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是个美人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老旧喧闹的小巷尽头藏匿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水珠从瓦片上滑落滴下,在地面的水洼中“咚”的悦耳一声砸出晶莹的水花。 白色的板鞋随意踩过浅浅的水洼,在古韵十足的精致建筑面前停下。 清淡的茶香从里面飘出来,似乎将这条杂乱无章的街道染上了安宁缓和的意味。 刚得以休息的阿叶无意往外一瞥,微微一愣,擦着柜台桌面的动作也跟着停下,反应过来,对着门口站着的……女孩,温和地笑了一笑。 可能是女孩。 那人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下面是深灰色的牛仔裤和纯白的板鞋,因为昨夜下过雨,这条年久失修的路上尽是坑坑洼洼的,鞋面沾了泥点。 让阿叶这位洁癖患者很想用手里的擦桌布将那泥点擦去。 而让他模糊了这人性别的原因,是她那雌雄莫辨的脸。 那张脸很精致漂亮,即便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他见过无数帅哥美女,盛世美颜,都不由得惊艳一把。 能让人惊艳的脸,定有一幅精致如画的眉眼,那双纯粹如墨般的黑眸平静无波,透着几分淡凉的意味。 女孩脸庞线条棱角分明,清隽中又携裹着几分英气,气质更是有几分桀骜不驯,第一眼还真瞧不出是男是女。 而且她个子比大多数女孩要高,阿叶估计,有一米七五左右。 姜茶拉下宽大的卫衣帽子,露出一头到肩膀的墨发,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削弱几分冷硬。 她抬眸看了一眼烫金的古风牌匾,踏上台阶,走进店铺。 阿叶连忙放下擦桌布,迎过去,脸上是职业性的礼貌微笑,“客人有预约吗?” 墨香轩虽然坐落在市中心最偏僻杂乱之地,但确实是实打实的千金难买一位。 据说这的老板是某个世家贵族子弟,玩心一起开了这家餐馆,老板不求挣钱,便很任性,一天只能预约十个位置。 物以稀为贵,导致想来一探究竟的人数不胜数,渐渐的,这里也成了权贵们证明自己的最佳地点,毕竟,预约不到墨香轩的还真称不上权贵。 “没有,”女孩嗓音清冷微哑,语气淡淡的,很是悦耳,她又说:“我找贺绍。” 阿叶一愣,一向温润的年轻男子,此时看人却带了一些唐突的打量。 姜茶看他不说话,眼神也稍显古怪,微微皱了下秀致的眉。 阿叶反应过来,“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这边请。“ 阿叶引着姜茶来到一个包厢门口,等人进去,他妥帖的将门关上。 四下无人,他脸上才浮现不解的表情。 这就是老贺嘴里夸得天花乱坠的女孩? 有点不合适啊…… 门内。 贺绍看着对面冷冷淡淡的女孩儿,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面对这位著名导演,女孩却淡定的不像话,捧着香茶慢条斯理的饮着。 她对面微胖的中年男子是目前娱乐圈内顶流的著名导演,入行十多年创作六部电影,其中一部得了电影圈内含金量最高的银熊奖,有两部入围金狮奖和银熊奖,剩下的就算没得什么有名的奖项也是好评连连,常年在票房排行榜上。 说实话,姜茶在收到这位导演的消息时也惊讶了一下。 看他一直不吭声,姜茶终于放下了茶杯,抬头看向贺绍那张自带威严的脸。 “贺导有事可以直说。” 贺绍看着女孩儿情绪寡淡的眼眸,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到姜茶面前。 姜茶看去。 贺绍:“这是你?”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女孩一身露背红裙,三分冷七分魅,艳唇微勾,风情万种。 那张脸,赫然是姜茶,现在这个与照片中差异巨大,冷淡至极的女孩儿。 姜茶顿了顿,将视线从该屏幕上移开,“嗯”了一声。 “……”贺绍收回手机,一边呼了口气,总算接受了女孩儿私下和照片里差异巨大的事实,这下不仅放心下来,还更有把握了。 毕竟这直接就能看出女孩儿的演技了。 贺绍灌了口茶,直说目的,“我联系姜小姐,是想邀请姜小姐参加一个电影试镜……” 那电影就是贺绍的,目前还在筹备中,参演人员找了个七七八八,但这电影中最让他看重的角色还没个苗头。 几乎所有演员都被他看了个遍,就是没有一个满意的。 姜茶差不多猜到了,她一手撑着下巴,嗓音始终平淡,“试镜?” 邀请试镜,并不是邀请参演。 贺绍以为她是不满意,说道:“还有很多演员我还没看过,所以得举办一场试镜……” 万一有更好的呢? 毕竟科班出身又自带流量的明星,还是要比一个一无所知的素人好一点的。 姜茶点了点头,也没解释她并非是不满意。 反而……乐意至极。 一缕风穿过半开的窗,掠过女孩脸侧的发丝,微微掩住那双长睫下漆黑微冷的眸。 姜茶抬起眼睑,透过半开的窗看着外边不知何时又下起的绵绵细雨,乌云密布的天幕映在眼中,昏暗无光。 “我会准时到的。” 走出包厢,外头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是音乐频道,从里头传出一个男生的声音,嗓音空灵干净,挺好听的。 阿叶一个转头,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女孩,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笑问:“客人要离开了吗?”他从柜台后出来,在伞桶内拿了伞。 最近几天都多雨,这会儿又下了起来。 姜茶没理他,抬头看着电视。 电视屏幕内是一个站在聚光灯下的少年,雪白的卫衣,短短的墨发有几缕垂在额头,衬得肌肤白皙,正唱歌,一双清澈的眼睛似琉璃,氲着浅浅的雾气,不知有没有笑意,但看着挺温柔的,遗憾的是,他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和艳红的唇,不过这冰山一角,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儿。 电视屏幕的左下角,有两行字,很不显眼。 演唱:阮漉。 阿叶拿着伞来到姜茶面前,抬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姑娘?” 不是‘姑娘’就是‘客人’,像旧时的贵族子弟一般。 姜茶回过神,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伞,没接,视线一转,外头雨幕朦胧,已经下大了,她皱了皱眉,拉上宽大的卫衣帽子,能遮住雨丝,也盖住精致的眉眼。 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第2章过去(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看着女孩修长又有些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雨幕中,阿叶才收回视线,也收回刚刚被拒绝的伞。 他将伞丢尽伞框内,双臂环胸,摇头叹气,喃喃自语,“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啊……” “不过…”阿叶转头看向来到身旁的贺绍,“你确定她适合那个角色?” 话里语里都是针对姜茶的不信任。 主要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女孩儿饰演绛浔的画面。 “不知道啊,“贺绍愁着一张脸,除了对姜茶有一点点不信任,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太看重绛浔这个角色了。 贺绍无奈,“等试镜那天看看吧。” - “叮铃铃……” 姜茶刚到家,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先没接通,反手关上门,也不开灯,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屋子内陷入无边的黑暗。 等换好鞋进门,姜茶才接通电话,之后开了免提,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兀自去了卧室。 “怎么样?贺导叫你是不是试镜?我前段时间还听班里有人说贺导在筹备贺岁档的大片,他叫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啊?” 好听的男声回荡在空荡漆黑的客厅,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他。 那边的人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应他,又开始自说自话,显然是习惯了。 “你怎么回答的呀?……话说你以后是不是就算娱乐圈的人了?” 房间内只有男生的声音,一时间更加显得寂静。 唯一的光源,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古熹’。 “她怎么不说话?” 蓝色调的房间,天花板上的灯散发着暖色的光,洒落在下面柔软宽大的床上,以及趴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洛崎转头,往常总是高冷的拒人千里的脸上此时有些闷闷不乐,他看着的地方有一架钢琴,纯白的钢琴不染一尘,钢琴前坐着的女生也皎如月华,温和清透。 看他不说话了,古熹才又按动钢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与黑白琴键完美契合,那是一双天生就适合弹钢琴的手。 悦耳的钢琴声流淌在房间内,等把刚刚被打断的灵感又接起来后,古熹才回应他。 “你没听到吗?她刚刚到家,可能去换衣服了。”古熹嗓音含笑,从钢琴前起身,来到少年身旁坐下,柔软纱织的白裙子衬着女生纤细的身形,显得温柔又随性。 洛崎默了几秒,转头看顺着落地窗蜿蜒而下的水线,乌黑的眸中划过担忧,喃喃,“是呢,下雨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她平常就不注意身体……” 古熹跟着看向窗外,“那我们一会儿去找她。” “……好。” 姜茶洗了个澡出来时,古熹和洛崎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修长白皙的手拿起手机,一边来到墙边打开灯。 “哒”的一声,光线大亮,照清没有一丝烟火气,冷冰冰的房间。 房子的装修是简易的北欧风格,墙壁和家具等等都是黑白灰,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丝毫亮色,深沉又寂寥。 “我们快到你家了。”那头的古熹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出声通知她。 姜茶扫了一眼自己家,对电话那头留下一句“在楼下等”,便利索的挂断电话。 古熹看着被挂断的屏幕,耸了耸肩,收了手机,看向驾驶座的洛崎,“这些暂时用不上了。” 后座放了一个白色的朔料袋,里面满满是食材和水果,够姜茶吃一个星期了。 洛崎郁闷地鼓了下腮帮子,没有说话。 车驶进一座高档小区,在其中一栋楼前缓缓停下。 没一会儿,从楼里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渐渐走进明亮的车灯里,也看清了她的穿着。 只穿着一身丝绸质地的黑色睡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两截精致漂亮的锁骨,肌肤白皙,衬着黏在脖颈上湿哒哒的墨发,黑白鲜明,莹白如玉。 姜茶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刚坐好,前面丢过来一团黑影砸在身上。 姜茶看了一眼古熹丢过来的外套,胡乱套在身上,接着往后一倚,眼瞳中略带倦意的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 洛崎透过后视镜看姜茶昏昏欲睡的样儿,抿了抿纤薄粉嫩的唇瓣,眉头也皱了起来,“昨天没睡?” 姜茶稍微迷蒙的黑瞳清明了些,点了点头,“两个小时。” 姜茶有严重的失眠症,平日独处或在熟人面前都是一幅困乏的模样,而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不爱说话,拒人千里的冷淡,也和她的失眠症有关。 古熹闻言,回头看去,平常总含笑多情的一双桃花眼此时显得严肃,“药断了吗?” “断了。”姜茶嗓音懒懒,回答得漫不经心。 每次她这个样子,古熹和洛崎都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古熹皱眉,还是又嘱咐了一遍,“你的失眠症有好转,安眠药就别吃了,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知道了。” 姜茶将装着食材的塑料袋放到地上,接着往旁边一歪,将脑袋藏进抱枕下面,一幅不想听古熹说话的模样,像极了叛逆的孩子。 古熹无奈,没再说话,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洛崎也将视线从后视镜上移开。 古熹,洛崎,姜茶三人是发小,从小一块长大,年纪也一样大。 更准确一点说,古熹和洛崎一直是邻居,从小就认识,姜茶是在他们十岁时才认识的。 那时候姜茶被古父带进了古家寄养,一住就是八年。 车在一家老餐馆门口停下,姜茶伸手就要拉车门。 “等一下。”古熹开口阻止,目光看着左前方。 那处的花坛后藏着一道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洛崎清澈的眼里浮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狗仔这种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姜茶跟着看过去一眼,清隽的眉眼阴沉了一瞬,随后利落地拉开车门下去。 “别乱来!”古熹按下车窗嘱咐了一句,但姜茶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听不听就另说了。 姜茶刚下去,不远处就响起“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伴随着很是显眼的闪光灯。 “艹!没关闪光灯!”男人透过镜头看着那从车里下来的身影径直走过来,连忙从花坛后站起身,着急忙慌的转身就跑。 但那人脚步看着不紧不慢,却很快和男人缩短距离。 姜茶迈着大长腿追过去。 第3章过去(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狗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眉心一跳,拉开自己的车门,下一秒就感觉颈部一紧,迈不动脚步了,仅几秒,他脸色涨红,忍不住大口咳嗽,一边踉跄着转过身。 还什么都没看清,就感觉颈部传来火辣辣的疼意,但刚刚那股窒息感却消失了。 “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姜茶把男人脖子上挂的相机夺过去,一刻都没停留的扔进一旁的喷泉池里,接着她从睡裤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和笔,唰唰写了什么。 “别再让我看到你。”姜茶面无情绪的看着狗仔,深沉如墨的眸瞳浮现几分冰冷。 男人一脸懵逼,回过神就看到眼前有一个气息桀骜又阴郁的女子,手里正递过来什么东西。 他完全凭本能退后一步,下意识瞟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 ?? 支票? 姜茶看他不接,微微皱眉,直接将支票塞进他露在外面的口袋里,转身走了。 等那人走远,和车里的其他人进了餐馆,男人才回过神。 他看着支票上的六位数,眨了眨眼,仿佛在做梦一样喃喃,“原来传言是真的啊……” 传言说,不要轻易跟古天后,如果真的要跟,最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不然后果会很惨。 轻则失去吃饭家伙和里面珍贵的资料,不过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赔偿金。 重则,住进ICU。 来到包厢坐下,古熹就没忍住说她两句,“以后别那么冲动,那些狗仔五大三粗的。” 姜茶皱眉,“他们拍你。” 古熹刚出道被狗仔跟过车,年轻气盛的她把车掉头,去找那个狗仔,想把照片要回去,谁知那狗仔是个不轨之徒,对古熹动手动脚,从那后她就对狗仔有了心理阴影,导致姜茶见到狗仔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 古熹不说这个了,问起她更好奇的事,“你到底哪儿来的钱?” 坐在她身边的洛崎正在看菜单,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姜茶。 姜茶趴在桌上,挑了下一边秀致的眉,低低开口,“我自己挣的。” “怎么挣的?”古熹笑着道:“无业游民?” “……” 姜茶今年二十三岁,目前的状态正如古熹所说,是一个无业游民。 但在她成年后搬离古家开始,据古熹所知,她就没再拿过古家一分钱,这说明她早就经济独立了,但这钱的来源她们一无所知。 房子,日常生活,以及刚刚那时不时就得掏出去的赔偿金,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古熹脸色变得认真了,又问一遍,“你到底哪儿来的钱?” “……”姜茶把脸埋进胳膊里,不说话。 古熹叹气,无奈打消追问的念头,这人一装哑巴,谁都拿她没办法。 洛崎将菜单交给身旁的服务员,“再加一份枸杞猪脚汤。” “不要。”姜茶抬起头,一张小脸面无情绪的反对。 但没人搭理她。 小云:“好。” 小云笑眯眯的离开包厢。 这三人是这家餐馆的老顾客了。 第一次来这家餐馆时三人才十二岁,是古父带着他们来的,这里的各种养生汤一绝,导致三个小家伙第一次来就爱上这里了。 之后每次吃饭,几人也都心照不宣的选择这里。 不过就算再喜欢这家餐馆,也架不住每次来都有枸杞猪脚汤啊! 姜茶阴恻恻的眼神对习以为常的洛崎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他认真又无辜地说:“茶茶,你需要补身体。” “……” 姜茶向来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导致如今把身体糟蹋成了时不时就会生病的体质。 她又不会拒绝这两个发小的关心,又自觉理亏,便没吭声了。 吃饭时,两人问起她今天的情况。 “怎么样?是贺导正筹备的那个贺岁大片吗?”古熹抬起头问。 姜茶点头,“嗯。” 古熹:“同意了?” “嗯。” 接着沉默了下,古熹又问:“麻烦和热闹娱乐圈都占全了,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吗?” 古熹紧盯着姜茶的脸,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十岁那年,父亲第一次将漂亮却死气沉沉的女孩儿带回家时,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儿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又不能触碰的事。 也对,能被精神科医生带回家的,必定不会是寻常孩子。 姜茶没回答她的话,古熹也不再问了。 倒是洛崎吐槽古熹两句,“还不怪你,非得让茶茶拍摄你的mv。” “喂,我好歹是一个拥有五千万粉丝的大明星好不好?”古熹放下勺子,伸手捏住洛崎白白嫩嫩的脸颊,“你是觉得茶茶拍我的mv很吃亏吗?” 古熹是一位每次专辑都能破纪录,唱作全能的情歌天后,每一首歌传唱度都高的惊人,也被音乐界前辈夸是前后百年再也没有人能与之一比的创作天才,不对,还有另一位,叫做阮漉,仅凭一首单曲就在歌手圈占据一席之地的演员。 这样地位的古熹,能拍摄她新专辑的mv,真的能说是祖上积德了。 “窝没噢。”洛崎脸皱成包子,觉得这样实在有损形象,便不情不愿的认错,“窝错了。” 古熹宠溺地笑,又捏了捏他的脸,才放开手。 姜茶面无情绪的往嘴里灌猪脚汤,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唇角微不可察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八月中的天气已经微微凉,深吸一口气,感觉冰凉的空气充斥在整个身体内,惬意又凉爽。 转眼就到了试镜的日子。 “你已经在路上了吗?我要不要陪你去,给你撑撑场面什么的?” 要知道娱乐圈最不缺捧高踩低的人,古熹本来计划陪姜茶一起去,谁知道电话打过去,她已经出门了。 一辆黑色的改装奔驰行驶在公路上,后座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白色的宽松羊毛衣,休闲西装裤裹着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慵懒又随性。 姜茶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往后一倚,淡淡说:“不用。” 古熹看着手机屏幕里女孩儿露出的上半身,皱了皱眉,“你下面穿了什么?不会又是板鞋吧?祖宗,今天是贺导的试镜啊!你重视一下好吧?!” 明明试镜的是姜茶,古熹却比她更慎重。 谁让她天生就是老妈子的性子,而姜茶又最不让人省心呢? 姜茶抿着绯红的薄唇,忍着挂电话的冲动。 第4章重逢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古熹也知道自己再啰嗦,那边就要挂电话了,便收敛了一点,但也没收敛多少。 “你准备的怎么样?剧本看了吗?对角色的理解呢?有没有把握啊?你要是已经决定进这个圈子,就得认真……” 电话那头吧啦吧啦个没完,姜茶抿了抿唇,说:“我有分寸。” 之后就挂了电话。 古熹:……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她嘟囔一句,把手机塞进包里。 “古老师,该你排练了。”外边有人喊了一声。 “好。” 古熹从休息室出来,外边长长的过道中时不时有工作人员路过,不停的和古熹打着招呼。 “古老师好。” “古老师好。” 古熹浅浅勾着唇角,点着头一一回应。 等走远一点,工作人员才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尖叫,“古老师好温柔啊!刚刚对我笑了!” “是啊是啊!我还和古老师对视了!老师的眼睛真的像粉丝说的那样,一眼就能让人心甘情愿溺进去!!啊啊啊!怎么办?!我要弯了!” 几人虽然竭力压抑,但声音还是隐隐约约传过来。 古熹忍俊不禁笑了一下。 前面带路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古老师太受欢迎了。” 古熹笑了笑。 出了过道,来到录影棚,就听到工作人员在导演身边苦恼说着什么。 走近,能清晰听到声音。 “阮老师的行程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了,他现在被粉丝堵在机场,到的话可能要两个小时后了。” 导演皱眉,“现在情况怎么样?” “您也知道阮老师的粉丝出了名的疯狂,现在还在疏通……” “……”导演皱了皱眉,挥挥手让工作人员离开,同时站起身,“我去和古老师说说看能不能延迟一下拍摄……”咕哝着抱怨一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以古熹如今的咖位,不管什么行程酬金都能按秒计算了,更别说让人家一个大忙人等。 导演几乎都能预想到一会儿自己被那位经纪人劈头盖脸骂的场面了。 唉~ 一抬头,看到站在出口那优雅貌美的女子。 “古老师……” 古熹走过去,精致的眉眼温和,“刚刚说的是阮漉?” 导演一愣,点头,愁眉不展,“是啊,阮老师被堵在机场了,录制可能要耽搁一下了……” 古熹摇头,“没事。” 阮漉年仅二十三岁,是一位三栖明星,粉丝量庞大的惊人,在娱乐圈的地位比起古熹有过之无不及,重要的是实力也能得人人一句称赞。 这样的人等等也没什么。 古熹向导演表达过谅解后,导演脸上浮现喜意,“真的吗?”他本来已经做好这人直接走人的准备了,“不会耽误古老师其他通告吗?听说您在筹备新专辑……” 导演说起,四下看了看。 这才发现,常常跟在古熹身旁的那位很凶的经纪人不在。 “没关系。”古熹一脸温和宽容,她没说,她刚好有心请阮漉拍摄mv. 新专辑筹备的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支mv没拍。 另一边,正去试镜现场的姜茶这会儿被堵在半路了。 等了两分钟,姜茶表情隐隐有些不耐,身上的气压有些低。 前方开车的秦宋抿了抿唇,瞄了一眼后视镜,硬着头皮说:“前边机场有粉丝在接机,机场前后两条街已经瘫痪了,正在疏通……” “……“姜茶嗓音冷冷的,“所以为什么不走别的路?” 谁能想到这个新建成的机场在今天就恰巧人满为患呢? 不和没事找事的boss计较。 秦宋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 姜茶眼神冷飕飕的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我很怀疑你们局里的办事效率。” 莫名其妙接到电话的翟灵霄:?? “什么?”翟灵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定是‘姜茶’两个字不错。 这大忙人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说的话也莫名其妙的。 姜茶看着外边乌压压一片的人,眼神平淡,嘴里的话丝毫不留情,“津一路已经留了我五分钟了,知道五分钟能损失我多少钱吗?” 翟灵霄:“……一千万?” 这位商业鬼才分分钟入账千万也不夸张。 姜茶:“……” 这孩子听不出是嘲讽吗? 翟灵霄自然听出来了。 此时警局内,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吊儿郎当的倚在办公椅里,被军靴包裹的大长腿敲在办公桌上,警服放荡不羁的套在身上,气质轻佻慵懒,谁能想到这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呢? 现查了一下津一路的事儿,翟灵霄俊美异常的脸上盛开笑意,开口略显无奈,“喂,那是交通局的事好吗?打我一个刑侦队的电话做什么?” “你说呢?”姜茶语速缓缓,漫不经心的反问。 翟灵霄:“……行吧。” 总归逃不了为这个资本家劳碌的命。 机场的休息室内,一个穿着西装裙的女人来回踱步,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出去,神色焦灼。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倒是很淡定,他无奈看着女人,“已经在疏通了,你不要着急。” 听到少年出声,宋柯臻稍稍冷静一点,一脸抱歉地转头看他,“抱歉……” 少年低头玩手机,鸭舌帽的帽檐掩住脸,他软软出声,“没关系。” 几分钟后,津一路来了一队不太像交警的警察,动作雷厉风行的将疯狂粉丝全都驱散。 道路瞬间宽敞起来,秦宋踩下油门,车向前行驶。 这时,身后却突然响起女孩儿清冷的声音,“停!” 嗓音微哑,不知是不是秦宋的错觉,细听之下,居然听出一丝颤抖。 秦宋脑中闪过念头,脚下却忙不迭地踩下刹车。 宽大的街道,黑色奔驰忽地停下,接着后门被推开,走下一抹修长的身影。 她短暂顿了一下,尔后直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站着两人,站在前面身形纤瘦修长的少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如天生的发光体。 少年头上戴着纯白的鸭舌帽,帽檐很潮流的挂着一个银环,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晕,霎时间模糊了少年刚刚还能匆匆一瞥见的绝美容颜。 他微微垂着头,只能窥探到雪白的肌肤和那线条精致流畅的下巴,皓齿轻咬着艳红纤薄的唇,显得娇软中又透着一丝小性感。 即便只能看到半张脸,依旧辨识度很高,若刚刚的疯狂粉丝还在这里,一定能轻易认出,这是他们奉为神的年轻偶像,阮漉。 宋柯臻左右看了下,确定安全了后,指了一个方向,“走这边。” 少年没说话,乖乖的跟在女人身后走。 走的方向,正与那正过来的女孩儿相迎。 第5章他不记得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宋柯臻走着,一边回头歉疚的说:“都怪我,我以为保密措施已经做得很好了,就没准备保镖……谁知道……” 少年看女人一脸抱歉到无地自容的表情,轻笑一声,颊边陷进去一个软萌的小酒窝,轻声道:“没关系,反正也没耽误什么。” 宋柯臻听着少年安抚的声音,悄悄握紧拳头,呼出一口浊气,什么都没说,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下次一定小心再小心。 两人说话间,也与女孩儿距离越拉越近。 随着距离越缩越短,也能隐约看见少年那帽檐和浓浓的长睫后的眼睛。 一双纯黑如黑曜般的眼瞳,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宛如泡在水中的墨玉,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让人只看一眼就能将心软化成水。 姜茶渐渐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的身影,瞳仁深处风起云涌,连表面的平静都几乎维持不住,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匀称,紧紧攥着,指尖微微泛着苍白,正隐忍到极致的微颤。 在少年快走到身旁时,她动了动嫣红的唇,似乎想说话,却因少年的动作,喉咙一瞬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阮漉看到前方有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接着本能地抬起纤细的手,指骨把着帽檐往下压,遮挡住大半个脸,没有停留的与女孩擦身而过。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记得那时少年从视线中离去时,眼中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褪去了颜色,伶仃路过的人,澄蓝的天空,草坪……一切一切,都褪去了颜色。 心脏也仿佛一刹那坠落无尽深渊,无措又惶恐,直到被突然的声音唤醒。 “boss。” 姜茶一下回过神,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过去,眼底还残留着猩红的暗色,入目是秦宋小心翼翼的脸,她攥了攥满是冷汗冰凉的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向自己的车。 秦宋还在原地站着,心有余悸。 刚刚的boss就像困在牢笼中的凶兽,靠得太近就会被无情撕碎,又矛盾的有一种让人不懂的气息,那是让人心头沉甸甸的压抑……是绝望,还是失而复得呢? 秦宋挠挠头,抬步走向车。 行驶在公路上的一辆商务车内。 “怎么了?”宋柯臻担忧地看着身侧的少年,“从刚刚开始就在发呆,是不是那些粉丝……” 想起什么,宋柯臻的表情一下变得慌张。 “不是。”阮漉头顶的鸭舌帽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一头蓬松微卷的发丝显得柔软,其中几缕如乌木一般的发丝垂在饱满的额头,黑白对比鲜明,衬得肌肤更加莹白如瓷。 那张完全暴露出来的脸精致的如瓷娃娃一般,眉眼浓墨稠艳,惊心动魄的美感,有些不真实。 他微微弯起澄澈的瞳眸,抿唇一笑,笑起来如万千繁花盛开,灼灼春华,“我没事,就是在担心录制。” 宋柯臻松了口气,“节目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不用担心。” 阮漉笑了笑,“那就好。” 他继续看向车窗外,外面快速掠过的风景在他黑曜般的眸底显现,眼神并无焦距,思绪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那双眼睛,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脑中回想起刚刚遇见的那人,和无意间抬头的那个对视。 那双漆黑的眼睛沉沉不见光影,偏偏那时,又让他看到了一瞬即将亮起的光,那种极致的雀跃,却在现在回想起心里是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阮漉有些烦躁的呼了口气,拿出电脑开机,咬着柔软的下唇,指腹在键盘上敲打。 宋柯臻听声看了他一眼,见他在创作,就没有打扰。 星耀娱乐,是这次试镜的地点。 “叮~”电梯门打开。 姜茶独自出了电梯,秦宋把人送到就要回去了,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谁让他摊上一个不务正业的老板呢?! 他刚要按电梯,就又被女生叫住。 秦宋挂着笑脸,伸手挡着电梯门,“boss还有事吩咐?” 姜茶垂了下眼睑,嗓音低低,“中午前发过来。” 秦宋一顿,认真说:“是。” 电梯门在身后关上,姜茶敛去心思,往外走。 十二楼的过道里或坐或站堆满了人,大多数都在捧着一张纸紧张兮兮的看,衬得其中几个从容淡定的人更加惹人注意了。 那几个男孩女孩是已经出道的明星,有几个甚至有了不俗的名气,所以看起来要光鲜亮丽的多。还有几分钟试镜就开始了,看到这会儿还有人来,众人都抬头看去。 毕竟来得这么晚,已经能说是不重视的行为了,贺导的试镜谁不是提早半个小时以上过来的? 众人看过去,看清人后,都是一愣。 除了那张漂亮的不多见的脸,让人愣了一下的原因还有女孩周身那强大的气场。 女孩身高偏高,即便清冷又略显英气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迈着修长逆天的大长腿走来的气势依旧不容忽视,很是从容淡定。 姜茶对看过来的视线视若无睹,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整层楼寂静了几秒,众人才回过神,视线还在女孩儿身上移不开,有的人却开始拉着身边的人小声问:“这是谁啊?明星吗?这么好看的人我怎么没有印象?” “我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要是娱乐圈里真的有这么个人她一定会记得,“不过她长得好好看啊!” 女生拉了拉身旁的人,语气稍显激动,压低声音,“我好想认识她哎!” “我也想……”周围的人对这位新来的试镜人员反应很大,看过去的眼神也各异,惊叹的,试探的,好奇的,防备的,嫉妒的也不少。 不过这种都是猜测自己和她撞角色的女生。 “那个,你试镜什么角色啊?”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来到姜茶身旁坐下。 姜茶侧目看了她一眼,是个齐刘海女生,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对面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少女,淡淡说:“绛浔。” 