留了部分水分,原本的酥脆变得有了柔软的韧和绵。 它有点像强势男人对心爱女子的亲吻,原本应是霸道干脆的,却因为内心深处涌上的丝丝缕缕的柔情而变得绵密、缱绻,流连忘返。 尝过一次,终身难忘。 趁着腌渍黑樱桃的空档,靖琪做了另外一款清甜双果派丫。 初夏,气温攀升,水果也丰富起来,多加一些水果元素,可以让西点也变得清爽不腻。 她请人把派端去给米澜尝,吁出一口气,反正也已做好被否决的准备媲。 可是很意外,米澜没有出现,却派人通知她这个派很满意,可以定版。 现在就只等这一份软曲奇的成功了。 靖琪忍不住打开了手边的樱桃白兰地。 塞子波的一声轻响,像是记忆的阀门被打开,醇香滋味悠然而出,仿佛倾泄的时光。白兰地气味芬芳,是上好的佳酿。 她不由得想起曾经在梅沙岛上,苍溟也有一个小小的酒窖,为她收藏了不少她喜欢的甜白葡萄酒和各式白兰地。 她提议的给薛景恒送白兰地去,直接导致了她和苍溟这四年的分离。 在海底的绝望,意料之外的生还,还有这么多年来和女儿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都浮现上来。 像是被这馥郁酒香牵引着一般,她忽然很想喝酒。 琥珀般通透的酒液倒进玻璃杯中。 “只喝一小口就好。”她默默对自己这样说,可是酒一沾唇就不由自主地喝掉了整杯。 胃和身体都有些微热,酒精在血液里流动得极快,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血脉汩汩作响。 闭上眼,想让这股热和往事沉淀一下,却不料腰腹间突然被有力的手臂揽住,脊背贴上温热的胸膛。 她本能地想要呼叫,可最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笼罩。 是苍溟。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蓦然睁开眼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我来看看你,事情做完了吗?”他当然不可能放开她,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愈发紧了。 “你是来监督我的?”她语气变得僵硬,“那大可不必了,最后一道点心我很快就会做好!” “你保证能过得了米澜那一关?” “你!你如果是为了那个女人来教训我、羞辱我的,我……” “你怎么样?对我不客气?用酒瓶砸我,还是灌醉我?”苍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靖琪又气又急,血气里的酒精因子翻涌上来,她一阵脑热,挡开他就要往外走。 这里太闷了,她要出去透透气。 苍溟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两人的脸庞离得好近,靖琪呼吸之间的淡淡酒香窜入他的鼻翼。 “你偷偷喝酒了,嗯?”他凑得更近了一些,两人的嘴唇几乎已经贴到一起。 靖琪一下子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是他的人质,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抚着她的嘴唇这样问她。 苍溟发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两人之间的点滴细节,他比她记得更加清楚。 “为什么急着走,不请我喝一杯?” 靖琪瞪他,“你多的是美女陪你喝酒,哪里用得着我请!放开!” 苍溟嘴角一勾,“吃醋了?我没跟她们喝酒,那些都是霍陵找来的模特,跟我没关系。” 靖琪冷冷一讪,“你们这些豪门公子还分什么你我,不是都兴这样一起玩吗?你以前不是都不介意跟丁默城分享我……啊~” 她倒抽口气,呼了声疼,苍溟的手捏得她手臂好痛! “不要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更不要把自己跟那些女人相提并论!”他眼里酝酿着风暴,留着摧毁他自己,对她只有心疼,“以前我做错太多,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跟自己怄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明明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强撑?” “不是你为我拉来的生意吗?你想换个方式盯住我,或者想让更多的人帮你盯着我是不是?那个米澜……不是你的人,却帮你做事,有她看着我,让你很放心吧?” 苍溟攥紧她,“今晚是我不好,什么都帮不了你。但我没有让米澜为难你的意思,也跟她没有任何暧昧。我帮你介绍这单生意,只是想帮你一把而已。你不跟我回滨海没关系,你在这里有你的牵挂和事业,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不参与你的生活……我做不到。” 靖琪眼眶有些发热,他今晚的漠然确实伤到了她。 苍溟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睑,低声道,“别让无关的人再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吗?我想多陪陪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不放心。”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醇好听,像这白兰地一样令人熏然欲醉。 他却没有直接吻下来,而是给她的杯子里注满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你不是想喝?我陪你。” 靖琪扭过头不理睬他,他笑了笑,“怕什么,你也不是第一次在烘焙间里喝白兰地了。” 靖琪心跳微微一乱,“你知道?” 他拉着她靠墙坐在干燥的地板上,哄着她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自己也毫不含糊地喝完。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我的小人质,刚被绑来,差点让那个杂碎给欺负了,衣裳凌乱,呼吸间有淡淡的白兰地味道。还有你第一次为我做提拉米苏,也是用白兰地调制的咖啡酒,对吗?” 靖琪的脸上有酒气熏染的红晕,心脏怦怦跳得飞快。 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都记得。 “你消失以后,我以为你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喝酒,酒窖里为你囤的酒全都被我喝光了。”他笑了一下,“你们女人怎么就喜欢喝那种酒呢?喝很多,都不会醉,意识还清醒的很,一点用都没有。” 靖琪喉咙里像哽了硬块,“你……” “很消沉是不是?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不喝酒就睡不着,天天枯坐到天亮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靖琪听的难过,她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形。明明想要忘记一个人,可是怎么都忘不了。 只不过他应该比她更难熬一些,因为他以为她已经葬身海底了。 “是你撞我落海的,你也会自责吗?你不是只一心想报仇,杀了薛景恒永绝后患,杀了我……就可以回敬荣家对你的亏欠。” 苍溟看她的眼神受伤而狂乱,“你真的以为是我存心撞你落海的吗?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是非不分?你还怀着我的孩子,那天是我生日,我准备好一切要向你求婚……可是,算了!” 他还是不习惯向人解释。 她消失的这四年,他无数次默默练习对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每次练习都要把痛不欲生的场景回顾一遍,整理一次。 心像破碎又拼凑起来一样。 可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不知该怎么说。 他抓过酒瓶直接塞入口中,大口将酒液灌进去,吞得很急,胸口火烧一样的疼。 “你别喝了!”靖琪伸手去抢,被他闪过,她恼了,站起来劈手夺过酒瓶,赌气一样也塞进嘴里。 她也喝的很快,酒瓶很快见底,这回滑入食道的酒液却好像透着微微的凉意。 她唇上一层亮晶晶的酒,面若桃李,气鼓鼓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眸里那么有精神。 苍溟觉得她性感得要命,立马起身抱住她,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不能思考,完全凭借着心内的冲动。 两人气息相仿,馥郁浓烈的酒香,带着彼此熟悉的味道,深深交缠。 他抿着她的唇,噬咬着拉扯,灵活的舌就着唇瓣间的空隙探入,卷起她的舌吮着,细细品咂,仿佛那是最美味的珍馐。 靖琪全身的骨髓像是一瞬间全被抽去,肌肉绷紧,骨子里却酥软得撑不住自身的重量,胸口贴合在他硬实的胸前,挤压着两团绵软的小兔。 酒瓶摔在地上,应声而裂,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她。 “你……你,别这样!酒瓶都碎了,没有酒了,嗯……” 她清醒的抗议立马被苍溟强势的吻给阻断,他重新含住她的唇舌,倾尽全力地重重一吻,几乎让她窒息,胸口都不自觉挺得更高且剧烈起伏着,才放开她。 “我知道哪里有酒,跟我来!” 他拉起她的手直接走出厨房间。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饼干……米澜她……” “放心,她今天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苍溟拖着她,绕过那九曲回廊,走到一处独立小院。 靖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开了房间的门,把她摁在房间的墙上重新吻住。 屋里连灯都没有,靖琪适应了黑暗之后才看到一道落地玻璃门之外似乎有水光在夜空下潋滟,冒着腾腾的热气。 这里是一个独立的温泉院落,也是苍溟今晚在这里的住处。 她弄清状况的这半分钟时间,苍溟的吻已如燎原之势,蔓延至她的颈和耳后。 “不要……这是哪儿,酒呢?” “别问,琪琪……这里是属于我们的,没有人会来打扰,只有我和你!” 他的手掌已不耐地扯开了她那碍眼的白色工作服和帽子,她的头发和衣服果然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身上。 苍溟掀起她的衣摆,褪掉了那件浅色的T恤衫,粉色的内衣托住她的饱满就在他眼前,白皙肤色因为酒精而透着红润,因为汗水的浸润而有盈盈光泽。 “琪琪,你好漂亮。” 他解开她搭扣的同时,呼吸也埋入她的胸口,白软挤压着他的气息,他滚烫的唇游走着直到抿住其中一边的红蕊。 “啊……你别这样,脏~”她推着他,自己身上全是汗水,不愿让他看清自己的狼狈。 他闷闷地说了一声,“那我们一起洗洗。” 其实他一点也不嫌弃,那是她的味道,而且她穿着牛仔裤,光/裸着上半身雪肤的身影美得让他窒息。 那些所谓嫩模,哪里及的上她半分? 可他心疼她的操劳疲倦,一起泡泡温泉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啊~苍溟你放我下来!”他动作太快,波光她身上的束缚也不过是转眼之间,打横抱起她,直接就拉开那日式的玻璃滑门往外走。 这太羞人了,这可是没有任何遮蔽的庭院! 她紧张地揽住了他的颈项,柔软的身体在走动间摩擦着他身体的每一寸。 这种甜蜜的折磨让他血脉贲张,是小孩吃糖之前那种殷殷的期盼。 他赤足踩在庭院的鹅卵石上步向温泉,竟希望这段短短的路永无止境。 他抱着她滑入水中,温泉水汽袅袅,水温很高,她娇嫩的皮肤一时间有点无法适应。可是想到曝露在屋外的身体,羞得顾不上那略烫的水温,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 “你……你别过来,我不要跟你一起!我还要回去工作,酒呢,把酒给我!” 她退到池边,后背抵在凹凸不平的池壁上,手臂抱在胸前紧紧咬着唇。 酒气上来,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站不稳,水温一蒸腾她更觉身体轻飘飘的。 可她还有没完成的工作,白兰地被他们喝光,他要重新给她一瓶酒才行。 苍溟的身体同样半没在水中,胸口以上的部分仍露在外面,那青色的豹子头刺青在月光下栩栩如生,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靠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贴上她的唇继续吻她,像是刚才的缠绵悱恻从来不曾中断。 只是他的吻变得轻柔无比,浅尝辄止地吮和啄,一下一下,却又缠绵得很。 他半垂着眼睫,看不清他眼眸深黯的颜色,却能感受到他啄吻的间隙网一样笼住她的目光,她无处可逃。 “你现在这样怎么工作?你在担心什么,这里不会有人来,包括米澜!”这傻丫头不明白,霍陵故意留下她,不过是让他们多一点相处的机会和时间。 “不……嗯……”他的舌舔着她的耳廓,酥痒得让她支撑不住,指望后躲,他的手却扣住她脑后,让她动弹不得。 她弓起身子,他的手便覆上了她胸前小兔肆意揉捏,微微的疼。 “出了那么多汗,好好洗洗,我陪着你!” 他将她转过去,由身后抱住她,双手交叉在她胸前扣住两侧的小兔,一边揉着,一边掬水为她清洗。 她半坐在他曲起的膝盖上,身后是他温热的胸膛,他手掌五指间流泻的温泉水顺着她饱满的胸线往下淌。 “不用你,我自己来……”她的话没说完,他掬起水泼向她的肩和颈,水珠四溅,她不得不抿紧了唇,闭上双眼,只能发出闷哼和浅浅的急促的喘息。 拍打水面的声响看起来像是一对爱侣在嬉戏,可欲念是此刻最真实不过的东西。 靖琪能感觉到抵在她臀后坚硬的热灼。 她紧张地扭动,致命地摩擦,苍溟摁住她,紧紧扣在怀里,喘息沉沉地在她耳边低哑道,“别再乱动了!” 他想直直闯入,让她温柔包裹,但她身体那么软,却还是能感知到僵硬的抗拒。 苍溟忽的放开她,“你要酒?” “嗯。”靖琪又晕又软,他突然这么问,她也不知溢出口的是吟喘还是肯定的回答。 苍溟抚着她的面颊,低沉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没穿衣服,不要随便起来,好好在池子里泡一会儿。” ************************************************************************************************* 求月票啊亲们,今天到28号,每天月票过20就加更~~明天继续吃肉,and元宵快乐,记得吃汤圆哦~O(∩_∩)O 摸摸我的心跳(5000+再吃兔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披挂着满身水珠从温泉池中起身,宽肩窄臀,双腿笔直,背上小麦色的肌理随着他的动作纠结着扭动,身体线条依旧紧实强健,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 但他似乎消瘦了一些丫。 似乎感觉到背后两道温软缠绵的目光,苍溟随手拿过架子上的浴巾裹住身体,同时回头望着靖琪笑了笑。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身体,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挪都挪不开。 她脸颊蓦的红透,赶紧往水面下又藏了藏。 蒸汽熏蒸得她更热了,她都能听到自己呼呼喘息的声响,急促的,羞赧的。 苍溟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两瓶酒,解开浴巾重新滑入池中。 这回他的身体正对着她,胸口的豹子头刺青,腹部的六块小格子,还有下面仍旧怒张的热杵……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靖琪咬住下唇别过脸去,鼻腔里热热的,她抬手擦了一下。 居然流鼻血了媲! “琪琪,怎么流血了?你别动,身子直起来一些!” 苍溟一骇,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跨到她身边来,用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擦净她脸上的血,手指紧紧压住她的部分鼻肉。 “我没事……只是有点热。”她声音瓮翁的,羞得不敢看他。 天哪,她又不是没看过他的身体,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流鼻血?! 简直丢死人了! “嘘,别说话!很快就能止血了,没事的!” 苍溟安慰的话语听在她耳朵里像小夜曲一样好听,靖琪放松下来,靠在他的肩窝里。 “平时也会流血吗?” 靖琪摇头,“好多年都不流一次。” 偏偏今天就让他遇上了,还是在看到了美男出浴图的时候…… 靖琪心里重重哀叹,想要把脸埋入手心。 “哎,别动,我看看……血止住了,我去拿点纸巾和棉球来,等会儿让人送点药过来。可能是泡得太热了,又喝了酒,血气上涌,没事的,别怕!” 苍溟说着又要起身,靖琪叫他,“喂……你把浴巾披上,小心……别着凉了!” 苍溟微愣,看着她红霞浸染的小脸,好像明白过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笑,“知道了!” 她顿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苍溟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好鼻子,手却不肯放开,捧着她小巧的下颚,细细地看她。 “你……你看什么?我不泡了,我要上去!” 靖琪羞赧万分,可怎么也躲不开他。 “我们才刚泡了一会儿,我来来回回,身上都凉透了,不把寒气泡出来,会感冒生病的。” “你下午不就泡过了,不怕皮皱么?” 苍溟的唇靠近了一些,“下午一个人泡在池子里,也没个人陪,怎么能和现在比?” “明明有那么多嫩模陪着你,假正经!”靖琪嗔怪地啐他。 苍溟把她的手拉过来,掌心贴在他左边胸口,“从绑你到我身边直到现在,快六年了,除了你我没碰过其他女人。你现在摸摸我的心跳,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 “我又不是测谎仪!”靖琪羞恼地甩开手。 苍溟笑,引领着她的手朝下走,“那摸摸其他地方,你不是挺喜欢的?” 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胸口,覆在了他结实的小腹上,紧实硬朗的一块块肌肉,热热的。 然后就碰到了他眼下最灼热的部位,烫得靖琪一颤,连忙缩手。 苍溟却偏要她的小手圈围住那一处,带着她的手腕上下动了动。 他舒服得默默叹息,而靖琪则是惊异那处皮肤的异样柔软光洁,还有上头微微凸起的血脉跳动,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你……你流氓!” “怎么样?是不是很干净?这么多年,它只有过你一个人,我发誓!” 靖琪气的使劲捏了他一下,痛的他喊了一声。 她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意,朝他扬眉。 苍溟缓了一会儿,“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刚刚不是还很喜欢吗?都看得流鼻血了。” “我……我才不是因为这个流鼻血的,我是喝了酒,又……又泡温泉太热了,血气上涌……” 老天啊,她竟然重复的是他刚才说过的话! 苍溟笑意晏晏地盯着她瞧,颠倒众生的俊美面孔在眼前放大,无限温柔宠溺,靖琪试着推他,“你放开,我不跟你说了,让我起来!” 苍溟的怀抱紧紧困住她,手在她的曲线上游走,逗得她娇软无力,根本挣不开她。 靖琪又羞又气,推着他的手改为捶打,也不知是不是太羞涩还是因为酒精催发了委屈的记忆,眼泪流了出来。 “你只会欺负我,我恨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不能当我死了……” 苍溟任她捶打,待她发泄得差不多,只剩下嘤嘤哭声以后,才抱紧她,在她耳边艰难开口,“我做不到……琪琪,我做不到当你死了,我亲眼看你葬身大海,可是一天都没承认过这个事实!我每天都在找你,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都不重要,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能再见你一面!” 他眼睛酸胀的发疼,紧紧揽着怀里温软的身体,生怕这只是他某次酒后的一场梦。 镜花水月,梦醒了,人就不在了。 他吻上她秀美的耳廓,细细舔吻白润的耳垂,她喉咙里细微好听的吟喘代替了哭声,耳朵也染上了一层绯红的颜色。 她不再那么抗拒,放柔了身体窝踞在他怀中,大概也真的是折腾累了,她只有微仰起头承受他亲吻的力气。 她闭起了眼睛,黑而卷的睫毛颤啊颤的,撩拨得他心底酥痒一片。 他在她的颈侧印上灼热的吻痕,不轻不重地啃咬着她深凹的锁骨。 她循着本能挺起胸口,两团白软略微浮上水面来,樱花般粉嫩的红蕊变成深粉色,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挺立起来,像成熟的果实。 苍溟吻上去,舌头轻轻勾挑,却很快放开,看着她迷醉的眼,笑道,“冷吗?” 靖琪摇头。 苍溟拿过旁边的酒瓶,咬开塞子,将瓶嘴递到她面前诱惑道,“比刚才那瓶更好,也是樱桃白兰地,尝尝看!” 她还不够醉,他也是。 靖琪已有三分醉意,最是难以抗拒美酒的时候,她喝了一口,浓郁醇香的口感,的确是好酒。 可她犹豫着,该不该再喝第二口、第三口…… 温热的薄唇忽然堵了上来,她来不及反应,已有辛辣香甜的酒汁渗入口中。 “不……”她一开口,酒汁顺着唇角滑落,流淌到她的颈和胸口,苍溟低头为她一一舔去。 “再喝一点,没关系的!” 他用嘴哺喂她,就算酒不醉人,此时也自醉几分。 他们分着喝完了瓶子里的酒,靖琪靠在温泉池壁上,头枕着固定在池壁上的石枕,仰着头呼吸。 不,确切点说,她已经快要无法呼吸,因为苍溟将她肩部以下都压回温热的水中,可他的吻仍在延绵着往下。 他缓缓潜入水下,唇吻着她胸前的白软,她平坦的小腹,手抚着她的身体,她几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温泉水里。 他深深换气之后,带着几分邪魅地朝她笑,抚着她长腿的内侧,诱哄道,“琪琪,靠稳一点,腿张开一些,放松!” 他很快没下去,手臂借着水的浮力推开了她的双腿,柔软的唇吻上她腿心最敏感羞涩的部位,像是接吻一般,贴合得极紧. 他的舌,还有热热的水流,同时舔舐着那里,靖琪靠在石枕上,微微颤抖着,忍不住吟出声来。 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和点缀其间晕黄的灯影,虫鸣唧唧,应和着她的声音,暧昧至极。 她好害怕,可是又有莫可名状的兴奋,像蚂蚁啃噬着她的骨血,想全然放松,又不得不抱紧自己。 如果这是宠爱,为什么空虚得让她痛苦? 如果这是折磨,又为什么甜蜜得让她飘飘欲仙? 身体最深处有热流汹涌而出,她颤着叫他的名字,“苍溟……” 他从水中掀起波澜,挺拔的身姿在月下矫健俊美。 “转过去!”他只来得及低哑地下令,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扭转身趴在池边,从她身后挺/入蜜源深处。 两人都是长长一叹,带着期盼已久的深深满足。 他轻轻后撤,然后重新一顶,抵入最深处,抵在那里流连片刻,才重新深深浅浅地动起来。 他有他自己的节奏韵律,从后将她整个含在身下,靖琪不得已只能跟随着他。 身体被温泉水围绕着,最***的所在也全是水润,苍溟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托起来,轻飘飘的踩不到底,可冲击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琪琪,舒服吗,嗯?” 他快舒服死了,唇吻着她的颈侧,都快忍不住哼出声来,只能跟她说话来掩饰。 “唔……” 这样的姿势角度和深度都跟平日不同,感官刺激强烈,却奇异地填满了刚才那磨人的空虚。 不,不光是填满,简直是饱胀得让她疼痛! 可那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深嵌在她体内的灼热硬朗明明是在律动之中带来无限欢愉的。 欢愉到无力抗拒。 疼痛的大概是心脏方寸之间吧,她也搞不懂是为什么。 “慢一点,我……” “难受了?其实你很享受的。”苍溟吻着她的肩头,“琪琪,不要那么抗拒我,试着感受一下,我在你身体里,我只爱你……以后都只有你,真的!”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向她保证,以前她被伤的很深,根本没有信心他能真的做到。 可是久别重逢,他看上去跟以前一样俊美野性,却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不爱看到他身边总是莺歌燕舞不断,可说真的,他真的从没有过出格的行为和言语。 她竟然相信,他这几年,始终如一。 她也知道,这对苍溟这样的男人来说,有多么难得。 她被他抱在怀中,胸前沉甸甸的两团被他捧在手里,时而轻揉慢捻,时而随着他身下狂放的动作而加大力道,白腻都在他指间满溢。 “刚才还没帮你洗完呢,我们继续。” 苍溟掌心捧起水,轻泼在她的胸前,哗哗的水声改过了他们的身体摩擦碰撞的暧昧声响。 他的手还不安分,抚着她的浑圆往下,轻揉她的小腹、她修长白皙的腿,然后滑入芳草丛林深处。 她的滑腻和着温泉水,让他毫不费力地拨开了可爱的蕊叶,摸到了藏在其间的小小珍珠。 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按了按,低沉道,“喜欢这样?” 她的身体在颤抖了,他知道她一向受不了他的指腹在她最娇嫩的位置揉抚。 “难受……轻点啊~”靖琪其实已经醉了,那些刚刚喝下去的酒也已蒸腾起来,她酒醉之后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他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让她经受不住。 “嗯,我轻一点!” 他心疼她,宝贝她,可是在这种时候却常常心口不一,答应她轻轻的,却偏要重重地揉,让她防线全线溃堤,两条细白的长腿在池中无助蹬水,拼命挤靠在他怀里。 他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身下含得极紧,他的手越是撩拨,她便一张一合越发吸允得用力,他尾椎酥麻,绷紧了腰背肌肉,总算稍稍缓下动作。 “嗯啊……”她的声音早已不受控制,攻势猛烈的时候,高亢尖利,缓下节奏的时候,又像叹息一般绵长软糯地哼出声。 “叫大声点,没关系,没人听得到!琪琪,琪琪……叫我的名字吧,叫给我听!” 这样狂肆霸道的男人,此时却是半求半命令,气息微乱,全身心地融入在她身上。 靖琪咬唇,却叫不出口。 尽管那名字早就镌刻在心底,一辈子也抹煞不了,但连名带姓地喊惯了,好像总是显得不够亲昵。 她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口。 不知怎么又被他摆弄成与他面对面的模样,被缠在他的腰际,头靠着石枕,身体就这样被他在水中就着浮力抬高。 蜜源深处磨着、旋转着、顶弄着的力道仍旧轮番上阵,他压过来,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呼吸之间,“叫我,叫我名字!” 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在耍赖。 “苍溟。”她低低叫了他一声。 “嗯……真好,再叫,叫啊!”他已渐入佳境,冲刺着,逼出最原始真切的欲念,她的声音是最好的催情药。 靖琪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竟然伸出手去,抚着他汗湿的胸膛上那青蓝色的豹子头。 “豹子……小豹子?”她笑了一声,想起梅沙岛上那些长辈们亲切地唤他小豹子时的情形。 他在他们眼里始终是个孩子。 他也曾经……只是个孩子。 苍溟的动作停滞了一秒,望着她的眼眸有了波动,“你叫我什么?” 靖琪也不畏缩,“小豹子……秋婶他们不是都这么叫你吗?我不能叫?” 苍溟有丝狂乱地俯身去吻她,边吻边道,“能!你怎么叫都可以,我喜欢听……只有你,只准你叫!” 他何尝没有醉,她的怀抱是他唯一的温柔乡,他早就想醉了。 只属于他和她的世界,除了彼此相爱的感情,不掺杂其他的杂志,醇香美好。 “琪琪,抱着我!”他腰臀有力地摆动冲撞,情难自禁,只差一步,就是云端。 “啊……”她已到极限,紧紧揽住他的肩背,指甲陷入他的肌理。 背上有些微刺痛,他深顶进入她身体深处尽释浓浊,两个人的身体之间已没有一丝距离,而彼此的灵魂也是重逢以来靠的最近的一次。 ************************************************************************************************** 亲们昨天很给力,月票过20了~今天还有一更,稍晚奉上~到本月最后一天都是这样,每天月票过20张第二天就加更! 作我舞伴(月票加更,继续求月票~)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温泉池中的激情让靖琪酥软无力,苍溟却还没有餍足,抱着她回到房间,又将她压入床内缠绵了一次。 靖琪醉意朦胧,有些分不清当下的两个人是什么样的状况,只当是曾经刚刚坦承感情那会儿最甜蜜的时光。 她卸下心防和冷淡的伪装,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温热湿润的泪沾染在他的胸口,一直喃喃着,“苍溟,你不要恨我的家人了好不好?不要报仇了好不好?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开!” 苍溟神智依旧是清醒的,听到这些话,心都快疼碎丫。 他猛烈地进出,落在她面上的吻却温柔绵密,“嗯,不报仇,我们一直在一起,别哭……别哭了!” 家人亲情是他的遗憾,渴望家庭温暖是他仇恨的根源。 可是现在,靖琪和女儿已经足以弥补这样的遗憾,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抱紧她,刚刚洗净的两个人身上又是一层薄薄的汗媲。 他用身体揉抚着她,在她上方起伏着,呼吸灼灼,与她交缠。 释放之后,他轻抚着她的小腹,好像又回到四年前在梅沙岛的情形,想让她为他生个孩子。 再生一个孩子。 “生孩子是不是很辛苦?”他伏在她耳边,她已经累极地闭上眼睛,“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丢下你和孩子独自撑的那么辛苦,我会陪着你们。” 他在她颊边印下晚安吻,揽着她的腰肢躺下去。 “我还要工作,曲奇……” “明天再慢慢做,不急,没人敢为难你!” 意识都不清醒了还记挂着工作,看来他真的是纵容米澜给了她太大的压力。 一夜无梦,浮浮沉沉,像是仍被温泉水包围着,靖琪睡得很香。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苍溟的身影,床铺留有他的气息和温度。 手机上有他发来的短信,内容短短几个字:琪琪,酒会作我的舞伴。 宿醉后的头痛还在伴随着她,靖琪隐约想到昨晚放纵的欢愉中,他似乎也提过这么一下。 舞伴…… 她还有正经工作要做呢! 可接下来的事,全都变得非常顺利,主题蛋糕和所有的小西点全都确定了下来。 米澜没再给她脸色看,实际上温泉山庄之后她几乎没怎么在靖琪面前出现过,唯一一次,脸色很是难看,语气客套得有些生硬,“酒会当天你可以带自己的助手过来,还有苍少说他住的那家酒店,有你法国念书时的同窗,也请了她过去帮你!”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Jose?她可以来帮我?” “嗯,这是苍少的意思。”米澜纵有再多不甘也只能独自往肚里咽。 靖琪心中涌过暖流,Jose在南水的消息还是苍溟告诉她的,一直没机会相聚,这次能一起做事,简直太棒了。 她想跟苍溟说声谢谢,可是他也在一晌贪欢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打他电话,接听的是他秘书,年轻磁性的男人声音,恭敬称她田小姐,只说他最近有棘手的公事抽不开身去看她们母女,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 可是道谢的话,她想亲自跟他讲。 他们关系算是缓和了一些吧,她偶尔想起那晚脸红心跳的纠缠,他在她耳畔的喃喃低语,都会脸颊绯红发烫。 她仍旧眷恋他的怀抱,还有些小小的心疼。 她没太往心里去,苍溟这样的男人自然是以事业为重的,他忙碌的时候她不好去打扰他。 酒会很快到了,苍溟派人给她送来了礼服,糯米团儿也有一件,同色系不同款式,母女俩穿起来耀眼极了。 阿山也邀请了田凯璇一同去参加,可惜她那晚要值班。 靖琪本来不想带着孩子一块儿去,毕竟她还得工作挺长时间,可是田凯璇值班就不能帮她照顾糯米团儿,她只能带在身边。 她想苍溟一定会早到的,糯米团儿跟他在一起打发时间,也不错。 当天靖琪带着店里的助手菲菲,到酒店门口和Jose碰面,然后再一起乘霍陵派来的车一同前往温泉山庄。 Jose和靖琪相见总是有热情的拥抱和贴面礼,她们之前已经见面沟通过,Jose非常乐意帮她一起完成这项工作。 靖琪站在酒店大堂内,有那么一瞬间,冲动地想上楼给苍溟一个惊喜,最终还是打住了。 等会儿酒会上就会碰面的,她怎么就显得这么迫不及待了呢? 有了得力的助手,靖琪工作起来得心应手,效率很高。 白兰地渍黑樱桃软曲奇是最后一款定下来的点心,她都不确定米澜和她的公关团队有没有尝过。 制作的时候她又回忆起那晚在这山庄里发生的一切,唇角始终带着弧度,Jose赞叹道,“这款点心吃得我快醉了,真好吃!是你的Mr.Right给了你爱情的力量和灵感吗?” 靖琪脸涨得红红的,Jose是认得苍溟的,她还说他对靖琪是truelove。 唉,法国人的浪漫细胞太丰富了。 点心完成得差不多,餐会也马上要开始了。 米澜催促着把主题蛋糕搬出去,一袭火红礼服裙,夸张钻饰,高高挽起的发髻,女王气势十足。 “什么嘛,功劳都让她占了,师父你都没个露面出彩的机会!”菲菲跟着靖琪一段日子,将她奉为偶像,这行原本就是学徒制,她便叫她师父。 靖琪不在意地笑笑,“各司其职就好,她有她的工作。” 她到宴会厅转了转,时间还早,苍溟还没到,她想等他来了,再去换上那套香槟金纱的美丽礼服。 夜幕降临,衣香鬓影。 靖琪最先看到的人是霍家大少霍陵,他从黑色轿车上下来,身旁带着女伴,有点眼熟,似乎是近期因为某部电影而蹿红的明星,一袭菲拉格慕的闪耀礼服,站在霍陵身边倒是非常撑得起场面。 靖琪的心怦怦直跳,霍陵有这样出色的女伴,苍溟邀请的却是她。 以前仍是荣家大小姐的时候,高端舞会酒会她出席过不少,不曾怀疑过自身的魅力,更谈不上自卑。 可是时移世易,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却耀眼明媚的富家千金了。 “妈妈,我这样好看吗?你怎么还不去换礼服呀?” 瞧,她已经是个半大孩子的妈妈,女儿正眨巴着眼期待她陪同参加人生的第一场舞会呢! 她不是王后,但她的女儿是小公主。 “宝贝今天很漂亮哦,等会儿阿山叔叔会带小杰哥哥来,让他邀你跳舞好不好?” “好~” 糯米团儿声音又糯又甜,甜到人心里去,靖琪帮她拉了拉裙摆,“妈妈还有工作,等一会儿……好看叔叔来了,再换上礼服。” “噢~~”糯米团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心中窃喜。 原来妈妈是在等好看叔叔。 靖琪很清楚她今晚首要的角色仍然是酒会特聘的西点师,宴会厅里银盘中色香味美的各色西点和台前那个大大的主题蛋糕才是她的责任。 可她仍旧忍不住总是看向大厅门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重要的宾客基本都已到齐,却仍不见苍溟的踪影。 她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翘首望着门口,又摸出手机来,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Jose跑过来有些急切道,“琪,主题蛋糕有点问题,Chris让你过去看看。” 靖琪心头一凛,不敢怠慢,赶紧跟着Jose往宴会厅去。 大厅门口仍旧没有车来。 米澜表情严肃,言辞犀利,其实不过是蛋糕底座处的干冰蒸发的过快了,盈盈袅袅的效果渐渐减弱,冰淇淋蛋糕又需要保持冷藏温度,靖琪让菲菲去取了干冰添加到底座,应该可以撑到东道主霍陵欢迎贺辞之后。 米澜冷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让她惬意好过,“蓝莓芝士和软曲奇都特别受欢迎,看来你还得再多预备一些。” 靖琪微微蹙眉,“盛上来的并不是全部的量,烘焙间还有,会不断添加的,预备的量应该足够了。” 他们早就考量计算过到场人数,每种点心都应该是不可能短少的。 “田小姐,我觉得你太乐观了。我刚才已经说了,那两种是特别受欢迎,所以你准备的量可能不够,这是我们考虑之外的状况,所以你不能有侥幸的心理。你今天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情况,所以现在,请你和助手再多准备一些吧!” 酒会上他的异样(5000+虐渣女!)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重新回到了烘焙间,孩子本来要跟着她一起,但霍陵恰好看到了她们,过来打了招呼,并主动要求帮她照看着孩子。 “这怎么好意思!”霍陵是今晚的主人,要应酬各路人马,还要致辞,已经够他忙的了。 他似乎有过婚姻,但是不曾有孩子,应该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吧丫?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漂亮的小公主带在身边,有面子的是我,况且Elaine也很喜欢小孩子,她以前做过儿童节目主持人,懂得照顾小朋友的,交给我们你放心!等会儿苍溟来了,我再把小公主还给你们!” Elaine是他今晚的明星女伴,笑容亲和,一见糯米团儿就直呼好可爱。 霍陵都这么说了,靖琪征询了一下女儿的意见,她倒是一点不怕生,乐意至极地跟在霍陵身边。 “那就麻烦你了,她很乖的,不会乱跑惹麻烦。可以喝果汁牛奶,什么都吃,不吃辣椒。” “知道了妈妈,我会照顾自己的!霍叔叔我们走吧!” 糯米团儿挤眉弄眼了一番,靖琪没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媲。 目前手头的工作才是第一位的。 烘焙间里忙碌起来,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靖琪看表,酒会应该已经开始了,霍陵会有一个欢迎致辞,然后就是餐会和跳舞的时间。 苍溟不知来了没有,如果现在还没到场的话,对主人未免有些失礼了。 何况这个酒会其实主要就是为了庆贺擎龙股份和霍氏的合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苍溟算是主角之一,怎么能迟迟不到场呢? 两份点心再制作起来都不算难,有Jose和菲菲帮手,靖琪做的很顺利。 米澜可算是在外场遥控她们的,不时就有点状况让她们继续加班,虽然不累,可是基本没有多少机会走到外面去。 “妈妈,妈妈!” 稚气的童声突然闯了进来,靖琪有点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糯米团儿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宝贝你怎么跑来了?” 糯米团儿气还没喘匀,一个劲儿地拉着妈妈的手道,“快,快出来!好看叔叔来了!” 靖琪一愣,苍溟刚到? “我就是帮你盯着嘛,好看叔叔一来我就来通知你!妈妈你还没换礼服呢,快点啦!” 靖琪这才明白这小精灵刚才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 跟着霍陵好吃好喝,顺便作密探,一见苍溟来了就立马来叫她,以防她来不及换礼服而错过这夜阑良辰。 靖琪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早熟。 “琪,你的Mr.Right来了?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呢!”Jose到底是做主厨的人,这时候气势和自信就出来了,有她镇着,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靖琪脸上有晕红的笑花,牵着糯米团儿往门外大厅走。 门口三辆黑色轿车,陆陆续续下来不少人,远远隔着旋转玻璃门,靖琪的目光始终放在中间那辆车的后排。 不知为什么,后排的门打开之后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苍溟才从车里下来。 他一身铁灰色修身西服,挺拔俊朗,跟身旁的人说着什么。 夜色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靖琪看不出他的情绪,眼睁睁看着他往大厅走。 刚迈进大门,就有一道火红的身影迎了上去,亲密地勾起苍溟的臂弯,边走边说。 是米澜。 靖琪一时忘了要怎么反应,她想跑过去,但又觉得自己这样贸然冲到他面前是不合宜的。 “妈妈,快,去换礼服啊,来不及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糯米团儿!她使劲摇了摇靖琪的手,提醒她还没换礼服呢! 她等的人都来了,进了宴会厅就会跟其他那些叔叔阿姨一样跳舞了吧?自家老妈还一身厨师白袍,不抓紧去打扮一下,就要被其他人抢先了啊! 噢,对!靖琪这才明白不合宜的地方是在哪里。 她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调整过来呢! 糯米团儿边催边拽地把靖琪拉进更衣间,逼着她赶紧换上那套华伦天奴的香槟金纱礼服。 “妈妈你会化妆哦?要不要我去找Elaine阿姨来帮你化?”Elaine阿姨是明星,一定会化妆,况且因为霍叔叔的关系,她一定会给面子的。 “我会化,可是……”靖琪是有些不习惯啦!这套礼服露背很深,试穿是很美,可是公众场合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别可是了,再不抓紧,好看叔叔就不理你了啊!会被狐狸精阿姨抢走的!” “谁是狐狸精阿姨?” “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米阿姨啊,我刚听到Elaine阿姨跟她助手这么说的,说她今天穿这么红,就像狐狸精,还老围着霍叔叔转!” 现在更不得了,改成围着好看叔叔转了。 靖琪噎了一下,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果然不止在《甄嬛传》里出现。 “小朋友不可以这么叫哦,会很没礼貌!米阿姨也是为了工作。”她不能让她们教坏小孩子,“小杰哥哥应该来了吧,你先去找他玩好不好?妈妈换好衣服就来!” 糯米团儿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我要跟妈妈一起出去!等会儿再跟小杰哥哥玩,我要跟好看叔叔跳第一支舞!” 靖琪失笑,“怎么跳?你这么小一个,他那么高……” “踩在他脚上就行了啊,他只要抓住我的手,就能带着我跳了,霍叔叔教我的!” 糯米团儿洋洋得意,又充满期待。 靖琪遐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竟然觉得甜蜜得不可思议。 她咬了下唇瓣,不再犹豫拿起衣裳开始换。 衣服剪裁其实非常合身,但因为设计的缘故,穿上身是需要有人帮一下,否则就有点手忙脚乱,尤其是后面和侧边的隐形拉链,她自己动手去拉很费劲,又无法完全蹲下去请糯米团儿帮忙。 母女俩七手八脚地忙活了一阵终于穿好了,糯米团儿叹了口气,“好难穿哦,好看叔叔在就好了,可以帮你!” 靖琪也有些感慨,难怪以前妈妈对她说,女人要在有了另一半之后,再选择拉链在身后的裙子,因为那样才有人帮你拉上拉链。 妆容很淡很简单,她脸色本就白皙中透着红润,她就只淡淡刷了粉和胭脂,抹了一点点眼影和亮色的唇膏,头发梳了最简单的髻,配上礼服,却十分得体。 “妈妈,你好漂亮!走啦走啦,让好看叔叔看看去!” 糯米团儿已是迫不及待要推她出去,苍溟答应了她会喜欢妈妈和她的,平时妈妈太冷淡了,也不太盛装打扮,今天正好让他惊艳一下。 靖琪紧张忐忑地往外走,宴会厅有一正两偏三个门,她是从其中一个侧门过去的,这时候如果她从那厚重的雕花正门推门而入一定会吸引全场的目光,太兴师动众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照明的灯光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投射在舞池中心浪漫的幽暗灯光,圆舞曲响起,恰好是跳舞的时间。 她藉着阴影跨入厅内,目光巡梭着苍溟所在的位置。 其实都不用怎么找,他就在最中心的舞池,揽着今晚最耀眼的女宾之一米澜,一束灯光打在他身上,舞姿曼妙,有神仙眷侣的错觉。 “唔,是好看叔叔!他怎么真的跟别的女生跳舞啊?” 糯米团儿很失望,嘴巴撅的老高。她还想跟他跳第一支舞呢,站在他亮铮铮的皮鞋上,任他带着她旋转起舞,霍叔叔说那样很酷的。 而且他明明是妈妈的舞伴啊,怎么可以不等她们,就跟那个狐狸精阿姨跳舞呢! 都怪妈妈动作太慢了啦,换衣服延误战机! 靖琪定定地看着起舞的苍溟,他的侧脸轮廓深邃好看,身姿颀长挺拔,舞跳得很好,只是没多少感情投入,看起来有几分僵硬。 灯光下他显得有些苍白,靖琪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揽在怀中的女人巧笑倩兮,还不时伏在他耳边笑语几句,十分享受这短暂的共舞。 靖琪只能看着,心里酸酸胀胀的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知道她不该,可还是吃醋了。 她还是很在意这个男人,比她以为的要在意得多。 她站的太远,又有阴影遮蔽,他没有看到她,也没看到她身边的糯米团儿,无法得知她们此时此刻的失望和委屈。 “妈妈,我要喝水!走啦走啦,陪我去喝水。”糯米团儿又拽着她往外走,这样的场景她看着都不舒服,何况是老妈。 靖琪在外面透了会儿气,糯米团儿小心翼翼地问她,“妈妈,你是不是生叔叔的气了?” 靖琪摇头,“没有,宝贝生气了?” “嗯,有点,好看叔叔迟到,还说话不算话!”糯米团儿低着头,小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委屈。 靖琪搂着她小小的肩膀柔声安慰,“叔叔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才会迟到。在舞会上邀女生跳舞,也只是出于礼貌,谁让你妈妈我也来迟了呢!别生气,等会儿进去再让叔叔陪我们跳舞,好不好?” 他是孩子的父亲,她不希望孩子对他有什么不好的误解。 糯米团儿点点头。 可是当她们母女再度进入那个宴会厅的时候,灯火辉煌,人们依旧谈笑风生,却独独不见了苍溟的影子。 他刚刚明明还在这里,人潮簇拥着,在众星拱月的位置,与人起舞。 可现在她却找不到她了。 她看到了刚才与苍溟跳舞的米澜,她快步走过去,想拉住她问问苍溟去了哪里。 “田小姐,MayI?” 霍陵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绅士地朝她伸手,邀请她跳下一支舞。 “霍少,苍溟他……” “有什么话,边跳边说。” 霍陵跟苍溟一样是不容人拒绝的那号人物,带着微微的压迫感,强势揽佳人入怀。 绚烂的华尔兹,靖琪被动地跟着霍陵的脚步,话在嘴边却没机会问。 “你刚想去找米澜,问她苍溟去哪儿了对吗?” 霍陵主动开口,靖琪点点头。 他笑了笑,“我觉得你从她那里问不出什么来,搞不好还会闹得很不愉快。因为苍溟今晚的唯一一支舞就给了她,本来他只想跟你跳的。” “霍少……”她和苍溟之间的事,他知道多少? “其实有的事,听别人说,不如听他本人说。有时候你看到的事,也不一定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靖琪心里有莫名的不安,“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说?” 霍陵挑眉,不说话。 是了,他意思是让她自己去发觉。 “米澜是喜欢苍溟,不过我觉得这对你应该够不成什么威胁。我不想让她得罪你,因为那样我会失去一个得力助手,苍溟对自己身边无关的莺莺燕燕一向没什么耐心,你是知道的。” “你很了解他,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去了哪里?” 霍陵摇头,“就算告诉你,现在你也不能过去,酒会结束我们的合同才算完成,你的工作才算结束呢!Bytheway,今天的蛋糕和点心都非常美味,如果你有心把生意做大,我愿意投资。” 靖琪现在根本没心情想这些。 “还有,田小姐,我觉得你非常面善,我们也算有缘。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结为兄妹,霍家以后会照顾你在南水的生活。” “谢谢霍少好意,不过我有哥哥了,还不止一位。霍家在南水名声显赫,我不敢高攀,只想过寻常的日子。”她其实从为否认过荣家人在她心目中家人的地位。 霍陵也不勉强,赞道,“难怪苍溟那么多年都忘不了你,不仅人漂亮,也很有个性。” 霍陵不是个轻浮的男人,靖琪也觉得他很有眼缘,当他是值得尊敬的精英人士,何况他还是苍溟的朋友。 他邀她共舞,很自然地吸引了不少目光和赞叹,解除了她今晚独闯舞会的尴尬,她还要感谢他才是。 精疲力竭的一天,靖琪好不容易换回寻常衣服,在烘焙间里收拾东西,跟菲菲和Jose她们道别。 打过苍溟手机,关机了,阿山也不接电话,他今晚理应带小杰出现的,也没有来。 她突然联系不上他身边的人了,不安的感觉更甚。 偏偏还有人这时候来找麻烦。 “嗨,琪琪忙完了吗?”米澜摇曳生姿地走进来,“谢谢你,今晚酒会很成功!我们等会儿还有个party,你也一起来吧!” 靖琪真是受够了她这种看似商量,实则强势命令的口吻,她累的连应付她的力气都没了,生硬道,“谢谢,我不去了,时间不早,孩子还要回去睡觉!” 糯米团儿已经在霍陵派给她们的保姆车里睡着了。 “是孩子要睡觉,还是你忙不迭要去找苍少呢?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他那样的男人,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又岂是你这样的女人能够掌控的?就算你们有过过去,甚至有了孩子也不能代表什么,今晚他只跳了一支舞,就是跟我……啊~” 靖琪觉得她此刻简直像苍蝇一样讨厌,一句废话都不想多听,拿过手边一瓶没用完的白兰地就泼了她一脸。 米澜尖叫,眼睛被辣得睁都睁不开,两手想去抹脸,抹也不是,不抹也不是,就半垂在半空,像只被淋灭了威风的母鸡。 “你……你这个女人,竟敢泼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她歇斯底里地冲靖琪喊,想要追上她还以颜色,可眼睛被辣的睁不开,又穿着碍事的高跟鞋和礼服裙,走了两步就嘭地撞在台子一角,脚一扭,整个人差点坐到地上去。 *************************************************************************************************** 谢谢亲们昨日的大力支持,月票过20了,今天再加一更~今天也要继续努力哦,这样明天也会有加更!关于闷***的霍少,他的叶医生是无国界医生,在《前妻逆袭:别闹了,检察官》文里,辛月的番外中出现过~ 他到底怎么了(月票加更,继续求月票~)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是最怕弄花了妆的米澜,可惜了,现在花的好彻底,丑死了!” 靖琪无声地嗤笑,剩下的酒液索性从她头上浇下去,伴随着尖叫,有种痛打落水狗的快慰。 “我和我的宝贝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你也没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上一个像你这样打苍溟主意,大放厥词的女人被他扔公海里去了,你自己当心点!” 靖琪把空掉的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丫。 跟这女人的合作一点也不愉快。 靖琪一整晚都没睡好,闭上眼睛看到的总是苍溟俊朗异常苍白异常的侧脸。 早晨在店里开工,也有点心不在焉。 黑色的宝马凌厉地在店门外停住,靖琪怔了一下,以为是苍溟来了,赶快跑出去媲。 没想到,车上下来的是阿山,还有许久不见的陆超。 陆超甩上车门就径直走到她跟前,“还真是你啊?能耐了啊,躲了四年让我们找不见你!” 时隔近五年不见,陆超的改变不大,行事仍是风风火火的,语气有些冲。 靖琪不知是怎么又得罪了这位六爷。 “苍溟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来?” 靖琪这话是问阿山的,他静静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但至少不会像陆超这样对她没好气儿。 阿山没来得及开口,陆超抢白道,“原来你还关心他死活?行,跟我们走,带你去见他,动作慢了,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陆超!” 阿山难得的沉下脸色斥他,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靖琪的心脏像是停跳了一瞬,手脚都一凉,半晌才艰难开口,“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叫见不到了?” “大哥身体不舒服,在医院住院。上车吧,我们带你去见他。” 车子直接把他们一行人送到了医院住院大楼的门口,陆超把靖琪从后座上扯下来,狠狠剜了她一眼,警告道,“等会儿见了人记得温顺点,别总像个牙尖嘴利的猫似的,他经不起你折腾了!” “你少说两句!”阿山走到靖琪身边,他难道没看出来这丫头被吓傻了吗? “他到底怎么了?昨晚……他是不是就不舒服?”靖琪站在电梯里问他们。 陆超愤懑,“怎么了?被你气的,被你整的,荣靖琪,你真够狠!消失了四年,玩假死的把戏,折腾得他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见着了,他就直接进了医院,你真是好样的!” 靖琪身子一震,靠在电梯墙上,软软提不起力气。 阿山拍了拍她肩头,“大哥情况不太好,我们知道他最盼着你陪在身边,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更有利于他的康复。等会儿凡事你顺着他些,他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会影响病情的。” 靖琪胡乱地点头。 特需病房是两个独立的楼面,看不出病患到底是什么病。 靖琪在单调的浅白色走道里跟着陆超和阿山的脚步往前走,短短一小段路,她觉得走了好久好久。 病房外面有若干人,生面孔,靖琪都不太认得,其中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站起来向她恭敬打招呼,“荣小姐。” 称呼变了,但靖琪听出他是那天在电话里说是苍溟秘书的那个人。 阿山介绍道,“连煜派过来协助大哥工作的董事会秘书谢安平。” 靖琪发觉连寒暄的笑都变得那么艰难。 “苍少在里面,请进。” 谢安平推开门领靖琪进入病房,又是多年不见的熟悉面孔映入眼帘,“果果?家乐?” 站在床边的两人竟然是唐果果和陈家乐。 “靖琪,你来啦?”唐果果几乎是跳起来扑向靖琪,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真的是你啊?五哥他们说起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她这一抱,让出了床边的位置,靖琪愣愣地看着床上坐靠着的人。 苍溟冲她笑了笑,“来了?” “咳,果果你先松手。”陈家乐头大地拉开激动的唐果果,“饿了吧,走走走,我陪你出去吃东西,让大哥他们单独聊一会儿。” 两人连推带搡地走了,靖琪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穿着病号服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很不争气,开口几乎是带着哽咽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陆超他们又在你面前夸大其辞了?” 他说的那么无所谓,好像还带着淡淡的讽刺,不知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 靖琪握紧了身侧的双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昨晚的酒会迟到?为什么不等我和糯米团儿……就先离开?” 苍溟垂下眼眸,“公司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处理,酒会只是应酬而已,当然是正事为重。” “正事?你知不知道糯米团儿昨天有多失望,她还想跟你跳第一支舞的,你……” “她为什么要失望?你从没承认过她是我的女儿,非亲非故,她那么依赖我做什么?”他语气突然变得很不好,甚至带着微微的颤音,“我不想这个时候才看到你对我和颜悦色!老六他们真是多此一举把你叫来,你走吧,我没事,过两天身体好了我就回滨海去!” 靖琪简直不敢相信他说了些什么,眼前这个人跟前几天在温泉池中抱着她抵死缠绵的人是同一个人吗?跟那个将糯米团儿宠上天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 “你是不是看到了我跟米澜跳舞?”他好像气的有点喘,“没错,就是像你看到的那样,同样是工作,她的工作起码会讨好我!你……只会做蛋糕甜点,几时把我放在眼里了!你总觉得我亏欠了你是吧?行,那你别来理会我,出去,走啊!” 他抄起手边的一个杯子向靖琪身后的地面上砸去,响声惊动了门外所有的人。 “大哥,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靖琪,你们……” 靖琪的脸色也刷的苍白,拨开众人往门外跑去,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喊,“不准追,让她走!” 太过分了! 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恶劣,伤害她的话都算了,伤害女儿的话也这样脱口而出! 靖琪脸上湿热一片,眼泪不知何时流了满脸。 她刚刚来的路上,被车子里凝滞的气氛弄得快要窒息,不停地在问他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都没有勇气向阿山他们问出口,直到来到医院里面。 她不喜欢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一点都不喜欢。 上回他过敏如愿,她看着他躺在那里,手上打着吊针,口鼻呼吸着氧气,她的心都全揪到一起的疼。 他想见她,有那么多方式方法,为什么要让陆超他们谎报他的病情把她引到这里来? 这真的很过分,像是玩弄着人的真心和感情,反复试探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靖琪一口气跑到楼道口,推开门站在楼梯那里,窗外有风,清凉舒缓,让她冷静了一点。 她觉得不太对劲,即使是她生气、哭泣,那种不安和不对劲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消散。 苍溟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就这样乖乖躺在医院里? 原本陪他在南水处理公事的人只有阿山和秘书谢安平,现在为什么陆超来,陈家乐和果果也来了? 他们面色为什么都全透着凝重,守在门口,好像就等着她来,跟他们一起下什么重要的决定? 上回不是这样的,上回他住院的时候,即使差点发生过敏性休克,也没有惊动那么多人从滨海赶过来。 上回……上回他住院,除了花粉过敏之外,还有胃病的检查吧? 他做的那个胃镜,检查结果他一直都含糊其辞,从来没让她知道到底病灶是什么! 沉稳的脚步声伴着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靖琪透过楼道的门上玻璃,竟然看到了边走边跟助手医师说话的Dr.Kwong! 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地推开门往苍溟所在的病房跑去。 眼泪不听话地又决堤而出,她不知道自己跑过去想看到什么样的场景,但是Dr.Kwong在这里,就证明苍溟的胃病不容乐观! 死一样的沉默和寂静,病房外的人或坐或站,忧心忡忡,看到她去而复返,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却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 继续打滚求月票,为了明天的加更,大家一起努力吧! 琪琪,我疼(5000+兔兔心疼小狼!)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也不说话,她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Dr.Kwong带着助手在苍溟的床边诊问病情。 一行人很快就开门出来,Dr.Kwong没有发现多出来的一个她,但是她却听到他叹气的声音。 “按时打针吃药,再吐血就等着给他办后事!这个臭脾气……唉,止痛药能不吃就不吃,他能扛就让他扛着去!” “好,谢谢您!” 阿山对Dr.Kwong的严厉早已习以为常,这种非常时期,严是爱,宽是害,谁让苍溟根本就不是一个乖病人。 “大哥不让我们进去,应该是疼的很厉害,最近都是这样,他也不肯吃止痛药……你进去看看他吧!媲” 他始终觉得靖琪是了解苍溟的,否则不会被故意气走了,又马上折回来。 靖琪推门进去,诺大的病房里只剩苍溟一个人,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脸色也刷白的吓人,就快和这房间里大片大片的白融为一体了。 他的手平放在被单外面,骨节和青筋都纠结突兀,白色的被单被他揉得皱巴巴的。 他平躺的姿势也扭曲,头偏在枕头的一侧,额头抵着床沿那个铁质的围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过一点。 走近一些她就听到他的呼吸,深重忍耐,呼呼直喘,像只受伤的兽。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恰好滴在他紧紧抓着床单的手上,紧绷的筋骨呼地一松,他转过头来看她。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是这样寻常的一眼,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眼睛和脸颊更是让靖琪不忍心去看。 她张了张最,什么都没说,心里无声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弄成这样? 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个被疼痛折磨地满额都是汗水的男人,这个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的男人,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威风孤傲的苍溟? “你怎么……” 他刚一开口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擦掉脸上的泪抢白道,“我回来看你为什么又骗我!你说那些言不由衷的混帐话,就是不想被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对不对?人会感觉到疼痛不是……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有什么好难为情的!苍溟,你怎么这么软弱!” 苍溟深深看着她,他的轮廓本就深邃,这一病,让他的眼睛更凹下去了一些,无损俊美,看着却有点陌生。 他也不辩解,疼痛让他的唇都泛着白,微微颤着,他只能拼命地抿紧,深深呼吸,任那发白的唇色透着青紫。 她柔滑细致的小手忽地滑入他的掌心,解开了他筋骨的紧绷纠结,牢牢抓握住他。 可他似乎还不满足,像是出于内心深处最迫切的愿望,向她伸出另一只手去, “别哭……把眼泪擦一擦。”他一开口就气若有丝,不是虚弱,而是实在太疼了。 靖琪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把他的两只手都捧在手心里,“好,我不哭了!你好好躺着。” 他的手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要把手掌完全张开才能勉强包裹住。 他用这手伤过她,救过她,抱过她,此时却没有了那样的力道,温驯地任她捧着,手心里疼出了一层汗。 他好像还不满足这个样子,拉着她的手把脸埋入她手中,呼吸沉沉拂过她的皮肤,潮湿,像是浸满了他的疼痛。 “还是很疼吗?” “疼……” 他示弱的一句话,差点又逼出靖琪的眼泪,她拼命忍回去,如果是平时早就嗔怪地骂他活该,可是现在她只轻抚着他的脸道,“疼还逞什么能?睡一觉好不好?” 苍溟摇头,“睡不着!琪琪……跟我说说话。” 他放下骄傲地恳求,像个孩子一样窝在她身边,额头不再抵着那冷冰冰的铁架子,而是抵在她的身上,费力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刚才Dr.Kwong说你吐血了,是……是怎么回事?跟你的胃病有关吗,是不是胃出血?” “嗯。” “什么时候开始恶化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你常常几天都不出现,昨天酒会迟到又早退,也是因为这个?” “嗯。” 苍溟闷闷地回答,只有再简单不过的回答,却让靖琪难过不已。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前几天还陪我喝酒,还有……还有我在提拉米苏里放了很辣的辣椒酱!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还不拒绝?我……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靖琪自责的哭起来,这是无论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了的情绪。 “跟你无关,是我自己的缘故,你别哭了。” 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自责,才不愿把自己这狼狈的病容展现在他面前。 靖琪摇头,泣不成声,“宝宝如果知道你病的这么严重,一定会难过,会生我的气!对不起……” 苍溟把脸颊在她手心蹭了蹭,“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倒是刚才,不想让你看到我疼成这个样子,还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还怕宝宝会生我的气。” “不,不会,我知道你是言不由衷的……她也不会怪你!” 苍溟笑了笑,想起他和孩子之间那么多默契和拉勾盖章的约定,心里又酸又甜。 “明天……可不可以带她来看我?昨天的酒会,让她很失望吧?”他想补偿。 “可以,我明天带她来看你!” 对话分散了他对疼痛的关注,Dr.Kwong说得对,情绪的确是治病的良药。 苍溟逐渐放松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暮色蔼蔼,床边没有人。 苍溟一怔,手肘支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 “靖琪?琪琪!” 难道是他疼得出现了幻觉?入梦之前,她明明还在他的身边。 “大哥,你醒了?” 旁边的小隔间是给家属休息的陪床休息室,陆超和谢安平听到苍溟醒了,赶紧跑了出来。 “苍少,你觉得怎么样?胃还很痛吗?” 苍溟摇头,每天昂贵的针水和口服药还是有效果的。 他疼的出了一身汗,身体像被拆开又拼凑起来一样酸软,但好歹胃部那种火烧般的疼是暂时止住了。 “大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想吃点什么?医生说你可以进食,最好是流质。” 苍溟没回答陆超,问道,“她呢?靖琪呢?” 一提到那女人陆超脸就垮下来,不情不愿道,“刚才还在这儿,现在不知又去张罗什么去了。” 苍溟点头,对他道,“老六,我知道你对她有偏见和不满,但怎么说你也得叫她一声嫂子,以后还是要客气一些,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是,我知道了大哥。”陆超有点讪讪的应道。 靖琪这时恰好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眼眶还有点红,哭势才刚止住不久,但久违的笑容已经挂在脸上了。 “我想你差不多该醒了,就去买了点粥。南街口的粥庄,你不是说他们家的粥熬的不错吗?” 苍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想吃你亲手煮的。” 旁边还杵着两个人,靖琪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晚了点,来不及煮,明天煮了给你带来!” 苍溟轻轻哼了一声,目光有些凌厉地扫过旁边俩人。 “额,苍少,我们先去吃晚饭,晚上再来看你!”谢安平很会看眼色,他和陆超这俩灯泡还是自己拔了电源赶紧闪比较好。 他到擎龙总部不过三年时间,不曾见证苍溟和靖琪轰轰烈烈的爱恨纠葛,但今天亲眼看到苍溟在见到佳人的瞬间就恢复了精神头儿,还在人家怀中忍着疼痛入睡,就不得不赞叹爱情真的好神奇。 靖琪把粥舀出来吹凉,一口一口喂给苍溟吃。 明知他又不是伤筋动骨,自己拿碗吃饭是不成问题的,但两人都默契地选了这种喂食的方式。 “你在这里陪我,孩子怎么办?留她在家不要紧吗?” 靖琪笑,“我姐会帮我照顾她,况且阿山也在那边,人多热闹,她不知多开心。” 苍溟捏了捏她的指尖,“这几年来,我最感激的人就是田凯璇。如果没有她的悉心照顾,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嗯,姐姐对我很好,也让我明白很多事理。我拿她当亲人看待,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但我很庆幸能遇到她这个姐姐。” 苍溟深深看她,“琪琪,你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和家人吗?如果你愿意找,等我病好了,我陪你。” 靖琪为他擦了擦嘴角,敛眸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想不想去找,找到又能怎么办。他们如果在乎我的话,为什么我刚出生就扔下我呢?” 她眨了眨眼,眼里泛着水光看苍溟道,“其实这几年跟姐姐还有两个孩子一起生活,我倒觉得有时跟感情比起来,血缘倒真的不算什么。我在荣家长大,父母长辈,还有几位哥哥都待我很好,我从没怀疑过我不是荣家的孩子。我出事那一晚……我承认听到你跟大哥通电话让我情绪失控,一时接受不了……喊了20几年的亲人都不是我真正的亲人,我真正的身份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可能只是一个野种,一个弃婴……” “琪琪!” 靖琪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你让我把话说完。其实我最在意的可能是他们想过放弃我,不救我,又听你说就算结婚也只是一种利益的交换。我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这短短的人生总是被放弃和交换罢了,其实我真的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你!” “琪琪!”苍溟倾身抱住她,“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荣家的人,从来没放弃过你,我跟你大哥通话的时候已经想好向你求婚,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和家人!我跟我父亲不同,绝不会用至亲至爱的人去交换任何东西,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靖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他胸腔里怦然跳动的心脏,感觉到有些心结淡淡化开,还有对他的心疼。 “琪琪,如果你学的是商科,可能就会明白当初我绑你来身边的时候,向荣家提出的条件有多苛刻,荣氏企业必须做出很大的牺牲。你也知道那企业虽是荣家的,上一辈却是你的二叔在打理,发扬光大了才交到你两个哥哥的手里,要割肉喂血,他们必须照顾到你二叔的情绪。那时你又失踪了好几个月,任谁都会觉得营救是没有希望了,就算荣氏牺牲,也不过是便宜我的野心而已,所以他们才会犹豫、权衡许久。所谓放弃你,指的就是这个。” 靖琪轻轻点头,她明白的。 “至于我,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示弱。你几个哥哥觉得我欺负了你,恨不得将我抽筋拆骨,就算是你那个稳重温文的大哥也不例外,所以我故意……故意说的那么不堪,就是激怒他们,至少面子上不能吃亏。” 靖琪霍地直起身子拍了他一下,“还说不是欺负我?你本来就是欺负我啊!” “哎~”苍溟捂着胸口,夸张地躺回病床上,哼哼道,“好疼!” 靖琪紧张地覆过去,“怎么会疼啊?哪里疼?” 她打到他的胃了吗?明明没有用力啊! 靖琪吓得立马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手刚碰上去,身子就被苍溟一把抱住了,温软的唇覆上来,堵住了她的呼吸。 “我没事。” 她只听到他咬着她的唇瓣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他的舌就滑了进来,灵活熟悉地撩拨着,她的小舌无处可躲,被她缠着带入了他的口中。 脸上发烧一样的热,身体还有点僵硬,不太舒服地伏在他的胸口。 靖琪想退开,他的手臂却有力地缠上来,摁住她的后脑和腰背处,紧紧的,一点也不见先前无力的样子。 他的吻愈发深入缠绵,周遭的空气都热火起来,靖琪轻扭着提醒他,“别这样……这儿是医院!” “我知道……琪琪,我知道……” 他们唇舌交缠的紧,却还能在对方的呼吸里喃喃低语,暧昧湿润的舔舐着彼此,让靖琪想起相濡以沫的典故。 不是不感动的,她的手臂也伸展开来,揽着男人瘦削了不少的肩头。 “咳咳~” 略为苍老和沙哑的咳嗽声打断了交颈的鸳鸯,靖琪背上一僵,赶紧撑起身站好。 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两手都不知该怎么摆,她羞赧万分地退到一边去。 苍溟不满地看了Dr.Kwong一眼,立马被老人家给狠狠瞪了回去。 “不疼了,都好了?不是说了要你乖乖卧床静养么?情绪要好好控制,你都左耳进右耳出的?” 苍溟淡淡道,“我很平静,现在难得不疼,也不激动。” Dr.Kwong两位年轻的助手忍不住掩嘴轻笑。 例行的检查,确认苍溟这会儿确实没那么疼痛了,Dr.Kwong才抬眸看靖琪道,“你就是为他生孩子的姑娘?” “嗯。” 这个说法好奇怪,但说实在的,靖琪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嗯。”老者沉吟,“知道他是什么病吗?” 靖琪心尖一颤,苍溟已经出声喝止,“江叔!” “呵,终于叫声江叔了啊,我以为你要装模作样扮酷叫Dr.Kwong叫一辈子呢!你这臭脾气倒真是跟你老子有八分相像!” 苍溟蹙眉。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绝症!胃部和十二指肠球部有溃疡,面积不小,又不忌辛辣酒精之类的刺激,搞得差点穿孔了才送进来。这几年吐血吐了也不止一次,溃疡引发的出血,每发一次都可以下病危通知,别以为年轻就天不怕地不怕,再来两回你就真的可以去见你爹娘了。小丫头,听说他很听你的话,多监督着点,否则英年早逝就可惜了。苍家三代单传,起码还得再留个儿子吧!” ************************************************************************************************* 昨天亲们依旧很给力,月票嗖嗖的~所以今天还有加更稍晚奉上,今天也请继续给力哦,海棠连续几天加更了,诚意十足,为明天的加更继续努力吧! 苍溟,你的味觉呢?【必看/月票加更】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江叔!” “嗯,我记住了,谢谢您!” 靖琪没料到这位医学权威说话这么犀利,有点啼笑皆非。 “他的病……真的不要紧吗?” “谁说不要紧!他刚刚怎么疼的你也看到了,不好好配合治疗,这种疼是家常便饭。酒精辛辣的东西是绝对不准碰了,你没了味觉,尝不出味道吃清淡些和浓烈些有什么差别?味觉没了还好说,胃没了我看你怎么办!媲” 四周是异样的静谧,靖琪完全反应不过来,而苍溟连制止Dr.Kwong讲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您刚才说他没了味觉,是什么意思?丫” Dr.Kwong一哂,“原来你还不知道!那算是我多嘴了,你们小两口之间的问题自己去说个清楚吧,我下班了!” Dr.Kwong合上病历夹,潇洒地带着两个助手走了,谢安平也适时退出去,帮他们关上了门。 靖琪声音微微发颤,“苍溟,没有味觉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那里,知道再也瞒不过去,却不知从何说起。 “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味觉的?” 她简直难以想象,尝不出味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苍溟牵了牵唇角,“你见过失明和失聪的人吧?其实就跟他们是同一个道理,都是神经系统受到某种损伤,所以感知不到外界的刺激了。不过跟失明和失聪比起来,我倒宁愿是现在这样,只是吃东西没什么胃口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我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苍溟握住她的手,“琪琪,有的事,我不想说。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靖琪摇头,“可是我想知道。” 直觉里,这跟她有莫大的关联。 而且苍溟病成这样她才知晓,再瞒着她更多的状况,只会让她更加不安。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生也说不准。你落海之后,我第一次吐血,然后病了一场。醒来的时候,房子是空的,你不在那里,也不在院子里,不在海滩,不在滨海市,不在浦江市……你哪里都不在,哪里都找不到你。我不肯接受你遇难的现实,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没能找到你。我就想你,至少你在梦里可以来见见我,告诉我你现在过的好不好,可惜你从来没出现过,我梦到你的时候总是模糊混乱,完全看不清你的脸。” 靖琪红了眼眶,抓着他的手,“你怎么那么傻……” “是啊,我很傻。”他又拉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好像迷恋上这样类似撒娇的动作,“很偶然的一次,我在银樽喝到加了颠茄叶的茶,酸酸甜甜的,味道不差,可以让人有效地放松和镇定下来,我却有意外的收获……我见到了你,很清晰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苍溟你是个混蛋。” 他顿了一下,笑道,“那个语气,还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跟你一模一样,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医生反复劝我不可以再喝酒,于是我找到了绝佳的替代品。” 靖琪愣住,与他交握的手紧张地捏紧,“那个东西……可以长期服用吗?会很伤身体的啊!” 她记得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身体和意识仿佛生生剥离,见到什么样的幻觉全靠外界的引导。 往往都是引导出你内心最惶恐和迫切的东西,可能是***,可能是责任,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深情。 “嗯,还好,大概那时我也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体好不好,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情况真的不可能更糟了。所以我想也无所谓吧,只要能见到你,能跟你说说话就好了。” “阿山他们……没有制止你吗?还有秋婶、桐叔他们,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的。” 她现在有点明白是哪里得罪了陆超,他口口声声讨伐她让苍溟丢了半条命,一点也没说错。 别说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任谁都无法相信这样骄傲耀眼的男人,会变得那么颓丧不堪。 “有,幸亏有他们,所以我只是伤了身体,不至于丢了性命。断了颠茄叶很痛苦,见不到你,压抑的很辛苦……我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浦江市,法国巴黎,国内国外地去,找了很多蛋糕店尝提拉米苏,想借此找到你,可是一无所获。然后那年的冬天特别冷,还下了雪,我发了一场高烧,觉得吃什么都没味道,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退化的。尝的提拉米苏越多,失望也累积的越多,我很怕你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琪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孬种?” 靖琪抽泣着,早已泪如雨下,她俯身抱住他,“我不觉得你孬种,我只是觉得你傻,全世界没人比你更傻了!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你明知道的……为什么不放弃?为什么不干脆放弃算了?” 他抚着她稍稍长长了一些的深褐色发丝道,“我做不到,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找你。我坚信我们还能重逢,但这四年里发生的事我宁愿你不知道,因为你也许会看不起我。” 靖琪在他怀里摇头,“苍溟,我没有看不起你。” “那就好,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江湖恩怨,商场的尔虞我诈,都不及一个鲜活的生命,不,两个鲜活的生命,陪在他的身边,一生一世。 “那你现在是一点味道都感知不到,包括辣?”靖琪心疼地问他,仍存有侥幸的希望。 苍溟轻拍了下胃部,“嘴巴里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但是这里……是知道的,会疼啊!” “你早就知道了?” “嗯,胃会有感觉。”他没说谎,当然更不能出卖站在他这边的小密探。 靖琪眼泪又倏倏直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往提拉米苏里放辣椒酱你一口就能尝出来,然后就不会继续吃的。我没想到你会尝不出味道……” 苍溟笑了笑,“反正辣味本来就是一种疼痛刺激,胃感受到了也是一样。” 不一样啊,不一样的,他都疼成那个样子,又是吐血又是差点胃穿孔……她真的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别哭了,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之前还惹她伤心生气,她想有点小小的恶作剧惩罚也很正常,不要内疚了,胃变成今天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会治好的,胃病就是要靠保养,以后多注意饮食养生,不要拼命工作,就会好起来的。” 苍溟眸色深沉,“我自己没信心能做到,随性惯了,如果有人管着我,会好一些。” 靖琪低头下去,脸色绯红,“我不能现在跟你回滨海。” 她的小店才刚开出来,她也舍不得田凯璇,南水这个花园城市她也十分钟意,至少这里没有好的不好的各种回忆,对她来说意味着全新的开始和生活。 “我也没说让你立马跟我回去,南水这里挺好的,像你说的,适合养生。况且擎龙的分公司已经筹备得差不多,我留在这边也是为公事。” 嗯,当然江叔说的也对,她还得给他生儿子呢! “糯米团儿……会很高兴的。” “你呢,你不高兴?” 靖琪嗔他一眼,被他拉住手揽在怀里,“上来陪我睡一会儿。” “啊?不行,我等会儿睡休息间就好了,啊……” 她话都没说完呢,就被他像拔萝卜一样给带离了地面,直接抱到床上来了。 “怕什么,我现在这样子又不能对你做什么!” 靖琪嘟了嘟嘴,这可不一定,看他力道还是那么大,还有刚才那个差点擦枪走火的吻……他要真想对她做什么,她还是抗拒不了。 所幸他真的很乖,没有惹火的过分动作,只是手臂环过她的肩和腰把她嵌在怀里,长腿缠住她的,像缠绕共生的藤和树,亲密无间。 苍溟不知自己盼这一刻盼了多久,身体里死寂的心和血仿佛又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对疾病有了恐惧和治愈的决心,对未来重新有了期待。 “睡不着,说点你的事情给我听。”靖琪轻揽着他的腰身要求,什么是非恩怨,她这会儿都不想知道,只想听听他的糗事、趣事。 “好!” 他们轻声细语说了很多话,这回是情人间真正的喃喃低诉,说着说着很快就相拥着睡去…… ********************************************************************************************* 加更奉上喽~今天月票有点少啊,亲们给力点哦,明天有新的波澜,加更大菜偶都准备好了,千万别达不到20张哈~ 守得云开(5000+超萌糯米团儿!)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天气有点热,苍溟没开空调,斜靠在床上闭眼假寐。 午后的风从窗口吹进来,靖琪昨天给他在床上铺了凉席,凉快惬意得很。 他看了几页报表,签了几份谢安平送来需要他亲自签署的文件,就有点懒懒的,靠在床上小憩。 病房门被推开条缝,童花头的小脑袋率先探进来,黑色玛瑙一样水亮的大眼睛左右瞄了瞄,发觉床上的身影在睡觉,掩嘴轻轻一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东翻西翻,病房里的柜子抽屉都被小心翼翼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她要的东西丫。 唔,到底藏在哪里呢? 她抬眼看了看侧身而躺,双手抱在胸前的男人,小脑筋一转,翻身爬上了床媲。 妈妈说不可以打扰他休息,可是她又想不到什么方法可以不弄醒他,但是又能拿到他藏在怀里的东西。 抓耳挠腮,看着苍溟的肩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豁出去了,伸手去他胳肢窝挠痒。 苍溟没想到这小丫头来这一招,他还挺怕痒的,被她胖胖的小手一戳,差点笑出声来。 拼命忍住,没有翻身。 糯米团儿没辙,想了想,从背上取下小书包,里面有给娃娃梳妆穿衣的小刷子,还有画笔。 她决定扫扫他的鼻子,让他打个喷嚏转过来,要是他怀里也找不到她要的东西―― 嘿嘿,她就要打击报复,在他脸上画个猪猪。 “宝贝,你在干嘛?”靖琪恰好这时候推门进来,看到女儿一脸使坏的笑跪坐在苍溟床上,低低地喊了一声。 正要下手得逞的糯米团儿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仰,“啊~” 有力的大手往前一捞,小不点儿就被重新拉回床上,稳稳地落在温暖的怀抱里。 嗯,这怀抱跟妈妈不太一样呢,硬硬的,但是好宽阔,好有安全感哦~捧脸~O(∩_∩)O~ 苍溟蹙眉,揉了揉糯米团儿的头发,“你呀,怎么这么调皮,差点摔下去了!” “不会摔的,有叔叔在嘛!”赶紧拍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咦,叔叔,你胸口这个猫咪是谁帮你画上去的,画的好好哦,像真的一样。” 她还没着手下笔呢,是谁比她还要顽皮,事先就在好看叔叔身上画了个猫咪。 看起来还比一般的猫咪,唔,诸如hellokitty之类的,要神气一点。 “咳~”苍溟轻咳了一声,朝靖琪投去求助的眼神。 惊魂未定的靖琪被这父女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刚刚要是宝宝真摔下去了,住院的就不止苍溟一个了,宝宝会摔伤,她也会晕倒的。 她快步走到床边,想把糯米团儿从床上抱下来,无奈她赖皮地揪着苍溟的衣服,“不嘛,我不下去,我要陪好看叔叔!” 知道妈妈对她的赖皮没辙,又笑嘻嘻仰起脸道,“妈妈,你看叔叔胸口这个猫咪画的好好哦!” 伸手摸一摸,没什么异样,挺光滑的,而且也不掉色,好神奇! 苍溟的病号服本来是开了两个纽扣,就像他平时穿衬衫那样,现在已经被糯米团儿扯得差不多全开了。 靖琪羞赧地别过脸不敢看他,拍开女儿的手道,“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对待长辈要有礼貌,而且女孩子要矜持,不可以随便碰男生的身体……” “可是我昨天明明看到你抱着叔叔的头让他靠在这里呢!”糯米团儿指了指靖琪的胸口,别说她不会吃醋啊,那以前是她专属的位置咧! “那是……那是,那是我们是大人嘛!” 哦,原来大人就可以不矜持。 “糯米团儿乖,叔叔胸口这个呢,叫刺青,不是画上去的,是用特殊的颜料和方法刻在皮肤上的,而且它不是猫咪,是个豹子!” 苍溟耐心地跟她解释,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唉,她怎么能说这是个猫咪呢! 糯米团儿眼珠子骨碌碌转,“我也想刻一个,嗯……就刻个Hellokitty好了,跟叔叔这个差不多就行。” 什么豹子啊,没见过,明明就是猫咪嘛! 苍溟哭笑不得,靖琪忙着给他分粥和菜,也不帮他搞定这个鬼灵精。 “对了,宝宝刚才在找什么?” “棒棒糖啊!小杰哥哥说,他听阿山叔叔讲的,你们从滨海带了好多漂亮的糖果来,还有跟我差不多高度的棒棒糖,所以我就来找找。” 苍溟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梁,“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糖果不在我这里,在果果阿姨那里,是她带来的,所以你得去找她要。” 滨海离香港很近,这些年唐果果和陈家乐在香港和内地之间往返频繁,加上又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最常大宗购买的东西就是各类零食、水产干货和燕窝。 难怪唐果果和孩子这么亲近,小朋友都喜欢跟着吃货蹭。 “不是说有个联谊会?果果还在我那里订了蛋糕呢!” 靖琪把凉好的粥递给苍溟,她这些天每天给他换着花样熬粥,尽管他尝不出味道,但营养都搭配得恰到好处的,好好休养了几天,他脸色都好多了。 “嗯,是果果的基金会,她留美回来,顶着个儿童心理学博士的头衔,不做点相关的工作也确实浪费了。做点慈善事业也挺好的,民间慈善基金现在也有不少,能帮到人,也是对擎龙集团的正面宣传。” 靖琪点头,擎龙黑色的原始资本,始终是苍溟他们心头的一条刺。 “她这基金会是针对先天性心脏病和自闭症儿童的,活动常常都是在医院里,反正我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就让她搞个联谊会,带糯米团儿也去参加,都是她的同龄人。” “嗯!”靖琪十分赞同,她这几年正是仰仗陌生人的慈悲,才能带着孩子好好生活到现在,让孩子从小懂得慈悲和怜悯,进而学会去帮助别人,是非常必要的。 联谊会就在医院住院部顶楼的一个大会议室,孩子来了不少,人人进场的时候都能领到糖果和气球,至于糯米团儿心心念念的那种巨型棒棒糖,有三个,间杂着大捧的鲜花放在场地中央,将作为今天游戏最后的优胜奖品。 唐果果忙着应付孩子家属们的咨询和提问,还要协调现场,幸好有靖琪临时过来帮她,不然真是惨了。 陈家乐在门口扮成个又大又蠢,额……不对,是又大又萌的欢乐熊,给孩子们发糖果和气球。 连带着还要憨态可掬地教他们做健康操,矮马~真是够了! “不错啊,果果她真是能干,这样的联谊会让孩子开心,也让作父母的看到一线希望。” 苍溟陪在靖琪身边,她看着不远处积极给孩子家属讲解基金会详情的唐果果,有点感慨地跟他聊起。 “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理想,如果你愿意加入基金会作理事帮她,我想她也会很欢迎。” 靖琪笑笑,“好啊,我没什么特长,就帮她给孩子们做蛋糕西点就好。不过……现在还不行,我自己店里的事情忙不过来,还要照顾宝宝。不过我可以为她在南水的活动免费提供点心啊,算是合作第一步。” 苍溟笑,“随你高兴。” 这小女人现在真不简单,他拼命把她往滨海拉,她却不断扩大南水的主场优势,把他本人,兄弟们甚至兄弟的老婆都给忽悠到这个城市来了。 他没有不甘心,相反甘之如饴。 她和孩子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 孩子们很积极,也很活泼,有时候靖琪都会忘记这是一群患病的孩子,有很多甚至因为凑不齐手术费用而枯耗着年幼脆弱的生命。 游戏都是很温和的猜谜,拼图,搭积木之类的,没有需要剧烈运动的竞技类游戏。 糯米团儿虽然4岁都还差一点,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出色几分,不仅在游戏环节胜出,最后还大度地把奖品让给了其他小朋友。 “不是想吃棒棒糖的吗?怎么这么大方?”苍溟把她抱起来,宠溺地问道。 糯米团儿咬手指道,“那些小朋友生病了,我胜之不武。” 苍溟笑,“你知道什么叫胜之不武?” “嗯,小杰哥哥教我的。” “真是好孩子,这样,我请你吃冰淇淋火锅补偿一下好不好?” “好!不过呢,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好看叔叔你答应我吧!” “说说看。” “上回没有在酒会跳舞,我想补上,就是我踩在你脚背上,你带着我跳,霍叔叔说那样很酷的。” “没问题,我一定补上。”这个霍叔叔也皮痒欠教训了。 “还有……” “还有?”不止一个要求呢! “下周幼儿园运动会,老师说最好爸爸妈妈都能一起去,这样得奖牌的可能性比较大哦!我没有爸爸,所以叔叔你能不能跟妈妈陪我一起去啊?” 苍溟心头像被一颗针给刺了一下,竟然鲜血淋漓。 她那句我没有爸爸真是他让他好好疼痛了一番。 他抬眸看向靖琪,她在跟其他孩子的父母说话,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自然也没留意到他的渴望。 他们现在看起来是拨的云开见月明,但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知道他过去带给她的伤害,还需要时间慢慢化解。 不知几时才能让糯米团儿名正言顺地喊他一声爸爸,她不是没有爸爸的,只是他做错事,才错过了她人生最初的四年。 “大哥!” 陈家乐不知什么时候踱到他身边来,欢乐熊的大头被他抱在怀里。 虽然室内有空调,他还是热了一头汗,一边跟苍溟说话,一边用手整理他的发型。 “忙完了?” “嗯,这活真是累,还不如让我去拆炸弹呢!” “哪有那么多炸弹给你拆?天下太平不好么?”苍溟扔了包烟给他,以为他是工作累了,馋支烟抽。 陈家乐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赶紧把烟扔还给他,“哎,大哥,你想害死我?果果还在这屋里呢,被她看见我又碰烟,肯定……”他比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那是什么事儿,说吧!” “果果的基金会有一份名单,接受资助的孩子可以排期做手术,下个月有个小男孩在名单上,你猜猜他是谁?” “你的私生子?” 陈家乐差点吐血,“大哥,你是不是真想害死我?不是啦,这孩子……姓高。” 苍溟瞳孔微微一缩,眯眼道,“高云珊的孩子?” “嗯,确切点说,是高云珊和丁默城的孩子。” 苍溟沉吟,“丁默城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是不知道这孩子有病?” 上回田凯璇和阿山他们遇到的车祸,都怀疑是丁默城所为,他下令让众人留意丁默城那边的举动,有任何线索都向他汇报。 看来小十二他们是留意到了商场争夺之外的东西了。 “我怀疑他应该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更不知道孩子的病,否则哪里需要我们的基金会来捐款排期?” 苍溟冷冷一笑,“你还不了解你的九哥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既然离婚了不给一分钱就把高小姐赶出去,孤儿寡母的,自然是没钱给孩子做手术的。说不定他觉得这孩子生死都与他无关!” 陈家乐蹙眉,他跟着果果运作着这个基金会,看过无数父母的期待和失望,生离死别更是经历过不少,他无法想象为人父母的人会真的不管孩子的死活。 “那母子俩现在在哪?” “滨海市。” “哦?这倒稀奇了,高云珊居然没有带着孩子换个城市生活?丁默城明显想断她生路,她留在滨海能做什么?” 陈家乐无言以对。 “家乐,帮我盯着他们母子的动向,必要的时候,这孩子也许能将丁默城一军。” “好的,大哥!” 苍溟回到病房里,竟然有些说不上来的疲倦。 他答应过靖琪会放下那些过往的恩怨,丁默城也好,薛景恒也好,这些年他已经刻意漠然处之,可为什么对方仍然不肯罢手? 伤他最在意的妻女,就是触碰他的底线,绝对不能姑息。 他甚至害怕靖琪知道了这些事,又会跟他疏远开去。 夜风清凉,病房大大的露台正对花园,能闻到初夏的花草清香。 苍溟站在露台上,身形伟岸,只是比以前瘦削了些许。 “有什么心事吗?”靖琪看出苍溟从联谊会回来就有点沉默,若有所思。 苍溟回身,“公事而已,这几天躺在这儿都没心思好好办公,积攒了不少事情。” “辛苦了这么多年,稍稍休息一下也没关系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苍溟俯身抱她,把呼吸埋入她的颈窝,“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几年拼命工作,实在是因为停不下来,停下来就会想起你。” 靖琪轻拍他宽阔的背,“我知道的。” “对了,糯米团儿呢?” “跟果果他们在一起,孩子还是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 “你不年轻?” “再年轻也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而且糯米团儿可不认为我年轻了。”现在的孩子都喜欢叫老爸老妈。 “这么说……我们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苍溟气息暧昧地靠近她,温暖潮湿的呼吸笼罩着她,唇几乎贴在她的唇瓣上,黑亮如深潭的眼眸也被半垂的眼睑遮住,那是享有缱绻缠绵时惯有的慵懒和认真。 “别……你身体还没好。”靖琪曲起手臂挡在两人中间。 他却抱得愈发紧,“抱你的力气还有,你要不要试试?” 说话间唇已经触上她的,玫瑰花露一般的香甜滋味让他倏地收紧臂膀,亟欲加深这个吻。 ********************************************************************************************** 亲们好给力,爱你们~今天依旧加更,稍后奉上!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了,冲榜成败很关键哦,不要让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有票都投出来吧!为了明天的加更哈,拼了! 甜蜜共度(月票加更,又萌又甜~)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好、看、叔、叔!” 娇娇嫩嫩的嗓音硬是惊出两人一身汗,靖琪像过电一样,火速移开了唇瓣,苍溟正要攻城略地的唇舌扑了个空。 他默默哀叹一声,越过靖琪的肩头看着背了个小书包蹦蹦跳跳进来的小魔星,扯出一个笑,“宝贝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早了哦,果果阿姨说我再不回来,好看叔叔会悄悄躲在病房里吃独食,你的病还没好,会不消化的。” 苍溟紧了紧拳头,唐果果这吃货分明是故意的,她管他消化不消化,管好陈家乐不就行了?媲! “噢,对了对了,十二叔送了我这个!”糯米团儿从书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新款的IPODNANO以及一个外放扬声器,“他说这个可以放儿歌,也可以放音乐听,这样我在医院陪叔叔的时候就不无聊了。” 苍溟接过来,和靖琪对视了一眼,俯身问道,“谁教你叫他十二叔的?丫” “就是十二叔教的啊,还说以后要管阿山叔叔叫三叔,陆叔叔叫六叔……哎呀,反正说还有好几个叔叔呢!” 苍溟讪讪的,是这么叫没错,可是他都还没被承认身份地位,爸爸都还没叫出口呢! 他怎么觉得这几个兄弟比他还要幸运一些? 摆弄好Ipod,苍溟忽然想起跟糯米团儿关于跳舞的约定,便问道,“我们现在跳舞好不好,让你站在我脚背上,我带着你跳!” “好啊好啊!”糯米团儿欢喜地拍手,兴奋地围着苍溟转来转去,等他从电脑里下载音乐,眼里全是崇拜的目光。 靖琪温柔地看着他们笑笑,“那你们在这儿准备,我去楼下给你们买点饮料。” “妈妈,我要鲜榨的柳橙葡萄汁。” “我跟她一样,不要放冰!” 一大一小两个语气都一样,靖琪笑着合上门。 回来的时候,没开门就听到舒缓华丽的圆舞曲,她唇角弯起,轻轻推门进去。 苍溟煞有介事地换上了正式的衬衫和休闲西服,宽松的病号服被他扔在一边,拖鞋也是,脚上是一双铮亮的皮鞋。 穿着裙子的小公主果断地一边一只脚站在他脚背上,白色裤袜红色皮鞋,脚板跟苍溟的对比起来小到只能用袖珍来形容。 苍溟带着绅士而宠溺的笑,牢牢握住她两只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步伐稳健地前、后、左、右,踩着节拍,带着她旋转。 糯米团儿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咯咯地笑起来,苍溟的笑意也越发加深,病容浮上红润,比重逢后见到的任何时刻都更加俊美迷人。 露台的落地玻璃门没有关严,晚风挟着花香吹拂起浅色的窗帘,靖琪听着那华丽的圆舞篇章,觉得这一刻幸福到不真实。 她也不知怎么就落了眼泪,赶紧手忙脚乱地擦去,生怕被他们看见了。 是感动和憧憬吧,她很想跟他们父女俩人就这样过一辈子。 苍溟瞥见她,示意她过去,靖琪安静地走进他们的舞步里,嗔道,“都牵着宝宝了,我加入进来怎么跳?” “怕什么,有我呢!” 靖琪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搭在糯米团儿的手背上,任他牵着她们母女俩人,翩翩起舞。 这样的一支舞,朴实无华,却比那天温泉山庄费尽心力的浮华一场要幸福百倍千倍…… *********** 天高云淡,阳光明媚,金太阳幼儿园举行运动会的这天,是个绝对的好天气。 “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要不等会儿你就别上场了,万一胃又疼就糟糕了。” 靖琪对苍溟的身体状况仍然感到不安,他爽快地答应了糯米团儿要陪她来参加运动会,可是他还没得到Dr.Kwong的出院许可,现在分明还是个病人。 “不要紧的,这几天我胃早就不疼了,是你们太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不知是谁可怜兮兮地一直喊疼,宝宝说的没错,你胸口那只豹子都快病成猫了!” 苍溟横她一眼,趁着车子刚刚停稳,糯米团儿已经蹦下车的空档,俯身重重在靖琪唇上啃了一下。 “再说我是猫,晚上就脱光让你验身,看看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强!” 靖琪轻啐他一口,“呸~” 苍溟作势要再收拾她一番,无奈糯米团儿已经在外高喊妈妈叔叔了。 他平息了一下呼吸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叫我爸爸?” 靖琪扬了扬下巴,“哼,看你表现!先赢了今天这场运动会再说吧!” 陈家乐、唐果果和阿山都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公主摆驾,自然是随行者众。 苍溟问阿山道,“田警官呢,怎么没来?” “她最近比较忙,今天可能来不了。” 靖琪解释道,“他们辖区最近发生了几起斗殴伤人的案子,派出所全体备勤,取消休假,所以她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所里和现场,小杰晚上都是跟着我或者阿山吃饭,很辛苦。” “嗯。” 苍溟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山一眼,总觉得最近他跟田凯璇之间不太对劲。 唐果果牵起小糯米团儿的手,变戏法似的在她面前抖出一块金牌,“铛铛铛~这块金牌是为糯米团儿准备的哟,不管你今天拿到什么名次,都有奖励!这个金牌里面是巧克力,不过不是市面上随便买的到那种哦,果果阿姨特意用最好的比利时巧克力自己熔的,又香又滑,超好吃的!” 糯米团儿被她诱惑地快要流口水,陈家乐瞟了一眼苍溟的表情,赶紧圆场道,“哈哈哈,今天我们小公主有好看叔叔和妈妈一起上阵,怎么可能会输的,肯定会满载而归的啊!哈哈哈~” 老天,怎么能够公然鄙视大哥的运动细胞和能力,为了女儿当然是要拼尽全力的啊! 怎么可能会有拿不到奖牌这种情况发生呢! 咳,就算大哥体力不支旧病复发,不是还有他和阿山么,抢也要把奖牌抢到手! 糯米团儿有庞大亲友团的助威,背脊都挺得直直的,自信满满。 幼儿园室外场地很大,即使来了那么多家长,也只是热闹,而不会显得拥挤。 “这幼儿园不错,糯米团儿在这里开心吗?” “嗯,挺好的,老师都很专业,对孩子家庭的**也保护得很好,没有孩子因为糯米团儿只跟着妈妈生活而说三道四。还要多谢你,她才能进这所幼儿园。” 苍溟懒懒地往椅背一靠,睨着靖琪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她也是我女儿!” “噢,我以为你在邀功呢,所以顺着你说说,你还当真了!” 靖琪不怕死地跟他斗嘴,被他在腰上狠狠挠了一下。 “别闹,要开始了,糯米团儿今天要参加三个项目,我得跟她一起参加的羊角球接力,你……” “我得参加家庭拔河嘛,放心吧,不会输的!” 有苍溟的保证,靖琪也变得自信满满,牵着糯米团儿就去热身了。 羊角球是个充气的有弹力的大球,大小比健身房用的那种充气球要稍大一点,上面有两个可以用手抓握的“羊角”,宝宝们和妈妈们骑上去可以往前蹦。 两队各十对妈妈和宝宝,妈妈率先出发,蹦到对面把接力的手绢递给宝宝,比比哪边队伍最先接力完成。 有的妈妈腿脚比较长,坐在球上各种别扭,宝宝们因为平日训练有素,大多蹦得很带劲,可因为紧张不时就跑偏到对手的赛道上去了,要不就是半途接力红手绢掉了,又爬下来捡,场面各种好笑。 “加油加油!” “红队加油!” 唐果果和陈家乐他们混在亲友团队伍里喊的起劲,苍溟也被他们感染,轮到压轴冲刺的靖琪和糯米团儿时不由站了起来,唇抿得紧紧的。 “啊,靖琪出发了!加油靖琪,快蹦快蹦!”唐果果比谁都激动,恨不能上去帮着一起蹦。 “琪琪,加油!稳住!”苍溟也忍不住跟着喊。 糯米团儿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绝对优势了,苍溟心提到嗓子眼,不为别的,主要怕她摔跤受伤,“宝宝加油,别慌,眼睛看前面,对对,加油!” 糯米团儿深受鼓舞,第一个蹦到终点,红队获胜,欢呼声一片。 苍溟笑着跑过去,把运动饮料递给母女俩,又在每人脸上亲一下,用湿纸巾给宝宝擦汗。 ********************************************************************************* 本月最后一天,为了明天的加更和小剧场最后一吆喝哈~有月票的亲都放出来吧,明天就清零作废了哈~甜蜜一下子,很快有老朋友登场哦,猜猜是谁呢~ 重遇老友(4000+猜猜谁来了!)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妈妈妈妈,我们有一块奖牌了!叔叔,我跟妈妈是不是很棒?” “是啊,很棒!” 苍溟觉得那羊角球蹦跶起来还挺不容易的,像他这个身高,坐上去也蹦不起来。 开门红总是好的,下面就要他也出份力了。 家庭拔河靖琪和糯米团儿都还是第一次参加,陌生的很,心里没底丫。 尤其是看到对手家里的爸爸和女儿都胖得可以,她们就更没有把握能取胜了。 苍溟却不以为意,“放心,体重不等于一切,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快输掉的!媲” “你别逞强啊,身体不舒服要说!”比起胜负,靖琪更关心苍溟的身体状况。 “没事,不用担心。” 上场基本是妈妈在前,宝宝在中间,爸爸垫后的队形。 苍溟轻声交代道,“身子尽量靠近绳子,重心放低,避免分力影响效果。” “嗯!”靖琪手把手教糯米团儿站好,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哨响,绳子的双方开始使劲,亲友团也全都跑到场地中间来加油。 苍溟重心压得很低,底盘很稳,对方的胖父女脸都憋红,绳子依旧没有偏向他们。 “加油加油,大哥加油啊!” “稳住稳住,靖琪你稳住,不要晃,压低一点!” “大哥加油,可以往回拉了,用劲儿啊!” 苍溟的耳朵都快被陈家乐和唐果果给震聋了,他们简直是伏在他耳边喊的,还怕他听不见似的。 拉锯战没意思,苍溟也怕了这高分贝的助威呐喊,惊得他胃部都一抽一抽的疼,索性加了力道,速战速决,很快就把绳子中心的红线拉了过来。 “噢,赢了赢了!妈妈,我们赢了!”糯米团儿比谁都高兴,激动地跟靖琪抱成一团。 外围还加上陈家乐和唐果果两人,又蹦又跳的,苍溟觉得他们简直跟糯米团儿是一个年龄层次的。 “好看叔叔,你好厉害,幸亏有你,不然我们肯定输了!”还是糯米团儿最惦记他,不忘跑来跟他分享胜利的喜悦。 “宝贝开心吗?” “开心啊,又有一块奖牌了!” 苍溟宠溺地揉她头发,“开心就好,运动会结束以后晚上我们去吃大餐好不好?” “好,我还剩最后一个项目噢,争取再拿一块奖牌!” 糯米团儿的最后一个项目是攀岩墙,当然跟成人的攀岩墙不同,幼儿园里的这种不是真正的岩石构成,是比较结实的架子搭起来的,表面的图画充满了童趣。 两米多高,四五米宽幅的攀岩墙五彩斑斓,图案是大森林以及各种动物,动物的爪子、石块、白云,都是突起的硬块,脚踩上去可以着力,小朋友们就可以顺着这些突起往最高处爬,最先拿到顶端红手绢的就获胜。 攀岩墙下放都有软垫做保护,孩子们平时也时常攀爬,不算有什么危险性的活动。 苍溟和靖琪陪着糯米团儿在墙边做准备,这是她参加的唯一一个没有家长参与的项目,苍溟和靖琪保护不到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心。 “宝宝加油,万一磕到碰到了,或者太高会害怕的话就下来,不要逞强知道吗?” “尽力就好,重在参与,结果是输还是赢不是那么重要,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了。妈妈叔叔,我不会输的噢,平时我也经常爬的,老师都说我像小猴子一样,爬得可快了!” 苍溟帮她整理了一下运动服,拍了拍她稚嫩的肩膀,悄悄问靖琪,“看来她的运动细胞是遗传自我啊!” “臭美!” 老师吹哨让参加比赛的小朋友就位,糯米团儿蹦蹦跳跳跟着小同学一起走到攀岩墙下去。 听哨声才能开始比赛,偏偏有顽皮的小男孩不听命令,一来就想直接爬上去,家长在下面哄笑,老师赶紧去捉这个小皮猴。 孩子刚刚抱离攀岩墙的刹那,老师感觉到了不对劲,叫了声不好,对孩子们喊道,“快跑,墙快倒了,快跑啊!” 原本坚固扎实的攀岩墙果然摇摇欲坠,可以听到吱呀的声响,那一大片浓墨重彩的童趣画卷眼看着失去了平衡,向前方扑倒。 家长们一片哗然,全都紧张地站了起来往墙边跑。 而站在墙下的孩子一个二个都被老师突然紧张无比的大喊给吓傻了,有几个反应快的,比如糯米团儿,惊叫着跑开,还有几个就站在那里瘪嘴要哭,忘了该怎么转身逃走。 场面一时混乱危急,离得极近的苍溟和靖琪心焦万分,好在糯米团儿已经冲进妈妈的怀抱。 “在这儿等着!” 苍溟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就快步上前抱开两个来不及跑的小朋友。 “大哥!” 陈家乐到底年轻敏捷,比苍溟更先一步跳上软垫抱走另外的小朋友。 孩子嚎啕大哭,他蹙眉飞快回身。 没有听到预期的重物倒地的声音,苍溟救下两个孩子,回头才发觉阿山死死用肩膀抵了那倒塌的墙体,陈家乐和其他老师家长拉开几个孩子之后,他才果断抽身,任那墙体轰的垮下去。 “阿山,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陈家乐把孩子交给唐果果和老师她们,和苍溟围到阿山身边。 刚刚真的是千钧一发,如果不是阿山拼尽全力去挡了一下那墙板,估计很多孩子都会被压倒。 那样的重量即使砸在成年人身上也一定会造成内伤或骨折,更别提这些稚嫩的孩子们。 “我没事!呵,就是这条伤腿不给力,身手不如以前快,连支撑都不够力气!” 阿山揉着肩臂和曾经受了枪伤的腿,咬牙忍耐这一撑带来的疼痛。 “Shit!丁默城欺人太甚!”陈家乐蹭地一下跳起来,眸色里是被挑动的怒焰,“当初打伤你的腿也是他,上次故意派车来撞你们也是他,今天居然把主意打到幼儿园这些孩子们的身上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这人是不是没有良知的?真亏我还叫了他那么多年哥,我呸!” 陈家乐很少这样生气骂人,这回实在是真的气极了。 刚才这攀岩墙倒下来,如果他们慢一秒,就有可能眼看着小朋友被砸伤甚至砸死! 江湖恩怨就用江湖的规矩来解决,就连曾作过雇佣兵和职业杀手的严冬也有立下毒誓不杀孩子。 丁九是连这么一丁点血性都没有了吗? 那他还算是人吗? 苍溟沉吟,“你怀疑这事是丁默城干的?” “不是他还有谁?你看看这个,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被人损坏过的痕迹,我敢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跟上回车祸一样,目标是大哥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能伤到她们最好,伤不到也让你惶惶不可终日!” 陈家乐指着倒下的墙体那些不寻常的损坏痕迹,忿忿不平。 苍溟脸色凝重得可怕,转身看了一眼远处正费心安慰孩子的靖琪,心头像压了千斤巨石。 “大哥,查清楚比较好,如果真是丁默城,的确不能再这么姑息他了!现在不是你要找他报仇,而是他向你挑衅,那时候对你的车子做手脚的也是他的人,害你跟靖琪差点阴阳永隔,不永除后患,只怕你们永远也不得安宁!” 阿山不敢断言这事情是不是丁默城做的手脚,但的确有必要查清楚,多年前的教训太惨痛,再来一次,别说是苍溟,他们大家都会受不了的。 苍溟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冷声道,“刚刚的事故,有没有报警?” “有,我听到有家长打电话报警了!” “很好,听听警方鉴证人员怎么说的。想办法搞到这幼儿园的监控录像,看看今天进出的人,有没有可疑!” 陈家乐目光瞥向阿山,这么艰巨的任务,只能麻烦阿山牺牲色相去找田警官要了。 阿山点头,“好!” “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对靖琪说起跟丁默城有关!” “大哥,让她们母女提高警惕比较好!” “嗯,我会跟她交代,但不需要用这个理由!” 他不想让靖琪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安全感又消失了,更怕她会认为他仍然纠缠着往日恩怨不肯放手。 “有没有孩子受伤?” “有,扭伤和擦伤的,都不严重,倒是有老师在保护孩子的时候受伤了!噢,警察到了,还带了法医吧!” 陈家乐朝门口抬了抬下巴,一辆警车刚鸣笛停下,车上下来几个穿制服的警察,田凯璇也在其中。 苍溟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对走在最后面那个身影眯了眯眼。 “小甜,糯米团儿,你们没事吧?”田凯璇一来就直奔靖琪和孩子,秀眉紧锁。 “姐,我们没事,幸亏糯米团儿够机灵。你去看看阿山,他撑着那个墙可能受了伤!” 田凯璇转头看向阿山,他抿了抿唇,“没什么大碍,可能有点瘀青!” “还是请法医看一下吧,听说还有受伤的小朋友和老师,都验一验伤吧!” 田凯璇拨开人群去找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法医,把她带到苍溟等人面前,“虞医生,麻烦你了!” 苍溟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富有层次感的利落短发,简单透明的妆容,修身剪裁的职业套装,浅色的法医外袍才刚刚穿上身,一次性塑胶手套还没有拆封,拎在手里。 身形看起来窈窕了一些,不知是这几年做了塑身,还是人要衣装的缘故,看起来比以前学生妹时期要有女人味的多。 没有戴眼镜。 不戴眼镜,就认不出她是湘湘了么? 虞湘,真是久违了。 没想到重逢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苍溟阿山很镇定地不说话,陈家乐是傻眼了,所以田凯璇都没留意到他们的异样,就赶紧去帮同事找其他人问口供。 “衣服脱下来我帮你验伤,腿上的应该是旧伤隐隐作痛带来的不方便吧?要不要脱了裤子让我也看一下,不好意思的话,等会儿跟我去趟法医院也行。” 阿山冷静地看着她,“湘湘,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三哥你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这发型花了我1000多大洋,每个月还得定期修剪保养,隐形眼镜月抛,比以前那黑框镜贵多了,还有这衣服,塑身健身课程,美容院……真的没变化?”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我猜你也不是这个意思。来吧,脱衣服!” 阿山除去运动T恤,湘湘眼瞅着他把整件衣服都脱下来,有点夸张地说了一句,“哎呀,不用脱这么多,只要拉开一边肩膀我瞧瞧就行了!” 旁边的人纷纷侧目,田凯璇也投来目光,阿山肌肉精实、肤色古铜的赤果上身映入眼帘,她不自在地赶紧收回目光。 湘湘不易察觉地偷偷一笑。 ************************************************************************************************* 非常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月票榜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最后大概是刚好第十~真是个虐身虐心的过程~今天应该还有一更,小剧场也在那一更里面,可能比较晚一些,亲们四五点再刷新吧~么么~ 等闲变却故人心?(加更)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见到湘湘,愣在原地,怀里的糯米团儿惊魂未定,紧紧抱着她,眼眶红红地瞅着这位没见过面的阿姨。 “湘湘?” “是我,靖琪!丫” 湘湘声线淡淡的,却带了哽咽,上前抱住靖琪,眼睛火灼一般酸疼,拼命忍耐着眼泪。 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湘湘,你这几年都去了哪里?怎么会在这儿见到你呢?” 靖琪其实有满腹的问题想要问她,关于这几年她怎么过的,薛景恒怎么样。 她也问过苍溟和阿山,他们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湘湘和薛景恒都相继离开了滨海市。 他们之间的恩怨,因为靖琪落海丧生的意外而搁置下来媲。 苍溟也好,薛景恒也好,都没有了再继续纠缠于上旧时仇恨的力气。 亲身经历了靖琪落海的惨烈,他们发现执着于这种仇恨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湘湘扬了扬手中拎着的塑胶手套,“一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找个机会坐下来慢慢聊,现在先做正事!” 靖琪点头,拍拍怀里的糯米团儿道,“宝贝,叫湘湘阿姨!” “湘湘阿姨!” “好乖!宝贝都这么大了,当年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窝着呢!乖乖,有没有受伤,或者哪里觉得疼和不舒服?” 糯米团儿摇头,对穿白大褂的人都有点本能的畏惧,因为见到他们一般都意味着要打针了。 湘湘去忙着处理现场了,苍溟走到靖琪身边,揽着她的肩上车,“先回去吧,宝宝受了惊,回去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他们会处理的。” “嗯!” 好在靖琪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糯米团儿身上,没有向苍溟问起这事故的个中原委,苍溟也不刻意解释什么。 金太阳是政府机关的幼儿园,出了这样的事故,在调查清楚之前,对外公布是意外造成的,并且向受伤的孩子和家长们道歉,事情似乎也就这样压下去了。 阿山拿到了幼儿园的监控录像,跟陆超、陈家乐他们看了两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把影像传给严冬,他应该能看出些不同来,发现可疑的人物,你们就直接去把对方找出来,看看跟丁默城那边有没有联系。” “好的,大哥!” 苍溟颔首,他还躺在医院里,身体没有完全复原,做什么都受限制。 现在算是非常时期,他想多陪在靖琪她们母女的身边,亲自保护她们的安全。 “大哥,你要的人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全是身手最好的兄弟,在暗处保护靖琪她们,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你就不要担心了!” 阿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Dr.Kwong交代过的,他需要静养,不能到处乱跑,更别想跟连对方什么来路都不知道的人正面冲突对抗。 “本来有田凯璇在靖琪她们身边我也不会那么担心,可是你的田警官不是最近去了省城培训么?靖琪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阿山沉默半晌,“那我让小杰过来跟我住。” “一个单身快三十年的男人,知道怎么独立照顾一个小学生?平时玩闹疼宠是一回事,照顾生活起居,又是另外一回事。田凯璇就对你这么信任,可以把唯一的宝贝儿子都托付给你?我倒很好奇,看你们之间奇奇怪怪的,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阿山敛眸不说话。 沉默真是他最好的武器,他要决意不说,可能严刑拷打也撬不开他的嘴,苍溟也不多问了。 “总之帮我保护好靖琪那边,现在湘湘也在南水市,有没有查到薛景恒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阿山摇头,“湘湘到南水市似乎只是借调,来的很突然,我们都没有得到消息。我已经派人盯着她,暂时没发现薛景恒。但是你知道他俩……如果有心避开我们的耳目,也不是不可能。” 苍溟笑笑,也对,他们的本事,也是跟他们一样学的。 “大哥,你怀疑他们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可是,我以为你跟薛景恒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么多年,不也相安无事?” 苍溟叹气,“因为这些年,靖琪都不在我身边。每个人都以为我失去了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能见我生不如死,放下就放下了,还能怎么样?可是现在靖琪回来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我的失而复得实在太幸运,所以又卷土重来?” 当初阿山他们分析,如果幕后黑手是丁默城,也是这个理由。 既然丁默城可能这样,那么薛景恒也一样。 他们这群人的骨子里,还是很有些相似的东西。 阿山蹙眉,薛景恒,如果还加上聪敏的湘湘,会比丁默城更难对付。 苍溟轻笑,“你也别想太多,我只是提醒你们多留意一下,湘湘不是敌人,当初靖琪落海她自责成什么样子,你我都看见了。她是聪明,但不是擅长做苦情戏码的人。她做所有的事都不过是为了薛景恒罢了,她没想背叛我,更没想过伤害靖琪。” “嗯!” 虽说不是敌人,但苍溟也没想过靖琪这么快就计划好了请湘湘到家里来做客。 “你想邀请她?” “嗯,只是聚一聚嘛,她对南水也不熟悉,除了我姐,也没什么熟悉的人。她们俩可算是一见如故,我姐去省城培训之前还交代我好好招待湘湘。我就想干脆请湘湘到家里来吃个饭,好好聊一聊。” “你姐早就认识湘湘?” 靖琪摇头,“不是。湘湘之前一直在省城工作,这次是借调过来一段时间,好像是为升职作铺垫。来了之后恰好遇到几个案子都跟我姐他们有接触,比较谈得来,就熟悉了。只是不巧姐姐这段时间刚好要去省城培训,不能聚一起。” 苍溟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道,“你真的不恼她吗?” 靖琪笑笑,“我为什么要恼她?” “当年如果不是她帮着薛景恒逃走,就不会连累你和没出生的孩子落海,不会让我们……分开这么多年。” “她只不过是帮薛景恒获得自由罢了,我跑出去刚好碰上也只是一个意外,谁能预见呢!要说起来,我倒是恼你更多一些,当年让你放过薛景恒你不听,不然哪用得着湘湘这么费心思?” 苍溟苦笑,“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是也受到惩罚了?至今都没听到糯米团儿叫我一声爸爸。只不过……靖琪,你相信我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么?我可以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我呢?” 就像当下的暗潮汹涌,不是他不犯人,人就不来犯他了。 “我相信。可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能放过,就放过吧,就当是为了我和孩子!现在……你们还会互相仇视,执着要对方非死即伤吗?” 苍溟摇头。 “那不就是了,也许平心静气地谈一谈把话说开就好了。湘湘不是敌人吧?那我就还当她是朋友啊!” “你有你的想法,我没意见。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和糯米团儿,不要再出意外了,嗯?” 靖琪撒娇般揽住他的臂膀,“这么说你答应了?那这个周末我就请她过来,你和阿山,家乐果果他们也一块儿来吧,难得能聚在一起。” 苍溟沉吟,也不是不行,既然有疑虑,他陪在她的身边,反而更放心一些。 只是…… “这么多人,你能张罗得出一桌饭菜吗?” 不是他瞧不起她啊,如果让她准备一桌西点蛋糕给这么多人吃,绝对不成问题,她可以保证数量质量,照顾到各人口味喜好不重样。 可是中餐饭菜,这样一大桌,对她绝对是个考验。 “唔,你放心,这些年我在厨艺上还是有点进步的,况且……” 况且,还有一个手艺极好的湘湘,不会袖手旁观的。 --------------------------------------------------- 小剧场: 荣小兔:亲爱的,我们给糯米团儿定个娃娃亲吧! 苍小狼(一口老血喷粗去):什……什么? 荣小兔:你不觉得她需要一个护花使者咩? 苍小狼:哼,护花使者何必要赔上她本人?我女儿………哼,哪个混帐小子配得上我家公主? 荣小兔:小杰如何? 苍小狼:看我表情→_→ 糯米团儿:我不要包办婚姻啦~我要自己选!不如抛绣球啊,或者摆个擂台比武招亲,谁打得赢好看叔叔,我就嫁给谁! 荣小兔:…… 苍小狼:打赢我?怎么可能!这样好了,从今开始我把本事传授给你,你自己做了大姐头想怎么招亲就怎么招亲~ 从此糯米团儿就在女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跟几年前的不同(惊诧!)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周末靖琪在厨房里忙碌,糯米团儿在客厅沙发上用磁力画板鬼画符。 湘湘来的最早,手里捧着一个打包好的精致小坛。 “糟香鸡,糟卤汁是我从一个江南姑娘那里学来的配方,全都是我自己做的,应该是你家乡的味道,你等会儿常常够不够味。” 靖琪接过来小心地放在台子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真是不好意思,请你过来吃饭还要麻烦你动手。” “不客气的,你一个人,还要照顾孩子,张罗这么多菜太辛苦了,我反正也没什么事,一个人住着懒得做饭,厨艺都生疏了,刚好来你这施展一下。你的重心还是放在甜品上吧,我好期待的。今天的甜点是什么?” 靖琪从冰箱里捧出一个圆形托盘,里面是圆润雪白的慕斯蛋糕。媲。 “这个季节,慕斯蛋糕比较清爽解腻。樱桃慕斯,等会儿我再稍稍加工一下就行了,或者你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做也来得及。” 湘湘摆摆手,“这个就挺好的,糖分和卡路里不能摄入过量了,我好歹是个医生,膳食平衡和身材都应该多加注意。” 靖琪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赏和赞叹,“湘湘,你这几年变化好多,我差点认不出你来。” 湘湘系上围裙,捋了下额前的发丝,“这样是不是看起来跟以前比较像一点?” 靖琪笑,“嗯,有点,不过还是现在比较好看。” 其实说是不擅长,靖琪还是预备了不少菜品了。 头一晚就小火慢炖的淮杞乳鸽汤,温补养胃的;潮汕风味的卤水八宝,豆腐、猪肉、鸡蛋等等,是她从美食节目上学来的,反复实践,做出了合乎口味的配方,光是闻见那香味,就很有食欲。 其他有几样熟肉食,是从颇有口碑的老店买来的,男人们喝酒,最是下酒。 青莴笋切成丝,木耳水发掐成小朵,拌上酱油、糖、醋,葱姜蒜和香菜末,淋上一点点麻油,拌匀,就是两个简单爽口的凉菜。 两块牛里脊切成牛柳,放黑胡椒汁、酱油、红酒等调味料腌一下,用黄油、大蒜和洋葱炒香,浇上红酒汁焖,最后勾芡,让红酒汁包裹住每一块牛柳,就是一道颇为西式的中国菜――红酒黑椒牛柳。 苍溟在美国生活过不少时间,这样的口味应该适合他。 尽管他现在吃不出味道来,但靖琪在菜式和口味上为他考虑得一点都不含糊。 她总觉得他是能感受到这份用心的,就算他没了味觉,但一定还是能感知到食物是否美味。 就和他吃到了隐含辣椒的提拉米苏一样,他的胃代替了他的味觉替他感到不适,道理想通的。 当然,今天的食材和调料里都几乎没有辣椒,苍溟不能吃辣,现在的胃病更加不能受刺激。 酒是准备了,都是温和的葡萄酒,也没苍溟的份,他只能喝汤,或者陪糯米团儿喝果汁。 湘湘系起围裙往厨房一站就俨然大厨范儿,靖琪倒是完全看不出她厨艺有倒退。 她手脚麻利,切配装盘都非常快,食材搭配不仅好看,而且别出新裁。 靖琪在一旁拌一个大份的水果沙拉,加入了上好的羊乳芝士和酸甜沙拉醋,是为糯米团和女士们特意准备的。 糯米团儿闻到食物的香味,忍不住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上回穿着法医袍的阿姨改穿大围裙,亲和力和好感度顿时直线上升,甜甜地叫了阿姨,就开始围着两个忙碌的身影大转,各种问题轮番考验她们。 本来还想问问湘湘这几年的状况,也没机会开口。 靖琪哀叹一声,苍溟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偏偏小杰也被阿山送去周末的足球兴趣营了,都没个人能陪陪宝宝。 正被缠得有些哭笑不得,门铃突然响了,靖琪正在拆一包火腿,手上全是油,示意正在打蛋的湘湘去开门。 “不用理会!”她手都不停,眼也不抬地说道。 靖琪有些诧异,“啊?为什么不用理会?应该是苍溟他们到了吧!” “不是!”湘湘很淡定,她就站在厨房的窗边,苍溟他们来的话,车子一定会经过楼下的巷口。没有车子的影子,就不可能是他们。 靖琪脑子里很大一个问号,敲门声还在继续,糯米团儿已经按捺不住地跑过去,垫起脚尖要去开门。 “妈妈妈妈,为什么不开门呀?有客人到了吧?” 靖琪无奈,胡乱擦了下手,跑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薛景恒?怎么会是他? “你……薛医生,你……” “怎么,不欢迎?我带了礼物,德国蓝冰王葡萄酒,你应该会喜欢。还有这个饼干大礼包,四种口味和造型,是送给小公主的。” 薛景恒自然流畅的动作和话语得像是昨天刚见面寒暄过的邻居一样,根本不像是和靖琪阔别四年不见,甚至历经生死大劫。 倒是靖琪结巴得话都说不利索,这几天她经历的事都太戏剧性,遇见的人都太出乎意料,其实她不过是想问薛景恒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还知道他们今天要在家中聚餐? 连礼物都准备妥当,糯米团儿都有份,不得不说实在太周全了。 瞧瞧,糯米团儿紧紧抱着那个饼干大礼包都舍不得放,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默默闪一边儿去,放薛景恒一步就跨进了屋子。 可见他的糖衣炮弹是多么管用。 “你就带着孩子住在这里?”薛景恒一进门就四下打量,“布置还挺温馨的,就是小区环境不太好,又旧又破。苍溟也由得你住在这儿?这可比他名下的任何一处房产都逊色多了。” 靖琪还没来得及回答,厨房里的湘湘已经踱出来,淡淡道,“又旧又破,你屈尊降贵到这里来干嘛?好像没人邀请你来吧!” 终于吭声了啊,薛景恒冷哼了一声,“你能来,我不能来?没人邀请,还不是你把我的踪迹藏着掖着,让苍溟他们发现不了我,否则早就约我见面了吧?昨晚我都还去了你的公寓……” “够了!”湘湘蹙眉打断他,“直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景恒无辜地耸了耸肩,“不怎么样啊,就想吃个饭而已,现在难得能吃到一次你认认真真做的饭。” 湘湘都懒得继续跟他说,转身进了厨房,“随便你,只要等会儿你不会被赶出去,就吃吧!” “行,这个你不用担心。” 薛景恒好像早就习惯了湘湘的这个态度,倒是靖琪觉得陌生。 他们的相处模式,跟多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宝贝,要不要叔叔帮你把饼干打开?这个饼干很好吃哦,四种口味,造型也不一样。先吃那种呢,椰子味的好不好?” 薛景恒往沙发上一坐,跟糯米团儿玩去了。 他的外型跟苍溟是同一类型的俊美,但是气质却不太一样。 糯米团儿只觉得这个叔叔也好看的不得了,好像也是妈妈的朋友,对她还很热情,也就由着他跟她亲近。 唔,当然,在她心目中,还是好看叔叔排第一位的,这位叔叔看起来跟湘湘阿姨比较来电。 “景恒,你……你这四年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会在这儿?” 薛景恒笑着抬眸看她,“你不觉得这个问题由我问你比较好吗?当初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现在看到你,像是死而复生的奇迹。” 靖琪咬唇,“其实我也没想到我能活下来,当时安全带解不开,直到我想起驾驶台的储物格里放着阿山送给我的那把匕首,是苍溟拿去帮我开刃后放在那里给我防身用的。我用它割断了安全带,从你打破的那边窗户游出来。水压太大,我耳朵都几乎听不见了,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往上游的,然后貌似被一艘路过的外国船救了,一路东行,泊在南水港,我就在这里落地生根,生下孩子,重新开始生活。” 薛景恒像是陷入回忆,当时那样惊险的经历,让他敛去了笑容,俊容透着几分严肃。 ************************************************************************************************** 还有一更,下午四五点亲们再刷~前段加更用尽存稿,现在每天现写现更就是有点伤不起~ 重聚(对峙!)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你倒是挺潇洒的,知不知道我这四年有多内疚?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连伤害你,都不愿意。可偏偏最后不得不亲眼看着你沉到海底去,所有人都怪我,我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你失踪后的第一年,我连手术都没法做了,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就觉得自己是刽子手,救不了他们,好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靖琪沉默,那样的意外,谁都不愿发生。可获救之后,她也身心受创,宝宝差点都保不住,除了安心养胎生子,她只能尽力去遗忘过去。 一天不行可以十天,十天不行可以一年,她觉得自己总是能够忘掉的。 可她忘了地球是圆的,这个世界太小,她和他们,总会有重新相逢的时候。 “那……这几年你去了哪里?”她也好奇薛景恒和湘湘的际遇,为什么会和四年前的两人看起来那么不同媲? “反正没待在滨海那地方了,我和苍溟之间的仇,再执着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失去更多的东西罢了。” “你真的放下了?丫” 靖琪还有些不敢置信,他看起来很有感触,类似的表情,她在苍溟脸上也见到过。 “不然呢?你以为我现在是继续来找你们麻烦?” 靖琪摇头,看起来不像。 薛景恒瞟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道,“你就当是那女人叫我来的,你不吭声,苍溟他们总不至于将我赶出去的!” 不赶出去,坐在一张桌上一起吃饭,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苍溟没到,阿山倒是带着小杰先回来了,进门看到薛景恒坐在沙发上,也不由愣了一下。 阿山表情冷肃,“你来干什么?” “来吃饭啊,这么多菜,你们吃的完么?多我一个也不多。” 小杰抱着足球,一身是汗,衣服上满是黑印,眼睛却颇为有神地盯着薛景恒看。 糯米团儿后面冲他招手,让他过去一同分享饼干。 “小杰乖,先去洗个澡。糯米团儿,你不可以吃太多饼干了,给哥哥留一袋,把盒子抱回房间去!” 靖琪不想让两个稚气的小孩子过多地见识到大人们之间的恩怨。 “嗯。”小杰应声,又打量了薛景恒一会儿,回头看了阿山一眼,见他点点头,才放下球,去找换洗衣服洗澡。 薛景恒笑了一下,“这是你的儿子?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都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这话当然是他故意埋汰阿山的,这孩子眉眼之间跟阿山并不像,而且看年纪应该有九岁左右了,称兄道弟那么多年,阿山身边连个固定的女人都不见,哪可能突然蹦出这么大个儿子。 阿山果然蹙眉斥他,“不要胡说!” 薛景恒也不逞口舌之快了,他倒觉得这小男孩挺可爱的,看起来倒是跟他模样有点像。 不止他发现了这一点,阿山也很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 为什么小杰看起来跟薛景恒这么相似? 多年不见此人,不刻意去想还不觉得,如今他站在眼前,五官,甚至唇畔那浅浅的笑涡,都跟小杰有八成像。 不知为什么,阿山心里猛地漏跳了几拍,有种可怕的推测浮上心头来――小杰生父不详,莫非是薛景恒多年前在外惹下的风流债?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他胸口就像被人狠揍了几拳一般闷痛不已。 明明不关他的事,他也不喜欢田凯璇那种类型的女人,可为什么会这么介意? 糟糕的是,他又不能直接去问薛景恒,更不能直接去问田凯璇,他们可能都不会实话实说,最后伤害的还是小杰和田凯璇母子俩。 苍溟到的时候,饭菜都已上桌,他抱起给他开门的糯米团儿,很抱歉地对靖琪解释道:“对不起,Dr.Kwong今天查房问诊,我不得不在病房等他来,耽搁了时间,来晚了!” “没关系!”靖琪都不知该怎么说,索性开门见山道,“那个……薛医生也来了。” 苍溟微微一怔,越过怀里的糯米团儿朝屋里看过去,才发现了斜倚在沙发边,双手插在牛仔裤里似笑非笑的薛景恒。 “大哥……”陈家乐就跟在苍溟身后,一看到薛景恒不由戒备起来。 “没事,不用紧张!” 苍溟很快就淡定如初,抱着孩子进屋。 “好久不见了!呵呵,家乐和果果也来了,其他兄弟没跟你们一起?” 礼貌上还是要打招呼,不过薛景恒更多地是在打量几年不见的苍溟。 他看起来瘦削了一些,脸色有点苍白,看来是身体不太好。桀骜褪去不少,没有以前那么凌厉,也不像靖琪刚出事那会儿那么消沉。 抱着孩子的时候,周身有种温暖的气度,脸上的满足神情,过去很少见到。 “好久不见!” 苍溟回应得十分简单,仿佛眼前这个人是可有可无的。 “琪琪,老六和谢安平他们昨晚飞回了滨海,公司有些公事要处理,今天不会过来了,不用准备他们那一份。” 靖琪点头,从他怀里接过孩子,“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先坐下吧!” 她心里其实忐忑的不得了,这种气氛实在是又紧绷又诡异。 湘湘端菜出来,见到苍溟,低声喊了一声,“溟哥。” 苍溟冲她点头。 薛景恒就坐在他对面,目光像有一丝得意似的望着湘湘。 “还有两个菜没炒,很快就好,先喝碗汤吧,我去给你们盛。”湘湘没正眼看薛景恒,让他火气很大。 “我帮你吧!” “我也来!” 陈家乐和唐果果同样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赶紧跑进厨房避难。 反正有山哥坐镇,薛景恒也伤不了大哥。 “几年都不露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苍溟声线平平,听不出情绪。 “彼此,我没没想到。”薛景恒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是来公干,还是追着女人来的?” 薛景恒咬了咬牙,还是笑道,“看来大哥你也不是完全查不到我们的行踪嘛!” “查不查要看有没有必要。我说过放过你,不再纠缠我们之间上一辈累积下来的仇怨,但我也说过,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好像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我当然记得,我也不想再跟你们打交道,这回只是个巧合,我也不知道虞湘借调的地方会是南水,更加不可能知道靖琪没死,就生活在这个城市。碰上就碰上了,恰好你们也在这儿,我想避也避不开。” 苍溟眯眼,“巧合?是没错,你出现的时机是挺巧合的。” 就在他们被人暗算之后,他就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之前几次意外如果说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瞧,那现在他公然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耀武扬威吧? 薛景恒见苍溟和阿山都面色不善,自然知道在此之前可能发生了某些事,被他们跟他联系起来了。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吃顿饭,还有听说糯米团儿非常可爱,所以来看看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们不用紧张。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卑鄙小人,说过的话一直都算数。上一辈的恩怨就这么算了,现在我孑然一身,只不过是个拿手术刀混口饭吃的普通人,能把堂堂擎龙股份怎么样呢?” “你伤害湘湘,我一样不饶你!她没犯错,只不过是为了你和内疚感,才离开滨海市,我仍然当她是妹妹,别以为你欺负她的事我们就真的不闻不问了!” 薛景恒看着端汤出来的湘湘,苦笑了一下,“还不知是谁欺负了谁呢!” 湘湘两手都端着汤,一碗放苍溟面前,一碗放薛景恒面前,“这是你的,喝吧!” 薛景恒拿着勺子舀了舀浓厚的汤汁,朝她笑了笑。 没笑完呢,她就转身走了。 “好看叔叔,阿山叔叔!”糯米团儿像个小鸟儿从房间扑进苍溟怀里,“小杰哥哥手肘好像擦伤了,洗完澡红红的,他说好疼呢,你们快来看看!” 阿山眸色一凛,跟苍溟一起进房间去看小杰。 刚刚在球场上踢得尽兴,这孩子可能受了点伤,他居然没注意到。 薛景恒不动声色,苍溟前脚一离开餐桌,他立马把面前的汤碗和苍溟的对调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勺子悠悠喝起汤来。 淮杞乳鸽汤,小火煨炖出来的,料足,够火候,味道不错。 ********************************************************************************************* 明天家庭日,陪宝宝去公园玩,更新会在下午哈~么么亲们~ 我今晚住这里(6000+有爱肉汤)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饭菜全部上桌,靖琪和湘湘也坐下来的时候,几个男人面前的汤碗已经差不多空了。 靖琪关切地问苍溟道,“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这汤是特意为他熬的,选的温补养胃的材料,炖了整晚,全是心血。 苍溟笑着握了握她的手,“等会儿再喝,这么多菜呢,我也得给胃里留点空间什么都吃点才行。” 靖琪觉得心疼,他没有味觉,吃什么都没有滋味,色香味美的佳肴放在他跟前都无法尽兴,可他不想让她失望,还要做出享受的样子丫。 要怎么样,才能治好他的味觉呢? 薛景恒很安静地夹菜,汤喝光了也不主动要求添,只是冲靖琪投去赞赏眼光媲。 几年不见,这丫头不光西点蛋糕做得好,厨艺也大有进步嘛! 当然了,最美味精髓的部分还是虞湘这女人亲手做的那些。 那个糟香鸡,咸香入味,带着淡淡的酒香,不多不少正好满足味蕾对层次感的要求。 蜜汁火方,挑了最好的火腿浸透冰糖汁,又咸又鲜,还有重甜,配上蚌壳状开口的小馒头,一口一个可以吃得超级满足。 雪菜蒸鳕鱼,三杯鸡,味道都非常棒。还有一个XO酱炒带子,是唯一一个带了微微辣味的菜,靖琪叮嘱苍溟不要吃,正好,成了薛景恒猛攻的一盘。 酒是靖琪选的一瓶红酒,加上他带来的德国冰葡萄酒,各取所好,配菜当真是吃饱喝足。 靖琪要照顾两个小朋友吃饭,还要时刻关注苍溟进食的状况,湘湘和薛景恒几乎不怎么说话,饭桌上活跃气氛的重任几乎全落到陈家乐和唐果果两人的身上。 加上还有两个小朋友偶尔童言无忌地撒个娇,倒不会显得太沉闷。 “小杰,你妈妈呢,怎么没来一块儿吃饭?” 薛景恒跟小杰坐的很近,把他和阿山之间情同父子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 这孩子很懂事,眉眼清秀,薛景恒看着他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对他挺有好感。 当然更好奇他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阿山都迷得七荤八素帮她看管孩子。 听说,当年就是他的妈妈救了靖琪,两人姐妹相称,相依为命。 “我妈妈去省城进修培训了,要半个月才回来。” “噢,那你一个人不会害怕么?” “不会啊,有小姨和糯米团儿在,还有阿山叔叔照顾我的。” 孩子稚气而满足地笑,薛景恒觉得心湖像是投进一颗小石子,莫名起了点波澜。 “不如等她回来后,叔叔请她吃饭啊,谢谢她这么照顾……你小姨和糯米团儿。” “没那个必要。”阿山果断地否决他的提议,他不想让薛景恒见到田凯璇。 薛景恒像是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道,“放心,我没你这么独特的口味,抢不走她的。” 他对跟人家生了娃的女人可没有什么兴趣。 阿山的手在桌下握紧成拳头。 陈家乐察觉到阿山的情绪起伏,连忙把话题引到湘湘身上,“湘湘,你不是说你这几年不怎么做饭,手都生了么?怎么我吃每一个菜都还挺美味的!你有什么菜谱啊秘方之类的不?” 唐果果忙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想学!” “也没什么,全都藏在脑子里。上回不是教过果果两个菜了?也不难对不对?” 陈家乐撇嘴,“你说那个朗姆酒煎香蕉啊?她也就学成了那一个,走到哪里需要表演厨艺都是搬那个出来,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陈家乐!” “好好,我不说,不如问问湘湘,像这个蜜汁火方啊,你怎么能把让糖汁这么均匀透彻的渗透到肉里去呢?” 他觉得这个菜真是太合他口味了,外头饭店里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蜜汁火方。 湘湘低头扒饭,“每种肉都有独特的纹理,大概我的工作经常要解剖,对肌肉纹理太熟悉,切的时候就特别留心,所以糖汁渗透彻底,这个你们大概要花点功夫学。” 呃~陈家乐被她这么一说简直要吐了,吃了一半的小馒头夹火方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唐果果赶紧在他背上拍了拍,给他顺气。 苍溟蹙着眉头不说话,饭还剩半碗,菜没吃多少,抿紧唇坐在位置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胃又痛了?”靖琪赶紧给他倒了杯热水,从陈家乐那里接过随身给他带的药。 “嗯。”苍溟说不上来,的确是肚子不太舒服,不过好像不是胃痛。 事实证明,他不是胃痛,而是腹泻。 “怎么会这样呢?没有哪个菜是生冷或者特别油腻的啊,都没吃几口,怎么会腹泻呢?” 靖琪焦灼地喂苍溟喝水,怎么也想不明白。 薛景恒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拼命忍着。 湘湘冷冷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看来得吃点药!” “嗯,我去买,楼下有药店!” “我们去买吧,靖琪你在这陪大哥!” 酒足饭饱,陈家乐拉着唐果果下楼正好消消食。 薛景恒给自己又舀了碗汤,嗯,这下不用担心被下泻药了,他可以放心地喝。 这汤实在太对他胃口了! 湘湘在厨房堵住他,“你跟溟哥的那碗汤换了?” “显而易见!不然现在蹲在厕所出不来的人就是我了!” “薛景恒,你别太过分!” “你给我下泻药还说我过分?” “谁让你来惹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给我下这些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药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以为我记吃不记打啊?” 两人压低声音在厨房吵,湘湘把炖锅往他面前一推,“行,有本事你就把这些全都喝完,我以后就不再作弄你!” “放心,我会负责扫尾的。” 薛景恒真是觉得心情大好,虽说放弃再报仇,但事隔多年再见到苍溟,不用他动手就见到他的狼狈样,还是暗爽得很。 不过汤和酒都喝了不少,这会儿一笑,唔,才发觉人有三急。 洗手间被某个吃了泻药的家伙占了,薛景恒解决不了问题,有点抓狂。 越抓狂越急,他愤恨地跺了跺脚,去拍卫生间的门,“喂,你好了没有?” “滚!”苍溟都快脱力了。 湘湘走过来,冲着卫生间里喊道,“溟哥,你慢慢来,不着急,让他憋着吧!” 薛景恒瞪她,她好看一笑,吹着口哨开始收拾帮着靖琪收拾碗筷。 口哨…… 薛景恒被她嘘嘘嘘嘘弄得快爆炸,苍溟占着卫生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就是不肯出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湘湘好心地提醒薛景恒,“不一定非得守在这里等吧!哪里没有卫生间呢?” 薛景恒咬牙,冰箱里还有一份樱桃慕斯蛋糕没吃呢,他好多年没尝过靖琪做的蛋糕了,这会儿心心念念盼着,结果…… 湘湘在厨房里开始放水到洗碗槽,哗哗水声伴着她的口哨声,这会儿听来真是***了。 薛景恒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站在湘湘身后微弓着腰道,“虞湘,算你狠!” 靖琪安顿好两个小朋友出来,就看到薛景恒走了,湘湘也收拾了下东西打算离开。 “靖琪,我还要在南水待一段时间,我们有空再聚。今天谢谢你的款待,我先走一步,麻烦你跟溟哥他们说一声。” “好,可是你现在去……” “有人要随地大小便了,我去街拍下来,随手发微博!” 靖琪真是哭笑不得,这两个人明争暗斗、你来我往的,竟然过了这么多年! 吃了陈家乐他们买来的药,苍溟终于缓过劲来了,也有了充分的理由赖在靖琪公寓里。 “腿软,走不动了,今天不回病房,让我在这儿休息一晚吧!” “你从这里走下楼梯就直接上车,医院有电梯,不用多少力气的!”靖琪可没那么好忽悠。 苍溟有点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我就是连这几步路都走不动了。再说回病房也就是躺着睡一觉,医生开的药我都随身带着呢,何必非得跑这一趟,明天再回去不也一样?” 靖琪看他都要脱水了一样的苍白,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红润也没了,不是不心疼的,心一软,就让他住下了。 苍溟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交代陈家乐他们今晚也回酒店去好好睡一觉,不用担心他。 又把第二天要跟连煜他们开的一个视频会议推给阿山,说他今天身体不适,公事就暂时交给他去代理。 终于,屋檐下又只剩下他和靖琪两个人,就像多年前在梅沙岛的时候一样。 呃,当然现在还多了两个孩子,睡在另外一个小房间里。 靖琪去哄两个孩子睡觉,很快就回到卧室里,发觉苍溟已经洗好澡坐靠在床上用IPAD浏览网页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孩子很乖吧?”苍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靖琪躺到他身边来。 靖琪脸色躁红,不答反问道,“你……你怎么睡这里?” “不然呢,这个小公寓还有第三个房间吗?难道你忍心让一个病号去睡沙发?” 靖琪语塞,她本想自己去睡沙发,这样她那不宽的床让给他,也能睡得舒服点。 可是他们重逢后该做不该做的也都做了,那样未免太矫情。 苍溟看她犹豫,手很自然地搭在胃部,喉咙里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又痛吗?”靖琪果然紧张起来,绕到他跟前,把手也搭在同样的位置。 “还好,可能不时有点痉/挛吧,过会儿就好了!” “你刚才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又吃了泻药下去,胃里肯定都空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苍溟拉住她,“不用了,医生说晚上尽量不要吃东西,让胃部有充分的时间休息。我的情况跟你们健康状态的人不一样,不用麻烦了。” 靖琪这才放松下来,也去简单洗了澡,遂他的愿上床躺在了他的身边。 “琪琪,你好香!” 苍溟自动自发地靠过来,脸埋在她一侧的肩窝,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你也用了我的沐浴露,不是一样的味道么?” “不一样的,你身上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我跟你说过,是像蛋糕一样香甜的味道。” 苍溟的声音变得有些暗哑,唇压在她细致的颈部肌肤上,暧昧地游弋着,甚至伸出舌尖,舔一舔,碰一碰,留下暧昧的湿痕。 “心理作用!”靖琪咕哝了一声,伸手去推他的头,“别闹了,你今天折腾得也够难受了,好好休息吧!” “嗯,我什么都不做,让我抱你一会儿就好。” 苍溟的怀抱笼罩而来,薄被下面,他上身没穿衣服,靖琪只穿了薄薄的睡袍,温热的身体贴在一起,能够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他依旧是那样依赖的姿势,圈抱着她,呼吸埋入她馨香的肌肤,近乎贪婪的汲取她的气息和温暖。 “今天的事……不是薛医生的错,也不是湘湘的错,你别怪他们。”靖琪试着跟他说话,引开他投诸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苍溟稍微停顿了一下,唇在她白皙圆润的肩头轻啄,“那是谁的错呢?我吗?” “不是,你别误会!”靖琪有点急急的解释,“湘湘是想捉弄薛医生的,没想到被他识破了,跟你换了碗汤,才害你吃下了泻药。” 苍溟冷哼了一声,什么样的女人才会随身带着泻药整人啊!不过湘湘也确实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女法医大概是约等于女博士的。 薛景恒跟湘湘你来我往纠缠那么多年,对彼此的手段都是有数的,看来薛景恒也不止着过一次道才能总结出惨痛的教训,看到湘湘那么顺利大度地给了他一碗汤,就知道汤里有鬼。 至少薛景恒吃过的苦头不比他少,苍溟心里也就平衡了。 “别管他们了,我也不想追究。”他现在温香软玉在怀,才不想被外人破坏了心情。 靖琪觉得自己像一块刚出炉的白糖糕,被一个嗜吃甜食的孩子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把玩,允舔,其实他早已馋得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去。 “苍……苍溟,你别这样,先听我说……嗯~” 她感觉到他有温柔有力的大手抚过她的腰际,钻入她睡袍里面去,攀上她胸前的白软,竟然有点守不住城池一般溢出浅浅的申吟。 “你想说什么?”苍溟原先也许还把持得住自己,但是听到她猫儿一样可爱的声音,就有点失控了,手覆在那白软的雪丘上,不轻不重地揉着,光滑细嫩的手感,让他想到今天桌上那份软糯的八宝饭。 连顶端那鲜艳的红色点缀都十分相似。 刚才没好好吃,有点饿了,现在想补上一顿大餐。 “那个……当初是你主动放薛医生他们离开的吗?你放下跟他的仇怨了?他当年把你打成重伤,还联合丁默城来对付你……” 苍溟听到丁默城这个名字,眸色一凛,侧身压住她的半边身子,撑着肘居高临下看着她,“这对你很重要吗?为什么问?” 靖琪咬唇,“嗯,有一点儿重要。” “你怕我还放不下仇恨和江湖恩怨,怕跟着我再重蹈覆辙是吗?” “苍溟……” 苍溟苦涩地笑了一下,“没关系,你的担忧是对的,这也是当年你出事之后我想了很久的问题。我每天都在问自己,如果你没事,如果我们还能再次遇见,或者你根本就没出开车落海的意外,我能不能放开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情?如果你回到我身边,会希望过什么样的日子,是不是不希望过去发生的事情再重演?” 靖琪红了眼眶,声音沙沙地问他,“结果呢,有答案吗?” 苍溟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答案都是肯定的,我可以放弃那些恩怨仇恨,只要你能回来,我和你一样,绝对不希望过去那样惨烈的事情再度上演。我觉得上天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心愿,才会把你送回我身边。琪琪,你呢,你能相信我吗?” 靖琪没说话,仰起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是他的下巴,喉结…… “琪琪……”他捧住她的脸,看入她如秋水深幽的双眼,“你答应我,不管再发生什么事,都别再离开我了,嗯?” 他的吻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回应着她难得的热情,在她的眉、她的眼睫、她的唇瓣上烙下印记。 她腰间的系带被他拉开来,温暖的手掌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贴合在她凝脂般的皮肤上,顺着软丘和腰肢的曲线探入她的后背与床铺之间,将她抱起来一些压向自己的怀抱,他的身体顺势仍是压覆着她的,体温节节攀升,厮磨间的热力像是延绵不绝的蜜糖。 “苍溟……你,你别这样,说好什么都不做的……” 苍溟笑得无辜,实际上藏着狡黠,“本来是不打算做的,抱着你就好,可谁让你主动诱或我?我现在停不下来了。” “无赖。” 苍溟就有心让她见识下他的无赖,身下坚硬的部分在她腿心最软腻的地方顶了顶,“你还没答应我,无论再发生什么事,都不再离开我!” “我……”她和他都这样裸裎相对了,还问? “说不说?”他灵活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探了进去,见她不肯开口,干脆直探到底,粗糙的指腹像细细感受精美的玉器一样,在光滑的内壁上打着旋抚摸。 “嗯啊……你,你越是这样,我越不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嗯~” 天啊,他的手指简直像有魔力一样,触到的每一处都有触电般的酥麻传入她的骨髓深处。 她觉得有抓不着的痒和填不满的空,他却不疾不徐,轻咬着她的唇瓣诱哄她说出他想听的承诺。 可她就是跟他杠上了,咬紧了唇不说话。 身下的酥痒带着噬骨的快意,羞人的潮涌从桃源深处往外越沁越多,她整个人都仿佛湿润起来,身体像是精心浇灌过的花儿,不由自主地绽放。 其实是很舒服享受的过程,她被他阳刚的身躯抱在怀里,手臂环着他,呼吸心跳都跟他是同样的频率。 她想,为什么她不能去尽情去感受这样一个两情相悦的时刻呢?以往有很多不甘心、小性子,以及矜持羞涩,好似很少放开怀抱,他不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想着可以在床笫间掌握主导权对她为所欲为吗? 他恰好撤出了手指,吻着她胸口的红蕊,身下灼烫不加修饰地紧抵着她。 她娇娇地笑了一下,本就大开的长腿伸展后圈住他的腰臀,主动抬高身位去迎合他,邀请他。 ************************************************************************************************* 这几对活宝,嘿嘿~今天的六千更都在这里了哈,周末愉快~ 每天都想抱着你(5000+再吃小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的热情让苍溟一怔,他微微抬起身子看她。 眼里有小小的妖娆和挑衅,抿着唇笑的模样,像一只偷吃到葡萄的小狐狸。 他轻探而入,不是游龙入水般乘风破浪的气势,而更像是浅浅的试探。 最灼热粗壮的前端让她有些不适,靖琪深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放松热而软的小腹,放纵那逞欲的龙头深入进来。 像有生命力一样的软肉层层叠叠吸附上来,他能感觉到她那些软媚的热情一张一缩,充满了吞噬他的决心。 “学会享受了?坏琪琪……媲” “你才坏,明明说好什么都不做,现在都这样了,男人果然是靠不住……嗯啊……” 她清甜的声音不再刻意压抑隐忍着,只是降低了些声调,有些娇嗲地从樱红色的唇瓣中逸出来,像一把火点燃了苍溟血液里对她最强的渴望。 他也不再考验她,因为考验她等于折磨自己,干脆腰下沉力,让强刃剖开她的湿软花径,闯入最深的桃源深处。 靖琪咬唇抱紧他,轻哼着,长腿环住他的腰身,配合着他的频率微微扭动,腿侧细滑的肌肤摩擦着他麦色的皮肤,一下一下像挠在他的心尖上一样。 他一边吻她一边喘息道,“我哪里让你觉得靠不住,嗯?” “因为男人总是说,我什么都不做,就抱你一下,抱着又说我不进去,只想脱了衣服看看你,脱了衣服又说我只进去,我不动……哎呀~” 他重重顶了她一下,让她轻喊了一声,手使劲捶了他一下。他笑道,“明明是你学坏了,会诱或我,会放开矜持去享受一场了,我只不过顺着你走而已。我的小女人长大了,糯米团儿说的,长大的女孩才不矜持。” 说到女儿,“你轻点儿……糯米团儿他们还在隔壁呢……” “我轻点儿你就享受不到了,想叫就叫出来,别怕!” 他诱哄着她的甜腻申吟,俯下身堵住她唇瓣的气息,那些好听的声音全被他接收了去,闷闷的,随着两人的动作而变得性感不已。 “琪琪,我在南水订了一套临海的别墅,你和宝宝搬来跟我住好不好?我受不了这样……我想每晚都抱着你,想听你叫出来,你都不知道你叫得有多好听……” “没个正经!”靖琪嗔他,“南水海边的楼盘都离我这儿远得很,搬过去我的店怎么办,宝宝上幼儿园怎么办?你就只想着自己。” “店可以重新选址开业,宝宝的幼儿园也有其他好的选择。” “不要,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节奏,况且还有我姐呢,我不想跟她分开。” 苍溟见她小嘴嘟着,知道她是说真的,也不再强迫她。 他捋了捋她额前汗湿的发,低声道,“那我以后想你怎么办?” “你总有办法的,还用问我吗?” 上次的温泉,这次的赖皮,不都是他自己争取得来的吗? 苍溟笑笑,抚着她环在腰上的长腿,“也是。” 既然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他当然要吃个够本,这样传统费力的姿势自然是不能满足他的。 他在她身旁侧躺下来,身体依旧与她相连,吻顺着她后颈的发窝往下走。 靖琪故意激他道,“怎么了,这么快就累了?还是休息吧,你今天身体不舒服。” 苍溟眯眼,抬高她一条腿道,“马上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累了!” 侧面的捣入又深又重,角度跟刚才很不一样,深深发掘出她幽境中更多的快慰。 他也很省力,就在她身后边舔吻着她的背脊,边推进着身下的怒兽。 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唇舌,一节节吻过她的脊柱,让她身体不自觉地向前挺起弧度,肩膀下方的两块蝴蝶骨若隐若现的,诱人至极。 他在那两处可爱的突起之间抚摸着,低哑着声音说,“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东西,别那么操劳……” “嗯……” 虽然这么说,可不管她是骨感还是丰腴,苍溟都放不开她,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觉得漂亮。 吻着抚着,不知怎么地就变成他将她俯趴着压在身下,手肘撑着他大部分身体的重量,不至于压得她难受。 两人都气喘吁吁,身体仍然紧密相连,苍溟调整了一下气息,手从腋下绕到她胸口握住两团小兔,热烫的呼吸洒在她耳边道,“知道吗?我还是从后面要你……” “为什么?”她声音懒懒的。 “很深,你会很紧地缠住我……还有,很有征服感。” 靖琪扭头去看他,被他捕捉到唇瓣衔住,在他唇间含糊不清的说话。 苍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放开了她的唇,刚要开口问,就被她挣开了怀抱。 他一下子从她身体里滑出来,冷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微微一跳。 “怎么了,弄疼你了?” 他连忙过去抱她,却被她反过来一扑,跨坐在他腰腹之间。 “对啊,你弄疼我了。”她眸子忽闪着,在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像猫儿的眼睛。 “哪里疼,告诉我!”他的手扶在她腰际,在后背那微凹的弧度里流连轻抚。 她没有一点被弄疼的痛苦表情,倒是有点久违的小顽皮,他喜欢这样有活力的她。 “哪里都疼。”她俯趴在他胸口,委屈地说着,“你弄疼我那么多次,伤口都还在,就想不承认了?” 苍溟闻言坐直身体,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紧紧抱着她说,“我没忘啊,不敢忘。” “你骗人。” 苍溟眸色里都浸满疼惜,“我真没忘,背上,胸口,还有这里……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抚着她背上的鞭伤,胸口被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正在他小腹挪挪蹭蹭,留下滑腻湿痕的娇柔蕊叶,每一处伤都刻在她身上和他心里,他想忘都忘不掉。 还有她在海边挨的他那一巴掌,无法开口说话的几个月…… 靖琪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可是提起往事,委屈真的浮现上来,静静靠在他肩膀上。 耳边有潮湿的水珠,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她惊了一下,抬起头去看苍溟。 “你哭了?苍溟……” 她要去碰他的脸,他的眼泪,对她来说那么不真实,她根本不敢相信。 可是他倔强地偏着头,大半俊容都隐没在阴影之中。 靖琪捧起他的脸颊,手心触到水珠,才知道不是幻觉。 “你……” “对不起,琪琪!”他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除此之外就是怔怔地看着她。 “我……都过去了,大男人,干嘛要哭?”弄得她也想哭了。 苍溟握住她捧着他脸颊的手道,“我总觉得是梦要醒了。” 靖琪不解地看着他。 “我以前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走了之后我从来不敢去想,记得越清楚就越觉得你回到我身边是个奢望。可是你现在却在我怀里……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仍然只是我的幻觉,明早我醒过来,你是不是就又会消失了?” 靖琪心痛得仿佛揪成一团,原来直到今天他都觉得这场重逢是一个幻觉,是一场梦。 他以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提醒他,梦该醒了。 “不是,这不是梦。我在这里的,不会再走了。不信你摸摸看,我有体温的,可以抱着你,也可以让你抱着。不是幻觉,不是的……” 她倾身抱着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苍溟摸她厚实柔软的发,轻声哄着,“别哭了,是我不好,琪琪……” 叹息一般的昵称,叹息一般的吻。 他们的唇重新贴合到一起,尝着彼此泪水咸涩的滋味,辗转缠绵。 靖琪依旧跨坐在他的身上,跟着他的引导,挪到热灼的源头,缓缓坐下去,完整地圈裹住他。 他闭起眼睛,呼吸有些不稳,全身的血液都往那一处奔腾,所有的感官都在体会她带来的极致消魂。 她抬高又放下,任他的脑袋靠在胸口,唇不时啄吻着她胸前的小兔,眼眸不时寻求她目光的交汇,眸底清亮一片,像个小孩子。 她怎么以前没发觉这个大男人有这么多孩子气,能轻易让她的心融化成水。 他释放在她身体里,热热的,有力的,她身体微微颤抖,仰头轻啼,被他揉进怀里,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 今晚他很节制,也许真的有些虚弱吧,只做了一次,很认真的一次,就抱着她沉沉睡去。 床不宽,两个人这么睡着却并不显得拥挤…… 早晨靖琪醒来,天才蒙蒙亮,她是要早起为两个孩子准备早餐的,没想到有人比他起的更早。 身体有点酸软无力,她撑起身,发觉手腕上不同寻常的重量。 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镯子,通体翠绿,水头足,只可惜摔的断裂之后,用了金丝掐线修补,独一无二的纹理和形态。 她认得出,那是苍溟母亲留给他的金镶玉镯子。 她一时有点慌乱,这个镯子对苍溟的意义有多重大,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一晚上而已,怎么醒过来她就被套牢了呢? 靖琪套上睡袍,昨晚激情的证据还留在她的身上,红红紫紫的吻痕,像一朵朵开在雪地里的梅花。 不能让糯米团儿发现,否则她那十万个为什么的追问精神会让人无法招架的。 “起来了?怎么不再睡会儿?” 靖琪还在手忙脚乱跟那睡袍的腰带抗争,苍溟已经推门进来了。 靖琪闻到淡淡的食物香气。 “你做了早餐?” “嗯,煎蛋火腿三明治,还有热牛奶。” 靖琪心头的慌乱被温情代替,“我倒忘了,你是挺会做早饭的。” 她刚被绑去梅沙岛,还跟他势同水火的时候,就吃过他亲手做的早饭。 “材料都是现成的,不难!”他曲起腿跪坐到床上,“就是不知道糯米团儿和小杰他们爱不爱吃。” 靖琪安慰他,“孩子对口味没什么特别高的要求,平时都是豆浆稀饭白煮蛋吃的多一些,但肯德基的早餐汉堡也吃的很带劲,你做的西式早餐怎么也比肯德基的水平强吧!” 苍溟拥住她,“我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靖琪点头,小心扬了扬手上的翡翠镯子道,“这个……怎么会戴在我手上?” 苍溟的手指触到那冰凉温润的玉石,道,“为什么不能戴在你手上?除了你,我还能把它戴在谁的手上?” “可你不是说……” “不管我说过什么混帐话,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所说的话才是真心的。” 靖琪低头看着那镯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这个镯子是你妈妈留下的遗物,是要送给你的妻子的不是吗?可是我们现在这样,还……还不是……” “对,还不是夫妻,所以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了。琪琪,我在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给我,作我真正的妻子!” 靖琪猛的一震,早先那种慌乱又来了,比刚才更甚,她一时都无法思考。 “你不愿意?”苍溟目光中透出苦涩。 “不,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突然?我们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觉得结婚突然吗?还有,你需要我提醒你昨晚我们有多快乐多满足吗?” 苍溟难得地又恢复到那样的霸道和不容置疑,他觉得自己也许是有些急进了,可四年前他就一次又一次错过把金镶玉交给她的机会,没能向她清楚剖白他的心意,让她怀疑、伤心、失望,差点天人永隔。 他真的很怕,怕某天早上醒过来,发现这又是一个梦,他只能握着镯子荒唐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一个根本不会回来的女人去交付一生。 所以这一回,他说什么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苍溟,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才这样,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我了解你的心意,你也应该知道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 靖琪都不知该怎么说,她和他走到今天,不管经历过劫难还是甜蜜,都是值得被珍惜的,她不能把自己和他**上的欢愉说得那么不堪。 可是就像不是每一对上了床的情侣都可以马上走进结婚礼堂一样,他们现在这样还是太快了一些。 苍溟脸色沉了下去,抿唇不语。 靖琪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取下手腕上的镯子,递到他手中,“金镶玉你先收回去好不好?我们再相处一段时候,再谈其他的事情。” “这在你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其他事情’吗?还是你觉得我这样的求婚对你来说太过草率?行,那我明天在酒店订下情侣晚餐的位置,玫瑰、音乐、钻石,我全都可以为你准备,你还要什么,你告诉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苍溟……”靖琪觉得呼吸都窒住了一般,他误会她的意思了。 “琪琪,你说实话,是不是已经再也不屑要我的任何承诺?不管我送你什么都不愿意再随身带着了?” 靖琪摇头,“怎么会呢?为什么这么说?” “那我送你的尾戒呢?重新遇上你到现在,我从没见你戴过。” “那是因为我工作的时候不方便带,所以我收起来了。”靖琪知道这样的解释很苍白,可她真的很珍惜那枚精美绝伦的紫金尾戒。 那是他们定情的信物啊! “你不信,我给你看,我真的收起来了。”她作势要去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个精美的檀木小首饰盒,戒指就在里面。 苍溟拉住她的臂膀,目光怔怔地问她,“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情侣,固定的床伴,还是偶尔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一种?” ************************************************************************************************ 今天的更先到这里,接下来会有点小波折哈~ 琪琪,你怎么了(5000+焦虑!)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不是的……” 苍溟笑得有点恍惚,把镯子塞给她道,“老规矩,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金镶玉给了你就是你的,不用刻意在乎它有什么含义,你拿着就是了。” “不,苍溟……” “拿着!” 他执拗起来,她也有她的考量和坚持,镯子从她手里递给他,又被他重新推回来媲。 他绝然地站起身,不想再听到一个拒绝的字眼,靖琪惯性地往前一倾,手里的镯子没有拿稳,嘭地掉在地上。 脆弱的玉石应声而断,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翠色丫。 苍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断裂开来的不是一只玉镯,而是他的整个灵魂一样。 他杵在那里,垂着头,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好像过了很久,他才沉声道,“你不要,就扔了它,反正也坏了!” 这一次,大概是没法再修补了。 他真的很傻,留着这样一件东西,母亲也不会再回来,就算送给心爱的女人,也不意味着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靖琪的手都僵住了,一直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直到他开口说话,才发觉手在微微颤抖着。 她起身想拉住苍溟跟他解释,可是只碰到了他的衣袖。 门关上,他离开了,连早餐都没吃,连早安都没来得及对糯米团儿说。 眼泪噼噼啪啪往下掉,靖琪弯身捡起摔断的玉镯,断口很整齐,但看起来真的很难再复原了。 苍溟离开时的话语和表情,是透着绝望的伤心,她都不忍直视他的眼睛。 是她太过分吗? *********** 那天之后,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苍溟的踪影。 他没有到蛋糕店里来,也没有到公寓去,糯米团儿放学后每天都要问一遍,“好看叔叔呢?他怎么都不来找我们玩了?” 靖琪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得强扯出笑容安慰女儿,“他有很多工作要忙的,所以这几天不能过来看我们。” 她也知道这样的理由瞒不了女儿太久。 说不定苍溟已然失望了,他的耐心能有多少呢?反反复复,得不到她的一句承诺,换了是谁都会想放弃的吧,更何况是那么骄傲的苍溟。 檀木首饰盒里,多了两截断裂的翡翠玉镯,和紫金尾戒放在一起,有点凄凉和孤单的意味。 她想起当初在梅沙岛,苍溟带她去桐叔的店铺,桐叔也是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当然比她这个大得多,也精美的多,上上下下好几层精巧的设计,首饰整齐完好地摆放其中,赏心悦目的。 像世间最美好的感情,只要这样看着,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就已足够。 要是桐叔看到她捧着的信物破败至此,一定会好好训她和苍溟一顿吧! “师父,你不舒服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小夏看着呢!” 助手菲菲看到靖琪坐在柜台后面,一直看着手里的首饰盒子,神情郁郁,脸色苍白,有点担心。 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今天刚好就是靖琪的日子,小腹胀得像有千斤坠一样难受,站一会儿就觉得腰疼,东西也吃不下,中午就喝了一小碗汤。 她也确实有点难受得撑不下去,大概做老板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身体不舒服的话,也不用强撑。 她跟小夏和菲菲交代了一下,就提前走了,去幼儿园接糯米团儿,然后再去接小杰,田凯璇还要几天才能从省城回来。 回家给两个孩子做饭吃,两个孩子喜欢吃虾,她特意买了新鲜的基围虾,挑掉泥肠洗净放在冷冻层,解冻几个之后白灼烫熟,加上菜心和鸡蛋放进煮好的挂面里,既够鲜美又够营养。 两个孩子并排坐着,吃得很香,小杰还很体贴地从自个儿碗里挑了个大的虾子,剥好放入糯米团儿的碗里。 靖琪却完全吃不下,面条还剩一点点,她用少许醋和麻油拌了一下,炒了一份番茄炒蛋淋上去,做成了盖浇面,在浦江生活的时候,这种吃法很常见。 她以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经常什么都吃不下,只想吃番茄炒蛋,妈妈或者大哥就会帮她炒一份,淋在煮得极软的米饭上或者凉面上端到她面前。 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她也自己做饭,炒番茄炒蛋来吃,可怎么都不是在家里吃到的那个味道。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妈妈和大哥做的为什么就是更好吃一些? 她好想打电话回去问问他们,撒撒娇,说她现在不舒服,说她跟喜欢的男人吵架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 糯米团儿停下筷子,小脸写满担忧地看着靖琪。 妈妈的眼泪都落在盘子里了。 “小姨,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面?我的虾给你吃!”小杰从碗里夹了一个虾给靖琪,糯米团儿也赶紧依样画葫芦地夹了虾给她。 “好乖,宝贝你们吃,我没事的,今天不太舒服而已,等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却坚决不肯把虾子夹回来,小杰很熟练地帮靖琪把虾肉剥出来给她。 靖琪终于笑起来,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天使陪着她,其实她应该很满足了。 夜里睡得极不踏实,小腹的闷痛化作血潮不停地往外涌,靖琪起身去卫生间处理了一次,再回到床上,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闭上眼睛,苍溟失望伤感的神情就在脑海不断浮现,睁开眼,又只有满室孤寂的黑暗。 辗转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稍微睡了一会儿,早晨还是小杰和糯米团儿叫她起来的。 “小姨,你身体还是不舒服吗?今天别帮我们做早饭了,我送糯米团儿去幼儿园,路上给她买蒸糕和牛奶,你在家里休息吧!” 小杰刚说完,糯米团儿就在旁边猛点头附和。 靖琪觉得这两个孩子懂事得让她既感动又心酸,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和田凯璇单身各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才造就了他们这样的懂事。 她知道小杰独立又稳重,像个小绅士,完全能够胜任护花使者的重任把糯米团儿送到幼儿园,然后再去学校。 但她始终不放心让两个孩子单独行动,一方面是早高峰时期人多车多,另一方面是连续出的几次意外让她隐隐觉得不是偶然事件,可能是针对她和孩子的,所以要格外小心谨慎。 靖琪强忍着不适送两个孩子去上学,这回的周期间隔有点长,血量好像特别大,腹痛难忍,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在流失。 她实在坚持不了去店里工作,只得打电话给小夏,“小夏,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过来店里了。你和菲菲帮我多留心一些,菲菲一个人忙不过来烘焙,让她少做点品种和份量,早点卖完,你们就早点下班吧。记得把店门锁好,知道吗?” “知道了老板娘,你自己多休息哦,店里有我们呢,放心吧!” 靖琪挂了电话,往家里走。 老式的住宅只有又窄又陡的楼梯,是没有电梯可以方便她这样的病患的,她的公寓位于四楼,只能咬咬牙爬上去。 靖琪一手撑着腰爬得极慢,在一个楼道转弯的地方因为光线暗,脚下没注意,踢到一户人家摆在门口的垃圾,绊了一跤,膝盖着地,顿时火/辣辣的疼,大概是擦破了皮。 她忍着疼一瘸一拐的回家,拉起裤管才发觉流血了。 药箱里应该有酒精棉和红药水,擦一下就好,可是她翻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药箱被放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那次冲动想要带着女儿搬家远走的时候被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她只能泡了点盐水胡乱擦拭了一下,刺痛的感觉和身下血流如注的无力感让让她的眼泪又掉下来。 她抬手狠狠擦了一下,生理期的女人真的太情绪化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道理真的是没错。 决心割裂过去的这几年,也有痛过病过的时候,即使像生孩子的十级疼痛她都能独自熬过去,无非是觉得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身边再给她温暖的怀抱罢了。 可如今他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有了想要依靠停泊的港湾,病痛的时候,他不在身旁,她就脆弱起来。 檀木首饰盒她还随身带着,可是她和他的关系是不是又变成像断裂的玉镯那样不可修补? 他是不是又不要她了? 不能想,想得越多,能承受的就越少。 她想坚强一点,就像刚遇见他的时候那样,就像刚与他分离的时候那样…… 靖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身子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除了这么躺着,好像再也没有***做任何事情。 她午饭也没吃,不知晨昏,只觉得身上痛,翻身都吃力。 两个孩子还在学校,下午她还得接他们放学,还得给他们做晚饭吃的,可是她连睁眼都觉得困难,躺在床上急得想哭,呜呜咽咽的,不明白为什么身体这般难受。 然后恍惚中听到有人叫她,低醇好听的男人声音,带着急迫和心疼,一直叫一直叫,柔软的唇还在她脸上唇上点了点。 她以为那是幻觉,就像苍溟所说的那样,太渴望了,就会产生的幻觉,他明明不在的,却以为他已经来了。 “苍溟……苍溟,好难受……” 她几乎哭出声来,觉得自己丢脸极了,这么大声地冲他喊,哪怕那可能只是幻觉。 她却不知道,其实那声音有如蚊嘤,而坐在她床边的人也的的确确是苍溟本人。 “琪琪,你醒醒?哪里难受,你告诉我,琪琪……” 苍溟轻拍着她的脸,温度有一点烫手,大概是发着低烧,小脸难受得全都皱到一起去了,唇瓣干涸,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靖琪仿佛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睁开眼睛看他,面前的男人有俊美的五官,弧线优美的下颚,平素凌厉的眼睛倒影着小小的她。 她能看到他瞳仁中倒影的自己,看起来状态好糟糕啊! “苍溟……” “琪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一开口就是焦虑和心疼,没有质问她那天的拒绝,也没有因为她摔坏了金镶玉而责怪她。 她鼻腔里酸酸的,定定地看着他,问的话却有些不着调,“你怎么进来的?” “田凯璇的公寓里有你这儿的备用钥匙,小杰帮我找到了它。两个孩子说你昨天就病了,难受的很,你店里的小姑娘也说你不舒服没去上班,我才赶紧过来看看!” 他终于带了一点责备的意味,她知道的,生病应该去医院,她没去,他一定觉得她又任性耍脾气了。 “我不是病……” “不是病是什么?你在发烧知不知道,脸上全写满了你身体难受,还说不是病?!” 苍溟一提高音调,靖琪就争不过他,唇瘪了瘪,委屈和难受一起涌上来。 他不是就觉得她任性胡来吗? 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 他不是不要她了吗? 那还跑到这里来管她做什么! “你是来讨伐我的吗?我也不知道我病了,睡着了,没力气而已,哪里知道自己发烧!你……你不想管我就不要管我好了,反正你一生气可以掉头就走,生我的气就可以一声不吭的不要我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摔坏金镶玉的,呜呜……” 靖琪一哭,苍溟就慌了,她看起来不止身体糟糕,情绪也很反常,撒起娇来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没有不要你们,我也没生你的气。真的,你别哭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他抱着她,她挣了两下,像个小刺猬非要扎他两下才肯消停让他搂在怀里。 “我没病……不去医院,腿膝盖有点疼。” 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苍溟也急,一把掀开她的被子,看到她膝盖上那草草处理过的伤口。 并不严重的擦伤,血也止了,只是在她白皙如牛奶般的皮肤上显得特别显眼。 但是最糟糕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看到她身下渗出的血迹。 他伸手摸了一下,那种鲜红黏腻的手感让他一瞬间有种心脏停止跳动的错觉。 “怎么流血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的,啊?” 想到近期他和她的亲密,想到此前因为他的疏忽而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存在的女儿,他以为此刻靖琪是流产了。 “不是……你别碰,啊!” 靖琪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他拦腰打横抱起,随手扯了薄毯卷住她身下的春光,直奔楼下。 他速度快如闪电,靖琪被他抱在怀里,耳畔只听到他怦然失速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动着她的估摸。 他的呼吸很乱,步伐却很稳,完全看不出来他也是个需要留院观察休养的病人。 “苍溟,你放我下来!我不是生病,我是那个……我是来那个了!” 她也急于向他解释,可是他紧张而全神贯注,直到把她抱上车,都没明白她所说的“那个”是哪个。 司机对苍溟突然抱着衣冠不整的靖琪上车,显得相当镇静,倒是靖琪羞得脸色绯红,咬唇狠狠盯着苍溟,亟欲向他解释却不好意思开口。 “去医院!” 他已经不容置疑地下令。 靖琪被他抱在膝上,车子开动,她再解释也没用了。 他们现在这样去医院,丢脸是丢定了。 ************************************************************************************************* 小豹子是位疼老婆的好同志~O(∩_∩)O~ 心疼是真的(5000+温馨!)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已经放弃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她的确是个病患,搞不清楚状况的又不是她。 苍溟抱着她进了医院妇产科急诊室,医院这边早就收到消息,已经有值班医生等在那里,最权威的主任也被请了过来。 苍溟把靖琪放在检查床上,就被拉出去挡在了门外。 “我太太流产,流了很多血,还有点发烧。医生你们快点帮她止血,如果要做手术或者用什么药,我可以签字。她怕疼,麻烦你们轻一些。丫” 靖琪隔着一层门帘和屏风听到苍溟语气急切地冲医生嚷嚷,叹息呻吟了一声,直想把脸埋进被子里。 “先看病人再说,别太紧张了!这么年轻,没什么大碍的。” 妇产科主任戴上医用手套掀帘子进去,对这么个后生晚辈对着她大呼小叫颇为不满,到底谁是医生! 她看了一辈子女人病,怎么处理还用得着他来教?媲! 苍溟只得在门外安静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自责愧疚的情绪快要将他淹没。 如果不是他这段日子跟她欢好的时候都没做措施,她就不会怀孕,如果不是他心情欠佳丢下她不管,她就不会摔跤流产。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孩子保不住没有关系,就像医生说的,他们都还那么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以后她生育孩子太辛苦,他们也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要她平安就好了。 最重要的,始终是靖琪本人。 苍溟以为会要很久,流产怎么说也是个手术,个把小时总是要的。他正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刚飞来南水的谢安平,交代他准备点女性住院要用的东西来,号还没拨出去,医生就掀帘子出来了。 妇产科主任虽是中老年女性,眼神却比苍溟还凌厉几分,戴着口罩还好,取了口罩站他面前,竟让他想起金庸武侠中的灭绝师太。 “你是田甜家属?” “……嗯,对!”原谅他对这个名字始终接受度有限,听到都还是时常反应不过来。 “谁说她流产了?你自己瞎猜的?怎么连最基本的生理知识都不懂,嗯?看着好像还挺恩爱的,你太太身体情况如何你一点都不了解么?” 苍溟被噎住,他有点不明白,“她下/身流了很多血,而且有点发烧,难道不是流产了吗?” “她不是流产,只是痛经!女性每个月都会有的生理期应该知道吧?多数女性在那几天都会感到不舒服,腹痛、疲倦易劳累、嗜睡发烧等等,有时候情绪、环境、工作压力会造成这些不适感加重,就像你太太这样。平时她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苍溟摇头。 “是不知道,不了解,还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苍溟俊容涨红,他的确是不知道靖琪到底生理期有没有出现过这么痛苦难受的情况。 “咦,病人这基本信息栏上填的是未婚嘛,那你们就是还没结婚?”灭绝师太……不,妇科主任抬眼瞥他,“难怪对人家的身体状况不是那么了解啊!现在的年轻人……别只顾着享受,措施不做好,有孩子没孩子都不知道,一有点问题就只知道往医院送,受罪担心的还不是自己!” 苍溟真是很少被人说到这样哑口无言,偏偏还觉得人家说的很有道理,反驳不了。 “那……她要不要住院?” “出血量有点大,又有点发烧,留院观察一下也好,没什么大问题!”妇科主任才不知道面前的人有多大财力势力,只是看到这皮相气质都不错的小伙子对里面的姑娘是发自真心的关怀,也算感到安慰,语气缓和了一些。 “给她准备点好吃的东西,高蛋白的、富含维生素的,最好煮点红糖生姜水,喝下去通络了就没这么疼了,生冷的东西不要吃,多喝热水,还可以买点热水袋和暖宝宝来给她捂在小腹处。” 苍溟记忆力很好,医生说的他都一一记下,只是以前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需要他来记这些女人家的琐碎事。 他给靖琪安排了病房,很巧,就在他病房的旁边,一墙之隔。 推门进去的时候靖琪躺在床上,薄被拉到下巴,大眼睛骨碌碌盯着他转,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点什么,竟然有点尴尬。 “咳,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还很疼吗?” 苍溟轻咳一声,率先开口,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生理期的时候还会这么痛。 “嗯,还有一点。”医生只不过给她开了点止血药,镇痛药她都没来得及吃呢,他以为是仙丹啊,哪有这么神奇的功效,说不疼就不疼了。 “那……还流很多血吗?”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脸红,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盯着地板。 “唔,还好!” 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你……” “我……” 两人又同时开口,苍溟弯了弯唇,“让我先说!” 靖琪点头。 他走到她床边,握住她的一只手坐下来道,“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是怀孕了,不小心流产出血,吓得快魂飞魄散了,才这么急急忙忙送你过来。刚才,那医生已经骂过我了!” “我知道!”靖琪想笑,刚刚她在诊室里把医生和他的对话全听进去了。 他这个乌龙摆得不小,可以拿来笑他好一阵子了。 苍溟也觉得赧然,“你不怪我?” “那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 靖琪咬了下唇,敛眸道,“我真的不是故意摔碎金镶玉的,我也不是不想要它,只是……” “琪琪,我明白的!”苍溟微微蹙眉,阻断她继续往下说,“那只是意外,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摔坏它的。我知道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太急躁了。” 他回去很烦闷,跟老五连煜通电话的时候还提到了这个事情,被他嘲笑了一番。 连煜觉得很好笑,“大哥你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女人。你也不想想以前是怎么对人家的,分开四年也有很大部分是你的原因造成的,她帮你养大了这么个可爱的女儿,弄得有家也归不得,身世也不清不楚的,你刚见面就把人家又拖上了床,然后立马就用这么个……呃,旧镯子跟人家求婚,你还指望她欢天喜地地答应你?那也太缺心眼儿了吧?” 连煜已经很注意措辞了,苍溟还是很想把他从电话里拖过来揍一顿。 万花丛中过的从来就不是他,否则哪里会求个婚都如此狼狈? 不过仔细想想连煜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其实他也没指望靖琪马上就答应嫁给他,但他就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去,金镶玉无疑是代表着他最重最真的承诺。 他也没想到他们怎么就谈到了那个地步,像是一场完全崩盘的谈判,走入了死局一样,还打碎了镯子。 想来还是他太骄傲了,容不得这样的拒绝和否定,哪里是靖琪的错呢? 靖琪见他有点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以为他还是不能释怀,有点急切地拉着他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工匠修复玉镯的。就算不能完全恢复到原状,也可以改成翡翠串珠啊,那样还可以时时戴着。还有那个紫金戒指,我真的一直好好保存着,只是工作时候不方便戴,以后我每天都会随身带着,你……” 苍溟不让她再继续解释,用唇封缄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懂你的人用不着解释,不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释。 他们之间经历这么多,心意如何,不用言语其实都能明白。 “对不起……”她感受着他唇上灼热的温度,泪水连连地看着他,她还是觉得抱歉,还有很多很多遗憾。 “别说对不起,你永远用不着向我说对不起,知道吗?”他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啄吻她的唇,像是捧着珍藏的上好瓷器。 他才是那个该说抱歉的人,这几天的刻意疏远,又让她委屈辛劳,一下子又从健健康康的丫头变得可怜巴巴的。 “别哭了,好好休息,我陪着你的,等会儿把宝宝他们也接过来看你,谢安平和阿山这会儿带他们去吃饭了,别担心!” 他看着她的泪水像永不会枯竭的泉水一样往外涌,边擦边默默叹息。 医生说的没错,生理期的女人果然是很情绪化的。 靖琪在医院住了下来,苍溟病房就在隔壁,但他基本是赖在她这里不肯回去的。 两个孩子吃得饱饱的,拎着苍溟交代的红糖和生姜来看靖琪,糖水还没煮,靖琪心里就已经甜丝丝的。 “果果,你和家乐今晚陪两个孩子回去,明天早晨送他们去上学。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给我或者谢安平,知道吗?” 苍溟考虑到阿山始终是一个大男人,带两个小不点太辛苦,唐果果毕竟是女孩子,跟陈家乐又年轻活泼,孩子们跟他们很亲近,就交代他们帮着照看。 安排妥当两个孩子,靖琪才能安心在医院休养。 “时间不早了,你不用回你病房去休息吗?” 靖琪闻到甜甜辣辣的香气,看到苍溟杵在病房里的身影,虽然嘴上这么问,其实是觉得很温暖很舍不得他离开的。 她真的不喜欢一睁开眼,周围全是黑暗孤寂的感觉。 “不是说喝红糖生姜水能缓解疼痛吗?给你煮一碗,你等会儿可得给我喝完!” 靖琪眼睛眨啊眨,“吃了药已经没那么疼了。” 苍溟煮好了红糖水,端着满满一海碗走到她床前道,“凡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这红糖生姜既然是医生推荐的,也就一定是管用的,喝完了才准睡。” 靖琪看着那样一大碗深色液体,觉着跟药也没什么差别,怯怯道,“喝半碗行不行?” “不行!”没得商量。 靖琪噘嘴,“你什么时候还懂得凡药三分毒这种道理了?” 他不是洋墨水喝的比较多吗? 苍溟眼神柔和道,“我妈教我的,她和桐叔他们,总是有很多土方子、土办法,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总吃药也不好,有时还挺管用的。” 他说起妈妈的时候,靖琪会不自觉地心疼他,尤其抗拒不了他的柔情。 一大碗红糖水,怎么说也是他亲手做的,一片心意。 “你……以前还为其他女人做过这种事吗?” “什么事?你是指煮红糖水,还是抱人送进妇产科?”他故意装傻逗她。 靖琪瞪他,“你还送过别的女人来看妇产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觉得呢?” “我觉得对于苍大少来说,万事皆有可能。你送来的女人是谁,姓陈还是姓米,或者是其他我不知道的莺莺燕燕?” 苍溟苦笑了一下,要说翻旧账的本事,女人绝对比男人强大的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他不能再犯了。 “快喝吧,冷了就更难下咽了。”他把大碗推到靖琪面前,大有她不吃就喂给她吃的架势。 靖琪知道躲不过,只得拿起勺子舀了糖汁送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苍溟眼巴巴瞅着她,见她五官全皱到一起,小脸像颗包子,表情十分戏剧化,好奇这东西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很奇葩。 靖琪频频吸气,手在嘴边扇着,眼里盈满泪花,“好……好辣!” 天哪,他这是放了多少姜下去,竟然让她被那辣给呛得差点气都上不来! “很辣吗?大概是唐果果他们买的是老姜吧!”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咳咳~”靖琪被辣得呛了一下,小脸红彤彤的,苍溟赶紧给她捶了捶背,觉得她这时候气鼓鼓瞪他的样子很有生气,又有点欢喜地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靖琪拍了他两下,差点把红糖水给撞翻了,苍溟制住她的小手道,“不管老姜还是嫩姜,不管辣还是不辣,这红糖水都得喝下去,喝了就不会那么疼了。来,乖乖的,我喂你!” 靖琪觉得他简直是趁人之危,本想让他陪她一起喝,要辣一起辣,可是想到他的胃病,心又软趴趴了。 摒住气,一碗红糖生姜水还是喝下去了,还好,也不是吃朝天椒那样辣得不可接受。 她只是觉得热,一碗汤灌下去,像有一把火在身体里窜,从腹部漾开去的暖意,倒是真的让她舒服了很多。 “很热?” 苍溟看到她解衣裳的钮子,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胸前雪峰一片春光旖旎,已是隐约可见。 他也觉得热了。 他挤上她的床,拎着她宽松的病号服肩头抖了抖道,“热的话可以脱了睡,我抱着你也不会着凉的。” 靖琪没好气地瞪他,“你要睡在这里?你的房间就在隔壁!” 这是医院,又不是酒店,被值班的医生护士看到了不得羞死! 苍溟却不管那么多,脱了衣服往她身边躺,拉起薄被状似无辜地看着她。 “我衣服都脱了,你总不至于让我又这么走到隔壁去。赶快躺下来吧,不然真被人家看到你这样衣冠不整的样子,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呢!” 其实能做什么,她不是不方便么。 “不要,你来跟我挤,我睡不舒服!”靖琪推了推他。 “我一个人睡,也睡不舒服。况且你晚上有什么状况,我也好照顾你!”他就是赖着不肯走。 靖琪拗不过他,还是被他捞进怀里睡下了。这回他很规矩,手没有乱摸乱碰,就是单纯地抱着她。 “过两天,你姐姐就回来了,你就没那么辛苦了,要不要陪你去哪里旅游散散心?带着糯米团儿一起?” 靖琪摇头,“这几天店里的事都辛苦菲菲她们了,等身体好了我得回去加倍努力才行。” 苍溟默然,抱得更紧了一些,他心疼她的身体,“你以前也常常这样疼法吗?” “不是的,只是偶尔疼的厉害一点。” “以后再疼的话,不许忍着,要告诉我,知道吗?” “嗯!” 他本来还想问她,有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孩子,可现在看到她光是生理期就疼成这样,都没有勇气问这样的问题了。 他只要她健康快乐就好,因为他经不起再失去她一次。 ********************************************************************************************** 我声明几件小事:第一,不是在红袖充值看我V文的亲,不管你什么途径看的,不要来我评论区指手画脚,严重影响情绪;第二,不要在评论区公然叫我池塘,有的事心知肚明就好,出于对我的爱护请叫我现在的笔名;第三,不要催我结文。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我把正文好好写完,番外我会尽全力满足大家想看的内容的~ 想给他惊喜(5000+意外!)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住了两天医院,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证实她的身体机能很健康,这么严重的痛经只是偶发事件。 苍溟命人每天各种温补的汤药和营养餐不间断地送进来,水果也是一篮一篮地拎到病房里来。 高蛋白,富含维生素,医生交待的他都牢牢记着的。 “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东西啊,让他们别再送来了,怪浪费的。丫” 靖琪觉得自己这几天过的简直是猪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最远的出行距离就是医院大楼下面的后花园,周围来来往往的除了白衣天使就是跟她一样穿病号服的病患们,就连苍溟也是个病人。 他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头靠在她腿上,等她手里正在剥壳的荔枝喂到嘴里来。 “怕什么,吃不了就带回去,糯米团儿和小杰他们也爱吃水果,让他们多吃一点。” “那也太多了。”她把荔枝喂到他嘴里,轻轻叹了一声,“要是在梅沙岛那时还好,陆超、薛医生、湘湘他们都在,人多力量大,再多水果蔬菜也吃得完。媲” “那你跟我回去?现在还是一样可以热热闹闹的。” 靖琪笑,“你就想方设法地骗我跟你走,我才没那么傻上当呢!再说你身体刚好,需要静养,不能奔波操劳,南水的分公司刚要开出来,你就又飞回滨海去,那不是折腾吗?至少也等这边业务稳定了再说啊!” “嗯,话是没错,只不过我听着这话很像是老板娘的口吻。你对我的事业倒是很关心的很,分公司成立那天的剪彩和晚宴你可不能缺席。” 靖琪嗔他,“你们工作上的场合,我去做什么?给你送个开业大蛋糕去就是了。” 这几天谢安平来往医院很频繁,跟苍溟汇报的大多是在南水设立分公司的事宜,她或多或少听到一些,知道擎龙股份在南水市的分公司主要是跟霍氏合作,做贸易生意为主,如今已经筹备的差不多,很快就要正式成立,会有商务仪式和晚宴。 苍溟正色道,“在南水的分公司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并不是因为生意上的原因,而是因为你。要不是我在这里重新和你遇见,你又坚持要在这里生活,我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开设分公司,就算是成立了,我不出席也完全没有关系,派老五或者阿山他们作代表也一样。既然你才是核心人物,陪我出席,也是应该的。” 靖琪拗不过他,“那到时候再说吧,我能去的话就去。你身体没关系吗?昨天跟Dr.Kwong申请出院他怎么说啊?” 苍溟配合治疗已将近一个月,气色好了很多,检查结果也显示溃疡基本愈合,没有再发胃痛和出血。 恰好靖琪在医院陪了他两天,如今要出院了,他就想跟她一起出,只是不知Dr.Kwong那关过不过的了。 苍溟不在意地摆手,“反正他都要去美国出差了,也管不了我那么多。病治好了,他自然会放我走的。” 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他出院后将面临浩瀚如海的公务。 Dr.Kwong倒是很爽快就放苍溟出院了,千叮万嘱不能再吃刺激性的食物,不能饮酒,也不能劳累和情绪波动。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分公司和总部的公事还是不得不管的。他转身立马投入工作的同时,还要尽力挤出时间来陪靖琪母女,放着已经收拾打点好的海边别墅不住,动不动就跑到她的小公寓来跟她们挤。 糯米团儿时常都能跟苍溟坐在一张桌上吃晚饭,睡觉的时候可以听他讲睡前故事,简直乐歪了。 “妈妈,好看叔叔以后是不是永远都跟我们住在一起?” 靖琪不答反问,“那宝宝喜不喜欢他跟我们在一起呢?” “喜欢啊!好看叔叔最好了,那天他还教我记单词哦!老师说记的最多的小朋友可以得到小红花,我得了两次呢!” 靖琪喜欢看女儿脸上那种自信开朗的表情,苍溟重新闯入她的生活之后,这样的表情才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糯米团儿脸上,不得不说是苍溟这个父亲的角色扮演得极好。 靖琪心里也有甜丝丝的滋味,如果两个人的相守可以这样一直延续下去,那“永远”这个词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奢望。 田凯璇从省城回来了,将近大半月不见,她好像瘦了一些。 “姐,是不是培训进修太辛苦了,人都累瘦了?” “没有的事儿,省厅安排的食宿条件都很好,我还怕长胖了呢!要说起来,大概是很多年没像这样用功学习考试了,体能也有点下降,才会看起来瘦了些吧!也不错啊,都不用减肥了。” “你本来不用减肥就很漂亮了,再瘦都要抱不动孩子了。” “放心,连那两个小不点都搞不定,我还怎么做警察!” 田凯璇谈笑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可靖琪总觉得她有些心事,从她去省城之前就有的,现在看起来非但没解决,好像还更沉重了几分。 “对了,我听说你住院了,没事吧?到底怎么搞的,生理期怎么会疼成那样,还进了医院?” 靖琪把苍溟摆的乌龙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给田凯璇听,她听完也有些哭笑不得,“哎,我看他是太在乎你了,也太期待再作一回老爸,你干脆就满足他一回,破镜重圆不是挺好的吗?” “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们过去可能是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惊心动魄、翻天覆地地闹过,可我看得出你们还是最在意对方的人。加上糯米团儿也喜欢他,你们能重新走到一起,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吗?” 靖琪抿唇,“那……姐姐,如果你现在重新遇到小杰的生父,你会选择再跟他在一起吗?” 田凯璇脸色微微一黯,垂眸道,“我跟他的情况不一样!他不知道我有了孩子,也许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们这一生,也许都再没机会见面了,又谈什么在一起呢?” 不是每一块破镜都能够重圆,且看不出一丝裂痕的。 “那阿山呢,你们之间怎么样了?”靖琪记得她说过,她喜欢阿山,发自肺腑,想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些日子她不在,靖琪能够看得出阿山的怅然若失和对小杰的真心爱护。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配得起田凯璇,而且也应该是对她动了情。 田凯璇只是笑了笑,避重就轻,“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就转到我头上来了。刚从省城回来,工作也忙的很,没空想这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对了,你不是打听南水哪里有好的玉石工匠吗?我帮你问到了,我有位同事家附近就有家老店,在南水算小有名气的玉石加工铺子,口碑不错,你可以去看看的,我把地址抄给你。” 田凯璇伏在桌边写字,字迹娟秀,侧脸动人。 靖琪要找一个修补玉石的地方,把摔坏的金镶玉拿去修。 南水市她生活了几年,但始终活动的圈子有限,很多街头巷尾都不曾去过,只能请田凯璇帮忙打听。 店铺所在的位置不太好找,是在城北的老城区,十年年前城市改造的时候,大批年轻人被吸引到新开发的城区安居立业,这片老旧的城区有很多城墙和老民居被作为历史文物保护下来。 年纪大一些的人对老城区有了感情,或者像这玉石加工店一样,开了几十年了,舍不得搬走,就继续留存了下来。 天气有点热,由于门面太不起眼,靖琪来回错过了两次才找到。 东西递过去,店家看完之后道,“这镯子已经摔坏后修复过一次,通常这种情况就不宜再佩戴了,因为很容易再断裂开。现在看起来是又摔了,要修补就很困难,要不您考虑一下把它改造成串珠,还是用您原来这玉加工,重新设计和打磨,串起来,就可以重新佩戴了。否则真是可惜了这么快好玉,成色水头都这么好的老坑玻璃种现在可遇而不可求,随便一小块都价值万金。您好好考虑下,这儿有改造后的图片可以参考看看。” 靖琪翻看了店家的图册,发觉确实不少改造成串珠后的镯子比硬是修补起来的要好看很多。 她犹豫了一下,毕竟这镯子是苍溟妈妈留下来的纪念,随意改变形态,他会不会不高兴? 可是转念又想到他把镯子送给她的时候那种坚决的神情,他说送出去的东西不收回,送给她了就是她的。 她咬咬牙,对店家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改成串珠,大概要多久能做好?” “一星期。” 靖琪算了算,下周五恰好是苍溟他们分公司剪彩和晚宴的日子,他已经郑重地邀请过她几次,她都没给他肯定的答复,现在看着镯子,她忽然觉得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谢谢你,那我下周五上午来拿!” 回去的时候,在老城区竟然发现了几家做中式旗袍和褂裙的店,成品看起来精致极了。 灵光乍现,她想到下周出席晚宴的礼服了。 “请问……有人吗?我想试穿订做一套旗袍。” 靖琪走入一家店内,店家正在招呼另一位客人,那年轻的客人闻声转头,居然是湘湘! “咦,湘湘?” “靖琪。你也来做衣服?”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店家好像待湘湘是熟客了,给两人泡了茶,让她们边聊边挑衣服。 湘湘问道,“你也来做旗袍?” “这么说你也是了?” “嗯,没尝试过,所以想试试。这家店做工很好,版型也漂亮,我之前做过两套夏天穿的中式上衣,很满意,旗袍没穿过,也想尝试一下。” 靖琪目光中全是赞赏,“湘湘,你真的变了好多。” 以前那个古板,不关注自己外表的姑娘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面前这一个,懂得享受生活和打扮自己,而且有独特的风格。 “其实我就是好奇自己能变成什么模样,什么才是最适合的,所以这几年一路走一路改变,倒挺新鲜的,不会太无聊。你呢,靖琪,好像从没见过你穿旗袍,是为了下周擎龙分公司的开幕?” 靖琪一怔,“你知道?” “也算不大不小的新闻,想不知道都难。溟哥这几年工作很拼命啊,事业版图扩大了好多,只是身体不如以前了。” “是啊,前不久才刚出院的。”好像什么都瞒不过湘湘的眼睛。 湘湘看出靖琪的心思,笑了笑解释道,“大概是职业习惯,我能看出来。他得多留意身体,不然哪天成了我的病人就不好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靖琪试穿了几套旗袍,最后拍板了一套淡金色缎面绘紫色系牡丹的齐膝短款,低调的奢华,如果配上改造好的翡翠手链串珠,会很有旧时名媛的气韵。 “挺漂亮的,溟哥一定喜欢,到时候要艳冠群芳了。” “哪有这么夸张!就像你说的,比较新奇罢了。”靖琪笑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有点点陌生。 还真是从未有过的尝试。 “下周可以取,我的也是,不如到时我陪你一起来?”湘湘提议道。 “嗯,好啊!你……和薛医生会不会来晚宴?”虽然不太有可能,靖琪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来了,上回就把溟哥给戏弄惨了,那两个人,还是让他们不见面比较好。” 如果她去晚宴,薛景恒一定也会跟去,幽灵一样,驱也驱不散的,免得横生枝节。 湘湘开了车,两人从店里出来,她对靖琪道,“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 靖琪没有拒绝,只是有点好奇她只是借调过来工作,居然买了车? 湘湘解惑道,“车是我朋友的,随时要出现场,有车始终方便些。” 老城区旁边的道路都不是主干道,车少人也不多,湘湘开的很快,在一个红灯面前停下的时候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儿,突然改变线路往左转的道上拐。 “这边不是回去的路哦!”靖琪有点诧异。 “靖琪,别回头,我们被人盯上了,得想办法甩开他们。” “啊?”靖琪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想到此前阿山和田凯璇的交通意外,还有幼儿园运动会时候的事故。 “别担心,光天化日的他们应该不敢怎么样。带他们兜兜圈,趁机甩掉他们。” 湘湘很沉着,怎么说她也是司法工作者,懂得侦查与反侦查的技巧,如果是严冬那样做过职业杀手,能力堪比特工的人,她可能没辙,但身后这辆跟踪的车不算专业,她可以试试。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靖琪在考虑是不是要打电话给苍溟告诉他,她们现在被人跟踪遇险。 湘湘笑笑,“你想不想知道四哥住在什么地方?” “……” 湘湘的车飞驰前行,在不算宽阔的道路上左穿右拐,完全不按理出牌,最后靖琪已经完全不知道身在什么地方了。 最后车子进了一处依山傍海的公寓楼盘,里面道路更是像迷宫一样,湘湘吁出一口气道,“甩掉了,这些家伙真是讨人厌。” 靖琪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身后那辆紧紧跟随深蓝色的丰田果然看不到了。 只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想到湘湘刚才对她说的话,难道薛景恒住在这里? “湘湘,这里是?” “走吧,让人请我们吃饭,顺便作保镖。” *************************************************************************************************** 某四现在真是杯具一个~最近人气爆棚的丁渣渣也快现身鸟~ 无事不登三宝殿(5000+有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阳光爱琴海这个名字的确很适合薛景恒租住的这个楼盘,依山面海,西班牙的建筑风格,欧式庭院,现代化管理。 他住在10层,湘湘按门铃,整个脸都几乎堵在猫眼儿上,靖琪被她挡在了身后。 薛景恒刚睡觉起来,洗了澡,穿了件睡袍就跑来开门,以为是快递,结果看出去赫然只见湘湘站在门外丫。 他愣了一下,朝门外喊了一声,“等等啊,马上来!”就手忙脚乱地扑向客厅和房间。 昨晚回来得晚,一个人瘫在沙发上看蓝光电影、看报纸,喝了啤酒和一点白兰地,冲了个澡就睡觉,客厅里酒罐、报纸、碟片乱七八糟来不及收拾,衣服内库也从卧室一路扔到洗手间。 他发誓他平时没有这么邋遢,偶尔放纵一下而已,谁料到鱼香肉丝这个死女人今天会找上门! 从他们先后来到南水,她还从来没主动到他这住所来过好吗? 薛景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把客厅里的茶几上的报纸和酒罐塞进一个大垃圾袋,藏进厨房间,换洗的衣服胡乱揉成团想塞进阳台的洗衣筐,却发现已经装满了还没来得及洗。 他急得直抓头,门外的门铃催命一样又响个不停,他骂了一句shi/t,把大团的衣服和来不及铺的薄被一股脑全塞到衣柜里媲。 关上衣柜门,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发现慌乱之中脚上的拖鞋都不知甩哪儿去了,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睡袍扯得松开了一些,露出了部分胸膛,还挺性感的。 不过,还是不够。 他坏坏地笑了一下,飞快脱下睡袍,里面是放空状态啥都没穿,他扯了条干净的白色浴巾往腰间一围,袒露着上身紧实的好身材就去开门了。 他非得让虞湘这女人对他欲罢不能不可! 他勾起个魅惑无比的笑,大方地拉开门道,“今天怎么舍得来……” 没说完的话被堵在嗓子里,薛景恒看到了湘湘背后涨红了脸的靖琪,尴尬地朝他挥了挥手,声音轻缓,“嗨……” 湘湘见怪不怪,对面前的美男出浴图似乎完全无感,好像看到的只是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石雕。 她微微拨开他,探头探脑往屋里看了看,问道,“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坐一会儿?有人就算了,不打扰你们的鸳鸯春梦。” 薛景恒露出个要吃人的表情道,“我特么哪有人来鸳鸯春梦?有也只有……” “好了好了,没有就没有,我随便说说,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湘湘不以为意带着靖琪进屋,“坐吧,不用客气。以前都是咱们招待他好吃好喝的,现在也该他招待下我们。一罐果汁一罐苏打水,谢谢!” 两罐饮料很快摆在她们跟前,恼羞成怒的薛景恒已经穿好了睡袍站在旁边。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他算是认清了现实,这女人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湘湘冲他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跟靖琪在路上碰到了,顺便用车捎她回去,没想到路上被人跟踪,好不容易甩了,就到你这儿来了。四哥你是男人,身手又好,保护我们应该不成问题。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这附近你熟,请我们吃个饭吧!” 薛景恒闻言,表情沉肃了几分,“你们怎么会被人跟踪?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靖琪摇头,“最近几个月,我身边发生了几起意外,我怀疑是有关联的,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要为难我们。” 薛景恒蹙眉,“是从苍溟找到你之后,才发生的吗?” “嗯。” 靖琪把阿山和田凯璇遇到交通意外,以及幼儿园攀岩墙倒塌的事情跟薛景恒说了,他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 “苍溟知道这些事,有没有怀疑过谁,没跟你提过?” “没有。”其实靖琪现在想想,她是到今天才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的,苍溟应该比她更早有所警觉,也一定是有过怀疑的人物,只是没有跟她讲。 薛景恒回头瞪了湘湘一眼,“你现在不是引火烧身吗?”烧的是他的身,苍溟找到他头上来就好看了! 湘湘摊手,“清者自清,又不是你做的,紧张什么!” 靖琪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连忙摆手道,“我没想过是你们干的,就算苍溟误会了,我也会跟他澄清的。” 阿山和田凯璇他们出事的时候,湘湘他们都还没有到南水来,而且就算是他们派人做的,也不大可能会认错人跟错人。 再者在幼儿园里,墙倒下来伤到的会是孩子,无论怎样,薛景恒和湘湘都不会去伤害小朋友的。 薛景恒嗤笑了一声,“没想到靖琪你脑子还挺好使的,一点也被受苍溟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影响。” 靖琪啼笑皆非,“苍溟他……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以前的事情全部都记得吗?我还以为你劫后余生,会有创伤后遗症,失忆什么的呢!” 湘湘手肘狠狠一拐打在他胸口,“胡说什么,没一句好话。你们那诊所是不是最近没生意,穷疯了!” 薛景恒捂着胸口,恨不得直接把她扑倒在沙发上撕碎吃掉,无奈靖琪还在这里,只能强忍着。 “走吧,先吃饭再说!邻街那家泰国菜,据说味道不错,试试看!” 最重要的是,据说价格也很不错。 “我去换件衣服,你们在这等我。” “其实穿这样就行,你刚才不是穿的更少?” 薛景恒咬牙,“鱼香肉丝,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湘湘拉起靖琪,“参观下住宅总可以吧?一个人住这么大一套公寓,挺奢侈的。哇,还有这么大个衣柜,你要换的衣服就在这里面。” “喂,别碰!” 薛景恒想赶过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湘湘站在诺大的衣柜面前,猛的一拉柜门,里面藏着的衣服被子稀里哗啦一下子全都扑了出来。 薛景恒扶额呻/吟。 “啊,吓了我一跳,幸亏我闪的快。” 湘湘故意一哂,狡黠的笑挂在唇边。 靖琪实在很想笑,但又不好意思当着薛景恒的面,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所以只好拼命忍。 三个人去了泰国餐厅吃饭,靖琪去洗手间,顺便给苍溟打电话。 被人跟踪的事不能瞒着苍溟,他有什么揣测也有必要跟她谈谈,然后接她回去,不好意思再麻烦湘湘和薛景恒了。 湘湘捧着菜单点菜,薛景恒眯眼盯着她。菜单他就瞥了一眼,照她这个点法,又是螃蟹又是虾,鱼翅雪蛤各来一份,他今天注定被狠宰一刀。 肉疼。 “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也太狠心了吧?” 湘湘把菜单交给侍应生,“现在这么小气了?” “我只是个普通医生。” “是年轻专家,青年学者。” “现在不比从前。” “你还是握有擎龙的股份,分红照拿,有什么不一样?” 薛景恒被她气的没话说,“鱼香肉丝,你……” “哎,waiter,我想再加一道明火鲈鱼。” 她约法三章过的,他每叫一次鱼香肉丝,就得付出代价,看来今天的教训还不够。 靖琪回到桌边,就看到湘湘淡然品着果汁,薛景恒像个充气过满的气球,轻轻一戳就会爆炸。 菜品一道道端上来,色香味美又丰盛,靖琪其实是喜欢吃这种香辛料十足,又酸酸辣辣的口味,但苍溟的胃不能碰这些东西,她平时也很少吃,不由食指大动。 “这个是木瓜雪蛤,美容的,我们一人一份正好。”湘湘把原只木瓜推到靖琪跟前。 “薛医生没有吗?” “靖琪,你知道雪蛤是什么吗?”湘湘不答反问。 靖琪摇头。 “是林蛙的卵巢,以形补形,唔,所以呢,这个不适合男士吃。” 薛景恒喉头一酸,也只有做法医的女人能这么淡定地让他食欲全无吧! 没吃一会儿,苍溟就来了,高大的身影从包厢外面进来,像一张拉满的弓,蓄满力量。 他瞥了一眼桌旁的另外两个人,拉起靖琪道,“我们走!”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靖琪打电话给他不过20分钟,他就从城南赶了过来? “南水才多大,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幸好她没事,否则他这会儿应该又跟薛景恒打起来了。 湘湘拉开旁边的椅子,“溟哥,你赶过来应该没吃饭吧?一起吃啊,反正有这么多菜!” 苍溟很冷淡,“不必了。” “可是靖琪喜欢吃啊,她还没怎么动筷你就来了,她也饿着呢!难得有这么正宗的泰国菜,你就让她吃完再走吧!” 苍溟扭头看靖琪,她不好意思看他,但分明对这一桌子烧烤咖喱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情绪。 他不忍搅了她的兴致,索性陪她坐下来。 四个人难得的又聚到一起用餐。 薛景恒不动声色,跟苍溟面对面坐着,喝着冬阴功汤,想到上回给他下了泻药的汤就好笑。 本来他也对东南亚的菜式也不太感冒,但这会儿发现苍溟冷着脸坐在那里,一桌子菜都吃不了,反倒来了兴致,故意吃的津津有味,仿佛每道菜都加了龙肉。 苍溟冷眼看着,不是不饿,只是大概刚才接到靖琪电话后太紧张了,开了车直奔过来,这会儿胃还有点隐隐作痛,什么都吃不下。 靖琪为他叫了一碗香米饭,用勺子舀了盘子里的咖喱拌匀,摆到他面前柔声道,“这个咖喱是不辣的,椰浆很香,有点甜,还有虾的鲜味,拌饭很好吃的,你多少吃一点吧!” 她觉得很抱歉,面前的一大桌菜丰盛归丰盛,却大多是他不能吃的。 他没吃饭,赶过来陪她,等会儿胃又该疼了。 想想还是不妥,她仰起头望他,“要不……我还是跟你先走吧,我们去吃粥好不好?” 苍溟摇头,手在桌下摁住她的手,“我们就在这儿吃了再回去,我吃这碗咖喱拌饭就好,你只管挑你爱吃的,不够就再叫一份,给你打包带回去!” 他吃什么都没分别,味道都是由靖琪告诉他的,但是怎么都不忍心让她每天陪他吃得那么清淡。 他只想宠爱她,现在却一直是她迁就他。 薛景恒嘴角抽搐了几下,这顿饭是他埋单好不好,还打算又吃又拿? “今天是什么人跟踪你们,看清脸了吗?” 苍溟问的是湘湘和靖琪,他已经知道她们俩是在途中偶遇。 “只看到是两个男人,深蓝色丰田普拉多,车牌最后三位是796.” 湘湘相当镇定,连车牌号都记下来,苍溟赞许地点头。 不过即便有这样的线索,也未必就抓得到人,很可能跟上次一样,这只是一辆偷来的赃车。 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能不能揪出来才最关键。 薛景恒语带轻讽地说,“听说出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怎么,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 苍溟睨着他,“不是你么?” 薛景恒把勺子往碗里一扔,“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又瞪湘湘,就知道会这样,惹得一身腥臊。 “薛医生不会对孩子下手的。”不是靖琪非要为他辩护,她是真的觉得这几件事跟薛医生无关。 苍溟对她笑了笑,没说话。 薛景恒道,“你要怀疑我,还不如怀疑丁默城。” “你跟他本来就是一丘之貉。” 薛景恒冷笑,“好多年都不联系的一丘之貉?我跟你说过了,不报仇,我不会跟他再有交集。” “溟哥,我觉得如果真是丁默城,会比较麻烦,你和靖琪,还有宝宝,最近都要特别留意。” 湘湘说的很中肯,苍溟对她是曾有点气,就像自家的妹妹有了喜欢的男人就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但事隔多年,她和薛景恒都已经这样了,注定纠缠不休,他也不能做什么。 她对靖琪,至少是真心相交的朋友,不会蓄意伤害她。 如今除了丁默城,他确实不作其他考虑。 “今天开始,你不可以独自出门,我会派人跟着保护你,要去哪里,要用车子,都没问题,但必须得让我的人跟着。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糯米团儿着想,知道吗?” 靖琪点头,又问道,“之前那几件事,也是丁默城做的?你早就怀疑他了?”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苍溟握住她的手,“我不想让你感到恐惧和担心,或者以为我还没有放下跟他们的恩怨。这次如果是丁默城针对你我,只会是他的私怨和不甘心,这些年我从没主动挑起过争斗。” 靖琪默然,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这么大的事,他有了怀疑的对象,都不告诉她。 苍溟知道她生气,但当着薛景恒和湘湘的面,他也没法服软哄她,只有回去再说。 一顿饭吃完,所幸相安无事。 苍溟去开车,靖琪忽然想起什么,趁着他不在,问薛景恒道,“景恒,你是脑外科的医生,有没有遇到过失去味觉后又完全康复的病例?” 薛景恒古怪地看她一眼,“怎么这么问?谁失去了味觉?” 靖琪咬唇,把苍溟在她出事之后的状况和情绪起伏说给他听,包括曾经服用过不少颠茄叶。 薛景恒是在她落海之后不久就离开的滨海市,一方面是面对不了自己内心强烈的自责和负疚感,一方面是突然觉得对苍溟这个原本的仇人有了亏欠。 苍溟有多痛苦,他是能感受到的,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失去味觉。 湘湘几乎是同时离开的,所以也不曾知晓这个信息。 现在听靖琪问起,倒是有点错愕。 *********************************************************************************** 亲们妇女节快乐,哇咔咔~~ 她们不能有事(4000+遇险!)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薛景恒笑了一下,“他还挺痴情的,这样的病症可不容易见,看来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坎上了,那次出事对他打击不小。” 说实在的,对他冲击也很大,但是跟苍溟不同,靖琪落海,对薛景恒来说,不是失去挚爱的感受,而更像是失去了亲人,就像…… 就像又和妹妹小璇分离了一次一样丫。 不是不痛的,可他现在都有点难以想象,要爱得多深,才会随着爱人的离去,连感官之一都被带走了。 “我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病例,不过很少。而且你知道我是脑外科医生,遇到的病人大多是颅脑受过外伤的,出现失明、失聪、感官迟钝之类的问题都是预后可能出现的情况,但跟苍溟不同。他失去味觉更多是心理上和情绪上的原因,你可以咨询神经内科的专家,或者是对这方面有经验的心理医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介绍。” 靖琪感激地点头,“嗯,谢谢你。” “其实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也可以不用刻意治疗。情绪和心理上的问题,也会随着情绪和心理而改变,说不准哪天他又受了什么良性的刺激,嘣的一下就通了,什么都好了。你不需要太担心。” 靖琪朝他笑了笑,“听了年轻专家、青年学者的一番话,让我放心很多,这莫非就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薛景恒颇有些得意,却听到湘湘冷哼了一声,马上又露出一个要吞掉她的表情媲。 靖琪跟苍溟回到家,刚打开门就被苍溟一把揽住摁在墙上。 他的气息逼得很近,目光直视着她,“你知道今天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靖琪只觉得喉咙发梗,愣愣盯着他不吭声。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五年前飞车追逐,然后你在我眼前掉进海里,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当时那种场景。” “哪……哪四个字?” “车毁人亡,这是我脑海里最害怕的四个字,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我都不敢去面对,一直觉得那只是梦,今天……我以为那个梦又要来一次,所以我开车过去接你,思维几乎是空白的。荣靖琪,你不可以再出事了,你不能再那么自私了知道吗?” 靖琪眼泪滚落面颊,她受不了啊,受不了这个一向孤绝自傲的男人,用这种沙哑不舍的声调跟她讲话。 “对不起,对不起……苍溟,我不是有意的,不是……”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两个人错过的几年时光,还有他心痛到无法面对的那一场车祸,都像电影一样在她眼前一幕一帧地滑过。 苍溟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我知道,琪琪,我说过了你永远不需要向我说对不起。” 他痛,她比他更痛,一直是他对不起她,亏欠她太多。 靖琪仰起脸,有些冰凉的唇柔软地贴上他的,轻轻浅啄,像是口渴的鸟儿寻到甘泉,一口不够,又啄了第二下、第三下…… 然后主动权被剥夺了去,甘泉反倒成了不见底的深潭,一点一点淹没了她。 她在情/欲如潮汹涌的霎那,轻轻退离被他允含住的唇舌,眼神蒙上迷雾般看着他。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接糯米团儿……” 苍溟捧着她的脸,恍若未闻,重新吻上她的唇,缠绵着不肯离去,半晌,才在她唇间模糊道,“等一下,我陪你去接……” 他又吻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感觉到两个人的体温已经足以将二人融化,再不放手他就真没把握不会错过接宝宝的时间了。 两个人的气息都有点乱,苍溟为她理好微微凌乱的发丝,眼里满是疼惜和不舍的情绪。 靖琪倾身抱了抱他,“下周你们分公司的开幕仪式,我会去参加。” “真的?考虑好了?” 靖琪娇俏地嘟了下嘴,“难道你反悔了,不想让我去了,已经找好了其他的女伴?” “嗯,本来是有个人选,不过你既然肯来,那她就只能退居其次了。” “是谁啊?”靖琪语气酸得像浸透了陈年的醋。 苍溟挑眉笑笑,“是个小美女啊,要不等会儿你自己问问她。” 靖琪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糯米团儿,使劲捶了他几下,“你就知道戏弄我!” 其实苍溟也不算戏弄她,原本他真的是打算带糯米团儿去参加公司开幕的。都说女儿要富养,从小带她看惯各种场面也好,反正妻子和女儿,总得有一个陪在他身边。 其他的女人,他早就看不在眼里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周就过去了。 靖琪一直惦记着被送去修复改造的金镶玉,还有那一身小华丽的旗袍,周五大早就打算去取。 湘湘打了电话给她,她订做的衣服也做好了,开车接她一起去拿。 糯米团儿有苍溟的特许保驾,今天可以不去幼儿园,下午跟妈妈一起出席公司开幕酒会。 她上回买的小礼服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欢喜无比。 这几日苍溟果然如他所说的,派了几个人保护靖琪母女,都是高大结实的男人,跟进跟出的怎么说也还是有些不方便。 靖琪没有抗议,她知道这是为她们的安全着想,但是跟湘湘一起去取衣服,她不想还另外坐一辆车,干脆让其中一个保镖跟她一起乘湘湘的车去。 靖琪陪着女儿坐后排,保镖大哥坐在副驾驶座上。 开车的湘湘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男人,扭头对靖琪道,“这么夸张?” 靖琪苦笑了一下,她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 路上还算顺利,靖琪和湘湘先去旗袍店里取衣服。换上衣服之后,糯米团儿大概也觉得妈妈这样子好看又新奇,围着她转了几圈,一直夸好漂亮。 靖琪就动了心思给她也做一件小号的,请来老板娘试衣、画样,下了单,才又上车前往拿金镶玉的玉石店铺。 玉串珠出乎意料的美,靖琪觉得之前桐叔技艺精湛,将那断裂过的玉镯修补得够美够严密了,还有美好的寓意。 可这改造后的玉串珠完全没有了碎裂的痕迹,上好的翡翠浑体通透,翠绿欲滴,磨圆的玉珠子和小段的玉弧拼接串在一起,仿佛本来的形态就是这样,浑然天成。 靖琪对这改造很是满意,简直可以说是个小小的惊喜。 原本还有点担心,苍溟会不会不乐意她这样擅作主张,但现在她很有信心,他也一定会喜欢现在的串珠的。 “好漂亮!” 湘湘看到她把串珠戴到了手腕上,靖琪皮肤白皙光洁,骨骼纤巧,穿着旗袍,再戴上这样的美玉,完全将江南女孩钟灵毓秀的一面发挥到极致。 靖琪有点腼腆地笑了笑,打算从钱包里拿现金付给店家。 店铺的门突然被锁上了,众人眼前都是一黑,靖琪和湘湘本能地喊了一声啊,手里的东西就被打落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面前是三个男人,背光看不清脸,在车内等着靖琪她们的保镖早不见踪影。 闯入的男人拖住靖琪的手臂就要将她往外拉。 靖琪边喊边挣扎,却看到糯米团儿被其中一人抱在怀里往店铺的后门跑了。 “放开我女儿!你们放开她!” 她急的大喊,也用不着谁来拉拽她了,跟着那人的脚步就追了上去。 “靖琪!”湘湘刚才被推了一把,腰磕在玻璃柜台的一角,摔在地上,这会儿忍着痛爬起来就要去追靖琪。 一个男人拦住湘湘,恶狠狠威胁道,“留着条命给苍溟报信,就说九哥很想念他们一家子,先带嫂子和侄女去做客,让苍溟有空就去叙旧喝茶。生意上的事,就别那么计较了,擎龙想要的,远辰也想要。” 湘湘咬牙,“你们是丁默城的人?” 那人冷哼了一声,“怎么,怕了?怕的话就让苍溟去找九哥聊吧,擎龙这几年也威风够了,风水轮流转嘛!” 湘湘啐了一口,跑到后门口就看到被推跌在地上的靖琪,似乎是在挣扎间,被从车上推下来的。 “糯米团儿!宝宝!” 靖琪哭喊得很激烈,女儿还在车上,他们却把她扔在了这里。 她脚踝似乎扭到了,但是还执意要追着那车子去。 “靖琪……靖琪,你冷静点!别追了,追不上的!来,我扶你坐下!” 湘湘扶着靖琪回到店铺里,被吓傻了的店家这时候已经报了警。 靖琪哭得肝肠寸断,身体一直剧烈的颤抖,紧紧抓着湘湘的手臂道,“糯米团儿被他们抓走了,他们抓走了她……” 湘湘理解她这时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赶紧掏出电话联系苍溟。 店铺前头的门被重新打开,她才发现坐在她车里等待她们的保镖遭了那帮人的暗算,昏迷不醒。 情况真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苍溟接到湘湘电话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吃午饭,正打算新任的财务总监汇报完这几日的工作,就跟霍陵一起到酒店大堂吃个随意的简餐,下午开幕仪式就要开始,很多人和事需要应酬。 可是听到靖琪她们出事,苍溟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差点连手里的电话都握不住。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霍陵原先还在跟他开玩笑,说他聘请的人才个个战战兢兢,罗嗦堪比小学时的教导主任。 可苍溟瞬间脸色大变,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女儿被人掳走!”苍溟眼神锐利如刀,手握成拳仍止不住颤抖,“我得走一趟,下午的开幕仪式取消!霍陵,你在南水人脉广,请你也帮我托人打听一下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掳走我的人!” 霍陵严肃地点头,他好像还从未见过苍溟发这么大脾气,焦躁得像蓄积起全身力量要寻获猎物的猎豹! 苍溟边走边冲身旁的人喊,“阿山,十二,你们跟我一起去,剩下的人给我到蛋糕店和靖琪她们的住处去守着,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真的要疯了,不管是靖琪还是糯米团儿出事,对他来说都是极其残忍和无法接受的。 他赶到城北的玉器店时,警察已经先到了,在给湘湘和靖琪录口供。 苍溟一把掀开穿制服的人,径直走到靖琪身旁,关切道,“琪琪,你有没有怎么样?受伤了吗?” 靖琪此时哭泣都没有声音了,只是任由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滚落。 抬头看到和她一样焦灼心疼的苍溟,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猛地扑进他怀中,失声痛哭,“苍溟,苍溟!他们抓走了我们的女儿,那是我们的女儿……” 苍溟的心都仿佛碎落成片,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宣誓女儿同他的关系,却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 他拥紧怀里的女人,一边沉声安慰她,一边暗自下定决心,揪出绑走孩子的人和幕后指使,他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 周末要自己带宝宝,特别忙,今天就到这里哈~亲们觉得真的是丁九渣渣做的吗?哈,他快露面了~ 总有办法解决的(4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琪琪,你别怕,我一定会把宝宝找回来!” 苍溟说的很坚决,他也不想让靖琪再留在这里继续伤心难过。 “让开!”他格开警察,拉着靖琪往外走。 “这位先生,我们还没有录完笔录,可能还要麻烦她们去一趟分局。”接警办案的警察拦下他们。 “你们有信心比我先找到我女儿吗?没有的话,就滚开!丫” 他把这看作一件家务事,而家务事,他从不信任警方。 他把现场的善后留给阿山,带着靖琪和湘湘上了车媲。 “是丁默城的人吗?” “嗯,他们说是丁默城要带走靖琪和宝宝,以便请你过去跟他谈。”湘湘一呼吸就觉得肋下疼痛,讲话都吃力,估计是肋骨有骨裂。 苍溟脸色沉郁,极力控制着怒火,揽紧仍旧伤心焦虑不堪的靖琪,道,“他们没说为什么?” “他们只说擎龙想要的东西,远辰也想要。这几年擎龙赚的多,也是时候让他们赚了。并没有说的很详细。” 苍溟闭了一下眼,心里像压了石头一样难受,又像是裹上了一层浓雾。 他记着靖琪出事时的惨状,如果不是他睚眦必报的处世原则,就不会让间接造成她的落海。 这些年,生意场上他一直有意识地避开跟丁默城控制的远辰集团的竞争和接触,正规和私下的场合都尽力避开跟丁默城的碰面。 他不是怕丁默城,他只是不能面对失去靖琪的那种痛悔和自责。 他深居简出,愈发低调,丁默城似乎也默认了这样的情形对大家是双赢的,多年没再有意挑衅。 现在……居然光天化日掳走他的妻儿! 苍溟把湘湘送回去,她看起来也受了伤,但是自有薛景恒会照料她,无需担心。 反倒是被夺走了心头肉的靖琪,几乎把眼泪都哭干了,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空空洞洞的。 苍溟本来是不想带她回到她的公寓去,怕她在那里触景伤情,总惦记着孩子会做傻事,就想开车送她到他在南水新买下的那套别墅里去,换个环境可能比较容易放松。 结果靖琪非要回家,说是怕孩子突然回来了,家里没有人。 尽管谁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没有什么能撼动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此刻的坚持,苍溟没办法,只好陪她一起回家。 靖琪晚上什么都没吃,闻讯赶来的田凯璇和唐果果都劝她多少吃点东西,最后她也只喝了小半碗粥而已。 糯米团儿平时睡的房间空着,没有小孩子奶声奶气的撒娇声,冷清得让人难受。 靖琪坐在女儿的小床上,摸着她抱着睡觉的玩具小熊,无声流泪。 苍溟想把她抱回主卧室里,让她睡一会儿,她却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用沙哑的声音对他说,“苍溟,你带我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回宝宝的!她生下来就从没离开过我身边,她离了她的小床睡不着的……” 苍溟心如刀割,可却不能让她看出来,只得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琪琪,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平安救她回来。如果是丁默城,他要跟我谈判谈条件,孩子是个筹码,或者只是个逼我跟他对话的手段,他不会伤害她的,没有必要种下这种仇恨让彼此成为真正的敌人,你明白吗?” 靖琪摇头,“不是的……他之前派人做的那些事,每一样都可能伤到孩子,车子撞过来的时候、攀岩墙倒下来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想那么多呢?我怕……我怕他只是单纯为了报复……只是为了曾经的那些恩怨……” 苍溟抱紧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发丝,沉默着,心脏一阵一阵缩紧。 其实他也觉得蹊跷,丁默城这回让他看不透。 他能保证的了什么? “苍溟,如果他是不甘心,我可以……可以没有死而复生这回事!可是宝宝……她还那么小,他不能伤害她的……他要我的命,就拿去好了,拿去好了!” 靖琪情绪有些失控地痛哭起来,要和苍溟分离,是对他们两个人最残酷的惩罚,可是跟失去孩子比起来,她宁可承受! 她心口痛的想哭想大喊,因为她爱苍溟,她也不舍得跟他再分开,再让他思念成疾。 她还想看他恢复味觉,看他的胃病康复,然后让糯米团儿好好地,名正言顺地叫他一声爸爸…… 可是如果失去了糯米团儿,她和苍溟会有一声抹不去的伤痛,什么都是空谈了。 苍溟抱紧她,“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你和孩子,我一个都不能失去!你别想太多,放松一点,睡一下,也许醒过来,糯米团儿就已经回来了。” 他拍哄着她,两人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靖琪大概真的是累极了,终究是带着泪痕睡去。 苍溟把她放在女儿的小床上,想为她脱去衣服,才留意到她穿的是一身旗袍,柔软华丽的缎面,精致华美的花纹,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形。 他还从来不曾见过她穿旗袍,也从没见过哪个女人穿没驾驭过的衣服也穿的像她这般好看。 他的手搭在她衣襟的盘扣结上,解开她让她能睡的舒适一点,然后拉过被子直接盖在她身上,没有为她褪去旗袍。 她本就睡的不深,还是不要吵醒她了。 她的手腕露在被子外面,苍溟看到了腕间那一抹通透的绿,泛着莹润的光泽。 尽管形态不同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母亲留下的翡翠玉镯。 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拿去改成了串珠,最意外的是,被她戴在了手上。 苍溟心中五味杂陈,有说不上来的丝丝欣喜和忧伤。 她戴上金镶玉,穿了最相称的旗袍,是打算参加原本在下午举办的分公司开幕式吧? 此前她不止一次地拒绝过金镶玉,那是他最重的承诺,她知道意味着什么的,不肯收证明她还没有做好完全接纳他、原谅他的准备。 可是现在她把金镶玉戴在了手上,陪他一起出席正式的场合,对他而言,对他们两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已让他有了期待。 偏偏这时候发生女儿被掳走的事情,所有的进展和期待都不得不搁置了。 他无法怨天尤人,他只是觉得遗憾,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彼此的心靠近一些的时候,就被各种外来的因素所干扰? 他是不信命运的,他只认定命中注定的人。 靖琪是他的女人,即使排除万难,他也要她跟他相守一世。 苍溟走到主卧室里,拿出手机给陆超打电话,“高云珊和她儿子有什么动向么?……嗯,给我把他们带到南水市来!明天,对,尽快!” 丁默城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第二天大早,谢安平驱车前往机场,接回陆超和一个小男孩。 苍溟在酒店与他们会合,见陆超一个人带着孩子,问道,“高云珊呢?” “我们赶到他们住处的时候就没见到高云珊,这孩子一个人在家。问过隔壁的邻居,说是为了给小豆丁做手术,孩子妈妈最近都在忙着四处筹钱,常常都不在家。我怕夜长梦多,不敢耽搁,就先把孩子带过来了。” 这样也好,高云珊找不到孩子,走投无路应该会去求助丁默城,也许很快就能把丁默城亲自带到南水来了。 苍溟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叫作小豆丁的男孩子,名字还真是没有取错,身子又瘦又小,窄窄的肩膀上顶着个大大的脑袋,剃的短短的稀疏头发有点黄,典型的营养不良。 他年纪应该跟糯米团儿差不多,却远没有糯米团儿那样粉白红润的健康模样。 听陈家乐提过,这个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天生心机供血不足,脸色苍白,嘴唇有点发紫,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手术治疗的份上,否则就只剩下夭折的命运。 见到陌生人,他也不哭,或者说早先在飞机上已经哭够了,眼眶有点红,怯生生地盯着苍溟他们。 宝石一样明亮耀眼的眸子,很容易就让苍溟想起年少时候的丁默城。 那时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多少还留有一点少年的天性。 他从外头回来,丁默城顶着毒辣的骄阳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两双男人的鞋子。 看到苍溟,他抬头看了一眼,恭敬地叫了一声“苍少”就又重新低下头去,石雕一样杵在那里。 他不记得见过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听佣人说他是父亲的属下带来的,刚才犯了点错,被罚在这儿提鞋候着。 就是这样的一面之缘,他就记住了丁默城。父亲的属下说这个少年其实悟性资质奇佳,吃得苦中苦,能堪大任。 于是他们后来做了兄弟,苍溟渐渐明白,丁默城眼睛里是跟他一样的使命感,却比他还要单纯几分。 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 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走到决裂如斯的地步,甚至祸及妻儿。 绑走糯米团儿的人没有消息,丁默城那边也没联络。 唐果果陪着靖琪到酒店去找苍溟他们,见到小豆丁都很是意外。 靖琪问道,“这个孩子是谁?” “等等,等等,这个孩子我好像见过的。”不等苍溟答话,唐果果就插话道,“好像是我们那个基金会援助项目里的一个病患儿啊!小朋友,你是不是心脏不好,要做手术的?” 小豆丁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我见过你照片,应该还跟你家长聊过的。你不是应该要做手术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唐果果通常只有在病患儿将要接受手术的时候,才会反复核对、熟悉孩子的资料,并且和家长做最后的沟通。 她既然对这个孩子有印象,就证明他应该是排期就快要做手术的了。 “妈妈没有钱……没有血……”小豆丁声线很细,小小声的解释,像蚊嘤一样听不清楚,却让人感到心疼。 “他是丁默城的儿子。”苍溟终于解了她们的疑惑,“带他到这里来,是为了逼丁默城那边放人。” “什么?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做?”唐果果先急了,几乎是立马跳起来质问苍溟,“你没看到他心脏不好,需要接受手术吗?怎么能擅自把他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他妈妈知道了该多着急啊!” “那我的女儿呢?她现在下落不明,也一样是落在陌生人手里,我们就不着急了吗?至少我们不会伤害这个孩子,那糯米团儿呢,谁来保证她能毫发无伤!” 苍溟的低吼让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靖琪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的心绪又被打乱。 ************************************************************************************************** 最近真是多事之春,我从读者群踢掉了一个极品之后,此人到处抹黑我和胭脂,甚至把我们私人照片发到百度贴吧,各种恶意捏造和攻击,我不得已解散了原先的读者群,是为了保护群里其他读者的**~现在她又开始在红袖闹,我真的很无奈~下周希望能解决好这个事情,谢谢亲们的支持和谅解~ 一家团圆?(4000+丁渣渣出场)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站起来,看着苍溟,嘴张了张,想说话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琪琪!” 苍溟跟着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儿?丫” 靖琪回头,眼里有点空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现在这个状况,怎么让你一个人待着?你得跟在我身边,万一你再出事,你让我怎么办?” “我能出什么事?你现在已经抓了丁默城的儿子,最糟糕的状况也不过是再抓了高小姐,然后我再落在他们手里,你们平等交换,或者用生意场上的条件来谈判。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差别的……可是苍溟,孩子是无辜的,我跟高小姐也是无辜的,就这么被卷进来,对我们谁都不公平!你把丁默城的儿子带到这里来,不就跟他的手段一样吗?我们的糯米团儿呢?她仍然下落不明,只是多一个孩子受罪罢了!” 苍溟喉结轻轻滚动,艰难开口,“靖琪,我这么做是不得已……” “丁默城可能也觉得他绑走糯米团儿是不得已,可是对孩子的伤害,对我们为人父母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不能改变的,我……” 她哽咽,实在无法说下去媲。 苍溟揽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压入怀中,“琪琪,你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和丁默城之间的恩怨永远都不要被提起,更不应祸及妻儿。当年绑你来我身边的事,是我不对,但我有时候又想,要不是这样,我们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有交集?你那么干净那么好,我……”他自嘲地苦笑,“我不过是个双手染血,混黑起家的小子。” 靖琪偎进他怀里抱紧他,闭上眼,“不,你别这么说。” “我知道你还怪我,这样强硬的非常规手段的确是为人不齿。我发誓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让我们的女儿平安回来,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糯米团儿会好好的,对不对?”靖琪的声音轻颤着,眼泪没入他胸口的衣襟。 “对,她一定会好好的回来。你忘了?她都还没叫过我一声爸爸……” 靖琪一下子像被戳中心头最隐秘心酸的痛,埋在他怀中无声低泣。 很小的时候,苍溟就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有眼泪了,可是现在他的喉咙像哽了硬块,眼眶也热得发胀。 面对心爱的女人和骨肉至亲的女儿,他发觉原来真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苍溟把小豆丁交给靖琪她们,大家都有共识,不会伤害这个先天就已疾病缠身的孩子。 午饭大家就在酒店集中解决,在对方有进一步要求之前,所有人心都是悬着的,待在一处方便第一时间获取最新的消息,也彼此鼓舞安慰。 小豆丁挨着田凯璇和唐果果坐,面前的盘子里盛满了荤素搭配的食物,还有专门一个盘子给他拿的各式点心蛋糕。 他不太碰肉,田凯璇帮他把牛小排切小,柔声道,“豆丁吃点这个吧,阿姨家里有个小哥哥,最喜欢吃这道菜了,你尝尝。” 小豆丁眼里流露出渴望,可是只夹了最小的一片,在嘴里嚼了很久才舍得咽下去,然后怯生生地看了田凯璇和坐在对面的苍溟一眼,筷子仍只落在盘子里的蒸鱼上,呼呼喝着面前的粥。 “怎么了,不好吃吗?豆丁不喜欢吃肉?”田凯璇关切地问,她发觉这个孩子只吃蔬菜,鱼肉偶尔碰一点,其他都吃的很少。 豆丁摇头,轻声道,“肉好吃,但妈妈说肉很贵……” 在场所有人,包括苍溟,闻言心中都是一颤,说不上来的心酸难过。 滨海是沿海城市,按现在的物价,鱼的确是比猪牛羊肉要便宜,尤其是濒死的或者冷冻的,更是价格差一大截。 小豆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有先天性心脏病,却连吃肉都显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都已经有了紫绀的迹象都还没做手术。 高云珊这些年带着孩子的生活应该比靖琪她们都要艰难百倍。 “丁默城果然比你狠心得多,亲生骨肉,都舍得让他吃这样的苦。” 陆超小声地调侃苍溟。 苍溟冷笑,丁默城不是狠心,只怕是根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的存在吧! 等他知道的时候,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丁默城很快飞到了南水,同行的除了助手和保镖,还有高云珊。 靖琪只在多年前与高云珊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还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温柔浅笑,优雅娴静,跟现在的模样有很大的不同。 如今她比之前更瘦了,头发长长的,简单挽在脑后,发尾有淡淡的枯黄颜色,浅色的宽大衬衫和深灰色长裤,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小心翼翼地跟在丁默城身后一步的距离。 她眼睛红肿,神情憔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端紧绷的状态,好像被拉到极致的琴弦,轻轻一碰,就会断裂了。 丁默城脸色阴骘地盯着苍溟一行人,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苍溟哼笑一声,“这个问题不是应该由你来告诉我吗?何况你现在最关心的不应该是那个叫小豆丁的孩子吗?” 丁默城表情更加难看了,掩饰的平静之下似有滔天/怒火,“那不关我的事,因为那根本不是我的种!” 高云珊闻言用极其惊恐的眼神盯着他,牙齿咬住干涸的下唇,血丝一点点渗出来。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苍溟他们都能感觉到,她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就要跪倒下去。 突然她冷不防地扑向苍溟,拽住他的胳膊,竟真的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孩子呢?我求求你,放了他……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你们不要伤害他!他身体不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我求求你们,放了他!” 琴弦断了,曾经最美最悠扬的乐章如今听来像是凤凰泣血。 靖琪看不下去,上前想要扶起高云珊,“你别这样,先起来……” 高云珊早已不记得与靖琪见过面,她眼前都是一团团的黑晕,所有人的面孔在泪雾中都是模糊的一团。她不肯起来,拉住靖琪的手哀声恳求,“我求你们了,不要伤害他,他还那么小……” “够了!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地步,给我起来!” 不理会靖琪的小声劝慰,丁默城一把就拽住高云珊的胳膊将她从地上硬是拉了起来。 苍溟冷眼看着丁默城,他一手死死拽着高云珊,像拽着一个断线的木偶,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咬牙对苍溟道,“有什么事就直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苍溟带他到了一处会议厅的门口,回身道,“让你的人留在外面。你和高小姐两个人跟我们进来。” 丁默城蔑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南水什么时候也成了你的地盘?” “你不照做也没关系,无非见不到你儿子而已。” 丁默城身侧的拳头狠狠收紧,沉默半晌,对身后的助手和保镖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会议厅不大,门却显得极为厚重,推开来,小豆丁单薄的身影坐在会议桌上,两条细细的小腿在桌沿荡啊荡,唐果果站在旁边给他剥糖果吃,他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脸上挂着孩童才有的单纯和腼腆的笑。 这样的场景对丁默城而言太过陌生和突兀,他站在那里,一时静默得忘了要做些什么。 “豆丁!”高云珊看到儿子的身影,叫了一声就要跑过去,却被身旁的陆超给拦了下来。 “妈妈!”孩子也看到了她,朝她挥手,扭着身子想从桌上跳下来。 苍溟朝唐果果点头,她会意地抱起豆丁,往另一边的侧门走去。 高云珊慌了,顾不得身边的一切,挣扎着要追过去,哭喊着,“豆丁……把孩子还给我,不要带走他!求你们,求你们了……” 小豆丁也哭起来,任何的糖果,锦衣玉食都赶不上如今见到妈妈,他把糖都吐了出来,眼泪流了满脸,“妈妈,我要妈妈!” 靖琪看不下去,她有多痛,高云珊现在就有多痛,他们惩罚的都是无辜的人,她不能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何况小豆丁有心脏病,情绪激动随时有可能发生危险。 苍溟明白她的意思,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对陆超道,“带高小姐去陪孩子,有什么需要就尽管照做!”又扭头对靖琪轻声道,“你也去。” 他和丁默城需要一点空间,用男人的方式对话。 “母子相见,是不是感人至深?”苍溟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丁默城还直直地杵在那里,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缓过来。 “不关我的事。”他声音很冷,却透着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动摇。 苍溟讽道,“老九,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他可以不信高云珊,不信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但是他看不到那个孩子有多么像他吗? 五官轮廓,甚至回眸看人时的神态,都跟他十足的相似。 丁默城不语,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反复说着,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不是我的种!可嘴上却一个字都没有说,最初的那种笃定已不知去了那里,现在更像是一种暗示和催眠。 那不是他的孩子,不可能是! 苍溟面容冷肃,知道差不多了,吐出一口烟圈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让你全家团圆,让你见到儿子,也该把我女儿还给我了!这几年我们生意场上王不见王,平衡得挺好的,你有什么不甘心的要跟我翻旧账!” 丁默城双眉锁紧,“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的话,可以问问你的手下,是不是又像当年一样,自作主张地给我下套!” 靖琪出事的那一晚,苍溟的车被丁默城的属下动了手脚,180码之后刹车几乎不管用了,他撞上靖琪和薛景恒所乘的车,眼睁睁看她落海,以为生死永别。 “不可能,我已经杀鸡儆猴,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没人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丁默城显然也动了怒,当年的事,的确不是他的授意。 他的目的不过是遵守跟薛景恒的约定,助他从梅沙岛逃出去,自然是不会做手脚要他命的。何况他也知道薛景恒当时不是一个人在车上,如果荣靖琪有个三长两短,他得罪的就会是荣家。 他刚刚接掌高家的当家位子,绝对不愿意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又得罪大型财团。 那个自作主张的属下,出事后被他废了,属下也都知道他的震怒,再有任何动作决定都不敢擅自隐瞒。 可是今天苍溟一下就给了他两桩惊喜:他不知高云珊怎么生下的……他的儿子,以及苍溟和荣靖琪的女儿失踪了,可能是他的人干的。 *************************************************************************************************** 今天的更都在这里哈~这个月海棠不冲榜,也不求花花荷包,只想好好写完这个正文,我知道亲们还在等着其他的故事,一定会用心继续写。对于闹事和抹黑的人,有基本道德观念的人都能分辨出谁是谁非,清者自清,绕道即可,不值得申辩和骂战~套用TVB老词,看小说写小说最重要是开心,希望亲们陪我一起开开心心走下去,么么~ 我们做场戏(5000+峰回路转!)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回到酒店房间,靖琪一见他就赶紧迎上来。 “怎么样?丁默城怎么说,肯不肯放人?” 苍溟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这才刚见面谈,他可能还有些顾虑,能开出什么条件也还要考虑一下,给彼此一点时间,没事的。” 靖琪摇头,“怎么可能没事?现在都不知道糯米团儿的下落,丁默城又不肯开口说条件……苍溟,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快告诉我啊!” 苍溟暗自叹了口气,扶着靖琪坐下,“不瞒你说,我觉得丁默城好像真的不太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也不敢肯定,糯米团儿是不是他绑走的。” “什么?!”靖琪一愣,心头陡然一凉,“你意思是丁默城可能根本就不知情。媲” “嗯,这只是一种猜测。也可能是他的属下做的,他还被蒙在鼓里罢了,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上一回……就差点还得你葬身大海,这次难保不会用糯米团儿的安危来威胁我们。” 靖琪有点茫然不解,“上一回?” “嗯,就是你落海的那一晚。记得吗,我的车子撞上了你们的。你是不是以为那是我故意的,是我不惜代价也要追回薛景恒报仇,甚至不顾你的安全?” 靖琪抿唇不语,撞车落海的那一霎那,她的确是这么想过的,甚至在她安全带解不开,以为注定要带着腹中骨肉沉入海底的时候,她也是恨过他的。 怎么能,他怎么能,在看似真心地说过爱她,要与她长相厮守之后,又这么凉薄地收回他的承诺,不顾她和孩子,就这么撞上来,只为了所谓的有仇必报! 可是沉淀了几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遇到田凯璇和小杰,她慢慢想通透了一些事,然后再重新被苍溟遇见,她看到他刻骨的思念,四年来背负的痛苦自责,还有被这些沉重负担压垮的身体。 她渐渐明白他不是有心的,他说如果可以选择重来一回,他还是会绑她到身边来,可是如果那晚重来一回,他一定不会那样拼命地追逐,更不会撞她落海。 有些事是注定的,不管是不是他们意愿所为。 苍溟任她靠在怀里,跟她解释丁默城的手下是如何在他车上动了手脚,又如何被丁默城惩罚,成了废人。 靖琪沉默地听着,直到最后他说完了,她才仰起头道,“你的意思是,这回也有可能是他的某个属下为了邀功而绑走了糯米团儿?那他们想要什么呢,你们擎龙跟他们的公司不是没有太多交集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一切都还不确定,要给丁九一点时间,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人这么做。” “警方那边呢,有没有消息?” 苍溟凝重地摇了摇头。 霍家在南水是颇有名望的家族,警方那边有霍陵帮他盯着,肯定是会尽全力搜查的,有了消息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可惜现在还是没有音信。 “别担心,有时候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明白吗?别想太多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靖琪却不肯睡,“我……想去看看小豆丁。” 高云珊带着孩子就住在跟他们同一层楼的另外一边,刚才唐果果过来告诉她说孩子情况不太好,幸亏早就准备了医疗仪器和医生,这会儿应该还在房间里。 酒店套房的床很大,豆丁瘦小的身子躺在那样大的一张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快瘦没了的一张小脸,就像一颗柔弱的豆芽菜。 靖琪他们走路的声响都不由的压低,生怕吵到孩子休息。 高云珊就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豆丁,纤瘦苍白的手把他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看得到手背上粗糙的皮肤和突兀的青色血管。 看到苍溟,她十分惶恐地往床内挪了一下,下意识地要去圈抱着孩子,保护他不再被人夺走。 靖琪拉住苍溟站在离她两米的距离,轻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他的。豆丁病的很严重吗?在吸氧?” 高云珊咬唇,“医生说吸氧对心脏病患者很有帮助,他刚才哭过,喘不上气来,医生给他吃了药,让他吸氧睡一会儿。” “丁默城呢?” 苍溟进屋环视一圈,忙碌的人有好几个,医生护士,还有可谓萍水相逢的陈家乐和唐果果,可就是不见丁默城。 高云珊笑了一下,笑得很苦,“大概在他房间里,没有来过。” 她抹了一抹眼角的泪,自嘲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提及那个无心的男人,她竟然还会落泪? “对不起,让你们大老远地跑过来。听说豆丁要做手术了?”靖琪想跟她说说话,说不定能问出什么线索。 “嗯,排期已经排到了,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他已经错过了做手术的最好时期了。” “果果他们的基金会不是提供了捐赠吗,钱还不够?” 高云珊摇头,“基金会的钱只是一部分费用,而且我们的情况,有点不同……”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门响,丁默城开门径直走了进来,目光阴骘地盯着高云珊,硬是让她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苍溟冷眼看他,“怎么,想好条件了?还是问出哪个阳奉阴违的属下做的好事了?” 丁默城挑高眉毛,冷冽道,“苍溟,我的家务事,你不要插手。” “哼,家务事?”苍溟像听到了笑话,“你们不是都离婚好多年了,还说这孩子与你无关,那哪一桩算得上你的家务事?” 丁默城不语,床上的孩子似乎是被惊醒了,浅浅地哼了两声,睁开睫毛长长,秀气的像小姑娘一样的眼睛,叫了声妈妈。 高云珊连忙跑过去,让他躺靠在自己怀里。 “妈妈在这儿,妈妈在,别怕!” 小豆丁无助地抱住她,眼睛依旧是带着丝怯意打量屋里的人。 对苍溟靖琪他们,他倒还好,反倒是对于丁默城,他显出更多的畏惧。 只觉得站在床尾冷然严肃的叔叔,似乎很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妈妈。 “要谈出去谈,不要在这里吓坏了孩子。” 苍溟远比丁默城有为人父母的自觉和体贴,转头问小豆丁道,“饿不饿?想不想吃肉和蛋糕?” 小豆丁看了妈妈一眼,才点头。 苍溟吩咐道,“果果,让家乐留在这儿看着,你去给孩子弄点吃的来,还有牛奶。” “好!” 跟丁默城一起走到门口,孩子细声细语的声音传入耳中,“妈妈,这两天我吃肉了,很香,还有巧克力蛋糕,原来巧克力是甜的……” 丁默城的脚步一顿,胸口起伏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依偎在床上的母子俩。 “怎么,心疼了?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那是你的儿子?要真的是怎么办,你会怎么做?” 苍溟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丁默城怒道,“姓高的女人,不配生我的孩子!” 苍溟云淡风清地笑了笑,“丁默城,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都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女儿被绑走,不是我的人做的!” 靖琪一惊,反手握住了苍溟的手。 苍溟很镇定,“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为什么对方口口声声让我跟你谈条件?” “那恐怕得问你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要故意让你不舒坦,还把罪状扣在我头上!” 苍溟蹙眉,沉吟道,“GTS能源公司你知道吧?做天然气管道,前几年业绩相当好,如今很多地区都有了新的技术可以深挖页岩床直接获取天然气,不再需要他们的管道了,股价会一跌再跌,而你之前在忙着做空这家公司,证监会怀疑你们有内幕交易,正在调查。你的远辰集团应该是遇到点麻烦,是资金还是人事?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条件?只要把女儿平安还给我,就算是你要整个擎龙股份,我也无所谓。反之,如果她出了什么差池,我也能让远辰的投资血本无归!” 靖琪望着他,心里不是不震动的。 这男人不是在作秀,他说的出就做得到。 丁默城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幻莫测,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好,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说。” “把高云珊和那孩子交给我。” 苍溟摆手,“现在?你在开玩笑么?把他们交还给你,我可没把握你一定能把我女儿完好地送回来。” “当然不是现在,但我得回一趟滨海,才能了解清楚状况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他们母子暂时留在你这里,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我要下次来的时候,直接带他们走,任何人不准插手,包括陆超和陈家乐他们,你明白么?” 靖琪和苍溟都听懂了,他要接手的时候母子二人平平安安,但他们都是属于他的,即使到时候苍溟他们这边会有同情怜悯之类的情绪,也不可以阻挠他带走他们。 丁默城离开南水的第二天,苍溟他们就收到了一段视频,是摄像头拍下的糯米团儿的生活片段。 整洁的儿童房,镜头之外似乎还有中年女性专门照顾她,孩子看起来除了有点抵触情绪不太开心之外,其他一切安好。 拍摄时间显示是头一天晚上,视频的最后她还生气似的叫了几声,“我要妈妈和好看叔叔!” 靖琪从头到尾都挂着泪,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手握着遥控器,手心里全是汗。 这是对方给他们的一个信号,证明孩子是安然无恙的。 本以为接下来丁默城会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以及他们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来交换。 没曾想,陆超突然闯进来,急促道,“大哥,滨海的几个场子出了事,包括银樽!” “怎么回事?慢慢说!” “宋影打电话告诉我,我们在滨海的几个娱乐城都被人挑事儿,银樽也被一伙人打砸闹,差点弄得烧起来了。大哥,这么下去不行,太危险了,我想回去帮影子。” 苍溟比陆超冷静,“你回去能帮上什么?影子比你有经验有威望,况且老五也在那边顶着,最得力的兄弟都跟在他们身边,多你一个能有什么不同?” 陆超被噎得说不出话,“可是……” “没有可是!这些事情凑在一起,绝对不是偶然,我们要看清楚形势再行动,不要中计!” 话虽如此,苍溟却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都不容乐观。 丁默城终于再次联系他,在电话中道,“你场子里出事,听说了?” “嗯,是你做的?” “没错!” 苍溟一怔,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就承认了。 “丁默城,你是什么意思?你说给你时间回滨海彻查清楚,现在又在我背后放冷箭,女儿不还给我,还趁机在我的地盘闹事,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只差直接问他,你的妻儿是真的不要了么? 丁默城在那头笑了一声,“现在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你打算怎么做?” 苍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希望我怎么做?” “大哥,”丁默城很多年没这么称呼他,都有点陌生了,“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得出吧,有人要挑起我们俩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多谢你那天说起GTS能源公司,让我有了新的怀疑方向,所以我才回滨海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果然不出我所料。” 苍溟明白了,“所以你故意砸我的场子,就是做样子给对方看?” “嗯,对方希望看到什么情况,我们做场戏让他看到就是了。越夸张越好,让我看起来落在下风就好,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把人揪出来,不用你动手,自然会处理干净。” 苍溟沉默,丁默城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你女儿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不会伤害她的。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把女儿还给你,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的远辰集团,不是你的擎龙股份。” “好,那就如你所说。但我想知道你所谓的时机,指的是什么时候?” “不用我说,出现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女儿那时也差不多就会回家。此前你的行动都让我提前知道就好。” 苍溟蹙眉,这样类似君子协定的行为,在他和丁默城之间,不得不说是有风险的。 但考虑到整个事情发展的蹊跷,苍溟也觉得与其被藏在暗处的人牵着鼻子走,不如跟丁默城联手。 无非是做戏罢了,商场如战场,要做的真,让对方相信,还是得跟丁默城把脚本对好。 他连夜跟待在滨海的连煜和几个董事开会商议,订下方案,要造成擎龙与远辰对抗的假象,所有远辰目前在争取的项目都横插一杠。 他又跟陆超和宋影交待,不用担心此前的闹事,再有类似的情况,就把消息尽可能地放出去,说他和丁默城交恶,要打压远辰,甚至买下对方的场子。 更要让外界相信,在他们的努力压制之下,远辰已是危机重重,丁默城的地位摇摇欲坠。 靖琪他们陆续又收到新的视频,记录着糯米团儿生活的情形,宝宝看起来情况还好,可见苍溟他们的戏还是卓有成效的,至少对方已经相信苍溟是在打压丁默城,而且已经快成功了。 心仍然悬着,每个人情绪都绷得很紧,孩子一天没有回来,谁都不敢放松。 他们都在等,丁默城所说的那个时机是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 高云珊带着孩子住在酒店里,日常生活由苍溟安排,倒是比平日条件好很多,但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孩子排期的手术是肯定错过了。 ************************************************************************************************ 丁渣渣人气飙升啊~虐肯定是要虐的,但是亲们希望的结局是怎样的呢~~ 相濡以沫,生死与共(5000+惊险!)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带着孩子住在酒店里,日常生活由苍溟安排,倒是比平日条件好很多,但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孩子排期的手术是肯定错过了。 靖琪看到高云珊的眼睛总是红红的,显然是为孩子的身体状况忧心。 “高小姐,你不要太担心了,这里医疗条件虽然不如滨海,但医生说小豆丁最近情况很稳定,没有大碍,安排手术没问题的。丫” 高云珊感激地笑笑,“荣小姐,你叫我云珊就好。其实这几天的条件已经比我们在滨海的时候好很多了。” 他们都无法想象,医生说豆丁要多吸氧,她却拮据得连开通氧气管道的钱都快挤不出来,只能在孩子实在不舒服的时候让他吸一会儿。 她亏欠这个孩子太多,总觉得这辈子怎么还都还不上了。 “手术的事,我很抱歉,等这风波过去了,我们再帮你重新安排。” 基金会的捐助,按照规矩是一旦放弃就把名额往后顺移,错过了这次的排期,再要等基金会的捐助可能又要很久。 高小姐等得起,孩子等不起了,靖琪觉得她和苍溟有责任帮他们一把,毕竟是为了糯米团儿的事才错过了豆丁的手术媲。 可是高小姐只是摇了摇头,苍白地笑,“谢谢你们,可是丁默城他……” 靖琪并不清楚苍溟和丁默城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她只是一心想要帮他们母子。 可高云珊了解这个男人,他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达成心愿的。 “我没事,总之谢谢你们,小豆丁这几天很开心,他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食物,也没有这么多人陪他玩,就算……” 她又语不成声,是的,她始终说不出口,就算有一天孩子不在了这种话。 但她知道的,就算小豆丁有一天熬不过去而离开了这个世界,有过开心美好的记忆,也是好的。 丁默城那边很快有了新的动向,证监会请他去协助调查,他与外界断绝联络的第二天,苍溟收到消息,内幕交易的罪名极有可能坐实。 他不确定这是做戏的一部分还是丁默城的远辰集团真的深陷泥沼,但果然如丁默城所说,时机来的时候,他就会知道的。 现在就是那时机了。 果然,霍陵那边立即有了消息,高速路交警在一段路桥段发现了一辆集装箱车有可疑,拦截之后被强制冲卡,车子开进了外泊运输码头,向管理员问话的时候听说早晨听到小孩子的哭声,立即就和这个案子联想到了一起。 不管是不是糯米团儿,这个线索出现的时机刚刚好,都值得前往一探。 靖琪又紧张又激动,抓着苍溟衣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苍溟,我也要去,你带我一起去吧!糯米团儿一定很害怕,见到我她会很乖的。”听说孩子的哭声,想到她的宝贝在哭,她一刻也不能等了。 “不行,太危险了,你一个女人家,去了能帮的上什么?我和小十二还有陆超去就行,一定会把糯米团儿带回来的!” 靖琪知道坚持也没有用,苍溟始终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总觉得天崩地裂也该由男人来承担,女人只要在家里安心等待就好。 她眼泪流下来,“苍溟……你要救她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毫发无伤地带她回来。” 苍溟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当然,放心吧!相信我,在这里好好等着,嗯?” “好,我信你!你……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多带点人一起去,不要逞强啊,你身体才刚好一点,我不要你也出事。” 苍溟弯唇笑了笑,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没有辗转厮磨,只是唇贴着唇,舌尖轻轻抵着她的,真正相濡以沫的接触。 她轻轻回应,泪水咸咸的滑到他们的唇舌之间,无关情浴的吻,之于他们,反而更加伤感。 她发觉她还是喜欢他甜甜蜜蜜地轻咬她,允吸着她,好似要把她揉入骨血一般地疼爱亲吻,而不是这样信誓旦旦,却好像总带着诀别的意味。 她扑入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像以往任性的小丫头一样,“苍溟,你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受不了在这里等,我不能再这里等!你和糯米团儿,任何一个出了事,我都会活不下去,我等不了啊!求你了,你带我去吧!” 有危险又怎么样呢?最糟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她跟他们一样罢了。 度秒如年地在这里等,跟等待着宣判的囚徒一样,太难受了,她面对不了。 苍溟怀抱着她,心里所有堤坝都仿佛被她的泪水冲垮。他发觉自己有时也是无法理智思考的,否则就应该在这一刻拒绝她的要求。 “好,我带你一起去,但是你不可以冒险,必须远离一切可能的危险,听我们的指示,不可以冲动,知道吗?” 靖琪点头,泪眼中稍稍露出一丝笑意。 相濡以沫,生死与共,这是她要的感情。 她和他的感情。 他们其实没有去很多人,陆超开车,陈家乐坐在副驾驶座上,苍溟和她坐在后排。 前面开路的车子是霍陵的,其实里面有警方的侦查员,这样的事情,警方完全不插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霍陵的关系在,也不会全包全揽,有的事放开让苍溟他们自己去做,反而更有成效。他们只负责掩护,不让事态扩大化。 后面还跟了一辆车,是谢安平和阿山安排的几个得力属下。 阿山恰好去了滨海旁边的宁城,刚刚接手的一个矿山出了事故,不能没有人处理,苍溟派了他去,如果他在的话,会坐在谢安平如今的位子上,他与书生气的谢安平不同,身手敏捷,面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丰富,会让他们有更大的把握。 苍溟握住靖琪的手,安慰道,“别怕,宝宝不会有事的,她都还没叫我爸爸!” 又是这句,靖琪想笑又想哭。她总觉得这句话,该是苍溟这段时间在心里不断安慰他自己的。 她反握住他的手,“等宝宝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教她叫你爸爸,好不好?” 苍溟无声地点头,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他在安慰她,还是她在安慰他。 车子驶进码头集装箱区,车子是锁定的,但没人敢轻举妄动。 现在还是清晨时分,所有的忙碌都还没有开始,码头算是人少安静的时候,苍溟他们无声无息地驶入,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就是那边红色那一辆,司机溜得快,车里还不知是什么状况。”霍陵那辆车上下来的警官指着不远处的集装箱车对苍溟他们道。 苍溟冲陆超和陈家乐点点头,带着几个兄弟往前走,交代靖琪道,“琪琪,你留在这里,家乐会陪着你。我们过去看看情况,不管怎么样,我们和警方的人都会处理,你不要过去,知道吗?” 靖琪被他放开了手,心里顿时一空,她拉住苍溟,目光胶着在他冷肃的脸庞上舍不得移开。 苍溟轻拍她的脸,柔声道,“没事的,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宝宝有事。在这里等我,嗯?” 靖琪点头,松开拽住他的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他们每往前走一步,那脚步都好像踏在她心上一样,步伐越来越快,心跳的节拍也越来越急。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苍溟和陆超他们走到集装箱车的后方,仔细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 苍溟随手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在箱体上敲了敲。 起先是没什么动静,他又接着敲,动作很平稳,避免声响刺激到可能待在里面的孩子。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微弱的声响,苍溟心里咯噔一下,又接着敲了几下,试探地喊,“宝宝,糯米团儿!你在里面吗?” 不知是不是里面认出了他的声音,有隐约的哭声传来,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看来没错了,孩子应该就在里面。 “开门!”苍溟命令属下用万能钥匙开门,便衣警官已经握住佩枪,严正以待。 “慢着!”陆超拦住苍溟。 “怎么了?” 陆超环视四周道,“大哥,我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要把孩子还给咱们,直接送回来或者放在城里某个地方就行了,何必绕那么大个圈子跑到这里来,像是本来就打算好引我们上钩的。司机瞬间就不知去向,像早就计划好了路线。这门后不知是什么情况,我怕贸然打开太危险了。” 苍溟呼吸有点沉,“就算危险也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孩子的哭声都听到了,证明她一定在里面。我们不进去,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可是贸然闯进去也可能让她更加危险啊,大哥,谨慎一点。” 苍溟的手心里也全是汗,但是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他心焦不已。 “门还是打开,小心一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锁打开了,门开了很小的缝隙,孩子的哭声一下子清晰起来,像锥子一样戳在苍溟心上。 他忍着锥心的疼痛,拿出手机,开了摄像头,将手探入门缝里,按下快门。 闪光灯亮了一下,箱体内的情况,已经记录在镜头里。 苍溟看着画面,脸色剧变,紧紧咬住牙关,闭了闭眼道,“陆超,去把十二叫过来。” 他顾不得陈家乐还在远处陪着靖琪,现在这个状况,只有陈家乐能帮得上忙。 照片上,孩子坐在地上,手被绑在身后的杆子上,周围全是液化气罐! 光线不佳,他看不清孩子身上藏了什么东西没有,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哪怕有一点火星,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陈家乐很快赶过来,靖琪也跟在他后面。陆超脸色很糟,讷讷道,“大哥,我实在拉不住她……” 苍溟摆摆手,她已经来了,就在他的身边,不可能还瞒得了她什么。 “退后一些,琪琪!” 靖琪焦急万分,“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我听到孩子在哭,为什么不进去?” 陈家乐蹙着眉看车内拍下的照片,面色严肃,靖琪印象中还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陈家乐。 “怎么了?你们说话啊!” 靖琪的耐心真的快要燃烧殆尽了,她听苍溟的话,想要安静耐心的等待,可如今明明孩子的啼哭声都在耳边了,为什么大家都按兵不动? 她一把抢过陆超手里的电话,上面的照片昏蒙一片,她看得出宝宝有点苍白的小脸,哭得皱成了一团,手还被绑着,一定是难受之极。 靖琪心都破碎成片,更可怕的是孩子身边那一个个液化气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现在怎么办啊?”她早该泣不成声,可实际上声音却是干涸的,极端的恐惧让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靖琪你冷静一点,我们会把宝宝救出来!” 苍溟拉着她退后,陈家乐与便衣警官耳语了几句,就走向集装箱车。 苍溟回头看了一眼陈家乐,稳住靖琪的肩膀,对她道,“交给我们,不会有事的!” “太危险了,你不可以……你不要去!”靖琪无助,矛盾,无比地想救出孩子,可是那种难以想象的危险让她没法放手让苍溟闯进去。 “你在这儿等我,陆超!” 苍溟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她交代什么了,能说的,说不出的,都在他们的亲吻和眼神交汇中表达的很清楚。 他知道陈家乐要只身进去,他是最好的拆弹专家,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不能让他冒险。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拉开陈家乐,打开集装箱门跨进了车厢。 靖琪一瞬间只觉得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直直盯着那个仿佛黑洞般可以吞噬一切的门,忘了要说什么,做什么,只是站着。 苍溟跨入集装箱,逆着光,糯米团儿看不清他的脸,而且受的惊吓不小,还在一直哭。 苍溟小心地踱到她身边,蹲下去柔声道,“宝宝,别哭了,是我啊!” 糯米团儿认出了苍溟的声音,哭声顿住,皱到一起的小脸舒展开来,眼睛红红地盯着他,抽噎得厉害。 “别怕,叔叔来带你回家,妈妈也在外面!” “叔叔……妈妈……”糯米团儿一听到妈妈,又哇地哭了起来。 苍溟心疼万分,“宝宝别哭,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你别动,叔叔帮你把绳子解开!” 他的手绕到她的身后,碰到绳子的同时,也碰到了她身上的异样。 “家乐。”他低唤了一声,仿佛声音大一点都怕惊动了什么。 “大哥,怎么样?” “孩子的身上可能绑了点火装置,也可能是整个的炸弹。我现在要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还是不解?” 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平静说出这段话的,他脑子几乎都是空白的,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他绝对不会离开糯米团儿一步。 陈家乐也进了集装箱,带了电筒环视四周,然后单膝跪在糯米团儿的另外一侧,“宝贝乖,不要动,让叔叔看看你身后。” 绳子只固定了手和栏杆,陈家乐确定没有异样之后解开了绳子。 “背上。”苍溟提示。 “嗯。” 陈家乐轻轻撩起孩子身上的外套,绑在身后的黑色装置露了出来。 “怎么样?”苍溟的额头已是密密的一层汗,手圈着孩子柔弱的肩膀。 **************************************************************************************************** 红袖又抽了。。。评论的回复全抽没了~木事哈,亲们留言,我每条都看的,等它抽好我再回复~ 眷恋他的怀抱(5000+有爱!)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陈家乐回答,“炸药的量不大,但是做的很精密,最麻烦的是这些液化气罐,每一个都相当于2公斤的TNT炸药,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你有把握吗?丫” 陈家乐头都没抬,“有没有把握都只能拆,这玩意儿绑在糯米团儿身上绑得很紧,又不能随便移动,否则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只能就地解决。大哥,你到外面去吧,这里交给我。” 苍溟摇头拒绝,“不,我就在这儿陪着孩子。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我。” 陈家乐看了他一眼,少见的严肃和认真,“那你稳住孩子,跟她说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让她晃动。” 苍溟颔首,坐下来,抱着糯米团儿,让她躺靠在怀里。 “宝贝乖,叔叔陪着你别害怕。我们要把你身上绑的东西弄下来,你乖乖的躺着休息,不要动,知道吗?” 糯米团儿早就哭得筋疲力尽,这时候被苍溟抱在怀里,嗅到他温暖清冽的阳刚气息,极有安全感,乖巧地点头,任由他抱着。 陈家乐从便衣警官的手中接过必要的工具,又对外面的人嘱咐道:“进来两个人,把这些液化气罐一个个搬出去,小心一点!” 他蹲下来准备拆除那个精密的炸弹,他其实是有把握和自信的,如果在拆除的同时能把液化气罐也全部移走,那么威胁至少会小一点媲。 当然,他是不允许意外发生的,大哥待他如血亲手足,是他在这世上的亲人,而糯米团儿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头肉,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 陈家乐小心拆开了炸弹的外壳,他要先截断炸弹爆炸的可能性,才能把它从孩子身上整体移除。 液化气罐一个个搬出去,但搬运的人来回走动引起的晃动让炸弹装置的计时器突然开始了跳动。 “怎么回事?”苍溟听到了数秒的滴滴声,抱着孩子的胳膊不由一紧。 “是计时器,这炸弹做的很不稳定,我们时间不多了!” 陈家乐听上去仍是镇定无比,手心里却微微冒出汗水。 他想让苍溟放开孩子先出去,起码可以跟其他人一起疏散开去,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他也知道劝也白劝,这时候为人父母的人是不可能丢下孩子的。 他只有拼了。 他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让他们退后疏散,液化气罐仍有部分留在车厢内,但他不能再让车体有任何的晃动了。 苍溟坐在那里,抱着孩子,一动不动。 太阳从东边升起来,车厢内温度升高,他的额头有汗水滑落下来,背上也湿凉一片。 糯米团儿感觉到不舒服,眯着眼睛问,“妈妈呢?” “她在,等会儿我们就可以看到她了,宝宝乖!” “是什么东西在滴滴响?是绑在我身上的东西吗?” “嗯,别怕,家乐叔叔在拆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滴滴声极有可能是生命的倒数计时,可是他怎么都不忍心跟孩子讲。 他忽然想起跟靖琪的那个约定,抬眼看过去,靖琪在外面不远处被陆超他们死死拉着,焦灼地望向这边。 她说过的,会让糯米团儿名正言顺地叫他爸爸。 可是现在……还能听得到吗? 他垂下头,轻声道,“糯米团儿,叫我一声!” “好看叔叔~” “不对,叫爸爸!” 糯米团儿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我爸爸吗?” 苍溟笑得苦涩,“嗯,我是。” “你没骗我?” “没有,等会儿……你可以问你妈妈。” 糯米团儿眼睛还红红肿肿的,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可是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抱着她和妈妈,喜欢他陪着她们的感觉。 如果他真的可以作她爸爸,她会很高兴很高兴的。 “爸爸……” “大哥,计时装置被我成功破坏了。” 糯米团儿细细的声音被陈家乐的话给盖过,苍溟没来得及听清,但总算是有了希望。 “嗯,你继续,我们相信你。” 他抱着怀中小小的人儿,重新把目光投向车厢外,才发现靖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离车厢很近的地方,周围的人都很紧张地拉住她,劝她不要过去。 苍溟目光中有伤痛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平静,目光沉沉地对上她的。 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他觉得她能懂。 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希望,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Done!” 陈家乐喊了一句,苍溟几乎以为听错了。 “什么?” “好了,炸弹破坏了,现在只是一点火药而已,我现在把它全部从糯米团儿身上解下来,你们可以放松一点了。” 陈家乐额前的发丝也被汗水浸湿,脸上却是明朗自信的笑容,左耳的钻石耳钉迎光一闪,耀眼得要命。 苍溟感觉呼吸和心跳一瞬间重新恢复,抱着宝宝的手也在颤抖。 “快一点!”他哑声低缓地催促,已是等不及那个恼人的黑色装置彻底离开。 陈家乐小心地将整个装置卸下来,放入警方提供的一个防爆桶内,终于吁出一口长气。 他的双脚还没在地上站稳,就有一道身影扑入怀中,差点把他重新撞回集装箱里。 能有这个力道,又会这么抱着他的柔软女人香,除了唐果果,哪还会有别人! “陈家乐!你吓死我了,呜~” “你怎么会来的?男人做事……” “你还说!这么大的事,我不赶来,你搞砸了怎么办,你被炸飞了怎么办?” 陈家乐揉了揉额角,心里却是甜蜜的。 抱着唐果果回头去看,才发觉抱着孩子的苍溟和靖琪早就不知去向了。 ********** 炸弹离开孩子身体的时候,苍溟觉得怀里的重量都一下子轻了,整个人好像踏在云端般喜悦和放松。 他抱起孩子就冲到车外去,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这才发觉双腿全都压得发麻了。 靖琪早就等在车外,脸上全是泪,朝着他们跑过去,把失而复得的宝宝紧紧抱入怀里。 然后她也落入苍溟的怀中,一家三口拥抱在一处,好像这就是全部的世界。 “妈妈,呜……你别哭了!”糯米团儿已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可是妈妈抱得她太紧,把她夹在和好看叔叔的怀抱之间,让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也很想妈妈啊,可是现在不是应该高兴大笑才对的吗? “好,妈妈不哭,宝宝乖,妈妈只是被吓到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此前苍溟乘的那辆SUV此时成了一家三口互诉衷肠的小空间,靖琪和苍溟都坐在后排座位上,糯米团儿靠在靖琪怀里,喝着葡萄糖水。 “我说过,不会让她有事的,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傻瓜,别哭了。” 苍溟拿手帕为一大一小两个梨花带雨的美人擦掉脸上的泪痕,心里所有的空洞都仿佛被填满了。 “谢谢你,苍溟,谢谢!” “又说傻话!”苍溟倾身靠过来,在靖琪的唇上吮了一口,看了看她泪眼迷蒙的笑脸,又轻啄了两下。 “妈妈,好看叔叔亲你呢!刚才他说我可以叫他爸爸哦,真的吗?” 夹在两人中间的糯米团儿再度发话,让靖琪羞红了脸。 “你……”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会没有机会听到她叫我爸爸。我们说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靖琪的眼泪又涌出来,手绕过糯米团儿圈在苍溟腰上,“我什么都看到了,我不怪你!只差一点,我就要跑到车厢里跟你们待在一起了,是他们拉着我……如果你们真的出了事,我也没法活下去的。” “不会了,琪琪!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冒这样的险了。” 苍溟同样难以想象,如果他们真的在这场意外中丧生,会是怎样的惨烈和遗憾。 “妈妈,那我以后真的可以叫爸爸吗?” 糯米团儿有点累,但是她还是很想确定一下这个事实,况且他们这样你侬我侬地抱来抱去,她在中间实在太挤了啦! 靖琪含着泪笑,“嗯!宝宝要叫爸爸,宝宝跟爸爸一样姓苍,学名叫苍钰,记住了吗?” 苍溟心头猛地一震,抬眼看她,不期然撞入她的包容和柔情。 窗外是幽深孤寂的墨色天空,靖琪的公寓小屋里灯光暖暖。 “宝宝睡了?”苍溟看到靖琪走进来,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展开怀抱将她拥进怀中。 “嗯,她非要吵着让你讲睡前故事,可你要工作的嘛,我只好多讲两个补偿她,哄到这会儿好不容易才闭上眼睛。” 虽是这么说,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靖琪的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的笑。 苍溟怦然心动,下巴忍不住摩挲着她细致白嫩的颈窝。 靖琪被他极短的胡茬戳得有点痒,笑着去推他,“你事情都做好了?” “嗯,还差一点,马上就好,其他的明天再说。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陪老婆孩子总不能还要挑日子。” 他把笔记本重新拿到膝上,搂着靖琪,一手点开了邮件。 她起身去给他泡了杯花茶,放了参片,是谢安平偷偷塞给她的。 苍溟胃不好,晚八点之后不宜进食,但他又常常要工作到很晚,要补元补气,温和的参茶是不错的选择。参片都是真正的野山参,品级上乘,可无奈苍溟最不喜欢喝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尤其还带着这么冲的药味。 谢安平他们是拿他没辙的,但相信靖琪有办法。其实她也只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她喜欢花茶,就配了适合他的,把参片加进去,让花香冲淡参的苦和冲。 他喝汤药是像小孩子,但躺靠在她的小床上,长手长脚的,几乎把她的单人床占去了三分之二。笔记本电脑只能放在曲起的膝盖上,靖琪看他吃力,给他买了个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他也只是偶尔用,嫌那桌腿当着他大少爷的腿脚伸展了,不舒服。 靖琪劝过他回酒店去住,不然就去住那崭新崭新的海边别墅,怎么都比她这里要宽敞惬意的多。 他哪里听得进去,每回她一说,他就抱着她耍赖,“我就觉得你这儿舒服,哪都不想去!” 哪里舒服呢?如果非要他说个理由,他会说,“你这里每天有你亲手做的饭菜,有你做的甜品,晚上有你泡的茶,还可以听糯米团儿叫我爸爸、给她讲故事,然后抱着你睡。我一个人住酒店或者别墅,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进来,占据掉本就不大的餐桌和活动空间,晚上还要霸道地占掉她一半的床。 靖琪不打扰他,去浴室冲凉。 天气已经挺热了,南水的夏天跟滨海很像,热浪中带着海洋的湿润气息。好在南水早晚温度还比较适宜,不像滨海,洗完澡都还没走出浴室就又是一身汗。 靖琪洗完才发现身体乳用完了,新买的一瓶还放在宝宝的房间里。她估摸着苍溟还在埋首工作,留意不到她,就随便拿浴巾包裹了一下,趿拉着拖鞋跑出来拿,再跑回去。 苍溟从电脑屏幕前抬头,笑了笑。 靖琪忘了锁浴室的门,扯开浴巾,把身体乳倒在手心里,往身上的皮肤抹匀。 质地轻盈的樱花香味,抹在皮肤上会迅速的渗透滋润,形成有着淡淡光泽的保湿薄膜。忽然有男人的清冽气息混杂进来,带着海藻和薄荷的香气,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你怎么……” 苍溟状似慷慨地说,“我工作完了,看到你需要帮助,就来帮你一把!” 温热有力的手掌帮着她把身体乳在背上推开,略为粗糙的触感,动作却极为体贴细心,从纤白的后颈开始,沿着脊线一点点往下,来到蝴蝶骨附近时,分开十指温柔地揉开,然后抚过她腋下敏感柔弱的肌肤,绕到她胸前挺翘的饱满。 “这里还没擦……”他声音暗哑,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颊边 靖琪只觉得身体又热又软,像是要被他掌心的温度给融化了,呼吸浅浅的,却很急促,“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苍溟的手却固执地覆在上面不肯挪开,稍稍用力,白软的小兔就像有了生命力似的,在他掌间变成各种靡丽的形状。 “你不喜欢我帮你吗?”他听上去还有点委屈。 “不是……”其实这种小事她自己早就做惯了,哪用得着他来帮。 他满意地笑,下巴搁在她圆润的肩头,手心借着身体乳的润滑,在她肌肤上肆意游走。 “我都好几天没抱你了,你就不想我吗?” “你每天都在这里,还用得着想吗?” 糯米团儿平安回来之后,大家都是惊魂未定,怕孩子幼小心灵留下阴影,还联络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尽可能多地陪伴着孩子。 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温存缠绵,其实她也好想念他的怀抱的,连糯米团儿这样小小的年纪,都悄悄告诉她苍溟的怀抱很有安全感,那也是她最依恋的归属。 靖琪这么想着,身体也放松了,偎在他胸口,由着他的手放肆。 “这乳液是什么味道的,好香!” “樱花。” 苍溟沉沉地一笑,指腹轻轻揉捻着雪峰顶端的红蕊,“粉色的樱花吗?倒是很贴切,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已是孩子的妈妈,胸前的红晕却仍是少女般的樱粉色,只有像现在这样动情的时刻才会变成鲜艳的莓红,饱满如可爱的浆果。 他的指尖还坏心地在她腿心一挑,毫不意外地沾得湿滑,听到她难耐地吟出声来。 *********************************************************************************************** 咳,不是故意卡在这儿的o(╯□╰)o咱们明天再吃饱饱哈~~ 床上求婚没诚意(4000+吃兔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嗯……” 她的声音软糯好听,苍溟奔腾的血液中像有电流经过,他的呼吸一下子变沉,身体肌肉也紧绷起来。 可他的手并没有就此往桃源深处作乱,而是又倒了些乳液在手心,继续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揉抚着。 乳液有点微凉,靖琪却被他揉得全身发烫,尤其是他的手抚上她的腰和臀,然后游走到她的长腿内侧,又痒又酥麻的感觉让她有些站不住。 “够了……我自己来,下面不用抹了,啊……媲” 她身子忽的一轻,被他整个抱上梳洗台,腿碰不着地,在半空轻晃。他就站在她两腿之间,睡袍早就松开了,露出结实的好身材,麦色的皮肤,极近地诱惑着她。 她羞得不敢看他,因为他身下怒张的昂扬已经充满侵略性地呈现在她眼前,她一低头,连上面跳动的条条血脉都看得一清二楚丫。 “都说了我帮你,当然不能半途而废。”她的长腿幼滑白皙,内侧譬如柔软不可思议,他流连忘返,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可以了,我……唔……” 她的唇舌被他堵住,不似以往的浓烈和霸道,他吻的缠绵温柔,像蝴蝶亲近花蕊一样,很渴望,却又不敢太急进,生怕诱人的花蜜会枯竭似的。 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游移到她的膝盖腿弯处,中指轻轻摩挲勾挑,那里似乎是有穴位,靖琪酥痒难耐,在他唇齿间轻哼。 他就吻的更深更重,把她压向身后的镜面,迫使她只能扬起头来虚软地承受他的吻。 他的手一直抹到她纤巧的脚背才停住,可体内的野兽却已经停不住了。苍溟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双腿推得更开,手从腿心的芳草地推进,爱恋地揉着那方水泽,听着那暧昧的水声和她娇美好听的声音,他身体绷得发疼,托起她的美背就要将她压向自己最坚硬的热杵。 他想直直闯进去,让她的紧致温暖包围住他,别的什么都不管。 可是靖琪却曲起手臂抵住他的胸膛,眼睛水汪汪地瞅着他,“别在这儿,我们回房去。” 屋里就只有一个卫生间,万一等会儿糯米团儿醒了要起来上厕所,撞见他们这样怎么办? 苍溟抿了抿唇,狡黠的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好,我抱你回去!” 他揽住靖琪的腰往怀里一拽,在她贴靠上他的胸膛同时,身下的利刃也抵在了她的柔软秘境上,靖琪一惊,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却趁机拉住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上,哑声道,“抱紧我!” 他顺利地滑入了她的身体,两人都呼吸沉沉地叹息出声,靖琪圈抱住他的手臂紧了紧,偏过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小野猫!”他慵懒地笑,没有要退出来的意思,就让她这么挂在他的身上,随手扯过她的睡袍胡乱遮盖住她的身子,两人就像连体婴一样往房间里走。 苍溟步伐很大,腰臀摆动的幅度也大,每走一步,都好像把自己往靖琪深处推进一点,那种研磨的力道和角度,让她受不住,可是又不敢喊出声来,只能伏在他肩上,咬住他的肩膀。 他只是笑,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还不快放我下来!小心咬掉你一块肉!” “你不知道疼痛可以增加快感吗?我觉得你这样还不够力,继续!” 靖琪瞪着他肩上那个牙印,其实她哪里舍得真的咬他皮开肉绽,他不疼她还觉得牙酸呢,可是他耍起无赖来,跟他以前霸道用强一样让人奈何不得,靖琪不服气的很。 像是看出她想什么,苍溟把她压到床上,热杵还在她体内逞凶,“没咬疼我,是不是很不服气?你还有机会的,下面这张小嘴可以用力咬,嗯……再用力一点!” 他暧昧至极,靖琪不知怎么的身体一紧,恰好像是配合他所说的话一样,层层叠叠的软肉吸附上来,刺激的他舒服无比忍不住哼了一声。 靖琪又羞又气,“你胡说什么,再说就把你赶出去。” “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外面这么热,赶出去了我住哪里?” “五星级豪华酒店,海边别墅,再不然莺莺燕燕的温柔乡,苍大少还怕找不到地方住?” 苍溟眯眼,咬住她胸前的一枚红果,使劲地吮和舔,她一时溃不成军,弓起身子,被他更紧地压入怀抱,“我哪儿都不去,就睡你门口的楼道里,明天大早让宝宝和左邻右舍都看看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会做蛋糕甜点的美丽少妇是怎么虐待老公的,嘶~” 靖琪真的咬他了,以牙还牙地咬在他胸口,“让你胡说!谁是我老公,我还没嫁人呢!我……嗯……” 他又来了,一有不满就深深一顶,寻着她的敏感点反复冲撞,瞬间就让她说出口的话都变得支离破碎。 汗水顺着他额际滚落,和她身上薄薄的汗珠混在一起,忘情交缠。他扣住她的手压在颊边,“你还想嫁给谁?你只能嫁给我!” “我只说糯米团儿的爸爸是你,可没说一定要嫁给你……嗯啊……你轻点……” 苍溟重重地在她身体进出,让她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你这个坏丫头,专门气我……” “我没有,我说的是事实,哎呀……” 他每一下都用足了劲,今晚他已经忍耐得够久了,为她涂身体乳的时候血液就在沸腾燃烧,进入她的身体之后每一寸都被包裹得极紧,再加上她有意无意地言语撩拨,他真是只想把她整个拆吞入腹。 “不准说,不准你说!只准叫我的名字,快点!” 靖琪抿紧了唇,就是不肯如他的愿。他的手向下托起她的臀抬高,进的更深不说,他的手指还挑开了蕊叶,在细缝中来回地捻。 靖琪受不了他这样,咬着唇咿咿呀呀地叫出声来。 他邪气地笑,“不叫名字也行,叫老公!” “我还没……没嫁给你!” “那现在说嫁给我也不迟,我们明天就结婚!” “不要……” 苍溟嘴上也不勉强,把她漂亮的长腿拉高到肩上,由上往下,将那粉嘟嘟的一片湿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那么柔软娇嫩的地方,却自如地吞吐着他的巨大,不得不感叹和骄傲。 如果不是灯光还不够明亮,他觉得这视觉的盛宴还可以来得更猛烈些。他想看着她,想抱着她,想感受她,想看清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身体每一次动人的战栗。 她是属于他的,完好无缺,融化成水样娇美,仍是属于他的宝贝。 “搬来跟我住吧!你嫌远,我可以在这附近再买套大的公寓。”他已不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邀约了。 靖琪微蹙着眉,脸上是动情的粉晕,断断续续地喘道,“嫌我这里寒酸,就……就别过来了。谁又……没勉强你……” “你又要赶我出去了?小没良心的。”他哼笑,重重往里一旋,“我只是想跟你住的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可以好好看你,你想叫就能叫出来,我们想在哪儿做就在哪儿做。你难道不想?” “嗯……”她无力回答他,因为感官已经被他送上了云端。 “苍溟~”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叫出来,他的名字,像是世上最动人的两个音节,在心头百转千回无数遍,刻骨地恨过,也极致地爱过,如今从口中念出来,仍是像不会腻味一样,叫了一声,就会想一直叫一直叫…… “苍溟苍溟苍溟……” 她不知她现在像浸润了美酒的声音有多媚多勾人,苍溟喘息着抱紧她,回应着她,“琪琪,我在,我在这里……” 他舒服得战栗,腰上像内置了马达一样摆得又快又猛烈,最后是抵在她娇气的深处不动,交付完全的自己。 他也咬住了她的颈,不轻不重,绝不至于让她疼,可又能够烙下浅浅的印记。 靖琪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和喉咙里忍耐的低吼,刚刚因极致欢愉而绷紧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圈住他的腰身,把他容纳进怀抱里。 他把脸埋在她的肩窝,侧躺着,手还恋恋不舍抚弄着她胸前丰润的柔软,身体和她嵌合着不肯退出。 “琪琪。”片刻安宁之后,他忽然开口叫她。 “嗯?” “我说真的,我们结婚吧!” 靖琪的手指抚弄着他的头发,最近好像长长了一点,发丝软软的,看着像青春期刚过的小伙子。 “男人三十一枝花,你花期刚到,这么着急结婚做什么?” 苍溟指尖也绕着她的长发,“谁知道花期什么时候就过了?或者一把火、一场病、一个炸弹就彻底断送了。你知不知道我抱着糯米团儿等那炸弹拆除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只觉得我比我爸还可悲,他不说享受过儿女绕膝、天伦之乐,好歹也真正拥有过家庭,而我几次三番差点一无所有,先是你,再是女儿……我受不了!” 靖琪拥紧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苦苦一笑,“也许从来就不曾有过,我们这些人信奉的都是,东西抢了放到兜里才算是自己的!” “我都被你抢来放在兜里好久了,这样还不够吗?” 苍溟微微撑起身看她,“男人也是需要承诺的。琪琪,你到底在怕什么,在担心什么?” 靖琪别开眼,闪烁其辞,“我只是觉得结婚也未必就能保证什么,你看丁默城和高小姐,不也有过真正的婚姻?最后换来了什么呢?说分开就分开,决绝得伤人,孩子那么小,也得不到最好的照顾。” 苍溟有点明白了,她对婚姻承诺的不信任,不仅是因为曾经的伤害和周围其他人的遭遇,还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身世。 “琪琪,孩子是无辜的,当初你亲生父母放弃你,并不是你的错,也不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婚姻感情出了问题。如果你是介意这个,我说过,可以帮着你一起找到他们。” 靖琪的手指在他皮肤上画圈,“苍溟,我想念爸爸妈妈。” “他们如果知道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也会很高兴。” “不,我说的是荣家的爸爸妈妈。我想回去看看他们……这么多年,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是我不孝,我不是一个好女儿!” “琪琪,你……” 是的,她想的很清楚,荣家的家人并没有亏欠她什么,也没对不起她什么。从小到大,她锦衣玉食,荣家二老待她,绝不比亲生父母差一丝半毫,当年冲动、伤心的以为他们不肯救自己是因为没有血缘,也只是受了误导而已。 这些年来,她隐姓埋名,造成已死的假象,对两位老人来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她心中有很深的愧疚和思念。 养儿方知父母恩,她想尽孝,无关身世,只关乎多年的养育之恩。 她跟荣家的渊源是切不断的了,苍溟跟荣家的仇怨也是固有存在的,他们真的能毫无芥蒂地结婚相守一世吗? ************************************************************************************************* 小剧场: 苍小狼:我的101次求婚啊,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啊~TOT 荣小兔:哼~老是床上求婚,没诚意! 苍小狼:那我上门提亲去~ 荣小兔:嘿嘿,你进得了门再说喽~ 荣家众人(摩拳擦掌,磨刀霍霍):苍家小子,就怕你不来,来了……哼哼~ 苍小狼:………… 作好爸爸不容易(4000+温情!)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宝宝快来吃早餐,不然要迟到了哦!” 靖琪把剥好的白煮蛋放到糯米团儿的小碗里,又拿起一片面包为她抹上草莓果酱,牛奶是热好的,她也有一杯,吃完就要送糯米团儿去幼儿园,然后她去蛋糕店工作。 “唔,爸爸呢?他不用吃早餐吗?” 糯米团儿背了个极其袖珍的小书包,从靖琪的卧室门口经过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探头往里看。 “爸爸晚上工作辛苦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糯米团儿乖巧点头,想了想又道,“下午能不能让爸爸接我放学呀?我跟小朋友们说我有爸爸了,他们都不信呢!媲” 靖琪心头蓦的一酸,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嗯,我跟他说说,如果他不忙的话,就来接你。” “我不忙!” 苍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只套了宽大的T恤和运动裤,头发还有点凌乱,笑容却温暖如晨曦。 “爸爸!”糯米团儿真的是把这个称呼已经喊顺口了,比叫妈妈还叫得亲热。 苍溟弯身摸摸她的脸颊道,“宝贝乖乖去幼儿园,下午我来接你,带你去吃冰淇淋。” 糯米团儿拍手雀跃,“好啊好啊,爸爸你要记得哦!”然后是在他脸上响亮的一吻。 靖琪嗔他,“哪有天天吃冰淇淋的,都被你惯坏了。” 苍溟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天气热吃点冰淇淋怕什么,女儿就是拿来宠的,我喜欢惯着你们!” “大清早的,吃了蜜一样,这么会说话。”靖琪被他逗得心花朵朵,“给你也留了早饭,过来一起吃啊!” “不了,我先冲个凉再吃,你先送宝宝去幼儿园。” 他现在已经拿到了这公寓的钥匙,算是进步不小。 靖琪给糯米团儿整理好衣服,背好小书包,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的谢安平吓了她一大跳。 “啊……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光站着不敲门啊?” 谢安平苦笑,他也想敲门,不过上回急吼吼跑来敲门,打断了**oss和老板娘的晨间运动,当月的绩效奖都差点被扣光了。 欲求不满的男人真是伤不起,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别提有多臭了。 于是没有火烧眉毛的大事,他绝对不敢再随便敲门了,宁可作门神,被左邻右舍进出的老老少少围观。 唉,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苍少非得招个男秘书了,一来是安全,小老板娘不至于吃醋,二来是皮厚,经得起老板狠刮和群众围观。 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向靖琪解释道,“这是出席分公司开幕仪式的礼服,我拿来给苍少,万一有什么不合适的,也还来得及改。” 靖琪恍然道,“仪式是明天?” “嗯,上回临时取消了,明天补上,要办得更妥当、更盛大才行!” 靖琪点头,她听苍溟提过,上回开幕当天糯米团儿出事,所有事宜都取消了。但分公司成立是大事,何况南水这边的合作方是当地煊赫的霍家,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开幕还是要择期重办。 “他这会儿还在冲凉,你进去等他吧,督促他要把早饭吃了。” “嗯,放心!司机在楼下等,你们路上小心。” “谢叔叔再见!”糯米团儿也冲他挥手。 糯米团儿出事之后,虽然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丁默城,但手段腌臜,甚至威胁到人命,苍溟还是发了很大的脾气,怎么还以颜色靖琪是不知道,但对她和宝宝的保护力度是加大了,每天进出都有人接送和暗中的保护。 从不习惯到习惯总有一个过程,靖琪觉得既然跟定了苍溟,那么这个男人的所有都得学会接受。 商场如战场,再加上父辈人遗留下来的恩怨,就算苍溟他们不主动找人麻烦,也难免被麻烦找上门。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下午靖琪没有那么忙,坐在柜台后面看账目,谢安平又来了一趟,还是送衣服,不过送的是她和糯米团儿穿的。 居然是她上回订做的那套旗袍,她那件只穿了一次,在和歹徒的纠缠中被刮擦破了。 不得不说苍溟很细心,从花色、款式都是订做的一模一样的,应该就是在那家店里订做的。 谢安平打开手里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串通透圆润的翡翠珠链和一对翡翠耳环。 “苍少说首饰怎么搭你早就有数,他只是锦上添花给你凑成一套。” 靖琪笑,他一定是注意到了她把金镶玉改成了串珠,也体会到她带着它出席重要场合的用意,才变相地来提醒她这回也要这么戴。 靖琪抚着那沁凉通透的翡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谢安平道,“谢秘书……” “哎,别这么生疏,叫我小谢就行了。”当然也不能太热络地叫他安平,被醋缸boss听见就不好了。 “嗯,小谢。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跟我一块儿来吧!” 靖琪去了苍溟他们下塌的酒店,谢安平以为她是要去找苍溟,“老板今天下午去霍氏的总部了,不在酒店。” “我不是找他,我是来看高小姐的。” 谢安平心下一沉,在客房电梯处拦住她道,“不用上去了,高小姐已经不在这里。” 靖琪脚步一顿,“这是什么意思?” “苍少可能没来得及跟你说,昨天晚上丁默城就派人来接走了高小姐和小豆丁,现在人应该已经在滨海了。” “丁默城不是被证监会调查,人身自由受限吗?” “那可能只是他做给对手看的假象,现在已经没事了。当时糯米团儿下落不明,他和苍少联手做戏麻痹对手,他们说好的,等糯米团儿平安回来之后,高小姐和豆丁就得跟他回滨海去,任何人不能阻拦。” 靖琪焦急,“那他没说带他们回去要怎么安置?有没事说给孩子做手术的事?” 谢安平摇头。 靖琪自责愧疚,这段时间她全身心地投入在照顾糯米团儿的身体和情绪上,只来看过高小姐和豆丁一次。他们压根没想到丁默城这么快就能自由行事,立马就带走了他们。 她本还想着明晚开幕仪式的晚宴让高小姐带豆丁一起去看看,有丰盛的食物,还有热闹的人群和舞会,豆丁最喜欢热闹的。 晚上,苍溟看到靖琪坐在镜子面前发愣,崭新的旗袍放在床上,还没有穿上身。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靖琪任由他圈抱着,“我今天去酒店想见见高小姐和小豆丁的,可是谢安平说丁默城把他们接走了,是真的吗?” 苍溟点头,“嗯,是真的。昨晚接走的,不过你放心,陆超跟他们坐同班飞机去滨海的,我关照过他,不要让丁默城的人为难他们母子。” 靖琪胸口揪紧,“在外人面前也许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谁知道回去之后他会对他们怎么样呢?这次因为我们的事,耽误了小豆丁的排期手术,是我们亏欠他的,他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们能不能帮帮他?” 苍溟沉吟,其实钱是小事,就算是开胸手术,前后加起来不过几十万,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可问题在于丁默城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不希望任何人插手高云珊母子的事,就算靖琪和他有意资助他们,也未必就真能帮到他们。 到时万一又跟丁默城交恶,会不会又挑起些事端? 靖琪见他不说话,也猜到了他的顾忌和为难,情绪也黯淡下去。 苍溟揽住她,“琪琪,你别担心,我知道你同情高云珊母子的遭遇,这回的确也是我们欠了他们的。但是要真正帮到他们,要从长计议,不然万一让丁默城误会了什么,他们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好过。毕竟我现在也不常待在滨海,出了什么事连照应都会慢上半拍,除非你答应跟我一起回去。” 靖琪拍开他的手,“净找借口!” 苍溟笑笑,“我是说真的,不过你现在不愿回去,我也不勉强你。要做好事不留名,还有其他的方法,我不方便出面的,还可以找别人。” “比如呢?” “比如霍家大少霍陵,他在医疗系统方面的人脉可比我丰富多了,就算要给豆丁做手术,说不定也不需要在滨海做,脱离了丁默城的控制,对他们母子可能会好一些。”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明天的晚宴,霍陵也会来,找个机会跟他聊聊。” “好!苍溟,谢谢你!” 苍溟暧昧地眯了眯眼,“说声谢就完了?怎么也得把这身旗袍穿上给我瞧瞧,或者你是希望我亲自帮你穿?” 靖琪看到大灰狼不怀好意地靠过来就赶紧往后缩,最后却还是落在他的掌心。 “啊,不要!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啦!好痒……哎呀,嗯……” *********** 擎龙分公司成立的酒会,因为苍溟跟霍氏交好,不少本地的供应商甚至竞争对手都给面子来道贺,豪车名绅,衣香鬓影,场面很是盛大。 苍溟一身合体剪裁的手工西服,进退得宜,加上身边一大一小两位着旗袍的美女,一看就是疼爱妻儿的顾家好男人,亲和力也加分不少。 霍陵也来了,身边的女伴却是米澜,一袭色泽浓烈的蓝绿色ElieSaab长礼服裙,抢尽全场女宾的风头。 “妈妈,那是上次跟爸爸跳舞的那个阿姨哦!她今天也穿的好漂亮,你不可以再输给她哦!爸爸今天再跟她跳舞的话,我就不要他作我爸爸了!” 糯米团儿小嘴撅的老高,上回跟妈妈眼睁睁看着米澜抢走苍溟作舞伴,简直是童年阴影。 好吧,那时他还不是她爸爸,可以犯错,这次就绝对不行! 靖琪看了苍溟一眼,他有些哭笑不得,蹲下去搂着糯米团儿,讨好地说道,“放心,今天爸爸只属于妈妈一个人,要么不跳舞,要跳舞就只跟她一个人跳,好不好?你别不要我,我还要作你爸爸作一辈子呢!” 苍溟也大概听说了靖琪和米澜之间的不愉快,当然他是无条件支持自己女人的,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物,随便她怎么整蛊都行. 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点为他争风吃醋的意味,能见靖琪为他吃醋,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他体贴地对靖琪道,“霍陵也忙,很多人要应酬,等他得空我把他拉到你面前来聊就好,你哪儿都不用去,今晚的任务是陪着我,还有糯米团儿。” 靖琪眨眨眼,故意道,“也不会啊,等会儿他要是邀我跳支舞,不就有机会跟他聊了?还是你觉得我没有人家的女伴妩媚漂亮?” 苍溟的手往她腰上占有欲十足的一揽,“都说了我今天只属于你,你也只准守着我!今天全场你最漂亮,没有之一。” ************************************************************************************************* 海棠的初中高中都在同一个中学读完,如今原址要拆除了,于是接下来的周末都淹没在同学聚会与怀旧之中~时光流逝,我们只记住想要记住的霞光~周末快乐! 这疤痕怎么来的(4000+重要!)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当然苍溟还忘了把女儿也一道恭维进去,所以第一支舞,还是献给女儿了。 轻松的恰恰,风度翩翩的东道主牵着女儿共舞,画面温馨和谐无比,宾客都是交口称赞的。 靖琪一直微笑看着他们,酒杯里的香槟没有喝完,却已仿佛醉了。 “妈妈妈妈,我跳的好不好?” 一曲结束,小公主跑来邀赏,靖琪连连赞道,“跳的好极了,宝贝真是好样的!丫” 苍溟揽着她的腰肢,低声在她耳畔道,“下面该轮到你这位大美女跟我跳了吧?” 靖琪摇头,“我今天穿成这样,还是不跳舞了,看着你风/***一下就好。媲” 她的旗袍是比较传统的款式,不像糯米团儿的是类似裙子的改良款,跳舞有点别扭。 “怕什么,你就当是30年代的上海百乐门,人家那些名媛淑女当年也是穿旗袍跳的,不是也别有一番风致?” 靖琪笑着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你是不是还把自己想象成乱世的枭雄少帅,要打江山社稷,还坐拥红粉无数。” “嗯,差不多。”听着有角色扮演的刺激感。 两人正说笑着,靖琪看到霍陵走了过来,身旁跟着风姿绰约的米澜。 虽然今天她表现得很克制,但目光还是不时粘在苍溟身上,靖琪想不注意都难。 今天的东道主是苍溟,米澜虽然是陪同霍陵的女伴,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张扬华贵的打扮,说不惹人注意也未免太假了。靖琪还以为一段日子不见,她早就转移了目标呢,没曾想她对苍溟的执念比想象中要深。 “你小子不错嘛,这么会打温情牌,过几天报刊电视一报道,名声大振,要成为南水市排行第一的白马王子了。”霍陵调侃苍溟道。 苍溟哼笑一声,“彼此彼此,我好歹是有家室儿女的人,怎么也比不过霍大少你这个钻石王老五。” 霍陵摇头笑笑,“好好好,今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你是当仁不让的男主角!本来还想再多待一会儿,看看你出尽风头,不过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苍溟跟靖琪对视一眼,问道,“这么早就走?” 他们的不情之请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嗯,实在对不住,我要亲自赶去机场接一个人,下回再聚,我做东!” 霍陵言辞恳切,苍溟也不好强留他。 “那好,就下次再聚,我还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别让我等太久。” “没问题!噢,米澜代表我和霍氏企业留下来给你撑场面,好歹是位大美女,很多客户和供应商她都熟悉,让她为你多引见引见。” 苍溟淡淡道,“不必了,Chris是你的左右手,跟在你身边能帮上的忙更多。你不是要去机场接人?让她陪你去,有个美女助手跟着,客人说不定连旅途劳顿都消了大半。” 米澜闻言,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靖琪暗自好笑,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苍溟也这么毒舌? 霍陵摆手,“哎,客户哪需要我亲自去接送,这回来的是家里人。Chris平时忙公司的事就够辛苦了,家事就由我自己解决吧!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作方,她代表我留下也是应有的礼节,苍少就别推辞了。除非是田小姐吃醋,那就另当别论。” 靖琪摇头,“不,公事归公事,我不会介意的。” “哈哈,那就好!你们玩得愉快一点,开张大吉!”霍陵爽气地拍拍苍溟的肩膀,“我先走一步,有事咱们过两天见面再谈。” 霍陵一离开,米澜热情地笑着贴上来,“苍少,税务局的王副局长在那边,我带你过去聊一聊吧!” 苍溟瞥了她一眼,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只小手使劲拽了拽,偏过头就看到了糯米团儿忿忿的小脸。 他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跟米澜拉开距离,抱起糯米团儿道,“不必了,今天到场的人谢安平都打过交道,他陪我聊就行。我带糯米团儿过去打个招呼,Chris你随意就好,不用招呼我们。” 他朝靖琪递了个眼神,示意她顾好自个儿,他很快就回来。 靖琪会意地点头,刚刚没好好吃东西,这会儿倒觉得饿了,她便去自助餐台拿东西吃,无视身旁的米澜。 米澜可谓是热脸贴了一家三口的冷屁股,心里火大的要命,尤其是苍溟和靖琪夫唱妇随的恩爱模样简直是深深扎在她心上的一颗刺。 她一向好强,心气儿高,人生顺遂至今还没遇到过这样大的挫折和打击。 她也以为可以忘掉苍溟的,可事实证明他这样的男人一旦入了心,想忘都忘不掉。 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是不甘心,她的人生怎么能允许存有这样的遗憾? 上次被靖琪泼了一脸酒的难堪还历历在目,今天又见她和苍溟当众秀恩爱,米澜心里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见靖琪落了单,苍溟和孩子不在身边,她便大方靠拢过去,“田小姐,你今天打扮得很特别很出众,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听说前段时间你和女儿被恶人***扰了,没影响到你们什么吧?” 靖琪十分忍受不了她这种假惺惺的关怀,但这样重要的公开场合,她也不想闹得难看,回答道,“谢谢关心,宝宝受了点惊吓,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靖琪有把盘子里的食物扣她一脸的冲动,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帮得上忙,他们就不用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跟丁默城配合演一场戏,也不会耽误小豆丁的手术治疗了。 想到这里,靖琪不由的又担忧起来。 米澜是霍陵最得力的助手,想必对他的人脉资源也很了解,也许可以问问她关于小豆丁心脏手术的事情。 “米小姐,我想了解一下,霍少是不是在医疗系统方面有很多资源?关于先天性心脏病手术,他有没有熟悉的权威或者医院?” 米澜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不敢轻易回答她的问题,小心而保险地问,“霍少确实认识不少医疗系统的朋友,可利用的资源也很多,就是不知田小姐有什么需求呢?是谁要做先天性心脏病的手术?” 莫非是她跟苍溟所生的女儿患有先心病? 不对啊,先心病严重的患儿生长发育都会受到影响,需要做手术的孩子还大多有紫绀之类的症状,可糯米团儿看起来健健康康能跑能跳的,一点也不像是患病的孩子。 不要怪她恶毒,她倒希望要真是糯米团儿患病才好呢,连个健康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有什么资格霸占着苍溟那么优秀的天之骄子! 这个孩子就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牵绊了,要是孩子没了才好呢! 经过上次一役,米澜费尽了心思打听苍溟和靖琪之间的事,连靖琪的身家都请私家侦探查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这个化名田甜的女人,曾是浦江市荣家的千金小姐,而且竟然不是荣启智夫妇亲生的! 说白了,她只是一个弃婴或者野种,歪打正着才遇见了苍溟,被他捧在心尖上爱着。 当然这些情绪她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暗暗藏在心里。 靖琪也很谨慎,米澜不是朋友,商场上的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万一他们想帮小豆丁的事儿让她知道而透露给了丁默城,会给高云珊母子带来困扰。 因此靖琪也没再接话,只淡然说了声谢谢。 恰好这时有其他女宾过来跟靖琪打招呼攀谈,大家都把苍溟对她的宠爱看在眼里,俨然当她是苍太太,都想讨好攀上点关系。 几个姹紫嫣红的身影热络地拥过来,瞬间就把米澜挤到了一边,好像她是个多余的人一样。 米澜愤恨的妒火又炽烈了几分,看到侍应生抬着酒盘从身后急匆匆走过,她装作被人挤得站立不稳撞到了那侍应生身上。 哗啦一阵脆响,酒盘里的杯子全都朝前倒去,里面的酒液泼了几个女宾一身,靖琪也不能幸免。 “哎呀,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端酒的,没长眼睛啊?” “有没有搞错啊,我的华伦天奴啊……” “真是倒霉透了!” 侍应生连声说对不起,头上都一个劲冒冷汗。 犯这么大错,非被开除不可,何况遭殃的还有今晚的女主角。 好在靖琪没有追求,在苍溟等人留意这边并赶过来之前,就挥手让那侍应生赶紧收拾狼藉撤走了。 “怎么样,你没事吧?”苍溟果然很是着急,听到玻璃脆响,以为是靖琪或者其他人受伤了。 “我没事,衣服弄脏了一点而已。” 这旗袍真是命运多舛,一杯红酒泼上去,整个颜色都变了。 “苍少,对不起,是我没照看好田小姐。”米澜凑上前假意解释,“哎,还好只是酒把衣服弄脏了。没关系,酒店精品店有礼服,我跟他们说一声,先送几套过来给几位太太小姐应急。” 苍溟蹙着眉头征询靖琪的意见,靖琪本来不想麻烦,但旗袍缎面的料子浸透了酒液贴在皮肤上,又难看又不舒服。她和苍溟今晚是不能早退的,看来只能去换一件。 米澜自告奋勇地陪着几位礼服遭殃的女宾去了楼上的休息室换衣服。 靖琪今天原本穿旗袍,只穿了普通的内衣,没有准备晚礼服通常用到的胸贴,因此要换下旗袍的时候,只能把内衣也全脱了,重新戴胸贴。 虽说房间里都是女性,但毕竟不熟,靖琪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米澜故意给她准备了一套款式有点复杂的礼服,她一个人自己还很难穿上身,只能由米澜帮她。 米澜格外注意靖琪,连她身上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见到她背上狰狞的鞭伤,稍稍一愣,立马有些惊奇地感叹道,“田小姐你身材真好,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人,皮肤也是又白又滑的,保养得真不错。咦,这背上的疤痕是怎么了?是胎记吗?” 她的惊呼引来其他女宾的注意,靖琪心里也是重重一震。 时隔多年,她都已经几乎忘记苍溟曾在她身上留下的这道伤痕了。 其实任谁都看得出那不是天生的胎记,胎记是像她右肩后方一块浅棕色梧桐叶般的痕迹,很多人身上都会有类似的痕迹,不足为奇。 但那凹凸不平,压在胎记上横穿而过的长条疤痕显然是被鞭子之类的东西打伤的。 女人的八卦神经是极其敏感的,见状虽然嘴上不说,但各种揣测都随之而来。 苍溟黑道起家,是不是真如传说的那样残暴嗜血?或许他对自己的女人不是表面上这么温柔体贴的? 或者该说他喜好重口味?这鞭伤会不会是两人欢爱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 靖琪听到了唏嘘和窃窃私语,心里顿时感觉到沉闷的钝痛。 她怎么就忘了呢?这么丑陋的疤痕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裸路在他人面前…… ************************************************************************************************* 要欺负下苍少,哼哼~谁让他以前那么可恶!很快会有熟悉的老朋友打酱油喽,是谁呢~O(∩_∩)O~ 我带你回家(6000+贴心小豹子!)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所幸靖琪换上的礼服不是露背的,走出去其他人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米澜颇为得意,这个意外的发现,这么多人亲眼所见,足以让这个女人和苍溟的关系被人津津乐道好久了。 苍溟发觉了靖琪换好衣服下来后有些闷闷不乐,以为是他特意送她的旗袍又被弄脏了,她心里不高兴,揽着她道,“旗袍弄脏了不要紧,我让谢安平明天联系旗袍店,让他们师傅上门再给你量身订做几套,你穿着好看,我也喜欢。别不高兴了,嗯?” 靖琪笑得勉强,他越温柔体贴,越是与过去不堪的往事对比强烈。 背上的疤痕就像烙印在了心上一样,不时感觉到痒和疼。 开幕酒会来的宾客不少,实在有太多人需要应酬,苍溟被缠的脱不开身,送走最后的客人时已接近午夜了媲。 米澜也留到最后才走,风情万种地冲苍溟和靖琪道,“两位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我们后会有期。” 糯米团儿早就睡了,靖琪不想弄醒她,干脆就跟苍溟一起住在酒店的套房里。 苍溟在浴室洗澡,她把宝宝放在babyroom的床上,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或是心情郁郁的关系,竟然也困意缭绕,半躺在女儿身边,意识模糊地半沉入梦境。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可不想现在就把你扒/光! 想从我苍溟的手里逃走,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也好少吃点苦头,我对女人可没有特别的优待! 我只不过是要你们荣家的人痛苦煎熬罢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拒绝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琪琪,你逃不掉的! 熟悉的声音和味道,仿佛囚笼一般罩住她,靖琪想喊,喉咙却像塞了棉花一样,怎么也喊不出声,张了张嘴,无助得快要窒息,像溺水的鱼。 她听到有人叫她,好像是同样的声音,带着关切和温柔。 她在温热的怀抱中醒来,冷汗涔涔,大口地喘着气。 “琪琪,怎么了,做噩梦了?” 苍溟俊朗的面孔近在咫尺,刚沐浴完的身体仍旧是清爽的薄荷海藻香气,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靖琪在他墨黑色的双眸中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恐惧惊慌。 她眼里一下子蓄满了泪,苍溟蹙眉,把她抱得更紧了,“到底做了什么梦,难过成这样?别怕,我在这里,梦都是假的,假的啊……” 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拍哄着她,靖琪却愈发难过,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假的,是真正发生过的情景,是他说过的话。 苍溟打横抱起她回主卧室,怕她的抽泣吵醒了糯米团儿,到时两个一起哭,他可哄不过来啊! 浴室连着主卧,浴缸旁边是弧形的玻璃墙,仿木质的百叶帘收起来,就可以与主卧的kingsize大床遥遥相望,很有情趣的设计。 怀里的人儿终于止住了哭,苍溟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礼服裙。 穿上身挺复杂的款式,他的手轻轻拉扯,就变成一团轻薄的布料离开了她的身体。 “别……我不想……” 苍溟微微叹气,“我知道,今天你累了,我没想欺负你。可总要洗澡吧,水都帮你放好了,我抱你进去好不好?” 靖琪双臂遮住胸口作势要坐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苍溟利落地撕掉了她胸前的胸贴,两团酥软的娇乳毫无遮蔽地蹦到眼前,“在我跟前还害什么羞,遮遮掩掩的,傻丫头!” “可是你已经洗过了……” “陪你,再洗一次也没关系。” 他抱着她踏入圆形的浴缸,水面一漾,热腾腾的水扑出来一些,他让靖琪靠在他的胸口道,“这个浴缸空间很大的,容纳我们俩绰绰有余。” 靖琪无力地依偎在他的胸口,闷闷不吭声。 苍溟在水中撒了浴盐和精油,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有点陌生,却很让人放松。 他的大手捧起水淋在靖琪身上,不轻不重地揉抚着她胸前的白软、平坦的小腹,一点一点帮她清洗。 “舒服吗?”他的声音也像氤氲了湿气,朦胧性感,唇瓣轻啄着她圆润的肩头,慢慢沿着背部的曲线往下。 他的唇带着火烫的温度,熨帖在那道鞭伤上,靖琪像被撕开了旧疮一样,疼痛的记忆瞬间回巢,猛地挺起身子,死死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叫出声来。 “怎么了?”苍溟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怔,手臂绕到她身前扣住胸口白软的小兔,将她紧绷的身子固定在怀里。 “疼……”靖琪一开口,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就是翻搅着的难受。 苍溟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将她转了个方向,侧身躺在他的怀里,看着她的眼睛道,“怎么会疼呢?哪里疼?是不是刚刚在酒会上撞伤了哪里?” 靖琪摇头,“是背上的疤……” 苍溟眉头蹙紧,手指不由抚摸上去,果然又见她露出痛苦的神情,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紧张起来。 这里怎么会疼呢?他们初见时就留下的鞭伤,过去那么多年,早就结痂脱落了,只剩下有些凹凸不平,肤色略淡的一条疤痕。 他也不是第一回在亲密欢好时亲吻这里,往往带着很深的内疚和自责,她会敏感的觉得酥酥痒痒,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喊疼,甚至落泪。 “到底怎么了,琪琪?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说给我听。” 靖琪深深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刚才去换礼服,很多人看到了我背上的疤,她们问我怎么来的,我……不知怎么回答。” 苍溟的心猛然揪紧,摒住呼吸凝视着她。 “然后……我刚才做了噩梦,梦见鞭子……还有你不让我走,说拒绝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你要找荣家报仇……” 醒来他说梦都不是真的,可他们明明都知道,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在他身边,她总是离回忆太近,离自由太远。 苍溟半晌没有说话,与她身体曲线嵌合在一起的大手也不再游移,气氛一时安静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苍溟,我……我不是怪你,只是为什么忘不掉呢?我想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呢? 苍溟像惊醒一般,偏过头看着她道,“不,这跟你无关,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给了他们那么糟糕的过去,她就不会有这些痛苦的回忆。 “琪琪,你……常常这样做噩梦吗?” 靖琪摇了摇头,“不是,其实很少会这样的。” 她跟他一样,连梦都很少有,就算梦见零星片段,也很快就忘了,毕竟谁会一直纠结自己做的梦呢! 苍溟心疼,抚着她背上的疤,另一只手又摸索到她**之间,那里有个烟头烫伤的疤,很浅,但是在她白脂玉一样的皮肤上还是显得很显眼。 “琪琪……”他低哑地喊她,“我带你回浦江一趟,好吗?” 靖琪一愣,不晓得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这里。 “为什么?” 苍溟笑笑,“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念荣家的人了,想回去看爸爸妈妈?那里是你的家乡,糯米团儿都还没回去过,她快放暑假了,带她去看看也好。难道你不想让长辈们见见她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靖琪还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莫非他只是想哄她开心吗? “苍溟,我没关系的,你不用这样特意陪我。南水的分公司刚刚成立,你应该很忙……” 苍溟在她唇上轻啄,“分公司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如果什么都要我来亲历亲为,那我花大价钱请回的财务总监和职业经理人有什么用?运营的事我不管,年底看绩效我再做决策就行,所以你不必为我的公事担心。” “可是……” “琪琪,就当给你和我放个假,带着糯米团儿去省亲吧!她那么可爱,你的家人一定会喜欢她的!” 最重要的是,看到她们母女都安然无恙,荣家人应该十分欣慰才对。 靖琪的掌心贴在他的胸口,“好,苍溟,谢谢你!” “谢来谢去,水都快凉了,坐正身子,我帮你洗完。” 他扶着她面对面地坐在他腰间,大半身子埋在水下,手指有意无意地抚着她背上的疤痕。 虽然之前说好只是洗澡,什么都不做,但两人这样肌肤相亲地暧昧厮磨,又有温水缓冲,最后还是擦枪走火了。 他的坚硬滑入她的身体,观音坐莲的姿态,他宠溺地搂抱着,积极地引导着她上上下下地动,直到她筋疲力尽,全数接受他火热的释放。 苍溟抱她起身,擦干净她的身体,把她放入床内哄着她入睡。 靖琪是真的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他守在旁边,怕她会再做噩梦。 背上的疤痕狰狞依旧,过去他怎么没有发现这疤痕如此碍眼? 他俯下/身去,在疤痕上吻了吻,肩膀右下方的胎记也爱怜地舔过。 靖琪睡熟之后,他才拿着手机走到露台去给谢安平打电话。 “……嗯,浦江市有最好的皮肤整形科,你帮我联系专家会诊。……对,女性,背上的鞭伤和胸口的小烫伤。另外帮我订三张从南水飞浦江的机票,下周,尽快安排!” *********** 靖琪看着舷窗外飞机跑道周围的景色飞速倒退,超重感,抬升,飞行,远离地面,仍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真的要飞回浦江那个她生她养她的大都市去了。 糯米团儿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对什么都感到新奇,飞机起飞拉升的过程有些不舒服,她吓得瑟缩了一下,窝到妈妈怀里。 “宝贝别怕,爸爸妈妈都在,陪着你的,没事啊!” 靖琪拍哄着女儿,把空姐送来的水果拆开喂给她吃。 苍溟递给她一本时尚杂志,“打发下时间吧,还有2个多钟头才到。” 靖琪朝他感激地笑笑,糯米团儿适应了飞机的速度,又开始缠着苍溟问十万个为什么。 