白裙子少女微不可察顿了顿。 “呼~我试镜楠楠。”齐刘海女生松了口气。 姜茶没吭声,眼神看着她左前方的白裙子少女。 少女低着头看手里的剧本,身旁的女人拿着矿泉水关心的问她,“要喝水吗?”应该是助理。 少女摇了摇头,浅笑着说,“我不用,夏姐喝吧。“ 夏姐笑着收回手。 “阿摇很温柔对吧。”短短的互动,有心人却格外注意。 姜茶转头看向身旁刚刚出声的女孩。 女孩一脸傻笑的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边,“不愧是我偶像呢~” 第6章Secret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一顿,跟着女孩看过去,眸光深了深,嗓音低低,近乎呢喃,“是。” 陈昭摇是如今娱乐圈内的当红小花,人们最先认识她是通过陈氏千金的名号。 陈氏集团是南江做电子产业的龙头,还涉及娱乐行业,有一家经纪公司叫做星耀娱乐,是圈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身为星耀的大小姐,身后无数资源让她红起来也不算难,但让她如今粉丝无数,风评良好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有着极好的观众缘。 陈昭摇身为星耀千金,却没有一丁点儿大小姐脾气,反而为人谦逊,勤恳好学,平时也温温柔柔的待人,最重要的是演技也不差,这些足以弥补她靠着送到手的资源而红起来的‘黑点’了。 这样的人,的确很难让人不喜欢她。 陈昭摇察觉到了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忍不住抬眼看过去,只看到姜茶低垂的精致眉眼,和她身边对她傻笑的女孩。 陈昭摇下意识的对女孩温柔笑了笑,又准备低头看剧本,临收回视线时,看了一眼眉眼低垂的姜茶,眸底深处划过一道暗色。 十点整,试镜开始。 试镜人员均拿到了一个号码牌,叫到号码的人进去。 “3号,陈昭摇。” 有人打开门叫了一声,陈昭摇听到有人叫她,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下裙子,深吸口气,严阵以待的走向门。 倒是做足了紧张的样子。 即将进门时,身后响起一道嘲讽意味十足的女声,“演技真好。” 陈昭摇脚步一顿。 那道声音像是打开了阀门,各种声音像潮水一般涌过来。 “不是内定吗?还要试镜啊?” “装装样子啊,毕竟她的粉丝爱极了她那个不靠背景的人设呢。” “好虚伪啊……” “……” 陈昭摇攥紧身侧的手,转头瞪了下一开始出声的女人,还要维持人设的她动作自然足够隐秘,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被瞪得女人也是一位当红小花,身上穿着白衬衫和浅蓝色的A字裙,将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女人气质出众,那张清纯又糅杂着几分美艳的脸,即便此时嘲弄地看着人,竟也不让人反感。 许艺白在陈昭摇满是怒火的眼神中淡定的挑了挑精致的眉,像是在说‘我就是说你了怎么了?’很是目中无人。 陈昭摇:…… 她还要试镜,不和这个女人计较! 陈昭摇深吸口气,临进门,莫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 女孩不知是恰好看过来,还是一直在看着她,她回头,就见她撑着下巴,深不见底的黑眸平平淡淡的看着她,平静的让她莫名心尖颤了颤。 陈昭摇压下有些乱了的心绪,收回视线,推门进去。 姜茶也垂下了头,如黑翎一般的眼睫遮住半个漆黑的瞳仁,情绪莫名。 十几分钟后,试镜人员进去又出来,但独独陈昭摇一直没出来。 “8号,姜茶。” “原来她叫姜茶啊……没搜到这个名字啊。” “是啊,看来是新人呢。” “但我好像在哪见过她…”说话的人与其弱弱的,想来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姜茶站起身,径直走进门,将身后的议论声阻挡在外。 门关上。 房间内摆了一个长桌子,桌子后坐着导演和副导演,以及编剧和几个投资方的人。 陈昭摇就坐在最边上一个小沙发里,身旁放着茶水和精致的点心,她一身高定的裙子,姿态优雅,让站在她面前的人,很容易自惭形秽。 姜茶淡淡看了她一眼,面向桌后的几人。 贺绍在女生一进来,沉默的脸上就浮出一丝笑意,“准备好了吗?” 语气和之前比起,不知和善了多少倍。 陈昭摇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恢复如常。 而其他人看贺绍一下变了态度,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他一直在念叨的人了。 编辑莫利目光在姜茶身上转了一圈,心里暗自点头,形象无疑是过关的,就是这个演技,目前看着有些勉强。 绛浔这个角色后期可是一个风流肆意又血腥阴暗的人,这个女孩,太过淡然了,不过还是先看看试镜再说话。 贺绍很满意姜茶淡定的状态,也很期待她的表现,“开始吧。” 姜茶:“是。” 她话音落下,下一秒,所有人包括投资方的人都惊愕地睁了睁眸子。 没有任何防备,房间正中央的女孩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让他们几乎以为刚刚进来的那个清冷女子只是错觉而已。 “是你对吧?” 投资方的人还在揉眼睛,女生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 女生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凤眸慵懒至极,那双如乌木的黑眸深处是一闪而逝的阴戾,她看着眼前的人,嗓音低低,“是你把小狐狸藏起来了对不对?” 下一秒,女子脸上的表情戛然而止,恢复了一开始进来的样子。 “我结束了。” 很短的一段,清冷淡定的声音一下将众人从戏中的场景中脱离出来。 都如此不设防,入戏快出戏更快。 再看那个女生,已然没了刚刚的丝毫危险和潜藏的痛苦,明明是同样一双凤眸,现在瞧着,只是冷清和淡定。 房间内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响起一道激烈的鼓掌声。 “好。”说话的是莫利,他激动地站起身,看着姜茶的眼神炯炯发亮,无数想夸赞的话说不出口,只一个劲的说:“好好好好!太好了!” 只两句台词,但已经把他脑海里的绛浔准确呈现出来了。 贺绍也在此时回过神,欣慰的勾起唇角,什么都没说,但显然是很满意。 他当然满意! 贺绍看似淡定,心里实则都激动的跳起来了。 这就是绛浔!那个为了小狐狸,变得亦正亦邪的绛浔! 姜茶试镜的角色绛浔是天极观的道长。 和观中其他师兄师姐的古板严肃,墨守成规不同,绛浔是一个如风如阳的人,不拘小节又温暖善良,随性肆意。 这样的性子,是因为从小她师傅就告诉她命中有一劫,是情劫,也是生死劫,这情劫能渡过便得道飞升,否则身道皆散,万劫不复。 师傅一直拘束着她不让她下山,并且时时刻刻防着她身旁的人,任何有可能是她情劫的人都驱之十里。 但师傅不知,情劫早就出现了。 在绛浔梦里。 绛浔从小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每次都会乖巧的叫她道长。 绛浔还未遇到小狐狸,就先一步喜欢上了他,她一直觉得,为了小狐狸身道皆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是她遇到小狐狸必须付出的代价的话。 但到后期,小狐狸死了,是被绛浔的师姐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害死的,之后绛浔就疯了,失去小狐狸的道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有找到小狐狸这个念头支撑她活下去。 为了复活小狐狸,绛浔可是做了很多十恶不赦的事儿,算是一个反派。 姜茶的表演结束,便没停留离开了星耀娱乐。 试镜的房间里还没平静下来。 莫利高兴疯了,拽着贺绍的胳膊,“行啊你!你在哪找到的这个宝藏?!这简直就是绛浔本人啊!!“ 激动的不止他一个,投资方那边的人也是满脸笑意,眼睛闪闪发光,甚至还有一人说:“要是那位小姐确定出演,我们可以追加投资。” 其他投资方一顿,也不甘落后的出声,表示他们也愿意追加投资。 虽然有点不理智,但那位小姐的演技担得起他们的看重。 说起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身为外行人的投资方们在刚刚看试镜看的都快睡着了,姜茶的表演,让他们头一次感觉到了表演的魅力。 一激动,就忍不住往外掏钱。 贺绍和莫利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没人注意最边上的陈昭摇,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对了,隐隐有些扭曲。 她是打着学习观摩的名号留下的,本质是看看有没有对她有威胁的人,因为她的身份也没人说什么,所以成功留了下来,谁知道还真的出现一个能让她过分在意的人。 陈昭摇收敛一下表情,拿着包站起身,笑容得体的看着贺绍,“贺叔叔,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下一轮试镜已经要开始了,贺绍视线都没移一下,冷淡的应了一下。 陈昭摇脸色扭曲了下,今天受的气有点多,她气息控制不住泄露几分怨气,转身离开。 正进来的女生看到有人出来,连忙往旁边让了一下,等人走远,女生转过头看着陈昭摇的背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好像是她偶像? 应该是错觉吧…… 偶像怎么会生气呢? 所以说,人设太完美了没有好处。 姜茶上了车,还没开口,前面的秦宋就递过来平板。 “这是那位先生的资料。” 出乎意料的好找。 秦宋先去了机场问了那少年的资料,谁知道刚问就有人直接叫出了少年的名字。 回想起来…… “啊啊啊啊!!这不是我们漉宝吗?”女人脸颊通红,只看着监控里模糊的照片都激动得几乎快晕厥过去,随后防贼一样看着秦宋,神色警惕,“你调查我们漉宝做什么?!” 秦宋:…… 不是一般的受欢迎啊。 都是繁忙的工作让他孤陋寡闻了! 秦宋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姜茶,她正低头看平板,纤浓的眼睫掩住瞳仁,脸上也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心理情绪。 秦宋好奇的心痒痒的,那少年和boss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还是头一次见boss失态的样子。 姜茶看着占据大半个屏幕的少年的照片,眼神深邃如墨,眸底微微漾开一抹涟漪,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照片里的少年是一张机场照,他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拍他,微微侧身看过来,宽松的蓝色条纹衬衫一边滑落至肩膀下方,露出里面纯白的短袖,肌肤如雪白皙,同样纯净的色彩,完全将少年的干净呈现出来,他一双乌黑水润的眸微微弯成月牙,夹边沟出软萌的酒窝,又甜又乖。 她久久没有往下翻,一直看着少年,眸光灼灼,糅杂着晦涩难懂的暗色。 好一会儿,她敛了敛眼神,修长整洁的指尖点着屏幕滑动。 照片下面是少年的资料。 ——姓名:阮漉。 姜茶看着这个名字,兀自笑了,艳红的唇角勾出一抹欢愉的弧度,眼角却有邪气蔓延而出,“姓阮啊……” “您说什么?”秦宋只听到了声音,但没听清说了什么,他抬眼看向后视镜,疑惑地问。 姜茶将资料看完,视线看向窗外,始终好心情的勾着唇角,凤眸也微微眯着,像极了慵懒矜贵的猫咪,周身的冰冷似乎都消融几分,她摇了摇头,“没事。” 秦宋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心里却惊异,他第一次见boss心情这么好,也让他心里更好奇了,像被猫挠了几下,那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啊?! 路中途,秦宋突然想起,问:“boss试镜怎么样了?” 他问这个主要是想知道需不需要他做什么准备。 姜茶眯了下黑眸,“等消息。” 秦宋看她气定神闲的如平时在谈判桌上的模样,知道这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便问:“那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姜茶摇头。 车缓缓驶过公路,碾过枯黄的落叶,渐渐停下。 “到了。” 闭目养神的姜茶睁开眼,看着外边熟悉的喷泉,眼神淡淡移向秦宋。 秦宋挠了挠鼻尖,微笑着说:“boss不是要来公司吗?” 黑色的被改装过的奔驰停在一座矗立在商业区的摩天大楼前,摩天大楼通体漆黑,高耸入云,人站在它面前渺小如蚂蚁一般,光洁的黑色瓷砖在阳光下折射出金黄璀璨的颜色,熠熠生辉,高贵的难以触及,顶部伫立的黑金牌子是——Secret. Secret平常简称为S国际,S国际称得上是商业圈的领头企业,两年前在南江建立了第二总部,第一总部是在国外,据说S国际所在的地方皆掌握了当地大半的经济命脉,每年交的税都能养活一个城的人,当真属于跺跺脚都能让地抖三抖的存在。 权势滔天的S国际的掌权人,就是现在后座坐着的年轻女生。 姜茶冷冷睨了秦宋一眼,推开车门下去,从她专用的门走进公司,秦宋将车钥匙递给一个保安,跟在她身后,就听女孩淡淡丢过来一句,“下次再自作主张,就加班吧。” 秦宋:…… 这里的加班真的是不眠不休的能把人逼疯的,最重要的是项目难度和心理压力…… 秦宋僵硬的笑,“小的知错了。” 他是公司里最惨的特助! 秦宋是在六年前在国外大学毕业后,直接面试进了Secret,算是最早出现在姜茶记忆中的特助,姜茶用秦宋最顺手,所以不管大事小事都给他打电话。 秦宋心里叫苦不迭,其他两位几乎被boss打入冷宫的特助却对他艳羡不已。 第7章你是不是喜欢他(上)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放下最后一份文件时,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今天心绪不定,导致处理文件更快了,也不知道在急什么,伸了个懒腰,端着咖啡走到落地窗旁,清澈微凉的眸瞳中映入外面五光十色的光影,熠熠生辉。 “boss。”秦宋收到消息,从外边推门进来,等着姜茶吩咐。 姜茶艳红的唇瓣抵着白瓷杯沿,抿了口苦涩的咖啡,才出声问:“我们有经纪公司吗?” “啊?“秦宋愣了下,反应过来,回答,“投资过几个电影,几个品牌的珠宝找过代言人,其他的我们就没有和娱乐行业挨边儿的了。” 姜茶顿了顿,“为什么?” 秦宋:“……因为您不喜欢。” 当时其实提议过扩展一下娱乐行业的产业,但被他们的boss以不喜这种浮华不实,花里胡哨的东西为由拒绝了,所以外人都在疑惑为什么产业涉及各行各业的Secret却很少涉及娱乐行业,不过是因为他们老板不喜欢。 姜茶:…… 之后姜茶都未说话,秦宋也不敢离开,跟木头一样在原地站着。 良久,姜茶将咖啡杯随手放到身旁的桌上,问:“他现在在哪?” 作为揣测圣心的小能手,秦宋自然关注着那少年的一举一动,保证能在boss问起时事无巨细地回答上来。 如今姜茶一开口,秦宋就知道她在问什么,抬手看了下表,回答:“阮先生今天在电视台录节目,这会儿聚餐还没结束。” 姜茶微微顿了顿,转身往外走,“备车。” 秦宋得意的勾了下嘴角,“是。” 车在一家餐馆外停下,姜茶下了车,对秦宋开口,“你回去吧。” 秦宋知道这里距离boss住的地方不远,便答应下来,“是,boss。” “boss?” 姜茶看过去,就见站在餐馆门口台阶上的古熹。 “……”这什么运气? 姜茶瞪了秦宋一眼。 没事喊什么boss?! 秦宋很无辜,平时都是这么喊的呀,他紧抿着唇,见势不对就准备遛,“boss,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已经发动车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罔顾圣心独自跑路,想想还挺爽的。 秦宋认识古熹,也知道这是他们boss的家人。 不过boss的家人不知道他以及Secret的存在,boss不准他们出现在她家人的面前。 人尽皆知的Secret对boss身边的其他人来说,真的如它的名字一般,是秘密。 古熹双手插在外套兜里,脸上敛去了所有表情,盯着姜茶,“你不和我解释一下吗?” 如果她没看错,刚刚开车那个像商业精英一样的男人是钟离谦都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古熹签的公司是巨煌娱乐,而钟离谦是巨煌娱乐的总裁。 上次参加一个宴会,她见过那个男人,当时钟离谦正和他谈生意,而且还是弱势的一方。 而那个男人,叫她boss? 她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姜茶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事情又长又复杂,有的事她不愿说出口,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古熹看她装哑巴,不再问,但也不说话。 两人看似就这么僵持着了。 直到古熹身后有人出来。 “古老师还没走?”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少年。 古熹听声转头,勾起唇角,这是她面对外人惯有的表情,温和有礼,她“嗯”了一声,“遇到朋友,聊了两句。” 导演向外看过去,就见一个气度不凡,容颜如画的女生站在台阶下。 她正直直看着自己的方向,不过是看他身后。 导演转头,看自己身后的少年。 阮漉愣愣的看着女孩那双漆黑的眸子,餐馆的门匾上缠了一圈彩灯,五光十色的光影照亮她的容颜,洒落在女孩眸中,像是浓重的夜色里开满了璀璨的烟花。 比起白天见面,总算不那么压抑深沉。 “小漉。” 直到有人叫他,他才回过神。 阮漉仓促的收回视线,微微偏头,视线微微有些恍惚,“怎么了?” 虽然在问,但注意力全在自己快了几拍的心跳,和台阶下的女生身上。 导演眼神古怪的看着阮漉,抬了抬下巴,“你经纪人来接你了。“ 阮漉抬头,视线看似不经意的扫过女生,见她似乎还在看自己,心跳更快了些,如擂鼓般震耳欲聋,脑袋嗡嗡作响,他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目光落在女生身后不远处,倚着车门的宋柯臻身上。 宋柯臻挥了挥手,有些无奈。 这孩子在想什么啊,喊了他两次都没听到。 阮漉冲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到她了,但没过去,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导演看了阮漉一眼,刚刚说离开的少年这会儿也不急着走了,他也不疑惑,笑说:“还有人等着我,我先进去了。” 阮漉一愣,唇角弧度细微,“好。“ 等导演离开,门口只剩下古熹,阮漉,走过来的宋柯臻,还有一直在盯着阮漉的姜茶四人。 古熹看着和平时比很不一样的姜茶,走下台阶站在她身边,看看姜茶,又看看阮漉,观看情势没有说话。 阮漉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说话。 独独刚走过来的宋柯臻没有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她先和古熹打了招呼,之后疑惑看着阮漉,“不走吗?” 阮漉用余光瞥了眼姜茶,能清晰感觉到女孩灼热的目光,“走。”他小声应了下,慢吞吞的走下台阶。 姜茶这时才像是回过了神,仓皇地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下了。 古熹看着女孩身侧发颤的手,和她眼里显而易见的期待和无措,神色一顿,心里涌起惊涛骇浪,连脸上的笑都差点维持不住。 看姜茶还在直直盯着人家,而阮漉都快跟着人家经纪人上车了,古熹眯了下眸子,开口,“阮老师。” “嗯?”少年就像在等着什么,一刻都没停顿的转过身。 与此同时,姜茶也将视线移向古熹,定定的盯着她,像是想说什么。 古熹似乎没有察觉,拉起姜茶的手,被她的手冰凉的温度惊了下,之后才继续带着她撵上少年,笑说:“提醒你一下,mv拍摄别忘了。” 阮漉看了眼低着头的姜茶,眼眸弯起软萌的弧度,软软说:“当然不会啦。” 刚刚古怪的气氛似乎这么烟消云散。 第9章你是不是喜欢他(下)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古熹跟着笑了,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介绍,“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朋友,今天去试镜忘途的姜茶。” 阮漉一顿,“哇”了一声,“就是你啊,那好巧。” 古熹听着不对,“你们认识?” 宋柯臻也疑惑看向阮漉。 阮漉:“今天在机场碰见过一次,但是没有打招呼,不过现在认识也不晚哦。” 姜茶一下抬起头,对上少年似落尽星辰的明亮眸子,她顿了顿,长长的眼睫微颤。 原来看到她了吗? 她抿了抿唇,将手心的冷汗蹭在毛衣上,才抬起头凝视少年的眼睛,她眼神忐忑不安,语气却尽量淡定,温柔说:“那认识下吧,我叫姜茶。” 阮漉一顿,抿着唇笑,脸颊显露出小酒窝,“我叫阮漉。” 他伸手握住姜茶伸过来的手,触手一片冰凉,他诧异的看了姜茶一眼,才收回手。 她好像很紧张。 已经认识了,阮漉却没有上车,反而问姜茶,“那你的试镜通过了吗?“ 姜茶抿了下唇,“通过了。”又补充,“饰演绛浔。” 下午贺绍发来了试镜通过的信息。 “是吗?”阮漉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配着精致的脸,可爱的如小奶猫一样,他歪了歪头,软萌说:“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呀,我出演雪商。” 雪商是小狐狸的名字。 姜茶一愣,呆滞的看着阮漉,有些不真实感。 阮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眯眯的点头,“是这样不错哦。” “坦白从宽!”互相分开后,古熹和姜茶坐上车。 两人坐在后座,古熹侧身面对姜茶,眯着温柔的桃花眸,从上到下审视姜茶。 姜茶自上车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怔怔出神,像是傻了一样。 认识十三年,古熹要是还看不出姜茶的不对劲就白长这么大了。 “你认识阮漉?“ 提起那个仿佛刻在心尖上的名字,姜茶才回过神,她抬头看了一眼古熹,又看向窗外一一掠过的夜景,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攥住,似乎还能感受到刚刚绵软温暖的触感。 “啊?……嗯……”姜茶看着外边的眼神空澈,没有焦距,心不在焉的。 古熹:…… 这算什么答案? “到底认不认识?”看那个样子,倒像是单方面认识,古熹问道:“还是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姜茶对她的问题恍若未闻,好一会儿后,才低低出声,“今天谢了。” 古熹知道她在谢什么,不外乎是她今天叫住阮漉的事儿。 她想起,那时一向波澜不惊的女孩居然也有无措的眼神,古熹拂了下一头长发,感叹似地说:“我也没想到你在喜欢的人面前那么怂。” “……” 几秒后,姜茶反应过来,忽地转头看向古熹,微微睁圆眼瞳,“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轮到古熹愣了。 她静静看着姜茶不说话,两人无声对视。 古熹只是问不出什么,所以试探一下,谁知道她直接承认了。 姜茶也意识到什么了,抓了下头发,别开头低骂一声,“艹!” 今天的姜茶像是丢了脑子一样。 这个样子,说不喜欢,古熹倒是不信了。 “不是,你真的喜欢人家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她们一块长大,居然一点苗头都没发现。 说起来,从小到大,即便在懵懂好奇的青春期时,这人都是一幅对感情兴致缺缺的样子。 当时她们都觉得她这是开窍晚,原来是早就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开窍了么? 对于古熹的问题,姜茶又装哑巴,任古熹好奇的抓心挠肝,一律不回答。 回到家。 “砰”门被关上,姜茶习惯性的没有开灯,踩着一地黑暗进了卧室。 洗过澡,她头发还湿哒哒的,就这样钻进被窝,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得奇异的快。 第二天。 姜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细白修长的手在枕边摸了两下,碰到手机,胡乱划拉一下,接通电话。 “茶茶!你上热搜了!” 姜茶睁开眸,睡眼惺忪,润黑的眸中还氤氲着水汽,雾蒙蒙一片。 脑中却仿佛被设定了程序一般,自动浮现两个字——阮漉。 不是梦?! 姜茶眨巴眨巴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手肘撑着床坐起身,拿起枕边的手机。 热搜……是她和漉漉的吗? 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是不是得撤掉…… 姜茶抿着纤薄艳红的唇,拿手机先下载微博。 虽然常在古熹和洛崎那里听微博,热搜这种词汇,但姜茶本人是没有玩过微博的。 微博还没下载好,就被电话那头的古熹打破了美梦。 “茶茶,你从星耀娱乐出来时被人拍了,现在网上都在夸你是盛世美颜,也在猜测你是星耀娱乐的新人,当然也有人猜测你是去试镜的,不过不多……” “茶茶,你还在热搜第28挂着呢,几秒就上升了一个排名啊!感觉用不了多久就能扒出你出演我新专辑mv的事儿了。” 古熹的新专辑还没发布,那支mv自然还没出来,但有一小段花絮先放了出来,贺绍就是通过那一小段mv找到的姜茶。 那只花絮只有一小段,还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那头古熹还在兴高采烈的说,姜茶已经把脑袋耷拉下来了,不太开心。 挂了电话,微博也下载好了。 姜茶有点笨拙地打开热搜榜,从上往下看,让她心情好一点的原因,是有两个热搜里有阮漉的名字。 第一个是阮漉和古熹昨天参加的那个节目的路透图,另一个是阮漉昨天夜里发的一个微博。 【A阮漉:今天很开心[heart]】 带了一张图片,是昨天餐厅门口的风景,旁边的空地,是姜茶当时站着的位置,不过照片的主要内容是餐厅对面五彩斑斓的灯光,那块空地倒像是无意间带到了。 姜茶怔怔地看着这条微博,好一会儿,点了赞,翻看另一条热搜。 路透图是他昨天穿的衣服,纯白的卫衣,深蓝色的牛仔裤,干净简单的打扮,他很爱笑,照片里的他大多数是笑着的,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软萌十足,甜的人心都化了。 姜茶又看了好一会儿,将图片一一保存,退出去又去翻他其他微博。 等从头翻到尾,已经三个小时了。 除了对他更了解一点,也对他火的程度有了新的了解。 “那么火呀,该早一点找到他的。”姜茶撑着床下了床,往浴室走,迷迷噔噔的喃喃一句。 第10章特别的人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心里后悔死了,当时应该对娱乐圈都涉及一点的,不然哪至于错过他那么久。 从浴室出来,姜茶又拿起手机。 刚刚忘记看自己的热搜了。 看不看都无所谓,但还是瞄了一眼。 最先发微博的是一位摄影师,微博里大多数是自己拍的街景,和自己抓拍的人群和一闪而逝的美景。 姜茶试镜那天这位摄影博主恰巧在附近,发现了她就随手拍了下来。 摄影师技术了得,将姜茶绝美的脸和出众特别的气质完全呈现出来,姜茶自身条件本就是人群中万里挑一的存在,惊艳众人被争先转发而火一把一点都不奇怪。 三个小时过去,热搜又一次出现她的名字,一连两条。 #姜茶,古熹新专辑mv# #姜茶,人间妖精# 两条热搜内容差不多。 赫然是古熹专辑mv的花絮。 视频里姜茶只出现几秒,穿着一身露背长裙,鲜红的颜色衬得莹白的肌肤无暇如上品绸缎一般,色泽诱人,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最勾人的是那张脸,一双纯粹的黑眸如笼了烟一般,微醺着看人,艳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勾魂摄魄,媚气横生。 是挺美的。 但,妖精这个词…… 姜茶退出微博,晶莹的耳垂泛起一抹绯丽的色泽,她不自然的抿着纤薄粉嫩的唇瓣,忍不住乱想。 他会不会看…… 会不会觉得好看…… 姜茶面红耳赤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打散念头,扔下手机,转身往外走,准备给自己找点吃的。 走到客厅,她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在原地停住,茫然站了一会儿,有些无力走到一旁宽大的沙发躺下。 临睡着前,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又生病了? 再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钝痛,仿佛被塞进去无数铅块一般,她眯着眼看,视线中有一盏白炽灯,灯光刺得眼睛生疼,偶尔能看到有黑乎乎的人影在眼前走过。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人影出现在眼前,挡住灯光,让姜茶的眼睛好受了一点,缓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洛崎?”一开口,发现声音嘶哑,气息也万分虚弱。 洛崎担忧地看着她,“嗯”了一声,又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茶摇头,撑着床坐起身。 洛崎将枕头放到她身后,让她倚的舒服点。 姜茶看清,这里还是她家,纯白的墙壁,宽大的房间只有一张黑色柔软的大铁床和一张沙发,以及一盏落地台灯,除此之外再也没了别的陈设,显得房间更加宽阔。 感受到身上绵软无力,湿漉漉的难受,姜茶也基本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估计是昨天穿的少,又没怎么吃东西,还湿着头发睡觉,就她这体质发烧也不奇怪。 她还没问洛崎怎么在这,房门便从外边被推开。 “你醒了呀。”阮漉端着一杯水出现在姜茶视线里,他穿着一套居家的格子睡衣,身形高挑纤瘦,说不出的好看,他笑眯眯的走进来,将水放到床头柜上,漂亮的眸中一片暖色,关心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副自然而然的样子,竟莫名显得……贤惠。 姜茶愣愣的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有种别样的呆萌,她磕磕绊绊的出声,“漉……漉……” 阮漉歪了歪头,“是阮漉哦。” 姜茶:…… 她没解释她是想叫漉漉。 姜茶垂了下眸,松开微抿的唇,懵逼了两秒,抬头问,“你,怎么在这?” 难道是做梦? 可是好真实…… 阮漉‘啊’了一声,“古老师叫我来的啊。” 说谁谁来。 “醒了?”古熹出现在门口,纤细的身形倚着门框,挑眉看着她,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要不是我们来探访你这个孤家寡人,你就是死在家也没人知道。” 姜茶:…… 姜茶了解到,今天古熹叫阮漉来这边拍摄mv。 她有成人之美的心思暂且不说,这座高级小区确实很适合这支mv的取景,就成功的将阮漉叫了过来。 但之后给姜茶打电话打不通,拍门也没人应,古熹一下就急了。 去了保安室,凭着公众人物的身份成功要到了备用钥匙。 然后就看到脸颊通红滚烫,昏迷不醒的姜茶躺在沙发上。 古熹:“说了你多少次了,自己的身子自己注意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姜茶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阮漉,推着古熹走到厨房。 “你怎么把…他叫过来了?”姜茶抿着纤薄好看的唇,耳尖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漂亮的眼睛稍显恍惚,呆呆傻傻的,一幅还未回神的模样。 古熹看她这样,轻啧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放到厨台,双手环胸看着姜茶,“你不是喜欢他?” 姜茶一顿,抿着唇,小小的点了点头。 “所以啊,就把他叫过来了。”古熹舌尖顶了顶一边的腮帮子,漫不经心地道:“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秘密,但你有喜欢的人我挺高兴的,自然得帮你一把啊。” 若是这个忽然出现的人,能让她有什么期望就最好不过了。 古熹烦极了姜茶这种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对任何东西都不上心,对自己也不上心,如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孤魂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让她心慌的要命。 姜茶抿着艳红的唇,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那……谢了。” 古熹轻啧一声,端起茶杯往外走,“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说谢。” 姜茶笑了笑。 而此时门外,阮漉和洛崎隔着一段距离坐在沙发上。 洛崎淡淡的开口,听着像是随意一问,“你和茶茶认识?” 茶茶? 阮漉一笑,“你说姜茶啊?昨天认识的。” “……是吗?”洛崎捧着水杯,唇瓣抵着杯沿,袅袅升起的热气朦胧了他的眉眼,他不紧不慢开口,“看你们相处,还以为认识了很久了。” 阮漉一顿,眸光看着厨房的方向,默然了几秒,他嘟囔着出声,“好像是哦,姜茶好像很惹人亲近。” 他话落,洛崎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古怪的发言。 阮漉看过去。 洛崎什么都没解释,放下水杯,拿起背包,“我先走了,等她们出来麻烦你告知她们一声。” 惹人亲近吗? 可她向来拒人千里。 阮漉愣愣点头,“……好。” 第11章拍摄MV(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洛崎刚拉开门,两人就从厨房出来了。 古熹一顿,“这就走了?” 洛崎笑说:“嗯,一会儿有课。” 洛崎刚从电影学院毕业不久,目前在帮一个老师代课。 古熹放下茶杯,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那我送你。” “不用。”洛崎看了眼姜茶,她正看着沙发上的少年…… “离得不远,你先照顾病号吧。”洛崎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出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姜茶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古熹,“愣什么?