苍溟拆了一包葡萄干,边说话边喂给糯米团儿吃,极有耐心,不让她去打扰靖琪。 他知道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会踏上这次旅程,对于即将到来的久别重逢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 直到糯米团儿累了靠在椅背上睡着,苍溟才握住靖琪的手道,“别紧张,有我在。” 靖琪看他,“你说他们会原谅我吗?” 苍溟心口发疼,“做错事的人不是你,不需要被原谅。” 靖琪目光调向窗外的云层,“我们这样贸然跑过去,真的不要紧吗?” 苍溟知道她又想逃避,“我们都在飞机上了,还有退路吗?放心吧,他们当你是至亲家人,既然是家人,哪有不谅解你的道理?南水这边的事你暂时不用担心,店里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阿山回来了,我会派他帮你看着,还有你姐姐,好歹也是合伙人,有他们照看不会有问题的。” “霍少那边呢?他说过几天跟我们约见,我们这样走了,会不会耽误了?” “出发前我已经跟霍陵打过电话,大概的来龙去脉我已经跟他说了,他会先联络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心脏外科专家和条件比较好的医院,最好是能把孩子转移到他指定的医院去治疗。费用不是问题,找到合适的资源,我会把钱转给高云珊。具体的情况等我们回来再谈,我会跟他保持联系的。” 靖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太周到太体贴入微,她能想到、没想到的事都已经由他办妥了。 想说声谢谢,又怕他嫌弃见外,只得侧过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对苍溟来说当然不够,他托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清晰的一吻。 飞机降落在浦江市,黑色的SUV早在机场外守候。 空气仿佛都是熟悉的,靖琪坐进车子里,怀中搂着女儿,心境却跟少女时期完全不同了。 车子停在凯悦酒店门口,靖琪略微有些疑惑,这里无论离荣家大宅还是荣氏企业总部都有一段距离,苍溟怎么会安排他们住在这里? 豪华行政套房,整个房间都可以俯瞰江景,远远有汽笛声传来,是跟临海的南水市不一样的风景。 “哇,妈妈,这就是你的家乡啊?好漂亮呢!”糯米团儿趴在落地玻璃上往下看,江面上的船只看起来好小,江对面的城区楼房好高,奇形怪状的,但很漂亮呢! 靖琪的心跳依旧快得离谱,浦江向来日新月异,几年没有回来,真是熟悉又陌生了。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早些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苍溟的怀抱永远是最及时的,发觉了她的惶恐,几乎是整夜都抱着她。 第二天早晨他们起的很早,苍溟把糯米团儿委托给谢安平和临时请来的一位高级保姆,“糯米团儿不是想坐船吗?让谢叔叔和阿姨带你去坐好不好?” “那爸爸妈妈呢?”她不是非要粘着他们啦,只是有点好奇他们要去哪里二人世界。 “爸爸要陪妈妈去一个地方,晚点来接宝宝,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连靖琪也不知道苍溟要带她去哪里,直到他们停在医院门口。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谁生病了吗?” 苍溟摇头,牵起她的手,“没有谁生病,只是约好了专家,帮你把背上和胸口的疤痕去掉。” 靖琪闻言,身上的毛孔都像一下子缩紧了。 “什……什么?” “别害怕,只是很小很小的手术,不会疼的。” 听到手术两个字,靖琪更是觉得头皮都一阵一阵发麻。 “不要了,苍溟,我不想做。” 她是介意背上那个狰狞的疤痕没错,但也没有夸张到非要把它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她很怕疼,手术再怎么小,也还是难免会让她感觉到疼的吧! 苍溟轻拥着她,两人站在一棵茂盛的栀子树下,花开灼灼,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琪琪,你明明知道我这次带你到浦江来,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我们的开端很糟糕,但是都已经过去了,谁都无力改变。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除了得到你家人的谅解,也要让你慢慢忘了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伤口留在那里,只会不断地提醒你那些伤害和错待。况且你是女孩子,身上留了疤,总是很大的缺憾,抹掉之后你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裙子,不会再被人质疑和嘲讽。我做过的事,我不会忘,今后还有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我们都努力一点,你就不会再想起过去那些事了。” 靖琪泫然欲泣,“苍溟……” “傻瓜,别哭,我带你来就是不希望再看到你哭了。你也想我们今后都快快乐乐地生活对不对?而且你也不想孩子以后看到你身上的疤痕而好奇地跑来问我们吧?” 靖琪点头,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苍溟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所以不要害怕,就当是为我和宝宝努力一次,我会一直陪着你。这里的皮肤整形科是最好的,已经约好了信得过的专家,不会再留下疤痕了。” 他想还给靖琪一个完整的人生,还给荣家一个完整的女儿。 毕竟当初是他用了强取豪夺的手段,生生把她从锦衣玉食的生活中剥离夺走的。 其实靖琪后来的所有选择都可谓是没有选择,全是受他所迫,她不需要谁的谅解。 需要谅解的人是他。 手术做的很成功,也确实不算很疼。 靖琪勇敢地撑了下来,医生说休息几天,就看不出痕迹了,时间越久,越看不出异样。 “会不会更丑了?真的没有疤痕吗?”靖琪还是担忧。 苍溟安慰她,“放心吧,医生都说没事就没事。现在已经没有那样凹凸不平的样子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琪琪你右侧肩膀靠下的位置有块树叶形状的胎记,你自个儿知道吗?” 靖琪摇头,那地方她平时瞧不见,自然不可能知道。 也许小时候妈妈给她洗澡的时候提到过,她也没什么印象了。 “有什么不妥吗?” 苍溟微微蹙眉,“没什么,就是激光手术把那块胎记也磨掉了。” 也许是他想太多,总觉得这是个疏忽。靖琪身世不明,身上的所有印记都应该保留下来,万一要跟血亲相认,也好有个凭证。 不过转念想想,如今DNA技术成熟发达,如果真有机会与血亲相认,直接做DNA鉴定就行了。 难得抹掉了不开心的痕迹,还是不要再提醒她,又给她别的烦恼吧! ************************************************************************************************* 突然之间万字更,算不算是惊喜咧~还有一更,稍晚奉上~ 只想跟你和女儿在一起(4000+窝心!)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做完皮肤的整形手术,靖琪以为接下来就是要跟苍溟一起回荣家大宅去了,心里七上八下的还紧张了好久。 但苍溟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一样,绝口不提,只带着她们母女俩在浦江市内吃喝玩乐。 浦江跟滨海比较像,是繁华的大都市,却跟糯米团儿从小生活的南水市那样一个花园城市不同,于是她走到哪里都像一个好奇宝宝,有数不清的问题和想要尝试的新鲜事物。 苍溟宠爱她,有求必应,有问必答,靖琪见他们父女都很开心,也觉得这样一家三口出游的机会难得,烦心的事先不管,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才是真。 暑假也正是浦江天气最热的时候,靖琪的皮肤没有大碍了,苍溟开车带靖琪和糯米团儿去著名的水上乐园玩丫。 本来是顾虑会不会人太多,苍溟又打算包场,靖琪真是怕了他了,赶紧劝阻道,“小孩子就是喜欢热闹嘛,包下来只有我们一家人在里面玩有什么意思?今天不是周末,游人应该不算多,就让宝宝参与其中跟着一起玩吧,她也要适应群体生活的啊!” 苍溟很喜欢听她说“一家人”这个字眼,说不出的满足感,也不再坚持,让谢安平安排了两个得力的兄弟跟着,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应对媲。 苍溟和靖琪都换了泳装,宝宝也有迷你款的,本来苍溟是带了连身的类似“鲨鱼皮”的泳衣,但最后嫌热,他只穿了半长的泳裤就出来了。 一大一小两位美女还在忙着互相擦防晒乳,他撇撇嘴,“我也要擦!” 靖琪一转身差点撞上他,看了一眼他麦色的皮肤道,“你这个肤色还用得着防晒吗?” 男人不是都觉得古铜色的肤色比较性感迷人? 苍溟哼了一声,“当然要啊,你们浦江的太阳这么毒辣,把我晒伤了怎么办?来,宝宝帮我擦!” 他抢过靖琪手中的防晒乳塞到糯米团儿手里,小朋友总是乐于表现他们的价值,能帮爸爸妈妈的忙最高兴了。 “爸爸蹲下来一点!” 苍溟半蹲下/身子,糯米团儿用胖胖的小手按压乳液瓶子的出口,没准儿,不小心挤多了,龇牙咧嘴做鬼脸。 靖琪笑,帮她分担了一部分乳液,抹匀了之后在苍溟身上推开。 靖琪嗔他,“体表面积大,连化妆品都比较费。” 苍溟但笑不语,任两位大小美女在他身上搓圆揉扁。 苍溟身材极好,两腿又长又直,没有衣物遮蔽的上身,肌肉匀称而不夸张,六块腹肌清晰可见,宽肩窄臀,在女性游客来来往往的更衣室门口显得格外显眼,不时就有年轻女孩投来花痴的目光。 “果然是一枝花的年纪,那么多小姑娘看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嗯,是还不赖,但这个又不是由我控制的,谁让现在优质型男那么少呢!” “不害臊!”靖琪啐他。 “我说真的,现代人压力大,生活方式不健康,尤其男人,成家立业之后就很容易发福。” “你又还没成家!” “快了,有个脸蛋身材都这么正的太太,不赶紧套牢,是没有安全感的。” 靖琪低头看了看今天自己这一身,背上的伤口才刚好,还不宜沾水,她特意穿了保守连身的泳装,只露了手脚在外面,胸前的傲人雪峰都被藏得极为严实,腰间有小小的裙摆遮住大半的臀部曲线,跟随处可见的比基尼美女相比,实在只能算是中庸。 不过苍溟的夸赞倒是很窝心的,那么多形色各异的美女走过去,他都能做到目不斜视,已实属不易了。 靖琪说的不错,非周末游人确实不多,游乐项目都不用排队。 惊险刺激的冲滑类项目都是苍溟紧紧搂抱着母女两人,三个声音大声尖叫着从高处冲下来,水花四溅。 游泳就全是苍溟带着糯米团儿玩儿,靖琪在岸边陪着他们而不下水。 项目玩了一半靖琪就觉得有些累,糯米团儿倒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地号称要玩完所有项目才走,苍溟也依着她。 靖琪觉得苍溟难得也有这样孩子般玩性大发的时候,对水上乐园兴趣满满,却显得有些陌生。 她问他,“你小时候都没有玩过这些吗?” 他反问,“你都玩过?” “嗯,这水上乐园建成的时候我还在读中学,哥哥们带我来过,跟同学朋友也来过几次,每次都晒成黑炭一样回去,好久才会复原。” 苍溟喜欢听她说年少时候的事,因为他的实在乏善可陈。 “很喜欢这里?” “还好,那时候娱乐的活动和游乐园都比现在少的多啊,夏天最热的时候来玩玩,就觉得很开心。后来去了法国留学,都偶尔会想念这里,听说重新修缮过,增加了不少玩乐的项目,只是回来后都没来过了。” 苍溟抱了抱她,从法国留学回来不久,她就被他掳劫到滨海去了。 靖琪推他,“怎么又变成说我,明明是问你来着。” 苍溟淡然地笑,“我比你大很多呢,那时候哪里有这么些新奇的游乐园?” “噢,大叔,那敢问你们年轻的时候都玩点什么呢?” 苍溟刮她的鼻梁,“说出来怕吓着你!” “说说看嘛!” “飚车,玩枪,真正的枪,你见过的。20把不同的枪,拆开来,把零件打乱,重新拼起来,比谁动作快,不出错,最好的枪就归他。” 靖琪瞠目结舌,“要最好的那把枪做什么?”可以吃吗? 苍溟笑着摇头,他过去的世界,她是无法理解的,他们的女儿也不需要去了解。 她们只需清楚,他现在最快乐的事,就是跟她们生活在一起。 晚饭订在一家主题餐厅,童趣十足的卡通包厢,墙上、桌上、抱枕,全都是熟悉的卡通形象,服务生是cosplay的漫画人物,捧着菜单过来,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很有气氛。 糯米团儿高兴的不得了,围着服务生要合影,人家剪刀手她也剪刀手,人家扭屁股她也跟着扭屁股,忙得不亦乐乎。 食物就是孩子都会喜欢的PIZZA,圣代,水果沙拉,没什么出奇,但因为糯米团儿开心,食物吃在嘴里都觉得格外香甜。 “本来想带你去吃淮扬本帮菜,听说有家会所,小桥流水的环境,厨师在国际比赛中得过大奖,声名鹊起,你应该喜欢那样的口味。可这里离水上乐园近,想着糯米团儿会喜欢,就先迁就她。” 靖琪叉起水果沙拉喂到他嘴边,“我没关系,宝宝开心就好。你别总是迁就我们,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吃的?” 苍溟神色不变,只有眼中有丝黯淡转瞬即逝。 “吃什么对我来说都没差别,你们喜欢就好。” 靖琪心里酸酸的,手指在他掌心画圈,“怎么会没差别呢?心境都不一样啊,其实我还蛮怀念粤式点心和潮汕菜的,记不记得秋婶以前做的那些,虾饺和萝卜丝糕,一口下去就知道是她的手艺。” 她仍然相信,他的味觉迟早有一天会恢复的。 他们之间的心结也会全部解开。 “琪琪,你喜欢的话,我们回梅沙岛之后,还可以让秋婶做给我们吃的,糯米团儿也会喜欢她做的银耳汤和双皮奶。” 靖琪安静地依偎在他肩头,过了一会儿才道,“等见过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我就跟你回滨海好不好?糯米团儿都还没去过呢,那也是你的家乡。”她引用了他的话。 苍溟心头波澜起伏,“你说真的?” “嗯。”他们来浦江好几天了,也该切入正题,去荣家大宅拜访了。 只不过现实总跟预期有些出入,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该怎么跟荣家的家人解释她和苍溟之间的关系,靖琪想了几个晚上,可是最终苍溟却只送她到荣氏企业的总部门口就止步了。 “你不进去吗?” “今天擎龙在浦江的分部有很重要的会议需要我出席,所以没法陪你一起去。晚点来接你和宝宝,好不好?” 靖琪抿唇,眼睛直直盯着他看,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一样。 他们来浦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都不用开会,偏偏到这个时候就有重要会议要出席,分明就是借口。 “苍溟,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跟荣家的恩怨?”他如果觉得实在勉强的话,她也不会强迫他陪她一起去面对荣家人的,毕竟对她来说他们是家人,可对他而言却是仇人。 就算他不计较母亲的死跟他们有关,荣家也会恼恨他当年绑走小女儿而加诸在整个家族头上的耻辱。 苍溟把她额前垂下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别瞎想,有什么话等你见过他们之后,我们再谈,嗯?” 他又蹲下去,把糯米团儿抱起来道,“宝宝要乖乖听妈妈话,见了长辈要叫人,懂礼貌,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我想听你讲故事。” 苍溟笑笑,“爸爸等你们电话,想我的时候就打给我,我来接你们,好吗?” 女儿真是窝心,他也一刻都不想离开她们。 糯米团儿嘟了嘟嘴,仰头看着面前的高楼道,“爷爷奶奶和舅舅都住在这个楼里吗?” “不是,这里是舅舅上班的地方。你跟妈妈上去,舅舅会带你们回爷爷奶奶家去。” 靖琪其实也有点好奇,他怎么不是直接将她送回荣家大宅去,而是带她先到荣氏的公司里来。 苍溟把孩子交到她怀里,道,“上去吧,你大哥在上面等着你,你们见面应该有很多话要聊。你要记住,不管过去有什么误会,他们一直都很关心你。” 靖琪点头。 她牵着宝宝去乘电梯,电梯门没来得及关上,就被有力的手臂给挡住。 苍溟挤进来,像是叹息般道,“我送你们上去。” 他牵起靖琪的手,手心里是薄薄的一层汗。 荣氏企业跟以前一样雍容气派,他们站在前台门厅等候。 爸爸妈妈俊俏出众,宝宝又如此可爱,引来不少路过的员工注目。 当然,没有人会联想到这是荣家消失多年的千金小姐回来了。 “去吧,别紧张!”苍溟轻轻拍她,他已经看到秘书引荣靖轩脚步匆匆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了。 他松开她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后,靖琪心里都有些空空的。 他在怕什么呢?怕她会带着女儿从此消失,又跟他两两相忘吗? “你记得按时吃饭,我晚点打给你。你的胃药快吃完了,我给你买了带过来。” 不知这算不算保证,她绝对绝对不会再丢下他一走了之的。 “靖琪!” 大哥荣靖轩走近身边,靖琪觉得就像梦境一样,听到他的声音,眼眶都红了。 她投入大哥的怀抱,任他如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抱着她。 糯米团儿在旁边牵着妈妈衣角,眼睛眨啊眨的。 “这是糯米团儿,是我女儿。宝贝快叫舅舅!” “舅舅!” “好乖!来,舅舅抱!” 靖琪含泪微笑,回过头去,苍溟刚才站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 咳,小豹纸的追妻路也还面临考验咧~今天一万更啦,希望明天继续万更。。。 回家真好(6000+暖!)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到家了,下车吧!” 大哥荣靖轩开车载靖琪回到荣家大宅的门口,她却抱着女儿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雕花铁栏杆,没有动弹。 “怎么,不认得家门了?傻丫头,这儿还是跟你离开那会儿一样,就屋顶有一回漏水请人来修补过,其他的一砖一瓦都没动过。” 靖琪点头,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时移世易,很多人和事都变了,这个大宅子还是没怎么变丫。 她不是不认得家门,只是不敢跨进去。 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近乡情怯呢媲? 倒是糯米团儿大方得很,直接拉开车门就蹦了下去,还一个劲地冲她挥手。 “妈妈,你快下来呀!” 稚嫩的童声唤来了屋里的人,打开了屋子的门。 花园的草坪上有茂盛的葡萄架,大大小小的盆栽和灌木隐约挡住了屋子的大门和门前的楼梯,阳光穿过叶隙,落在兴冲冲的人影身上,模糊而熟悉的声音不确定地问着,“是靖琪吗?我好想看到靖轩的车了,是不是带靖琪她们回来了?” 乡音未改,还是那样的吴侬软语,加上年轻时候是唱戏的名伶,说话都带着戏曲的细柔辗转,靖琪一听就知道是妈妈的声音。 她牵着蹦蹦跳跳的糯米团儿迎上去,从台阶上走下来的伍新莲一看到她就愣住了,脚步像生了根一样。 “妈妈……”靖琪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她几乎不敢相信,几年不见,妈妈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靖琪啊,真的是你?” 伍新莲同样不敢相信,这些年每个人都告诉她,从小养大的女儿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可是现在她却活生生地站在她的跟前。 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小的可人儿,眼睛又黑又亮,滴溜溜地打转。 “妈妈,是我,是我……我回来了!” 靖琪走上前去,扑入伍新莲怀中抱住她。妈妈好像瘦了一些,也没有以前高了,苍老得很厉害。 她自责得越发厉害,这几年的逃避,让关心她的家人受尽煎熬。 她竟还那么偏执地责怪过他们,以为他们对她漠不关心。 伍新莲抹去眼角的老泪,拍哄着靖琪的肩背,“好好,回来就好!该是高兴的事,咱们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等会儿被你爸看到了又要笑话咱们了,进屋里去说吧!这个……这个小人儿是……” 靖琪赶紧把糯米团儿推到面前,“妈妈,这是我的女儿,小名叫糯米团儿。宝贝,叫外婆!” 糯米团儿从善如流,甜甜糯糯地叫了一声,“外婆!” 真是甜到人心里去了,伍新莲被小可爱逗得眉开眼笑,那些伤感的情绪一下就被冲淡了。 家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荣启智去老干部疗养中心疗养,听说靖琪要回来,硬是让司机赶过去把他给接回来。 父亲的感情没有母亲那样感性外露,再多的喜悦也只是化作一个拥抱和简单的话语,“好孩子,回来就好!” 荣家大宅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父辈的人都齐了,又多了一个第三代的小朋友,爷爷奶奶都是疼爱孙子的,加上糯米团儿本就乖巧讨喜,欢声笑语随处可闻。 靖琪的堂哥荣靖霄也带着金小瑜过来,姑嫂两人多年没见,见了面既惊喜又伤感,抱成一团抹眼泪。 荣靖霄受不了,“喂喂喂,你们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现在靖琪都平平安安回来了,还买一送一附赠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你们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小金鱼,你情绪不可以太激动,要为我们将来的孩子着想……” 靖琪止住哭,拉开金小瑜盯着她肚子瞧,“小瑜姐,你……你有了?” 金小瑜嗔了荣靖霄一眼,柔声对靖琪道,“你别听他瞎嚷嚷,八字还没一撇,还在努力当中。” 荣靖霄咬牙,“我那一撇早就画出去了,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只是还感觉不到而已。淡定淡定,你情绪不能激动!” “就算是有了,你这么大呼小叫的,也会吓坏宝宝的。” “好好好,阿弥陀佛,人之初,性本善……”荣大状抚着金小瑜平坦的小腹一脸紧张和在意。 靖琪又气又好笑,金小瑜体质难以孕育孩子也是她这个堂哥间接造成的,谁让他当年不好好对人家呢!好在如今总算开窍了,懂得疼爱和珍惜。 她又不自觉的想起苍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 “我二哥呢?”所有人都齐了,只是没有看到二哥荣靖毅,靖琪有些奇怪。 金小瑜叹了口气,“他现在不住在城里,在东郊山下弄了一个庄园出来,平时都待在那里。说来话长,我们改天再过去看他。” 靖琪了然,当初蓝素在爆炸中惨死,他痛失所爱,那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没能从那种刻骨的伤痛中走出来。 “来来来,吃饭吧!今天都是靖琪爱吃的菜,好多都是我亲手做的,一定要多吃一点。” 伍新莲拉着靖琪坐在她身边,糯米团儿坐她另一边,两个人的碗里都瞬间被堆满了各式菜肴。 “妈妈,我吃不了这么多的,您坐着吧,我自己夹!” “这是家里的饭菜,跟外头不一样的,多吃点没关系。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伍新莲一说起来就忍不住擦眼泪,靖琪只得由着她去,然后拼命地把她夹过来的菜都吃完。 “外婆,你做的这个糖醋排骨好好吃哦!我还要!” 糯米团儿倒是非常给面子地横扫满桌的食物,对外婆的手艺赞不绝口,小嘴上都是亮晶晶一层油。 伍新莲欢喜地给她又夹了几块,她吃了几口,忽然停下勺子,盯着红亮的排骨不吭声。 “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太腻了?给你夹块鱼好不好?” 糯米团儿摇了摇头,抬头道,“外婆,我想给爸爸留一点,他也喜欢吃排骨。” 餐桌上一时寂静无声。 荣家上下都对这个宝贝宠爱的不得了,却都没有问起她的身世。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的生父是苍溟无疑,那五官的轮廓和眉眼间的神态都像及了那个可恶的小子。 糯米团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到底还是与众人有点陌生,只好求助地望向靖琪,“妈妈……” 荣靖轩抢在靖琪之前开口,“宝贝好乖,这么小就懂得体贴爸爸妈妈。排骨厨房里还有,等会儿舅舅给你用饭盒装一点给爸爸吃,好不好?” 糯米团儿立马就眉开眼笑了,“谢谢舅舅!” 靖琪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心里却有些打鼓。 该来的始终回来,逃避是逃避不掉的,看来她和苍溟的关系,要得到家人的认可,确实不是那么乐观。 苍溟很晚才回到酒店,他并没有完全说谎,今天擎龙的浦江分部确实有很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出席。 不管他怎么努力,要在南水多陪伴靖琪母女,势必有很多公务不能亲历亲为,就积压下来了,还是得找机会处理掉。 忙过了头就总是顾不上吃饭,尤其没有靖琪在身旁盯着,他常常是感觉到饥肠辘辘甚至胃部隐隐作痛了,才会想起来吃饭。 好在还有个细心的秘书,谢安平先他一步赶回酒店,给他在酒店的中餐厅订了热粥和小菜送到他房间里。 及第粥和两个小菜都装在印有酒店logo的白色骨瓷碗盘里,旁边还有一个朴实家用的玻璃饭盒,装着色泽红亮、点缀着白色芝麻的糖醋排骨。 “苍少,刚刚糯米团儿打电话给到你手机,你在开会,我帮你接了。她说有东西要给你,我就让司机到荣家去了一趟,拿回来的就是这盒排骨。司机说她特意叮嘱了好多遍,一定要你吃饭的时候吃完它,这是她特意让她外婆给你留的。” 苍溟听完谢安平的解释,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盒排骨不说话。 不用看他表情也知道他心里有多高兴,说实在的,谢安平都被这个小糯米团子给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以后结了婚,也要让媳妇儿给他生个这么窝心可爱的小肉团。 苍溟对着桌上的粥菜出神,谢安平退出房间好半天,他才抓过手机给靖琪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不出所料,是糯米团儿接的。 “喂,爸爸!” 苍溟不自觉地就牵起笑容,处理公事的疲倦消散到九霄云外去,“宝宝好乖,还没睡?” “没呢,外婆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我吃太多了,消消食再睡。” 她倒是理由一大堆,不过小孩子去到陌生的环境,总是比较兴奋的。 “那妈妈呢?” “在啊,刚刚跟外婆舅舅他们聊天,刚回房间呢!爸爸爸爸,我跟妈妈住在她小时候住的房间哦!墙上有个好大的hellokitty!” 糯米团儿完全是献宝的口吻,她知道老妈童心未泯,还常常被老爸叫丫头,但是没想到她也曾经这么喜欢hellokitty呀,简直是同道中人! 唔,回头让爸爸把限量版的kitty买回来,买两个,她跟老妈一人一个。 她的小算盘还在打个不停,手里的电话已经被靖琪夺过去了。 “苍溟?” “我在。”他的语气温柔如水。 “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吧?” 靖琪的口吻很严厉啊,苍溟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住在梅沙的时候秋婶也是这样说他的。 嗯,像管家婆。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 靖琪没好气儿道,“要是按时吃饭早就应该看到糯米团儿给你留的糖醋排骨了吧,还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打电话来?” 很明显是这会儿才刚看到那盒排骨。 苍溟笑笑,“知我者,琪琪也!” 靖琪在那头哼了一声。 苍溟听得出她带着点鼻音,胸口有些窒闷地问道,“你哭过了?” 靖琪来不及说话,糯米团儿已经出卖她了,“爸爸,妈妈今天掉了好多金豆豆!” 靖琪扭头护住手机道,“没什么的,就是跟爸妈大哥他们聊聊天,有点感触,就哭了嘛!” 苍溟握紧了手,慢慢松开,“聊了什么?” “就聊聊这几年各自的生活,我以前总觉得四五年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没了,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末了她又补充道,“放心,还没聊到你!” 苍溟不屑地哼了哼,“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说不说,都不能改变什么。” 靖琪不说话了,他又有些紧张,低声唤了一句,“琪琪?” “嗯?” “你这会儿要回来吗?我来接你!”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夜间十点,很晚了,她们母女俩应该是要在荣家的大宅里过夜的。 他只是循着心意侥幸一问。 果然,靖琪答道,“不用了,这么晚了,我就跟宝宝住在这边。我的房间很宽敞的,布置都没怎么变过。” 她话中有很深的眷恋和思念,苍溟心头突突跳的很快,梅沙岛的房子里,她住过的房间,也一直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没被改变过。 挂断电话,苍溟把粥和排骨都吃完了。 尽管没有味觉,但还是觉得很香。 仿佛是默认了这样的方式,接下来几天,靖琪都带着糯米团儿住在荣家大宅里,苍溟一人住在酒店,晚上想她们的时候,就给她们打电话。 直到有一天,苍溟从白天开始就联系不上靖琪,手机断断续续的,说不了两句清楚的话就断了,晚上更是整晚都提示说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慌了,令司机开车去了荣家大宅,但是并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在门外的小径上静候。最后他发现不光是靖琪不在,这几天一直陪伴着她的荣靖轩和堂哥荣靖霄也都不在大宅中,似乎只有荣家长辈待在家里。 他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吩咐谢安平道,“查查荣靖轩和荣靖霄的车子GPS定位,看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谢安平很快回复,“苍少,在浦江东郊山脚下,具体位置我已经发给你了。” 苍溟点头,对司机道,“去东郊山脚。” 他一直都知道这几年靖琪的二哥荣靖毅在东郊过着避世的半隐居生活,荣氏企业的生意全都交由大哥荣靖轩打理。 只是他不清楚那个庄园的具体位置,今天看来,靖琪应该是到那里去探望她的二哥了。 苍溟根据谢安平追踪到的地址赶到东郊山上,已是月冷星稀,荣靖轩他们的车刚好开出来,靖琪也在车上,看来并没有在这里留宿的打算。 苍溟命令司机,“小心跟着他们。” 他回头大致看了一眼那个庄园的轮廓,光线不佳,看的很模糊,但也能看出,是个极其简单的农庄,谈不上什么规模,就像村子里孤立的一角。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在繁华都市生活惯了的年轻男人,放下鲜衣怒马,到这里来守着半座荒山。 噢,不,是守着那荒山上葬着的女人。 他失去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如果是五年前,十年前的苍溟,也许会觉得这人一定是疯了。可是现在…… 他想到靖琪不在的那几年,他以为她死了,放逐自己的灵魂,生活在幻觉中的日子,一切好像就没有那么难理解了。 相反,倒是同情起靖琪的这位二哥来,他似乎放逐得更加彻底。 本来只是想确认靖琪他们平安地回到了荣家大宅,但没曾想,靖琪所乘的车却一直开到了凯悦酒店的门口。 孩子没跟她在一起,看来是在她父母那里,荣靖轩将她送到之后,才调转车头离去。 “琪琪!”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所以直接叫住了她。 她转过来,眼睛微微红肿,看来又是哭过了。 他忽然怀疑带她回到浦江来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这些天她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一些。 “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在繁花树影中漫步,直到她放松下来,他才问她,“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今天去看望我二哥,他现在一个人住在东郊的山脚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苍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因为他心爱的女人死了,葬在东郊的墓地,他想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陪着她。” “他过得很不开心?” “不,应该说,他很满足,但那种满足看得我心酸!那不应该是他的生活,他那么优秀,有那么好的商业头脑,而且还那么年轻……荣氏集团还等着他回去管理,还有我爸爸妈妈,他们身体都不好了,虽然嘴上不说,但都很想念他这个儿子的。” 苍溟暗自叹了口气,“每个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都有各自不同的选择,只要他觉得开心满足,就够了。你二哥应该不是一个罔顾责任的人,他迟早会走出来的。” 靖琪摇头,泪水涟涟,“他那不是真正的开心,靠回忆活着,对着墓碑或者幻觉倾诉,那不是真正的开心!苍溟,你应该最了解这一点的,对不对?” 苍溟沉默,半晌才道,“琪琪,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是很肯定,你当初的意思是,蓝素其实没死对不对?你派人救下了她,是吗?” 苍溟默认。 靖琪有点激动,“那你知道她的下落吗?能不能告诉我二哥,就算他们不能再续前缘,也不要让他永远生活在悔恨之中?” 苍溟沉思片刻,拉起靖琪的手,竟然笑了笑,带着一抹自嘲,“琪琪,你说的没错,我是最能理解你二哥的人,但别说我不知道蓝素的下落,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太可怜,她让我联想到很多人,我妈妈,你,还有你的堂嫂金小瑜,丁默城的前妻高云珊……命运的不公和捉弄她都经历过了,她的男人却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琪琪,如果在撞你落海的那一刻,我有过你死了也好的念头,你永生永世不原谅我,不见我,我也不会怪你。” 靖琪用手掩住唇啜泣起来,苍溟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哄着,“我知道她也是你的朋友,我已经帮你报了仇,欺辱她的人已经死了,全都死了。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平静,也许正是她一直追求的生活,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可是二哥他……” “放心吧,他会想明白的,也会振作起来。他看到你还好好地活着,不也是极好的安慰吗?” ************************************************************************************************* 唔,荣家三少的故事见《前妻逆袭:别闹了,检察官》哈~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荣三少吗,争议比较大的故事,顶锅盖飘走~中午还有一更~ 最怕旧情复炽(4000+小豹子吃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心中怆然,幸好他的怀抱足够温暖,可以让她依靠。 “活着就是希望对不对?”她轻声问。 “嗯。”只要爱的人活着,还在这世上某个角落宁静生活,哪怕两两相忘于江湖,也好过阴阳永隔。 “我再多问一句,”她在他怀中仰起头来,“是我大哥拜托你去救蓝素的吗?我听到过你跟邱石的谈话,是我大哥跟你有过约定?” 苍溟身子一僵,抱紧她道,“琪琪,你相信我,你跟我之间的事和这件事情没关系。你大哥当时之所以答应不会穷追猛打来把你夺走,是因为我向他保证不会再拿你做人质去交换利益,会好好待你。我救下蓝素,也是向他证明,我有这个能力保护你。你大哥不傻,你和我之间有没有感情,他能看得出来的,他不过是成全我们罢了。丫” 靖琪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小姑娘了,她静静地听他解释,也相信他的诚意和能力。 如果他真要做什么,最糟糕也不过是开始时那样直接的强取豪夺,何须绕这么多弯路,大费周章地向荣家人妥协媲? “苍溟,我相信你。你别担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意气用事地逃走了。” 苍溟轻叹,他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靖琪情绪稳定了些,牵着他的手回酒店房间。 “今天不回去了?” “嗯。” “那糯米团儿呢?” “她跟着我爸妈,家里还有住家的阿姨,他们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知道她有多讨喜,全家上上下下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你说对了,他们都很喜欢她,很疼她的。” 苍溟欢喜地圈抱住她,“你和宝宝都开心就好,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 “嗯。” “那今晚是属于我们俩的二人世界了?” 靖琪笑,拉下他的手臂,带着几分认真地说道,“人家寻常夫妻,就算跟父母家人一起生活,也有二人世界的啊,怎么听你说起来好像很哀怨似的。” 苍溟也不否认,“我是很想念你啊,难得见面,终于能抱着你睡个安稳觉了。” “那……如果我们都住在我家里,不就没问题了?” 苍溟脸色一变,“荣家大宅?” “嗯。” “不必了,我觉得住酒店挺好的。”他把脸别过去,不想让靖琪看出他脸上的表情。 靖琪本来想问问他,不是说存着到浦江来上门求亲的心思么,现在这样拖着又是什么打算。可转念想想,又觉得这么一来倒像是她迫不及待似的,成了她逼着他结婚了。 她腮帮鼓鼓的不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凝滞。 苍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前一刻明明都好好的,难得她回来陪他一晚,竟然又被弄僵了。 “琪琪?”他尝试着去抱她,被她躲开了。 “我去洗澡,早点睡吧!” 靖琪虽然没有直接冷淡不理他,但还是看得出她不开心了。 接下来两天,靖琪明显对他是冷处理,白天见不到人,晚上打电话也只是简单说两句,倒是糯米团儿跟他还聊得多一些。 第三天,苍溟又联系不到靖琪了,正焦急要让谢安平派人出去找,就接到了手机来电。 靖琪的号码,却是糯米团儿打来的。 “喂,爸爸,你找妈妈吗?我看到你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她了。” “嗯,是啊,想问问你们在做什么?妈妈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糯米团儿四下看了看,悄悄对苍溟说,“爸爸,我告诉你噢,今天妈妈跟一个叔叔一起出门去了,手机落在家里忘了带。” 苍溟愣了愣,“跟哪个叔叔?你认得吗?” 他在想会不会是荣靖轩他们的朋友,也许只是见面应酬。 “唔,一位姓罗的叔叔,高高的,挺好看的,妈妈说他是混血儿噢,就是有外国人血统的那种。” 罗杰? 苍溟胸口猛的揪紧,浓浓的酸意涌了上来。 “这个叔叔怎么会找到妈妈的?”他才刚带靖琪回到浦江不久,按照靖琪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去联系罗杰才对,他没理由这么快就得知她回来的消息啊! “噢,那天妈妈和小瑜阿姨带我去逛街,路过一个蛋糕店的时候,遇见罗叔叔的,他好像也是蛋糕师呢,跟妈妈很谈得来的,我还看到他抱了妈妈。” 这些情报她可不敢当着妈妈和外公外婆的面透露给爸爸知道,但是妈妈现在处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苍爸爸不努力盯紧一点,她怕那个也很好看的叔叔抱来抱去,妈妈会心血来潮给她换一个爸爸啦! 糯米团儿的一番话果然成功刺激到了苍溟,他觉得周身血液都在沸腾,在酒店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像一只困兽。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两人不算争执的争执,靖琪的不开心甚至说是灰心失望,都很明显地写在脸上。 不行,再这么下去,那个罗杰说不定真的来一招旧情复炽,他陪靖琪回浦江来的心意就全拧了! 苍溟亲自开车出去找,浦江很大,但是他们大致会在什么地方,他心里有数。 ************ 靖琪和罗杰坐在他的店里,手里捧着一个胖胖的马克杯,冰奶茶,沁凉解暑,丝滑可口,是她喜欢的味道。 “尝尝这道抹茶芝士蛋糕,跟奶茶是绝配。” 罗杰把蛋糕放到靖琪跟前,抹茶色的蛋糕层次分明,盛在雪白的盘子里,视觉上就能挑动味蕾。 靖琪拿起小叉子舀了一点喂进嘴里,赞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店的规模也更大更多样化了。” 罗杰笑笑,“现在的年轻人选择很多,咖啡馆甜品店不计其数,各种主题都有,我也只是跟随潮流而已。咖啡奶茶配蛋糕本来就是最佳的,你的店里以后也可以考虑这样的经营模式。” 靖琪有点羞赧,“我的店才刚刚起步而已,人手资金都还有限,还是先集中精力做好蛋糕甜点再说吧!” “嗯,也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别的不说,经验我还是多少积累了一些。” “罗杰,谢谢你!” 罗杰由衷道,“傻瓜,跟我客气什么!靖琪,看到你平安无事地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其实靖琪重新遇到罗杰,纯属偶然。 她和金小瑜带着糯米团儿出来逛街,惊异于浦江这几年又是日新月异,发展神速,连路边的甜品店咖啡馆都十分时尚有新意。 她们逛的累了,就想找一家店坐下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对靖琪来说,走到哪里都会想要尝尝知名蛋糕店的招牌产品,取长补短。 路过这家店的时候,发现人气很旺,就推门进来了,没想到居然遇到罗杰,一问才知道,他正是这家店的老板。 罗杰见到靖琪母女也非常吃惊,确认她真的是荣家失踪多年的小女儿荣靖琪之后,有点情难自禁地上前抱住了她。 “对不起,靖琪,对不起,我一直在找你,可是都找不到!你到底去了哪里,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罗杰声音嘶哑,抱着她不放。 靖琪印象中从来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在她眼中,罗杰是酷酷的,亦师亦友的,冷静疏离的。 即使在他们即将订婚的那段日子里,他好像也没有过那么浓烈的感情表达。 原来他也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原来她看似遇难,真的伤了那么多人的心。 苍溟说的对,死别比生离残忍,活着才是希望。 她从其他人的身上,又更清楚地看到了苍溟这几年的煎熬和痛苦。 苍溟…… “靖琪,靖琪?” 罗杰一连叫了她几声,靖琪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走神了。” “没关系,是不是宝贝女儿不在身边,想她了?” 罗杰倒是很会为她找台阶,她赶快顺着下,“是啊,也不知她今天乖不乖。” “其实你可以带她一起来的,她不是也很喜欢这里的芒果布丁?我可以无限量供应的,然后再请你们一起吃饭。” 靖琪笑笑,“嗯,罗老板是财大气粗可以无限量供应呀,可她不能无限量的吃。这几天在我爸妈家里天天大鱼大肉吃的太丰盛,我们都有些上火了。你看我这里,这么大个泡,被我弄出血了,一吃东西就觉得疼。” 靖琪指了指自己的上唇,那里果然有深红色的一小块,她牵动唇角就会拉扯着疼。 “你坐在这儿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罗杰仔细看了她的唇一眼,就转身进了柜台后面他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小瓶子和一包棉签。 “这是什么?” “清凉去火的外用药,擦几次就会好的。” 靖琪喜欢那个古色古香的云纹瓷瓶,把玩着道,“你在哪里买的,这么好看?” 拔开塞子就闻到清苦的药味,倒是并不难闻。 “我去中医馆配的,疗效挺好,比动不动就要用上抗生素软膏好得多。” “你也尝尝这样吗?” 罗杰看她一眼,“每天跟烤炉待在一起本来就容易上火。” 靖琪被他逗笑了,可是一笑又牵扯到上唇的伤口,疼的哎哟了一声。 “好了,别动。我帮你把这个药擦上去就不会这么疼了。” “唔……” 靖琪背对门口坐直了身子,轻抿着唇,罗杰用棉棒蘸了瓷瓶里的凉药膏,小心仔细地涂在她的唇上。 药有点稀稠,顺着她的唇角滑落,罗杰情急用手指抹了一下,指腹抚过她的唇。 他的手指修长柔韧,跟她一样带着糖霜和奶油的香气,曾经是她熟悉和眷恋过的味道。 靖琪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起红晕,赧然地往后缩。 下一秒,她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腕就被人猛地抓住一扯,整个人都被拉的站了起来。 动作太大,她坐的椅子都被这力道往后掀翻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一时间整个店铺里的雇员和客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这边。 “苍溟?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靖琪看着身边一连冷沉的苍溟,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苍溟紧抿着唇,凌厉地看了一眼她刚上过药的唇瓣,转而死死盯着对面的罗杰。 椅子倒下去的时候,罗杰虚扶了靖琪一把,现在站的离她极近,她就像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一般,进退不得。 “谁准你碰她?”苍溟声线绷的紧紧的,胸腔里的怒火烧得正旺。 听到靖琪跟罗杰在一起的消息就已经点燃怒火了,尽管他百般不愿再到这个男人的蛋糕店里来,可靖琪在这里。 谁知一跨进门,就看到两人亲亲热热地紧挨在一块儿,脸凑得很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罗杰的手指还抚上了她的唇!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碰她的女人,门都没有! ************************************************************************************************* 随便吃个小醋,谁让某人欠抽打呢~o(╯□╰)o今天万更结束喽~ 我在你楼下(4000+无赖!)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显然罗杰没有忘记这个曾经硬是将靖琪抢走的男人,“你到我的店里来做什么?” 苍溟冷笑,“你的店开门做生意,谁都来得我来不得么?况且我是来找琪琪的,要不是你带走我的女人,我也不稀罕到你这种不入流的小店里来!” “苍溟!”他这话太无礼了,靖琪气恼地喊住他。 罗杰看了靖琪一眼,对苍溟道,“你别忘了靖琪是拥有自由的人,不是你的俘虏和傀儡,她要跟什么人做朋友,要到谁的店里去做客,她自己可以做主,你没有权利限制她!” “我没权利限制,你就有权利占她便宜,还挑拨离间?怎么,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也没办法,这个女人是我的,孩子都帮我生了,再也不可能跟你有任何交集!”苍溟握紧靖琪的手腕,拽着她道,“我们走!” “苍溟你混蛋,放开我!”靖琪早就被苍溟一番话给气疯了,他还拉疼了她的手腕。“我跟罗杰什么都没发生,他刚刚只是在帮我擦药!媲” 苍溟低头看见桌上放着的瓷瓶和棉签,气又不打一处来。 “什么药这么了不起,他又不是医生!” 拉拽中他的手挥到了桌面,瓷瓶落在地上摔的粉碎,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味。 店里的客人被这翻闹腾弄得心有戚戚焉,纷纷放下手中的杯盘离开了。 靖琪觉得实在愧对罗杰,眼睛红红地冲他道,“罗杰,对不起,我们改天再联系!” 她现在只能顺从地跟着苍溟离开,否则不知他还会怎么惊天动地。 苍溟牵着她的手走到外面大街上,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可靖琪站在车门边不肯上去。 “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 她愤然甩开他的手,苍溟这才惊觉他太用力,把她的手腕都捏出一圈红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琪琪,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够了苍溟,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最讨厌听的就是这三个字!你不是要找我吗,我现在在这儿了,你有什么事就说,没有的话我就回家去了,我答应了我妈和糯米团儿今天要回去吃晚饭。” “我……”苍溟说不出话来,是啊,他到底找她有什么事来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急事,只是他见不惯她跟其他男人那么亲密无间。 尤其是那个罗杰! “说不上来是吧?好,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我先回家!” 靖琪伸手就拦出租车,苍溟拉住她,“琪琪,我们谈谈!”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 靖琪拉开出租车的门就坐了进去,把苍溟隔绝在外面,然后变成一个点,越来越远。 靖琪气的掉眼泪,拿出手帕手忙脚乱地擦掉,不想待会儿被家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苍溟拳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同样也是满肚子火,真恨不得拆了罗杰的这家店! 月朗星稀,院子里的知了叫个不停,靖琪有点心不在焉地帮糯米团儿洗着吃饭时候不小心弄脏的衣服。 金小瑜端了一碗甜汤放在她房间的桌上,“靖琪,别洗了,过来喝甜汤吧!” 靖琪手上的活儿已经做完了,悻悻地走到桌边拿起勺子。 “冰糖雪梨羹,清热败火的,大伯母特意为你准备的,说你这几天有点上火。我看也像,不仅是上火,心火也旺得很。怎么了,跟某人吵架了?” 荣家狼多羊少,除了妈妈,金小瑜是最能跟靖琪说的上话的人。 靖琪闷头喝雪梨羹,嘴巴翘的老高。 金小瑜笑,打趣道,“哎,糯米团儿在楼下喝甜汤都还想着给老爸带一份,你却在这儿生闷气,你们母女的反应可真不一样。” 靖琪把勺子一扔,“不许给他留!谁要给他留了,饿着他才好!” 这么看,还真是吵架了。 “别生气了,你们俩什么没经历过,还值得为点小事生气?下午出门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金小瑜记得下午靖琪出门的时候告诉她是去罗杰店里见面,怎么遇上苍溟的呢? 靖琪叹口气,问道,“小瑜姐,你跟靖霄哥也算是什么都经历了,听我妈和大哥说,他这几年对你很好,你们为什么还不复婚呢?” “怎么说到我这儿来了?莫非苍溟向你求婚了,你还有顾虑所以不肯答应?” 靖琪撇唇,“才不是呢,他都放不下心结,连我们家里人都不肯见,还谈什么结婚!再说,两个互相不信任的人,怎么能够结婚?” “这话怎么说?” “今天他找到罗杰的店里去了,还闹了一场,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靖琪说起来都脸红,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跟金小瑜详细讲了一遍。她气的够呛,金小瑜却捂着嘴哧哧的笑。 “小瑜姐,你笑什么啊?” “我笑啊,苍大少看起来这么酷,这么风流不羁,原来也会吃醋!” 靖琪唇角一抽,是啊,过去是挺风流不羁的,就允许他各种不羁,她连跟朋友见面喝个茶都要被说的那么不堪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小瑜姐,关键不在于他吃醋,而在于他说的话,真是气死人了!好像我只是一个附属品,一个玩物……” “你明知道他不会这么看待你的。”金小瑜打断他,“你失踪的这些年,他的情况我也大概有些耳闻,要不是真心待你,哪会有那么多痛苦的煎熬呢?他是关心则乱嘛,何况罗杰又跟你有过婚约,他担心你会再度被他打动也是正常的。” “那你呢?靖霄哥会不会因为你而吃飞醋,你会生气吗?” 金小瑜低笑,“他啊,醋缸要是翻了能酸倒一屋子的人,是我见过醋劲最大的人了。” 生气啊,好像也没有,她知道他就是那么个人,嘴坏心不坏。 正聊着,靖琪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没好气地掐断了。 金小瑜笑道,“人家赔礼道歉来了,干嘛不接?接吧,宁愿热吵,不要冷战。” 靖琪轻哼,但手机再响的时候,她还是接了。 “喂?” “琪琪,出来我们聊聊。”苍溟的声音平缓得像是邀她出去吃顿饭,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靖琪不好意思让金小瑜听到他们的对话,压低声音道,“大少爷,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还不算很晚,你出来,我就在你家外面。” 什么? 靖琪一惊,快步跑到窗边往下楼下看,没有看到人影,但是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隐没在夜色中,就停在楼下不远处的花坛旁边。 靖琪的心怦怦跳的极快,就像学生时期的乖乖女家教极严,却偏偏有心仪的男生到楼下等候的感觉,又紧张,又欢喜。 “怎么了靖琪,苍溟在楼下?”金小瑜也探出身子来左顾右盼。 靖琪赶紧把她拉回来,局促道,“小瑜姐,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别跟其他人说起……说起他来了,行吗?” “糯米团儿也不能说?她这几天可是很想念她的好爸爸呢!” “唔……先别告诉她。”只怕糯米团儿一兴奋,全家人都知道苍溟来了,那就骑虎难下了。 到时她是该把他赶走,还是请他进屋坐坐呢? 靖琪偷偷溜了出去,幸好家里其他人都坐在饭厅喝甜汤看电视,没有留意到她。 她径直跑到黑色的轿车跟前,后排的车窗玻璃降下来,苍溟冲她道,“进来。” 司机不知被他遣到哪里去了,靖琪坐进去后,整个车里就只剩他和她两个人。 靖琪没有正眼看他,直直盯着前排座椅的靠背,硬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睡不着,想你了。” 靖琪瞪他,他凑近一些,“你不想我吗?看你好像也睡不着。” “胡说八道!没事儿就快走吧,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为什么会麻烦?你都是我孩子的妈了,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见不得光的人是你! 靖琪差点就冲他嚷嚷了,冷静了一下才道,“除了糯米团儿之外,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关系了,我不想被家人见到了产生误会,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回酒店去。” 苍溟沉默了一瞬,拉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白天那种情况,换了是谁都会忍不住发火的。那个男人对你存有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让他碰……” “他是在帮我擦药!我们只是偶然遇上了,他就请我去他店里坐坐,聊聊生意上的经验和这几年的见闻,你……你就跑进来,二话不说砸了人家的东西,把客人也吓跑了!你……”好过分!真是混蛋透顶! 靖琪一委屈就眼圈发红,声音也哽咽住,苍溟眉头蹙起,伸手圈抱她,“是我不好,你别哭。” “我没哭!”她倔强地挣开他,一动嘶地倒吸了口气。 “怎么了,哪儿疼?”苍溟拉过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腕上一圈瘀紫,脸色一变,边揉边道,“这是我弄的?” “不是,被头猪踩了一脚。” 苍溟一笑,“你还记得我属猪?” 靖琪气得要去踹他,被他压住大半边身子,只好作势去咬他的肩膀,张嘴就碰到上唇的伤口,又疼得呜咽了一声。 苍溟捧起她的脸,仔细瞧着她唇上那块小小的火泡,叹了口气道,“才刚帮你把背上的疤痕去掉,脸上又多出一个来。这么多状况,不怕破相?” 靖琪气的要命,她只是上火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破相就破相,配不上你苍大少,大不了带着女儿嫁给别人,找个普通本分的男人,守着一片小店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靖琪说的本来是赌气的话,不过“守着小店过日子”,听在苍溟耳中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罗杰,守护的本能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他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目光灼灼,“你变成什么样都只能是我的,要嫁也只能嫁给我!那个罗杰想都不要想!” “谁想罗杰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当初是你硬把我从订婚仪式上抢走的,人家都还没说你,你还反咬一口!” 苍溟默然,忽然抱紧了她,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过了半晌才道,“那次也是我不好,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嫁给别的男人。” “所以你就毁了我的订婚礼,让我变成一个羞耻的笑话?” “我会还你一个订婚……不,还你一个婚礼,但主角只能是你和我,绝对不能是别人。” 靖琪一怔,从他怀中抬起头看他。 苍溟把一个精致的小铁盒塞到她手里,“这个你先拿着。” “是什么?” “薄荷糖,清凉败火的,先去去火。后天我会再来,到时候糖应该吃的差不多了,火也该消了,再正式介绍我给你的家人认识比较好!” ************************************************************************************ 毛脚女婿要上门了,哇咔咔~~ 下马威(4000+轻松!)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靖琪摇着手中那个装薄荷糖的铁盒子,就能听到一满盒糖摇晃碰撞的声响。 小铁盒做的很精巧,滑开来有一个小小的孔,恰好能把糖粒倒出来,但是要把整个盒子打开,却无从下手。 薄荷糖的味道清新甘冽,却不会太冲,是她也可以接受的味道。 她不是太喜欢薄荷的味道,苍溟却非常喜欢,爱吃薄荷糖,洗发洗澡的香波也大多选用固定的牌子的海藻薄荷香味,连香烟也会抽薄荷香型的。 这种清冽的滋味几乎已经代表着他本人,靖琪倒觉得很有亲近感媲。 吃了几粒糖,嘴里满是凉意,上唇也没那么疼了,她忽然想起苍溟离开的时候捧着她的脸一脸惋惜地说,“快点好起来,我想亲你。” 他有时候真是太直白了,让她控制不住地脸红。 罗杰打电话来,问道,“靖琪,你没事吧?苍溟有没有为难你?” 靖琪觉得很不好意思,“罗杰,我没事,苍溟他是一时冲动了,我带他向你道歉。” “没关系,只要他没有为难你就好。” 靖琪默默叹了口气,“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对我怎样的,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后天你有空吗?我请你和糯米团儿吃饭。” 后天? 靖琪瞥了一眼桌上的薄荷糖,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罗杰,后天不行。” “嗯?那我们改一天也行,你哪天有空?” “他后天要到荣家来拜访我的家人,可能最近几天我都抽不出空来。”关键是家人和苍溟见面,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两边的情绪都要兼顾,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应酬其他人。 罗杰请她小聚,要是表现得心不在焉,那多没礼貌! 罗杰大概明白了,“靖琪,祝福你,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情真意切,却带着一丝浅淡的落寞。 “谢谢你罗杰,我知道的。” 挂断电话,她忽然有些感激苍溟吃的这场飞醋。 他是对的,她跟罗杰已经不可能了,不应该再给对方任何的期待和希望。 罗杰那么好,值得比她更好的女孩和一段纯粹的,专属于他的感情。 可是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靖琪也无法预料。 她心里有点没底,薄荷糖一点点少下去,哗啦哗啦的声响却还是很大声,她尝试了好几次打开那盒子都失败了,漂亮的铁盒子放在她的随身包包里,每天与她同进同出。 直到两天后再见到苍溟。 他没有大张旗鼓,甚至没有让司机和谢安平陪同,独自一个人开车来到荣家大宅门口。 靖琪这几天表现得像个鸵鸟,以为不闻不问,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实际上荣家其他人都早已知道苍溟要来的消息,也有了各自应对的态度。 花园里多了两条狗,靖琪前两天都没留意,直到门铃声响起的同时,两只狗此起彼伏的狂吠声才吓了她一跳。 家里平日是没有养狗的,可是现在荣靖霄却牵着两只大狗神气活现地站在院子里。 “怎……怎么会有狗的?哪里来的狗啊?” 金小瑜无奈道,“是人家送给你二哥的,本来是养在他的庄园里看门,听说今天苍溟要来,你二哥就把它们派过来了。确切点说,是靖霄硬找他借来的。” 靖琪急得挠头,天啊,二哥自己不肯赏脸过来就罢了,派两只狗过来添什么乱啊! 苍溟眯眼看着荣靖霄牵着两条狗逼近,手里的链条几乎拽不住它们,挑眉道,“比利时马里努阿犬,挺不错的狗。” 荣靖霄跟他打过两次交道,不耐道,“别想用对付靖琪那套花言巧语来糊弄过关,这两个家伙又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以前那么欺负靖琪,如今还敢找上门来,还真有勇气。就不怕我们关门放狗?” 苍溟笑了笑,“狗通人性,况且你怎么知道它们听不懂我的话呢?” 荣靖霄最讨厌这小子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表情,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阿哼,阿哈,看你们了,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弯身松开了狗项圈上的链子,两只狗如离弦之箭一样向苍溟扑过去。 早知这姓苍的小子混黑出身,身手了得,应该懂得闪避开狗的攻击才对。 不过,哼哈二将体重不轻,光是扑上身,一般人也得摔倒在地上,让他出出洋相也好。 苍溟却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阿哼阿哈跑到面前的时候,他轻轻启唇说了两句口令,原本龇牙咧嘴的恶犬呜咽了两声,竟然在他身前乖乖坐下了! 荣靖霄完全石化,这是怎么个情况?! 苍溟一笑,“比利时马里努阿犬是最忠实的警犬,不过世界上训练它们的人都用荷兰语下令。” 很不巧,他和老七严冬曾经跟随的退役特种兵就训过这种犬,他不仅熟悉它们的脾性,也熟知那些口令。 似乎以为荣靖霄不信,苍溟又用荷兰语对一脸乖巧谄媚坐在那里的阿哼阿哈下令道,“趴下!” 狗儿乖乖照做。 “苍溟你,你……”荣靖霄义愤填膺,又你你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七窍生烟。 想做荣家的女婿总要经历点考验,尤其是苍溟这种曾经犯浑欺负小妹的臭小子,怎么也要拦门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他化解了,让人怎么不气。 苍溟眯眼一下,抬了抬手,对两只狗下令――去把那边那个碍眼的男人赶走。 离弦的箭被弹回来了,荣靖霄眼睁睁看着两条狗调头向他冲过来,只好扯开腿跑,“啊~喂喂,别过来!” 清静了。 苍溟拾级而上,站在荣家的雕花铁门面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糯米团儿为他开的门,苍溟抱起她,几日不见的父女俩彼此都笑得很亲热。 大哥荣靖轩见到他,一点也不惊讶,冲他点头道,“进来坐。” 靖琪从楼上跑下来,还没从刚才所见的小风波中回过神来,站在楼梯口都快傻眼了,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还是金小瑜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臂道,“过去陪糯米团儿坐吧!” 苍溟朝靖琪笑了笑,沉稳平静,气宇轩昂,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抱着糯米团儿的两手悄悄握紧。 “爸爸,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来看我?我想你的,妈妈说你没人看着都不好好吃饭,那我带给你的糖醋排骨你吃了吗?”糯米团儿坐在他怀里撒娇。 果然还是苍爸爸的味道最舒服了,怀抱最有安全感,舅舅和那个罗叔叔虽然也很好看,对她也极好,但是都比不上在爸爸。 苍溟轻轻掐了掐她肉肉的脸蛋,“爸爸这几天有公事要忙,而且宝宝不是有外公外婆陪着吗?爸爸也有按时吃饭,尤其是宝宝带来的排骨,吃的一块都不剩!” “好吃吗?” “嗯!” 糯米团儿喜笑颜开,“那今天爸爸也留下来吃饭吧,我告诉你哦,外婆做的菜可好吃了!” 苍溟没有直接应承,看了旁边的靖琪一眼,又接着问糯米团儿,“你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有啊有啊,不信你问妈妈和舅舅!” 苍溟欣慰地笑,这小宝贝想来也是乖巧听话的,吃的象睡的好,否则不会几天不见,又长胖了一些。 荣靖轩摆弄着茶桌上的茶具,淡淡地对家中帮佣的阿姨道,“王阿姨,今天的晚饭丰盛一些,煲一锅汤,再准备一些皮蛋瘦肉粥。” 靖琪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他这是邀请苍溟留下吃饭了,而且还记得她告诉他的,苍溟胃不好,膳食以汤粥为佳。 茶烹好了,荣靖轩把茶杯推到苍溟跟前。 “谢谢。” “不客气。” 荣靖轩是带着打量的,而且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开始。 荣启智和伍新莲夫妇携手回来的时候,苍溟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站着,面色如常,看不出情绪。 荣启智瞥了他一眼,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才摆手让他们年轻人也坐。 他和老伴早就从荣靖轩那里得知苍溟今天要登门,但早早地就双双出门去看越剧了,好像没把这当回事儿。 可实际上,整场戏都看得心不在焉,连旦角是谁,唱腔如何,都没看进去。 他们就是想让苍家的小子耐心候着,挫挫他的锐气,谁让他以前那么欺负自家女儿。 进门看到糯米团儿乖乖坐在他怀中撒娇,靖琪坐在旁边不时与父女俩说话,其乐融融的模样,心就不自觉的软了。 荣启智到底是久居官场高位的人,不管心里头怎么想,面上还是端得起严厉和冷肃。 “你就是苍溟?今天到我们家来,有何贵干?” “没错,我就是苍溟,是糯米团儿的爸爸。送靖琪回浦江来也有一段日子了,早该上门来拜访的。” 荣启智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回踏进我们家的门,是因为跟靖琪有了孩子,不来也不行了?” 拿他们的亲亲外孙女来施加压力?把他们荣家看成什么了? 苍溟也不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做政法工作的人,是不是都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荣启智脸色一沉,气氛有些紧绷。 靖琪又气又急,伸手去掐苍溟的腿。 “哎哟,妈妈,你掐到我PP了!”糯米团儿就坐在苍溟腿上,靖琪慌乱间拧到了她的小肥肉。 苍溟露出笑容,安抚地拍了拍女儿道,“宝贝先跟妈妈去玩,爸爸在这里谈点事情,好不好?” 糯米团儿一脸愤懑和不解,看看爸爸,又看看脸色不好的外公外婆,最后目光落在刚掐疼她的妈妈身上,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靖琪抱起糯米团儿,给了苍溟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往后面庭院里去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想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又怕刚才那种凝滞尴尬的气氛,靖琪带着糯米团儿在庭院里玩家家酒,心思却还留在客厅里。 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瓷器摔在地上的碎裂声,靖琪心里咯噔一下,把糯米团儿交给帮佣的阿姨,赶紧跑进屋里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已经一把年纪了,经不起太大的言语刺激,肢体冲突就更是经受不住。 苍溟要是敢对他动手,她说什么也不会原谅的。 大哥还在父亲身边,应该不至于吃亏才对,但若是真的起了冲突,任何一方受伤,她都是不愿看到的。 靖琪心急火燎地跑进去,苍溟逆着光站在客厅里,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紫砂,他的脸上、头发上满是水渍,衬衫被淋湿,还沾着茶叶的碎末。 ************************************************************************************************ 小剧场: 荣大状:呜呜,老婆,那臭小子放狗追我! 小金鱼:→_→明明是你先放狗要捉弄人家~ 荣大状:喂,你到底站哪边的?没良心的女人,呜呜~ 小金鱼:好了好了,虎摸~我看看哪里伤了,吹一吹! 荣大状:(*__*)还是老婆好!姓苍的小子得不到首肯就永远别想有老婆对他这么好了,哼~ 苍小狼:…………(明天就求婚给你们看!) 请你们把她嫁给我(4000+求婚!)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这是怎么回事?”靖琪抚上苍溟的脸颊,浇了他一脸的茶水已经凉了,可是他的脸却被烫的发红。 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紧抿着唇,神情平静地看着靖琪。 荣启智哼了一声,瞧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就甩手离开了客厅。 伍新莲赶紧跟上去,就怕老头子血压飙升,经过靖琪身边的时候给她使了个眼色。 “没事,只是一言不合,爸爸那个人的脾气你也知道的。丫” 荣靖轩拍了拍靖琪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靖琪拉苍溟在沙发上坐下,问道,“怎么回事啊?你说了什么,爸爸会泼你一脸水。媲” 苍溟笑笑,拉住她的手道,“其实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有教训我的理由,这不算什么。” “还说,都快烫掉一层皮了!” “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我只不过是担心……担心……” “担心我会对你家人出言不逊,甚至暴力相向,是不是?” 苍溟看穿了她的心思,靖琪反倒有些窘迫。她知道不应该这么看他,可刚刚她的确是有这样担忧过。 苍溟很平静,“放心,就算我没完全放下恩怨,也不会对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动手。” 何况他还有求于这位老人,要他把最珍贵的女儿嫁给他。 靖琪脸色微黯,“你还打算跟报仇吗?”他如果还有放不下的心结,又何必勉强自己来面对仇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也许你没法理解我的感受,恨了半辈子的人站在面前,你却发现事实也许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不可能再做任何事。但是琪琪你相信我,我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伤害这屋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担不起失去她的风险。 靖琪带他上楼去清理一下,换件衣服。 二哥身量与他相仿,很多衣物都放在家里的房间没有带走,靖琪就取来借给苍溟穿。 苍溟坐在她粉色的高背椅上等着她拿衣服来,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靖琪把衬衫扔过去,盖在他的脸上,没好气道,“笑,笑什么笑!” 苍溟扯下衬衫,“我笑糯米团儿说的没错,你这房间真是粉嫩可爱的少女风格。” 尤其是墙上花花绿绿的各式海报,还有那个大大的Hellokitty图案。 靖琪俏脸微微一红,背过身去装作收拾房间,“我在这里长大的,离开的时候还是年轻的小姑娘,房间长这样很正常啊!” 苍溟从身后拦腰抱住她,“那现在呢,是老姑娘了?” 靖琪想用胳膊肘拐他一下,无奈被他抱的太紧动弹不了,忿忿道,“谁老了?只是长大了而已,成熟,成熟你懂不懂?” “懂。”苍溟的唇凑到她脸颊边吻了吻,又轻轻咬了她耳垂一口,“以前是个青涩的小桃子,现在是汁液饱满,又甜又嫩的水蜜桃。熟透了,可以摘了……” 他的声线已然带着情浴的嘶哑,所说的话也像是***时候的暧昧象征。靖琪挣了两下,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才发现他上身没有穿衣服。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流氓,快点把衣服穿上!” 苍溟的笑意愈发深浓,“是你让我换衣服的,要换衣服当然要先把衣服脱掉啊!再说我们现在又不是在公共场合,是在你家里,紧张什么!” 就是在她家里才紧张啊,万一等会儿家人闯进来看到他们这样衣衫不整的模样,会怎么想! 他是还没被茶水给泼够吧? 这时帮佣的阿姨在门外叫靖琪的名字,让他们下楼吃饭。 靖琪吓了一跳,推开苍溟,把干净的衬衫往他身上套,“快点穿好,要下楼吃饭了!” “吃饭而已,又不是打仗,我应付得来的,琪琪你别担心。” 靖琪撇唇,“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结果怎么样啊,刚坐下来说不了几句话就惹的我爸大发雷霆,泼你一身茶水,还好意思说。” 苍溟不在意地挑眉,“那时被他泼茶水,总好过等会儿在餐桌上被他浇热汤吧?他们气我以前欺负你,总是要有出气的,长痛不如短痛。” 靖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苍溟扳过她的肩膀,俯身过去,在她唇上轻啄道,“嘴唇怎么样了,好了吗?还疼不疼?” 靖琪摇头,“不疼了,你的清凉薄荷糖还挺管用的。” 苍溟笑,“都吃完了?” 靖琪随手掏出那个精致的小铁盒道,在他耳边摇了摇道,“还有一些。” 苍溟点头,顺手把那盒子装进她衣服的口袋里,穿好衣服,牵着她下楼吃饭。 晚餐的菜肴十分丰盛,不仅有色泽红亮浓油赤酱的浦江风味,还有不少粤式的菜肴,加上靓汤和粥,可以看得出是特意为苍溟这个“客人”而特意准备过的。 荣启智坐在主人家的上位,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伍新莲坐在他右边,左边是荣靖轩,苍溟就挨着荣靖轩坐,糯米团儿整个粘在爸爸身上,吃饭时照料她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了。 荣家人再怎么有意为难苍溟,也不会当着小朋友的面,所以当苍溟耐心地哄着糯米团儿多吃点青菜,给她一口口喂汤的时候,原本紧绷的气氛奇迹般地柔软下来。 荣启智端着的架子在亲亲外孙女面前是端不住的,糯米团儿甜甜地喊一句,“外公,我想吃笋尖~”他就赶紧把面前盘子里的清炒笋尖夹一筷子递到她碗里,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她大方地分一半给苍溟。 唉,说是女生外向,向着自家老爸也算吧! 一顿饭吃得出乎意料的融洽,靖琪觉得简直都顺畅得有点不真实了。 天知道她盼这样的情形盼了有多久,如今竟然真的实现了,不是梦。 饭后荣启智叫苍溟到天井的茶室喝茶,靖琪担心他会被再泼一次,亦步亦趋地跟着,糯米团儿交给了金小瑜帮忙看着。 进门看到父亲将茶水从壶中倒出,靖琪本能地往前跨了一步挡在苍溟面前。 荣靖轩失笑,指了指旁边两个位子道,“坐下吧!放心,爸爸舍不得把珍藏的信阳毛尖泼出去的。” 荣启智瞪了长子一眼。 苍溟安抚地拍了拍靖琪的手,拉着她过去坐下。 伍新莲也在,爱怜地瞅着靖琪,不时看看苍溟,完全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 苍溟镇定自若,大方地任她打量。 茶杯在茶盘里摆好,每人拿了一杯就口。 靖琪心跳飞快,等着父兄开口要说的话。 她知道前面全都是铺垫,真正要谈的,现在才刚要开始。 果然,荣启智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问苍溟道:“你今天上门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苍溟不卑不亢,手握住靖琪的手道,“琪琪很重视家人,我想跟她结婚,自然要跟她的家人见面。” 他开门见山,靖琪只觉得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荣启智看看靖琪,不动声色继续问道,“苍龙是你父亲?你母亲是……” “闫翠宁。”苍溟抢在他之前说出这三个字,他应该会想得起当年那桩案子。 荣启智点头,丝毫没有避而不谈的意思,反倒直言,“嗯,当年只差一步就可以抓住苍龙,是你妈妈代他顶罪,判了十几年。” 苍溟抿唇没有说话,靖琪却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于是反手握住他。 荣启智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真的就欣然接受这个结果?其实有罪的人只是苍龙,跟你妈妈没有关系,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口供也招任了,显然是有意而为之的,我们能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是完全无辜的,但心甘情愿为你爸爸顶罪,仍然是妨碍了司法的公正性,同样也是犯错。” 苍溟的呼吸微乱,胸口起伏着,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 靖琪不忍,“爸……” 荣启智摆摆手,“唉,我知道最无辜的就是孩子,苍龙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是不知道,但是闫翠宁……你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苍溟一震,“你知道?” “年轻人,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当年为了这个案子,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去取证。后来你妈妈归案,我也不止一次去看守所劝她,她反复强调不要为难她的孩子,我们大概就明白了,她是跟你父亲达成了某种协议,为了你的平安和前程,甘愿顶罪的。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你现在没有变成第二个苍龙,生意也上了正道,你妈妈的牺牲没有白费。”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父亲才是罪魁祸首。 可是现在人都已经不在了,苍溟不知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要再去恨再去怨吗? 能改变什么呢? 只会让他失去的更多而已。 荣启智看着两个年轻人紧紧交握的手,叹道,“当初听说是你掳走了靖琪,我就想到你是为了替你妈妈报仇,把怨恨撒在靖琪身上。我听你妈妈说起过你,直觉你本质绝对不坏,还心存侥幸,谁知道……” “我是真心喜欢琪琪,从一开始……就喜欢她。” 苍溟语气坚决,像一把锋利的剑,把过去的怨恨不甘和对她的感情分割开来。 靖琪眼中含泪,怔怔地看着她。 “其实我今天来,不是要清算以前我们两家的恩怨,我是来请求你们……把荣靖琪嫁给我,我会对她好,补偿过去所犯下的错,照顾她一辈子。” “苍溟……” 苍溟看着靖琪道,“我是认真的,你连求婚戒指都收下了,还想反悔?” 靖琪一愣,“我什么时候收过求婚戒指?” “你的薄荷糖盒子呢?” 靖琪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苍溟拿过去,不知怎么弄的,一下就把她怎么也打不开的铁盒子给完全打开来了。 里面除了剩下的几粒薄荷糖,还躺着一枚精巧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靖琪轻掩住嘴,完全没想到糖盒里会藏有戒指。 “你……”你耍诈啊,这怎么能算作是她收下了戒指呢! 可她又确确实实随身带着这枚戒指好多天了…… 苍溟把戒指拈在指尖,对荣启智夫妇道,“如果你们肯点头,我就能把戒指套在她手上了。婚礼要怎么举办,我都听你们的,今后琪琪想在什么地方定居生活,想什么时候回来探望你们,也都随她高兴!我会一直陪着她,还有糯米团儿。” 荣启智夫妇对视了一眼,荣靖轩在旁边微微眯起眼,又喝了一口茶,都没有立马开口说话。 ************************************************************************************************* 小豹子还是很有诚意的,这个求婚要不要成功咧~明天继续,不管成功与否,争取有肉吃~O(∩_∩)O~谢谢亲们这几天的打赏,万分感恩~么么~ 身世之谜(4000+条件!)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的心也跳得极快,戒指很轻,他的手指都几乎捏不稳。 荣启智终于开声道,“你求婚的诚意就只有这么一个戒指而已吗?中国人求亲是要彩礼的,你这么空手而来,就想娶走我们荣家的明珠,是不是太狂妄了一些?” 苍溟镇定道,“我已经安排律师把擎龙股份5%的股权转到琪琪名下,浦江、滨海和南水都以她和孩子的名义购置了房产,包括她现在经营的那个店铺。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再开设一个现金账户,一次性转账到户,数额由你们决定,作为‘传统’的彩礼钱。” 父母大人没有接话,荣靖轩轻轻笑了一下,倒是靖琪反应很大。 “你……你什么时候买下了我的店?”她完全蒙在鼓里,每月的店租都还是照付到原来那房东的帐号啊,怎么会易主了她都不知道丫! 苍溟朝她笑了笑,她就大概明白了。 以他的财力,别说收购一间小小的商铺,就是买下整条街也只是九牛一毛。他一定是早早就买了她那个铺面,气定神闲做她的房东,怕她不肯接受,才一直没有告诉她媲。 不过眼下这个讨价还价的感觉,怎么都感觉是在兜售她似的。 靖琪微微撅起唇。 荣靖轩这时开口道,“现金账户就不必了,其实要说起来,我们荣家什么都不缺,只要靖琪喜欢,对方又是真心待她就好。但是你如果记性好的话,应该还记得当年你刚把靖琪掳到身边的时候,向我们荣家提出的交换条件有多苛刻。虽然没有伤及根本,但我们还是损失挺惨重的,你的补偿预案里不知有没有把这个考虑进去呢?” 苍溟面色不变,抿了一下唇,“擎龙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决策都要通过董事会的决议。但是如果有任何良性合作的机会,荣氏一定会是首选,这点我可以保证。另外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请资产评估师和律师做好了文件,如果我死了,全部过户到靖琪和孩子名下,永远不会更改。琪琪要怎么处理这些财产,要邀荣氏入主擎龙,都随她心意。” “苍溟,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死后,什么过户,我不要!” 靖琪有些激动,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把遗嘱都立好,仿佛随时准备好离她们而去似的! 如果他不在身边了,不能保护她,不能看着宝宝长大,她要那么多钱财,有什么用呢? 荣启智轻咳一声,“听起来,你好像很有把握能娶到靖琪?” “我会尽一切努力,她是我生命里遇到的最美好珍贵的事物,我舍不下她,不能没有她。” 其实他哪里会有绝对的把握,不过是不惜一切的去争取罢了。 而且他所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他从重新遇上靖琪的那一天开始,就在做这些事,只想更加靠近她一点,把她跟自己捆绑得更紧密一点,也是为了重建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信任。 已经过到她名下的资产,以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让邱石私底下办好了所有手续和公证。 他过惯了朝不保夕的日子,总觉得人生之于他来说,真的就像一盒巧克力糖,永远不知道明天吃到的那一颗是什么滋味,他要给予所爱的人足够的保障。 他已经够没有安全感了,不能让他的妻女跟他一样没有安全感。 荣启智不着痕迹地轻轻点头,看向身旁的老伴。 伍新莲对苍溟说,“你能真心对待我们家靖琪,我们就放心了。但是有一件事……相信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们,靖琪她……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她的亲生父母是谁,连我跟她爸都不清楚。” 靖琪的心猛然揪紧,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有无形的手扼住咽喉,让她喘不过气。 这还是父母亲头一次当着她的面认真地说起她的身世。 苍溟的手环过她的肩头,轻揽住她道,“我不在乎她是不是你们荣家的亲生女,不在乎她姓荣还是姓赵钱孙李,我爱的是她本人,就算她一无所有,孤苦无依,我也一样会娶她作我的妻子。” 靖琪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可苍溟的话直直撞入她心里,又像阳光一样让她觉得温暖无比。 伍新莲也抹去眼角的泪,欣慰道,“看来我们靖琪没有看错人。其实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身世我们是打算永远隐瞒下去的,可能这就是天意吧,是天意……靖琪,你别怪妈妈,妈妈真的一直当你是亲生女儿看待的!” “我知道,妈妈,我知道的!” 靖琪早已不是几年前年轻冲动的小姑娘了,养儿方知父母恩,她自己也做了妈妈才了解,她从小得到的无微不至的关爱,全是出自真心的,荣家二老从来没有将她当作外人来看,一直视如己出。 当年关于救不救她的误会,苍溟已经跟她澄清过,她完全能够理解,绝不会怪责他们。 伍新莲点头,轻拍着靖琪的手道,“当年我也确实是怀了个小女儿,从一开始情况就不太好,保胎保了好几个月,身体虚弱的很,8个月的时候在楼梯上滑了一跤还是早产了,可惜……孩子没能保住。碰巧医院的产房里有一个孕妇跟我同一天临盆,也是个女儿,健康活泼,可不知什么原因,她生完的当天夜里就悄悄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女婴。你爸爸和我一样伤心难过,又怕我会撑不过去,就把那女孩儿抱来给我,说以后就当这是我们亲生的女儿。” 靖琪声音哽咽,“那个女婴……就是我?” “嗯,你小时候就漂亮,生出来没两天就又白又粉嫩,也不像有的婴儿那么皱巴巴的。哭的声音很响亮,也很能吃奶,就不让别人抱,喜欢窝在我和你爸的怀里……要不是有你,我想我也许真的撑不过去了,这也是上天怜悯我吧!” 所以才会派了这么一个小天使来她身边,安慰她刚刚经历的丧女之痛。 “你们是希望我帮她找到亲生父母吗?”苍溟听完,大概猜到他们的用意。 伍新莲点头,“本来隐瞒她一生的话,也许她会更开心一点也说不定。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真相,能跟亲生父母团聚总是更好一些,这样她的人生也完整一些。” 靖琪扑入她怀中抱住她,哭道,“不,我不想找到他们,我有你和爸爸就够了,我一点都不想见他们。” 他们都狠得下心丢弃她,又有什么理由来期待这样的团聚呢? 伍新莲抱着她,“没有哪个作父母的真能舍下自己的孩子,他们一定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尤其是对于家境还不错的人家来说,有了孩子都应该是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里,又怎么会舍得丢弃呢?” 苍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问道,“琪琪的生父母是什么人你们有线索吗?” 不然怎么能判断出是家境不错的人家? 伍新莲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条链子递到靖琪手里,“这个,是当初你亲生妈妈放在你襁褓里的。” 靖琪把链子捧在手心里,苍溟轻扣住她的手腕,也端详了一阵,道,“百达翡丽?” 这不是一条普通的女士项链,而是百达翡丽怀表的链子。 那个年代,百达翡丽即便是在美国欧洲也是奢侈稀罕的物件,在国内能拥有一块的人的确应该是家境非常优渥的,他们的推测没有错。 靖琪合拢手心,链子温热,好像还带着妈妈的体温,她一时迷惘了,也不知到底应该怎么办。 荣启智开口对苍溟道,“如果你对靖琪是真心的,就帮她一起找到生生父母。相认与否,都由靖琪自己决定,但至少清楚对方是什么人,然后……你们再谈婚事。” 苍溟挑眉,“你们还是信不过我?” 也对,他过去绑架靖琪作饵,用她交换利益,他们如今会不信任他也是正常的。 万一靖琪的亲生父母家里又与他有仇怨,或是有利益可以为他所用,他会不会再利用她、要挟她一次呢? 苍溟苦笑,也许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荣启智道,“我们什么都不求,只希望靖琪能真正幸福,她的婚姻不要存有变数。如果到时你们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仍然没有任何能影响你们感情和未来的因素,那你们结婚,我们是乐见其成的。” 苍溟略一沉吟,郑重道,“好,我答应你们。” ************* 靖琪冲完凉出来,看到苍溟坐在她的床边,望着手心里的链子出神。 她走过去,“在想什么?难得不用加班办公,早点休息吧!” 苍溟抬头冲她笑了笑,把手里的链子拎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道,“看这个。” 那枚被藏在薄荷糖盒子里的钻石戒指,被他穿进了怀表的链子里,这下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一条项链了。 苍溟把链子挂在她颈上,左右看了看,“嗯,还挺漂亮的。” “可惜不能戴在中指上,戒指还是戴在手上比较漂亮。” 苍溟拉起她的手,抚着她小指上那枚紫金的戒指道,“这个也是我送你的,一样很漂亮。” 他们的定情信物,怎么看都十分顺眼。 靖琪有些歉然道,“苍溟,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苍溟的手指摁住她的唇瓣,“你又忘了,我说过的……” “永远不要跟你说对不起嘛,我记得的。可是这回不一样,我知道你是真心诚意想跟我和糯米团儿在一起的,可是我的身世横在中间……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没有义务帮我寻亲的!况且,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苍溟拉过她,把她抱在胸前,“你是我的责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帮你找到亲生父母也是应该的。等找到他们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跟他们相认,都得嫁给我,赖不掉了。” 靖琪在他怀中动了动,故意嗔道,“噢~原来我就只是你的责任,那你何必揽这么大个麻烦上身?像以前一样逍遥自在的不更好?结了婚,就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了!” 苍溟倾身把她压在床上,嗅着她身上樱花和奶油的香甜味道,哑声道,“你没听过什么叫甜蜜的负担?揽到你这个麻烦,我乐意!至于是不是只有责任,我现在证明给你看!” 他的唇覆上她玫瑰般的唇瓣,轻轻舔允,气息渐渐深沉。 靖琪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颈,放松身体,迎合他的吻。 来到浦江好些日子,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亲热过了,苍溟渴望她渴望得身体都紧绷的疼,她也有些情难自禁,体内好像有些燥热和空虚,只有他才能够缓解。 他的手挑开她面上的发丝,她深褐色的头发像丝缎一样在床上铺泻开来,衬着她清透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眼睫和漂亮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样可人。 ************************************************************************************************** 明天继续吃兔兔肉~其实小豹子的求婚算是成功了大半吧,嘿嘿~ 以后都不分开(4000+吃掉兔兔!)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的唇被他吻的红红的,带着湿亮的水泽,如晨露间的玫瑰花瓣一样诱人。 他又重新吻上去,伸出舌头撬开她守卫不严的齿关,挑弄着她的舌头起舞。 她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一侧的肩带已经被他拉了下来,露出胸前美好的曲线和雪色的肌肤。 “琪琪,你好美!”他笑望着她,指尖抚上她胸前两团柔腻的饱满,“像公主一样。” 靖琪轻吟了一声,“这家里的公主,早就换人作了。丫” 被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糯米团儿小朋友,才是如今当之无愧的小公主,这时早就在楼上的房间里睡下了。 苍溟的吻滑向她的颈,“这几天辛苦你了,小家伙一定很磨人。媲” “还好……她很乖的,你在的时候她反而比较无法无天。” “是啊,我宠她嘛!没关系,女孩儿家宠着点才好,我喜欢宠你们……” “说的好听,哎呀……” 靖琪被他重重的在颈上吮了一口,有丝轻微的刺痛感,很快变成酥酥麻麻的感觉流经全身,像是触电一样。 “那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宠你了,嗯?” 苍溟的吻一点点下移,她身上单薄的睡衣似乎已经有点碍事了,他大手用力一扯,可怜的丝绸从低凹的蕾丝领口处就裂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胸前的美景终于可以一览无遗。 雪峰顶端的俏丽红蕊才是他的目标,轻吻还不够,唇舌爱怜地拨弄、轻捻,靖琪呼吸微乱,却没有力气去推开他,反而还想渴求更多。 苍溟在她最美的曲线间流连,看到刚刚为她戴上的链子和戒指在她饱满的双峰间流光溢彩,有欣喜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他吻了吻那枚小小的戒指,脸颊轻蹭着她胸前柔软的皮肤道,“真希望能快点为你戴上它。” “这次的求婚不算,我都还没答应,也没有玫瑰和香槟。” 太不浪漫了,跟她预想中的场景相去甚远。 苍溟抱紧她,“放心,我会再求一次。等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之后,我会亲手把这个戒指戴到你的手上,只有我和你,还有玫瑰和香槟,好不好?” 他抱着她翻身,让她俯趴在她的胸口,“快点说好!” 靖琪翘起唇,娇笑着躲过他的吻,“哪有你这样的?我说不好,你就打算放弃了?” 求婚也要看诚意和姑娘家的心情吧,哪能一来就张口要承诺的! “对你,我永远也不会放弃!” 苍溟坐起身来,将她抱到腿上面对面地环住他的腰,不再慢条斯理地推进缠绵,动作迅猛地褪掉了自己的衣裤,将她身上不成形的睡裙一把拉到腰间,紧紧揽住她的腰肢压向自己,唇又重新在她胸前的两团小兔间流连。 他的亲吻是火烫的,仿佛直接烙印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抗拒。 身下的火热就更不必说了,靖琪不安地轻扭了一下,苍溟的手摁住她的腰,邪邪地一笑,“想要了?” 靖琪捶他的肩,他有恃无恐,灵活的手指顺着腰线往下滑,直到在桃源入口触到可爱的湿滑,才满意地笑笑,抬头吻她柔和纤巧的下颚,“湿的好快,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在这小房间里做这种事,觉得特别刺激?” “说什么呢你,坏蛋坏蛋!就会欺负我!”靖琪嗔怒地用拳头砸他的肩膀和胸口的刺青,他不痛不痒,倒是怕她弄疼了手,拉过小拳头在唇边安抚地吻着。 她这房间要说空间,是一点都不小了,二三十平方还带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寻常人家也许一整套房子也不过这么大。 可要说风格,真的全方位都是少女时期的印记。 粉红主色调,宫廷风的窗帘、床单、桌布都坠满了蕾丝和流苏,让人很容易想象到生活在这里的那个年轻姑娘曾经明媚如霞光,对未来和爱情充满童话般的憧憬。 她锦衣玉食,却从不曾迷失自我,怀抱着梦想和纯善美好的心灵,直到他和她相遇。 “我应该早点遇见你……”苍溟低声感叹,吻着她嫩嫩的胸尖,“我们要是像人家青梅竹马该多好。” “我才不要呢,那不是从小就被你欺负!况且那时候你只喜欢枪啊车啊,哪里会有心思陪我?再说你那么多红颜知己,从小跟着你的……不就是青梅竹马喽!” 苍溟在她胸口重重一吸,身下也抵着柔软送入一个前端,呼吸沉沉道,“好大的醋味,这么记仇,看来我得想法子让你只记得当下才行。” 他们都早已情动,身体润泽而有默契,他只稍稍挺动腰身,手摁着她的腰往下一沉,就完全填满了她。 两人都满足地轻叹一声,他并不急着动作,仍旧温存地吻她,等她慢慢适应自己。 靖琪的手指拨弄着他的发,轻抚着他的耳垂,听到他喉咙里轻声的哼喘,像幼小的兽,忽然觉得很有成就感。 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侧过脸,灵活的舌代替了小手,安抚着他的耳垂,满意地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愈发蓬勃的亢奋。 她还在不怕死的撩波他,“谁说我是在吃醋?你本来就有很多红颜啊青梅啊,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你了吧……啊呀,你,你轻点……” 他忽然有些凶猛地冲撞起来,唇线抿的紧紧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靖琪看到他胸口肌肉贲张,青色的豹子头刺青透出几分狰狞,不由瑟缩了一下,知道他生气了。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咬牙解释,“一个人才是最安全的,没有牵绊,没有后顾之忧。女人只要简单听话就好,不背叛我就好。她们跟你不一样,但绝对不是什么青梅竹马!” “好……好了,我知道了,你慢一点啊……” 靖琪的声音都被他撞的支离破碎,身体深处却慢慢升起愉悦,心头也有一丝甜蜜涌上来。 她逐渐适应他的节奏,半迎合半主动地跟着他,白腻的胸房跟他麦色的坚实胸膛紧贴在一处,感受着如鼓擂般的心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抱紧他,伏在他耳边喃道,“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会陪……陪着你的。” “嗯,我知道……我爱你,琪琪,我们以后都不分开!” 他的情话伴随着巅峰的到来,紧拥着的身体湿润而亢奋,都微微颤抖着,等着漫天烟花落幕…… *********** 没有不散的宴席,靖琪对荣家的家人再不舍,也终究是要离开的。 临走的前一晚,靖琪发现苍溟唇角破了,还有瘀青清晰可见,骇了一跳,手抚上去道,“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苍溟不在意地笑笑,“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 靖琪一猜就猜到了,“是我哥他们打的?” 苍溟默认了,靖琪无奈道,“前两天都好好的,明天都要走了,怎么还对你动手?” 莫非他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苍溟拉着她的手道,“这些都是迟早要来的,现在挨几下,总比到结婚那天挂彩要好。你堂哥正气凛然说要拷我去坐牢,其实就是恼我那天让狗去追他。你大哥……要算上这一拳,才肯与我扯平。反正,跟你们荣家的恩怨是算不清了,你还是乖乖地待在我身边……肉偿吧!” 他语气暧昧,靖琪捶他,“没个正经。” 不过脸上的伤看着真心疼啊,那么英俊好看的脸,毁了毁了。 第二天大早的飞机,荣家人几乎全都到场来送行,连许久没有露面的荣靖毅也来了。 “二哥!”靖琪扑到他怀里,本来只想撒娇,可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出来了。 “傻丫头,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你女儿该笑话你了!” 荣靖毅精神不错,只是眉宇间的忧郁让他看起来跟多年前那个年少意气的男人已完全不同了。 他没有问靖琪太多关于未来的打算之类的问题,只知道她是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定居生活的,女孩子长大了,总要嫁人成家的。 曾经心爱的女人也有这样平常温暖的心愿,他没能为她实现,妹妹的选择,他唯有尊重和祝福。 只是很不幸的,苍溟又在大庭广众下挨了荣靖毅一拳,力道很重,他却没有还手。 他反复安慰自己,总比婚礼当天挨一拳要好。 靖琪又哭又笑的,抱着妈妈和金小瑜他们,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伍新莲哄着她,“乖,别哭了,想家的时候就随时回来看我们啊!” 靖琪擦掉眼泪,“嗯,妈妈,小瑜姐,你们也常来玩!南水和滨海的海滩都很漂亮的,还有海鲜也很好吃!” 终于破涕为笑了,也到了登机的时间。 “走吧!” 苍溟揽过她和糯米团儿,细心地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他和荣家人的互动虽然不够热络,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外婆外公再见,我会想你们的,要来看我哦!” 糯米团儿受妈妈的情绪感染,眼睛红红,小胖手拉着两位老人的手,恋恋不舍。 荣靖霄撇嘴,“哼,苍溟那臭小子那么蛮横霸道,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可爱懂事的女儿!” 看看自家老婆的肚子,唉,什么时候才能凸显成一个球呢? 第一胎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呢?要是女儿,也要像糯米团儿一样粉嫩可爱才行哦,说什么也不能输给苍家那臭小子,握拳~ “舅舅舅舅!”糯米团儿不知何时扑过来,抓住荣靖霄的手道,“下次回来,我要叫小瑜阿姨舅妈喽,还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你要给力点哦!Mua~” 香一个再走,希望舅舅忘了被狗追的事吧,下回见面不可以打老爸了,她会心疼的,嗯~ 荣靖霄心都快融化了,金小瑜好笑,又为靖琪感到高兴。 一家三口走远的背影,怎么看,都幸福得让人艳羡。 飞机还没起飞,靖琪就向空姐要了冰块,为苍溟敷着刚刚被打的伤处。 “别难过,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苍溟安慰她,虽然他有预感,下次回来的时候会是因为大事,例如结婚。 “嗯,我知道!”思乡和不舍让她有些空落落的,可是眼前的大男人和小糯米团儿很快就占满了她的思绪。 有他们在,日子也没那么难熬,甚至她始终觉得找不找到亲生父母都不要紧。 她相信苍溟,不管她血亲家族是什么人,贫贱或是富贵,都不会让他抛下她们母女两人。 苍溟抚着她的头发道,“好好休息,下了飞机会有车来接我们,直接送你和宝宝回家。” “那你呢?” “我有公事需要跟霍陵见面谈谈,你们先回去,晚点我回来陪你们!” ************************************************************************************************** 最近更新可能都在下午,亲们下午来刷新看哈~临近尾声了,攒文的亲们可以冒泡了O(∩_∩)O~ 拜托霍少的事怎么样了(4000+新朋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没有忘记之前拜托霍陵的事情,于是让苍溟公事之余也不要忘了帮打听一下。 晚上苍溟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眉眼间全是疲倦。 靖琪扶住他,心疼道,“怎么还喝酒了?去应酬了?” 苍溟笑着摆手,“不是,就聊的开心,跟霍陵单独喝了几杯。纯麦威士忌,这家伙喝酒的品位还不错,我应该早点认识他的……多个朋友。” 靖琪失笑,他这几天还真是很多类似的感叹。其实人与人的相识要看缘分,时间的早晚都早有定数,早些遇见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 他身体的重量一半压在靖琪身上,她费了些力气才把他扶上床,帮他脱掉鞋子和衣服,盖好薄毯媲。 他像小孩子一样搂着她的腰不肯放,要让她陪着。 她轻声哄着他,“别闹了,今天很辛苦了,早点睡吧,好不好?” “你拜托霍陵的事情,不想知道进展了吗?” 靖琪的手抚着他微烫的额头道,“你今天喝了这么多酒,好好休息最重要,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苍溟点头,拉着她的手道,“明晚准备一套合适的衣裳,霍陵邀请我们去他家里聚会。我们拜托的事他有头绪了,到时候会跟你详细说的……” 他的话渐渐轻了,意识也沉入梦乡,靖琪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像哄糯米团儿一样拍了拍他,才把灯光调暗。 他现在真的是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随心所欲的苍家大少。 他的辛苦,是为了她,还有这个家。 想起来都觉得窝心。 第二天傍晚,靖琪换了一件象牙白的无袖连衣裙,跟苍溟一起前往霍家。 霍陵特别强调,只是一般的家庭小聚,到场的都是平时关系特别好的一些亲朋好友,可以随意一些,但靖琪还是很慎重地选了端庄的白色衣裙,特意做了一个精美的蛋糕,作为给主人家的礼物。 苍溟安慰她道,“别太紧张,霍陵现在是霍家的当家人,整个家族的人都唯他马首是瞻,他的homeparty绝对不会有人为难。” 靖琪点头,其实她也知道这种聚会不带什么商业目的,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就是怦怦跳的极快,越接近霍家的别墅,感觉越是强烈。 在踏入霍家花园的那一刻,却又好像完全平静下来。 也许是音乐和灯光起了作用,她猜想,因为霍家花园幽静复古,钢琴曲悠扬深远,加上点缀出流光又不会显得太过耀眼奢华的唯美灯光,让她仿佛踏入另外一个安宁的世界。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荣家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城市几代兴盛的大家族,但是处在浦江那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家中又有从政的长辈,论家门府邸的面积和奢华程度,都无法与霍家相比。 “你面前的这幢楼,还有后面露出屋顶的那一个小楼……看到了吗?都是民/国时候就有的,还有脚下这片花园,也比你我的年纪都大了。其他的,都是在此基础上新建起来的别墅,没什么稀奇。我倒是常常笑他,孤家寡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不觉得空旷。” 苍溟揽着靖琪往花园深处走,越深入靖琪越觉得别有洞天。 “看来霍家真的是财大势大的家族呢!怎么,他们人丁不旺吗?” 苍溟摇摇头,“就一个家族来说确实算不上兴旺,盛极必衰,强极则辱,财富是积累的够多了,但到了霍陵父辈这一代,成器的子孙就少了,到他这里,兄弟姐妹少不说,有才华能接管家族生意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靖琪正要开口接话,就听到身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不满插话道,“到别人家里来做客,却对主人家说三道四,这么狂妄自大,缺乏教养的人,怎么会受到邀请的!” 苍溟和靖琪闻言转过身去,灯光幽暗,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他们只能大概分辨出那是一位50岁上下的女人,清瘦矍铄,带着几分凛冽的气势站在那里.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不过……”这些都是霍陵亲口说的,他只是转述给靖琪让她对霍家有个大概的了解罢了,谁想到会被这个女人听了去。 看样子她似乎不是宾客,应该是霍家的一员,难怪会这样愤愤不平。 可苍溟也有些无奈,这分明是他跟靖琪之间的私人对话,被其他人听去了,还反过来横加指责他没教养,这…… 要说教养,他以前受的可不是这一套绅士礼仪,但面对一位年纪可以作他妈妈的女人,他又能怎么办呢? 靖琪手抚上他胸口,转头对那女士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我不太了解霍家,所以……” 她的解释和道歉还没说完,那位女士就板着脸转身离开了。 “真是怪人,也不知是谁!”苍溟冷嗤了一声,揽过靖琪道,“别在意,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心情。外面热,我们先进去吧!” 霍陵早就候在别墅的大厅里,看到苍溟和靖琪来了,迎上去道,“昨天苍溟一直说你们刚刚从浦江回来,旅途劳顿,我还怕你们今天不肯赏光呢!” 靖琪得体地笑道,“霍少的家宴,可遇不可求,怎么会不来呢!我带了一个自己做的蛋糕来,一点小礼物,希望霍少不要嫌弃才好!” 霍陵笑,“我就等着你的蛋糕呢,吃过你的手艺,别的西点都入不了口了!” 是赞美也是恭维,靖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上回拜托你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孩子的手术有安排吗?” 苍溟单刀直入,虽然霍陵不是情敌,但他还是不喜欢看到靖琪因为别的男人而脸红。 他很小气,会为他的女人而吃味儿。 霍陵有些抱歉地看了靖琪一眼道,“我派人到滨海找过这个孩子的病情资料,联系了国内知名的心脏外科专家,结论都是要尽快进行开胸手术。他实际上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期,年龄越大,手术风险也越大。但问题是这个孩子从离开南水,回到滨海之后,就没有再住院治疗了,大大小小的医院我都派人查过,没有他后续治疗的记录。我的人也去高云珊住的地方看过,守了很久也不见人,邻居说他们母子很久没回来了。” 靖琪一震,“怎么会这样的?”高云珊不会任由孩子拖延病情,他的情况就算不做手术,也不时需要住院治疗的。 霍陵神色凝重道,“说实话,丁默城在滨海势力不小,他要藏一两个人不让人找到,还是易如反掌的。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是他安排孩子化名住进了私家医院,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住院,还把母子俩给藏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可以提供医疗资源,钱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如果找不到孩子,联系不上他的监护人,什么都是白搭。” 靖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简直是可以预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形了,顿时沮丧又自责。 “琪琪,你别这样,回头我们再想办法,一定可以帮到他们母子的!” 靖琪眼眶都红了,哑声道,“还有什么办法?高小姐和豆丁……都不见踪影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苍溟拥着她道,“放心吧,丁默城也不过是仗着他在滨海的那一点本事罢了,强龙不压地头蛇,霍陵对那里不熟,自然拿他没辙。但我不一样,你不要忘了,滨海也是我的地盘。” 靖琪在他怀中抬头,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一点?如果是要找人,苍溟派他的势力去找,应该能找到的。 只不过……这样会不会又要与丁默城交恶? 他们当初就是不想节外生枝又跟丁默城较劲,才找霍陵从中帮忙的。 苍溟看出她的顾虑,安慰道,“高云珊和小豆丁帮过我们,豆丁是因为糯米团儿的事才错过了排期的手术,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让他有事。” 靖琪稍稍安下心来,有苍溟的保证和霍陵的支持,他们应该能帮到小豆丁才对。 霍陵像大哥哥一样拍了拍靖琪的肩膀道,“好了,这事儿交给我们去办,你这么热心帮孩子,倒是应该跟我姑妈很谈得来。来来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苍溟挑眉,“你姑妈?就是你说刚从国外回来那位?” “嗯,今晚这个宴会就是为她办的。她喜欢热闹,但又不喜欢人太多,酒店更是不愿意去,我就只叫了些要好的亲朋好友到家里来吃个便饭,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说曹操,曹操到。霍陵话音刚落,就看向门口道,“她来了。” 苍溟和靖琪回过头去看,竟然是刚刚在花园里插话的那个女人! 这会儿在明亮的灯光下能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清瘦却有雍容气质的女人,看得出应该是从小就在大富之家长大,过惯奢华上流的生活,骄傲却不易亲近。 可她身边却跟着米澜,十分亲热地挽着她的手,热络轻柔地说着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们是一家人甚至母女情深。 苍溟别过脸来喝酒,对这样一位固执严肃的陌生老太没什么结交的兴趣。 尤其她身边还跟着米澜,笑得一脸谄媚,竟然也还相处甚欢! “那位就是我姑妈,走吧,我带你们过去聊几句。” 霍陵盛邀,靖琪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相信刚刚在花园里只是一场误会。但她看得出苍溟的抵触情绪,于是对霍陵道,“霍少,我们先过去吧,女人间的话题,苍溟也没什么兴趣,这里冷气开的强,我有点冷,让他先帮我去车上取个披肩来。” 她有意无意地瞥着米澜,传达出的信息好像是不想让苍溟跟米澜有所接触,否则她会吃醋。 霍陵也相信了,对于得力手下就是钟情于苍溟这个“有妇之夫”也十分无奈,人家的正宫娘娘在这里,能避嫌就避嫌吧! 靖琪冲苍溟眨了眨眼,跟着霍陵去了,苍溟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到外头去透透气,有几个霍陵的老友,还可以聊上几句。 别墅大堂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玻璃房,全自动控制的天窗和窗帘,白天太阳直射的时候可以关起来,夜晚可以打开,冬天像温室,夏日的夜晚则可以抬头就看到星空,灯光在玻璃房子里也流光溢彩的,很有气氛。 右边较大的玻璃房就是今晚用餐的地方,而左边那间,窗帘拉起来,有酒架和不少藏书,更像是一个休息室,霍陵的姑妈和米澜就坐在里边的沙发上。 看到霍陵带着靖琪走进来,米澜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八面玲珑的模样,站起来迎上去道,“霍少,我们正说到田小姐呢,你们就来了。” **************************************************************************************************** 这周最伟大的目标,就是让这两只欢喜结婚O(∩_∩)O 投缘(4000+契机!)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看到霍陵带着靖琪走进来,米澜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八面玲珑的模样,站起来迎上去道,“霍少,我们正说到田小姐呢,你们就来了。丫” 霍陵走过去,在姑妈坐着的沙发边一靠,“是吗?你们认识小甜么?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他的手放在姑母的肩上,神色亲昵,看得出姑侄两人感情不错。 “哼,是不是一定要你霍总裁出面引见才算认识?我在花园里偶然碰见就不算认识了?” 霍陵赶忙投降,“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嘛!我都不知道姑妈你刚才在花园里随便转转都能认识新朋友,来,还是正式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姑妈,霍家曾经的大小姐,第一美人,霍以娴女士;这位美女是我一位生意伙伴的……未婚妻,田甜小姐,是位西点师,她做的蛋糕色香味美,等会儿姑妈你就可以尝到了。” 靖琪向霍以娴颔首问好,后者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只是微眯起眼问道,“你叫田甜?我刚才怎么听到那个小子叫你琪琪?” 靖琪有点冒冷汗,这位霍女士莫不是从她和苍溟跨进霍家大门就跟在他们身后了? “呃,那是情侣间的昵称吧!姑妈,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多着呢,除了学名乳名,还有各种网名、QQ、twitter,昵称也千奇百怪的,宝宝猪猪……”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是变相说我老了跟不上潮流是吧?”霍以娴横了霍陵一眼,虽然不笑,语气却带着慈爱,又瞥了靖琪一眼道,“来者是客,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你未婚夫说的话可不是那么中听,是笑我霍家后继无人吗?再怎么说,霍氏也是资产过亿的上市公司,我这侄子年纪轻轻就掌管着整个家族的生意,做的也不错,有几个年轻人能像他这样把父辈留下的产业打理得这么好的!” 霍陵有些尴尬地拉住她,“姑妈,您也用不着这么抬举我。” 别人不敢说,不过苍溟年纪与他相仿,生意可做的不比他小媲。 “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们霍家的名声就靠你们撑着了,我还没死你,就听到人家说霍家的不好……咳咳咳……” 霍以娴有些激动,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霍陵面色一凛,赶紧为她拍背顺气。 “来,喝点热水!” 米澜殷勤地递上水杯和纸巾,一脸关切。 霍以娴摆了摆手,用纸巾拭了拭嘴角,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的虚弱,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不说了。” 靖琪有些过意不去,走到她身前道,“霍女士,您别生气,我想刚才应该只是一场误会。我……未婚夫跟霍少是好朋友,不会刻意贬低霍家的。只不过我第一次到霍家来,看到这里这么大,住的人却不多,空空的,有点好奇而已。” 霍以娴目光一下子仿佛看到很远的地方,喃道,“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现在都走的走,散的散了……” “姑妈……” 霍以娴的思绪被拉回来,重新打起精神道,“算了,不说这些。刚才说什么来着?” 米澜乖巧地接话,“说到田小姐是位西点师,点心做的很好吃,您有空可以尝尝。” 霍以娴表情淡淡的,“嗯,我现在这身体,也吃不得什么甜食了。” 霍陵向靖琪解释道,“我姑妈患有糖尿病。” 靖琪点头,“其实现在也有用代糖做的点心,还有咸点,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改天我送一些来给您尝尝。 霍以娴不置可否。 “对了,姑妈,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想捐助一个小朋友做先心病手术的人,就是她。您名下的基金会不是也有类似的项目吗?我想你们应该聊得来的。” 果然,听到帮助小孩子的事,霍以娴浑浊的眼睛里燃起光彩,看着靖琪道,“我的基金会主要是帮助孤儿和弃婴的,不过重病患儿也有,你跟我说说你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靖琪倒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不苟言笑又难相处的霍女士会对孩子有这么大的热情,顿时感到先前紧绷的情绪和气氛柔和了不少。 她坐到霍以娴的对面,把小豆丁母子的大致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真是岂有此理,现在还有这么狠心的男人,负心汉就罢了,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可以不管!”霍以娴听完很是激动,把丁默城骂了个狗血淋头。 只是她好像身体不太好,情绪激动起来就会咳喘不停,看起来十分辛苦。 “姑妈,您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别人的事情何必这么在意呢?” 米澜边顺着她的背,边劝道。 她看起来颇得霍以娴的欢心,连称呼都是跟霍陵一样,像家人一样称呼她姑妈。 没想到霍以娴却凌厉道,“什么叫别人的事情?孩子是一个女人的命,他要是撑不过夭折了,他妈妈说不定也活不下去,那就是两条人命!人命都能不在意吗?” 米澜脸色窘迫,这些日子以来,霍以娴还是第一次这么疾言令色地对她说话。 霍以娴从回国的第一天开始就是由她安排和陪同的,霍陵对这位至亲姑母十分尊重,让米澜放下所有的工作专程陪同。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和认可,米澜花了不少心思,俨然把她当作有史以来最大的客户来看待。 可是靖琪这一来,就让她被训了一顿,她怎么甘心! 暗地里,她狠狠瞪了靖琪一眼。 靖琪没有察觉米澜的敌意,全副心思都在跟霍以娴谈论孩子治病的事情上。 她发现霍以娴真的帮过不少孩子,不是像一般的富人做慈善那样只管支使属下去做,而是尽可能地亲历亲为。几十年来跑遍了大半个地球,到过无数地区和国家,名下的基金会帮过的孩子也难以计数。 靖琪心里充满敬佩和感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霍陵会这么尊敬这位看着难以亲近的姑母,因为她确实有值得人尊敬的地方,是一位面恶心善的好人。 听霍以娴讲了不少以前的经历和解决问题的方案后,也差不多到了用餐的时间。 霍以娴道,“先去吃饭吧,我刚才说的这些方法都可以试试。不过最快最直接的方法还是找到孩子和监护人,送他们去安全可靠的医院,请专家尽快做手术。” “嗯,谢谢您!”靖琪感激地点头。 偏偏这时手机响了,靖琪接起来,是苍溟打来的。 “琪琪,分公司这边有点急事,我要过去一趟,今晚不能留下来吃晚饭,你不用急着回去,吃完饭再走,司机会来接你,明白吗?” “好!”靖琪看了霍陵一眼道,“那霍少这边……” “没关系,你帮我跟他解释一下,我晚点会向他赔罪的!” 靖琪挂了电话,霍陵笑道,“看来他是没缘分尝到今晚的顶级肋眼牛排了,没关系,我原谅他,毕竟还有你这个‘未婚妻’代表他呢!” 他刻意加重未婚妻三个字,调侃他们这趟浦江之行的收获。 霍以娴嗤了一声道,“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是人家的未婚妻,那样没教养的小子怎么配得上她!霍陵你什么时候能争口气,早点娶个老婆回来,为霍家开枝散叶?省得被人家说我们霍家人丁稀薄,子孙不成气候!” 霍陵眼神微黯,却扯出笑容道,“姑妈你的教诲我时时记在心里,明天就让Chris给我安排漂亮能干的女孩相亲见面,你看怎么样?” 米澜连忙帮着打圆场,“是啊,霍少这么优秀,想嫁他的女孩子都能从这儿排到海边去,总得让他挑一挑不是?” “哼,最好把眼睛擦亮一点,别又挑一个像以前那样的。” 霍陵头大如斗,找了个借口开溜,先到餐厅去了。 霍以娴指了指角落里的衣帽架,吩咐米澜道,“去把我的包拿过来。” 尽管霍以娴已经50多岁,但Furla艳丽的紫色鳄鱼压纹皮包在她手中并没有违和感。 她看起来气色不佳,有病在身,但气场全完全能驾驭张扬的色彩和款式。 靖琪不由猜想,时光倒流三十年,她该是活得多么耀眼自在的富家小姐! 就像……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霍以娴从包里拿出名片盒子,抽一张名片递给靖琪道,“留张我的名片,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我的基金会有秘书和理事,但都不在南水,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联系Chris。” 靖琪感激地接过名片,不过联系米澜……还是算了,她会尽量跟苍溟想办法解决。 霍以娴把名片盒收回包里的时候,手上一个不稳,不小心把包给整个打翻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不少出来。 米澜和靖琪都俯身帮她去捡,其中有两三个药瓶。 靖琪随手捡起一个,看到标签上的药名和说明,不由地愣了一下。 “你懂法语?”霍以娴见状知道她认出了上面的字,于是用法语问她。 “是的,以前在法国留学,学习西点制作。” 靖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用法语回答她了,很多年没有听到这样字正腔圆的法语,靖琪猜想这位霍女士应该是在法国生活过多年。 “噢,对,你是西点师,的确应该到法国去留学是最好的。法国的城市都去过吗?” 霍以娴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手里的药瓶,没让她来得及多问什么,就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一旁的米澜虽然有疑问,但是因为不懂法语,所以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谈论什么。 靖琪反而放松了很多,回答道,“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巴黎,但是里昂、尼斯都去过,里昂的东西很好吃,比起巴黎我更喜欢那里。” 霍以娴闻言竟然露出难得的笑容,“我就住在里昂,有两年待在阿尔萨斯的小镇,那里很美,好像住一辈子也不嫌长。” 靖琪想到那药瓶,忽然有些感伤,刚想开口问,又被霍以娴拉起手往外走,边走边问道,“为什么没有想过回法国去,或者在那边定居?” 靖琪捋了捋额边的发丝,有点赧然道,“我快要结婚了,而且……我已经有了宝宝,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突然换个环境会很不适应。等她长大一点再考虑吧,我现在有一个蛋糕店,这也是我的理想,不想半途而废。” 霍以娴听到她没结婚已经有了孩子,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却终究没说。 米澜看到霍以娴突然对靖琪热络起来,而且完全忽略她的存在,两人只说法语,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她向来外表和能力都极为出众,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忽略过?她英文流利,还懂日文,就是这法语一窍不通,竟然就在霍以娴跟前失了先机! ************************************************************************************************** 很多亲要求整治米澜啊,她真的很讨嫌么,嘿嘿~其实真的不喜欢写坏人啊,唉o(╯□╰)o 不情之请(400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但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接下来的整个晚宴,霍以娴都跟靖琪相谈甚欢,甚至能看到她抚掌大笑的情形。 霍陵看到姑母开怀,心情也跟着大好,宾客本就不多,很容易就融入她们的话题,气氛轻松融洽。 主菜上来之后,甜品也紧跟着端上来。 霍陵早前就令厨房把靖琪带来的蛋糕切分成小块,当作甜品的一道,每人都可以尝到丫。 “这是你做的?”霍以娴牛排没有吃几口,酒也只是沾了沾唇,但心情却很不错,看到层次丰富的蛋糕,饶有兴致地问身旁的靖琪。 “嗯,是我做的。算是拿破仑蛋糕的一种,中间铺了新鲜的芒果,没有用吉士酱而是用了忌廉,最底下是一层芝士蛋糕,上面是多层酥皮,这样口感比较多变,不会觉得腻。” “嗯。”霍以娴赞许地点点头,“看起来就很好吃,可惜我现在都不能吃这些东西了。” “没关系,咸味或者低糖的点心我也很拿手,下回给您送一些过来尝尝。媲” “嗯,好啊!唉,其实我对甜食还真的不是太有兴趣,现在身体不好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胃口也越来越差了。” 靖琪想了想,“里昂是法国的美食之都,就没有什么让您念念不忘的食物吗?”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有个家庭餐馆的忌廉汤,很好喝,浓郁却不腻口,很久没有尝过了。” “LAMEREMathieu?” 霍以娴露出惊喜的表情,“你知道?” 靖琪脸上有淡淡的光彩,“不仅知道,还会做那道忌廉汤。餐馆老板的儿子,是我在法国的师兄。” 世界真的很小,不是有理论说,世上任意两个陌生人之间不超过7个人就能联系起来吗?靖琪把这看作是一种缘分。 “我想霍家的厨房里应该什么材料都有,不如我现在试着帮您做一道忌廉汤,弥补一下蛋糕的遗憾?” 霍以娴点头,霍陵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道,“姑妈,人家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她到厨房去做事?” 他实在有点汗颜,每次邀请靖琪,似乎都要她往厨房间跑,要被苍溟逮到话柄,还不知要怎么打击报复他。 靖琪大方地安抚道,“霍少,没关系的,很快就能做好了,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厨房怎么走,我很快就回来!” “我带你去!”霍陵推开椅子站起来,陪靖琪往厨房走去。 米澜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屑和忿恨,谄媚地为霍以娴盛了一些水果道,“医生不是说您不宜吃油腻的东西吗?还是多吃点蔬菜水果比较好,忌廉汤再怎么美味,脂肪含量也太高了。” 霍以娴语气淡淡的,“你以为我现在这个状况还有几次机会能尝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里昂……呵,我怕是也再没机会回去了,人老了,都是要落叶归根的。” 米澜气闷,但不好反驳,又不甘心靖琪就这样大出风头,于是借口去卫生间,也往厨房间去看看情况。 靖琪没估错,霍家的厨房果然是各类材料都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最好的。 她一边削土豆,一边跟旁边的霍陵说话。 “厨房里难免有油烟,沾染在你身上就不好了,霍少你先出去陪着你姑妈吧,我做好了就来。难道还怕我偷吃不成!” 霍陵笑着摇头,“我就算放开你吃,这厨房间里的东西你也吃不了多少!我想看看能不能学会你这道忌廉汤,以后有机会就做给她吃,省得她天天念我,逼我结婚成家。” 靖琪好笑,“她也是关心你嘛,况且像你这样的高富帅,也是应该考虑成家了!” 霍陵轻叹口气,“其实不光是这样,我姑妈……是怕没机会见到我成家立业。” 靖琪拿着削刀的手一顿,抬头道,“是因为她的病?除了糖尿病,她是不是还患了肿瘤?” “你知道?” “嗯,刚才她包里的东西掉出来,我看到了抗肿瘤类的药物,好像是法国的医生开给她的。” 霍陵点头,“没错,肝癌。” 靖琪心口猛然揪紧一痛,“没有治疗的机会了吗?” “也不能说没有,只是很渺茫。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我们在她跟前,都瞒不住事情。可是你看,从表面上,看不出她是一位患了癌症的病人吧!” 确实,霍以娴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从精神意志上来说,给人的感觉仍是充满生气的。 但这样,也就更令人觉得惋惜,尤其是在了解到她是个帮助过不少孩子的热心人之后。 “那……她这次回来,是为了治病?” “嗯,做肝移植的手术,还会有些放疗化疗的治疗,会比较痛苦。其实,我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帮我。” “霍少,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客气。” 霍陵沉声道,“我姑妈一辈子没有嫁人,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到了这个岁数,这个身体状况,其实是会很孤独的。我当她是最亲的人来侍奉,但你也知道我工作太忙,能陪伴她的时间有限,所以我请了米澜帮我照顾她。今天我看她和你也很投缘,从她回国到现在,我见她开怀笑的最多的就是今晚。所以……能不能请你在这段时间,常常过来陪陪她?” 靖琪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当然,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毕竟你的蛋糕店有生意要顾,还有孩子要照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不!”靖琪几乎是马上打断他,“没关系的,我可以来陪她。” 霍陵笑,“这么干脆?不用跟苍溟商量一下么?” 刚才听姑妈的口吻,似乎对苍溟有各种不满意,这两人好像气场不合。 “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就是脾气拧,没有坏心的。这种事他一般都会顺我的意。” “那你的店,还有孩子呢?” “店里的助手已经能独挡一面了,我忙完了离开一会儿没关系的,至于宝宝,暑假还没过完,刚好带她在身边。” 霍陵欣慰地点头,“那就好,姑妈有你陪着一定很开心。她当年的女儿如果活下来,也应该跟你差不多年纪,只可惜……” 靖琪的心莫名往下一沉,“你不是说她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吗?” “未婚生女,在那个时代绝对是特立独行。我们整个家族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个事情,姑妈也试着想去忘记,可哪有那么容易呢!她的肝脏移植,有血缘关系的话,成功几率会高一些,可是家族里的年轻后辈们都不合适。如果她有子女,我想说不定机会大一点。” “她的女儿……是夭折了吗?” “不清楚,生死不明,就算是活着,也不知道现在生活在哪里。说实在的,我觉得姑妈应该是很想念那个孩子的,她那么热心地帮助那些陌生的孩子,多少也是有些移情作用,想要补偿年轻时候的过失吧!” 靖琪点头,她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同样是人海茫茫,也不知亲生父母的下落,身体状况如何。 说不定……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忌廉汤很快做好,霍以娴只尝了一口,就惊喜地赞叹不已,“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靖琪笑,“您喜欢的话,我以后也可以常常来做给您吃。不过……请您不要介怀刚才在花园里听到的那番对话了,我们真的对霍家没有贬低的意思!” “哼,那个臭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他根本配不上你!还不如我们霍陵呢!” 这话被苍溟听到可不得了,那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老婆踏入霍家大门了,霍陵赶快上前安抚,“姑妈,人家两情相悦,自然是经历过不少事的,我怎么能相比啊!我保证,尽快去相亲,尽快带个合适的人选回来给您看,好不好?” 霍以娴这才满意的点头,瞥见身边米澜的神色,问道,“Chris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这几天太累了,脸色不太好!” 米澜藏起心思,笑道,“哪有,可能是今晚的牛排太好吃,吃多了点,需要消化消化吧!” 的确是需要消化消化,不过不是食物,而是她今晚无意中听到的对话。 刚才在厨房门口,她听见霍陵所说的一切,才知道霍以娴此行不是简单治病这么简单。 原来她还曾有过一个女儿,那么这回罹患癌症回国,其实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吧?找到直系血亲的女儿,肝脏移植才有进一步的希望。 当然,米澜心里的算计远不止那么一点。 要找到这个失散多年、不知是生是死的女儿简直是大海捞针,极有可能找不到,那么霍以娴死后,她的巨额财产归谁继承? 她名下的基金会也是肥缺,归属又会怎么样? 万一要是找到了呢,这些财产,是不是就全归她的女儿所有了? 她咬着红唇,看来这个霍以娴能带来的东西,远比她以往接触的任何一个大客户都要多的多。 ********* 苍溟果然对靖琪答应帮霍陵这个忙大大的有意见。 “这家伙,明摆着占我们的便宜,他怎么不自己找个女人跟他一起孝顺姑妈?!” 靖琪任由他从身后抱着,手里继续捣鼓着一份土豆色拉,“别这么小气啦,我又不是全天候都陪在霍姑姑身边,只是偶尔去一下嘛,老人家很孤独的。” 霍以娴觉得称呼霍女士实在很见外,就让她跟着霍陵一样叫她姑妈,靖琪认为始终有点区别比较好,就冠上姓氏叫她姑姑。 苍溟不以为意,“哼,那么骄傲强势的老太也会孤独么?” 靖琪转身捧起他的脸道,“你也挺骄傲挺强势的,如果没有我、没有糯米团儿,连那些兄弟也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孤独?” 苍溟拉下她的手,抱紧她,“不可能有这种如果!再说了,霍家又不是没人了,干嘛非得找个外人去陪她?” 其实靖琪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了解了下霍家的情况,才知道,霍以娴同辈的亲属本来就所剩无几,霍陵这一辈的又大多分散在全国各地,霍以娴独居海外多年,早就断了联系,回来也没人能说得上话了。 “就当帮霍少的忙吧,他是你的生意伙伴,在南水也挺照顾我们的,而且认识霍姑姑,也是因为我们拜托他们帮忙,就当是互相帮助吧!” 苍溟张口衔住她递过来的培根火腿条,也不再反对她,“只要你高兴就好,不过不要太累了,什么时候要过去的,就让司机送你去,嗯?” 靖琪知道他会赞同的,依偎在他怀里点点头。 “还有,那个米澜是个有心机也有能力的女人,她也陪在霍老太身边,你们难免会碰见,要提防着点,无论她跟你说什么,都要多长个心眼,知道吗?尤其是关于我和你,千万不要被她轻易挑拨,我发誓,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靖琪失笑,“知道啦,再唠叨,就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 腿上长了一片不知什么东西,今天要去趟医院~很快就要结局倒计时,hold住啊亲们,握拳~~ 狸猫换太子(4000+重要!)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靖琪如她承诺的那样,制作了咸味的点心给霍以娴送去,糯米团儿跟在她身边。 霍以娴很高兴,直夸靖琪的手艺好,见到旁边一个小小的人儿乖巧懂事地跟在身边,欢喜地问道,“这是你女儿?” 靖琪一笑,“是啊,糯米团儿,快叫奶奶好!” “奶奶好~”童音稚嫩甜软,就像浸透了蜂蜜的软糕。 “几岁了?丫” “今年四岁了!” 霍以娴点点头,摸着孩子柔软的发,似感叹一般道,“都四岁了啊……还真是看不出来。媲” 她指的是靖琪,看上去这么年轻,自己都还像个大学生的模样,就已经是个四岁孩子的妈妈了。 她也不由会想,如果她失散的女儿还活着,也差不多这个年纪,是不是也已经结婚生子呢? 霍以娴对糯米团儿很亲切,大概是长期从事与孩子有关的慈善事业,她在孩子面前总有难得一见的那种慈爱光芒,跟对霍陵的那种关爱晚辈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她从点心盘子里取了点心递给糯米团儿道,“你妈妈做的点心很好吃,宝贝也吃一块吧!” 糯米团儿摇头,“妈妈说,这些点心是特意为奶奶您做的,我不能吃。妈妈有蛋糕店,我想吃的时候,她会做给我吃的!” 霍以娴心折于孩子的懂事,把她抱到身旁的沙发上做好,招手让霍家的帮佣过来道,“冰箱里有没有冰淇淋之类的东西?” “有的。” “去拿一点来给孩子吃,天气热。” 糯米团儿就爱吃冰淇淋,道了谢之后就喜滋滋地坐在沙发上舔着哈根达斯。 靖琪拿纸巾给她擦嘴,“又吃冰淇淋,中午爸爸不是才买来给你吃过了?” 吃太多,肚子会受不了吧! 霍以娴不满,“小孩子爱吃就让她吃,没关系,她能吃得了多少,天这么热,降暑正好!再说她爸爸买给她的,跟我给她的怎么能一样呢!” 她还是不喜欢苍溟,靖琪苦笑,第一印象果真很难扭转呢,只能日久见人心了。 糯米团儿心里美的不行,瞬间就把这位奶奶的地位拔高到仅次于爸爸的位置,毕竟,能有力量说服妈妈不约束她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啊! 这位奶奶看着有点严肃,其实人很好耶,真希望以后能常陪妈妈来探望她。 谁知第二回靖琪打电话给霍以娴,问方不方便过去看她的时候,电话竟然是米澜接的,告诉她霍以娴住进了医院。 “怎么会这样的?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靖琪一时有些心惊,霍以娴的肿瘤已经到了不得不肝脏移植的地步,不知是不是突然恶化了。 米澜声音很冷,“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姑妈患的是癌症,除了手术之外,还要做放疗化疗的,进医院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呢!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用过来的,我已经请了两位高级护工和营养师,也会亲自陪着她老人家,不会有什么问题。” 米澜的挤兑是很明显的,但靖琪此刻也懒得与她计较,她比较关注的是霍以娴的病情。 靖琪一个人去了医院,霍以娴很喜欢糯米团儿,本来是嘱咐她下回来也带上她,可医院毕竟传染源众多,孩子抵抗力弱,她就没有带糯米团儿一起。 医院白色的氛围总让靖琪感到惴惴不安,她最怕的就是糯米团儿和苍溟生病,每次只要他们生病到医院打针治疗,她都要经历一番煎熬。 如今霍以娴之于她只是一个认识时间不久的朋友,但她居然也感觉到了类似的不安。 癌症的治疗是痛苦的,但霍以娴今天的气色还不错。 她单独一人住在高级病房,环境条件跟苍溟上回胃病时候所住的差不多。如米澜所说,她床前有两位高级护工轮番照顾打理她的日常起居,米澜本人也在旁边陪着。 看到靖琪来了,米澜一改在电话中的冷淡疏离,表现得十分热络,拉着靖琪到霍以娴面前道,“我跟姑妈正说起你呢,她夸你的糕点手艺好,现在她做完治疗没什么胃口,但想着你做的咸威治都觉得香。” 靖琪莫名感到心酸,“霍姑姑,你喜欢吃的话,我以后经常给你做。医生他们怎么说?” 霍以娴豁达一笑,“还能怎么说,这个病就这样了,不可能全面治愈的。想吃什么,就尽量吃点,储存体力才有元气继续战斗。我就是嘴馋说说罢了,就算有胃口吃,吃下去一会儿也全都吐了。” 她越是表现淡然无畏,靖琪越觉得伤感无奈。 临走的时候她也去问过医生,霍陵从香港和美国都请了最好的肿瘤科专家来会诊,结论都是肝脏损伤不可逆,找到近血缘亲属,尽快进行**部分肝脏移植,是最有效的治疗方案。 可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呢? 霍以娴知道靖琪有孩子要照顾,让她在住院期间尽量少过来,有米澜陪着就够了,但靖琪还是隔三差五会带自制的点心去看望她,哪怕是看着她多少吃下一点食物,也欣慰一些。 化疗了一阵子,肿瘤是暂时控制住了,但对人体其他完好组织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 霍以娴更加消瘦和憔悴了,连独自脱衣洗澡都有些吃力。 这些事情都有护工帮她做,平时是用不着米澜动手的,但出于私心,米澜想进一步了解关于霍以娴失散女儿的信息,以及她打算如何处理身后的遗产问题,于是趁着她身体状况和意志都比较薄弱的当下,亲历亲为地帮着她料理生活起居。 尤其是在靖琪不在的时候,她更要抓紧一切的机会,让霍以娴增加对她的好感。 病房里配有单独的洗手间和淋浴房,米澜和一位护工一起抚着霍以娴进了浴室,护工帮她脱衣服,然后去给她准备换洗的干净衣裤。 霍以娴再怎么身娇肉贵,保养得宜,也毕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加上生病,皮肤暗淡无光,肌肉也有些松弛了。 米澜瞥了一眼坐在浴室椅子上的身影,转过身捣鼓那些沐浴液和洗发乳,尽量自然地掩饰掉眼里的嫌恶。 她好强独立,作公司的高级公关经理也有些日子了,何时这样伺候过人,还是个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半百老人! “Chris,这样就行了,浴室里闷热,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能洗!”霍以娴也是个要强的女人,不愿意自己的狼狈被人瞧见,非亲非故的人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就已经该感恩了。 米澜笑得一脸真诚,“哎,没关系的。南水天气热,反正我回家也是要洗的,这会儿出点汗也没关系。您也说浴室闷热,留下您一个人,万一洗的时候滑倒或者晕倒了怎么办?您不用觉得难为情噢,就当我是您的女儿一样就行了。” 此话一出,霍以娴沉默没有说话。米澜有点拿不准,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没有高攀的意思,只是我妈妈去世早,见到您……自然而然就这么想了,您别生气。” 霍以娴叹了口气,“我没生气,看来你也知道我想找回女儿的事了。其实她有你这么出色,我就算闭眼,也安慰了。” “您别这么说,现在医学这么昌明,您的病不会有事的。” 霍以娴自嘲一笑,“话是这么说,但我自个儿的身体状况如何,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我就是想见见那个孩子……也把身后事安排一下。是我带她来这个世上的,总不能什么都不留给她。” 米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试探地问,“您女儿有什么特征?说不定我们可以帮您一起找啊!” 霍以娴眉眼间有懊悔和苍凉,“当初生下她之后,离开的太匆忙,都没有好好看过她……” 米澜安抚了几句,又道,“其实形势逼人,她也未必会怪您的。也许她现在生活的很好,金钱补偿并不是最重要的,能跟亲生妈妈见一面才胜过一切吧!” 不得不说,米澜不愧是作公关出身,口甜舌滑的一番话是说到了霍以娴的心坎上。 霍以娴眼里有丝光彩,转身道,“Chris你要真是我女儿,我会很高兴。可惜你比她的年纪大几岁……就算我找不到女儿,有你这么个干女儿在身边,也是好的。你很有能力,我闭眼之后,有些东西交给你,我也放心!” 这无疑算是一个承诺,能够让米澜在她未来的遗产分配中分得一杯羹。 米澜心中是欢喜了一阵,又谦虚又受宠若惊般地推诿了一番,但实际上,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有个贪婪的念头在此刻无限膨胀开来了。 这些都不够,她想要更多,她想要全部! 尤其是当她扶着霍以娴走到淋浴喷头下的时候,看到她背上的胎记,大大地吃了一惊。 “您……您身上……怎么会有这个胎记?” 树叶形状的胎记,婴儿手掌大小的一块,在右肩下方蝴蝶骨附近,颜色深暗,如果不在灯光下,在霍以娴如今苍老黯淡的肌肤中还不易发现。 类似的胎记……她明明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过!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海中形成,她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手微微颤抖着。 霍以娴不在意地回头轻瞥,“噢,大概是遗传吧!我妈妈也有一块类似的胎记,同样的位置,差不多大小,形状也很像,据说生命快到尽头的时候会消失……呵呵,大概是吧,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也不在身边,据为她穿衣的人说,是不见了的。” 米澜从医院里出来,内心都还翻腾不已。 她坐在车里,咬着唇想了又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两个电话。 “……嗯,上回让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真的是在浦江生的?哪家医院?……好,你继续跟进,顺便再帮我查一件事,浦江市荣家的小女儿荣靖琪的身世……嗯,越详细越好,就从那家医院那里入手吧!有什么进展就告诉我!” 从知道霍以娴有寻回女儿的意愿之后,米澜就找了相熟的私家侦探去查当年霍以娴未婚生女的细节。 霍家花了不少功夫去遮盖这件事,查起来线索不多,进展缓慢,但还是让他们挖出来她当初竟然是在浦江市生的孩子,而不是在南水。 这就更印证了米澜的揣测,身世不明的荣靖琪,说不定是霍以娴的女儿! 这种可能性让她恨得直咬牙,说什么样不能让她们那么轻易就相认。 她想起常年在浦江生活的一位远房表妹,打电话让她火速到南水来。 她的年纪是跟霍以娴失散的女儿不同,但她这位表妹却恰好是与荣靖琪同年的,用点心思的话完全能够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她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是早晨荣靖琪来医院的时候喝剩下的,放在桌上,没来得及扔掉。 米澜笑起来,瓶口上沾有靖琪的唾液,全都是DNA信息,先去与霍以娴的做个比对,看看事实是否如她所料。 之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她的表妹一到南水,只要做点手脚,让这些DNA信息“变成”归她表妹所有,就能瞒天过海了。 现在还剩下一件事,就是确定一下,当年霍以娴有没有给女儿留下什么信物。 结局倒计时1:就对你无赖(4000+荒郊野外~)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对会议桌前的众人道,“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先这样吧!这次的客户跟霍少他们合作多年,彼此都很熟悉了,就照霍少说的方案来执行,Chris也会帮忙跟进。丫” 会议散了,外面已是华灯初上,霍陵走过来道,“一起晚餐?” 苍溟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了,回家去。” “都快七点了,这时候路上正拥堵,回到家里八点,靖琪看到你又因为工作而耽误吃饭,该担心了吧!” 米澜的话正中红心,苍溟犹豫了霎那,挑眉道,“那就到大楼对面的西餐厅随便吃点!” 霍陵拍拍他的肩,低声道,“放心,还有我在旁边呢,Chris不会吃了你的!” 苍溟斜睨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以为我怕么? 霍陵笑笑,“好好,不埋汰你!其实我早就想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了。” 苍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淡然道,“琪琪说的对,这个年纪的老人,又患了重病,会感到孤独,需要人陪伴,很正常。她只是做了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你不用特别来感谢我。” “现在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了,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个性和内心真的没话说。” “你的叶医生也不算倾国倾城,可你不也神魂颠倒的,怎么也放不下么?媲” 霍陵一哂,摸摸鼻子道,“喂,别扯远了。我是真的感谢你和靖琪,要不你叫她过来,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对面西餐厅的龙虾沙拉和羊排还挺不错的。 苍溟刚要开口说不,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门一打开,恰好看到靖琪站在外头。 “你怎么会过来的?”苍溟上前几步,揽住她的腰肢。 靖琪看到霍陵和米澜也在,有点赧然,小声道,“今天小杰参加的足球兴趣班有聚会,很多家长和小朋友,我姐就把糯米团儿也带去了。我一个人……想着你可能也没吃晚饭,就来找你一起吃。你们是不是还有公事,会不会打扰你们?” 苍溟闻言心头甜的很,唇凑到她颈侧,亲昵道,“我们刚刚开完会,正要去吃饭。你来的正好,我陪你吃,想吃什么?” 米澜笑着上前道,“哎,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吧!刚刚霍少还说想请你们吃顿大餐,既然都来了,赶早不如赶巧啊!” 霍陵也觉得机会难得,“是啊,就赏个脸吧!我请你们吃完,你们再继续两人世界!” 靖琪听他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也不再推辞,“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餐厅里的四个人,气氛有点微妙。 苍溟对靖琪是一贯的宠溺和亲密,他要想的话,真的是可以旁若无人。可靖琪就有点羞涩,毕竟还有霍陵他们在,米澜还对苍溟有心。 唉,真是…… “怎么了,龙虾沙拉不好吃?那尝尝我这个鹅肝酱蘑菇,口感不错。” 苍溟见她吃的心不在焉,以为她对食物不满意,把自己的叉子喂到她嘴边。 靖琪脸颊一红,嗔道,“你自个儿吃!我这沙拉挺好的,怎么会不好吃!” “是吗?那我尝尝!” 苍溟把叉子伸向她的盘子,挑起一点沙拉喂进嘴里。 “唔,是还不错,对得起这口碑。” 霍陵看着他们的互动,是有些感触的,这般幸福甜蜜的情形他也曾经拥有。 米澜面上不动声色,其实看着恩爱的两个人,心就像被放在铁板热油上来回煎炸一样难受。 她不甘心,不服气,明明她无论外表还是才华都不输给这个荣靖琪,凭什么命运之神却偏偏这样不公? 荣靖琪从小在富裕家庭长大,有苍溟这样优秀的男人疼着爱着,捧在手心里,还有了孩子,就连生母都是大富家族的后裔,有钱有势! 她却什么都靠自己打拼而来,好不容易遇到个心仪的男人,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霍以娴……如果真的是她妈妈该多好! 她疯狂想要扭转命运这种东西,而苍溟他们越是恩爱,就越是坚定她的信心。 “对了,我有亲戚也是生活在浦江的,家里如今新添了小宝宝,我得飞过去瞧瞧,顺便给小人儿送份礼物。就不知浦江那边给新生的小朋友送礼,有没有什么讲究呢?“ 米澜停下刀叉问了靖琪这么一个问题,苍溟瞥了她一眼,没怎么在意。 靖琪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好像都是送金银锁片什么的多一些,也有送玩具、餐具和衣服的,现在选择很多,主人家也不会挑剔的。” 米澜笑,“是啊,我们小时候好像就没这么多选择,最好的也就送个锁片。不过那时候的足金成色很好啊,我的到现在还戴着。” 她从衣领中扯出一条金链子,挂坠是最新款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链子却是款式有些老旧的黄金链子。 霍陵眯眼,“这是你从小就戴着的项链?” “嗯,满月的时候叔叔送的,我妈后来就让我一直戴着,直到我工作之后自食其力。这段时间跟姑妈待在一起,我常常想起我妈,就把这链子又翻出来戴上了。” 霍陵嗤笑了一声,“女人都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是啊,首饰什么的,对女人来说怎么都不算多!不信你问琪琪,她出生的时候也应该收到过类似的项链锁片吧?” 靖琪没来得及开口,苍溟倒是抢在她之前道,“有啊,不过她的比较特别,不是你这样的金链子。” 米澜的心脏咚咚急跳了几下,面上还勉强维持着镇静,看了霍陵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她已经从霍以娴口中打探到,当年她留给女儿的唯一信物,是一条百达翡丽怀表的链子,只是她不清楚是哪一款,否则就可以去弄一条一模一样的来。 霍以娴寻找亲生女儿的事情是有专门的律师和私家侦探负责处理的,具体的细节,连霍陵都不知道。 当然,米澜也要确保他一直不知情才好,这样到时她就算偷天换日,也不会遭到怀疑。 现在苍溟的话,无疑已经再次肯定了一点:荣靖琪就是霍以娴失散多年的女儿。 她甚至已经不用等待那一份DNA报告了。 回去的路上,靖琪开的车,让辛苦工作了一天的苍溟在副驾驶座上休息一会儿。 虽然很体贴,但苍溟能感觉到她的不高兴。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谁惹你不开心?” 靖琪哼了一声,这家伙,明知顾问。 苍溟牵起嘴唇笑了笑,把座椅调向后,枕着手臂,放松地眯起眼靠下去休息。 “前面路口右转,往海边方向开。” “做什么?”靖琪没好气地问了一句,那不是回家的方向。 “你照我说的开就是了,别问这么多。等会儿再告诉你原因。” 靖琪无奈,只得照他说的路口右转。 没想到接下来一会儿右转一会儿左转,完全偏离了回家的路,她已经完全搞不清身在何处了。 “把导航关了,前面那个小路,穿过去!” 靖琪莫名得很,她真怕这么穿来穿去会迷路,如今还把导航都关了。 苍溟让她把路停在路边的时候,靖琪才发觉他们停在一大片绿地公园中间,这里她还从来没来过,应该离海边很近,她能隐隐听到海浪的声响。 苍溟解开安全带,往后看了看道,“不错,甩掉了跟屁虫,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靖琪一惊,“刚才有人跟着我们吗?” 难怪他一直让她东转西拐,最后转到这个她都不知道什么方位的地方来。 “嗯,从我们出餐厅就一直跟在后面,好在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成功地把他给甩了。让你关掉导航,是防止他们定位。” 靖琪只觉得背上有点凉凉的,“为什么会有人跟着我们?他们想干什么?” 苍溟俯身凑过去,“那你先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靖琪头一扭,“谁说我在生气?” “还说没有?气鼓鼓的嘟着嘴巴不跟我说话,不是生气是什么?好了,快点告诉我原因,不然我……” “不然你要怎么样,严刑逼供?” 苍溟邪气一笑,环视窗外,“啧啧,怎么就转到这个地方来了呢?又隐蔽环境又好,就算现在欺负你,也没人看得见。” 他不给靖琪反应的时间,直接俯身过来,唇覆上她的,重重允了一口。 靖琪感觉到唇上一麻,鼻端是他熟悉的气息,刚想张嘴说话,就被他的舌长驱直入。 她嘴里湿湿软软的,带着温柔的热度,习惯了他的碰触,在他入侵的那一刻就本能地吸附着他同样柔软温热的舌。 苍溟呼吸沉了几分,身体的肌肉也绷紧了一些,手握着她的肩头,一个用力就将她从驾驶座上拉到他的身上。 座位被他向后调低了,舒展开来,像不大不小的床。他躺靠着,她就伏在她的胸口,唇没有分开,小舌还被他衔着轻咬。 “唔……放开我~”她使劲捶了他肩膀两下,勉强开口说了几个字。 “不放,谁让你不乖!” 都说了要欺负她,哪有轻易放开的道理。 “你无赖……”本来以为他工作一天辛苦了,谁知他现在看起来精神抖擞的,白给他当司机,还被他欺负。 “好久没对你无赖了,你就不想念,嗯?” 靖琪的答案又被吞下肚里去,薄薄的雪纺衬衫被他剥开来,沿着肩头往下扯。 还好,他还顾忌这是在外面,没有放肆地扯坏她的衣服。 可是光溜溜地骑在他腿上,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苍溟沉迷于她胸前两个可爱的小兔,潮湿的呼吸热热地喷洒在白皙柔腻的皮肤上,手指不安分地诱使那顶端的红蕊绽放。 她穿着宽幅大摆的纯色长裙,这会儿铺泻开来遮住她的腰下的部分和他的长腿,像花儿一样美。他的大手从她腰际探了进去,手指蜿蜒而下,轻抚着这朵花儿的蕊心,有可爱的花蜜沁出来,滑腻诱人。 他迅速地解开身下的束缚,与她合而为一,重新吻回她的唇,索要更多亲昵的温存。 车子里的温度仿佛急速攀升,狭小空间内的欢好带着特别的刺激感,滚烫的缠绵比平日更加忘我。 巅峰过后,苍溟还有些恋恋不舍,搂抱着她,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不肯退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靖琪的长发。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也在车里做过?” 靖琪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当然记得!就在罗杰的蛋糕店后巷,你口口声声说我背叛你,都不理我的解释和感受。” 苍溟抱着她,目光灼灼地看她,“对不起,那时满心都是仇恨、怀疑和不甘,害你受委屈。其实不管你是不是荣家亲生的女儿,我都不应该发泄在你身上……”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说起过去,靖琪也有点难过,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 终于写上结局倒计时的字样了,小豹子和小兔兔的正果就在前方~ 结局倒计时2:将计就计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抓住她的手指,正色道,“我会帮你找到亲生父母,让你跟他们团聚。而且不管对方是谁,发生过什么恩怨,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知道吗?我爱你琪琪,爱你……” 苍溟在她唇畔呢喃,靖琪心里胀的满满的,也抱紧他道,“嗯,我们说好不会分开的,谁都改变不了。” 苍溟无声地笑。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人跟踪我们?” “跟你刚才生气的事有关。” 靖琪疑惑,“我?” “嗯,我猜,你是气我对米澜不加掩饰地说起你妈妈留给你的链子吧?觉得我太轻信她了?” 靖琪嘟了嘟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苍溟刮她的鼻子,“这么爱吃醋!不过……我喜欢。” 靖琪拍开他,“谁吃醋了,没个正经。” 苍溟一笑,“其实我是故意的,故意让米澜知道你寻亲的细节。因为我发现她在背后查你的事,刚刚跟踪我们的也是她的人。” 靖琪讶异极了,“她为什么这么做?媲”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知道你不是荣家亲生女的事,也知道你在寻找亲生父母,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而且也有些手腕,在南水积累了不少人脉,这么费心思查你,说不定是了解到一些跟你身世有关的事情,我们倒不如静观其变,也许她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靖琪还是有些犹豫,“这样好吗?米澜那个人……” “自私,城府深,不能信任对不对?你放心,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但是她既然了解到我们还没掌握的信息,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可惜了。我们要反客为主,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靖琪点头,她不信米澜,但她相信苍溟。 “唔,欺负的够本了,我们回去吧!” 苍溟为她理好衣衫,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他已经有了跟米澜一样的揣测,当初听说霍以娴想寻回骨肉的时候,本来以为只是巧合,但随后米澜暗中调查靖琪的事,反而让他有了怀疑。 他也不是吃素的,谁想背后搞点小动作来查他的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于是他反过来注意米澜,发觉她近来大多数时间都是陪在霍以娴身边,很自然就把两个寻亲的人给联系了起来。 只是他还没有绝对的把握,暂时也不想让靖琪知道,免得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苍溟适时地给米澜发了一封Email,附件里是他和靖琪在浦江市的江边拍的一张生活照片,美其名曰是为了配合新的分公司在媒体上的宣传,年轻总裁和未婚妻恩爱的生活照自然是很好的素材。 实际上,照片里靖琪脖子上戴着的就是那条百达翡丽的怀表链,坠着他送给她的求婚钻戒。 他就是故意让米澜看到的,相信她一定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然后他就要看看她到底会有什么动作。 据属下所说,她有一位远方的表妹刚从浦江来到南水,跟她住在同一个公寓楼,不像是来工作,也不像单纯来探亲。 苍溟冷笑,米澜想干什么,他大概有点明白了。 只是有他在这里,又岂会让她那么容易得逞如愿! 靖琪在厨房里捣鼓点心,苍溟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又在研发新品?给我吃的?” “才不是呢!”靖琪嗔笑,“这是给霍姑姑做的,没有加糖粉,就用了一点点代糖,她有糖尿病。” “嗯。” 靖琪对于他的安静坦然有点不习惯,扭头看他,“今天怎么这么乖,都没有吵吵嚷嚷?” 之前她做点心,带去探望霍以娴,他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情绪,跟霍以娴始终有些不对盘,可是最近态度好像有些转变。 苍溟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讷讷道,“听霍陵说她做化疗很痛苦,如果不做手术,撑不过这个秋天了。” “嗯,是啊。”靖琪垂下眼,她也觉得这样的现实很残酷。 苍溟搂紧她,胸膛贴着她的背,仿佛有丝丝缕缕的不安从他的身体里蔓延出来。 靖琪感受到了,“苍溟?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 他不知该怎么说,霍以娴如果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们能够相认,就算是完成了她的夙愿和荣家人的嘱托,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求婚,然后结婚。 可是霍以娴罹患绝症,找到女儿,极有可能就要进行**肝脏移植,那么靖琪就要受苦了。 医学再怎么昌明发达,那也是在她身上动刀子,取走她原本健康的一部分脏器。 他心疼,因为他是她最亲密的爱人,他也无奈,因为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亲情的羁绊,靖琪同时也是人家的女儿。 很久没像现在这样矛盾了。 靖琪的手抚上他的臂膀,道,“过两天,是霍姑姑的生日,她不打算铺张大办了,就在医院里过。我看过日子,是个周末,如果你不忙的话,跟我一起去吧?” 苍溟沉默了几秒,答应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她喜欢什么,我去买份礼物。” 靖琪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以为他是想通了,不与一位老人赌气,回身抱住他,在他脸上响亮一吻。 米澜看着茶几上那份刚刚收到的DNA报告,心怦怦跳得狂乱。 果然不出她所料,霍以娴与荣靖琪就是亲生母女! 这下子,她的计划可以全面展开了。 米澜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在苍溟面前露了馅,反而因为表妹的到来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此前苍溟发给她的Email里有他和靖琪的照片,也许是为了秀恩爱,求婚的戒指还串在链子上戴在胸前。 她一眼就看出那条链子是百达翡丽的怀表链,距今已经有些年头的款式了,她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收购到一条一模一样的入手,打算作为届时冒充的信物。 她这个表妹晶晶不是个聪明有头脑的,初中念完,随便混了个职高,就在家啃老,成天只想着打扮自己和玩乐逛夜店。 把她接到南水来,花了不少心思给她改头换面,也直截了当跟她说了狸猫换太子的这个打算,承诺事后少不了她的好处,霍以娴名下继承来的财产可以跟她三七分。 听说有这么多钱可以赚,晶晶早就心花怒放了,当然也是愿意配合的,什么都听表姐安排。 米澜带她拉直了头发,把乱七八糟的发色染回纯黑,衣着朴素,好在原先就还学了点文秘知识,勉强可以当个助手。 然后是背上那个梧桐树叶形状的胎记,米澜请人帮晶晶伪造了一个,还真是极像的。 “信物”就随身戴着,她打算在霍以娴生日那天,带着晶晶去作医院,来个“偶然”发现。 至于DNA,她可以轻而易举拿到靖琪的DNA样本,换掉表妹的,送去做检测。 就算不行,她也已经买通了实验室的一位工作人员,那人恰好是她以前的一个追求者,要他做点手脚,其实并不是难事。 她反正是打定主意,就算不能让霍以娴成功认下表妹,也绝不能让荣靖琪轻易地就跟霍以娴相认! 只不过米澜没想到苍溟也会跟靖琪一起到医院里来,还带着糯米团儿。 毕竟霍以娴和他对彼此的印象都不好,她还以为直到霍以娴撑不下去而去世,靖琪都不会带他来医院的。 “苍少,你也来啦!”她面上仍旧是职业化的笑容,只要想着成功攀上霍以娴这层关系,这个男人也说不定还有希望成为她的,笑中还带着几分得意。 苍溟只是简单颔首,看向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却满是探究。 说是简单的庆生,霍陵还是很重视的。院方提供了一个平日开会用的行政楼层,霍陵让米澜全权负责这场庆生会,会议室里用鲜花简单布置,摆好了生日蛋糕和各式点心饮料。 霍以娴在医院住的时间不短,尽管住的是单人病房,但病友也还是认识了不少,生日会自然也受到了邀请。旁边两个小的会议室,就提供给病友和来宾们休息用。 霍以娴有两项检查要做,做完才会出现,靖琪和苍溟都坐在小会议室里,米澜和属下都十分卖力,也不会让他们插手帮忙。 ************************************************************************************************** 这个周末又是聚会又是赶飞机,实在有点忙,更新就少一点,下周会有两天万更哈~也就是大结局的时候了O(∩_∩)O~ 结局倒计时3:颓然倒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不动声色地喝着杯子里的茶,注意力却一直在米澜周围,那个一脸桀骜和不耐的生面孔,应该就是她那个传说中的表妹吧? 呵,倒伪装的挺好的,想用助手这个身份,利用跟在她身边做事的机会让霍以娴注意到她,以便李代桃僵。 米澜频频看表,看来是霍以娴差不多做完检查了,要去接她到这儿来。 米澜拉过晶晶交代了几句,就往电梯间走去,而晶晶显然有些紧张,表姐一走,她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她,也往走廊尽头走丫。 “琪琪,你陪宝宝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抽支烟。” “嗯,别太久。我估计霍姑姑很快就来了,咱们是客人,迟到就不好了。” 苍溟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 走廊的尽头是楼道,苍溟跟着晶晶的脚步一路走过去,结果发现她躲在楼道里抽烟媲。 他冷冷嗤笑,看来还真不是什么乖乖女,山鸡怎么伪装也变不成凤凰。 霍以娴过来的时候,是坐在轮椅上,有点憔悴病弱,但精神还不错。 米澜推着她,表现得很亲热,有说有笑的,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们是一家人。 她四下望了望,没看到表妹,脸上的笑容敛起几分,心里有点乱。 这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晶晶慌慌张张出现的时候,身上还有廉价薄荷烟的味道。 米澜不好当面发飙,只得狠狠瞪了她几眼。 好在这个时候霍陵也来了,霍以娴忙着跟侄子和家族里其他的亲戚说话,并没有太留意。 苍溟也回到会场,糯米团儿要上厕所,靖琪陪着她去了,他于是独自站在角落里,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静静观察米澜的举动。 她跟表妹不时就会窃窃私语两句,过了一会儿,苍溟发现晶晶的颈间多了一抹金色。 是百达翡丽怀表的链子,看来米澜果然是费尽心机,找了一条跟靖琪那个一样的款式,作为认亲的信物。 只等霍以娴察觉,就可以为她的生日送上一份“大礼”了。 苍溟眯起眼,手在身侧握成拳,迈步走过去。 “苍溟?”靖琪抱着糯米团儿进门,刚好碰上他。 苍溟冲她笑笑,从她手里接过糯米团儿,“来,小胖妞,爸爸抱。” 糯米团儿嘻嘻笑着戳他脸颊,“爸爸,你好没礼貌,不可以随便说女生胖的!” 靖琪笑起来,看到不远处霍以娴的身影,连忙正色道,“哎呀,霍姑姑来了,我们过去吧!还没正式为她引见过你!” “嗯!” 苍溟正有此意,就算没人引见,他也打算过去自我介绍,打个岔,让米澜的诡计无法得逞。 果然,米澜看到靖琪和苍溟抱着孩子过去,眸色里掠过一丝不甘,拉着晶晶往旁边退了几步。 “霍姑姑!”靖琪把买好的礼物递过去,“祝您生日快乐,早日康复。” “霍奶奶,生日快乐!”糯米团儿也凑过去,嘴巴甜甜地喊着。 “哎,好乖,谢谢!”霍以娴接过礼物,顺手把糯米团儿揽进怀里,“好久没看见宝宝了,想不想奶奶?” “想~” 霍以娴难得露出欢喜的神情,抬头看着靖琪道,“有心了。” 靖琪一笑,拉过苍溟道,“霍姑姑,这位是我的……未婚夫,苍溟。上回在霍家的花园见过了,只是都没来得及正式向您介绍。” 苍溟彬彬有礼地点头致意,“霍女士,你好,我是苍溟。” 有再多的不爽也只限于那一晚的误会,眼前的老人已经是风烛残年,而且极有可能是靖琪的生母,他的态度必须体现出晚辈的尊重。 霍以娴看清了苍溟的脸后,面色忽然大变,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手颤颤巍巍指着他,“你……你说你叫什么?你姓什么?” 苍溟蹙眉,“我姓苍,苍天的苍,苍溟。” 霍以娴一时间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旁的靖琪和米澜连忙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她。 “苍龙……苍龙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几年前已经过世了。” 霍以娴死死盯着他的脸,声线像哭又像笑,“果然……果然是,像,真是太像了!我那天在霍家花园里就该想到的,只是不敢……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他的儿子,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所有人都很是疑惑,尤其是靖琪和米澜,都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苍溟眉间的褶皱更深,“我母亲闫翠宁也已经去世了,不管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他们,都请放尊重一些!” 霍陵走过来拉住他,“苍溟……” 他格开他的触碰,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莫非事情会像他们所料想到的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靖琪的生母,真的跟苍家有什么难解的恩怨? 霍以娴的情绪失控,“你是苍龙和闫翠宁的儿子……你竟然是他的儿子!呵,他们都死了吗?还都死在我的前面……报应啊,报应!……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姑妈,您别激动,到底怎么回事?”霍陵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但姑妈显然太过分了。 苍溟不动也不怒,冷眼看着霍以娴。 她浑浊的眼里似乎有泪,咬牙切齿仿佛想将苍溟撕碎。她偏过头看着靖琪道,“这个人就是你的未婚夫……你知不知道他的背景?他不是好人……跟他爸一样,不是好人!” “霍姑姑……” 旁人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霍以娴已经颓然倒了下去。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坏了,幸好这是在医院里,赶紧送往病房抢救。 米澜的好戏还没开场,就被这突发状况打断了,但她沉住气,跟着医护人员推着霍以娴赶往病房,离开之前眼神复杂地回头看了靖琪和苍溟一眼。 糯米团儿更是被吓傻了,眼睁睁看着霍以娴倒下去,一下子大哭起来,扑进妈妈怀里。 “宝宝乖,不怕啊,没事没事!没事的……” 靖琪满心都是疑问,不安像潮水一样要将她淹没。她一边拍哄着糯米团儿,一边焦虑地看着苍溟,期待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可是霍以娴的反应,也着实出乎苍溟意料之外。 他是接管擎龙之后才开始与霍氏有合作的,霍家和他们不同,是清清白白靠着一个修钟表的铺子起家的,做实业做了很多年,合作对象大多是信誉良好的企业,后来做贸易才跟已经彻底洗白的擎龙有了交集。 此前霍家的老董事长是霍陵的父亲,跟他接触不多,普通生意伙伴而已,霍陵接手之后熟稔了一些,直到随着靖琪在南水长住才进一步熟悉起来。 霍家其他人,全是从霍陵口中听闻,苍溟并不认识霍以娴,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可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对方却像认识了他一辈子一样! 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霍以娴对他是苍龙的儿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和他已过世的父母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可他不知道该去问谁,除了等待霍以娴醒来后亲自告诉他们答案,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尽管已经想到最坏的可能性,苍溟还是走过去,把靖琪和糯米团儿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她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事的。” 靖琪还不知道霍以娴可能是她生母的这个事实,现在也不是告诉她的最佳时机。 但是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的誓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都不能分开他们! 霍以娴的情况很不好,情绪激动也是她这种病人的大忌,医院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霍陵焦躁不堪,拉住医生道,“你们不是专家么?我姑妈的身体才刚刚好转了一点,怎么会突然病危!我不管,你们给我治好她!” 她的女儿都还没有找到,那最后的一线希望都还没出现,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下一切走了? 医生也无奈,“本来化疗就很伤身体,霍女士算是很坚强的,肝癌的痛苦她都忍受了,算是靠意志在支撑。这种时候切忌严重的情绪刺激,她身体负荷不了了,何况她本身血糖血压都不太好!你们家属注意一些,尽量让她心态平和,不要再受刺激了。” 于是霍陵将其他人都隔绝在外,只有他和米澜以及护工在床畔守着她。 结局倒计时4:各怀心思(5000+关键!)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霍以娴醒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米澜。霍陵到医生那里去了解病情了,病房里只剩下米澜守着她而已。 霍以娴很是虚弱,她这样的癌症患者,每一次昏迷几乎都是生死交关的考验,醒来的时候都像是生命的光华又褪去一些。 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像是古旧的胡琴拉奏出的沙哑音符,语不成句。 “姑妈,你醒啦?” 米澜赶紧凑过去,现在她是满心疑问,正好趁着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向霍以娴问个明白丫。 “水……” “噢,您想喝水?来,我扶您起来,慢一点。媲” 米澜喂霍以娴喝了水,替她调整好床铺的角度,让她可以稍稍坐起来一点,呼吸也平顺了不少。 霍以娴脸色很差,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失望和颓然。如果一个人的过去是人生路上层层叠叠的落叶,她无疑是刚从落叶堆中滚过,周身都有一种**的气息迎面而来。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着米澜道,“我昏倒了?还真是让你们这些后辈看了笑话。” 米澜都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个节骨眼上,她真的很怕一句话没说对,就惹得老太太不高兴。 “呵,有些人,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了,人都死了,烧成灰了……可没想到还有后人在,那张脸……那个神态,真的好像,好像……” “您是说苍溟吗?他的父亲,跟您是旧识?”米澜小心翼翼地接话道。 “何止是旧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过了那么些荒唐的日子,最好的青春时光都搭进去了……还未婚生下女儿……” !! 米澜的震惊无以复加,心中只有两个大大的惊叹号可以形容这样的感受。 霍以娴的意思是,她未婚生女是因为苍龙?! 她的女儿……其实就是苍龙的女儿?! 等等等等,米澜都有些混乱了,整理了一下思绪,捋出一个事实―― 荣靖琪是霍以娴的亲生女儿,生父是苍龙,因为他的始乱终弃,才会让霍以娴未婚生女,并且最终和孩子分离,致使靖琪被荣家收养;而苍溟为了报仇找上荣家,与荣靖琪相爱,但实际上,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荒谬绝伦的关系和际遇,简直比影视剧里还要狗血! 很残忍的乱/伦之爱,可为什么,却让米澜此刻有种嗜血的快意?!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事情的发展虽然超乎她的想象,计划也必然要有所改变,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沮丧,甚至觉得这简直太棒了! 霍以娴没有再多说关于苍龙和自己女儿的身世,反而问米澜道,“帮我叫律师来医院。” 米澜一怔,“您要找律师?要不我找霍少来,您……” “不用,难道我找律师改个遗嘱还要那小子批准不成?” “您要改遗嘱?”米澜表现得忧心忡忡,让人以为她是不忍心霍以娴的这种已然看淡生死的态度。 “嗯,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每一回睡过去,都做好了醒不过来的准备,而且你不知道,睁眼越来越费力了,我还有多少日子,都能数的过来。人海茫茫,我要找到女儿,看来短期内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把身后能留下的财产物尽其用。Chris,我说过的,你如果是我女儿,我会很高兴,这些日子你常常照顾我,也着实费心了,我会把你当作干女儿,遗产里也会有你的一份。要是你有兴趣,我名下的基金会也可以交由你打理,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 米澜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嘴里说着违心的推辞。 霍以娴名下的财产分她一杯羹,加上基金会运作可以捞到的好处,已经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难以积蓄起来的财富了,可是贪婪是一只餍兽,一旦张开了血盆大口,岂是这样一星半点的油水可以满足的了的? 米澜借故出去给律师打电话,离开了病房。走道外的座椅上,苍溟还陪靖琪坐在那里,没看见孩子,大概是先送回家去了,不放心这边的情况,守在这儿想探个究竟。 米澜走过去,苍溟冷眼瞧着她,靖琪抬头,似乎是想开口问她霍以娴的情况,却被苍溟摁住了。 在他看来,目前最不值得信任的人就是米澜,不管霍以娴情况如何,他都不想从米澜口中听到任何的消息。 米澜一笑,也不勉强什么,拿出手机走到离他们不远的露台去打电话给霍家的律师,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靖琪他们听见谈话的内容。 “……嗯,带上遗嘱文件吧,再带上你的助手作见证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修改遗嘱了!” 靖琪听到这里,只觉得一阵怆然,看来霍以娴的情况是很不好了。可苍溟却眯起眼,似乎有其他的考量。 米澜收了线,状似哀痛地走回他们跟前道,“姑妈已经醒了,但医生说她现在不可以再受任何刺激,否则病情可能还会恶化。请律师来修改遗嘱也是她的意思,她其实最放心不下的是名下的基金会。” 苍溟已经把这个女人伪善做作的面具看得很透彻,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回应,他倒想看看她的独角戏会怎么唱。 “对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霍少会让我再联系你们的。” 她代主人家下逐客令,苍溟可不买她的帐,冷冷道,“既然霍女士今天昏倒是跟我们有关,我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不必招呼我们,去忙你的就是了。” 米澜牵起笑容,“苍少这么说就见外了,我的工作就是要让客户满意,你跟琪琪愿意留在医院,我就应该代霍少和姑妈感激你们的好意。你们口渴了吧,我去给你们买些喝的。” 米澜转身走了,苍溟看到靖琪心神不宁,安抚道,“没事的,霍家的人没有那么脆弱,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靖琪点点头。 米澜买了饮料回来,路过病房门口,听到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有人将东西落在地上,她一惊,连忙从门上的玻璃看进去,竟然看到表妹晶晶一脸失措地站在霍以娴床边。 她大惊失色,手里提着的东西随便往旁边一丢,就拧开门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晶晶你……” 她话没说完,床上的霍以娴就转过脸来看着她,面色复杂,像是惊惶不安,也像是酝酿着平生难见的喜悦。 “姑妈,你怎么了?” 米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晶晶颈子上挂着的百达翡丽链子,心重重一沉。 霍以娴问道,“Chris,这位晶晶……你认识吗?” “啊?噢,是我刚刚招进来的助手,从浦江来的小姑娘,跟我妈妈家还有点沾亲带故。” 听闻霍以娴跟苍龙的纠葛之后,米澜就知道计划有变,李代桃僵的方法已经不是最佳方案,接下来该怎么做她还需要点时间考虑。 可没想到晶晶也许是不甘心做个被遗弃的棋子,也许是对巨额的财产有同样的野心,竟会带着“信物”就这么直接冲到了霍以娴的床前! 而且看样子,霍以娴好像已经认出了这条链子,对晶晶的身份有了怀疑。 米澜顿时面临骑虎难下,进退失据的境地。 她狠狠剜了晶晶一眼,后者隔着病床心虚地低头,不敢抬眼看她。 霍以娴似是没有发觉她们的异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喃喃道,“难道真是天意?” “姑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霍以娴再看向米澜,眼神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脸色的灰败始终没有褪去。她强打起精神,道,“律师来了没有?” “快了,已经在路上了。” “给我联系做DNA比对的鉴定中心,送我和晶晶的样本去做鉴定。” “姑妈!” 跟米澜同样惊愕的还有刚刚听闻动静而走到病房门口的靖琪,苍溟跟在她的身边,目光深幽地看着病床前神色各异的两个表姐妹。 霍以娴也看到了他们,一见苍溟,目光就冷了下去,只招手示意靖琪过去,“来,小甜,到我这里来。不相干的人都给我退出去!” 苍溟挑眉,“我是她的未婚夫,不是不相干的人。” 霍以娴冷笑,“你这脾性倒是像你老子,可惜我不吃这套,也许别人会怕你,我不怕!” 靖琪担心刺激她的病情,为难地看着苍溟道,“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 苍溟平日都会听靖琪的话,今天却拧上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霍以娴显得有些疲倦,对杵在一旁的米澜摆摆手道,“去吧,我想尽快看到DNA报告。” 苍溟冷静插话道,“你怀疑这个晶晶是你亲生女儿,所以要去做DNA结果比对?” “不关你的事。” 苍溟的唇微微一挑,“谁说不关我的事!你的亲生女儿是在你的身边没错,但绝对不是这个伪装过头的不良少女。你是病的不轻,但眼睛应该没事吧?” 他冷嘲热讽,霍以娴难得没有生气,枯枝般的手伸手拉住了晶晶脖子上带着的百达翡丽链子,力道大得晶晶踉跄了一下。 “这是我生下女儿的时候,留在她身边的唯一信物。她的年纪……也该是跟她差不多大了……” 霍以娴猛地咳嗽起来,震惊得无以复加的靖琪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拍着她的后背。 那条怀表链,怎么会…… 难道说,难道说……霍以娴是她的亲生母亲? “一条怀表链能说明什么?百达翡丽在那个年代虽然算是稀罕物,但同一个款式也不止生产了一块,遇到一模一样的链子,也不稀奇。何况百达翡丽每一块表售出都有编号,卖给了谁,都是有迹可循的,一查就知道她现在身上戴着的这一条是不是当初你给女儿的那根。而且……很凑巧,这样的怀表链,我们也有一条。” 霍以娴半撑起身子,看着靖琪道,“他说的……是真的?” 晶晶沉不住气,不顾米澜在旁边,急急拉住霍以娴的胳膊道,“不是的,不是的,除了这个链子,还有其他印记可以证明你女儿身份的吧,对不对?” “胎记?”苍溟很自然就想到了靖琪身上曾经的那块胎记。 米澜焦急万分,想拦住晶晶的莽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霍以娴微怔,“我背上有树叶形状的胎记,似乎是遗传的,我女儿身上……大概也会有。” 晶晶迅速脱下西装外套,拉开黑色连衣裙的后部拉链,甚至顾不得在场还有男人在的羞耻,大咧咧把半裸的背部呈现在霍以娴眼前。 “我背上也有胎记的,我妈妈说,是……是与生俱来的!” 撒谎还是难免慌张,但霍以娴看到她背上那一块浅浅的褐色时,注意力就全集中在那里了。 她伸出手,忍不住想去触碰,没有留意到旁边的靖琪早已泪流满面。 类似的胎记,她也有过的,苍溟告诉过她,那个看起来像梧桐树叶的胎记,在去掉鞭伤的时候,一起给磨掉了。 她真的是……真的是霍以娴的女儿吗? 眼前这个身患重病的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苍溟看着那个痕迹冷笑,看来米澜的准备工作还做的真是足够细致。 “不会这么巧的……你真的,真的是……” 晶晶露出欣喜的表情,没想到一旁的米澜却突然拉过晶晶道,“姑妈,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这么轻率地下结论!还是等DNA检测结果出来,律师在场的时候再说比较好!” 晶晶却不依,挣开她道,“这些还不够证据吗?我妈妈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之后,我就一直在尽力寻找我的亲生妈妈。我是听表姐说起她为您工作,您也恰好在寻找女儿,而且您的女儿那时也是出生在浦江的,所以才想过来碰碰运气。难道您不觉得这是天意吗?” 拙劣的谎言,旁观者和知情者可能会一眼就识穿,可是对于心心念念想和骨肉团聚的霍以娴来说,却是很难分辨和抗拒的。 她沉默着,好像忘了该做什么反应。 最焦急的人是米澜,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以晶晶这样拙劣的表现,很快就会被拆穿西洋镜。 “姑妈,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之前我想帮您找回亲生女儿,做**肝脏移植缓解您的病情,所以专门整理了资料让私家侦探去查,关于信物和胎记之类的信息也记录在里面。我这表妹刚来的时候住在我的公寓里,可能接触到了那些资料,不排除依样画葫芦,荒唐地想要李代桃僵!” “我没有……” “你给我闭嘴!”米澜怒喝晶晶,“没有验DNA,就什么都可以不作准!你没听苍少说吗?类似的怀表链条他们也有,胎记……对了,琪琪你背上不是也有一个胎记吗?我曾看见过的,只是不记得是什么模样了!” 米澜故意把话题绕到她身上去,霍以娴果然看向靖琪,发现她已是满脸泪,“丫头,怎么哭了?” 靖琪擦掉眼泪,镇定了一下,才道,“我没事。” “你背上真的有胎记?能让我看看吗?” 靖琪只穿了一件丝质的连衣裙,后背本就露出一大截,霍以娴稍稍拉开她一侧的肩带,就能看到她蝴蝶骨附近的皮肤。 那里光洁白皙,没有浅褐色的任何胎记,倒似有一点点新皮生长的痕迹,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以前我不小心伤了她,在她背上留下疤痕,不久前带她做了去疤美容的手术,那块胎记被连带着一起磨掉了。”苍溟做着不算解释的解释,一边观察到晶晶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 明天万字更,哦啦啦~大结局神马的,敬请期待吧~ 结局倒计时5:相认(5000+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这个女人真是头脑简单,贪欲却比米澜还要大。 先前米澜已经暗示过了,亲生女儿的血缘关系不仅是DNA可以检测的出,还体现在能够做**肝脏移植。 如果米澜策划瞒天过海,也许还有办法能圆这个谎话,但单凭晶晶一个人,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两姐妹看来是心思各异,这时起了内讧。 “是啊,琪琪也是在浦江长大的,年纪与姑妈您的女儿一样,有同样的信物,我也见过她背上的胎记。她和您一见如故,说不定也是天意啊!” 米澜看似恳切,心里却有各种疯狂在滋长,甚至狞笑着,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们的母女相认媲! 荣靖琪是霍以娴和苍龙的孩子,那就跟苍溟是亲兄妹,他们“兄妹相认”的场面一定精彩万分! 霍以娴此时倒像是完全冷静了下来,沉默着,没有表态。 霍陵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看到这副阵仗,不明所以,走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姑妈?” 霍以娴抬手摇了摇,示意所有人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出了病房,霍陵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问苍溟,“你们刚才到底聊什么呢?怎么哭哭啼啼的?” 苍溟瞥他一眼,“你可能很快就会多个妹妹。” 霍陵第一次见靖琪的时候,就说她面善,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故人一样,还想与她兄妹相称,现在想来,面善是因为他们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而兄妹……已是既成的事实了。 米澜抓着晶晶往走廊的另一端去了运医药废料的电梯间,那里僻静,很少有人经过。 她二话不说,挥手就给了晶晶一耳光,打得极狠,晶晶眼前一黑,半边脸都麻了。 “表姐……” “你还敢叫我表姐?”米澜气的声音都在发抖,“你知不知道你把什么都搞砸了,什么都玩完了!” 晶晶捂着脸不吭声。 “你以为……你以为是过家家啊,那些有钱人就那么好骗啊?公然跑进人家病房去认亲,你有没有脑子的,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后果啊,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当成耳边风,啊?” 晶晶胸口起伏着,捂着脸忿忿道,“我听你的话能有什么好处?你只不过把我当个工具使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不想让我代替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进入霍家了!你知道那个荣靖琪才是真的霍家女儿,我们根本争不赢人家,所以打算放弃我,只拿霍老太给你的那部分遗产,好去逍遥自在!” 米澜怒极反笑,“没错,我就是当你是个工具,因为你本来就是!没我的计划和协助,你能成功才怪!我帮霍家做事六年了,对他们的了解比你多的多!要不是霍以娴病糊涂了,就凭你,刚刚就直接被赶出来了,还用得着做DNA鉴定?!” 晶晶一脸戒备,“我不要你带我去做什么DNA鉴定!” 她是不是霍以娴的女儿,她们心中都有数,不要米澜帮忙,她也可以想办法弄份假的DNA结果来,可只要经了米澜的手,就断然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米澜冷哼,“这轮得到你决定吗?” 这个头脑简单的表妹其实根本不懂,现在她要的已不是霍家女儿的位置,因为这个女儿的生父是苍龙。 只要证明了荣靖琪是霍以娴的亲生女儿,那么苍溟跟她就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妹,不管他们有过怎样的过去,都是有悖伦常的,今后不可能相守。 荣靖琪会痛苦一生,就算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绝对再也无法开怀。 而苍溟,仍是那个骄傲优秀的男人,是她米澜喜欢和渴望的男人! 她要让他成为她的,她要作名正言顺的苍太太,那不仅有数以亿万计的财富,还有她最爱的人陪伴左右,他们也会有孩子,有美满的家庭,岂是霍以娴遗产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可以匹敌的?! 米澜掐住晶晶的下颚,把她的脸掰正,说,“现在开始,你给我按部就班的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再敢坏事,我就把你丢去你最爱的夜店关起来,让你永远都离不开那儿!” 晶晶瑟缩了一下,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心里依旧愤恨不甘。 DNA鉴定结果出的很快,结果也似乎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霍陵怎么也没想过,荣靖琪竟然真的是他妹妹,有血缘亲情,是姑妈亲生的女儿。 她不姓荣,她应该姓霍。 他握着那两份DNA鉴定报告的文件夹,和米澜站在病房门外,苍溟和靖琪也在。 他亲自取了靖琪和晶晶的DNA样本,和霍以娴的样本一起送到检测中心去,花了极高的价钱,让他们用最快速度给出鉴定结果。 这回他没有拜托米澜,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似乎身边并没有一个值得全心信任的人。 这样的大事,他只能亲历亲为。 “琪琪,恭喜你找到亲生妈妈,还有苍少这么好的哥哥和霍少这样的表哥。” 米澜的话里带着难以形容的尖酸讽刺,靖琪几乎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她摇着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会这么残酷。 “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不是真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不是霍姑姑的女儿,更不会是苍龙的女儿,不会的……” 欲哭无泪,原来是这样的痛苦。 苍溟想去扶起她,却被她如蛇蝎一般避开,心里比她还要难受万分。 已经有多久,她不曾这样刻意躲避他的触碰了? 霍陵眉心打成死结,看看苍溟,又看看蹲在地上痛苦无比的靖琪,摇了摇头。 如果是真的,这真的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 霍以娴醒来,律师也在场,把苍溟靖琪他们都叫了进去。 她精神看起来依旧不大好,但神情很坚定,很冷静,没有了之前殷切期待团聚而产生的焦躁和惶惑。 霍陵把文件夹在她面前打开,让她看清楚鉴定结果上的字迹,然后郑重地把报告交到律师手里。 “孩子……”霍以娴向靖琪招手,“真的是你……我就知道,真好,真好啊!” 靖琪的眼泪终于溃堤,伏在霍以娴的轮椅边哭了起来。 她不是荣家二老亲生,从知道身世的那一刻起,就不止一次猜测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是什么人,为什么狠心抛下自己,一分离就是二十多年。 可是现在在霍以娴面前,她觉得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她不想知道答案了。 或者说,她宁愿不知道答案。 霍以娴很坚强,虽然动容,浑浊的泪沾湿了眼角,她用袖口擦去,就搂着靖琪无声哽咽。 米澜看着这幕母女情深,无声冷笑。 “开始吧!”霍以娴沙哑的声音示意律师开始念遗嘱。 律师没有感情起伏的声线,平静念着霍以娴的意愿。显然她心里早已有了打算,找到女儿后遗产该如何分配,跟之前没有找到女儿的时候,大有不同。 霍以娴把手中持有的霍氏股份留给霍陵,在法国和国内的不动产和现金存款大多都留给靖琪。 如她之前同米澜说的那样,米澜也得了部分财产,比她此前预想的还要多。 霍以娴对靖琪道,“关于我名下的那个基金会,我要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有兴趣和志向,我就交给你管,不然我也可以交给Chris,她对公关和类似的资产管理都比较有经验。” 靖琪摇头,“您决定就好,不能影响基金会的运作。” 她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遗产上面,怎么分配,对她来说,都行。 霍以娴点点头,示意律师继续。 全部条款宣读完,米澜才发现有一条是,所有归在靖琪名下的财产都会设成信托的形式,直到她结婚成家才拥有完全的支配使用权。 她一笑,“看来姑妈是希望琪琪你早点结婚哪,可惜……”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站得有些僵直的男人,他此时此刻应该也是备受煎熬吧? 没关系,只要跟荣靖琪撇清,她可以安慰他的心。 霍以娴抬头,“可惜什么?” “噢,没什么,苍少虽然很优秀,但过去就过去了,我还可以给琪琪介绍其他的好男人,尽快完成姑妈的心愿。” 她的话让气氛陷入凝滞的尴尬,靖琪的手颤抖着,紧紧拉住霍以娴枯槁的双手,才能勉强支撑着身体不会坐到地上。 苍溟眼睛眯起,危险地打量着米澜,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她撕碎。 霍以娴垂下眼睑,嘲讽地抽动了一下唇角,抚着靖琪的头发道,“苍龙的儿子,哪里配得上我的女儿!可是眼看着我就要走了,也没好好照顾过琪琪一天,反而是苍家的小子,能帮我照料她和孩子。琪琪,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这小子吗?如果是的话,我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米澜,反应特别大,声音都有些变调,“姑妈,您在说什么?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以前不管怎样已经是错了,又怎么还可以继续在一起呢?这是有悖于伦常的!” 霍以娴的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同父异母的兄妹?谁告诉你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米澜说不出话来,明明……明明就是她亲口说的,要不是苍溟的父亲苍龙,她不会未婚生女! “荒谬!你哪里来的这种捕风捉影的本事,嗯?”霍以娴火气很大,手边桌上的花瓶被她整个儿扫到地上,摔得粉碎,瓶子里的水和花枝溅了米澜一身。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妈妈……”靖琪几乎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喊出了这两个字,万分疑惑地看着霍以娴,因为她的全部伤心和矛盾,都是来自于跟米澜同样的猜测,甚至把这猜测当成了结论。 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结合的爱恋,足以将她折磨疯了。 可是霍以娴现在说,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霍以娴听到这声妈妈,觉得似乎迎来了新生,从生病到现在,没有哪一次治疗和哪一种药物能让她有如今这种振作精神,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感觉。 她眼里再次聚起泪光,却依旧固执地问靖琪,“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苍家这小子?” “嗯,是,我真的喜欢他……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除了他,也不会嫁给别人。” 靖琪也异常坚定,从领子里拽出那条属于她的真正的信物――百达翡丽怀表的链子,上面缀着闪耀的钻戒。 “我……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我们说好的,等我找到亲生父母,就结婚!” 霍以娴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苍溟身上,他已然放松了很多,泰然自若地任她严苛地打量。 原来事实不是最可怕的那一种,那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他总能克服的。 霍以娴收回目光,口吻依旧带着不屑,“我信不过他!” 一旁的霍陵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姑妈,信任不是一朝一夕,你可以慢慢考验苍溟。我可以保证,他的人品是信得过的,对靖琪和孩子也是出自真心。现在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当年你和他的父母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为什么会弄得我们之前都以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霍以娴摇摇头,“苍龙那个混蛋,我该庆幸早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否则说不定我早就死于非命了,还能活到如今这把岁数吗?” “妈妈,那我的生父,到底是谁?”这是靖琪急于想知道的事。 霍以娴的笑有些悲凉,“他也是个混蛋,强横野蛮,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弄大了我的肚子,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怎么会?他现在在哪里?” “在世界的另一端等我吧,等我走了,肯定又会遇见他,躲不了的。”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她的意思是,靖琪的生父早已离世了。 霍以娴的怨怪中,却带着难以琢磨的甜和思念。 她冷冷看着苍溟道,“他是你父亲的得力手下,姓潘。我年少不懂事,迷恋苍龙那混蛋,却被始乱终弃。我想过死,是他救了我,带着我离开滨海,逃离你父亲无耻的纠缠。他家就在浦江市边上的一个小城,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几个月,直到你父亲派人追来,他为了保护我,死了。我走投无路,再骄傲也只有回家求助,逃到浦江市,想从那里乘飞机回南水,才发觉自己怀孕了。我本来可以拿掉孩子的,可是却发现舍不得……他为了我死了,我想留下一点他的血脉……所以我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我没办法带走她,我很自私,只能自保,也不能冒险让霍家的人来处置她。对不起……琪琪,对不起,当年丢下你,你还那么小,只有猫儿那么大……” 霍以娴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有的陈年往事,她不告诉后辈,会是一个结,可是告诉他们了,又成了一个疤。 说到底,是她年轻的时候太荒唐,遇人不淑。 如今的果,都是当年的因。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苍溟和靖琪喜忧参半,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固然是好消息,可他们之间竟然仍旧是隔着杀父之仇。 但最气愤的人应该是米澜,她有一种鸡飞蛋打的狼狈,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A和B竟然全数破产,就算拿到了那么一点遗产,又有什么意思! 她不甘心,极端的不甘心! *************************************************************************************************** 有句恶搞的话叫,祝天下的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噗,还好苍少和琪琪不是~还有一更哈~ 大结局:爱你没有期限(5000+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米澜十分郁闷,但又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法子来,只好去酒吧喝闷酒。 她酒量很好,一般也很有分寸,不易喝醉,一直到酒吧快打烊,才独自拎着包回去了。 走到公寓门口就看到几日不见的晶晶,醉的烂泥一样坐在地上,背靠着门,不省人事。 积蓄的怒气和不满一下子就爆发了,米澜走过去,扯着晶晶的头发把她拉起来,怒道,“起来……你到这儿来撒什么野?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吗?” 那天的拙劣表演之后,她就把晶晶软禁在家,让她听从指示。但其实真相大白之后,并没有什么是她们能做的了丫。 晶晶头皮被扯得快撕裂一样疼,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米澜就死死拽住她,哭喊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都没出门了,我都说了乖乖听你的话了……你为什么还让夜店的人糟蹋我?” “你在说什么啊?”米澜不耐地推开她,完全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媲。 推推搡搡进了门,米澜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前两天去夜店玩过了头,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下了药,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和三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她想到米澜之前威胁她的话,以为是她派来的。 米澜气不过,把她摔在沙发上,“我这几天焦头烂额,哪有空管你的破事儿?你自己洁身自爱,也不至于这样。” “你骗人,骗人!就是你害我的,是你把我叫到南水来的,结果没拿到钱,还这么害我!” 米澜烦不胜烦,可是跟喝醉的人又没有道理可讲,被她拽的七零八落的,几乎像是扭打在一起了。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有你的把柄……我把你原本的计划都写成邮件发给霍家的人了,他们很快就会看到,霍老太会改掉遗嘱……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仿佛平地一声雷,炸得米澜措手不及。 她扑过去揪着晶晶,“你说……你说什么?你发了什么给霍家?你发给谁了?” “哈哈,你怕了么?我就发给了……给了霍陵的秘书,还有霍以娴……他们一定会知道的,你瞒不住的……” 米澜真恨不得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给掐死,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霍以娴更改遗嘱,否则她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霍以娴在修改遗嘱之前就死了,那么遗嘱就以上回宣读的生效执行。 她的心跳得狂乱不已,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觉得所有的一切就真的是天意了。 天意逼着她这么做的。 第二天霍陵给她打来电话,说霍以娴再度病危,住在重症病房,米澜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有时候要取一个人的生命其实也不算难,尤其是像霍以娴这样重病患者,只要切断某一个仪器的电源,或者拔掉呼吸机就行了。 她独自去了医院,手插在外衣口袋里瑟瑟颤抖,紧张得不能自已。 但她还是必须得做,赶在霍以娴改变主意之前。 她到律师那边旁敲侧击地打听过,那天过后,霍以娴还没有再召唤他们去修改遗嘱。 所以应该还来得及。 病房外很安静,她特意选了晚上来,霍陵他们都不在。 米澜拧开门上的把手,手心里都全是汗,可是走到这一步,她想回头都已经身不由己了。 贪婪这头魇兽已经快要将她整个儿吞噬掉了。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微弱,米澜屏气靠近病床,果然看到霍以娴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 她在医院来来往往照顾人这么久,哪些设备是什么功用都了解,只要她伸出手去,就能达成目的。 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颤颤巍巍抬手碰到了霍以娴的呼吸机,狠狠心,将它拔了下来。 她偏过头去,呼吸都几乎停滞,这样就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实在太快了。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安慰自己,霍以娴反正已经病入膏肓,这么做还算是帮助她解脱了,也未必就是坏事。 她粗略收拾了一下,来之前细心地准备了手套,应该不会留下指纹。 她整理好一切,甚至没勇气去确认床上的人是不是已经彻底断气,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么快就走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身后突然想起的声音,让米澜吓得魂魄都差点出窍了。 她的脚步僵在原地,慢慢回头,霍以娴就坐靠在病床上,笃定地看着她。 米澜此刻是真的觉得要窒息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像被摔在岸上离开水太久的鱼。 “怎么了,以为我已经死了?呵呵,其实没那么快啊,你做事一向细心,怎么也不确认一下就走?” “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呢?不是想要我的命?可是摄像头都拍下来了,你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米澜惊愕的回头,才发现病房的角落里安有摄像头,她之前都没有留意。 她脸色瞬间苍白,声音打着颤,“不是的……我没想让你死……” 身后的病房门开了,走进来的有霍陵,苍溟和荣靖琪,每个人都脸色肃穆地盯着她,尤其是霍陵,胸腔内酝酿着的滔天/怒火简直可以掀翻她。 “米澜,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给你的信任的?” 姑妈说起这个女人颇有心计,可能会有小动作的时候,他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可现在看看,米澜简直是给他的极大讽刺。 “霍少,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去警察面前解释吧,看看他们会不会信你!” “不!”米澜崩溃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你们不能抓我,我不能坐牢!你们故意设局害我的……她不是没死吗?她明明好好的,凭什么抓我!” 霍以娴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病糊涂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肝脏生了肿瘤,脑子和眼睛都还亮堂着,什么人有什么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年轻的时候识人不准,后面一辈子都在学着看人,所以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那时你还没起坏心。你的表妹跑到我跟前说她是我亲生女儿的时候,我就知道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你,那个丫头没有你的城府和胆识,也没有你聪明,想不出这样李代桃僵的法子,一定是你帮她的。不过很意外,你却改变了主意,帮着指认靖琪才是我的女儿,我也以为你是良心发现了。直到你跳出来说靖琪和苍溟是亲兄妹不能在一起,毫不掩饰你的焦灼和占有欲,我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米澜的脸色死灰一样白,腿脚一阵阵发软。 靖琪抬眸看了苍溟一眼,他冲她安抚地一笑,牢牢牵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没想到苍龙的儿子还有这么多女孩儿喜欢,还好他跟他老子不一样,没有见一个爱一个,不择手段。” 苍溟嘴角轻轻牵动,站得笔直。 “你表妹发来的邮件,我们都看到了,我知道她心里藏不住事儿,一定会去找你摊牌,你着急才会露出马脚,所以我不急着改遗嘱,想看看你最狠可以狠到哪一步。看不出来啊,你也不必靖琪大几岁,竟然能为了贪欲去杀人。” “我没有!我没想杀你……是你们害我的,是你们设局害我!” 米澜情绪激动,旧怨新恨都涌上来,扑向病床上的霍以娴,想挟持住她,逼其他人放她离开。 她离病床很近,但她还来不及碰到床沿,就被大力给拽向后,下一秒被摁倒在地上。 她听到手臂骨头喀嚓的声响,痛的涕泪直流,痛呼道,“我的手……我的手骨折了!” 苍溟一笑,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欣赏着她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道,“放心,没有骨折,只不过是脱臼罢了!这种痛,你以后到了监狱里说不定常常都要承受,还是趁早习惯比较好。” 米澜又痛又怕,哭得说不出话来,警察到场后直接将她带走了。 苍溟拍了拍手,揶揄霍陵道,“你的得力干将,原来是心如蛇蝎的女人,被你赶走的叶医生反而是天使,看来你们霍家看人的眼光都有待提高啊!” 霍陵脸色铁青,狠狠剜了他一眼。 “妈妈,你没事吧?”靖琪担心的是霍以娴的身体,病危抢救的消息是假的,但她的身体确实是每况愈下了。 “我没事,演戏而已嘛,又不是真的快死了。” “妈妈……”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忌讳这个死字,年纪轻轻比我还迷信。既然迷信,干脆给我来件喜事,冲冲喜也好!” 靖琪脸色绯红,她知道霍以娴指的是她和苍溟的婚事。 “妈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既然确定了我是你的女儿,那手术就可以……” 霍以娴摆摆手打断她,“先不讲那些,我只想看到你们的婚礼,否则我就算闭眼都不安心,苍家的儿子,我信不过。” 苍溟站在一旁,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语气坚定道,“我明天就可以和她去注册结婚,这辈子就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你可以放心!” 霍以娴轻哼了一声。 话题就被引向了两人的婚礼,直到护士来催促霍以娴早点休息。 靖琪回到家里,洗完澡,到房间看了看糯米团儿。 睡相还不错,没有乱踢被子,睡的很安稳。 她关上房门,落入苍溟的怀抱,被他打横抱起,直接带回卧室的大床。 “做什么?”她轻声问他,不敢大声喧哗,怕吵醒了刚睡着不久的糯米团儿。 “让你看看我们的新房。” 苍溟吻了吻她的脸颊,拿过笔记本电脑,抱着她,翻看电脑上的图片。 靖琪惊讶,“这……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上是南水海边的别墅,重新装饰过,安置了新的家具,露台上摆满了鲜花,缀有白色的纱帘。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苍溟圈抱着她,“谢安平今天刚传给我的照片,让你看看喜不喜欢,不满意可以让设计师重新改。” “这是……” “我们的婚房。” 靖琪眼睛睁的大大地看着他,苍溟在她唇上偷香,“这个表情,是不满意,还是太满意了?” “房子很好,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跟你结婚。” 苍溟收敛起笑容,“为什么?因为你妈妈的缘故?” 靖琪咬唇,“她的病没好,还等着肝脏移植手术。我想等她身体好起来了,我的身体也好了,再穿上婚纱,漂漂亮亮的作新娘子。” “作谁的新娘子?” “你的。” 苍溟抱紧她,“反正肯定是作我的新娘子,为什么不能先嫁了再去做其他事?你明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好不容易把不相干的人和障碍都清理了,虚惊一场,我不想再有任何变数。” 靖琪闷闷道,“可是我怕妈妈撑不了那么久了,而且……你应该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想做手术,一直避开这个话题。” 苍溟点头,“她只是心疼你。” 其实他也一样,**肝脏移植手术的技术再怎么成熟,也是从健康人身上取走部分脏器,多少会有点影响,会疼,——他舍不得。 “可是我想救她。我们才刚刚相认,她就要走,这样太残忍了。” 苍溟捧起她的脸,“你不怪她?” 靖琪摇头,“我的生命是她带给予的,她也是身不由己才会抛下我,而且我的亲生父亲不在了,她始终孤单一个人,也过得很辛苦,我怎么还忍心怪她!” “那你怪我吗?我父亲……” 靖琪用手掩住他的口,“我们早就说好的,上一辈的恩怨归上一辈的,他是他,你是你,不该影响我们的感情。何况……你已经补偿了。” 她的生父丧生在苍龙手下,可是苍溟今生会呵护她、照顾她,也算是命运轮盘的一种补偿。 苍溟把呼吸埋在她的颈窝,低声道,“谢谢你,靖琪。” “傻瓜,说什么谢!”靖琪靠在他的怀中,拨弄着他的手指,“你干嘛把婚房放在南水?婚礼不是要在滨海举行吗?” 她是新嫁娘,丈夫在哪里,她自然是跟着嫁过去生活。苍溟也说过,他想带她回梅沙岛,过平静安宁的日子。 苍溟手指和呼吸都与她缠绵在一处,低声道,“你妈妈身体不好,不能长途劳顿,但你的婚礼她不能不参加,我们就把婚礼放在南水,把你浦江的父母家人也接过来,热闹一点。滨海和浦江的酒席以后可以补上,最重要的是让你妈妈和你都没有遗憾。” 靖琪吸了吸鼻子,倾身抱紧他,“谢谢你苍溟,为什么这么迁就我?” “我不觉得是迁就,你开心就行了。” “嗯,我很开心。” “那现在钻戒能不能戴上了?”算不算是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 靖琪一缩,“不要!没有美酒玫瑰,哪能这么容易就戴上戒指!我还没答应你的求婚呢!”他这根本都不算求婚嘛! 女人果然善变,刚刚才说要作他的新娘子。 她无赖,苍溟也只好跟着无赖,手不规矩地抚到她腰上,尽往她的痒肉上摸,“钻戒被你藏哪儿了?我来帮你戴上,戴了就不准取下来!” “啊~别挠我,好痒!不在我身上……手拿开啦,无赖,嗯……” 小白兔最终还是被大灰狼压在身下,身体嵌合在他精壮的体魄里,被他温柔舔舐、啃吻,身体的每一寸都因为他而愉悦地舒展开来。 打打闹闹,调皮的纠缠,最后都化作情人间的缱绻亲吻和呢喃…… ************************************************************************************************** 基本上,到这里,苍小狼和荣小兔的故事就差不多完成了。打上大结局几个字,真是又欢喜又不舍啊o(╯□╰)o但结局不意味着终点哈,还有盛大的婚礼、新的小小小豹子的出生、婚后的甜蜜生活都会接着以番外的形式写!兄弟们的故事,除了个别我在考虑作为新文题材,其他都会跟在这里继续写,最快后天就能看到第一个! 谢谢亲们长久以来的支持,海棠保证番外精彩依旧,希望亲们继续支持下去~爱你们,明天见! 甜蜜番外:结婚是人生大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病房的阳台上,霍以娴坐在轮椅上看着楼下的花与树,秋天的颜色是绚烂的,林荫小径上的金色落叶有薄薄一层,很美。 可惜,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常到楼下去散步。 现在哪怕是一场小小的感冒,都可能让她陷入抢救的危机丫。 靖琪在她身边为她梳头,她已经格外小心,可是梳子上还是缠了不少头发。 新一轮的化疗,让霍以娴曾经引以为傲的秀发脱落得所剩无几,冬天还没到,就戴上了绒线织成的帽子。 靖琪的发色和发质都是遗传自母亲,深褐色,厚实柔软,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却都没留意到这一点。 还有其他很多的共同点,漂亮的眼睛、好听的嗓音、指甲的形状,甚至喜爱甜食和辣椒的口味……很多很多,都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才慢慢发现的。 “我听说,那小子向你求婚了?” “嗯!”靖琪脸色绯红地点头媲。 “你答应了?不后悔?” “不后悔。” 她相信苍溟的诚意,别的男人求婚求一次,他已经前前后后求了快10次,正式的非正式的,传统的非主流的,什么花样都试过,什么讨巧的话都说了,没有一点不耐和要放弃的意思。 最后一次是在海滩上,抓住夏天的尾巴,想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夏夜。本来是想用蜡烛摆一个大大的心型,结果海风一吹,什么蜡烛都熄灭了,记得谢安平上窜下跳,衬衫都差点被火点着。 同样焦急的还有糯米团儿,开始还觉得101次求婚很酷,可是老爸再求婚不成,她都不好意思跟幼儿园小朋友汇报进展了啦! 集思广益,后来糯米团儿帮谢安平想到好主意,用涂上荧光粉的大海螺代替蜡烛,摆了大大的一个心,等苍溟拉着靖琪走过来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人周身都还闪着荧光。 靖琪是被他们的心思给感动了,她本来也没有为难苍溟的意思,小女孩的梦幻期待满足之后,她只有母亲的病这一个心结了。 霍以娴明确且坚定地拒绝了肝脏移植手术,无论靖琪和霍陵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松口。 现在听到靖琪答应了苍溟的求婚,她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笑,点头道,“快要冬天了,气温会变冷,就穿不了婚纱了,还是早点把婚礼办了吧!” “好!”近来大家什么都依着霍以娴,靖琪也不例外。 霍以娴抚着靖琪的长发,淡淡地笑,“多好,身体健健康康的,穿着漂亮的白纱,嫁给喜欢的男人。我这辈子,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要好好珍惜,嗯?” “妈妈……”靖琪哽咽,她无数次想多问一些关于她和父亲之间的细节,都被霍以娴略过了,好像那些回忆只属于他们彼此。 “把荣家的家人也请过来吧,我想见见他们。这么多年,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我都没有好好感谢他们。” “好,我和苍溟会亲自去接他们来参加婚礼。” 霍以娴点头,看着远处渐渐没入地平线的落日,半晌没有再作声。 过了一会儿,靖琪才发现她睡着了,很安详,好像就这么离开了也不觉得遗憾。 她最近越来越容易疲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她坚持不肯做肝脏移植的手术,因为肿瘤已经到了晚期,就算移植成功,短期内也容易再次衰竭或者出现排异反应,白让靖琪吃苦。 每次她阖上眼睡去,靖琪都要颤着手去探她的呼吸,怕她突然永远沉睡下去。 这样的煎熬,让靖琪夜半时分在梦中都会惊醒。 苍溟很体贴她,求婚成功之后,也不想让她为婚礼的事操劳,特意把宋影从滨海调过来,帮着专业的婚仪公司一起筹办婚礼。 宋影来了,陆超自然也跟着一块儿来,还运来一辆很烧包的法拉利F12berlinetta,冲苍溟露出白牙一笑,“大哥,最近刚到的车,动力超强,留给你接新娘的时候开!” 苍溟瞥了一眼,“我不开红色的车。” 说的好听,八成是留给宋影开的吧! 果然,见他兴趣缺缺,陆超就每天开着这辆法拉利载宋影满大街跑。南水路宽车少,鲜少有堵车的情况,法拉利马力一开就有带感的马达轰鸣声。 每天从城南轰到城北,陆超被称为陆轰轰。 宋影办事利落又周到,问清了靖琪的喜好和理想中的婚礼模式,再遇到婚仪公司的人问新娘喜好的时候,大多都能直接排版,而且都让靖琪感到“这就是我想要的”。 只有像婚纱礼服这样的问题,是宋影无法决定和代劳的,她开着陆超的法拉利,去机场为靖琪带回一个惊喜。 “小瑜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靖琪看到金小瑜,简直要合不拢嘴。 金小瑜眨眨眼,笑道,“我的公差提前结束了,因为我怀孕了。” 靖琪欢呼一声,恭喜都忘了说就抱着她又笑又叫。 她很想穿上金小瑜为她特别设计的婚纱,但是金小瑜作为近年炙手可热的新兴设计师,跟好几个品牌都有合作,最大“绯色”在米兰即将开出新店,她最近都应该在意大利忙碌着,靖琪本来已经打算不去打扰她的。 没想到会有从天而降的小天使顺便帮了大忙! 金小瑜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又变魔术一样翻出设计画册,指着美不胜收的手绘图告诉她,“这是为你设计的婚纱。” 不仅如此,连小花童和伴娘的礼服都有同系列的设计,贴心到极点! 婚礼前夕,苍溟的兄弟们闻讯陆陆续续赶到南水来,不为别的,主要就是为了伴郎之争。 要几个伴郎,哪几个来作伴郎,是亟须商讨的大计。 不要以为男孩子就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婚礼,就算没幻想过自己的,也幻想过苍溟这个大哥的! 照理说兄弟几个都没结婚,可除去去世的江震天和不可能到场的丁默城,还有不靠谱的薛景恒,人数也实在太多了些。 这么多猛男穿上礼服往旁边一站,苍溟再怎么卓尔不群也会被抢掉不少风头。 新郎倌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你们自己想办法决定吧!”不过他不做恶人,把这个棘手的任务扔给他们自行解决。 陈家乐傻眼,“现在怎么办?” “不如抽签决定?”邱石最公平。 “切,那多没劲~不如赛车,跑一场,谁最先到终点,就是谁。” 陆超的提议被连煜否定,“你用你那辆法拉利F12,我们用什么跟你比?” 开玩笑,他们的座驾又不在这里,随便弄辆车不是铁定输么? 阿山淡然道,“拳脚下面见真章。” 众人不约而同默了默,又不约而同看向他的腿。 好吧,就算阿山的腿不如以前灵便,单打独斗,他们也难赢他。 陈家乐摇手,“不好不好,万一打伤破了相,怎么参加婚礼啊?” 他只是反对暴力,不等于他不能打,咳~ 严冬手抱在胸前,“不如比枪法?” “去哪儿找枪和靶啊?”很不巧,花园城市南水,没有射击场。 金元宾吹了声口哨,“那不如赌一场?骰子,牌九,比大小?” “那谁赢得了你?你一出千就大杀四方,屠杀全场!”拜托,谁要跟个没节操的千王之王赌啊! 陆超摊手,“没话说了,要不一起上吧!我们去跟大哥说说,大不了站远一点,少抢点风头不就行了。” 当然,不抢也是不可能的。 陈家乐想了一会儿,弱弱举手问了一个问题,“那个,是不是一个伴郎得对应一个伴娘啊,我们全上的话,有那么多伴娘么?” 唐果果跟他一直待在南水,他们还没结婚,很符合要求啊!至于其他的…… 看看众位哥哥调色板一样的脸色就知道了――房/事,噢不,感情不顺啊~ 就这么一个关键的问题,陈家乐同学意外胜出了…… 苍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询问靖琪的意思,把她笑倒了。 不过她也确实找不出那么多合适的人选来搭配这一众帅哥猛男,她一直觉得苍龙是个颜控,挑选后辈骨干大概是以苍溟这个出众的儿子为基准的,不仅对能力资质要求高,还都相貌堂堂。 加上每一个都那么有个性,伴娘说不定都被他们吓跑了。 “嗯,还好花童不用挑,糯米团儿和小杰就挺好的。”苍溟自我安慰,小公主配小绅士,不错。 ************************************************************************************************** 甜蜜番外开始,吐血预告下,明天又是万字更。。。望天~谢谢亲们昨天的打赏和留言,很受鼓舞,握拳~ 甜蜜番外:婚礼爱不停(7000+有爱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婚礼的当天,晴空万里,虽然已是深秋,但对于南水这样一个海滨城市来说,还远不到寒冷的时候。 靖琪穿了一套中式的褂裙,最喜庆吉利的正红色,发髻高高挽起,插了一支红色的玛瑙簪子,远看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女子。 她从霍家出嫁,久卧病榻的霍以娴回到家中陪着她,从浦江赶来的荣启智夫妇也被霍陵安排住在霍家的大宅里丫。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娘家了,至此靖琪才懂得荣家爸爸妈妈当初希望她找到亲生父母的用意。 苍溟来接她的时候动静很大,开路的陆轰轰就不提了,估计全城有一半的人都认得那辆法拉利,其他人是跟着来凑热闹兼帮忙的。 伴郎只有一个,但没说不让兄弟连来帮大哥的忙啊! 同样的道理,靖琪这里除了伴娘唐果果之外,宋影、田凯旋和法籍好友Jose都在,拦门是各显神通,开门红包更是收到盆满钵满。 陈家乐昂着头对一道铁门之隔的唐果果喊道,“喂,你个傻女人,红包都收了那么多了,还不开门!” 唐果果看起来比他还嚣张,135度角仰望天空,用鼻孔鄙视他道,“不开不开就不开,999个俯卧撑,做不完不开门!媲” 陈家乐还想据理力争,苍溟一挥手拦住他,“好,我做!” 新郎倌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陈家乐忿忿不平,“999个,又没说一个人做,我们一起,每人一百,easy!” 唐果果干笑两声,本来就是啊,终于领会精神了么,亲! 一排帅哥伏在地上做俯卧撑,唐果果恨不能号召全城的人过来围观,今天如果允许记者在场,明日登出巨幅清晰图片,绝对引爆全城花痴狂潮! 进了大门,其他都是小case。 金发碧眼的美女Jose拿出一把牌和金元宾对赌,看不出她还会一点出千的手法,不过在赌神面前实在稚嫩了点,被轻易拿下。 最后一关因为有霍陵帮忙而变得有点难,半天进不了门。陈家乐高呼要用武力解决,二话不说把阿山推了出去。 “哎哎哎,我们这儿都是斯文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我们撞门了!” “……” 唐果果拉过田凯旋,“要打是吧,我们有田警官!不怕你们!” 花园通向主屋的落地玻璃门,中间拉起防盗的那种伸缩合金门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道屏障。 田凯璇被拉到门边,跟阿山其实就已是面对面了。阿山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她面色有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其他人却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异状,还在起哄让他们来场“比武”,看看阿山敢不敢赢巾帼。 见他不动,男人们又开玩笑道,“哎,怜香惜玉的话,就掰手腕吧!阿山,不许放水!” 哄笑声还在耳边,阿山却是认真的,他从合金门的空隙伸手过去,握住田凯璇的手。 她像被电到一般把手抽了出来,抬眼看阿山,脸色已冷了下去。 “凯璇?” 后面一堆兄弟又在喊,“哇,是不是认输啦?” 田凯璇漾出的笑有丝苦涩,抱歉地对她身后的姐妹团说,“对不起,我不是他的对手。” 她低头打开了门锁,阿山这样看过去,只能看到她发顶小巧的发旋和颈后一段白皙的肤色。 门开了,他胸口堵的难受,还想再跟她说几句,她却已经湮没到人群里,远远避开了他。 怅然若失,比最近的任何一天的感觉都要强烈。 靖琪坐在闺房的床上,一袭红衣,含着羞涩看向过五关斩六将闯进来的苍溟。 她周围姹紫嫣红,可苍溟从进了屋子眼里就只看到她一个人。 他走过去,抬高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哇~” “哦~” 海浪般的欢呼哄笑几乎要把楼顶都给掀翻了。 靖琪羞得脸颊艳如桃李,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都不好意思抬眼看人。 苍溟倒是镇定自若,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霍家楼下大厅的楼梯又长又宽,新郎理应背着新娘子走下去。 他第一次背她的时候,也是这样背对着她蹲下,酷酷的,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还说如果她不听话,就把她扔到山下去。 后来决定放她走,在大盐田的海边,也是他背她趟过滩涂,怕她弄湿了鞋袜衣服而生病…… 想起来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原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吗? 那时候他们还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却像鱼和水,谁都离不开对方。 靖琪伏在他背上,苍溟还是那么轻巧地就驼起她,仿佛她轻的没有重量。 她的呼吸就在他的颈侧,带着脂粉的香气,暖暖的,痒痒的。 他能感觉到她在笑。 前呼后拥地从楼上走下来,长辈们已经坐在大厅里喝茶等候。 沙发面前放了两个软垫,新郎新娘是要跪别长辈,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的。 陈家乐看这阵势有点发怵,悄悄问唐果果,“能不能不跪啊?” “为什么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这不就是父母!” 陈家乐翻了个白眼给她,这是靖琪的父母,不是苍溟的,他从小到大除了被龙爷惩罚的时候跪家法,都还没有跪过父母呢! 况且无论是荣家二老,还是霍以娴,跟苍家都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苍溟面对他们,能心甘情愿跪的下去吗? 靖琪原本也有类似的担心,可是这个时候又紧张又伤感,尤其是看到霍以娴强撑起精神,眼角还有泪光,就好难过。 苍溟没有让她为难,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跪在两个软垫上,从伴郎伴娘的手里接过茶碗,先递给荣家二老,然后递给霍以娴。 “好,乖了乖了,红包拿好!”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尊重和爱护对方,多多包容,过去的不愉快都忘掉,将来开开心心过日子,早点再给糯米团儿添弟弟妹妹,知道吗?” 父母比任何人都要宽容,只要靖琪过的幸福,以前有什么恩怨,都可以既往不咎。 霍以娴端起茶杯都已经有些吃力,目光却锐利不减,对苍溟道,“我把女儿交给你,好好待她,要是你敢欺负她的话,霍家和荣家都不会饶过你!琪琪,记住以后受了委屈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我不在了,还有你表哥,霍家的大门永远都给你开着!” “妈妈……” “是,我记住了!”苍溟铿锵有力地回应。 霍陵在旁边清咳一声,“咳,那我这个大舅子是不是也该喝杯新人的茶?” 霍以娴威严道,“应该的。” 靖琪从善如流递上茶碗,新娘递了新郎自然要跟上,苍溟瞪了霍陵一眼,看他装模作样地接过茶,心想幸亏今天靖琪在荣家那几个哥哥没来,否则都让他跪着敬一圈茶,他大概要呕死了。 婚礼是在酒店的私家海滩,整个海滩今天都只为这场婚礼服务,不对其他人开放。 靖琪换上了象牙色的白纱,碧海金沙,显得格外纯洁夺目。 宋影为她补了妆,左右看看,满意地赞叹,“好漂亮啊靖琪,新娘子就是不一样!” 靖琪从镜子里看她,“那你也快点作新娘子。” 宋影只是笑笑,不说话。 唐果果在一旁摩拳擦掌,“今天谁会抢到花球呢?”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了哟!” “这么想做陈太太啊?” “不公平啊,伴娘还要抢花球……” 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让唐果果脸蛋红红,“哼,我只是随便说说!” 她才不急着嫁给陈家乐呢!看这一场婚礼多累啊! 兄弟团探头探脑来看情况,都被赶走了。新娘子穿着白纱美美的,要留给新郎倌第一个欣赏的!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宋影从外面走进来道,“湘湘来了。” 靖琪开心地迎上去,湘湘一袭浅色短款礼服裙,化了淡妆,少了几分平时的淡漠,显得神采奕奕。 她拥抱靖琪,“恭喜你,靖琪!今天好漂亮!” “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也好漂亮!” 靖琪越过她的肩头往后张望,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在外面,我让他别跟进来。”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薛景恒,靖琪有些惊喜地掩唇,“薛医生真的来了?” “嗯。” 当初发出婚礼邀请卡,靖琪是把邀请卡寄出给湘湘之后才跟苍溟说的,先斩后奏。 “湘湘可以来,薛景恒不准来。”苍溟也干脆的很。 靖琪跟他好好斗争了一番,说是名字都写了两个人的,怎么能不让人家来。 苍溟最后也依了她的意思,但心里琢磨着薛景恒说什么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 可他低估了湘湘的魅力,她就是有本事让薛景恒也到婚礼现场来了。 不知苍溟看到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宾客到的差不多,婚礼就开始了。 糯米团儿和小杰两个小花童十分称职,早就捧着玫瑰花瓣准备好了。 婚礼进行曲是现场演奏的,白色的钢琴,白色礼服的钢琴师,白色洒满玫瑰花的地毯仿佛是引领着新人走向海天一色的景致。 苍溟牵着靖琪一步步走到证婚人的面前,听他念完誓词,然后郑重地说出“我愿意!” 靖琪发梢长长的白色头纱随风轻舞,苍溟轻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靖琪动情地拦住他回吻,唇间尝到海洋清洌的味道。 掌声雷动,苍溟才稍稍退离她的唇,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靖琪似乎有些不习惯说这句话,刚说完就红了眼眶。 苍溟笑着吻她眉心,“傻瓜,会把妆哭花的。” 对戒终于戴在他们的指间,这一回是真的把对方牢牢圈住了。 礼成,靖琪面朝大海,往后扔捧花,传说接到的未婚女性会是下一位新娘。 花球砸中了田凯璇,她的酒杯都落在了地上。 身旁的男人为她捡起来,笑意吟吟递到她怀里,“很漂亮的捧花。” 田凯璇还有些微怔,靖琪她们已经围拢过来。 “姐姐,你接到捧花了啊,恭喜恭喜,下一个新娘就是你了!” “要走桃花运哦田警官,怎么不帮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 田凯旋笑笑,“袁喆,是我同事,靖琪你们应该见过的。” “袁警官你好,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唐果果一拍手,“噢,我想起来了,这个名字我听过!袁警官,上回大哥花粉过敏,你在场吧?” 袁喆不好意思地笑,“那次真是对不起新郎倌!” 过去的糗事被翻出来,女孩们又对苍溟好一顿笑。 靖琪注意到不远处的阿山正看向她们这边,袁喆今天是姐姐的男伴,看来是有人吃醋了。 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苍溟和薛景恒,靖琪不由有些担心。她不过是进去换了一套轻便一些的礼服而已,这两个男人该不会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吧! 不得已,靖琪只好去请教两个小花童。 “爸爸啊?刚才好像跟一个高高瘦瘦的叔叔黑着脸说话,这会儿不知去哪了!”糯米团儿舔着冰淇淋回忆着。 小杰指了指酒店,“我听到小姨父问家乐叔叔哪里可以换衣服,家乐叔叔是指了酒店里面。” “那个高高瘦瘦的叔叔呢?” 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没见到!” 天啊,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苍溟和薛景恒打起来…… 靖琪急匆匆往酒店里去,行政楼层被苍溟他们包下来,应该在这里的某一间才对。 “苍溟!苍溟,你在哪儿?” 她沿着走廊往前,刚喊了两声,就被人揽入怀中,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围住她。 她嗔怪,“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 “先进来再说!” 苍溟把她拽入身后的一个房间,门一关上就将她摁在门板上狠狠吻了下去,呼吸深重而有些凌乱,这么一吻之后好像调整过来似的,扶着她的肩把她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番,目光带着惊人的温度,像是一把火一样,恨不能将她身上的衣物烧光。 靖琪羞涩地推他,“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因为你好看!”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地不像话,可他并没有说谎,她确实很美,没有穿华丽的婚纱,只穿了香槟与纯白相间的礼服裙,前短后长的不对称设计,裙摆微蓬,可以看到一双又白又长的美腿。 胸线饱满挺翘,尤其是包裹在这样华而不妖的礼服中,看起来比平日还要诱人。 金小瑜果然名不虚传,设计的婚纱礼服的确很赞。 他重新吻住她,仍旧火热急进,但已多了缠绵滋味,手在她腰上来回地抚。 靖琪的唇被他堵住,说不出话来,刚一张嘴,他灵活的舌就滑进去,恨不能她的每一寸。 靖琪很想像刚才宣誓时那样回吻他,可是他太热情了,热情得她都有点招架不住。他的膝盖挤进她的腿间,撩起了她的裙摆,靖琪见态势像失控的火焰,气喘吁吁地摁住他,“别……现在是白天……” 洞房花烛,应该是晚上吧? 苍溟目光深暗,深处仿佛跳动着火苗。靖琪总算发现他异于平常的炽烈,弱弱地问,“你怎么了?刚刚……听说你跟薛医生吵架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别跟我提他!”苍溟火气很大的样子,“再见到他一定把他撕了!” “你们……”果然是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吗? “你别想在我面前说他好话!早就说了不欢迎他来!” 靖琪委屈地撅嘴,苍溟一见她这样就什么脾气都没了,软下声音,气息粗重地抱着她,闷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薛景恒太可恶!” “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他……他在我酒里做了手脚,下了催/情的药!” 靖琪一惊,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苍溟看起来这么不对劲,急吼吼的,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火给点着了,血气逆行,胡乱奔流。 原来这把火是薛景恒点的。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想笑。 “所以你就躲到酒店房间里来了?” “嗯,热的受不了,来冲个冷水澡。” “会感冒的。” “没办法啊!”苍溟把她的手摁在自己的灼热上,“这里下不去……要不你帮帮我?” 靖琪啐他,“就知道欺负人!” “我哪是要欺负你!这是让你欺负我啊……快点,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我们是主人家,不能怠慢了他们。” 他还记得自己是主人家?靖琪推他,可是触手之处的皮肤,的确是滚烫得很。 另一只手摁住的热源,更是比平日还要热硬几分,她的手稍稍一用力,他就又难受又渴求似的轻哼出声。 她知道他真是忍耐快到极限,想想洞房花烛提前一点好像也没有太大关系,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还挺刺激。 这么想着,她的唇就覆上了他的,有棱有角的薄唇带着酒精的香醇和甜味,忍着反客为主的蓬勃欲念,任她为所欲为,辗转揉捻。 靖琪比平时要放得开,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两人今非昔比的夫妻关系,一点也不吝惜自己的热情,不仅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连他的皮带都三两下抽开了。 她小手很灵活,也很有力道,抚在他热到有点疼痛的腿间,那个揉弄的方式,像是把他当成了西点案板上的面团,苍溟忍不住翘起唇角,笑出声来。 “你……你笑什么?”靖琪又羞又气,这男人真恶劣,怎么能在这时候笑她! 苍溟摇头,在她白嫩的颈上吮了一口,“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们注册结婚了,就可以合法耍流氓,很开心!” 没个正经! 靖琪腹诽归腹诽,热情还是在持续燃烧着的,况且苍溟身体深处的冲动和快慰也被她彻底撩拨出来了,把她抵在门上,身体紧紧压住她,弄乱了她漂亮的礼服裙。 小内被勾在指间,他低头看着那白色轻薄的蕾丝花边,邪邪一笑,“这个款式我很喜欢。” T-bag,她平时哪里会穿? 礼服裙也很妙,他含住她的耳珠含混低语,“裙子很漂亮,腿再抬高一点就更好了……嗯,就是这样,我都能看见我进去了……” 真的挺好的,前短后长的裙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更加性感。 靖琪羞的脸色绯红,可是想到这是他们洞房花烛的前奏,也不想害羞了,抬高的长腿圈住他的腰身,小腹有意识地收放,激得苍溟几乎咬住她的舌。 “干嘛……咬我?” “坏丫头,明明是你先咬我的……不过我喜欢,再咬啊……” 靖琪笑靥如花,轻轻啜着他的唇和颈,配合地扭动腰肢。她好像从来不曾这样奔放过,可今天交换了誓言,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看着眼前俊朗魅惑的男人,她的丈夫,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这句话。 他血液里催/情的药像是再加速沸腾,让他的动作更加狂野起来,靖琪有些受不住,揽在他肩上的双手揪着他的衬衫,吟喘高亢起来。 “要不要我慢一点?”他亲吻着她,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求饶服软了。 可是今天的小妇人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咬着唇摇了摇头,身下又是一阵猛力的收缩与吸允,已经颇有些热烈的技巧。 眼睛闪着水亮的光,竟还带着几分调皮地仰视他。 苍溟深深呼吸,再次大举进占,成功地撞碎了她小小的得意,换来她半眯起眼猫儿一样的媚态。 她终于还是不敌他刚柔并济的侵略,柔成水,滋润着他。 巅峰之后,他的呼吸埋入她的肩窝,灼热稍稍平复了一些。看到她白皙的颈子上被他的激狂弄出的红痕,忍不住用手指一遍遍抚过。 “哎呀,你是不是又种了‘草莓’?” “嗯。” “那怎么办啊,被人家看到了,要笑话我的!”新郎新娘消失半晌,衣冠不整地出来,还带着暧昧的吻痕……啊啊啊,任谁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吧! 明明洞房就在晚上了,还这么饥/渴,好丢人! 苍溟一笑,细心地拿下靖琪脑后用来固定发髻的小发卡,把她深褐色的长发放下来。她的发尾本来就有点微卷,他的手指粗略梳理了几下,发丝慵懒随性地垂下,不仅遮住了脖子上的红痕,还有另一番风情。 “我的女人,果然是怎么打理都那么漂亮。” 苍溟完全不懂谦虚为何物,靖琪却汗颜的很。 他为她梳理好头发,想帮她穿好衣服,可是她那么美,纯洁中透着妩媚,皮肤白皙娇嫩,他的手抚上去就挪不开,渐渐的又有了感觉。 大概是药效没那么容易过,他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很快又重新闯入她的身体,缠着她细磨慢捻。 又是一轮蚀骨的快慰过去,他们从浪尖滑落,意犹未尽地亲吻着彼此。 窗外已是夕阳暮晚,他们听到走廊里传来孩子们笑闹的声音,还有兄弟姐妹团们的召唤,才相视一笑,整理好自己,相拥着走出去。 这确实只是一个前奏,夜晚的瑰丽在海边的别墅里揭开面纱,装饰一新的房子,面朝大海的视角,是他们在南水的家。 “其实我觉得住在这里也挺好的。” “为什么?” 苍溟抱着她,坐在露台上并排放置的沙发床上,“因为这里很像梅沙岛。” 却没有他们之间那些不好的回忆。 靖琪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们会回去的,糯米团儿说不定更喜欢那里。” 梅沙岛更加原生态,海边还有赶潮的人们,沙滩上随时能捡到贝壳和寄居蟹,现在这个季节还有很多的海鸟。 苍溟回吻她,“你真好!” “才发现我好?” “当然不是!早就发现了,所以我很早就喜欢你,爱你!” “有多早,什么时候?我想知道!” “反正比你以为的要早的多……” “告诉我嘛,我想知道!” 他剥掉她的睡袍,含住她胸前的红果舔舐,让她说不出话。 说有什么意思,他可以身体力行地让她深度感受,一辈子都不嫌长…… ----------------------- 还有一更,苍小狼的味觉还没恢复,亲们应该还记得吧~O(∩_∩)O~ 甜蜜番外:为人父母(4000+有爱必看!)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苍溟和靖琪结婚后的第二年春天,霍以娴去世。 靖琪非常伤心,肝脏移植手术没有做,她始终自责,否则妈妈还可以活的时间更长一些。 霍以娴临终前却安慰她,多活一年半载然后又开始重复如今的这种痛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一辈子有过荒唐不羁,也有过敏感好强,最终离开的时候还是希望留有尊严。 能跟亲生骨肉团聚,她也没有遗憾了,对靖琪道,“我觉得他应该已经等了我很多年。” 这个“他”指的是靖琪的生父。 苍溟说,他应该很爱霍以娴媲。 而霍以娴也应该是爱他的。 霍以娴的去世,让好不容易热闹了一点的霍家大宅又冷清了下去。 伍新莲从浦江赶过来,陪靖琪度过失去至亲的痛苦。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荣家人仍然待靖琪如珠似宝。 本来苍溟是打算一结婚就马上再要一个孩子,但是靖琪遇上妈妈去世,心情抑郁,不适合怀孕。她在霍以娴生前没有尽到孝道,在她去世后想为她守孝一段时间。 苍溟尊重她的意思,反正他的女人年纪不大,再晚两年生,也没关系。 趁着这段期间,好好调养身体,让她多一点精力去做她的蛋糕店,也不错。 靖琪三十岁的时候,在南水的蛋糕店已经开到了第五个分店,生意照常十分火爆。 这是她首次尝试甜品和咖啡馆合而为一的形式,不算特别创新,但力争要做到最好,为此还特别去学习了咖啡的制作,罗杰也传授给她不少经验。 老板永远都是最好的员工,靖琪凭着自己的努力,已有了自己的品牌和连锁店,是小有财力的富婆了。 分店开业的当天,苍溟在滨海开董事会,靖琪给他打电话,“……嗯,我应付的来的,你别担心了。开会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喝太多咖啡哦……晚上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等你回来!” 下午的时候,她在柜台后面教员工蛋糕甜点摆盘的技巧,门口走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四下打量一番,才坐在角落的圆桌面前,翻开菜单仔细地瞧。 他器宇不凡,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有花样美男的精巧轮廓,往那一坐,就有很强的存在感。 店里的小姑娘过去问他想点什么,他一抬下巴,“让你们老板娘来招呼我。” 小姑娘吓坏了,这气势,分明是来找茬的黑色会,呜~ 店员们都义愤填膺,尤其是男孩子们,摩拳擦掌打算保护老板娘,镇店之花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靖琪倒是很镇定,拿起菜单风姿绰约地走过去,在那人面前站定。 “想吃点什么呢?” “不是说吃什么都可以为我做么?” “今天的点心都是我亲手做的,唔……红豆抹茶卷,小份的,配不加糖拿铁,好不好?” “好,你做主。” 于是店员们眼睁睁看着老板娘气定神闲地拼了两份一模一样的下午茶套餐,跟那男人边吃边聊去了。 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叫苍溟,是老板娘的老公啦! 额,谁让他那么低调,害他们都没见过他! 可是看老板娘在他面前一副小鸟依人的娇态,他们应该很恩爱吧! 夜里,苍溟抱着靖琪半躺在床上,衣衫半褪,呼吸交缠。 “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想啊,每天都想!你呢,有没有趁机泡MM?” 苍溟失笑,“我已经算是老男人了,泡不到MM了。” 靖琪唇一扯,“哼,人家现在的loli最喜欢大叔了,你这样的才吃香。” 苍溟咬她鼻尖,“那怎么办呢,不放心的话只能随时跟踪查岗了。” “嗯,滨海诱/惑那么多,我还是跟在你身边比较好。” 苍溟一怔,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你说真的?” “嗯,真的!你这样两边跑的那么频繁,太辛苦了,糯米团儿也要上学,滨海的教育资源更好一些,所以为了你们父女俩,我决定转战滨海了。” 苍溟抱紧她,“那你的店呢?” “南水也差不多饱和了啊,所以我想可以开始走向全国了嘛!滨海是第一站,然后是浦江……” 苍溟笑出声,“野心不小!不怕盲目扩张,资金链断裂。” “谁说我是盲目扩张了!我会认真做市场调研,先开一家店,尽量突出自己的特色。资金链的话,不是还有你这个大靠山?别担心啦,有贵人相助的。” 苍溟脸一黑,“这贵人里面是包括罗杰么?” “嗯,他帮我一起做市场分析,还传授了很多有益的经验啊!” 苍溟哼了一声。 靖琪搂着他的腰身,在他胸口画圈,“人家都快结婚了,你还吃飞醋!” “谁说我吃他的醋了,我是担心你被人骗!” 靖琪咯咯笑,“有你这个黑面神在,谁敢来骗我啊!” 苍溟肩膀一垮,“我现在很严肃么?糯米团儿都没以前那么粘我了。” “怎么不粘你?只不过你出差的日子多,她怕你太忙太辛苦,有什么小心事都跟我说了。” 苍溟叹了一声,“如果是个儿子,现在可以教他射击和功夫了。” “那再生一个好不好?” 苍溟今晚已经是第二轮冲击了,“琪琪……你说真的?” 靖琪笑靥如花,“嗯,真的啊!你没看我靖霄哥第二胎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么,我觉得是时候给糯米团儿添个伴儿了……啊,你干什么呀……轻点……” 苍溟舔着她胸前的白软和樱红,把枕头下的小雨衣扔的远远的,“咱们现在就造人!” 在她身体里挥洒自如的感觉真的太好了,特别是想到那些种子会在她温暖的体内长成小肉芽,就骄傲无比。 造人计划很成功,两人的爱情历久弥新,种子有惊人的活力,小肉芽一次成活了两个。 十个月后,靖琪在滨海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苍溟在手术室外面焦急得眼眶发红。 唐果果惊呼,“哇,我有没有看错,大哥是喜极而泣吗?” 陈家乐没好气儿,“泣你个头啊,他只是有点激动而已,没有掉眼泪啦!” 可是他真的好羡慕啊,一胎抱俩,还都是大胖儿子,真好! 手术过后,靖琪看起来精神不错,看到苍溟紧张兮兮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一直在这里?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糯米团儿在旁边插嘴,“对啊对啊,爸爸昨晚都没睡,他好怕呢,刚才还哭了!” 她是听果果阿姨以讹传讹,没有亲眼看见啦! 苍溟揪她小辫,“胡说,别让妈妈操心!爸爸才没有哭,太高兴才睡不着的!” 靖琪笑,“傻瓜,我好好的,怕什么?宝宝呢?” 苍溟紧紧攥着她的手,“他们很好,我抱来给你看?” 两个襁褓,小小的,苍溟一手抱一个,凑到床前给靖琪看。靖琪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小心翼翼捧着两个娃的情形就好笑,可心里却被甜蜜胀满。 两个小家伙,比单胎的新生儿要稍显瘦小一些,但手脚都很有劲儿,眼睛又黑又亮,盯着爸爸妈妈瞧。 “他们好小哦,长得也一样,都分不出哪个是哪个。”靖琪有点苦恼。 “哥哥的PP上有颗痣。” “你怎么知道?” “刚才看护士给他们洗澡了。” 靖琪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也想看,可是还下不了床。 被点名的哥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弟弟扁了扁嘴,也跟着哇的大哭。 苍溟慌了手脚,靖琪到底是有经验的妈妈了,笃定道,“该吃奶了!可是……我的奶水还没出来。” 她羞红脸,苍溟一脸茫然,他并不知道,新妈妈们通常都在生产完成后24小时才开始产生初乳。 两个小兄弟暂时被护士抱去喂奶粉了,晚上靖琪的胸房涨鼓鼓的,有点痛,护士教会苍溟为她按摩通奶水,就留下两个人独自战斗。 “是这里吗?” “嗯……” “舒不舒服,会不会太重了?” “还好……哎哟!” 苍溟的手掌粗糙温暖,覆在她胸前的……嗯,两个球上,找准穴位摁压和推挤。 痛则不通,靖琪哎呀呀叫唤着,苍溟也是满头大汗。 老婆以前曲线窈窕,大小正好,生完糯米团儿就澎湃了一点,现在整个儿汹涌得难以“掌握”! 最重要的是,这样白皙饱满的诱惑在眼前晃啊晃,他却只能看不能吃。 吃……他盯着她胸口晕开的红,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俯身下去,含住了那可爱的果实。 “你……” “别动!” 这里马上就是两个小家伙的福地了,可是奶水堵在里面不通畅,据说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所以他这个当爹的就牺牲一下吧! 靖琪疼得直咬唇,可是伏在胸口的男人却一脸认真和虔诚。 他的舌头舔的她很痒,骨头都有点酥酥的,他的怀抱很暖,揽紧她,让她错觉自己还是他的小丫头。 可是他们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妈了,日子还真是快呢! 奶水终于通了,轻轻一压,就泉水一样往外涌。 “唔,有点腥!”欣喜之余,苍溟喃了一句,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变化。 他扶着疲累的靖琪躺下去,“刚做完手术要好好休息,你先躺下睡吧,我陪着你。”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极端,不通则已,一通就流的到处都是,靖琪的衣服都弄湿了,睡不安稳。 苍溟不得已,只得叫唐果果来帮忙,毕竟女孩子要温柔细心的多,也都是有经验的人了。 累了两天两夜的苍爸爸,快天亮的时候才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着了。 儿子的哭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间,看到唐果果在往奶瓶里倒橙黄色的液体,连忙跑过去制止。 “宝宝才刚生,不能喝橙汁!” 唐果果一脸暴躁,“这不是橙汁啦!” “那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苍溟觉得这辈子也没这么容易被人摆弄过,竟然真的就尝了一口。 额?! “……” 这是……奶水? “好腥,还有点苦!” 原来初乳是这个颜色…… 唐果果拼命忍笑,靖琪却像过了电一样,惊愕地拉住苍溟道,“你刚才说什么?” 苍溟莫名,“我说了什么?说这个味道……” “你能尝出味道了?苍溟……你的味觉,你的味觉恢复了吗?” 苍溟也是猛的一怔。 靖琪泪眼朦朦,抓过旁边盛鱼汤的保温桶递给他道,“你……你帮我尝尝,今天的汤是咸还是淡?” 苍溟拿着汤勺的手有一点轻颤,喝了一口汤之后,半晌才对靖琪道,“我觉得……可以再淡一点。” 靖琪紧紧抱住了她,眼泪落在他的肩头,“等我做完月子,给你做提拉米苏吃,你可以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嗯!”不久的将来,会有三个小家伙跟他抢着吃。 久违的味觉回来了,他应该跟老婆一起尽情享受一下甜蜜滋味才对! ************************************************************************************************** 小豹子和小兔的幸福生活还在继续,将来的兄弟故事中可能还会写到~明天开始就是兄弟们的虐恋情深情有独钟,其实我不想叫番外,毕竟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就暂且称之为黑色圆舞N部曲吧O(∩_∩)O~完整而不会太长的故事,也许比正文还好看哦!今天万字更结束,小长假快乐~ 【阿山VS小璇】一梦误三生(完)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田凯璇住了两天医院就要求出院,阿山说什么也不许。 “你现在这样子,还要排期手术,怎么可以出院?” “我还要上班呢!”她就请了两天假,加上周末,休息得差不多了。 阿山的眉头打成死结,这几天他什么都依着她,唯独出院这件事,不能由她说了算。 “是不是太闷了?我去给你买书和杂志。” “不用,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别到处跑了。”哥哥下手太重,阿山脸上瘀伤没散,腰都还挺不直媲。 “那你听歌?上次给你的ipod还在吗?” 田凯璇低头,“我扔了。”她很少那样糟蹋东西,可上回正是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他给的东西她连看都不想看见。 阿山却不恼,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那我再给你买一个,书也买一点,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 住院是很闷,他感同身受,但是可以陪着她、照顾她,他并不觉得日子难熬。 田凯璇目送他猫着腰,腿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心里酸酸的不好受。 薛景恒来看她,像会读心术一样道,“别告诉我你现在就心疼他了!” “哥……” “想想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你一辈子都让他毁了,孩子都生了,再遇见他认不出你不说,还嫌弃你拒绝你,弄得你遍体鳞伤的,现在又……真是够气人了,我没打死他就算客气了!” 田凯璇撇唇,手揉着被单,“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薛景恒被气得望天,都说女生外向,果然没错。这么多年没见到妹妹,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柔弱懵懂的乖乖女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和爱恨,可以保护自己养活自己,怎么选择将来的路和伴侣都是完全自由的了。 虞湘甚至告诫他,不可以总说生下小杰是毁了她一生这样的话,孩子很敏感,听到这样的话会很伤心,还会有童年阴影。 女人真是麻烦! “总之听我的没错,他不懂得你的好,不懂珍惜你,哥给你介绍其他更好的男人,或者像你那个同事袁喆也不错啊!这次最好彻底断了阿山的念头,你好端端的他不要你,得了重病他正好摆脱。” 可是在田凯璇看来,阿山恐怕恰好相反。 晚上她躺在床上,阿山在旁边为她念书。 靖琪为她买的短篇小说系列,他把整套四本都买了回来,却不让她晚上在灯下看书,怕她用眼用脑过度,又犯头疼头晕的毛病,就在床边念给她听。 他的声音稳沉醇厚,读得平稳投入,仿佛可以听到心里去。 田凯璇有些走神,定定看着他的脸庞,故事反而没太听进去多少。 他忽然顿了顿,把书页翻过去,“这故事不好,重新念个别的。” “讲什么了?” 阿山沉默,田凯璇把书拿过来看了一眼,是个悲剧的故事,女主角脑癌病逝了。 “这只是故事,不是我啊!”她没有得脑癌。 “可你也要做开颅手术。” 田凯璇笑了笑,“开颅手术要把头发剃光,很难看的,我不想被别人看见。” “我不是别人。” “尤其不想被你看见……阿山,我希望留在你印象中的永远是那个17岁的苏璇,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的T恤衫和校服……” 阿山握住她的手,“是不是医生今天又跟你说了什么?” 田凯璇摇头。 阿山吻着她的手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你就行了。” 十年前,他爱的是苏璇,十年后,他爱的是田凯璇,十年的光阴里,他们遭遇了多少人和事,还能爱上同一个人,何其有幸。 只要是她就行了。 田凯璇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做到的,能让阿山相信她的情况在恶化,命在旦夕。 当然她的反应也越来越严重,常常呕吐,乏力,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阿山憔悴了好多,在她床边一坐就是大半天的时间,有时候她半夜从梦中醒来,他都还在。 哥哥跟他说,她随时有可能昏迷,如果发现不及时,很可能就再也不能醒,所以身边必须时时有人陪着。 他也就傻傻地信了,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偶然一次醒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个红丝绒的盒子,里面是枚钻石戒指,他捻在指间,眼里有比钻石更晶亮的东西。 原来上次那简单的几个字,不是随口说说,不知什么时候他连戒指都买好了。 医生让她去做超声波,田凯璇有点小小的兴奋,围着医生问了好多问题。拿到超声报告和照片以后,在花园里坐了好一会儿,享受够了冬日的暖阳才回病房里去。 她忘了告诉阿山今天白天要做检查,离开的时候把床单全都铺得干净整齐,桌子上渐趋枯萎的花也换掉了。 阿山来的时候哪里都找不到她的人,房间是空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田凯璇透过玻璃墙看到他坐在床边,双肘撑在床上,整个人仿佛都要散架了,就只能靠这两个支点支撑着。 他头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到他手心里握着一样东西,指骨都捏得发白。 是那个红丝绒的盒子,里面有他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戒指。 他僵硬无措,恰恰是最绝望悲恸的挣扎。 他不肯抬头,是因为他在哭。 这个执着木讷,好像不懂得感情为何物的男人,在哭。 田凯璇心都仿佛融化成水,她不忍再这样骗他,折磨他。 “阿山。” 她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然后是那个男人令人窒息的怀抱。 “我没事,你别害怕。”她心酸又好笑,这样的劝慰怎么像是在哄小杰。 “你去哪儿了?”他像是劫后余生。 “去照B超。” 阿山有些紧张,“医生怎么说?” 田凯璇推开他,“医生说我的头没事,只是怀孕了。” 阿山愣住了,怎么也没搞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田凯璇耐心地跟他解释,“我呕吐头晕,都不是因为脑震荡和什么血块的问题,而是因为我怀孕了。哥哥不让我告诉你,他不相信你对我是真心,所以……联合所有人瞒着你。我知道这很过分,可是我也不确定你的想法,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个孩子而只想负责……” 剩下的话全被阿山的唇给堵了回去,他吻住她,狠狠地吮住她的唇舌,气息粗重地诉说着对她的渴望和怨怼。 她就这么信不过他? 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赖? 他吻得她快要窒息,顾虑到她肚子里的小宝贝,才不得不放开她。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和来不及散去的湿意,“生气了?” 他摇头,这些天他每晚都在祈祷她能痊愈,现在知道她没事,不管什么原因,他都感到庆幸。 “小璇,别再离开我了。不管什么事,都别再带着孩子离开我了。” ********* 薛景恒再怄,也没法左右妹妹的选择,孩子都生了,一个上学一个在肚子里了,他还能怎么办?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她以前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但至少她现在是快乐的。 “舅舅!” “嗯?” “这最后一道英语题,你帮我检查一下,连线连对了没有。” 薛景恒和小杰很快熟稔起来,有这样一个高智商高学历的舅舅,小杰很是骄傲,什么功课难题都难不倒他。 薛景恒已经是这家里的常客,只不过总是嫌弃母子俩住在这样破旧的陋室,不肯搬来跟他住,也不搬去跟孩子他爸住。 “我说你就没鼓动下你妈妈搬到新房子去住?” “妈妈说住这里挺好的,上班上学都方便。” “可是太旧太小了,你晚上就不会听到什么儿童不宜的声音?” 小杰一脸茫然,“没有啊,什么声音?” 薛景恒无奈地摆手,“算了算了。” “对了,舅舅,妈妈肚子里的妹妹什么时候才出来。” “还早呢,干嘛?”现在才五六个月,至少要夏天的尾声才会出生。 “我听她跟爸爸说,要妹妹出来了,才会结婚,我们才会搬去跟爸爸住。” “哼。”薛景恒不屑地轻哼,听到小杰一口一个爸爸叫的那么亲热,他就很不爽。 “那你什么时候跟舅妈结婚?” 薛景恒差点一口茶喷出去,“谁……谁是你舅妈?” “法医阿姨啊,是不是也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才结婚啊?上回我问爸爸,六叔他们说没有弟弟妹妹是你不给力,不能怪法医阿姨。” 薛景恒:“…………” 虞湘这个死、女、人! 田凯璇已经挺着个很大的肚子,正值南水的雨季,阿山便有了理由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她始终不肯搬到他那里去,挺着个肚子,他实在不放心。 还没到下班时间,他就在办公室外探头探脑。 田凯璇好笑,“今天又这么早过来干嘛?小杰呢,你不是去接他放学?” “老四抢先把他接走了,说是带他去看3D电影。” “噢,对,他念叨好久想去看的,我都没时间带他去。我哥带他去也好。” 阿山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欲言又止。 “怎么了?” “噢,没……不如我们也去看场电影?”他邀请得有些艰难。 上回田凯璇约他去影院,被他放鸽子,伤心地等了他两个小时,从此都再不提去看电影这回事。 小十二他们都说看电影是培养感情的绝好机会,可是他的小璇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果然,田凯璇淡淡拒绝,“今天有点忙,不一定有时间。” “没关系。”他从口袋里拿出电影票,“我买了六点半的,还有七点半的,八点的,九点的,每个片子的场次都买了,你挑个想看的,我们吃完饭再去看。” 电影票一张张在桌上铺开成一个扇形,阿山带着期待看她,田凯璇终于笑起来,嘟囔了一句,“傻瓜!” 两个人手牵手出来,一上车他就凑过去贴在她肚皮上听宝宝的动静,通常这个时候宝宝最活跃。 “宝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踢妈妈?” “就知道关心宝宝!”田凯璇推开他的脑袋。 阿山呵呵一笑,递给她一罐牛奶,“我是怕她调皮让你辛苦。” “哼,说的好听。” “是真的。” “那我不要喝牛奶,我想喝绿茶。” “医生说孕妇最好还是少喝茶……” “你看,你根本不关心我!” 阿山好脾气地递上保温茶杯,“也没说一点都不能喝。我自己泡的,今年的新茶,尝尝看。家里还有很多,留到你生完宝宝喝。” 田凯璇欢喜地抱过杯子,“不早说!” 阿山喜欢看她高兴的时候眉眼间的一点孩子气,她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小璇,当年……你为什么那么勇敢地生下小杰?”这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田凯璇的面容在氤氲的热气中恬淡如画,“哪里是我勇敢,也只能算是阴差阳错吧!他们不想让你找到我,就把我和妈妈都送出滨海去了。我们在宁城下面的一个县待了好几个月,妈妈身体一直都不好,刚到那里就病倒了,不久就去世。我忙着照料妈妈的病和身后事,根本就没留意到自身的变化。怀小杰的时候没有这么大反应,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以为只是发胖而已,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四个多月了,作人流很危险。妈妈走了,哥哥早在爸爸刚作卧底的时候就被送到远房亲戚家去寄养,后来也失去了联络,我没有家人了,就想着,生下这个孩子也好,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阿山握住她的手,愧疚不已,“我那时到处找过,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知道,其实如果你找到了,也许我和小杰反而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阿山苦笑了一下,“你很了解我们这些人。” “你不是这种人,我只是了解当初逼你这么做的人。” “你不恨我们吗?”她的父亲毕竟是死在苍龙的手里。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反复跟我说,不要想着复仇,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我作警察,学擒拿术,初衷都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坚强,保护和当初的苏璇一样没能力自保的人。仇恨不能改变什么,我不能让你和苍溟为父辈做过的事埋单。我父母不会复活,靖琪苍溟还有我们,都会感到痛苦。” 就这样吧,现状是平静幸福的,上天也许已经用另一种方式化解了这段恩怨,不是吗? 雨还在下。走了那么多路,终于与你重逢。 #大头爸爸小头舅舅# 小杰:爸爸,我想报一个跆拳道班。 阿山:好,明天我带你去报名。 薛景恒从报纸上缘抬起眼,“你小子去学跆拳道干嘛?” “学一门防身格斗的功夫,让自己变强,以后保护我妈妈啊!” 薛某人笑得咧开嘴,“不错不错,很孝顺,你妈妈没白疼你。” 阿山抱起儿子,“小杰真乖,你想学拳脚功夫的话,不如爸爸直接教你啊,兴趣班学的太粗浅了。” “不行!要教也该由我这个舅舅来教!” 阿山瞥他一眼,“难道你觉得这几年你的拳脚功夫已经超过我了?” “不服气的话不如我们比划比划。”薛景恒瞅着某人那条伤腿,信心满满。 阿山不理他,问小杰道,“儿子,那你觉得爸爸和舅舅谁比较厉害?” 小杰低头想了一会儿,“你们都挺厉害的,不过都没有妈妈厉害。” “为什么?” “如果妈妈跟你们比划的话,谁能赢得了她呢?” 噢不对,应该说谁敢赢她呢? 阿山:“……” 薛景恒:“唔……” *********************************************************************************************** 阿山和小璇的故事到这里告一个段落,后面其他的番外还间或会有他们一家子的甜蜜互动片段~小璇的元神由伊可莹子童鞋客串,鞠躬感谢~明天开始是老四和湘湘~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湘湘,叫四哥。” “四哥。” 穿着校服的虞湘从善如流地叫了人,才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飞快地抬眼看清对面清俊的男孩。 他穿一件白色的修身衬衫,一条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洞牛仔裤,站在威严的苍龙身边,带着一点点痞气,跟那些黑帮里的小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很干净,虽然素昧平生,虽然现在也还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她还是能感觉到他那种卓尔不凡的气度,和由内而外的洁净感。 这个叫薛景恒的男孩,一定是有些特别的资质或者潜力,才会被苍龙挑中来辅佐独子苍溟,甚至称兄道弟媲。 “景恒今天留下来吃饭,多做几个菜。湘湘,你手艺好,去帮着秋婶一起做,上菜快一点儿。” “哎,好!” 虞湘放下书包就跑进厨房,冲秋婶打了个招呼就卷起袖子干活。 功课早在学校里就做完了,她知道今天苍龙要回来,很多属下要跟着,必定是要喝酒吃菜的,秋婶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就得帮忙。 女人在苍龙和几位叔伯的眼里,跟个物件没什么两样,干活生孩子都是天经地义,男人高兴的时候逗哄着开心开心,男人有难的时候还得有利用的价值,可以顶罪,或者送人作礼物。 她不想要那样的人生,所以只能拼命读书,但又要学着掩饰这种努力。 厨房里很热,烧了两个菜,湘湘已经出了一头汗,又是汗又是油烟的,她额前的发都粘在了皮肤上。 她不到14岁,青春期才刚起了个头,身材又瘦又小,老式灶台太高,炒菜吃力,脚下还得垫个板凳。 中途薛景恒进来洗手,她刚好把一个用过的盘子扔进水槽,污水溅到了他袖子上。 他啧了一声,退得远远的,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四哥。”她低眉顺眼。 薛景恒没答话,其实从刚才进门叫人,他就一直没怎么搭理过她。 他们把这种态度称之为酷。 薛景恒有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在水龙头下哗哗地冲洗,袖子挽到肘部。 湘湘不由多看了几眼,问道,“你没有纹身?” 帮会里的小弟热衷于纹身,而且不像苍龙父子和老辈叔伯那样低调隐秘地纹在身上,而是喜欢纹在手臂和手背上。 薛景恒眼都没抬,“嗯,我学医,不能纹那些乱七八糟的。” 湘湘的心微微一颤,“你是医生?” 他难得地朝她露出第一个笑容,似乎有些骄傲,“今年刚考上医学院。” 难怪。 苍龙正忙着将生意和资金洗白,将来交到后辈手里的是漂白后的产业,用人自然也不能是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需要各个行业的精英。 包括医生,他们帮会里一直缺少的就是真正能治病救人的医生。 而且他要的不是狗,是狼。只有把狼崽子从小养大,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所以要跟在苍溟身边的这些后辈,全都是苍龙精心挑选的,有的是很小就收养带在身边,有的是像薛景恒这样,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了,才因为出类拔萃的表现,被原本跟着的老大推举到苍龙这儿来,按实际年纪排大小。 薛景恒应该是最后一个加入的,这声四哥,八成要让原本排第四的连煜不服气好久。 湘湘则是为自己担忧,成为医生原本是她最大的志向,成了帮会需要的医生,就不是可有可无的女人,不会被当成礼物或者交换的条件。 现在有了薛景恒,她该怎么办? *********** 苍溟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看着对面的湘湘道,“最近事情太多太杂,忙得都没顾得上问你,怎么样,考试考得好吗?” “嗯,还可以,正常发挥。” “能考上重点大学吗?” 湘湘抿唇,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薛景恒叉了块西瓜喂进嘴里,含糊道,“吐四想卡北大医下要呢,组摸!” 湘湘皱了皱眉。 苍溟一脚虚踹过去,“说什么呢你,话都说不清楚!” 薛景恒擦了擦嘴,笑道,“我说她想考北大医学院,纯属作梦!要我说,她能考上我的母校就已经算是一鸣惊人了。” 那可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医科大。 湘湘低着头不接话,苍溟道,“别打击人家自信心,结果没出来呢,你又知道她考不上?”他转头对湘湘道,“别听他的,考上了我请你吃大餐。” “谢谢溟哥。” 薛景恒一脸幸灾乐祸,“要不这样,你考不上再让溟哥请,随便敲诈他什么,安慰你受伤的心灵,考上了我来请,银樽新换了主厨,正好去尝个鲜。” 基本上,他觉得她是考不上的,那两年医科大可热门了! 可是湘湘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成绩出来让人大跌眼镜,湘湘考了个进北大都不成问题的分,却选择了薛景恒曾经就读的大学,不过她选的不是临床医学,而是冷门的法医学。 法医学?! “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你受得了天天看着断手断脚的尸体吗?” 相比薛景恒的歇斯底里,湘湘很淡定,“大学里面就是解剖课,跟你们一样,没那么可怕的。” “别别别,我是外科医生,跟‘你们’可不一样。” 湘湘推了推眼镜,“我这算大外科,想切哪切哪。” 真是败给她了。 苍溟在一旁问,“老四,你说湘湘考上了你请吃饭,还算不算数?” 薛景恒咬牙,“算,当然算了!吃顿饭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我打电话给二哥,让他给我们留个好位子。” 银樽里里外外刚做了全新的装潢,不再是老式夜场灯红酒绿的俗艳,吃饭的雅阁也定位在精致高端的路线,从早茶到夜宵,慕名的人川流不息。 苍溟他们刚刚走进去,江震天就迎上来。 “大哥。” “嗯,位子订好了?” “对,楼上白鹭厅。” 薛景恒忍不住笑,“二哥现在果然是往文人雅士的方向靠了,连包房的名字都取得这么文绉绉的。你怎么想出来的?” 江震天陪着他们进了电梯,“不是我想的,我没念多少书,不像你和湘湘丫头都是高材生。还没说恭喜,丫头,考上大学了,继续努力!” “谢谢二哥。” 江震天跟苍溟一样,待她像亲生兄妹。 薛景恒撇唇,继续不依不饶,“那就是公关公司想出来的点子?这年头这帮人可没少想法子赚钱!” “他们之前取过几套名号,我都觉得不太合适,现在用的是一个员工想出来的。” 薛景恒倒觉得稀奇了,“做什么的员工,男的女的?没想到二哥的夜场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江震天笑笑,没有答话。 苍溟打断他,“你有完没完?老头子一走,事情又多又杂,最辛苦的就是震天。这些夜场酒吧前前后后出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这么有兴致,不如我把场子交给你来管?” 薛景恒摆手,“免了,我现在在医院三班倒,累着呢!想管也管不了,二哥管好了,我们来捧场不就行了。” 湘湘表情微微一黯。 他常到这种地方来消费吗?买醉,还是买欢? 包房很大,墙上挂了一幅采菱图。 “是李白的《秋浦歌》?二哥,这也是你那位员工的创意?” “嗯。” “绿水净素月,明月白鹭飞。那你这里是不是还有绿水厅,明月厅?” 江震天揉了揉湘湘的头发,“不愧是才女,什么都瞒不过你。” 薛景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那不叫才女,叫书呆。” 苍溟把菜单整本扔到他面前,“别罗嗦了,点菜!” 薛景恒看到菜单上的各种新菜就眉开眼笑,拉着旁边负责点菜的服务员问东问西。 偏生这姑娘是个新来的,半蹲在地上,低胸的旗袍露出白皙的浑圆,被他一双桃花眼扫视得面若桃李,开始还算回答的顺利,越说越磕磕绊绊。 江震天适时叫停,“行了,叫你们孙姐过来点单,你先出去!” 薛景恒虚扶了那女孩一把,等她出去把门关上了才把目光从她挺翘的臀上收回来。 “质素不错啊二哥,连个服务员都这么漂亮,你夜场里的妞该有多正啊!” 江震天啐他,“你怎么跟老六一样喜欢上我这胡闹?他孩子心性,你呢?没个作哥哥的样子,没看湘湘还在这坐着吗?” 薛景恒瞟了湘湘一眼,她闷着头喝茶,大半个脸被眼镜的遮住,看不出表情。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2)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二哥,湘湘不希望咱们拿她当女孩子看,她要的是出人头地。你知不知道她选了个什么专业?法医学!出来就得去办碎尸案了,是要去见大场面的人,咱们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 江震天给湘湘加上茶水,“她这么选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尊重她就是了。” 苍溟附和,“是啊,我觉得她比你有出息。丫” “就扯吧!等我回美国把学位读完,回国成了青年专家,这书呆子还抱着书本没毕业呢!哪儿比我有出息了!” 他冲走进来的餐厅经理道,“孙姐是吧,生蚝先给我来两打。然后你们这儿有鱼香作法的菜吧?鱼香肉丝,鱼香茄子,鱼香排骨……统统来一份,应景!” 苍溟忍住一壶热茶泼过去的冲动,问道,“生蚝怎么不要鱼香的?” “生蚝是好东西,烹熟了浪费,那是我们兄弟几个吃的,壮阳!” 苍溟暗自叹气,朝江震天点点头,后者会意地向孙姐使了个眼色,她便退出去亲自帮他们安排菜式去了。 菜摆了一桌子,江震天和苍溟一左一右地坐在湘湘旁边,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媲。 “二哥,我不吃生蚝,留给四哥吃吧!”湘湘把生蚝夹到对面的薛景恒碗里。 他倒来者不拒,“切~这么好的东西不懂欣赏!还是说你受不了这种滑溜溜的活物?以后你要接触的东西可比这恶心多了!” 江震天给她夹了个圆贝,“别听老四胡说,不爱吃就不吃,来,吃圆贝也一样的。多吃一点,上大学怎么也是在外地,到时候就没这么多好吃的了。” 湘湘感激地点头。 临走的时候,江震天叫住湘湘,“晚上银樽太忙,我就不送你们回去了。大哥老四都多喝了两杯,你们当心一点。” “好,二哥你忙吧!” 江震天拿出一沓钞票给她,“时间仓促,二哥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些钱你拿着,别嫌俗气,当是零花钱!” 湘湘把手藏在身后没有去接,“我不要。” “拿着!我听说女孩子上了大学都会攀比,会打扮和改变自己,你不比别人差,也别落了下风。不打扮漂亮一点,老四怎么能注意到你?” 湘湘猛然抬头,“二哥……” 江震天笑笑,“放心,只有我知道。不会告诉大哥和老四他们的。” 湘湘眼眶发热,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这点少女的心事还是被人给看穿了。 “湘湘,龙爷已经不在了,现在管事的是大哥。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要强,就算不当医生,我们也绝对不会亏待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专业,法医对女孩子来说太辛苦了。” 湘湘冲他眨了眨眼,“你怎么对大学生这么了解了,是不是你那位得力的员工告诉你的?” 江震天叹口气,无奈地按了一下她的发顶,“你呀,就是会顾左右而言他!” “呐呐呐,还会用成语了!” 江震天失笑,把钱塞进她口袋里,“总之,听二哥的话,好好念书,对自己好一点。我知道你很难把我们这些人当作亲生兄弟,但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老四不老实我们帮你看着他,用心念书,想念到硕士博士都随你喜欢,反正钱够花,别亏待自己,知道吗?” 湘湘倾身抱了抱江震天,眼前有片雾气,“二哥,你真好,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二嫂?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江震天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和憧憬,“嗯,下回你放假回来,兴许就有了。” ************ 湘湘没有改志愿,录取通知书下来,就是法医学专业。 薛景恒不死心地去逗弄她,不知从哪里借了一本法医学的图鉴,扔到她面前道,“你看看这上面的图片和案例,啧啧,尸斑啊尸虫啊,白骨啊,好多要法医亲自去挖的,你真的想做这样的工作吗?” 湘湘坐在板凳上剥花生米,“我不觉得哪里恐怖啊,要不四哥你给我讲讲,你不是解剖学将近满分的吗?” 说到这个薛景恒就掩饰不住骄傲,他可是平均绩点3.8的优秀毕业生,每门功课都是近90分或者90分以上,解剖这种基础课有什么难的。 先吓吓她也好。 不过他忘了这不是普通的解剖学课本,而是法医学图鉴,跟他往常接触到的外科病例还完全不同。 开始还踌躇满志,手舞足蹈,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只听到湘湘剥花生壳的声响。 咔啪咔啪。 “是不是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湘湘冷不丁开口,把薛景恒惊出一身冷汗。 他啪地一声合上图鉴,站起身道,“你这种女人怎么开口闭口都这么重口味?图鉴自己看!” 湘湘耸耸肩,看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好像你是小清新似的。” 晚饭是湘湘做的,她做菜手艺特别好,又很会开发新菜式,往往她做饭的时候薛景恒他们会多吃一碗饭。 可是今天薛景恒简直完全没有胃口,卤水拼盘里全是肠啊肚啊翅膀脚掌之类的零件儿,小炒里有猪肝,平时都是下酒的好菜,偏偏他今天一口也吃不下去。 好不容易来盘鱼,松鼠鳜鱼,一层粘稠橙红的汁浇上去,像极了那啥啥。 他简直气炸了,偏生虞湘那死丫头还在那儿跟秋婶解说怎么把鱼开肠破肚再翻转过来炸,听得他脑门上一层汗。 他只能盯着面前那盘炸花生米吃。 晚上实在饿的不行,只好去厨房煮面吃。 “啊~黑灯瞎火地不开灯想吓死人啊你!” 又是虞湘,只开了灶前一盏小灯,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吓得薛景恒差点被凳子绊倒摔进秋婶发海蜇的大水盆里。 湘湘只来得及回头匆匆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忙活。 薛景恒嗅了嗅,“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探头去看,灶台上的油锅里翻炒着花生,难怪空气里都是浓香。 “这个时候炒花生干什么?” 湘湘头也不回,“我马上要走了,多炒一点放着,你们要吃的时候加热一下就可以下酒。” 薛景恒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这个好,你倒是想得周到。” 炸花生看起来简单,要做的好却不容易,把握不好火猴,不是炸过头焦糊发苦,就是夹生没有香味。 这屋子里凡是下得厨房的人,没有一个能做出真正酥香可口的炸花生,只有虞湘这丫头亲手做的,兄弟们个个吃了都赞不绝口。 尤其是他,从小就爱吃这个,也不怕上火,一个人可以吃掉一整盘。 他斜斜地倚靠在旁边的墙上,“喂,我要吃面,给我下碗面,要有蛋有菜的那种。” 基本上,他是只能把方便面煮熟的那种人。 湘湘在另一边架起口锅,给他煮了碗面,不仅有蛋有菜,还有大大的两块火腿餐肉。 她看着他狼吞虎咽,鼓起勇气提了个要求,“你能送我去学校吗?” “咳咳……什么?!” 湘湘双手紧紧交握,“你对学校比较熟悉,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听说学校很大,还有好几个校区,我怕……” “怕什么,会有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去接你们的。那地方除了大学什么都没有,治安好的很,没人偷没人抢,反正你这样的也没人劫色!” 湘湘要说的话都被他给堵了回去,咬了咬唇,没再开口。 “要不你让二哥送你去?”他冲她暧昧地眨眼,“趁机培养下感情。” 湘湘脸色白了白,“什么意思?” “你不是喜欢二哥么?那天在银樽还看到你们热烈拥抱呢,啧啧,二哥口味真不是一般重,你这样的也下得了手!” 湘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都被推好远。她一把夺过薛景恒手里的筷子和面前的汤碗进了厨房。 “哎,你干嘛啊?还有两口没吃完呢!” 湘湘把碗筷扔进水槽,莫名想起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形,好像还只是昨天一样,可转眼就要天涯海角。 她要念大学,他也要回美国完成医学学位,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可是她对他的心意,他还是始终不明白。 ************************************************************************************************ 要上班的周末。。。反正偶们码字的孩纸也没周末,每天都得写~湘湘的番外估计也不长,希望写老九的时候偶右边肩膀已经不痛了,最近好像劳损了%>_<%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3)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湘湘没想到那么快会再见到薛景恒,更没想到他会到学校里来找她。 临近期末,功课很紧,她背着大摞的专业课本,抱着一个网兜装的热水杯从自修教室出来,看到他站在宿舍楼下的槐树下面,眉头紧紧的,手里还夹了支烟,看起来有隐忍的不耐和阴郁。 心跳得砰砰然,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还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有点懊恼上个周末没有去理发店做做头发,还有跟室友逛街时买的一只浅粉色唇膏今天也没拿出来用。 她还是一副保守土气的学生打扮,冬天的棉衣把她包得像个粽子,可是薛景恒却愈发地好看洋派了,穿了一件驼色的羊毛大衣,Burberry的经典格纹围巾,站在那里,有种芝兰玉树的感觉。 “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 薛景恒看到她果然毫不客气地开口打击,收紧的眉头好像还带着点嫌弃和责备媲。 “功课忙,没空想其他的。” 薛景恒冷嗤了一声,“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人家怎么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当初都说了让你换个专业,你这脑筋临床都搞不定了还学法医!” 他是后来才知道,法医是那两年医学类招生中分数最高的专业,而且招考的女生极少。 这丫头是为了证明自己能比他强,或者是为了作那万绿丛中一点红,才做了这个选择的吧! 湘湘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冷嘲热讽,冷静地问道,“四哥是来看我的?还是有什么事?” 薛景恒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凝,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二哥死了。” 过了很久,湘湘都以为这是一个恶劣的玩笑,直到看见江震天的遗体,才不得不相信,薛景恒并没有骗他。 一大帮人围在公安局门口,全是江震天手下的小弟们,嚷嚷的声音几十米外的街上都能听见。 近几年苍溟他们忙着洗白,早已不用这样的方式闹事抗议或者提要求,可这回苍溟却只是坐在那里,由着他们闹。 他憔悴悲伤,面前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尸检家属可以在场,湘湘,你二哥生前最疼你,你进去看看他。” 苍溟一开口,嗓子全是哑的。湘湘点头,看了薛景恒一眼,他说,“我跟你一起进去。” 尸检所门口有个漂亮窈窕的女人拉住拦住他们,含着泪恳求,“让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薛景恒果断地拒绝,“二嫂,你在外面等着,结果出来了你再去看他。” “不,不要!你们让我进去,我想见见他!我不怕的……你们让我进去……” 薛景恒揽着湘湘的肩疾步往里走,把女人凄绝的哭喊隔绝在外。 这是湘湘认识他以来两人靠得最近的一次,可是她脑海里只有那个女孩悲恸欲绝滑坐在墙角的模样。 “那是二哥的妻子吗?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薛景恒沉着脸,“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没有人,会希望深爱的人看到自己身首异处的样子,江震天也是一样。 他的头几乎被完全斩断了,只有一点点皮肉勉强连接着,不知流了多少血,可是湘湘看到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和身体,没有一点温度地躺在那里,猜想也许他身体里的血液全都流尽了。 她不由也冷得直打颤。 她的解剖课学得很好,期末的考试有信心能考90分,老师在标本上做了那么多次演示,她都适应得很好,比她想象的还要坦然。 可是现在看到视如兄长的江震天躺在解剖床上,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逆流,僵硬地站在那里,听着经验丰富的法医平铺直叙地记录尸检的过程。 直到她抖得站不住,旁边的薛景恒才伸手扶住她,让她倚靠在怀里。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霎那,湘湘蹲跪在树下,呕吐不止,眼泪断线一般往下落。 “给你,擦一下。” 薛景恒递过来干净的手帕,拎着她的领子站起来,“你这样子,将来怎么作法医?” 湘湘嚎啕大哭,眼镜上全是肆意流淌的泪痕,像雨天玻璃窗上挂满的水滴。她摘下来,面目不清,世界也是一片模糊的灰暗。 薛景恒难得的,很大方的,把肩膀借给她,说的最多的安慰也只是简单三个字,“别哭了。” 葬礼上,她又见到宋影,那是江震天的新婚妻子,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 没有哭喊,甚至没有眼泪,可是绝望巨大的悲恸却发自内心,仿佛随时都会断线的风筝,飘摇而令人担忧。 “管好你自己,会有人照顾好她。” 薛景恒向来不吝于打击她过剩的情感,只有那天把肩膀借给她,勉强表现得像个绅士。 她不知怎么的向他解释道,“我对二哥,只有兄妹之情,像亲兄妹那样。” 江震天说过,她或许永远不会当他们这样的人是至亲手足,其实不是,她有”非分之想”的,不过薛景恒一人,其他那些,都早已是她的兄弟和家人。 “我知道。”他还是带了几分嘲弄。 江震天的世界里有宋影,也只有宋影,又怎么会看得上虞湘这样的丑小鸭?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 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 可是不管怎样浓烈真挚的情感,江震天都不会归来了。 那一年,他们失去很多。 江震天走了,丁默城投奔了死对头高家,复仇像是一颗颗种子埋在各人心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 能找回的东西,从没丢失过。那些丢失了的东西,也许从未真正拥有。 对自己的专业,对自己喜欢的人,以前湘湘也许还有过一点犹豫,但江震天去世后,她连那一点犹豫都消失了。 她不是冷血,只是一次又一次面对失去至亲的痛苦,她都承受下来,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是面对不了的了。 毕业的前一年,薛景恒又到他们学校来,这一回是受校方邀请来作优秀毕业生的交流演说。 已经有几年没见过他了,他在美国的学业完成得很顺利,苍溟需要他,他便回到了滨海市,在最大的医院里工作。 “你真的要来演讲?”电话里,湘湘还有些不敢相信。 “嗯。”他突然变得惜字如金。 湘湘有些紧张,握着话筒的手都一直出汗,“在学校礼堂吗?” “对,三楼的小礼堂。唉,我真怕来听讲的人都没有,像你们法医学专业的学生应该是没什么兴趣的吧?” “不会啊,我……我会去听的。”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呢? 还是说在分开的这几年,他学会了谦逊和低调? “喂,书呆!”他在电话里叫她,“我想吃学校第二食堂的煎饺和马拉糕,你记得买了给我带过来。” 湘湘推了推眼镜,看向食堂的方向,“你不会自己去吃?” “我没饭卡,再说我去的时候都过了饭点了,人家早就卖完了。” 湘湘只好答应下来,早早地就去排队买。可惜第二食堂的煎饺不是天天有,湘湘不忍让薛景恒失望,买了蒸好的饺子和马拉糕,回到宿舍,找舍友借了个电饭锅给他现煎,楼道里都是一阵浓香。 “湘湘你真行,用电饭锅都能做出这么漂亮的煎饺来,看着比食堂的还好吃。” 她借鉴了台湾小吃的做法,煎出的蒸饺底面一层厚脆的壳,饺子本身还是白白嫩嫩的,隐约可见里面丰富的馅料。 她不仅决定自己去听演讲,还专门设计印刷了宣传单,在系里散发,请同学们都去捧场。 她知道她这位四哥是多么骄傲要强的人,肯定受不起冷场和倒彩。 不过显然她是估计错误,或者说是被薛景恒误导了,现场不仅没有冷场,简直可以用爆满来形容。 临床医学的同学一点不觉得惊讶,“你们居然不认识薛师兄?他可是我们临床医学的传奇,是当年的校草哎!” 好吧,恕她孤陋寡闻,湘湘是真的不知道薛景恒当年还是学校的校草。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校花校草理应是常换常新的,可是薛景恒的名声显然不是一般大,秒杀研三的学姐到大一的师妹。 ―――――――――――――――――――――― 终于要放假了吧你们,可以休息可以玩了吧,哼~我还码字任务多多,下周三更两万,下周就争取结了老四~这章有点小悲,我的二哥,555~其实苍家班里最好的男人,不是阿山,是二哥,真的木有一点点渣,可惜走了~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4)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真是傻的可以,居然还会相信他说的话,担心他会冷场无人问津。 湘湘捧着两个饭盒站在礼堂后边狭长的走道上,她忙着发完那些宣传单,来得晚了,位置都被先到的同学给占了,她只能站着。 薛景恒穿着白大褂登场,往台上一站,什么都没说,就先阳光灿烂地一笑,台下就立时爆发出掌声。 湘湘没鼓掌,实在是手里捧着饭盒,腾不出手来。 他确实是有骄傲的资本的,明明只是医科大学生司空见惯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愣是穿出了高级定制成衣的味道丫。 他的头发比上回见他的时候长了一些,肤色不似以前白皙,向小麦色靠近,举手投足间满满的全是自信,言谈皆是机智幽默。 难怪他是全校偶像,经久不衰媲。 演讲很成功,尾声时候还有学妹上台献花,不止一束,各种贴面,各种拥抱,热情得像明星见面会。 身旁站着同是法医学系的女同学,原本不认得薛景恒,一场演讲下来,深深折服,拉着湘湘激动得呈星星眼状,“哇,她们抱了他耶!你说学长用什么古龙水,他看起来好干净!” 他不用古龙水,他用的是Dior的华氏极限,有烟草皮革的香气,很淡,不会令人反感。 反正他现在左拥右抱的,也分不出哪个味儿是他的了。 演讲彻底结束之后,他还是前呼后拥,湘湘好不容易挤到他跟前去,又是一身汗,头发乱七八糟的,贴了一脸。 她不理那些学姐学妹的妩媚娇羞,硬是突出重围挤到眼皮子底下,把饭盒递给他。 “煎饺和马拉糕。” 薛景恒愣了愣,差点没认出眼前的人来。 “噗~”他绷不住笑出声,周围的莺莺燕燕纷纷惊诧。 “学长你怎么了?” “学长你还没吃饭?” “这位是……” 湘湘当然不会自报家门,薛景恒挑了挑眉,“噢,还有这么体贴的学妹,连我喜欢吃第二食堂的煎饺和马拉糕都知道,惭愧惭愧!” 惭愧你个头! 湘湘都懒得理他,推了推眼镜就转身往外走。 她怎么每次见他都搞得一身狼狈! 身后的学姐学妹们还在殷勤不断,“啊,原来学长你喜欢吃二食堂啊?我也是啊!” “早知道学长你喜欢吃,我们就早点去给你买了。这么点,能吃饱吗?” 湘湘对她们不知民间疾苦表示深深的鄙视。 明天还有实验课,她得早点回去做功课。 她勉强算是个学霸类型的人物,实在是因为除了学习之外她没有什么其他的消遣。 之所以说勉强算,是因为她的成绩虽然名列前茅,却还不是全系最好的。 实验课她一开始适应得很不好,大小白鼠在她面前乱窜,让她心烦意乱,更别提观察完,实验结束后还要处死它们,对女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 班上有个叫钟意的男生帮了她不小的忙,让她克服了心理障碍,现在实验课也做得很顺手了。 下了课她去自修,举目望去,教室里竟然没有位置,只有另一边西晒很热的教室还有空位,湘湘暗自叹气正要退出去,看到后排有人冲她招手。 钟意把自己的书挪进抽屉,让出一半的位置给湘湘。 “谢谢。”湘湘放下书包,恰好刚才实验课上有没弄懂的地方,钟意一定知道,可以请教。 他才是真正的学霸,年年不是特等就是一等奖学金,保研尖子生。 他坐在湘湘身边显得有点紧张,湘湘把问题写在纸上递给他,他的脸红红的,像是收到女孩子的情书一样。 其实湘湘根本没在意那些,她只觉得他写在纸上的讲解很清楚,就是字比较潦草,不由掩嘴笑了一下。 是谁说的,作医生的人,不一定能成医学家,但首先肯定是个书法家。 薛景恒的字倒没有这么潦草,整齐而修长,有点像他本人,而且喝了那么多洋墨水,现在应该是英文比中文写的顺溜。 她走在校园里有些心不在焉,不知自己怎么就又想到他了。 冷不防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她手里抱着不少书,没留意就撞了上去,书本落了一地。 她有些窘,赶紧蹲下去捡。面前是一双复古花纹的深棕色皮鞋,往上是好长一双腿。 男人的腿。 可是这男人却很过分,没有说对不起,也不弯身下来帮她捡书,却还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不走。 皮鞋有节奏地轻点着地面,好像好整以暇欣赏她匍匐在地的狼狈似的。 湘湘再好脾气也火了,书横七竖八地拥在怀里,起身要跟他对质。 “看不出来啊,这么用功?这是本什么,医学英语……啧啧~”薛景恒的俊脸在面前无限放大,从她怀中抽走了她新买的课本,眉眼间都是睥睨的得意,带着一点点轻佻。 “四哥!” 她近乎咬牙切齿,每次忍不住想对他发飙的时候,就先逼着自己喊他一句四哥,提醒长幼有序,他好歹是兄长。 “嗯,今天的课程结束了?现在去哪儿啊?” “吃饭。” 薛景恒眯眼笑看她,“怎么觉得你好像在生气,吃了上火的东西?像昨天的煎饺那样?” 湘湘垂下眼睫,靠大大的眼镜框遮住自己的表情,“没,那是专门给四哥带的。” “吃是很好吃啊,二食堂师傅宝刀未老,味道比当年还好。” 湘湘在心里腹诽,是你二得宝刀未老好不好,那明明是她亲手做的! “可是,”他话锋一转,“吃了实在是上火啊,我脸上都发出痘子来了,你看你看!” 他撩开额前的发丝凑近她,华氏极限的烟草香一下子窜进鼻端,湘湘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体贴,也不知给我顺便买杯凉茶。二食堂旁边的小卖铺里不就有吗?” 湘湘笑得有点冷,“我以为那些学姐学妹会买给你。” “人家哪里知道你会给我带这么上火的食物来?再说那时候凉茶都卖完了。说什么也得补偿一下吧,走,请我吃饭!” 湘湘莫名其妙就被薛景恒拉到了学校东门的美食一条街上,她都没来得及问,演讲都结束了,他今天怎么还在这里? 又是饭点,各个店里满满都是人,街头走到街尾,薛景恒看起来对哪家都跃跃欲试,但人家都没位子。 “就这个吧!干净一些!”湘湘指着一家台湾涮涮锅。 “我上火你还让我吃涮锅?” “有‘秘制’清凉汤底,可以去火的。”湘湘特意强调秘制二字,等会儿让老板娘多给他放几片苦瓜下去煮,苦死他! 薛景恒勉为其难地跨进店里,“这哪儿有空位啊?” 还真是,看得上的就吃不上,湘湘叹气,只能等了吧! “湘湘,这边!” 钟意同学今天已经第二次江湖救急,尤其现在真是救她于水火。 湘湘赶紧跑过去,“你一个人?” 钟意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嗯,本来约了辅导员一起吃饭,谈谈保研的问题,他晚上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刚查银行卡,奖学金到帐了,就想打打牙祭。既然来了就一起吧,我请你!” 湘湘张了张口,薛景恒已经嫌东嫌西地踢开挡道的桌椅板凳走了过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面前的小学弟。 “湘湘,你们一起的吗?这位是……” 不等湘湘开口,薛景恒已经不耐地自报家门,“薛景恒,昨晚三楼礼堂演讲你没去听吗?” “噢,我在实验室帮老师做报告。说是优秀校友交流,反正去的都是临床医学的校友,我就没去!” 薛景恒脸色很不好看,湘湘拉住他,“先点菜吧!那个……钟意,这是我哥哥,不介意我们一起吃吧!” “不介意不介意!” 薛景恒轻哼了一声,朗声对点菜的老板娘道,“鱼竹轮、里脊肉、香肠、墨鱼丸、花枝丸……各十串,素菜来个拼盘,加份嫩玉米,再来一打啤酒。” 湘湘皱眉,低声道,“四哥,你点你自己的那份就行了!” “这就是我那份!怎么,点太多吗?那今天我请好了!” “不不不,”钟意连忙摆手,“四哥你随意点吧,说好了我请!” 这下轮到薛景恒皱眉了,“你怎么也叫我四哥?” -------------------------------------------------------------------- 昨天大家的聚焦点都在二哥身上了,唉,江湖恩怨难以避免,他算是苍家班洗白过程中的代价吧~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5)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这声四哥是谁都叫得的吗?除了这歃血为盟的12个,其他一般的虾兵蟹将也只敢叫他一声薛少或者四少! 钟意额头有点冒冷汗,薛景恒这样的气度一开腔,让人着实招架不住。 点菜的老板娘反倒笑了,拍了拍钟意的肩膀,带着台湾腔道,“这是第一次见小女朋友的家人吼?女婿见大舅子是这样的啦,别紧张哦,你看你家小姑娘多冷静!让大舅子吃好喝好,舍命陪君子,一定没问题的!” 薛景恒忽然一拍桌子,冲湘湘吼道,“原来就是他!怪不得你不让我到学校里看你,就是因为这个混小子是不是?你现在长本事了啊,都敢玩劈腿了!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咱爸咱大哥吗?” 所有人都莫名惊诧了,当然其中最惊诧的是湘湘本人,像看到外星生物一样看着薛景恒。他抿紧了好看的薄唇,胸膛还起伏着,酝酿着十足十的怒气,仿佛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钟意脸色涨红,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不知为什么自己忽然就卷入了一场三角虐恋媲。 他磕磕绊绊解释,“对不起,湘湘,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的……额~我先走了,你们谈谈吧!不过,我跟湘湘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薛景恒狠狠瞪他一眼,钟意无奈又委屈地瞥了湘湘一眼,赶紧跑出去了。 “哎呀,怎么酱紫啦!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会是酱……没事没事,继续点继续吃哦,给你们打八折!” 老板娘摇曳生姿地走了,薛景恒终于噗地一声笑出来,趴在桌上笑得肩膀都在抖。 他刚刚胸膛起伏,是憋笑憋的吧! 湘湘真想把端上来的锅底全部淋在他的头上。 “你什么意思?!” 薛景恒笑够了,抱着自己那口锅底,悠悠道,“没什么意思啊!就是不想和不认识的人拼桌吃饭,想吓唬吓唬他,看他会不会逃走,还真的逃走了!噢,还打折,这下你省了!” 湘湘气炸,拍开他拿菜串儿的手,“你太过分了!他是我同班同学,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人家?” “难不成他真是你男朋友?” “不是!” “那不就得了,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啊!又不存在分手和复合的问题,还帮他省了顿饭钱呢,他应该感谢我!……唔,你怎么不涮啊,尝尝这个鱼竹轮,挺好吃的!” 湘湘不动,冷眼看着他把一串串的肉和菜扔进锅里,边涮边吃欢得很。 “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滨海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玩两天再回去啊!你巴不得我走么?这也是我的母校好不好!” 湘湘不是想赶他走,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现在的他还会看得上这些粗糙的吃食。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过一段时间就没这么轻松了,所以现在先放松一下。” 湘湘蹙眉,“出了什么事?” 薛景恒这才有了几分认真的神色,“今年放假早点回来帮忙,大哥要‘请’个女孩子到梅沙岛来。” “什么女孩子?” “大哥仇家的女儿。” 无需多说,湘湘已经猜到苍溟想做什么了。 “这是犯法的,那女孩是无辜的,就算有仇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关她什么事!” 薛景恒用筷子敲了敲锅边,“这话你可别当着大哥的面说,他有他的决定,我们帮手就是了。人家始终是女孩子,你回去陪着,也许事情能顺利点。” 湘湘觉得这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她连人家是什么人、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要帮着苍溟报复,本质上还是实施伤害的。 “你也要参与吗?会不会有危险?” 薛景恒笑了笑,“我从来都不是冲锋陷阵的人,否则有人受了伤谁来给他们治?” 湘湘想说她也可以,但是术业有专攻,他们也瞧不上她这个捣腾尸体的人来为他们疗伤治病。 “记住了啊?放假早点回来,别跟刚才那样的小男生泡在一起浪费时间。我看那家伙外形也不算太差,就是迂腐了点,土了点,品味糟糕了点,连你这样的都看得上,饥不择食……” 湘湘把剩下的菜和肉全丢自己锅里,薛景恒急得大喊,“喂,给我留点!” “没了,我这锅是辣的,你上火吃不了!” 薛景恒咬了咬牙,“其实我说这些也是为你好,那种男生配得上你也不能要。将来等你大学毕业了,以大哥和我们兄弟几个的人脉,帮你找个青年才俊根本不是问题。” 湘湘不动声色地搅和着自己的那锅汤,她的心事,他们都不会懂的。 “二嫂还好吗?” “嗯,还好。” “还是单身一个人吗?” 薛景恒抬着酒杯,“你也知道她跟老六之间的那些牵扯,说不上来算不算单身一个人,但她心里还记着二哥。” 湘湘有些伤感起来,“我也想念二哥。” “嗯,一转眼他都走了好几年了。他救过我的命。我们都没忘了他,清明都会去他墓前拜祭。”想了想他又问湘湘,“你呢?莫非这些年你还想着二哥,所以连个像样的恋爱都不谈。” 湘湘暗自白了他一眼,但又开不了口反驳他。她总不能说她不恋爱是因为心里有人,而那个人是他吧! 刚上大学的时候,她总盼望着假期,可以回梅沙岛。虽然没有什么亲人了,但还有些小时候的玩伴,有秋婶和桐叔这些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们,苍溟阿山他们也不时会过来住,聊些江湖上、商场上稀奇古怪的事儿,听听也有趣的很。 她还有些侥幸,希望能见到薛景恒,可惜他在美国风生水起,除了圣诞假期,一年都不会回来,她也就见不着他。 没人知道她喜欢薛景恒,也没人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人,于是苍溟他们都开始为她张罗相亲宴,那些莫名其妙的年轻男人为了不驳苍溟的面子,或者单纯是为了攀上擎龙股份,硬着头皮来跟她相亲,往往是听说她是学法医的,就一脸震惊和扭曲。 她随意打发一下,自然就没了下文。 果然不出所料,她听从薛景恒的话,一放假就早早买了车票赶回梅沙岛,苍溟又逼着她去相亲了。 说是逼迫其实也不恰当,他不会恶形恶状地又打又骂,说你不去就会怎样怎样。他只是在饭桌上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就有不容拒绝的威严。 其实她还不知道么?苍溟就是不想看见她跟他绑来的小人质荣靖琪太过亲近了,生怕她会被策反,然后帮着小人质逃跑。 切,怎么可能!在她看来,这姑娘不知跟苍溟多登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伴侣,逃走了多可惜,应该多待在一起培养感情。 但她这位大哥的脾气还有待磨砺,现在这样又急又躁的,已经严重刺伤了人家靖琪的心,再这么囚着她,怕是会有反效果。 万一靖琪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逃走就不好了。 晚上湘湘在院子里收衣服,薛景恒倚在晾衣杆一侧的柱子上,“你居然会答应去相亲?上回不是赌咒发誓再也不去了吗?” 湘湘抖了抖晒干的床单,“溟哥安排的,我怎么敢不去。” “别装了,你是为了给那丫头逃跑的机会才答应的吧?不然干嘛拉上她陪你一起去!” 湘湘懒得否认,她的确是有这个想法,逃跑倒不太可能,走漏点风声出去,倒是可以的。但苍溟也没阻止啊,他也答应让荣靖琪陪她一起去参加相亲宴的。 皇帝都不急,太监在这儿急什么。 薛景恒笑,“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说你蠢?你也不看看荣小姐是个什么质素,她那模样稍稍打扮一下,当明星都够了,跟着你一起去相亲,人家哪还看得上你!” 湘湘还是不否认,看不上才好,看得上就麻烦了。她喜欢薛景恒,别人不知道没关系,薛景恒本人不知道,也没关系,但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暗恋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 明天更2万3。。。敬请期待吧~这小长假真是全耗在写文上了~噢,昨天去看了致青春,还不错,其实人家是想去看分手合约的,猛男小彭~O(∩_∩)O~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6)万字更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我警告你,荣家那丫头和大哥的事,你少插手,出了什么纰漏,你负责不起!” 湘湘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目光清明地瞅着薛景恒道,“我倒觉得四哥你对溟哥和荣家的恩怨太过关注和投入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 他对其他兄弟们的个人恩怨一向不太过问,这一次却不太一样丫。 薛景恒收起脸上的笑容,俊美的脸庞在皎洁月光中映下清冷的轮廓。 湘湘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一向是轻松的、跳脱的,带着一点痞气和无赖,不像苍溟阿山他们仿佛背负着很沉重的过去。 可是年龄越长,对他关注越多,湘湘才发现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只是这种发现并不妨碍她继续喜欢他。 相亲宴当天湘湘化了妆,特别留意了一下靖琪给她化妆的手法,跟以前她看过的二嫂宋影的利落手法不同,靖琪细致认真得好像描绘一件上好的艺术品一样,化妆似乎只是为了心情的愉悦。 这样看来,女孩子的妆容倒真的像是一种生活态度了,作为靖琪这样的公主来说,她化妆不是为了取悦谁,仅仅是因为化妆是美的一部分媲。 她喜欢这种认知,内心强大的女生也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只是她故意在头一天偷吃了桃子,她对桃子过敏,一吃就全身发红疹,于是妆容再漂亮也掩饰不了她的狼狈了。 今天的青年才俊注定遭殃。 相亲宴算是蛮顺利的,只是苍溟把靖琪看得太紧,又故意让人觉得她只是个陪酒女伴的身份,弄得靖琪尴尬又不开心。 吃完饭,两人干脆彻底消失了,那些应邀前来的公子哥等了一会儿有些无趣,确定苍溟不会再出现之后,纷纷起身告辞。 湘湘本来就没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全部送走正好乐得清静。 没想到最后还是有一个人没走,他彬彬有礼地为她倒酒,“你好,我叫曹煜。” “嗯,我认得你。” 吃饭的时候坐在靖琪旁边,刚才在洗手间外面又拉着靖琪说话,被苍溟看到,幸亏她及时过去解围,才没有让苍溟这个大醋坛当场发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没错,但这个曹煜也太没眼色了吧! “你跟荣小姐是朋友?” 他试探地开口,湘湘却一下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认识琪琪?” “她是浦江荣家失踪的千金,我也是今天才认识她,不过我表哥是她以前的老板。” 湘湘点头,“刚刚在洗手间门口,你也告诉她了?” “嗯。” 湘湘明白了,曹煜是想确认她是友非敌,然后一起帮着靖琪逃走。 “我不会背叛溟哥的。”总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过,靖琪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有办法让她的家人朋友来接她回去,我可以帮你说服她来配合你。” 曹煜是聪明人,“谢谢你!还有刚才,多亏你帮我解围。” “小事而已,就是不知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 “你说想约我出去!” 曹煜笑起来,“噢,当然算数,就不知湘湘小姐愿不愿意?” 湘湘开始了跟曹煜的“约会”,通常是他发短信到她手机,两人在滨海市区碰头,喝杯咖啡,或者看个电影。 湘湘从来不曾主动说起关于梅沙岛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靖琪和苍溟的信息也从不提及。 她只是不避讳当着他的面给苍溟和薛景恒他们打电话,坦然地在电话里告知自己在哪里,今天做了些什么,当然也会说到靖琪。 曹煜得知靖琪安好,把这些消息告诉表哥罗杰,请他跟浦江的荣家联络,策划怎么从苍溟手里把人救出来。 相亲能“成功”所有人都替湘湘高兴,除了薛景恒。 他还是习惯冷嘲热讽,胳膊搭在陆超肩膀上,“哎,我说老六,相亲那天你也在场吧,那个曹煜到底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地中海、斗鸡眼、歪嘴,矮个儿?” 陆超道,“没有啊,我看还不错,挺清秀帅气的,个头儿没我们高,不过也有175吧!” “噢,那就是有隐疾?” 陆超含在唇间的烟都掉了,“四哥,你用不用这么损啊?” 湘湘瞟了他一眼没吭声,反正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只丑小鸭,不懂穿衣打扮,戴着大框眼镜,学了一个恐怖的专业,呆头呆脑的。 可是靖琪帮她化了妆,穿上昂贵的礼服裙,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并没有称赞她好看。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觉得她美,也许只是因为她不在他的眼里。 曹煜说完话,看到湘湘一直瞧着窗外,喊了她一声,“湘湘?” “嗯?” “有心事?” 湘湘喝了一口橙汁,“没有,只是昨晚睡的不好。” “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噢,听到了。你说你表哥罗杰要到滨海来,想见靖琪,然后想办法带她走。” “嗯,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安排。” 湘湘想了一会儿,抬眸道,“下周就是你的生日吧?” 曹煜没想到她居然记得,“是啊。” “那不如我请靖琪做个蛋糕给你,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她本人也出来一趟。” 曹煜欣喜,“还是你聪明,谢谢。” 湘湘并不是很乐观,她始终觉得苍溟和靖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他人也许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她这样有种逆天而行的感觉,硬是拉着不属于靖琪的骑士来解救她。 生日定在银樽顶楼的酒廊,订在别处,苍溟就未必肯让靖琪出来了,当然他要是知道罗杰也会来,必然是不肯的。 她陪着靖琪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曹煜和罗杰,电话也打不通,她就知道出了问题。 她借口出去打电话信号更好一些,起身往外走,路过吧台的时候飞快一瞥。 吧台后面正在调酒的那个熟悉身影,不是苍溟还能有谁! 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苍溟早就发现她帮着靖琪跟曹煜罗杰他们联络了。 湘湘还没走到电梯间,薛景恒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平静地抬眼看他,小声道,“四哥。” “怎么,这么快就吃好喝好了?跟男朋友的第一个生日这么草率就过去了,不觉得可惜吗?” 湘湘懒得跟他兜圈子,“溟哥发现靖琪跟外界联络了,我怕他会为难她。” “先顾好你自己吧,跟我走。” 湘湘没问去哪里,因为不问她也知道,苍溟是要给她点教训的。 她只求他们不要为难曹煜。 “六哥在哪儿?” 薛景恒边开车边不在意地说道,“刚才开车出去了,好像是去码头,围剿你的心上人。” “你跟溟哥说说,不要为难他们。” 薛景恒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怎么,还心疼了?” 湘湘双手紧紧交握,“他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靖琪更加不会安心地留在这里。主意都是我出的,不关曹煜的事。” 她现在是摸准了,只有涉及靖琪的安危和去留,薛景恒才会上心。 “我要是不管呢?”薛景恒故意挑衅。 “那我还是会想办法帮靖琪逃出去的,到时候溟哥罚我不要紧,靖琪怕是再难找回来了,你不觉得遗憾吗?” 薛景恒猛的一脚刹车,车子与路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湘湘手心里薄薄地出了一层汗,处变不惊地低声道,“你喜欢靖琪,不是吗?你不希望她离开,即使她是溟哥的女人,你也不希望她走,而是想让她留下来。” 薛景恒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得指节都发白,他危险地眯起眼,“你还知道了些什么,不如一道说给我听听。” 湘湘还是有些怕他这个样子,往后瑟缩了一下,“我只是实话实说。但她是属于溟哥的,你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走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薛景恒怒极反笑,“鱼香肉丝,你胆子还不小啊,我是不是应该在你把这个秘密捅出去之前先灭口比较好,嗯?”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薛景恒带着她换了小艇,上了另外一个岛大盐田。 “本来想把你关在滨海的房子里闭门思过就好,现在看来好像太冒险了,还是来岛上比较好!” 薛景恒把湘湘拎进屋子里,这里不比梅沙岛,物资匮乏,条件有限,很少有人会过来,看样子薛景恒还真的想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虽然不至于会死,但孤岛求生随便来个三四天,也够她难受的。 她急中生智,指着薛景恒被海水浸湿的裤腿道,“你裤脚上有个螃蟹……” “什么螃蟹?”薛景恒抬起脚看看,什么都没看见。 “跑了跑了,那边……哎,就以前你喜欢吃的那种。” 薛景恒果然来了兴致,“就是你以前炸酥了炒辣酱那种?现在有吗?” “有啊,这会儿刚退潮,海滩上好多呢!你……想吃吗?我知道我刚才说错话惹你生气了,做好吃的向你赔罪吧?” 薛景恒当然不会说no,湘湘别的他看不上,就烹饪的手艺惊艳的很。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苍溟让他看住湘湘,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跑不了。 两人拿了小桶去海滩捡螃蟹,这种小小的螃蟹大多藏在石缝里,洗干净捣碎后放在锅里用油炒香,放上辣酱之类的调味料,下饭绝佳。 薛景恒就爱吃这些香香脆脆的东西,也只有吃能让他稍稍放松警惕。 两人在海滩上翻石头,追着螃蟹跑,趁着夕阳沉入地平线之前,赶着最后一丝光亮准备晚餐,好像又回到了孩童时候,不懂得为明天而忧愁。 厨房虽然简陋,食物还算是齐全的,湘湘做了螃蟹辣酱,还烧了一个汤,炒了一个菜,两个人就在桌边简单的吃。 其实她都没怎么吃,光顾着看薛景恒进攻那份辣酱了。 她有点小小的心虚,等会儿还有暴风骤雨等着她。 薛景恒酒足饭饱,戏谑地去揉湘湘的头,“哈,看在你这顿饭的份上,我给你开个后门,在这反省三天减为两天,怎么样?然后我亲自开船过来接你。” 湘湘没敢吭声,点了点头。 反正不管三天还是两天,都肯定不会是她一个人过。 薛景恒果然很快就去而复返,鼻子都快气歪,“鱼香肉丝!你这个死女人,你把电瓶藏到哪儿去了?” 刚才捡螃蟹的时候他都没留意,这女人什么时候上了小艇,把电瓶下了给藏起来了,这让他怎么开回梅沙岛去? 她是存心的,存心让他也跟她一样回不去! 湘湘当然不会告诉他答案,谁让他恼羞成怒,连个手下都不带,就独自把她押到这岛上来了。 她是不会开快艇,要是会开,也不用藏起电瓶这么麻烦了,直接把船开走,留下他一个人也好。 不过现在她只能装可怜,装柔弱,否则难保薛景恒发怒起来不把她给扔进海里,体力上她可不是他的对手。 薛景恒气得要命,这个时间他又不好去联络苍溟,陆超和阿山就更不行了,被他们知道他是被虞湘给摆了一道困在这岛上,非得笑死他不可。 “四哥,别留下我一个人……” 薛景恒嗤笑了一声,这女人演戏也太明显了吧?“别装模作样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荣靖琪那样的资本,你以为每个女人扮柔弱都会有人买账么?东施效颦!” 夹枪带棒的句子就这么说出了口,他也懒得考虑这话有多伤人,径直往楼上的房间去了。 厨房锅碗里为他做的螃蟹辣酱还没有冷,湘湘的心却冰冷冰冷的。 晚上实在闷得无聊,薛景恒下来找酒喝,都是他们自己酿的水果酒,一小坛一小坛的,他每样都倒了一点,又嫌一个人喝没意思,硬是把湘湘也叫到楼下来喝。 “别愁眉苦脸的,明天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回去了,顺便捎上你。我可以不把你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要跟其他人说,听见没?” 湘湘淡淡道,“马上就到我爸的生祭,溟哥不会困我太久的。” 薛景恒恼了,“你真是本事不小,捅了篓子一点都不害怕!怎么,想用你家的恩情来压大哥?我告诉你,今晚要不是我们发现,真让靖琪给跑了,大哥绝对饶不了你!” “现在不是没跑吗?”她不以为意,其实她早该料到的,苍溟把她放在靖琪身边,就做好了应有的防备。 她拿过酒杯,喝了一小口,酒液很甜,不难入口,不知不觉就喝了一杯下去。 薛景恒见她喝了,也不再计较,很快把另外几杯也喝得差不多了。 他喝多了话也多起来,湘湘却是越喝越安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他讲。 “四哥,别再喝了,你醉了。” “醉了?才这么点酒,怎么可能醉!你让开点,别拦着我,喝醉了正好睡觉,无聊死了!” 湘湘想拦也拦不住他,只好去藏那酒坛子。 薛景恒力量惊人,一把就拽起她往后推,她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小心点!”薛景恒眼疾手快,回身一揽,两个人都倒在沙发上,他正好压着她。 两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湘湘,被他的体重压着,胸腔里的空气像是都被挤出去了,呼吸不上来。 薛景恒像是醉了一样,眼神有些迷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越凑越近,薄唇微微张着,说不出的诱惑。 一时间湘湘仿佛只看到他的脸庞,只能听到他的呼吸,气息有一点酒的味道,熏得她好像也完全醉了。 “这么看……你也不是很难看啊!”他喃喃道,伸手去脱湘湘的眼镜。 她很少跟他挨得这样近,还这样不设防。她呆呆地望着薛景恒的瞳眸,那里像是深不见底的幽谭。 她的眼镜被取下来,五官轮廓再没有什么可以遮蔽的,眼前的男人有点模糊,不似往常那样清晰,倒像是在梦中的样子。 就算这是一场梦,也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她的确不难看,五官立体,眼睫又卷又长,眸色幽黑,跟她的发色一样。皮肤趋近健康的麦色,不像靖琪那样白皙,不施粉黛,倒是带着自然的干净细致。 她跟他见过的莺莺燕燕都不同,也不像上学的时候那些尽力在他面前表现出最美好一面的女生。她好像掖着藏着一部分自己,就像这厚厚的黑框眼镜下立体细致的轮廓,还有……嗯,保守宽大的衣服下面,身体也十分柔软。 他有点好奇,她的身材是怎么样的?女人的优美曲线是不是也被她藏起来了? 他的手跟随意志攀上了她的腰肢,湘湘身体骤然一缩,绷紧的线条被他摁住,他满意地勾唇,手忍不住往她衣服下摆里放。 入手果然是一片滑腻,腰间微凹的曲线也很服帖。 再往上走,就是危险地带了,他有预感那会让他失去理智。 湘湘紧张地吞了下口水,身体有点僵硬。他还压着她,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太顺畅,尤其是他的手还揽着她的腰,不,好像手心还贴着她腰间的皮肤。 她觉得她大概是喝醉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视线模模糊糊的,却看到他一直在靠近,像是马上就要亲吻到她的唇一样。 她身体本能地有些抗拒,从没跟异性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可是又不由自主地期待,毕竟这个男人是她喜欢了好多好多年的人啊! 可是他最终还是停下来,手不再游走,呼吸也没有再凑近。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一开口,或者一个动作这个梦就会醒。 “噗哧~” 薛景恒突然绷不住笑起来,压着她的身体都笑得颤个不停。 她还在错愕,他揽着她的手就抽了回来,撑着坐起来一手扶着额头笑得不可自抑。 刚才一刻还火热不已的体温就这样冷却下去,湘湘拉好被揉乱的衣服,也坐了起来,问他,“你笑什么?” 薛景恒看着她,直到笑够了,才说,“就很搞笑啊!才被困在这岛上不到一天,就搞得像孤岛生存游戏一样,没有别的女人,我只能跟你……哈哈,你看你那表情,好像还很期待似的。我跟你……怎么可能嘛!” 湘湘摸到眼镜戴好,垂眸道,“你的意思是,即使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女人,你也不肯将就了?” “哎,我可没这么说,我的世界要是真的只有你一个女人,还是能将就的。不过现在不是啊,我们明天就回去了。难道说……”他凑近她,眯起微醺的桃花眼盯着她的脸,“你是真的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湘湘心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慌忙推开他,生怕他听见她狂乱的心跳声。 “你再胡说,我回去就告诉溟哥!” 薛景恒轻佻地一笑,“你要真想的话,我还是能满足你的,好好调教,将来一般的男人你都不会放在眼里,在床上你就是女王!” 湘湘想都没想,一脚往他下腹踹过去,薛景恒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警醒的本能还在,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洗完澡,没有穿袜子,足部的裸肤又直接落入他滚烫的手心里。 不得不说,这丫头骨骼纤细,足弓很高,脚趾整齐圆润,是难得的一双美足。 这又算是他发现的一处被她隐藏起来的秘密。 他自然地用力捏了捏,她往回缩,他的另一只手干脆直接握住了她的脚掌。 湘湘只觉得有热流从脚心直窜到心里去,甚至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四散开去,就像不留神猛灌了一口烈酒一样。 “你!” 薛景恒撇唇,手一扬就放开了她,没事儿人一样又坐回去喝酒。 湘湘又羞又气,腾地站起来,蹭蹭往楼上房间去了。 是夜,她在房间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很合不上眼。 听到楼下似乎有动静,她又坐起来,叹了口气,还是开了灯决定下楼去看看。 薛景恒似乎是喝多了,仰躺在沙发上呼吸浊浊,衬衫也脱了,只穿了一件背心。 盛酒的杯子被碰倒掉在地上,滚出好远,才会发出动静。 “喂,起来……四哥,起来去房里睡!” 湘湘尝试着叫醒他,他却只是不耐地扬手挥了挥,“唔……蚊子……” 夏天正是蚊子多的时候,他这么躺在这儿,不正好喂蚊子么! 想到他白天的种种过分,湘湘本来不想理他,就让他睡在这被蚊子抬走好了,明早看到个满头满身红包的人才好!可是一转身她还是舍不得,他明明心里有事儿,喝醉了都皱着眉头,梦里都不快乐,可就是闷着不说。 他自律,却也随性,怎么生活不是她能左右的,可他是她喜欢的人,喜欢了那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湘湘上楼去抱来薄毯盖在他身上,在他身边点上蚊香,跪坐在沙发旁边守着他边赶蚊子,怕他喝醉了会吐。 薛景恒揽紧毯子翻了个身面朝着沙发背,似乎睡得很沉很香。 湘湘还是没有睡意,看着他的背影轻轻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这世界上这么多人,最后守在你身边的还不是就只有一个……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笨蛋!” 她讷讷地说完,心里好像舒服了一点,为他拉了拉被较,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薛景恒的眼睛蓦地睁开,在黑暗中依旧清明无比,嘴角也弯起志得意满的弧度。 原来虞湘真的喜欢他! 原来她喜欢他,真好,太好了…… *********** 湘湘坐在房间里写论文,窗户玻璃被叩得乓乓响,有个叫小木的小弟跟她关系不错,最近薛景恒好像常去银樽喝酒,她就让小木帮她盯着点。 “湘湘,四少回来了!” “又喝酒了吗?” “嗯,像是喝了不少。” “他一个人吗?溟哥没去?” “就他一个人,老大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去,守着那荣小姐呢!兄弟们都说她要作我们大嫂了,是不是真的?” 湘湘伸手在他额前一弹,“就知道八卦,溟哥的事他自己有数,哪里轮得到你们管!” 小木呵呵笑着走了,湘湘眉头才蹙了起来。 最近发生太多事,都跟丁默城有关,最后伤到的人都是苍溟和靖琪。 虽然苍溟也有错,才会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但任谁都看得出,他对荣家小姐是真的很在乎,是动了真感情的。 折磨对方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旁人看得心焦,能做的却很有限。 薛景恒实在有点过于投入其中了,靖琪被送到银樽几天,他每晚都去陪她,待到她被救出来带回梅沙岛了,他还是一下班就去银樽喝酒买醉。 他是心疼靖琪受了委屈,自己又帮不上忙,所以自责,还是因为看到心上人始终只能属于苍溟而愤愤不平呢?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太妙,也许别人没有留意到,可是湘湘不是别人。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跑到隔壁的房子去,门也没敲,就直奔薛景恒的房间。 他刚把上衣脱了,看到湘湘闯进来,不耐地喊,“你来干嘛?出去!” 湘湘面红耳赤,但只是微微侧了下/身,语气尽量平缓道,“我来跟你说点事儿,说完就走。” “什么事儿?说吧!” “我要开始实习了,就在滨海市的法医院。方便的话,我想搭你的车。” 薛景恒头疼欲裂似的撑着脑袋,“你就是来说这个?” “还有……我暂时不打算出国读硕士,溟哥当年帮我设的信托基金我用不上,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薛景恒微微眯起眼,“真的?你想好了?” “嗯。” 前几天她无意中听到他在电话里跟人谈到借贷资金的问题,猜到他最近可能急需用钱。 “你不问我拿来做什么?” 湘湘抬起头看他,“那你拿来做什么?” 薛景恒笑起来,澡也不洗了,把湘湘拉进屋坐下,小心地关上房门。 他在她对面坐下,毫不避讳自己裸/露的身躯离她只有咫尺,“湘湘,我不能让大哥再这么走下去,靖琪是无辜的。擎龙现在内忧外患,禁不起再有荣家与我们为敌了。” “可是,荣家不是会用手中握有的擎龙的股份来交换靖琪的安危吗?” “就算他们肯交换,也不是自愿诚心的。商场如战场,他们随时有可能掉头来对付我们。” “那你打算怎么做?” “攘外必先安内,我要先搞定董事会里的孙、李两位董事。” “你打算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 “差不多。” “你不打算让溟哥知道?” 薛景恒摇头,“等到那些老家伙们要召开董事会弹劾他的时候,我们手头握有绝对多数的投票权,他自然就知道了。在此之前,他只要感觉到压力,跟荣家好好商谈,把靖琪放回去就行了。” 湘湘没吭声,略一沉吟,“好,那这也相当于投资。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钱……要用我的名义。” 薛景恒凑近她,笑了笑,“你还是这么谨慎,生怕自己没了后路。” 湘湘被他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熏红了脸,故作镇定,“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这样。” 薛景恒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如果我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意思?” 薛景恒没说话,直接低头吻上她的唇。 只是一个浅淡的吻,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张开抿住了她的,稍稍用力地碾着。 他唇上还有酒精的味道和温度,湘湘被刺激到似的一僵,镜片后边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脸庞。 他眼睑微阖,并没有完全闭上,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不由抬眸看向她。 唇上的辗转没能继续深入,薛景恒放开她,好笑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好像怕我会吃了你似的。” 湘湘没等他再多说什么,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她一直跑到临海的栅栏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海风潮湿温润,她觉得脸上都被吹得又湿又亮,抬手一抹,才发觉自己在哭。 明明是被自己喜欢的人亲吻,可她感受不到一丝喜悦。 他不是真心喜欢她才吻她的,他也不是为了靖琪才要筹集资金去解决擎龙所谓的内部问题。 她了解薛景恒,他从来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的事投入和热心的人。 他的反常只能说明他原本就在伺机而动,苍溟他们中间的内鬼,应该就是他。 可惜她不知道原因,她也不能去问。 他会吻她,不过是因为察觉了她的感情而想要善加利用罢了。 她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他和她的感情。 梅沙岛的别墅着了火,薛景恒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湘湘是第二个。 她看着那片火光倒影在他的眼睛里,忽然就懂了――那是复仇的种子引燃的火焰,自始至终,他都是为了复仇这样一个目标而活着。 “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想知道一个理由……以后都陪着你!” 薛景恒回过头淡漠地看着湘湘,“你不是说发过誓不会背叛苍溟的吗?” “可是我喜欢你,我也不会背叛你。” 薛景恒笑了,“到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喜欢我?也许明天我就亡命天涯了。” “我知道,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薛景恒不置可否,湘湘知道,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还喜欢他,或者她会跟随他到哪里。 他迟早是要跟苍溟摊牌的,既然提前被她看穿了,现在告诉她也无所谓。 “我爸爸是警察,在苍龙身边做过卧底,后来身份曝露,就被他杀了。那年我妹妹17岁,被他们抓来,凌/辱之后下落不明,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所以你加入擎龙,就是为了复仇?” “没错。我爸卧底很多年,黑道白道其实都是打打杀杀,我妈怕迟早波及到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送到远房亲戚家寄养。我有家回不得,甚至连姓名都改了,人生早就不像是我自己的。我知道我爸在做什么,知道苍龙的帮会是干什么的,所以我千方百计要加入,想要帮我爸爸一把,可是没等到我成功,他就牺牲了。” 湘湘很平静,“可你最终还是加入进来了。” “对,我爸活着的时候我帮不上他,他死了,我至少可以帮他报仇。还有我妹妹,我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怀疑是溟哥做的?” “杀我爸的人是苍龙手下当年最得力的马仔,还有几个叔伯在场,已经是确定的事实。但是我妹妹……是被苍龙赏给了手下的年轻小子,他的儿子当然嫌疑最大。可惜当年知情的本来就没几个人,死的死,散的散,已经无踪迹可寻了。这笔帐,当然无论如何是该苍溟来背的,他们这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湘湘心头苦涩,面具戴久了很难取下来,他为了融入苍溟他们,佯装成与他们类似的人,做事的手法风格都类似,那么多年过去,恐怕他自己也辨识不出当年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跟丁默城里应外合来打垮擎龙?” 薛景恒看着远处笑了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不也是为了复仇么?” 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湘湘也知道想当局者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帮你。”她状似艰难地下了决定。 薛景恒的眼中有丝轻蔑,“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直留在你身边就行了。” 薛景恒很想笑,这丑小鸭还把他的逢场作戏和利用当真了。 不过也好,他的复仇之路就差最后一步,有个傻女人跟在身边帮他,事半功倍。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吃)万字更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砰! 枪声。 薛景恒心头心头是无端的紧张和悲凉,他害怕,以为对他来说已经陌生的枪声是从自己手中的枪发出的,打伤的人是他想要视若珍宝的靖琪。 直到他背上传来剧痛,身体一阵阵发冷,力气被瞬间抽离而软倒在地,才发觉子弹是从身后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只来得及回头瞥了一眼,最后看到的人,是拿着枪的虞湘站在他的身后,脸上跟他一样写满不可思议媲。 这个女人,最终还是选择背叛他。 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是何时何地,只不过眼前的人还是虞湘丫。 要不是他身上还绑着绷带,起身都困难,他几乎要以为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是换了一个时间一个空间,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罢了。 可是病房门口守着的人让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追讨不共戴天之仇的机会,同时失去的还有自由,甚至生命。 都是这个女人做的好事,他真是百密一疏,竟然会误信这个丑小鸭,载在她的手上。 以前苍龙说的话果然没错,女人就是祸水。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来。” 丑小鸭看起来憔悴不少,却一副劫后余生的欢喜表情。 她下手真的很准,不知解剖课是学的太好还是太差,第一次开枪,子弹只差一点点就正中他的心脏。 她没有将他现场爆头,他就应该庆幸了。 “医生说你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再住几天医院,确定没有病发感染就可以出院了。” “我自己也是医生,伤成什么样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他少见的冷漠,睨着她道,“扶我起来!” 她咬了咬唇,“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我说扶我起来!” 湘湘在床边站着不动。 薛景恒快要气炸了,不,是要憋炸了,他刚取走了尿管,现在要尿尿,不下床怎么解决! 湘湘见他狠狠瞪着她,有点明白过来,“你……你是内急?” 薛景恒深呼吸一口气,“鱼香肉丝,我说最后一次,扶我起来!” 湘湘却从床底拿出一个尿盆…… “你把那玩意儿给我放下!”薛景恒气急攻心,扯动了伤口,疼得直咧嘴。 他不是残废,他还是个有尊严的男人! 湘湘无奈,直好扶他起来。 卧床几天,他肌肉有点僵化,坐起来都困难,更别提直立和行走。 湘湘把他扶进卫生间,两个人都已经是一头汗。 “出去,把门关上!” “不行,我得扶着你!”他站都站不稳,脱裤子都困难,让她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下。 “滚出去!” 薛景恒几乎是用尽力气地咆哮把湘湘给赶了出去。 他的坏脾气,在受伤的这段日子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 “苍溟什么时候来取我的命?”他阴郁地问。 湘湘帮他吹凉煮好的粥食,平静道,“溟哥没说要杀你。” 薛景恒冷笑,“也对,我手头还握有董事会的两个席位,还有擎龙的股份,他是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湘湘抿唇,纠正道,“是……一个董事会席位,还有一个是我的。” 薛景恒猛然回头看她,“你再说一遍。” 说再多遍也是一样,当初他们说好的协议,用她的钱帮他,条件是必须以她的名义吃进。 薛景恒哈哈大笑起来,“鱼香肉丝,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我特么当时就不该信你,让你用那一个席位和一半的股份来牵制我!” 湘湘看着他,“我没想害你,只想帮你安全离开这里。” 那是他们的筹码,她持有一半,薛景恒至少不会完全无视她所说的话。 薛景恒的眼中透出一抹狠戾,“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失去了什么?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报不了仇,也找不到我妹妹,这全是拜你所赐!现在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帮我?” 湘湘不跟他争辩,反正该怎么做,她心里有数。 伤势刚好一些,苍溟派人来接薛景恒出院,用快艇直接把他和湘湘拉到了大盐田。 “梅沙岛的房子烧了,溟哥在重建,所以我们只能暂时住在这里。” 湘湘的解释,薛景恒根本不屑于听。 其实哪里都一样,苍溟是打算把他囚禁起来了,不拿到他手里持有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估计是不会罢休的。 等他拿到了想得到的东西,自己的性命大概也就到头了。 大盐田的屋子空空荡荡,只有湘湘和薛景恒两个人。生活必需品和食物倒是很充足,苍溟并没打算苛待他们。 “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湘湘尽量顺着他的脾气,跟在医院的时候一样,悉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薛景恒冷漠依旧,只当身旁多了一个丫鬟。 打开二楼房间的窗户,往北有一处高崖,海风猎猎从那边吹过,满嘴都是海洋的咸腥味。 这个荒芜的岛,莫非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等了很多天,都没有苍溟的消息,也不知靖琪怎么样了。 薛景恒枯等得几乎完全失去耐心,房门刚被推开,他手中的茶杯就扔了过去,只差一点就砸中进门的湘湘,落在墙根摔个粉碎。 “苍溟到底什么时候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就是了,我还没那么孬种!在这里空耗算怎么回事?他准备关我一辈子是不是?” 湘湘小心地绕开满地的水和玻璃碎片走过去,谨慎小心地提防着他会再扔东西过来。 “靖琪被荣家救走了,梅沙岛的房子烧了,丁默城还穷追猛打,溟哥自己也受了伤,所以……可能要过几天才会顾得上我们。” 薛景恒冷嗤,“你倒是什么都清楚的很。” 湘湘不语,小木不时就会到大盐田来,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给他们带过来。苍溟那边的消息也是通过他才知道的,她并没有离开过大盐田。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薛景恒伤势没有好全,上身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像扯到了五脏六腑一样疼。 他没办法自个儿洗澡,只能让湘湘每天帮他擦身。 湘湘扶着他进浴室坐好,热水放进盆子里,抬手来脱他的衣服。 她自个儿的衣服穿的单薄,不算暴露,但薛景恒视线稍稍往下就能看到她襟口掩住的胸前春光。 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起来,心里有了邪恶的打算。 他不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苍溟不给个说法,他就逼他给个说法! 虞湘勉强算是苍溟看作妹妹的女人,受了欺负,肯定会到苍溟那里去哭诉,不怕对方不找上门来。 湘湘这时候已经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做,她已经习惯了看见他的裸身,也不会像最初时那样面红耳赤了。 她拧了毛巾来为他擦胸膛,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力道真的很大,她的腕骨都快被他捏碎了。 她抬头看他,“怎么了?水温太烫?” 薛景恒皮笑肉不笑,“我已经可以自己洗澡了,你还凑上来干什么?” 湘湘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洗了。” “是吗?”薛景恒夺下她手里的毛巾,猛地扔进盆里,热水高高溅起,泼了湘湘半身。 棉质的衣服贴在身上,素色的内衣轮廓若隐若现,皮肤的热力仿佛都能感受得到。 薛景恒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我还以为你就是贱,饥渴地想贴在我身上呢!” 湘湘的眼睛里也进了水,睁不开眼看他。可是他的话却像钢针一样戳进她心里。 薛景恒粗鲁地取掉了她的框架眼镜扔到一边,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拖到跟前,俯身狠狠地吻住她。 湘湘听到他脚下咔啪一声,料想是眼镜已经支离破碎了。 他的吻迅疾凶猛,跟上回在这屋子里意外的亲密不同,跟他之前下决心要利用她的感情来达成复仇目的的那一吻也不相同。 他就是要撕毁她,要揉碎她,让她陪他一起疼,一起失去自由。 她没想过躲,也没想过逃避,陪着他一路到这岛上来,其实她早料到要承受他的报复。 湘湘仰头被迫接受他的吻,确切地说,更像是咬。他吮着她的唇瓣,吮得她又痛又麻,然后用牙齿毫无怜惜地啃噬,两个人的口中都有了血腥的滋味。 他没有费多大的劲就顶开了她的牙齿,舌头不辨东西地闯入她口中,野蛮地翻搅,碰到她躲躲闪闪的小舌,硬是裹住往他的领地扯,然后又是一番噬咬折磨。 两个人不像是接吻,倒像是交战了。 唇舌的痛还没来得及适应,胸口挤压的疼痛差点让湘湘呼出声来。薛景恒的手不知几时扣在她一侧胸口,五指大力收紧,仿佛手心握着的不是一团血肉,而是没有生命感知的面团。 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没有全力反抗,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反抗,反而逆来顺受了。 他怎么能如她的愿,他就是要强取她的身体,让她疼和感到受辱! 湘湘终于疼得喊出来,痛呼的声音倒像是更加刺激了薛景恒的欲念,他拉住她的衣领往下扯,宽松的衣服滑下她的肩头,没怎么用力,就如一块破布离了身落在地上。 薛景恒也粗粗地喘着顿了一下,刚才这一动拉扯到了他的伤口,身上又是一阵纠筋错骨的痛。 这一停顿,他看清了战况,面前的女人发丝凌乱,红唇肿而水亮,一双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又因为看不清楚,根本没让他入眼。 两人胸口相贴,她的内衣是唯一的阻隔,其实也基本遮不住什么了,刚才的一番撕扯之下,连顶端的红晕都隐隐露在了布料外面。 薛景恒根本不敢相信这丑小鸭有这样傲人的size,他迫不及待地弹开了她内衣的搭扣,两只形状完美的小兔立时被解放出来,落到他的手心里。 满手滑腻柔软,尤其顶端的红,是比一般女子更艳丽的樱粉,晕染开来的范围也更大。 薛景恒的血液像是被火点燃,箍住她的腰把她往身上揽,一手又飞快地褪她的裤子。 他动作太大,湘湘还是有些怕的,这样毫无遮蔽了,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 薛景恒终于感觉到了她的抗拒,满意地抱起她往床上扔,不想身上的伤势疼得他站都站不稳,跟她一起摔在床上。 “嘶……”他被湘湘压住,肋间的伤一阵猛痛。她的背贴着他的胸口,两个人交叠着躺倒。 湘湘起身想跑,被他一把拉了回去,手不知怎么的就扣在了她两腿之间。 干净滑软,几乎没有毛发。 薛景恒以为弄错了,手指灵活地动了动,直到划开血嫩的小小贝肉,触到桃源处的湿润才难以置信地咬牙道,“你……你这女人!” “我没动过那里,天生……天生就是那样的!” 湘湘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可不想让他以为她是特意做过什么准备来沟引他的。 她在学校的澡堂洗澡时就发现了自己跟其他大多数女孩不同,她那里几乎没有毛发! 有女同学问过她是不是特意弄掉了,或是做过时下流行的私密护理,她都说不是。 那是天生的,俗称…… “白虎!看来我还真是捡到宝了!”薛景恒不知是怒还是喜,扣住她的手指已经继续作起乱来,修长微凉的中指顺着那滑腻直接闯进深处去了。 “嗯~” 湘湘被他从身后抱住,瑟缩着绷紧了身体,想躲也躲不开,他一手还反扣在她胸口,把玩着她胸口的莓果,倒有点爱不释手了,“我就说这里都不是一般的漂亮,果然是名器!你古今中外各种书都看了不少,就不知道自己是个极品?” 湘湘暗自啐了一口,你才极品! 她竭力压制住声音的颤抖道,“西汉吕后传闻也是这样……不也母仪天下,名垂青史?” 薛景恒嗤笑,咬着她的耳朵道,“你还把自己比吕后了?那我不就是刘邦?” 他手指猛地一记深入,湘湘痛呼出声。他一直在她身下深旋,每每指尖碰到那层纯洁的象征就退出来,这回他是发了狠。 “没有流血呢,韧性真好,再来……” 他又重复了刚才的回撤与深入,湘湘只觉得身体仿佛被剖开一样的痛,额上都是一层汗。 “还是没有血。” “啧啧,再试一次。” 湘湘几乎痛得晕过去,双腿大大地敞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手指进出她的身体。 她知道这样是没用的,不真正结合,他破不了她的身。他果然解剖学得好,一旦摸准了她的柔韧性好,就借着这个法子来折磨她。 她忍无可忍,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在她胸口作乱的手上,同时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一仰,手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他灼热的源头上。 薛景恒啊的叫了一声,这女人快要把他压断了! 她还就势使劲一捏,没轻没重,他疼得眼睛里泪花都出来了 他咬牙在她耳边吼道,“松口,手放开!” 湘湘死死咬着他的手不放,嘴里也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就像他刚刚咬她的唇一样。 “再不放,吃苦的是你自己!” 其实薛景恒是为她着想,她连他的手指都不能适应,怎么容纳的下真正的自己? 好不容易挖到一个白虎,他可舍不得弄坏了。 可她现在却手上这么没轻没重地捏他,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 薛景恒终于怒了,一把将她推得躺平,栖身在她腿简,将自己送入她的身体深处,猛力而无情。 这样的疼痛才是真正剖开身体的痛啊,湘湘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好像一柄利刃在身体内翻搅的鲜血淋漓,小腹一片温热,也不知是血还是什么的往外涌。 “哭什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你不是喜欢我么,我这是在成全你!” 薛景恒这么一说,湘湘才发现自己流出眼泪来,泪水顺着眼尾流入发际。 她咬牙,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其实都是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薛景恒堵了回去。 他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在床上。舔掉她的眼泪,又咸又苦的,只好又回到她可口的唇瓣,重新衔住。 湘湘不想伤心,在每个女孩最值得珍视的初夜,拥她入怀的人是她最喜欢的男人,她不应该伤心。 她欠他的,他苦闷颓丧,被剥夺了自由,报不了家仇,是她间接造成的,她可以偿还给他。 可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疼,血淋淋的皮肉之苦,一点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难忘。 或许她只是觉得太疼才会哭的,并不是真的察觉了这个男人不爱她的事实。 薛景恒也不好受,甚至有点心烦意乱。冲破她那层坚韧之后,内里是一片豁然开朗,可是途经的花径却实在太过紧窄,他想让她疼,但又不能真的弄伤了她,加上自己身上还在疼的伤口,他很难做到收放自如。 “舒不舒服,嗯?”他终于找到点感觉,不自觉就动得快了一点。 湘湘还是本能地推拒着他的身体,立体的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显然还是忍耐大于享受。 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下了动作,疼痛稍止,终于能够呼出一口气。 “完了吗?就这样?” 她发誓问出这句话没有任何挑衅和不满的意思,她一心只想赶紧终止这磨人的疼痛,他忽然停了,她就顺口一问而已。 可听在薛景恒耳中就不一样了,他往后稍稍一退,湘湘感觉到一阵细涓一样的流动,才知道那是他的…… “没想到你耐力还挺好的,意犹未尽是吧?看来是还没满足啊!放心,我今晚一定满足你!”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于自己这样仓促草率也是各种意外。现在还被这女人质疑,接下来真是要为荣誉而战了! 湘湘有了喘口气的时间,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可薛景恒马上就压过来,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胸膛上,抚着她红肿的唇瓣道,“我说你也主动一点,这样可以少吃点苦头。你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很扫兴知不知道?” 湘湘有几天没剪指甲了,手用力一抓,薛景恒胸口立刻挂上几道白痕。 “我让你摸,没让你抓!”薛景恒火大的要死,身下被她蹭了几下,又有了感觉,飞快地动了动,湘湘疼得全身绷紧,指甲也抓紧了他,陷入他的皮肉里。 他也顾不得背上和胸口被她挠得一塌糊涂了,提枪再战的感觉比刚才要好得多,他非得听到这女人娇声求饶不可! 湘湘还是疼,火烧一样,全身都像要被撞得散架,可薛景恒微眯的桃花眼里除了征服欲,什么都看不到。 指望他怜香惜玉是不可能了,她力气敌不过他,唯有一点优势就是他塞入她身体的部分恰巧也是他最敏感和脆弱的部位。 湘湘瞪着他,眼睫都是一片湿漉漉的,忍着剧痛扭了扭腰,收紧下腹,想逼他像刚刚那样早早投降。 “呃嗯……你放松一点!”薛景恒被她这一下弄得骨子里一阵酥麻,看到她腰肢不自然地轻摆,猜到她的心思,轻佻笑道,“没用的,我不会像刚才那么快了,这回要慢慢折磨你!” 湘湘声音带着颤,“刚才是3分钟?这回呢,4分,还是5分……啊~” 薛景恒气闷得一记重击,心想似乎也没必要给这女人太多怜惜了,否则她怕是要把他刚才出的糗给记一辈子! 他大开大合地动起来,湘湘紧咬住下唇也还是忍不住喊出声来。 “啊……疼,你……你轻一些!” “轻一些?那求我啊,我喜欢听别人求我!” 湘湘咬紧牙,就是不愿意求他。她睁大眼睛,发现他似乎头上也是一层汗珠,动作大一些就有隐忍的痛楚。 该是背上的伤在作祟。 湘湘收回腿蹬了他一脚,薛景恒往后退,她趁机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果然看到他压到背上的伤呲牙裂嘴的表情。 “四哥你有伤,我来吧!” 她没有经验,不过是想拿回主动权,至少能让自己少吃点苦。 身下泥泞一片,混杂着她的鲜血,她都不忍心去看,只想由她来结束这一切,早点结束,这一切。 不过她的估计出了差错,女上男下的style根本不适合初次的她! 她坐在他腰间,扶住他作恶的昂扬一点点吞噬然后完全坐了下去。 只能说她好像又被剖开了一次,没有那么撕心裂肺,但也是火烧一样的惨烈。 薛景恒手扶在她腰上,本来是好整以暇看她出糗的,不过在她完全坐下去之后,他发现这白虎比他料想的要凶猛。 她重重地在他身上骑乘,手在他的身上胡乱点火。 “你个死女人,温柔一点!呃……痛啊!” 他的伤还没好呢,整个背就像躺在了冰锥上一样疼,她每次重重落下去,并且学会了扭动腰肢,他都觉得像死过一回一样。 可就是这么奇异,疼痛愈发刺激了欲念,他的高峰来得猛烈激颤,跟以往的似乎都不一样,湘湘该死的还在这时候拼命地收缩…… 快慰像是绵延到天长地久一般,他眼前都是大片的星火绚烂。 真是不一般的体验! 两个人的战争,在床上持续到半夜,直到最后都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才不得不相拥睡去。 湘湘没有睡着,一直是意识朦胧的状态,身体又痛又乏,想睡却又睡不着,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她悄悄地又哭了一次,死死捂住嘴,没敢发出声音。 薛景恒一连两天没有看到湘湘,他不得不自己换洗被单和衣服,哪哪儿全是他俩激情的证据,血花朵朵,莫名让他的心颤了颤。 “这女人,死哪儿去了!” 早上晚上房间是锁着的,这会儿去看又空空如也了,他怎么都碰不上她。 他从楼上跑下去,莫非她搭船离开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小木不时会过来看她,他是知道的,这会儿是不是跑去苍溟那儿告状了? 海边果然停了一艘艇,他远远就看到湘湘在船上,跟小木和另外一个男人说话。 他快步过去,湘湘也恰好下船。 “你躲哪儿去了?活也不干,鬼鬼祟祟的。要跑苍溟那儿去告状就干脆点儿,跟这些小弟说有个屁用!还是说你刚被我调教了一回,就学会怎么贿赂那些男人了。” 湘湘抬眸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多说就要进屋。 被他拉住手腕,“给我洗床单去!” “那是你的床单,自己洗!” 薛景恒怒极反笑,“你是长胆子了是吧?别以为跟我睡了一回就有特权,你特么该干嘛还给我干嘛去,不然我留着你在这有什么用?” 湘湘挣了两下没挣脱,有些虚软道,“放开我,我在发烧。” 薛景恒一怔,这才察觉到手心肌肤的温度是带着几分不正常的热烫。 “怎么搞的,才来这儿住了几天,就发热生病的?你别传染给我,让我在这曝尸荒野!” “不会传染,这不是感冒,是感染。” 薛景恒到底是医生,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前晚?” 他好像是有些过于勇猛了。 “那你干嘛不跟船回滨海去?不用去医院么?这里没医没药的……” “小木他们就是给我送药来的,你和我都是医生,这点小病应该还能对付。” 顶多就是走路姿势有点怪,头有点晕罢了。 薛景恒推开她,“我是脑外科医生,不看妇科,至于你自己,呵呵……”他冷笑两声,“死不了就走远点,看着就碍眼!” 湘湘没说话,转身拎着药回了房间,饭也没烧。 薛景恒郁闷地煮了个面,找不到餐肉放哪儿了,只能吃素面,寡淡无味。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面房间没有动静,可他就是睡不着。 这女人该不会烧坏了吧? 楼下还一大堆床单没洗,他反正没事干,想下楼把床单洗了。他有轻微洁癖,忍受不了衣物被褥脏了还堆着不洗。 大盆里空空如也,阳台外面的衣架上已经晾好了干净的床单。 湘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它们洗干净了。 薛景恒愣了愣,转身上了楼,在她房门口咚咚咚把门拍得震天响。 “鱼香肉丝,你给我开门!有力气洗床单你没力气做饭?装什么装,给我起来!开门!” 拍了半天都没动静,他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 湘湘躺在床上,脸色酡红地昏睡着,烧得呼哧呼哧直喘。 他拿手碰了碰额头的温度,暗骂了一声。 怎么温度这么高? “喂,虞湘!你起来,吃了药再睡!” 湘湘迷迷糊糊醒了,呢喃道,“吃过了……” “几点吃的?” “六点……” 薛景恒把她拎起来,“现在再吃一次!” “不用。” “你特么给我遵医嘱!” 薛景恒火大,很想粗鲁地继续欺负她,可是现在她是个病人,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欺负一个病人。 药喂下去,还得物理降温,否则这么烧一夜非烧傻了不可。 薛景恒找了冰袋来,又打了冷水,用毛巾给她擦脸和四肢。 他总觉得她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没戴眼镜,白天从小艇上过来的时候就没戴,这会儿也没看见放在枕边。 昨天在浴室踩坏了,估计暂时没办法配到。 他真不想承认,她摘了眼镜,表情柔软的样子,其实还挺好看的,眼睫毛那么长,像蝴蝶的翅膀,他忍不住就想把唇贴上去。 “唔……”她嘤咛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舒服地翻身。 薛景恒坐直身体,又坏心地想看看她的伤处到底有多严重。 他手伸进被子里去勾她的小内,手指刚碰到那里的软肉,她就惊得一跳,挣扎着就要醒来。 是肿得有点厉害,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擦伤。 薛景恒拎过那包装药的袋子,里面有退烧药,还有外用的抗生素软膏,还有……避孕药! 事后的、长效的,倒是齐全得很! 湘湘醒过来,烧已经退了,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薛景恒坐在床边一脸冷凝地看着她。 她知道是他照顾她的,心头一暖,“谢谢四哥。” “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退烧,照顾我。” “不是我做的。”他扬高下巴睨着她,“记好了,在这岛上你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会承认的。” 湘湘一怔,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我没想过让你负责。” “你倒很有先见之明,不过你的溟哥未必这么想。” “他已经知道了,过几天……会派人接我们回去。” “那最好不过,他最好是气得暴跳如雷,你在旁边哭得梨花带雨,啧啧~” 薛景恒得意地笑起来,这也算是复仇的一种方式。 湘湘算是苍溟的妹妹,他欺负她,就算是为小璇报仇。 苍溟果然派了人来接他们,他在梅沙岛新建好的房子里等着薛景恒,湘湘被暂时留在秋婶家里。 苍溟大病初愈的样子,比薛景恒受的枪伤看起来还要糟。 薛景恒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我记得当时我只是打了你一顿,也许下手是有点重,但没想到你这么弱不禁风?” 苍溟的眼刀冷冷扫过,嘴角却噙着笑,“彼此彼此,被自己的女人背后放冷枪的感觉如何?” 薛景恒表情有些难看,“谁是我女人?” “湘湘啊,你不是已经把她变成你的女人了吗?” “我没承认过。” 苍溟笑了笑,“是不敢承认吧?也对,床上表现太差,承认是很丢脸的。” 苍溟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千里迢迢赶回来协助控制局势的连煜、严冬和陈家乐,闻言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薛景恒脸黑得像锅底,“你什么意思?” “噢,没什么。我们可以理解的,你大概太久没开荤了,忘了怎么怜香惜玉,又把持不了自己,以前对女人是秒杀,现在是秒/射……” “哈哈哈……” 薛景恒肺都快气炸了,他都忘了见苍溟的初衷是什么,一心只想把虞湘那女人拎到面前撕碎! 临走的时候,陈家乐拍拍他的肩,“四哥,我相信你只是一时太过大意而失手,才会被湘湘给了差评。没关系,还有机会还有机会,你还得在这儿住上一段日子,可以想办法让她改好评的哈!”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气愤了,虞湘这女人竟然给他们那晚的火/热缠绵给了个差评! 昔日的兄弟人尽皆知,甚至连属下的小弟都知道了,这让他以后到外面怎么混! “鱼香肉丝!你给我出来!” 薛景恒一进门就怒气滔天,身后看管他的小弟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还在这儿看什么看,滚!都给我滚!” 这个时候他才不会逃走呢,他不跟虞湘把这笔帐给算清楚是绝对不会走的! 湘湘换了套衣服,又重新戴回了眼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溟哥他们为难你了吗?” 薛景恒一把攥住她,“为难我的不是他们,是你!你这个女人,真是……心如蛇蝎,不知廉耻!” 湘湘对他的责难似乎早就习惯了,只是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 这俩人的第一次把我给写伤了,感觉后面所有写船的热情都耗尽了。。。还有一更,这周应该能结束这俩了,丁渣渣排队等候中~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8)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还问他怎么了! 薛景恒只觉得头顶都要冒青烟,手上加了力,看到湘湘的眉头皱了皱,咆哮道,“你这眼镜怎么回事?怎么又戴上了,取掉!” 湘湘莫名,“我本来就是戴眼镜的,前两天被你踩坏了才没戴,今天刚配……” 不等她说完,薛景恒已经伸手来抢她的眼镜,她眼疾手快先摘了,飞速藏到身后。 她的皮肤干净通透,眼神带着一点点疑惑,睫毛又是眨啊眨的勾挑着他,薛景恒捧起她的脸就狠狠吻了下去媲。 他投入而狂乱地吻,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亲吻技巧都使出来了,不敢太重,也不敢太轻,舌头抵开她的牙齿闯进去,谨慎地在她嘴里打转。 “改好评……”他含含糊糊地在她唇间道,“你跟他们说了些什么……都给我改过来!丫” 湘湘每次都被他的吻给弄得呼吸不畅,听到他的话才稍稍恢复了几分清明,“什么意思?” 薛景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还问我?你跟苍溟他们到底怎么说的?那晚我是让你有多不满意,啊?你竟然公然给个差评!” 湘湘总算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了,“我没故意这么说,只是溟哥听秋婶和小木说我前两天发烧了,就问起来,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疼得快要晕倒,你的伤也是牵着全身疼,你还三分钟……” “喂!”薛景恒抓狂,这事儿果然是要被她说一辈子了吗? “你怎么不说你是白虎,你是个名器,我孤陋寡闻行不行?而且你也说了,我身上还有伤呢,哪儿能那么完美!”她又不是全力配合,他俩不是两情相悦啊,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用强的咧,还指望无瑕疵啊! 湘湘无奈,“所以我没有夸大什么啊,就是说了实话而已。我是什么样的不重要,溟哥他们只是问我对你的评价啊!” 薛景恒脸部肌肉都有些抽搐了,“好,好得很!那我就让你改改你这大实话,给我把评价改过来,否则我以后还怎么混!” 他二话不说又重新吻她,她刚换上的衣服也被他扯下来扔到一边。 他半拖半抱地把她拉进房间,这个小楼是在梅沙别墅原来的基础上新建出来的,他们都还很陌生。 但就是在这么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上,他又挟着她做尽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有一次把彼此双方都送上了感官的巅峰。 “你觉得怎么样?”薛景恒胸口起伏着,高/潮才刚刚平息,就迫不及待地问怀中人。 湘湘含糊地嗯了一声,被他手掌的虎口掐住下巴抬起来,“嗯什么嗯啊,这才是正常表现!” “知道了。”湘湘低眉顺眼,却没有一点要推翻口供的自觉。 “可以改好评了?” 湘湘不置可否,“还是有点疼。” “你都不是第一次了还疼什么疼?” 湘湘有点委屈,“你太急了,而且……你的伤还没好,很多时候根本使不上力!” 薛景恒看着天花板,身体满足了,心里却冰冰凉。 他不把伤养好,还满足不了这女人了? 勉强算是又有了一个目标,薛景恒暂且在小楼安分地住了下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现在什么也不能想,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身上的伤彻底养好。 湘湘跟他一样住在小楼,工作还是在原来的实习单位,早出晚归的。 马上就毕业了,关于未来的打算,她没说,薛景恒也不问。 他问的最多的是:我刚刚表现怎么样,够不够好评? 已经有点魔障了。 可湘湘偏偏就是每次都能挑点毛病出来:太急了,太慢了,事后没抱着她,她忘了吃药……甚至天气太冷,下雨影响心情之类的都能被她拿来作为不改好评的理由。 薛景恒也不急,他现在反正是被困在这里,只要在他离开之前让她改口就行。 苍溟不让其他人到薛景恒住的小楼去,湘湘每天朝九晚五,下班回来还要料理薛景恒的生活起居,其实挺辛苦的,但薛景恒不吭声,苍溟也没派其他人过来帮她。 秋婶悄悄拉住她,“湘湘啊,你们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开口跟小豹子说说,我过去帮帮你。” 湘湘摇头,“不用了秋婶,我应付得来的。” “老四怎么说?他有什么打算吗?我指的是你们俩的事。” 湘湘还是摇头,现在似乎不是谈未来的时候。 薛景恒咳的很厉害,湘湘给他从医院里拿了药,吃下去晚上还是咳,她就从中药店抓了些甘草川贝冰片之类的东西来,加在汤里煮给他喝,早晚的水里也加。 他稍稍好转了一点,早上坐在桌子面前吃饭,湘湘试探地问: “这几天……七哥他们来过吗?” “没有,干嘛?” “噢,没什么。溟哥这几天出去了不在滨海,我以为七哥他们会过来。” 薛景恒眼皮都没抬,“来了就来了,反正也死不了。” 严冬曾做过职业杀手,多的是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湘湘当然知道他们过来不仅仅是看着薛景恒那么简单,还要折磨他,逼他交出手中握有的擎龙股份。 他意志力也许是强大的,但身体还是会吃不消。像这场咳嗽,就跟时不时浸冰水的刑罚有关。 她要顾及他的自尊,从不当面问他经历了些什么,但实际上她心里都有数。 她想过去找苍溟聊聊,必要的时候,她名下的擎龙股份和董事会席位可以全部让出,但前提是要保证薛景恒平安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 苍溟他们是什么样的狠角色,她比谁都清楚,因此不敢随意亮出底牌。 偏偏这时候苍溟去了浦江,回来的时候,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连带着靖琪一起带回来了。 听说他是亲自从订婚仪式上把靖琪给抢回来的。 勇气可嘉,湘湘佩服苍溟,也羡慕靖琪,被人这样不顾一切地爱着,多好。 靖琪回来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就算薛景恒没有跟她打上照面,也还是听说了。 他的情绪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隐隐的,好像有了些期待。 晚上在床上他特别卖力,挥洒自如,专挑湘湘最敏感的地方入手,勾得她也一阵阵的心醉神漾。 他闭着眼睛微微颤抖低吟的样子性感到极点,湘湘轻揽住他的脖子,睁大眼睛把他的模样全都深深印在脑海里,才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 他一口就否认了,也绝口不提靖琪回来的事。 湘湘想了想,还是说道,“靖琪……你不要再跟她见面了,被溟哥撞见,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薛景恒撑起身子,“你知道我跟她见面?” 湘湘点头,这屋里每天哪怕有一点细微的变化,她都能察觉出来,总能猜到是什么人来过。 这大概算是职业病吧! 薛景恒不在意地冷笑,“见了就见了,怎么,吃醋啊?” “我说吃醋你就不见了吗?” “当然不是,你吃醋关我什么事!” 的确是不关他什么事,直到现在,湘湘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仍然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她能预感到分离不会太遥远了。 她去找过苍溟,也找过靖琪,目地都只有一个――放薛景恒自由。 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苍溟甚至对她说,“湘湘,离开他,你还是我妹妹,他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看来他还是不打算放过薛景恒。 靖琪怀了身孕,苍溟心情大好,重心似乎完全转移到了她们母子身上,可薛景恒却恰恰相反,除了借酒浇愁,眉目间对谁都是疏离。 湘湘抢下他的酒瓶,“你清醒一点,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薛景恒嗤笑,“呵,离开?怎么离开?长出翅膀飞啊?” “过几天溟哥过生日,人来人往,也容易放松警惕,我帮你逃出去,离开滨海,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薛景恒定定地看着她,“你帮我逃出去?他过生日,所有弟兄都会赶来,没一个好对付的,动静稍微大一点惊动了他们,连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会想办法的。” 薛景恒放下手里的酒杯,“帮我联系丁默城,不要让苍溟他们发现,就说该是还我人情的时候了,让他接应我离开这里。” ************************************************************************************************* 今天任务终于完成了,吐血中~真是一个有意义的劳动节啊,我去看摩登原始人轻松下~亲们五一快乐噢!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9)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湘湘推开/房间的门,薛景恒站在窗边抽烟,旁边有一个简单的背包。 “都准备好了?” “嗯,楼下的人怎么样了?” “在喝酒,我给他们带了酒,年份很好,只不过加了点药,应该很快会起效。” 薛景恒闻言转过身看她,见她手里还拿着一瓶酒丫。 “噢,这个白兰地是想带给你尝尝的,我跟溟哥他们说过来陪你喝酒,他们才让我过来。” “今天来了很多人?媲” “能来的都来了,都在那边热闹着。” 湘湘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出来,递了一杯给他,“喝一口吧,你最喜欢的白兰地。” 薛景恒推开她的手,“等会儿我要开车走,不能喝酒。” “也对。”湘湘不勉强,仰头喝光自己那杯,从包里拿出钥匙给他,“这是靖琪车子的钥匙,我前不久找她借来开,配到了钥匙,她的车就停在楼下,平时很少用,你开到环岛公路上去,丁默城会在那边接应你。” 薛景恒伸手接过,沉默半晌才问,“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没关系的,就算放走了你,也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溟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薛景恒冷笑,“不会拿你怎么样?就像现在囚禁我一样把你关在这里,你会忍受得了?” “我手上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不会这样对我。再不济……我还可以把我爸妈当年救了对他们父子的恩情搬出来。” “你倒乐观。”薛景恒背起包,“我没猜错的话,你把你手头的股份和董事会席位都交还给苍溟了吧?这么说来,他确实不能拿你怎么着了!” 相应的,他苦心积虑要对付苍溟的筹码也被挥霍殆尽了。 “本来想着带你跟我一块儿走,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你继续留下作你的大小姐吧,我一个人,目标小一点,逃脱也比较容易。” “嗯。”湘湘对他的借口似乎不以为意,脸上大大的眼镜遮住了她的表情和眼中的情绪。 薛景恒警醒小心地开门离开了,不带一丝留恋。 湘湘站在原地,喝完了另外一个杯子里的酒,口里有点辛辣的苦涩。 如果他问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她想她会义无反顾的。 直到刚刚这一刻,她觉得她如今的人生之中,除了他以外,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了。 现在,她好像连他都放下了…… 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可是谁都无法预料下一秒身边的人和事会有怎样突然的变化。 他们谁都没想到靖琪会误打误撞碰上了薛景恒,苍溟在飞车追逐的过程中,车子被丁默城的手下做了手脚,撞上薛景恒和靖琪的车子,薛景恒获救,靖琪却下落不明。 苍溟派出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去找,一无所获,他几乎崩溃了。 跟他同样自责难受的还有薛景恒,他又重新回到梅沙岛的小楼,想起跟靖琪落海的瞬间就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那种感觉对他来说,就像是眼睁睁看着妹妹又在面前消失了一回。 湘湘安慰他,“往好处想,没找到尸体她就一定还活着,现在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沿海搜索月余,滨海下了场雪,冷得出奇,对这个沿海的南方都市来说实在少见。 薛景恒站在别墅的房间门口,这里原先是靖琪住的房间,她失踪后,苍溟就几乎整日整夜地待在这个空间里。 他刚大病了一场,脸色苍白如纸,像是三魂七魄都不完全了一样,看到薛景恒来了目光也还是落在窗外。 “你找我什么事?”薛景恒受不了这种压抑,现在这样的情形,就算苍溟要他的命,他也无话可说。 “你还想报仇吗?” 苍溟忽然这么问,薛景恒不知该怎么说。 他想吗?之前被困住的日子,也许是还想过的,可是这一个多月来,他却几乎完全没有想过了。 即使想起,也大多是懊悔,要不是他,靖琪就不会落海失踪,肚子里还怀着无辜的宝宝。 苍溟没等他回答,从手边拿出一把PPK手枪扔给他,淡然道,“你父亲死在我爸和几个叔伯的手上,你妹妹受辱下落不明,你确实是有恨我的理由。卧薪尝胆那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开枪吧,不用怕,开枪之后我还是能保证让你安全离开。” 薛景恒握着那把冰冷的手枪,如有千斤在手,不设防的敌人就在眼前,他体内复仇的火焰却偃旗息鼓了。 他把枪扔在地上,远远地滑了出去。 “我不会动手杀你,靖琪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苍溟似乎是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其实没谁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还有宝宝。” 宝宝刺痛了薛景恒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位置,靖琪曾经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怀着骨肉落入冰冷的海水之中,该有多么心疼。 “你走吧,想到哪里去,都随你的便,我不会再为难你,也不会再故意挑衅丁默城。我们之间的一切也该做个了断了。” 苍溟很平静,好像那些恩怨真的已经无关紧要。 “带上湘湘一起走,她跟我们始终不是一类人,出去闯荡也许会开心一点。”苍溟无意识地翻着手里的图画书,是当初给宝宝准备的幼儿绘本,声音像云雾一般飘渺,“报仇只会让你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多,呵,很可惜,我们都是到现在才懂得这个道理。” 薛景恒步履沉重地回到小楼,湘湘在厨房忙碌,他走过去,疲倦地依在墙上问,“你今天不用上班?” “嗯,休息一天。饿了吧,糖醋小排和黑胡椒牛柳,想吃哪个?饭马上就好!” 湘湘避重就轻地回答,没有回头看他。 “苍溟刚刚找我。” “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问他跟我说了些什么?” 湘湘笑了笑,可惜他看不见,“能说什么,是不想再留你吃白食了吧?” 薛景恒撇唇,“你倒了解他。我的银行卡应该都解冻了,回头你帮我订两张机票,到宁城或者浦江,你看着办。” 湘湘手中的刀停在半空,“两张票?还有谁?” “当然是你啊,你不打算离开这儿了吗?你以为你就不是吃白食?” 薛景恒有些没好气地转身上楼,靖琪的事他也没有放下,想趁这重获自由的机会,再到周围的城市和她的家乡再去找找看,说不定她是隐姓埋名躲起来了。 湘湘办事很利落,第二天就订好了机票交到薛景恒手上。 “三天后飞浦江,那边冬天比滨海难熬,湿冷又没有暖气,这几天好像也在下雪,我给你买了新的羽绒服和羊毛衫,你打包行李的时候记得带。” 薛景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想到你这么体贴啊,连衣服都给我准备好了。那你自己呢,别又动不动就发烧了,到时候我还得照顾你。” “不会的,我身体一直还挺好的,不容易生病。对了,我今天买了很多菜,你看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薛景恒眯眼,“你是怎么了,弄得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我不是让你买票跟我一起走吗?你别告诉我,你装清高,没买你自己那张。” 湘湘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票摆到他面前,“喏,在这里,跟你同一个航班,到时候就坐你旁边。我还没坐过头等舱,这次是沾你的光。” 薛景恒满意地点点头,忽地又凑近她,暧昧道,“你还没给我正名,别想就这么跑了。不好差评给我改过来,我就还得在你身上继续努力。” 湘湘昂起下巴,“那四哥你还有三天的机会,只要在我们离开之前你能给我完美的体验,我一定会把评价改过来的。” “一言为定!”薛景恒眼睛里有小小的火苗,“我现在饿了,要吃松鼠鳜鱼,辣椒炒花甲,小炒肉和干煸四季豆,快去做饭!” 吃完了饭,才好吃她! “要不要配酒?还有花生米?” “好啊,冰箱里有啤酒。”意思意思就行了,他可不想喝醉办不成事。 可是湘湘不知去哪里找来了纯麦威士忌,用热水温过了,香气醇厚,花生米又是脆脆的炸了一大盘,放在他的面前,薛景恒禁不住诱惑地多喝了两杯,有一点点微醺的醉意。 ********************************************************************************************* 明天就翻身作主喽~湘湘要加油~四哥要变忠犬还是贱狗狗呢~O(∩_∩)O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夜晚悠长美好,酒精并没有影响他的发挥,薛景恒在湘湘身上起伏,喘息裹挟着酒香,熏熏欲醉的两个人,身体紧紧纠缠。 “舒不舒服,要不要再快一点?丫” “这样就挺好的……你是不是又忍不住了?” 薛景恒重重一顶,听到她轻呼出声,才笑道,“我是怕你觉得不满足,一切为你着想,是不是很感动?” 湘湘揽紧他的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叹息般说,“很舒服,我喜欢你这样。” 薛景恒像得到了鼓励,起伏的幅度更大了一些,欣赏着她脸上渐渐晕染开的绯色,手握着她胸口靡丽的跌宕的小兔,无端觉得甜蜜满溢而出。 他咬着她的耳朵,“舒服就再叫大声点,我喜欢听呢!” 她的声音婉转自然,没有多少夸张的成分,断断续续像羽毛挠在他的心上。 他的激切很快将她送上巅峰,可薛景恒自己还不满足,将她侧过身去,拉高她的一条腿,深深浅浅地进出。 这样的姿势可以看到他在她身体里进出的情形,实在是很刺激他的视觉神经媲。 最后他紧紧拥住他,仿佛把所有的精气神的都倾泻在她的身体深处。 他从身后抱着她,吻落在她颈后和光裸的脊背上,喃喃道,“明天记得给我改好评。” 湘湘失笑,“不是还有两次机会吗?我总觉得更好的会在后面,为了让你更加努力,暂时还不想改好评。” 薛景恒手上加了点力道握住她一侧的雪软道,“是还有两天的机会,我保证不止两次……你先给我改了再说。” 湘湘在他怀里动了动,“我不懂,为什么这个评价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了!男人在床上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想当年,小十二泡妞的本事都是我言传身教的,现在他都敢来取笑我了,这让我以后的面子往哪搁!我没结婚,又没女朋友,这名声就先坏掉了,以后哪个女人还敢投怀送抱?!” 他的理由让湘湘的身子僵了僵,很快又镇定自若,“那你可以找别的女人给你好评啊,反正只要你勾勾手指,应该很多女人愿意。” 薛景恒哼了一声,“很多人?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四少,还是大学校园里的校草学长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我只怕就是个笑话了,这还是托你的福。” “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那也不行,严冬陈家乐他们那几个混蛋怕是要念叨一辈子了,你下的符咒只有你能解,知不知道?” 湘湘点头表示知道了,薛景恒才放松地睡过去。 湘湘回身看着他沉入梦乡的样子,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庞,眼睛贪恋地把他的轮廓印拓在脑海里。 薛景恒睡得很好,快到早晨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春色盎然的梦,梦见跟湘湘上了飞机,头等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灯光熄灭之后,他们在舱位上全情投入地欢好了一场,还不尽兴似的,又手牵着手躲进洗手间做了一次。 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却又是没经历过的全新体验。 只是这飞机像是往北极飞似的,越来越冷,开始时候的温软在怀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他最后是被冻醒的。 被子拖了一半在地上,身旁没有人。他睡相不太好,平日里会为他拉好被子的女人,现在不知上哪儿去了。 他以为湘湘只是去上班了,桌上有为他准备好的早饭,他带着点起床呆,懵懵懂懂地吃完之后才想起,今天是周六,她还上什么班啊? 他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最后回到卧室才发现床头压着的那张机票,写着她的名字,两日后出发的日期和航班号,翻过去,背面是她飞扬的字迹―― 我更喜欢温暖一点的城市,所以临时改变了行程。对不起四哥,你自己多保重。 这什么意思? 薛景恒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愣在当场,把那简单的一行字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才确信虞湘这女人把他给骗了,扔下他一个人就跑了。 什么叫温暖一点的城市,如果滨海不够温暖,浦江不够温暖,她会离开去了哪里? 明明说好两天后一起离开的,她竟然临时改了机票就跑了! 薛景恒只觉得又气恼又不甘心,骂骂咧咧把小木和其他几个小弟叫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虞湘去了哪里。 就连秋婶和苍溟也都不知道,她在市区的工作也早在三天之前就辞掉了。 她根本不是临时改变主意的,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有了自己的plan! 只是她的plan里面不包括他而已 薛景恒真是越想越气,他的名声还没扭转呢! 她这么一走了之,他背负着这么个差评到底要怎么办啊? 她明明说好还有两次机会的,竟然吝啬到连这两次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 ************ 小别半年,银樽里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 “不错啊影子,生意比以前更好了,看来你真是挺有管理才能的……唔,这个开心果什么牌子的,挺好吃的。” 薛景恒坐在包厢里,幽暗灯光下的轮廓俊美依旧。宋影为他的杯子里添满茶水,戏谑道,“还是这么爱吃香脆的东西,不会是睹物思人吧!” “切~不知道你说什么。” 宋影不急不徐地说道,“人家湘湘走的时候都不忘给你炸了一大盆花生米,怎么,现在吃完了还没找到人,着急啊?” 薛景恒拍了拍手上的渣,“你就别胡扯了,我就是出差路过滨海,去二哥坟上看了看,怕他挂心你,又顺道过来瞧瞧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陆超那混小子给欺负了又不敢吭声。” “震天要是知道你到现在还肯叫他一声二哥,会很欣慰的。” 薛景恒点了支烟,“当年我妹妹小璇出事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他不是欺负我妹妹的人。况且后来他还救过我的命,对湘湘也特别好,真是有种长兄为父的感觉,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把他当仇人来看,真的!” “我信。”宋影很镇定,眉眼间有淡淡的思念,“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薛景恒拍拍她的肩,“看到你过的好,他也可以安心了。医院里忙,我今晚就得赶回去,你别告诉陆超他们我来过这里,咱们就当是朋友偶遇叙叙旧。” 宋影点头,在他出门前叫住他,递给他一张卡片道,“震天生前很疼湘湘,她也有心,清明的时候打过电话给我,请我代她给震天送花祭扫。我查过那个电话,是越州的,看来她是在海南逍遥够了,在越州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你可以去跟她也来一场‘偶遇’,把到手的好评要过来。” “谁说要去跟她偶遇了,谁要找她了,别以讹传讹!” 说起来就火大,他都许久不来了,一进门,接待他的妈妈桑一听说他是四少,摒不住噗哧就笑了,不敢怠慢赶紧去找了宋影来。 然后薛景恒就感觉到四周来来往往的“美/色”都在对他指指戳戳。 果然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他出名出的大发了,可惜在这样的名头面前,美/色们都只有哧哧笑他的份,再没有投怀送抱,扑倒算数的热情了。 都怪虞湘那个死女人! ********* “陈警官,什么情况?” “虞医生你来啦,刚刚你们办公室接电话的是钟医生啊,我还以为会是他过来呢。” “他家里有点事,跟我调了班。”虞湘戴好手套,拉起警戒线往现场深处走。 “嗯,那麻烦你了。高空坠楼,不止一个人,一个当场死亡,两个还有呼吸心跳的120送到医院抢救去了。看样子不像是意外,可能被下了毒或者药。” 伏在地上的是女死者,死状惨烈,头骨崩裂,不忍卒睹,虞湘却很淡定地俯身过去翻看尸体情况。 “颅骨损伤,脏器碎裂,应该是致命伤。……针状瞳孔,怀疑毒品吸食过量。”她摸了一把死者口鼻处的血迹,蹙了蹙眉,又轻轻拉扯她的头发,手上便有一大撮,“等一下,这里是化工厂的宿舍?” “嗯,对。”负责案件侦破的警官陈朗在旁边回答。 “怀疑放射性毒素中毒。具体要带尸体回实验室做毒化分析才能确定。在此之前建议陈警官你们先疏散厂区的其他职工,排查毒源。” “好的。” “两个伤者是送到哪家医院,他们的血样里应该有线索,我想去看看。” 陈朗点头,“应该是送到了最近的恒润医院。”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1)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湘湘从病房里出来,吁出一口气。 两名幸存者血样果然都有异常,跟她料想的一样,情况不容乐观。 “我们已经尽了力,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晚了。……颅内出血是止住了,但不排除会有其他后遗症,何况他们身上还中了毒。” 清冷悦耳的男声从走道不远处传来,湘湘一凛,忍不住回头去看。 白大褂白帽子,看不见头发和衣饰,只能看到修剪整齐的鬓角,浅蓝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狭长潋滟的桃花眼。 是薛景恒,她只见过他一个人把医生袍穿得那么好看媲。 他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看来也不笨嘛! 湘湘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匆匆而过往电梯走去。 人来人往,电梯很是拥挤,湘湘礼让了三位坐轮椅的病人先进电梯,等了两部都没有上去。 她也不急,静静的等着电梯上的楼层数继续变化。 “虞湘!” 终于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叫她,脚步逐渐逼近,她回过头去故作惊讶,“咦,是你!” 薛景恒取掉了口罩,用玩味的表情看着她,“原来你还认识我啊,我当你早把我忘了呢!”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四哥啊!噢……或者现在你觉得我叫你薛医生或者薛师兄比较合适?” 薛景恒皱了皱眉,“行了,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湘湘点头,见他上下打量她,问道,“怎么了,现在轮到你不认识我了?” 薛景恒不置可否,他也没想到这女人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刚才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会有法医过来看看伤者情况,而他又对她的背影身形足够熟悉的话,怕是直接就要错过她了。 大概是瘦了一些,她看起来好像长高了,身材匀称,尤其是腿,笔直修长,包裹在合身剪裁的裤装里,脚上穿了一双小坡跟的皮鞋,上身是修身款的真丝衬衫,头发剪成了彻底的利落短发,层次分明,在夕阳光辉下有一层深栗色的绒光。 她鼻梁上没有戴眼镜,倒是领口挂了一副GUCCI的墨镜,脸上略施粉黛,眉毛修剪得尤其漂亮,整个人熠熠生辉,典型的时尚都市女性。 他真的……快要认不出她来。 “变漂亮了啊,莫非是结婚了?”他的语气隐隐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湘湘低头笑了笑,“不是只有结婚才可以变漂亮吧?女人本来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啊,而且你以前不是总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吗?我现在还算挺勤奋的,所以……就是这样了。” 她显得很自信,在他面前也是仰起脸说话,再不是当初那个低眉顺眼,靠大框架的眼睛遮掩情绪的书呆子形象了。 包里的手机响了,湘湘接起来,“喂,钟意?什么事?……嗯……” 她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去了,薛景恒盯着她的身影,恨不能在她背上灼出两个洞来。 见她挂了电话,他语气不善地问,“哪个钟意?别告诉我是你大学时候的那个同班同学,想请我吃饭还落荒而逃的那个!” “噢,对啊,没想到你还记得他。” 湘湘笑起来,在薛景恒看来这笑容满是维护和满足。 难不成钟意是她的奸/夫? “四哥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薛景恒回过神来,“走?你又要上哪去?” “回家啊,下班时间到了。你不会是还要加班吧?也对,私立医院福利待遇好,工作时间也挺长的,辛苦了,不耽误你,我先走!” 薛景恒一把就将她迈进电梯的脚步给扯了回来,“谁说我要加班了?我也下班,你还欠我东西呢,别想赖账。” “我欠你什么?” “去你住的地方,我自然能找出来。” 两人去了湘湘的公寓,中心城区里的一个很新的高层公寓,六十多平方的一室一厅,装修豪华,就她一个人住。 薛景恒一脸怀疑,“你怎么租得起这里的房子?” 他们法医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没有奖金也没有什么油水,她刚工作不久,竟然能租得起这样的公寓,他完全不信。 “噢,这房子是一个朋友的,租给我是友情价。”她一带而过,直奔厨房,“我还没吃晚饭,你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 薛景恒当然不会介意,他很久没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了。 可是湘湘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给他捣腾出几菜一汤来,只起了油锅,用头一天没吃完的剩饭和鸡蛋炒了个最简单的蛋炒饭。 “喂,你就让我吃这个?”薛景恒很不满地走到她身后探头探脑,“冰箱里明明塞满了东西,干嘛不好好做菜?” 湘湘头都不抬,“今天跑了现场又跑医院,太累了,不想做,随便吃一点。” “你不想做,我还要吃呢!不行,给我炒两个菜。”他有些耍无赖地提要求。 湘湘打开柜子拿出一罐豆豉鲮鱼,“给你加这个炒进饭里,当是加菜。” “不行!”开玩笑,罐头也叫菜? “那算了,你等会儿自己去外面吃吧!我们楼下餐馆还挺多的,你可以随便挑。”湘湘关了火,“你不是说我欠了你东西?是什么来着,要不现在找,找到你就走,不耽误你吃饭!” 薛景恒:“……” 拨拉着碗里的豆豉和鸡蛋,薛景恒好几次欲言又止,湘湘却像没发现似的,自顾自吃的开心。 她起身开了电视,点开事先下在硬盘里的美剧看了起来。 她进门就换了棉质休闲的热裤和宽大T恤衫,一双长腿往脚凳上一搁,露出光洁健康的小麦肤色,白色的盘子就放在腿上,一勺一勺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炒饭。 薛景恒盯着她腿上大片曝露的肌肤失神,听到她的浅笑,又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发现她的五官好像比以前更加生动了。 “看的什么?”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抬着盘子坐到了她身旁的沙发上。 “《Bones》,中文翻译作《识骨寻踪》。” “好看么?听着像是跟法医和破案有关。”他瞥了一眼荧幕上知性美的女主角。 “嗯,罪案剧啊!不过主角不是法医,是人类学家。” 薛景恒耐着性子陪她看了个开头,女主角从熊的尸体上开膛破肚,挖出来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面前的一盘炒饭顿时索然无味,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也差点呕出来了。 薛景恒脸色发青,“你……你这儿有没有水?” 湘湘给他倒了杯冰水,“不好意思没烧热水,只有这个你将就喝。” 薛景恒一口气灌了大半杯下去,总算把恶心感压下去了,才愤愤不平道,“你怎么吃饭的时候看这么恶心的片子?赶紧换一个!” “噢,那要不换CSI?拉斯维加斯、迈阿密或者纽约篇,我都下了。” 薛景恒听着就头疼,“你就没点文艺的片子么?” “没有,平时我在家就看这些。还有卡通你要看么?” “什么?” “蜡笔小新,柯南……” “……算了算了。”薛景恒揉了揉额际,这女人不看破案会死是不是,“我吃好了,卫生间借用一下。” 湘湘抬手一指,薛景恒进去反锁上门,在洗漱台上细细观察。 牙刷只有一把,杯子一个,毛巾挂了一排,浴巾只有一条,颜色不是白就是粉,沐浴露是柑橘和玫瑰的女士香型…… 基本上就是一个独居年轻女人的卫生间,没有男人的痕迹。 薛景恒唇角带笑,表示十分满意。 他洗了把脸出来,客厅里竟然就多了个人,一个男人,还是个他认识的男人。 “曹煜?你怎么会在这里?”曾经跟湘湘假装相亲成功,想救靖琪逃走的人,是罗杰的表弟。 曹煜比两年前看起来要成熟不少,看到他也不惊讶,微微挑眉,“我来找湘湘。” 薛景恒身体里仿佛有个瓶子倒了,酸溜溜的液体蔓延得血液里都是。 “叫的倒真亲热啊,你是她奸……男朋友?” “还不是。”曹煜倒很坦然。 薛景恒正要发难,湘湘打断他,“我约了曹煜谈正事,你要不急的话,下次再聊!” 这就公然下逐客令了,薛景恒火大地盯着湘湘,她却一脸无辜。 他闭了闭眼,也好,来日方长,正好给他下次继续找上门一个坚/挺的理由。 *********************************************************************************************** 今天胭脂女王下江南,下榻在我家里,于是基友相聚。。。我去接驾了~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2)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薛景恒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虞湘,就在第二天,他又在医院里碰见她,旁边跟着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钟意。 他快步上前去拦住他们,似笑非笑道,“哟,这么巧?” “是啊,越州现在还没有尸检所,殡仪馆最近又没有场地给我们用,只能暂时用你们医院的太平间作尸检了。”湘湘不以为意,“钟师兄,这位是我四哥薛景恒,以前在学校外的涮涮锅店里你们见过了。” 钟意看起来跟以前变化不大,还是一副书生模样,看到薛景恒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致意,“你好。丫” 薛景恒瞥了他一眼,对湘湘道,“没想到你挺忙啊,白天和晚上应付的还不是同一个男人。” 钟意推了下脸上的眼镜,带着几分认真反驳他道,“你别这么说湘湘,她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湘湘感激地朝他一笑,“没关系,师兄你先回办公室吧,我下午过来。” 钟意一副放心不下湘湘的样子,带着点警告地看了薛景恒一眼,才转身走了媲。 四下没人,薛景恒一把拉住湘湘道,“他说的没错,你不是随便的人,只不过随便起来不是人!什么烂桃花都往身边揽,就不怕坏了名声?” 湘湘不恼,看着他道,“我跟钟师兄是同事,怎么能算是我硬往身边揽呢?就算是桃花,我现在一没结婚,二没男朋友,有追求者也很正常啊!” “你……你也不照照自己……”薛景恒气得说不利索话。 “哦,你是想说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吧?这里是你上班的医院,你比较熟,要不你撒泡尿让我照照?” 薛景恒发现她现在各位伶牙俐齿,不,应该是以前就是这样伶牙俐齿,只是现在十分勇于发挥。 这样下去他们斗嘴都没完没了了,他拉起她的手,“走,去吃饭!” “去哪里吃啊?” “医院食堂。” “我没饭卡,懒得买饭票。” “我请你!”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医院食堂,手还缠在一块儿。 恒润医院是医药大亨池铭的产业,正如湘湘所说,薪资待遇和福利都好得惊人,就连食堂都建得毫不含糊,青砖白瓦的两层小楼,里面宽敞明亮,秩序井然。 员工食堂在二楼,有大锅也有小炒,用餐时间吃饭的人不少。 薛景恒外表气质出色,又是脑外科新近挖来的年轻专家,走到哪里都十分吸引眼球。平时想要亲近他的护士和女医生不少,却从没见他跟谁走的很近,也好像没听说过他有女友,突然拉着这么个短发女人出现,大家八卦的心都被调动起来。 “在这儿坐着,我去打饭!” 湘湘被他丢在座位上,迎接四面八方好奇打探的目光。 饭菜端上来,爆肚、鸡胗还有一份毛血旺。 薛景恒咧开嘴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尝尝看,我们食堂的特色菜,这毛血旺是正宗四川师傅做的,你在外面饭店里都未必吃得到这么好口感。” 真是特别特别适合刚做完尸检的法医小姐享用啊! 薛景恒暗自发笑,等着看湘湘一脸难受,捂嘴欲呕的表情。 终于可以报昨晚一箭之仇了。 谁知湘湘眼皮都没抬,拿起筷子就开吃,那些肠啊肚啊血旺啊一块块进了她的嘴巴,她却一点恶心感都不曾有。 薛景恒脸色难看,这女人也太彪悍了。 他故意倾身,“喂,你就不觉得恶心膈应的难受吗?” 湘湘问,“为什么要难受?” “你刚解剖完尸体,吃这些东西不会觉得有心理障碍吗?” 湘湘笑笑,也露出好看的牙齿,“我们经常端着饭在解剖房里吃的,习惯了就好了。” 见薛景恒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她放软了声音问,“那四哥你以为我会怎么样?恶心想吐吗?” “嗯。”薛景恒鼻腔里轻哼了一声,没整到她真是不爽。 湘湘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后半捂住嘴说,“是不是这样?” 她忽然将头瞥向一旁干呕了两声,声音很大,周围吃饭的医生护士都听到了,纷纷惊诧地看着他俩。 周遭安静下来,湘湘又呕了一声,这下子整个食堂的人都看过来了。 暧昧的揣测像一锅沸水上不断冒出又炸开的水泡,噼里啪啦热闹得很,几个熟识的医生只差过来拍着薛景恒的肩膀说恭喜了。 “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薛医生动作好快,就要当爹了!” “我就说他这素质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原来人家早就升级了!” “对啊,一步到位啊,挺好的!” “那女生是干什么的啊?不是我们医院的吧……” 薛景恒瞬间石化了,看到湘湘眼里浮现的一丝得意,恨不能冲过去将她就地摁倒。 “谢谢你的招待啊,你们食堂确实不错,方便的话帮我也办张员工卡吧!我下午还要回去写报告,先走了。” 湘湘起身想走,薛景恒一把拉住她,把她拖出食堂,“你给我闹这么一出,甩甩袖子就想走?” 湘湘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是女生都不介意被人误会了,你怕什么?顶多就是别人以为你在外面惹了风流债嘛!” 薛景恒怒极反笑,“好,好的很,鱼香肉丝你真是有本事!” 之前给他的床上表现差评,江湖上人尽皆知,现在又让人以为他搞大了女友肚子……怎么可能还有女生会青睐他啊? 他不找她负责就是对不起他自个儿! 湘湘晚上在浴缸里洗泡泡浴,想到薛景恒中午在食堂时候的表情就乐不可支,头枕在浴缸壁上,笑得肩膀都在发颤。 他不是早就领教了她的彪悍么,怎么还用对待一般小女孩的方法来整她? 这下好了,除了差评,他还搞出“人命”,莺莺燕燕应该自行退散了吧,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刚把头发吹干,门外的门铃声就响个不停,湘湘拉了拉浴袍跑去开门,门外赫然站着刚刚被她在心底嘲弄了一番的薛景恒。 他颀长的身影半拢住她,气息微热,带着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啊! 湘湘蹙眉,“很晚了,你来干嘛?” “想来就来,别告诉我你这儿有别人哈,有人我也非进去不可!” 他轻松拨开她迈进屋内,仰起头嗅了嗅,“好香啊,你这儿还养了花?” “是香薰精油,我刚洗完澡。”她在泡澡的时候点了香薰灯,洗完后躺在沙发上敷面膜,香薰灯精油还没熏完,整个屋子里有淡淡的檀香木和玫瑰花的香气。 薛景恒眯了眯眼,解开衬衫的上面两粒纽扣,四肢舒展地往沙发上一躺,“不错啊,挺会享受的,我也洗个澡再走。” 湘湘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你的住处没有洗澡的地方?” “有啊,只不过没你这里这么讲究,我今天做了一个大手术,想放松放松,可是喝酒帮不了我,你要不帮帮我?” 湘湘知道他耍无赖,也不生气,转身进了浴室。 “在我这儿洗可以,浴缸恕不外借,你只能洗淋浴。你可以多洗一会儿没关系,香薰灯我给你放这里,慢慢享用。” 湘湘往灯里滴了双倍的精油,却不是她刚刚所用的那一种。 薛景恒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进了浴室,一洗就是大半个小时。 差不多洗完的时候,他在浴室里喊,“哎,你这水怎么关不上了?哎呀……虞湘,你赶紧进来看看!” 湘湘不疑有它,推门进去,浴室沙沙的水声却戛然而止,她刚要开口,就被一把推到了身后的墙上,男人结实的身体压覆上来,唇也准确无误地堵住她的。 空气氤氲着潮湿,满满都是佛手柑和龙涎香的味道. 分开有一段日子了,可薛景恒的气息还是那样灼热和熟悉。 “你在香薰灯里加了什么?”他停下亲吻在她唇间含糊地问着,身体动作却更近一步,手已经伸进她的睡袍里握住她没有遮蔽的雪软不紧不慢地揉。 “没什么啊,怎么了,你觉得不舒服?” 薛景恒的胸膛起伏着,体温高涨,笑道,“舒不舒服要由你来决定。” 他的身体里满是渴望,一半是久旱逢甘霖的欣喜,一半是这香薰在作怪。 他不是傻瓜,精油这么高端的情/趣之物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又怎么能够不领情! 啊,他身体绷得好紧好疼啊,真想让她柔软香甜的身体帮他揉一揉! --------------------------------- 唔~不要问偶这周怎么结束不了这个番外,码字的事实在估计不准哈,有的情节以为一千能写完,写出三千也是没办法的事~四哥的能写多少写多少,反正不会很长~昨天陪基友上海一日游,晚上面对面码字真带感。。。今天继续~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3)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剥了她的睡袍,把她透着花香的身体拉向自己的怀抱,缠着她的小舌吻得难解难分一路从浴室激战到床边。 他有些着迷地抚着她身体的线条,喃喃道,“你好像瘦了……可是这里,还有这里却好像变大了,你怎么做到的,嗯?” “我作了塑身纤体的疗程,每周……还要健身。”她任他的唇在她颈间肆虐,渐渐向胸口游移。 “难怪……你现在可真舍得在自己身上下本钱,我很好奇,你的那点儿死工资能满足得了你这样的生活模式?”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奢侈,不过是大多数都市白领女孩都重复着的日常生活而已。丫” 薛景恒正含弄着她胸口的莓果,身体的渴望膨胀着,意识却还很清醒。 他把唇挪回她的唇上,边啄吻边哑声问,“那这房子是谁的?房东是谁……莫非是那个曹煜?媲” 普通的都市白领女孩,无亲无故的,可住不起这么市中心的小豪宅。 湘湘倒是很坦然,“你都调查清楚了,又何必来问我?” 薛景恒停住动作,目光锁住她的脸庞,“真的是他?” “是啊,上回你不是碰到他过来么?就是来跟我签租赁合同的,本来他说算了,但我觉得还是立个合同清楚一些……呃嗯……” 她话没说完,薛景恒已经腰下一沉,闯入她的身体深处,突来的饱胀感让湘湘不适应地昂起下巴,上身也弓起一个弧度。 薛景恒闭了闭眼,轻喘口气,等结合瞬间那种要命的紧致包围稍稍放松一些才开始继续动作。 他本就喝了不少酒,又有香薰助兴,身体里的血液早就沸腾叫嚣着,蠢蠢欲动,这女人还一副温柔满足的样子说起另一个男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在她的反应敏感动人,软腻的桃源深处紧致如初,应该是很久都没有过男人才对。 薛景恒自得地笑了笑,呼吸深埋下去,在她肩颈处啃吻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感官极限,如鱼得水一般,直到两个人都尽情地释放。 他抱着她侧躺在床上,前胸和她的后背紧紧相贴,手握着她身前的柔软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那红晕上画圈。 “要找个地方住何必那么麻烦,去把合同拿回来,跟姓曹的小子说这房子你不租了,搬我那儿去,三居室,刚好空了个客卧给你住,比这宽敞。” “那怎么行,人家借房子给我住是一片好心,况且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近,正合我心意,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那小子一看就对你心思不单纯,你一个单身女人住在男人的房子里算怎么回事?” “我是单身女人,你也是个单身男人,我公然搬到你那儿去住就合适了?况且我们这样子……”她转过身,看了看被子下两人相贴的裸肤,“恐怕也单纯不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同居男女呢!” 他能保证她搬去跟他住,就不碰她,也不让她帮他料理家务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事。 湘湘打了呵欠,身体有点倦了,“四哥,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不会真的只是来洗个澡吧?” 薛景恒劝不动她搬到他那里去住,心里正郁闷着,恶声恶气道,“睡觉!你要还有力气的话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他都忘了来找她的初衷,倒是真的身心都很放松,怀抱着湘湘,睡了这一年多来最安稳的一觉。 春风一度之后,薛景恒又找不到湘湘了,就跟上次一样,她好像人间蒸发,怎么找也找不到人。 薛景恒又急又气,这女人该不会是又玩金蝉脱壳吧?睡完就甩了他算怎么回事? 他跑到她单位去,恰好拦下钟意,这才知道她只是去越州下属的一个县去出差了,哪天回来不确定。 这任务有多机密多紧急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好像他只是个隐形人一样。 薛景恒度日如年地过了几天,每晚下班都会去她楼下看看她回来没有。 过了近一周,才终于在楼下堵到她,她却不是一个人,而是曹煜送她回来的,两人还依依不舍似的在楼下说了一会儿话,曹煜的车子才开走。 薛景恒在她进入门厅前拉住她,脸色很不好看,“你到底是去出差还是去幽会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 湘湘显得有点疲倦,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挣了挣手臂,“我很累,想好好睡一觉,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薛景恒却不依不饶,跟着她回到公寓进了门,才不满道,“跟那个曹煜有说有笑就有精力,对着我就是改天再说,鱼香肉丝你把我当成什么?” “别叫我鱼香肉丝!”湘湘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我不喜欢这个绰号!” 薛景恒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也会这样冷硬地对他说话。 湘湘进门匆匆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就拿起手机打电话,“麻烦给我送个两菜一汤的套餐上来……嗯,我只有一百的钞票,麻烦准备点零钱……” 薛景恒摁住她,问道,“你干嘛?” “叫外卖啊,我还没吃饭。” 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对那边喊道,“点的东西不要了,别送了啊!” 湘湘拧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他摊手,“我等了你这么多天,就想等你给我做顿像样的饭菜,叫什么外卖啊?今天别想敷衍我,快点做饭!” 湘湘被他推进厨房,他把围裙挂她脖子上,“快点,做好吃一点,我就不计较你跟曹煜眉来眼去!” 湘湘似乎僵在原地,脸色在灯光下晦暗不明,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已经酝酿着小小的风暴。 薛景恒被她的表情镇住了,但又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好不怕死地继续撩拨,上前环住她的腰肢道,“噢,实在不想做也没关系,不如我先来喂饱你,也许你就有力气做饭了……” 他俯身过去,唇还没碰到她,就被一把推开,他往后踉跄了一步,湘湘冲他吼道,“薛景恒,你能不能偶尔不那么自私,不那么自以为是?我有我的自由我的生活,这里是我的家,你跑来干什么?要吃饭就自己做,我没闲工夫伺候你!” 她把围裙脱了下来,揉了几下扔到他身上,气冲冲地跑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她是真的很累,说不出来的难受,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擂鼓一样的敲门声把她唤醒,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竟然还没走! 她火大地跑去开门,“你到底想……” 饭厅里飘来饭菜的香味,薛景恒一脸淡定地站在门口,“出来吃饭吧!” 湘湘不敢相信他竟然亲手下厨做饭,两菜一汤,荤素搭配,卖相还不差。 尝了尝,味道也还不错。 浑浑噩噩的,一碗饭就下了肚,薛景恒把残羹冷炙倒进垃圾桶,碗盘扔进水槽,撇唇道,“碗筷你自己洗,我就不管了,最讨厌洗碗。” 湘湘只是定定看着他。 薛景恒也看着她,“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你到底遇到什么不爽的事,发这么大脾气?” 小睡了一觉,填饱了五脏庙,湘湘好像又活过来一般,定了定心神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太累了。” “太累?出差是累,可你出差之前就一声不吭地走了,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睡了我就跑了,真把我当牛郎了?牛郎还得给钱呢!” 湘湘扫了一眼桌上的皮夹子,“那你想要多少钱?” 薛景恒扑过去一把将她摁在沙发上,咬牙切齿道,“鱼香肉丝,你故意的是不是?”想到刚刚她冷冽地说不准叫这个诨名,他顿了顿,“……有什么事不能说的,我就让你这么信不过?” “我不想说。” “不想说?行,那就做吧!” 薛景恒身体压住她,唇凑到了她的颈侧,热烫的鼻息洒在她的皮肤上,湘湘使劲推他,“走开!我不想……” “可我想!”她在身下扭动,早就蹭得他一柱擎天,怒火和浴火交叉燃烧让他很难控制好不好? 他闯进去的时候,湘湘闷哼了一声,唇咬在他的肩上,渐渐放软了身体。他忍着疼,趁热打铁,以为是自己的表现让她丢盔弃甲不在话下,谁知喷薄而出之后才听她悠悠说了一句,“你落在我这儿的东西总算拿回去了吧?”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4)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薛景恒愣了一下,意识里的快慰比身体的满足还要绵长,浪潮一样冲刷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湘湘把他从身上推下去,“你忘了?你第一次跑我这儿来,不是说有东西落下了要拿回去吗?” 薛景恒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但那不过是借口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哪还记得这许多! “在梅沙岛的时候,我不告而别,是我不对。但那时情况特殊,溟哥让我们走,我们就必须走得干脆一点,免得夜长梦多。一个人的目标总比两个人要小,况且我也不在你的未来计划里面,与其等你到时候来赶我离开,不如先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丫” “所以你就跑到越州来了?又是曹煜,又是大学同学,倒是惬意的很哪!”薛景恒不接受她的解释,忍不住冷嘲热讽。 “这份工作是钟意介绍给我的,这里的法医岗位恰好缺人,我就来了。来了才知道曹煜也在这里……不管怎么说,当时说好最后三天你表现得好,就改好评的,都没来得及,现在算是补上了。” 薛景恒眯起眼,“很好,原来你还记得!” “嗯,连着上一回,刚好两天。四哥,这是我跟你最后一次做这么亲密的事,从今以后我们就算两清了。媲” 薛景恒翻身重新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掌虚拢在她的脖子上,只要用力收紧力道就能掐断她的咽喉。 “两清?你欠我的哪有这么便宜就还清的,想的倒美!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急于跟我撇清关系,嗯?” 湘湘眼里没有惧意,反倒全是清明,“我们的关系总有尽头的,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你觉得在我这里折损了你的骄傲和自尊,我还你就是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还?你拿什么还?我都家破人亡了,仇也报不了,你怎么还我?” “你爸爸的事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龙爷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至于你妹妹小璇,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我帮你找到她,到时如果她真的还想报仇,那我也跟你一起帮她。了结了这些事,你们还是一家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我的名声呢?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多在江湖上完全是个笑话?” “可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薛景恒差点跳起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做了那么多次,还不够让你给好评?” 湘湘状似无辜,“我不能说违心的话吧?四哥你表现挺好的,可我的好评标准是***难忘,你还不到那个程度……” 薛景恒一把将她翻过去,压住她光裸的背,身下的硬挺在她臀间暧昧摩挲着,“是吗?那我只能继续努力了……” 他从后面进入她,这个角度最深最刺激,她往往过不了多久就会娇声求饶。 她果然很快就气息紊乱,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脸半埋在枕头里瓮瓮地说,“四哥……其实你不明白,那种感觉……只有在两情相悦的人之间才会有,灵魂和**完美契合……可遇而不可求的……其实你已经很好了,下次回滨海,我会跟溟哥……还有二嫂他们说的……” 她后面咿咿呀呀说了些什么,薛景恒都没太听入耳。 他只是大概知道,她会把之前那个坏他英名的差评给扭转过来,不会再故意整蛊他了。 他算是得偿所愿吧,可为什么心里越发空落落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还是好奇,这几天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让她好像刻意想要跟他拉开距离,甚至想要一拍两散? 湘湘好不容易蓄起来的一点精力又被薛景恒给榨干了,他像是饿了很久的人突然见到了满汉全席,一直折腾她到半夜。 早上朦朦胧胧醒过来的时候,伊稀觉得不太对,湘湘梦见自己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想跑都没办法保持平衡,跌跌撞撞的。 睁开眼睛,发觉薛景恒穿戴整齐,就在床畔看着她。她试着抬了下手,还真的抬不起来。 因为她的一只手被一副手铐跟他的手腕铐在了一起! “你搞什么鬼,放开我!” 薛景恒的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啧啧,你说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出门带个防狼喷雾就行了,带着手铐干什么?” 湘湘瞪他,“你干嘛翻我的背包?” “没什么,就好奇呗!不看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重口味啊!早说嘛,角色扮演和S/M我也能玩的!” 他暧昧地凑过来,呼吸热热的,满是薄荷的清冽味道。 湘湘别过脸去,一想到自己现在双眼肿胀,头发像个鸡窝,还有眼屎……就无比想撞墙! “放开,我要起床穿衣洗漱,还要上班呢!” “今天星期六,上什么班啊!” 湘湘扶额,她真是过得天南地北都分不清了。 踢开被子下床,她只能拖着薛景恒进了卫生间。 “放开!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薛景恒云淡风轻,“很简单,告诉我你这几天遇上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这么反常,我就放开你!” 湘湘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洗脸刷牙,他的手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一肚子起床气。 她哪有反常,他们俩凑一块儿才是两个都反常。 人有三急,湘湘再怎么淡定总不能在他面前公然上厕所,于是脸色发青地伸手,“钥匙给我!” 薛景恒冷静地开了她手上的手铐,等她换上衣服,彻底打整完自己出来,又趁她不备拉过她的手咔地跟自己铐在了一起。 “你!”湘湘气坏了,甩了甩手,“你有完没完啊!” 薛景恒另一只手的指尖拈着钥匙戏谑道:“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什么心事都要人猜,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你不说,我就不放。” “我以为我昨晚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你说的那是结论,是你的决定。但你没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 “原因就是我们俩不合适,不能永远这样不像兄妹又不像情侣地在一起!我要嫁人的,你能娶我跟我结婚吗?” 结婚这个字眼让薛景恒怔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两秒钟在思索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湘湘趁机扑过去夺他另只手里的钥匙,薛景恒机警地往回一收,她继续去抢,薛景恒情急中手臂往后甩,手里的钥匙脱了手,恰好从身后大开的玻璃窗飞了出去! 湘湘傻眼了,伏在窗台上往下看,“怎么办?掉下去了!” 薛景恒被她猛力一扯,差点一头撞在旁边的玻璃上。“掉下去就掉下去,怕什么,下去捡啊!” 湘湘没有多想,拉着他飞快地往外跑。 电梯停靠在他们这一层,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有三口之家在里面,年轻的夫妇带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看到湘湘和薛景恒,都愣了一下,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们被铐在一起的两只手上。 湘湘大囧,她都忘了他们这样会给人家外面看到的人怎样的联想。 小男孩好奇地一直盯着他们手看,然后抬头无邪地问:“叔叔阿姨手上的手铐是干什么的?” 年轻的父母只觉得仅存的天真都要被这无邪给打败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情/趣用品啊,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呃,叔叔阿姨是玩游戏,然后……打不开了,所以……” 湘湘生平很少体会到像现在这样丢脸且欲哭无泪的时刻,身旁的薛景恒倒是淡定得很,甚至她眼尾的余光还能看到他隐隐的笑意。 苍天! 最糟糕的好像还不止是这样,那么高的窗户甩出的钥匙,指甲盖大小,谁知道飞哪里去了,马路上车来车往,指不定就被车流卷到爪哇国去了。 两个人伏在绿化带和人行道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湘湘恨不能把马路沿子下的阴沟都翻个底朝天。 “算了,铐着就铐着,有什么不好!我都没嫌弃你,你怕什么!” 湘湘筋疲力尽地坐在花坛边,她坐着薛景恒也不好站着,只能陪她坐下。 湘湘冷静了一点,想想他说的也对,他都不嫌丢人,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手铐是我找陈警官他们借的,用来研究这次尸检里的一个疑点,现在弄成这样,我怎么还给人家?” 薛景恒耸肩,“大不了赔钱给他们重新购置喽,这东西就算民间少见,也不至于无价吧!” “那你打算跟我这样铐着铐多久?” “不知道啊,看心情!” 湘湘懒得理他,看不到他现在笑得像个狐狸,要是背后有个尾巴,都能毛茸茸翘上天了。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5)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周六不用上班,两个人被这么铐在一起,湘湘觉着是走哪里都能被围观,还是在家待着比较保险。 可薛景恒不乐意,“难得有个周末,天气又这么好,在家里窝着多浪费啊!再说了,你还真打算跟我永远这么铐在一块儿,不打算去解开它么?” 最后一句话是真有道理,他们俩待在家里,只怕是弄不开这手铐的,只能出门想办法。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薛景恒对于他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原委也不着急了,优哉游哉拉着湘湘出去丫。 越州的气候跟滨海不同,现在这个时节,早晚温差大,但白天太阳底下热花花的,连长袖的外套都穿不住,否则还可以遮一遮两个人的手腕。 最后湘湘扯了一条可以作围巾的披肩裹住那手铐,刚出门薛景恒就哇哇叫热,她白了他一眼,“热也得戴着,我不想被当成大熊猫围观。” 两人的手被连在一起,真真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只不过动的是旁边那个人的身。薛景恒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着,湘湘挣不脱,他还有理道,“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和谐么?省得你的手老是甩啊甩的!” 湘湘拿他没辙,掌心里的温度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的手干燥微凉,跟她很像,大概因为都是常年泡消毒药水的缘故,不像那些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年轻人,皮肤那么滑腻,反而带着一点点粗糙媲。 有股热气从心里慢慢升腾到脸上,湘湘觉得有点热了。 她跟薛景恒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却还从来不曾这样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跟心爱的男人一起这样温馨甜蜜的走上一遭,只是她的心上人是薛景恒,这幻想最终也就只能是幻想了。 谁想到还有这样阴差阳错成真的一天呢! 湘湘一心只想找个锁匠帮他们把这手铐打开,可薛景恒却好像很享受两人被绑在一起的良辰美景,磨磨蹭蹭专往不可能有有锁铺的地方走。 进地铁车厢的时候,手上缠着的围巾被门夹住了流苏,扯了下来,露出两人手腕上银光闪闪的手铐。 车厢里的群众呼啦一下子让出一个以他们两人为圆心,1.5米为半径的空地来,像看盲流一样看着他们。 不,应该是看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和明晃晃的手铐。 这年头,资讯发达,很容易脑补过度,戴手铐的不一定是犯罪分子,也有可能是打情骂悄的情/趣互动,不过大白天敢戴着出门公然上街示众的,怎么都有点行为艺术的意思了。 对于这样的行为艺术,特别还是雌雄二人一同展示,群众还是有点怕怕的。 湘湘脸又红了,周遭的指指点点像火一样快把她给烧着了,她迫不得已在车厢开门的霎那又拉着薛景恒跑了出去。 “这是购物商场楼下哎,你不会以为这里能打开这手铐吧?” 湘湘边走边说,“我饿了!” 薛景恒笑,“噢,那倒是来对地方了,这里吃的很多,随便挑,我请客!” 两人去吃韩国烤肉,小小的方桌,中间围着个碳烤炉子和油亮的烤盘,肉得自己动手烤,两人还没法坐对面,只好紧挨着坐一块儿,外人看着还只当是小两口感情好。 东西端上来湘湘才发觉上当,所谓请客只是意味着出钱而已,烤食物的重担是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薛景恒的右手只要一动,她的左手就不得已也跟着动,他拿着夹子装模作样地摆了几块肉到烤盘上去,湘湘被他这么提溜着倒变成了两只手都在桌上忙活,滑稽不堪。 添茶水的小妹不经意又看到了两人铐在一起的双手,下巴都快掉下来,勉强扶住下巴给他们倒茶水,吓得水都晃出来不少,诚然当他们是变态杀手一般。 湘湘叹了口气,拍开薛景恒的手,“我来烤就好,你别乱动了!” 薛景恒就等她这句话,甩手舒舒服服当大爷,偶尔大发慈悲地往烤得蜷缩起来的肉片上撒孜然和辣椒粉。 肉烤好了,湘湘把左手也抬起来些,帮着把肉裹进生菜叶子里,蘸了酱汁拈在手里,递到薛景恒嘴边道,“张嘴!” 他乖乖张嘴把菜肉卷吃下去,嘴边还沾了酱汁,像偷吃东西的小孩子,无辜地睁大眼看着湘湘。 湘湘只好抽了张纸巾过去摁在他的嘴角,不过是两手没那么方便而已,又不是残疾了,还想让她万事代其劳,没门! 烤肉又咸又燥重口味,湘湘却忍着不敢怎么喝水,万一等会儿内急要上厕所就完了。 薛景恒却很坦然,吃了辣椒自然就灌了不少水下去。 吃完饭,他又嚷着非要去看电影,不由分说拉着湘湘就去了顶楼的影院,买了情侣包厢的票和一个大桶的爆米花。 好莱坞大片惊险刺激,不过情侣座的小厅里,电影从来都不是主题,偶尔音效骤然停下的时候,都能听到啾啾的亲吻声。 湘湘跟薛景恒两个倒怡然自得,反正他们不是寻常情侣,一人一把爆米花往嘴里送。 只是一个人吃的时候另一个人的手也不能闲着,一来二往的手都酸了。 湘湘只想赶紧把这爆米花解决了,省得两个人比赛似的,吃得累死人。 两人扯来扯去,动作大了些,爆米花的纸桶掉在了地上,荧幕上刚好演到男女主角的激情戏码,只听到喘息和交缠的声音,很多情侣克制不住地摸来摸去,亲来亲去,好像只有湘湘他们的动静特别大,前后左右位置上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湘湘想要捂脸,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薛景恒拉着湘湘去了商场后面的一个小公园,下午太阳毒辣,没有多少人在公园里活动,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就迫不及待解裤子。 “你……你干什么?”湘湘的隐形眼镜都快脱窗蹦出来了,光天化日的,他就要公然耍流氓? “什么干什么,嘘嘘啊,都憋了大半天了,我们现在绑在一起,难不成你还能跟我一起进公共男厕所?” 薛景恒说的理所当然,拉开拉链手就跟了过去。 “喂,用你那只手……喂~啊……” 湘湘别过脸去,真恨不能现在手上有把手术刀,直接把那祸害人的玩意儿给切下来。 他明明还有只手是自由的,却偏偏要用跟她铐在一起的那只手去碰那玩意儿! 她想躲远点,可是跑不掉,只能在旁边站着等他嘘嘘完。 谁让他刚才喝那么多水啊,活该! 薛景恒一脸心满意足,涎着脸问她,“我们接下来去哪?” 湘湘现在只盼望着赶紧天黑,好歹能掩护着两人手上的手铐。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湘湘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倒有几分解脱的雀跃。 “我要去工作了,有大案子。找不到开锁的地方,你不如跟我一起去,陈警官他们应该能帮忙把这手铐打开。” “你们周六还上班?” “命案案发又不挑日子,发生了就要去处理啊!” 薛景恒点头,他有得选择么?横竖是分不开,他当然只能跟着去。 他也挺好奇这女人的工作环境的,就当开开眼界。 去了现场他就后悔了,尸体不止一具,作案的手法残忍,有肢解的迹象。 他虽然也是学过解剖的医生,但那种整洁干净的环境跟这个现场的血腥混乱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平日用精密的仪器开颅做手术,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众人看到湘湘带着个男人来现场都挺好奇的,再一看,两人的手还被手铐铐在一起,目光就更是充满了暧昧的揣测。 他们不会是把人家从周末的床上运动中给硬生生拉过来的吧! 不过女法医本来就够特立独行了,大家都努力地见怪不怪。 难得见虞医生有男朋友,还这么玉树临风,别把人家给吓跑了。 可已经晚了,薛景恒从进门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开始,胃里就翻江倒海,完全是靠着男人的尊严和毅力在苦苦支撑。 湘湘为几个死者尸体测完肝温之后,他就再也忍不住,拖着湘湘跑到外间的洗手池去吐。 湘湘平静地看着他吐完,在他背上拍了拍,“怎么样?还好吧,我还有点收尾的工作,你坚持一下。”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6)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说坚持,哪有那么容易。办完现场,薛景恒已经是一脸惨白,吐得胃里空空如也,无力地坐在河道边的石墩子上。 天边晚霞已经散了,夜幕笼罩下来,一整天就差不多这么过去了。 现场一片狼藉,清理得差不多,检材一样样拾掇回去,湘湘还要去验尸丫。 她拉着薛景恒走远了一些,陪他坐在长椅上,递了瓶矿泉水给他,“还难受?” 就算真的难受薛景恒这会儿也不会承认的,硬着脖子含糊道,“还好。” 湘湘笑了笑,“我开始也是这样的,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薛景恒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侧过脸看她,“你也这样?” 他还以为她从选择这个专业开始,就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湘湘很坦然,“嗯,带我的师父说会不舒服是正常的,习惯需要一个过程。我还参加过心理辅导,内部请的专家,跟他聊天确实让人很放松。媲” “男的女的?”薛景恒蹙着眉头问,语气里有他们都想象不到的酸味。该关注的点明明不在这个问题上,可薛景恒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都不愿听她夸别的男人好,更不愿听到她和别的男人聊天交心。 湘湘笑了笑,“你不是问我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其实也跟案子有关,一个女孩子死了,一个重伤送了医院,都被人侵犯过,凶手可能是她们很信任的人。那个小县城从来没出过那样的恶性案件,人心惶惶的,父母家人悲伤不已,却什么都不能做。” “然后呢?” “后来案子破了,不过是几家人平时口角积累成的深仇大恨,被报复到家里的年轻女孩身上了。她们反抗的很激烈,一死一伤。” 薛景恒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死死盯着她,似乎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很庆幸,我还没死,承受了所谓的报复和侵犯,还好好地活着。” 薛景恒终于爆发了,咬牙切齿道,“你把我跟那种畜生相提并论?” “我们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复仇很轻易就能让你变成你曾经讨厌憎恶的那种人。四哥,我承认我也有想报复你的意思,让你难堪,让你成为笑话。可我们这样下去是没有未来的,所有没有未来的关系都很危险。”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谁又能给你未来?”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到他们人生中的所谓未来了,看来她是认真的。 “曹煜问我能不能作他女朋友,他是个很踏实很诚恳的人,我想……试一试。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其实我就只想要这些而已。” 薛景恒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出来了,就成了承诺,他根本不敢确定,面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应该给予承诺的人。 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当得起这样的承诺。 “你别多想,你没什么不好的,是我累了。你也看见了,我的工作强度大,压力也大,所以我希望自己的生活能简单一点。我们走到这一步,不能再往前走,但我还是拿你当兄长。”她从口袋里拿出刚刚陈朗给她的钥匙,打开两人手上的手铐,“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薛景恒抚着手腕上被磨得有点火辣辣疼痛的位置,看着湘湘窈窕的身影渐渐走远,别过脸去吸了口气。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制自己,才没有追上前去拉住她。 话全都被她说完了,就算拉她回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原来虞湘这么潇洒,他也是头一回知道,放不下的人竟然变成了他! 他有什么放不下的,不过是个长得不好看,又书呆子气的傻女人。 哎,也不对,今非昔比了,她时尚窈窕,面容姣丽,工作时候冷静决断,有专业人士的自信和素养,再不是当初的丑小鸭。 没有变的人,大概是他吧。 湘湘还是朝九晚五地上班,越州很小,治安中上,遇到大案要案的概率其实也不算大,她下了班还是有时间娱乐放松以及约会的。 薛景恒发现她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开始了跟曹煜的约会。他碰到过两次,一次是在他们上次看电影的影院门口,散了场,湘湘跟曹煜有说有笑地出来,手里还比比划划的,见到他,动作和笑容都戛然而止。 她垂下手,换上另外的妥帖笑容走过来,问道,“这么巧?” 在薛景恒的词典里,这句话真是见面问候第一蠢俗,跟“吃饭了吗”并驾齐驱。 可是他竟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只得应付地说了一句,“是啊,好巧。” “你一个人来看电影?” “当然不是了!”他高高在上不屑地冷嗤,“她去洗手间了,我在这儿等她,我们看下一场。” 湘湘点头,“那不耽误你,我们先走了。” “我们”两个字又刺痛了他,因为那里显然不包含他在内。 他很想拦住她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么潇洒果断,说转身就转身,身边还换了其他的人。 以前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也大把大把地过了,现在怎么倒像是离不得了一样? 是他太寂寞了吗? 没有父母,没有妹妹,没有兄弟,没有女友太太…… 就连支撑他的仇恨好像都被湘湘三言两语地冲淡了,他还能坚持些什么呢? 好像只有工作了,无穷无尽的工作,一台接一台的手术,饶是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经不住这样高强度脑力劳动的损耗。 他觉得累,又不想纵情声色,总觉得那些东西,早就是过眼云烟了,玩都玩腻歪了。 然后他又遇见了湘湘一次,在一家有名的川菜馆外面,她隔着玻璃坐在靠窗的位置,曹煜坐她对面。 桌子上很大一盆水煮鱼,他在外头经过而已,都能看到上面一层红艳艳的辣椒和花椒。她吃得嘴巴红红的,抱着杯子灌可乐,却还一边伸长筷子去夹那雪白的鱼肉。 自己碗里放一块,给曹煜的碗里也放一块。 薛景恒站在夜风里,秋天的晚上,已经很有些冷了,他也忘了自己是要去干什么的,就站在那里出了神,看她红润好看的唇一开一合地说话,只是说了些什么,全都听不清楚。 本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过劳加上吹了冷风,回去他就病了。一晚上发烧,脑袋疼,身上空空的,没一点力气。 他翻腾着不大的药箱,虽然自个儿就是医生,但平时身体太好了,鲜少有要吃药的时候,药都放得过了期,吃不了了。 秋雨一阵一阵的,外面又黑又冷,他实在不想跑几条大街去找24小时营业的药房。 于是在床上这么一躺就是一夜一天,人都有些烧糊涂了,心里戚戚然的。 这辈子真正的逍遥快活没几天,就要客死异乡了吗? 他稀里糊涂地摸过手机,拨了虞湘的电话过去,那边有点吵,他自然就联想到她跟曹煜的良辰美景,气得胡乱说了几句话,就把手机扔地上了。 他用冷水浸透了毛巾敷在额头上,转头又想睡,宽慰自己:再睡一下就好,再睡一下就起床去买药。 很多年都没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他那时候还叫苏恒,在弄堂巷子里作孩子王的军师。因为成绩好,模样周正,个子又抽条的快,男孩女孩都乐意亲近他。妹妹小璇还是个柔柔糯糯的小姑娘,成天看他发号施令,拿着木枪跟其他男孩子打仗,匍在地上打弹子。 爸爸常常不回来,妈妈说那是因为工作,局里的领导倒是常过来看看,拿些罐头水果的来,问问他们过得好不好。 直到有一回父亲受了伤回来,才算是一家团圆了好长时间,然后又是长久的别离。 他那时已经懂事了,知道什么叫卧底,知道父亲工作的性质,也知道母亲的顾虑和担忧。 他被送到远房亲戚家去寄养,连名字都换了,用另外的身份活着,不再是苏志勋的儿子。 他不是自愿的,因为无法保护母亲和妹妹。 他这半生也许做过很多错事,可谁让他人生中的噩梦总是成真呢? 仿佛有小孩子们打闹嬉戏的声音传来,仿佛有人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他分不清是谁,是来做什么的。 他救过很多人,也直接间接地戕害过他人的一生,如今莫非是索命的来了? ******************************************************************************************** 那啥,周六万字更,四哥的肯定结了~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17)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湘湘觉得如果自己像薛景恒一样刻薄,这时候应该对他说:真是丢尽了他们母校的脸啊! 一个年轻医学专家,生了个感冒的小病,就在电话里叫喊着要死要活,吓得她赶紧跑来看情况,本以为是装的,谁知还真的病的不轻,脸色都白惨惨的,透着病态的酡红。 薛景恒眼珠子都透着血丝,沙哑地开口,“你还知道关心下我?还以为你跟你的小开双宿双飞去了呢!” “你还知道自己生病啊,弄成这样也不怕烧坏了脑子!”亏他还是个脑外科医生。 湘湘不跟他斗嘴了,这时候就算占了上风也得不来便宜。 她刚一起身就被他拉住了,“你有没有良心,这么快就走?媲” 湘湘没好气地拨开他,“我去帮你买药!” 照料薛景恒吃了东西,服下感冒退烧的药,湘湘帮他把屋子收拾打扫了一下,打开窗透透气,才终于有了点鲜活的空气。 “你的女朋友呢,怎么没来照顾你?” 湘湘这么突然地一问,薛景恒皱眉,“什么女朋友?” “上回在电影院门口碰见你的时候,你不是带人家一起去看的电影吗?这才几天,别告诉我已经从新欢变成旧爱了?” 薛景恒瞪她,“那你呢?才几天就把我这个旧爱扔一边,跟新欢打得火热!”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起码我没病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啊!”况且他能算旧爱吗,他们根本都没有正式爱过。 薛景恒嘴角一抽,“你病的时候你不知道而已!上回在梅沙岛的时候你不也发烧了,不是我照顾你的吗?现在让你回报一下,就这么多牢***!” 湘湘叹口气,强词夺理她还真是说不过他了,那次发烧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要是坐视不管,说的过去吗? 况且她哪里有发牢***,不过是关心一下他现在身边的妹子跟他的感情进展罢了。 她又作势起身,这回薛景恒不是拉住她了,而是整个人扑到她身上,重量全压到她两侧肩膀了,把她吓一跳。 “你又要去哪?” 湘湘都无奈了,这男人生起病来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片刻都离不了身? “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放进冰箱里,你明天热一热就可以吃了。不吃东西又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修仙呢!你这样单身住的人可要特别小心,我见过不少先例,都是独居的人在住处暴毙了,化成白骨了才被发现……” 薛景恒的怀抱本就不轻松,听她一席话,又收得更紧了,倒像是害怕一样。 湘湘的心再淡泊,也有一块地方是因他而柔软的,生病的人又特别脆弱,她不应该再苛责他了。 “好了,吃了药就没事了,你先躺下休息吧!” 薛景恒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你留下来陪我。” 湘湘沉默了一阵,问道,“我那天说的话,你没听明白?” 薛景恒虚弱得发不起脾气,但还是咬牙道,“我明白,可我现在又没叫你陪我上床,只是让你照顾我一下而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走?” “你现在是感冒啊,万一传染给我,我也病倒了怎么办?” “那正好啊,我再照顾你!” 湘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开他的怀抱去煮吃的了。 晚上她还是没有走,薛景恒的公寓本来就有三个房间,她在客房里睡了一晚,中途还起来两次喂他吃药。 到底是身体底子好,薛景恒很快就康复了,但这也意味着他没了联系湘湘的理由。 他只好跟以前一样,“顺便”路过她的公寓楼下。 时常看到是她一个人回来,偶尔见到曹煜,他们的约会似乎并不算频繁。 手机里设了一个纪念日提醒,其中有一个是湘湘的生日,前几天跟宋影通话的时候她告诉他的,鬼使神差的就记下了,眼下倒派上了用场。 他打电话给湘湘,“喂,你周五有什么安排?” “没有什么安排啊,可能要加班,晚点才会回家。有什么事?” 薛景恒扒了扒头发,“没什么,就想请你吃饭,你照顾我生病的事,还没谢你!” “你不也说那是回报你之前照顾我么,还谢什么。” 薛景恒怒,“你是不是约了曹煜?” “关曹煜什么事啊,他去出差了,周日晚上才会回来。” 听闻碍眼的家伙不在,薛景恒露出大大的笑脸,“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来接你!” “我加班会比较晚,9点在我家门口见吧!”他还是别来她工作的地方了,万一又吐了,她还要服侍这大少爷。 薛景恒八点钟就到湘湘公寓楼下等,来来回回踱步。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是他向湘湘常去的一个蛋糕店特意订做的。 夜风吹得身上很冷,他又坐回车子里,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才远远看到湘湘的身影从另一头走过来,手里好像也拎着个蛋糕盒子。 他下车朝她走去,冷不防中间突然窜出一辆摩托车,朝湘湘的方向冲过去,擦过她身侧的时候猛地拉住她提包的带子,湘湘被拉得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站住,停车!” 薛景恒朝那摩托车追过去,对方在街角没了踪影。他赶紧蹲下去扶起湘湘,看到她手掌和膝盖都被擦破了,疼得直冒冷汗。 “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骨头?” 湘湘摆摆手,“还好……帮我报警!” “我先送你去医院,东西丢了就丢了,重要的是人不能有事。” 没想到这时从黑暗中又窜出几条影子来,手里都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朝湘湘他们围拢过来。 本以为这只是一般的飞车抢劫,现在看来不对劲了。 薛景恒戒备地盯着他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那几人中一个黑壮的胖子开口道,“我们就是来给这法医一点警告,不要多管闲事,有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何必打破沙锅问到底!” 薛景恒明白了,这八成是跟湘湘手上的案子有关,得罪了小人。 “刨根问底不就是法医的工作?你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嫌丢人吗?” “少废话,让开点,不然连你一起揍!” 薛景恒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噼里啪啦炸开来,好多年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以前在滨海的时候谁见他都要叫声四少,有找茬的人往往还近不了身就被手下给收拾了。 不活动下筋骨,这些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弱质书生了。 他把湘湘拉起来推到一边,“你躲着点儿,免得误伤了你!” 他有多少本事,湘湘比谁都清楚,可还是免不了的担心。 三个人围攻上来,薛景恒赤手空拳打掉了他们手里的棍棒,腿脚专门往要害处招呼,打得那几个人节节败退,招架不住。 其中的黑胖子发觉遇上的不是一般的等闲人物,怕对方是警察什么的,赶紧喊着另外两人撤。 薛景恒扶起湘湘上车,送她去就近的医院包扎伤口,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湘湘才看到方向盘的浅色装饰上浸染了暗色的血液。 “四哥,你受伤了?” 薛景恒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笑道,“被棍棒划伤了一点,小伤!” 真是太久没有伸展拳脚了,对付这么几个杂碎都弄得挂了彩,唉! 小伤还缝了两针,倒是湘湘手脚上的擦伤,只上了药简单包扎了一下。 两人坐在夜宵店里,点了几笼点心,两碗粥,薛景恒吃的很满足,用筷子敲了敲湘湘的碗,“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湘湘声音有点闷,“我的生日蛋糕摔碎了,吃不成了。”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拎着蛋糕盒子,很小的一个,被摩托车一拉一拽,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噢,原来今天是你生日。”他抬眼看她,举了举手中的茶杯,“零点还没过,还是可以说的,来,祝你生日快乐。” 他装作不知情,湘湘也没指望他会记得。 见她情绪低落,薛景恒道,“难道生日一定要吃生日蛋糕?” “一年就一次而已,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靖琪在就好了。” 好久没提起这段令人伤心扼腕的旧事,两人都是长久的沉默。 薛景恒放下手里的勺子,拉起湘湘道,“跟我来!”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够认真(完)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站在他的车子跟前,靖琪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蛋糕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你说要吃蛋糕的吗,这个蓝莓芝士还不是天天有,要订做的,难不成你还嫌弃?” “不是,我只是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不记得……” “我是不记得,这本来是我买给别人的。”薛景恒没好气地接话,把蛋糕塞给她,“太晚了,我不陪你吃了,回去洗洗睡,明天还上班呢!” “哎~”湘湘拉住他,“你的手有伤,不可以沾水的。丫” “我知道,可总不能不上班吧?倒是你,那些人说不定还会找你麻烦,我看你还是休息几天比较好,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嗯,我心里有数,谢谢你!媲” “那我走了,你自己当心点。”薛景恒钻进车里,见她没有挽留的意思,又探出头来,“我真走了啊!” 湘湘冲他挥手。 这个没良心又不懂情趣的女人!薛景恒气哼哼地一打方向盘开走了,湘湘抱着蛋糕盒子在夜风里抿唇笑。 手上有伤做不了手术了,薛景恒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下了班回家,推门就闻到饭菜香。 他走进厨房,睨着湘湘忙碌的身影道,“我以为是田螺姑娘呢,原来是鱼香肉丝!你不是也受了伤么,跑过来忙活什么?” “擦伤而已,今天就不怎么疼了,不影响做事。”不像他的手心,皮肉都拉扯开来,流了好多血,“而且你说的对,安全第一,我已经向单位请了假,等那几个坏蛋落网再回去上班。这段时间出入总归不安全,有你保护会放心很多。” 薛景恒舀了一勺热汤喝,“哼,就知道你动机不纯。” 其实他心里不知多高兴,他还以为她真的那么狠心,恩断义绝了呢! 他索性也请了假,既然是要做保镖,就做的彻底一点,难得平时那么忙的两个人能放下工作,薛景恒甚至想到了去旅行。 “越州的冬天来得这么早,冷死了。不如我们去热带避一避吧,马尔代夫、大溪地……你喜欢哪个?嫌远的话,三亚也行!” 湘湘头都没抬,“我不去。” “为什么?” “我们现在是休假,又不是度蜜月,我没有出行的打算。” 虽然被她泼冷水次数太多,已经习惯了,但薛景恒还是心头发堵。 “是因为那个曹煜?” 湘湘不说话,薛景恒当她是默认了。 “也对。”他嘴角噙着冷笑,“怎么说他也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怎么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去旅行。那我呢,我算什么?你把我当哥哥还是保镖,或者只是炮/友?你跑来照顾我他就没意见了,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在哪里,他为你做了什么?” “四哥……” “别叫我四哥!你回去找你的曹公子吧,我不稀罕别人可怜和施舍!” 薛景恒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湘湘摇摇头,他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糟。 没过几天,惹事号称要给湘湘一点教训的恶人就被抓到了,原来是之前中毒后高空坠楼的案子,湘湘发觉了有放射性化工品污染才导致那几个女工死伤,想要挖掘更多的受害者,化工厂老板急了,找人想把这事给压下去。 危机解除了,湘湘又回去上班,就像之前的争执和互相扶持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薛景恒不爽归不爽,还是跑去曹煜公司所在的办公楼找他,正好看见他和女下属有说有笑,不由为虞湘抱不平。 曹煜对他也不陌生,苍溟和他属下的弟兄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开门见山。 “来看曹公子春风得意,怪不得连女朋友差点出事都不闻不问。你知不知道虞湘那天有多危险?” 曹煜很冷静,走近两步道,“我听说是你救了她,你身手了得,保护她完全没有问题,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薛景恒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可是跟她看电影吃饭,约会上床的又不是我!她是你女朋友,你就对她认真点。” 曹煜笑了笑,“你别那么激动,我还没有跟她发展到上床的地步就分手了。她现在是我的朋友,但不是女朋友。” 这个信息量略大,薛景恒松了手,不敢确信地问,“你是说你们分手了?” “湘湘不是一个会脚踏两条船的人,她做事很有分寸。如果不是已经跟我分了手,你以为她会这么不避嫌地跑去照顾你吗?我不想分手的,她这么好的女孩谁能娶到作老婆都是好福气!可是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她也真的努力过,可惜她喜欢的人始终都不是我!” “她……” “她放不下的人是你,但她不想欺骗我,所以前不久我们分开了。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呢?一直以来伤害她最深的人都是你!如果你不是真心对她,就离她远点,我相信她总会遇到两情相悦的人。” 薛景恒的脚步有些虚浮,愕然却又有些欢喜。 他跑到湘湘的公寓去,堵到下班回家的她,一把就将她拖进屋子里,摁在玄关的墙上。 他身体压得极近,气息全都拂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不说……你跟曹煜明明分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湘湘被他压迫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稍微动一动,嘴唇就快碰到他的唇角。 “那是我的事,干嘛……要告诉你?” “你来照顾我也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就坦诚一点,说你忘不了我,放不下我会死啊,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才没有……唔……” 薛景恒用自己的唇堵上她的嘴,他知道她会说出些什么话来,那些话不是他想听的,真是比什么都气人。 她的唇柔软适中,完全是记忆中的触感和味道,含在嘴里,就像小时候盼了好久终于盼来的那块糖,舍不得一口吞下,总得慢慢品尝才好。 吻的有点激烈,很容易就摩擦出更璀璨的火花来,他娴熟流畅地扯掉了两人的衣裤,甚至等不及把她抱进房间,压在沙发上就急急地想要闯进去。 湘湘一把摁住他灼热的源头,薛景恒闷哼了一声,不无委屈道,“你干什么啊,这样摁下去会断的!” 湘湘气息不匀,身上也是寸寸起火,“你想好了……我们这么继续下去,我不会给你改好评的!” 薛景恒笑得带了丝邪气,“你放心,我法子多着呢,总有让你心服口服的时候!” 什么好评差评都先放一边儿去,眼下的性福才是最重要的。 ************ 得知湘湘要调职的时候,薛景恒很不满,啃着她削好递过来的苹果道,“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说走就要走,你把我当什么啊?” 湘湘发现“你把我当什么”这句话简直是他的口头禅了,她能把他当什么呢? 不过他们也从来没给眼下的关系下过确切的定义,他们像情侣一样亲密,又比一般的情侣多了很多个人的空间。尤其是湘湘,工作忙,时间不定,有时候一个大案要案去了其他小地方一待就好几天,还有亲热到一半被硬生生拉去出现场的情况。她好像无所谓,几天不见薛景恒,不打电话给他好像也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就算他跟别的女人调个情,上个床,她也无所谓。当然,他是不敢拿这种事情来试探她的,她的底线很容易触及,这点他还是有了解的。 于是被吃死的人好像是他,没她在旁边知冷知热,就吃不香睡不好。开始以为是***使然,可后来发现就算什么都不做,单单抱着她睡也要睡得香一些,他才知道有些事早就失控了。 湘湘给自己倒了杯水果茶,悠然道,“不过是暂时的借调而已,去南水待几个月就回来了,你上你的班,又不是非要跟过去。” 薛景恒不乐意,“不行!作你这行的,周遭大多是男人,个个如狼似虎,没见过女人似的,说不定去了南水又有新的幺蛾子。” “那怎么办?你工作不要了,天天守着我?我可养不起你!” 薛景恒抢过她手里的茶杯,“谁要你养了,山人自有妙计。” 他转眼就辞去了恒润医院的工作,跟着湘湘去了南水,那边有一个恒润旗下的研究所,收治脑外伤病患兼研究脑外伤引起的后遗症,他顺风顺水的进去了。 他特意租下靠海的楼盘,想着女人都喜欢海天一色的景致,可湘湘嫌远,从不主动去他那儿,下了班就窝在自己的小屋里,害得他也只好跑她那儿去挤。 湘湘适应的很好,似乎还有了自己的朋友。 “我告诉你啊,我刚认识一位女警,叫田凯璇,英姿飒爽的,你真该见见。” 薛景恒抱着她冷嗤,“难不成你还想给我做媒?” “得了吧,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你有耐心陪小朋友学习和玩么?” “没有!不过自己的孩子另当别论……要不,你给我生一个?” 湘湘白了他一眼,拉高被子睡觉。 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概是老天爷对薛景恒的考验也差不多到头了,田凯璇竟然就是薛景恒失散多年的妹妹小璇。 当年的事情也水落石出,占了小璇清白的人是阿山。 薛景恒别提有多大火了,直接拳脚相加,把阿山都打得进了医院。 湘湘怕他再冲动坏事,拉住他道,“你冷静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怎么做选择心里都有数的。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难不成你还想强行分开他们?” “小璇是被逼的,她当年要是能有选择,绝对不会跟那畜生沾上关系,更不会生下孩子作单亲妈妈!”想到妹妹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苦楚,薛景恒就难受的不行。 “你不是也惩罚过他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骗他说小璇可能不久于人世……这么多折磨也够他受了。他当初也是想保全小璇的……” “你还帮他说话?小璇哪里配不上他了,到头来还让他那样嫌弃!” 湘湘叹了口气,阿山是榆木疙瘩,爱来爱去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只能说明人家忠贞啊,误会解开了就是皆大欢喜,不知这个作哥哥的在这里发什么脾气。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夫妻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但是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孩子都是无辜的,你以后要特别注意,不要说人家小杰的出生是个错误什么的,真的很伤人,孩子都是很敏感的。” 薛景恒噤了声,隐约察觉到湘湘不高兴了,叫住她道,“你去哪儿?” “二嫂他们明天要回滨海去了,我去跟她聊几句。” 薛景恒有点不安,去接湘湘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不会是去宋影面前给他改好评了吧? 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回滨海去,也就有理由拖着不让苍溟那边的人知道他们的近况。 可现在见了面,湘湘要是突发慈悲去正了他的名声,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结束了? 宋影送湘湘出来,看见薛景恒,把他拉到一边道,“现在算是合家团圆了吧?我看过不了多久就要办阿山和小璇的婚礼了,你这个作哥哥的结婚生子都落在妹妹后头了,不嫌丢人?” 薛景恒不紧不慢地说,“那不然怎么办?我就算现在追赶也来不及了啊!” “怎么来不及?买个钻戒求婚能有多难,你别以为现在就算吃定人家了,哪天她跑了跟别的男人结婚了,看你怎么办!” 夜里,薛景恒闷头冲刺了一阵,耐心地舔吻着湘湘的耳垂哑声诱哄道,“从侧边进来一次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他就架高她一边的腿,沉沉地从侧边闯入,不像之前那样急切,小幅度地沉缓冲撞,欣赏着她脸上隐忍的欢愉。 “这样好不好,舒服吗?” “嗯,还好……” “是还好,还是很好?” “还好……” 薛景恒咬牙,“你怎么就不肯承认我的好呢?” 湘湘瞥他一眼,眼角有媚光,“后悔了?都说了我坚信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要两情相悦,要灵肉合一,不会轻易改好评的。” 薛景恒吻着她的肩头,“我们现在不就是两情相悦,灵肉合一吗?” “今天你跟二嫂说什么了?是不是又惦记着她手下的那些莺莺燕燕,所以想要正名?那行,我现在去跟她说你其实技术好耐力强,反正是以最后一次为主。” 薛景恒压住她的身体,贴在她的背上讷讷道,“你这女人真小气,我随口问问而已,又没说是最后一次。” 湘湘被他揉抚的很舒服,闭着眼轻轻地哼,有点昏昏欲睡了。 “喂,别睡,再说一次你刚刚说的话。” “唔?什么话?” “说我技术好耐力强的。” “……” “快说啊!” “……你技术好,好棒好强……嗯~” “再说一次!” “好棒好强~” 激情有排山倒海之势,湘湘累得睁不开眼。 男人有时候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阿山的婚礼没有隆重奢华的排场,简单之中处处透着温馨浪漫。 “我这样子会不会很难看?手臂这么粗,还有脸上……”田凯璇有些紧张地拉着阿山的手。 “怎么会呢?不知道多漂亮……”阿山揽着她,在她额头轻吻,“我还觉得你太瘦了,肚子都看不出来。” “是婚纱设计的巧妙,刚好遮住了。喏,你看,这么大呢!” 阿山单膝跪在她身前,把耳朵贴在凸起的肚皮上,柔声道,“小公主今天要乖,不能闹妈妈知不知道?” “你就肯定一定是女儿?” “嗯,这么乖,一定是女儿,跟妈妈一样漂亮懂事。”阿山握住田凯璇的指尖,放到唇边一个一个吻过去,“委屈你了小璇,那么简单仓促地就让你嫁给我。” 田凯璇抚着他的脸颊,“傻瓜,是我要求简单置办的,弄那么大排场给谁看呢?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该有的都有,什么都不缺,婚纱还是名家设计量身订做的,这么漂亮!我以前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了……” 阿山倾身抱住她,“谢谢你,小璇。只要你开心就好,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薛景恒在门外看见这一幕,有说不出的嫉妒和愤懑,“哼,他也知道简单仓促啊?亏欠我家小璇十年,这么容易就让他把人娶回家了!” 还买一送二,附带两个小萝卜头! 湘湘淡淡道,“你是羡慕嫉妒恨吧?他虽然对小璇有亏欠,但一心一意地喜欢她那么多年,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的痴情?他是真心对小璇母子好的,所以上天才这么厚待他,给他幸福完整的家庭。” “那我也一心一意爱你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见你给我个家庭啊?” 湘湘心头猛地一震,回头看着他,薛景恒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回瞪她,“干嘛?难道我说错了么?你看看人家小璇,都已经两个孩子的妈了,你还没一点为人/妻、为人母的自觉!” “你……” “你什么你,要生就生个儿子,免得过20年我又要像今天一样,亲手把她交到别的男人手上。你去宴会厅吧,我去准备准备,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薛景恒转身之后才吁出一口长气,刚刚心跳都像停止了,这会儿一恢复正常,脸上又红又热。 幸好虞湘没看见,幸好幸好…… 父母不在了,薛景恒代替父亲的角色挽着田凯璇踏上红毯,把她托付到阿山的手中,每一步都走得沉缓,目光里也满是不舍和怜爱。 湘湘就坐在贵宾席上看着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幸福离得这样近…… ************ 某年某月某日。 洗完澡出来,薛景恒看也不看就往床上一躺。 “哎哟,这什么东西,砖头啊?”他被硌得跳起来,顺手一捞,居然是本康熙字典。 “虞湘!你搞什么鬼,字典也往床上放!” “瞎嚷嚷什么,小心吓坏你儿子!” “他胆子大着呢,哪有那么不堪一击!”话虽如此,还是忍不住贴过去,隔着湘湘的肚皮柔声喊话,“喂,儿子,睡觉了啊,乖乖的别闹腾,否则再过两个月见到面,我就打你屁股!” 湘湘推开他的头,“他都快出生了,我们还没取好名字呢,到时候他生气了,哭给你看!” 原来字典是拿来取名用的。 “叫的顺口就行,最好带点美好的寓意,笔画不要太复杂,否则他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要恨我们的。”人家小朋友考卷做完了,他名字还没写完。 湘湘叹气,“说的容易,先不说名,宝宝姓什么决定了吗?” “当然姓薛啊!”额,不对,想了想,“不对,应该姓苏。他是苏家的血脉,当然是为苏家传宗接代了。” “那他是我生的,为什么不姓虞?” “儿子当然跟爸爸姓了。” “小璇的儿子女儿怎么都跟她姓呢?而且还是姓田不姓苏。” “呃,田是我妈妈的姓……阿山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无父无母的,苍溟他爸抱回来,说是说跟他姓,但名都是随口喊的,从来也没人真当他是苍家的儿子,孩子跟小璇姓也很正常啊!” “那你们家就有传宗接代的孩子了嘛,为什么不让儿子跟我姓?哼!”湘湘转身埋头不理他。 薛景恒的手绕过去扶住她的肚子低声哄着,“别生气,总有办法解决的。大不了……生完这个,再生一个喽!像小璇他们那样,凑个好字!” ************ 若干年后,某月某日。 “小鱼儿,你给我出来!小鱼儿……苏虞!你给我出来!” 薛景恒把门拍得震天响,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由的担心,把耳朵贴门上去听,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进去。 门后怒气冲冲的小脸扬高了瞪着他,神情简直跟虞湘一模一样! 不不,湘湘还是温柔很多。 薛景恒清了清嗓子,训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我说你几句就发脾气,还把门反锁起来!老师是这么教育你的吗?尊重父母懂不懂?” “明明是你不守信用在先,说好我考一百分就给我买新高达的,说话不算话!姑父给我买了,你还不让我收!” 薛景恒扒了扒头发,这事儿的确是他理亏,他蹲下去试图跟儿子讲道理,“之前是爸爸太忙所以忘了,都说了会给你买的,爸爸的礼物别人送的怎么能代替呢?” 阿山这家伙,未免太宠溺孩子了,有求必应的,又不是圣诞老人! 小鱼儿暗自翻白眼,有什么不能替代的,不就是个高达么? “哼,你就是嫉妒!嫉妒姑父比你先结婚,他有两个孩子,你只有你一个,他赢取了姑姑的爱,现在又要赢取我的爱!” 薛景恒目瞪口呆,“这都是谁教你的?” 小鱼儿欣赏着老爹的表情洋洋得意,嘿,是我妈透露的,我会告诉你么~ “我不是嫉妒他……” “你就是!不然你怎么连功夫都不让我跟他学?”天天说要亲自言传身教,手术一忙就忘了,哼! 薛景恒觉得很有必要好好说明下这个问题,“我不是不让你跟他学,可你是我儿子,我希望你的功夫是我亲自传授的,我跟他的路数有些不同……” 小鱼儿撇嘴,你以为你是霍元甲咩? “你是觉得你比姑父厉害喽?” “那当然!”薛景恒底气十足。 “好,那我用他那里学来的功夫跟你对阵,你输了就让我出去玩,下午不做功课,而且让我把高达拿回来。” “行啊,只要你赢得了我!” 小鱼儿摆开架势,薛景恒好笑地看着他,勾勾手道,“来吧!” 呀呀呀,嚯哈,嘿呀! 小鱼儿身量还不足老爸腿长,只能攻他下盘,踢了两脚他没什么反应,再攻他就巧妙地避开了,看来只能出杀手锏了―― “啊~~”薛景恒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怎么也没想到这臭小子一拳直击他腿间要害。 他咬牙切齿,“混小子,这也是你姑父教的?” “噢,不是,这是苍溟伯伯教的必杀技!”还特别强调,可以对付他老爹。 薛景恒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小鱼儿像条胖乎乎滑溜溜的鱼,灵活地一闪身就躲开了,身受“重伤”的老爸哪里是他对手。 他做了个鬼脸就往院子外面跑得不见踪影。 嗯,这招是十二叔教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 激情之后,薛景恒把脸埋在老婆胸口,闷声叹气,“唉,你说我们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世魔王呢?还是名字没取好吧?” 取什么不好,借用了古龙小说里的男主角名,结果顽劣程度也跟那人物相当。 湘湘笑着拨弄他头发,“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调皮吧?” “我才不像他呢!哎,你看看其他人,小杰就不提了,最优秀模范生,那是小璇教的好,我不敢想。就连苍溟家的那对双胞胎儿子也没他这么皮好不好?都说外甥像舅,像我的应该是小杰才对,小鱼儿真不知像谁!他恨不得天天在他姑姑家过,真想跟阿山换儿子!” “那他说周末要跟小璇他们一家子去登山露营,你又不让!” “他周末有小提琴课要上啊,怎么能这么贪玩!” “小孩子嘛,你就让他轻松点,别逼得太紧了!” “哼,不准去!这小子的性子要好好收敛一下,不能什么都由着他。”见湘湘不表态,又凑过去在她唇上舔了舔,哑声道,“看在你老公这么辛苦的份上,周末记得给我做红烧肉。” 第二天―― “啊啊啊啊~苏虞,小鱼儿,你这臭小子!看你做的好事!有本事就别回来,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他的宝贝儿子竟然趁他熟睡,用手铐把他和湘湘铐在了一起,自己跟姑姑一家子去露营了。 湘湘揉揉眼,“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好久没过二人世界了,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当然不是!”薛景恒冷静下来,想想也对,难得儿子不在,他和老婆可以好好温存下,就是不爽啊,他捶了一下床,把头靠在湘湘肩窝,“没想到居然被儿子算计了……” 湘湘失笑,要不是她跟宝贝儿子串通,他还真以为那小子已经本事大到可以铐住他俩,还神不知鬼不觉么? 希望那小鬼玩的开心点,家里这个大麻烦就让她来摆平吧~ ――――――――――――――――――― 四哥和湘湘的到这里告一段落哈,接档的是丁默城和高小姐的~今天还有一章,给他们开个头~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平叔,我收拾好了,东西都在这里,全是我平常用的些东西,你看看吧!” “大小姐……”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也只是听他的命令做事,这是你的工作,我不会怪你的。丫” 高云珊手边如今只有一个小号的旅行包和一个旅行箱,显得有些单薄的可怜。 箱子被拖到台阶下面去,磕得砰砰直响。赵意平是不会动手的,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年轻的属下手底下没有轻重,里里外外翻得乱糟糟的。 高云珊有一点心疼,或者说酸楚更贴切一些。 这个RIMOVA的大号旅行箱,是以前父亲送给她的,她最怕机场的野蛮搬运,父亲想送她去意大利购物散心,亲自带她去挑的这个箱子,然后送她上了飞机。 如今父亲去世了,这个几千块钱的箱子好像已是她身边最值钱的东西。 她离开自己的家园,却被当成小偷一样的防备着媲。 冷雨初歇,藕园甬道的石板还是湿的,两边的合欢树绿意盎然,就是有点提不起精神,池子里的莲叶早枯谢了,雨水一打,透出萧瑟的味道来。 她在这个几乎住了一辈子的院子里看了又看,终究还是有太多不舍。 小楼以前是老式建筑,屋檐下还有燕子的,那些燕子来了又去,池边的青草枯了又绿,藕园也换了主人。 这里属于她的东西不多,能带走的就更少,丁默城前晚把离婚协议书摆在她面前让她签字的时候对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签好了,就收拾你的东西走,有多远走多远,别再让我看到你!这个地方现在姓丁不姓高,一草一木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休想从这里拿走一分钱和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 她凄惶地笑笑,他等这天都等了好久吧?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枕边人恨她入骨。 赵意平捧着个骨雕的匣子走过来,捧到她眼下说,“这里面的东西……” 他欲言又止,高云珊就明白了,这些珠宝首饰也是她不能带走的。 “平叔,这是我的东西。”不是她买的,也不是父亲送的,而是丁默城每年送她的礼物,从第一回遇见那时候开始,有些是他记得日子主动给的,大部分是她厚着脸皮找他要来的。 她一件都舍不得用,全都存在这个匣子里,宝贝似的不时拿出来看看。 可是送到她手里的礼物就是属于她的了,并不是什么名贵奢华的东西,她就想留在身边做个纪念都不行吗? 赵意平脸上满是为难,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站在台阶下面,高云珊在他跟前还高出半个头去,连他的白发都看得一清二楚。 赵意平看着她长大,是父亲的老部下了,他们住处的大小事务一直是他在料理,相当于高家的管家,如今高家的产业全都易了主,他效忠的人自然也就成了丁默城。 她把匣子接过来,轻轻在里面翻了翻,眼泪就掉了下来。 真的是什么都带不走了,连回忆都只能留下。 她的印章竟然不在匣子里,看来是落在画室了,这两天她收拾的匆忙,都没有留意。 她哽咽着恳求道,“平叔,这些东西我可以不要。我有个章子忘了拿,你让我上楼去拿来,好不好?” 赵意平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道,“珊珊啊,不是平叔不近人情,可你也知道默城那个脾气……听我一句劝,忘了过去的事,远远的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过日子,啊?你落下的东西我会帮你收起来,能留的都给你留下。” 高云珊也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轿车,车窗上贴了膜,看不清里头坐着的人,但她知道丁默城在那里看着她。 她不能回头,出都出来了,他不会允许她再踏进他们一起住过的屋子。 赵意平的话都只是安慰,她一走,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丁默城恨不得她这个人都从来不曾存在过,她的东西自然也是烧的烧,扔的扔,恐怕连雕花铁门上的复古牌匾都会取下来砸成碎片。 藕园两个字,是她亲笔写的,藕通偶,是夫妻相携隐居恩爱的寓意。 如今看来,只是浮生一梦。 泪雾模糊了双眼,什么都看不真切,她也不再强求了,合上那个骨雕的匣子,扣住锁扣,走到池塘边,扬手将匣子扔进了池水的中央,水上涟漪一片,她的心也跟着那个匣子一起沉到水底。 再多的痴恋纠缠也带不走,不如埋葬在这个梦起梦醒的地方…… ********** 四年后。 滨海是出了名的沿海港口城市,气候宜人,水产海鲜也是一绝,城里有大大小小好几个水产市场,批发零售都做,买了鲜活的海鲜可以直接交给周边的海鲜排档去加工,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和本地饕餮,俨然形成了产业链。 “看看您想称点什么?龙虾和老虎斑都是今天刚到的,很新鲜。还有海螺……这种,还有那边那个,是滨海的特产,您可以秤两个尝尝,用油爆炒或者清水煮了蘸酱汁吃,口感很好的。” “行啊,你给我拿两个,再来点儿濑尿虾和螃蟹,给我弄条老虎斑,不要太大的!” “哎,好!”高云珊高高兴兴地应了,麻利地把海螺放上秤,转身拿网兜去水箱里捞石斑鱼。 刚开始到店里工作的时候,捞鱼都怕得要命,网兜在水里追着鱼儿跑,差点把水箱都打翻了,自己身上也是湿透的一身狼狈。 现在不会了,手腕一勾就网住一条鱼,拿出来使劲往案板上摔晕了就拿起刀去鳞和鳃,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咸腥的水溅得她头发上都是,她也不在意。 海鲜很快就处理好交到客人手里,对方一边付钱一边称赞,“滨海真是个好地方,连卖水产店的老板娘都这么漂亮,做生意又实诚客气。” 高云珊一边找零一边道,“我不是老板娘,只是在这里打工而已。我们店里的海鲜都很新鲜的,您喜欢的话就常来帮衬吧!” 送走了客人,高云珊一转身就看到老板郑宽站在身后,相貌平常的男人,性子却跟名字一样宽厚,怕她耽误了回家的时候,催促道,“快回去吧,豆丁还在家等着呢。” “谢谢宽哥。”高云珊冲他笑了笑,一边换下塑胶套鞋,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和袖套。 防水的围裙很有点厚重,系在脖子上一天,勒的有些疼,她伸手揉了揉,发现手指也有些红肿。 刚才剖鱼的时候赶时间,被鱼骨给刺伤了。 这双手现在反正常年都是肿胀粗糙的,冬天又要来了,只求今年不要太冷,否则手上的冻疮一发作起来又要痒的挠心。 她刚到店里工作的时候就是冬天,以前养尊处优的不懂这些,生了冻疮不晓得治,还得经常碰水,痒起来就只会挠,挠得皮肉都破了,溃烂流水,老板娘嫌她金贵要赶她走,郑宽心肠好才留下她。 她已经认不出自己这双手来,过去拿画笔、弹钢琴的白皙纤细仿佛是属于别人的一般,但这些都没关系,她只是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也得撑下去。 高云珊绕到住处后街的菜市去买菜,傍晚菜都卖的便宜,只是不够好了。矮子里面挑高个儿,她挑了两把绿叶蔬菜,买了一点豆腐和贴着篮子底的最后一点豆芽。卖豆腐的胖大嫂已经认得她了,给她搭了一小包现磨的豆浆。 她心里欢喜,明天加在早餐里,豆丁一定很高兴。 儿子从出生就跟着她吃苦,母乳吃到半岁就没有了,奶粉也只吃到10个月,鲜牛奶她订不起,几乎是靠自己磨的米粉和粥把他喂大的。 想到豆丁她就嘴里发苦,多买了几个鸡蛋,书上说小孩子一天至少要一个鸡蛋的营养,她买不起肉,这最基本的营养必须得保证。 她带着孩子租住在一个很老旧的小区里,豆丁今年三岁多了,理应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可入园后每个月1000块的费用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孩子健健康康的,她节俭一些还是能负担的起的,可豆丁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她所有存下的钱都要拿来为他做手术,根本没有结余让他入托。 同楼住的邻居阿婆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旁边摆个小摊,卖手工缝制的鞋垫和袖套之类的小玩意儿,是退休多年的老护士,为人很好,高云珊就把小豆丁托付给她帮看着。 她知道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可终究能捱一天是一天,等她存够钱给豆丁做手术,也许就什么都好起来了。 ――――――――――――――――――――――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丁渣渣,压力山大啊~宽哥不是男配哈,大概明后天能看到男配~今天更了一万一,不留言不冒泡你们对得起我不,哼哼~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李阿婆正在收拾摊子,没看到豆丁,她赶紧上前问,“婆婆,豆丁呢?” “哎,云珊啊,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说说。豆丁就在这儿啊,不是坐在摇摇车里么……噢,在这儿,边上站着呢!丫” 高云珊这才看到儿子,他个子小,站在摇摇车的那一侧,她都没看见。 “豆丁?” 听到她叫了一声,豆丁才跑过来扑到她腿上,眼睛却还盯着正放着童谣起起落落摇晃着的小坦克和坐在上面正玩得高兴的小朋友。 高云珊心里一酸,蹲下来揽着他问,“豆丁想坐吗?妈妈不是给了你钱坐的?” 豆丁摇摇头,手心里还紧紧攥着一个一元的硬币。 摇摇车是便利店放在门口招徕小朋友的,白天没什么人的时候小豆丁喜欢坐在上面玩,摸摸方向盘和那些红红绿绿的按钮,他很乖,便利店的老板就由得他去也不赶他。 但到了傍晚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放学回来了,就有很多跑来要玩这摇摇车。投币的,一元钱玩一次,豆丁不玩就得把位子让给人家。 他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站着看,眼底带着点欣羡的光媲。 高云珊见了很难受,就给了他一块钱,让他实在想玩的时候就去玩,不用总把位置让给人家。 豆丁找便利店老板换成了一元的硬币,却只是揣在荷包里,从来也没舍得玩过。 他仰起头看着妈妈道,“妈妈,我不玩了,我们回家吧,肚子饿了。” 妈妈赚钱很辛苦,他知道的,而且都是为了他看病攒的钱,他不能乱花。 高云珊摸了摸他的头,拉起豆丁的手,问李阿婆道,“您刚才说有事儿跟我说?” 李阿婆点头,“嗯。说起来是对不住你,我小女儿三十几岁了才刚生孩子,夫妻俩料理不过来要让我过去帮忙。明天我就得收拾东西过去了,不能再帮你照顾小豆丁了。” 看见她怔了怔,好像有点不知所措似的,李阿婆又叹了口气道,“唉,我也舍不得你和豆丁,这孩子这么乖,没人照看着是可怜。要不还是想想办法送幼儿园吧?孩子的爸爸呢,不管你们大人以前有什么恩怨不开心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小豆丁现在情况不好,他总该尽一点作父亲的责任吧?” 高云珊摇了摇头,“不用找他,我自己能应付的。阿婆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这么长时间,这钱是这个月的该给的,您拿着。” “哎哎,哪要的了这么多,这个月才过了10来天,而且我走的急,心里头过意不去,这钱不要了,你留着给孩子治病啊!” 孩子每天中午跟着李阿婆吃一顿饭,高云珊说好了每个月给她钱作为孩子的伙食费,李阿婆这会儿却说什么也不肯收。 最终一人退一步,李阿婆只收了50块钱。 别人都好说,这母子俩实在是看着可怜。孩子这么重的病,本来早该做手术的,越长大希望越渺茫,眼看着嘴唇指甲都出现了紫绀的症状,还是没凑够手术需要的钱。 别家孩子的大人知道小豆丁有病,怕孩子间打打闹闹的害他发了病说不清楚,都不让自己的孩子跟豆丁玩儿,3岁多点的孩子没有玩伴又孤单又敏感,跟着她这个老婆子也不是个事儿。 回家放下东西烧饭,豆腐一半和青菜烧了汤,一半在油锅里煎,味道浓郁一点好下饭。冰箱里还剩一点银鱼,她想了想,拿出来解冻,剁碎后跟鸡蛋一起隔水蒸,是专给豆丁吃的,算是唯一的一点荤腥。 水产店里有些鱼虾必须是活物才好卖,死了就不值钱了,有时候卖不掉,郑宽就打包一些悄悄塞给她,让她回家做给小豆丁吃。 本来她是不该要的,老板娘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泼辣中还带着点刻薄。可是说到孩子她就什么坚持都没有了,只能仰仗着身边人的一点慈悲,尽量让他生活得好一点。 他们住在一楼,海滨城市常年潮湿,她工作回来身上也带着海产的腥气,吃的也是鱼虾,整个屋子里都好像有种海水的咸腥味道了。 豆丁却从来不任性胡闹,看到蒸蛋里面有鱼也很高兴,用小勺舀一勺子到高云珊碗里,“妈妈你也吃。” “嗯,宝贝多吃点,妈妈吃豆腐和青菜就行了。” 高云珊心里压着事儿,没什么胃口,看着孩子懂事的小脸竟有片刻的恍惚。 这眉眼,这鼻梁和嘴唇,这整个脸蛋的轮廓,都像极了那个人,就连低头扒饭时眉心微皱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就是个子太小了,比同龄的小朋友都瘦小很多,头却有点大,走起路来羸弱得像个小姑娘。 不知道将来抽条长个儿以后,会不会也像那个人一样强健挺拔? 可是心脏再不做手术,他只怕挨不到上小学的年纪了。 一想到孩子的病高云珊眼眶就红了,又怕豆丁看出来,只得赶紧躲进厨房去洗洗涮涮。 晚上小豆丁洗好了脚丫子钻进被子里,靠在高云珊身边缠着她讲故事。 故事书有一套,是高云珊从废品回收站找人家低价买来的,有图有字,还有拼音。李阿婆教他认了好多,直夸他学得又快又好,是个聪明孩子。 讲了两个故事,孩子的脚暖和起来了,眼皮也开始打架,高云珊才轻拍着他躺下去。 小豆丁朦胧低声问道,“妈妈,李阿婆不带我了吗?明天我要跟你去上班吗?” “嗯,宝宝乖乖睡,明早叫你起床,有豆浆喝呢!到店里让郑叔叔教你斗虾。” “嗯。可是……小王阿姨不喜欢我,会不会不让我去?” 王明娟是郑宽的太太,水产店的老板娘,市侩惯了,对豆丁这种父亲都没看见过的小孩又会有几分好脸色呢?孩子心性敏感,谁对他好谁不喜欢他,一清二楚,就是怕挨骂连累妈妈。 孩子太懂事了也让人心酸。高云珊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什么法子都想了一遍,甚至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就去求那个男人吧,他好歹是豆丁的亲生爸爸,供他上幼儿园,出钱为他做心脏手术,都是应该的。 可是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又看见当年他脸上的冷酷和怨恨,他那么恨她,恨高家的人,恨不能将她逼到穷途末路,这个糅杂了她一半血统的孩子,他会接受吗? 何况……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孩子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他早就让她去打掉了不是吗?他们的孩子……理应早已化作一团血水了。 她去了,很有可能他不会认这个孩子,还曝露了他们母子的行踪。 她不能冒这个险,她输不起。 她还是带着豆丁去上班,店面门脸大,两面通风,冬天一天天近了,豆丁系着她的围巾坐在小凳子上还是被北风冻得小脸都红了。 高云珊实在心疼,心一横,找到郑宽说,“宽哥,能不能先预付我下个月的工资,我有点急用。” 郑宽知道她的难处,好心道,“是给豆丁去上幼儿园?” “嗯。”高云珊脸红地低头,她知道这么做不合规矩,但她真的是没办法了。 郑宽拍了拍她肩膀,“我手头没这么多现金,中午去银行取点儿,你别着急。” 高云珊感激道,“谢谢你宽哥!” 下午时分,郑宽回来了,脸上表情有点赧然,身后跟着王明娟,一进店门就尖利地冲着高云珊喊道,“活都没干呢就急吼吼地要钱,钱给了你,你跑了怎么办?你是不知道规矩还是怎么的,三番两次地借钱支工资,凭什么?就凭你这张狐媚子的脸啊!早说当时不该留下你,身子金贵干不了重活不说,还惦记着爬我头上去呢!” 高云珊埋着头,背上都是冷涔涔的汗,发丝从额角滑落下来,她也顾不上去理。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郑宽,他一脸为难和抱歉,她就什么都明白了,也不生气懊恼,轻声道,“娟姐,对不起,是我不对,考虑的不周到。不关宽哥的事,你别怪他。” ******************************************************************************* 丁九和云珊的过去肯定是会写的哈,但都是插叙着写,这个写法亲们应该很熟悉了对吧~程律师荣2都是这么写的,所以少安毋躁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王明娟的指甲都快戳到她脸上去,她却忍气吞声的,倒像是戳到了棉花上,发不上力也赶不了人。她怒气冲冲地剜了她一眼,还不解气,手一扬狠狠打翻了旁边的一小盆吐沙的蛤蜊,冷冽的海水和硬邦邦的蛤蜊稀里哗啦泼了高云珊一身丫。 身上全湿透了,冷水灌进胶鞋里,脚就全踩在冰水了,冷得钻心。 豆丁扑过去作势推开王明娟,带着哭腔,“你别骂我妈妈!” “豆丁!”高云珊浑身都冷得发抖,伸手揽过孩子,强忍着屈辱的泪喝止道,“不懂事,是妈妈不对,别过去。” 豆丁眼泪汪汪地想抱紧她的腿,却被她拉开。她身上湿透了,免得弄得孩子衣服也湿了,感冒就不好了,他的身体一向经不起病。 王明娟骂够了转身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指指点点就散了。 谁都知道宽记海产有个漂亮的女人在店里打工,市场里都叫她水产西施了,会被老板娘提防着,或者跟老板出点花边韵事都是可以想象的到的,只是门外卡车上偏偏就有那么些有心人因为这一幕而动了歪心思。 第二天高云珊到对面店里去换零钱,回来的时候发现店里多了四五个男人,正拎着小豆丁的领子把他的手往水箱里摁。 她赶紧跑过去,血气都往脑门上冲,“你们干什么?” “哎哟,妈妈回来啦!” “哈哈,正主来了,老大你赶紧的!媲” 几个人调笑着围住高云珊母子,手还尽往她身上乱碰乱摸地揩油。 这几人说来高云珊都认得的,是为市内几个大酒店运海鲜拉货的,为首叫阿昌的有自己的车子和帮手,算是混的不错的,就是看人的眼神有点流里流气,让人不舒服。 以前她也遇到过他们不尊重的时候,勉强都能应付的了,况且还有郑宽帮她挡着。今天郑宽正好去收款了,他们就找上门生事儿,还欺凌豆丁这样的小孩子。 阿昌摸了摸下巴,见到高云珊就眼珠子都不知往哪儿放,滴溜乱转,笑道,“我就是想买点小青龙,看店里没人,以为这小孩儿是管事儿的呢,就让他捞一个给我看看。怎么,这是你儿子啊?啧啧,看你这么年轻,身材又这么好,不像有这么大个儿子的人啊!” 身旁的人又是一阵哄笑,高云珊压抑着怒气,只想赶紧打发他们走,把豆丁挡在身后道,“小青龙是吧,我捞给你们看!” 网兜里捞上的小青龙张牙舞爪的,倒像极了这帮地痞。 “还不错……再捞个红龙给我看看!” 高云珊知道他们是故意耍弄她的,把网兜扔到一边,冷道,“红龙今天都被订完了,明天再来!” 阿昌不吃她这套,上前拉她手,“我今天自己买来吃的,你给我想办法弄一只!” 高云珊猛力推开他,“别动手动脚的,不然我报警了!” 阿昌冷不防她这么用力,往后一个趔趄撞在别的水箱上,阴测测笑道,“报警?好啊,你报啊!我一个顾客,被你又推又打的,东西也掉了,警察来了正好要赔偿啊!你看看,我的手表都被你撞的掉进水箱里了,赶紧给我捞出来!” 高云珊这才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只手表到他身后的水箱里,明摆着无赖闹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你把它给我捞出来!” 旁边的人都起哄,“对啊,捞出来!” 豆丁有点恐惧地拉了拉她的手,高云珊只求能息事宁人。 阿昌拦住她,“别用网兜,我那手表矜贵着呢,我要你拿手捞上来。” 高云珊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咬了咬下唇,卷起袖子弯身去捞那沉到底的手表。 阿昌看着她露出白皙如玉藕一样的一段手臂,眼里全是垂涎淫亵的光,手搭到她腰上搂着道,“你何必这么辛苦呢,在这儿打工不如跟了我吧……” 他话没说完,高云珊就转过来,手带起大把的水泼了他一身,恨道,“下流,滚远一点!” “特么的,你这个不识相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阿昌被她惹毛了,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就势摁进水箱里,看着她溺水挣扎,轻蔑道,“早不是什么矜持处/女了,让你跟我是看得起你,装什么装!” 他一脚踢翻旁边的一箱虾子,回头对旁边一帮人道,“愣着干什么,给我砸!看她今天还卖什么?” 小豆丁心惊胆颤,扑过去抓阿昌的手,哭喊着,“你放开我妈妈,你放手!” “小杂中,给我滚一边儿去!”他手臂往后使劲一挥,就把豆丁推到地上。 高云珊脸朝下闷在水里,水都从口鼻呛进去,窒息得仿佛快要死去。她听到豆丁的哭声,心都揪到一块儿去,拼命地想挣扎开来,想叫他别哭。 他有心脏病,情绪不能激动,不能这样大哭的。 阿昌把她从水面拎起来,欣赏着她苍白脸庞上的神态,美女真是连挣扎都这么好看。 身后的海产都被掀翻在地,眼看教训得差不多了,他就凑过去想要一亲芳泽。 冷不丁身后一阵猛力将他拉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被打得趴在地上。 坚硬的皮鞋踩在脸,几乎把他踩到地里去,他偏着头,说不出话,也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觉得骨头都快碎了。 一个低沉冷然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就这么点本事还敢撒野,也不嫌丢人!” 阿昌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是得罪了何方神圣。很快,踩着脸的皮鞋松开了,他却被另外的人给架到外面去,也摁进泡沫箱的海水里,周围全是贝壳类的东西,腥得他差点吐出来。 高云珊窒闷得快要晕过去,头发衣服都湿的一塌糊涂,眼前是什么情形都顾不得,手脚并用地扑到小豆丁身边去,把孩子抱进怀里安抚着,“不哭了,宝贝乖,妈妈在这儿了,别怕……” 她浑身冷得打颤,母子两个抱作一团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却是紧密不可分离的。 高大的身影在面前蹲下来,高云珊肩上多了一件男士的外套,男人阳刚温暖的味道让人安心。 她抬起泪眼看着眼前人,逆着屋外天光,男人周正的五官笼在晕开的光影里,让她一时恍惚地以为会是那个人。 可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他不推她到深渊就该感激涕零了,又怎么能奢望他会突然出现解救她们母子于水火? “怎么,几年不见就不认识了?还是你以为会是丁默城?” 面前的男人带着几分讥诮地开口,语气中没有怜香惜玉的成分,反倒像是带着不耐和责备。 “方大哥……” 高云珊嚅嚅地叫了一声,就不知该怎么接话说下去。 方夜冷笑了一声,站起来重新居高临下地看着母子俩。 身后的几个手下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夜哥,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方夜四下看了看,“叫梁子把车开过来,其他人把这给我收拾干净,损失了多少让这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赔出来。”说完过去踢了伏在地上的阿昌一脚道,“眼睛放亮点,以后别在我方夜眼皮底下闹事,再被碰上,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阿昌的人早被放倒在地,抱着胳膊捂着脸直哼哼,他也满肚子腥臭的水,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再听听方夜的名号,真是暗叹自己倒霉,惹上了真正道上的人,还是赶紧脱身要紧,于是连声说好,只差抱大腿求饶了。 方夜踹开他,拉起高云珊就走,她本能地挣了一下,他也不罗嗦,直接抱起豆丁上了车,她自然赶紧跟了上来。 “上车,别让我绑你!” “我不能……我还没有下班。” “弄成这样了,还上什么班!我会让人善后,你先上车。” 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他和高云珊母子三个人。他说话很不客气,眼睛看着他们也没有多少温度似的,高云珊却并不是很怕他,开口问候道,“方大哥,好久不见了,你……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都还打着颤,脸色苍白得发青,方夜冷冷开口,“比你好一点。” **************************************************************************** 男配出场了,男主还憋得住么~╭(╯3╰)╮男配GG是什么人猜得出不?嘿嘿~谢谢亲们这两天的鲜花和荷包,留言我晚点都会回复的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4)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今天谢谢你,多亏你帮我们解围。” 方夜半晌不说话,高云珊不由抬头去看他。 下巴方正,眸色深沉,比印象中的更多了几分轩昂。他是略带几分粗犷美的男人,跟丁默城的俊美匀亭不一样,可是这个神态和五官,却总能让她联想到另外一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你的孩子?”他换了话题,目光转移到瑟缩在她怀里的小人儿身上。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眉眼轮廓,跟丁默城像极了。 高云珊点头,又重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媲。 “你当时答应过我什么?留下孩子就远走高飞,结果呢?都四年多了,居然还在滨海市,你就这么割舍不下么?你就一点都不怕?你知道他发现你还在这个城市,带着个孩子活得好好的,会做出什么事来吗?” 方夜的一连串逼问,让高云珊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害怕,旁边的豆丁也跟着不安,闷闷地抬头望她,“妈妈,你抱得我太紧了。” 小孩子软糯的音调奇异地缓和了车内的低气压,方夜沉吟片刻,问道,“你们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高云珊连连摆手,“不用了,前面路口放我们下车,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 方夜仍旧是不耐的口吻,“你麻烦我的事还少吗?” 高云珊反驳不了,好在他们住的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小区太老旧,方夜的Q7开进去就调不了头,只能在大门口下车,甩上车门随着他们母子往家走。 漂亮女人本来就很容易成为谈资,何况是带着个孩子的漂亮女人。 高云珊单亲妈妈的身份小区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一些,她从没带过男人回家,可是这会儿身边跟着方夜,身上还披着男人的外衣,低着头一路往里走,都抵挡不住八卦好奇的打量和揣测。 方夜对她逃离似的脚步很不满,眉头拢的很高。 进门是一片漆黑,屋子采光很糟糕,白天不开灯也像是晚上一样。楼道里是左邻右舍来不及丢掉的垃圾,窗外是缺了两块石板的沟渠,常年堵塞不通,气味都窜进一楼的屋里来,很让人不快。 她居住的环境比想象的还要糟糕,但屋里收拾布置的很整洁,有家的温暖感觉。 高云珊带着豆丁进屋去换了身衣服,出来见方夜还没走,知道他有话跟她说,便留他吃饭。 方夜的笑像是带了几分轻蔑,“你冰箱里的所有东西都摆上桌,也不够我吃的,还是算了。”他刚才已经里外都观察过一遍,这里用一贫如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高云珊窘迫地低头,“我……我现在去买,你稍等一下就好。” “不用了。”方夜回绝的很干脆,从身上拿出钱夹,抽出里面所有的钞票,差不多1000多块,扔给她道,“我今天没带支票出来,现金只有这些,你先拿着,收拾下东西带着孩子走,越远越好。钱不够,等你到了别的城市,我可以再给。” 高云珊摇头,哽着脖子道,“方大哥,我不能走,豆丁不能离开滨海市……”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只能再帮你这最后一次,默城那边我不可能永远瞒着他。下次再被我见到你,我会把你和孩子都交给他,会怎么处置就由不得我了。” 他那么冷酷决绝,很像当年丁默城跟她离婚的时候赶她出门的情形。 他们的眼睛里都有对她的恨,不同的是丁默城眼里是熊熊燃烧着的火,跃动着,算计着,誓要将她逼入绝境,挫骨扬灰;而方夜的恨大概更安静一些,像深幽的古井深潭,也能将人溺毙。 他或许是后悔了,后悔当年不该一时心软帮了她,毕竟她是仇人,丁默城却是他的朋友和兄弟。 他扔下钱就走了,大概是吃准了她会害怕丁默城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不怕她不离开。 高云珊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傲气的资本,撒在地上的钱她只能含着泪一张一张捡起来。 里面还夹了一张方夜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留下的。 高云珊心头惴惴的,真的是没有办法做出选择。 豆丁受了凉,晚上睡的本就不安稳,半夜的时候热水袋偏偏还破了,整个床单都湿掉了,她只得起床折腾换床单被褥。 凌晨的时候就发现豆丁发起烧来,温度烫手,烧得直喘气,小小一张脸都纠到一起去,好像没有力气似的,只能半睁着眼睛看她,“妈妈,我难受!” 高云珊心都要疼碎,低声安慰着他,给他穿好衣服,抱起他就往医院跑。 豆丁与其他健康的小朋友不同,随便一场感冒着凉都有可能引发肺炎,进而并发心脏衰竭,非常危险。 医院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从出生开始,豆丁就是这里的常客。 医生看到豆丁的病史和症状就直摇头,“去办手续住院吧!” 豆丁拉着妈妈的手不让她走,高云珊搓了搓他的小手,安抚道,“妈妈去交钱办手续,很快就回来的。宝宝跟医生阿姨他们玩一下,乖乖的,好不好?” 豆丁这才放开了她,瘪了瘪嘴,很害怕的样子。到底是孩子,进医院再多次,也还是会怕打针吃药,越来越懂事之后,他更怕哪一次睁不开眼,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高云珊咬牙忍着心疼和焦虑,在青白色的灯光下填一张又一张的表格。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是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去,不能哭,她要陪着豆丁直到治好他的病。 2500块钱住院押金,出院时多退少补,幸亏方夜今天留下了一些钱,她只要去ATM机上再取1000块就够了。 急诊大楼门口就有取款机,高云珊跑过去,刚把银行卡插/进去,就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她如同被钉住了一样,咬着唇面对着ATM机,恨不能面前的机器能裂开一个口,让她钻进去躲起来。 就算方夜刚刚警告过她,但她多少是心怀侥幸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丁默城。 她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方夜已经告诉了他什么?他这会儿出现在医院,是不是来找她和孩子的? “……嗯,昨天被多灌了几杯,不太舒服,就到医院来了。……不用,你就在车里等着!” 丁默城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就站在自助银行的玻璃隔间外面,背对着她讲电话。 还是那样熟悉的语调,总是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 他点了一支烟,两人只隔着一层磨砂半透明的玻璃隔板,高云珊都能闻见烟草燃烧的呛人味道。 她又酸楚又害怕,输了两遍密码竟然都是错的,一时间手搭在取款机上忘了继续操作,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银行卡塞进了卡槽,超过时限没有操作就被机器给吞了,响起滴滴的警示声。 高云珊一时慌了手脚,旁边的丁默城好像也听到动静作势转过身看过来。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甚至有一霎那只想不管不顾地转身逃走。 好在这时候丁默城身边来了一个女人,透过玻璃隔板下段透明的部分,高云珊能看到一双女人的腿,很美很细,穿着高跟鞋,初冬的凌晨时分也只穿了奶白色的丝袜。 他们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楚,高跟鞋就伴着丁默城往大楼里面走了,走远了几步倒还能听见她讨好地叫着城哥。 高云珊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她只知道他走了就好,没发现就好,至于他是跟什么女人在一起,来医院干什么,都不是她该在意的了。 丁默城从来不缺女人,有她高云珊的时候是这样,没她在身边妨碍就更是这样了。 她的银行卡被机器吞了,钱取不出来,可是住院的押金还是必须要付的。现在这个时间天都没亮,就算要借钱都借不到,她都不知该怎么办,欲哭无泪。 想了想,现在只有方夜能帮她一把。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出方夜留下的那张名片给他打电话,求他借一点钱给她应急。 方夜在电话那头只问了她一句在哪个医院,就匆匆挂断了。 高云珊没想到方夜会亲自赶过来,还来得那么快。 他帮她把住院押金的钱交上,看着豆丁被安排进病房睡下了,天也差不多亮了。 ---------------------------- 好吧,大家都猜不出方GG的身份,大概是正文里都木有注意到吧,丁默城死去的初恋全名叫方晓君。。。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5)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不能让孩子醒过来饿着,高云珊出去帮他买早饭,方夜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她只买了一份白粥和一个白煮蛋就要走,方夜凑上来,二话不说,又买了油饼包子和两盒牛奶,拿个袋子装好了硬塞给她。 “我……这……方大哥,豆丁吃不了这么多的。” “你不是人吗?他不吃你可以吃!长身体的孩子吃白粥和蛋就够了?你有没有问过他想吃什么,难怪身体这么差!” 高云珊被他说的心里难过不已,是的,她真是一个无能的母亲,治不好孩子的病,连给他吃点好的都负担不起丫。 她拎着东西在花园里坐下来,方夜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她还是窈窕纤细的身材,只是比以前更加瘦了,好像风大一些都都能把她吹跑。 蓬松干枯的长发挽起来,用夹子松松地随意夹住,发丝有些凌乱,再不是当初那个无比爱惜一头如墨黑发的小姑娘媲。 她低垂着头,手指紧紧抓握着装早餐的袋子,手背和手腕都看着有点红肿,像是冻疮要发作的迹象,皮肤也干涸得起皮,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一双手,谁能想象到这双手拿画笔和谈钢琴时的样子。 方夜逼着自己转过头不去看她,看一次,心就乱几分,竟会牵连着疼痛不已。 他冷声问起孩子的病,“医生怎么说?” “先退烧,再观察几天。他这个病不作手术断不了根。” “为什么不做手术?先天性心脏病不是越早治疗越好的吗?为什么这么拖着?” 高云珊抬起头看他,方夜对豆丁患有先心病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了,“我没有钱。从豆丁出生开始我就在帮他攒钱,想攒够了就给他做手术。他的病很严重,手术会很复杂,也许一次不成,得做很多次。滨海的心脏外科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在这里治疗和手术最好。可是你知道的……丁默城存心赶我走,让我在滨海无法生存下去,所以我是找不到正经工作的,要攒够那笔钱,好难。” 讲起这几年带着孩子的辛酸,高云珊掉下泪来,苦笑着哽咽道,“我也后悔当年没学实际的技能,去学什么艺术……其实我什么都不会,白让孩子跟着我吃苦,是我的错!我后悔的事多了,可是时光倒不回去了,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只想看他好好长大,治好他的病!” “既然这么痛苦,当时就不应该生下他!” “不,方大哥,小豆丁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后悔的事里……从来不包括这一件!那时候谢谢你帮我,我和孩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把孩子的事告诉丁默城,我求求你!” 她拽着他的一只胳膊,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眼泪像不竭的泉水一样往外涌。虽然是伤心害怕到极致地哭着,脸上却仍然透着坚决。 他想起四年前,也是相似的情形,甚至也是在这家医院,她在花园的回廊转角跪下来求他,哭着求他高抬贵手,帮她保全肚子里刚刚成形的孩子。 天井的廊架上爬满了藤叶,紫藤花开得正好,花瓣在风里洋洋洒洒,像极了她的泪。 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应该甩开她的手,甚至抬脚踹在她小腹上,看她挣扎看她疼,看她血流成河,像自己可怜早逝的妹妹一样。 可是他狠不下心,紫藤花雨下的哀哀哭求,竟像是杜鹃啼血,让他实在提不起力气去怨恨。 他跟丁默城是一起玩大的发小,是手足,是最好的帮手,他们跟高家有共同的仇恨,可是丁默城要他押着高云珊来打掉胎儿,他却反过来帮她瞒了四年多。 高云珊的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方夜像被烫到一样甩开她。 她从长椅跌倒在地上,泪又一滴一滴落进土里,几乎心如死灰。 他说过再见到她就会把他们母子送到丁默城身边去,任凭处置。她还能指望什么呢,该来的始终是挡不住的,她跟豆丁的母子缘分可能就到这里了吧! 方夜心如刀绞的疼,原来他看不了这个女人哭! 他伸手去拽着她的两只胳膊把她拎起来,“你给我起来!” 她像是打起最后一点精神,抽咽着,“那么我求你最后一件事,求你劝劝他……不要为难孩子,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 舐犊情深,大抵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最温柔辗转的感情全都包含在这里面,她当年是如何哺尽心血地去爱一个男人,如今就用了双倍的感情去爱自己的孩子。 方夜一把将她按在胸口,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他就是无法坐视不理她的悲戚绝望。 