不去送?” 古熹静默两秒,穿上外套跟着出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姜茶和阮漉。 阮漉看着对面沙发后站着不动的姜茶,眯着圆圆的眼睛笑问:“不过来坐吗?” “嗯?”姜茶抬起头,对上他一片暖色的哞,她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面上淡然无波,却几次用力压下心中的汹涌。 这样可不行啊。 这样话都说不好可不行。 姜茶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白净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掩住眸中翻涌滚烫的暗色,渐渐收敛,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又淡然。 来到沙发上坐下,她平静问:“mv是在这里拍?” 她看了眼少年身上的蓝白格子睡衣,眸光微微深了些许。 少年捧着水杯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修长的腿随意舒展,身形纤长,眉眼弯弯情绪平和,好看的如随时都能从背后展出白羽的天使。 阮漉沉吟一下,说:“好像在对面?古老师先来这里,就看到你生病了,当时还吓了我一跳……” “……”差点把这茬忘了,姜茶抿了下唇角,小声解释,“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啊。”阮漉歪了歪头,奇怪的看着她,“哪有人会在平常也生病啊?” 姜茶:…… 我会。 阮漉看她沉默,忽然想起姜茶还昏迷的时候,古熹吐槽过几句,说她向来乱糟塌自己的身体。 阮漉抿了抿绯红的唇瓣,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被杯沿挡住的眸瞳中光影微晃,软软道:“要注意身体啊,生病的感觉可不好受。” 姜茶一顿,点了点小脑袋,莫名有些乖,“……嗯。” 等古熹回来,还没说什么就又被姜茶给拉进了厨房。 “干什么?!”古熹拽下胳膊上的手。 姜茶扒拉着厨房门框,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 阮漉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低着头什么都没察觉。 回过身,顶着古熹怪异的眼神,姜茶抿了抿唇,看着还有些乖,喊她,“熹熹。” 乖? 古熹嫌弃脸退后一步,高贵冷艳的开口,“有事说。” 每次这样一定是有求于她。 她早就看透了! “你的mv还缺人吗?”姜茶直奔目的。 古熹一下就懂了她的心思,扯着唇角笑了一声,“你还真的是不遮掩啊。” “跟你有什么好遮掩的?”姜茶又探出头看了一眼阮漉,拽了拽古熹,“快说,缺不缺啊?” “不缺。”古熹拽下姜茶的手,“女主角早就定了。” “谁?”姜茶脸上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 古熹身为情歌天后,她的歌自然大多数都是情歌,这本专辑里只有一首不算情歌的mv是姜茶已经拍过了的那个。 情歌的mv,很大概率有那种让她看了不开心的场面。 不要! “我。”古熹漫不经心吐出一个字。 姜茶一顿,看向她,刚要说话,就被已经猜到她心思的古熹打断。 “想都别想。”古熹撩了下耳侧的长发,“这都是我计划好的,总不能我这个主角一支mv都不参与吧?” 姜茶不说话了。 就剩这一支mv没拍了,那么多粉丝期待古熹参演mv呢。 古熹总共发过四张专辑,但真正参演的mv只有一张,粉丝都很期待她能够再参演一次。 看姜茶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古熹心软了一下,但她已经答应粉丝了,这次mv的女主角她怎么都不能让出去。 不过…… “有配角可以演,你……” 姜茶噌的一下抬起头,打断她没有说完的话,“还有配角吗?“ 自然是没有。 只能现加呗。 古熹没和她说那么多,一边往外走,懒懒问:“演不演啊?” 问的废话。 姜茶跟在她身后,看着已经注意到她们的阮漉,小声应,“演。” “配角?”阮漉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向姜茶,他看过剧本了,没看到有配角啊。 姜茶注意到他的视线,神色淡然无波,微微别开头躲开他的视线,这才略显露几分不自然。 阮漉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弯起唇角,软软道:“那我们要提前合作了呀。” 姜茶一顿,“嗯”了一声。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扛着各种各样的器械来到姜茶家,最后就决定在她家里拍。 阮漉在和导演交流,姜茶在看自己新拿到的剧本。 翻了几下副导演给她发来的人设,姜茶眉眼舒展,气息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剧本出乎意料的合她心意。 她饰演的是男主角的前女友,虽然只有一个镜头,但这一个镜头就让姜茶超出预期的满意了。 古熹现为她特意定制的,自然得让她满意了。 阮漉那边,看着修改过的剧本,他咬了咬绯红的下唇,看到古熹恰巧从他身边过去,连忙将她拦住。 虽然编剧实力了得,整个剧情连贯又完整,但阮漉就是觉得这个配角是现加的。 “这个角色?”阮漉试探的看着古熹。 古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屏幕,‘啊’了一声,“这个啊,感觉之前的剧本不太能凸显这首歌的意境,就让编剧临时改了一下,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我还特意让编剧删了吻戏呢。” 古熹的歌大多数是伤感情歌,这首尤其,加了一个已经去世的前女友确实很加分。 至于吻戏……众所周知,已经有了影帝光环加身的阮影帝不拍吻戏,连亲密戏也少得可怜。 古熹这么说也是以防万一,她都这么说了,阮漉要真的对剧本有什么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目前听着,似乎是没什么不对劲。 但真的只是为了让mv更好的呈现吗? 阮漉看着窗边站着的姜茶莫名出神了一下,随后对古熹笑了笑,“没什么问题。” 拍摄开始。 刚开始是阮漉的个人戏份。 拍摄两个小时后,众人先停下来休息,顺便让主演人员吃午饭。 这会儿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第12章拍摄MV(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醒来后,几人随便吃了一点古熹买回来的零食,也不怎么饿,就拖到这个点才吃午饭。 “外卖到了。”一位工作人员将外卖放到桌上,之后就和其他人陆续出去了,让几位主演人员安静吃饭。 打开外卖,阮漉看着几个菜微微一愣。 这些菜大多都是酸甜的,是他喜欢吃的口味。 阮漉纤浓的眼睫颤了颤,下意识朝姜茶看去,只看到她阳光照耀下线条完美漂亮的侧脸,她在和古熹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 是意外吧。 毕竟除了他身边的人,没人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提过自己爱吃的东西。 所以,只是碰巧吧。 阮漉这么想,却习惯性的咬住下唇,雪白的齿在艳红的唇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虽然这么想,但心里一个隐秘的角落却在下意识的猜测,这不是什么意外。 阮漉松开咬着的下唇,定了定心神,看向姜茶那边,弯眸一笑,“吃饭啦。” “这就来。”古熹应了下,一边拽着姜茶又一次压低声音警告,“拍摄的时候安分点。” 姜茶挣脱开古熹的手,“知道了。” 吃过饭的第一场,是姜茶和阮漉的戏份。 工作人员在落地窗旁放了一架钢琴,阳光下的钢琴仿佛被笼了一层金黄的纱,颜色极致的黑白键交织在一起,竟勾勒出几分圣洁的意味。 这场戏是要阮漉坐在钢琴前,姜茶需要在身后抱住他,就这样而已。 虽然只是一个几秒的镜头,但拍摄的时候时常会长一点,到时候后期截取最合适的那一段。 “action!” 拍摄一开始就不顺利。 姜茶穿着白色吊带裙站在阮漉身后,手臂伸了出去,在他腰两侧僵硬住,迟迟没有环住他的腰,脸上的表情也稍显不自然。 其实阮漉也不是就完全的淡定,拍摄经验丰富的他这会儿身体已经僵住了,但胜在表情自然,也不需要做什么动作,所以除了他自己没人察觉他的异常。 “卡!”导演将视线从显示屏上移到姜茶身上,“需要先调整一下状态吗?” 导演是一个很平和的人,并没有生气。 况且他能看出这位新人演员可是个关系户,不仅和古天后是朋友,看着和阮影帝居然相处的也不错。 阮影帝平时看着温和柔软,其实并不好相处,起码他就没听说入圈这么久了的阮影帝有什么圈内好友。 要知道以阮影帝那强大的关系网,想要和他搞好关系的人数不胜数,但至今为止,从来没听说有什么人能得阮影帝另眼相看的。 姜茶:“不用,继续吧。” 导演:“那行。” “action!” 镜头内,身姿纤长的少年眉眼低垂,长翘的眼睫在光中晕染成金黄,遮挡着半个乌黑的瞳眸,模糊中,能窥探到那双漂亮潋滟的瞳仁,他低头专注弹琴,神色淡静平和,阳光下精致的脸美得不真实,让人移不开眼。 渐渐,一个女孩从他身后走来,在他身后站定,双手背后凑过去看他弹着琴的手,脸上神色温柔,眼角眉梢都带着柔柔的笑意,最后直接松松趴在少年后背上,将白皙的下巴压在他平直的肩线上,脸贴着他的脸,安静听他弹琴。 这时,琴声却断了。 少年偏头去看忽然出现的女孩儿,却蓦然对上一双极致专注情深的眸子,那双眼漆黑如墨,清润如玉,盛着一汪浅浅的温柔,凝视着他。 阮漉一愣,与她双目对视,久久没移开眼。 这双眼睛,真的很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呢? 脑中似乎闪过什么…… “过!” 画面定格在两人在阳光下对视,像极了一幅温柔的画。 导演很满意,看着姜茶的眼神也带了些赞叹,“很好!尤其是那深情……”的眼神,演的跟真的一样! 他还没说完,女孩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去卧室。 “哎?”众人看着卧室被关上的门,面面相觑对视片刻。 发生了什么? 众人又去看阮漉。 阮漉回过神,对众人笑了笑,眼神有些若有所思,什么都没说。 古熹看了他一眼,来到卧室门前推了下。 没推动,门被反锁了。 古熹紧抿着唇,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要是她不让自己进去,那就怎么都不会开门的。 屋内,姜茶呆愣愣地倚着门,耳尖蔓延上一抹绯色。 那抹光景好像还在眼前。 她压在少年肩膀上,视线能从他松垮的睡衣衣领看到一截精致笔直的锁骨,再往下,白白嫩嫩的肌肤中夹杂着一抹春色,无比诱人。 姜茶喉咙微微滚动,吞了下口水,抬手揉了下滚烫的耳朵。 接下来怎么办? 就这么跑掉了。 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啊?! 姜茶懊恼的皱起眉,精致的小脸终于失了平日的淡然无波,看起来有生气多了。 姜茶还没想到该找什么借口解释,阮漉先一步来敲门了。 “你怎么了呀?”少年的声音软软的,忽然在耳边响起,仿佛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棉花糖,甜到心里。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姜茶就是这样觉得的。 姜茶咳了咳,突然之间福至心灵,开口的声音还算平静,“我没事,就刚刚忽然有点晕。” “啊?”门外的阮漉一下皱起精致的眉,担心地道:“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啊?”他懊恼地紧抿了抿唇,抱歉的说:“都怪我,忘记你刚退烧……” 面前的门忽地被打开。 “不怪你。”姜茶定定的看着阮漉,生怕他愧疚。 对上少年水汪汪的眼睛,姜茶垂下的手不自然的揪着裙摆,“我没什么事……”抬眼看了阮漉一眼,“现在已经没事了,再说……怪你做什么?” 阮漉一顿,失言。 工作的事哪轮到怪在他头上? 但虽是这么说,阮漉莫名觉得,该怪他的。 怪他没早点发现她不舒服? 阮漉咬了咬下唇,眼神泄露出不自知的迷茫。 心里和脑袋里都乱糟糟的,乱七八糟一团,什么都弄不懂,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但意外觉得不是很差。 总之,阮漉看着姜茶,弯起漂亮的眸子,忽然说:“姜茶,我们做朋友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总觉得,他之后的人生,应该有一个叫姜茶的人才对。 姜茶一怔,安静了几秒,愣愣地说:“好。” 阮漉笑得更开心了,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看起来奶萌奶萌的,没察觉到,女生眸瞳中逐渐蔓延一片痴迷,专注地看着他。 第13章九岁的时候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今天的拍摄结束,所有工作人员离开,房间内又恢复以往的寂静。 古熹递过来一罐啤酒,在姜茶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姜茶接过啤酒,长指“咔”的一声打开啤酒,将拉环扔进垃圾桶,殷红的唇抵着边沿抿了一口,唇瓣染上水泽,色泽惑人,她眸光望着虚空某一个点,侧脸看着淡静无澜,却在愣神。 “想什么呢?”好一会儿,古熹转头看她,随意一问。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过分安静。 虽然她是一个无趣冷情的人,但和自己在一块时总有话题,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幅害了相思病的样子。 姜茶被突兀的声音唤回神,微微转头瞥了古熹一眼,眨了下长睫,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说:“没想什么。” 就还在想他。 古熹撇了下嘴,知道她在想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她问:“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喜欢阮漉的?” 古熹第一次正式认识阮漉,是在阮漉第一次发布单曲就破了各大记录的时候,在这之前,她对这个少年的印象,只是一个很火的明星,还和已经火了几十年的老牌影后言芙有什么关系,以那两张相像的脸,大多数猜测是母子,但正主并没有回应过。 因为和言影后有这样一个关系,所以和业内一大部分有名望的人都有了关系,能称得上是娱乐圈最大的关系户。 演技高超的三金影帝,电视剧总能有不俗成绩的演员,唱歌好听,拥有绝美声音的歌手,这是阮漉最大的标签,但这些,都与姜茶无关。 古熹从来没在姜茶或阮漉那里听到过对方的名字,这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般,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古熹转头看着姜茶。 姜茶沉默了好一会儿,灯光打在她常常淡定的脸上,肌肤白的过分,好一会儿,就在古熹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 “九岁的时候。” 古熹:…… 古熹:?!! 古熹微微睁圆眸子,“那个时候你不是还在医院吗?” 还是在她家的医院。 古熹的父亲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她知道父亲在把姜茶带回家之前,她是在医院住了两年的,但她始终不清楚姜茶有什么病。 不过她在门外听过姜茶发疯嘶吼,也见过姜茶满胳膊深可见骨的刀痕和身下一滩鲜红的液体,见过她瘦骨嶙峋躺在ICU,见过她被困在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样子。 古熹眸光定在姜茶淡静又好看的侧脸上,微微勾了下漂亮的唇角,转开头灌了口啤酒。 还好呢,都过去了。 姜茶一直没说话,古熹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在医院认识的阮漉?!”古熹惊诧的看着姜茶,“精神病院?!” 姜茶挑了挑漂亮的眉尖,没有回话,站起身往卧室走,“走了记得关门。” 古熹:…… “到底是不是啊?!” 始终没人回答她。 另一座高级小区的公寓内。 宋柯臻站着,俯视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双手环胸,面无情绪眼神却带着审问,“今天赵导给我打了三个电话,问你明天去不去剧组,但我身为经纪人居然回答不上来。” 阮漉目前还在剧组,但今天,一向乖巧的人一声不吭溜出剧组,在之后也只是给宋柯臻发了一条信息说去拍摄mv了,又给导演打电话请假,说生病了,需要休息。 导演不敢打扰阮漉,就打电话给经纪人,问她阮漉什么时候回剧组,不知道阮漉怎么想的宋柯臻自然回答不上来。 真正让宋柯臻被气到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还撒谎? 要知道他平常和太热情的人说话都会不好意思,撒谎?!太反常了。 阮漉紧抿着淡红的唇瓣,明亮的水眸眼巴巴地看着宋柯臻,软软道:“对不起。” “……”宋柯臻对上少年水汪汪的眼睛,一下泄气的塌下肩膀,对这个人,她根本没办法生气。 在他对面坐下来,宋柯臻郁闷道:“所以为什么选择今天拍摄?古天后也是,都不联系我这个经纪人先吗?” 先联系她,古熹没有把握把人叫过来。 阮漉抿着唇没有说话。 “算了。”宋柯臻叹了口气,问起:“mv的进度到哪了?明天还去吗?我给赵导回个话。” 阮漉:“还需要明天一天。” “行。”宋柯臻拿出手机,站起身走向阳台,一边拨通导演的电话,告知他一声后,又瞎聊了几句。 一分钟后,她挂断电话回来,在阮漉对面坐下。 她今天来是有别的事说。 “今天忘途那边联系我,半个月后进组。” 阮漉浓密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忽闪两下,看向刚刚说话的宋柯臻,那里面的情绪她有点不懂。 宋柯臻失笑,“怎么?高兴傻了?” 阮漉是在两个月前就拿到了剧本,但前期准备繁多,演员也没找齐,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阮漉喜欢这个剧本喜欢的不得了,也一直在期待开机。 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 阮漉低下头,卷卷的长睫掩住眼眸,低低的“嗯”了一声。 宋柯臻看他唇角都勾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开心。 另一边。 姜茶接到贺绍的电话。 “半个月后进组,你行不行?” 姜茶拿到剧本的时间太短,虽然道长戏份不多,但要琢磨透还是很勉强的。 姜茶:“我没问题。” “那就行,我是很相信你的,”电话那头的贺绍乐呵呵的,“今天和谢权聊天听他提起你了,说你演技不错,很有灵性。” 姜茶眯了眯眸子,脑中搜索出谢权的名字,是今天拍摄mv的导演,对网上消息不灵通的姜茶并不知道这两人是至交好友。 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虽然很欣赏她淡定的心性,但贺绍还是被她这样弄得没脾气。 贺绍:“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绛浔的戏份靠后,你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琢磨。” 贺绍剧组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哪怕你没有戏份也得在剧组好好待着。 姜茶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想挂电话。 她觉得,这通电话在那句‘半个月后进组’截止就可以了。 贺绍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又唠叨了好几句才被姜茶单方面决定结束了这通电话。 姜茶将结束通话的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屏幕朝上,界面显示的是阮漉的微博主页。 而她面前的电视里,播放的是阮漉正在热播的电视剧。 电影她已经看完了,现在是电视剧,接下来是他参加的综艺节目。 想想,好像有很多东西可以让她补全那些她没有参与的他的过去。 第14章进组(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看着电视里,少年一身古装的盛世美颜,柔了满眼的光影。 但看着看着,她渐渐抿起纤薄好看的唇,眉眼透着烦躁。 进行了万分挣扎的抉择后,她很不开心的关了电视,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踩着一地黑暗进了卧室,之后上了床后倚着枕头,拿起床头柜上的剧本细细钻研。 到时候一定要得到漉漉的夸奖! 次日下午四点,mv拍摄全部结束。 在阮漉往外走的时候,姜茶和古熹也跟在他身后。 阮漉和古熹笑着聊天,姜茶就安静地站在阮漉身边。 下了楼,阮漉阻止她们再跟下去,“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 古熹闻言,转头看姜茶。 是姜茶要跟着的。 不然谁见过送人直接送到楼下的? 而且她看情况,这人都准备直接把人送到小区外了。 谁知道姜茶想的更绝。 姜茶眼睫微颤,不紧不慢说:“我刚好要送熹熹回家,可以顺便送你回去。” 古熹:?? 你什么时候送过我? 姜茶对古熹的眼神视若无睹,一个劲儿地盯着阮漉的脸,等着他的答案。 阮漉回头看了一眼,咬了下唇,无奈说:“可是我经纪人已经来接我了。” 姜茶看着已经停在她们面前的车,和驾驶座的宋柯臻,默了几秒,“哦”了一声。 宋柯臻:? 宋柯臻眸光从姜茶身上掠过,总觉得刚刚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 宋柯臻没放在心上,看向阮漉,“回家?” “好。”阮漉看向姜茶,眸光轻柔,“那我先回去了。” 古熹:…… 总感觉自己变透明了。 姜茶垂了下眼睑,“好。” 看着车尾一个拐弯消失不见,姜茶恹恹的低下头,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古熹唇角不由抽了抽,“不至于吧?” 姜茶紧抿着唇,唇间抿出一条冷冷的直线,闷声说:“那个女人说了回家。” 古熹回想了一下,无语的看着姜茶。 莫名其妙的醋劲,根本不想安慰她好吗? “所以还送我回去吗?” “不。” 古熹:…… 真是一刻都没有犹豫呢。 古熹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姜茶点了点头。 看着古熹的背影消失不见,姜茶转身准备进了公寓楼,走着,陡然停住了脚步。 抬头看着单元号,姜茶黑眸半眯,若有所思。 几秒后,姜茶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正走在六十九层办公楼,身穿笔挺黑西装,身姿清俊的男人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头疼的扶了扶额。 手上没敢耽搁的接通电话。 “boss。”秦宋眉眼苦闷,boss怎么给他打电话了? 不是说正拍摄MV吗?不忙着追男人给他一个大忙人打电话做什么?! “秦宋。”姜茶吩咐,“查一下漉漉住的地方,我要和他做邻居。” 秦宋:…… 直接追到家,boss真的好棒棒呢! 如果被吩咐的不是他就更好了。 “boss,我还有很多工作,目前还在跟JN的项目,您是不是……喂?” “嘟……嘟……嘟……” 秦宋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咬牙切齿。 若不是因为有一个连公司都不来,不务正业的老板,他怎么会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 连前几天刚交的女朋友都分手了! 好气! 秦宋做了好几组深呼吸,才将胸口的郁气压下去,任命拿出手机开始吩咐。 他一个人承受得太多了。 秦宋很快就将姜茶要住的地方安排好,但阮漉这几天一直有工作,没有回家。 半个月后,所有演员陆续进组。 拍摄地是在本市的一座旅游景区,这里山清水秀,假山瀑布应有尽有,甚至在山顶还有很大一片桃林,清晨或黄昏偶尔还能看到云雾缭绕的场景,艳丽的桃色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是不可多见的美景。 也很适合背景仙侠的剧本。 周政将行李搬下来,走到姜茶身旁,“boss……” 姜茶淡淡一瞥,让他收了声。 周政四下看看。 这会儿大多数人都进去了,伶仃几人路过也只是匆匆瞥一眼姜茶惊人的美貌,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而且相比起秦宋,他这个特助鲜少有人知道,也就不担心有人因为他而猜出boss的身份。 谨记姜茶的吩咐,周政改了口,“小姐,这片山都是我们的,景区也在我们的投资项目里,里面的人你可以随意吩咐,要是有什么不顺眼的也可以直接叫人扔出去。” 比起秦宋,周政的粗暴手段和‘目中无人’更招姜茶喜欢,只是秦宋她用顺手了。 对于周政的话,姜茶双手插兜,只是冷淡点了下头。 周政心里暗叹:真是十足的大佬风范呐。 “那小的就回去了,小姐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周政笑眯眯地说,看起来像是个斯文俊秀的男子。 姜茶又点了点头。 等周政开着车离开,姜茶并未进去,拖着行李箱走到有将近三米高的红漆大门前,拿出手机看了起来,就不动了。 她要等漉漉。 姜茶来的时间不早不晚,但阮漉经常会掐着点来。 没一会儿,一辆保姆车停在她面前。 黑乎乎的后车窗下落,露出阮漉漂亮的脸,他眨了眨圆圆的眸子,“茶茶?” 阮漉看了眼周围的荒郊野地,再看看姜茶孤零零的一个人,眨巴眨巴眼,“你怎么来的啊?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这个景区在城市最边缘,开车过来要三个多小时,因为地方偏僻,景区限制原因,出租车在外边就要停下,人就得独步走好长一段距离才能过来。 姜茶愣了愣,看清了他眼里的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心疼,微抿起纤薄的唇,“有人送我过来的。” “那就行。”阮漉一下松了口气,拉开后车门,“上来吧,我们一起进去。“ 姜茶自然不会拒绝,顺利的上了车。 坐在前面的宋柯臻转头对她笑了笑,姜茶冷淡的颔首。 宋柯臻回过头,透过后视镜看后排的两人。 车发动后,阮漉弯着眸和姜茶说话,就很普通的问吃饭了没,剧本背熟了吗之类。 宋柯臻眸光微动,视线移开。 只是这个对人温和又疏冷的少年,什么时候会和一个刚认识的人聊这么无聊的话题? “你和那姑娘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来到住的房间,宋柯臻漫不经心问道。 “嗯?”阮漉站在柜子前,正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往柜子里放,闻言稍停顿了一下,之后笑了起来,“就,也没有很好吧?” 第15章进组(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宋柯臻:“你可不会跟我说‘昨天偷偷喝了奶茶’这种话。“ 阮漉:…… “难道不是因为你身为经纪人不准我喝的缘故吗?” “……”宋柯臻垂下眼睫,睫毛掩住瞳仁,“是吗?” “不是吗?”阮漉收拾好衣服,敏感的察觉有一点不对劲,转头看向宋柯臻,歪头,“你想说什么啊?” 宋柯臻对上少年清澈的眸,默了几秒,微撇开头,“没……就是觉得,短短几天,你们关系进展得挺快。” 说完,没忍住又看向少年,去看他的反应。 却见他表情如常,但疑惑问:“进展挺快?” 并不像是问问题,倒像是想在她这里确认什么。 宋柯臻唇角微微上扯,眸光定在少年脸上,“是啊,当时我获得你的认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呢。” “……”阮漉沉默了好一会儿,眸光落在某一个角落,咬了咬嫩红的下唇,透着几分别样的娇软,良久,眸底有微软的碎光浮动,笑着喃喃,“是呢,茶茶她,是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备。” 宋柯臻低下头,随着动作,光线照不进她眼睛里,只低低呢喃:“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 少年站在窗边,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精致分明的脸上,高挺笔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唇角没忍住微弯。 他在宋柯臻这里得到确认。 茶茶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看阮漉一切收拾妥当,宋柯臻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宋柯臻平时很忙,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 阮漉:“好。” 等送走宋柯臻,阮漉来到卧室,栽倒在柔软的大床里。 身姿修长的少年默默趴了一会儿,从被子里抬起头,刚睁开的眼仁水雾雾的,漂亮潋滟,等眼中的水光散去,乌黑的眼睛更加清澈。 脑中正流转着一个念头,没多犹豫,少年动作轻巧的从床上下来,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住在景区的七星级酒店里,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两旁的墙壁上有着枝藤状的水晶灯,散发的光芒在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染了绮丽的光彩。 走廊上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 剧组财大气粗的包下了好几层楼,这层住的是导演和演员,繁忙的职业让他们都累惨了,这大概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便都没出去,在自己的房间待着。 阮漉出了房间,眸里浮上茫然,接着拿出手机,白皙修长的指尖轻点。 叮咚~ 姜茶看着手机界面跳出来的消息,手指下一秒就点了上去。 屏幕变成微信界面。 【漉漉:你的房间是哪一个呀?】 姜茶看着这条消息,眼神呆了几秒,才缓缓眨了眨眼睫。 走廊外的阮漉等了一下,见没人回信息,咬了咬纤薄的唇。 “难道是没有看到?”阮漉低头看着手机,细长的指尖在‘茶茶’这个昵称上点了点。 姜茶的头像是纯黑色的图片,看着颇为深沉,冰冷冷的一片。 倒是和本人差距很大。 因为阮漉见到的姜茶,是有点笨拙,有时又很淡定温柔的人,因为认识时间不长,还觉得她有一点神秘。 阮漉心里的姜茶,是这样的。 阮漉看着手机,渐渐咧开唇角笑了,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他收回思绪,正想先回房间,就听“咔”一声,不远处的门开了。 阮漉看过去。 姜茶把头探出来,抿着唇笑,“漉漉。” 她好不容易压下开心,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漉,看着有点呆呆的。 “茶茶!”阮漉软软喊一声,一边迈着大长腿过去,等和她一块进了房间,温声问道:“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就准备先回房间了。” 姜茶总不能说,看到他的消息,她开心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就直接去开门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姜茶只笑而不语。 阮漉也就随口一问,并不纠结答案,他在沙发上盘腿坐下,眼睛亮亮的看着姜茶,“我们做点什么吧?下午才开机,一个人等着很无聊的。” 姜茶抿唇:“做什么?” 阮漉沉吟一会儿,回答不上来,他的生活单调的可怕,对很多东西都没有兴致,平时一个人待着的话是看各种各样的动漫,本来今天也应该是这样的,但就是直接找了过来。 阮漉转着清澈的眸子,实在想不到该做什么,便问:“我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话落,姜茶眸光微不可察僵了一下,她将沙发上的抱枕拽到怀里抱着,骨节修长的手拽着抱枕扯啊扯,含糊过去,“就在玩手机。” 微垂下眸,余光冷不丁的瞟见放在一旁的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正是她收到消息之前,正在看的电视剧,自然是有阮漉参演的电视剧。 姜茶紧盯着手机,雪白的齿轻咬着殷红的下唇,透着几分不显眼的紧张。 阮漉看她好像有点不对劲,狐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阮漉转头的同时,手机屏幕恰巧自动熄屏,姜茶也得以松了口气。 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以说因为你的电视剧很好看,还可以说朋友演的自然要捧场,但若是阮漉真的问起,姜茶想回答:因为是你的电视剧。 但现在说这个回答,会很奇怪的吧。 阮漉转头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又回过头,没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他思索一下,双手撑在身前,微微朝姜茶倾身,甜软的香扑过鼻尖,姜茶眼仁微微晃动了一瞬,眼睫微颤看着近在咫尺,少年精致姝丽的脸。 阮漉并未靠得很近,是很正常的距离,但对于姜茶来说,少年只需微微靠近一点点,就一点点,就足以让她心里山石崩裂,海雾翻涌。 阮漉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微微歪头,弯起眼睛笑,提议,“要不,体验一下我的日常?” 姜茶对上少年纯澈水润的眼睛,喉咙微微滚动,泄露几分狼狈,她撇开头,乌黑浓密的睫毛掩住眸中渐渐蔓延的一片暗色,平复下来,才笑说:“求之不得。” 阮漉笑了,动作轻巧的从沙发上下来,之后拽起姜茶的手腕往外走。 手腕柔软温暖的触感猝不及防,姜茶一愣,看着走在前面的阮漉的后脑勺。 阮漉一点都没察觉拉着一个女孩的手腕有什么不对,他带着姜茶出门,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分享自己带过来的光盘,“宋柯臻给我买到好多限量版的动画光盘,我可以带你看呀。”他回头,眉眼染了一种类似傲娇的情绪,“我从来没让别人看过我的光盘,你是第一个呢。” 第16章进组(3)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温柔勾起唇角,笑说:“我的荣幸。” 阮漉对上姜茶温柔的眼神,也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有些晦涩的情绪,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他抿了抿唇,心尖微微动了下。 一上午的时间随着第二部动画电影结束而过去。 阮漉叫了午餐来房间,两人吃过饭,阮漉将姜茶送出去,抱着门框依依不舍地看着姜茶。 “茶茶。” 姜茶:“嗯?” 阮漉眼睛水汪汪的,软软说:“等下次有时间我带你看其他的,我还有好多好多,都可以给你看。” 姜茶笑了一下,柔声应:“好。” “那你快回去吧。”阮漉探出头看了一眼没有人的走廊,鼓了下一边的腮帮子,“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会对你有影响的。” 随便一张照片就能编出很多故事了。 姜茶不担心这些,关于她的新闻还有任何一家报社敢发出去,不过她也没有和阮漉说,乖巧应:“好。” 姜茶临走,阮漉又嘱咐,像老妈子一样,“贺导刚刚还在微信群发消息了,下午两点准时开机,拍戏很累的,你回去就休息。” 身为娱乐圈前辈,阮漉对姜茶这个新人真是操碎了心。 姜茶又点头,失笑,“好。” 没什么可说的了。 阮漉毛茸茸的脑袋倚着门框,抿唇笑,两颊陷进去奶萌的小酒窝,一脸温软,“我一会儿也要午睡,困了……下午见呀~” 可能真的困了,眼瞳水朦朦的,说话都带了小奶音。 姜茶眸光深了深,“好。” 看着姜茶走进自己的房间,阮漉才转身回房间,一进卧室,栽在床上倒头就睡。 房间内。 姜茶坐在沙发上,长指撑着额头,眼神淡漠的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上一张女孩的照片占了半边界面,少女容貌清秀,属于第一眼看不惊艳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之后会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类型。 这应该是一张杂志封面。 少女一身白裙子,手里捧着一捧紫色的满天星,回眸笑得纯洁无暇,像天使一样。 照片旁边,是少女的资料。 姓名:陈昭摇。 出生日期:1997·6·28(23岁) “啪~” 电脑合上,姜茶站起身,出了房间。 下午一点。 还没到定好的开机时间,就出了事。 姜茶和阮漉来到导演房间,不少人都已经到了。 气氛有些沉默,贺绍一手叉腰,背对着众人站在落地窗前,正打电话。 房间里都是他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的声音。 “可真行,临到头了违约是吧?!你他妈这不是算计是什么?说!是哪个王八蛋搞老子?!” “呸!你可拉倒吧!要不就给老子找个场地,要不老子赖着不走,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得罪老子的下场,你个@%……&*(!~@#+%^……” 姜茶眉峰微动。 在她面前的贺绍虽然严肃,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大发雷霆的样子。 不过想起网上说贺导可是能将男孩子骂哭的存在,就不奇怪了,姜茶只是对自己之后在剧组的生活有些发愁,她最不喜欢吵了。 阮漉眨巴眨巴眼,拉着姜茶来到沙发那坐下,之后很熟络的和身旁的男子说话。 男子一身休闲打扮,深蓝色的羊绒毛衣和宽松长裤,面容俊秀,精致的眉眼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唇色殷红微微勾着弧度,糅杂着一丝痞帅,总之是个好看的男明星。 阮漉凑在他身边,目光还看着气急败坏的贺绍,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啊?贺导这么生气……” 被问的人叫苏鸦留,是一个口碑很好的一线明星,演技也不错,得过视帝,最近在进军电影圈,也是这次电影的男主角,之前和阮漉在一个剧组待过,是已经熟识的人。 苏鸦留一手撑着脑袋,懒懒说:“说是景区这边临时加了租金,资金已经不够了,贺导在凑钱,但那边不愿意等,直接说不租了,古里古怪的……” 拍摄用到的场地挺多的,景区这边贺绍直接包了一个山头,那座山上的桃林,瀑布都是景区最吸引游客的地方,一天不知道进账多少,租金可想而知,高的可怕。 这次剧组又请了很多大牌明星,服化道和后期要精良自然也是各种预算,后期还要换几次场地,每一项都是钱,如今那边说加钱就加钱,一点准备都没,贺绍根本没办法一下拿出那么多钱。 要是通融两天,以他的人脉也能凑出钱,但现在的问题是那边一秒时间都不给,这不是有人搞他是什么?! “这样……”阮漉看着贺绍的背影,有些担忧,“今天还能准时开机吗?” 苏鸦留揉了下眉心,“不好说。“ 另一边姜茶看着阮漉有点担心的表情,抿了下唇,又将目光移向贺绍,若有所思。 贺绍挂断电话,脸色还是沉着的,他呼了口气,转身看向房间里的人,想来都是来看情况的。 “不用担心,你们先回去吧。”贺绍先安抚了众人几句,又给了一颗定心丸,说:“事情我会解决,你们回去后好好准备,下午准时开机。”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想来是看着贺绍这张黑沉的脸,也不敢多问什么,便陆续站起身往外走。 姜茶和阮漉走在最后面,身后的门关上,姜茶渐渐停下脚步。 阮漉察觉回过头,就听她说:“你先回去,我和贺导有事还没说。” 阮漉唇瓣动了下,下意识就要问‘是什么事’?最后还是没问出口,乖乖地说:“那我先回去了。” 姜茶点头,看着他走。 苏鸦留和阮漉并排往房间走,随意一问:“喜欢的人?” 阮漉一愣,摇头,“不是呀。” 苏鸦留:“哦,我还以为是你喜欢的人,毕竟很少见到你身边有女人。” 媒体都说,苏鸦留是娱乐圈少数的女星绝缘体,不管是拍戏还是什么,一旦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绯闻,半小时之内必定会澄清。 当初有部剧,剧里饰演官配的女演员在节目里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要和苏鸦留炒绯闻,目的是为了剧的热度,但据播出后,苏鸦留知道后直接发了一条微博。 ——仅合作关系。 言辞绝对,当时把那部剧的导演和演员都气得不轻。 而阮漉比苏鸦留更绝,身边就没出现过女人,除了经纪人是女人,私下没听说和女人有联系,即便合作过的女星,都表达过还没有阮漉的联系方式。 第17章拍摄(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对于苏鸦留的话,阮漉沉默着没吭声。 他看着脚下的地毯,蓬松微卷的黑发搭在饱满的额头,衬得肌肤莹白无瑕,白的晃眼,发丝和乌黑的长睫掩住半个眼仁,看不出什么情绪,高挺鼻梁下,雪白的齿咬着纤薄好看的唇,显露出几分情绪波动。 似乎,不是很开心。 苏鸦留挑了挑眉,“怎么了吗?” 他应该没说什么吧? 阮漉抬头,露出的瞳眸纯粹的黑,瞥了苏鸦留一眼,他又垂下头,安静地回:“没事。” 就是有点后悔,不应该否认的。 是不是有点不给女生面子。 要是她知道的话,即便对他没有什么心思,应该也会不开心的吧…… 诶~ 阮漉拿出房卡打开自己的门,进去后,反手关上了门。 刚抬起手准备告别的苏鸦留:…… 苏鸦留挑了挑眉,放下了手,转身去了对面。 现在的小年轻啊。 - “你怎么又回来了?” 导演房间内。 正准备打电话解决问题的贺绍,看到姜茶又回来,停住动作。 女生双手插在棒球服兜里,神色淡然无波,和在另一个人面前的样子差距颇大。 姜茶:“用帮忙吗?” 贺绍挑眉,“你能怎么帮忙?” 贺绍并不知道姜茶是什么人,只知道她参演了古熹的mv,演技和形象都符合绛浔这个角色,其他的,他对姜茶一无所知,也还没机会了解。 对贺绍的问题,姜茶不是很想回答,“那就当你愿意让我帮忙了。” 贺绍:?? 他还没懂什么意思,就见女生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 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只听到女生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翀影山,忘途剧组的事。” 简短到贺绍怀疑那头估计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这种自然而然发号施令的模样,居然让贺绍感觉到了一种君临天下,霸气睥睨的气度。 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贺绍使劲眨巴下眼,是眼花吧?果然该服老了吗? 姜茶看着贺绍抽风的表情,微微蹙了蹙眉,也没关心他的意思,“事情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 诶? 贺绍抬头,看到的就是在眼前关上的门。 沉默了几秒,贺绍抬手又准备打电话,一边嘀咕,“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耍人玩儿?” 显然是将姜茶的行为当成了耍他玩,不然他总不能就信那小姑娘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吧? 但他还没打出电话,界面就跳出一个来电。 看着陌生的号码,贺绍皱了皱眉,本来该挂断这种影响他办正事的电话,但就是鬼使神差的接通了。 “喂?是贺导吗?我是璩影山的总负责人,哎呀,涨租金的事儿真是对不住了,那是底下的人想捞一笔,就有眼不识泰山将主意打到了您身上……”那边的人说话语气莫名低三下四的。 贺绍:…… 贺绍:?? 贺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着屏幕上的一串陌生号码,怀疑人生。 总负责人?! 懵了一会儿,贺绍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事情解决了?! 因为谁? 就那小丫头?! 假的吧?!! 贺绍压了口气,将手机放在耳边敷衍了那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需要好好缓缓,至于总负责人口中的原因,他半句不信,就算真的是因为这个,贪污也不是这么个贪法,整个度假区估计都知道他们剧组在这里拍戏,怎么可能贪到一群公众人物身上?! 至于到底是谁不想他好过,总会找到的! 姜茶刚从贺绍房间里出来,碰到了一个女生。 她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陈昭摇看到门从里面打开,脸上已经摆好了笑容,只是看到走出来的女生,眸底的笑意凝结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撩了下头发,笑说:“你好,我是陈昭摇,来找贺导有事……贺导在吗?” 她脸上笑盈盈的,当真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陈昭摇歪着身子往姜茶身后看,但她身后的门只开了一条不宽的缝,实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陈昭摇只能收回视线,看向姜茶。 便见她眼神淡淡的看着自己,那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一对上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一般。 陈昭摇后背刷的激起一阵冷汗,她连忙转头移开视线,脸上的笑也淡了许多。 姜茶的反应,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总之,不管什么样的人看到她都不该是这个反应,对她不善意,但也好像没有恶意。 陈昭摇心里划过念头,唇角上牵,又看向姜茶,却怎么都不敢对上她的眼,柔声说:“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忘途的女主……” 这时,眼前的人才有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反应。 “我认识你。”姜茶弯了弯唇角,眼神依旧淡淡的,语气不紧不慢,但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你是陈昭摇。” “……”她不是才自我介绍过?陈昭摇拿着包的手微微攥紧,张了张嘴,“……是,那个,我还有事,能让我进去一下吗?” 她实在不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了,让她有点不舒服。 姜茶:“当然。” 她话落,不仅让开门的位置,还直接绕过女生走了。 “……” 陈昭摇转身看着女子纤长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她查过这个叫做姜茶的女生,在试镜那天回去后。 这个女生是对她试镜绛浔唯一有威胁的人,结果也显而易见,她落选了,绛浔这个角色是她的,而自己只得到了女主的角色。 至于为何是女主她还不开心,从贺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绛浔这个角色有多讨喜,不仅人设好,还需要不俗的演技,要是能演好,得到的收获可想而知,这个角色可以让她直接进入实力派的队伍。 如今,女主的一切设定都普普通通,她根本看不到任何亮眼的地方。 因为那种危机感,她回去就调查了这个女生,得到的结果没有任何值得她在意的地方—— 姜茶,孤儿,养父母是普通的工薪族,帝都大学毕业,毕业后成了无业游民,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出演了古天后的mv,因此得到了忘途试镜的机会。 除了运气好点,只有帝都大学毕业这一项吸引了陈昭摇的几秒目光。 帝都大学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能进去的都是成绩优异的学霸,但也只是如此,相比起学历和成绩,她更在意家世,显然,姜茶不足为惧。 但为何…… 陈昭摇抿了下唇,摇了摇头,推门进去,换上一张担忧的脸,“贺叔叔。“ 第18章拍摄(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贺绍抬起头,挑起一边的眉,“你怎么来了?” “抱歉,我刚看群消息,才知道取景地的事,就连忙过来了,怎么样?解决了吗?”陈昭摇一进来就没有给贺绍说话的机会,将担忧又着急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刚好认识一个人,应该可以在这件事上说上话,您要是……” “解决了。” 嗯? 陈昭摇所有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茫然地看着贺绍。 贺绍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淡淡开口,“之前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操心,安心准备接下来的戏。” 贺绍对陈昭摇一直不冷不淡。 贺绍身为知名导演,和各个娱乐公司都有过合作,参加宴会时也结交了各种各样的人,他跟陈氏集团的老板,陈昭摇的父亲只是泛泛之交,仅合作关系而已,但就是他的女儿,很‘自来熟’,总往他身边凑,一口一个贺叔叔叫得亲热。 而贺绍本人,对这个小姑娘无感,总觉得她很假,索性她有眼色,会在他不耐烦之前离开,不遭他烦。 但陈昭摇这次却有点失了分寸,惊诧出声,“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声音都没了平日的柔缓,略显尖利。 贺绍皱了下眉,抬头看她。 陈昭摇也在此时反应过来,脸上迅速摆上笑,但却不如平时自然,她勉强为自己前面的失态圆上,“真好奇是怎么解决的啊,听说这件事挺严重的……” 贺绍眼神深邃的看了她两秒,才又低下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贺绍目光移开后,陈昭摇霎时松了口气。 “那贺叔叔我先离开了,马上就是开机仪式,我还得好好准备。”陈昭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逃离。 贺绍:“好。” 从房间出去,陈昭摇脸色一下沉了,她迅速回了自己房间,拿出手机。 等那边接通,她冷声质问:“你怎么办事的?租金的事怎么就解决了?!”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陈昭摇沉着眉,有点不耐烦地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准说,答应你的事我会做,不然……” 电话那头的人是今天给贺绍打电话涨租金的人,只是景区一个负责联络的小经理,自作主张涨了租金是听从陈昭摇,因为陈昭摇给了他的好处,手上也有他的把柄,所以总负责人审问他时,他说成了自己有心贪污。 挂断电话,陈昭摇脸色很差的将手机“啪嗒”一声扔在桌上,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难受。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只知道是总负责人突然叫他过去,事情就败露了。 陈昭摇只能猜测,是贺绍找了什么人解决了,毕竟贺绍人脉很广。 至于她为何做这件事,是因为这次她没能饰演绛浔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贺绍说她不可以,说她不适合演绛浔,也完全没办法把绛浔演好。 陈昭摇听到后气坏了,自然要给贺绍添堵,把这口气出了。 当然她的目的绝对不是让剧组没办法准时开机,她已经想好了,等他们都焦头烂额时,她就出面把这件事解决,到时候整个剧组都会感谢她,贺绍也会对她另眼相待,那时想要什么角色不是轻而易举? 但事情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下午两点,开机仪式准时进行,顺利结束。 第一场戏是苏鸦留和另一个女配的,为了讨一个好彩头,一般第一场戏都是容易过的,第一条过了后,众人兴致高涨,贺绍却突然让众人停下。 众人看过去。 贺绍对角落的姜茶和阮漉招了下手,“你们过来。” 角落放了两把椅子,两人坐在上面,小脑袋凑在一起,正在玩单机小游戏,闻言对视一眼,站起身过来。 众人的视线都黏在姜茶身上,眼神大多是好奇,惊艳的,也有少数人是羡慕嫉妒的,这些大多来自剧里的女演员。 她们都是在开机时才见到姜茶。 一开始知道绛浔的角色落到她身上时,很难以置信,一个新人演员?! 要知道贺导很少用新人演员。 之后又在一个工作人员那了解到,这人还和阮影帝是朋友,就更吃惊了,第一次听到阮老师有女性朋友,而且看上去,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好。 阮漉的粉丝遍地,剧组里的八成女性都是他的粉丝,这会儿都在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姜茶和阮漉并排走的身影。 姜茶和阮漉来到贺绍那,就见他看着她们在琢磨什么,好一会儿,说:“你们先去换装。” 阮漉一愣,“先拍我们吗?” “不,先拍定妆照。” 正式开拍前都是试过妆的,但贺绍一直没有灵感,便没先拍定妆照,准备等后期找到感觉了,再在剧照里截取,但刚刚看两人在角落里,两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下就来灵感了。 贺绍挥了挥手,招来化妆师,“快去,给他们上妆。” 化妆师:“是。” 几个化妆师推着两人去了临时搭建的化妆室。 其他人对视一眼,他们现在怎么办?在这儿等着吗? 贺绍拿起对讲机发话了,“继续拍苏鸦留的。” 工作人员扛着自己的设备继续工作。 这几场戏还是苏鸦留和女配的,戏份难度不高,一连过了好几条。 正拍这一场时,女配正说台词,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最后直接中断了表演,看着那边,眼底是掩不住的惊艳和赞叹。 贺绍皱起眉,拿着喇叭喊:“舒香薇!你愣什么呢?” 因为拍戏太过专注,贺绍全身心都在显示屏和镜头内的两个演员身上,也没注意四周有些不对的气氛。 直到有人惊叹出声。 “好美……” “天哪,这是从画里出来的人吧?!” “这就是绛浔么……好像和剧本里的人,一模一样啊。” 这会儿所有人,大到演员,小到助理,全部都在盯着化妆间的方向,移不开眼。 贺绍看过去,也是眸子微微睁圆,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化妆间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宽大道袍的女子,灰白色调的道袍素雅又清淡,但因女子那张脸,并不显单调,女子容颜昳丽,眉如远黛,本来冰冷的凤眸稍加修饰,勾勒的狭长而慵懒,艳红的唇瓣如花瓣一般,不难幻想,若是笑起来该是何等惊世绝艳。 众人惊艳中,也不免期待,这还没演呢,要是正式拍摄,那他们怕是真的有幸见到绛浔本人了。 第19章拍摄(3)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站在化妆间门口,没往那边走,贺绍正准备叫她过来,就看到她对面另一间化妆间又走出一道身影。 阮漉走出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人,眼睛一亮,在姜茶紧张的视线中,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感叹道:“茶茶,你好好看啊!” 姜茶松了口气,抬手揉了下浮上薄红的耳朵,抿唇笑:“漉漉也好看。” 看着众人都呆楞的看着人,挪不动视线就知,这不是假话。 少年穿着一身蓝色的套装,上面是宽大的对襟,料子精致而华丽,腰间分布着璀璨的宝石,下身是一条类似宽松的长裤,到脚踝束紧,柔纱面料飘逸显仙气,微微透明,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很是勾人。 这是带着一丝异域风情的装扮,有些显神秘。 对于姜茶的夸奖,阮漉显然很开心,眼眸弯成月牙弧度,咧着嘴傻乐,心里也甜滋滋的。 贺绍最先回过神,对他们招手,“别愣了,准备拍摄。” 阮漉连忙应,“是!” 先拍的是定妆照,在桃林中拍。 设定中这片桃林是在道观后面,有一段剧情是绛浔将小狐狸偷偷藏进桃林,在这里度过了两人最快乐的时光。 两人站在桃树下,正等着工作人员收拾东西。 阮漉看着姜茶,小手揪着衣袖扯啊扯,表情欲言又止,又有些忸怩。 姜茶眼角带了温柔的弧度,“想说什么?” 阮漉咬了咬下唇,嗫喏几下,最后摇头,“没什么。” 他想说的是有关定妆照的事,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不要按照想好的那样拍呀!? 好纠结。 阮漉一向脸上藏不住事,姜茶看着他纠结的小表情,正准备问,便被从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打断。 贺绍:“开始了开始了,都准备好……” 工作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围着桃树下的两位演员,赫然是一个完整的拍摄现场。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对准桃花树下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贺绍歪着身子看向摄影师,吩咐了一顿,又看向姜茶和阮漉,“先自由发挥看看。” 不出所料,和贺导合作过的阮漉知道,贺导拍摄从不指导什么,一向让演员自由发挥,之后会一点一点纠正,直至完美。 这对演员来说心理压力格外大,但同时也会进步神速,在贺导纠正的过程中,他们会知道要怎么演才是更好的。 但这就很为难姜茶。 姜茶不是科班出身,每次拍摄都需要有人指导,告诉她该怎么演,她饰演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她才能把别人心里的角色呈现出来,至于你要问她自己对角色的理解。 ——没有。 姜茶从不会去了解别人,即便绛浔这个让众人爱到极致的角色,在她心里,只觉得绛浔一点都不好,有点废物,都没有保护好喜欢的人。 而那场对其他人来说堪称完美的试镜,也是她细细研读剧本,加上看了无数类似角色的片段,再加上智商高,才演绎出别人脑中绛浔的样子。 至于她,饰演绛浔时从未有过共情,姜茶心是冷的,只是还没人发觉。 自由发挥…… 姜茶下意识的看向阮漉,阮漉也在看她,抿了下艳红的唇瓣,小声说:“那开始吧。” 姜茶神色淡然无波,“怎么拍?” 心里慌得一批。 她现在有些摸不着头绪,但不能让漉漉看出来。 她可不想在身为影帝的漉漉心里是一个不会演戏的形象。 阮漉向前走了两步,细白纤长的手指拽住姜茶颜色素净的道袍,他拉着姜茶来到树下,松开她,指了指树干,“你坐下。” 姜茶顿了一下,照做,倚着树干坐下,抬头看他,显得乖巧。 阮漉对上姜茶澄澈乌黑的眼睛,微微偏头躲开她的视线,耳垂微微染上薄红,缓声说:“腿放平。” 姜茶将曲着的腿放平。 看向少年,少年偏着头,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晃眼,轮廓线条精致流利,乌黑卷长的眼睫泛着金芒,微微一眨,有些惑人。 阮漉沉默了好几秒,瓷白精致的喉结微微滚动一下,才看向姜茶,他深吸口气,来到姜茶身旁蹲下,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低垂着眸,嗓音绵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抱歉。” 姜茶抿着唇,因为他的靠近全身都僵住了,但并未表现出来,小小的点了点头。 阮漉手放在姜茶肩膀上,动作轻巧的抬起膝盖放在姜茶大腿上,另一只膝盖撑开姜茶的双腿,跪在她腿间,身子前倾的同时,双手改为环住她雪白修长的脖颈,瓷白精致的小脸也向前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在外人看来,道长漫不经心的倚着桃树,修长的腿伸直,身形纤细的少年整个身子都在她怀里,双腿跪在她的腿上,胳膊环住她的脖子,鼻尖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尖。 阮漉个子很高,姜茶也不矮,这个姿势,莫名显得少年有些娇小软糯,尤其是阮漉就长了一张洋娃娃一般的精致小脸。 而姜茶此时,已经完全没办法自主思考了,愣愣的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眉眼,胸口处心如鼓擂,“砰…砰…砰…”一声一声,急促有力的敲击着胸口那一块的胸腔,连同耳朵内都嗡嗡作响,除了眼前的少年,什么都看不到。 怀里的重量,大腿的肌肤似乎在发烫,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仿佛能感受到少年的温度,一切一切,都是她的梦寐以求。 姜茶凝眸看着阮漉,眸中渐渐蔓延一片暗色,带着某种近乎痴缠的意味。 阮漉与姜茶对视着,看着她眼中自己不懂的情绪,下意识的偏头,睫毛微微颤了颤,小声说:“开拍了。” 一下将姜茶唤回了神。 姜茶低下眼睫,敛去眸瞳中自己都不受控的情绪,嗓音微哑,“好。” 两人准备好,阮漉抱着姜茶弯起唇角,两颊的酒窝衬得人又乖又软,清澈的眼睛很是灵动。 姜茶一手放在他的腰上,漫不经心的勾着唇角的弧度,眉眼却是独属于少年的温柔。 拍摄出乎意料的顺利。 很快,姜茶和阮漉的这一场定妆照就拍摄结束。 拍摄顺利,贺绍也开心,脸上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对阮漉和姜茶赞不绝口。 阮漉是老演员了,和贺绍也合作过多次,贺绍对他的实力很清楚也很信任,倒是姜茶,着实让他惊艳了一把。 第20章拍摄(4)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下一场拍摄都快开始了,贺绍还在拉着姜茶说话。 “我记得姜茶不是科班出身的吧?”贺绍突然想起这一出。 姜茶点头,“嗯。” “那你很有天赋啊,不考虑去上个表演课什么的?”贺绍只是顺嘴一说,要是这丫头有这个心,他在表演学校也有好友,可以帮个忙什么的。 不过想起上午的事,这丫头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贺绍心里有些好奇,但什么都没问,这不是什么必须得知道的事,再说好奇心害死猫的事儿也不少。 姜茶婉拒,“不了。” 她没准备一直在娱乐圈做演员,诚如古熹所言,热闹和麻烦都是姜茶不喜的,这次参演忘途,除了是因为一些不得不做的事…… 还有便是因为阮漉这个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变数了。 定妆照结束,阮漉和姜茶彻底闲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都没他们,多数是陈昭摇和苏鸦留的戏份。 姜茶和阮漉坐在凳子上悠闲自得的观看他们的表演。 苏鸦留演技不错,再加上贺绍的纠正,也一点一点变得游刃有余。 唯独陈昭摇,可能状态不好,接下来的拍摄地频频响起贺绍气急败坏的吼骂声。 被一堆拍摄机械围着的陈昭摇,僵硬的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颇为精彩。 这条已经拍了好几遍了,贺绍有些不耐烦,“休息五分钟。” 话音落下,围在陈昭摇身旁的工作人员陆续散了,只剩陈昭摇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女生小脸煞白,柔柔弱弱的,显得有些可怜。 怜惜她的人不少,但在这个无比现实的圈子里,更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 这便有一个处处和陈昭摇作对的配角, 许艺白也在这个剧组里,她饰演的是一个只出镜过几次的配角。 虽然和陈昭摇在娱乐圈的地位相当,但许艺白在人脉上要差很多,只得到了一个配角的角色。 但即便是这么一个角色,也是娱乐圈的人争得头破血流都争不到的。 许艺白本来都做好准备,进了剧组就要受陈昭摇的冷嘲热讽,谁知道她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也怪不了谁,只怪她眼高手低,没那个实力非挑那个担子,贺导的女主是谁都能演的? 陈昭摇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狠狠的瞪过去,不过很快就收敛,现场的人太多,稍不留神就会崩人设。 许艺白就是摸准她这个‘忍气吞声’的弱点,所以才敢在星耀千金面前肆无忌惮,她风情万种的撩了撩长发,从陈昭摇身边过去,临走还很目中无人地嗤笑一声。 陈昭摇:…… 看着前面许艺白的背影,陈昭摇眼里闪过一缕类似阴沉的情绪,她忍着怒气攥紧了身侧的手,刚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视线冷不丁地对上一双平静的黑眸,如一潭死水。 陈昭摇心里一惊,生怕别人看到她失态的样子。 一个摄像机旁,坐着女子的身影,她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眼神淡淡的看了过来,就只看了一眼,便又移开视线,看着身旁正玩手机的少年。 那明明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却让陈昭摇在此时感受到了某种不屑一顾,顿时更觉侮辱。 她咬了下嘴唇,眼神黑沉的看了那边一会儿,才转身往自己的休息室走。 “你认识她啊?”身旁的阮漉忽的问道。 姜茶:“嗯?” 将视线从游戏挪到少年脸上,他还在玩小游戏。 结束了游戏,他才转头看姜茶,眉眼的情绪很温顺,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我见你一直盯着那边。” 从那个女生开拍,她就一直看着那边。 姜茶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阮漉看着她稍有些不太一样的表情,准备点再来一局的动作停住了,静了两秒,也没问起,只是有些试探的说:“你别和她多来往。” 姜茶眨了眨眼睫,眸中的光影微微一动,抬起眼看他。 觉得说别人坏话有点不好,阮漉抿了抿纤薄的唇,还是说了,“她有点坏,你和她来往会倒霉的。” 他在别的场合见过陈昭摇几回,那时候的她和平时在人们面前的样子有些不同,或者说完全就是两个人,而且他还看到过陈昭摇欺负别人。 这些还是告诉她好了,免得她被欺负了。 姜茶看着阮漉,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阮漉咬了咬下唇,身下的手指抠着自己的衣料,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说别人坏话,但是……” “我知道。”姜茶撑着下巴,弯眉浅淡一笑,“我知道她坏。” 阮漉顿了顿,低下头,“哦。” “阮漉!” 身后的方向有人喊她,姜茶和阮漉转过身,看到休息室那边站着苏鸦留和许艺白,许艺白挥着手,刚刚叫阮漉的是她。 阮漉站起身,身旁的姜茶跟着站起。 阮漉疑惑看着他们。 许艺白:“出去逛逛吗?山下好像挺热闹的。” 许艺白和苏鸦留是一个公司的好友,连带着和阮漉也算认识,能说上几句话。 因为拍摄,山上的景区已经禁止游客过来,但其他地方还开放着。 阮漉看向姜茶,征求她的意见,等她点头,就带着她向苏鸦留他们走过去。 四人说说笑笑的从休息室的过道走过去,临时搭建的休息室不隔音,声音传了进去。 陈昭摇听到他们的声音,刚好转些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身旁给她补妆的化妆师察言观色,停下动作,往后站了站,噤若寒蝉。 一连过了好几日,都没有姜茶的拍摄,对她的行程了若指掌的秦宋打来了电话。 “做什么?” 秦宋怕boss的耐心不足以他说完自己的长篇大论,便将准备说的话做简短处理,“我忙不过来了,您看有空回公司一趟?” “没空。”姜茶又补了一句,“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拍着戏呢。”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根本没戏,光顾着吃喝玩乐了是吧?! 秦宋知道姜茶不愿意回公司,但今天他就非得把人叫回来不可,凭什么他当牛做马还不涨工资?! 秦宋:“El系列的珠宝最近在商谈新的代言人,上午星耀来了人,向负责人大力推荐了陈昭摇陈小姐,您看……” 秦宋虽然不知道他家boss之前发生过什么,但这么多年,陈氏集团和陈昭摇的消息都是他在负责调查,所以他也并非是一无所知,至少可以猜出他家boss和陈氏有仇。 至于是多大的仇……秦宋仅凭猜测,是血海深仇。 第21章病情(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那边沉默了几秒,还是没松口说要回来公司,她淡淡问:“上一任代言人呢?” 虽然EL珠宝是她们公司的产业之一,但身为boss,姜茶对这些事真的不了解,不过要是什么事儿都得让她吱一声,那公司还养这么多人做什么? 秦宋:“代言人接了我们旗下另一个珠宝品牌。” 姜茶:…… “通知陈昭摇试镜,另外把试镜地点时间发过来。” 还是没有说回来公司。 秦宋:…… “是。” 在姜茶要挂电话时,秦宋出声把人叫住。 姜茶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秦宋:“我调查了阮先生的资料,给您发过去?” 