丁默城偶尔向车窗外一瞟,看到的就是方夜抱着一个女人的背影。 车速很慢,但到底还是从花园边上的车道绕过去了,丁默城多看了几眼,总觉得那个女人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 “城哥,怎么了?” 他差一点就要叫司机停车,旁边的向婉问了一句,最终还是让车开出了医院大门。 他靠在椅背上,闭眼想了又想,暗嘲自己多心。 不可能,方夜不可能抱着高云珊站在这里,一定是他看错了! 消失了四五年的女人,早被他逼得在这城市里没有了生路,也没有了牵挂,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跟方夜混在一起! 别的人他不敢保证,方夜他还是知道的,就算不太流连花丛,对女色没有多大需求,也绝不会把高云珊抱进怀里。 可是他的心里就是起了波纹,怎么抚都抚不平,强要把那点揣测给压下去,倒更搅起了一番骇浪。 向婉见他不吭声,有点忐忑,但还是仗着胆子又问,“还不到七点,现在去公司太早了,不如到我那儿去,给你做点暖胃的粥,吃了再去上班吧?” 丁默城仍旧闭着眼,面上不动声色,“不用了,昨晚没睡好,我回去躺一会儿。” “去我那儿睡也是一样啊!我的公寓离这里这么近,你昨晚都宁愿睡在医院也不去我那儿,要不是我非要过来陪着你,又见不着了。” 向婉的话里透着一种拈酸吃醋的感觉,丁默城赫然睁开了眼看她,把她看得心里发虚。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却让人发冷,“这医院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那么忌惮的,嗯?” 就算有什么,向婉也不会对他直说,一张妆容精致的脸笑得很不自然,“没有啊,我只是关心你嘛!很久都没见你了,想你~” 她娇嗲地往他肩上靠,丁默城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不顾她脸色难看,说,“向婉,你也算是跟我跟得挺久的了,我对女人的要求你应该都明白。不要在我背后搞些小动作,万一让我不痛快了,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的面儿了,知道吗?” 他说话带着点北方口音,本该是爽利耿直的,却无端透着阴狠,哪怕他是笑着,也让人心底凉飕飕的。 向婉嗫嚅着不敢再开口了,心里却很不舒服。好歹她也跟他那么长时间了,可从来就没真正走进他心里,让他摆在心上。 医院里有什么,有狐狸精呗,他不是最清楚了?说是喝酒喝得进了医院,怎么会舍近求远地跑到这家来的,还不让她来陪? 丁默城独自回到家里,推开门,一室清冷。 屋里有地暖,他不穿鞋踩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拎着外套上楼,沾了床反而不想睡了。 他起来推开窗,由于是大清早的,窗下的合欢树刚刚张开了叶子,绿油油的很有生机。 他还记得当年陪着高云珊种下这些树苗时候的情形,那时他还不知这种树叫合欢,不知它叶子是昼开夜合的,不知它是夫妻合卺良缘的象征。 他只记得,高云珊是穿了一身青灰色的棉布衣裤站在泥里,裤脚上都是泥,扶着树苗,小心翼翼地培土,锄头只拿了一会儿就说手疼,偏偏不要别人帮忙,就只要他一个。 “别弄了,让你爸看见了又该说你!要种树我找几个人来弄就行了,何必自己动手。” 她不恼,笑盈盈地抬头望他,“你不懂,我这是学黛玉葬花呢!古有黛玉葬花,今有云珊植树。” ---------------------- 某人要爆发了。。。明天真正碰面了~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6)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在心里暗嗤她东施效颦,哪怕她的窈窕身姿的确有几分黛玉那样的弱质风流。 后来知道了合欢树的寓意,看到她每天那么欢喜地缠着他,才明白她是早有心思要他作高家的女婿,把他据为己有的。 他恼恨地关上窗户,什么合欢,什么藕园,人都散了,什么寓意都尘归尘土归土,还郁郁葱葱地杵在那里给谁看! 他恨那些合欢树,恨它们没人料理,也长得那么好,傻子似的,像她一样。 方夜走进丁默城的的办公室时,他正低头看一份文件,眉头微蹙,神色如常。 看到方夜进来,他往旁边沙发一指,“坐吧!媲” “怎么不休息两天?听你秘书说,你前两天进了医院?” “嗯,那天应酬实在推不开,多喝了两杯。” “你有胆结石,前段时间才刚发作过,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带着秘书和阿烈他们,让他们帮你顶几杯就是了,怎么还当真自己喝!医生怎么说?” “恒润的医生太罗嗦,我到第一医院去看的,那边医生也不熟悉我病情,吊了点水,第二天早上不疼了,我就回来了。” 丁默城特意提到第一医院,留心观察着方夜脸上的表情,倒没见有什么异样。 方夜喝了一口茶,说,“反正你别太逞强了,有什么事我们能分担的都尽量帮你分担。” 丁默城笑了笑,“你最近很闲?莫非是有了喜欢的女人,其他事都放一边了?” 方夜正了正神色,语气还是淡淡的,“我哪有什么喜欢的女人,最近跟梁子他们几个在那两个刚开工的项目上转转。” 丁默城嗯了一声,过了半晌道,“晓君的忌日马上到了,周末我想去她坟上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前两个月回老家去祭拜爸妈之前,才刚去看过她,去的太勤,那丫头该烦我了,冬至的时候我再一道去吧!” 方夜一走,丁默城拿起电话拨了外线,“这两天跟着方夜,他都做些什么,见了什么人,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当心点,别让他察觉了。” 方夜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但丁默城思来想去,还是直觉他有些不对劲,查清楚点也好。 他就是无法遏制地想起那天清晨见到的那个侧影,裹在厚厚的冬衣里面,头埋在方夜胸口,看不到脸,他却一眼就认定那是高云珊。 手下跟了两天,回报都说方夜一切如常,只除了去过一趟第一医院,一进去他们就跟丢了,并不知道他是去看了哪个科室。 又是医院?丁默城这回是真的上了心,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巧合。 他把跟踪的人撤了,自己开了车跟着方夜,没见他去医院,倒是看到他去了一个水产市场。 这地方离他手上的任何项目都不近,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水产市场里头乾坤不大,车道很窄,车子很难紧跟其后而不被发现。丁默城只好把车停在一个角落,循着方夜车子驶向的方位慢慢去找线索。 他该感谢苍龙当年对他们的训练,练就了狼的直觉和敏锐,就算跟丢了方夜,他也应该能从这个市场里发现一点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果然,当他走到宽记水产对面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撞进了他的视线。 如果不仔细看,他几乎要认不出店铺门口的女人来,宽大的黑色围裙遮住了她的曲线,额前的发丝从两侧散落下来,本来就清瘦的脸庞更显得只有巴掌大小。 手起刀落,她在干什么?杀鱼么? 丁默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对着光顾的两个客人巧笑倩兮。 原来不是梦,也不是他多心,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站在角落里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这下不用怀疑了,他已经知道方夜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 高云珊收拾好东西下班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郑宽知道豆丁住院了,特别关照她让她早点回去,给孩子送饭到医院去。 她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肩上无形的重担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银行卡里已经是赤字了,豆丁还在住院,每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刚刚医院打电话来,说是她早先求助过的一个先心病儿童慈善基金带来了好消息,让她赶紧到医院来一趟。 她猜到是基金会要资助豆丁做手术了,他们有一个患儿的名单,根据病情严重的程度和报名的先后安排资助顺序,盼了一年多,终于轮到豆丁了,她该高兴的,可实际上却是悲喜交加。 手术费用由基金会出百分之八十,自己还得负担剩下大概4万左右的钱,她全部的储蓄大概刚好够用,但手术之后的生活就完全没有保障了。 正想着,口鼻突然被捂住了,她还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就被往后拉住一个窄巷。 高云珊惊恐万分,以为是阿昌那帮人又来找麻烦,这么偏僻的地方,很难有人发现来帮她的,不由拼尽全力地挣扎,手肘用力地向后击打。 “没想到当年教你的防身术还记得。”耳边传来戏谑的男声,“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你以为是谁?” 高云珊完全愣住了,虽然停止了挣扎,却比刚才的惊骇还要大。 她转身看身后的男人,似乎比以前稍稍瘦了一些,眉目清朗,冷冽地看着她。 那种带着残酷和不谅解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女人还是一点没变,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一双翦水秋眸,自己倒影在她眼中倒像是恶鬼一样,似乎等不及地想要逃离。 他在她转身之前攥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掼到墙上,身体欺过去压住她,似笑非笑道,“好多年不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走么?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方夜?” 高云珊一怔,他已经知道方夜见过她? “不,不关方大哥的事,你别乱猜!” 丁默城用另一只手的虎口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关他的事,那你紧张什么?” 方大哥,叫的还真亲热。 高云珊下颚生疼,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一着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丁默城看的更是怒火中烧。 “怎么,害怕啊?还是心疼?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方夜都能勾搭的上!说说看,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是回来找方夜的,还是压根就没离开过?” 要他说,恐怕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四年前让她净身出户,又处处施压让她无法在滨海城里找到一份体面合适的工作,他以为她一定早就走了,可没想到现在又遇上,她还跟方夜不清不楚地搅在一起。 高云珊此刻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他既然这么问,就证明他还不知道豆丁的存在,对这些年里他们母子的生活轨迹也不清楚。 她张了张口,断断续续道,“我知道我不该出现……我马上就走,真的……” 丁默城的手上加了力道,手掌也下移到她的颈,她不舒服地昂起头,如果再用些力,恐怕就要把她的咽喉给掐断了。 可是掌下那滑腻的肤质触感,再熟悉不过,也让他下不了狠手。 “高云珊,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像你这样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你,我说的是真的……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方大哥……他也是前两天才偶然遇见我,跟你一样,他也是要让我离开滨海市的。” 她其实不算说谎,刚刚方夜来找她,给了她一张支票,也是希望她能离开的。 可是豆丁的病需要这里的医疗力量,那个慈善基金会也只跟滨海的医院有合作关系,现在好不容易排期肯给豆丁做手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时离开。 她不能再承方夜的情,不能再要他的钱,否则欠他的,就再也还不清了。 丁默城冷笑了一声,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他那天在医院看见两人相拥的情形要怎么解释? 他不急于说破,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自然会去查个明白。 “过几天就是晓君的忌日,别让她在天上看着也不安宁。”他咬牙警告她,“离方夜远一点,别痴心妄想!你不配,懂吗?” ---------------------------------- 加更任务看编辑安排,这周没有,所以亲们不用催了~下周会比较多,觉得前面有点慢的可以囤几天再看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7)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丁默城放开她走了,她浑身虚软地沿着墙壁滑坐在地。 时隔多年,她竟然还是会因为他说的话而伤心难过。 但那已不再是因为他是她爱的丁默城,而仅仅是因为她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纯粹的女人而被刺伤的自尊。 她抹干了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前后左右地打量,确认没有人跟着她,才乘上公交车往医院里赶。 她换两趟公交车,路上很堵,耽误了不少时间。豆丁不知找谁借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妈妈,你怎么还不来呀?” 高云珊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哭泣之后的沙哑,轻声道,“对不起,妈妈今天有点事耽搁了。宝宝是不是饿了?床头的抽屉里还有两根火腿肠,你先垫一垫好不好?妈妈马上就到了。媲” “嗯,有医生阿姨给我买了好吃的蛋糕,我不饿。妈妈你吃饭了没有,你别饿肚子。医生阿姨说食堂饭菜便宜,我找她借饭卡给你去吃饭吧!” 高云珊差一点就哭出声来,相依为命的感觉原来是温暖又辛酸的。明明血脉相连,这个可爱的孩子怎么跟那个男人相差那么多呢? “豆丁乖,妈妈会吃饭的,不要麻烦医生阿姨,乖乖的,我很快就到了。” 高云珊在医院门口的粥铺匆忙买了一份晚餐,医院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除了值班的医生护士,其他人都下班回家了。她推开豆丁病房的门,他的病床前站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一边翻着病历一边低头跟豆丁说着什么。 豆丁坐在床上,乖巧安静地吃着手里的蛋糕,看到高云珊进来,欣喜地喊了一声,“妈妈!” 女医生也回过头来,高云珊看到那张脸,明显地愣了一下。 “云珊,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久到好像她们的相识遇见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高云珊在晕眩散去之前,已经本能地挡在了豆丁的床前,戒备地看着眼前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梓玉笑了笑,指了指胸前的牌子,“我现在是这个医院心脏外科的临床医生,年初刚调来的。前几年,在另外一个医院轮转学习。” “是吗?那恭喜你,终于能够自食其力。”高云珊显得非常冷淡,她很少有这样冷淡和刻薄的时候,但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该以什么姿态跟眼前的年轻女孩相处。 “妈妈,我饿了。”豆丁大概也看出些不对劲,轻轻拉了拉妈妈的袖子。 高云珊赶快打开饭盒,“对不起,让宝宝挨饿了,妈妈喂你吃饭好不好?” 乔梓玉拉住她,“乐果基金会的理事在办公室等了你2个多小时了,想谈谈豆丁手术的问题,你先去跟他们谈正事吧,我来喂豆丁吃饭,反正今天我值班。” 见高云珊充满怀疑和审视地看着她,她自嘲地苦笑,“放心吧,我是这里的医生,再怎么也不会害我的病人,何况旁边还有人呢!” 豆丁住的是三人间,旁边还有两个小孩子和家属在。 高云珊想了想,也只能如此。基金会的资助机会十分难得,错过了,只怕再难等的到了。 基金会派来两位理事,一男一女,很年轻,但似乎都是医学科班出身,十分专业,为人也很客气,把他们了解到的关于豆丁的病情都跟高云珊解释了一遍,对手术前景还是表示乐观的。 只有一点,是因为豆丁的血型,属于极为罕见的Rh阴性血,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在血源不足的情况下,医院无法开展手术。 高云珊有点慌,“那该怎么办?” “高小姐,你别急,这种情况我们也遇到过的。在医院血库缺少血源的情况下,我们一般建议患者自体储血,或者从台湾和香港配血之后运过来,只不过这样的话费用会比较高。” “大概会要多少钱?” “六千到八千元,这是手术费用之外,又额外产生的费用,是需要由您自己负担的。” 高云珊咬紧下唇,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自体储血呢?” “您的孩子年纪比较小,短期内自体储血的量满足不了需求。冒昧问一句,您和孩子的父亲,有谁是Rh阴性血吗?” 高云珊急切道,“我是!” “那我们建议您做个血液测试,看看能不能配血成功,这样您可以帮孩子储血。” “好,我立马就去做。” 高云珊很高兴,只要能治好豆丁,别说是几百毫升血,就是要她的心脏,她也在所不惜。 配血结果出来,她的血可用,便让医生给她抽血储备。 豆丁的手术安排在一周以后,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鲜红的血液从管子流进储血的袋子,手臂上扑扑跳动着,有一点疼,可高云珊却莫名觉得安心。 抽完血后她平躺在床上休息,虽然身体有点乏力感,心口却涨的满满的,全都是希望。 “喝点牛奶吧,我帮你热过了,刚抽完血,需要补充点能量的。” 乔梓玉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把牛奶和一包巧克力威化递给她。 高云珊没有伸出手去接,只是淡淡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可怜。” 乔梓玉也不生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现在是医生,医生对病患用不着可怜这个词。” “病患是我的儿子,不是我本人。况且你也不是她的主治医生,他的手术应该也不会是你主刀吧?” 乔梓玉笑,“那么复杂的手术还轮不到我这样的小医生,我们主任会亲自操刀的。” 高云珊静默无言,两人都沉寂了片刻,乔梓玉才开口问道,“小豆丁……是他的儿子吧?” 高云珊讽刺地笑了笑,“他?他是谁?丁默城吗?请问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他的情/妇?” 乔梓玉的脸色有些青白,“云珊,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高云珊不看她,“是吗?以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你不用向我交代什么,我也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豆丁……也不是他的孩子。” “那时我是缺钱,但我没想伤害任何人,你信不信都好,我早就跟丁默城没有瓜葛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和豆丁的事,你安心带着孩子治病。” 乔梓玉说完就起身出去了,跟刚刚才到的方夜打了个照面,就匆匆低头而过。 方夜多看了那身影两眼,才走到高云珊身边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舒服?” 高云珊没想到他会来,赶紧把卷高的袖子放下来,拢了拢松开的羊毛衫领口。 这动作看在方夜眼里成了心虚的遮掩,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掳起袖子,看着那针眼和周围的一圈青色,怒道,“这是什么?你卖血?你不要我给的钱,跑来卖血?!你是疯了还是犯贱,为了孩子你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高云珊见他误会了,想要开口澄清,“不是,你听我说……唔~” 方夜用手卡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他恨不能掐死这个固执的女人,眼不见为净,他也不会有那么多挣扎和痛苦了! 可是他手上还没用力,她就已经呼痛了,小脸都皱到一起去,他赶忙放开她。 “怎么了,哪里疼?” 高云珊抚着下巴,把疼出的泪强忍回去,低头不让他看。 可方夜还是看到了她腮边的青紫指痕,“谁弄的?那帮杂碎又来找你麻烦了?” 高云珊连忙摇头,“不,跟他们没关系。自从上回警告过后,他们再没来过。” “那是谁,谁把你掐成这样,你说啊?” 高云珊低头不语,眼里泪光浮动。 方夜忽然明白了,“是丁默城,他来找过你了?” 高云珊没有回答,泪水从眼睫上滴落下来。 方夜的手忍不住抚上那方青紫的印记,他的手很大,动作却很轻,微微掰过她的脸来,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和豆丁的事,我没告诉过他。” “我知道,方大哥你不用解释的。”如果他要告诉丁默城,遇见她的第二天,丁默城就会找上门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他捧着她的脸颊,她的泪也滑入他的掌心,像是掬了满手的泪。他看着她本来红润如花的唇瓣没了血色,带了几分苍白,心头又是不由自主的抽痛。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8)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避开他的目光,别过脸道,“你怎么会来?“ “小豆丁打电话给我说你跟医生去抽血了,我就过来看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色有多难看?我还以为你是卖血换钱给豆丁做手术呢!” 高云珊失笑,原来是豆丁叫他来的。这孩子,刚刚学会了用手机打电话,就拿来乱用。 她把基金会资助豆丁手术的原委给方夜讲了一遍,现在几乎是万事俱备了,只等储血这一道东风,手术就可以顺利地进行。 方夜难得看到她有那么欢欣的表情,好像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丫。 想到刚刚自己冲动之下说的话太过分,他不自在地清咳了一声,硬邦邦道,“你脸色很难看,先躺下休息。” 高云珊问他,“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医生……你看到了吗?媲”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不觉得她很像你妹妹晓君吗?”为什么他好像无动于衷?看不见曾经丁默城眼中的那种狂热? 方夜讽笑道,“我不觉得像,晓君已经死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的妹妹,已经死了。无论乔梓玉也好,向婉也好,这几年他走马灯似的换过的女人,没有一个像晓君,至少我不认为可以用身体交换金钱的女人跟晓君有什么可比性。” 原来他是认识乔梓玉的,也对,丁默城身边的女人他应该多少都知道一点。 “她现在在这里工作?来找你做什么,挑事儿?” 高云珊摇头,“不是,她刚好是心外科的医生,碰见了打个招呼。” “你不怕她把豆丁的事告诉丁默城?” 高云珊苦笑,“他反正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凭他的本事,要查豆丁的事易如反掌,只是迟早而已。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等豆丁顺利做完手术,我就带着他离开一阵子。他有什么怒气就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孩子就好。” 方夜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说她。 她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他看着她仍显苍白的脸色,喃喃说了一句:“我会带你走。” ************** 高云珊闭上眼睛,往事仍旧纷至沓来,像最近这荒谬的现实一样,想躲也躲不开。 她记得乔梓玉,她们两个是小学的同班同学。那时候,滨海暗潮汹涌,几股势力明争暗斗,并不太平。高家刚刚扎根下来,根基不稳,正是拼杀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小学班上的同学都传她是爸爸是黑色会,杀人不眨眼,谁都不愿意跟她来往。 八岁的生日,她打算开一个小小的生日会,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到她家里来参加! 最后只有乔梓玉来了,还带了一份小小的礼物,是她自己刻的一艘木质小帆船。 礼轻情意重,高云珊很珍惜地收藏在卧室的书架上,除了感激还有感动。她跟乔梓玉的关系平时算不上太好,要说渊源,大概也只是做过半个月的短暂同桌。乔梓玉家境很一般,却是班上学习最努力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为人很低调,不太爱讲话,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小乔。 珊珊和小乔的友谊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高云珊转过三次学,之后失去了联系,只有那艘小船还一直放在书架上。 再相见的时候,丁默城揽着乔梓玉的肩膀,把她带到家里来,当着高云珊的面,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调笑着说,“怎么样,小乔,我太太是不是很漂亮?不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你!” 因为长大了的乔梓玉,面容轮廓有点像方晓君,于是得到了丁默城只对方晓君才会展露的柔情。 高云珊整个人都仿佛被生生剖开来,像个可怜虫一样傻傻看着他们,乔梓玉也愣愣地看着她,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样戏剧化的重逢。 丁默城在外面玩的很凶,婚后尤其如此,变本加厉,高云珊起先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才听说,那些女孩子多多少少都长得像他的初恋爱人方晓君。 夜场里有人专门为他留意这样的女孩送来给他,看的上的,不择手段也会强留在身边。 当然,以丁默城俊美轩昂的外表,以他的财富和地位,往往不需要什么样的手段,女孩子们都愿意臣服甚至爱慕于他了。 乔梓玉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云珊觉得她一定是有些特别的。 可他们不是约法三章过的吗?不管他在外面是怎么样的,都不会带回家里来,藕园只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家啊! 丁默城欣赏着她的泫然欲泣,笑道,“怎么了,不高兴啊?不高兴就离婚吧,我还你自由,你也可以出去逍遥快活的。” 高云珊摇头,坚决道,“我不会离婚的!我只求你……不要带回家里来!” 乔梓玉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的,难堪的,甚至闪过了逃离躲避的念头。两个女人沉闷地对峙着,赢家好像只有丁默城,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拉着乔梓玉上楼,进了卧室。 那是他和高云珊的房间,可是这一刻,他手边却牵着别的女人。 高云珊醒来的时候,满脸是泪,泪已经冷了,她瑟缩着发抖。 当年的她,多么希望那一切也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丁默城仍然只是初见时在园子里奋不顾身救过她的热血儿郎,是她在合欢树下盼过爱过的男人。 意外来的如此之快,让高云珊措手不及。她怎么都没想到,刚刚出院的豆丁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住了一个礼拜医院,孩子待不住想回家,住院每一天都是钱,反正离手术还有一周之间,她想着让他回家休息两天也好。怕他吹风受凉后又发烧,她没带豆丁去上班,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孩子人却不见了。 她心都像被掏空了,想哭喊都哭不出声来,只一遍一遍喊着孩子的名字,绝望无错。 邻居告诉她白天有人来打听过她和孩子的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丁默城。 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这样不声不响地带走孩子,把她往绝路上逼。 她脑海里乱作一团,什么都来不及想,出门拦了一辆车就直奔远辰集团的办公楼。 她握着手机,手脚都有些发颤,没有拨出方夜的号码。丁默城不想把方夜卷入他们之间,现在找方夜跟她一起去对质,只会火上浇油。 她穿着浅色的宽大衬衫和深灰色长裤,廉价的平跟鞋,闯入丁默城的办公室,秘书小姐在后面拦都拦不住,“丁总,这位小姐……” 丁默城从一堆文件报表中抬头,拧眉看了高云珊一眼,摆摆手对秘书道,“出去吧,把门给我带上。” 高云珊僵硬地站在诺大的总裁办公室中央,朴素过头的装扮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她眼睛红肿,素手在身侧捏握成拳头,像一只被惹怒的兔子,不,应该说像是竖起满身尖刺的刺猬。 她直直扑到他面前,拉住他衬衫的袖子,用沙哑的声音问他,“你把豆丁弄到哪里去了?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把他还给我!” 丁默城眉间褶皱更深了,却没有立马推开她。 他不知道她口中说的豆丁是什么,食物吗,还是宠物? 最近他忙着做空一家能源公司,背后似乎出了点岔子,他刚从外地回来,她的事他都还没来得及着手去查。 她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 高云珊见他不说话,更加慌张了,“你说啊,孩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把他还给我?” 他总是这样的,不说话的时候,她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即使他开口,她也摸不透他的想法,她从来不懂他,除了他的冷酷和残忍。 丁默城似乎是被孩子这个字眼给蜇了一下,冷声道,“什么孩子?” 高云珊终于忍不住落泪,“我的儿子……小豆丁,三岁半了,这么高……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他!今天明明是你派人来抱走他的……” 丁默城脑子里有点嗡嗡作响,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女人。 “你的儿子?你跟谁生的儿子?既然是跟别人生的野种,跑到我这里来问什么,我根本没见过!” “他不是野种!他是……他是你的骨肉,是我们的儿子!你不要伤害他,他真的是你的儿子!” ----------------------------- 乔医森和方GG一样,是丁九故事才出现的人物哈~丁九筒子马上开始规模性地犯渣,亲们挺住~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9)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的哭喊撞击在他的心上,丁默城几乎变得跟她一样僵硬,面色铁青地没有说话,衣袖还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她说他们有个儿子,四年多没见,刚一见面这女人就说他们有个共同的儿子,已经三岁多了! 她在骗谁,她当他是傻瓜吗? “你怀过几次孕?我在你肚子里种下的孩子,我记的很清楚,早就让你去医院拿掉了,四年前就已经让你拿掉了!你现在跑到我面前来说有个儿子,你觉得那跟我有关系吗?丫” 高云珊死死咬紧唇瓣,她不能说,说了就会让丁默城迁怒到方夜的身上。当初是丁默城让方夜押着她去医院堕胎,她求方夜网开一面,才留下了小豆丁,她欠方夜的已经太多了,不想再把他卷入她和丁默城的恩怨中来。 其实丁默城又怎会想不通其中的关联,不承认是一回事,摆在眼前的事实要是真的成立,其中有哪些蹊跷,他是一清二楚的。 他脸色仍旧难看,抓起电话拨了几通,语调像吃了枪子一样冲。 打完电话,他走到高云珊跟前说,“我不管那孩子是谁的,都不是我派人带走的!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你最近不是攀上了方夜么,何不让他帮你想办法?媲” 高云珊绝望不已,“跟方大哥没有关系,他不会带走孩子的。默城……我求求你,救救小豆丁,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发病会很危险,禁不起一点折腾。救救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丁默城很想狠狠甩开她,可偏偏心里这时也绷了一根弦,像坠着千斤重担一般,不上不下的,让他难受之极。 好在他没有挣扎太久,秘书就接进来一通苍溟的电话,明确地告诉他,他的儿子豆丁在他们那里,让他赶到南水市去一趟,大家摊开来好好谈一谈。 丁默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有个儿子这么大的事,他自己居然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回头瞪了高云珊一眼,“你儿子在苍溟他们手上,现在在南水市,我现在我过去,你也跟着一块儿来!” “啊……好,好!我跟你去,请你让他们不要伤害豆丁。” 丁默城厌恶地别开脸,让秘书立刻去订到南水的机票。 高云珊听说孩子有了消息,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拿出手机打到水产店去请假,接下来几天她可能都没办法去上班了,这样接二连三地请假,她有预感,这份工作应该是做不长久了,老板娘不会容忍她继续待下去。 但不管怎样,现在救回孩子才是第一位的,其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再说。 医院和乐果基金会那边也必须得交代一声,好不容易轮到的手术机会,眼看就不得不放弃了,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基金会理事的联系方式她没带在身上,想来想去,医院里也没有能够帮得上忙的人,无奈之下她只好找了乔梓玉,请她联系基金会那边,看看手术能不能顺延。 其实她也明白,希望是很渺茫的,他们放弃了,有限的机会就会留给后面的患儿。 滨海到南水航班不多,他们只订到当天最晚的一班,丁默城带了助手和保镖随行,高云珊两手空空地跟在他身边,与他们的鲜衣怒马格格不入,说不出的不协调。 丁默城却让她坐在身边的位子上,似乎是方便盯着她,提防她焦虑之下冲动坏事。 不算短的飞行距离,他们绷着没有讲话。她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眼睛里一层水亮的光,大部分时间都看着窗外。起飞的时候已经是快午夜时分,折腾了一天,丁默城都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精力,她以前在飞机上,常常是坐下来就睡,对光线很敏感,还得戴上眼罩。 这么多年过去,什么棱角都磨的没有了,也没了那么多娇生惯养出来的讲究。 一个孩子,牵动着她全部的身心感情,支撑着她整个人生。 那一刻,丁默城觉得,如果这个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他忽然有点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很乖很可爱吗,值得她这样付出心血?或者仅仅只是出于血缘亲情? 她说那孩子有病,从娘胎里带来的,先天性心脏病,体质弱,还需要做手术才能根治。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嫌弃过他,没有想过放弃吗? 丁默城摒着一口气,无法容忍自己的孩子是天生带着病根的病秧子,甚至随时都有夭折的危险。 那一定不是他的孩子,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被她蒙蔽了,那不是他的种,不是! 他们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每人都有一个房间,只有高云珊除外。丁默城把她拉进自己的房间,随手往套房客厅的沙发一指,“今晚你就睡那儿?” 高云珊摇头,嗫嚅道,“不……我想自己一个人住。” 丁默城嗤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单独住一个房间?行啊,这里最便宜的房型是888,还有15%的服务费,你到楼下服务台去,自己出钱订一间,我不管你!” 高云珊无措地站在原地,她的钱包里只有一些零钱,没有信用卡,储蓄卡也已经是赤字了,她根本住不起这样的酒店。 她是无权要求他更多了,只要他帮她找回儿子,吃点苦头也不算什么。 “那我到大堂去将就一晚。”事到如今,她无法安然跟这个男人睡在同一个房间。 “你只要从这房里踏出去一步,明早我就飞回滨海去,你儿子的事情,你自己去谈,休想我再插手。” 高云珊闻言果然顿住了脚步,回眸定定地看着他。 他竟然觉得她看起来,有一点可怜。 他踱步到她面前,用身体的优势困住她,轻鄙道,“你以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还会对你有兴趣?你是我见过的,在床上最无趣最死板的女人!以前要不是你缠着我,我根本都不想碰你。我都不怕你重新缠上我,你怕什么?” 这样伤人的言语,高云珊一点也不陌生,离婚之前,她已经听过太多了,心痛到没有了知觉,也就渐渐麻痹,只是睽违多年,他又在不经意间说出口,像是一柄利剑,狠狠地插/进她的胸口。 原来她还会心痛。 丁默城订的是套房,好在里外是分开的,一墙之隔,也不算是同一间房了,至少她看不见他。 高云珊什么行李衣服都没带,到浴室里简单洗了把脸,就窝在沙发上睡下了。这一天实在是心力交瘁,她很快就迷迷瞪瞪地睡过去,养足了精神,明天还要找回豆丁。 丁默城抱着手看那缩成一团的身影,很想把她拉起来,摇醒她,想过去折腾她,不让她睡个囫囵觉。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喝了一大杯威士忌,还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赶到跟苍溟他们约好的酒店,丁默城还是没有好脸色,甚至比之前的情绪还要糟糕。 他以为他跟苍溟的恩怨,已经随着多年前荣靖琪的那场坠海车祸而终结,这些年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现在突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高云珊对苍溟一行人没有太多印象,以前她是被重重保护在深闺的大小姐,只知道苍家跟高家的势力是对头,丁默城年少时候是跟苍溟他们一同长大的,称兄道弟,最后却反目成仇。苍溟接手擎龙股份之后,生意已经基本洗白了,而高家则不然,仍有不少捞偏的生意,道上的势力也没有撇清。 至于近几年是什么情况,她不关心,已完全不了解了。 她知道瞒着丁默城孩子的事,他很生气,他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孩子。可是连血缘这最后一点牵绊都没有,丁默城是决然不可能和苍溟谈条件的,那小豆丁就危险了。 丁默城的内心仍在逞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关我的事,因为那根本不是我的种!” 高云珊肝肠寸断,苍溟对丁默城说了一句话,“老九,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所有人,第一眼看到小豆丁这个孩子,都会觉得他像足了丁默城。 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小人儿是长的这个模样,个子小小的,坐在大大的桌子上吃糖,看到高云珊,就哭喊着叫妈妈。 陌生而突兀的场景,心口像被撞击到一般的疼痛,让他静默地站在那里,都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孩子被抱走了,苍溟让高云珊跟着去照料,剩下的时间是他们男人之间的对话。 苍溟也不拐弯抹角,他的女儿不见了,所有矛头都指向一处,他如法炮制地抓了高云珊的儿子来,就是为了能摊开来谈条件。 丁默城有些心不在焉,刚刚看到那个孩子的瞬间产生的冲击,让他的神魂到现在还有些飘散,很难集中精力。他勉强听明白苍溟的意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隐隐觉得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挑唆他们争斗,以便坐收渔人之利。 他没办法给苍溟一个肯定的答复,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绝对不是我的授意,你女儿不是我让人绑走的。不过我可以再跟手下的人确认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 苍溟点头,“我希望能尽快。丫” 丁默城嗯了一声,回头看着会议室的另外一个门口,高云珊和孩子刚刚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担心小豆丁?要不要去看看他?他有先心病,身体不太好,不过你放心,我请了医生和护士帮他看过,房间里也有设备,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媲” 丁默城冷嗤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屑,“我的房间安排在几楼?” “28,行政楼层。” “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丁默城进了自己的房间,狠狠将外套摔在床上,拼命地控制自己多年不曾如此失控的情绪。 几通电话打完,他跌坐在床上,说不出的疲惫,仿佛这整个世界是个整体,只有他一人游离在外,是被孤立的。 他想了很久要拿那个孩子怎么办,一直到天色都黑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僵持着,不肯去孩子的房间看他,高云珊一定也在那儿,他不知面对他们应该说些什么。 他去找苍溟,秘书说苍溟和靖琪都到高云珊的房间去看小豆丁了。 都说了他们的女儿不是他绑走的,那么这病歪歪的孩子对他们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竟然还假好心地跑去探望! 高云珊真是高招,利用这孩子汇拢同情心,反倒让他成了最冷血的一个。 家丑不可外扬,她却有本事让全天下都知道了他的家事,狠狠摆了他一道。 罢了,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他总要习惯的。丁默城去了高云珊和孩子住的房间,刚进门,就闻到类似医院病房的气味。 kingsize的床很大,瘦小的孩子躺在上面,还盖着被子,小小的一张脸也几乎被埋没的看不见了。鼻子上插着输氧的管子,胸口似乎还接出来几条线,连到旁边一台仪器上,有规律地发出滴声。 高云珊就坐靠在床头拉着孩子的手,其他人或坐或站的,仿佛也是一脸凝重,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 火气在丁默城的胸腔里蹭蹭上窜。 怎么了?各个如丧考妣的表情,这孩子真的病到要死的地步了吗?刚才明明还听他哭的那么响亮! 他又把怨怪的目光移到高云珊身上,这样病弱的小孩,就是她孕育出来的? 孩子这时候已经醒了,看到他站在门口,一脸害怕的样子,直往妈妈怀里钻。 苦恼困扰了大半天的问题,好像瞬时想通了。 要拿这孩子怎么办?既然是他的儿子,就是他们丁家的骨肉,他当然……是要把他抢回身边来养! 苍溟知道他有话要谈,怕吓坏了孩子,让他到外面再说,孩子好像也放松了一些,奶声说着想吃东西。 “妈妈,这两天我吃肉了,很香,还有巧克力蛋糕,原来巧克力是甜的……” 丁默城的脚步一顿,胸口起伏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依偎在床上的母子俩。 他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那个画面好像很碍眼,可是他又很渴望。 他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境遇――如果那真的是他亲生骨血的话。 他下定了决心,要把孩子夺回来。 困扰想通了,脑海里想到的线索似乎也能联系起来了,什么人在背后想捅他刀子,他也大概有数,于是向苍溟提出交换条件:他帮他查清绑走女儿的人,然后苍溟把高云珊母子都交给他。 他姑且先让他们母子再在这里团聚几天,他要先回滨海去,好好查查背后动手脚的人,当然,也很有必要查清楚这几年他们母子的生活轨迹。 事情了结,已经又是一个礼拜过去了,苍溟按照约定把高云珊母子交给他,让他派人过去接。 “妈妈,我们要回家了吗?”豆丁坐在飞机上问高云珊,上回来的时候,他光顾着害怕了,都没好好感受坐飞机在天上飞的感觉呢! “嗯,”高云珊抚着儿子的头发,柔声道,“豆丁不想回去吗?” “我想回家,可是……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啊,靖琪阿姨他们也很好,田阿姨家的小哥哥还愿意陪我玩,走的时候还给我送了蜡笔呢!” “那……豆丁回去好好治病,以后妈妈再带你来找他们玩,好不好?” “嗯!”豆丁懂事地点头,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我回去还要做手术吗?” 高云珊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妈妈也不确定,还得先问问医生阿姨他们。” 他们耽误了这么久,不告而别,基金会的名额八成是让给其他的小朋友了,再等又不知要等到几时去。 身旁的陆超接话道,“别担心,我大哥说会帮你们的,手术的事我回滨海就帮你们想办法。” “谢谢。”高云珊苦笑着摇了摇头,苍溟他们对她和豆丁没有恶意,但这毕竟是她和丁默城之间的事,外人只怕是不好插手的。 丁默城也不会让外人插手。 陆超名义上是顺道一起回滨海来,实际上就是送高云珊母子的,怕一路上被丁默城派来的人为难。 所幸风平浪静,但到了机场,丁默城的人已经备好车等着,陆超也没有再跟着他们的理由了,只能叮嘱高云珊万事小心,自己珍重。 高云珊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只是没有预料到会来的那么快。 她抱着豆丁坐在车里,听到司机打电话给丁默城:“老板,人接到了,现在怎么办?……嗯,好的,明白了。” 她像等着宣判的人一样,心跳如雷,仿佛前路等着他们的是悬崖峭壁。 可是很意外的,司机只是回头问她,“高小姐,你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高云珊说了地址,司机把他们送到之后,亲眼看着他们进了小区才开车离开。 不知道丁默城接下来的打算,高云珊有点惴惴不安,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们母子这样安稳度日。 怎么都好,现在最要紧的,仍然是小豆丁的手术安排。高云珊先去了一趟医院,果不出所料,基金会的手术名额已经让给了后面的小朋友,再排至少要再等上半年才有可能轮到。 小豆丁不能等那么久了,这一趟到南水去,可以看得出他的情况是在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尽管常常能够吸氧,还是会觉得胸闷。 她想找个专业的医生问问情况,可是竟然没有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乔梓玉从办公室出来恰好看到她,将她拉到一旁道,“豆丁又生病了?要住院?” 高云珊摇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在是不是还能做手术,他的情况现在需不需要住院。” 乔梓玉微拧着眉,“只怕你现在有钱也住不进来了。” 高云珊惊讶,“为什么?” “当然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没人敢收。滨海就那么两三家有实力做这个手术的医院,每家都告诉你只有特需病房,几千块钱住一天,你能带孩子住吗?” 高云珊如遭雷亟,“是丁默城?” 乔梓玉的眸子里有痛色闪过,“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高云珊摇头,她不需要抱歉,这就是丁默城的作风,她早知他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只是她心里一阵阵发苦,他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肯放手呢,豆丁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不是已经看到孩子了吗? 她身上每一处都在痛,耳边嗡嗡作响,步伐有些虚浮。 ************************************************************ 这周的加更在周三周四和周日,亲们其他日子就不要催更了哈,催了也不可能有。。。还有我说规模性犯渣其实就是情节要全面展开的意思,不要被吓坏了,而且这个虐也不可能一下就过去,这就是个虐文,请做好一直到尾声都是各种虐的准备~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1)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又去了一趟水产店,工作大概是保不住了,但毕竟是工作过多年的地方,怎么说也该去打个招呼。 生活果然是没有惊喜的,王明娟早就找到了替代她的人,黑壮结实的小伙,比她能干多了。 郑宽心里过意不去,趁着王明娟不注意,悄悄追上高云珊,塞给她几张百元现金,“真是对不住你,孩子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还让你没了工作。我……我说不过明娟,做不了主,只能委屈你了,这些钱你拿着,是今年年尾的奖金。” 高云珊含泪推回去,“宽哥,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丫” “拿着!现在已经是年末了,你干了一年,这些是你应得的。别客气了,孩子还等着用钱。” “谢谢。”高云珊把钱小心地收好,穷困潦倒至此,还能有人雪中送炭,她感激不已。 她一路走回家去,不近不远的路,走到路灯都一盏一盏亮起来,像是从光明的所在走到了昏暗中去,身体的疲累都是其次,意识也有点空茫了。 这下子是真的要坐吃山空了,她和豆丁的生活没有了经济来源,生活费、房租、住院费都成了问题。定期存折里面的三万多块钱,是她这几年拼命攒下的,是给豆丁做手术的费用,动不得的。可是没有了慈善基金的支持,这点钱对于整个手术费用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媲。 回到家的时候,原本在睡午觉的小豆丁已经醒了,拿着小杰送给他的蜡笔在纸上涂鸦。窗户开着,外面有小店在炒糖栗子,香气全都飘了进来,豆丁眼里闪动着渴望的光,小声问云珊,“妈妈,我们有钱买糖炒栗子吗?我只想吃一点点,一两个就可以了。” 高云珊蹲下去,平视着孩子的眼睛,开不了口告诉他,他们就快连饭都吃不上了,更别提还要吃药住院。 “豆丁想吃栗子?” “嗯。” “妈妈给你做好不好?” “真的吗?妈妈会做?” 高云珊笑了笑,从厨房的屉斗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是中秋那会儿老主顾送的一些生栗子,没吃完,她没舍得扔就存下来了。 隔壁李阿婆去了女儿家里,留下个老式的煤炉子给她,以前豆丁吃过中药,用这个煨药火力正好,怕她以后还会用得着。 她用小块的煤球生了火,今天的晚饭就可以在这上面烧,栗子扔在煤灰里,烘一会儿就熟了。 豆丁好奇地蹲在旁边,捏了生栗子在手里端详,学妈妈的样子想丢进炉子里去。 高云珊拦下他,“栗子上要划个口,不然扔进去会爆开的。” 豆丁一吓,“妈妈怎么知道?” 是啊,她怎么知道呢,曾几何时,她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里懂得这些野趣! 可丁默城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可以把风筝放上天,可以用简单的炉子给她烘栗子吃。她把整颗的栗子扔进去,噼噼啪啪炸开,吓得扑进他怀里,好像也只是昨天的情形一样。 栗子很甜,回忆却很苦。 她摸了摸豆丁的头,“这里煤烟呛人,宝贝先进屋里去玩吧,烘好了妈妈叫你。” 炉膛里的火映得她双颊绯红,可她坐在那里,身体和心都还是凉的。 她守着炉子上的小锅,等水开了她就下点面条,再放点青菜和鸡蛋进去,就是今天的晚饭了。 感觉到有人在身后站定,她以为是豆丁肚子饿等不及了,哄道,“面条很快就能煮好,宝宝等一下哈!栗子很烫,掏出来得放一会儿,凉了才能吃,咱们先吃晚饭。” 身后没有人回应,只有更大的压迫感趋近,高云珊回头看了看,却发现是丁默城站在身后。 她站起来,手脚都有些僵硬,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么?不欢迎我来?” 高云珊摇头,她不意外,从他知道豆丁的存在起,从他派人送他们母子回来,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找上门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丁默城痛恨这个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睛里无论何时似乎都有一层水亮的光,有时候只是短短地看他一眼,却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倾身过去,揭开炉子上的小锅盖子,里头的水刚刚烧滚,没有一丝油腥,再看放在旁边凳子上的青菜鸡蛋和面条,低声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们的晚饭?” 高云珊没吭声,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丁默城抬手就掀翻了那口小锅,锅子和锅盖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沸水全洒了出来,有几滴洒在云珊的手上,火/辣的刺痛着,她本能地瑟缩到墙角,想要抱紧自己。 丁默城又一脚踹飞了装着面条青菜的篓子,装鸡蛋的碗在地上摔的粉碎,还不解气似的,又抬脚重重踹向那个煤炉,直到它倒在地上,煤灰火星扬的到处都是,刚刚烘好的栗子也滚了一地。 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打雷一般,惊动了左邻右舍的邻居,纷纷打开门来看出了什么事。一见丁默城这样的男人站在那里,高云珊吓得瑟缩在墙角含泪不语,一时议论纷纷,却都不敢上前去劝,只当是两口子吵架闹别扭。 丁默城带来的人也从楼外跑过来看情况,见他毫发无伤,楼道上却是一片狼藉,也不知该怎么办。 丁默城平时脾气也不见得好,喜怒不容易琢磨,但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见。 “妈妈……”豆丁也听到了动静,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探了半个脑袋出来。高云珊吓坏了,赶紧把他护在怀里。 丁默城看着他们冷笑,“你就给他吃这些?你就是这么养孩子的?你特么扮可怜给谁看,嗯?” 高云珊眼泪滑落下来,紧紧地抱着孩子不说话。 小豆丁在妈妈怀里瞪着眼睛看丁默城,又气又急,“你别这么说我妈妈!妈妈给我吃的都是最好的!你这个坏人,快走开!妈妈……”他回头看着云珊,“我们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他!或者叫方叔叔来……” 丁默城听到他提起方夜,怒极反笑,“好好好,高云珊,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上前将他们推进屋里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今天我们就好好说个清楚!” 高云珊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抱着孩子避无可避,只能缩到沙发旁边的角落,戒慎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一只野兽,随时可能把他们撕碎 屋子里狭小昏暗,即使是眼下的冬季,也能闻到潮湿的味道。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陈旧,而且仿佛再多一件家具都放不下了,挤挤挨挨的,三个人都嫌逼仄。 丁默城在沙发上坐下来,脸色还是很难看,只是怒火收敛了一些,扬眉看着高云珊道,“你这几年就住在这儿?” 高云珊也缓过劲来,没那么害怕了,垂眸道,“我只能住在这里。” 丁默城哼笑了一声,“你怪我?” “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是想带着孩子活下去。” 丁默城眼里有阴骘的光,“说的好听,不怪任何人……当初让你把孩子拿掉,让你走的越远越好,对大家都有好处,你偏要阳奉阴违,自找苦吃!” 高云珊咬着下唇,她不想反驳,她的苦衷和孩子的不幸,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 “不过也好。”丁默城笑了笑,“这么多年,也没个女人有胆量给我生孩子,有现成的也不错。孩子随我姓丁,从此也跟你们高家没关系!” 高云珊惊骇地抬起头,“不,不行!孩子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分开我们!” “我有没有权利,你不是最清楚了吗?难道还非要我把律师找来,大家上一趟法院你才肯面对现实?你今天不是去过医院和水产市场了,怎么样,还顺心吗?” 高云珊差点就要被他这几句话给击垮了。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因为幕后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把人逼上绝路,是他最擅长的手段和方式。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她刚刚跟他离婚从家里出来,也是这样,没有住处,没有工作,滨海市没有像样的单位敢聘请丁默城的弃妇,甚至去酒吧夜场弹琴都没有人敢要。 她那时的希望是还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现在他连孩子生病住院的希望都要斩断,让她怎么办? 他一向都很清楚怎么让她绝望,只有绝望了,才能让她放手,就算他不找上门来,她也会哭着把孩子送到他跟前去。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2)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家的大小姐过了几年这样的苦日子,也算不容易了。我可以给你钱,今后你也活的轻松一点。说吧,你要多少?” 高云珊摇头,“我不要你的钱。”收下他的钱把孩子交给他,跟卖掉孩子有什么差别? 丁默城显得很笃定,“你清高的资本是什么?没有工作和依靠,每天就给孩子吃白水青菜,病拖着快死了也不给他治,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 高云珊说不出话来,孩子跟着她,的确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丫。 “一口价,五十万,你把孩子交给我,我给你五十万,从此以后你跟他各不相干。” 高云珊微微颤抖起来,“豆丁不能离开我,他的病还没治好……” “你能给他治病吗?没钱做手术,你空守着他有什么用!治病的事我自然会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高云珊没有说话,丁默城知道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他所说的了媲。 他站起来,一步步走过去,豆丁有点害怕地往妈妈怀里缩,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丁默城。 他弯下腰来,放缓了音调问,“你学名叫什么,几岁了?” 小豆丁抬头望了妈妈一眼,见她点头,才小小声地回答,“我叫高宇辰,三岁半了。” 丁默城点点头,“我是你爸爸,今后你姓丁,不姓高,记住了吗?” 小豆丁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就是不肯点头。 丁默城也不勉强,看了高云珊一眼道,“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过期不侯。” 夜里,母子两人都睡的很不踏实。小豆丁抱着高云珊的腰身,隔着一小段距离看她的眼睛,怯怯地问,“妈妈,你还在哭吗?” 高云珊也抱着他,“没有,妈妈没哭了。今天吓到宝宝了?” “没有,我只是……有点怕那个人。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嗯。” 豆丁瘪了瘪嘴,他看过楼上小胖家的爸爸,很和善很有礼貌,常常一手抱着小胖,一手提着小单车上楼,给他买冰淇淋买书包,对小胖妈妈也总是笑嘻嘻的,不像他的这个爸爸,那么凶,对妈妈也不好。 “我不想要坏人作我爸爸,妈妈……你要把我送给他了吗?” 高云珊心口一酸,拍哄着他,“爸爸不是坏人,他……能带宝宝去治病,等你病治好了,妈妈就来接你。” 小豆丁抱住她的一只胳膊,带着哭腔道,“我不治病了,妈妈你别把我送走。” 高云珊把他揽进怀里,“豆丁不要哭,妈妈明天带你上街玩好不好?给你买好吃的,还有玩具。" “真的吗?妈妈你有钱了?” “嗯,有一点。” 到底是孩子,听说有好吃好玩的,渐渐安下心来睡了过去。高云珊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把孩子的轮廓看了一遍又一遍,深深印在脑海里。 第二天大早,她给豆丁换了一套半新的衣服,去年才买的,没穿过几次,鲜亮的蓝色很精神,本来是打算今年春节的时候给他穿的。鞋子有些小了,小孩子的脚长的快,过不了几个月就得换,她买不起那么多鞋子,只得总是给他往大了买,穿在脚上趿拉着总是不合脚,可即便是这样,也很快就穿不了了。 “今天给你买双薪鞋子,好吗?” “好。” 豆丁乖巧地应了,牵着高云珊的手出门,去商场买了新的衣服和鞋子。高云珊蹲下来,亲手帮他把新鞋换上,“试试看,舒服吗?” “嗯,舒服。妈妈,这是不是电视上放的那种可以踢足球的鞋子呀?” “是啊,以后等豆丁把病治好了,就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去踢球了。” 豆丁很高兴,胸膛挺的高高的,穿着鞋子来回地走。 中午高云珊带着豆丁走进必胜客,批萨上桌后,切了一块到他碗里,豆丁很兴奋,“妈妈,是批萨!”在南水的那几天,酒店的自助餐里面就有这个。 “是啊,豆丁趁热吃。” 豆丁把批萨拿在手里,大口地咬下去,芝士都糊在了嘴边,高云珊笑着帮他揩去。 批萨里的肉丁和水果,都是孩子喜欢的,她却买不起,一个月也吃不上几回。 豆丁只吃了两块就不吃了,因为他发现妈妈没有动桌上的食物。 “妈妈,你为什么不吃?” 高云珊笑笑,“妈妈不爱吃这个,留给豆丁吃。” “骗人,这么好吃的东西,妈妈怎么会不喜欢吃。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他撅嘴低下头去,有一点点生气。 高云珊只好切了一块批萨,味道很好,她却如同嚼蜡一般,咽都咽不下去。 下午,高云珊带着豆丁往一个方向走,大部分时候都把他抱在臂弯里。 豆丁看到她额上薄薄的汗水,揽着她的脖子道,“妈妈,我自己能走。” “没关系,妈妈再抱你一会儿。” 离目的地越近,他们母子能够相处的时间就越少了。 在大楼面前站定,旁边一爿小店里有冰糖葫芦卖,高云珊买了一串放到豆丁手里,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小脸,“累不累?” 豆丁摇头。 她笑了笑,柔声交代道,“以后豆丁觉得累或者不舒服,喘不上气的时候,要记得说。有不高兴的事情也不可以大哭,不管是谁在照顾豆丁,都要乖乖听他的话,知道吗?” “就像以前听李阿婆的话那样么?” “嗯。” 高云珊把新买的一个小书包背到他肩上道,“宝宝平时吃的药,蜡笔,还有小人书都在里面,自己背着好不好,妈妈背不动了。” 豆丁懂事的点头,像模像样地背好书包。 高云珊四下看了看,发现前面有个药店门口放了两个摇摇车,问道,“豆丁的硬币带了吗?” 她知道不管换不换衣服,豆丁都小心地把那枚一元的硬币带在身上。 豆丁果然点点头,拿出那枚被他摩挲得铮亮的硬币,放到高云珊手里。 她把他抱上摇摇车,又多换了两个硬币给他,轻声道,“今天咱们可以坐摇摇车,多坐几次,好不好?” 豆丁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欣喜的光,扶着摇摇车上的方向盘直点头。 高云珊留恋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发,“妈妈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宝宝乖乖的在这玩,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 “好,妈妈,你快点回来!” 高云珊胡乱地点头,赶紧扭过头走了,她怕动作稍微慢一点,孩子就会看到她眼里的泪水。 她躲到旁边的小巷子里,拿出手机拨号,手指颤的厉害,眼里又全是泪,半天才拨出去。 “喂?” “是我。”她听到丁默城冷淡低沉的声音,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孩子在你办公楼旁边的药店门口,请你……赶快叫人来接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我知道了。” “他还小,不太知道冷热,到了空调房里,记得帮他把外套脱掉,出了汗容易着凉,他身体弱,禁不起病。” “嗯。” 两人在电话的两端沉默着,只能听到高云珊强忍哭泣的抽气声。 丁默城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一次说完。” 这怎么说的完呢,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一天都没离开过身边的,突然就要这么交出去了,除了她自己,谁都平定不了那些忧心。 “你……会给他安排心脏手术的,对吗?” 丁默城戏谑地哼了一声,“我会叫人安排,但前提是他真的是我儿子才行。” 解释的再多也只是侮辱自己和孩子,高云珊知道他无论如何是会去验DNA的,索性也不争辩了,轻声道,“请你按时叮嘱他吃药,如果发现他胸闷,嘴唇发紫,要及时送他去医院。……他很喜欢小排熬的汤拌在饭里吃,还有蛋糕和冰淇淋,但都不可以吃多。” 丁默城破例地耐心听她讲完,最后才说,“我说话算话,昨天说好的五十万,我会让人打进你的户头。” 高云珊挂了电话,泪水婆娑,忍不住探头出去看着还在高兴地坐着摇摇车的小豆丁。 他还不懂得人世的复杂和忧愁,以为能坐摇摇车就是最大的快乐。 高云珊看到丁默城的两位助手来接孩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孩子从摇摇车上弄下来,豆丁一直喊着,“妈妈说要我等她的,她去买东西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高云珊捂着嘴靠墙蹲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她却不敢再多看一眼。 如果豆丁知道妈妈不会去接他了,是不是会失望伤心? 丁默城看着站在办公室地毯中央的小人儿,穿戴倒是挺整齐的,背上背着个小熊的书包,手里拿着半串没有吃完的糖葫芦,傻愣愣地杵在那里,也定定地看着他。 大概是刚刚哭过了,眼睛里还有水亮的光,要哭不哭地瞪大了眼睛,跟他妈一样。 丁默城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手边没有糖果零食,连哄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助手把孩子送来就默默关上门走了,一声也不敢多问,好像也默认了他是能对付这么个小孩子的。 事实上是他不能,完全没有头绪,该怎么跟三岁的小男孩打交道。 而这个小男孩还十有八/九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出来,冰凉的触感捧在手心里,想了想,又不确定这玩意儿他的身体能不能喝,于是又放了回去。 冰箱里除了酒就是兑酒的苏打水和可乐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是可以给孩子吃得。 “你要吃什么,喝什么,跟我说,我让人去买。” 豆丁摇了摇头,看着手里没吃完的冰糖葫芦轻声道,“我想要妈妈。” 丁默城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要妈妈做什么?她连饭都没让你吃饱,没钱给你治病,幼儿园也不能去,你还念着她?” “不是的,妈妈做的东西很好的……她今天还带我吃了批萨,还有糖葫芦。妈妈说攒够了钱就会让我上幼儿园和做手术的!” 孩子声音细细的,却透着一股子坚定。丁默城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像极了高云珊,不由得更加烦躁了,打了个电话给秘书道,“叫司机上来一趟,把孩子送到我家里去,然后打电话给赵意平,问昨天让他找的照顾孩子的阿姨找到了没有,家里有什么吃的,单独做一份给小孩子吃。”顿了顿,又补充道,“路上让司机买份批萨带过去。” 公司里还有很多棘手的公事等着他去处理,实在分不出精力来应付孩子。 有人暗中离间他和苍溟的擎龙股份,想要坐山观虎斗,他破了对方的局,却没有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少不得一场硬仗要打,但是什么人做的,目的为何,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高家那些残余的势力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晚上跟方夜喝酒,丁默城一个人喝了差不多一瓶红酒还收不住,方夜叫住他,“喝这么多干什么?” 他笑笑,“你不知道么?我多了个儿子。” 方夜抬了抬酒杯,轻描淡写道,“恭喜!” “不过也还不一定,要验过DNA才能确定是不是我的种,免得到时候帮人家养儿子。” 方夜的动作一僵,转过脸问他,“你觉得她会跟别人生孩子?” “我只是想不通啊,当初都让她去把孩子打掉了,还特别让你押着她去的医院,应该不会有纰漏才对,怎么过了几年就多出这么个孩子来了呢?” 丁默城嘴角噙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方夜不跟他正面交锋,避重就轻道,“药流也有意外,兴许是没弄干净。” 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几杯,他这会儿胸腔里全是烈火在燃烧,烧心似的,又疼又难受。当年的高云珊脸颊还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头发又黑又长,跪在他面前哭着求他的样子,像是被折断了翅膀走投无路的天使,他不仅忘不了,最近还总是想起。 丁默城脸色也很难看,却还是嗤了一声,“怪不得这孩子天生就带着病根。” 这句话像个引子把方夜给点着了,他把高脚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揪着丁默城的衣领站了起来,咬牙道,“那是你自己的孩子,嘴上留德!” “你是为孩子鸣不平呢,还是在乎孩子他妈?或者说不定这就是你的儿子!” 方夜一拳就打了过去,丁默城往后猛地退了几步,不是沙发挡着,就跌到了地上。他也毫不示弱地反扑过来,拳头直往方夜身上招呼。 因为在包厢里,又是自己的地盘,怎么打也没人来管,小茶几被推倒在地,酒瓶酒杯也碎了一地。方夜被击中鼻梁,血流如注,丁默城也没好到哪里去,手被玻璃渣子划了几下,也是鲜血淋漓。 两人喘着气停下手怒视着对方,丁默城道,“怪不得你连晓君墓前都不去了,原来是对高云珊动了这样的心思!你忘了晓君是怎么死的了吗?你是她亲哥哥,你对得起她吗?” “你就对得起她了?!这些年你过得有多荒唐你比谁都有数!怎么样,那些找来的晓君的替身能满足你的空虚么?抛妻弃子,你以为你还是当年晓君认识的那个丁默城吗?” 丁默城一身酒气血腥地回到家里,开门的帮佣吓了一跳,赶紧把赵意平叫来。 “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伤成这样回来,要不先去医院吧?”赵意平以前跟着云珊的父亲高战,什么阵仗没见过,丁默城刚投靠高家的时候,也常常一身是伤的回来。可是太平了好多年,谁知又突然弄成这样。 丁默城摆摆手,“小事,拿个药箱来我自己弄弄就行了。对了,孩子呢?” 赵意平叹气,“唉,正等着你回来跟你说呢!这孩子个子瘦瘦小小的,脾气可倔!晚上就吃了一小碗糖粥,菜和肉都没吃,买的批萨也一口没动。问他两句,他就哭着要妈妈……” 他看着也心疼,都是可以抱孙子的年纪了,看到这样的小孩子最是可心,何况孩子的妈妈还是他看着长大的云珊。 丁默城没出声,他也不多说了,给他找了药箱来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把批萨端来给他。 “要不还是你去劝劝孩子,毕竟是父子,他兴许听你的话。” “那照顾他的阿姨呢?” “请来了,可是刚来跟孩子也不熟,还是得你多费心。” 丁默城端着批萨盒子上楼,豆丁住的房间是以前高云珊睡过的一间客卧。 那时他也常像今天这样,满身酒气地夜归。她开始总是等他,给他拧毛巾、换衣服甚至洗澡,想听他跟她说说话。可他也总有办法往死里折腾她,拽着她的头发逼她用嘴含住他最坚硬灼热的地方,掐得她浑身青紫,下面娇软之处红肿的像个小桃子,白天都下不了床。难听的、羞辱的话更是不知道说了多少。 渐渐的她就怕了,她还是等着他,为他亮着屋里的灯,怕他不认识路似的,但只要他喝了酒回来,她都不会在他跟前露面了,而是一个人躲到客房里去睡。 折磨不了她,还有什么乐趣?他酒量好的很,清醒的很,哪里就那么容易醉了!所以他照样能踹开她房间的门,想怎么弄她就怎么弄她。 后来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在这间客房的床上有的。 把孩子接回来是仓促之举,房间里原本的大床都还没有换成儿童床,小豆丁坐在床上,脚都碰不着地,在半空一荡一荡的,低垂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样的神情,真是像极了高云珊。 丁默城绷着脸走进去,把批萨盒子往桌上一摆,冷声道,“为什么不吃东西?” 小豆丁似乎吓了一跳,抬起头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惧。 丁默城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这算什么,他的儿子居然怕他! 小豆丁的害怕只是出于本能和先入为主的印象,可是这一抬头,看到了他手上的血,声音有点发颤,“你……你的手流血了。” 丁默城不在意地抬手看了一眼,纱布没缠紧,散开了,血又渗了出来。 “大人的事你少管,先把东西吃掉。” 豆丁不无委屈地看着他,“我不要吃批萨了,叔叔你让我回去找我妈妈吧!” 在他的认知里,妈妈一定是为了让他能吃上批萨,才欠了这个叔叔很多钱,才把他送到这里来的。如果他不吃这些东西,是不是就可以让他回到妈妈身边去。 丁默城显得很不高兴,纠正道,“我是你爸爸,要叫爸爸,不是叔叔。” 小豆丁不说话了,他真的很不习惯这个称谓,他也不确定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会是他爸爸。 丁默城坐在椅子上,想顺手把伤口的纱布绑好,但一只手始终不太灵活,他抬眼看了豆丁一眼,孩子心有灵犀似的也看着他,好像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慢慢走过来,细声道,“叔叔你很疼吗?我……我帮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丁默城已经没有力气去纠正他的称呼了,只是对他的说法有些好笑,“谁告诉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妈妈说的,她有时候切菜划到手,也会流血,她说只要我帮她吹一吹就不疼了。” 孩子一派天真,丁默城却暗嗤了一声:幼稚! 果然是那个傻女人教出来的孩子,脾性都跟她一样。 “吹一吹没用,有了伤口就要上药,用纱布包扎好,就像这样……你帮我拉住这边,然后跟我一起打个结!” 他决定要用另外一种现实的方式来教育这个孩子,从小就懂得保护和治愈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小豆丁也不拒绝,大概是觉得他流这么多血会很疼,小心翼翼地帮他重新包扎伤口,一本正经地学,小手帮着他一起给纱布打结。 安静认真的侧脸,竟然又让丁默城想到了高云珊。 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这个孩子就反复地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还有那么多人说,这个孩子跟他长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可为什么他怎么看都觉得豆丁像极了高云珊呢? 见氛围缓和了几分,丁默城问道,“为什么不好好吃东西?你这样怎么能做手术?” 豆丁就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头小声道,“我想要妈妈……我不吃肉和批萨了,叔叔你让我妈妈来接我回去吧!” 丁默城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还有点疼,这种感觉很陌生,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耐,“你妈没跟你说吗?以后你跟着我生活,这里就是你的家!” “妈妈说了她会来接我的……” “她不会来了,她养不起你,不会再要你了!” 豆丁的眼睛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呜哇一声哭出来,他记着妈妈的话,不敢太大声地嚎啕,忍得很辛苦,眼泪大颗大颗掉出来,小脸上立刻满是泪水。 丁默城也想起高云珊叮嘱过孩子不能情绪过于激动,只得不耐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要妈妈,明天我就给你找来,现在先吃了东西睡觉!” 好不容易哄着小豆丁睡下了,丁默城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只是第一晚,他竟然已经体会到养一个孩子的不易。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孩子还没起,丁默城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赵意平道,“晚点打电话让向婉过来一趟,就说要在这边住一段日子的,她的随身物品收拾一下一起带过来,让司机去接。” 赵意平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说出口,还是答应下来。 跟豆丁分开的第一晚,高云珊已经是彻夜难眠,泪水把枕头都浸湿了。 第二天大早就悄悄来到远辰集团楼下,等在大堂的柱子后面守侯来上班的丁默城。 她是抱着一点侥幸,想着也许他今天还会把豆丁带到公司来,那她就可以远远地看上一眼。可丁默城是一个人来的,跟以往一样挺拔沉稳地进门,走向一侧的总裁办公室专用电梯,豆丁并没有跟着他。 这样也好,起码证明他找了人在家好好照顾豆丁。 高云珊都不知自己到底想看到什么情形了,她只想豆丁过得好,但又没有途径去了解。 在丁默城转身的霎那,她无意中瞥见了他手上缠着的绷带,前两天她见他的时候还没有的,现在却缠在他手上,显然是刚受的伤。 高云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头有了很不好的揣测。 他怎么会受伤的?是他自己弄伤的,还是因为豆丁的缘故?会不会是他打豆丁,才伤了…… 她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心怦怦跳的极乱,手心里全都是汗。 她甚至想冲过去直接问他,可最终还是把这冲动压了回去。 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如实告诉她的。 高云珊有些惶惶不可终日了,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方夜。 也许他可以告诉她,豆丁的现状,以及丁默城对孩子的态度。 方夜的办公室在大楼的另外一侧,要从另一个方向的电梯上去。高云珊事先打了个电话给他,免得前台拦住不让她进,或者被丁默城碰见。 可没想到方夜根本没来办公室,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嗡嗡的鼻音道,“我不太舒服,在家休息,有什么事?” “你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受了点伤,样子不太好看,就先养两天。” 高云珊听说他是受伤,有点担忧,“去医院了吗?” “嗯,小事而已。” 高云珊知道他们这些人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根本不把身体当一回事。犹豫了一下,她道,“那……我来看看你吧,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方夜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现在受伤了她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方夜一听她要来,仿佛是愣了一下,“你要过来?” ************************************************************************************************ 今天的八千更都在这里,明天跟今天一样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3)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语气紧绷,听起来好像很不客气,高云珊道,“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只是……” “不,没事,你来吧!”他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报上公寓的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方夜住的地方不难找,就在远辰集团附近的一个楼盘,他一个人住惯了,不习惯像丁默城那样开车单程1小时到远离CBD的别墅区去生活,就只图个方便而已丫。 即便如此,这样的地段,也是精致高端的高级住宅区,高云珊很多年没有走入过这样的环境,有种陌生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他住在三楼,大平层的公寓设计,一幢楼统共5层,一层就是一套房只住一户人家,不可谓不奢侈。 她买了点水果上去,站在门口有些窘迫,她的平跟鞋很旧了,鞋底沾了不少泥泞,走在浅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都好像会把这里弄脏似的。 方夜来给她开门,穿着休闲的衬衫长裤,高云珊一怔,“你要出门吗?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穿的一点不像在家里的随意。 “没有,进来吧!媲” 方夜当然不能告诉她,是因为她要来所以他才特意换了衣服,房子也火速地收拾了一遍。 高云珊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显得有一点局促,不知该怎么开口。 方夜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说吧,什么事?” 高云珊这时才看清他脸上嘴角的瘀青,鼻梁上还贴着药布,不由关切道,“你在哪里受的伤,去过医院了吗?” “没事,跟丁默城打了一架。” 高云珊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意外。“为什么?你们……怎么……” “他把孩子带走了吧?”方夜不答反问,“这是你今天来找我的原因?” “嗯。我今早……在远辰楼下看到他,他手上绑着纱布,好像是受了伤,我担心是孩子弄的,所以……” 现在看来不用问了,丁默城的手应该是跟方夜打架的过程中弄伤的。 方夜也不绕弯子,直说道,“他是恨高家,也对你不好,不过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何况那还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你与其担心孩子,不如担心下你自己。” “我?” “是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知道丁默城打了一笔钱到你户头,你不会就指望这笔钱过下半辈子了吧?当然,要是按照你现在这个个生活水准,省着点花也不是不够。” 高云珊摇头,“我没打算用他的钱,那笔钱我不会动的。” 如果将来有需要,她可以把钱用在孩子身上,她自己有手有脚,是绝对不会用丁默城的钱来当寄生虫的。 方夜似乎也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接着问道,“那你怎么养活自己?原先那份工作是没了,其他工作我估计也没人敢要你。他就是想赶你走,如果你现在离开滨海,说不定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生活。” “不,我哪都不去,我要留在这里!” 高云珊咬住下唇,心意已决。这里有她的孩子,是她在世上最深的牵挂,她哪里都不去,只想看着他平安长大。 哪怕不能陪在他身边,远远看着他也是好的。 眷恋一座城,大抵是因为城中有她所爱的人,舍不得离去罢了。 方夜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沉声道,“如果你想工作,就到我这里来。” 高云珊一愣,“你是说……” “丁默城摆明了不让你好过,滨海城里能让你工作的地方除了我这儿,就只有苍溟的产业,他们之间明争暗斗刚刚消停一点,你想去搅那趟浑水么?” 高云珊当然不愿意,这次南水之行就是源于他们此前的纠葛,她很怕再牵连到孩子。 在方夜手下工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她还可以间接了解到一些孩子的近况。 “可是……这样会不会让你很为难?”这是她唯一担心的,她怕丁默城会为难方夜。 方夜不以为意,只垂眸冷声道,“我身边刚好缺个项目助理,需要个聪明上进的人选,要做秘书的活,也要跟我去项目上跑,吃苦耐劳是必须的,我觉得你合适所以用你,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天大的事也由我担着。” 他想要守护一个人的信念,愈发地清晰起来。 ********* 丁默城特意提早了一些下班回家,向婉已经在藕园的房子里等,见他进门,兴高采烈地迎上去,“城哥,你回来了?我熬了汤,青红萝卜炖猪肺,清热润肺的,你先喝一碗再开饭啊!” 丁默城没看她,在屋里看了一圈问道,“孩子呢?” 向婉有些意兴阑珊,“噢,阿姨带着上楼去了。” “晚饭吃了吗?” 向婉答不上来,她忙着照料她那锅汤呢,哪里会关注孩子吃了没有。 丁默城瞥了她一眼,她立马捕捉到他不高兴的情绪,有些娇软地抱住他的胳膊道,“好了,不要生气嘛,我才刚过来,跟孩子又不熟,看到专门请了保姆照顾,就没太在意他。以后我会多用心看着点的。” 她的撒娇对丁默城没有多大的效用,他径直往楼上去了,向婉也只好在后面跟着。 豆丁不在自己的卧室,而是跑到了走廊最末端的房间。 那里曾是高云珊的画室,自从她走了之后,就很少有人进去过。 丁默城莫名地有些冒火,快步走过去,看到豆丁站在画架的跟前,防尘布被掀开了,纸上满满的都是他的涂鸦。 “怎么回事,谁让他进来的?” 豆丁见是丁默城回来了,也有点怕,拿着蜡笔的手藏到了身后,低头辩解道,“赵爷爷说,这里是妈妈以前画画的房间,我就想进来看看,是我让他们开门让我进来的。” 丁默城恼怒地盯着刚刚赶过来的赵意平,“小孩子胡闹你就由着他?” 赵意平也冤枉,心想说这房间平时虽然很少让人进去,但也不是什么禁地,他也没说孩子不能进去啊,只得搓了搓手道,“是我疏忽了。小豆丁总吵着要妈妈,我们得想办法分散下他的注意力,就让他进来看看。” 丁默城火气更盛,拽着小豆丁一只胳膊把他拎到跟前道,“昨晚我跟你说的话全都白说了是吧?我再说一次,你妈死了,不要你了,这个家里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小豆丁哇的一声就哭了,他对死这个字有无尽的恐惧和比寻常孩子更多的认知,妈妈明明说好了要来接他的,怎么可能会死呢! “没有……你骗人,妈妈没有死……” 之前孩子一直克制忍耐着,丁默城都没怎么见他这样伤心大哭过,哭得他脑仁儿都发胀发疼。 孩子想挣开他跑出去找妈妈,他拽着不放,把他拖到向婉跟前吼道,“你不是要妈妈么?她以后就是你妈,看清楚了,以后不许再胡闹!” 小豆丁看都没看向婉一眼,又哭又打地就推开她,“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妈妈,妈妈是长头发的,妈妈不涂香水……” 向婉先是有些惊,现在却满心狂喜,丁默城公然说她以后就是孩子的妈妈,是不是间接地承认了她的地位,要把她扶上丁太太的正位? 丁默城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他的手有些微微发颤,好像攥不住他似的,孩子还在哭喊挣扎,手里好像咔嘣一下,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赵意平看不过去,赶紧上前拉开丁默城,把孩子抱起来,豆丁捂着手臂哭道,“手疼,赵爷爷我手疼……” 几乎是马上,孩子的脸色就变了,呼吸被隔住一样喘不上气,嘴唇也发紫。 赵意平喊了一声,“哎呀不好,孩子怕是发病了!” 丁默城所有的火气都像是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他如梦初醒地想起来,这孩子是不能大哭的,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叫司机备车,去医院!”他几乎是咆哮着,格开所有人,抱起孩子就冲了出去。 医院的世界好像总是被急救室的门隔成两个世界,在外面焦心等待的人永远也不知道里面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只能等着医生出来,给出一个结果。 丁默城一手捂在脸上,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豆丁还在急救室内,已经进去快三十分钟。 向婉陪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也不敢随便说话。 孩子被推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赶紧围了上去,护士小姐挡住他们,“病人现在没事了,我们先送他去病房休息,医生有话跟你们说。” 值班的是乔梓玉,从急救室里出来,她没有取下口罩,丁默城没有认出她来,只是有些急切地上前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一旁的向婉却早就看出这医生是谁,如临大敌地挡在他们之间,挽住丁默城的手臂想要拉开他们的距离。 乔梓玉似乎是看着向婉嗤笑了一声,淡定地取下口罩,看着丁默城说,“豆丁有先心病,已经到了非做手术不可的地步,每次发作都很危险。他手臂上有瘀青,还造成了脱臼,已经接回去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虐待孩子,为了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我刚刚已经报了警。” 啪!向婉抬手就给了乔梓玉一耳光,尖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城哥的事情也轮得到你管!你以为当了医生就了不起了,还不是处心积虑地来勾男人!” 丁默城挥一把攥住向婉,将她狠狠甩到旁边的长椅上,咬牙说了一个字,“滚!” 向婉显然是被他给摔懵了,满眼委屈地看着他道,“你还护着她?我就知道你到这医院来是为了她这个狐狸精……” 丁默城吸了口气,手在身侧紧紧握住,逼近向婉道,“我不想打女人,在我把刚刚那一巴掌还给你之前,趁早从我面前消失!” 向婉愤愤不平地爬起来走了,还回头狠狠瞪了乔梓玉一眼,后者只是捂着脸怜悯似地看着她。 这女人当真是可怜又可悲,她们都不过是方晓君的替身而已,对丁默城来说,就跟小孩子收藏的芭比娃娃没有区别,怎么就认定她是情敌了? 丁默城也是在这一刻才看清了乔梓玉的脸,认出她是谁,面上却无波无澜,只问她,“我儿子的心脏病,到底有多严重?” “肺动脉狭窄,近乎闭锁,这里……还有这里伴有大量的侧支血管,右心室肥厚。”乔梓玉在办公室的白板上把豆丁的心脏造影片贴出来,一一指给丁默城看,“这张是正常3岁幼儿的心脏,你对照着看会稍稍清楚不同在哪里。” 丁默城安静地看着两张片子,半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原来小豆丁的心脏真的是千疮百孔,脆弱不堪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跟别的孩子有那么大的不同。 “这病不是孩子的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个健康的身体。你如果没有耐心和足够的心理准备陪他,我认为你还是把他送还给云珊比较好。” 丁默城闻言,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动。他收起孩子的病历复印件,抬头看了乔梓玉一眼道,“你做医生,挺好的。” 比跟着他的时候好,再不是那个需要出卖自己来支撑学业和家庭的小姑娘,挺好。 离开医院之前他单独去了一趟病房,豆丁已经睡下了,小脸有些苍白,但已没有了病发时候的青紫。 他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挫败感了,孩子刚刚领回来两天,就发病住进医院,医生说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小豆丁的胳膊怎么就这么细弱,他都没怎么使劲,居然就拉的脱臼了。 他有点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孩子,他不愿看到那种惊恐害怕的眼神。 乔梓玉说的对,这一切都不是孩子的错,那个犯错的人还逍遥在外。 他也许应该去把她找回来。 *********** 高云珊坐在底楼的员工食堂里,面前的饭菜吃了一半,一手接听着手机,一手在随身带的记事本上写下信息。 “……好,我下午就整理出来给你发过去。……嗯,来得及,明天我会早点过来。辛苦你了。” 正是用餐的高峰时间,位置全都坐的满满的,她对面的位置空着,本来是给方夜留的,谁知项目上突然出了点问题,客户大老远地赶过来,方夜去招呼对方了,在电话里交代需要她帮忙处理的公务。 他没说错,这份工作需要细致,而且忙碌辛苦,她刚上手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但是却很充实。 她喜欢这份工作,也感激方夜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她刚放下手机,打算再吃两口就上楼去做事,对面的位子被一个身影占据,她一抬头,竟然是丁默城! 她一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周围都是远辰的员工,都是认得丁默城的,她哪怕声音稍微高一点都会成为焦点。 丁默城手里是跟她一样的一份餐盘,若无其事地坐在她对面吃了起来。 他气场太强,平日里也从来不是个平易近人的boss形象,所以他刚坐下,左右两边坐着的同事就赶紧撤了。高云珊虽然很想问问他豆丁的情况,但是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开口,也起身想走。 丁默城的声音冷冷从对面传过来,“想见到你儿子的话,就坐下等我把饭吃完。” 高云珊果然坐了回去,无奈而又急切。对面的男人却吃的悠笃笃的,一点没有吃工作餐的那种分秒必争感。 他头发似乎又剪短了一些,黑而亮,显得利落年轻,这些年的岁月好像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可是她却已经不同了,贫穷、操劳让她脸上容光不再,对着镜子细细地看,还能发现眼角下淡淡的纹路,偶尔豆丁还能从她缜密的发间找到一丝白发。 他握着筷子的手还是修长而有力的,她的手指却已是骨节粗大分明,指腹和掌心都是一层厚厚的茧。 她没想过他们还会有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刻,现在想想,他刚投奔高家而来的时候,她含羞带怯地叫他默城哥哥,留他在藕园吃饭,婚后她翘首期盼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想跟他一起坐在餐桌边,他竟然都是不愿意的,如果她不是姓高,如果她不是高战的女儿,或许他们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坐到一起。 哪怕只是吃一顿家常便饭。 “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看你在电话里说的兴起么?方夜就对你那么重要,连饭都不好好吃也要应付他?” 他的话语永远是这样夹枪带棒地迎面而来,高云珊抿了抿唇,“他交代我工作上的事。” “他工作上的事,也就是我工作上的事。整个远辰都是我的,你一个小小的项目助理以为能翻过天去?” “我只是想找份工作,没有别的意思。” 丁默城抬眼看她,“说到底,都是为我打工,不如我给你换个岗位,你应该更有兴趣的。” 高云珊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心脏猛地快了几拍。 “看你吃这么少,就明白为什么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先天不足的了。他的病,你要负最大的责任,所以现在也别想可以扔给我就一劳永逸。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照顾孩子的称职保姆,你过来,我给你双倍的工资,怎么样?” 高云珊声音有些发颤,“你是说,让我去藕园照顾豆丁?”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我……” “这事由不得你做决定,既然要作远辰的员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就给我滚!” 高云珊应该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将手边的半碗汤泼在他脸上的,可是她却没有这样的骨气。 她太牵挂孩子了,这些日子没有哪一个时刻不在想他,挂心着他吃的好不好,睡觉安不安稳,天气冷了要是半夜踢被子的话会不会有人给他盖好。 还有他的病,最让人忧心的就是他的病,有没有按时吃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丁默城见她低垂着眼眸不吭声,就知道她不会不答应。 “我今晚下班……就过去。”她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细细软软的,跟孩子的声线有一点像。 他忽然记起,高云珊的妈妈是岭南水乡人,虽不是苏浙水乡的吴侬软语,但口音跟他们这些人的白和直比起来,本就多了几分温柔软糯。 他低头嗯了一声,又补充道,“这几天暂时不用去我家里,他病复发了住在医院,你先去医院照顾他。” “什么?豆丁病了?”高云珊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丁默城冷然道,“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他没事,要住院观察几天罢了。” 高云珊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惹怒了,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他才到你那里几天,就发病要去住院!你如果真的不在意他,觉得他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就把他还给我,我就算要饭卖血也能养活他给他治病!” 丁默城的心颤了一下,脸上却看不出情绪来,盯着她道,“我现在不是就给你机会重新照顾他了?你跟方夜说一声,明天就不用到公司来上班了。” 要跟方夜开口,对高云珊来说,其实并不容易。 他明知道丁默城会不乐意,还是给了她这个机会,刚上手几天,找到一点工作的充实感,能帮得上忙了,就突然说要走,换了哪个作上司的都会不乐意。 可是孩子牵挂着高云珊的心,就算方夜怒其不争,她也认了。 方夜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高云珊还是加班将他交代的文件赶完才走,再怎么忧心,最基本的责任心还是要有的。 她从公司赶到医院去,路上买了些橙子,豆丁爱吃这个。 他还是住的第一医院,但条件明显比以前好得多了,单人带卫生间和陪护床的特需病房,安静明亮,豆丁还睡着,保姆在旁边守着她。 “云珊?”乔梓玉看到了她,朝她走过来,“你来看豆丁的?怎么不进去?” “我怕打扰他休息……对了,他情况怎么样?” 乔梓玉暗叹了口气,“还是那样,不好不坏,一发病就很严重。手术还是唯一的办法。” “那……丁默城没有安排给他进行手术吗?”高云珊很焦急,难道他想反悔? “我们的一把手出国去了,要过一段才会回来,他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我想丁默城一定是要找最好的医生给孩子看病,所以估计得等到他回来。配血也是一个问题,最近台湾那边血库也急缺Rh阴性血,只能等香港方面的回复,会比较慢一些。” 高云珊点点头,乔梓玉说的很清楚,她这时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昔日的同学对她和孩子是没有敌意的。 她朝她笑了笑,“谢谢你,乔医生。” “叫我小乔吧,不用这么客气,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 谁都回不到童年的无忧无虑,但有些事也早已是过去式了,一味纠结不放,只会伤人伤己,倒不如宽容一些。 乔梓玉对两人之间缓和的气氛感到高兴,问她,“你只是过来看孩子一眼?” “不,以后可能还是由我来照顾他。” 乔梓玉松了口气似的,说,“那就好,还是妈妈在身边好一点。” 她想到了豆丁脱臼的手臂,总觉得担心。但她身份尴尬,由她告诉云珊,反而会把事情弄复杂了。 高云珊能回到孩子身边陪着他,是再好不过的。 高云珊手机这时响了,是方夜打来的,那边似乎很吵,方夜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问道,“你刚刚打给我?有什么事?” 听出对面的情况有些不对,她没有直接开口说自己的事,反问道,“方大哥,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嗯,我现在在厂区,奇星的工人不知从哪里听说远辰注资之后会大规模裁员,现在把我们围在厂区。” 高云珊一惊,“那怎么办?” “我让你今天下午整理好的文件做好了吗?” “嗯,做好了。” “你把文件复印整编一百份,赶最近的一班高铁送过来,里面有我们的注资计划,他们不信,就让他们相信为止!” 高云珊无法拒绝,在其位谋其职,她现在还是方夜的助手,这些事是应该做的。 乔梓玉看出她有事,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公司临时有事需要我去办,做好了我再回来。”高云珊不舍地看了一眼小豆丁,带着恳切对乔梓玉道,“这些橙子是给豆丁的,麻烦你帮我给他。麻烦你们帮我好好照顾他。” “没问题,不过,他大概还有两天就出院了。” “嗯,没关系,我会赶回来的。” 她知道她答应过丁默城立马就会过来照顾孩子,可是方夜那边有突发状况,她不能不管不顾。 丁默城当晚也加班到很晚,前两天出了公司就直奔医院去,帮不上什么忙,跟孩子互动也很有限,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放松心头时时刻刻绷紧的那根弦。 高云珊答应回去照顾孩子,只是口头承诺而已,他就已莫名感到安心。 可事实是,高云珊并没有如约出现,不在医院,也没去藕园,他左右问了一圈才打听到,她是连夜去跟方夜会合,最近方夜负责的基金公司在投资一个项目,似乎是出了点岔子,方夜把她给叫去了。 丁默城火大地将电话机重重砸在地上,如果高云珊如今在他面前,他觉得这粉身碎骨的命运就该是她本人了。 好啊,好的很!看来她是铁了心地要跟着方夜了,就算孩子也绊不住她,他说的话更是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他丁默城在她高云珊的眼里,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了? 他倒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高云珊回到滨海已经是两天以后了,方夜开车跟她一起回来,路上才听说了孩子住院的事,以及丁默城来找过她。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正事要紧,我……” “你早点说我根本就不会叫你过来!” ***************************************************************************************** 唔,马上就到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亲们要冷静哈,虐文嘛前面男主肯定是各种让人恨,咱hold住挺过去就好了~下次加更在本周日~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4)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感觉到他不高兴了,低声道,“入职的时候我们说好的,我在你这里没有特权,就是普通员工而已,既然是普通员工,我明明还在职,就该做好自己的工作。前两天那种情况,大家都在那里,我赶过去是应该的。” 方夜抿紧唇不说话,显然高云珊的解释并没有平息他的怒气。 他陪着高云珊一起去医院,可是豆丁并不在病房里。高云珊连忙去找乔梓玉,问道,“豆丁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你别急,他只是出院了。是……是丁默城亲自来接的他,现在应该回家去了。”乔梓玉说起丁默城的时候,避开了方夜的眼神媲。 在他面前,她似乎隐隐带着羞愧。 “好,那我过去找他,谢谢你。” 高云珊并没有发觉乔梓玉话只说了一半,临走的时候,又被她叫住,“云珊,现在丁默城身边的那个向婉,你要留神一些,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高云珊点头丫。 方夜把她送到藕园外面,解开安全带道,“我陪你进去。” “不,方大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管怎样,都让我自己解决吧!”她了解丁默城的脾性,方夜跟着进去,怕是又要有一番风波。 方夜拗不过她,只得交代她当心一点,自己却并不马上开走,一直在外头守着。 时隔四年时光,又重新回到曾经的家园来,高云珊站在雕花铁门外,竟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 写有藕园两个字的复古牌匾还在,倒让她有几分意外,她还以为她一离开,这里与她有关的一切都会化归尘埃灰烬,像她和丁默城的缘分,最终消弭无形。 当年父亲买下这房子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的园子,没有那样一步一景的精致,是她和妈妈两个人一点一点雕琢出来的。园子一直没有名字,直到她快要跟丁默城结婚的时候,才想到要给他们的家一个名字。 父亲高战不懂这些,他从来都只把自己当作一个大老粗,可是却与妻子恩爱半生,也欣赏她的那种婉约细致。这种爱和欣赏延续到独生女儿身上,所以当云珊说要取一个雅致的名字时,他说起当年和她妈妈到苏州游玩时去过的耦园。 云珊笑道,“我们这样自己搭出来的园子哪里比得上苏州园林呢,不过寓意倒是真好,不如叫藕园吧!” 藕通偶,是夫妻相携隐居逍遥的涵义。 那年屋边的池塘里荷花正盛,应了藕园的景。 高云珊亲笔写的藕园两个字,她擅长绘画,书法练过却并非专长,娟秀平稳的楷体,写好之后还是忍不住叫丁默城来看,邀功似得抬头问他,“写的好不好?” 那时他虽然对她也很冷淡,却还不至于剑拔弩张和冷漠无视,淡淡地说,“不错,我不太懂这些,你喜欢就好。” 现在想来,她已经把这样的话看做是甜言蜜语了吧! 赵意平听到门铃声来开门,见到云珊,很是感慨地把她让进来,“大小姐好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高云珊朝他笑笑,“平叔,就叫我云珊吧,我挺好的,你呢?有没有好好控制血压?” 她早就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 赵意平面色复杂地点头,心里很难受,难为这孩子还记得他的身体状况。 高云珊很坦然,她不恨谁,世道不易,谁都有家儿老小要照顾,况且丁默城要是连聚拢人心的本事都没有,也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丁先生在里面,就等着你来呢!云珊啊,听平叔的,他心情不好,顺着他些,不要跟他硬碰硬,知道吗?要为孩子着想,有妈妈在身边始终要好一些。” 高云珊点头,赵意平的话她听明白了,她前两天答应来照顾孩子又没有来,又惹得丁默城生气了。 “向小姐也在。”赵意平又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说实在的,云珊并不认识向婉,但身边的人总是向她提起,就证明她确实不简单。 其实她关心的只有孩子,至于丁默城身边有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她该在意的。 屋里的客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连摆设都跟以前差不多。丁默城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份报纸,向婉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杯子里斟茶。 看到高云珊,她描摹精致的眉眼间像升腾起火苗。 这女人倒面子大,战战兢兢等了她多少天,终于出现了。 丁默城也看到了高云珊,头都没抬,只淡漠地问,“你来干什么?” 高云珊敛眸站在他面前道,“你那天说,让我过来照顾孩子。” 丁默城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有说过这个offer一直到今天还有效么?” 高云珊心尖颤了颤,“对不起,那天项目上出了点问题,我连夜赶过去给方大哥他们送文件,所以没能过来。” 丁默城最听不得她管方夜叫方大哥,手里的报纸狠狠摔在桌上,抬眸看着她道,“我怎么都不知道,方夜在你心里的地位比亲生儿子还要吃重了!我跟你讲过的话,你全都当耳旁风,一句也听不进去,既然这样,你还跑来干什么?我已经找到人照顾孩子了,你回去吧!” 向婉顺势揽住他的手臂,靠进他怀里,一脸胜利者的姿态,幸灾乐祸地看着高云珊,果然见她白了脸色。 “豆丁呢?我……能不能见见他?”从刚才进屋就没看到孩子的身影,怎样都好,她想看看孩子。 “他刚出院,在楼上休息。哎,真是可怜啊,哭着喊着等妈妈来接他,怎么也等不来,我和城哥只好先带他回来,这几天他也跟我慢慢熟悉起来了,你别担心,我虽然还没生孩子,但可以照顾好他的。” 向婉的话像刀子一样在高云珊心上剜出血淋淋的窟窿来,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想取代她成为豆丁的妈妈,从而名正言顺地留在丁默城身边作丁太太。 她气量狭小,占有欲强,容不得丁默城身边和心上有别人的位置,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只要妨碍了她,一定会被她想办法铲除。 不能让这样的女人照顾豆丁,否则孩子的病没治好,命都要去掉半条。 高云珊深深吸了口气,坚定地对丁默城说,“求你,让我留下来照顾孩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让我留下来!” 丁默城好笑地看着她,“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就凭你对方晓君的感情!让我不好过才能为她报仇,你找了这么像她的女人来,不也是这个目的吗?” 这下子轮到向婉变了脸色,像是脸上的疮疤生生让人给揭去一般,狰狞得恨不能立刻将高云珊撕碎。 丁默城则是上前一大步,紧紧拽住高云珊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道,“我说过不准你提她,你不配!” 高云珊含着泪笑,“对,我不配,所以你有什么不痛快都冲着我来,别让孩子跟着受委屈!” 丁默城现在才发觉她根本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软弱可欺,她了解他,总是能够击中他的死穴,拿捏他的七寸,让他不上不下,让他难受! 他放开她,笑了一下,“好,高云珊,是你说的,只要留下来,什么都愿意做。今天说的话,你可不要后悔!” 高云珊绷紧下颚的线条,颤声道,“我不后悔!” “好!”丁默城点头,把赵意平叫进来交代道,“从明天开始,这屋子里里外外干活的工人都让他们回去休息,家务让她来做,谁都不许帮手!” 赵意平紧蹙着眉听完,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垂着手在旁边满是困扰地看着高云珊。 连着地下室上下四层的房子,平时两个人打扫都显吃力,更别提还有院子,还得做饭,这么多事情,一个人怎么可能做的完。 况且还有个孩子呢! 高云珊像是看出赵意平的想法,“没关系的平叔,我做的来。” 她不怕辛苦,只要能陪着孩子,她什么苦都能吃。 赵意平暗自摇了摇头,这样子不是又回到了当初两人没离婚的时候,只不过还多了个孩子夹在中间,怪可怜的。 “那向小姐……” 丁默城心思稍稍一动,有些残忍地笑道,“向婉当然是留下来了,难不成你以为这里的女主人还是姓高?” -------------------------------- 随口说两句:丁九是个渣,高小姐是半个圣母,这故事打从开始我就料到一定会有人不喜欢。但是我每个番外都写了故事简介置顶,那不是我闲的,只是为了让读者了解各个故事的走向选自己喜欢的看,不喜欢的趁早绕道,不要边看边骂攻击到我头上来了,影响我码字的心情~这文就算三观不正,作者也不负责调教三观,只怪我丑话没说在前头~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5)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好不容易才哄小豆丁睡下,坐在床边帮他叠好衣服,静静地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 孩子看到她来了,实在太兴奋,似乎都忘了这是哪里,而是完全当成了过去母子两人生活的那个蜗居,高高兴兴地吃了饭和水果,上了小床,还一直拉着她讲话、讲故事。 她看到孩子精神头不错,虽然刚出院,但气色却比以前好了一些,心里也是欣慰的。 至于接下来的日子会怎么样,她现在也说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起身站在窗边,这个房间的窗户刚好能看到院子的围墙之外。方夜的黑色Q7还停在那里,暗夜中一点星火明明暗暗,她知道他是坐在那里抽烟丫。 他还没有走,是不放心她吗? 她拿出手机打给他,怕吵醒孩子,只能低声说话,“方大哥……媲” 她才开口,方夜似乎已经知道她这边的情形了,打断她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早点休息,改天我再过来看你。” 他很快发动车子离去,高云珊心口有一块柔软的位置有些牵扯地疼。 她欠方家兄妹的情,是不是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高云珊成了藕园里起的最早的人,好在赵意平尽责,厨房的冰箱里永远是食材满满的。 她熬了白粥,蒸上小花卷,又温水和面、摊面皮和蛋皮,把熟的羊肉和香菇、豆腐皮剁碎炒香,包进摊好的蛋面皮里。 丁默城是北方人,喜欢吃面制和包馅儿的主食,早上一定要喝粥,还要一杯咖啡。 花卷和顺手做的蛋灌饼是豆丁爱吃的,现在早上有牛奶喝,孩子的营养总算不成问题了。 丁默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面包机里还在烤着吐司片,高云珊系着围裙在煮咖啡,桌上已经摆好了他吃的早饭,筷子放在碗的左边。 他天生是左撇子,后来父母硬是纠正他用右手,只有吃饭的时候还是左手拿筷。 她全都还记得,一点也没忘记。 丁默城愣在那里,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样,仿佛四年的光阴都是一场虚无的梦,醒过来,她像从没离开过一样,他们也没有离婚。 高云珊回头看到他面色不豫地站在楼梯旁,也不知说什么,问了一句,“就你一个人?” 丁默城回过神来,半眯起眼打量她道,“怎么,吃醋?” 高云珊不语,她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他就是想让她不舒服,这样以为也好。 他坐下来吃东西,慢条斯理道,“这么喜欢伺候人,等会儿把早餐送进她屋里去。向婉是跳舞的演员,没有演出的时候会起的晚一些,她不吃这些东西,你给她做份西式的送过去。” 他是故意的,向婉吃什么他其实根本没有在意过,她甚至没有睡在他房里,他就是要让高云珊难堪。 可他忘了,如今的高云珊已经不是当年痴痴恋着他的那个女孩,这些食物的味道没有变,她的心却变了,只是沉闷地回答了声好,就再无下文。 白天高云珊打扫做家务的时候,豆丁也跑过来,拿着扫帚像模像样地说,“妈妈,我帮你扫地吧!” 赵意平见了赶紧过去把他手里的扫帚放下,“哎哎,小豆丁乖,等你再长大一点,病好了再帮妈妈打扫!赵爷爷陪你去看花好不好?” 豆丁有点疑惑,“现在都冬天了,还有花吗?” “那……我们去看书,爸爸给你买了好多新的小人书和玩具回来,都没拆过呢,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到底是骨肉血亲,丁默城面上再表现的冷淡,也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投入到父亲这个角色里去,关心孩子的吃穿用度,书和玩具都是亲自去挑的。 豆丁牵着赵意平的手,还是有些舍不得妈妈,回头道,“妈妈,我跟赵爷爷去学认字,你等会儿陪我来拆玩具,好不好?” “好,妈妈做完事就来陪你!”高云珊感激地冲赵意平点头,有他帮忙照看着豆丁,她起码能把手上的活干完。 她想现在有了条件,或许应该跟丁默城提一提,让孩子到幼儿园里去,能得到更系统的启蒙教育,也有同龄的小伙伴陪他玩。 可是晚上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她发现了他手臂上没有完全散去的淤青,心疼的不得了,问他道,“豆丁这个是怎么来的,谁打你了?” 豆丁本来在澡盆里洗的正开心,摸了摸手臂,明明还心有余悸,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高云珊有点着急,耐心教导他,“妈妈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如果有哪里疼,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豆丁撅起小嘴不吭声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唔,医生阿姨说我是脱臼,当时很疼的,接上就好了。” 高云珊心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是谁弄的?向阿姨?” 豆丁有点不情愿地小声说,“是……是爸爸。不过,赵爷爷说他不是故意的……” 高云珊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也是彻头彻尾的冰冷。 他千方百计地威逼,她忍着割舍的疼痛把孩子送到他身边,可他是怎么对待孩子的? 丁默城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高云珊坐在沙发的一角,专心地摆弄着手中的童装。看似陌生的画面带着一种熟悉感撞进他的心口,他又一次迷惑了。 很多年不曾有人坐在那里为他等门,他隐隐期待过,却从没给过别的女人这样的机会,如今竟然是同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 原来是她,一直都是她。 他能感觉到心落回原处的那种充实,奇异的温暖和平静。今早喝了她冲的蓝山咖啡,在办公室喝到秘书泡的、自己泡的,就觉得又涩又苦,难以入口,还把秘书给骂了一顿,心情也糟糕了一整天。 可是现在却觉得平静。 “你怎么还没睡,坐在这儿干嘛?”他走过去,语气不好地问。 “孩子的新衣服有些不合适,我帮他改改!” 丁默城嗤笑了一声,“这些新衣服都是最好的,还用得着你改。” 高云珊没有接话,最贵的未必就是最适合的。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眸对他道,“我有话想问你。” “什么,你说。” 丁默城扯开领带,掩饰不了疲倦之色。 高云珊扬起下巴,直问道,“豆丁手臂脱臼和发病是不是都因为你?” 丁默城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垂眸道,“现在不是好了么,还问了干什么?” 高云珊最无法接受的就是他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态度,冲动地拉住他面对自己,眼里满是痛色,“是还是不是?” “是。”他不否认,那天是他的错。 高云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其实力道一点都不大,也不是那么疼,可是丁默城愣是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向婉这时刚好从楼上跑了下来,穿着镂空蕾丝点缀的苏丝长睡裙,粉色的底,暗红色滚边儿掐线,华贵而妩媚,脸上的妆容却没有卸掉。 她没有坐在客厅里等的习惯,大概是在房里拾掇好自己的万般风情,听到丁默城回家的车子声响才跑下来。 见到这一幕,她又气又觉得难以置信。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过去就给了高云珊一耳光。 “贱女人,你在这儿撒什么泼?蹬鼻子上脸,还动起手来了!”她的声音尖利,划破了他们之间窒闷的安静。 丁默城眼中风起云涌般卷起复杂暴躁的情绪,沉沉开口,“你让开!” 这话是对向婉说的,她委屈地巴住他的胳膊道,“城哥,我是心疼你!你怎么能纵容这样的女人在这儿住下去呢!”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先上楼,回你房间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城哥~” “上去!” 向婉狠狠瞪了云珊一眼,不甘地甩了甩睡裙的裙摆蹬蹬上了楼。 丁默城一把拽住高云珊的头发,将她拉进旁边的起居室,重重甩到墙上,听到她闷哼了一声。 他扬起笑,诡异冰冷得可怕,一字一句道,“还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高云珊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道,“我问过平叔,你跟豆丁做了DNA测试,已经证实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是他的爸爸,就有保护他的责任。我说过了,你恨我,恨我爸爸,恨整个高家,都可以冲我来,但是不要牵怒到孩子身上去,他是无辜的!” 他不知听进去没有,一步步走过来,高云珊打完他自己也有点懵,但并不后悔。现在见他带着满腔怒意靠近,也豁出去了,认命地闭上眼睛,等他动手。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6)万字更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想象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高云珊屏住呼吸睁开眼睛,丁默城的脸庞已经近在咫尺,气息都拂在她的脸上,热烫不已,她却避无可避。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颚掰正她的脸,“几年不见,你爪子倒是磨利了啊,都敢对我动手了!这会儿知道怕了?丫” 高云珊对上他的视线,正色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但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没有看到豆丁手臂上的淤青吗?你小时候就没有过脱臼的经历?知不知道那样有多疼?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跟我吃了很多苦,但我都从来舍不得打他……唔……” 她的话没有说完,丁默城的唇却覆了上来,一下子仿佛堵在了她的心口上,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吻的很用力,嘴唇在她的唇瓣上死命的揉,仿佛要将那点柔软揉碎一般,舌头也在她唇畔舔舐,不似情人间温柔缠绵的那种,而像狼嗅到猎物的味道不管不顾的扑食。 她本来不畅的呼吸这下更加提不上了,蹙着眉头被他身体的压迫给钉死在那面墙上。 她完全无法思考,不能够相信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吻了自己! 丁默城也不能够解释这一刻冲动的来源,就像她刚才打了他一巴掌,也许打完就知道后怕,但并不后悔。 他就是看到她谈起孩子的时候脸上那样一层熠熠生辉的光彩而挪不开眼。 她一直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好的皮相并不难得,漂亮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了,过去她时时刻刻跟在身边,他也没有发现这样难以抗拒的迷人之处媲。 那种致命的不自觉的吸引,像是上好的玉石散发出的莹润光泽,不是浑然天成,也不是经后人费心雕琢,而是历经岁月打磨,随缘随喜,玉人合一养出来的。 她坚定而坚持地保护自己的骨肉,让他看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 他的吻霸道强势,身体的力道又很强大,压得高云珊动弹不得。她直到嘴唇被他吮咬的发疼才猛然惊醒,手臂隔在两人之间用力地去推他。 好在丁默城也没有坚持,顺势放开了她,手却还捏着她的下巴,意犹未尽似的在她唇角舔了舔,声音黯哑地说,“流血了。” 他刚刚掰正她的脸,正是看到了她唇角殷殷的血渍,想来是被向婉刚刚那一巴掌给打的。 高云珊又羞又恼,手背抚在唇上,脸色涨红,身体里好像某个位置还在隐隐作痛。她强忍着泪水瞪他,斥道,“卑鄙!” 丁默城扬起笑弧,“论卑鄙,我还真赶不上你们高家的人。过去都不提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还不忘给我添堵!” 高云珊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以为是他不愿看到她再出现在藕园,哽声道,“等豆丁的病治好,我马上就走!” “不急,你表哥要是知道你回到我身边来了,大概也会有点顾忌。名不正言不顺,他还凭什么讨要高家的一切!” “我表哥?”她实在想不起家里还有什么表亲。 “高志辉,你不记得了?以前跟在你爸爸身边做事的,四年前去了香港,现在回来对我喊打喊杀的,说要夺回高家的产业。上次跟苍溟的矛盾也是他布局弄出来的。” 高云珊一怔,这个表哥实际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了,只能说是父亲老家的旧乡里,出来讨生活,跟着高战混口饭吃。 四年前父亲去世,高家没落,树倒猢狲散,很多人都没了消息,没想到还有今天这样的风波。 丁默城见她若有所思,半眯起眼,“不过是跳梁小丑,你不会真的以为还能帮你们高家东山再起吧?劝你不要作无谓的幻想,乖乖守着孩子就好,等我摆平了手边的这些事,就带他去美国做手术,那里的技术条件比国内要先进!” 高云珊闻言燃起希望,“你说真的?”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他也是我儿子,保护他是我的责任。” 高云珊脸上的红霞还没有散去,别开脸不去看他。她从没幻想过要高家东山再起什么的,没想去争夺什么,事实上父亲打下的江山在丁默城手上发扬的很好,别人接手未必有这样的成就。但孩子的健康,是她最在意的,能接受最好的治疗,她求之不得。 丁默城不跟她计较刚才的那一巴掌,问道,“我进门的时候你想说的是什么?就是孩子胳膊的伤?” 还不够吗?他难道还觉得这只是小事一桩? “好了,不用瞪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那天怎么说也是他理亏,孩子那么娇弱,他不该较劲,“幼儿园已经联系好了,后天就可以送他过去,有老师教育,他也能更听话一点。” 高云珊这下是真的高兴,她原本就是打算跟他提一提这个事情的,没想到他已经办妥了。 他平日的冷漠和今晚的反常,她都可以不计较,只要孩子平安快乐就好。 丁默城放开她,唇上还留有她的温度和味道,竟让他有些留恋,就像早晨她冲的咖啡,很特别,好像别人都冲不出那个味道来。 “以后每天早晚都给我冲好咖啡,我要喝!”他有点蛮横地命令,看到高云珊点头才离开。 豆丁听说能进幼儿园自然是很开心的,头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抱着他的小书包坐在床上问,“妈妈,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吗?他们会愿意跟我玩吗?” “嗯,是啊,有很多小朋友。他们都会欢迎新朋友的,只要宝宝听老师的话,跟他们友好地相处,就会有很多朋友的。” “怎么才能友好相处呀?“ 高云珊想了想,“就是见面要说你好,记住小朋友们的名字,有玩具和好吃的也大家一起分享。“ 小豆丁还是有些忐忑,“哦,那老师会喜欢我吗?” 他心脏不好,老师会不会像以前那些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样,不让伙伴们跟他一起玩。 高云珊抱住他,“一定会的,宝宝这么聪明可爱。” 丁默城联系的是最好的私立幼儿园,老师以耐心和爱心出名,且不说孩子的病他必定是提前交代过的,单说他如今的财力和地位,豆丁也不可能受到那样的排斥。 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到底是要把孩子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去,也不知他要适应多久,还是有点担忧。 丁默城早晨亲自开车送豆丁去幼儿园,高云珊牵着孩子出去,本来也想一起去,但是丁默城显然没有这个邀请的意向,只冷声道,“我会把他送到幼儿园里去,下午司机会去接,你就在家做你该做的事情。他的药呢,有没有准备好?” 高云珊连忙把小书包递过去,“药和水壶都在里面了,手绢和备用的裤子也准备好了。” 虽然已经不用尿布了,但孩子还小,有时午睡难免尿床,去幼儿园都备一条裤子换洗。 丁默城接过来,瞥了豆丁一眼,似乎是说怎么这么大了还尿裤子。 豆丁还是怕他,脖子缩了缩,有点眷恋地抬眼看着高云珊,“妈妈……” 他想让妈妈也送他去幼儿园。 “再不走就迟到了,你想第一天入园就迟到么?老师可不会喜欢迟到的小孩!” 丁默城的话果然是很管用,豆丁就算遗憾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钻进车子里,冲高云珊挥手。 孩子一走,果然是有些空茫的,可是想到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能去幼儿园和同龄孩子一起玩,又有专业的老师照看,她还是觉得欣慰更多。 孩子不在她干活也更能集中精力,做起事情来也更加麻利。 向婉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高云珊恰好擦地板擦到第三层,见她换好了衣服像是要出去,身体往边上让了让。 她不愿意跟这个女人正面起冲突,为难自己不要紧,就怕她去为难孩子。 向婉不是省油的灯,以前她听说在她之前,最得丁默城欢心的女人是乔梓玉,费尽心机地打探那女人的消息,发现她当了医生,又跟丁默城有了交集,一口就咬定那是最大的情敌。可直到眼下她才看清,乔梓玉根本不算什么,面前这个高云珊――丁默城的前妻,才是她最大的威胁。 丁默城把她叫到这房子里来,或许根本就没想给她名分,只是让她暂时来当个看孩子的保姆,都不让她住在他的卧室里。那天甩了高云珊一个耳光,明明是为他出气,却反而被他赶到了三楼的客房,离二楼的主卧十万八千里。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傻瓜,被人拿来当枪使,根本就不是同一屋檐下的人! 凭什么?她从跟丁默城的第一天起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发誓要作他身边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她性子泼辣,眼里容不下沙子,又仗着自己的外表和年轻,这么久以来丁默城身边也确实没了新人。她知道自己是托一个死人的福,长了一张相像的脸才被他留在身边,她看过方晓君的照片,确实跟她有五六分相似,但她反而更有自信,以为丁默城正是如此才对她特别,说不定很快她就能做上丁太太。 直到高云珊出现,她才发现那些所谓的特别压根算不了什么,他对这个前妻的在意简直超出她的预期! 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凑到一起像一家人似的,她倒成了个摆设?! 向婉挂上冷笑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高云珊道,“哟,我还说是哪个佣人这么勤快呢,一大早乒乒乓乓地弄得人睡不好觉,原来是你!说起来你以前也是这家里的大小姐啊,怎么能甘心去做这些粗活呢?城哥白天又不在,你表现给谁看啊?” 高云珊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回应,“你也说这里曾经是我的家,那么我为自己的家尽心尽力有什么问题?” 向婉抬脚踢翻了装水的桶,抹布和脏水一起泼了出来,漫过高云珊的脚背,蔓延得到处都是。 她站直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向婉,“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也不掂掂分量,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曾经的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城哥抛弃不要的下堂妻!以为生了个孩子就能绑住他了,你倒是生个健康的出来啊,省的男人没讨回来,小命都搭进去了!” 高云珊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双手都在身侧握紧,“你说我没有关系,不要扯到孩子身上去,他没做错什么!” “我说了又怎么样?城哥现在不过是可怜你,让你带着孩子住进来。如果孩子没有了,你以为他还会多看你一眼么?” 高云珊最怕的就是孩子的病,这是她的底线。这个病有多严重,她比谁都清楚,孩子随时有可能挺不过去夭亡也是事实,但如果有人在她跟前直说,她就会特别的受不了。 她昂起下巴颤声道,“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更不可以让孩子听见,否则……” “否则你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要在这屋里伺候我,现在我才是城哥的女人,我以后多的是机会给他生孩子,怎么也比你的这个病秧子强!” 高云珊忍无可忍,面前那张精致的面孔就像魔鬼一样可憎,她手里的抹布还是湿哒哒的,直接看准了那张脸就扔了上去。 向婉尖叫起来,“啊,你这个死女人!你敢扔我……恶心死了!” 她扑过来又要打云珊,无奈眼睛里都是污水,睁也睁不开,反而被云珊打了一巴掌,脸上火烧一样的疼。 “这巴掌是还你上回的。” 向婉简直被刺激得快疯了,揪住她的头发就不顾形象地跟她扭打起来。 向婉穿着高跟鞋,眼睛又看不清明,两人旁边不远处就是楼梯,她一不留神,脚下的高跟鞋踩漏了台阶,从楼上滚了下去。 楼梯跟地板一样是木质的,摔下去倒不至于受多重的伤,但是动静很大,她一时也爬不起来,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地痛喊出声。 高云珊显然没想到她会摔下去,愣了一下,不顾自己周身狼狈,赶紧跑下去蹲在她身边试图扶她起来。 “你……你没事吧?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高云珊才刚刚靠近,前一刻还在痛嚎的向婉猛地伸手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往前撞在了楼梯的栏杆上。 高云珊眼前一黑,额上传来剧痛,向婉还不肯松手,还抓着她要再撞下去,手腕在半空被截住,力道之大,差点让她以为腕骨已经被捏碎了。 “放开她,否则你的手就废了!” 方夜的声音冷沉中带着狠厉,他前一刻才来到藕园,刚跟着赵意平进屋,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立马就跑上来,结果就看到这一幕。 他心口又闷又疼,就像珍视的一件宝贝寄放在别人家里,却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和保管,任人糟践。 向婉摔下来的时候腿弄伤了站不起来,这会儿又觉得手腕钻心的疼,只能放开高云珊。 方夜甩开她,转而扶起高云珊,面带忧色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高云珊摇摇头,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方大哥……” 方夜也不顾地上坐着的向婉和身后的赵意平,拉起高云珊的手就直奔楼下。 “哎,方少你……” 听到赵意平的询问,他冷冷回头道,“丁默城问起来,就说人是我硬要带走的!” 他从没想过要跟丁默城撕破脸,但也做不到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这个房子里丧命! 是的,他喜欢高云珊,喜欢上这个本应是仇人的女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比他意识到的还要早,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深。 看到她受苦受伤,他就心疼难耐,原来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 他理了很久,逃避而又矛盾的心思,竟是这样简单的事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是高云珊并无所觉,她的额头有很大一块红肿,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不语。 方夜从车载的冰箱里找了冰袋给她,“敷在额头上,会舒服一点。” “谢谢你方大哥!”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他语气很冲,“你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还答应丁默城住回去?为什么不离开?” “我没有选择。” “你有!孩子就是你的选择,你留在这里无非是为了孩子。带上他,我带你走,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回这个地方来!” 高云珊吃了一惊,回眸看着他,“不,方大哥……” 他看着车,视线平视着眼前的路,苦涩地笑了,“怎么,很意外吗?我应该早点对你说这句话的,毕竟你最艰难的时候,第一个遇见你的是我,不是他。” 高云珊心里的震动,是无法想象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方夜会喜欢她。 她眼里盈满泪,低下头去,“方大哥,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你妹妹是因为我才去世的。” 方夜最不需要人提醒的就是妹妹的死,可在他眼里,高云珊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凶手。 可他说服的了自己,说服不了这个被愧疚和假设折磨多年的女人,就因为怀璧其罪,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他深深呼吸,车速飞驰,硬着声音道,“你不用有负担,如果晓君不肯原谅我,一切的罪责都由我来背,将来我自己去跟她说!” 他的妹妹,热情善良,不是向婉那样浅薄虚荣的女人,就算在天上看着,也断然不会希望看见高云珊带着孩子吃这样的苦头,痛苦煎熬。 爱一个人不是独占,而是成全。 *********** 丁默城下午本来有个会,三点钟的时候,手机的日程提醒却跳出个小小的太阳花标志,那是今早他送豆丁去幼儿园的时候,顺手记下的幼儿园放学时间。 他想了想,让秘书把会议改期,自己开了车到幼儿园去,刚好遇上园门大开,家长们领着孩子出来。 豆丁是园长抱出来交到他手里的,细胳膊细腿的,抱在怀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上了车连安全带都够不着系,丁默城俯身帮他扣上,听到他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心里有种异样的暖和软,伏在方向盘上的臂膀都不由放松了,这种感觉,丁默城还从不曾有过。 他顺手递了一盒温过的果汁过去,豆丁眨巴着眼问,“这是给我的吗?” “这车上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 豆丁有点欢喜地戳开了果汁,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刚才……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丁默城挑眉,“你没上幼儿园的时候还知道叫人,现在连称呼都没了,我怎么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豆丁撅了撅嘴,他不是不想叫,而是不知该怎么叫。叫爸爸他觉得别扭,叫叔叔丁默城要生气,实在为难的很。 丁默城也懒得强求去纠正,开口道,“怎么,你今天表现很差吗?这么怕老师告状?” “才不是!我今天举手发言了,老师还给了我小红花。” “那你怕什么?” 豆丁低头有点害羞,他尿床了,老师给他换了裤子,下午的体操他也不会做,老师就抱他站在前排边看边学。 丁默城脸上有隐隐笑意,“你尿床了吧?老师说你的脏裤子在书包里。” 豆丁把头埋的更低了。 “你羞什么,谁小时候没尿过床!回去让你妈给你把裤子洗了不就完了!” 丁默城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这样温情家常的话就像是本来就在脑海里一样,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以前从没想象过这样的画面,一直以为他孩子的妈妈绝不可能是高云珊。 可又能是谁呢,晓君已经死了,其他的女人……都模糊的像幻影,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小豆丁存在的事实摆在眼前,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爸爸……”小豆丁再别扭也还是轻轻叫了他一声,看他没有不高兴,鼓起勇气要求道,“以后,你都接送我去幼儿园吗?” “看情况,不忙的话可以。”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跟儿子相处的感受是新奇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比工作和复仇带来的成就感要大的多。 “那……可不可以让妈妈也一起来?” 丁默城脸色沉了沉,“为什么非要她也一起来?” 豆丁抚娑着果汁盒子道,“我怕她在家里,向阿姨会欺负她。” 丁默城的心奇异的抽痛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妈让你这么说的?” “没有没有,是……是我看到向阿姨骂她,还把自己的衣服扔到妈妈头上让她洗。” 丁默城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深深吸了口气。他没特意关注过儿童心理和教育方面的东西,但也知道这样的情形被小孩子看到是不好的。 向婉……他早就对她完全没了兴致,看来是因为恃宠而骄,让他厌烦了。如果不是那张酷似晓君的脸,他不会纵容她到现在。 留下她,就想让高云珊不痛快,可是如今听孩子说起来,他却没有一点得偿所愿的畅快感。 就像当年折磨她,夺取了高家的产业,把她赶走,以为就是替晓君报了仇,可事实上内心的空洞只是越来越大而已。 他到底想要什么,好像一下子变得茫然起来。 回到家里,以为高云珊肯定焦急地等着孩子,会迎上来问长问短,可是没有,迎上来的反而是向婉,腿一瘸一拐的,抱着他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 丁默城蹙眉,“怎么回事?你脚怎么了?” “城哥,我扭伤了……医生说挺严重的,我下个月的演出……去不了了~” 向婉哭得伤心至极,丁默城被她弄得很是烦闷,抬头问赵意平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向小姐和云珊起了争执,从楼上摔下来弄伤的。” “什么争执!明明是她先动手打我的,还把我从楼上推下来!”向婉高声申辩,“她明知道我的腿是用来跳舞的,这样分明是想让我残废!城哥,你要为我做主!她就是嫉妒,她恨我这张脸,见不得我好!” 丁默城揉了揉额角,问道,“高云珊人呢?叫她出来我问问她。” 他不相信她那个性子会打人,或者故意推人摔下楼。 “她哪会还留在这儿,早就跟着那个方夜跑了!方夜还威胁要废了我的手,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向婉如预料之中地看到丁默城变了脸色,心中冷笑。其实男人跟女人都一样,嫉妒心都是最可怕的利器,最适合拿来离间两个本就不够相互信任的人。 他或许不在乎她伤成什么样了,但却很在意高云珊被方夜带走这件事。 一场暴风雨在藕园中酝酿着,高云珊不是没有察觉,但她还是只能选择回来。 手边是一个简单的行李袋,方夜送她回了一趟之前的住处,收拾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都是些换洗的衣服,主要是有个人的证件和照片之类的需要整理。 “房子我给你继续交了租金,你随时可以过去住,不住我可以拿来当仓库,也没损失。” 方夜知道她不喜欢欠人情,才故意这么说。那房子又破又旧,环境糟糕,但是对高云珊来说,是一个安全地带,她累了怕了,也可以有个去处,他就帮她保留着。 “谢谢你方大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方夜不语,他听谢谢两个字听得太多了。有时他真的希望她勇敢一点,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可是豆丁还在这里,她就哪里都去不了。 “云珊!”他从车上下来叫住她。 高云珊回眸,“嗯?” 方夜压抑了很久,却抵挡不了自己在她眼波深处沦陷,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她一惊,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听到他沉沉安抚,“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真的就安静下来。 这个怀抱是陌生的,温暖的,宽阔的,总是在她最艰辛难过的时候给她支撑。 “你想离开的时候,告诉我,什么都不要怕,知道吗?”他的脸颊轻贴在她柔软的发间,再不掩饰他的怜惜和爱慕。 他不是丁默城,他给她的承诺,永久有效。 “嗯。”高云珊这次没有说谢谢,她在他怀中轻轻闭了闭眼,回抱了他一下。 最难最苦的时候,她也想过,要是有个人抱抱她就好了,要是有个人爱她就好了,像现在这样,给她承诺就好了…… 告别了方夜回到藕园,高云珊的眼眶还有点红,屋内气氛低沉压抑,她刚迈进去,就听到丁默城嘲讽的声音响起,“怎么,这是私奔不成又跑回来了?跟新欢依依惜别哭的眼睛都红了,还真是感人至深啊!” 高云珊没有看他,更没看他身旁沙发上坐着的向婉,淡淡道,“我只是回原来的住处去收拾几件衣服过来。” 丁默城隐忍的火气烧的他浑身难受,她当他是瞎子吗?刚刚在外面跟方夜依依不舍的一幕,全都被他看在眼里了,还敢抵赖! “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说过你可以出入自由吗?” 是的,他的确没有说过,她也知道如果她一冲动离开了藕园,再要见到儿子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她才会回来,哪怕承担他的责难,也要回到这里来。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这句话你该对小婉说,她的腿因为你而受了伤,下个月的演出都去不成了。向她道歉!” 丁默城的话总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信,可也像尖利的刀子一样扎得高云珊生疼。 “我没有做错什么,是她挑衅在先,出口伤人。” 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向婉立刻申辩,“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往我脸上泼脏水,还把我推下楼!” 丁默城看着高云珊也分毫不让,“我让你道歉!” 她的个性他是知道的,说的好听点叫执着,不好听就是倔,认准的事儿旁人很难撼动。但她有软肋,会在乎会害怕,所以他顿了顿就继续道,“你要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直到你儿子做完手术,就道歉,否则现在就给我拎着行李走人!” 高云珊定定地站在那里,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幸好孩子不在外面,听不到他们之间的争执纠葛。 不知他今天第一天上幼儿园开不开心? “对不起向小姐,是我的错,害你受了伤。” 向婉冷笑,“就这样也算道歉?也太没诚意了吧?你知道我为那场演出花了多少心血吗,那是到德国的演出哎,城哥他们都说好了去看的!” 高云珊突然觉得有点累,静静问她,“那你想怎么样?” “你跪下,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她趾高气昂像只斗胜的鸡,高云珊瞥见她脸上的得意,还有丁默城的无动于衷,有种想哭的冲动,却不知是为了谁。 原来她爱过的男人,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 丁默城抿紧唇不吭声,向婉是很过分,没他纵容她也不敢这样。可高云珊把方夜当成可以依靠的对象,让他现在心里只反复问着一句话:凭什么? 她是他的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心里念的想的爱慕的都仅仅是他一个人而已,现在凭什么去抱着另外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哥们儿,是方晓君的哥哥! 这个女人是该得到些教训的,有了教训就够了,她会听话,跟以前一样。 他赌她不会跪下去,会哭,会伤心的转过来,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祈求般地看着他,就跟以前一样。 可他终究还是赌错了,甚至来不及上前拉住她,她已经直挺挺跪下去,低着头在向婉面前说,“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那些字句不带感情的从她唇间蹦出来,撞得丁默城一阵昏眩,心头闷闷的疼。 她宁愿受尽委屈,也不不愿再求他了。 向婉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干脆,一时也有些悻悻的,再看丁默城的脸色,简直阴沉得可怕,借口脚疼让丁默城陪她上楼去。 高云珊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只想抱抱豆丁,然后躺下来,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豆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很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讲今天在幼儿园的见闻。看到孩子开心,她也跟着开心,开心得想哭。 高云珊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奇怪,仿佛已经不懂得笑了,所有的情绪都只有流泪的冲动,一躺到床上,眼泪就顺着眼尾滑落下来。 她怕啜泣声吵到豆丁,起身去了走廊顶端的画室。她以前伤心难过的时候,大多是在那里度过的,画画、写字、看书,没人会来吵她,她平静下来之后会自己走出来。 而今天,她只是想找一个角落可以好好哭一场。 她连灯都没开,蜷缩在墙角任眼泪肆意流淌,月华从窗外照进来,清冷得像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她是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从地上拉起来的,屋里的灯也亮了,她的泪水和震惊都凝固在脸庞上,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丁默城。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么,躲在这里哭什么,嗯?” 原来他是来嘲笑她的,高云珊别过脸去,擦掉脸上的泪水,“我怕吵到孩子。” 丁默城的手紧紧卡住她的肩头,力道大得她发疼,“觉得委屈了?觉得委屈为什么道歉,说啊,为什么道歉?” 高云珊拼命想要挣开他,“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她长的那么像你的晓君,看到我跪在她面前忏悔你一定感到得偿所愿了不是吗?可惜啊,丁默城,她根本不是方晓君,我忏悔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丁默城气得手都在发颤,“你再说一次!” 高云珊眼里重新盈满泪,“好,我就再说一次。我很抱歉,当初不该爱上你,不该害的你跟她生死永隔,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喜欢你!” ----------------------- 唔,接下来是吃肉还是吃素呢~恼羞成怒的某人,打翻醋缸的某人,啧啧~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7)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我爱你三个字中加上一个什么字最为伤人? 丁默城以前会以为是“我不爱你”,正如他反反复复对高云珊说过的那样。可是如今看来,才发觉最伤人的应该是“我爱错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否定掉他和她过去大半的人生。 他不是要听这个,他来找她,不是要听她说这样的话! 他体内满是疯狂叫嚣着要撕碎她的冲动,手搭上她纤细白皙的颈项,却只是将她摁向自己,狠狠地吻下去媲。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软绒的睡衣,白底碎花的图案,隐隐笼着沐浴露和独属于她的体香,陌生却又无比熟悉,刺激着丁默城吞噬占有的欲念。他的吻比上回更加粗暴,唇齿咬在她的唇瓣上,吮咬出血腥的味道还不肯放开。 他的臂膀力道很大,铁钳一般将高云珊抱在怀里,逼的她只能昂起头被迫承受他的吻丫。 他以前也吻过她吗?为什么没有发觉她在他的怀中是那么的纤弱小巧? 掌下的肌肤柔软滑腻,可她的颈和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一直在使劲地往后躲和退,丁默城只能托住她的后颈,舌头顶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往里翻搅。 她的体温越来越热,他像是被那种高热给吸引了,总觉得还能再靠近再抱紧一些,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中去。 这样的亲吻不是甜蜜,而像是刑罚,高云珊甚至无法自由顺畅地呼吸。他的侵略性太强,怀抱太坚硬霸道,让她本来疲倦空茫的意识感觉到了危险。 她用尽力气地推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情/欲,滔天骇浪般翻滚着,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即将可能发生的事让她感到害怕。 她想到方夜,这一刻,她竟然想到他的承诺――他说可以带她走。 她往门边退去,飞快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号,丁默城却从身后抱住她,轻而易举地就从她手里夺过手机,耀眼的白光刺的他眼睛发疼。 他一把就将手机扔到旁边的墙上,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按住她,身体紧紧压迫着她,呼吸交缠着,问道,“你打给谁,方夜?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着找他,你敢说你跟他之间没有男女之情?” 高云珊的唇被吻的微肿,轻颤着回答道,“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离婚了,我不过问你的事,你又凭什么来管我?” “我说过让你离他远点,他是晓君的哥哥,你不配!” 高云珊讥嘲地看着他,“我说了,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爱上你,连累方晓君,可是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方大哥的事!他跟你不一样,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还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重新躺在我身下了,他还要不要你!” 丁默城说话间,一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襟,满手雪软滑腻,饱满得几乎无法一手掌握,重重揉了一下,顿时自己身体的血液都沸腾奔流起来。 “啊……”高云珊痛呼出声,用手去推他,“你放开我!” 丁默城笑得带着几分残忍,目光落在她胸口大片的雪白肤色上,“放开你?你住在我这儿,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别的男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之前是你说的,只要能够留下来照看孩子,什么都愿意做,绝不后悔,现在不过是让你陪我上床,你就装贞洁烈女?” “丁默城,你卑鄙!” “对,我是卑鄙,但你不也爱了我那么多年?!” “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我……” 丁默城根本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手用力往下一拉,她的睡衣就被褪去大半,里面没有内衣,肩头和胸口都光裸着曝露在冷冽的空气里,冷的她瑟缩发抖。 胸前的饱满在他掌中,柔腻光滑的白从他指缝间满溢出来,顶端的红梅硬实地抵着掌心,已然成熟的女体有少女时代无法比拟的韵致。 丁默城像是着了魔,怎么都无法从这样的弥足深陷中找到出路,眼前诱人的曲线仿佛是唯一的解药,他咬在她的颈侧,带着浓烈的渴望,拼命压制着她的反抗。 他像是猎豹在品尝自己的猎物,细细噬咬,怎么都尝不够,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抗拒过这样美好的**。 高云珊带着哭腔哼出声来,眼泪滚烫地落在他的唇上,他才意识到她哭了。 她挣扎的那么厉害,是真的不爱了,还是在为方夜守身? 无论哪种可能性都让丁默城方寸大痛,他抱着她旋了个身,将她压在身后的一张空桌上,扯掉她的睡裤,抵住了她湿热的腿心。 “不要……你走开,放开我……“高云珊吓得身子往上缩,被他拉回来重新压住。 他发狠地在她颈上吮了一口,才伏在她耳边哑声说,“我改变主意了,用你的身体来换你儿子手术的机会!” 什么? 高云珊僵住了,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甚至都忘了挣扎。 他说了什么?那些残忍的字眼分开来她都能听懂,可为什么合起来,她居然完全组合不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丁默城吻着她的锁骨,手指已经从小裤的边缘滑了进去,就着那滑腻的汁液重重揉着贝肉,在深邃的甬道间肆意妄为。 他知道她听懂了,她只是不敢接受。 他还陷在过去里,还陷在对她的欲/望索求之中,她凭什么就已经云淡风轻地说不爱了,凭什么口口声声都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扯开她身下唯一的遮蔽,循着自身的渴望,把灼热之源一点一点推送进她身体深处,气息不稳地看着她水亮的眼睛道,“我要你像原来那样,作我的女人,否则我马上把孩子送到国外去,他是生是死,你都见不到了!” 身体的饱胀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丁默城的手将她的手摁在头的两侧,牢牢定住她.高云珊觉得他的话语更像一把利剑,瞬间就让她的心剖做两瓣,那种疼比身体的疼痛剧烈百倍。 “他也是你的孩子……”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亲生孩子活命的机会竟也要她用尊严来交换! “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他舔吻着她的耳垂,身下狠狠撞了几下,稍稍纾解了一些紧绷的疼痛感,“你这里还是好紧,这些年肯定没有别的男人吧,嗯?” 她的身体一如既往地美好,他们曾经或真或假的耳鬓厮磨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推挤着他,往最高的浪尖冲击。 可她却别过脸去不再看他,眼里的泪安静滑落,她无知无觉。胸口美丽的饱满弧线在他的冲撞下颤抖起伏,他使劲地揉,温柔地舔舐,她只是闭起眼睛喘息,隐忍着,拼命压抑着生理感官的刺激。 这就是全部了,她如今给他的回应,就只是这样而已。 她以前在床上的娇羞体贴,青涩的讨好,都像是过眼云烟,甚至让丁默城分不清,那些只是他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过的。 他掰正她的脸,逼她看着他,唇在她的唇间啄吻着,身体嵌合的力度更大更快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的那些热情呢,嗯?都拿出来,不要像现在这样无趣又死板地躺着。” 高云珊的脊背大部分裸贴着桌面,被扯得大开的睡衣早已不能蔽体了。桌面很凉,凉的她都在发抖,心里也是荒芜的一片,她根本想不起热情之于她是什么样的,过去的她是怎样的……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被他按着压着也不再挣扎了,忍着身下他推进时的火热和抽撤时的湿凉,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任他半托着她的臀,冲击的越来越快。 她的身体越来越湿,也越来越软,眼里流出的泪也越来越多。丁默城能感觉到快慰逼近,可是心里的空洞也越发大了,一点也不像曾经折腾她的时候那样痛快。 他不愿多想,她的眼泪像雨滴一样,他怕自己的热烈会被她浇灭,最后重重的几下进入她深处之后,挥洒在她体内。 她的眼睛又闭起来,柔软的身体像会呼吸一样微微收缩着,丁默城克制着爱/抚她和再来一次的冲动从她的深处退出来。 “你明天不用早起做事。”好像直到这一刻才确信他又要了她,也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只注意到她的疲倦,还有原本柔细白皙的手指变得粗糙而骨节分明。 这是他的恩赐吗?高云珊仍旧没有睁眼,只觉得悲哀和痛苦。 爱一个人,到头来只换得这样的不堪,她果然是爱错了他。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8)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真的快要记不起,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丁默城的。 是人生若只初相见的一见钟情,还是华堂花烛情缠绵的终身相托? 他们的初见就是在这个藕园里,云珊读寄宿制的女子中学,周末和假期才会回家里来。 她一进门就听到花园另一边传来的喧哗声,于是好奇地走过去看。她不敢离的太近,就躲在灌木丛的后面,透过前面的花架看那些隐隐绰绰的人影。 父亲身边的大多数人她都是认识的,叫不出名字也熟悉面孔。母亲离世之后,父亲更加注重她的感受和安全,很少让亲信以外的下属和生意伙伴到藕园里来。但是今天她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轮廓深邃俊朗,薄唇紧抿,长眉微蹙,明明是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却带着跟实际年纪不相符的世故忧伤。 所有人都没发现她,他却像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投过来一瞥,这让她看清了他的眼睛,锐利逼人,锋芒耀耀,可是神情却沉静得透着些冷漠媲。 云珊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反而更加挪不开脚步。她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家里。 父亲身边的两个管事和几个亲信下属都站在他的对面,用戏谑的声音道,“还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来投奔高老大的啊,还敢直接闯进藕园里来,不想活了?!” “就是,古代还得有个投名状呢,你要真是苍龙手下行九的小辈,怎么连这么点规矩都不懂。” “我之前知会过高老大,他让我直接登门拜访。”年轻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清越干净,小鹿一样撞进她的心里,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每一个字都听的极为清晰。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丁默城。” 很好听的名字,简短的三个字,高云珊记在了心里,竟然一记就几乎是一生。 高战的属下都发出不屑的讪笑,笑够了,才指着从屋后牵出的两条狗道,“一直听说苍龙的人身手不错,可别只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这两条狗饿了一整天了,对生人最不客气,高老大让我牵来调教调教。你如果躲得过它们,毫发无伤,咱们就带你去见老大,否则你就还是滚回苍龙那里去受死吧!” 云珊有点明白过来,这个年轻的男人是从死对头那里过来投诚的,父亲的人是故意给他考验,因为高家没有养闲人吃白食的道理。 她莫名地紧张起来,两条恶犬狂吠不止,舌头长长地嗒啦在外头,不时低落着口水,赤手空拳怎么能够毫发无伤呢? 她握紧了拳头,看到两条狗颈上的项圈被松开,敏捷凶狠地扑过去,冷汗都冒了出来,她不再猫着腰,想站起来喊父亲的人停手,不要在这里伤害无辜的人。 可是丁默城已经避过了狗的首轮攻击,再定睛一看,原本赤手空拳的他手中竟然变魔术一般多了一根ASP伸缩棍。 她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两条狗与他缠斗,他却并不落在下风,神情不带一丝恐惧。倒是她,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大小姐?”父亲的亲信终于发现了她,这一声招呼也分了丁默城的神,显然是故意而为之。 “啊……小心后面!”高云珊看到后面又要扑上来的恶犬,急得忘乎所以地往前跑了两步,被花架绊了一跤,其中一条红了眼的狗竟然就朝她扑了过来。 丁默城想都没想就抱住她滚向一边,手里的伸缩棍掉了,狗扑过来,他只能抬手挡住它的攻击。 高战的亲信早就吓得面无人色,怎么也没想到云珊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要是老大知道宝贝女儿被狗攻击,肯定要了他们的命。 丁默城的考验结束了,他受了伤,却还是留了下来,因为他救下的是高战最心爱的女儿。 他的手臂受了伤,高云珊每天都去看他,帮他打狂犬疫苗。他总是礼貌地说谢谢,告诉她以后可以不用来,每天说,她还是每天都坚持去。 他神情中的冷漠没有因为她的温情而消减,可她却坚持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高战也接纳了他成为高家的一份子,却并不拿他当亲信看待,派给他的任务,总是最危险最艰难的。 受伤成了家常便饭,但是丁默城总能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很多人对他刮目相看,却还是没有人肯做他的支援。 他自己向高战推荐了一个人,是他的朋友,叫方夜,两人配合默契,第一次任务有惊无险,丁默城的车在回程中起火,侥幸逃脱。 高云珊照例去探望他的伤势,看到他腿上大片烧伤的泡,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她跑去跟高战说,“爸爸,我想要丁默城,我要他在身边保护我!” 从中学开始,她就渐渐明白父亲的家业是怎么来的,靠什么营生,以及人家口中所说的黑色会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恨过父亲,因为无论他对外人是如何冷酷无情,在家里,在她面前,他都是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她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上天摘星揽月,高战也会送到她面前来。 更不要说只是手下一个年轻的后生。 高战准了,这意味着丁默城可以不再出生入死,只需在藕园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守护好这个娇生惯养的高家小姐。 他并不领情,对她有礼有节,却保持着疏离的态度和距离。 她问过他为什么,他却避重就轻,“你想太多了,我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原来关心她,对她笑,并不是他分内的事。 后来她偶然听到他跟方夜的对话,“在她身边作保镖是没有危险,可也没法建功立业,在高战跟前树立不起地位,靠什么服众?他们又凭什么帮我们报仇?我等了快十年,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和方夜都背负着血海家仇,投靠高家,也是因为父亲的势力可以为他们的父母家人报仇雪恨。 她用了一个很笨的办法,在生日的前晚把丁默城灌醉留在了她的房间里,衣衫不整地抱住他,让第二天赶回来给她庆生的父亲撞个正着。 高战暴跳如雷,可是高云珊只用了几句话就抚平了他的恼怒,“爸爸,我跟默城是真心相爱的,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我想跟他在一起,你成全我们吧,好不好?” 她永远记得说出真心相爱四个字的时候,丁默城眼里那抹复杂的情绪。 高战说不出一个不字,他的女儿看上的人是什么资质,他再清楚不过了,她的确是有眼光,看上能成大事的男人。 不信任也得信任了,如果眼前的年轻后生成不了气候,吃苦的还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丁默城开始在高家建功立威,也不需要像之前那样次次出生入死,可还是每一步都像走钢丝,危机四伏。高战没有儿子继承家业,觊觎高家龙头宝座的人不是一个两个,突然多出丁默城这样一个准女婿一样的人物,对各方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我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埋怨你。”他带着戏谑对高云珊如是说。 她握着画笔对他笑,“感谢和埋怨都不要,你救过我的命,就当是我为了感谢你想出的下下之策。” 她的下下之策,让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报了父母之仇。 他和方夜兄妹一起庆祝,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怎么地没有回他的住处,而是跑到藕园里来。 云珊扶他躺下,拧了毛巾给他擦脸,他却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带着酒精的辛辣洒在她的颈侧,“我报了仇……我终于报了仇了,你高不高兴,嗯?高不高兴?” “高兴,我很高兴。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好热呀……你喝醉了,先躺下休息好不好?” 丁默城像个孩子似的,抱着她不肯放,又笑又叫的,一直问她高不高兴。 高云珊庆幸父亲时常都不在家里,否则这会儿听到他嚷嚷,怕是要直接把他给轰出去。 ************************************************************************************* 咳咳,终于有一点温情的回忆~不太多,明天又要回归现实~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19)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拗不过他的力道,只好由着他去,最后他把呼吸埋在她的颈窝安静下来,她感觉到微凉的湿意——他竟然流泪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环抱住他,任他宣泄自己累积多年的委屈伤感,因为父母被害的仇恨,他承受了太多太多,却从来没有一个出口可以让他休憩停靠。 他抬起眼,眼中只剩迷醉,仿佛那些眼泪都只是云珊的错觉,他捧着她的脸吻下去,深深的,激切的吻。 那是她的初吻,青涩中带着甜蜜,他的舌伸进来轻撩着她的上颚,又勾着她的小舌跳舞,末了又像要糖吃的孩子一样,啄吻着她问,“你高不高兴……快点说你高兴!丫” 她羞涩地点头应道,“嗯,我高兴呀!” 他心满意足地醉倒睡去,嘴里喃喃着,“我报了仇了,晓君,你为什么不高兴……” 高云珊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那些羞怯甜蜜都变成了酸涩,他竟然把她当成了其他女人…… 她以为这个醉意朦胧的夜,他会真的跟她发生些什么的,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媲。 他曾经抱着她流泪,她至今也没有向他提起过。 他们的第一次肌肤之亲,是在新婚之后。 云珊了解父亲身边的人是怎样的秉性,江湖气重,不拘小节,女人就像酒和衣服,有钱就可以消费,不喜欢了随时可以换,**不是新鲜物。 所以她确定自己爱上丁默城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把完整纯洁的身体给他,她也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可丁默城直到婚礼举行,都没有碰过她,最多是浅尝辄止的亲吻和拥抱,连手牵手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他喝醉的那一次吻,是最深入缠绵的,也是仅有的一回。 她知道自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丁默城跟她走在一起有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保护她,他们不能像普通情侣那样轻松地牵手逛街,握桨游船,他常常都是跟在他身后半米的距离,警醒地注视着周围。 即使是这样,她也觉得满足,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上赶着讨好她这个高家大小姐,却给了她无以伦比的安全感。 作为女人被娇宠疼爱的滋味,她相信结婚之后他会给她的,等她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会爱她的。 因为她见过他爱一个人时的模样,眼睛里的锐利锋芒全都不见,只有满满的怜惜和宠溺。他会帮那个女孩把散开的发辫重新编好,会把外衣脱下来披在那个女孩的身上,会跑去买两个蛋筒冰淇淋,尖上的第一口都给女孩吃,然后才笑着拿过其中一个,陪她边吃边走。 云珊从没见过温柔至此的丁默城,她只是感慨,被他爱着的女孩,何其有幸。 那个女孩,就是方晓君,不久之后,死于一场意外。 她不能想象他的伤心消沉,也没有再看见他哭。他只是消失了一天,似乎是去处理晓君的后事,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暗淡的灰色,有一半的灵魂都死去了。 她是在那个时候告诉他,“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她知道选了一个最糟糕的时期向他表白,可她实在看不下去他把自己困在悲伤的围城里,他不肯出来,别人也无法进去。 他们反正已经在高战面前扮演了那么长时间的情侣,假戏真做一点也不难。 他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竟然就真的答应了。 只不过他始终无法入戏,她却已经戏假情真。 *************** 尽管叮嘱过她可以不用早起,但丁默城早晨起来还是喝到了咖啡。 加了淡奶油的蓝山咖啡,很意式的冲法,他试过很多咖啡店,换过不少秘书,没有一个人能冲出这样恰到好处合他口味的味道来。 原来有的时候,有的事,真的只能非那个人不可。 早餐还是热热闹闹地在桌上铺开,高云珊穿了灰白格纹的长袖衣裤在厨房里煎太阳蛋,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总是觉得她的衣服太宽大,整个人套在里面,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大概是太瘦了吧,可是昨夜剥/光她的时候,曲线却仍是窈窕起伏得正好,某些部位甚至还比记忆中的丰腴了一些。 光是想着,浑身的血液又往身下奔腾而去,就像昨天半夜一个人躺在床上一样,满足过一次了,却还是冲动得难以入眠。 他回忆起他们的婚礼,她穿着露肩束腰的象牙色婚纱,修身软纱的款式,亭亭玉立,像希腊神话中的女神,脸上却带着点粉嘟嘟的婴儿肥,没有画浓妆,已经是光彩夺目。 她怕他喝醉,几次三番来扶他,轻声劝他少喝一点,拜托身后作伴郎的方夜帮他挡酒,脸上始终挂着得宜的笑容和温柔的关怀。 他俯在她耳边轻佻地说,“放心,就算喝醉了,晚上跟你洞房的力气还是有的。” 她面染红霞,娇羞无限的样子有蓬勃的生机。 可是生机并不能唤回逝去的生命。 他夜里并没有到她的房里去,而是独自一个人坐在顶楼的露台上喝酒。 宴席上都没人能灌得醉他,反而越喝越清醒,他只能找个静谧的角落,自己把自己灌醉。 她捧了杯醒酒茶上来给他,柔柔地问他要不要紧。 他抬眼看她,她卸了妆,换了火红色的连衣睡裙,愈发衬得她肌肤赛雪,由里而外地透着水嫩。她很少这个样子,平日里她就像画卷中那样颜色浅淡,衣服大多都是素色的棉麻质地,头发随意地挽起或者干脆披散在肩上,今天是新婚夜,这衣服大概是特意准备的。 丁默城讥诮地笑了笑,“你是在邀请我吗?等不及了?” 高云珊哪有想到那一层,不过单纯关心他罢了,瞬时就又红了脸,纤柔的手覆在他握着酒瓶的手上,“时间不早了,今天忙乱了一天,再喝多要伤身的,早点睡吧!” 他还是坐着不动,抬手指了指天上,“这儿空气不错,能看到很多星星。” 她也抬头,“是啊,我的画室有一块玻璃天花板,可以自由开关的,夏天躺在那里看星星,很惬意的。你喜欢的话,以后我陪你看。” 他没接她的话,自顾自地说,“她要是在天上,也能看见我了……” 他没点明那个名字,但高云珊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方晓君。新婚夜,提到逝去的初恋无疑是不恰当的,但是见识过他伤逝时彻骨的悲痛,她却只为他感到心疼。 他忽然握住她的腕骨,眼里有红色的血丝,说道,“你知道吗?她是对的,如果我不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地报仇,她就不会死,我们还会在一起……” 晓君不喜欢他报仇,她总说仇恨会把他变成另外一种人,变成他曾经最憎恶的人。 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和方夜是男人,自然不可能让这段血海深仇变成过眼云烟。 他从小忍辱负重,吃得苦中苦,就是要成为人上人。收养他的苍龙给了他一身本事,也承诺时机到了会帮他报仇雪恨,可是到头来,苍家的产业要洗白,不再触碰江湖上的事,不再得罪道上的势力,他要报仇变得遥遥无期。 他只得投奔了苍家的对头高战,期望借助高家的势力,达成他报仇的夙愿。 苍家的人要追讨叛徒,所以杀死了晓君,给他致命的打击。 至少婚礼当时,他还是这么认为的。 他没有在新婚夜跟成为妻子的高云珊结合,大概是出于愧疚和悼念。 他好想念那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以为今生会长相厮守的,谁能料到缘分那样短暂…… 豆丁也起来了,嗅到食物的香味就跑过来乖乖在桌边坐下,怯怯地跟丁默城说早安。 丁默城嗯了一声,拿了一片烤好的面包片抹上黄油递给他,听他又低声地说谢谢。 面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豆丁抬起头来说,欲语还休的样子。 丁默城耐着性子问他,“怎么了,不好吃?” 他不说话,看着桌上的果酱罐子。 丁默城明白了,他是吃不惯黄油,要吃涂果酱的。 他也不恼,好脾气地给他重新涂了一块果酱的,豆丁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啃,眼睛笑的弯弯的,很像高云珊的样子。 高云珊把煎好的太阳蛋装盘端上来,帮豆丁倒上牛奶,收拾书包,一时之间只忙着照顾孩子,似乎完全不在意旁边还坐了个男人。 丁默城本来想开口让她跟着一起送孩子去幼儿园,话到了嘴边,滚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她对昨晚的事都无动于衷了,都没正脸跟他讲一句话,他又热乎个什么劲。 ---------------------------- 还是温情的对不对~不知不觉中,海棠亲妈已经滑向了虐渣男的道路~╭(╯3╰)╮这周日大概有万字更~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0)(再吃)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父子两人吃完早饭,丁默城照例送孩子去幼儿园,然后再去公司。司机把车子开出来停在车道上,这两天丁默城都是自己开车进出。 临走的时候他从高云珊手里接过孩子的小书包,碰到了她的手指,她触电般的缩了缩,他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上车。 昨夜的折腾让她浑身都酸疼不已,两腿更是多站一会儿都觉得酸软得打颤。 她在画室里独自呆坐到半夜,拢着凌乱不堪的衣服,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丫。 窗外还是清明的夜空,她不止一次地想推开窗户直接跳下去,一切的苦痛就都结束了,回忆和现实就全不存在了。 可她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回了房间,她的孩子就在隔壁不远的房间睡着,就这样弃他而去,她实在做不到。 看到豆丁走在丁默城身边偶尔仰起头跟他说话的样子,似乎有某种她给予不了的欢欣。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心口汩汩流血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向婉弄伤了腿,借故说上三楼不方便,硬是搬到2楼的房间来住,就在主卧室的对面。高云珊不得已,只能跟孩子住一间,就在她的隔壁媲。 向婉受了伤,越发骄纵跋扈,三餐都不肯下楼吃,硬是要高云珊给她送到房间里去。她躺在床上,看到云珊端着餐盘进来,就一本书扔过去,却故意偏过一点,砸不到她脸上和手里端着的东西,恰恰落在她脚边。 “这么晚才送来,想饿死我啊?我弄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不想再跪着道歉的话你最好祈祷我的伤快点好起来!别以为又上了城哥的床就能咸鱼翻身了,他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就更不喜欢!” 高云珊把餐盘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神情淡淡的,“既然你这么肯定,何必发脾气?我不是你的威胁,豆丁也不是。” 向婉冷笑,“说的对,我犯不着跟你发脾气,城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看到自己用过丢掉的东西被人家捡去当个宝,心里不痛快,需要发泄而已,他是不可能爱你的。至于孩子,我还是那句话,谁不能给他生,何必非要你那个!” 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么?昨晚在画室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全都看在眼里,谁也别想瞒着她! 真的是气不过,明明她都已经住进藕园里来了,离女主人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丁默城却始终吊着她,不进她的房,也没有一点把她扶上正位的意思。 他对她的疏离,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厉害了,她不愿承认,但真的就像乔梓玉说的,她现在就好像只是一个芭比玩偶,收藏起来放一边,完全不当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他抱谁不好,竟然又抱住了高云珊,他们的纠葛那么深,以后怕是更加剪不断理还乱了。 她只想快刀斩乱麻,把母子两人早早地赶出去。 高云珊不理向婉的挑衅,白天也就相安无事,可是到了夜里,周围的空气里都满是压力,时间也好像特别地难捱。 她很怕跟丁默城打照面,饭桌上避开他的眼神,没有交谈,更不要提单独相处。 豆丁显然很喜欢幼儿园的一切,回家总有很多想要分享的见闻。高云珊干了一天的活本来很累,听到他稚声稚气地讲了一通,竟然又生出许多力量和勇气来。 做完手头最后的事情,估摸着所有人都差不多睡了,她才钻进一楼的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已经快11点了,她把头发擦干,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镜中憔悴的自己,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才想起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雨大风,还有几个房间的窗户都没关好。 她匆匆往楼上走,在楼梯上跟丁默城迎面撞上。 真真是有生之年的狭路相逢,不能幸免。 “这么晚了,你还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似乎是很不满,高云珊下意识地往边上让了让道,“晚上要下雨,我去把窗关上。” 隔着好几个台阶的距离,丁默城都能嗅到她身上薰衣草的淡淡香气,他站在比较高的地方,她领口松松的,略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口那片雪色旖旎,甚至连顶端的红晕都隐约可见。 他深吸口气,“门窗我让平叔检查关好了,你不用管。我现在要洗澡,帮我把浴缸擦干净。” 高云珊有些惊愕地抬眼,“可是我今天白天才擦过的。” “我不知是你偷懒还是有人用过了,反正分明就是脏的,让我怎么洗?过来重新擦!” 他蹙起眉,语气里已满是不耐。 他用的浴室是在他住的主卧里,除了他之外……大概只有向婉会去用了。 高云珊浑身累得快散架一般,洗了澡,更是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只想赶紧弄完去睡觉。 按摩浴缸是扇形的,空间比一般的还要大,高云珊拿着刷子和毛巾要站在中间才能刷得到里边。 丁默城就抱着手靠在门边看着她,其实浴缸当然是干干净净的,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把她弄进这房里来。 在画室、露台之类的地方做,偶尔为之是情趣,天天来他可不愿意。 他还是比较喜欢床和沙发这样比较柔软的地方。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你疼的眼睛都哭红了,还是我抱你进来泡澡,才舒服一点。” 高云珊身子一僵,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以前的事。 “噢对,还有一次就是干脆在这里面做的。你跪趴在那里,明明很享受,还老喊着膝盖疼……” 丁默城已经走到浴缸边,一脸回味的表情促狭地看着她。高云珊光是听他说这些就面红耳赤,脸上热的像着了火,本就累得蹲不住,这一分神往前扑了一下,膝盖恰好磕在下水口的金属塞上,疼的轻哼了一声。 丁默城伸手捞了她一把,碰到了花洒的龙头,细密的水幕从天而降,高云珊被淋个正着,瞬时睁不开眼睛。 丁默城也迈进浴缸里来,站在她的身后,正好把她拉进怀里,趁着她看不见的空挡热烈地吻了下去。 她被他抱着,花洒的热水哗哗地落个不停,两人的头发衣服都湿透了,湿哒哒贴在皮肤上,丁默城索性把衣服都脱了,露出紧实贲张的肌肉线条,紧紧贴着高云珊的身体。 她耳边全是哗哗水声,眼睛又睁不开,口鼻的呼吸全被眼前的男人夺走,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曲起手臂格在两人之间,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想找个依靠的地方,然后滑坐下去。 可是丁默城却牢牢抓着她的肩臂,一手插/入她的发间,捧着她的脸颊让吻更加深入。 他把她的手拧向身后,想了想似乎不够好,又拉过来环在自己腰上,这才满足地把她往后推压在贴了瓷砖的墙壁上。 花洒像是荷叶大小的圆盘,水幕沙沙还笼罩着两人,他的手已经顺着水滴流过身体的方向,钻进了她的身体深处。 当初还是她选的这样舒适有情趣的浴室,现在果然派的上用场。 他剥掉了她的衣服,微眯着眼看她莹润的身体,乌黑的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颈侧和脸上,仰着头喘息,性感之极。 他的食指在她花径中作乱,那里也像是下过一场雨,湿润滑腻,前后左右像是有无数含苞待放的花儿轻吮着他的手指,简直是要命的快感。 他又加入了第二个手指,第三个……感受着她的吸纳,越来越着迷,无法自拔。 “放心,这回不让你痛了。” 他话音未落,已经拉高她的腿,将自己充血的欲念推入她的体内,由慢到快地动了起来。 “不,不行……好难受……”高云珊摇着头,她的身体已经像是到了某种极限,再承担不了任何外力了。 “哪里难受,嗯?你明明就很喜欢的,腿放在这里……对,跟着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丁默城像是诱哄一样,女人的身体就像娇花,耐心一些,总能哄得她绽放的。 她的眉头蹙的紧紧的,看不出欢愉,很隐忍似的,勾着他的心也跳的很乱。 他狠狠地撞了她几下,直到听她耐不住吟出声来,才把她转过去趴在墙上,从后面压住重新深入。 “昨晚跟你说的话,不记得了?”他伏在她耳边,咬着牙问。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1)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她实在绞的太紧,他已经感觉到酥酥麻麻的快慰一点点爆开,可是她的表情却像是痛苦中带着控诉,他不能看,不想看,只能从后面要她,只能又旧话重提,逼着她迎合和享受。 高云珊只觉得昨晚一个人在画室里的那种绝望和孤寂又浮了上来,左边心房的位置被挤压在冰凉的瓷砖上,又冷又疼,好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我没忘……请你,说话算话。”她只有这一条要求,虽然她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她当真是为了儿子,什么都肯。丁默城不知自己在不满什么,那也是他的孩子,疼爱他为他牺牲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她对孩子的无私和在意却恰恰佐证,现在这样的男欢女爱是她不情愿的,是被迫的,是一个不得不为之的条件。 丁默城抿紧唇,狠狠往她深处一送,几乎送到她的小腹中去,满意地听到她喊出声来,“啊~不要……” “我一向说话算话,你乖乖的,我自然会治好孩子的病。”他的手探到前边兜住她雪软的两团,慢条斯理的揉,“不过你知道的,我做这种事,不尽兴不行,你还得加把劲让我痛快点。” 高云珊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虚软得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都趴伏在墙上,靠他的手臂支撑着。 他的手指轻轻拧过她的下巴,唇吻着她,掠夺她的气息。 说到孩子,他忽然有个想法,有点荒谬,但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他再给她一个孩子,是不是她能心甘情愿一点,又能变成以前那个柔软的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人? 毕竟,她如果不爱他了,心不在他身上了,这场游戏又还有什么好玩的呢媲? 这样想着,愈加兴奋起来,他压着她,揽着她的腰肢和雪软,大力地冲撞,就是想要把自己也变成她身体里的一部分,种子一定要鲜活的、饱满的留在她的体内。 他们可以再有一个孩子,不管男孩或是女孩,健健康康的,这次他可以看着他从出生到长大。 以前他恨她,恨高家,恨得连孩子带着高家的血统都不肯接受,所以听说她怀了身孕,毅然绝然地让她去打掉。 可是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豆丁已经这么大了,用幼儿园老师的话说,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接受这个孩子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困难。他也没想过再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那么就让高云珊给豆丁再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也没有什么不妥。 最重要的是他食髓知味,她的身体明明不如当初年少的时候鲜嫩,可却奇异地对他胃口,就像早上她泡给他的那杯咖啡,是在别处享用不到的滋味。 身体被冲刷着的快慰忽然就到了,他腰眼微麻,激烈地喷洒在她的体内,听着她长长地喘了一声,虚软地没了动静。 他关了花洒,看着她修长的腿间顺流而出的精华,体内的兽又在蠢蠢欲动。 他去抱她,高云珊没有一点挣扎地任他摆弄,他又在床上要了她一次,看着她的眼睛里空空的,一点表情也没有,心也空空的。 她的灵魂早就躲起来了,跟他交欢的不过是空乏的皮囊而已。 他把她笼在身下,湿漉漉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他热烫的呼吸拂在她肩头,轻声问,“很累?” 她半天不答,他把她翻转过来,才发现她像是晕睡过去了。 她的体力怎么变得这样差劲了?还是说家务事真的让她那么辛苦? 她就不会偷偷懒吗,就算事情做不完,赵意平是这家里的管事,难道还会真的去为难她? 只能说,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事情执着投入。可是当初跟着他说要学用ASP伸缩棍的劲头去哪里了?才这么一下子就累的晕睡过去,他以前刻意折磨她的时候比这凶狠百倍,她不也好好的吗? 还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 他的手抚着她的小腹,弯唇笑了笑,才抱着她睡去。 这样的夜晚似乎就变成了常态,丁默城不管公事应酬多忙,都一定在0点之前赶回来,因为那时高云珊才把手头的事情全做完,孩子也睡下了,她沐浴之后的时间就全是他的。 他们没有太多交流,身体的交流就足够多了,她的身体总是在他的摆弄下越来越软,越来越湿热,蹙着眉咬紧唇就到了云端。他没跟她提过再生个孩子的事情,而他每次爆发的时候她也是模模糊糊的状态了,大概也没有去在意。 高云珊早晨醒来起床的时间比闹钟还准,丁默城不耐地揽紧她,坚硬灼烫的***在身后抵着她后腰,“不是让你不用起来做事了吗?” 她轻轻拨开他,“孩子不吃早餐不行的。” “我把帮佣都叫回来,让他们做。”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衣服都穿戴好了。 丁默城发了脾气,把被子都踢到地上去,“行,要做你就去做个够!别忘了对面还住着我的女人,给我招呼好一点,她可是因为你而受的伤,才没法来满足我,赶紧把她养好了,你就解脱了!” 他们又像回到了从前,他倾尽一切言语伤她。 早晨喝到她冲的咖啡,他又不由自主地老是抬眼去看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来。 没有,什么都都看不出来,她除了苍白和憔悴,只有对着孩子的时候偶尔会笑。 这几天豆丁也有看到他们早晨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还悄悄地问过他,“爸爸,你跟妈妈复婚了吗?” 这个词是听幼儿园大班的同学说的,爸爸妈妈应该是睡在一起的,像以前那样分开了就是离婚了,现在这样又睡到一起就是复婚了。 他其实挺高兴的,他希望爸爸妈妈睡在一起,这样妈妈晚上就不会哭了吧! 丁默城不确定这个问题他是不是也问过高云珊,好想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 被人针锋相对是很不舒服的事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高志辉那帮人始终不死心,公司的问题还是有些棘手。 丁默城不得不去一趟北京,临走对高云珊道,“我不在的时候,别带着孩子到处乱跑,司机每天会去接送他。没我的允许,你也不准出去,有什么事就交代平叔去办,不准跟别的男人暗通款曲,尤其是方夜,听见没有?” 高云珊顺从地点头。 他语气缓和了些,“我要去好几天,会不会想我,嗯?” 以前他若是出远门之前这么问她,她一定是羞涩又诚惶诚恐的,似是不敢相信他会待她如此亲密。 可如今,她只是敛下眸,不说话。 丁默城拉过她的手,摁在他灼热的***上,哑声道,“它会很想你。” 高云珊心里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回答道,“你回来的时候,向婉的腿大概就差不多好了。”其实就算他现在让向婉陪他一起去出差,相信她的腿立马就能好。 丁默城脸色一沉,随即又缓和过来,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这是在吃醋?” 高云珊只是抬眸看着他,“豆丁的手术……什么时候能安排?” “等我回来。他最近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你跟平叔就先送他去医院。”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关于孩子治病的安排,这也是他牵制她的唯一筹码了,他不想那么早就把底牌都掀给她看。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只等他手头的事情没那么紧迫了,就亲自带孩子去治病。 高云珊点点头,就机械地抬手去解衣服扣子。 丁默城看着她脱掉衣服后莹白的身体,却只想到四个字――行尸走肉。 他在梦里常常看见的那个高家小姐,真的是眼前人吗? 丁默城一离开,向婉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把高云珊踢走。 她趁着高云珊做家事的时候,用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给方夜发了条消息,说孩子心脏又不舒服了,丁默城不让她出门,请他过来接她,想想办法。 这几天,每日晚饭后高云珊都会和豆丁在一楼的钢琴边坐一会儿,一边弹一边教孩子些基本的指法和最简单的曲子。这架钢琴有些年头了,原本是她妈妈的琴,还是父亲专程托人买的,原产自奥地利的蓓森朵夫琴,声音醇厚圆润。云珊学过琴,却不像妈妈那样爱好,于是妈妈去世之后,弹的也很少,高战还颇有些遗憾。 ---------------------- 有江湖传言云间孤城要结局了,木有哈,还早,渣男都还木有虐呢~这周日加更,是转折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2)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丁默城会弹琴,他来了之后,能把这架琴弹得音色意境异常靓美,她坐在旁边一听就是个把钟头。 现在想想,能将亡妻的琴演奏出精髓,又能让不是那么偏爱钢琴的女儿坐在旁边安静聆听,这大概增加了高战对他的信赖和好感。 高云珊本以为自己走了以后,琴也会被处理掉,没想到它还一直安静地伫立在那里,木色黑亮,金色的BOSENDORFER标志清晰可见,手指轻轻按下去,音色还是那样圆润柔美。 被人爱着,也爱着他人,就是最美的时光,她在最美的时光里,听过最爱的人为她弹琴,不可谓是不幸福的丫。 她手把手地教豆丁弹琴,他乖乖地坐在身边,还是有些疑惑地问她,“妈妈,为什么要学弹钢琴呀?” 她笑笑,“钢琴曲很好听呀,以后你可以弹给你喜欢的人听。爸爸……也很会弹琴哦!” 豆丁听说爸爸也会弹琴,就变得积极起来。在他看来,爸爸简直是无所不能的,不像方叔叔那样容易亲近,但是却让他小心翼翼地仰望和崇拜着。他知道爸爸觉得他还只是个会尿床的小屁孩,身体也不好,很多事不会做。他想改变这种印象,想变得跟爸爸一样无所不能。 悠扬的钢琴声有些断断续续的,豆丁还弹不好,高云珊就弹给他看媲。 向婉从楼上怒气冲冲地跑下来,看着并肩而坐的母子二人,冷笑了一下,趁着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径直来到钢琴旁边,重重地放下琴键上方的盖子。 纯木的琴盖,乌黑厚重,这样猛力地压下来,高云珊还在演奏的手被狠狠夹住。 “啊~”她凄厉地叫出声来,十指钻心的疼痛差点让她晕过去。 “妈妈……”豆丁在旁边吓哭了。 向婉得意地看着高云珊疼得冷汗涔涔,“城哥又不在,你叮叮咚咚地弹给谁听呢,吵死人了!你要是太闲,我不介意再找点别的活给你干。” 高云珊两手僵硬得无法动弹,疼的整个人都在发颤,说不出话来,张开手臂把豆丁揽进怀里,生怕她伤害孩子。 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向婉得逞地笑了笑,朝门口努了努下巴道,“你的骑士来了,他可来的真是时候啊!” 方夜走进屋里就看到豆丁靠在高云珊怀里哭,一见他就跑过来喊,“方叔叔,妈妈受伤了,你快救救妈妈!” 他心跳都快停止,“怎么回事,哪里伤了?” 高云珊的手指又红又肿,十指连心,这样的重创无异于古时候的拶指之刑,她拼命地忍耐,方夜拉住她手腕询问的那一刻,眼泪还是扑扑掉了下来。 单纯是因为太疼了,灵魂都变得脆弱不堪。 “怎么会这样……谁弄的?”方夜捧着她的手指,几乎心神欲裂,为什么每次他赶到这屋子里来都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她? 他愤愤瞪着旁边的向婉,不用说了,一定又是这个女人做的好事。 “向阿姨把琴盖拍下来弄伤的……”豆丁抱着高云珊的腿躲在后面,“她是坏人,她老是欺负妈妈!” 有方夜在,他才敢这么控诉向婉,丁默城在是不行的,爸爸会偏袒这个阿姨,纵容她欺负妈妈! 向婉多少还是有点怕方夜,往后退了两步狡辩道,“我是嫌吵才下楼来警告他们不要弹琴,谁知道她反应这么慢不躲开的!” 方夜几乎是一跃而起,一把就掐住了向婉的脖子,将她摁在了后面的钢琴上,砰的一声响,向婉腰部传来剧痛,要不是她柔韧性好,这一下怕是要把腰都撞断了。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怎么……就长了一张这样的面孔!”他好恨,这样的女人怎么配与自己善良纯真的妹妹长着相似的容貌! 他使劲收紧手掌的力度,眼看着向婉的脸色都发紫,手脚乱蹬地挣扎着,像被绑住的蚂蚱,恨不能直接就掐死她扔进海里。 “方大哥……算了,放开她……”高云珊虚弱地叫住他,声音微颤,像音色受损的琴弦。 方夜将向婉狠狠掼在地上,啐道,“向婉是吧?我记得你是个跳现代舞的女人,身体最重要的部位应该是腿吧?你给我记好,云珊的手伤成什么样,我一定让你加倍奉还,她的手要是废了,你的腿也别想留着!” 向婉抚着脖子咳嗽的厉害,妩媚的眼睛像淬了毒汁一样死死盯着高云珊,冷笑道,“怎么,英雄救美啊?你有本事的就带她走,看看诚哥还会不会让她回来,看这孩子的病还能不能治好!” 方夜刚要发作,高云珊就拉住了他,顿时手指又痛的分筋错骨,深深吸了口气。 “没事吧?”他赶忙蹲下来,把她揽在肩头作势抱她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 “说什么傻话,你的手伤这么重,不处理怎么行?” 高云珊咬着下唇摇头,她记得丁默城临走前说的话,倘若现在离开了,就又是前功尽弃,说不定他又要借故拖延孩子的手术。 方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抬眼看着听到动静跑过来的赵意平,冷声问道,“平叔,他也是这么交代你的吗?就算云珊快死了,也不准离开这里?” “这……”赵意平也为难的很,丁默城是交代过不准云珊随便离开,尤其是跟方夜,但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当自己孩子一样,现在受了伤,不让她去医院怎么都不通人情。 他想了想,对方夜道,“方少,我让司机开车送云珊去医院,你开车在后面跟着就好。”到了医院要怎么着又再说吧! “不行,我也要去医院!我的腿要去复诊,刚才脖子被这么掐着,也不知伤到气管了没有。叫司机备车送我去!” 向婉不依不饶,她就是要看方夜带高云珊走,谁也不能拦着她! “我不去了……方大哥,麻烦你,打电话给乔医生,让她来帮帮忙,可以吗?” 高云珊不愿冒险,丁默城的脾气喜怒无常,她跟方夜就算清清白白的,在他眼里也是颗沙子。 说起来人与人的缘分也真是奇妙,都是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向婉处心积虑要害她,她受了伤后想到能求助的人竟然是乔梓玉。 乔梓玉恰好下了夜班在家休息,接到方夜的电话就赶过来了,带了些包扎外伤的药物和纱布。 “怎么弄成这样,谁弄的?” 高云珊莞尔,“你怎么跟方大哥说的话一样呢?” 乔梓玉瞥了一眼身旁的方夜,耳根都红了,赶忙低下头去。 方夜无知无觉,只是捧着高云珊的手指问,“很严重吗?有没有骨折?” “我看还好,虽然肿的厉害,但骨头应该没事。等……等丁先生回来,还是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可能会有骨裂,不要紧的,好好修养就会痊愈了。” 高云珊感激地说,“谢谢你乔医生,又不是你的专长,还麻烦你专程过来一趟。” “不客气,临床轮转学习三年,我也在骨科待过的,怎么说也是个拿手术刀的,最基本的判断和处理还是会的。” 高云珊点头,小豆丁端了个盘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里面满满都是切好的柳橙。 “乔医生,方叔叔,请你们吃水果,谢谢你们帮我妈妈!” “好乖,是你自己切的?” 豆丁摇头,“赵爷爷帮我切好的,爸爸也最爱吃柳橙。” 提到丁默城,几个大人都沉默不语。 方夜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他谈谈。” 高云珊垂眸说,“明天就回来了。” 乔梓玉安静地吃了一片橙,问豆丁,“宝贝最近还好吗?有没有胸闷难受的情况?” 方夜蹙眉,“说起来,我倒忘了。我今天是收到你的短信说孩子心脏不舒服要去医院,才赶过来的,见你受伤就耽搁了,现在没事吗?” 高云珊也有些莫名,“我没有发过短信给你啊,豆丁最近情况不错,没有发病,精神也挺好的。” 方夜嗤笑,看来他们都中了那个向婉的毒计。 “时间不早了,云珊你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明天……丁先生要是回来了,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就打电话联系我。” 乔梓玉起身,方夜却不动,“不,我留下来陪着她,那个女人心肠太歹毒,赶不走云珊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高云珊和乔梓玉都觉得不妥,可是方夜也有他的固执,最后乔梓玉道,“方大哥你回去吧,我留下来陪云珊。向婉一直有点忌惮我,不会怎么样的。” 方夜却冷笑,“你留下来?不要最后又监守自盗,上了丁默城的床!” 乔梓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抿紧了唇不说话。 -----------------------------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挺过去hold住啊啊~明天更万字~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3)万字转折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方大哥,你别这么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乔医生帮了我和豆丁很多忙,感谢都来不及,就让她留下陪我吧,你早点回去休息。丫” 方夜想握住她的手,可是她十个手指都包扎得握不住,他只能用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有事给我电话。” 高云珊点头,忽又想起什么,叫住他道,“我表哥高志辉,是不是在给远辰集团找麻烦?” “嗯,他游说了一些你父亲的老部下,号称要帮高家把远辰集团夺回去,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说不定他们还会找上你这个高家小姐,挟君子以令诸侯,所以你也要小心。”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是,多小心些。” 方夜又看了乔梓玉一眼,才离开藕园。 晚上向婉没有回来,高云珊他们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反而落得清净也好。 高云珊手受了伤,乔梓玉便帮她给豆丁洗澡。 “小乔阿姨,我会学会自己洗澡的,可是妈妈说要等夏天。”豆丁很乖巧地改了口,不再生疏地叫乔医生。 “噢?豆丁这么能干啊,是不是在幼儿园经常受表扬?” “嗯,老师还会告诉爸爸我得了小红花。媲” 乔梓玉仰起头问高云珊,“你不送他去幼儿园吗?” 高云珊不语,豆丁抢着说,“爸爸说他接送我就可以了,妈妈还有很多事要做。” 豆丁腮帮鼓鼓的,也很遗憾的样子。乔梓玉笑了笑,拿起小浴花给他擦身,逗他玩,尽管有澡盆,还是漾出不少水,身上也弄湿了。 有新朋友在家里,小孩子就很亢奋,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帮我照顾孩子。” 高云珊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乔梓玉换上,把三楼的客房腾出来给她睡,她自个儿还是跟豆丁住一个房间。 “没想到照顾孩子这么不容易,以前真是辛苦你了。” 乔梓玉想跟她找个地方说话,就去了她的画室,推开门有点感慨,“这里好像还是老样子。” 可以看到星空的玻璃屋顶还在,连舒适的躺椅都还放在旁边,只不过满眼都是素净,以前还有很多五彩斑斓的颜料和展开的画纸,现在全都看不到了。 她走到陈列柜边上,拿起一艘陈旧的木质小帆船,“这个你居然还留着!” 高云珊笑笑,“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礼物,本来是放在卧室的书架上的,平叔他们后来收拾的时候就挪到这边来了。” 乔梓玉脸上有些黯然,“我以为你早就把它烧掉或者踩碎了。” 高云珊跟她并排坐在半弧形的封闭露台上,让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声线有点飘摇,“是啊,我也没想到还能回到这里来,没想到还能跟你坐在一起。” 乔梓玉沉默了一会儿,“五年前,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的,你有你的难处。”高云珊现在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不是为情,就是为钱。 “我家里条件不好,爸爸早早就下岗,靠给人临时工贴补家用,妈妈身体又不好,到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已经欠了很多债,连我的学费都是申请的助学贷款。”乔梓玉回忆起过去的的艰辛,眼里有压抑的泪光,“我一周打三份工,才能勉强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开支,本来还想着等毕业工作了就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可是现实要残酷得多,我妈后来得了尿毒症,换肾是指望不上的,透析都没钱去做,我爸只能给她做了个简易的设备自己在家里做透析。” 乔梓玉哽咽地说不下去,高云珊伸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鼓励她倾吐出来。 “我是个医学院的学生,以后也是要当医生治病救人的啊,可是眼见着自己的妈妈那个样子,却无能为力……我很难过,很需要钱,有学姐介绍我去滨海市区的银樽打工,说那个地方薪酬高,如果豁得出去,一晚上的小费就够妈妈一个月的诊疗费了。我知道她们指的是什么,但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我不做皮肉生意,只想去当个服务生。有个经理叫陈曼洁的见过我两次,就说有个很好的机会问我愿不愿意把握,然后我就见到了丁默城。后来我才知道,陈曼洁是专门为他留意物色长得神似方晓君的女孩子,供他消遣,或者说收藏。” 高云珊还是头一次真正听人说起丁默城当年的荒唐,本来以为不会有感觉了,可是心里竟然还是有丝抽搐的疼痛。 是在为五年前那个傻傻爱着他的云珊而痛吗? 乔梓玉抚娑着手里的小船,“他那个人,你知道的,出类拔萃,坐在那里气场都不一样,一出手甩给我的支票,让我一下就觉得妈妈的病和我的整个家庭有了希望。我还是突破了底线了,卖给一个人和卖给很多人,其实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我以为我不会后悔的,直到他把我带到这里来……我知道他是有太太的,却不值得那个人是你,我多希望那只是个巧合。” “小乔……” “不,云珊,你让我说完。”乔梓玉倔强地擦掉眼泪,“我很后悔,你没法想象我当时的感受,就像被扒光了游街一样,就像考试作弊被老师当场抓包还取消了考试资格!我是想转身就逃走的,他却把我带进你们的房间……” 往事一幕幕撞入脑海,高云珊头疼欲裂,咬着唇道,“别说了……” 乔梓玉笑笑,“进了房间,我就看到书柜上的这个小船,我告诉丁默城我跟你是同学,是童年时候的好朋友,他竟然一点都不惊讶。我那时才明白,他早就知道我的背景以及和你的渊源,向婉一直忌惮我是他唯一带回家来的女人,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打击你、伤害你。其实……他并没有强迫我什么,也许他也清楚我是不甘愿的,资助我读完了大学,帮我家里还了债还垫上了大笔的医疗费,却从来没有跟我发生过亲密关系。” 高云珊闻言愣住了,怎么可能,这一点也不像丁默城会做的事! 乔梓玉苦笑,“我知道你不信,其实是不是真的上过床都不要紧,既然自甘堕落地背上情妇这个名头,就一辈子都洗刷不掉了,我有这个自知之明。后来毕业了,长大了,在医院那个环境里看了那么多人生百态,我倒是觉得,恨一个人要用尽周身的力气和心血,时时刻刻铭记着,比爱要辛苦的多,他用了那么多心力来恨你,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也许恰恰意味着你对他来说意义不同。” 高云珊看着自己僵直的十指,“你是想说,他其实是爱我的?” 乔梓玉摇头,爱情太过玄妙,她说不好。 高云珊抬眸看着远处的夜空,“如果爱是让人这么痛的东西,甚至连宝宝的生命都要搭进去,我宁可不要。” “孩子的事……他是糊涂了。” 有朝一日,他身为父亲长者的情怀完全苏醒时,过往的辜负会让他痛不欲生。 高云珊看着她笑,“小乔,谢谢你,很久没人陪我这样聊天,我心情舒服很多。” 乔梓玉问她,“那向婉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这样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下去,不是办法。” 高云珊叹了口气,“我……等他回来,会去跟他提,让她搬出去,或者让我和孩子搬出去。” 她总要勇敢一次,对他人太过慈悲就成了姑息纵容,她的使命是保护自己和孩子,那么就不能跟蓄意为敌的人住在一起。 “嗯,这样才对,我觉得他应该会听你的。”乔梓玉总觉得,丁默城跟五年前也有些不同了,至少上回送豆丁住院的时候,关切和忧虑不是佯装出来的。他不会坐视这母子二人受人欺凌而无动于衷。 “对了,豆丁的病,你知道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乔梓玉安慰她,“别担心,我听我们主任提过,孩子的手术已经在安排了,丁默城好像还联系过美国那边的专家,想做到万无一失,我想等他忙过了这一阵,就会进行手术了吧,你的愿望会实现的,放心!” 是吗?丁默城从来不曾跟她详细地说起过这些,如果是真的,那么她这段时间的牺牲也算是值得了。 说到愿望,她问乔梓玉,“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手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样东西?” 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很有序,赵意平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把她当年留下没有带走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收好了,所以乔梓玉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巧的匣子。 匣子是小叶紫檀木制成的,面上有精致的镂花,虽然多年不见天日,还是带着釉色光泽。 乔梓玉问道,“这是什么?” 高云珊笑笑,示意她打开匣子。 青田石,朱砂泥,浅草红团。 匣子里是一方小小的印章。 乔梓玉小心地拿出来捧在手里,惊艳道,“好漂亮!这个……是鸡血石吗?” 高云珊点头,血色明艳,云中似雾,基底为黄,是鸡血石中的精品,当年找了很久,才找到这样一块上好的石料,连雕刻的师傅都说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印上红泥,在展开的画纸上轻按,玉箸篆的“不悔”两字挺拔秀丽。 “以前我画画的时候,习惯在署名处加上这个私印。是不是很漂亮?”只可惜她走的时候,忘了带在身边。 乔梓玉看着那两个字,问她,“是丁默城送给你的?” “算是吧,是我当年向他要来的第一份礼物。” 他那时刚到她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听说她只要一块石头,倒是十分好奇,问她,“你不后悔?” 在他看来,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送礼物给这位高家小姐。 “放心吧,绝不后悔。” 连她的印章上刻的,都是不悔二字。 不知是说这份礼物,还是对他的感情。 她也有过年少任性的时候,收了礼物还不甘心,还要他答应她一个心愿,心愿是什么却从不明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像《倚天屠龙记》的赵敏让张无忌许下的三件事,不同的是,她还从没有请他实现过任何一个心愿。 她把印章揣在口袋里,明天跟丁默城谈的时候,或许能派的上用场。 第二天早晨她照例起的很少,给豆丁和乔梓玉都准备了早餐,等孩子吃完就牵起他的手送他上车去幼儿园。 “妈妈,你不能送我去吗?爸爸不在,你也不送我去啊?” 高云珊弯下腰来给豆丁整理好衣服和书包,“宝宝乖,妈妈还有事情做走不开。等爸爸回来,我再跟他说送你去幼儿园好吗?” 豆丁听话地点点头。 说曹操,曹操到。她才刚带着孩子走到院子外面的车道上,就看到刚刚从机场回来的丁默城,原来他赶了最早班的飞机回来。 “爸爸!”豆丁看到丁默城回来还很开心,但是接着看见后排跟他一起下车的向婉就噤了声,往妈妈身后躲了躲。 原来向婉昨天离开,就是去了北京找丁默城。看她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添油加醋地说了不少,什么先机都让她占了。 高云珊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印章,把豆丁往旁边的车上轻推道,“宝宝先上车,司机伯伯先送你去幼儿园,不然要迟到了哦!” 豆丁只好先上了车。 高云珊看着孩子上车走了,才朝丁默城他们走过去。他低着头整理车上看过的文件,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她下意识地把受伤包扎过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丁默城微眯起眼看她,“怎么,你很不希望我回来?”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坐早航班。” 他嗤笑了一声,“再不回来,我怕要连这个家门都进不去了。高云珊,我临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嗯?” 高云珊看向他身旁的向婉,不知她是怎么跟他歪曲事实的,也就无从解释,“方大哥不是我叫他来的。” 向婉挽住丁默城的手臂站在她跟前,扬高了语调说,“不是你叫他来的,他怎么会从天而降呢?平时都不来,偏偏选城哥不在的时候来,在你佯装受伤的时候就来英雄救美了?” “我的伤是不是装出来的,你最清楚!” 向婉不满地窝进丁默城臂弯里,“城哥,你看啦,我就说她会颠倒是非黑白!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上次弄伤我的腿,我不也忍下来了!” 丁默城对她的撒娇其实有点无动于衷,只不过他显然是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在意的是方夜,还有向婉所说的,方夜对高云珊的态度。 高云珊嘲弄地勾了勾唇,“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默城,你看清楚一点,这样卑鄙歹毒的女人,不是你的方晓君,不是方大哥的妹妹!藕园不欢迎这样的人,如果你要留下我和孩子,就让她离开这里。” 向婉又气又急,丁默城手扶在她的腰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高云珊叫他默城,倒是让他稍稍有些惊喜,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亲昵地叫过他一声。他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小婉是我的女人,你不乐意伺候我,我总得有个人在身边知冷知热吧!” “我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高云珊,你除了会拿孩子来说事儿,还会什么?你不要忘了,这里现在不是你的家,而是我的!你都可以随便就叫别的男人进进出出,我让我的女人住在这里,天经地义。不服气的话……你可以走,不过孩子必须留着!” 他就是吃定了她舍不得丢下孩子一个人走,谁让她不听他的话,跟方夜纠缠不清。 狠话放出去,他冷声道,“其他事晚点再说,先进去!” 他拉起向婉往藕园里走,向婉脸上全是挑衅的神色,笑得放肆。 “等一下,你答应过我的……” 高云珊正准备叫住丁默城,忽然瞥见刚才开车接他们回来的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来。 “小心,后面!” 她大喊了一声,丁默城的手刚刚碰到园子的门立刻就缩了回来,警醒地转身。 第一枪放空了没有打中,发出清脆的呯声,向婉尖叫着抱住头早就从那活动的木门里钻进去躲了起来。 杀手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接着又是一枪,目标直冲着丁默城而来。 杀意深重,他知道是躲不过了,可是子弹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身旁的高云珊扑过来挡在他背上,他只听到她闷哼了一声,心往下狠狠一沉,抱住她往旁边的地上一滚。 他从怀中掏出枪来还击,一枪正好打中那人的腿,这时屋子周围他布下的人马也纷纷追了出来,那冒充司机的杀手见寡不敌众才跳上车逃窜离去。 丁默城握着枪的手都在抖,因为手上全是血,可他自己身上却一点都不痛! “高云珊!高云珊,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你说话!” 他抱起怀里的人,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心魂俱裂。 她背上还在汩汩地流出血来,沾了他一身。他完全不能思考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冲着周围的人吼,“还站着干什么!车子开过来,去医院!快点!” 他抱起她,怀里的重量还是那么轻,大概是流了血,他觉得比平时还要更轻了一些。只是她比平时还要温顺,窝在他的怀里,一手垂落,一手抱在胸前,像个怕疼的孩子一样,动也不动。 只有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皮也睁不开似的半睁半阖,焦距集中不在他身上,空空的,就像他们之前抵死缠绵的时刻一样。 他想用手按住她的伤口,可是根本没有用,稠腻的血液一直往外涌,她的体温也好像一点点流失,身体好像要就此冷下去。 丁默城抱紧她,把她死死按在怀里,想把自己的体温分一半给她,声音颤抖着,“你别睡,你醒过来看看我!云珊……高云珊,你不准有事!不要睡……” 她还欠他很多很多的情债没有还,她还没有看着豆丁做手术健康起来,她还没有给他再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怎么能够……就这样被冰冷的子弹给夺走! 他这时才看清了她手指关节上缠着的纱布,每个指头都又红又肿。 他不知道原来向婉口中的小伤,是这么严重,十个手指全都伤痕累累,僵直红肿得根本就不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才发现她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由内而外的全都是伤。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那时她才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喜欢穿浅薄荷绿的衣裙,婷婷袅袅地站在那里,就像夏日才露尖尖角的小荷,稚嫩娉婷的清丽淡雅,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爱着的富家千金。 短短几年,却像寻常人的半生年华,属于她的夏季已经过去了,池塘里枯败的荷叶就像重逢时的她。 他以为,藕花落尽见莲心,伤不过是表面,她欠他的还远不止这些,花下寻茎,茎下寻藕,只要根茎还在,他和她藕断丝连,这一生都是断不了的。 可是她原来伤的这么重,只需要短短的瞬间,就可以与他永远分离。 她的手被他抓在手里,很疼,却喊不出来。身上还有比这更胜百倍的疼,她也只是忍耐,实在是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连申吟都会牵扯着疼痛。 她昏昏沉沉的,力气慢慢像流水一样从身体里流淌出去,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模糊的,意识坠了千斤铁块一般往下沉,再沉,她只想睡了。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的,像是带着焦灼、不舍、担忧……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声音很像一个人,像她十几岁开始就爱着的男人。 可是他不会那样喊她的名字,云珊云珊的,浸渍着饱满的情绪,好像他很关心她,最最关心的就是她。 他从来都是冷冷的,甚至愤恨的,连名带姓地指责她的感情,说她贱,说她不配…… 过去了,都过去了,很快这一切都会成为前世的记忆吧,忘川路上,奈何桥边,她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她的孩子呢?小小年纪的,就没了妈妈,在这个空荡荡的家园里能得到好的照顾吗?他的父亲,会依照约定,给他做心脏手术吗? 现在想想,是她太自私,或许当初真的不应该让豆丁来到这个世界上,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最后还是只有夭亡的下场。 她好累了,她只想休息…… “左后背枪伤,路上已经昏迷,有脉搏,呼吸微弱!” “准备胸管,两包血,接二线让心外科派人会诊!” “血压多少?” “高压86,低压60!” “血氧含量?” “88!” “……出血量大,血浆到了没有?” “血压下降,高压78,低压56!” “患者Rh阴性血,血库没有存量!” …… 高云珊被推进急诊手术室,丁默城站在外面,满身血迹,也不晓得动,石雕一样呆呆地站着。 乔梓玉和心外科主任一起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昨夜还笑意晏晏的高云珊,今天早晨还做了美味早餐给她吃的好朋友,现在没有生气地躺在手术台上,而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只是在门外伫立着,一动不动。 急诊的医生跑出来,对丁默城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病人家属?” “是,我是……她丈夫!她现在怎么样?” “那麻烦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我们要马上给她进行手术。另外病人血型特殊,我们医院没有储备血,在向外申请借调,如果有可能,也希望你们家属帮忙一起寻找可用的血源,否则手术可能进行不下去!” 丁默城的手上脸上都有血,拿着笔的手一直颤抖。 如果不是穿着医生袍,乔梓玉已经愤怒地要上去给他一个耳光。 这个男人……害得爱他至此的女人变成了这番模样,还有脸说自己是她的丈夫? 他有什么资格,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他有什么资格承担高云珊的命运? 她走过去,奇异的平静,她说,“丁默城,要救她,现在就去找血。公立医院找不到,就去私立医院找,市里的血库找不到,就去其他的县里找。这种血型汉族只有不到1%的人口,储备极少,动用你的关系,去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找,找不到……她就没命了,你儿子也会没命,你就真的家、破、人、亡了。” 是的,家破人亡,他伤害的、摒弃的、挥霍掉的,再也不会回来。 丁默城拿出手机,机械式地拨号,低沉或者咆哮地说话。他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也记不清到底给哪些人打了电话,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血,Rh阴性的血,可以救高云珊的命。 在此之前,他竟然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特殊的血型。 大海捞针般的求助,让他像困兽一样焦虑烦躁。上一次这样害怕,是什么时候? 十年前?五年前?他记不清了,父母是这样离开他的,方晓君也是,现在轮到了高云珊。 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一个都留不住。 最后还是薛景恒给他回了电话,那端说话的是虞湘,“九哥,我有个同学在霖县工作,她说他们那里的血库有你要的这个血型,医院去调了,你别急,一定会送到的。” 丁默城点头,谢谢二字都说不出口,喉头像梗了硬块。 秘书也接到了他的电话,很快就开车赶了过来,见丁默城一身是血地站在那里,就劝他先去洗手,换套干净的衣服。 丁默城摇头,他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子,是从高云珊的衣服口袋里掉落出来的,打开来,里面是个小小的印章,血色明艳纯正的鸡血石,微黄的地子,刻着“不悔”两个字。 他记得这印章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可是现在看到那样鲜红如血的一团握在手里,就像是握着她奄奄一息的灵魂一样,跟他手上身上沾染的鲜血融合到了一处。 他不知她是从哪里找出这个印章的,也不知为什么她会带在身上,这一刻他只能紧紧地抓握着,生怕一放开,她就也会消失不见了。 急诊室的医生很快又推门出来,问护士,“妇产科的值班医生怎么还没有来,赶快去催!” 丁默城一下子冲过去,抓住那个医生道,“她不是伤在背上吗,要妇产科的医生来做什么?” “我们发现你太太血液中的孕酮含量很高,做了检查发现她怀孕了,但孩子没有长在子宫内,也就说是宫外孕,时间长了会很危险,必须拿掉!你们之前有孩子吗?” “有……有一个儿子。” “嗯,那还好,你太太情况比较特殊,以后要孩子可能比较困难……” 急诊的医生没有时间跟他细细解释,说到这里就和赶来的妇产科医生一起重新投入抢救中去。 丁默城医学知识有限,实在没有办法把医生刚刚所说的那些用逻辑联系起来。唯一听进去的只有“怀孕”“拿掉”“以后要孩子困难”这样的字眼。 “什么意思?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整个人都颓丧地靠在身后的墙上,茫然不知所错。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吗?”方夜不知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刚才医生所说的那些话他好像全都听见了。 他走过去把丁默城拎起来,狠狠地一拳过去,打得他踉跄着撞到角落里,才冷声道,“其实这个问题你五年前就该问了,为什么你可以对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漠不关心到这样的程度?” 丁默城大口喘着气,没有动弹。 “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坚持生下豆丁?她会不知道一个人带着孩子会有多辛苦多艰难吗?她第一次产检就知道自己是Rh阴性血,头胎如果流产,以后可能都不能再有孩子,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求我帮她!她比谁都不想孩子有事,但是就算豆丁天生就带着病根,那也是她唯一的孩子!现在倒好……你就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就又想让她怀孕?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你会害死她的!” Rh阴性血的女性随着孕次越多,其后怀孕产生问题的几率会越来越高,所以医生才会说,幸好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以后再要孩子会比较困难。 “我不知道……”丁默城低声呢喃,他是真的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状况,可这些都不是借口。 他确实伤害了她,也伤害了他们的骨肉,没有办法回头。 方夜跌坐在长椅上,脸埋入掌心。他恨自己不够决断,恨自己放不下仇恨,爱恨交织之下没能早早就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他早一点面对自己的心意,也许五年前他就可以带她走,那样的话豆丁不会生病,云珊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受到重创。 他跟丁默城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高云珊身心俱损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他们都难辞其咎。 上一回他们一起这样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焦虑万分甚至心灰意冷,是因为方晓君。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抢救,到达医院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 再往前,是他们各自的父母,因为歹徒的蓄意纵火,被烧死在自己辛苦创办的工厂里,一夜之间,他们就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今天,他们共同守着一个心怀负疚的女人,都想要爱,想要挽救,却不知还有没有路可以继续。 高云珊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乔梓玉也出来了,摘下口罩和帽子,额前的头发都是汗湿的。 丁默城和方夜一起围上去,“她怎么样?” “子弹取出来了,手术很成功,但是还没脱离危险期,要在ICU观察,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冷静和强硬都是虚晃的,转身躲进没有人的更衣室里,她才流泪痛哭。 高云珊伤成这样,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丁默城一整晚都没有睡,一直守在重症病房的外面,稍稍闭上眼,就全都是高云珊挡在他身前的中弹倒下去的情形。 警方来了很多人,远辰上下也乱作一团,他都知道,他只是不想去管。 这个世上想要他性命的人很多,但是会舍身救他的人,有几个呢? 早晨医生换班查房的时候终于告知说高云珊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脱离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好好修养就能康复。 他看着她床边输液架上一包又一包的药袋和血浆,她的脸庞苍白如纸,头发微乱地贴在面颊上,湿哒哒的,不知是疼出的汗还是泪。 他想为她撩开,想要摸摸她的脸,指尖还没有碰到她的皮肤,就重新缩了回来。 爱是什么?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他爱她,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不能失去的,想要拥有却仿佛永远无法企及的感情,是他的爱情。 丁默城爱高云珊。 这一刻,却只是一种残酷的证明。 ********************************************************************************************* 后面开始虐渣男了,唔~关于云珊血型和流产这个问题,偶查了很多资料,很是有点复杂,大家就不要挑刺较真了,可以肯定的是对这个血型的女子医生都是绝对不建议流产的,尤其是第一胎。后面会越来越难但也不是没有希望,而且有免疫蛋白可以注射,所以珊珊并不等于真的不能再作妈妈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4)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刚从百叶窗的空隙洒进来。她不知睡了多久,眼皮沉重得睁了又睁,才勉强看到个模糊的影像。 周围全是素净的白,隐隐有药水的味道,她躺在医院里,毋庸置疑。 睡的太久,身子有些僵直,她想动一动,可是手指完全无法动弹,好像是被人紧紧握住了。 她稍微用力动了动,此前伤到的手指关节又传来钝痛,喉咙里滚过浅浅的痛呼丫。 “你醒了?真的醒了吗?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医生!” 床边坐着的男人一下子惊醒,急切中带着欢喜,伸手忙不迭地去按呼叫铃。 他的面容在眼前一点点放大和清晰,高云珊口鼻处还插有氧气管,想要开口说话也很吃力。 她只想让他松开手,他握得她好痛媲。 医生护士进来检查,把他挡到外圈,他的目光却一直粘在她的身上,仿佛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他。 “醒来就好了,麻药的效力很快会全部过去,伤口可能会比较疼,需要忍耐一些。针水还要继续打,多卧床休息,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医生跟丁默城交代的话,高云珊都听了进去。大脑似乎现在才开始运转,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一点一滴回到脑海里,慢慢串联起来。 原来她中了枪,做了手术才把子弹取出来。 可是好像不止,她身体里有失去的血肉,远远不止这些。 她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结果。 “怎么哭了?很疼?”丁默城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泪水,以为是医生说的伤口疼痛。 她没有说话,安静地让眼泪流淌。 丁默城有些无措,桌上玻璃杯里的温开水还有大半杯,他把病床摇起来,端起杯子喂她,“喝口水吧!” 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是用乔梓玉教他的方法,拿棉签蘸水给她润唇补充水分。 高云珊没有拒绝,她的喉咙干哑,一发声就火烧一样地疼。 喝完水,她也平静下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平叔让人给你熬了汤和粥,送来两次,你都没醒,我让他们又拿回去了,等会儿还会再送来,医生说你只能吃点流质的东西。” 她微微点头,其实她并不饿。 “豆丁……还不知道你受伤,我想等你醒了再告诉他,免得吓到孩子。晚点我去接他过来。” 她同意他的做法,豆丁向来都很怕她生病,没必要让孩子跟着担惊受怕。 丁默城停顿了半晌,才又开口道,“向婉……我让她搬出去了,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他前天夜里拖着沉重疲倦的步子回到家里,向婉居然还坐在屋里等着他,一见他就泪眼婆娑地抱住他,又哭又笑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望着她的发旋和眼泪,还有她身上那种陌生的气息,只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像方晓君呢? 她不像晓君,一点也不像,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他推开她,掏出支票簿签下数字和落款递给她,“你走吧,看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所有的事,我都不计较了,只要你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她哭的梨花带雨,“城哥,城哥……我也是太害怕了,才会想要逃跑和躲起来,我知道你怪我,是我不好……可那只是本能啊……” 是啊,本能,他半真半假宠爱的女人遇险时的本能是躲避,可被他憎恨折磨的高云珊却是本能地护住他。 不能想,一想起那个情形,他全身就疼得发颤,由内而外,恐惧无声蔓延。 他收回了手里的支票,撕得粉碎,重新写了一张,把开头的伍改成了叁。 “拿着,离开这里,再不走,我保证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她其实应该感谢高云珊的,要不是那个女人,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耐心和慈悲。 向婉吸了吸鼻子,仰头瞥了一眼丁默城的神情,就拿起那张支票走了。 如他所料。 他忽然满心悲凉,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早就是除了金钱,一无所有了。 高云珊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没有如释重负地笑,也没有委屈地流泪,但是她张了张嘴,终于对他开口说话,“我的……章子呢?” 丁默城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子,捧在手心里放到她面前,“是这个吗?” “嗯,还在……太好了。” 丁默城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酸楚,问道,“你要拿这个章子做什么?” 她不语,该怎么跟他讲呢?说她想用这个换一个心愿吗? 她又抬眸问他,“孩子……没有了,是吗?” 剜心一样的疼痛又席卷而至,丁默城嘴里又酸又苦,静默了半晌才对她说,“医生说胚胎本来就没有长在子宫里,保不住,你的血型……也不适合再要孩子。” “你意思是说,这个孩子是活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云珊目光看着天花板,反而笑了笑,“我以后……都不能再要孩子了吧?” 丁默城没说话,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这个身心受创的女人是他现在最为在意的,一句话说不好,就是在她伤口撒盐。 诚惶诚恐,大概就是这样了,他还从来不曾尝过这样的滋味。 高云珊再没提过这个孩子,直到她康复出院,这个话题都没有再被提及,仿佛从未发生,或者说已然完全被忘却。 丁默城反倒成了那个忘不了的人,他常常从梦中惊醒,耳边总听到小孩子的声音叫他爸爸。 豆丁安稳地睡在旁边,身量还不到他的一半,有时朦朦胧胧地睁眼还会问他,“爸爸,你又做噩梦了吗?” 高云珊受伤之后,他把孩子抱到主卧房间来跟他一起睡,父子两个人,像是相依为命。 他忽然感激高云珊当年的勇敢和坚持,生下这个孩子,让他在最孤独无措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 他没办法告诉儿子,那不是噩梦,因为梦里可能是他失去的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他也不敢告诉儿子,高云珊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受伤之前,他还口不择言地让她伤心。 每天他尽可能早地回家,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的豆丁早早就等在家里,略为吃力地拎起保温桶就要他带着到医院去看妈妈。 他不是不肯去,只是有些害怕看到那样的画面。受伤后的高云珊很少笑,也很少哭,只有在方夜去看她,陪着她说话的时候,能看到一点浅淡的笑容。 还有就是豆丁跑去给她送汤和粥的时候,她会稍稍开怀一些。 他们很像一家人,可是却不包括他丁默城在内。 护士每天来换药,伤口一点点好起来,她心口的伤,却是谁都看不见的。 “手好一些了吗?还疼不疼?”方夜每天来,都亲自帮她换手上的药布,她十指使不上劲,要拿什么东西,也是他帮忙递到手里。 最常看见她把玩的,就是那方小小的印章,他微微扣着她的掌心,问道,“这么喜欢这个印章?” 高云珊点头,“方大哥,你知道鸡血石的传说吗?” “传说有一种神鸟,叫做‘鸟狮’,生性很好斗,见不惯凤凰的美满。有一天,它觅食飞过玉岩山,见凰正在孵蛋,就生了恶念,发起攻击。毫无准备的凰被咬断了腿。凤闻讯赶到,同仇敌忾,一起战胜了鸟狮。凤凰虽然胜利了,但凰鲜血直流,染红了整个玉岩山,才有了光泽莹透如美玉的鸡血石。” 方夜不语,凤为雄,凰为雌,夫妻本是同心,雌凰浴血,保护的是伴侣和家庭,像极了云珊。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鸟狮有接近你们的机会。” 他说不来甜言蜜语,这样的话说出口,就已经是最直接的表白。 “这个印章其实应该是一对,那位老师傅说会帮我留意着石料,有了合适的,再刻那一个,字我都想好了,也要用玉箸篆……” 她忽然哽声打住,丁默城从门外进来,脸上情绪莫测。 她不想再在他跟前哭,曾经讲过给他听的故事,也不愿再让他听见了。 她仰起头看他,并不避讳方夜也在身边,轻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欠你了,对不对?没能如你所愿的生下那个孩子,但是……我也为你挡了一枪,以前欠你的,都算还清了,对吗?”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5)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丁默城的目光落在她和方夜相扣的手心,在古代这也算是肌肤相亲了,但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任何男女情/欲的感觉,要说的话,只能看出方夜的怜惜和心疼。 他眼睛里像是撒了一把针,刺得火/辣辣的疼,唇线抿紧,半晌都没有接话。 方夜站起来,把高云珊推进屋子里,她的病房有个阳台,天气晴好的时候,她喜欢坐在外面透透气,住院住了好些日子了,她觉得孤单和沉闷丫。 对于丁默城的沉默以对,她好像习以为常,本来也没有预期会从他这里听到出人意表的答案。 “休想!”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仿佛是酝酿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从丁默城的齿间迸出来,咬字清晰无比,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方夜回头看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你说什么?” “我说……她休想离开我的身边。” 高云珊反倒是笑了,这才像是丁默城的作风媲。 方夜气不过,深深吸了口气,俯下/身为高云珊拉好盖在腹部的薄毯,硬着声音对丁默城道,“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男人站在楼梯间的转角处,丁默城摸出烟来,递了一支给方夜,他没接,丁默城拿回来叼在自己嘴上,火柴擦了几支才点燃。 “说吧,你想说什么?” 方夜看着他,“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清楚,还用我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吗?” “那你也清楚我的态度了,现在这样,我不可能放她走。” “她早就跟你没关系了。” “她是我儿子的妈!” 没关系,没关系会为他挡掉致命的子弹吗?没关系会握着他送给她的礼物,念念不忘吗? 方夜冷笑,“现在承认那是你儿子了?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他是野种,不肯认他的?” 丁默城扔掉手里的烟,猛地拽起他的衣领,咬牙道,“说起这个,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五年前你就知道她的情况,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 方夜使劲甩开他,“说了又能怎么样?让你派人去赶尽杀绝吗?你会在意那是不是她唯一可能拥有的孩子吗?不会,你根本没有人性,只有扭曲的仇恨!我告诉你,我现在倒是庆幸,我妹妹不用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因为你是冷血动物,不懂得感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把人逼上绝路!” 这样的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丁默城说不定枪都掏出来了。可偏偏这个人也姓方,是方晓君的哥哥,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和好友。 他的婚姻和爱情已经被他自己和高云珊的心死否定再否定,现在连他的初恋和友情也被无情枪毙了吗? 他松开手,有点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低声重复,“我不可能让她走,至少现在……不行!” 他已经失去太多,那个没成型的孩子,高云珊的感情,还有……豆丁即将要进行的手术所带来的风险。 他无法想象,如果豆丁在手术台上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怎么样。 方夜整了整衣襟,耻笑道,“到了现在,你都还是只想到你自己。” 对,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因为失去的太多,怕了,能抓在手里的就一定不会放过。 他才刚刚确定自己是爱着高云珊的,怎么能坦然放手? 他觉得至少应该试一试,当她明白他也是爱她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方夜冷静下来想了想,问道,“开枪的人抓到了吗,什么人指使的查到没有?” “还能有谁?高志辉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都敢直接派人来要我的命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也是他的顾虑之一,高云珊离开了他的势力范畴,万一被高志辉找到,会成为要挟他的棋子,他不能冒这个险。 方夜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云珊有伤在身,需要静养,除非悄悄送到国外去,否则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待在藕园。 “公司的事很棘手吗?” “还好,我能搞的定。” 方夜点头,“好,我就跟你一起拿下高志辉这个混蛋,再作打算。” 就算不为他们之间多年的交情,也要为云珊着想。远辰是她父亲打下的江山,怎么能被高志辉那种奸险小人给夺走?以那个混球的败家程度,过不了多久,远辰就会被挥霍拆解成一个空壳。 “我不会放弃她的。”方夜索性摊开来向他宣战,“我喜欢她,不想再看她受苦。这次她帮你挡了一枪,你要是还有一丁点感激她的意思,就放开她,别再勉强她了,我可以带她走,以后你都不会再看到她。” 最后一句话让丁默城清楚地感觉到心跳骤停。 是,他是曾经放过这样的狠话,说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可直到他们重逢,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对两人的重遇抱有期待,她一定过的不好,看看她落魄可怜的样子甚至等她来求他,一定很有意思。 他从没想过他们会真的永不相见,她没有那个本事,他想见总归是能见到她的。 可是如果方夜带她走,他可能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里,高云珊在陪豆丁玩,看幼儿园发的小本上那一朵朵的小红花,听小朋友间发生的趣事。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带孩子回去,明天……来接你出院。”丁默城站在床边,有些贪恋地看着母子俩,“等你身体好一些,孩子就可以做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 豆丁一听说要做手术,还是有些害怕的,撒娇地往高云珊怀里缩了缩。 高云珊摸了摸豆丁的头,轻声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淡淡对丁默城说,“那就麻烦你费心了。” 她现在几乎不再问起豆丁的手术,像是在跟他对赌,他若是真的再拿豆丁的身体为难她,大不了她带着孩子永远离开这个人世,母子俩总是有伴儿的,孤独的只是他一个人罢了。 其实他输不起,早就输不起了。 高云珊回到藕园,赵意平带着几个帮佣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干净安逸,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她还是高家大小姐的那个时候。 可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同了,她能感觉到,每次离开藕园一阵子再回来,都有这样的感觉。 屋里人多了些,房子反而更显得空旷。 她的画室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椅子、画架放在靠窗的位置,书本画册在书架上一字排开,很多很多的颜料和铅笔都码的整整齐齐,像是她这个主人从来不曾离开过。 她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空白的画纸发愣,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要拿起笔来。 削好的铅笔递到她眼前,笔头尖尖的,长短正合适。 丁默城站在她身旁,有些固执地拿着铅笔,同样的动作他重复过无数次,有好长一段日子,他都是坐在她的身边为她一圈一圈地削好铅笔,然后递到她跟前去。 她都是欢天喜地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些清高的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独处的空间,她就是喜欢他在身边陪着她的,哪怕只是帮她削一支铅笔也好。 “谢谢。”她轻声道谢,伸手接过铅笔,却没有握捞,啪嗒掉在地上。 “我来。” 丁默城弯身帮她捡起来,尖尖的笔芯已经摔折了,他没说话,转身换了一支给她。 结果还是一样。 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伤得最重,轻微骨裂,根本握不住笔。 丁默城再次帮她捡起笔来的时候,仿佛听到她的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回头去看她,努力想把她脸上的爱恨看得清楚一些,无奈她坐在半圈光影里,什么都看不清。 他也是倔强而执拗的,坐在她的身边,一手半拢住她的身体,把笔塞进她手中,手把手地帮她握住,说,“你想画什么,就这样画。” 他无法控制她的心和思维,但是她的手握在他的手里,只要跟随她的心神,总能画出像样的画面来。 他的手很大,温热干燥,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把她笼在怀里,仿佛两个人的身体曲线都是天生契合的。 如果是五年前,他这样拥着她,她大概会思如泉涌,画出最美的画卷来,可是现在她除了想要逃离,没有其他的想法。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6)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画卷上的线条简单粗糙,高云珊一直以来都认为丁默城是有艺术天分的,看他弹钢琴的造诣就知道了,所以画画也是难不倒他的,就算没有她,他大概也能画出一幅这样的画来。 “章子呢?丫” 他显然不认为这幅画跟她以前的有什么不同,落上她的款字和印章,就是她的作品。 他扶着她的手摁上“不悔”两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问道,“当时为什么就想要这么块石头?” 他以前好像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她是怎么回答的,已经不记得了。 高云珊笑笑,“宝石钻石不也是石头?我总不好向你要那些。” 他刚到高家来的时候,有多少财产傍身?千金难买心头好,她想要的其实不过是他的一个承诺。 其实钻石他也送过,结婚时候的婚戒,是梵克雅宝的钻石戒指,漂亮得像艺术品,她走的时候取下来还给了他,如今想来,只有一团模糊的璀璨,细节都已记不清。 不像这个印章,连上方神兽印钮的样子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丁默城看到她神思游离,好像很累的样子,也不勉强,手往她膝下一抬轻松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累了就去休息,我抱你回房间去。媲” 她不挣扎,背上的伤还隐隐作痛。 她住原来跟豆丁一起睡的那间房,床换了更宽更舒适的,孩子的小床是另外的,扯掉了一侧的挡板,正好挨着她的床铺,看着很是温馨。 “豆丁呢?让他跟我睡吧!”转眼之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她以前不过是跟豆丁挤挤挨挨地睡在一张小床上,丁默城也没有多问过一句。 她听孩子说,自从她受伤住院,他就一直是跟着丁默城睡的,不得不说她挺惊讶的,她以为丁默城并不喜欢,至少是不习惯与这孩子亲近的。 她回来了,照料豆丁自然还是应该由她来承担。 丁默城说,“不用,他还是跟我睡,你晚上需要好好休息。” 他一直记着医生的话,男靠吃,女靠睡,她还这么年轻,就算受了伤,只要休养得宜,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晚上豆丁赖在她这里,听她讲故事书上的睡前故事,听了三个,却越听越清醒。 高云珊好笑地摸摸他的头发,“是不是想在妈妈这里睡?” “嗯。” “不想跟爸爸?” 豆丁有些为难,“唔,也不是……” 爸爸现在对他也不凶了,给他买了好多故事书,有些还是有声的,有时候缠着要爸爸亲自讲,他也很耐心,只不过没有妈妈讲的好听罢了。 他对丁默城有点敬畏的意思,但是绝不是害怕。 “妈妈,你不能跟我们一起睡吗?爸爸卧室的床很宽,他睡左边,你睡右边,我睡中间就行了啊!” 高云珊看着孩子澄净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很想流泪。 她轻轻环抱住他,“豆丁乖乖的,以后……就算妈妈不跟你们在一起,你也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豆丁似懂非懂地点头,只是想不明白,妈妈怎么会不跟他们在一起呢? “那……我还是跟妈妈睡好不好?我想跟妈妈睡。”他喜欢窝在妈妈怀里撒撒娇,这在爸爸那里是不被允许的。 “不行,妈妈的伤还没好!” 丁默城这时候刚好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豆丁拉离高云珊的怀抱,高高抱在臂弯里。 豆丁有点委屈地撅了撅嘴,求救似的看着高云珊。 “没关系的,我……” “不行,你的伤需要静养,孩子的事最近你不要管。” 丁默城很是强硬,他一向觉得过去她对孩子也过于疼爱了,明明是个小男孩,却不够有男人的硬气。 他尽可能多的让孩子跟在他身边,晚上哄着睡觉,白天送去幼儿园,傍晚回来要去医院做例行的体检,然后会学着弹钢琴,弹不好的地方,他亲自示范。 他本意是好的,不希望高云珊太辛苦,可是却忽略了一直以来她早就习惯了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孩子身上,贸然地抽离,只会让她更加空虚煎熬。 她不用再做家务,也没有工作,孩子白天去了幼儿园,晚上回来也不让她插手照料,丁默城很忙,跟她的关系有种说不上来的紧绷,好像生怕一开口两人之间就会分崩离析。其实他们之间也已经是脆弱如枯叶的一层窗户纸,他逃避着,只能让情况更加恶化。 高云珊很少笑,常常在画室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却也不提笔画画。她的手还没有痊愈,不是每一次都有丁默城握着她的手随她一起在纸上游走。 她的生活似乎没有了意义,伤势一点点好起来,精气神却愈发委顿了下去。 她试着跟丁默城提出,“我想出去走走,哪里都好,可以吗?” “现在外面不太平,还是留在藕园比较好。你觉得闷的话,可以请你的朋友来陪陪你。” 她的朋友?高云珊苦笑,多少年了,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养尊处优时候的玩伴现在早就生疏如陌生人。要说的话,也只有方夜和乔梓玉了。 乔梓玉是医生,工作很忙,能来看她的机会很少。方夜……他的心意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丁默城自然是不喜欢在自己家里看到他的,但只要他抽空过来,云珊还是很开心。 丁默城心里焦灼,却无力改变什么。 看到高云珊对着别的男人笑,他忽然觉得自己平日的忙碌,和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豆丁从幼儿园回来,说老师今天教了风筝的玩法,可是他还没有放过风筝。这话分别对爸爸妈妈说了,两人心里都有些感慨和遗憾。 尤其是丁默城,他的家乡盛产风筝,小时候跟着大孩子和老人家,亲手扎过不少,现在都还记得一些。 他买了材料回来,亲自动手给豆丁扎风筝。他想好了,竹条为骨纸为肉,扎好之后要让高云珊亲手画上五彩斑斓的图案,高高地放上天。 他把东西放在办公室,想要给孩子和她一个惊喜,一直不敢带回来,断断续续地做,架子搭的很大,不是外头随便能买到的那种小风筝。 豆丁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他想在那之前尽可能地满足孩子的心愿。 想想真是遗憾,他竟然错过了那么多陪伴孩子成长的岁月。 周末他开车回家,从后排拿出扎好的风筝,兴冲冲地想去找母子俩,却远远就听到屋后传来的笑声。 “不是这样……再高一点,往前走,抓牢!对,线往回拉!” “好高哦,尾巴好漂亮!妈妈加油!” 丁默城下意识地走过去,才发觉屋后的空地上有自得其乐的三个人。 方夜就站在高云珊身边,离的很近,脑袋挨在一块儿抬头看着天空。高云珊手里扯着风筝线盘,他帮她调整放飞的角度,不时低头跟豆丁说笑,然后将线盘递给孩子。 豆丁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方夜抱着他,他也能牢牢拽着风筝线了,两人亲密有如父子。最耀眼的是云珊,她额前有细细的汗珠,脸上的笑容像是十八、九岁时的模样。 那时她偶尔贪玩,对什么都兴致勃勃,在园子里种下合欢树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是这样璀璨漂亮。 她回到这座藕园之后,尤其是受伤之后,丁默城几乎再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笑容。 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安静地往后退了出去,直直退到池塘边上,才暴怒地将苦心扎好的风筝踩在脚下,七零八落。 她就这么不开心?她带着孩子,就这么不想再跟他成为一家人吗? “笨死了,我上学时候教过的那些女孩子都比你学的快!”方夜收了线,嘴上不饶人地打击高云珊。 她也不生气,笑着说,“对不起,小时候我也没玩过这个。” “你要早点认识我,也不至于笨成这样。” 方夜对她说话还是常常毫不客气,可却没有一点伤害她的意思,高云珊微微低头,诚恳道,“还好豆丁还小,你可以教他。谢谢你,还专程扎了风筝来陪他。” 方夜摇头,果然是个笨女人,他和豆丁都是陪她来着。 如果……他们真的相遇再早一点,该有多好。 他侧过脸看她微启的红唇,真的很想就这样冲动地吻下去,拉起她的手径自离开这里。 “再忍耐一段日子,我会带你走,说到做到。”他不忍心,眼看着她越来越不快乐。 高云珊一反常态,不再沉默以对,而是轻轻点头,“好。” 鬼门关前走一遭,她觉得不能再这样跟丁默城虚耗下去了。 ---------------------------- 从不爱到爱,不会爱到学会爱,都有一个过程,所以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到丁渣渣各种抱云珊大腿耍赖哭泣求复合,那样也太假了,他们还要经历一些事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7)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进来。” 丁默城闭眼仰靠在书房的椅子上休息,桌上是半阖的笔记本电脑和若干份文件资料。 房门被推开,咖啡的香气窜入鼻端。 他以为是高云珊,结果睁开眼,看到的是赵意平。 “平叔,什么事?媲” 赵意平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他的面前,惋惜般地叹气,“这是我冲的咖啡,放了云珊用的那种淡奶油,你喝喝看。最近她手伤了不方便,你多多体谅。” 丁默城苦笑,没用的,谁都冲不出她亲手做的那个味道丫。 咖啡入口很苦,大概豆子不够新鲜了。 也好,提神也不错。 “她人呢?” “又坐在画室里,今天又进去大半天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去劝劝她吧!前两天跟个老朋友吃饭,他以前也是做医生的,说流产对女孩子身心影响都挺大的。不是说现在很多产后抑郁症吗?他说流产后也可能会有,云珊这孩子像她妈妈,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你要是心疼她,就主动些跟她说说话。” 丁默城听到流产和抑郁症,一颗心就直往下沉。他眼里难得蒙上迷雾,“平叔,你觉得她还会稀罕我的关心吗?” “你们还年轻,路还长着呢!况且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也过了闹脾气的年纪了,你多费点心,总是可以好起来的。” 丁默城点头,也对啊,他们的路还很长。 越想越是有些担心了,他起身直奔高云珊的画室,她果然还在里面,屋子里全是摊开的画卷。 “原来我的画都还在,平叔都给我收起来了,我今天才找出来。” 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丁默城贪恋的看着她脸上的神采。 说实在的,画作保存得不算好,可还算完整的,他忽然有个想法。 “等你的手和伤彻底好了,就半个画展,挑你得意的作品来办。” “我所有的画,都还挺得意的,可能要个挺大的画廊来办,滨海的那些画廊我都看不上。你忘了吗?我们刚订婚那会儿,你也答应过帮我办画展,结果不了了之。” 高云珊提高了声调,像是故意激起他们过去的遗憾和不好的回忆,有几分刁蛮的意味。 丁默城不明白今晚她为什么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至少……不像现今的高云珊。 “你放心,这次我说到做到。” “那不如这两天就去看看画廊?周六周日?” 丁默城略一沉吟,“这周日不行。” “没关系,那我找方大哥陪我去。” “他也没空。” 高云珊笑了,带着一丝挑衅,“为什么?因为周日是方晓君的生忌吗?可我刚刚问过方大哥了,他周日答应陪我出去走走,有他在,我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她一口气说完,低头闭了闭眼,等待着他的怒吼或是尖酸的讽刺,甚至是扑过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以往她提到方晓君,他总是这样的反应。 她等着他撕碎她,戳破他们之间最后一点和平的表象。 可是丁默城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只是在原地站着。 过了半晌,他才深深吸气道,“好,我陪你去。” 错愕和震动让高云珊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多年来的禁忌,原来也可以有激不起涟漪的时候。 她倒是希望他这时像以前一样暴怒发作,把她彻底地赶出去,从他生命中抹去。可是他那么平静,反倒显得她的任性妄为太过刻意了。 丁默城陪着她逛了整整两天,她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逛过滨海市了。 她在这里长大,现在却对这个城市透着陌生。 她也常常想,五年前让她彻底离开,她还是会不舍吧?就算不是为了孩子的病,也会舍不得,因为这里有她牵挂的人。 现在呢?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不舍? 画廊一间一间看过来,丁默城都不确定她有没有看进眼里,她不发表什么意见,走马观花似的。 晚上回到藕园,豆丁就趴在屋下的楼梯处玩,天气有点热,他脸上背上都出了汗,高云珊赶快去拉起他,生怕他中暑或者发病。 “爸爸,妈妈,你们看,是我写的哦!” 台阶的下缘写满了爸爸妈妈和宝宝的字样,孩子的字体还带着稚气,每一个字都写的很大。 高云珊柔声问,“谁教你写的?” “老师!”油彩笔是他让赵爷爷买给他的,写了就很难擦掉,他想让爸爸妈妈每天上楼梯的时候就能看见。 丁默城没说什么,牵起豆丁道,“进去吃饭吧!” 厨师准备了上好的牛排和熬得浓稠软烂的番茄牛尾汤,豆丁吃的满嘴都是,高云珊坐在旁边用餐巾帮他擦掉。 “爸爸你不要不喝汤嘛,面包蘸这个牛尾汤很好吃哦!”豆丁在丁默城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看到他面前的汤食都没动过,好心地把面包递到他手里。 高云珊瞥了他一眼道,“现在时间还早,你要出去还来得及。” “我哪里都不去。” “这样的日子,不去不好吧?” 豆丁完全不知两个大人在打什么哑谜,丁默城却清楚的很。 她不是真的嫉妒,其实她也许早就不在乎了。 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却偏要伪装出妒妇的样子,不累吗?这些天她都是这样,沉默,或者胡闹。 孩子却难得看到两人这样的平静相处,晚上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开心。跟着丁默城弹一会儿琴,就去楼上的画室找妈妈。 “妈妈,看看我有多高!”画室的墙上有不少颜料的痕迹,他也不怕在上面加一个小小的记号。 “唔,好像又长高了点,豆丁好棒!” 豆丁高兴地在记号旁边写上宝宝。 “妈妈妈妈,也看看你有多高?”他非要让云珊也靠墙站着,“爸爸,你帮妈妈做记号哦,下次可以看她长高了没有!” 不仅是高云珊,丁默城也被要求量身高,做记号,在旁边淡淡地写上“爸爸”“妈妈”的字样。 高云珊借口去洗手间,悄悄躲在里面哭。 这样的场景,她曾经梦见过无数次,真正实现了,却不能成为永恒。 “我们谈谈!”她终于鼓起勇气跟丁默城正面相商。 “我不想谈!” “为什么要逃避呢,我们这样下去有意思吗?” 丁默城冷冷道,“没意思,但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是勉强,我也要把你留在这儿。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以不择手段,强取豪夺的男人,她在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不就了解了吗?强扭的瓜不甜,他只需要等瓜熟蒂落就够了,反正他这辈子,也不指望还能有什么幸福甜美的生活。 高云珊无奈,他们彼此都走不进对方的世界,这样下去只会愈发痛苦而已。 屋漏偏逢连阴雨,她的身体非但没有休养得好起来,反而再次住进了医院。 败血症,很常见的并发症,对丁默城来说却是可怕而又陌生的字眼。 他看着高云珊又一次在他面前闭起眼睛,病床边又是一包接一包的药水输进她的身体里去,胸口像是压了重石一样喘不上气。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和她,再不堪,再伤感,也不该是以她的生命和健康为代价。 她住了一小段时间的医院,醒过来总是看不见他。反倒是方夜守着她的时间比较多,喂她吃东西,给她放音乐,陪她到医院的花园去散步。 他不再给她承诺,也不再给她压力,只希望她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出院回到家里,高云珊看着镜子里的人,形容枯槁,就像是能够看见自己生命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下去,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不用医生说,她自己心里也有数。 赵意平问她,“云珊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做的事,平叔帮你安排?” 她看着窗外的池塘,夏天的荷已经开过了,突然决定再任性一回。 “平叔,把池塘的水抽干吧!” 丁默城好几天没有回家,一回来就看到高云珊穿着长长的胶鞋站在抽干的池泥深处。 “你在干什么,你疯啦?快点上来!”万一着凉,又该感冒了。 他抱着她,她抱着一个旧匣子,脏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丁默城也倦了,怕了,天天这样担惊受怕,想要守护的女人却已经不是多年前的她了。 ---------------------------- 珊珊离开一阵子也好,离开了,才能有新生和转机~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8)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想把匣子打开,锁扣在水下受侵蚀那么多年,早就锈死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都还是掰不开。 “我来。” 丁默城接过来,掰开了锁扣,匣子里的东西让他愣住丫。 全是他当年送给她的礼物,造型别致,价值不菲的珠宝一样一样摆得好好的。他大概以为她就是喜欢这些漂亮的石头吧,送她礼物倒也简单,不需要动什么脑筋,却也拿得出手。 他只是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 离婚的时候,他有意刁难,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让她带走,这个匣子被她扔进了池塘里,最终也没有带走。 “都坏了……”高云珊伸手拿过一条项链,链子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宝石倒还是完好无缺的。 她的眼泪落下来,赶紧用手背去擦。 丁默城盯着她素白的手,“我给你再重新买。媲” 她摇头,只问他,“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不用麻烦了。” 他只需记得,每一个礼物背后,都是他欠她的心愿,一个也没能兑现。 高云珊忽然把手放入他的掌心,丁默城下意识地握住。 他们很久很久都不曾这样掌心相扣了,即使是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也很少有床上以外的肌肤相亲。 “我用全部的心愿来换……我以后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答应我,为孩子治病做手术,保护他好好长大成人,好吗?” 丁默城的手一紧,“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最近身体很糟糕,我自己能感觉的到,万一……” “没有这种万一,你不会有事的!” 他气息不稳,情绪有些激动。他真是痛恨这女人,明明比他还小那么多岁,却老气横秋地向他交待这样的万一。 他不允许,不承认。 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是报应吧?方晓君的忌日,我故意不让你去看她,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我只是想激怒你而已,以为你会赶我走。我想离开这里,并不是真的想独占你……” 高云珊任由他握着她的手睡着了,眼角还有泪。 丁默城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才俯下/身轻轻吻掉了那潮湿的水汽。 她在梦里无知无觉。 “晓君死了,早就不在了……”明知她听不见,他还是低声呢喃,说出如今终于可以平静面对的现实。 他其实早就已经是独属于她的,是他迟迟不肯承认。 方晓君善良纯真,不是自私狭隘的女人,不会把所谓报应降到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高云珊身上。 要说的话,也是惩罚他的固执和残忍吧!逝去的缘分抓不住,眼下真正属于自己的缘分又没有好好珍惜…… 现实永远比回忆要残酷,如今的他们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能平静地亲近相处。 豆丁午睡起来,站在冰箱旁边,眼巴巴地等着赵意平给他挖冰淇淋球。 他知道妈妈现在身体不好,下午也跟他一样要睡午觉,爸爸虽然不睡,却总是在旁边陪着,他不能去打扰。 丁默城从楼上下来,微微蹙眉,“又吃冰淇淋?” 赵意平赶紧帮豆丁说话,“天气热,小孩子就想吃点冰凉的东西。” “医生说这些东西要少吃,就快做手术了,身体不能再出状况。” 豆丁虽然委屈,但是丁默城的话一向是很有权威的,他说不吃就不吃罢。 这孩子隐忍情绪的样子,都像极了高云珊。 丁默城洗净手,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柳橙,切成均等的小瓣放在盘子里,跟豆丁面对面地坐在餐桌边吃起来。 柳橙也是凉的,味道甘甜,豆丁吃的很高兴。 丁默城帮他把果皮剥开,自己却没怎么吃,只是看着他吃。 “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他的问题有些突然,豆丁想了想,“嗯,以前喜欢妈妈,现在两个都喜欢。” “那如果妈妈不在,你还会喜欢她吗?” 豆丁不解,“妈妈为什么会不在?她不是在楼上房间睡觉吗?” “她身体不舒服,可能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离开?是我不乖吗?”他的身体也不好,妈妈明明说在这里才能把病治好,为什么她生病了反而要走呢? 丁默城不知该怎么跟这么小的孩子解释,只是坚定地对他说,“不关你的事,她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以后……还会回来的。” 其实他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次放开手,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可是对孩子,他不能这么说,她仍旧是豆丁唯一的妈妈。 “是等我的心脏好了,她就会回来吗?” 丁默城只能说,“嗯。” “那她还会陪我做手术吗?”他一个人……有点害怕。 “会,而且还有我,我会陪你做手术,不用害怕。” “真的吗?” “真的。” “那我们拉钩!” 丁默城伸出幺指,跟孩子细小的手指缠在一起,摇了摇。 到底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说到吃药打针做手术,小鹿一样的眼睛里还是不自觉流露出恐惧,让人心疼。 丁默城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在露台上抽烟,烟灰缸里都堆的满满的。 他拿出手机拨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没有起伏。 高云珊刚和着温水吞下今天的药片,就看到丁默城走进来,拉开壁橱,从里面拿出两个大行李箱扔到她面前,神色淡然道,“收拾东西。”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方夜等会儿就过来接你,他说已经安排好你住的地方,你把随身的东西收一收,拿不完的,可以让平叔改天给你送过去。” 高云珊屏住呼吸,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高云珊,趁我没有改变主意,收拾好你的东西,跟他走!还是说,你舍不得藕园?也行,你留下来,我带着孩子走!远辰还在我的控制之下,你如果不甘心,我也可以随时奉还,反正本来就是你们高家的东西,还给你,也是天经地义的。” 高云珊摇头,“不,那些都不是我的……” 可是孩子……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丁默城冷冷地笑,“这次是你要走的,不是我要赶你走,但孩子我也有份,你既然要我保护他长大成人,就得首先治好他的病。你放心,这次我绝不反悔,下月初就会进行手术,你有心的话还是回来陪陪他。” 他不知还能怎样,这已经是撕心裂肺后做出的最大让步。他可以折断她的翅膀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如果那会要了她的命,他宁可放她走。 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去没有她在身边的四年多,他一个人不也过的好好的? 何况现在还有个孩子在他身边。 他忽然有点明白当年的她了――什么都没有了,爱的人都离开了,有个孩子相伴也好。 高云珊坐在方夜的车子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方夜说,“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强忍着。” 高云珊摇头,“我没事。” 她只是有点遗憾,没能见到豆丁跟他说再见。可是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孩子那么小,未必能理解她要离开的缘由,也许会哭的很厉害,徒增伤感。 丁默城也没有送她,连行李都是赵意平为她拎出来的,就跟多年前她离开的那次很像。 他们有过那么多的分分合合、离别重聚,丁默城还不曾送别过她。 方夜不再多说,只问,“去你的住处看看?” “好。” “你都不问住哪里?我那个大平层还没真正住过女人呢,我倒挺期待的。” 高云珊有点惊讶,“住你那里?” 方夜瞥她一眼,“看你吓的,住我那里还委屈你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夜表情绷的紧紧的,高云珊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也不知该怎么再开口。 车子却一直开到了她和豆丁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区。 “咦,这里……” “对啊,这里!你应该很熟悉了,来吧,我送你进去。” 高云珊这才明白,他是安排她回到这里来住。 “之前那套房我退了,一楼环境实在不太好,高一点的楼层会比较舒服,每天爬爬楼梯就当锻炼身体了,你也康复得快一点。” 方夜给她新租的公寓在第四层,坐北朝南的双居室,以前的房东是对小夫妻,装潢还很新很干净,透着家的温馨。 她不知该怎么感谢他,方夜却不在意似的说,“不用谢我,让我常常过来蹭个饭就可以了。” 他是真的想过,让她直接住到他那儿去,可他不想太急进吓坏了她。 来日方长,他想要的是她的整个将来。 ----------------------- 高考小剧场: 转眼就到了孩纸们高考的日子,老爸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荣检:臭小子给我用心点考,考完还得填志愿……是填法学好,还是医学好,还是法医学好? 薛景恒:我艹!小鱼儿你又偷开我的车!哪有自己开车去高考的,你给我滚回来! 梁少:别紧张,路上堵车还有我,警用摩托直送考场! 阿山:准考证在书包内侧的口袋里,铅笔水笔都放在笔袋了。考完我和你妈开车来接你吃饭,然后陪你去买最新到的那套模型。 丁九:要沉住气,药带好了没有? 苍溟、程律师:(儿女都在美国常春藤的人表示毫无鸭梨)高考算神马?小case,对你们这些娃来说,不都是手到擒来么! 好久木有小剧场了,今天高考呢,奉上高考版小剧场,祝所有考试的孩纸超水平发挥,梦想成真!客串云珊的小夏亲也要好好加油哦~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29)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要自食其力,必须先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高云珊也想过继续去作项目助理,但方夜拒绝了。 “你的身体现在这么糟糕,我怎么带你到各个项目去跑?再说你就真的甘愿一辈子做这么个小助理,不怕埋没了你自己的才华?” “方大哥,你别这么说。靠勤奋赚钱养活自己,没什么埋没不埋没的。” 她拿起熟悉的画笔,坐在画室中的时候,的确难免会想起曾经的理想,可是在市井中打拼了那么多年之后,那些理想对她来说早已是镜花水月了。 她会觉得惋惜,可谁这一生还没个遗憾惋惜的事儿呢?现在她只想找到一份适合的工作,创造好一点的条件,希望今后的生活不要像从前那样捉襟见肘丫。 方夜扔给她两本书,问道,“你看看,这书里的插画和封面,你能画吗?” 高云珊拿起书翻了翻,画风很浅淡,透着小精致,跟她的风格挺像媲。 “嗯,我想我应该能画。” “那好,等你身体好一些,完全能拿起笔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高云珊没想到方夜去带她见的,是知名出版社的主编,更没想到他们会让她接下期刊插画的工作。 “我看过高小姐的画作,画风细腻,是我们欣赏的风格。既然有缘,不如试试看,我们也不给你压力,你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这……”高云珊喜出望外,“真是谢谢您了,我会努力的。” “别客气,方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信得过你。”主编向她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高云珊咬唇看了看方夜,他朝她点头。 谈完工作出来,她说,“方大哥,实在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方夜也不跟她客气。 “你想吃什么,我去订位子!” 他看了她一眼,“你都还没拿到工资,就这么着急要花钱了?” 她抿唇笑,“那总得吃饭的啊!” “你会做饭吗?” “会。” “那就行了,不用到外面花这个钱,买点菜回去,你烧什么我吃什么。”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难不成你现在还是把我当陌生人,连去你家吃饭都不够格?” “不是……” “那走吧,先去超市买东西!”方夜拉起她的手腕就走,她完全没有说不的余地。 他其实也是强势的男人,内心坚定强大,认准的事就一往无前。 不是说他不好,可高云珊总是看着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丁默城。 他们太像了,也难怪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友,脾气秉性肯定是有很多类似的地方。 方夜并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这种想法,推着车跟她一起走在超市里,把新鲜的蔬果和肉类放进车里。 他不太给意见,也不说自己要吃什么,只要看到高云珊拿在手里考察过的,就全都拿下。 “太多了,哪里吃的了那么多菜!” “吃不了就放冰箱,反正你平时也要做饭的。虽然现在豆丁没跟在你身边,但你可别随意敷衍自己,多吃点身体才能早点痊愈。” 提到孩子,高云珊的笑容就会敛去许多,方夜知道她放不下,宽慰她说,“别担心,默城是他爸爸,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他疼谁!我看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藕园里也没有别人,他会把豆丁照顾好的。” “是我不好,盼了那么久才能做手术,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反而不能在他身边。” “他会理解你的。” 如果那个小小的人儿有一天长大了,知道自己的母亲生命之花就快要凋零,一定会不舍和心疼,会理解她非走不可的理由。 两个人挑了满满一车的东西,装袋以后搬上停在地下车库的车子后备箱。 高云珊整理好手里的东西,才发现方夜一直盯着不远处某个方位。 “方大哥,你在看什么?” “噢,没什么。” 方夜收回目光,为她拉开车门。 但愿是他看错了,那个女人怎么会跟高志辉的人在一起? 香煎带鱼,黄焖牛肉,皮蛋拌豆腐,紫菜蛋花汤……高云珊拿手的菜其实不算多,都是些家常的款式,但方夜觉得好吃,常常就买很多食材到她的公寓去,把冰箱里过期的东西都换掉,然后跟她一起做饭烧菜。 说是说蹭饭,但食材全都是她买来的,常常是个把星期都吃不完,高云珊知道他只是为了监督她按时按量地吃饭而已。 不是不感动的,从小到大,除了父亲高战之外,对她最体贴关切的男人大概也只有方夜了。 生下豆丁之后,她有过绝望灰心的念头,不要说对爱情,就是对整个人生都失去了信心。好在她坚持撑了下来,现在好像有黎明曙光的光辉,她能感觉到温暖和希望。 方夜也从不给她压力,该表明的感情他早就表达的很清楚了,她该不会连这么点自觉都没有吧? 他是在追求她的,虽然态度还不是那么黏腻,常常嘴上不饶人地刺她两句,但他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只为她一个人保留着。 可是她始终没办法跟他走的更近,他买了花和礼物来,她就会显得十分手足无措。 他索性不再那么刻意,给她买好看的画册,画画的颜料和用具,或者就只是买她喜欢吃的零食,她反而比较高兴。 他给她弄了台电脑,有摄像头的,连通了网络,就可以跟小豆丁视频。 孩子那边是赵意平帮他开机连线的,丁默城默许了母子间这样的对话,只是从来都不见他在视频对话的另一端出现。 豆丁看到妈妈很开心,“妈妈,你一个人会不会不习惯啊?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高云珊眼眶发热,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问问他的身体状况,问问在幼儿园的趣事。 “钢琴还在学吗?最近有没有练习什么新的曲子呀?” “嗯,在学。可是……爸爸给我找了新的老师,他不教我了。” 看得出豆丁很是失落,高云珊终于开口问他,“爸爸呢?为什么不教你了?” 豆丁的小嘴高高地撅起,像是委屈,又像是心疼,“爸爸最近都很忙。” 高云珊轻叹,“他工作很辛苦,宝宝要体谅他。” “可是他有时候回来身上都有好大的酒味,还要躲在房间里再喝,赵爷爷说他经常都喝醉的。” 高云珊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别的,她怕丁默城喝多了酒为难孩子,酗酒的人是缺乏理智的,万一心里不痛快拿孩子出气就糟糕了。 她有些难过和难以言喻的负疚感,丁默城向来不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男人,即使是在他失去方晓君的那段日子里,他也只是把精力和愤懑转移到工作上,不会借酒浇愁的。 他的醉态她也见过,现在想想,那时大概他刚刚查清楚了真相,发觉方晓君的死与苍溟他们无关,而是因为他成了高家乘龙快婿的人选,因为她喜欢他,所以高战做主为女儿扫平情路,铲除了方晓君这个情敌,他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可能没有真的喝醉,只是假装自己醉了,她无数次在他欺负她的时候,看到他眼里赤果果的恨。 他那么清楚地看着她,又怎么可能是醉意朦胧呢? 那现在这样酗酒,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不甘吗? 她决定跟丁默城好好谈一谈,就算是为了孩子好,他也应该稍微收敛一下言行。 她跟豆丁约好了一个日子去幼儿园接他,知会了赵意平,但没有让丁默城知道。她想看看晚上他是不是真的喝酒醉得很厉害。 给杂志社的插画过稿被选用,她恰好收到了第一笔薪酬,就带孩子去吃好吃的,又陪他去买了两身衣服和鞋子,夜幕完全降临了,才送他回藕园。 他们到藕园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丁默城的车子,他开门从后排下来,脚步踉跄,身体都摇摇晃晃的,看来的确是喝了不少酒。 他身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扶着他,居然是很久不见的向婉! ---------------------- 看到渣女要冷静啊,她不出场,怎么进一步惩罚呢嘿嘿~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此时高云珊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与其说是寻常男女关系中会有的嫉妒,不如说是愤怒更贴切一点。 她为丁默城挡了一枪,他才出于内疚似的遣走了向婉,如今她刚一离开,他就又迫不及待地找回了这个女人。 他或许是还无法从初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对神似方晓君的女人有特别的感情。但对方如果是像乔梓玉那样秉性纯良的人也罢了,偏偏这个向婉恶毒又自私,就算是遇到危险也只求自保,从不懂得为他人着想。 就算这样,丁默城都还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吗? 这个女人对丁默城的女人和骨血都充满了敌视,如果回到他身边,要怎么放心把豆丁继续留在藕园生活丫? 高云珊快步上前,挡在了拉拉扯扯的两个人面前,神色凛然地看着丁默城。 他刚把向婉推开,命令司机制住她拖上了车,看到高云珊骤然出现在面前,忽然笑了起来媲。 他指了指她道,“是我眼花了吗?今晚上有这么多人来陪我,连高家小姐都出现了……你不是跟方夜走了吗,怎么了,他不要你了,所以又回来找我?” 高云珊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地夜色中分外突兀。 丁默城像是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看了看被塞进车子里的向婉,明白过来,“你这是在吃醋?”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只是为我和孩子不值!我本来以为我豁出命去救了你,还有失去那个没有成形的宝宝……至少能换来你对豆丁的一点怜惜。可你根本就是个执迷不悟的混蛋!我不会再把孩子交给你,要闹上法庭要打官司都随便你,我要孩子的抚养权!就算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孩子留在这里任人欺凌!” 幸好赵意平早就把豆丁牵进屋里去了,否则他看到父母这样吵架,只怕又要难过得哭。 她心疼自己的孩子,怎么拥有一份完整的父爱母爱就这么难呢! 丁默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推到墙上,却对着身后的司机吼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把那个女人送走,送的越远越好!” 向婉在车子里哭泣撒泼地尖叫大喊,他恍若未闻,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面前的高云珊身上。 向婉被带走了,只剩下他和她,周遭安静得只听到虫鸣蛙声,他的呼吸热灼,带着酒气洒在她的脸庞上,高云珊嫌恶地别过脸去。 “我没招惹她,我没叫她来这里!今天我多喝了几杯,在pub门口撞见她,是她扶我上的车,自说自话地跟着我坐车回来。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信不信由你!” 当然,他放任她跟上来,也是有他的用意。这女人帮着别人来算计他,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高云珊冷冷地笑,“你没必要跟我解释,你现在是单身,就算要找女人也是名正言顺的,没人会说什么。再说过去几年,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她难得这样尖锐,让她觉得自己变得很陌生。 丁默城死死地盯着她,喘息变得深重,忽然就堵住了她的呼吸,唇瓣紧紧贴着她的唇,像要吞噬掉她一般狠狠地吮咬。 她用力地挣扎,可是两人本就力量悬殊,加上她的身体大病初愈,根本就撼动不了他,唇舌都被他吸附着拉扯着,有酥酥麻麻的疼痛,体内的力气也好像一点点被抽离。 丁默城抱紧她的身体,不让她滑落下去,更不会让她逃离,胸膛紧紧挤压着她,把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吻还在继续深入,他的气息带着酒精的辛辣,硬是挤入高云珊的呼吸。她听见他的喘息愈发急促,像是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 她没有一点回应,小舌头左躲右闪的只是为了一有机会就抵住他的舌往外推。他吻得很费力,却小心地不让自己伤到她。 虽是他用强的,可是那种暴戾和温柔相交缠的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高云珊用手去隔开他,捶打他,心里又羞又怒,闷得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劲的只无声问自己:这算什么,他们之间这样算什么? 都分开了,无缘了,他又找了别的女人了,为什么还夹缠不清? 丁默城吻了好久才放开她,两人都有些喘,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哑着声音对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向婉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是的,什么都不剩,连最后一点恩义都没有了。 高云珊看着他,“你的问题难道只有一个向婉吗?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照顾豆丁,帮他治病,抚养他成人,现在呢?喝酒能解决问题吗?买醉又能怎么样,明早不是一样要醒!你总是这样逃避,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 丁默城心口像破了一个大洞,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他过去借酒装醉来折磨她,不回家,让她等,她其实早就是明白的。 他的苦,她一直懂,可是她的感情,他逃避的太久,看清的太晚了。 他去吻她眼角的泪,被她一把推开,“丁默城,我知道跟我结婚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你要找个女人陪你过日子也是应该的。可你好歹看清楚对方的本性,向婉这样的女人就算外表再像方晓君,也不能给你带来幸福。豆丁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还是想把他留在我身边。” 是她太天真了,丁默城身处权利金钱的高位之上,诱惑和***也总是相伴随行的,孩子跟着他,没有亲生妈妈在身边,又能有几天安宁的日子? 丁默城只觉得心的温度慢慢冷却下去,他问她,“你想要孩子的监护权?” “没错。” “你知道你争不过我的,形势比人强,他跟着我所能得到的一切是你没办法给他的。” “只要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法庭也会倾向于让年幼的孩子跟着妈妈。”高云珊深深吸了口气,“我结婚以后,孩子跟着我,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丁默城的心脏都漏跳了几拍,瞳孔猛然收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结婚了,我会给豆丁一个完整的家庭,方大哥很疼他,他们会像父子一样相处……” “你住口!” 丁默城几乎失控,抓着她的双肩死死抵在墙上,“你要嫁给方夜?就为了摆脱我,就为了要回孩子?” “不是,不只是这样!方大哥对我很好,除了爸妈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 那他呢?如果他愿意对她好,像过去高战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时候那样,陪她弹琴植树,为她买画纸削铅笔,天气好的时候带她去郊外写生,陪她和孩子一起放风筝…… 他也可以的,可是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失去了重来的机会。 他有点颓然地松开她,“你走吧,去找你的方大哥,别再到这里来烦我。”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想再来找他。 “别再喝酒了,豆丁很担心你,有空的话,请你多陪陪他。” 丁默城苦笑,她怎么能说的那么平静?她都可以抛下他们父子,又有什么资格来劝说他? 很多年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竟然会觉得有做不到的事――他做不到祝福高云珊另寻幸福,也做不到在没有她的情况下独自抚养孩子成人。 原来需要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高云珊回到自己的公寓,精疲力尽,却看到方夜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她。 “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带豆丁去玩吗?怎都一整晚手机也关机,到处都找不到你!” 他的大手铁钳一样抓着她的手臂,眉头都拧成结。 高云珊突然觉得所有强撑的坚强就像一座水坝,这一刹那轰然溃堤。她扑进方夜的怀里痛哭,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到底发生什么事?别哭了……是不是孩子又发病了,还是你自己身体不舒服?” 高云珊摇头,哭声不止,抱得他愈发紧。 方夜的侧脸贴着她的发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自己的心也抽搐着疼痛起来。 她能发/泄出来,好好地哭一场,总比什么都闷在心里要强。 “云珊……” “方大哥,我们结婚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你,尽我所能的对你好!” -------------------- 这周木有加更,编辑没有安排~下周末会有一万五的大更,丁渣的大概就差不多结束了~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1)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方夜愣住了,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开口提结婚。 他好半晌都没动,也不说话,高云珊感觉到他的僵硬,抬眸望着他道,“你……不愿意?” 方夜也看着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对,我不愿意。” 高云珊的心冷了下去,苦涩地笑,“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请你不要介意,我今天太累了,才会胡言乱语……” 她脸色涨红,羞涩又难堪,转身想逃,被方夜一把抓住,拧转了身子半搂在怀里。 “为什么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媲” 高云珊摇头,“……你不用解释什么的,是我配不上你……” “我不许你这么说!” “是真的,我离过婚,可能没办法再生育,还有你妹妹的事……” 她怎么会忘了这桩桩件件?方夜年轻有为,能配得上他的好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完全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单是她不能再有孩子这一条,就不应该耽误他的选择。 “高云珊!”看得出方夜火气很大,把她的手臂都抓疼了,“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你能给丁默城千千万万次机会,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 他知道?他知道她今晚去找了丁默城? “对,我知道你今晚去找了丁默城,否则你不会这么失态!只有他会让你大喜大悲,命也不要地维护他!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喜欢了这么多年!我羡慕他,因为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你,让你哭让你笑,让你生下他的孩子,因为他被你爱着!甚至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完全放下他,这些我全都知道。可如今是我先重新遇见你的,你愿意跟我,我要是不知把握就是天字一号的大傻瓜!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离过婚,能不能再生孩子,我们把豆丁抚养成人,你喜欢的话,我们再领养其他的孩子。” “方大哥……” “我之所以说我不愿意,是不想让你开口说结婚。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这辈子总得被人求一次婚。” 跟丁默城的婚姻是她一心求来的,那时妹妹晓君去世没多久,方夜比谁都更清楚,丁默城之所以同意结婚是有权宜之计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浪漫的求婚,完全是高战一声令下,不服从都不行。 所有的承诺和表白都是来自于高云珊,她也的确做到了全心全意地去爱去付出,是丁默城没有好好珍惜。 高云珊泪盈于睫,她没想到方夜会是这样的考量。 “方大哥,谢谢你!” “傻瓜,谢什么。你要记住是我追求的你,是我向你求的婚,你有什么负担都统统放下,交给我来承担,做好准备当个漂亮的新娘子就可以了。” 高云珊被他拢在怀里,像是珍宝似的抱着捧着,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提出结婚吗?” “都说了是我求的婚,还问了做什么。本来就是我想要你作我太太,难道之前跟你表白心意,你以为我只是玩玩?” 高云珊摇头。 方夜暗叹,其实根本不需要问,她一定是为了孩子,才会做出这样重要而突然的决定。 没什么不好的,母爱是女人最伟大的光辉,不管一个单身妈妈怎么坚强从容,始终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庭的。 他从小孤苦,几经变故,原本和美的家庭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娶妻生子,重聚天伦也是他最强烈地渴望。 既然有相同的目的地,为什么不能牵手同看沿途的风景呢? 何况这个牵手的人,还是他倾心多年的女人。 结婚的事确定下来,高云珊更加忙碌起来。 期刊的插画作品很受好评,她的约稿又多了一些,需要很多时间来创作。 方夜想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不请什么宾客,就选一个小小的教堂,穿上礼服,神圣庄严地留个纪念。 方夜平时工作很忙,只好拜托云珊有空的时候去看看教堂和礼服,如果他有空也会开车陪她一起去。滨海旧时是最早的开放口岸之一,宗教活动深而广,市区和周边的教堂也有不少,要挑到合心意又排的开档期的,还是要用心找一找。 礼服对新娘来说尤为重要,在方夜看来,高云珊不管穿哪一款婚纱,都是美丽非凡的,反而给不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来。高云珊朋友不多,只能请乔梓玉给她做个参谋。 “很漂亮,云珊你很适合这种希腊式的婚纱礼服。” “是吗?露肩……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高云珊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锦衣华服的富家小姐,站在镜子跟前,对自己的身材自信不够。 乔梓玉为她拉了拉裙摆,看着镜子里的人影道,“是真的,你身材一点也没有走形,都看不出来是作了妈妈的人。” 她并不是刻意恭维,高云珊身架子十分标准匀称,皮肤细腻,如果不是前不久大病一场的缘故,相信还要显得更健康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羸弱。 她眼里有抹淡淡的寂寥,方夜看到这样美的新娘子,一定很开心。 他爱云珊,爱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一尝夙愿。 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他那样的幸运。 高云珊往上提了提礼服的胸线,侧身想从镜子里看身后,“背上的疤还很明显吧?” 乔梓玉小心地碰了碰那个小小的却几乎贯穿她身体的伤痕,“是还能看出来,没关系,再试试这种背上有蕾丝遮住的款式。” “谢谢你小乔,你这么忙,还让你过来陪我。” “别傻了,客气什么。陪人挑婚纱,也是美差,女孩子谁不喜欢这些。” 高云珊有些不好意思,“你跟我同岁,我都结第二次婚了,孩子也这么大了,你还是坚持做单身贵族,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乔梓玉笑了笑,没来得及回答,方夜就推门进来了。 他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知道高云珊在这里试穿婚纱,就赶过来看看。 乔梓玉敛下所有的情绪,退到旁边。 “对不起,我迟到了。”方夜在云珊身后站定,手搭在她的腰上,贪恋地看着镜子里的她,“好漂亮!你很适合这种露肩款的婚纱。” 高云珊微笑,“你总是跟小乔说一样的话。” 方夜瞥了一眼旁边的乔梓玉,“是吗?”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背上有蕾丝装饰的那款你也试试吧,不是担心疤痕吗?” 高云珊摇头,“不了,既然你们都一致认定这套好看,就这套好了。请设计师帮忙稍稍修改一下,能遮住疤痕就好。” “嗯。” 乔梓玉避开方夜锐利和探究的眼神,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平静自然一些。 高云珊去更衣室量体裁衣的空当,方夜问乔梓玉,“你是高志辉的人?说吧,有什么目的?” 乔梓玉微微一愣,“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蒜了,那天我在卖场的地下车库明明看到你跟高志辉的人在一起。”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不过现在看这女人的神情,应该是没有错。 “我……高志辉是我的病人。” “病人?”方夜冷嗤,“他有什么病,要动用乔大医生的手段?” 乔梓玉无视他的冷嘲热讽,“是真的,他有高血压,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有这么严重的高血压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之前他在我们那儿住过院,最近因为跟你们闹的很僵,他不敢路面,就让属下来接医生上门给他看诊。” “所以呢,你就同意了?他给你多少钱,值得你这样卖命?你不知道云珊身上那一枪是谁打的吗,还助纣为虐?” 乔梓玉深深呼吸,“我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看上他了,又作了她的情妇?” 方夜的话就像刀子一样直插胸口,乔梓玉忍着疼,抬眸望着他,“五年前,是你跟我说人要站直了身子赚钱,找不准自己在的位置,就永远只能作别人的替身。我听进去了,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医生,从没想过去走那样的回头路。高志辉的事,是偶然,但我就是知道他跟你们是对头,才特别去留意他。他最近好像有跟缅甸那边的军火贩子接触很多,可能有大的动作,你们千万不要跟他有正面冲突!”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2)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这还用你说?既然知道他不是善类,你就离他远点,我们跟他的冲突,用不着你来插手。” 其实乔梓玉所说的,跟他最近得到的情报十分吻合,只是他始终信不过这个女人,总觉得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单纯地对云珊感到内疚,要说对丁默城有真感情,好像也不是,真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现在只想让高云珊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她吃过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将来她的愿望,他想帮她一一实现。 **********丫* 丁默城回到家里就听到叮叮咚咚的琴声,豆丁在跟钢琴老师学琴,瘦瘦小小的身子坐得直直的,一脸认真。 丁默城不自觉地微笑,像是看到很多年前安静听琴的高云珊,这孩子比他妈妈还要沉稳安静。 “丁先生。” “爸爸!媲” 钢琴老师是个五十岁上下的退休音乐老师,很有涵养,看到他回来,带着孩子跟他打招呼。 丁默城摆摆手,“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老师您先回去,今天的练习曲我来陪他练。” 豆丁有些好奇,“爸爸,你今天不加班了吗?不去喝酒吗?” “不去,今天陪你练琴。” 他是个严格的老师,但也很有耐心,不过豆丁更喜欢像他妈妈一样,坐在旁边听他弹琴。 他翻着乐谱,找到今天的练习曲,流畅地弹奏起来。豆丁带点崇拜和羡慕地看着他,有几个小节他总是弹错,可是爸爸这么轻松地就弹了出来,一点错误也没有。 练习曲弹完了,丁默城又往后翻琴谱,一首一首弹给儿子听。 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比喝酒麻痹自己,要好一些。 “这是婚礼进行曲吧?”豆丁瞪大眼睛,他在电影里看到过的,爸爸连这个都会弹呀! 丁默城跃动的手指停下来,怔怔地看着豆丁。 不是门德尔松的经典版,而是《Daydreaming》里的版本,有些许迟疑,些许调皮和欢快,他一时竟然都没有意识到,是婚礼进行曲。 “爸爸……”怎么不弹了,爸爸为什么看起来很伤心? 丁默城抿了抿唇,蹲下来扶着孩子的肩膀道,“周末就要做手术了,这周的琴就学到这里吧!” 豆丁懂事地点头,忽又想起来,问道,“妈妈呢?她说我手术的时候会来陪我的。” “她会来的。” “爸爸,你去接妈妈回来吧,我想她了。” 丁默城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只得告诉他,“她要结婚了。” 豆丁有点懵懂,搞不清状况,在他的认知里,妈妈要结婚不是应该跟爸爸吗? “那她以后都不回来这里跟我们住了吗?” “她结了婚,就要跟方叔叔住在一起。” “她跟方叔叔结婚啊……”豆丁扁起小嘴,虽然他也很喜欢方夜,但是跟爸爸比起来,总觉得爸爸似乎更好一些。 “那我还可以去找妈妈吗?” “可以,她永远都是你妈妈,但是你得先把病治好。” 豆丁毕竟是小孩子,最有冲击力的事实,是妈妈要跟别人结婚的事实,他很怕从此以后妈妈就不再要他了。 对即将到来的手术,他还是怕怕的,以前无数次听医生说起过,手术很难做,如果不成功,他可能会死,而且开刀应该很疼吧! 他好想妈妈能陪在他的身边,就像以前那样…… ************ 高云珊去百货商店给豆丁买了些玩具和书本,最近太忙,她都没来得及去探望儿子。听丁默城说周末就要做手术了,孩子这几天应该很紧张才对,她想去看看他。 白天他要上幼儿园,所以高云珊打算下午放学以后再去看他。 方夜有点不舒服,发烧,歇在家里没有去公司,所以高云珊先去买了些食材,带到他的公寓去,照料生病的他。 方夜住的这个大平层公寓,进门就是开放式的厨房,空间宽敞的很。他平时很少自己开火,一定是不习惯油烟和嘈杂的,高云珊见他还在卧室睡着,怕油烟熏到他,所以大门也敞开着。 熬了粥,做了几个清淡的家常小菜,还有条鱼没蒸好,她把卤肉晾凉了,放到案板上切片。 方夜恰好醒了,闻到食物的香气,揉了揉头发,走到高云珊身后,揽着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懒懒地问道,“什么东西那么香?” “我卤了点牛肉和猪肉,冷了可以放冰箱你,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下,切碎了可以下饭。你生着病,这样吃方便,也有营养。” 方夜伸手去案板上拿了一小块切好的肉,“嗯,这个好,我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味道了。” 他又拈了一小块喂给高云珊吃,她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跟他这样的亲昵,她还有些不习惯。 方夜也不勉强她,把肉塞进自己嘴里,在她身后闹她。 “咳~” 丁默城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惊动了亲密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方夜蹙眉,“你怎么来了?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搬到这个地方来之后,丁默城来的很少,公事在公司谈,喝酒会去熟悉的酒吧夜店。他这两天生病没去公司,就怕是公事上出了什么问题,毕竟高志辉始终虎视眈眈。 丁默城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高云珊,她从方夜的怀中分离开来,脸色不是那么自在。 说实话,最不自在的人是他,看着自己的女人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亲密无间,就像吞了一整条鱼刺一样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难受。 而且他还没有上前拉开他们的资格,因为她只是“曾经”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他的外套挂在臂弯里,神色冷冷地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我说你怎没这几天都不出现呢,还担心你病得奄奄一息没人看管,原来是有人照顾着,心安理得。” 方夜的确是心安理得,“一年上头也难得生一次病,不过有人知冷知热,确实挺好的,病也好的快。” 高云珊不参与两个男人的刀来剑往,在水槽跟前洗碗盘,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丁默城看了几眼她窈窕的身影,有几分黯然,沉声道,“你们亲热我不管,但是孩子现在还归我管,他找到这儿来,你们至少也该知会我一声。” 高云珊一听就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关切地问,“什么意思?你说豆丁来找我?” “不是吗?你没把他带到这里来?”丁默城也有点紧绷。 “没有啊,今天我都没有见过他!” 方夜看了看两人,“你们都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我一早就在家里,确实没见豆丁来过。” “今早司机送他去的幼儿园,半路上他提过想去找妈妈,快到幼儿园的时候他说要喝豆浆让司机去买,自己悄悄从车上下来就跑了。我去你住的地方找过,邻居说你早上就出来了,难道不是带着孩子一起到这儿来的?” 丁默城也急了,如果孩子没跟高云珊在一起,那就是已经消失好几个钟头了,他还那么小,在诺大一个城市里,很容易出事故的。 果然,高云珊急得眼泪都下来了,“没有……我根本没见到孩子!早上我是去商场给他买东西,然后就直接到这里来了。他不知道这里的……会不会,他去了我们之前住的地方,没找到我又回藕园去了?” “没有,我刚刚打过电话给平叔,豆丁没有回去。” 这里离藕园还有一段距离,以小孩子的脚程和体力,肯定是不可能这么走回去的。 这下几乎可以肯定孩子是走失了,几个人都焦灼起来。高云珊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怎么办?他会不会出事……我们要不要报警?” 方夜劝她,“你别慌,我们先派人找,这还不到中午,沿着幼儿园到你住处的路去找,应该能发现他的。别害怕,豆丁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豆丁身体不好,脆弱的心脏随时有可能发病,万一落入歹徒的手里,受到刺激,情况就会变得很危险。 “我们分头去找,电话联络!”丁默城也果断做出决策。 他现在是又气又急,不知是对于自己的疏忽,还是对于高云珊的琵琶别抱。 她如果不走,如果还在他身边,孩子又怎么可能走失!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3)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几个人分头行动,丁默城和方夜派了手下的人都出去找了,但滨海那么大,孩子目标太小,况且根本没几个人见过豆丁这孩子本人,找起来难度挺大的,到了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头绪丫。 高云珊急得一直掉眼泪,方夜怕她身体吃不消,开车载着她回公寓去。 “不,方大哥……我不回去,我要去找豆丁!” 她在车上哭得很厉害,眼睛都红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孩子分开,前一回她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没了,无奈之下只得去找丁默城。可这次连丁默城也不知道孩子的下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方夜拿手帕给她擦去眼泪,“你别这样,我们的人都派出去找了,警方也配合着一起找,一定能找到的。你身体刚刚好一点,不能操劳,等会儿孩子找到你又倒下去了,我们该照顾谁?你先回去歇一会儿,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方夜的体温很高,脸上带着病态的酡红,说起来,他也是个病人,感冒没好彻底,又发起烧来了。 高云珊觉得抱歉和内疚,可是他有不可撼动的坚持,她还要靠他帮忙找到豆丁,也只能红着眼睛点头。 她身体和精神都疲倦到极点,可是却睡不着觉,心就像被极细的绳子给吊在半空,难受的要命。 她半靠在床头,渐渐意识有些模模糊糊的,又没完全睡着。方夜守着她,不时跟手下的人通电话,问孩子的消息,心里也憋闷得难受。 快半夜的时候,方夜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出去接了电话,回来摇醒高云珊,给她披上外套道,“我们走,找到豆丁了!” 高云珊整个人突然就完全清醒了,几乎是蹦起来,鞋子都忘了换就直奔医院去媲。 大半夜的,心外科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有些脸庞她是认得的,都是丁默城他们属下的人,围在这里她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也隐隐预感到是不好的。 “让开,你们让开……麻烦让一让!” 她硬是拨开人群挤进去,声音还带着哭腔,她实在是着急,想要看到孩子现在的模样,一分钟也不能等。 诊室的门关着,她被拦在了外面,丁默城红着眼睛瞪她,那样的神情,就像是折失了幼崽的猛兽,恨不能将她撕碎一般。 不仅仅是愤怒,还带着绝望和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了……孩子怎么了,你说啊,你快告诉我!” 她失控地跑过去,揪着丁默城的衣裳哭喊。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实在太沉痛太难受了,心脏都像不堪重负似的要被压碾成碎片。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去跟你的新郎官比翼双飞吧,孩子不要你管!他以后都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什么意思……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高云珊哭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去你们原来住过的地方找你,没有找到,就到外面去找。以为你还在以前那个水产市场工作,就凭着记忆走过去,结果迷了路,走到商业区去了。可能是肚子饿想去买面包,却阴差阳错跑到面包房的冷藏室去了,被发现的时候嘴唇都冻紫了!” 急救的医生说,再晚一点点发现,可能就救不活了,这孩子本身就有心脏病,嘴唇发紫可能是被冻的,也有可能是心脏病发作引起的缺氧。 现在推进去急救,也不知情况会如何? 高云珊脚下一软,方夜扶住她,让她坐在椅子上,蹙紧眉头看着她凝滞的神情。 医生忽然推门出来,众人一下都围了上去。 “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我翻看病历记录,这孩子是周末要进行心脏手术的是吧?” “对。” 医生摇摇头,“怎么拖到这么重了才来做手术?这孩子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意外。不要等了,现在就进行手术吧,成功率不算高,你们要考虑清楚,但这是唯一的根本解决问题的途径。” 医生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周末即将进行的手术已经准备了很久,专家力量也是最好的,孩子的身体状况也调理得比较好了,成功几率还是很高的,谁知道又出了这样的事。 丁默城只能将事先联系好的专家请过来,会诊完之后也同意立刻进行手术,家属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我儿子是Rh阴性血,跟我一样的,如果需要……可以用我的……” 高云珊被医生给拦下来,“请放心,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足够的血浆应付他的手术,现在也能用得上。” 丁默城一旦对什么事情上了心,肯定会准备的妥妥当当,只是他无法预测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他真的很讨厌人生中的意外,太无奈,也太痛苦。 他不让高云珊跟去手术室外的等候区,“这里不欢迎你,你最好是走得远远的,免得孩子下了手术台,我又忍不住跟你吵,影响孩子休息康复。” “不,我要留下来……我跟豆丁说好的,要陪着他的……” “不需要了,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跟他的约定可以不算数。” 高云珊没有多少力气跟他争辩,只是怎么赶都赶不走她。 手术一时半会儿做不完,大家一天一夜折腾下来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方夜扶住她坐下,丁默城离他们远远的,中间像是隔着无形厚重的冰墙。 等待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得特别缓慢,高云珊觉着这若干个小时简直就相当于她前半生的岁月,那么多年过去,她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手术。 这是豆丁的希望,也是她的希望。 她不眠不休,连方夜给她买来的水,也只是像救生浮木一样抓在手里,没有喝几口。 “睡一会儿吧,手术好了我叫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她的身体正是需要好好调养的时候。 “我不要紧,我要在这里等豆丁出来。” 后来她实在有点撑不住了,才靠在方夜肩上阖眼休息,丁默城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就重新扭过头去。 好累。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豆丁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外面等着的人全都围了过去。 高云珊惊醒,眼睛红红的,步伐都有些不稳,“医生,手术顺利吗?我儿子他怎么样?” 孩子的小脸还有些苍白,全身麻醉药效没过,还要在ICU观察一晚,家属不能陪同,他们都只是牵挂地看着他被推远,一颗心还悬在半空等着医生的结论。 主刀医生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又是丁默城请来的,对他们很客气,也没有什么好隐瞒,轻叹了一声,“坦白说,手术不算很成功。这孩子已经过了进行手术的最佳年龄,又刚刚受了这样的意外,手术难度加大了。他的肺动脉狭窄很严重,这次手术只能改善没法根治,室间隔缺损的介入治疗也是个大问题……要做的手术不止这一次,虽然这回不是很成功,但今后的治疗还是能够持续改善。你们要摆正心态,再怎么手术,这孩子也不可能完全像平常人一样跑跑跳跳,劳心劳力地生活了。好在你们经济条件不错,好好调养,让他体质更强一些,没有生命之虞就行了。” 丁默城握紧了拳,愤怒、失望、心疼、懊悔……各种情绪一下子都涌上来,他反而没有什么表情地站在那里,像石雕一样。 高云珊听到手术不成功的字眼,就止不住地轻颤起来,脑子里嗡嗡的,勉强听医生把话说完,身体一软,眼前黑雾弥漫,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云珊!云珊!你怎么了……醒醒!” 丁默城本能地伸手去抱她,方夜比他更快,已经抢先将她的身体揽在怀里,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好在这里是医院,她也只是疲劳和情绪受到刺激,才会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眼角有点湿,用手一抹全是泪水,在梦里那些不安让她痛哭不已。 “孩子呢?豆丁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还在病房躺着,你先顾着你自己。” 方夜在旁边守着她,劝慰的话说了很多,她看似平静了,等到他走开之后拔掉手上的吊针就往ICU跑。 没曾想,丁默城已经把豆丁住的病房给隔绝了,高云珊根本进不去。 “他醒了没有?你让我进去看看他,你让我进去……” 丁默城高山一样挡在她面前,沉声道,“你听不懂医生的话吗?他手术不成功,体质偏弱,情况一点都不乐观!你现在进去能改变什么,他醒不醒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的儿子!” “也是我的!”丁默城额际的青筋都突突跳动着,“我会给他最好的治疗,不信治不好他的病!等他好一点,我会送他去美国治疗,你去结你的婚,就不用操心了!” ------------------ 铺垫了那么多,其实都是为了虐丁九啊,周六大更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4)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不行,你不能这样隔开我们母子!他是我的孩子,是我亲手拉扯长大的亲生骨肉,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丁默城冷笑。“我还就真有权利这么做,你想见孩子,我就偏不让你见!你以为跟方夜结婚就能改变什么?我告诉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高云珊哭着扑上来打他,拳头、指甲全往他脸上和胸口招呼,她实在没多少力气,可使尽了全力,打得还是闷闷的疼,指甲也在他下巴上挠出两条浅浅的血痕。 他说不上是痛快还是难受,就杵在那里任她捶打,直到她差不多耗尽了精力,才抓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掼,高云珊没有站稳,摔跌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还满是泪丫。 丁默城使劲握了握垂在身侧的双手,才没有心软地去扶起她。 他第101次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丝一毫往常那样的快慰和解气。他比她还要难受,像是被人踩在脸上和胸口,喘口气都会疼。 右边肋骨下方有疼痛若隐若现,八成是胆囊炎又犯了,他强撑着,看着方夜跑过来,扶起高云珊然后愤愤地挥拳过来。 他格开了,挡住攻击,“这里是医院!媲” 方夜咬牙,“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她们母子一大一小都差点在这儿丧命,到底是谁的错!要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你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丁默城推开方夜,忽然了解了当初高云珊的感受。 他就是要孩子,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剩了,他至少还有这个孩子可以相依为命。 “你们走吧,豆丁治疗的期间,别再来打搅他。” 高云珊竟然真的没能再见到孩子,丁默城火速地给孩子办理了转院,也听说北京上海的专家一批一批地请过来会诊,都已经看过了,康复的情况挺好的。 可她始终还是想亲眼看看豆丁,他还那么小,这样重大的手术之后,他精神头儿怎么样,心情好不好,有没有因为她没遵守约定陪着他而哭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能做什么,无数次去藕园想看看孩子,都没能进门。豆丁做完手术后就没去幼儿园,她也没办法到幼儿园门口去等他。 方夜把她的伤心和委顿都看在眼里,婚礼也延后了,这个状态下的她,没办法作最美的新娘子。 现在什么安慰都比不上让她见豆丁一面来得管用,这事儿只有拜托丁默城,他不让的话,没人能见着孩子。 方夜闯进丁默城的办公室,他们平时楼上楼下地办公,他又常常在项目上跑,都没好好留意过总裁办公室原来这么宽敞,又这么冷清。 沙发换了很大很软的款,有个长长的卧榻,丁默城半靠在沙发上,小茶几上是半杯没有喝完的黑方。他精神不好,手摁在右边肋下揉了揉,朝旁边指,“你坐吧!”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方夜一眼就看出来他不舒服,“胆囊疼为什么还喝酒?” “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到这儿来,只能是为了高云珊。 方夜说,“我们之间还用这样打哑谜吗?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何必让大家都不好受?” 丁默城沉默了半晌,“我在公司不谈私事。” 这的确是他的习惯,但是对方夜也摆出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还是头一回。 方夜笑笑,“就算是云珊的事,你也不想谈?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她对你而言难道还没有一点点特别吗?” 丁默城沉着脸不说话。 “是不是我不和她结婚,你就让她正常地探视孩子?” 丁默城抬起眼眸看他,好像并不完全是这样,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可他的确这么想过。 如果她不结婚,如果她还可以回来,他跟她陪着孩子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他无法看着她嫁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好朋友方夜也不行,甚至……是方夜就更加的不行。 他很自私,很多时候都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这些想法。方夜的话就像一根针,轻易地就挑破了这一层。 “我知道你跟她的婚礼推迟了,别告诉我,这是因为我的缘故,是为了让她探视孩子。” “也不完全是,我只知道她不开心,我不能强迫她继续往前走。” 丁默城也把话摊开来说,“好,那我也就明说,下个月我要带孩子去美国,我希望她也能一起去。” 方夜的心像有千斤坠一样往下沉,他站起身来,“我会跟她说,去不去,由她自己决定。” 他轻轻摁下口袋里手机上的键,听到轻微的滴滴声,显示丁默城的手机已经被他克隆成功。 看的投资项目多了,他知道有年轻的IT工程师研发出这种手机克隆的软件,其实就相当于是病毒,靠近对方的手机,让病毒入侵,通过自己的手机就能听到对方的通话和短信。跟电脑上黑客入侵,把对方计算机变成“肉机”以便远程操控,是一样的道理。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不在乎做一回黑客。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楼下碰见了向婉,大概是丁默城专门交代过了,大堂的前台接待就拦着不让她上去。 看到方夜,她很是发怵,见他走过来就不由地瑟缩。 “你……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我来找城哥!”提到丁默城,她就仿佛有了理直气壮的资本。 方夜厌恶地看着那张脸,跟去世的妹妹那么相似,却浓妆艳抹,媚态纵生。 最重要的是,她心思不正,远不是妹妹和云珊那样纯善美好的女人。 他从身形和气势上都绝对压倒她,毫不客气地对她说,“不要白费心机了,你以为掌管着这么大个集团公司的男人,真的会是个任你摆布的人吗?钱也拿了,人也囫囵个儿的还在这儿站着,就该学着感恩了,还跑来胡搅蛮缠不是让人嫌吗?” 向婉支支吾吾地瑟缩着后退,平常的那些泼辣劲儿在方夜面前是怎么都使不上来。要搁一般情况,她就扭头跑了,可是现在她不能走啊! 方夜不是傻子,看得出她是别有所图。他冷笑了一声,顺手把她的手机也克隆下来,留着备用吧,她跟丁默城之间的纠葛,说不定没有之前那么简单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无心的举动,竟然扭转了众人的命运齿轮。 通过手机通讯的观察,方夜发现丁默城最近的重心只有两点:彻底摧垮躲在暗处的高志辉,以及送孩子到美国去治病。 其实高志辉这边,已经是赶狗入穷巷,方夜前不久刚把他贷款的渠道给截断了,中了标的项目没了资金,光是违约金就得赔死他。他之前策动的高战的几个老部下来跟丁默城争夺远辰,也都被丁默城的怀柔政策给拿下了,那几个老/江湖比谁都懂得看时务,转眼就把高志辉一人儿给扔下,任由他孤军奋战去。 所以狗急跳墙,还真是不得不妨。 向婉算是他走的一步险棋,算什么呢?美人计? 还真是让方夜给估摸准了,向婉这次死皮赖脸又要缠上丁默城,是因为高志辉的授意。 这小子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女人身上,就觉着跟过丁默城的女人是他的软肋,或者说摸准了他对像方晓君的女人有几分特殊的感情,就赌她们能帮上忙。 之前他派人去找乔梓玉给他上门看病,大概也不是偶然,说不定没少撺掇乔梓玉跟他们联手,整垮丁默城。 只是乔梓玉聪明,反而从他们嘴里得了些有用的信息,提醒他们提防小心。 这么看来乔梓玉还真跟向婉那女人不一样,不是自私自利,只爱金钱名利的主。 方夜还有点担心的,是高志辉会去找高云珊。有感情就有软肋,他和丁默城现在的软肋,其实都是高云珊。 他窃听丁默城的电话,发现孩子康复的不错,每周都去医院做一次复查,每次基本上都是会亲自陪着去,但也有偶然抽不开身的时候,就让赵意平送孩子去。 他抓住了这偶然的机会,想让念子心切的高云珊见见孩子。 “云珊,跟我去一个地方。”方夜给她披上外套,外面天气不太好,飘着蒙蒙细雨。 “去哪里?” 现在她除了去出版社交绘好的图稿,很少走远,好像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5)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夜就是想卖个关子,看到她露出惊喜的表情,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高云珊看着他的神色,眼底一亮,“是……是不是去见豆丁啊?你要带我去见豆丁吗?” 方夜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高云珊几乎是喜极而泣,她想了个把月的愿望,竟然真的能够实现了媲。 她还以为真的要像丁默城所说的那样,再也见不到孩子了呢。 她也不知方夜是怎么做到的,豆丁是赵意平从车上抱下来的,裹了厚厚的外套,头上还带着可爱的绒线帽子,在医院门口,老远就冲着她挥手丫。 她的心都像被孩子的小手给拉拽着,跑过去,紧紧将他抱进怀中,双肩微微颤抖着,好半天不敢抬头,就怕豆丁看到她在哭。 “妈妈,你抱得我太紧了……” “噢,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太高兴了,有没有弄疼你的伤口?” 豆丁看到她的面庞,笑嘻嘻的,“没有,我的伤口早就不疼了。” 他也是搂着高云珊的脖子就不放,赵意平冲他们点了点头,她才感激地抱着孩子去了医院旁边的肯德基。 “医生爷爷说我最近还不能吃油炸食品,对心脏不好的,但是可以吃一点点冰淇淋,玉米沙拉我也可以吃的。” 方夜摸摸他的头,“你跟妈妈坐着,我去帮你们买。” 手术之后第一次再看到孩子,高云珊觉得豆丁更加懂事了,像个小大人了,精神状态也不错,脸色比过去红润了一些。 “对不起,你做手术,妈妈都没能来看你。” 豆丁窝在她怀里,“唔,爸爸说我做手术的时候妈妈在外面守着我的,后来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忙,没办法来看我。而且我们快要去美国治病了,妈妈你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高云珊答不上来,她猜丁默城应该是为了照顾孩子的情绪,怕他伤心,才故意那么跟他说的。 丁默城竟也有这么细心照顾孩子情绪的时候,看来他真的在慢慢适应为人父亲的角色了。 她一时竟不知该欢喜还是伤感。 肯德基饭点儿人有点多,方夜排了一会儿队,他的手机放在桌上,像是来了短信,叮咚响了好几遍。 高云珊也只是瞥了一眼,竟然看到短信的内容:丁默城,要想知道方晓君死亡的真相,明天就到闲人茶社来,一个人。――高志辉 她整个心都像血淋淋地被扔进了油锅,滋啦一下火烧油煎一样的疼和燥。 这是怎么回事?方夜怎么会收到这样的短信? 且不说短信的内容,光是从表面来看,这短信像是高志辉发给丁默城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方晓君的死……又还有什么样的真相?不是父亲为了让她的婚姻没有后顾之忧,派人杀死了方晓君吗? 那天是她说想去港口散心,丁默城本来也要约方晓君出来,因为方晓君说要把给他的生日礼物补上,所以干脆就也约在那个码头见面,结果就出了事,他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方晓君已经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妈妈,你怎么了?” 豆丁唤回她的神智,高云珊才觉得真是好混乱,脑仁儿都一阵阵发疼。 方夜回到座位,宠溺地给她和豆丁把食物摆好,揭开,笑吟吟地看着孩子吃东西,她好几次想问,都开不了口。 她注意到方夜看了手机的短信,也微微变了脸色,却什么也没跟她说,只是出去打了个电话。 心头的不安在无限扩大,直到他送她回去的车上,她才有机会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方夜不答反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么问?” 高云珊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说,“豆丁平时都是丁默城亲自陪着来医院的,今天怎么只有平叔陪他?”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知道今天丁默城就一定不会跟在身旁? 方夜果然没有正面回答,“他好歹管着那么大个远辰,总有事情脱不开身的时候,我总有办法知道的。” 不对,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那条短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云珊握住了方夜的手,忐忑不安地说,“方大哥,我感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夫妻之间贵在坦诚,虽然婚礼延迟,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隐瞒我,好吗?” 方夜微微蹙眉,但是回头看到她的神情,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 “好,我答应你。” 但是高志辉、向婉,还有他妹妹的死,不能把她牵扯进来,她可能是一个完全无辜的人,这些年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他不想再让她卷入这场纷争。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许这一遭以后,都会尘归尘,土归土,他爱的人,也该有些安宁美好的日子了。 高云珊一整晚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半夜起来,想了又想,还是拨通了丁默城的号。 她不是担心他,就是觉得事情蹊跷,怕他万一有个好歹的,牵连的人太多了。 豆丁第一个不安生。 她知道今天见孩子是瞒着他的,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乐意,但怎么都好,总比多年前的悲剧重演要好。 她再也不想看身边的人死于非命了。 可是丁默城的手机始终没有接通,他人在外地,她没办法联系上他。 第二天她起了个早,仍旧惦记着昨天那条短信,想着要不就去公司里堵住丁默城问问清楚。 没想到刚出门,倒是自己被堵在了家门口。 “大小姐!” 来人一男一女两个人,她并不认识,可他们认得她。会这么称呼她的,不是丁默城的人,就是高家老部下的人。 “你们是高志辉的人?”她只是猜测,方夜说过最近还是不太平,让她格外小心,有陌生人上门,称呼她大小姐,她自然是第一个想到了跟丁默城唱对台的高志辉。 “高先生想请您过去喝杯茶,叙叙旧,说你们兄妹有好多年没见了。” 高云珊冷笑,兄妹?她带着孩子失魂落魄,连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怎么没见有这么一位兄长来找她叙旧呢? 不过他们说到喝茶,她倒是一下子就想到昨天那条短信里提到的闲人茶社。 “我跟他不熟,没什么好谈的,你们回去告诉他,不管他想要什么,以我现在的情况都给不起他,我跟丁默城离婚了,也早就不是高家大小姐了,他有什么野心抱负,都不用来找我,没用!” 那两个男女对视一眼,似乎没想到高云珊如此镇定,甚至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找上门似的,“大小姐,高先生知道这些年你在丁默城身边受了很多委屈,当年方晓君的死也被算到你的头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是怎么样的吗?” 高云珊不能说她不动心,只是知道了所谓真相又能怎样呢?她的青春回不了头,丁默城的真心死过一回,又被仇恨给燃烧殆尽了,还能爱吗? 就算能爱,那个人也不会是她了。 他的爱恨都太沉重,她背负不起,她累了,只想过些简单平静的日子。 那两人见她不为所动,只得用强硬的法子,在她转身的刹那,用手刀劈向她的后颈,打昏了直接带走。 老式的居民区,连摄像头都没有,失踪这样一个女人,连寻找的方向都没有。 丁默城回到滨海的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扔给秘书去修。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段日子手机的耗电特别快,而且动不动就出现干扰。 果不其然,秘书很快就告诉他说手机被黑客软件入侵。 有些短信和来电显示都被删除了,丁默城按了按额际,猜想到应该是暗地里出了问题。 他打电话找方夜,对方手机却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家里的座机也没有人接听。 他已经从赵意平口中逼问得知,方夜带高云珊见过孩子,这段日子似乎都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看来窃听了他手机的人就是方夜无疑。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联系不上方夜? 丁默城有很不好的预感,确定孩子平安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云珊会不会有事,开着车直接去了她的公寓,她果然不在那里,邻居那里问了一圈,都不知她上哪儿去了。 乔梓玉也联系不上,仿佛这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络,他像是身在一座孤城之中。 ----------------------- 明天更一万五,大转折进入尾声~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6)大转折万字更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没有地方去,丁默城只能先掉头回公司,看看让秘书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走到半路,秘书的电话就打来了,丁默城复制了新卡和新手机,应该没有人再监听他的通讯了。 秘书从运营商那里打印了完整的通讯记录,在那头把那些删掉了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念给他听,丁默城浑身的血气一阵一阵往脑袋上涌,牙槽咬得咯咯响。他还开着车,手脚都有些微微的颤,真怕脚下一个刹车不及,就连人带车都失控了。 他也的确是失控,在他身体反应过来之前,大脑已经做了决断,油门踩到底,上了高速直奔闲人茶馆的方向。 这个字眼,是在高志辉发来的消息里出现过的,监听手机的方夜却把它删了丫。 为什么?他不愿他再搀和进去?不想让他到茶馆去赴这个约? 那么方夜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决定要自己去解决这一切,自己去单挑高志辉媲? 那高云珊呢,她又在哪里? 越想越乱,他拼命地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这个时候冷静才是最重要的。 方晓君的死,还有什么样的真相,他反而没有想的太深。 还能有什么更坏的结果?他的岳父为了掌上明珠的幸福,杀死了他的初恋,偏偏他还爱上了朝夕相对的妻子,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闲人茶社在靠近经济开发区的位置,在城市的另外一边,开车还有好一段路。