上次调查阮漉时,姜茶给的时间不多,秦宋只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并未深入调查。 但想着boss身边的人还是要知道的一清二楚较好,秦宋就自作主张的深入调查一下,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姜茶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乌黑的眸中映入外面的碧林山色,一阵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雪白的指尖抵在玻璃窗上,缓慢的敲打了两下,不知沉默了多久,她说:“发过来。” 秦宋:“是。” 姜茶在电脑前坐下,长指抵着殷红的唇瓣,眼神淡淡地看着新接收到的邮件。 阮漉,单亲家庭出生,生母言浒尔,八岁时母亲自杀去世,从小寄养在小姨言芙那里,九岁入住南江精神病院,一年后痊愈出院。 病症:偏执型人格障碍。 - 入秋,昨夜下了一场雨,天色还稍显沉闷,空气湿漉漉的,有些冰凉。 翠林山色被清晨的雾虚虚笼着,白茫茫中时而透出明显的墨绿,倒是很有世外山林的意境。 明天开拍道长和小狐狸的戏份,姜茶决定今天回公司一趟。 来接人的秦宋知道,根本不是boss良心发现,还不是因为阮先生今天要去工作,没办法和她待在一起嘛。 姜茶刚离开,身后拍摄现场响起一群女人阴阳怪气儿的声音。 “她怎么可以离开剧组啊?” “这谁知道?贺导剧组的规矩向来是没戏拍也得安分待着,你看这人说走就走……” “不过是一个没名气的新人,又不是什么顶流明星?有什么可忙的?” “贺导就让她这么走了?” “反正我是没见贺导生气,肯定有什么后台。” 几个人虽然一脸不屑的样子,其实心里都开始冒酸气儿了,她们也想出去玩。 “过!”贺绍看着那边围了一群人,指着人嚷嚷一句,“围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准备。” 几个女人见贺绍看过来,站姿都变规整了,悻悻的散去。 阮漉今天也要离开剧组去工作,在姜茶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阮漉和姜茶在贺绍这里仿佛有特例,说要离开剧组,只是和贺绍说了一声,也没遭到贺绍的阻拦。 这两个演员在贺绍心里还是和其他演员有些差别的。 姜茶花费了一天时间处理了一下必须只有她能处理的文件。 黄昏时分,日落西山。 姜茶揉着脖子从办公室出来,周政就堵在门口,怀里抱着个餐盒,看到姜茶出来,屁颠颠的凑过去,谄媚的像个小太监,而姜茶就是被趋奉着的帝王。 “boss,吃点东西不?”这是秦宋离开前特意交代他的。 姜茶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送进去的食物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两口就放下,这一天天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还好最近在剧组,有人陪着她一块儿吃饭,不至于她将自己的身体落下。 姜茶瞥了一眼餐盒,“不了,回去吃。” “行行行。”周政将饭盒随手放在一个秘书的桌上,跟着姜茶下了负二楼,开车去送驾。 周政拉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姜茶,“去御麟湾吗?” 不过先生应该不在那里。 嗯……多亏心细如发的秦宋,姜茶身边的人都知道了阮漉的存在,并很尊敬的称之为先生。 不是先生女士的那个先生,是先生夫人的那个先生。 姜茶长指抵着额头,一直没说话。 她在犹豫去哪里。 他不在的话,那个地方她也不想回去了。 正在这时,寂静的车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铃声是一首流行音乐,歌手声音空灵干净,很抓耳。 姜茶眉眼一瞬舒展开来,拿出手机,等铃声响完又开始重复,才接通电话。 一接通,那边就响起古熹无语的声音,“你饶了我吧,把铃声换了好吗?” 当初她有幸是能得到姜茶秒接电话的一员,但自从姜茶遇到阮漉后,每次打电话必须得等三十秒才会被接通。 难道她像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吗? 姜茶语气带着笑意,“有事说。” 古熹:“回家一趟,二老想你了。” 姜茶眉尖微挑,“好。” 周政踩下油门。 古熹又问了几句拍摄进程,没什么兴致继续聊了,“挂电话了,回来再说。” 古家在一座很有名的别墅区,独栋别墅之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在这儿住个几年,也不一定知道邻居是谁,是很隐秘的住处。 古熹并未独自住出去,还和二老住在一起,只是工作原因得飞来飞去,在家的时间不多。 更深露重的,姜茶外面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抬起,修长莹白的骨节在黑夜中白得发光,她按响门铃。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出现一个穿着居家薄毛衣的年轻女人,古母名叫段青槐,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保养的很好,除了眼角有几道笑纹,一点都看不出本来的年纪。 段青槐一见姜茶此时的打扮,便皱起眉“哎呦”一声,拉着小姑娘的衣服把人拽进来,不悦地训斥,“就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才刚下过雨你还穿这么少,就不知道冷……” 姜茶笑眯眯地扒拉一下长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里面是一件短袖,在瑟瑟秋风中就像没穿一样,一下惹得段青槐的脸色沉了下来。 姜茶似无所觉,在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地脱下鞋盘腿坐着,看了一眼段青槐,对上她凉飕飕的眼睛,讪讪摸了下鼻尖,“有人送我来的,车里不冷。” 段青槐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转身走进厨房,“开饭!” 第22章病情(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说不出精神科医生具体该是什么样的,但古家的装潢一点都不符合精神科医生的风格,金碧辉煌的大厅,头顶挂着一盏枝叶状的水晶灯,光线明亮,洒落在古典的陈设上,仿佛是一幅染了岁月痕迹的古老画卷。 墙边摆放了一排高大的书架,只有两行是放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他地方都是些已经有些年头的花瓶古董,还有几张半卷着的宣纸,那是古父还没来得及作完的画。 古父很有闲情逸致,一有空闲时间便会趴在那张昂贵的黄梨木大桌上,练他的毛笔字或者是画上两幅不精致的水墨画。 古家整体看上去,财大气粗中又透着几许七十年代的世家贵族风格。 没两分钟,大餐桌上摆了半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都是厨艺高超的段青槐做的。 之后楼下书房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很符合医生的气质,看着就觉得是医生,面容和古熹也很相像,都有一双温柔的桃花眼,一看就知年轻时很受小姑娘喜欢,周身气质儒雅,想来,现在也很受小姑娘喜欢。 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温柔笑着,“茶茶回来了。”之后走到餐桌的首位坐下。 姜茶唇角微微弯起一点浅薄的弧度,眉眼间情绪平和,“叔叔。” 古和硕拿起桌边的小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又给姜茶面前的杯子里到了一杯,“最近过得怎么样?” 姜茶笑了笑,“过得很好,现在还在剧组……” 除了事关Secret只字不提,姜茶将最近的状况一一与古和硕道说。 古和硕眼角眉梢都带了柔柔的笑意,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听这些琐事。 古和硕和段青槐并不是感情内敛的人,但对于孩子总是会思虑过多,平时想看看姜茶也不会给她发消息,怕打扰到她。 聊了一会儿,段青槐将厨房收拾好才出来,同时也从楼上下来两人,是古熹和洛崎。 古熹也是今天才到家。 段青槐一点也不掩饰对几个小孩儿的不满,“一回来就往楼上跑,干嘛呢?不喊你们就不知道下来是不是?”说着说着,话题牵连范围变大,“一个一个都是小白眼狼,不叫你们就不回来,再不回来怕是连回家的路都摸不清了……” 古熹和姜茶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当父母的可没错,错的都是他们子女。 古熹和洛崎落座,她笑说:“在指导洛崎钢琴,再说我哪有不回家啊?上个星期我才回来一次。” 古熹已经回来的很勤了,平时一个星期准回来一次,但都是只待一天就走,对现在正是容易感到寂寞的年纪的段青槐来说,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她心中不舍。 但比起姜茶,古熹已经很好了,姜茶个把月都不记得回来一次。 看着段青槐不开心的脸色,姜茶有些头疼,解释了一句,“工作忙。”最后又保证,“我以后会常回来的。” 她其实没有多忙,至于为什么不回来,相比起如今这样其乐融融,合家欢乐,她其实更乐于一人独处,那样可以让她稍稍平静一点。 对于这些,古和硕知道,也理解,他笑说:“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正是打拼的时候,工作要紧。” 段青槐鼓了一下腮帮子,不说话了。 吃过饭,古和硕将姜茶叫进书房。 客厅三人凑着小脑袋,齐刷刷地看着书房的门关上,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 段青槐:“这次谁去?” 古熹看了看一脸高冷的洛崎,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段青槐,无奈扶额,“还是我去吧。” 洛崎虽然是学表演的,但在生活中却是最不会演戏的那一个。 至于母亲……算了。 段青槐推了推她,“那你快去。” 古熹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端了一盘水果走到书房门口,一本正经的敲了敲门。 隔了两秒,里面传出古和硕的声音,“进来。” 古熹推门进去。 姜茶和古和硕在书桌那相对而坐,桌上放了两杯热茶,看着还没开始交谈。 古熹顿了一下,笑盈盈的走到书桌旁,将果盘放在桌上,“妈让我给你们送水果。” 古和硕:“嗯。”他仿佛什么都看透了一般看了眼古熹,温和的眉微挑,“还不走?” 古熹看了一眼姜茶。 姜茶正好看过去,她耸了下肩,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气定神闲。 古熹表情似乎咬牙切齿了一下,转身离开书房。 段青槐和洛崎就等在门口的绿植后,看她出来,期待的眼神齐刷刷的盯着她。 古熹摇头,关上书房的门往沙发那走,“不行,根本听不到什么。” 段青槐和洛崎颓丧的叹了口气。 书房内。 古和硕看着姜茶的眼神温柔慈爱,“她们都想知道你的病情。” 姜茶垂着眸,杯子里的热气朦胧了她的眉眼,她淡淡说:“有些事,并不适合很多人知道。” “……”古和硕沉默着,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之后轻叹:“你说的对。” 这才开始问正事。 “最近有发病吗?” 姜茶:“……没有。” 古和硕抬头,皱眉:“你犹豫了。” 姜茶:…… 她往后一倚,骨节修长的手十指交叉,静了两秒,说:“差一点,不过没发病。” 这从未有过,古和硕坐直身子,正襟危坐,“细细说说。” 姜茶漆黑的双眸微柔一片,缓声说:“遇到了一个人……” “……” 听完之后,古和硕往后一倚,轻叹:“是这样啊。”他看向姜茶,眉眼温和,“你的病情基本好全了,但那个男孩子,是不稳定因素。” 姜茶抬眸看他。 古和硕笑了一下,“不必太过紧张,我早有预料,你总得遇到一个能放在心上的人。” 姜茶沉默着没说话。 病了十几年了,该注意的患者心中都知晓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古和硕嘱咐几句后,站起身,“行了,再不出去外边的人就急了。” 姜茶笑了一下,跟着往外走。 “不过。”古和硕手握着门手柄,微偏头看向姜茶,“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平时还是要注意,毕竟你的情况特殊。” 姜茶:“好。” 门一开,门外趴在门上偷听的段青槐差点儿摔进来。 她稳住身子,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下衣服,之后若无其事的说:“出来了,我刚做了小蛋糕,正想给你们送进来。” 但她连个蛋糕都没拿。 姜茶和古和硕也没拆穿,笑了笑跟着出去。 第23章是喜欢?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你说的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 卧室内,古和硕倚着床头看手机,段青槐从浴室出来就直扑过去,在床边趴着,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一幅‘你别想哄我,说实话!’的凶狠样子。 古和硕无奈地放下手机,“我不就是说给你听的?还能有假?” “那这么说,茶茶的病真的好了?” 古和硕微微顿了顿,摇头,叹息一声,“她的情况太过特殊,没办法确切保证,不过确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就是了。” 说起这个,段青槐也想起那孩子犯病时的模样,眼里闪过心疼,没忍住涌上一股湿润,她推了推古和硕的肩膀,“所以说到底是什么病啊?” 古和硕拿开肩膀上段青槐的手,慢条斯理的在被子里躺下,缓声:“病人的病情都是要保密的,身为医生哪能随便透露?” 段青槐:“我是病人家属。” “家属也不行,得病人自主决定。” 段青槐气得握紧拳头,砸了一下古和硕的后背,却不再问了。 古和硕背对着段青槐,叹了口气。 那孩子病情复杂,可以说见所未见。 轻度强迫性神经症,恐怖症,轻度抑郁性神经症,自闭症,失眠症,偏执型人格障碍,犯罪型人格障碍以及很早时候出现的的失语症,一共大大小小十几种病症,这可不是仅仅复杂一词就能概括的。 如今能好全,是奇迹啊。 另一间卧室,窗边放了一架纯白的钢琴。 古熹坐在钢琴前,指尖时不时点一下黑白琴键。 床上趴着洛崎,床边的沙发上躺着姜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姜茶,我跟你说话你听了没有啊?”洛崎趴在床上,脸面对着沙发上的女子,双手捧着脸,一脸郁闷。 “嗯?”她刚刚不知道在出什么神,此时回过神,疑问地看着他。 洛崎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跟你说话都没听。” 姜茶瞥了他一眼,修长的双腿放松的舒展,敲在另一边的把手上,有些犯懒,她双手枕在脑后,目光沉静的看着天花板,低低说:“没想什么。” 他才不信,洛崎想追问,被姜茶的声音打断,“你刚刚说了什么?” 洛崎鼓了下腮邦子,也不问了,他弯起眉眼,平日里看起来高冷的男子笑起来也别样的可爱。 “我参加了一个比赛,是一个短片,还得了奖,你要不要看看?” “好啊。”姜茶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句。 “那我去给你拿。”洛崎从床上滚下来,拉开身后的门便从房间里出去。 洛崎家就在对面,来回一趟也不麻烦。 能住在这座别墅区的家里都非富即贵,洛崎父母平日都在公司忙,常年见不到人,段青槐常常说,这对夫妻恐怕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洛崎从小连生病都没人管,是段青槐好心把人带回了家,也是因为那次,仅仅只是认识的洛崎和古熹发展成了朋友,一直到长大。 即便到现在,也常常见不到洛崎父母的人,洛崎不爱回家,经常来这里吃饭,到现在,古和硕和段青槐怕是比他亲生父母还要亲了。 洛崎离开后,姜茶抬头看向窗边钢琴前的身影,钢琴声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停下。 姜茶收回视线,嗓音略带一丝嘲讽,嗓音懒懒的,“看你那点儿出息。” 古熹回头瞪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到床边,往后一倒栽在床上,什么都没说。 古熹从小喜欢洛崎,但洛崎喜欢姜茶,除了洛崎什么都不知道,这两人心里都是门清儿。 良久,古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怎么办?” 说的话没头没尾,但姜茶懂,“就追呗,不过这么多年还没把人追到手,你也真是……” 古熹瞪了她一眼,“我也没松懈好不好,但那个笨蛋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能怎么办?” 姜茶:“那就直接说。” “我能直接说?”她要是说了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洛崎从来都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要是她开诚布公,他就能当机立断的拒绝,到时候一定会躲着她。 这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姜茶:“那我就没办法了。” “……”古熹撑起身子,看着姜茶问:“你呢?” “……我怎么?” 古熹看她装听不懂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不想回答,但她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和阮漉啊,什么进展?” 姜茶看着天花板,微抿着纤薄的唇瓣,没说话。 古熹看她这样,猜测道:“没进展?” 姜茶郁闷的瞪她一眼,转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她。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古熹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又躺下,“你也不怎么样嘛。” 姜茶背对着她,嗓音缓缓,“来日方长。” “我也来日方长。” “咔——~” 洛崎推门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就只听到了声音,没听清在说什么。 古熹看他回来,从床上坐起身,笑着摇头,“没说什么,就随便聊了两句。” “哦。”洛崎抱着光盘直接走到电视那里,将电视打开,又将光盘放进去。 这个光盘他收到有好几天了,但还是第一次看,主要是想和古熹,姜茶她们一块看。 刚播放几秒,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手机铃声。 姜茶都没看来电显示,就快速起身往阳台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根本就不用看来电显示,仅凭着这不同的铃声,她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哎你……”古熹转头去叫姜茶。 这人怎么回事? 见色忘友? 不说爱情那么复杂的东西,姜茶和洛崎本就是一块长大,情谊浅不了。 十二岁那年,姜茶一直带在身上的项链掉到房子外面的树杈上,是洛崎从二楼翻到树上,捡回了她的项链,还摔断了一条腿。 十八岁那年,洛崎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执意要报考表演学院,当时僵持不下,是姜茶给他解决的问题。 从十岁到二十三岁,十三年中,两人发生过许多记忆深刻的事,关于对方。 第24章闹别扭(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古熹还没出声,便被洛崎打断。 他后倚着床坐在地上,侧头看着阳台上女子的背影,精致白皙的侧脸透着某种类似沉闷的安静,沉默了一会儿,他说:“算了,一会儿也可以看。” 古熹就坐在他身旁,看着他蓦地暗了一瞬的眼睛,顿了顿,嗓音低低,“哦。” 洛崎拿着遥控器暂停了视频,眉眼低垂,细碎的发丝掩着眉眼,他透过黑长的眼睫看着地毯,忽然问:“那个铃声……歌手是上次拍摄你MV的人?” 他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太过陌生,陌生的明明是不久前才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名字,以至于不太想喊出来。 古熹:“……是。” 洛崎没再说话。 阳台上。 姜茶一只手肘搁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执着手机放在耳边,眸光沉静的看着外边的灯火,“漉漉。” “嗯哼。”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过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你现在在家吗?我拍摄刚结束,现在刚到酒店,已经进电梯了。” 姜茶抿了抿唇,“我在家。” 那边阮漉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没办法及时给姜茶回话,姜茶等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砰~”那边有模糊的关门声,阮漉“咦”了一声,似乎在奇怪,“难道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姜茶一噎,有些失措,“当然不是……” 只是收到他意料之外的电话,很开心。 “嘻嘻,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呀。”阮漉一进房间就瘫在沙发上,唇角弯弯,带着笑意,“你不方便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对于阮漉来说,他给姜茶打电话没有任何问题。 阮漉就只有这一位亲密的朋友,他不知道普通朋友是怎么相处的之外,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有足够让自己无所顾忌的安全感,这份安全感是姜茶给他的,也是他自己不自知的。 “明天就轮到我们的戏份了,你几点到剧组?”阮漉问。 姜茶没直接回答,“你呢?” “贺导说下午开拍我们的戏份,我就睡醒再去吧。” “那我也一样。” 扯东扯西的聊了一会儿,阮漉挂断电话,看着还坐在对面的宋柯臻,疑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宋柯臻眼眸微沉的看着阮漉,和平时很不一样,搞的阮漉都有点紧张了。 他坐起身,抿了抿嫩红的唇,“怎么了吗?” 宋柯臻眨了下眼睫,眼神收敛,“你喜欢姜茶?” 她直入主题,目光直直的看着阮漉的表情,以至于都没发现自己说话时尾音微颤。 阮漉一愣,清澈的眸子懵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话戛然而止,怎么都说不下去。 阮漉目光落在桌面上,眨了眨眼睛,似乎被不在认知中的事情弄的有些慌了,但其中也揉杂着恍然大悟。 宋柯臻看他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眼中蔓延上清光,仰了下头,嗓音很低,语气淡淡的,“你可从未像这样提起一人的名字便这么欢喜,不是喜欢是什么?” “……” 阮漉眸子有些呆凝的拉过沙发上的抱枕抱进怀里,往后一倚,有些失神的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柯臻也沉默了好久,呼出一口浊气,“可是阮漉,你现在不适合谈恋爱,你微博上有八千万粉丝,如果宣布你有了喜欢的人,她们会对她做什么样的事可想而知。”顿了顿,嗓音微沉,“如果……如果你想谈恋爱的话,可以等你把想做的事做完,退圈后渐渐消失在观众的视线内,再谈恋爱也不迟,你说……” 宋柯臻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阮漉猛地站起身给阻断了声音,她抬头看向他。 阮漉咬了下嘴唇,脸上的表情让她有些看不懂,他拿着手机转身去了卧室,背影清透颀长,只留下一句,“你先离开吧。” “砰——~” 卧室的门被死死关上,宋柯臻愣愣的看着那道紧闭的门,思绪仿佛被一瞬拉到刚认识他的时候。 她是言芙亲自为他挑选的经纪人,以专业第一的成绩从学校毕业,各个经纪公司邀请她入职的信件纷至沓来,她从不为之动容。 她想啊,她迟早会找到那么一个人,让她将毕生心血放在他身上,将他推到最高的那个顶点,完成他连同自己的梦想。 在遇到阮漉时她就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人了,就是他没错了。 但和自己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这个少年冷漠的很,别说可以让她实现梦想,她连近他的身都做不到。 那时的少年一如现在,他是天生的发光体,不用她多做什么,只要将他推到聚光灯下,便能有无数人看到他,并将他奉之为神,他温暖又善良,脸上常常挂着笑,一旦看到他,便只有美好一个词汇能够形容。 这样一个少年,心脏深处却仿佛被裹了一层能坚硬的冰壁,没有任何人能接近他,成为他经纪人的第一年,她甚至没有听到过他说除了‘谢谢’之外的第二句话。 就是这样一个何其冷漠的人,却在遇到一个女孩后,以她难以置信的速度,轻而易举地为她打开了心门。 次日,天晴,万里无云。 昨日说要睡醒再来剧组的两人,早早的到达了拍摄地。 姜茶来得比较早,抬手看了一眼手表,6:15。 姜茶虽然病情将近好全,但失眠的状况还没改善,昨晚将近天亮才睡着,早早起来又不想睡了,想了想,还是提早过来剧组。 她想以阮漉那个爱睡觉的性子,怕是要到中午时分才会过来,谁知道刚抵达自己酒店的房间门口,便看到少年的身影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 “漉漉。” 阮漉一顿,缓缓抬起头,看是姜茶,又停住了脚步,不过只停留了一秒,很难让人察觉,便继续走了过来。 那停留虽然难以察觉,但姜茶对阮漉的观察一向细致入微,她垂了下长长的睫毛,眸光微深,似无所觉。 等他来到身旁,她说:“你也来这么早呀。” “嗯。”阮漉低低的应了一声,抬起修长的手指拿下纯白的鸭舌帽,蓬松微卷的黑发显露,头顶还有一小缕头发不规整地翘了起来,少年可能是刚睡醒,此时显得呆呆的。 那他此时没平常那么活泼,似乎也可以解释了。 阮漉和姜茶的房间中间还隔了两个房间。 阮漉习惯性的咬了下唇瓣,向前指了指,“我先,回房间了。” 第25章闹别扭(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往常阮漉和姜茶说话时,水灵灵的眼睛总是会盯着她看,嫩红的唇角也总是弯起一抹温软的弧度,小巧的酒窝更是甜的醉人,但此时的阮漉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了,目光也很少与她对视,似乎有点躲着她的意思,而且看着好像变得疏离了。 明明才过去一夜而已。 姜茶盯着阮漉看了两秒,眸子漆黑,眸底掠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他的异常,只回了一个字,“好。” 阮漉微偏着头,躲着她的眼睛,轻缓地眨了下眼,纤浓的睫毛跟着颤动一下,他停顿了两秒,错过姜茶继续往前走。 “咔哒~” 直到不远处的响起关门的声音,一直若无其事的人才转头向那边看去。 长长的走廊呈弧形,看着似乎没有尽头,空无一人。 她骨节匀称的手握着门手柄,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攥得很紧,手背上微微暴起青筋,纤长的指尖都微微泛着苍白,银色金属的质感衬着显得冰凉又莫名有种压抑。 手上骤然收了力道,推开房门进去。 一回到房间,姜茶就给秦宋拨了电话,冷声吩咐,“查查他昨天发生了什么。” 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微哑,但此时却像裹挟着冰渣,彻骨寒意似乎要往人骨缝里钻。 秦宋下意识的就将手机拉远,远离耳朵,反应过来那边的吩咐,他连忙把手机又拉回来,应了一声,“是。” 挂了电话,秦宋暗自嘀咕,“谁惹boss生这么大的气了啊?” 不过,想起那个‘他’,他似乎能猜到些苗头。 “难道是先生?也不该呀。”秦宋觉得,他家boss应该不会对那位阮先生生气才对。 “那应该是别人。” 秦松不愧是跟了姜茶时间最长的特助,对她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心里都有一种预感,他家boss啊,可能有做夫奴潜质? 秦宋去查了阮漉昨日的行程,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Boss,先生昨日录节目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之后回到酒店做了什么,就不是我能查到的了。” “废物。”姜茶显然是迁怒,冷冷一句就挂了电话。 秦宋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手机塞进兜里,继续忙自己的工作,转眼就把这件事忘了。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对鸳鸯修成正果前必经的小坎坷,算不了什么,反正总会过去的。 但对于姜茶来说显然不是这样的。 拍摄现场,姜茶坐在一个机器后的小板凳上,目光看着贺绍那边,阮漉就站在贺绍身旁,正低头跟他说着什么。 阮漉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和姜茶说话了,不是在贺绍身旁请教问题,就是拿着剧本看,这么显而易见的躲着,搞的姜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 “你们吵架了?”许艺白来到姜茶坐下,一脸八卦,这两人进组后整日粘在一起,这一上午都没怎么搭话,任谁都看出这俩人不对劲儿了。 姜茶听声转头,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进剧组也有一段时间了,许艺白对姜茶不太好相处的性子也有一些了解,但上一次被这么冷待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清了,这种久违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觉得不怎么舒服。 许艺白轻啧一声,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撑着下巴,眼神看着一个方向,之后就没有移动目光,像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姜茶还在看阮漉,就被身旁的人碰了一下。 “哎,你是不是得罪陈昭摇了?” 陈昭摇这个名字,总算拉回姜茶一点注意力,她眉眼情绪平和,“怎么这么问?” 许艺白悠闲的咂咂两下嘴,“不止我这么认为,估计善于观察的人都知道,你没发现陈昭摇天天瞪你啊?” 姜茶怎么会没发现?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哎,说说呗,你们有什么过节啊?让我听了高兴高兴。”许艺白一手托腮,双眼明亮地看着姜茶。 姜茶唇角上牵,瞥了一眼正在拍摄的陈昭摇,眸底一闪而过流光,淡淡说:“没什么过节。” 许艺白听她的回答,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没再深问。 心里想着,怕是陈昭摇那人小心眼嫉妒人家吧。 “那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了?”角落处,站着一个穿着衬衫包臀裙的年轻女人,双手环胸,身形窈窕高挑,清秀耐看的脸上有一双狭长的眼,眼里偶尔闪过锐利的光泽,显得精明。 她正看着姜茶那边,陈昭摇下了戏,刚走到她身旁,就听到她这么问,便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两个她同样不喜的女人凑在一起,陈昭摇几乎一瞬间就沉下了眼神,回答女人,“不知道。”又说:“一个剧组的,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那也要防着点儿。”胡安筠撩了一下长长的卷发,涂成艳红色的指甲不紧不慢地点了点下巴,淡淡地说:“要是这两人真凑在一起,免不了要给你挖坑,许艺白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至于姜茶,当初是她着手调查的人,自然知道这人对陈昭摇是一个威胁。 陈昭摇不喜欢说起那两个人,有些不耐烦的皱眉,“知道了。”又问:“你过来有什么事?” 胡安筠是陈昭摇的经纪人,也是星耀集团的王牌经纪,手下的几个艺人皆在圈内混的风生水起,平时忙得不见人影,这次亲自过来剧组找她,总不能是来跟她聊天的。 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陈昭摇接过,页面的一行字是——El珠宝。 “El?”陈昭摇有些惊讶,抬头看向胡安筠。 El在上流圈子怕是没有人不知道,是各个贵妇和女明星们挑选珠宝首饰时首选的一家,珠宝样式之精美,材质之高级,且还具有收藏价值就暂且不说,仅仅是那定价就高的令人咋舌,每次都要被人提起说上一番。 身为陈氏集团的千金陈昭摇,仅仅只有两套EL的珠宝,还都是在十八岁成人礼那年收到的,倒不是买不起,而是具有收藏价值的珠宝都是限量的。 听说最近El珠宝出了新品,也要挑选新的代言人。 陈昭摇脑中灵光一闪,连忙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文件中只是EL往常系列的珠宝介绍,还有一些珠宝设计师的访谈资料,上面大部分都是灵感来源。 第26章和好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陈昭摇看向胡安筠。 胡安筠撩了一下头发,对待陈昭摇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El要挑选新的代言人,想必你也听说了,你很幸运,得到了试镜资格,这周五记得把时间空出来,晚上我来接你。” 陈昭摇没忍住勾了下唇角,将手里的文件合上,拿好,应了一声好。 胡安筠过来就是说这件事了,临走她瞥了一眼陈昭摇手里的文件,“这些不勉强你背会,但至少要全部看一遍。” 陈昭摇点了头。 背这些东西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也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等胡安筠离开,陈昭摇看着文件表面EL珠宝几个大字,咬了咬下唇,眉眼间的矜持和淡定褪的一干二净,染了掩不住的喜色。 时不时关注着那边的许艺白看了,手肘碰了碰姜茶,“你说刚刚胡安筠过来干啥了?” 姜茶一手撑着下巴,淡淡说:“不知道。” 许艺白偏头看了一眼她,“你不好奇?” 姜茶:“不啊。” 许艺白:…… 真淡定啊。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这胡安筠和陈昭摇相处方式古里古怪的?”许艺白细白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整个星耀娱乐对待陈昭摇这个千金都是一幅鞍前马后,谄媚奉承的奴才样儿,只有这胡安筠待陈昭摇和其他普通艺人没什么不同,甚至有时候该教训就教训,即便在许艺白这个外人面前,有时候也不带掩饰的,那平时在自己窝里的相处方式想必还要比这过火的多。 “一个奴才,就算是皇帝身旁的奴才,也不该对公主是这个态度呀。”许艺白转头看姜茶,“你说是不是不对劲儿?” 姜茶微微俯身,细白的手指在地面上写写画画,心不在焉地说:“或许吧。” 许艺白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说:“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这胡安筠当初跳槽到星耀带过去不少人脉,才让星耀更上一层楼,说起来这她在星耀的地位应该也算是一个分位不小的股东了,这陈昭摇也不是没脑子,在她面前熄了气焰也是个聪明做法对吧?” 姜茶没搭理她,站起身一个人走了。 许艺白看着她的背影,轻啧一声,继续去看陈昭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中午拍摄暂停,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去吃饭了。 酒店的走廊上,阮漉一个人走着,低头看手里的手机。 界面一直停留在微信上,消息框只有姜茶一个名字,并没有发信息过来。 纤白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下,心里微微松口气,平常阮漉和姜茶中午都是在餐厅吃饭,今天他没去,还想着要是她问起的话该怎么回答。 现在不用回答了,刚好…… 阮漉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将手机装进兜里,刚拿出房卡,抬起头才看到一直站在他房间门口的人。 姜茶目视他走过来,并没有叫他。 阮漉一愣,停住了脚步,清澈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无措,连心跳的都乱了好几拍,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僵硬的站在原地不动。 姜茶站在门口,背在后面的手里提了一个纯白的塑料袋,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塑料袋上印了酒店的logo,在餐厅随处可见。 走廊上只站了他们两人,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姜茶向侧边挪了一下脚步,将门口的位置让开。 她似乎感受不到她们之间的异常,甚至嗓音中还带着笑意,“还不开门?” 阮漉一愣,“啊?……哦……” 他攥了攥手里的房卡,想说什么,但那些话在被拆分成一个个陌生的字在脑子里乱飞,让他没办法组合成完整的话说出来。 阮漉走到房门前,手里的房卡在感应器上划过,手握着门手柄,迟迟没有按下去。 姜茶眸光微深,伸手覆在他白皙柔滑的手上,带了些力道轻轻一按,“咔哒”,将门推开一条缝。 手背上的触感很柔软,却有些冰凉,阮漉迟钝了好几秒,才转头看去,刚刚离自己有几步远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连她低垂着的卷卷的睫毛,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阮漉看着,除了眼前少女的脸,周围的一切似乎成了背景板,过于安静的环境,让他生出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错觉,胸腔内砰砰乱跳的心跳声也变得格外清晰。 阮漉足足愣了好几秒,下一秒触电一般的抽回手,然后退了一步,与姜茶拉开距离,他偏着头,侧脸白皙精致,纤浓的卷睫乱颤,显得有些不安。 姜茶眸色沉了沉,看起来倒是平静,推开门,先一步进去,淡淡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阮漉抿了抿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跟着进去,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他经常会吃的午餐。 姜茶抬头,唇角微扬,“先吃饭。” 阮漉在原地站了几秒,最后走向桌子,在姜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了筷子,吃的慢吞吞的,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姜茶比他先吃好,等阮漉也放下筷子,就听她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嗓音低低的,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 阮漉一顿,低着头,始终没有抬眼看她,他咬了咬下唇,摇了头,“没有。” “那你躲着我做什么?” “没有。”阮漉抬起头,对上姜茶一双清润的眸,那双眼眸如泼墨一般,澄澈如墨玉,使的里面潜藏的一丝黯然再清晰不过。 阮漉心里明显浮上一些不舒服,他呐呐地说:“没有躲着你。” 姜茶抬起眼睑,看了他一会儿,让阮漉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须臾,她移开视线,“可是你一上午都没和我说话。” 阮漉声音很没有底气,“……不是下午就要开拍了么……我有些地方要请教贺导。” 姜茶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他这个说辞,低低说了一句“这样啊”,就没有了下文。 阮漉看着她的侧脸,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唇瓣嗫喏好几下,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了会不会不合适。 他也不想躲着她,只是有些事情太过突然,他需要让自己先平静下来,像现在这样一见面就紧张哪能行呀? 第27章正式拍摄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虽是这么说,阮漉还是忍不住向姜茶看去,刚开始还只是偷偷的看上一眼,到后面,目光已经盯着她的脸不放了。 喜欢果然是这样的,只看她一眼便能欢喜好久。 中午吃饭时是两人今天到现在为止唯一的谈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和好了,其实,明明他们也没有不好。 疏离也好,躲避也好,完全是阮漉单方面的,姜茶甚至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她多委屈呀。 姜茶还没来得及了解他的疏离是因为什么,因为下午就是他们的戏份了。 因为剧情设定,道长和小狐狸的第一场戏等到傍晚才开拍。 师傅太过心惊胆战,绛浔在道观十九年未曾踏出一步,在十九岁那年,师傅似乎因为一直没出什么事而稍稍松懈了,同意绛浔想要和她一起下山除妖的请求。 绛浔遇到小狐狸,是在一个傍晚,她出去捡柴,在山林中遇到了受重伤的小狐狸。 但刚开始拍摄就不是很顺利。 拍摄地点就在景区中天然的山林里,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从墨绿色的树叶缝隙中洒落,在潮湿的地面落下斑驳的影。 阮漉坐在一堆灌木丛旁,身上的外衣都成了破布条,脸上也化上了几道血痕,抹了泥泞,精致的脸被遮挡个七七八八,灰头土脸的形象,倒是一双眼睛格外的清澈明亮。 姜茶就蹲在他身边,一身素色的道袍整洁干净,和阮漉天差地别,她单膝跪地,一只手臂伸在阮漉的腰后,做着要抱他的姿势。 “卡!”贺绍从显示屏后站起身,工作起来的人脸上一贯没什么情绪,眸底倒是划过一丝无奈。 说了先暂停五分钟,贺绍将姜茶和阮漉叫到自己面前,他拿着姜茶的剧本,细细给她讲戏,“绛浔虽然和小狐狸是第一次见面,但却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人家十多年,就算对小狐狸有‘怨气’,也是‘怨’人家出现的太晚,你怎么演的跟个怨妇一样?” 姜茶:?? 身旁的阮漉紧抿着唇,一双眼眸微弯,泄露出几分笑意,还好他绷得紧,不然都笑出声来了。 姜茶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有些幽怨,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感觉。 贺绍又看向阮漉,对上他的笑脸,郁闷死了,“你别笑,还有你也是,小狐狸虽然胆小,但一直在山林中长大,不谙世事,绛浔抱你的时候你害羞个什么劲儿?你是老演员了,这些你应该……” 贺绍还在教训他,阮漉满脑子却是他那一句‘你害羞个什么劲儿?’,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姜茶,眼眸微微瞪圆,“什么害羞?我哪里有害羞?!” 他扯着小奶音凶贺绍,脸颊却浮上一抹绯丽的色泽,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羞赧,心跳也变得急促。 贺绍看他还敢顶嘴,就有些不服了,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就去调刚刚的拍摄,“来来来,你自己看看。” 回放上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来,姜茶要去抱阮漉时,阮漉还习惯性地咬了下嘴唇,完全从小狐狸灵动的模样中脱离了出来,活像一个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的小娘子。 阮漉知道他当时演的有点儿问题,但也和自己想象的差别太大,他当时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眼前一黑,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挡住姜茶的视线,拉了拉贺绍肩膀处的衣服,咬牙切齿,“别放了!” 贺绍闻言暂停,瞪了身后两人一眼,不耐烦的挥手,“去去去,继续拍,再拍不过就把你们的戏份往后拖了!” 那再下次就又得等好几天了。 阮漉和姜茶往拍摄的地方走,阮漉鼓着腮帮子绞着自己的衣袖,姜茶忽然问:“你害羞什么?” 在她问的时候,阮漉都察觉自己心跳似乎暂停了一下,他手指上绕着自己一缕长发,若无其事的说,耳垂却红的滴血,“没有害羞,那是我演错了。” “是吗?”姜茶淡淡反问。 阮漉硬着头皮,“是。” 一直到拍摄的地方,姜茶都没再说什么,直到阮漉在灌木丛旁又坐下,整理好衣服,在场务说开拍前,姜茶唇瓣凑在他耳边,清冷微哑的声音在耳边淡淡响起,似乎混杂了一丝宠溺的笑意,“那这次可别演错了。”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廓里,阮漉下意识的退开一些距离,抬头去看她,她低垂着如鸦羽一般黑直的睫毛,眉眼间情绪平和,殷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带了一点温柔的笑意,在暖黄的光线下,无比的撩人,惑人心神。 阮漉放在膝盖上的指尖轻轻动了动,想说什么,但马上就开拍了,便放弃说话,迅速调节好心情,进入工作状态。 可能因为贺绍的威胁,这次拍摄格外顺利,阮漉已经是经验丰富的影帝了,演技自然不必说,而姜茶这段时间都在苦心钻研剧本,连工作都落下不少,如此费心费力,加上天赋不差,呈现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差。 两人的戏一结束,贺绍便乐呵呵的将两人夸了上天了。 “不错,很不错。”贺绍看着已经走过来的姜茶,“姜茶啊,你这演技真的,娱乐圈内都找不到第二个,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不管再好的演技,人们看着时会为之动容,但心里却实打实的知道这是演的,姜茶的演技就大大地削弱了这种感觉,你看着她呈现的角色时,便觉得这就是那个人,姜茶是谁他们早就忘了,这也是姜茶在演技上的可贵之处。 没有经过正统学习,便少了那种刻板的框架感,反而因为那份天然而感到惊艳,也让人不由期待她下一次的呈现会是什么样的。 贺绍的夸奖姜茶倒是表现的波澜不惊,淡笑着点了下头,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休息了。 “装模作样!”一个配角愤愤的说了一句,眼里的嫉妒都快燃成火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别人什么都不做,心里不好的念头都会肆意疯涨。 姜茶搭理都不搭理,淡定地瞥了她们一眼,便把视线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往常对她格外关注的陈昭摇,这次即便是她第一次拍摄,她都没看上一眼,捧着一份文件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静的低头看着,淡定的很。 姜茶看着那边,眼神渐渐没了焦距,思绪不知道陷入了哪一段回忆里。 第28章我要做她的男朋友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拍摄一直在继续着,姜茶和阮漉虽然大部分戏份都在一起,但私下相处却变得很少。 阮漉身为顶级流量,平时工作很忙,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拍摄一结束便换了衣服,匆匆跟着宋柯臻离开。 姜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阮漉从大楼里出来,上了商务车,一直等到车在她眼前成了一个黑点,再也看不清,才收回视线,她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一抬,架在桌上,倾身拿过桌上的手机翻看起来。 手机上是秦宋发过来的阮漉的行程,姜茶从上到下翻了翻。 这是阮漉将近一个月的行程,空下的时间仅仅只有几天,这个休息量已经万分宽裕了,其他艺人一年到头儿都不见得有几天休息时间,不过这也归功于阮漉的工作全凭自己做主,话语权也都握在手里。 看了一下距离最近的那个休息日,是在三天之后,姜茶细白的指尖在那一栏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吐出一口浊气。 等那天一定要把所有问题搞清楚,这样‘聚少离多’,有点难熬。 翀影山是很有名的旅游景点,这条山路从上到下都修成了水泥路,路上铺了浅浅一层枯黄的落叶,平坦又干净,两旁都有一片茂密的竹林,高高的竹子到顶部被茂密的竹叶压弯,在山路上形成一个天然的隧道,黑色的商务车从下面穿梭而过。 阮漉一手托腮,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眸剔透如琉璃,窗外的风景在他眼眸中拉长形成一道流光,衬着少年精雕玉琢的侧脸,如画一般。 只是美人思绪繁多,一会儿轻弯起唇角,一会儿唉声叹气。 宋柯臻抱着笔记本电脑还在工作,在阮漉又一声叹气声落下,温声问:“怎么了?愁什么呢?” 阮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回话,就在宋柯臻已经不准备听到他的答案时,他忽然喊她,“姐。” 宋柯珍还专注于工作,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要追茶茶。” 寂静的车内,一直响着的敲击键盘声突兀地停了下来,宋柯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突然间像是什么都不认识了一般,愣了两秒,刚刚僵硬住的表情才恢复自然,转头看向阮漉,他正看着窗外,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你说什么?” “我要追茶茶。”阮漉回过头,看着宋柯臻,一双眼眸前所未有的亮,他抿了抿唇,颊边陷进去一个小酒窝,神色无比的认真,“我要追茶茶,我要做茶茶的男朋友。” 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从未经历过情爱的少年还是害羞的红了脸,表情依旧很认真。 宋柯珍眼睫微微颤了颤,喉咙涩的发疼,艰难出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阮漉后倚着椅背,纤长的手指放在身前绕啊绕,低低出声,“我喜欢她,很喜欢,或许……”他眸中亮着光,浮现笑意,“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她……这几天我认认真真想了好久,其实都不用想,我早就该下定决心的,我要做她的男朋友。” 宋柯臻:…… 她放在键盘上的手,指骨微微攥紧,有些冰凉,公事公办地说,“可是你不适合谈恋爱。” 被粉丝疯狂追随,奉之为神的年轻偶像,生命中就不该出现女朋友一词,粉丝们是不会接受的,即便阮漉不管是演技和唱功都不差,甚至称得上顶尖,得了无数赞誉和荣耀,并不能算做流量明星,但在这个互联网普及,流量说话的年代,只要他公开有喜欢的人,公开有了女朋友,丝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演艺生涯就到头了。 即便他背后靠着言芙影后,入圈这么多年也积攒下了无数人脉能卖他个好,让他继续有工作,但若是不再有一份份好看的数据做支撑,苟延残喘又能走多久?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不做这个最坏的打算,一旦公开,也必定损失惨重,再站起来是万分艰难。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公开,一直藏着,藏一辈子,但阮漉既然告诉她了,以他的性子,就不是会藏着掖着的人。 阮漉沉默了,他干净整洁的指甲抠着另一只手的指骨,目光望着车窗外,紧抿着唇,脸上没什么情绪,透着几分执拗。 半晌,他说:“那万一她们接受了呢?” 宋柯臻几乎立刻接话,“你觉得可能吗?” 阮漉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因为阮漉对粉丝管理不上心,不经常和他们沟通,微博一年都难发几次,粉丝已经被他的‘冷漠’磨的佛系了,平时也都是礼貌待人的小可爱,但一旦有人以男女关系和阮漉沾了个边儿,就会这群看似温和实则凶残的粉丝撕的连渣都不剩。 从阮漉入圈到至今,有不少没眼色的女明星想靠着和阮漉炒绯闻出圈,但刚露出的苗头就被战斗力爆表的漉粉给吓得把头缩进去了,之后再在工作场合遇到阮漉,都是躲着走的。 阮漉没再吭声,面无情绪地看着窗外,此时的他看上去无比冷漠,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看不到的冰层,将所有人隔离在外。 这样的他,宋柯臻倒是有好些年没看到了,她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先不急,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听你说,这都是你单方面的,那个姑娘是怎么想的,你也得好好了解一下。” 阮漉垂下睫毛,沉默着没说话。 宋柯臻心里叹气,转身从腿边的包里拿出一张烫金奢华的黑色请柬,暂时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这件事先别想了,这是临时收到的邀请函,和接下来的拍摄地距离不远,挺重要的一个宴会,拍摄结束就得过去,你好好准备。” 阮漉睫毛微微动了动,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请柬。 八点,夜色下的城市一片灯火璀璨。 耸立在黑夜下的高大建筑在彩灯的映照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最上面传下来隐隐约约的嬉笑声和钢琴曲,这家酒店正举办一场露天宴会。 杯觥交错,美酒佳人,浮华万千,这场宴会,主办方是Secret国际。 这场宴会的本意是挑选EL新系列珠宝的代言人,但只要粘上了Secret国际的名号,这就不能只是一场简单的宴会。 第29章掉马甲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陈昭摇从入口进来,身着白色的露肩小礼服,微卷的栗色齐肩发被精心盘在脑后,脸上画了适合她的淡妆,清丽娴雅,一如往常如栀子花一般的清纯模样。 她落落大方地走进来,身旁落后她半步,跟着胡安筠的身影,她穿着和平常差不多的打扮,职业装,垂感的宽松衬衫是光滑的绸缎面料,下身穿了一条很突显身材的包臀裙,胸口带了El品牌的胸针,后背做了露腰设计,多了些设计感,没有那么朴素,恰到好处的低调内敛,她踩着恨天高,目光淡淡的环视四周。 胡安筠从侍应生的盘子里拿起两杯香槟,递给陈昭摇一杯,压低声音,“带了S国际的名号,这就不是一场简单的宴会,来了不少大人物,记得好好把握机会。” 陈昭摇目光掠过四周,一些灯光灰暗的卡座里坐了不少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气度不凡的女人在谈笑风生,大部分都是陈昭摇认识的人,也是在商界跺跺脚都能让地抖三抖的大鳄,她平常见这些人都是跟在父亲身边,这次还是头一回独自面对,心里难免没有底气。 陈昭摇偏头看胡安筠,“我爸呢?” 胡安筠眉眼冷淡的看着一个方向,看都没看她一眼,“你爸要晚些时候才来。” 陈昭摇稍作思忖,眸光微微晃动,脸色莫名白了一个度。 这么重要的场合,一向利益至上的陈氏总裁居然要晚些时候再来,怕是被什么重要事情拖住脚步了吧。 会是什么事? 陈昭摇垂着眼睛,浓密睫毛在眼中落下一抹灰沉的剪影。 “Boss,陈甚宗现在在医院。”京道酒店顶层,落地窗前,坐着一人的身影,秦宋来到她身后低声禀报。 这家属于S国际的酒店,顶层整整一层楼是S国际总裁的专属,大厅内的电梯没办法直达这一层,平常不会有人过来。 坐在沙发里的女生穿着紫色的露肩礼服,屋内没开灯,裙摆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光华,她修长的身影整个陷在沙发里,一只脚踩在沙发上,另一只脚蹬着面前冰凉的玻璃,细白的小腿在月光下白的晃眼。 她一直没说话,秦宋便继续说:“陈夫人目前的状况昏迷不醒,身上多处受伤,被抱进医院时头上有一个窟窿,流血不止。” 又是好一会儿的静默,她缓缓出声,“拍下了吗?” 秦宋:“拍下了。” “明天发出去。” 秦宋低垂下头,“是。”只是,“那文案……” “随意。”姜茶望着窗外的江景,眯了眯黑眸,深井似的眼潭有细碎凌乱的星子,“总之他们擅长编故事。” 秦宋:…… 坐了一会儿,姜茶从沙发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往衣柜那边走,离开窗边月光能洒落之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能听到她淡淡的声音响起。 “露天酒会,谁的主意?”她拿出一条雪白的披肩披上。 快入冬的天,温度低的刺骨,索性今天没风,不然真得要命。 秦宋:“周政的主意。” 姜茶走到门口,白皙漂亮的脚踩进银灰色的高跟鞋里,拉开房门,外头走廊上的水晶灯光明亮,自她头顶洒落,照耀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皙白无暇如美玉。 走出门,她吐槽一句,“真是个不称职的特助。” 秦宋笑了一下,“周政说,穿着礼服的美女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会很浪漫。” 姜茶:…… 电梯到达天台,门打开,电梯所在的位置很隐蔽,外边的宾客关注不到。 但有时候,缘,妙不可言。 “古小姐。” 姜茶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眸,是秦宋先看到电梯外的古熹,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自然而然地喊了古熹一声,也给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姜茶提了个醒。 古熹双手环胸,看着站在秦宋前面的姜茶,挑了挑细长的眉尖,“真巧。” 又碰上了,这次她身旁跟着的还是秦宋,这关系可不是随口一句推辞就能解释得了的。 姜茶抬起眸,看到古熹,沉默着,心里在抓墙,这也太巧了! 古熹眼神淡淡的,先行转身去往灯光昏暗的方向,“跟上。” 姜茶叹了口气,转头冷冷地看着秦宋,像是在质问‘她怎么在这儿’? 秦宋退后一步,无辜解释,“可能是钟离少爷带过来的。” 宴会的细则不归他这个大忙人负责,不过记得巨煌娱乐那边应该会收到了几张邀请函,古熹作为巨煌一姐,能被带过来也不是意外的事。 姜茶冷冷看了他一秒,抬起步子出了电梯,顺着古熹刚刚走的方向跟过去,愁着一张脸,苦恼一会儿该怎么解释。 来到天台边缘,两个漂亮的女人并排站在一起。 古熹瞥了一眼姜茶身上的礼服,漫不经心地说:“这件礼服我连个零头都出不起,你都穿身上了,真厉害。” 姜茶抿了抿唇,披风里的手拽着披风边缘敞开,一伸手臂,将古熹拢了进来,还好披风宽大,裹着两个身材纤瘦的女人绰绰有余。 雪白的羊绒披风披在身上,身上的寒冷渐渐褪去,温度回升,古熹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姜茶看着下面的街灯,不慌不忙,“别拿话刺我,我怎么知道会在这儿碰到你?” 古熹气笑了,“敢情要是碰不到我,有些事儿你就准备瞒我一辈子啊?” 姜茶顿了顿,没吭声,拽着一边的披肩给自己裹紧,墨色的长发随意搭在后肩,低低说:“哪来的一辈子?” 古熹一噎,没好气儿地翻个白眼,“说说,你和那位特助是什么关系?” 秦宋的身份,只要有心去了解,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位是S国际高层的人,很多生意都是他出面洽谈,对外说这是S国际总裁身旁的特助,但论其权力和实力,算是S国际另一位执行总裁了。 姜茶不吭声,古熹也猜不到。 没听说秦宋身边有什么女人,除了公司里朝夕相处的秘书们,但姜茶显然不是个秘书,而且仅仅碰到这两次,看到秦宋对她们姜茶似乎有一些……恭敬? 想起上次秦宋似乎叫她boss……这个称呼,让她怎么相信?! 古熹用肩膀怼了一下姜茶,心里好奇的像猫抓一样,“快说,什么关系?” 姜茶转头看向古熹,“真想知道啊?” “不然?一直以来你就整天行踪不定,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还莫名变得财大气粗,我可倒好,直到上次碰到你跟秦宋在一块,在这之前我都以为你只是个发了点小财的无业游民。”古熹说起来郁闷死了,“还一块长大的呢!什么都不告诉我!” 第30章他来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十八岁之后,古熹和姜茶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古熹那时候已经签了经纪公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姜茶进了帝都大学,那所学校有些特殊,只要实力过关想做什么都行,她就交了休学申请,不经常待在学校,不知道往哪跑了,那时候姜茶已经搬离古家,古熹对她那段时间的动向是很模糊的,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姜茶转头,看着她闷闷不乐的侧脸,清冷的眸深处有碎光浮动,半晌,她转开头,视线落在远处的黑夜里,淡淡说:“Secret国际的董事长兼总裁。” 古熹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眼中稍显迷蒙,“你说什么?” 姜茶转头看她,没再说一遍。 古熹和她对视,默然了足足好几秒,表情惊诧,蓦地失声问:“Secret国际的老,老板?!” 姜茶挑了挑一边漂亮的长眉,放在栏杆上的手漫不经心的十指交叉,淡声解释,“十四岁那年去了国外治疗时,遇到了Secret的老董事长,那时Secret还不叫这个名字,当时发生了一些事,他看中了我的商业天赋,请我去Secret帮忙……之后,Secret就成我一个人的了。” Secret国际出现在人们视线内被人熟知,是在六年前,网上也出现过几篇帖子,说过S国际之前不叫这个名字,也说过S国际之前的历史,但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因为那根本不重要,之前那个名字他们听都没听说过,他们只知道富可敌国,掌握商业命脉,权势滔天的是如今的Secret。 不过有传言,Secret国际从九年前开始才渐渐从一个中型企业一步步壮大,靠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残忍手段,第一总部所在的地区丝毫不夸张的说,每天都有企业被收购,Secret就像是一头巨兽,不断侵蚀一切可以壮大自己力量的企业,不知具体用了什么阴狠的招数,总之那一年下来都在打官司,这场动荡持续了三年才平息下来,之后就是Secret长达六年的鼎盛时期。 还有传言说,在六年前Secret的董事长就已经去世了,高层早就换了一批新鲜血液,目前的掌权人是谁,还没有公布出来,但这也只是传闻,不知真假。 不过有很多企业都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只有他们知道这件事是真的,而那如今的掌权人,简直惊掉人的下巴,是一个绝不能小看的年轻女孩。 古熹听了后,一直愣愣的回不了神,身旁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和古熹分开后,姜茶回到宴会,身上的披风已经不见了。 不远处搂着美人喝着香酒的周政瞧见人,连忙推开怀里的人,放下酒,屁颠颠的走过去,压低声音,“boss。” 姜茶看都没看他,目光漫不经心的环顾四周,“去给我拿一条披肩。” 周政看着女生裸露的胳膊已经冻得没有血色,心虚的咳嗽一声,“是。” 刚走两步,又听人吩咐,“把柜子里的礼服都给古熹送去。” 古熹虽然不认识Secret这边的人,但他们可都认识古熹是谁,boss的家人呢。 周政:“是。” 等周政送来披肩,姜茶端着香槟去往古熹那里,一边向一直关注着她动向的秦宋点了点头。 秦宋叫来一个服务生,微微偏头,“五分钟后,通知艺人结果。” “是。” “这是我的朋友,姜茶。”古熹介绍姜茶时,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她很想加上一句,‘这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S国际的老板,你脚下这家酒店就是人家的。’ 古熹坐在吧台前,身旁是姜茶,另一边是一位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子。 男子有一头到脖颈处的浅金色长发,微卷,皮肤很白,五官深邃分明,一双眼是浅茶色的重瞳,他唇角勾着一点细微的弧度,唇色艳红,妖冶极了,眼神却意外的温和干净,即便穿着颜色明艳的西装,也没削弱几分雅致轻和。 “你好。”钟离谦看着姜茶的眼神有些赞叹。 女人身形纤细高挑,穿着绛紫色的丝长裙礼服,这样的颜色极其衬女孩肤色,白皙的过分,似是上好的光滑绸缎,那张脸也很漂亮,貌若春华,只是眉眼情绪桀骜,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 古熹向她介绍,“这是钟离谦,我的老板。” 姜茶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之后一时无言,钟离谦拽了下古熹身上雪白的披肩,站在她身后小声问,“熹熹,你朋友是不是艺人,签公司了吗?” 古熹回头看了一眼,笑问:“动心思了?” 钟离谦抿唇笑了下,看着还有些乖,“不可以吗?” “可以。”古熹挑挑眉,“不过,估计很难挖过来。” 钟离谦疑惑:“为什么?”他偷偷看了一眼姜茶,有点退缩了,“也能看出来,你朋友性子挺冷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古熹笑而不语,的确不是普通人啊。 夜越来越深,渐渐刮起了凉风,不少人已经开始退场。 试镜还没开始,陈甚宗并没有过来,陈昭摇也有些待不下去了。 “试镜什么时候开始啊?!”因为等的不耐烦,陈昭摇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胡安筠也弄不懂,说是试镜,宴会都已经进行一半了,试镜还没开始,也没人过来通知一声,完全不知道在搞什么,她冷声说:“再等等。” 一句话,足以给此时像炸药桶一般的陈昭摇点一把火,她“砰”的一声将手里的酒杯压在桌上,力道不轻,半杯酒溅了出去,鲜红的液体落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陈昭摇瞪着胡安筠,莫名有些咬牙切齿,“我妈还在医院,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胡安筠皱了下眉,“所以呢,你现在去医院能做什么?” 陈昭摇一噎,说不出话来,脸色透着几分苍白。 胡安筠看她这样,有些烦躁,“陈昭摇,你该知道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学你妈不识时务。” 陈昭摇脸色彻底白了,身子几乎都有点站不稳,摇摇欲坠,几秒后,转了个身,拿起桌上的酒灌进嘴里,之后低着头站在原地,再也没有说话。 八点,宴会入口,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阮漉和宋柯臻从电梯里出来,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呼出一口气,“还行,不算晚。” 第31章姜茶处心积虑(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出了电梯,直接往光线很暗的地方走去,修长的腿,一步能顶大多数人两步,还好走得不快,宋柯臻小跑着跟上,听前面的人抱怨。 “所以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阮漉闷闷地问,灯光掠过的脸上满满都是不开心。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赶去剧组见茶茶。 