丁默城刚刚冷静了一些,电话就又进来了。 公鸭似的嗓音,一听就能分辨出是高志辉。 “你想怎么样?”丁默城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摊开来谈条件。 高志辉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丁默城,还是你痛快,不过我觉得现在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既然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想看着你和方夜难受。要死,咱们一块儿下地狱去!” 这疯狗,果然是狗急跳墙就要咬人。丁默城松开了领带扔到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静一些,他若是表现的越在乎,疯狗就追咬的越急越来劲。 “我跟高家人没什么关系了,你以为你还能靠你那个远房表妹来要挟我吗?” “是吗?行,那咱们不谈云珊表妹,就谈谈你的晓君吧!” 丁默城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挡风玻璃上来回摇摆的雨刷,急促的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汽,很快又散去,雨水的潮湿像是浸透到人心里去似的,胀的他哪哪儿都疼。 从耳朵到心底,一点点都痛的麻木。 原来他所认定的最坏的结果,都还不是最坏的结果。这世上就是偏偏有些事情是这样的,你以为过去了,尘埃落定了,却不知什么时候,还会蹦跶出来,从身后狠狠给你一棒子,打的你没有还手之力,眼前的黑晕里,全是回忆的苦与痛。 他喉头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高架上除了雨雾就是车流,可他眼前总是出现高云珊秀致的面庞。 他难受,想要见她,听听她的声音,可是她却不在身边,甚至落在了敌人的手里。 高志辉在那头洋洋得意地挑衅,“你快来吧,再不来,说不定只能看到我那痴情的表妹跟方夜殉情了。” “你敢动他们,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高志辉的挑衅还在继续,丁默城现在几乎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方夜和高云珊在他手里,说什么狠话都没用,除了赶去救出他们。 他忽然之间听到了电话那端的爆破声,背景一下子嘈杂不堪,高志辉的通讯中断了,像是猛地被人打掉了手中的手机一样。 “喂,喂!高志辉!”丁默城大声地吼,却怎么也没有人回应他,话筒里成了忙音。 他大力地一拳捶在方向盘上,心急火燎地恨不能立刻就飞到那个茶社去。 “人渣!”他愤愤地骂出口,就算是要死,这人渣也得等他赶到才准死! 他又给秘书和助手打电话,“现在立马去给我安排人和车,该带的家伙都带齐,捡着身手好脑子活络的人,赶到闲人茶社来跟我碰头!再增派人手到藕园去守着,任何人不准进出。看好我儿子,他要是掉一根头发,就全都别想活了!” 他还有好多话要交待,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更多地时间,也没有可以值得信赖的人了。 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种孤注一掷赌一场的感觉。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高云珊和方夜两个人的安危。 车子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居然是向婉打来的,“城哥……城哥,救命!救救我,这儿好大的火……呜呜~” 丁默城抿紧唇,恨不能将这个女人从电话拎出来撕碎,这样的紧急关头竟然还给他添乱!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她那边的背景也是非常嘈杂,跟刚才高志辉挂断的时候差不多。 他们早就是一丘之貉,会不会现在正待在一块儿? “你在哪儿?周围发生什么事了,除了你还有谁?” “起火了……还有爆炸,闲人茶社……咳咳~高云珊也在这里……” 最后这一句,真的是让丁默城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她果然在高志辉手里,可是为什么……会起火和爆炸? 迎接丁默城的果然是一片火海,空气中都是呛人的烟尘. 丁默城从车上跳下来,重重甩上车门,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绝望涌上来,烧得胸腔里火/辣辣的疼。 类似的感觉,他最近经历的太多了,高云珊中枪倒在他怀中的时候,豆丁走失后被找回来,软绵绵地枕在他臂弯里的时候,医生说孩子手术不成功的时候…… 他眼睛里都是血红的血丝,看着冲天的火光和浓烟,握紧了拳头。 他找到一个水管,放水将自己淋了个透,用袖子捂住口鼻就冲进了火场。 他根本不知要从哪里找起,不知道高云珊他们所在的位置,只能凭着直觉,冲进火势最猛的两层小楼。 闲人茶社周围都是厂区,它本身也是一个废弃仓库改建的,空旷无人,平日里来的都是冲着噱头的有闲一族,今天多半是高志辉包下了这爿地方,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要安排一场爆炸或是大火,对他来说都太容易了。 向婉说的没错,的确是有爆炸,旁边几个闲置的厂房都着了火,三面被围,还不时能听到爆裂的巨响。 丁默城冲进火场,也顾不得这里是不是还会有爆炸物了,热浪扑面而来,已经刺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 他听到二楼好像有人声,飞快地从快要崩塌的楼梯跑上去,楼上火势竟然更加凶猛,最糟糕的是,竹木搭出来的楼板已经被火烧得焦黑残破,他一脚卡进尖锐的竹缝之间,若不是及时拉住旁边的扶手,恐怕已经摔了下去。 他硬是拔出被卡住的脚踝,眼底都是猩红炽热的火焰,甚至看不清皮肉有没有翻裂受伤,只是脚踝能感觉到钻心的疼。 透过火光还能听到人声,他大步跨过去,身后有一大片屋梁吱呀着砸下来,火花四溅。 “云珊!”他看见了趴在地上的人影,软软的黑发,纤细的身形,只一眼,他就看出是她。 方夜就在她的身边,看样子是刚刚撞开了旁边那扇通往另一边厂房的门,抱着高云珊跑过来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边的火势也一样凶猛,而且二楼几乎已经要没有路通下去了。 “默城!”方夜看见他,强撑起身子,似乎受了伤,嘴角和鼻腔里都是血,一股一股往外涌,“带她走……我知道你可以的……带她走,快!” 丁默城扶了他一把,从他手里捞过高云珊的身体,她意识已经浑然不清,口中一直喃喃着,“快走……方大哥,快走……” 危急关头,这两个人倒是只想得到彼此,还真是郎情妾意了! 丁默城再气再疼,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必须把他们救出去。 方夜帮着他把高云珊背到背上,让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丁默城对方夜,“你怎么样,能走吗?” 方夜艰难地笑了笑,“别管我,先救她……” 他受了伤,刚刚抱着高云珊从旁边的厂房跑过来,就几乎耗尽了力气,现在身体每移动半分都觉得十分吃力。 他看着高云珊靠在丁默城肩上的侧脸,心里有点凄惶。水火无情,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如果来生再相见,他想最早遇见她,那时他不是谁的哥哥,也不是谁的好友,只是爱她的那个男人。 丁默城把高云珊往上托了托,回头看了方夜一眼,多年兄弟养成的默契这时让他看清了方夜的想法,他沉声对他喊,“你在这儿等,我很快就回来救你!” 火势越来越大,丁默城背着高云珊下楼,楼梯已经被烧得残缺不全,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火苗,地板都是滚烫的。他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找着可以着力的地方踩,却还是难免摔跤。 他什么都顾不得,只能顾着背上的高云珊,他重心不稳地摔跤,她就被甩了下来,幸好他动作敏捷地拽住她。 这一摔,高云珊也醒了,迷蒙地盯着丁默城的脸,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你……” “有什么晚点再说,我们现在先得逃出去!抓紧了,小心一点!” 高云珊的身体还是用不上力的,只能靠他支撑着,她的呼吸热热的,急促地在扫过他的颈边,让他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他们刚走到一楼,上面的地板就垮塌了一大片,丁默城把高云珊抱在怀里,用手臂挡住她的头,抱着她往门外跑。 四周的浓烟和火光让他们几乎连方向都辨别不了了,好在现在还是白天,丁默城撞开了一侧的玻璃门,带着她跑到了外面的空地。 新鲜空气涌入肺泡,两人都呛咳起来,丁默城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没事吧?” 高云珊虚弱地喘气,推着他道,“方大哥……还在里面,救他!他是为了我……还有远辰……” 她喉咙里痛得像被碱水腐蚀过一样,说不了太多的话。她被高志辉带到这里来,方夜就已经在这里了,她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高志辉要他和丁默城交出整个远辰,甚至曝出当年方晓君死亡的真相。 那样的冲击对她来说是意料之外的,她只觉得心里痛的都麻木了。 “呵呵,我对你妹妹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丫头片子可没什么兴趣,那天派出去的人目标原本是高云珊!高老爷子那么疼爱这个女儿,爱屋及乌的,连带着把女儿看上的男人也当成心腹,还想把整个远辰都交给那姓丁的,我呸!凭什么?丁默城天天跟在高云珊身边,要是高云珊出了事,他难辞其咎,老爷子说什么也不会再器重他了,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一石二鸟的法子,除掉高老爷子唯一的血脉,也把丁默城踢出局,远辰就是我的了。谁知办事的人出了偏差,阴差阳错地把跟丁默城见面的方晓君给弄死了……丁默城开始以为是苍家的人干的,后来去查又把这事儿算到了高战父女的头上,哈哈哈……也对,我的人不就是高战的人么?只是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吧,恨了那么多年,又逼死了高老爷子,其实事情都是我挑起的!算我低估了你们的能耐,得不到远辰,也不能让你们好受!” 后来又说了什么,就全都没听进去了。隔着一扇门,高云珊只听到隐隐的打斗声,似乎是方夜跟高志辉打了起来。 原来这才是真相,原来多年前应该死去的人是她! 如果是这样,如果死去的人真的是她,丁默城会怎么样?也会难过,会不舍吗? 还是只有庆幸,庆幸死掉的人不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 父亲……是他逼死的吗?那么恨了她那么多年的人,才应该是她真正的仇人吧? 高云珊被这一连串的事实和假设给打击得痛不欲生,不远处就传来爆炸的声响,火光冲天,浓烟很快涌进来,她后颈上被手刀劈下的地方还牵引着头疼,这一下她抵挡不住地晕过去,醒来就是方夜抱着她在火场中艰难逃生的情形。 现在,又换了丁默城。 他也是为了这个真相而来吗?高志辉的那条短信是发给他,想要引他过来的吧,只是被方夜看到了,他想凭一己之力彻底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救他……求求你,救他!”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方夜平安无事。 丁默城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都不是时候。他必须把方夜救出来,为了这段恩怨,再有任何的牺牲,都是不值得的。 他把高云珊拉进他的车子里,转身重新跑进了茶社的小楼。 相信他的下属很快就到了,她不会有事的。 火场里的浓烟熏得他睁不开眼,凭着记忆的路线往楼梯的位置走,突然有双手抱住了他的脚,丁默城一惊,低头才发现居然是向婉! 她脸上鼻青脸肿的,腿被压在一堆塌倒下来还在燃烧着的木料里,披头散发地拽着他,“救命,救救我……” 丁默城又气又急,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与高志辉狼狈为奸就算了,这样的危机关头给他添什么乱! “松手!” 向婉听出了他的声音,非但没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城哥……城哥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她没能完成高志辉安排的任务,被他打得浑身是伤。她还想顺便用苦肉计去把丁默城骗到这里来,结果被方夜撞见,直接锁在了这里的杂物间,火势烧起来了,她才撞开门逃出来。 丁默城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人在性命攸关时的求生本能是非常强大的,丁默城根本无法摆脱她,踹了她好多脚,她就是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放。他的脚踝刚刚已经受了伤,被她这么一拉拽,疼得站不稳摔在地上,被火灼伤了肩膀。 曾经荒谬贪恋过的脸庞在火光的映衬下变得可憎而扭曲,丁默城喘息着,眼前又浮现出高云珊的影子。 整个房子都摇摇欲坠了,罢了,他不想被这个女人拖累着死在这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拖住她吼道,“松手!我救你出来!”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向婉从废墟里拉出来,看起来腿是折了,走不了,他抱起她往外跑,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噼啪燃烧的声响带着摧枯拉朽的力度轰然压下。 他将向婉往外推出去,刚刚回头看,烧断的门梁就整个儿落下来击中他。 丁默城倒了下去,整个小楼也几乎全都垮塌了。 贴着车窗玻璃的高云珊,只看到他抱着向婉出来,危急时刻大义凛然地推开了她,然后被烈火摧毁的废墟掩埋。 “不……不!”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几乎连叫都叫不出来,打开车门踉踉跄跄地爬下去,想要跑过去,却被一阵巨大的作用力给掀翻在地。 火场已经无法靠近了,爱她的和她爱过的人,都没有出来。 高云珊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高云珊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小豆丁坐在她的床边,小手还拉着她的手。 “妈妈,妈妈你醒了!”孩子欢呼雀跃地俯身抱紧她,她想笑一笑,却被撞痛了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哎哎,豆丁啊,小心点,妈妈身上还有伤呢!” 赵意平陪在孩子身旁,看到她醒了,也是一脸欣慰。 高云珊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身子,激动地问道,“他们呢?他们人在哪里?” 赵意平知道她问的是方夜和丁默城,叹了口气。 房间里还有医生护士和丁默城的几个手下,所有人都是沉默,气氛凝重到压抑。 “怎么回事……他们人呢?他们在哪儿?“ 高云珊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教养都被那场火给烧完了,她已经隐隐感觉到答案不会乐观。 “妈妈……”小豆丁在旁边微微撅嘴,拉着她的手轻晃,“爸爸也受伤了,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方叔叔呢?豆丁你有没有见到他,他人呢?” “我没见到方叔叔呢……” 也难怪豆丁没见着,方夜被送往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昏迷不醒。 高云珊只能在病房外看看他,之前还抱着她,跟她说话的人,现在却一点生气都没有地躺在床上,身体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 很意外的,乔梓玉也在,大概因为她是医生,穿着青色的隔离服,跟着主管ICU的主管医师一起进去的,然后就留下来,在床边陪了他好一会儿。 她见到高云珊,朝她笑了笑,很坚定地说,“他一定会醒的。” 高云珊这才发觉乔梓玉也受了伤,额头上贴着一小块纱布,被刘海挡着。 她那么坦荡荡地看着自己,埋藏在心里隐秘多年的心事说出来之后,眸子深处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光彩。 高云珊忽然明白了,“你……跟方大哥……” 乔梓玉笑了笑,“我听他的话,站直了身子赚钱,要成为一个好医生。这回他欠我一条命,怎么也得听我的一次。他会醒的,一定会。” 她那么斩钉截铁,谁都看不出她刚刚还哭得柔肠寸断,甚至……在抱着方夜重伤的身体时,她也想过如果他死了,她就陪着他去。 她得知高志辉约了他们到闲人茶社,就料到会有危险,尽全力赶过去想要救他,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医生说他颅脑受创,身体多处烧伤,极易引起并发感染和肺心病,可能变成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她不信,方夜一定会醒,她爱的男人一定会醒的…… 高云珊抱紧自己,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伤心欲绝。 丁默城也受了重伤躺在这个医院里,可她没有去看他,不是狠心绝情,而是面对不了。 他是不是也会像方夜一样,长睡不醒,是不是也全身上下都包裹着白色的绷带,疼痛难忍? 就算他醒着,知道了真相的她,现在的他们,该怎么面对彼此? ************ 丁默城躺在床上,麻醉药的效力已经过去,身体疼得动都动不了,一条腿打了石膏被半固定着,连床都下不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明明意识非常非常清楚,周围的人说什么都能听见,他自个儿开口说要喝水,也立马有水杯送到唇边来……不是梦啊,他的确醒了,可是为什么看不见呢? “平叔,为什么不开灯?现在几点了,啊?”他醒过来的刹那,睁开眼还是黑暗一片,有种不真实的恐惧席卷而至。 他根本不能想象这是个什么状况,只当是入夜了,病房里没有开灯。 “默城啊,你忍耐些,这个只是暂时的……” 什么暂时的? 意思是他瞎了吗?看不见了? 有护士进来给他换药,丁默城扬手掀翻了旁边柜子上的杯子,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滚!都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们管!不要人可怜!” 受伤之后他就是这样了,喜怒无常的,时常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又暴戾得可怕。 医生和赵意平都跟他说,这是受伤的结果,只是暂时性的,但是谁也说不好,会持续多久。 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许就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他心里还有好多事,刚理出个头绪来,就被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的孩子怎么办? 他的女人……怎么办? 这些年积攒下的那些爱恨情仇,对的,错的,要怎么办才好? 豆丁手里拿着护工给他削好的柳橙,一瓣一瓣掰开来喂进丁默城的嘴里,如今唯一能走近他身边,又不会让他情绪失控的人,也就只有豆丁了。 “爸爸,赵爷爷帮我录了练习曲,你听听看,有没有进步?”豆丁把MP3的耳机塞进丁默城的耳朵里,里面是生涩悠扬的曲调,出自这个小人儿的双手。 丁默城睁着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冷峻出色的容貌,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孤独地坐在那里。 “弹的很好,进步很快。” 肉肉软软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颊,豆丁小声地问,“爸爸,你怎么哭了?” 他哭了吗?没有吧,一定……只是眼睛累了,所以才会流眼泪。 “这首曲子,是以前妈妈教的?” “嗯。” “……你这两天去看她了?她怎么样?” 豆丁低头,想起赵爷爷教他说的话,安慰丁默城道,“她的伤还没有好,还很疼,所以不能来看你,等她伤好了,就会来陪你的。” 是吗?她还会来吗?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恨错了她,原来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他吝于给她的爱恋和疼惜,方夜给了,如今见到方夜重伤昏迷的样子,她还会回到他身边来吗? 不会了,她不会再来看他,不会再理会他了。 她如果也知道了方晓君死亡的真相,一定巴不得这一生都不曾与他遇见。 为了给父母报仇,他失去了方晓君,为了给方晓君报仇,他失去了高云珊,甚至连累了眼前的孩子,让他一辈子都背负着病痛的折磨。 他不曾流泪,老天一定是惩罚他,才会让他经历了一切,知晓了一切,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 又是一次抢救。 高云珊闭上眼,方夜在ICU里接受抢救的情形就在眼前浮现。 本来是那么强壮的男人,就躺在那里,脱光了衣服,针水一支一支打进去,高电压的心颤复苏,一次一次往上加。 她不知道乔梓玉是怎么能够冷静坚强地撑下去,甚至参与抢救,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手还在颤抖。 好歹他挺了过去,仪器又恢复了有规律的滴滴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太累而睡着了。 高云珊手里握着一枚戒指,是在方夜的口袋里发现的,装在鲜艳的红色丝绒小盒里,还没来得及戴到她的手上。 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父亲已经先走了,方夜又成了这样的光景。 她再也没法平静地伪装逃避,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径直跑向丁默城所在的病房。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他住在哪间房,知道他受了伤,但也一直不愿去看他。 所有人都对她欲言又止,连豆丁都不跟她提起爸爸的伤情。 她就这么闯了进去,赵意平正在跟丁默城说话,旁边还站了一位医生,脸色凝重,看到她,很是惊诧,“大小姐?” 高云珊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丁默城看上去还是那么淡漠,虽然头上包着绷带,剃光了头发,看起来有点滑稽,但他的眼底是真的一片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平静?他们所有的人都与死神擦肩而过,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似的坐在这里? 她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杯水,往他脸上泼去,他的五官皱到一起,因为水还是烫的,有一些溅到了眼睛了,太久没有感觉到光明的眼睛一阵刺痛。 医生大惊失色,病人伤口还敷着药呢,这女人怎么这么放肆?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高云珊难得地对他发火,声音带着哽咽,微微颤着。他知道她口中所指的“他”是谁,可他无法辩解。 “我救不了他。”情势不允许而已,不是私心作祟。 也许他不算磊落,但也不是一个小人。 高云珊笑,“救不了他,却救的了你的小情人向婉?丁默城,你要荒唐到什么时候才够?!” 原来她都看到了,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事情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高云珊哭起来,“你要报仇,你有野心,所以我们都该成全你!方大哥跟你出生入死,最后你却不救他……” “我说了,我是救不了他!”他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很清晰,胸口憋闷得难受。 “高志辉的短信,你看到了,对不对?他跟你说要告诉你方晓君死亡的真相,所以你才来的对吧?方大哥早就知道你会去,只要是关于方晓君的事,都能让你丧失理智!可惜了,高志辉死了,你到最后也没听到真相的内容吧?” 丁默城放在被单上紧紧地握成拳头,在高云珊看来,是他已经生气的标志,只不过在拼命地压抑着。 “很生气?是不是又开始恨我?我什么都知道了,可就是不想告诉你!你恨我吧,没关系,因为我也开始恨你了……爸爸是被你害死的,亏他那么器重你、相信你!” 丁默城怔了一下,“我没有害死你爸爸!” “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反正死无对证了。你祈祷吧,如果方大哥能醒,也许会把真相告诉你,否则……你就像以前那样认为就好,就那样恨我和我们高家一辈子吧!” 她什么都不打算说,她要让丁默城一辈子都如鲠在喉,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样,却苦苦找不到真相。 丁默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在高志辉跟他的那一通电话里,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只问她,“云珊,你是不是宁愿今天昏迷不醒的那个人是我?” 如果可以选,她是不是宁可坐在这里跟她说话的人是方夜,而他才是那个九死一生,在ICU昏迷着的人? 高云珊泪雨滂沱,同样的问题,她也想问他,是不是宁可多年前浑身浴血死在他怀中的人是她,而不是他的晓君? 她的唇瓣抖得如同风中凋敝的蔷薇花瓣,“对,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抉择,同样的答案,她的问题也不用问了。 他们是这样互相怨憎的两个人,老天爷为什么会安排他们作了夫妻,为什么会让她投诸全部的青春去爱他? 最终,痴心错付。 她没有再看他,转头就跑了出去。丁默城睁开眼睛,眼底似乎仍有水汽。 赵意平推门进来,两个人的对话他全都看在眼里,摇摇头,他试探着问,“要不我去跟云珊那孩子解释一下?” 两人之间这样深的误解,再坚定的感情也得吵散了。 丁默城说,“不,平叔,你别去跟她讲。” “可是这样怎么行呢?我还以为她这么快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担心你所以跑过来,可是看样子,她连你眼睛看不见都没注意到……” 她那么激动,满心满眼都是恨,注意不到也不稀奇。 也怪他,以前都是有眼无珠的,用时下的话说,在她跟前都是一张面瘫脸,如今真的瞎了,她看不出来,也不稀奇。 他还能自嘲,还不算太绝望,真好,不愧是她说的那种,狼子野心。 都说祸害遗千年,他才不会这么快死。 “平叔,把诊断书给我。” 赵意平握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犹豫着,“这……你也看不到,还是我拿着吧!” 丁默城不管,硬是抢过来捏着,手指摸着上头的字,仿佛摸就能摸出那写的是什么意思。 他又按了按自己右侧肋下的位置,这几天还好啊,不太疼,怎么就成了绝症? “默城啊,你也别想太多,医生说还没确诊,只是怀疑……” 赵意平善意的安慰,并没有让他觉得放松。怀疑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吧,见过那么多生老病死,他真的算不上是一个乐观的人。 **************************************************************************************** 还有五千字更新,晚点发~肿么样,要不要虐史?胆管癌不好确诊,嗯,亲妈再琢磨一下~ 丁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被虐的肝疼? 海棠亲妈:嗯,你疼总比我疼好~再忍两天吧乖儿子~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7)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高云珊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办理出院的手续。 这一场意外,始作俑者高志辉死了,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相较之下,她的伤算是很轻微的,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 她又去看了方夜,他没有什么起色,还是安静地躺着,只是这两天没有再施行抢救,他的状态算是平稳下来。 每天都能看到乔梓玉来看望他,她的神情总是淡淡的,没有大喜大悲,碰见高云珊,会跟她聊几句,都是说方夜的情况。 他不住ICU了,换到了特需病房,乔梓玉就每天带一束花来,插在他床头的小花瓶里,有时候花瓣上海带着露水,满满的都是生机。 高云珊被她的坚强和乐观感染了,每天去看方夜,也觉得他脸色慢慢好起来了,一定会醒过来的媲。 在病房门口,高云珊遇见了赵意平,看样子他是专程来找她的。 “大小姐,我想跟你谈一谈。” 她一直很尊敬赵意平,没有拒绝,只是纠正道,“平叔,以后都叫我云珊吧!” 这场大火,把她的过去都烧成灰烬了,高家大小姐的名头对她来说真的成了前尘往事。 赵意平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孩子啊,还真是像。” 高云珊笑不出来,她跟丁默城像吗,为什么她不觉得呢? “你身上的伤都全好了吗?听说你今天要出院了。” “嗯,已经好了,不能老这么躺在医院里。我还拖欠着画稿呢,豆丁也还要人照顾。” 其实就算赵意平不来找她,她也要去找他商量的,既然丁默城的伤没好,豆丁就先交给她照顾,这样对孩子比较好。 赵意平点头,“是啊,孩子也需要人照顾。云珊啊,要不你住回来吧,这样……大家都有个照应。” 高云珊一怔,“不,我还是……” “默城的眼睛看不见了。” 什么?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怎么会……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了?” “那天你到病房里去的时候没有发现吧?他受伤后醒过来就是这样了,医生说只是暂时的,但不确定会持续多长时间。他现在情绪很糟糕,也不太配合治疗。这么下去,就算出院了,他也没法料理自个儿的生活。现在除了豆丁,都没人能亲近他身边。云珊,看在他救你出来的份上,照顾他几天吧,他跟孩子两个人,实在是可怜。” 高云珊的心也一阵阵酸楚,她那天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原来他眼底的不是漠然,而是他伪装的面具。 “那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云珊啊,你错怪他了,你爸爸的死跟他无关。那两年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你爸爸身体不好,精神头和记忆力也是越来越差,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手下的亲信去办,默城是最拼命也最得力的一个,你爸爸早就想好了要把公司交到他手里的,他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害死他。他那时也还没把方晓君的死和高家联系起来,没有那样强烈的恨意。” 高云珊有点好奇,问道,“平叔,你为什么那么帮他?” 几年前以为不过是识时务,如今看来,似乎不止如此。 赵意平苦笑,“不瞒你说,默城当年帮过我。你知道我跟老伴没有孩子,只有一个亲戚过继的侄子,年少不懂事,迷上了赌博。小赌就算了,偏偏还赌得大,最后得罪了赌场的老板,差点被剁掉手指。你爸爸那时候身体不好,为了公司的事心力交瘁,我不敢去求他,好在丁默城跟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赌王有些交情,才把这件事给摆平,否则我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原来如此,赵意平当年毅然留下帮助丁默城打理藕园的一切,也是为了报恩。 江湖上的人,对这些恩恩怨怨,好像真是特别看重呢! 高云珊不由地想,如果爸爸还活着,会希望她怎么做? “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照顾他们父子一段时间吧,等他状况好一点了,再作打算也不迟。” 孩子真是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高云珊深吸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他吧!”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平叔说的没错,至少他救了她这一回,她欠他的。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丁默城在睡觉,护工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动都不敢动,就怕发出一点声响吵醒了他,又是一番惊涛骇浪。 赵意平挥手示意他出去,只留下云珊一个人。 高云珊看着熟睡中的他,绷带没拆,头发还是剃的短短的,贴着头皮薄薄的一层。整个脸庞都瘦了一大圈,陷在医院不算柔软舒适的枕头中,衬得脸色更加的苍白。 他五官分明,一瘦就更显得轮廓深邃,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了他额头上的白色绷带,他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他还真是浅眠,跟以前一样。 他的眸子没有了光彩,有些呆滞地瞪着天花板,嘴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水!” 高云珊扶他坐起来,把杯子递过去,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身体蓦的一僵。 他已经知道是她来了,不是之前那个维诺呆板的护工了。 他却没有说话,只是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都喝了下去,谁知喝太急,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牵动了肩膀上的烧伤,疼得眉头都皱到一起去。 高云珊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儿,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其实只是无声地啜泣,只能听到一点点鼻音。丁默城慢慢止住了咳,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力道收紧,把脸庞靠在了她的胸口。 这样依赖顺从的姿势,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丁默城,像小孩子一样,让人舍不得推开。 这样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是过去的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光景。 丁默城明白是赵意平去找她的,要不是他眼睛瞎了,她也不会来照顾他。 他口口声声说不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可是到了她这里,又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像只要她能回来,是不是同情都不要紧。 怕就怕,等他眼睛好了,她连这点同情心都要收回去了。 之前天天盼着一睁眼就重新能看见了,现在反而没了期待。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还是就这么破罐子破摔地继续盲着。 生病的人,还是有点脾气的,特别是对于丁默城这么个健康顺遂的时候脾气都不算好的人来说,任性地不吃饭不吃药不配合做检查的事儿是经常发生的。 医生每次提到胆囊检查的时候,他都会发火儿,或者把高云珊支开,几次以后她也发现些端倪,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 他肩膀伤了,眼睛又看不见,吃饭喝水都成了问题,饭菜不合胃口,他就经常不肯吃。 “这样怎么行呢?多少也吃一点啊!” “我吃不下!” “是不是胆囊还在疼?” “不是!” 她这么问的时候,他多半都会硬撑着吃一些,自己不动手,坐在床上等她喂。 她发现他喜欢吃赵意平的老伴儿自己腌制的咸菜,尤其是泡的酸酸甜甜的小萝卜,豆丁也爱吃这个,有时候豆丁来看他,就一起在病房里吃饭,两人就抢最后几个小萝卜,丁默城眼睛看不见,就板着脸命令高云珊,“小孩子吃那么多干什么,剩下的都给我!” 豆丁冲妈妈眨巴眨巴眼,高云珊就还是偷偷把最后的全都夹给孩子,再把自己碗里的给他,“喏,都在这里,今天的饭要吃完,不然明天不带了。” 丁默城虽然看不见,心里却是明镜一样的。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强势的一方,是可以任意主宰欺负高云珊的,可是现在想想,她那么温柔包容,其实是她一直在谦让他、包容他。 但是每个人的宽容都有底线,他僭越过无数次,从来都没好好跟她解释过。 她每天都在身边,他却如履薄冰。 天气好的时候,她推他到花园里去散步,意外地遇到了向婉。 “怎么了?”丁默城感觉到高云珊突然停下脚步,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向婉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城哥。” 丁默城身体僵了僵,忽的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向婉心底直发毛。 “向婉,你居然还能出现在我跟前,真是让我挺意外的。怎么,腿伤好了?能跳舞了?还是说没害死我不甘心,还想再来一次?” “不,城哥,我不是……” “不用狡辩了,要不是当时你抱着我的腿死乞白赖,我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狼狈了。害得我这么惨,还敢公然再出现在我面前的,也就你一个。我实在是给过你太多机会了,你既然不懂得把握,这回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再跟你偶遇。等腿好出院了,就准备去吃牢饭吧,我会交代里面的人好好‘照应’你!” 向婉唇色发白,“不,你不能这样……我才不要去坐牢!我现在马上走,马上就离开滨海市!” 丁默城收起笑容,脸色阴沉的可怕,对身后的高云珊说,“我们回去!” 向婉在他们身后尖利地喊,“丁默城,你卑鄙无耻!活该你孤家寡人!你以为这女人就会陪着你了?你做梦!有本事你就再找个替身来代替她,有本事你就再生个健康的孩子!……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 丁默城闭起眼睛,像是没听见这些挑衅的话语。要是在以前,他也许已经扑上去掐死这个女人了,可是现在…… “我救你出来之后,想回去救方夜,在楼梯口被她拖住腿,根本抽不了身,只能先把她拖出去,再想回头跑进去,屋子就塌了,门的横梁被烧断掉了下来,我没了意识,所以救不了方夜。” 他从没认真向高云珊解释过什么,可是如今再不解释,说不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没做错什么。”她的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那样的情形之下,救人是第一位的,总不见得眼睁睁看着最近能施救的人烧死。 生命不分贵贱,他的确是被迫做出的选择,毕竟那也是一条人命。 丁默城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方夜昏迷不醒,他们心里的负担就放不下,前缘往事,一点一滴都成了蝴蝶效应,变成造成这种悲惨结果的原因。 他苦涩地笑,当年荒唐的时候,哪里能预见真有后悔的一天? 中午小憩之后睁眼,眼前的黑暗竟然散了,丁默城扭头看了看伏在床边休息的高云珊,侧脸白皙玲珑,眉头微拧,好像梦里也很不开心。 他抬手碰了碰她柔软的头发,她就醒了,有点惺忪的看着他,左边脸庞被衣服压出一条浅浅的印子,看起来像个刚刚午睡起来的孩子。 “醒了?” “嗯。” 他是的确能看见了,只是还有些不敢确定,又怕确定了,她就要走了。 他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忙碌起来,打来热水,绞了毛巾给他擦脸擦手,然后拿了一个柳橙说,“我给你削。” 她没发现他眼睛好了,垂眸削着手中的橙子,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橙香。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太长了不方便。”高云珊刚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有点惊愕地问,“你能看见我了?” 听到她这句话,丁默城不知怎么的心情很好。 是啊,他能看见她了,终于。 她去按呼叫铃,医生护士来了,一番检查忙乱,又是一番感慨恭喜,他的眼睛没有大碍了。 他却皱眉继续刚刚的话题,“在哪家剪的头发,难看死了!”没有之前柔软飘逸的感觉了。 高云珊没好气地回答,“医院旁边的小店。” 她把削好的橙递给他,自己坐下又削了个梨,沉默着不对他复明的眼睛发表评论。 丁默城握着冰凉干净的橙,眼睛却盯着她手里的梨,“我要吃梨。” 他能看见了,要求也变多了,还是跟以前一样难以捉摸,不好伺候。 梨子很大,高云珊削好了,索性分他一半,丁默城没有接过那半块梨肉,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 “你不知道梨不能分着吃吗?” 分梨,分离,她是不是暗示着,他们就到这里为止了,她迫不及待就要离开了? 他眼睛好了,柱着拐杖能站稳了,就悄悄躲在阳台吸烟。高云珊把他所有的烟都收了,他却还是有办法能弄到。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只是建议再做一次胆部的检查。这两天还觉得疼吗?” 丁默城欲盖弥彰地把烟蒂扔在脚下踩灭,“不疼了,检查也不做了。医院就巴不得多做检查,干嘛把钱给他们赚!” 高云珊觉得好笑,堂堂远辰集团的丁总,还心疼这么点小钱? 说是讳疾忌医还恰当些。 还没有出院,就抽起烟来了,出院之后岂不又是烟酒不分家? “还是检查仔细一点比较好……” “我说不查就不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我的主!” 他控制不住地对她发脾气,看到她脸色发白,就像以前无数次他欺负她的时候那样。 她转身想走,他拖着伤腿追上去,踉跄了一下,往前一扑刚好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来,压在旁边的墙壁上。 他呼吸急促,死死地盯着她,然后重重地吻了下去。 嘴巴里都是尼古丁的苦味,侵入她的口中,连带着把这种可以麻痹痛苦的苦涩也传递给了她。 ******************************************************************************************** 不要害怕嘛,目前还是打算HE的呀,哇咔咔~心疼九哥的赶紧冒泡哦~~今天的大更结束了,很快就会结局了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8)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隐忍的黑眸中滚滚全是情动,却只能垂下眼睫不敢让她看到太多。他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仰起头承受他的亲吻,激烈却又细腻,难以言喻,难以自持。 他们疏离了太久,这样亲密相贴的几秒钟竟然漫长得可怕,高云珊呼吸都被他堵在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她现在脸色一定很红,身体也热得出了一身汗丫。 他在她唇上又咬又吮,不断地想给她温柔,又拼命地想要挖掘她内心深处的悸动。 她还关心他,那么,她还爱着他吗? 他怎么就是把持不住最糟糕的脾气,总是对她不够好呢? 蓦然睁眼,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湿气,露珠汇聚在眼底,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呼吸也乱得一塌糊涂。 他害怕看到她这样,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当初他犯浑的时候。 “对不起。”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也不知是为哪一桩,哪一件。 高云珊把眼泪吞了回去,手背搭在唇上,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身体是你的,你自个儿都不爱惜,其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就不懂了,怎么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大男人,生病的时候就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媲。 丁默城最终也没有做肝胆部位的复查,眼睛好了,就忙不迭地要出院。 对他来说,生与死不过是一线之间,死亡不是多么神秘可怕的事情。但是等待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不堪的。 就当他是掩耳盗铃吧,难得一家团聚的日子,偷得一天是一天。 出院之前,他陪高云珊一起去看方夜,忽然又想起她那天说的,宁愿如今躺在这里不省人事的那个人是他。 “他会醒的,躺在这里太无聊了,他坚持不了太久。” 总角玩伴,他还是了解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哪里闲得住。 再说……倘若他真的不在了,也得有个人在云珊身边好好照顾她。 他看到过她口袋里的那枚戒指,不如以前他们结婚的时候那个梵克雅宝的钻戒华丽,可是她宝贝似的藏着,经常捧在手里翻看。 有方夜陪着她也好,起码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回到藕园里,最高兴的人还是豆丁。他不懂得大人之间的那些恩怨,只要爸爸妈妈能同时陪伴在他身边,就很满足了。 手术不成功还让他难过了一阵子,他怕自己会死,爸爸妈妈会难过。如今他们都回到他身边,那些不安和懵懂的担忧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一桌子菜,少见的丰盛,豆丁指向中间一个碗道,“爸爸,赵奶奶做了好多小萝卜,这下不会不够吃了。” 他笨拙地用勺子舀起几个水嫩漂亮的小萝卜放到丁默城碗里,现在他还不太会用筷子,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丁默城给他夹面前的汆丸子和鱼肉,“你今天怎么不跟我抢了?” “你是病人嘛,妈妈说要让着病人。” 丁默城瞥了一眼高云珊,她唇畔有淡淡的笑意,低着头帮儿子剔鱼刺。 哄睡了豆丁,高云珊看到丁默城倚在楼梯的栏杆边等她,什么也没说,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他也没有叫住她。 日子好像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去,高云珊还是每隔一天就会去医院探望方夜,回来的时候豆丁就会悄悄告诉她,爸爸今天又抽了很多烟。 他常常都在房间外面等着她,欲言又止,她淡漠地走过,他也不会叫住她。 直到有一天,她主动地在他面前停下,轻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们坐在那间画室的露台,她泡了一杯莲心玫瑰茶,清淡芳香的味道,是他近来渴望的平静。 画室重新修整过,画架、画纸、各式颜料,热热闹闹地摆满了一屋子,像他刚踏进藕园时所见的那样。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就从这个窗口悄悄地偷窥我?每次我跟你爸爸一起到藕园来,一抬头总能看见你躲在玻璃后面,窗帘挡着半张脸。” 高云珊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能叫偷窥?那时候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哪里都去不了,看到你们来……有点好奇罢了。” 丁默城转过头,“我都忘了,你是喜欢旅行的。” 她身份特殊,高战不让她到处跑,只会在公司、帮会有大动作的时候送她到国外旅行,他跟她去过一次日本,作她的保护神。 可是他们重逢的时候,他又禁锢了她的自由。 他知道他做的不对,可是如果不那样,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等豆丁的身体状况再好一些,就可以带他出去旅行了。你想去哪里?大溪地,阿尔卑斯山还是北海道?” 高云珊目光落在远处,“豆丁大概会喜欢海边吧,还是大溪地这样的地方更适合小朋友。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人生太不完整了,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连蜜月都还没有过。” 高云珊的脸烧得有一点点热,“以后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陪你去的,但你得先把病给治好。” 丁默城心头剧震,“你知道什么了?” 高云珊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诊断书放到他跟前,“这是你的吧?我带到医院去问过医生了,怀疑胆管癌是吗?” 丁默城看着她笑了笑,“十有八/九就是了,怀疑只是安慰人罢了。” “医生不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不肯配合再做检查和治疗?” “做了又怎么样,我不想等死。那种滋味,不好受。” 高云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拿过一张白纸,用铅笔在纸上寥寥几笔画出一条地平线,太阳半隐其后。 她把画纸拿给他看,“你觉这是什么?” 丁默城沉吟半晌,“日落?” 高云珊缓缓收回手,“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悲观的人。” 上学的时候,问过很多同学,前两天还问过豆丁,他们都说这是日出。 觉得这是日落的人,大多比较悲观。 冷漠,残忍,跋扈乖张的丁默城,没有爱过她的丁默城,原来是一个悲观的男人。 “去治病吧,不管结果怎么样,就算为了豆丁,你也应该试一试。” “那你呢?” “嗯?” “为什么不能是为了你去试一试?” 高云珊笑了笑,从善如流,“那也为了我,为了我爸留下的远辰,试一试。” 丁默城倾身过来,抱住她,两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像是拔光了尖刺的两只小刺猬,终于可以拥抱着取暖。 “你陪着我,一个月,只要一个月……然后我会去治病。如果……方夜醒过来了,你随时可以走,好吗?” 他带着一点点鼻音,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依赖地抱着她,习惯了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 高云珊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哑声道,“好。” 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好,豆丁从小就没有爸爸,现在父子感情刚刚好一些,她不想让他再失去一次父爱。 这家里太久没有女主人了,尽管赵意平把里外料理得井井有条,还是冷清孤寂得不成样子,屋子里都是深灰深蓝的色调,男主人痛苦的时候,就把自己埋藏在这些黯淡的颜色后面,都没有人发现。 说好了要照顾他陪着他一个月,高云珊才真正留意起他的饮食起居。丁默城的食欲一直不太好,开始她还以为是他挑剔,现在才知道胆病影响了他的消化功能,很多东西不能吃,而且最近大概是炎症作祟,常常疼得满头大汗。 他没有对她提过非分的要求,并没有让她搬到主卧室来住,可是他胆囊疼起来,想吃片止疼的药都会把水杯打翻在地上。 高云珊推门跑进来,帮他重新倒水、喂药,收拾好一切,像拍哄着豆丁一样地哄他入睡,结果自己一不留神也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抱上的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窝在他怀里了。他的呼吸埋在她的颈窝,弓着身子,缠住她的四肢,好像只有保持这个姿势才不会疼。 她不敢吵醒他,却负疚似的,躲得远远的,拿个巨大的枕头塞在他怀里充数。 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早就醒了。 刚醒来的男人都是冲动的,几次三番之后,丁默城血液里强取和不甘的因子蠢蠢欲动着,在她逃离的时候翻身压住了她。 ----------------------------- 继续虐九哥,持续地虐九哥,这段小日子还是会甜蜜一下的,然后。。。不要太担心结局哈~O(∩_∩)O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39)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的怀抱刚强热烫,缚住她身体的时候像是能够禁锢她一生得牢笼。 可是在这样还有料峭寒意的早晨,他的体温却又带给她浸润全身的暖。 他的头埋下去,没有吻她的唇,而是直接落在她的颈上,细细地啃咬,气息急促,偶尔有模糊的声音轻轻喊她,“云珊……” 像是在梦里,只有在梦里,他才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她在梦与醒之间挣扎,身体却比灵魂更早的习惯了这样的力量和气息,她也喘息着,腰肢被结实的手臂缠绕,睡衣不知什么时候全都散开了,柔嫩的粉色花蕾娇懒地摩擦着丁默城的胸膛。 他们像两只冬眠的兽,互相厮磨取暖,直到他的硬挺如蓄势待发的箭抵在她柔软湿润的桃源入口,她才惊醒过来,本能地就想要躲媲。 温柔缠绵的纠缠变了调,丁默城按住她的身体,唇边的啃咬变得激切起来,不仅是颈项和耳垂,还顺着锁骨一路往下,甚至猛力地将粉嫩的花蕾含入口中,像是眷恋母亲怀抱的婴儿,咬得她又麻又痛。 “呃……”她忍不住仰起头呜咽,手指在他发间胡乱地推着他,却只换来更加明显的侵略意图。 “不要……我们不能这样……” 她的拒绝脱口而出,带着哽咽的声音。丁默城蓦地停下了动作,有些僵硬地覆在她身上。 他抬起头想看她的眼睛,却发觉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滚落出来,唇还轻轻颤抖着。 他的心也一下子揪紧,呼吸浊重,还想去吻她的眼泪。 她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动作,他忽的燃起了火气,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然后是一整天的冷战,丁默城看着高云珊对所有人都一如往常,说话轻声慢语,不时微笑,儿子回来了还陪着他玩拼图,喂他吃布丁。 母子俩人在钢琴面前坐下,开始今天的练习,丁默城只能在二楼看着。 他不是故意不跟她说话的,可她也没理他不是吗?看到他,就像只是看到一团空气一样。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说好了她只陪他一个月,现在又白白浪费一天的相处时光。 他从楼梯走下去,淡淡开口,“弹错了。” 母子两个都不约而同地朝他看过来,连疑惑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他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堵在胸口一整天的郁闷好像散了,活动了下手指,走过去挤着坐在豆丁旁边,瞥了高云珊一眼道,“刚才这一小节,妈妈弹错了。” “咦?” 豆丁两边看看,高云珊红了脸,“对不起,妈妈对这首曲子确实不太熟。” “那爸爸弹吧,妈妈妈妈,你也听爸爸弹!” 丁默城有些骄傲,手放到琴键上,曲子行云流水般地流淌而出,旁边的一大一小跟他一样专注,心里顿时涨的满满的。 晚上他在卧房的沙发上看书,高云珊拿着水杯和药进来,“该吃药了。” 这才是她今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轻哼了一声,“不想吃。” “不吃药怎么行呢?我跟赵阿姨学着腌了一点梅子,已经可以吃了,你不是嫌口服液苦吗?用这个清清口,会好一些。” “嗯,先放着吧,等会儿再吃。” 他就是对吃药提不起劲来,尤其是其中还有中药制的口服液,又苦又涩,实在难以下咽。 高云珊没说什么,放下东西,悠悠叹了口气。 他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吧,可她也不知能怎么办。 她走到床边为他铺床,被子又软又宽大,有他常用的沐浴露香味和男人阳刚的味道。枕头上有一根银丝,看发质和长短,应该是他的。 高云珊想起最苦最难的时候,她也有过白头发,现在他也有了。 是他们老了吗?华发早生。 她捏着那根白发愣在那里,丁默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手臂环上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云珊。”又是那样少见的温柔缱绻,带着无奈和伤痛,“你要我怎么样呢?到底要我怎么做……” 她明明就在他怀里,却又仿佛难以触碰。 想要重新来过,真的这么难吗? ************ 丁默城收拾了一个商务行李箱,似乎要出公差。秘书和司机来接他的时候,他却拉起高云珊的手,“走吧,跟我一起去。” 她惊诧,“不……你们去办公事,我不方便去,再说还有豆丁……” “放心,只去两天,平叔会帮着照顾好孩子的。” 登机牌都为她办好了,他早就打算好了要带她一块儿去的。 “多穿点衣服,那里很冷。” 她最厚的冬衣不过是一件加厚的开司米大衣,悄悄看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他们要去的地方,已经连下了三天得鹅毛大雪。 那里,是丁默城出生和成长的家乡。 她从接机的车子上下来,扑通摔进快及膝盖深的雪地里,耳畔听到丁默城开怀的笑声,耳根都羞红了。 丁默城半抱起她,忍着笑掸去她头发上的雪籽,“是不是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是啊,她还是小瞧了北国的冬天。 丁默城取下自己的围巾,在她的脖子上绕了几圈,几乎把她的小脸都圈围进去。 “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她点点头。 围巾还有他的温度和气息,像他霸道的怀抱。 他们住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别墅群,她这才明白,他根本不是来出什么公差。 “这一片地方,都是我们小时候住的老居民区,现在都拆了改建了,认都认不出来。” 他所说的“我们”包括了方夜和方晓君兄妹,原来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园。 秘书早就准备好了御寒的衣服和靴子,丁默城给她换上厚厚的羽绒外套,想起她刚刚跌在雪地里站不起来的样子,又忍俊不禁,高云珊红了脸愣愣地瞪他,终于也绷不住跟着笑起来。 他的围巾还戴在她脖子上,他不准她取下来。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出门,她没有挣扎,免得又摔进雪堆里,被他笑话。 丁默城带她去的地方,是一片新建的度假园区,跟他们所住的别墅区一样,花草景致都随丘陵平缓的起伏蔓延开去,建筑物点缀其间,这个时节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美景当前,他的神情却凝重伤怀。 “这里就是我家以前的工厂,现在工业园区都搬到更远的地方了,看不到了……” 高云珊的心跟着揪起来,如果这里是他家原来的厂区,那么也就是他父母遇害的地方。 他那时才多大?9岁,10岁?竟然就不得不背负起仇恨,背井离乡。 她的手不由握紧了他的。 丁默城回眸对她笑了笑,“当时烧得那么乱,一片漆黑,到处都是烟,消防来了之后,焦黑的厂房外面又像是发了大水,我们都走不进去。爸妈烧成什么样了也不让看,大人都说小孩子不能看。可我还是偷偷去看了,你根本都想象不到,昨天还抱着你、跟你一起散步吃饭的人,会变成那个样子,像木炭一样,都变了形……” “别说了,都过去了。” 高云珊眼里有泪雾,不敢想象年幼的他所受的冲击。 丁默城看着远处,呼出的白气像一团团的云。 “那时我就发誓要报仇,可我还小,力量太单薄,只能先让自己强大起来。现在我强大了,报了仇,可是回到这里来,一切都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没有人带路的话我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还是一无所有,跟离开这里的时候没有差别。” 难怪晓君那时候不赞成他孤注一掷地报仇,原来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就只会一味地失去,最后变成孤独冷血的男人。 “晓君……其实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他突然有些感慨,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高云珊的脸,“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那时被害的人是你就好了,真的,我从没这样想过!” 她会这么想,是以为他不爱她吧? 也对,他从来都没给过她被爱的感觉,不能怪她。 “别哭了,傻瓜,这么冷的天,再哭眼泪都要结冰了。”他褪下手套,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重新拉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去。” 伤心的往事,仇恨,那些汲汲营营却求而不得的一切,就让它们永远沉睡在这里吧…… ---------------------- 欲求不满的九九乱发脾气,要不还是吃一次o(╯□╰)o这几天没存稿了现写啊,亲们都下午来看更新吧~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40)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午后又下了一场雪,院子里的积雪又厚又软,高云珊觉得有趣,屋内有暖气也不肯待着,就站在落地玻璃门外的屋檐下看雪。 “雪停了,出去走走?” 丁默城知道她从小生长在南方,看到这种雪景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一定是像个渴望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想跟皑皑白雪来个亲密接触丫。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院子里,他们住在别墅群的靠后的位置,后院特别大,白雪像厚毯一样覆盖在草地上,踩下去,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 高云珊穿了高帮得靴子,前头是有鞋带的,下台阶的时候发现散开来了,虽然只是装饰用的,但就怕踩到会摔跤。 她穿着厚厚的外套和宽大裙摆的厚实长裙,像个熊宝宝一样,蹲都蹲不下去。丁默城勾了勾唇,弯身帮她把鞋带系好。 他很少向人低头,现在却半蹲在台阶下面为她系上鞋带,让她尊贵得像一位公主。 他受伤后剃光的头发现在又全都长了出来,甚至比以前还要长一点点,露出后颈的发线,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那天在枕头上捡到的白发。 如果他们没有蹉跎那么多年,是不是都不会有这样苍老的一面媲? 他才三十岁而已,正是男人一枝花的时候,怎么就有了白发? “好了。” 他站起来,发现她的眼神愣怔看着自己,好笑地凑近了些,热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怎么了,没见过这样的极品帅哥?” 高云珊笑起来,“你是极品,不是帅哥。” “好啊,还学会埋汰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去呵她痒,忘了自己处在不利的地位,高云珊推了他一把,他重心不稳地往后摔了下去。他哪里甘心,眼疾手快地拉住高云珊的裙摆,把笑闹着要逃开的她给抓了回来,稍稍用力,她就跟他一样跌倒在雪地里。 趴躺在地上,更加方便丁默城去呵痒,高云珊摒不住笑,喘息着也不甘示弱地抓起一把雪直接塞他脖子里,冷冰冰的手直接贴上他的脸。 他最怕人家冰他,夏天的时候她用个冰矿泉水瓶子贴到他皮肤上,都能激得他一蹦三尺高。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就算是倔强如他们,也是一样。 他果然被冰得嘶嘶直抽气,饿虎扑羊一般扑过来,高云珊笑着想要爬起来,无奈地上的雪着不了力,站不起来,她只能朝旁边一滚。 丁默城比她灵活的多,拽住她的肩膀就把她拉回来,整个人都覆压在她身上,边挠她的痒痒肉,边咬牙道,“真是长本事了啊……快点求我,求饶就不挠你了!” 高云珊被他弄得没办法,边笑边破碎地喊,“求你……别弄了,好痒……” 很让人遐思的说法,她眉眼间都是没有负担的笑意,声音娇娇俏俏的,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光景,她还是那个梳着双马尾,穿女中制服的小姑娘。 丁默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幽暗如同黑色深井,他的呼吸很乱,神智却很清楚,高云珊玫瑰色的红唇就在眼前,衬着她的黑发和四周皎洁的冰雪,诱人无比。 雪其实没有停,还有细细的雪花飘下来,落在她的眉毛和眼睫上,晶莹剔透。 他俯身下去,情不自禁地想要吻她,却又想起前两天早晨闹出的不快,犹豫了一瞬,往旁边一倒,睡在了她身边的雪地上。 他的手指缠上她的,捂热了她的冰凉,“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嗯,我体质是这样,到冬天就会手脚冰冷。” “在滨海也这样?” “嗯。” 丁默城揉抚着掌中柔细绵软的肌肤,眉头蹙的紧紧的。 高云珊开解他,“很多女生都这样的,没什么大碍。” 他唔了一声,又安静下去不说话了。 邻近的别墅有隐隐的歌声传来,是一个清亮的男声,歌词曲调却凄美动人。 “是什么歌?”丁默城问道。 “《烟花易冷》,歌词是讲古代一个守候的故事,原唱是台湾天王周杰伦,现在这个是林志炫翻唱的,我倒更喜欢翻唱的这个版本。” 她知道丁默城平时不太听流行音乐,很耐心地跟他解释。 “是吗?你喜欢……是挺好听的。” 两个人并排躺在雪地上,听那歌声悠扬高远: 听青春迎来笑声 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 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高云珊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他,躺在身旁的男人,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平静。 狠绝毒辣,意气风发全都褪尽,只看得见深深的疲惫。 一场伤一场病,让他瘦削很多,眉骨都瘦得突出来,倒是显得轮廓更加好看立体了。蹙眉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眉心的褶皱让她想伸手去抚平。 刚刚他差一点就吻了她,她是知道的,如果他吻下来,她肯定会挣扎,可是如今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她倒宁可他还是那个霸道而富有侵略性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她忽然好害怕他就这么睡了过去。他的病还没有确诊,但如果真的是癌症,那么癌细胞就是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他的身体,他抛下一切就这么离开也只是分秒间的事。 她不忍心,他还没有为他自己好好活过一场,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她想要轻抚他眉间的动作略一停顿,丁默城就睁开了眼,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 “想摸我就大方一点,我不会拒绝的。” 高云珊羞红了脸,把旁边的雪扬向他,“胡说什么呢!” 丁默城挥手挡了挡,她大概发现这招还蛮好用的,小手就连续不断地用雪去泼他,柔弱无骨的手现在倒像是小狼的爪子一样,拍过来的雪沾了他一脸。 丁默城跳起来,“是不是没试过打雪仗?今天就让你过过瘾。” 高云珊也来了兴致,刚才的忧郁被打雪仗的提议给扫平了,她重新戴上手套,抓起地上的雪捏成团扔向丁默城。 “你要……啊~”丁默城是想提醒她戴好手套和帽子的,结果刚一张嘴就被一个雪球直接喂进嘴里。 “高云珊!”他冲她吼,难得她一点也没有怕的意思,雪球已经一个接一个地扔了过来,还真是难以招架。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默城揉起雪球迎战,这小女人一旦放开了手还真是厉害的很呢,两人你来我往地扔雪球,哇哇的叫喊声不绝于耳,连天上重新飘起大雪,也没有留意。 素雪纷飞,两个人像孩童一样追逐嬉闹,身上头发上都沾了雪,却谁都不肯认输。 丁默城真的使上劲了云珊根本不是他对手,渐渐体力也跑不过他,被他扔中几下好生狼狈。 “哎呀……”她捂着一边的耳朵蹲下去,看上去好像被打痛了。 “怎么了?我看看,是不是打到哪里了,疼吗?松手……我看看!” 丁默城跑过来扶起她,去掰她的手指,冷不防瞥见她狡黠的目光闪了闪,想要退开已经来不及了,被她抓起的雪撒了一脖子都是,冻得他一个激灵。 “啊~”高云珊笑着想跑,被他逮住胳膊,她回身拍他,“输了还不认,赖皮的是小狗!” “还说,使诈弄得我衣服都湿了,这样很容易生病的,你是不是又想看我大病一场?” 听他这么说,云珊也愣了,“对不起啊,哪里湿了我看看……” 她才刚碰到他的领子,就被他整个儿抱进怀里,额头被他的额头轻轻抵住。 “还跑不跑了?” 她下意识地摇头。 “这才乖……”他的呼吸节拍又乱了,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情潮,在她唇畔吻了下去。 这次她没有拒绝,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 他的唇贴着她的,辗转厮磨,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他和她之间,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就像他们自始至终,两情相悦。 ------------------------------ 九哥的故事明天大概就会完结,不要觉得没有甜蜜啊,他们现在也是甜蜜,至于结局,我觉得应该不会是悲剧吧,哇咔咔~~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完)7000+字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这个吻就像星星之火,两人用力拥抱着,也不知是谁先开始拉扯对方的衣服的,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彼此已经只穿着最贴身的衣服。 身体里燃烧的情火也如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回到了温暖的室内,脱下来的衣物随着他们的足迹蔓延,扔了一路丫。 丁默城一手搂着高云珊,唇在她的唇上啃咬着不舍得分开,一手摁下了遥控器,罗马式的华贵窗帘自动降下,隐蔽住满室春色。 他甚至等不及抱她去卧室,就近将她压入宽大柔软的沙发,田园式的碎花布艺远比意大利真皮订制要温和得多,即使他褪去她最后一件真丝衬衫,让她的裸背完全贴在沙发上,她也不觉得冷。 他的胸膛半敞露着,露出麦色的皮肤,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温度正炙,高云珊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去,贴着那滚烫而硬实的地方,气息越来越沉。 他摁着她的手,不许她离开半分,直到她的手臂抚过他的锁骨,缠上他的颈,他才更深的倾身加深他们的吻。 她好甜,一遍遍描摹着她的唇形,越发觉得湿润甘甜,仿佛有取之不竭的花蜜,光是这样深吻,丁默城的呼吸就忍不住微微发颤。 他勾着她的舌,卷着用唇重重地吮,吮的她舌尖一阵阵发麻,甚至已经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声媲。 他想得到了糖果奖励的小孩,兴奋得全身肌肉都绷紧,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身体压住她暧昧地磨蹭。 “不……别在这里……”她趁着换气的档口推了推他,这里是客厅啊,他们怎么就这样豪放大胆! “就在这儿,我等不了……云珊,我等不了!” 他轻轻摆了摆腰,身下的硬挺抵在她的小腹,要让她知道他现在有多渴望她,骄傲却也软弱的地方变得这样灼热和坚硬。 高云珊羞红了脸,他的俊颜就在眼前,刚在屋外沾上的雪遇热融化了,额前的发丝和眼睫都被水汽浸润,湿漉漉的,跟他的瞳仁一样黑黑亮亮的,那么纯粹,性感得像杂志上才能看到的明星男模。 她深切地爱过他,跟他有过无数的交缠欢爱,一直知道他是个好看的男人,只是好像还不曾像现在这样被蛊惑至深。 “别怕……这里只有你和我,不会有别人看到的,放松一些。” 他安抚着她,吻也更加放肆起来,刚才纠缠过她的舌如今一寸一寸舔过她的身体,像是饿了很久的兽,在欣赏把玩着捕捉到的猎物,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舌上粗糙的触感。 那些粉色的瑰丽全是她最敏感的所在,丁默城流连的时间也就特别长。 他对她的身体足够熟悉,过去种种,他从来不曾忘记。 他的手指越过萋萋芳草之地,在她最软腻的地方反复研磨,湿润的水渍像流淌的蜜糖。 修长的手指扣动过枪的扳机,也擅长弹奏优美的钢琴曲,在心爱的女人身上就更多了美好的妙用,只要深深浅浅的动,那些花蜜就缠绕上来,晶亮的一层。 她的声音好听婉转,比藕园里那价值不菲的蓓森朵夫琴还要动听,是独一无二,属于她的。 她是他的琴,弹琴的人总是要有足够的自信和充沛的感情,才能发挥出琴的最妙音色。 他重新把舌喂进她的嘴里,那么热烈,身下的探索也越来越深,泽泽水声暧昧却动听无比,他知道时候到了,拉着她的手,哑声道,“帮我脱衣服。” 他就是要她亲手脱,想再看看她的心甘情愿,意乱情迷。 高云珊脸色绯红,连身体都泛起淡淡的粉色,四肢微颤,几乎使不上力气。她剥掉他衣服的动作有些凌乱,完全凭借本能,脑海里什么都不能想。 她怕她会停,可她不想停,这仿佛是他们,最后的起舞了。 他闯入她的身体,很有耐心,步步为营,从入口的紧窄难行到豁然开朗,赤果如婴儿的两个人贴合在一处,爱到深处无怨尤。 他控制着节奏,照顾着她的感受,不时问她,“舒服吗?……这样好不好?” 渐渐想要狂野,却又怕伤了她,每一次进退,都充满爱怜。 他抚摸她的唇,想要听她的声音,诱哄般的说,“忍着干什么,喜欢就叫出来,大声一点儿。” 他保证,现在这方不算大的屋宇是独属于她和他的天地。 从未这样甜蜜,从未这样放纵过自己。 原来没有仇恨也能支撑着活下去,只要有她,只能是她。 高云珊承受着他强有力的冲撞,身体上上下下的晃动,背上的皮肤摩擦着沙发柔软的布料,并不觉得难受。 只是北方的暖气真是好强劲,不过这么一会儿,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水,丁默城也是,两人滑腻地贴在一起,每一次摩擦都让她更加的热。 她撑着手肘想调整一下姿势,却把他更深地含了进去。 “……嗯……”丁默城深吸了口气,咬牙把她压了回去,“别乱动。” 主导权,必须还是在他这里。 高云珊像是在一艘小船上飘摇,暴风骤雨,或是斜风细雨,都是身上这个男人给予的。 身体里有些小小的火花爆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她盯着头顶那盏漂亮的水晶灯,像是看见深海里散碎的星星,璀璨耀目。 她终于绷紧了身体,腰身弓起弧度,紧紧抱着丁默城喊了出来。 “叫我的名字,云珊……叫我。” 他爱极了她的反应,只差听到她喊着他的名字,给他最后的肯定。 “默城……” 暌违多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是他,只能是他。 她无奈过,抗争过,可是人的感情有时就是这样,半点不由理智。 丁默城抱着她,热烫的体温像是可以煨化两人了,她在怀里软的像水,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去。 他狠狠撞了几下,终究也抵不过这种强烈的快慰,抵在她柔嫩的深处释放…… “把这杯红枣茶喝完,我专门叫他们送过来的,冬天进补最好,手脚才不会冷冰冰的,像女鬼一样。” 丁默城把杯子递到高云珊嘴边,鲜艳澄澈的红色茶水是他让人送来的红枣洛神花茶,他尝过,味道很好,偏偏这女人像猫儿一样,一次只喝一点点。 血气不足才会手脚冰凉,万一他哪天不能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了,怎么办呢,他总要想点治本的方法。 “我是女鬼,那你干嘛还抱着我,还跟我……” “跟你什么?”他不正经地有意逗她。 高云珊嗔怪地打了他一下,他的胸口还是温热结实的,他们都没穿衣服,拍打上去清脆的响了一声。 “你是女鬼的话,我就是被迷了心智的书生,就像聊斋里那种。” 书生总是恋慕女鬼精灵们的柔美,却又常常不信她们,背叛伤害她们,不就跟他一样? 他们来来回回的热烈纠缠,从沙发客厅到地板,再移到餐厅的大理石餐台,不知换了多少姿势,不知做了几次,才像两只餍足的猫依偎在一处休息。 明火的壁炉前,铺了厚厚的绒毯,他抱着她半躺半坐,两个人身上也都只裹了宽大的毛毯,光/裸的皮肤亲密相贴。 茶几上有红酒,还有他专门为她准备的红枣茶,精美镏金边的瓷盘里放着城中心最出名的点心,旁边配了色泽鲜嫩的水果。 音响里放得是歌剧,高云珊靠在丁默城的怀中,享受着这一刻奢华静谧的时光。 “我听不懂歌剧呢,是不是有点附庸风雅?” “噢?才华横溢的高小姐也会有不懂,不是说艺术都是共通的嘛?” 见她睁着小鹿一样的眼睛看他,他忍不住在她眼睛上啄吻,“其实……我也听不懂呢,就觉得应景而已。” 高云珊绷不住笑出来,“那还是你弹琴给我听好不好?” “不好!”他一口否决,难得有机会这样抱着她,相依相偎,他不想放开。 高云珊也不强求,拢了拢他身上的毯子,用小叉子戳水果喂给他吃。 壁炉里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丁默城舍不得挪开眼。 如果时间能够在这一刻静止,该有多好。 丁默城下巴抵着她的发旋,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指节粗大了很多,掌心还有薄薄的茧,他从来没有仔细地问过,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他只知道,她过得很不好,因为贫穷和无人照料,他们的豆丁才会有那么严重的先天性疾病。 这样的因果,让他在明白真相之后,真的很难接受。 像是感受到他内心的凄凉,高云珊抬眸凝视他,“是不是有话想说?” 他点头,立马又摇头,只是抱着她,喃喃地说了一句,“要是孩子就在这里,就好了。” 高云珊笑笑,“不是说了要等天气暖和一点的时候带他去海边吗?” 他不语,其实他所说的孩子,并不单纯是指豆丁一个。 对她意外流产的那个孩子,他是提都不敢提的,一提起来就是五内俱焚的痛楚。 他问过乔梓玉,由于豆丁跟母体一样是Rh阴性血,而高云珊流产之后马上就注射了免疫球蛋白,今后怀孕并不会有特别大的风险,她还是有可能再作妈妈的。 但即使是这样,前后两个孩子带给她的痛苦也太多了,他想,她作母亲的热情,说不定都被他消磨光了。 “是啊,去海边……你记得带上画板,给他多画几张肖像。” 高云珊点头。 “还有,那个印章,你说过是一对的,另外那一个要刻的两个字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 高云珊没有出声,拉过他的手,柔白的手指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 写完他就懂了,合上掌心,仿佛把那两个字的情意都牢牢握在手里。 他拉拢她身上的毛毯裹紧她,自己穿上宽松的睡袍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 丁默城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不是要听琴吗?” 他特意嘱咐过,这次租住的别墅里要有钢琴。 琴声悠扬流转,竟然是刚刚他们在雪地里听到的那首《烟花易冷》,他只听了两遍,就能大致地弹给她听。 高云珊坐在地毯上,光/裸的手臂趴伏在沙发上,静静听他弹琴,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梦里是夏天的藕园,甬道两边的合欢树花叶清奇,晕出绯红一片。 纳兰词中语: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原来是这样美好的光景。 就算是昼开夜合,它们也始终相亲相爱。 ************ “喂,叶医生?我是丁默城。……嗯,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丁默城抽完今晚的第二支烟,预约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透过露台的玻璃门看着在床上倦极睡去的高云珊,眼里的温柔不舍还来不及收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医生说完,很多很多的专业名词,他近来在网络上也搜索了解过不少,听来并不陌生。 “……嗯,我知道了。……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上次拜托你咨询国外的心脏移植术有什么消息吗?专家怎么说?” ……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叶医生。” 丁默城收了线,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在高云珊身上流连。 右边肋下的疼痛又来了,不,应该说是一直在折磨困扰着他。 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生、老、病、死,原来也不过是近在眼前的事,真的要面对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 他只是舍不得,好不容易,才能重新亲近一些,彼此之间却又隔着那么多人和事。 丁默城钻进被子里,抬手把睡袍扔到床下,重新将她纳入怀里。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想没有遮蔽阻隔地抱着她。 高云珊迷迷瞪瞪地睁眼,“唔,天亮了?”她记得他们还要赶飞机回去,出来两天,她想儿子了。 “没有,还早呢,睡吧!” 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上,高云珊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呼吸均匀地沉沉睡去。 丁默城在她侧脸烙上一吻,轻声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法再爱你更多。 *********** 滨海下了一场雨,临近农历新年了,气温也不再那么低迷。 古朴街道临水而建,很多年过去,新的开发区还没有把触角伸向这里,岭南风致还随处可见。 丁默城走过青石板铺就的石桥,路面很滑,他走得极为小心。 “有人吗?石老在吗?” 老旧的木板门还没有贴上新的春联,倒写的福字还是旧的,早已被冲刷得发白。 年轻陌生的男人跑到柜台跟前,“啊,您有什么需要?” 丁默城往里间看了看,“我订过一方鸡血石,地子是黄色的,用来雕章子。” “噢,您稍等,我看看……是丁先生吗?” “对。” “石料在,已经打磨好了,我拿给您看。” 艳丽温润的红色,沉甸甸地躺在手心里,丁默城勾起唇,拿出怀里的“不悔”跟它放到一起,花色纹理相得益彰,确实难得。 “石老呢?为什么字还没有刻上去?” 年轻人神情有些悲伤,“对不起,我爷爷刚刚去世了,弥留的时候已经拿不稳刻刀,没能给您完成。我们都不懂这个,只等客人把预订的石头和章子都领走,就要关掉这家店的。” 丁默城愣在那里,手心里还紧紧握着那两块小小的石头。 “死了?” “实在不好意思。”年轻人也不计较他的无理,因为他的脸色看起来也的确是糟糕极了。 这方印章,也许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吧!太重要了,放了太多的期许进去,最后却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他一定是很失望。 彩云易散琉璃脆,原来有些事错过了,真的是一生难以挽回的遗憾。 丁默城有些失魂落魄,坐在车子上,半天也没说要去哪里,司机不敢问,也只有干坐着等。 他看着窗外古老斑驳的街道,想起他未曾蒙面的岳母大人似乎是岭南水乡人,云珊也是出生在那里的。 是不是有很多园子都像藕园那样,柳影三亩,藕花半塘? 她陪他去过他的家乡,可是她出生的地方,他还不曾造访。 什么时候,还有没有机会,能让他陪着她一块儿去呢?这回都怪他蹉跎半生,来得太晚,可是那里应该有很多这样的老店和民间工匠吧,一定能把“相思”二字雕得清雅别致。 他记得她说过的,要用鹅黄地子的鸡血石,玉箸篆…… “先生,丁先生……”司机扭头叫他,“您的手机在响。” 丁默城接起来,医院打来的,可以说是很好的消息,可是他的心还是不断地沉下去,沉默很久才说,“我知道了。” 他很快打给云珊,那边信号很差,他问她,“在哪儿呢?” “……去医院的路上,方大哥情况好像有了变化,我得去看看!” 她好像走的很急,听起来有点喘,丁默城问,“要不要我来接你?这个时间不容易拦车。” “没关系……我上车了,回头再打给你……快没电……” 丁默城握着手机的指节紧得发白,“他可能会醒,你照顾他两天,没事的。” “……嗯,你……孩子……等……” 信号实在很不好,她后面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他回到家里,看到她还有一幅画没有画完,右下角署名的位置还是空的。 他手里还握着两方小小的鸡血石,刻着不悔的那一个,放在了她画架的旁边,空白的那个他舍不得,还是留在自己身边。 工作台上有很多铅笔,淡黄浅绿,笔尖却长长短短的。 他仿佛可以看见高云珊坐在那里,认真地写写画画,发现笔头钝了,就立马换另一支。 她不喜欢灵感中断,所以总是没有铅笔可用的时候才想起来削。 丁默城拿起旁边小熊的笔刀,一圈一圈,帮她把每支笔都削好。 豆丁推门进来,看到他在削铅笔,热心地也要帮忙。台子不高,丁默城把儿子抱在腿上,教他怎么用巧劲才能不把笔芯拗断。 “爸爸,老师今天给我们讲了田螺姑娘的故事,妈妈明天回来看到铅笔都削好了,会不会以为是田螺姑娘帮她的?” 丁默城笑,“她知道是我们。” 只要他们一直在她身边,她就会知道,是他们父子俩做的好人好事。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豆丁看到丁默城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 “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走,我们去找赵爷爷拿药。” 他痛得几乎站不起来,但还是抓起手边的笔,在那幅未完的画作下面龙飞凤舞地写字。 豆丁牵着他的手,小心地想要支撑住他,偏过头问,“爸爸,你写了什么?” 丁默城不答。 等到他再长大一些,就会懂了,那么简单的四个字,是他的爸爸妈妈想对彼此说的话―― 不悔,相思。 ************* 头等舱里很宽敞,空乘端来两杯橙汁,豆丁很有礼貌地说了谢谢。 这还是他头一次坐飞机,看什么都很新鲜,还悄悄地跟丁默城说,“爸爸,这个阿姨好漂亮呢,可是还是没有妈妈漂亮。” “嗯,你妈妈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最漂亮,不是艳压群芳,而是在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那个人。 他曾经是最荒唐的男人,他可以找到无数的替代品来哀悼自己的初恋,可是他知道,他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来代替云珊。 他的云珊。 飞机滑行由慢至快,从窗边看出去,竟然能看到地平线上蓝金色的光芒。 丁默城想起云珊在纸上画的那幅画,如果再放到他的跟前,他会认为是日出还是日落? 不知道呢,云珊,如果人生还能重来一次,你和我是不是还会做相同的选择? 还是像如今一样,疼痛和疯癫,你都看不见? “爸爸。” “嗯?” “医生爷爷说人的心脏跟拳头差不多大,是真的吗?” “嗯。” “那我的心脏不是只有这么一点点……怎么能跟爸爸的心脏交换呢?” “是移植,不是交换。做完手术,你的心脏就不再有破洞了,可以回来上学,跟妈妈在一起。” “那爸爸呢?” “爸爸……在美国等你们。” 人就是这样,会离开,也会重逢,今生今世,他用心等过的人,实在不多。 所以,云珊,你一定要来,一定会来。 ***********************************************************************************************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这就是我最初设想的结局,从想到要写这个故事开始,就是想以这个为结尾~但是,但是,咳咳,作为一个有节操的亲妈,我还是要说杯具神马的最讨厌了~到这里,算是完成了我的夙愿,接下来自然是要满足大家的恶趣味了(众人扑过来猛踩~)所以不要被完结两字吓到,明天,还是丁丁和珊珊哈~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甜)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纽约Newark机场,各种肤色人来人往,出闸口满是接机等候的人潮。 “妈妈,不悔!这里这里,here!” 豆丁垫高脚尖奋力地招手,在美国待的日子久了,有时候开口不自觉地就往外冒英文。 爸爸说这回要再多教不悔说些日常会话的英文,迟早她跟妈妈也是要到美国长住的。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每次都这么说丫。 高云珊一袭米色连衣长裙,宝蓝色披肩,牵着同样穿宝蓝色衣裙的小女孩款款走来。 小女孩梳双马尾,蓬蓬软软的刘海下面是粉嫩可爱的苹果脸和黑亮如宝石的大眼睛,牵着妈妈的手还一路蹦蹦跳跳的媲。 豆丁有点羡慕她哎,那么健康活泼,不像他,做了好几次心脏手术,虽然还算成功的,但还是不能跑跳和剧烈运动。 爸爸和老师们都说他喜静,是好事,其实他跟同龄的小男孩一样,都是渴望能无所顾忌地嬉笑打闹,爬高上低的。 高云珊蹲下来抱住豆丁,“又长高了,也更结实了,妈妈都抱不动你了!” “嗯,不用妈妈抱啊!我牵着不悔就好。” 豆丁在她怀里蹭了蹭,很绅士地吻了她的脸颊,才伸手牵过妹妹。 “哥哥!”不悔甜甜地喊他,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跟他分享。 高云珊朝跟前的大男人微笑,“David,好久不见了,等了很久?” David是丁默城的司机,会说一点点中文的印第安小伙,一笑就露出洁白地牙齿,“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 高云珊看了一眼他们身后,没有其他人,眼神不禁微微一黯。 “丁先生在费城,他让我先来接你们,晚上他会赶回来。”David很会察言观色,赶紧向她解释。 高云珊扬了扬下巴,“他来不来都没关系,我来纽约是为了画展,并不是为了来见他。” 主办方把酒店订在纽约皇后区,可飞机是落在新泽西这边的Newark,她带着不悔,行李又比较多,没人接机实在不太方便,否则谁管他是在费城还是盐城! 车子一路往市中心地带开,两个宝贝在车上说说笑笑,倒是热闹的很。 豆丁长大了,已经上小学,不再像小时候那么黏她,倒是不悔才五岁,常常要搂着她的脖子说悄悄话。 有哥哥在,不悔比平时更乖一些,听豆丁用英文跟她讲刚刚听来的寓言故事,似懂非懂。 丁默城跟她提过,由于语言环境的原因,豆丁对中文的学习有点懈怠,讲得也有点少,他还是希望在家里的时候孩子能多说中文。 言外之意,家里能跟他说中文的人太少了,如果她们母女也在就好了。 那当时为什么要抱着儿子不告而别呢? 想起来就很生气啊,虽然儿子每年都回国跟她团聚,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了,但想到当初那样撕心裂肺的分离,高云珊就难过。 幸好还有不悔陪着她。 车子还在往北开,高云珊问道,“酒店还没到吗?” David回答,“噢,丁先生安排您住在家里,房间都收拾好了。” 又是自作主张,高云珊不由叹气。 “送我去酒店吧,我不住他那里。” “可是……” “照我说的做吧,他要是发脾气就说是我决定的,酒店离画廊比较近,对我比较方便。” David无奈,只好调转车头把她送到酒店门口。 豆丁有些失落,“妈妈,你和妹妹不跟我回去住吗?我还让David帮我买了最好吃的甜甜圈,你上次也说好吃的那种,我想让不悔也尝尝。” 高云珊心疼地搂着他,“对不起啊豆丁,可是妈妈觉得住酒店会比较好。要不……你也过来一起住?这里房间挺大的。” “真的吗?可以吗?” “当然。我们把行李放好,就去吃东西,不如你带我们去买甜甜圈的店啊,我们买最新鲜的,一起吃!” “Great!”豆丁高兴地拍手。 他们都把某个晚上赶夜班飞机回来的男人给忘到脑后就对了。 两个孩子凑到一起就很开心,但是不悔还小,坐了十来个钟头的飞机时差也没倒过来,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 她看着不大,抱在怀里还是沉甸甸地,豆丁拉着高云珊的衣角低声说,“妈妈,等我长大了就能帮你抱妹妹了。” 高云珊欣慰地笑,还是儿子懂事,可比他老爸靠谱多了。 两个孩子都哄睡了,高云珊洗好澡换了衣服,坐在套房外间的客厅里,拿出随身带的手绘本画画。换了新的环境,她通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灵感。 倒时差有点痛苦,现在外面夜幕下华灯万盏,她一点睡觉得感觉都没有,只好做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 门铃响起来,她起身问,“是谁?” “客房服务。” 她不记得她订了客房服务啊,难道是David帮她订的。 她从门镜看出去,新鲜水果,草莓蛋糕还有香槟酒,看不到服务生,只看到扶在餐车上的一双手和衬衫袖扣的镶钻袖扣。 她抿唇,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奶油和草莓的香味怎么都抵不过擦身而过的熟悉男人香。 “这样都敢开门,也不怕有人劫财劫色?” 得逞的某人昂首阔步地走进来,一边站在房间中间倒香槟,一边还不忘挑她的毛病。 哪个劫财劫色的人这个时间还穿得这么***包出来招摇呢? 那对袖扣,是他去年生日的时候,她托浦江的一位朋友订做的,凭着感觉画的设计图,不算专业,但绝对独一无二。 她也不反驳,只是上前夺过他刚刚放到嘴边的酒杯,“你不能喝酒,任何借口都不行!” “这是香槟。” “香槟也是酒。” 丁默城拈起一颗草莓,瞥了她一眼,“那我就只能吃素?” 高云珊被他目光灼灼看得脸色绯红,侧过身去,抬起那杯香槟就口,掩饰此刻的羞涩无措。 丁默城却把掰着她的肩膀转朝自己,二话不说,俯身就吻向她的唇。 她口中有香槟的甘醇,中和了草莓的甜,绕过他的舌尖,沁入心脾。 这种滋味实在太美,他舍不得放开,吮着她不断地深入勾挑,直想要更多。 高云珊喘不过起来,肺里的空气全被他吸走了,要说这么些年他们都改变了不少,可在这件事上,他仍旧是霸道强势的那一个。 “别……孩子们还在,别吵醒他们!” 丁默城在她耳边哑声轻笑,“亲你怎么会吵醒他们?只要等会儿你别叫太大声就好!” 她气急,抬起手作势要打他,被他轻而易举地捏住,“好好,那就放开叫,别忍着,反正我也喜欢听!” 他抱起她,拉开旁边浴室的门把两人反锁在里面,一边亲她一边脱衣服,“这里好,他们应该听不到。” 才怪!就算是五星酒店,也只是隔着两扇门而已,隔音效果能有多好。 可他就是那么恶劣,总有那些花样挑豆得她浑身发软,还被放在凉冰冰的洗手台上任由他滚烫地烙铁进入身体最深最软的地方。 她娇软地轻喊,实在忍的辛苦,只能咬住手指,他便俯身过来,堵住她的唇,把那些娇媚无比的吟声都吞下去,身下却动得越发狠了,越是想念,越是不能没有她。 多久没这样抱过她了,这女人要狠起来还真不是好惹的,三五个月不让他碰甚至不见他,饿也饿得他头晕眼花,看到她好生生地穿戴整齐站在那里,就只想上前把她剥光,然后使劲钻进她身体里去,用力地弄她。 她总是怪他,当初那么决绝地抱着孩子就走了,抱着今生再无缘相见的想法,害她哭得眼睛都快哭坏了。听到赵意平打电话跟他说的时候,他的眼眶也一下子就红起来。那时候刚做了肝胆部的穿刺,进一步确定是不是胆管癌,但是炎症还没全消,一疼起来就牵扯全身。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冲动没有飞回去看她。等拿到检验结果的时候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一样,终于可以拿起电话打给她。 她在那头静静听他讲完,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以为她已经对他死心,到最后也不知还可以再跟她说些什么,两个人都沉默,直到豆丁进门喊了他一声,云珊在那头忽然放声大哭,他心头才松动了一些,拳头死死抵在唇边,不敢让她听见他也在哭。 ---------------- 一章居然没写完o(╯□╰)o好吧,那就多甜一下子~ 【丁九VS云珊】云间孤城(甜结)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激情巅峰之后,丁默城抱着云珊躺靠在浴缸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掬水淋在她滑腻的皮肤上。 扣在胸前雪软上的掌心渐渐下移,抚着她的小腹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 云珊拍开他,“你说的,有儿子女儿凑个好字就行,现在不就是了?不悔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我们的女儿,不准区别对待。” 丁默城叹了口气,“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悔的名字都是我取的,从抱来的第一天我就当她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区别对待呢?可是……之前流产的那个宝宝,你不想让他回来了?眼看你已经跨入高龄产妇的行列了,我……” “你就是嫌我老了!”高云珊猛地转身,掀起好大一阵水花,气呼呼地瞪他丫。 丁默城赶紧把她拉回怀里,“不是,其实是我老了,怕质量下降啊,所以赶紧再生一个。” 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媲。 所以他想再生一个儿子啊,家里还是要狼多羊少比较好。 他们明明说好的,等豆丁的心脏手术全部完成之后就再生一个孩子,期间乔梓玉所在的医院有一个产妇生下女儿就遗弃了,无人照管的孩子很是可怜,高云珊见那孩子第一眼就觉得投缘,于是办理了收养手续。 丁默城陪着豆丁在美国治病,再有一个孩子对云珊来说也是个寄托,他很赞成。可是现在不悔都上幼儿园中班了,是不是该把再生一个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我还没准备好。”她声音轻轻浅浅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低头吻着她秀美的后颈,“你不用准备什么……我会陪着你。” 她想继续留在藕园,或者到纽约来待产,他都可以陪着她。 他错过了豆丁的出生,这回必定不会再错过。 “他还没醒,我心里始终放不下。” 高云珊说的很艰难,丁默城的身体也在她身后僵住。 旖旎缠绵的气氛瞬间消散,丁默城一句话也没说,起身胡乱地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穿上衣裤就走了。 画展很成功,高云珊穿着7公分的高跟鞋,深紫色的连身长裙,挽起长发,优雅地向贵宾介绍自己的作品。 展出的七幅作品广受好评,当场就被高价订下,画廊亦收益可观,老板是个大胡子,反复拥抱了她好几回,嘴里一直赞美Fantastic。 站在角落里的丁默城目光冷冷的,冰铸的箭一样,快在他背上射出几个窟窿来。 高云珊只当没看见他。 晚上有个慈善酒会,拍卖一些雕塑和画作,拍卖所得用于慈善,高云珊的一幅作品也在其中。 拍卖很轻松,竞争并不是很激烈,深色西服紫色领带的男人照例冷冷坐在角落里,对其他作品完全不感兴趣,直到Ms.Gao的字样从拍卖官口中说出来,他才第一次举牌。 几个财大气粗的白胡子老头跟他抢着举了几次,终究抵不过他势在必得的决心,画作还是让他拍得了。 一锤定音,丁默城才潇洒地站起来往外走,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画很快被转送到她所住的酒店,包的精美如礼品,附有卡片一张,只有短短六个字: 对不起。我爱你。 龙飞凤舞的字迹,跟画作上的一模一样。 她后来问丁默城,干嘛要拍下她那幅画,他装作不在意,“那上面有我的字,你要拍卖也不经过我同意,我当然不能让它落在莫名其妙的人手里了。” 他带着儿子离开之前,在那幅画上写下不悔相思四个字,其实还十分应景,因为她画的就是藕园里四季繁盛的合欢树。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她把画放在大胡子的画廊里,作永久展出,纪念她的爱情。 *********** 不悔跟豆丁比起来,身体算好的,三岁以前很少有什么病痛,但上了幼儿园之后接触的小朋友多了,就不时会生个小病。 这一年滨海的高温来得早,伴随着连绵阴雨,不悔起初是感冒咳嗽,迟迟不见好,直到发起高烧去医院,才知道发展成了肺炎。 连续烧了两天不退,高云珊又焦急又心疼,偏偏赵意平带着太太回乡下老家去扫墓了,没人能帮得上手,她一个人又要在医院照顾孩子,又要回家料理孩子的吃食和中药,给期刊的插画也快到截稿日期,忙得不可开交,仿佛又回到了一个人带着豆丁的那几年。 雨势很大的时候她出门给孩子送饭,园子里湿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站都站不起来,保温桶也洒了。 她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丁默城,甚至忘了他们之间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丁默城接起电话听到她哭,声调都变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就是觉得,如果他在身边就好了。 隔了一天,他就出现在藕园门口,风尘仆仆,眼下都有了黑眼圈。 他什么也没问,就上前抱住高云珊,吻着她的头发说,“我回来了。” 她回抱他,“别走了,别走……” 这是她近几年来对他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豆丁还在美国上学,丁默城当然不可能不回去,不悔的肺炎好转之后,他就立马飞回了美国。 男儿志在四方,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远辰在美国的业务刚起步不久,比苍溟他们的擎龙差得远,公司也像他的一个孩子,完全抛下是不可能的,他还要投入很多精力去经营。 好在高云珊是支持他的,只是在送别他的时候表现出更多的不舍。 他真是开心都来不及。 不久,他又飞回国内,这次是因为喜讯――高云珊怀孕了! 他们纠缠了那么多年,就像藤缠树,树倚藤,彼此亲近融入骨血,再孕育一个小生命是自然而然的愿景。 从她敢于面对自己对他越来越多的依赖和信任之后,就没有再做避孕的措施,于是有了这个小宝贝。 有过之前的教训,丁默城这回特别小心,除了赵意平夫妇,还请了专人早早就来照顾她。 小儿子出生的时候是滨海的仲春,4斤2两的胖小子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就特别有劲,哭声也比其他的孩子响亮。 丁默城抱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却不肯放,要不是他没那功能,估计连母乳喂奶都要代劳了。 暑假的时候,哄三个孩子睡觉成了难题,高云珊常常看到的情形就是那张Kingsize的床上横七竖八睡了大小四个,连呼吸的频率都一样。 丁默城给小儿子订制了一套纯金的长命锁,他向来是一碗水端平,豆丁和不悔也有镯头和项圈,不悔还多出项链和耳坠,说是将来做嫁妆用。 柜面上璀璨耀眼的戒指实在太多,想忽略都不行,丁默城状似不经意地说,“拿几只来看看。” 白手套把最美的几款放在蓝色丝绒的戒托上,丁默城语气淡淡地看着高云珊道,“试试看?” 又不是在酒庄品一杯红酒那么简单,这个也能随便试? 丁默城才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拿起一个就往她的手指上套。 不是她曾经最钟爱的梵克雅宝,但似乎比那更美。 他反正是挑钻最大的那一个,高云珊笑话他,“大老粗。” “你知书达理就行了。” 他给她戴上了,就不许取下来,哪里有这样霸道的人呢? “你不肯收?莫非还想戴着方夜那一个?”他立马虎着脸发脾气。 “胡说什么呢!那个我早就拿给小乔了?” “干嘛不直接还给他?” 高云珊叹息,“他虽然醒了,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何苦再拿去叨扰他?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是守候他五年多的小乔啊!” 说是命运的作弄也罢,说是偏爱也行,她和方夜终究有缘无分,但仍旧是祝福对方幸福的朋友。 “嗯,等他完全康复了,我让他回远辰来帮我。这小子,睡了那么久,也该休息够了!” 说他是假公济私也行,毕竟方夜这一睡,让他的求婚都晚了好多年。 滨海最美的初秋季节,藕园里的合欢花季刚刚过去,又迎来另一番唯美盛放――云珊拗不过丁默城的坚持,在自家庭院里举行了小小的婚仪,花童有三个,豆丁和不悔撒出漫天花瓣,最小的弟弟躺在喜庆的篮子里被捧在妈妈手心。 新郎新娘着传统的手工刺绣褂裙和深色中山装,跪下敬茶磕头,高堂位上是一路见证并照顾他们的赵意平夫妇。 方夜和小乔也在受邀之列,情到浓时,感怀万千,小乔忍不住悄悄拭泪。 丁默城在云珊娇艳的唇间轻吻,这急管繁弦的人生,他终于能全心感受她的温柔…… ------------------------- 丁九跟云珊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他们还有一辈子幸福的可能,我就不一一道来了,将来有机会可能还会浮光掠影提到一些~明天可能会是小乔和方夜的一点独白,然后是小十二,下周一二有加更,估计全本就结束了哈~ 乔梓玉独白(狗血虐,慎入)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他们猜我们後来有没有再见/离席了才会晓得怀念/突然我记起你的脸/那触动依然像昨天 ――《柠檬草的味道》 “乔医生,有急诊!” “什么情况?” “左胸口刀伤,靠近心脏,失血过多病人已经休克。2号手术室,麻醉师已经就位了。媲” 今晚的第二台急诊手术,很遗憾,病人没能救活。 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少妇,脸色寡白地躺在那里没有了生机,不清楚伤害的动机,我们医生的职责只是救人丫。 实习时候的带教老师说,工作中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否则天天面对生老病死,会让自己很痛苦。 可是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理智在感性面前总会变得十分艰难。 所以仁心仁术,很难,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虽然才到心外科一年时间,可这并不是第一个目睹其死亡的病人。在急诊科的时候,接诊过一位类似刀伤的妇人,只不过那一刀是她自己桶的。听说她的丈夫在外面有外遇,她用强酸毁掉了小三的脸,然后举刀自杀,结果小三救了回来,她没能救活。 我去看过被毁掉容貌的年轻姑娘,年轻丰腴的身体,脸上已是惨不忍睹。 男主角痛不欲生,嚎啕大哭,只是不知哭的是哪一个。 褪掉手套洗手消毒,我躲到洗手间去,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睛通红通红,头发披散着,像个女鬼。 这世上,真的曾有一个叫方晓君的女孩,跟我长的很像吗? “不像,你跟我妹妹,一点都不像!” 事隔多年,我仿佛还常常听到那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说话,可是四下张望,根本就没有人。 交完班之后,手机在衣服口袋里震动,是爸爸打来的,问寄出的木耳和腊肉收到了没有。 今年过年又不能回家,年初二值一线班,半步也走不开。家里寄来很多年货,老人家说过年要有过年的气氛。 反正也是一个人,其实差别并不大。 妈妈换肾之后排异期过了,但抗排异的针水还在打,可能要打一辈子,但比起自己在家透析的日子不知好过多少倍。 爸爸妈妈都好好的,做什么都值得了。 有时候觉得活着已经是幸运,我们不能贪心,谁都没法拥有整个世界。 这一年收治了好多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最特别的一个姓高,有个很可爱的小名叫豆丁。豆丁快要四岁了,眼看做手术的最佳时期就要过去,还没有凑够手术的费用,而且他是Rh阴性血,血库0储备,医院要求他们自备血浆才能做手术。 他妈妈很坚强,从没见她哭过,尤其是在孩子面前,永远是鼓励他:宝宝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叫高云珊,是我小学同班同学,第一次看到侧影就认出她来,只是一直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 还记得小学时候说各自长大后的理想,我举手说想作医生,她举手说想当画家,如今我的理想实现了,她还没有。 因为她有一个病弱的孩子,和一段并不幸福的婚姻。 那个男人对她不好,我知道。昔日我们的立场,我合该是被毁容的那一个,她宽宏大量,今天才能站在这里重新相聚。 我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说“没关系”的理由。 豆丁的状况很不好,但终于等到了慈善基金的捐助,有了手术的机会。云珊为儿子储血,虚弱得像纸片一样,母爱却还在支撑着她的乐观。 我不忍心看下去,她的护花使者赶到,跟我擦肩而过。 呼吸都几乎停止了,步伐沉重得迈不开,可偏偏没有回头多看一眼的勇气。 方夜也认出了我,因为他看我的眼神,跟五年前一样。 “方大哥……” “不要这么叫我!” 每个人心中都有净土,他不能够容许我这样叫他,因为那会玷污他的白色玫瑰。 “你喜欢云珊?”我一语道破。 他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只有不肯面对,才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 其实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云珊那么好,会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 他不能跟丁默城一样,认定方晓君的死该由她来负责,那对谁都不公平。 他可以喜欢云珊,我也可以喜欢他,都逃避了那么多年,终于有勇气面对,不是挺好的事情吗? 他们很快就订婚了,豆丁多了一个人来疼爱他,有一个完整温暖的家庭,我为他们高兴。 不久,我所在的小组收治了一个难缠的病人叫高志辉,心脏曾做过介入治疗,30来岁,血压罕见的高。 他喜欢对年轻的护士和女医生毛手毛脚,主任带我们查房的时候,他戳着我的胸牌投诉我,趁机把爪子扣在我的胸口。 他忙着出院,对付他最大的敌人――丁默城和方夜。 他想找个保健医生稳定他的血压,我毛遂自荐。第一次去他的别墅,就被扒光了衣服,反抗很激烈,被打得也很惨,有一边的鼻孔一直出血,好几天都塞着药棉。 其实跟他相比,丁默城绝对算不上坏人,方大哥就更是顶好顶好的爷们儿。 高志辉不举,怎么揉弄都没用,所以就更加残暴,恶心,我也总有办法激得他脸色血红,血压直冲爆表指数。 身上那些捆绑的青紫痕迹都没关系,眼角的伤用墨镜遮一遮就好了,最重要的是被我发现他要致方夜他们于死地的计划。 丁默城对我有恩,方夜是我爱的男人,我不能让他们死。 最终还是晚了一点,高志辉发现了我的目的,我醒来的时候满嘴是血,原来是被他虐打得晕过去。 顶着头皮上很大的一个血肿,我衣衫不整地赶到那个茶社,火已经烧起来,高志辉不想活了,就拉着大伙陪他一起死。 我知道他准备了很多炸药,引爆之后,无人能够生还。 他中枪倒在地上,方大哥已经抱着半昏迷的云珊往另一边逃走,高志辉狞笑着去摸索那个引爆装置。 我用旁边一个沉甸甸地金属零件砸破了他的头,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这个祸害再也翻不起浪头来。 我从火海里把方大哥拖出来,他看到我的狼狈也有点惊讶,却还笑了笑,那个笑容那么好看,不管多少年,我都能记得。 他抱着我从倒塌的2楼摔下去,头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植物人。 丁默城说,如果不是我把他拖出来,他早就被大火烧死了,要不是我阻止了高志辉,所有人都活不成。 我说,不,要不是方大哥,我早就摔死了,是他救了我。 既然我们都没死,就应该好好活着,而且,他一定会醒。 他已经睡了1532个日夜,我每天去看他,陪他说话,每天都叫他方大哥,也不会有人冷冷地纠正我说,“不准这样叫我!” 其实也挺好的。 你睡着的样子更man更有味道,但是有时候又有点孩子气。 拍了很多照片,手机里都存满了,就等着你醒,用来嘲笑你。 值班还是很辛苦,回家还要对着电脑做课题,刚刚进了主治医生的职称,权责也更大了。 只是不管怎么辛苦,每天的衣物搭配都花了很多心思,眉毛修剪的很整齐,刷了细细的眉粉和淡淡的胭脂,头发烫了褐色的波浪卷。 人人都说心外有个漂亮的小乔医生,很多人追,却从来不予理会。 其实我是在等你醒,只要你醒来,一眼就能看见―― 变漂亮的小乔,独立自强的小乔,女为悦己者容的小乔。 不像任何人,也不是谁的替身。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抚弦。我一直相信,当年所有的错,都只是为了遇见你。 ************ 云珊和丁默城也常到医院里来,两个孩子都十分懂事,会把新听来的故事绘声绘色在病床边讲给方大哥听,希望能够唤醒他。 丁默城还是不苟言笑面瘫男一枚,近年看到他笑的最开心得时刻,是豆丁心脏手术完全成功之时。 美国的医疗技术和理念果然十分先进,没有用上伟大的父亲亟欲移植的心脏,还是照样治好了病,当年带着儿子的悲情出走倒成了悲情的骄傲。 当初以为云珊不能再生育,他拜托我帮助他们领养了女儿不悔,视若己出。 他现在是位好父亲好情人,欠云珊的情债在一点一滴偿还,不知何时能重新升格作一位好丈夫。 也许是在等下一季的花开,也许,是在等一次放手成全。 方大哥,你什么时候才会醒? --------------------------------- 昨天章节提到丁家小宝的体重,请亲们自动在斤前加上个公字,我们那里的习惯都是称公斤为斤,不是bug我不修改了,修改你们又要重新付费才能看~独白本来想3000写完,结果还剩方夜的,订不订都不影响剧情,只是满足喜欢方和乔的亲们~小12陈家乐的简介写在评论区置顶了哈,欢迎围观~ 方夜独白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平生忆念消磨尽,昨夜因何入梦来? 不知睡了多久,梦境延绵不断,连很多年不曾再忆起的过往都一一浮现。 多年之前的藕园,甬道两边还没有种上繁茂成荫的合欢树,天空碧蓝如洗,空气里有桂花的香气。 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是跟丁默城一起,他说高战答应接受我们的投诚,只要证实了我们的忠诚,就会为我们惨死的父母报仇。 高战跟苍龙不同,虽然是个大老粗,为人却很低调,外界的传言不似苍龙那样狠厉,棱角分明。 高战请我们喝茶,宜兴陶器泡出的上好乌龙茶,据说回味甘甜,奇香似桂花媲。 茶汤颜色不错,入口倒不觉得什么桂花香,还不如窗外隐隐飘来的香气。 高战呵呵笑,说这桂树种下去十年,这才第一年开花。 树下有人,身形窈窕纤细,长发及腰,手臂上挎了竹篮和粗布,深蓝的底色衬着采集的黄色桂花,让人挪不开眼。 “她在做什么?”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彼时不知她是谁,并不觉有什么不妥。 “采桂花晾干,泡茶或者做糕点。”默城淡淡地回答,语调没有起伏和感***彩。 “那是我女儿云珊,啊,这茶也是她泡的。” 原来就是她。 妹妹也同我说起过,高家的大小姐是秀外慧中的美女,对默城很好。 我问她,你不吃醋。 她笑得笃定,默城有分寸的,不会见异思迁。 晓君还是小孩子,不会明白高云珊这样的女人要进驻一个男人的心房是润物细无声的。 茶碗里的茶汤已经冷了,可是我倒真的隐约感觉到桂花的香气萦绕不去。 后来每次去藕园,都能看到高小姐,她站在二楼的画室或者闺房往外看,唇角有嫣然笑意和殷殷期盼。 我知道她心仪默城,是晓君的情敌,所以从来不肯正眼去瞧她。 最初以为是不屑,后来才知道是不敢。 她是光彩莹润华贵的珍珠,洁白无瑕,她的感情亦纯粹浓烈,像香醇的桂花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却一直不曾察觉。 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尽管她会亲切有礼地称呼我一声方大哥。 她大概也知道晓君与默城的渊源,几次心怀忐忑地想向我打听,都被冷嘲热讽地挡了回去,然后她就渐渐明白了,不再多问,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我只是远远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直到晓君出事。 妹妹的死对所有人都是巨大地打击,我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默城失去青梅竹马的恋人,而高云珊失去了幸福的可能性。 悲痛是可以转化成伤人利器的,默城面上虚与委蛇,底下已经加快了掌权的进程,他要接掌整个高家,不介意用什么样的方式。 他那时并不爱她,但也不恨她,因为他以为晓君的死是苍溟为了报复他的背叛所做的孽,与高家无关。 后来才知道,动手的人是高家的势力,他去套高战的话,高战已是病入膏肓,只说死者已矣,请他善待云珊。 云珊是他的妻子,甚至还怀了他的骨肉。 我比默城更早发现这一点,因为她忽然丰腴了一些,早晨拦住我打听丈夫行踪的时候却止不住的呕吐。 她有些惊慌地掩饰,我猜那时我眼里应该满是厌恶和疏离。 没错,我也跟好兄弟一样,把妹妹的死归咎于她泛滥的感情。 如果她不是对丁默城那么执着地爱,不是非君不嫁,高战不会心狠手辣地除掉晓君,只为给她一段太平安稳的婚姻。 这些人,怎能如此随性,决定他人的生与死? 这个看似温柔如水的女人,又凭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害死我唯一的妹妹! 是我给了默城提示,他才留意到她怀了孩子,他的怒气几乎掀翻了整座藕园,可我还是没想到,他能决绝地命令她去打胎。 云珊一直哭,眼睛都是红肿的,看到我站在车旁等着她,全身抖得几乎站不住。 心猛地抽痛,不知是为了什么,明明她是凶手,明明该要恨她,却因为她将要承受的痛苦而心痛万分。 不敢想那是为了什么,所以态度一如既往地恶劣,拽着她的手把她拖进妇产科的门。 验血,B超,然后医生很郑重地对我说,“她是Rh阴性血,第一胎不要,以后可能都很难再怀上孩子。” 医者仁心,老太太眼睛里满是责备和惋惜。 我忽然觉得难过,如果我真的是孩子的父亲,我会怎么选择? 从诊室出来,云珊已经哭成泪人,护士小姐把她的情况如实告知了,她才明白,这个无辜的孩子可能是她今生唯一作母亲的机会。 她在紫藤花架下忽然跪下来求我,求我帮她瞒着这个孩子的存在,直到她离开。 她拽着我的指尖,竟然是冰凉的。 一颗心竟像被她乌黑秀美的长发给缠住了,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 我答应了她,帮她保守这个秘密,告诉丁默城,孩子已经化作血水。 晚上他喝得烂醉,揽着我的肩膀,舌头都大了,“孩子……没了!没了又怎样,是她不配……不配!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给我生……” 不是不心疼的吧,晓君死后,他荒唐得太久,这或许是最离谱的一次。 所谓别的女人,我见过几个,都是欢场找来的,不乏想捞外快的女大学生。 眼睛、鼻子、神态,甚至声音,他总能说出与晓君相似的地方来,但在我这个哥哥看来,他们没有一个像晓君。 爱的人之所以珍贵,之所以痛彻心扉地怀念,正因为他们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他也许是悲伤过度,也许,只是为了逃避自己沦陷的真心。 就像我一样,直到云珊离开藕园,也从没敢看清自己的心意。 丁默城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奇怪的是他们都有些怕我,大概是从来没有给过她们好脸色看吧,甚至有的被说尽了刻薄嘲讽的话,也只是咬紧了唇不吭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比如乔梓玉。 她是前前后后这么多女人当中,气质最好最特别的一个,据说是医科大学的女大学生,乖巧安静,我甚至想不起她是否开口说过话。 但她也是伤害云珊最深最重的一个,因为她们曾是幼年的同学玩伴。 人生识字忧患始,她们终究回不去少年。 乔梓玉不像晓君,一点也不像。 再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心外科的医生,头发及肩,穿着白大褂,还是纤瘦一如当年,脸上倔强的表情也还在,只是目光总是躲过我的直视,在我不看她的时候又偷偷打量。 大概实在是被骂惨了,心有戚戚焉。 她莫名地就跟云珊和豆丁走的近了,一副忏悔的姿态。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用了五年才重新走近云珊身边,她却只花了一个月。 其实我不如她勇敢,内心的爱恨交织反而让我变得胆怯。 当年帮云珊隐瞒孩子的真相,在她分娩住院的时候偷偷去看她,留下钱,让她带孩子远走高飞。 我并没想到孩子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更没有想到她胆子那么大,竟然还留在滨海市。 直到一年前偶然发现他们母子的行踪,才又在暗中留意起他们的一切。 原来她过得这么辛苦,这么执着。 不得已现身相帮的时候我态度还是不好,她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明明狼狈潦倒,可我竟然还是会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她。 可这一回,真的不想放她走了,尤其是丁默城发现了她和孩子的存在之后,我竟然起了守护的心思。 “你喜欢云珊?”藏了多少年的真相,被乔梓玉一语点破,我仓惶而逃。 我喜欢高云珊吗? 是喜欢的吧,毕竟她那样好,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啊! 我终于可以面对自己的心,世事却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我爱你,你爱他,世间纠葛,不过如此。 乔梓玉喜欢的人是我。 总觉得这个结论充满了讽刺。 我也问过她,“你喜欢我什么?” 她还是咬着下唇,细细地想了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你……当初是你说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勇气。” 我冷笑,我自己尚且没有足够勇气,又怎么能给人以勇气呢? 她偏就让我觉得自己是可以依靠的,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 她常跟我在一起,大多都是为了云珊和豆丁的事。有的情绪是没办法伪装的,比如说歉疚,何况她也没有伪装的必要。 她作高志辉的保健医生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消息,之前还误解了她,于是很郑重地道歉。 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安全第一,保重自己,没想到却还是出了事。 最后在火场里看到她脸都肿得变形,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想再好好骂她一顿的,却已经力不从心了。 还是她来救我,不知怎么的,觉得老天爷对我们这几个人开的玩笑真是很过头,想笑,却笑不出来。 楼塌了,我抱着乔梓玉摔落下来,跌入这无边的梦境里。 开始总是听到有女人在耳边哭,云珊的,乔梓玉的,很想睁眼让她们闭嘴,可是眼皮像有千斤重,嘴唇被胶布封住一样,根本张不开,只能任由她们去了。 后来哭声少了,只有絮絮叨叨说话的声音,每天都有,好像已经成为习惯。 我也习惯了,开始期待着每天她来跟我说话,甚至觉得这些断断续续的梦都是因为这些交谈才会有的。 她让我即使一个人孤独地躺着,也能有所期待,不会觉得太无聊。 这个女人是乔梓玉,她每天都来,我认得的。 她说云珊领养了女儿,豆丁的病在康复,默城做了胆囊切除,但胆管后方的阴影不是癌症;云珊要顾家,很忙,不能天天来看我,希望我不要怪她。 其实我不怪她,只要她幸福就好,不管她爱的人是谁。 真正让我介意的是,乔梓玉这女人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来看我的时候,总能听见有人赞美她。主管我的临床医生似乎还在积极追求她,不舍不弃,真是过分。 我无数次觉得自己可以了,努力睁眼,却总是失败,那天被她怀里抱着的百合花香刺激了一下,就又试了一回,竟然做到了。 我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有身边又哭又笑的傻女人。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待在梦境里并不觉得,实际上已经睡了快六年了。 乔梓玉始终陪着我,看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重新学会走路、说话和吃饭,一点点恢复正常。大概是我思维断层太大,他们都以为我失去了记忆。 这样也好,我不用在面对云珊和默城的时候刻意掩饰什么,反正我也不记得了,不是吗? 他们在藕园小办婚仪,我又重新走到那棵桂花树下,据说它每年都开花,花期在合欢之后,浓香满园。 乔梓玉感慨别人的爱情,哭红了眼睛,我拉她到桂树下问她,“不如嫁给我?” 女儿周岁时,外公外婆要带她回家乡办抓周宴。刚恢复到产前窈窕的老婆大人心急火燎地翻梳妆台,“啊,快快,帮我重新戴上戒指!” 我笑笑,“拿错了,这个不是你的。” 云珊还来给她的那一个,始终被她小心收藏,此时竟然混淆。 对,我一直都记得,没有失去记忆这一说。 她目光复杂,愣愣的看着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比女儿还要呆萌。 “傻瓜……走了,别让爸妈久等!” 前半生的爱恨情仇,今天都已修成正果。 惟愿珍惜,一生一世。 -------------------------- 丁九的故事到此圆满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感谢小夏亲客串云珊这么虐的角色O(∩_∩)O明天开始小12~ 【陈家乐VS唐果果】嗨,我的糖罐儿(1)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各单位注意,拆弹专家和排爆犬到位了!” “今天是哪两位inCharge?” “Williams队长和Chan。” “Chan会不会太年轻,对付这样的场景经验不足吧?” “No,据说他是最棒的。” “亚裔?媲” “嗯,Chinese。” 封锁现场的警员站在黄色警戒线外,看到拆弹小组到场,拉高警戒线让他们入内。 市中心商场的ATM机隔间内出现不明来源的黑色旅行箱一只,怀疑爆炸物可能性,整个商场的人流已经被紧急疏散。 911之后,美利坚大陆对这种意外总是草木皆兵。 防爆服很厚,昨天刚吹出的新发型也肯定被头盔压成鸡窝,一塌糊涂。陈家乐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shi/t,跟着队长进了商场门。 怎么以前没有人告诉他,警队如此坑爹? 他永远只是个代号,带着头盔遮住脸,警花对他视而不见,只在最后交接流程的时候递过表格文件,“Chan,Please。” Chan你妹啊chan,他想找个软妹子,天天甜甜地叫他家乐,或者阿乐也行。 看来在警队是没指望了,他还是适合黑涩会。 斯坦福递来了橄榄枝,他还是去读书吧,借着深造的名义再逍遥几年,不用被几个哥哥逼着做生意什么的。 排爆很顺利,箱子打开全是女士内衣裤、漫画书,还有一只看起来颇为破旧的熊。 陈家乐扶额,十次有九次是这样,这特么又是哪个糊涂蛋取钱的时候顺手把行李箱扔这儿忘了拿走!! 啊啊啊,他的发型! 啊啊啊,他的午睡啊! “Excuseme……” 正主上门了,陈家乐腾地站起来就是一串劈头盖脸的纽约腔,“你怎么这样糊涂?因为你的疏忽给他人造成了多大困扰知不知道?你这是浪费纳税人的钱啊,浪费警力啊,balabala……” 恶狠狠地眼神射过去,可惜隔着防爆风镜,这姑娘估计感受不到。 “对不起,我……pardon?” 一着急母语就出来了,陈家乐差点昏死,敢情刚刚教训半天都没听懂? “我说你语言没过关出国来干嘛啊?丢了行李箱不够,还丢脸啊!中国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啦!” 这次改说普通话,对方终于听懂了,陈家乐伸手去擦汗,只摸到该死的头盔。 对哦,反正对方看不到他的脸,发泄一下说过分了也没关系吧! “你……会说中国话?你是台湾人吗?” 咦,他说话有台湾腔吗? 陈家乐觉得这位女侠简直完全抓不住重点,烦躁地翻了翻手边箱子里的东西。 行李箱里的笔记本上写着名字,唐果果,嗯,跟这位圆润的胖菇凉还真是挺搭的名字。 唐果果的表情却是喜出望外,刚刚丢了行李箱真是急得要命,想回商场找却被拦在警戒线外面,完全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她懂了,原来人家是以为她这个箱子里装的是炸弹啊! 多亏这位会说中文的小哥,他乡遇故知,真是太难得太开心了 “Thankyousomuch!” “Thankyou?你这个时候该说sorry!” 天啊,这妞的英文是有多差啊,谢谢和对不起都分不清! 陈家乐懒得理她,又噼里啪啦数落了一番,才拎起自己的排爆工具箱闪人。 这样的插曲以后不会有了,他马上就脱离NYPD(纽约警队),回归校园攻读化学博士学位。 七哥严冬在他跟前颇为嘚瑟,“看吧,我就说你做不长。” 陈家乐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职业杀手都洗白了,我还待在那儿干嘛?” “这么说你是承认当初为了挑战我才加入NYPD的了?” “我那是为了保护你!免得哪天你就曝尸荒野了!” 严冬笑了笑,“也不知是谁被杀回现场的凶手反绑在地下室,要不是我爆了他的头,被爆头的那个就是你了。”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这样的救命之恩要被拿来念叨一辈子了,不知啥时候才能扳回一局。 陈家乐摆弄着手上的水晶装作没听见。 这是他刚刚请回来转运的水晶,保佑他在大学校园如鱼得水,少年风流吧! ********** “B楼,808室……是这里了。” 唐果果抬手敲门,同样是学生宿舍,这里可比她住的要奢华多了,电梯和楼道都宽敞明亮许多,就是不在校园里,不太好找。 开门的居然是个帅哥,黑发亚裔,目测身高有180以上,肤色是健康的黝黑,唇线刚毅有型,跟她的男神古天乐一个类型哎!只是眼睛不太有温度,太锐利了,仿佛一眼能将人看到底,谁都无法遁形。 “Sawadika!”唐果果赶紧双手合十用泰语打招呼。 这应该就是阿Mee所说的华裔熟客了,据说出手很大方,光是小费都给的很可观。 阿Mee是泰国姑娘,告诉她喜欢泰式服务的客人容易先入为主,不如先装成是泰国人比较好混。 唐果果知道自己珠圆玉润了点,白白软软的,怎么看都不太像东南亚人,不过这样好的机会和客人可来之不易,她还是先听前辈的建议吧! “先进来吧!” 哇,帅哥声音也很好听! 唐果果拖着东西迈进屋子里,单人住的学生公寓,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男人的窝。 她刚想赞美两句,卫生间的门就被从里面轰开了。 “靠,这门怎么又坏了,前两天刚修的!” 陈家乐穿着红色的T恤和宽松沙滩裤,十分火大。 真是够了,一星期两次把他锁在卫生间里,搞不好又要被七哥笑话。 严冬果然是抱着手看他笑话,旁边还有个看傻眼的女人,拖了个巨大无比的箱子。 谁啊这是? 等等等等,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不久之前,也有类似的人和箱子。 陈家乐微眯起眼一想,靠,这不是把行李忘在商场还害他去“拆弹”的那位么? 他没有脸盲症,这肥嘟嘟的小模样看一次就记住了,绝对错不了。 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可是她怎么会在这儿,还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 唐果果结巴开口,“我……我我说好了只做一个客人的,两个客人做不了。” 很好,这回不说pardon了啊?倒是能说英文了,就是还不怎么流畅。 而且她好像完全没认出他来,也对,他上次不是全副武装成假面超人了么,认不出也很正常。 他清了清嗓子,直接用中文说,“阿Mee说的就是你啊,代她来的那个?” 唐果果还没忘自个儿这会儿还在假装是泰国人呢,忽闪着无辜的大眼,表示听不懂中文。 陈家乐暗嗤了一声,啧,还装傻呢!装,给我继续装,看你能在本少爷面前装到什么时候! 他切换到英文,故意问道,“两个客人就加钱好了,我出双倍价钱,今天就帮我们俩做,行不行?” 原来这位才是她要服务的正主儿。 唐果果暗自翻了个白眼,就是给三倍价钱也没用,她哪有那个体力,等会儿还走回去呢! 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严冬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在沙发上拍了拍,“我走了,你慢慢享受!” “哎,哥,等等!”陈家乐赶紧追上去拉住严冬,怕被唐果果听到谈话内容,适时地换了西班牙语跟他说话。 唐果果心想这俩人真万能,不知会说几国语言。 那厢陈家乐焦头烂额,“咱大哥那儿你帮我说说,这段时间真没空应酬!” 严冬表情冷淡,“你说没空就没空?你不去就得我去,我只会拿枪,不会跳舞!” “不跳舞没关系啊,大哥的意思是让你搞定人家财团的千金嘛,你往那儿一站就气质冷艳,MM往你这儿倒贴都来不及……” 严冬砰的一声在他面前甩上门,——这事儿没得商量。 陈家乐垂头丧气,这才逍遥几天,居然要他牺牲美色,变相去相亲! 唐人街起家的豪门千金又怎样,那种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女人顶着个东方女人的壳,连半句中文都不会说了,他才不要跟这样黄皮白心的香蕉人结婚! 唐果果已经一切准备就绪,看到陈家乐一脸沮丧,正是需要抚慰放松的时候,于是轻声慢语道,“来,脱衣服躺下吧!” Ipod迷你扬声器里播放着轻松舒缓的背景音乐,唐果果拖来的那个大箱子已经神奇地变出了一张单人按摩床。 陈家乐脱了衣服躺上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没什么好气儿地说,“来吧,快点儿!” 阿Mee手法很好,每次都很放松的,换了这个不靠谱的女人估计没法让他再那么舒服了。 赶紧做完拉倒,看在她是阿Mee朋友的份上给她这次机会,然后怕是要重新找人才行。 唐果果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只是暗自感叹了下,没想到这男人看着瘦,脱了衣服全是肌肉哎! 唔,如果是走掉的那位帅哥的话,大概会肌肉贲张,像健身房教练那样,可是眼下这位呢,是深藏不露,肌肉匀称不夸张,肤色也很有光泽,看来是很懂保养呢! 不过他心情不佳,刚才还好好的……哎,大概是失恋了。 “这样的力道可以吗?”她轻声征询他的意见。 “嗯,可以再重一点。” “好的。” 虽然陈家乐不愿承认,不过这女人的按摩手法好舒服啊,比阿Mee还要厉害好多! 她没有用味道熏人的精油,就抹了点橄榄油而已,从脖子到双肩,再到背部,按得轻重缓急都恰到好处。 她好像对人体穴位很熟悉,按压在适当的穴位上时他的血液似乎都奔流得更顺畅了一些。 那双手明明不大,却像有魔力似的,抚过的地方都酥酥痒痒的,像是注入了甘冽有活力的泉水,不,又不像水,像是气,在他身体里四处游走。 老天,这女人不会是在用气功吧? “放松一点哦,什么都不要想。” “嗯。” 还挺会安慰人,不错! “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们也只是吵嘴而已,等他想通了,就会回来找你的啦!” 咦,这是哪跟哪,怎么有点听不懂?他看上去很像失恋的人? 陈家乐也不深究了,反正他现在放松的很,以往他很怕痒的,痒痒肉的地方不让碰,可是现在这女人不管按摩哪里他都觉得好舒服,像是漂浮在碧海晴天的水床上,闭上眼,意识竟然飘渺起来。 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那女人早就走了,给他在冰箱上留了一张便签——好好休憩,后天我再来取箱子。 她的按摩床,被他睡在身下没能带走。 陈家乐笑开花,真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下一次的按摩了,实在太舒服了! 不过第二天他就怒气冲冲打电话给唐果果,“喂,你在哪儿?” “在学校,下午有课……” 很好,她也是这学校的学生,他们还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了? “哪个楼?我过来找你!” 唐果果在教学楼门口被堵个正着,同行的两位同学看到陈家乐,都吹了声口哨,低声调侃道,“哇,唐,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正点的男朋友?” 她干笑两声,他正点是没错,不过这年头,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就算他刚吵架失恋,她也没有那个信心把他掰直。 她迎上去,“陈先生,有什么事吗?” 陈家乐愤愤地朝她伸手道,“拿出来!” “什么?” “昨天你从我这儿拿走的东西,拿出来?” 唐果果莫名其妙,她的按摩床还在他那儿,钱也没结呢,阿Mee说他是每月结一次,信用很好,她也不着急。 怎么这会儿他反而跑来找她要东西? 陈家乐看着她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怒极反笑,“你还给我装是吧?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中国人,刚到美国那几天还在商场丢了行李箱,差点被当成丢炸弹的恐怖分子,没错吧?我当时好好教育过你了,怎么,还没把你骂醒啊,一点不知反省悔改,这会儿还在到处丢咱中国人的脸!你以为你装作是泰国人我就不认得你了,你换个马甲我照样认得你!@#¥@¥……” 后面一堆话全变成了鸟语,唐果果一个字也没听懂,但能大概明白他是切换成了泰语。 好吧,这个怪咖不知是会多少种语言,大概是把她给识破了! 唐果果挠挠头,用中文道,“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他用得着这么生气么?而且……他说什么来着,他在商场跟她说过话? “啊,你就是当时那个……那个拆弹的……” “对!”拆弹专家都没听过,排爆小组都不知道,她没把他当成是商场保安他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吧! 陈家乐真是火大地把嘴都气歪了,“也别攀关系了啊,你给我把东西交出来,咱们就算了,否则弄进警局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果果前一秒还沉浸在缘来遇见你的浪漫气氛中,转眼就被他的疾言令色打回现实,“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拿了什么东西?” 陈家乐也懒得说了,劈手就夺过她手里的包包,拉开拉链哗啦一下子把里面的东西全抖在了地上。 书本、笔袋、唇膏、小镜子,还有各种蜜饯饼干和零食,难怪她胖了! 陈家乐蹲在地上抬头很鄙视地瞅她一眼,没想到看见了她裙下的春光…… 啊啊啊,他要瞎了!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粉色,小熊,还有蝴蝶结…… “啊~你这个混蛋,变态,死变态!” 唐果果终于反应过来,拿起被倒空的包包往他身上砸,陈家乐伸手来挡,她一下接一下没完没了。 可惜包包是帆布的,使不上劲,打的不给力。 旁边已经有好多群众围观了,唐果果又羞又气,冲他喊道,“你这变态,到底想干嘛?” 陈家乐腾的站起来,他也是羞愤交加好吗,他一个七尺男儿、拆弹专家被一个女人像猪一样打,还是在他的母、校、校、园、里! 他气得头晕,“你……你把我的水晶还给我,还有七哥的黑卡,那张可以无限提现的黑卡。你要钱是吧?我可以给你现钞,或者支票,但是那张卡你不能用!” 唐果果更晕,“什么黑卡?我从来没见过,也不会拿!你的水晶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再说那东西又不值钱,又不是钻石!” “那里面有我的运道和精气神,谁说不值钱!” “你一个大男人信什么不好,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难怪你男朋友要跟你分手!” “我我我……” 陈家乐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喷出老血。 谁来告诉他,他的男朋友是个什么生物? 周围的USA新人类们看这场讲中文的男女PK战已经看上了瘾,都拿出手机来拍视频了。 玛的,这么下去明天他该上Youtube了,非被七哥和其他几个哥哥笑死不可。 陈家乐满脸黑线,拉着唐果果上了车。他的小莲花飞驰出百迈的速度,很快就把她拉回他的公寓。 “放手,变态!放手,基佬!” 陈家乐恨不得掐死这个拼命挣扎的女人,“你说什么?!” 唐果果态度软了软,她知道美国很多人对这个很敏感,搞不好就真成了拉仇恨。 “内个,我没有歧视的意思,你跟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我也可以理解,可你不能污蔑我偷东西!” “昨天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屋里人影都没一个,东西本来放桌上的就不见了,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唐果果真是被他气炸,“好,那我们去你公寓再找,找不到就报警,找到了你给我磕头道歉!” 怒火中烧的人类是没有理智可言的,陈家乐一口就答应下来,“好!” 他今天找了一上午,那两样东西根本就不在他的公寓里! 唐果果跟他进了门,公寓还是那间公寓,只不过一夜之间变成了狗窝,像被打劫过一样。她嘴角抽搐,看来他真是一通好找。 她收好她的按摩床,变魔术一样又把它变成一个箱子,然后模拟陈家乐昨晚醒来后应有的行动轨迹,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洗过衣服?” 陈家乐仰头想了想,“有!” 睡前又冲了凉,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了。 唐果果立马奔去洗衣机面前,拉开滚筒门,一串水晶珠链和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赫然纠缠躺在里面。 哟,还真是相配,像极了他和他那位出走的男朋友! “咦,怎么会在这儿……我今天找了半天,怎么就没想到!” 陈家乐囧了,看来是昨晚顺手把东西装进裤袋然后洗的时候掉出来了,他睡得糊涂,把这茬给忘了。 他捏着卡和水晶杵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额,这个……我……” 难道真的要磕头认错? 唐果果目光灼灼地看他,冷嘲了一句,“不是语言天才会说N国语言吗?现在怎么连母语都说不利索了?” 陈家乐无言以对,只好笑了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唐果果抓起他的一件运动衫扔在他脸上,气哼哼地说,“Gotohell(去死吧)!” 以为只有他会讲道理教训人啊,她发起火来连话都不屑于跟他说! 唐果果很快就重新遇上陈家乐,还是在那栋教学楼,他又堵在那里,唐果果当没看见,绕开他往前走。 他追上来,“哎,果果,果果!” “别这么叫我,跟你不是很熟!” “果果同学,Ms.TANG,这样总可以了吧!” 唐果果停下脚步瞪他,“上次被围观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莫非你是来磕头认错的?那行,我们找个显眼点得地方,你三拜九叩虔诚一点儿!” 陈家乐涎着笑,“别这样嘛,只是误会一场,我们还是同胞啊!我有两张电影票,刚上映的,请你!” 唐果果继续走,不回头,“没兴趣!” “那下周末的阿奎莱拉的演唱会!” “对她无感!” “拉斯维加斯赌城三日游,吃住算我的,带你到世界级赌场爽一下,怎么样?” 唐果果冷冷丢过去一记眼刀,“对不起,我是穷人一个,还要打工和接按摩生意来支付学费和生活费,消费不起你们这些公子哥的玩意儿!” 说到这个,陈家乐小心翼翼地商量,“喂,那个按摩你还来的吧?按照日程今天又该做了哟,我是一周两次的……” 唐果果真想一巴掌把他轮廓分明的小脸拍成平面,“士可杀,不可辱,你自己给自己按摩个够吧!” 陈家乐急了,一把拉住她,“我真不是故意的诬赖你的,那不是太着急了吗?水晶没了都可以重新再去店里请,可那张黑卡是性命攸关的事儿,我也是关心则乱啊!” 唐果果心软,听他这么一说,步伐慢了下来,心里也满是好奇。 陈家乐见她态度松动,灵机一动,“哎,你要是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吧,边吃边跟你解释。我知道一家泰国菜挺好吃地,去尝尝?” 作为一个吃货,什么糖衣炮弹都不如“吃”的诱惑性大。唐果果一听说有得吃,步伐就完全迈不开了,也不知怎么地就飘上了陈家乐的那辆小莲花跑车。 开这么***包的车,还敢说他不是gay! 唐果果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子菜,企图从陈家乐的脸上看出一点点心疼来,这样才叫打击报复嘛!可惜,他盯着食物的表情比她还要饥渴,好像还嫌她点少了。 也对了,他毕竟跟她不一样,是有经济实力享受生活的富家少爷。 光是左耳上一颗小小的钻石耳钉,就够她打工大半年了。 “噗,什么,你说我喜欢男人?”陈家乐很不优雅地喷了一口冬阴功汤出来。 “是啊,你那么紧张那个七哥,不是你男朋友吗?” 陈家乐擦掉满头黑线,难道这就是大哥逼他和七哥去相亲泡妞的根本原因? 他们俩是互相拆台的冤家好不好,看起来很像一对吗? “不是冤家不聚头嘛!”唐果果果断地加批注。 陈家乐觉得不能忍,泡MM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赶紧澄清,“七哥是哥哥,不是情哥哥,ok?我们都喜欢女人啦,我们以前是混黑涩会的哎!” “谁说黑涩会就不能是gay?” 拜托,这个根本不是重点好吗?这女人怎么如此天赋异禀,连唐人街要尊称一声十二少的他都不放在眼里! 唐果果一边吃西米露一边腹诽,这小子八成是电影看太多了,无时无刻都幻想着自己是纽约黑帮。 陈家乐解释,“说真的啊,我们真的真的是喜欢女人的。就说七哥那张黑卡,之所以不能随便用,就是怕被人追踪到啊,那女的快40了,被七哥招惹过,到现在还紧追不舍。” 唐果果将信将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家乐焦急,这个要怎么验证才好。 可惜呀,他不喜欢胖妹,否则倒是很愿意身体力行地让她感受一下床上的魅力。 唐果果叼着饮料管儿嫌弃地往后躲了躲,这男人不知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开始满眼春色荡漾,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专心挑拣着要下锅的猪肉。 额~她打了个嗝。 两人吃饱饱,不过陈家乐有点不满意,“这家的甜品也做的太马虎了,还没我做的好吃。” “你会做甜品?” “是啊,会吃当然也要会做了,这才是最高境界。难不成你不会?” 唐果果不知声,她还真的不太擅长做吃的。 陈家乐很大方,“那不如下次做给你吃,就当是……谢谢你帮我找到那两样东西。” “那这顿饭算什么?” “饭啊,赔罪呗,之前是我不对,向你说对不起。” 赶紧的,磕头什么的就免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啊,5555~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唐果果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小手一挥,好吧,算了。 “你今天还要不要按摩?” “可以么?”陈家乐星星眼,他真怕这么好的按摩师不做了,盼了一星期就在盼今天的按摩呢!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今天没带箱子……” “没关系没关系,就在床上按好了!”(⊙o⊙)…这话好像有点引人遐思,不管了,“橄榄油我那儿也有,来吧来吧!” 唐果果从善如流地跟着去了,仗着吃饱了的劲头,又把陈家乐按得浑身舒坦,享受得直哼哼。 他又睡了过去,这次是一觉到天明。 ------------------ 明天还有八千,希望能把阿乐和果果的写完,希望大家喜欢他们O(∩_∩)O 【陈家乐VS唐果果】嗨,我的糖罐儿(2)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两人就这样算是不打不相识,唐果果还是每周来给陈家乐按摩两次,除了工资照付,陈家乐不时还会请她一起出去吃饭,都是他新近发现的不错的餐馆。 就当是变相涨工资吧,谁让她按摩手法如此出众,让他每次都舒坦不已呢! 他趴在按摩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哎我说,你到底学什么的?怎么还懂按摩呢?丫” “我学教育心理的,按摩只是个手艺,跟我的专业没关系。” “那你从哪儿学的按摩啊?” “跟照料我的嬷嬷学的。” “噗,嬷嬷?容嬷嬷还是桂嬷嬷啊?” 唐果果一巴掌拍他背上,“我们那儿管年纪大的老阿姨就叫嬷嬷,你有意见?” “没没没,我怎么敢有意见!再用点力,肩膀那儿多捏会儿。媲” 陈家乐龇牙咧嘴,可怎么觉得刚才那一巴掌还打得他挺舒服呢?难不成是他骨子里有受虐M的倾向? “可你怎么是跟老阿姨长大的呢?你爸妈呢?” “我没爸妈,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嬷嬷是孤儿院的老师。” 陈家乐忽地一个翻身,唐果果吓一跳,“你干嘛啊?” 他瞪大眼看她,“你也是孤儿?” 也是? “你还认识谁也跟我一样?” 陈家乐的表情有点复杂,翻了个身又重新躺回去了,示意她继续。 唐果果撇唇,真是莫名其妙。 陈家乐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道,“我也是孤儿,连爸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唐果果停下手上的动作,很是意外,“你说真的?”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可你不缺钱啊!”完全是富家公子做派,不像她,18岁以后念书生活全靠自己,赚钱有了闲钱还要接济孤儿院,嬷嬷年纪大了,一个人支撑实在辛苦。 “那是我哥哥们有本事,还有收养我的龙爷……哎,不说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信。” 这女人总觉得电影里才有黑帮,他和他的几个哥哥都是虚构出来的人物。 大概因为身世相近,两人又多了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陈家乐从超市买了很多食物,留唐果果吃火锅。 唐果果很谨慎,“你不是又想加钟点吧?” 每周给他按两次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她不是不想赚钱,不过体力真的吃不消,手指头还要打论文呢,不想摁断了。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陈家乐咬牙,他真的很想天天享受按/摩/服务嘛! “不过呢,今天这个火锅又不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就当捡了便宜吧!” 唐果果一下就猜到了,“你本来约了你男朋友?” 陈家乐摔碗,“靠,再说一次那不是男朋友,是我七哥!你没看见过他抬把狙击步枪有多帅多爷们儿啊,怎么可能是gay?” 唐果果瞬间觉得他比自个儿还要狭隘,谁说拿枪的爷们儿就不能喜欢同性? 两人坐下开吃,让唐果果惊讶的是这不是个普通地电饭煲哎,也不是最常见的半推半就的鸳鸯锅,而是那种黄铜的老式火锅,一个大大的铜锅肚子,中间还有个小烟囱,炭火放进去,汤汁鼓鼓的冒泡,空气都暖起来。 这时候正好是冬天的低温寒气起了个头,人们都在为逝去的温暖惋惜,有这么一锅好东西吃,真是心都暖了。 唐果果惊喜,“你从哪弄来这么个宝贝?”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别管了,敞开吃就是!肉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切点!” 美国肥牛神马的随处可见,多没诚意,他都是去买最好最新鲜的牛羊肉回来现切的。 “够了够了,哇,还有牛丸!撒尿牛丸么?” “你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唐果果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大男孩也有江湖男儿的豪气,大杯喝酒,大盘吃肉,勺子里捞起来的煮好的食物,永远都是把第一拨放她碗里。 肉片烫得刚刚好,不生,又保持了鲜嫩,蘸着麻酱和海鲜酱油,别提多美味了! “你七哥吃不到这个……真是没口福呀!” 唐果果烫得嘶嘶吸气,还不忘那个正主。陈家乐眉眼间有丝忧色,“他啊,对吃喝没什么要求,能入口就行了。他平时也行踪不定,但像这回这样说好了还爽约的事是很少的。” 所以他怀疑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两人吃得正high,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到了门板上。 唐果果愣了愣,起身想去开门,却被陈家乐按住。 他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不知从哪里竟然摸出一把PPK的手枪来,飞速上好了弹夹握在手里,示意果果躲在他身后。 两人凝神摒气,唐果果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耳朵上的那一点闪耀,心口猛地跳乱了节奏,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什么。 他好man,瞬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强大的气场一点也不输给那个七哥。 陈家乐一手握紧了枪,一手去拉门,他动作很快,结果门一拉开,靠在门上的重量就压了过来。 “七哥?七哥你怎么了……七哥!” 门口的人竟然是严冬,刚才那一声闷响,是他撞到门上发出的声音。 他看起来全身是伤,脸上也都是青紫痕迹,像是经历了一番恶战。意识已经模糊了,好在没有大的伤口流血。 陈家乐让唐果果帮忙,把他抬进卧室,粗略检查了一下,全都是拳脚造成的伤,可能断了两根肋骨,不知会不会有内脏出血。 “怎么会这样?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唐果果已经吓傻了。 “不用,先观察一下。” 陈家乐出奇地冷静,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严冬曾是职业杀手,就算洗白也是靠伪造的身份生活,这在美国也不罕见。 那张黑卡的事他当然只是跟唐果果开玩笑,追杀他的不是什么寂寞老女人,而是货真价实的黑/道仇家. 七哥身手这么好,伤成这样,一定是中了什么圈套,对方也有不止一个高手,一群人才能把他打成这样。 现在去医院,只能是曝露目标自寻死路。 陈家乐就把严冬藏在自己的学生公寓里,唐果果虽然莫名,但已经被卷进来,也只好帮人到底。 严冬像是一个超人,超级能忍疼,恢复超级快,身上的淤伤没散,他已经能起床走动生活自理了。 自从他来了陈家乐就不叫外卖了,似乎怕不安全,都是自己做饭,还煲汤,愣是把唐果果这个蹭饭的都喂胖了好几圈。 她要做的事就是每天带伤药和食材回来,有时帮着陈家乐给严冬上药。 严冬脱掉衣服果然是肌肉型男,太太太标准的身材,简直可以去做模特,唐果果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陈家乐很不高兴,把她的下巴按回去,“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男人脱光光啊?我平时让你按摩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 “那不一样啊!你……你的七哥是九头身哎,而且那个腹肌,天啊!” 唐果果还在感慨,陈家乐已经暴躁了,什么七头身九头身,这么盯着男人看成什么体统嘛! 严冬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是老庄说的那种“举世誉之而不加劝”的人,就是别人怎么恭维赞美他,他都跟没听到似的。 这下唐果果倒相信陈家乐是喜欢姑娘的直男了,因为跟他相比,严冬更加不食人间烟火,实在难以想象他跟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 严冬差不多痊愈,唐果果居功至伟,因为他身上的很多瘀伤是她帮忙推散的。 陈家乐为此没少叽歪,因为这是牺牲他的按摩时间来做的,他现在觉得浑身腰酸背疼腿抽筋。 万事没有兄弟的安全健康来的重要,为了自家哥哥,陈家乐只好忍了。 他和严冬都反复叮嘱过唐果果,任何人问起,都不要提严冬住在这里的事实。 但她还是破了一次例,带回一位大眼睛姑娘,深棕色镶兔毛边的斗篷,一头又蓬又软的长发随意地绑了粗粗的辫子,只是一条腿瘸了,走路有点吃力。 陈家乐气死了,低声问唐果果,“不是让你不要告诉别人的吗?这谁啊,你还公然把她带回来了?” 唐果果瞥了一眼在床前对严冬嘘寒问暖的胡小姐,“你瞎啦?他们明明是一对恋人好不好?你哥哥的钱包里有张照片,就是这个姑娘!她腿脚不方便,还在风雪里等了我两个小时,就为了找到你七哥!” 陈家乐蹙眉,他都不知道七哥的钱夹里装着女人的照片。 不寻常啊,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唐果果居然留意到了,难不成—— “你喜欢我七哥?” 果果红了脸,“你神经啊!”都说了人家有两情相悦的妹子了,她还喜欢个什么劲啊! 陈家乐却把她的脸红当成了羞涩的自然反应,忽然有股浊气从心底涌上来。 不爽啊不爽,实在很不爽。 不过为什么如此不爽呢,他也说不上来。 他应该不会喜欢这个胖妹才对吧?虽然她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胖,只是比较圆润,像个刚揉好的汤圆,皮肤也白白地,透着粉嫩,头发带着自然卷,刘海很漂亮,有时看还挺像个洋娃娃。 咦,他想到哪里去了,回来回来! 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啦,他喜欢温柔窈窕的软妹子嘛!会温柔地叫他阿乐那种…… “阿乐,你今天要不要做按摩?”七哥的伤好了,她可以继续为他做钟点了。 陈家乐倒地,这声阿乐真真是把他魂都勾走了。 原来她声音也是软糯好听的啊,呜,谁允许她这么叫的! 快点再叫一声来听! 陈家乐觉得自己沦陷了,十分危险,连七哥悄然离开了也没有发现。 那位瘸腿的胡小姐上门第二天,严冬就跟她一起消失了,走的时候留下机票两张,滑雪场hotel招待券两张,去往科罗拉多顶级滑雪胜地,说是感谢陈家乐和果果的照应。 陈家乐悲愤交加,在他如此意乱情迷的时刻,给他这样一份罗曼蒂克的大礼,还指明带着果果前往,简直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他是少年风流没错,但是拆弹专家也不能抱着个炸弹睡嘛! 唐果果却非常兴奋,“哇,你七哥真是好人,知恩图报,今年的圣诞假期有着落了!” 她这个穷人还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国去,但又心疼来回的机票钱,在这边待着呢,又太寂寞太无聊了。 现在好了,她可以去科罗拉多,把省下的机票钱寄给嬷嬷。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陈家乐在飞机上苦着脸问她,“你就不觉得不妥么?我们这孤男寡女的,啊,男未婚女未嫁的啊,结伴出游,还是滑雪这么浪漫的事!” 唐果果摊手,“不觉得啊,我当你是姐妹嘛,跟姐妹一起出游有什么不妥的?” 陈家乐真是郁闷在心口难开,敢情到现在她还是觉得他喜欢男人?到底要怎么解释她才肯相信他是直直直直男啊! 飞机落在丹佛,陈家乐事先订了辆沃尔沃,自己开车到滑雪场以西的酒店。瑞士血统的顶级酒店,还保有阿尔卑斯传统酒店的氛围,他们入住的房间不仅有壁炉,还有欧式小露台能看到马特霍仑峰。 唐果果往床上一躺,摆个大字,真是太爽了! 陈家乐嘴角抽搐,七哥真是好大方,给的招待券是两个套房的,想暧昧一下都没机会。 也好,免得他半夜兽/性大发把人家扑倒吃掉。 他准备好了滑雪装备去敲唐果果的房间门,她还端着一盒冰淇淋吃得开心。他鄙视地瞥了她一眼道,“走啦,再不走人就多起来了,缆车会挤的!” “唔唔,马上!” 其实果果是不急啦,反正她不太会滑雪,上去了也只是体验一下而已。 陈家乐无语凝噎啊,“不会滑雪你来干嘛?” “谁说只有滑雪才能来?这里这么多好吃好玩的,还有帅哥,说不定有艳遇呢!” “就凭你也想艳遇?” 唐果果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怎样,她有着东方女性的姣好面孔,而且好歹也是个C杯,骄傲着呢,说不定人家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个类型呢,哼! 陈家乐差点被她这一挺给顶出去,低头瞧了瞧,看到她宽松休闲单衣下绷着的事业线,居然真的十分可观。 不应该啊,浑身居然有点发热,小弟弟还有点蠢蠢欲动。 他真恨不能去扭它两下——让你乱动,让你乱动! 缆车果然人不少,不过唐果果是经历过国内长假风景区洗礼的人,这点阵仗对她来说真是湿湿碎。 缆车线路多,车厢也挺稳重的,两人坐在里面还挺宽敞。 只是吧,这陈先森全程闭眼,死死抓着扶手,话也不说。 原来他恐高啊,这倒是个新大陆,唐果果暗笑。 滑雪还挺好玩的,当然她真的就只能是体验了,穿好滑雪板走了一段,滑降几回摔了几回,然后就去玩雪地摩托了。 她悄悄关注陈家乐,他刚刚教她还教得挺认真的,自己滑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一点也不输给周遭各路高大的金发帅哥,她不知不觉地看了好一会儿,尤其定格在他戴了盔形帽和风镜的脸上。 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也有点像这个样子,她怎么后来就没能认出来呢? 她唇畔绽开一朵笑花,觉得真是越看越帅,不知怎么就有点美滋滋的。 陈家乐没有滑太久,他发觉了这女人真是不太擅长玩这个,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教会的,两个人各玩各的,倒像是他丢下她不理了,不好不好。 两人重新坐缆车去,果果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有恐高症?” “谁说的?”陈家乐嘴硬,打死不肯承认。 唐果果偷笑也不点破,反正谁是谁知道。 缆车平稳下行,四周是延绵雪峰和金色的夕阳,美不胜收。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没想到缆车走到一半,突然咔咔颠簸了两下,就悬在半空不动了。 陈家乐费劲地睁开一只眼问,“怎么了怎么了,这缆车怎么不动了。” 唐果果前后左右看了看,喃喃道,“额,我想,大概是故障了吧……” ------------------ 今天还有一章,会不会有肉呢~o(╯□╰)o 【陈家乐VS唐果果】嗨,我的糖罐儿(全剧终) - 绑匪,请勿动心 - 半枝海棠 (猫扑中文 ) ( ) 纳尼?故障?缆车高空故障? 陈家乐眼也不用闭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窝在车厢角落里,死死抓着扶手缩成一团儿。 其实他真的很想大喊的,因为实在太恐怖了啦! 唐果果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有点不可思议。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媲? 她倒还真没见过严重恐高症的人,但她是学心理学的,对大多数人来说,喜欢和恐惧某些事物都是正常的,程度有轻重而已,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都有恋物情节和恐X症。 她有点同情地看着陈家乐,想要安慰他,可他此刻执意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丫。 天空开始飘雪,缆车还没有移动的意思,看来故障还没有排除,他们不知还要被困多久。 陈家乐有点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唐果果心往下沉了沉,他这个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没事吧?外面下雪了,你别看,咱们聊聊天吧!” 陈家乐脸憋得红红的,想瞪她也没力气。 他也看到外面下雪了,还看到脚下是万丈深渊。整个人都悬空了,心也冷冰冰地悬着,难受得一直发抖。 身边这女人一直靠过来,像个会膨胀的白汤圆,看起来热乎乎的,很柔软,看着她好像挺踏实的,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聊……聊什么?” “嗯……不如聊聊你现在的家人啊!你有七哥,那其他哥哥呢?他们待你好不好,都在美国吗?” 陈家乐摇头,“大哥和四哥以前在美国念书,后来回国了。八哥在外经营赌场和赌船,常年在国外和公海。我前头还有个姐姐,跟四哥一样学医,不过学的是法医。他们都对我挺好……大哥好像发生了些事,也许过段时间会需要我回去帮他。” “他们都结婚成家了吗?” “只有二哥结婚了,可惜……他发生意外不在了。” 陈家乐说起几个哥哥都有骄傲的口吻,唯独说到二哥这里就黯然神伤,看得出他是极重感情的人。 很好,起码转移了一些他的注意力。 “阿乐……” “你别这么叫我啦!”陈家乐忽的打断她,头上冒出细细的汗。 “怎么了?”唐果果有些莫名,“之前就这么叫的啊,你不是也叫我果果?” 平时归平时,现在她离得这么近,他又脆弱得要命,听到她软软地叫他阿乐,他就只想不顾一切地缩进她怀里。 他知道那样很丢人,可是眼下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啊,他真的快要吓尿了啦! “喂,我说……” 唐果果再不能开口了,因为这个瑟缩在角落的男人突然张开双臂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她反应不及,只觉得心跳都是一顿,呼吸里全是他大男孩的清爽气息,只除了身上像被沙袋给压住,有点透不过气。 “你……你怎么了?” 陈家乐咬牙,“什么怎么了,你不觉得很冷咩?” 是哦,好像已经困了个把小时了,外面又飘起雪,天色晚了,是还蛮冷的。 “我是怕你冷啊,所以把体温借给你!” 好吧,果果无语,敢情她还应该说谢谢。 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上去,是冷也好,是怕也罢,他这样抱着她倒是让她那种甜丝丝的感觉又浮上来了,好像很期待他这样把她抱满怀。 陈家乐这么抱着她,恐惧到想大喊大叫的冲动终于平息下去了。真没想到这个软软糯糯的汤圆,抱起来手感这么好,身上还尽是少女的香甜滋味,像是冰淇淋。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外面温度越来越低,也没那么冷了。 这场困境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抱着的时候不觉得,其实还是被冻得四肢僵硬了。 他们被解救出来,有的人又冷又怕崩溃大哭,唐果果心里却是奇异的平静,陈家乐还抓着她的手不放,不知是不是冻僵了都动不了了。 缆车站备了热水和毛毯,他们随便喝了一点就被巴士送回酒店,路上陈家乐握着她的手砸吧嘴,“等会儿去厨房要点姜来煮汤喝,这些老外就喝点热水怎么能驱寒。” 酒店大厨一听他们是今天被困的游客,立即同情心泛滥,翻出生姜来,在陈家乐的指导下做了一锅姜汤出来,还放了不少焦糖酱。 一人一海碗干了,唐果果被辣得眼泪直冒泡,身上的毛孔却都张开来,舒畅得像刚浸完温泉。 陈家乐跟她一起走到房间门口,两人就在隔壁,他却忽然不想拿钥匙开门。 “喂!”他叫住她,有点恋恋不舍。 “怎么了?” “今天的事……你别跟其他人说。” “噢,你说你恐高啊?当然当然,我会转头就忘的。” 唐果果笑得敷衍,忘?怎么可能?不过现在她好困,只想赶紧回房睡一觉。 可他还牵着她的手呢,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个……”陈家乐又叫住她。 “还有事?”呜,到底什么意思嘛? “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啊,说了说了,他说了!陈家乐的脸涨红成番茄,赶紧抬头望天花板,不敢看唐果果诧异的目光,干笑道,“我意思是,你不热吗?喝了那么多姜汤……” 他好热,热死了,只想立马脱光光。 “我请你吃可乐冰汽,来吧!”他简直像个诱哄羊羔的大灰狼。 所谓可乐冰汽,不过是挖一团冰淇淋扔在可乐里,唐果果却吃的高兴,睡意全无,连美男出浴图也视而不见。 倒是陈家乐愣愣地站那儿看她吃,唇上一圈白白地冰淇淋,像圣诞老人的胡子,她的舌头就舔啊舔的。 她每舔一下,他浴袍遮住的某个部位就肿胀一点,等他看傻了的时候,下面已经是个小帐篷了。 不忍直视啊! 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直接腿一曲半跪在沙发上,凑近她道,“你……你真的不热?” 唐果果摇头,“不热啊!” 这男人从缆车上开始不是嘘寒就是问暖,神神叨叨的。 陈家乐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你怎么就知道吃?这么点东西也能把你骗进来。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状况啊,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能用吃的哄你进房间啊?” 果果不跟精虫上脑的男人一般见识,仰起头回应他,“那你呢?是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让你抱着取暖、拉着手不放啊?你舍不得我回房间就明说啊,支支吾吾找这么多借口干嘛!” “你你……你胡说!谁舍不得你了,谁拉着你不放了,我只是好心……” “行啊,那谢谢你招待,我回房间了!” 唐果果推开他站起来就走,陈家乐从身后一把拉住她紧紧抱进怀里,“不准走!” “你还讲不讲道理!” “跟你这种女人有什么道理好讲的!”直接做还来得比较爽快! 陈家乐将她掰过来面朝自己,唇堵住她的小嘴,刚吃过冰淇淋的甜腻气息还在,他也变得贪吃起来,吮着舔着怎么都不肯放,还不断地深入索取。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亲吻啊,唐果果有一丝慌乱,本能地闭上眼睛,书上说接吻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的。 他的舌好灵活,竟然就这么伸了进来,撩着她冰凉的舌头,呼吸也跟她纠缠在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睁眼看他。 “果果……我是谁,叫我名字!” “阿乐……” 果然一切遵从本能,他的名字不自觉就叫出口。他还捧着她的脸,眼睛迷离地蒙了层雾,比她还要呆。 她被他扑倒在沙发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只穿了宽松的浴袍,她却还穿着没来及换下的层层毛衣,怎么看都不是太和谐。 他的手绕到她身后去,啪地解开了她内衣的搭扣,急躁地推高了她的衣服,笼着胸前雪白的两团就去吻那尖上的红润。 别说果果被刺激得受不住,陈家乐自己都快绷得快要爆炸了。 他拉好她的衣服,重新抱起她亲吻着唇角,喉咙里有沙沙的呜咽声,像撒娇的小兽。 老天,他不会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唐果果紧张,她也不知道哎! “去洗澡,我陪你!” 陈家乐拽起她,推进浴室,终于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她层层剥光。 “啊,我自己来……你走开啦!” “你太慢了,我来!” “喂,轻点轻点!脱我的就行了,你干嘛也脱光!” “都说了你太慢,我帮你洗会快点。” “……陈家乐,你流氓!再不放手我掰断你!” “你掰啊,这么可爱的东西你也舍得掰!” 不仅掰,还要咬,一场热水澡引发的混战在浴室隆重上演,只听到乒乓哗啦声和各种引人遐思的高低呼喊,最后就剩陈家乐一个人的声音,直喘粗气,声音像猫儿在顺毛的时候一样舒服,“……果果,你真好……不要真的用牙咬啊,用舌头……像吃棒棒糖那样,哎呀,就是这样……嗯……” 他这么这样会喊呢,唐果果这下真真觉得热了,听着他的声音,耳朵都像会流汗一样。 两人从浴室一路大战到卧室的大床,负责扑倒的还是陈家乐。他看着瘦,力气却很惊人,打横抱起果果大气都不喘。 果果咬着手指想,她好像真的有点胖啊,他居然抱得动。 雪白柔软的一团在床上展开,陈家乐倒一点不觉得她胖了,腰是腰,臀是臀,胸部又傲人无比,抱起来暖的想让他融化在她身上。 “可能有点疼,你忍耐点哦!” “嗯。” 他很有耐心地吻着她的敏感,缓缓陷入她的深处,果果疼得抓他背,两人都一头汗。 可是慢慢就好起来了,她柔软湿润地包围他,两个人一起寻找快乐的感觉。 这才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想想就开心。 唐果果这晚终究没能回房去睡,香汗淋漓地被陈家乐抱在胸口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倒变成了他枕在她的胸口,像个小孩儿似的。 从科罗拉多回去,陈家乐打算回国一趟,收拾好东西才发现快要半个月没见唐果果了。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反倒像是疏远了一些。 她不会只当这是一夜/情吧? 他立刻去找她,邀她一道回国,他可以为她负担来回机票。 唐果果抱着论文参考书从图书馆出来,“无亲无故的,干嘛跟你回去?” 陈家乐火大,“我们都这样那样了,还叫无亲无故?” “陈先森,你在美利坚待了十年,这样的罗曼蒂克看的还少么?” 好,很好,她还真当成是一夜/情了哈? “那明天你来给我按摩,这个月还差一次呢,否则不给你结账!” 他气昏了头,忘了女人是需要哄的这一条,当然更没想起来他还没好好表白过呢! 结果这样那样之后,他反而没法坦然自若地在她面前脱光躺下了,小弟弟揭竿而起,在面朝她的时候自动起立致敬。 他面红耳赤拉住她,“喂,你要负责!” “对不起,不服务特殊部位!” 陈家乐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抱住她,“果果,你陪我回去吧,我还想把你介绍给大哥他们认识呢!他们个个都有如花美眷,我没你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没我不行?” “这还用问?”陈家乐几乎跳起来,“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唐果果掩住笑,“哦,喜欢我,那你把我当什么人?” “当然是女朋友啊!你放心,我发过誓,会让我的女人像泡在糖罐儿里那么甜,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陪你吃遍五湖四海!” 这个表白她喜欢,其实陈家乐就是她的糖罐儿,从认得他的那一天开始,她的生活就一直是甜美充实的。 虽然都是孤儿出身,但从今有了彼此,他们就不会再孤独了。 缘来就是你,真妙! ------------------- 铛铛铛铛~小12和果果的故事就先讲这些哈!谢谢honey果果亲客串唐果果,马德里的夏天客串的胡小姐,么么~ 到此为止,绑匪总裁这个文全面完结,苍家班其他兄弟的故事就不在这个文里写了,今后有机会的话可能会有新文或者成为海棠其他文的番外。至于新文写什么,海棠还没决定,会稍稍休息一小段时间,充电和存稿,暑期大概还是会开坑出来,到时候希望亲们继续捧场。 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所有追文的亲这半年来你们辛苦了,没有你们就没有海棠的坚持,谢谢大家!另外,海棠的群重新开放,Q群号287546973,注意,只加在红袖看文的VIP用户,你在任何红袖以外的网站看本文都是盗版用户,请不要加群,加了也一、律、拒、绝!进群报上在红袖看书的用户名,就是你用密码登陆看书的那个名哈~ 半亩池塘那个小没良心的终于决定明天把警官文甜番完成,至此,全坑已平!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是那句话,我们江湖上见!╭(╯3╰)╮ 猫扑中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