宋柯臻:“今天来宴会的有不少是我们合作过的,还有不少大人物,你来这里巩固感情也好,结识人脉也行,来了总没坏处,再说……”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前面的地面上,嗓音也莫名放低,“我总得为你之后做准备,你要是能和一个大人物打好关系,之后不管做什么都有底气的多……” 阮漉脚步一停,宋柯臻跟着停下,他转过身来,眼睛在灯光下似盛着碎光,“你这么说,是同意我追茶茶了?” 宋柯珍目光随意落在一个地方,没有去看阮漉,语调有些无关痛痒,“我是你的经纪人,不同意有什么办法?再说我能就这么看你整天郁郁寡欢,要死不活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那个姑娘对她家艺人的影响,今天的拍摄明明一个小时之内能结束的,偏偏拖了将近两个小时,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效率。 阮漉弯了弯唇角,转过身走到沙发那坐下,乐滋滋地说:“我才不会郁郁寡欢要死不活,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追我家茶茶的。”说起来,他弯了眸,满脸灵动,眼角眉梢都带了甜甜的笑意,一副已经谈了恋爱的智障模样。 宋柯臻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目光逡巡四周,最后指着一个方向,一边伸手拽了下阮漉,让他也看过去,“那是巨煌娱乐的钟离少爷,你小姨言影后就是从他家公司里出来的,钟离家不仅只是个开娱乐公司的,和星耀娱乐的掌权人一样,钟离的本家是从商的,商界大鳄,在淮岭一带呼风唤雨,和政界也有那么一点关系,打好关系总没错,走,我带你去见见人。” 宋柯臻站起来,拽着阮漉的胳膊,想带着他往那边走,一拽,却没拉动人,她向他看去,“怎么不走了?” 看过去,才见他盯着那边,呆萌呆萌的微张着唇,惊讶出声,“茶茶?” 宋柯臻一愣,转头看去,她刚刚光注意那位钟离少爷,倒忽视了他身边的人,他身旁有两人,皆是女孩,很漂亮,其中一人漫不经心的笑着,的确是姜茶。 宋柯臻放开拉着阮漉的手,抿了抿唇,“那好像是她,你……” 都不听她把话说完,阮漉声音软软的打断她,迫不及待,“我去和她打招呼。” 阮漉站起身往那边走去,他刚起身,清透的身影在杯觥交错中很是显眼,姜茶眼神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简单的瞥了一眼之后,眼神迅速锁定在他身上,一双黑眸霎时间亮了,似散了夜雾的星。 姜茶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向那边走去。 古熹疑惑的看过去,见是阮漉,神色了然,转头,对上钟离谦求知的眼神,笑着为他解惑,“爱人。” 钟离谦神色了然,看着古熹的眼神温柔,是爱人不错。 “你怎么过来了?”姜茶攥住阮漉的手腕,躲开来回走过的服务生,带着他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阮漉乖乖的跟着她走,等停下才回答,“我来工作的呀,你呢,怎么在这儿?” “我……”姜茶握着阮漉手腕的手收紧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我来试镜。” 阮漉想起,邀请函上说的好像就是一个珠宝试镜,他点了头,神色了然。 之后,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好像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变了。 阮漉转了个身,手抬起,放在漆黑的栏杆上,找着话题,“那试镜开始了吗?” “开始了。”姜茶站在他身边,看了一眼栏杆上的手,那双手白嫩嫩的,指骨修长,莹白色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她移开视线,似是试探:“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一起走?” “好。” 刚应下,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掏出手机,是宋柯臻发来的消息,说‘赶快回来,别忘了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阮漉咬了下纤薄的嘴唇,将手机塞回兜里,转头看向寒尽,“宋姐叫我,等结束了我联系你。” 姜茶敛下去的眼睛里有些不情愿,“好。” 看着阮漉走向那边,之后跟着一个女人去了别的地方,姜茶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身影,好一会儿,拿起身旁的酒灌了一口,放下酒杯,向一个方向走去。 宴会结束,宾客陆陆续续退场,只剩下醉得不轻,寥寥几人还在顶楼的冷风中站着,服务生已经开始收拾杯盘狼藉的天台。 胡安筠和陈昭摇懵了,站在电梯出口那儿,有些迷茫。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秦宋从里面出来,可能是来拿落下的东西,他像是没有注意到两人,哼着小曲儿,闲庭若步地越过两人往前走。 胡安筠回过神,连忙把人叫住,“秦先生。” 秦宋转过头,看到人,似是意外,“胡小姐?”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人,礼貌颔首,“陈小姐。”打过招呼,他询问:“你们怎么还没离开?这么晚离开,会不安全……” “秦先生。”胡安筠打断他,脸色不是很好看,“我们不是来参加试镜的吗?试镜呢?” 秦宋像是觉得她们问的问题好笑,却皱了皱眉,“试镜已经结束了啊,侍应生应该通知过你们了。” “结束?”胡安筠这就有些弄不懂了,都没开始,哪来的结束?! 秦宋像是知道她们的迷茫,慢悠悠的“啊”了一声,好心跟他们解释,“是这样的,这次挑选代言人,做主的是我们设计师,她今天整个宴会都在观察呢,代言人的话,她已经挑好了。” 看向陈昭摇,她小脸白如纸,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强忍着怒气,身子都在发颤。 秦宋似无所觉,一脸遗憾,“陈小姐不是很符合我们代言人的要求,只能说无缘合作了。” 陈昭摇抬眸,眸中映入秦宋彬彬有礼的一张笑脸,怒目而视,几秒后,转身进了电梯,脸色冰冷,眼圈微微泛着红。 胡安筠深深看了一眼秦宋,跟着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在眼前关上,秦宋收回视线,啧啧两声,“真惨。”轻和的语气,似乎是在同情,但眼神却分外冷静。 电梯内,陈昭摇哽了喉咙,声音有些尖利,“这算什么?耍着我们玩儿吗?!” “不会。”胡安筠想都不想就否认,心里也有些窝火,“人家可是S国际的特助,是我们连脚都摸不到的人物,就算想被耍着玩儿,我们都不够格的。” 陈昭摇冷笑一声,不知道在嘲笑谁。 “叮~” 电梯到达负一楼,门打开,停车场内灯光昏暗,胡安筠和陈昭摇走了出去。 “所以你现在是EL珠宝的代言人,那我身为你的朋友有优惠吗?”两人站在停车场的过道旁,古熹手臂环着姜茶的肩膀,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笑妍妍的问。 姜茶没吭声,唇角勾着一点轻柔的弧度。 察觉身后有异动,姜茶和古熹一块儿转头,看到胡安筠,古熹挑了挑眉,站直身子,“胡小姐。” 古熹进圈的时间挺长的,什么样的人都认识一点,在这个瞬息万变的圈子,要学会逢场作戏。 胡安筠皮笑肉不笑,“古天后。” 古熹眉眼弯弯,笑说:“一直把天后挂在嘴边,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情歌天后这四字就代表了古熹这个人,只要古熹发表专辑,那年金曲奖的奖杯必定有她的一份。 胡安筠笑了笑,看向古熹身旁的姜茶,有意将话题扯到她身上,“这位是?” 古熹没什么忌讳,“这是我朋友。” “朋友啊……”胡安筠脸上带着笑,目色却有些深了,“刚刚听你们说起,这位小姐是拿到了El的代言,真是恭喜了。” 古熹自然察觉有点不对了,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看了一眼姜茶,没再吭声,让她自己解决。 姜茶抬眸,眸光淡淡,“多谢。”接着就将目光移向了陈昭摇,眼神平静,此时此刻,又像是无言的挑衅。 陈昭摇对上她的眼,那双眸似雾霭缭绕,一眼看不清深处的情绪,却能感受到一股侵骨的寒冷意,有一瞬间,恍然觉得是被死神盯上了,陈昭摇没有躲避,面无情绪的与她对视,丝毫没掩饰眼里的嫉恨和厌恶。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她就很不喜欢,之后在剧组日日能看到对方,成日被导演,被工作人员拿她和自己比较,说她处处不如这个新人演员。 要是身旁有这样一个人,想必没人会对她喜欢的起来。 陈昭摇冷笑一声,撞开站在自己身前的胡安筠,先一步往自己车停的地方走去。 胡安筠眸色一冷,向对面两人微微颔首,“抱歉,昭摇她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姜茶抬手挽了一下头发,很是善解人意,“白高兴一场,任谁都会心情不好,理解。” 古熹挑眉看向身边的人,眼神古怪,这么话中带刺的姜茶,她还是第一次见,往常这位可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主儿。 她又看向胡安筠,果然,一向应对场面戏游刃有余的胡大经纪,此时脸上已经没了表情,显得很冷。 也怪不得胡安筠被一句话刺得维持不住好脸色,任谁在大冷天的被冻个一晚上,还什么好处都没捞着,都没办法继续宽以待人。 第32章姜茶处心积虑(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最后,胡安筠面色难看的离开,姜茶眉眼染了些雀跃。 古熹碰了碰她,眸光落在她脸上,“有仇?” 姜茶点了点下巴,没多言,转移话题,“怎么走?” 古熹知道那是不能触碰的事,又怎么会贸然深究,她回:“钟离送我。” 话落,一辆车从拐角处拐了过来,车灯照亮这一方空间。 车停在面前,车窗落下,是钟离谦清俊的脸,他笑道,声音轻快,“两位美女,请上车吧。” 姜茶给古熹拉开后门,等她坐上去,拂了下头发,“我不和你一起了。” 古熹一顿,听声把头探出车门,往后看,一辆低调的车正驶过来,最后在她们后面停下,按了下喇叭。 古熹通过玻璃,看到了副驾驶的宋柯臻,了然于心,“行,那我先走。” 姜茶点头。 看古熹坐着的车走了,姜茶走向后面那辆车。 不等她走到跟前,后车门就从里打开。 后座坐着阮漉,他穿着干净的白衫白裤,修长的腿随意舒展,往后倚着,前面座椅的后面架着他的手机,正对阮漉的视线,里面还在放动画片,吵吵闹闹的声音响彻在车内。 阮漉偏头看她,毛茸茸的蓬松头发被灯光过渡成了浅金色,秋水剪瞳氤氲着水汽,有些潮湿,温软的看着她,“茶茶。” 美色惑人,姜茶未能免俗,隔了几秒才有些生硬的嗯了一声,弯腰坐进去。 她身上的礼服,领口不低,但因为她很瘦,一弯腰,露出了大半的肌肤,没有露出什么,但总归多了一分绯靡的艳色。 阮漉一愣,耳朵红了一片,所幸他喝了酒,肌肤都透着粉嫩,看不出什么,愣了几秒,才迟钝的转头,视线回到面前的动画片上。 宋柯臻从副驾驶回头,问姜茶,“去哪?” 姜茶:“御麟湾。” 宋柯臻怔愣住,转头看阮漉,刚好和他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他眸子睁得圆圆的,显然也很意外。 阮漉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向姜茶,确认一下,“御麟湾?” 姜茶点头,“是啊。”又疑惑问:“怎么了吗?” “我也住御麟湾。” 宋柯臻已经回过头,跟司机说了一声,车开始发动。 后面的阮漉还沉浸在‘他们竟然如此有缘’的喜悦中,连刚刚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都清醒了点,眼角弯弯,说,“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啊,好巧。” 姜茶似乎也有些意外,“是啊,好巧。” 阮漉抬起手,点了两下手机屏幕,将播放的动画片暂停,转头问姜茶,“你之前不是住在二环那吗?怎么搬到御麟湾了?” 姜茶早已找好了借口,面不改色,“那里的装修住的有些不舒服,而且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御麟湾比较合适。” 阮漉歪头思忖了一会儿。 姜茶目前已经开始拍戏,之前还拍了mv,到时候专辑发布,电影上映,她就不能再做个普通人了,住的地方一定要安保措施好才行,而且上次那个房子,冰冷冷的色调,没有一丝烟火气,阮漉刚进去的时候,就怀疑住在这里,时间长了会抑郁的吧…… 想着,阮漉点点小脑袋。“确实,御麟湾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健身房,附近还有很多减肥餐,很适合我们住的。” 果然是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姜茶笑着点头。 阮漉找到了话题,滔滔不绝的说了好多关于御麟湾的,热情至极。 话多到前面的宋柯臻都有些无奈失笑,不停的揉着被打扰到的耳朵。 姜茶倒是很有耐心,眸中蕴着浅浅柔光,笑着听他说话。 从酒店到达御麟湾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阮漉说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渐渐的安分下来。 姜茶拿过手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他,“喝点水。” 阮漉接过,小口抿了一口,又将水递给姜茶,身子向外面一歪,脑袋顶着玻璃,冰冰凉凉的,有点舒服,他眨了眨眼睛,“茶茶。“ 姜茶将水放回原位,转头看他,温柔应了一声,“嗯?” “我有点不舒服。” 之前的十几分钟,足够姜茶观察到,阮漉有点喝醉了。 姜茶放在两人中间的手抬起,想去碰她,却悬在空中,尔后放下,温声说:“你要不要睡一下?” 醉酒的阮漉显得更加绵软,他摇摇头,眼睛雾蒙蒙一片,有些潮湿,“我不困,就是有些热。” 前面的宋柯臻听到这里,转头想说什么,但看到了阮漉身旁坐着的姜茶,张了张嘴,又作罢,回过头,目光看着前方的路,迫使自己不再关注身后。 姜茶想了想,胳膊从阮漉的身前越过去,按下车窗,只开了一条缝,冰凉的风灌了进来,吹起少年柔软的发丝,露出整张精致如瓷娃娃的小脸,凉风扑洒在脸上,瞬间舒服多了,阮漉舒服的哼唧一声,端端正正地坐直,转头看向姜茶,弯起眼眸笑。 他这会儿其实不是很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体轻飘飘的,脑袋也有点晕,但他知道身旁的人是茶茶。 姜茶差点被美人一笑给迷了眼,清了清嗓子,说:“窗户只能开五分钟,不然明天可能要头疼,你要不要看动画片转移一下注意力?” 阮漉乖乖点头,姜茶给他点了一下手机,动画片又开始播放。 车内一时间除了手机里的声响,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车在楼下停下。 “到了。”宋柯臻看着后视镜,音量压低。 后座,女孩坐姿端正,肩膀上的披肩一边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少年的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沉沉的闭着眼,如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 姜茶肩膀有些酸疼,小幅度的动了动,凑在阮漉耳边,轻声喊,“漉漉,到了。” 阮漉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车内开着灯,杏黄色的灯光有些刺眼,他不开心地撅了下嘴,一转头,将脸埋进姜茶的脖子里,难受的哼唧一声。 姜茶身体一僵,目色微深,喉咙滚动了下,说不出话来了。 宋柯臻看了皱眉,“阮漉,到了。” 阮漉趴在姜茶的颈窝里不动,几秒后,蓦地起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触电了一般往后退,后背倚着车门,虎头虎脑地看着姜茶,一双大又亮的眸子瞪圆,眼里还有残余的惊吓和无措,他磕磕绊绊的,“我,我,我……” 姜茶不知是没在意,还是选择性忘记他刚刚的失礼,无奈失笑,“你什么?我说到家了。” 第33章姜茶处心积虑(3)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她既然有意略过刚刚的插曲……阮漉短暂愣神两秒,顺了她的意,“哦……” 抬手摸摸自己毛茸茸的头发,阮漉推开身旁的车门下去。 接着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推开,姜茶挽着披肩从车里出来。 车停在阮漉住的那一栋楼前。 姜茶就站在大楼前没动。 宋柯臻按下车窗,看了看阮漉,又看了看姜茶,几乎脱口而出,又欲言又止,“我先走了,明天来接你。” 阮漉点头说好。 宋柯臻按下车窗,几秒后,车渐渐驶离,一个拐弯消失不见。 阮漉没先进楼,只是问姜茶,“你住哪一栋啊?” 姜茶指指身后的楼,沉吟一下,说:“不出意外,我住的和你是同一栋。” 阮漉一愣,“同一栋?” 姜茶点头。 “也太巧了吧。”阮漉喃喃道,心里感叹着他们可真有缘。 不过也没有太过意外,御麟湾虽然占地面积大,但楼并不算多,住在同一栋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他这一栋楼就住了好几个明星呢。 阮漉收回思绪,抬步踏上阶梯,看着姜茶脚下的高跟鞋,伸出手,软软地笑:“我扶你。” 姜茶看着他月光下的手,莹白,像玉一样,瞳仁中逐渐晕开一片暗色,她如常对他温柔的笑,将手放在他手心里,夸奖他,“漉漉真绅士。” 阮漉一顿,鼓着腮帮子,双颊蔓延上一片红晕,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进了电梯,他清了清嗓子,软声问:“你住哪一层啊?” 姜茶没回答,先按下电梯按钮,似乎没看到他愣住的表情,“十二层,你呢?” 这才转头看去,才发现他呆懵的表情,姜茶挑了挑漂亮的眉梢,“难道……” “对啊。”阮漉看着姜茶,满脸茫然,“茶茶,我们好有缘分啊,我也住十二层。” 姜茶勾起殷红的唇角,一双凤眸弯起细微的弧度,眸瞳如一泓秋水,温温柔柔地看着他,暗藏宠溺。 阮漉还一头蒙,陷在震惊中,太巧了吧!他转头看看电梯按钮,又看姜茶,还有些难以置信,“茶茶,我们是邻居。” 姜茶笑着点头。 一直到电梯停下,阮漉还未回过神,酒倒是彻底醒了。 突然想起什么,他问:“我对面有人住啊,虽然一年都不见得回来几次。”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不想在这儿住了吧。” “噢。” 出了电梯。 一层就只有两个住户,阮漉手抵着自己的门,转头看着姜茶,想说什么,姜茶先开口,嗓音如涓涓春水,温柔细腻,像是蛊惑,哄着,“你今天喝了酒,回去好好睡一觉。” 阮漉愣愣点头,茫然的像只小兽,转头看着姜茶,不动。 姜茶失笑,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阮漉:“……哦。” 他按了开门密码,拉开门进去。 “砰~” 厚重的门关上,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 姜茶在原地站了将近一分钟,转身打开自己的门,进了门。 次日,阮漉一醒来就来拍姜茶的门。 等她开门,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扒拉着门框,弯着眸笑,周身的气息掩不住的愉悦,“茶茶!我们该去工作了。” 阮漉歪着脑袋,软萌软萌的。 姜茶失笑,“等我一下。” 她转身进了屋子,身上已经穿戴好,想必他来之前就已经醒来一会儿了,这会儿可能去拿东西。 门大敞着,阮漉探着脑袋往里看,脚还规矩的站在外边。 门内的装修和他家里差不多,复古欧式风格,色调偏暖,好歹不像之前住的地方,那么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儿。 姜茶拿了包跟他出去,两人一块下楼。 在电梯里,阮漉说:“我们住的这么近,以后可以一起去工作哎。” 和喜欢的人一起上班,简直不要太开心。 姜茶眉眼弯弯,声音轻柔,“你忘记了,我们又不是一直在一个剧组。” 阮漉脑袋一下耷拉下来,闷声“唔”了一下,“我忘记了。” 从楼里出来,阮漉经常坐的商务车已经停在外边,宋柯臻就在车旁站着,看到姜茶和他一块出来,脸色微变,眯着眸去打量她,气场很强。 姜茶与她对视,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瞳仁中透出来几分桀骜和冷意。 宋柯臻皱了下眉,转头移开视线。 阮漉丝毫没察觉,两个女人仅凭着直觉,就已经交锋一次了。 到了车旁,阮漉忽然想起有东西没带,匆匆转身又回去了。 刚好给了宋柯臻机会。 她双手环胸倚着车门,眼神锐利的看着姜茶,语气却很轻缓,“姜小姐也住这一栋楼?” “是啊。”从阮漉走了后,姜茶脸上的表情便收敛个干净,她抬手轻拂了下耳边的发,漫不经心地道:“我还和他住同一层,很巧是不是。” 宋柯臻脸上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冷目看着她,“是啊,真巧。” 静默片刻。 宋柯臻转头,眼神冰冷,“你有什么目的?” 同一栋,同一层,宋柯臻可不会信这是天缘凑合,更像是图谋不轨。 “目的?”姜茶笑了一下,看着从楼里跑出来的人,“还能有什么目的?” 不是很明了吗? “走了。”阮漉拉开车门,让姜茶先上去。 宋柯臻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绕过车头,去往副驾驶,背影有些气势汹汹。 阮漉凑在姜茶耳边,圆瞳还瞄着宋柯臻的身影,小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看宋姐好像生气了。” 潮湿的热气扑洒在耳廓,姜茶不动声色的退开一点,摸了摸耳朵,“没说什么啊。” 阮漉坐进车里,看着宋柯臻脸色如常,小声嘀咕,“难道我看错了?” 工作期间宋柯臻向来会极好的收敛私人情感,阮漉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身上。 到达剧组,正在拍摄陈昭摇和苏鸦留的戏份,贺绍叉腰站着,手里拿着喇叭,怒发冲冠地吼:“陈昭摇!你要是不会演就滚出去!台词都背不熟还做什么演员?!” 想来是陈昭摇又拖戏了。 看到姜茶的过来,许艺白抬起手,挥了挥,等她来到身旁,兴致勃勃,“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姜茶一无所知地问:“什么?” 第34章开始(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许艺白眉眼飞扬,心情好的不得了,“今早陈昭摇她爹上了热搜,说是家暴,真假不知道,但有照片,看起来有理有据,但这股风吹的有点古怪,按理说往常该说一波同情小白花的母亲遭遇不测,但今天一打开热搜,都是说陈昭摇冷心冷肺,母亲重伤住院,她看都没看一眼,今早,我一来就见陈昭摇魂不守舍的,估计是被热搜影响到了,她这个人最注重别人的眼光,这下不得气疯?不过,这网上说的虽是事实,但是不是有点怪?星耀的公关也不是吃白饭的……” 许艺白摩挲着下巴,琢磨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就不想了,反正陈昭摇倒霉她就高兴。 姜茶掏出手机查了一下,热搜还在热搜榜上,点开,看了一圈风向,见都是骂陈昭摇的,目色深了一些,关了手机,“动作还挺快。” “你说什么?”没听清,许艺白看过去。 姜茶摇头,“没事。” 许艺白看她淡定的神色,顿了一下,疑惑了,“陈昭摇倒霉,你不开心吗?” “开心什么?”姜茶捧着热水杯,不慌不忙的小口饮,气定神闲的。 许艺白:“你不是和她有过节吗?” 是有过节,姜茶唇角微微上牵,没说话。 许艺白看了她一会儿,心里暗叹:这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不管姜茶是什么反应,许艺白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看陈昭摇从那边过来,连忙站起身,双手环胸,腰板挺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就等她来到身边,然后嘲讽一波。 陈昭摇远远就看到许艺白蓄势待发的模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从另一边走了。 碰上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真当她蠢?! 许艺白看着陈昭摇的背影,努了努嘴,“看到了没?她怕我了。” 姜茶看她得意洋洋,有些好奇这两人是什么过节,但也没问。 许艺白倒是主动提起,“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怎么结的仇?” “也不是很想知道。” 但她想说,许艺白凑近姜茶,看了一圈,剧组的人都还在忙,声音有些杂乱,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她还是压低音量,“我和苏鸦留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这你知道吧?” 姜茶缓缓摇头,身为2G少女的她还真不关注这些,自然不知道。 许艺白一噎,压下想吐槽她的心思,“我和苏鸦留关系好,全网的人都知道,那次录节目碰到陈昭摇,录制结束后我们去聚餐,我去了洗手间,陈昭摇跟了进来,莫名其妙的对我冷嘲热讽,我当时真是一脸懵,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但她说话不中听,我就跟她打了起来,之后听苏鸦留说我才知道,陈昭摇和他告白了,可能是误会了我和他的关系,但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姜茶看着她,眸色淡淡,一幅‘你继续说’的表情。 许艺白喝了口水,继续说:“后来我才想到,聚餐前我在外边打电话,比其他人进餐厅晚一点,当时路过一个包厢,看到了里面的人,是陈昭摇和她爹,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胡安筠,另一个是今天出现在热搜上的唐嫽,当时没察觉,后来和陈昭摇结了仇,回想起才觉得,当时那里面的气氛有些古怪,我觉得当时陈昭摇在包厢里应该是看到我路过了,所以心虚,怕我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姜茶黑眸半眯,意味不明,“秘密?”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艺白耸了耸肩,“我当时啥都没听到。” 姜茶:…… 这没什么信息含量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许艺白还想和姜茶八卦两句,被她温和的拒绝了。 陈氏集团,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椅上坐着一人的身影,是一个中年男子,轮廓冷硬,穿着笔挺的黑西装,气场很强。 “董事长,热搜压不下来。”桌上的座机里传出一道声音,是公关部那边。 话落,男人的眉间未散的冷郁又加重一层,一字未言,挂了电话,又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几乎刚打通,对面就接了起来。 “爸。” 是陈家小少爷,星耀娱乐是他在管,惴惴不安的左等右等,终于等了这个电话,陈小少爷虽然还是怕的不行,但总归松了口气。 电话一通,那边就是质问,音色很沉,平静无波,听在耳里让人心头发寒,“你干什么吃的?星耀的公关就是这个本事?” 热搜在星耀的人还没开始上班之前就挂上了,这会儿已经八点,还没撤下来。 陈小少爷很委屈,“有人在从中作梗,公关方案实施了好几个,但那些容易误导人的帖子太多了,公关根本没有什么用,也加钱去撤热搜了,但……撤不下来……” 陈甚宗:…… “废物。”冷冷丢下一句,陈甚宗挂断电话,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刚接通,他迫不及待的问:“查到了吗?” “没有,查了一半就查不下去了。”那边的人声音沉重,说:“陈总该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生意我可不敢接了,祝陈总早日渡过危机。” 之后就利索挂了电话。 因为这个热搜,陈氏的股市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对很多正在进行的项目也有不小的影响,的确称的上是危机了。 仅仅只是因为一条热搜。 想起这个,陈甚宗眼里闪过一缕阴沉,将手机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对外喊了一声。 特助进来,低着头不敢抬头,“董事长。” “让医院那个滚出来解释。” 特助头更低了,“是。” 傍晚,古熹打来电话时,姜茶正在翀影山山脚,蹲在一块石头上看微博上的视频,正播放的是一家粉丝量很多的自媒体刚发出来的采访视频。 被采完访的人叫做唐嫽,长相和陈昭摇有五分像,和陈昭摇清纯的气质不同,她要更娴静淡雅,额头缠了一圈绷带,右边还透着暗色的血迹,脸色苍白,增添一分柔弱。 唐嫽很年轻,看着也就三十多岁,但一双眼睛让人看不懂,有些黯然,眸色沉沉的,不透丝毫的光。 第35章开始(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看背景,她还在病房,脸色有些无奈,轻言细语的,为网上的热搜做澄清。 最后把诊断证明都拿了出来,除了额头有个窟窿,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她的解释,是在家不小心摔的,与她的丈夫陈甚宗无关。 从微博退出来,姜茶若有所思地发了会儿呆,回过神,从石头上跳下来。 秦宋这才敢打扰,请示,“boss,那这热搜?” “不用再管了。” 秦宋:“是。”他上前,将手里的一摞文件递给姜茶,“这是您落下的工作。” 姜茶:…… 秦宋又将另外几份文件递过来,“这是马上就要签字的。” 姜茶:…… 她抬眸,冷冷瞪着秦宋。 秦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也不怵她,只是稍稍垂下眸躲开她的视线。 秦宋跟在姜茶身边有好多年了,说句大不敬的,他有时和周政开玩笑,说自己是看着姜茶长大的。 秦宋来到姜茶身旁时,姜茶才16岁。 刚开始也觉得这个年轻的女孩儿有些不近人情,当时他去Secret总部面试,甚至因为这位手段残忍的代理总裁而心惊胆战,毕竟总部地区的人就算不知道也应该听说过,当初这位代理总裁是如何把一个中型企业,在短短的时间内一步步壮大到如今这般傲视群雄,其手段高明,深不可测。 但相处的时间越长,秦宋发现这位新任董事长并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甚至温和有礼,雅人清致,只是表面看着有些冷,但绝对称不上残暴……当然,也或许是他还没资格看到boss的那一面。 秦宋离开后,姜茶一手抱着文件,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和古熹说话。 古熹这个电话,是来通知她发布专辑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下周三。 新专辑发布,古熹显然很兴奋,乐滋滋地问姜茶,“等mv出来,你可能就要一炮而红了,激不激动?” 姜茶唇角带笑,淡淡地说:“激动。” 虽然经常会配合她,但却装也懒得装,这语气也太淡定了,古熹不和她计较,说:“洛崎最近带课也要结束了,肯定要进娱乐圈,我正想着要不要把他挖来我们公司,你说呢?” “这个你问我啊?”姜茶有些无奈,觉得古熹脑袋是丢了,“什么对你有利,你就怎么做。” 要是这么说,古熹当然是想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喜欢跟着你。” 姜茶:“我不签公司啊。” “那他也不想签怎么办?” 姜茶先没吭声,沉默了一下,“你心里早就有主意了吧?” “……”古熹是有主意,但下不了决心,“我问钟离要了几个剧本,洛崎肯定会喜欢,用这个做筹码准能把他骗过来,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姜茶:…… 任何事情只要添了洛崎的名字,古熹的智商直接呈负数,畏手畏脚,不知道在怕什么。 姜茶没吭声,也没给她出主意,这人就是来问她两声,至于到底要怎么做,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周三,中午10:12,早两个小时,#古熹##新专辑#等词条就已经爬上了热搜。 “紧张吗?”钟离谦坐在包厢内的沙发上,身旁就是古熹。 古熹手上正在玩手机,屏幕上是黑白琴键,她指尖漫不经心的点着屏幕,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看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又像只是待在单纯的发呆。 听到钟离谦问话,她转头看他,笑了一下,“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第一次发专辑了。” 钟离谦鼓了下脸颊,无奈,“有你这么淡定的员工,身为老板我很欣慰。” 古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到窗外。 “呼~”翘首以待了好几分钟,在数据出来后,钟离谦终于松了口气,“数据出来了。” 古熹还是不慌不忙,偏了下头,“成绩怎么样?” “预售五分钟,200万张。” 古熹挑了挑眉,“那还不错。” “何止不错呀。”钟离谦弯着浅茶色的瞳眸,心情好的不得了,“破了上次记录了。” 何止这样,他们看的是冰冷的数据,但人民群众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这横空出世的新专辑的火爆程度,不过半天的时间,古熹的新专辑横扫各大音乐榜单,一波又一波的好消息发到了古熹的经纪人手里,走在街上,都已经能听到商场和店铺里放起了这位情歌天后的新歌。 “是。”古熹心情也不错,预售成绩好,代表喜欢这次专辑的人挺多,她调侃一句,“这代表你也能赚不少是嘛?” 钟离谦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姜茶和洛崎也到了,相比起姜茶的淡定,洛崎要激动不少,连平日里高领之花的外表也维持不住了。 “熹熹棒呆!”洛崎坐在古熹身旁,拿出手机对准她的脸,很骄傲地说:“快看,我也出了一分力的!” 古熹看了一眼,界面是一个音乐平台,购买记录显示,买了一百张。 她微微蹙眉,眼神有些不赞同,“买那么多做什么?” 洛崎将手机塞进兜里,激动过后,人也恢复了平时的波澜不惊,抬了抬下巴,“我喜欢。” 古熹呼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倒是身旁的钟离谦听见很小一声。 “喜欢就好。” 钟离谦停下正倒酒的动作,转头看去,她正笑着和对面的姜茶说话,刚刚那一声倒像是错觉了,但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错觉? 四人吃过饭,定好了明天的庆功宴时间,便散了去。 钟离谦还有工作,先离开一步,剩下三人站在饭店后门口。 古熹问姜茶,“接下来还要回剧组?” 姜茶点头,她请假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去补她的戏份。 古熹看向洛崎,“你呢?” 洛崎双手插兜,高高的衣领围着修长的脖颈和下巴,只余高挺笔直的鼻梁和一双雾蒙蒙的眼露在外面,衣服是雪白色的,映衬的皮肤也愈发白,他慢吞吞“唔”了一声,“我回家,今天我爸妈回来。” 之前没听说,古熹一愣,“那我陪你一起。” 洛崎没拒绝,点了点头。 洛崎的父母平日里一直在公司,前段时间去国外进行一个很大的项目,这还是第一次回来,算起来,距离上次见面有五六个月了。 第36章做梦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即便这么长时间不见,洛崎也没有多想念,甚至不太想他们回来,见面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会觉得他们迟来的关心很虚假。 姜茶是怎么都得赶回剧组的,在古熹和洛崎的催促下,她拦住一辆出租车,有点不放心,皱着眉叮嘱古熹,“有事给我打电话。” 古熹点头,“好好,你快走吧,时间不早了,你那地方又偏。” 姜茶皱着眉,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下了夜戏,姜茶从浴室里出来,只穿着睡袍,是软软的料子,再加上照耀在她身上杏黄色的床头灯,把她的人也衬得柔软了。 她来到床头,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给古熹发短信,问她有没有出什么事儿,每次洛崎的父母回来,洛崎的心情都会不好。 等了5分钟,那边没有回话,有些反常,古熹虽然不常能秒回信息,但这个时间点,回消息还是能很快的。 姜茶抿了抿纤薄的唇,又打了电话,那边没接通。 她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下,双手放在腹上,很端正的睡姿,她闭上眼酝酿睡意,想着:估计不等睡着,就能收到那边的短信。 - - 黑暗的光线,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但姜茶就是知道,这是一座很大的房子, 忽然,远处渐渐亮起一束光,像是歌剧院那种舞台上的光,很明亮,从上向下延伸下来,很亮的一束光,洒在半边的古旧沙发上,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的身影,光线太亮了,看不清是什么人,不过随着她轻轻一动,能看到晃动的长发,是个女人。 姜茶愣愣的看着,抬起步子前往光源那边走,但她刚踏出一步,那束光一下变得更亮了,越来越亮,到最后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冰冷漆黑的地方,忽然多了炽热的温度,密密麻麻的裹在她周身,有些难以忍受,耳边有‘噼里啪啦’燃烧东西的声音。 姜茶拿下遮挡着眼睛的手臂,还未看清眼前的场景,后腰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她跪跌在地上,眼前是放大的火焰,手上也有灼烧感。 她瞳孔一缩,转头看去,映入眸的是一个跪在墙角的女人,她还是没看见她的脸,火太大了。 这是一间空旷的大房子,暖黄色的墙壁,古典雅致的家具,此时燃烧着熊熊烈火,将她和那个女人团团围住,也在他们中间隔了一道半人高的火线。 那个女人靠着墙角,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之后,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她动了,露出了全脸,张口的声音嘶哑难听。 “茶茶,快跑。” 茶茶,是在叫她。 姜茶愣愣的站起身,眸底有些空洞和涣散,隔着跳跃的火焰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有一张很好看的脸,一双凤眸若秋波,似蓄了水,很亮,只是此时里面噙着泪,溢满了悲伤。 她的手护着身前,一直往墙角缩,躲着快要攀过去的火舌,一遍一遍的对着她嘶吼,“茶茶!快跑!往后门跑!” 姜茶对上那双眼睛,心里一下抽疼,她怎么会跑?那是妈妈,她怎么能跑? 姜茶瞳仁有一抹殷红,没有犹豫地抬腿往那边走,赤裸的脚踩进了火里,她好像感觉不到疼,扑到了女人身旁半跪着,瘦弱的手臂搀住她的胳膊,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但女人在挣扎,姜茶的力气不大,她很轻易地挣脱开,推着她往外走,泪流满面,哽了喉,“茶茶你快走,带着妈妈你跑不了的。” 姜茶摇头,眼睛涩涩的,很疼,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恐惧或惊慌,只是麻木,呆滞,她拉住女人的手,非得带着她离开。 女人眼中是痛苦,殷切,还有绝望,她摇着头,一直在推着姜茶离开,泣不成声,“茶茶你先走好不好?妈妈走不动了,你出去,出去叫人来救妈妈和弟弟……” 骗人! 姜茶知道,不能离开,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还有弟弟…… 姜茶低着头,看着女人的大肚子,眼中全是麻木空洞。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软的男音。 姜茶蓦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她大口喘着气,仿佛溺水了的人,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瞳孔是墨染的颜色,如深渊般。 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被床头灯染了暖色的光,暖融融的,并不炽热。 姜茶瞳仁中还映照着一抹殷红,随着手机铃声中空灵清澈的男音响起,她眼中的暗沉缓缓褪去,转头,床头柜上的手机朝上,屏幕亮着。 她拿起桌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古熹,她顿了两秒,接通。 “喂。”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古熹顿了顿,音量很低,像做贼一样,“睡着了?” 姜茶揉了揉涨疼的脑袋,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窗边半推开窗户,凉风灌了进来,扑洒在脸上,吹拂而过,散了心头的灼热,她望着外边的黑夜,精致的容颜白皙,唯独一双眼深沉,似海的墨蓝色。 她疲倦地应了一声,先开口:“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嗯。”古熹叹了口气,“洛崎和他爸妈吵架了,我在陪他。“ 听着那边的声音,姜茶心底翻涌的暗潮也随着时间,渐渐平息,带着笑音问:“陪到什么地步了?” “我亲他了。” 姜茶一愣。 就听她又说,声音到底忍不住透露出几分小雀跃,“他在我床上睡着了,没忍住亲了一下。” 姜茶慢悠悠“啊”了一声,了然,“偷亲啊,我还以为你……” 后面要说什么,不言而喻,古熹轻叹,“我哪敢呀?” 姜茶不讲半点情义,笑出了声,嘲笑她。 古熹无奈,她看着大床上少年沉睡的容颜,床头的灯光洒落在他脸上,暖黄色的,白嫩嫩的脸泛着一层光晕,又美了几分,有些不真实。 “我先挂了。”古熹也没心情再和姜茶打电话。 姜茶大概能理解她的感受,点了点下巴,想起她看不到,又说:“行。” “你早点睡。”古熹揉着额头,“早知道不给你回电话了,这会儿才一点多,我以为你还没睡着呢。” 姜茶笑了笑,“我挂了。” “好。” 第37章姜茶是病人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挂断电话,房间内蓦然陷入沉寂,姜茶拿着熄灭了光的手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抬手关上窗户,转身走回床边。 将手机充上电,在床上躺下,一丝不苟的盖好被子,修长白皙的手放在肚子上,指尖相对,轻点了点,眸光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一会儿后,她闭上眼酝酿睡意。 5分钟后,她骤然坐起身,紧抿着唇,眉眼覆了一层阴郁,心情烦躁,做了好几组深呼吸,目色还是透着郁气,索性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砰——~”房间的门关上。 空荡荡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走廊呈半弧形,视线受阻,没办法看到两边的尽头,灯光被调得很暗,显得深沉,压抑,一阵凉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过来,姜茶脚步停顿了一下,她穿着浴袍,很薄,一点都不挡风,有点冷。 姜茶没在意,抬起步子往右边走,走过两道门,继续走,在第三扇门前停下,盯着深棕色的门看了一会儿,姜茶鼓了一下腮帮子,转身背靠着门,往下滑,坐在地上。 她抱住腿,将脸埋在膝盖里,微卷的发垂落,严严实实的挡住她的脸侧。 过了一会儿,好像有脚步声响起,地毯很厚,就算有脚步声也不太能听到,直到声音在耳边响起。 “茶茶?” 姜茶迷迷乎乎地抬起头,眼仁中映入阮漉的脸。 少年唇红齿白,穿着同款的白色浴袍,手里提着一份……麻辣烫。 姜茶:…… 姜茶:?? 她眨巴眨巴眼睛,扶着门站起身,抿了下唇,“你怎么在外面?” 她有些尴尬,就算再风轻云淡,波澜不惊,这种情况也没办法保持平静。 这会儿都快两点了,姜茶以为他早就睡着了。 阮漉也有些懵,还很惊讶,刚从那边走过来,看见门口坐了一团人影,还以为是私生饭。 走近看着身影,觉得熟悉,才看出是姜茶。 他眨了眨眼,绒绒的发丝翘起来,歪头疑惑,“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 姜茶睫毛低垂,眸光落在阮漉绒白的浴袍上,声音很轻,“做噩梦了。” 阮漉一愣,睫毛微微颤了颤,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的气息却难掩几分低沉。 阮漉移开视线,伸出手,房卡在感应器上刷过,他推开门,“先进来吧。” 声音很软,很轻,像是怕把人吓到。 姜茶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阮漉将外卖放在桌上,隔着衣袖拉住姜茶的手腕,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她身边。 他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姜茶的脑袋,没做过这个动作,有些笨拙,力道很轻的在她头顶拍了拍,和猫挠痒痒一般,嗓音轻轻软软地问:“是不是吓到了?” 姜茶一愣,静静地看着阮漉不动。 虽然很久都没再梦到以前,但还不至于被吓到,只是她的病还没彻底痊愈,其中有一种叫做强迫性神经症,病症之一便是强迫回忆,尤其是梦到过之前,便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回忆从前恨不得从记忆中抹除的画面,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若是控制不住,发病了就糟糕了。 想了想,还是来到他门口,想离他近一点。 姜茶酝酿了半响,点点头,“呃…嗯,有一点。” 阮漉眼里有心疼,收回手,没再问,转移话题,“你饿不饿?” 姜茶一愣:? 他将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她,“我不饿的,就是好久没吃了有点嘴馋,就去买了,不过我吃一口就行,剩下的都给你。” 姜茶拿着筷子。 这就是他哄人的方式吗?一如既往的笨。 看着飘着一层红油的麻辣烫,姜茶眼仁中有几分呆,她短暂的顿了一下,转头看阮漉,“我们一人一半。” 阮漉点头,“好。”他没忍住咽了下口水,他好久没吃过这些绝对禁止的食物,多吃两口他就胖。 虽是这么说,但到最后,大半都进了阮漉的肚子,姜茶只吃了几口。 吃过饭,阮漉也没赶姜茶离开,两人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到最后已经很晚了,差不多3点多,能看出阮漉已经困了,但依旧没提姜茶回去的事,他当然不会赶人,甚至想说让她留下来在这睡。 他怕她回去又做噩梦,害怕了怎么办? 阮漉还在犹豫该怎么说,姜茶先站起身,拉了拉浴袍,“不早了,我先走了。” 阮漉跟着起身,嗓音低低,“哦,我送送你。” 他走在姜茶身后,随着她迈开脚步 姜茶刚转身,才走了一步,又停住,阮漉没注意,撞在了她身上,双手下意识扶住她的腰,反应过来,他慢吞吞收回手,脑中在恍惚地想:她的腰好细。 打乱思绪,他后退一步,微抿唇,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怎么了?” 姜茶转过身,反手摸了下后腰,没在意,皱着眉说:“我没带房卡,能不能……” 姜茶想问:能不能借一下电话,打客房服务,让她们送备用房卡过来? 但她还没问出口,阮漉几乎脱口而出:“你可以在这睡。” 姜茶怔愣住,抬眸和阮漉对视。 阮漉眼神有些躲闪,但他演技一向好,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辜,不动声色,“我睡沙发,你睡房间吧,万一你又做噩梦怎么办?” 他们住的都是总统套房,沙发也和床一样舒服。 姜茶和他对视,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阮漉面不改色让她看,最后问:“行么?” 姜茶移开视线,侧脸轮廓漂亮,微抿着淡色的唇,神色有些清冷,但阮漉分明看到她耳朵红了,很可爱! 她点了头。 “那你跟我过来。”阮漉拉住她一小截衣袖,带着她往卧室走,姜茶便乖乖的跟着他。 推开门,刚开了一条缝,他又“砰”的一声将门拉上。 “等我一下。”阮漉回头对她软软笑了下,先推门自己进了房间,将她关在门外。 没一会儿,可能就是刚进去就又出来的功夫。 阮漉拉开门,歪了歪头,抿着唇笑,“进来叭。” 姜茶走进门,酒店的房间格式差不多都一样,除了衣柜那边半开着门,有几件衣服料子露了出来,其他的没什么不同。 第38章同宿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拉住姜茶的手腕,把她带到床边,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他双手撑着膝盖,半蹲着,与她平视,精致如玩偶一般的脸,严肃而认真,明瞳盯着她看,说:“要是做噩梦了你就喊我,门不要关,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你一喊我我就会过来。” 姜茶愣愣点头。 阮漉想了想,没什么可嘱咐的了,直起身,“那我出去了。” 姜茶又点头。 看着房间门关上,姜茶回过头,眸光落在床头柜上。 上面放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是剩了一半的淡黄色固体,是香薰蜡烛,表面的蜡烛看着偏糯感,显然是刚熄灭不久。 姜茶看着,忽然就笑了,凤眸弯成月牙的弧度,平日淡定清冷的人,此时看起来可爱了许多。 次日,快中午了。 阮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稍微侧了一下身,眸光冷不丁的对上一双清润如玉的眼眸,他一愣,瞬间清醒了。 “你在这做什么?” 问出后,阮漉才看到窗外阳光明媚,已经是大中午了,他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有些窘的皱着小脸,“我起晚了。” 姜茶摇头,唇角弯着温柔的弧度,“我也刚醒来没多久。” 姜茶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身上已经穿戴整齐,想必回过自己房间了。 说过话,姜茶又回过身,背对着他,手正捣鼓面前桌上的早餐。 阮漉看着她的背影,悄悄往前挪了一下,肚子碰到姜茶的肩膀,如果姜茶坐在沙发上,往后一倚,就能靠着他的肚子。 阮漉撅了下嘴,偷偷摸摸地碰了碰姜茶的头发末梢,有些闷闷不乐,有点想抱她。 想着,纯情的小少年就红了耳朵。 他连忙起身,拉着浴袍不自然的盖好自己的腿,下了沙发往房间走,“我去穿衣服。” 姜茶回过头,人已经没影了,她笑了笑,眼眸中带着宠溺。 下午才有他们的戏,姜茶和阮漉去到拍摄现场,到的时候,就发现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 阮漉歪身凑近姜茶,“怎么了呀?” 姜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下才说:“古熹的专辑发布了,可能因为MV?你没看手机吗?” 阮漉摇头,“没有,宋姐可能给我发了,但我没看信息。” 两人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阮漉拿出手机看。 5G少年熟练的点开微博,一点开热搜,热搜榜上有一半都出现了熟悉的人,光是姜茶就占了好几条。 #古熹新专辑# #古熹mv# #阮漉参演古熹新专辑mv# #古熹新专辑销量成绩# #神颜小姐姐,古熹mv# #神仙颜值,妖精一样的女人,姜茶# #姜茶,忘途# #贺绍姜茶# #姜茶阮漉# 阮漉将热搜看了个遍,大多数都是在夸姜茶出众的颜值,有一小部分人在讲姜茶参演忘途的事。 当时忘途选角也没藏着掖着,参演名单其实能查出来,但绛浔这个角色是个女三,大多数人都没将饰演绛浔的演员当回事。 因为颜值刚入坑的新粉丝表示会期待她在忘途的表现。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条#神仙颜值,妖精一般的女人#这条热搜,是她参演mv中的一个片段,一身红裙,微微偏头,漫不经心的一眼,这个片段被剪成了动图,热门话题上到处都能看到,绝对是出圈了。 看到最后,姜茶和阮漉一块儿上的热搜只有一条,就是他们合作过的那条mv了。 阮漉往下翻评论。 热评第一说的是[啊啊啊啊!我好酸我好酸,放开我哥哥!] 往下翻了好几十条,都是类似这样的评论,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一条不一样的。 [在梦与醒的边缘:这俩人在一块儿真养眼。] 阮漉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将手机关了,塞进兜里,说不上是不是心情不好,但有些郁闷,也不太清楚是在郁闷什么。 “怎么?”姜茶转头看他,明显感觉到他浮躁了,“网上说什么了?” “没有。”阮漉一手托腮,闷闷地说:“都在夸你好看。” 姜茶弯着眉笑,“那你干嘛生气?” “生气?”阮漉傲娇的哼哼一声,说:“我才没生气。”又转移话题,“我去化妆,马上就开拍了。” 看着他走进化妆间,姜茶眼里浮出些若有所思。 而此时网上,有不少网友在出现了姜茶名字的微博底下,发着同一条评论。 [做个Happy女孩:在线求这个小姐姐的微博啊!我要关注!我要入坑!] [祝你百事可爱:颜控一脸花痴!在线求微博!] [桔子酒柚子茶:在线求微博!] [贩卖黄昏:在线求微博!] [小陈小陈大好前程:这小姐姐是哪个工作室的呀?我就等着忘途了!神颜!] 诸如此类的评论数不胜数,但一直没得到确切消息。 好一会儿,众人反应过来,这位小姐姐没有微博,没有工作室,没有公司!什么都没有!网上关于她的消息太少了。 姜茶也收到了秦宋的信息,问网上的消息怎么处理。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啊,这可不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新人演员,还是他们Secret的老板。 今天开会时,秦宋已经被好几个人拦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Secret全体高管更是懵的。 Boss怎么去混娱乐圈了?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别说,还挺好看的。 周政已经私自做主,以姜茶参演的MV做素材,截了图,又请人修饰一下,加了相框挂在Secret顶层走廊上了,一看还以为是某位巨星的时尚大片。 隔了几分钟,秦宋收到姜茶的回信,只有三个字——‘不用管’,他看了两秒,将手机装回兜里,马不停蹄的继续去工作了。 晚上七点,姜茶和阮漉向剧组告了假,换好私服,准备离开去参加庆功宴。 傍晚的时候,宋柯臻给阮漉发来消息,说他也接到了庆功宴的邀请。 他参演了古熹的mv,自然会收到邀请。 果不其然,阮漉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姜茶会去,他自然也去。 剧组的人热情友好的向两人告别,你一言我一语的,明明是参加个庆功宴就回来了。 “呵呵呵,慢走,路上小心哈!” “古天后的庆功宴一定很好玩,你们玩的开心啊。” “是啊,我们都可羡慕你了,巨煌娱乐的庆功宴可不是谁想去就去的了的。” “可不是嘛……你们慢走。” 第39章你靠我近点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和阮漉并排往外走,将身后的声音给抛在脑后。 今天姜茶的名字在热搜榜上挂了好几个小时,剧组这些人最会趋炎附势,如今看人出头了,自然要凑到跟前说几句好话,混个脸熟。 之前因为姜茶得贺绍的喜欢看中,剧组的人对她也不差,这一上热搜,顿时更热情了。 跟他们的热情比起来,姜茶就有些不识趣,脸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听着他们的好听话,笑都不笑一下,只点了点头,挑不出错的礼貌,没彻底落人面子。 就是吧,生分了。 等走远了些,姜茶叹了口气,“聒噪的要命。” 她不喜热闹。 阮漉弯着眸子,“没办法啊,只能让人怕你,觉得你不好相处,就会少很多人凑过来,不过等茶茶以后火了,身旁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姜茶看了他一眼,声音轻软,“你知道我会火呀?” “那当然了,我们茶茶这么好。”阮漉挑了挑眉毛,又垂着睫毛,皱着小鼻子哼哼一声,“茶茶很招人喜欢呢。” 听起来怎么就这么酸呢? 姜茶确实很招人喜欢,平时待人礼貌温和,君子如兰一般,虽然话不多,但字字句句都不会让不舒服,反而会给人一种平等的尊重。 在剧组这种最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像姜茶这样的人着实不多,就连一群龙套里都分主子下人,更别说剧组混迹着各种咖位的演员,随时都能安排一场深宫戏了。 来到山脚下,阮漉经常坐的商务车已经等在门口,宋柯臻没来,只有司机小搏在。 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在酒店门口停下。 阮漉下车前,小搏将宋柯臻的话重复了一遍,大概是说,让他少喝酒,最好不喝,不要耽误工作,明天会头疼吧啦吧啦……之类的。 阮漉点头表示知道了,和姜茶进了酒店。 到达庆功宴所在的楼层,电梯门一打开,震耳欲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伴随着让人兴奋的摇滚电子乐,震得人心脏也怦怦跳。 太吵了,姜茶连电梯门都不愿意出去,但不能不去,最后硬着头皮出了电梯。 推开一扇大门,声音瞬间放大了数倍,里面灯光很暗,五颜六色的LED灯在一张张脸上掠过,沙发和吧台都坐了人,在喝酒,玻璃酒瓶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绚烂的光。 里面开了暖气,空气中充斥着烟酒的味道,加上暖融融的温度和致幻剂一般的电子乐,一进去头就有点晕了。 阮漉皱着眉,将外套给脱下,姜茶也脱了外套,拿过他的衣服一起抱在怀里。 她一手抱着衣服,另一只手牵住阮漉的手腕,在这儿群魔乱舞一样的地方,迷茫的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左顾右盼一番,姜茶带着阮漉穿过熙攘的人群,向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是整层楼的最角落,靠墙摆了两个黑色的真皮沙发,上面只坐了寥寥数人。 古熹先看到人,站起身,招了招手,等人走到身旁,问:“怎么不给我发消息?我带你们进来,这太乱了。” 你还知道乱啊,姜茶但笑不语,牵着阮漉在一个宽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沙发很宽,坐两个人刚刚好。 她声音压得很低,皮笑肉不笑,“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古熹知道她不高兴了,“定地点的时候摸不准主意,就写了几个名字抽签,抽中谁谁说了算。” “抽中谁了?” “许艺白。” 许艺白和苏鸦留都是巨煌娱乐的艺人,这次庆功宴这两人也来了。 许艺白是爱玩的性子,非要把庆功宴开在酒吧,这会儿人正在吧台上站着,扬言要把手里整瓶的威士忌一口干,苏鸦在底下拉着她。 钟离谦看着那边笑了笑,给阮漉和姜茶一人递了一杯酒,什么话都没说,坐远了,把位置让给古熹。 钟离谦刚刚的位置距离姜茶比较近,古熹并未坐下,她冲角落招了下手,“洛崎。” “干嘛?”洛崎穿着一身黑坐在角落,要不是长得白,几乎看不到他,他抬眸,懒懒看古熹一眼,没有动。 古熹无奈,“过来坐这里,让茶茶看着你,我要离开一会儿。” 作为庆功宴的主人,她忙得很。 洛崎垂下眸,嘟囔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却不情不愿的挪动身子,坐到钟离谦空下来的位置。 等古熹离开,姜茶问洛崎,“怎么?吵架了?” “没有。”洛崎后倚着,一只脚蹬着桌沿,大刀阔斧的坐着,面无情绪,有些冷。 他不承认,姜茶也不再问他,等一会儿问古熹去。 洛崎看了一眼姜茶身旁的阮漉,又看了一眼姜茶手臂上的衣服,扯了扯唇角,“你什么时候当上保姆了?” 姜茶怀里还抱着阮漉的衣服,低头看了眼,淡淡地说:“我怕把漉漉的衣服弄丢。” 洛崎一噎,没理,清眸里光影交错,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阮漉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最后看了一眼洛崎,有些疑惑,刚刚因为太过吵乱的环境而升起一点小烦躁都散了。 这个人好像不怎么喜欢他,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感觉到了。 想了想,阮漉歪着身子,下巴虚虚放在姜茶的肩膀上,凑在她耳边问:“你的这个朋友是不是认识我?” 姜茶:“嗯?” “我感觉他好像不喜欢我。”阮漉又小声的说了一句。 姜茶摇头。 想和他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解释的那么清,想了想,如实说:“他喜欢我。” 阮漉一愣,转头与姜茶对视,半晌,落在眼下的一抹阴影颤了颤,眨着眼睫,转过头,“……哦。” “但是我不喜欢他。”姜茶微抿了下唇,若无其事地说:“你可以离我近一点。” 阮漉一愣,心里春暖花开,迟钝了好几秒,去想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离她近一点做什么?让那个男孩子误会吗? 可是再近就到怀里了呀。 阮漉一直没动,好几分钟后,姜茶都快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忘了,他才小小的挪动一下,紧挨着姜茶,大腿与她的腿紧紧贴着。 姜茶表情呆了几分,侧头看着另一边,耳朵红了,唇角却翘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第40章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庆功宴过半,姜茶要离开了,除了因为这里太乱了,她有些待不下去,另一半的原因,就是许艺白了。 许艺白在看到姜茶和阮漉过来后,兴冲冲的跑过来,给两人手里一人塞了一瓶酒,一副‘终于抓到你们了’的样子。 这是庆功宴,两人都不想扫兴,就喝了酒,但许艺白却是一副想把两人给灌醉的架势。 姜茶曾经可是有一整年几乎每天都是在谈判桌上或者在应酬上,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一个脑子不聪明的小丫头给灌醉,但因为要顾忌着阮漉,难得有些顾此失彼,便多喝了点儿,这会儿头晕目眩。 古熹担忧的看着她,“行,那你们先回去吧,有司机吗?” 姜茶这会儿也没办法避讳了,牢牢的牵着阮漉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阮漉晕乎乎的,都有些站不稳,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少年靠的她太近,她眼中明显有些无措,“有司机,你不用管我们,回去吧。” 她们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古熹没穿外套,有些冷,便点头,“行。”看着姜茶有些憋屈的样子,觉得好笑,“你们路上慢点。” 姜茶向她点头,临走她想起一事,又叫住古熹,“你和洛崎怎么了?” “……”古熹沉默了好一会儿,摸摸鼻尖儿,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低低的,“没忍住,是我孟浪了……” 姜茶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懂,“所以怎么了?” 阮漉下巴搁在姜茶头顶,眸中迷蒙未散,眼波潋滟,软软地问:“你亲他了呀?” “……”古熹脸红了,破罐子破摔,“对,行了,你们赶快走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转身进了里面。 姜茶顿了顿,微微偏头,“你酒醒了吗?” 阮漉挨得姜茶极近,就落后她半步,手被姜茶牵着,塞进她的衣兜里,她后背挨着他半个前胸,他脑袋搁在她头顶压着,弄得姜茶一动都不敢动。 阮漉声音细细软软的,摇头,“没有醒。” 却将下巴从姜茶头顶移开,自己勉强站稳。 姜茶少了头顶的禁锢,终于得以活动,小心翼翼地带着阮漉往电梯里走,问他:“你怎么知道古熹亲他了?” 阮漉亦步亦趋地跟着姜茶,因为醉酒,步伐有些呆呆笨笨的,他想了一会儿,说:“我猜的呀,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 姜茶:“……哦。” 电梯到达负一楼,门打开。 姜茶小心翼翼的牵着阮漉,带着他往外走,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一米八五左右的醉酒男人,一个不稳,两人都得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来到车旁,在小搏的帮忙下把阮漉塞进了车里,姜茶也坐了进去。 刚坐好,肩膀一沉,压过来一个脑袋。 姜茶偏头看去,阮漉枕着她的肩膀,毛茸茸的脑袋,发丝细软,眉眼低垂,水眸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抹弯影,白净乖软。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到达剧组的酒店。 “慢点。”姜茶牵着阮漉,阮漉乖乖跟在她身后。 到达阮漉房间门口,姜茶问:“漉漉,房卡呢?” 阮漉手蜷成拳头,揉揉眼睛,眼中迷茫散了些,他低头在自己口袋里翻了翻,拿出房卡,递给姜茶,“喏。” 姜茶接过房卡,转过身,还未来得及开门,腰上忽然多出一股沉甸甸的力道,低头看,是一双雪白修长的手,指骨匀称,指甲是莹白色的,透着些粉,松松的十指交叉,抱着她。 姜茶身子渐渐僵住,低着头看着他的手,一动不动。 “茶茶。”阮漉抱着姜茶,毛茸茸的脑袋抵着她的后肩,嗓音糯糯的叫她。 后颈有点痒,姜茶低着头,喉咙微微动了下,嗓音低哑,“嗯?”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阮漉水汽氤氲的眸子半眯,似醒未醒,软乎乎的问,低喃细语,“我是不是见过你?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好熟悉。” 本来这件事已经压在心底了,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关于她的记忆,便觉得那些熟悉是错觉,但今天,鬼使神差的问了。 姜茶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双清涟的凤眸中浸染了暗色,“……嗯。” 她低声应了,身后的人却并未再出声。 “漉漉?”微微偏头,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热气扑洒在侧颈冰凉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 姜茶顿了顿,推开门,带着人进去。 隔了挺远一段距离,一扇门旁亮了一下光,倒是没人注意到。 拍摄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接连过了好几日,姜茶接到了秦宋的电话,是通知她EL珠宝拍摄广告的时间,让她把那天的时间空出来。 姜茶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的陈昭摇身上。 陈昭摇最近有些不对劲,时常用古怪的眼光看她,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最近戏份安排的集中,倒是把有些事情给落下了。 姜茶打开手机,指尖轻点几下,发出去一条短信之后,便把手机塞进兜里,双手插兜,气定神闲。 陈昭摇又一次看过去,想起刚刚听到的事,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姜茶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过几天要去拍EL的广告?” “嗯。” 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姜茶,在对待陈昭摇时向来冷冰冰的。 陈昭摇讨厌她,自然不在意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轻拂了下脸色的发丝,唇角的弧度显得意味不明,眸色晦涩,“那……祝你好运。” 留下莫名其妙的话,便起身,转头走了。 姜茶皱了皱眉,拿出手机问了周政,陈昭摇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隔了一会儿,周政回,说陈昭摇安分着呢,除了待在剧组,就是赶一些通告,没什么特别的事儿。 那她……是在搞什么? 姜茶弄不懂,也不想了。 总之蝼蚁翻不了天。 广告拍摄是在下午,绛浔和小狐狸的戏份已经快结尾,贺绍这几天把她们的戏份排的很开,说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阮漉还要赶别的通告,从市中心赶到翀影山要几个小时,便说要回家住,他回去了,姜茶在剧组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便一块搬回家。 第41章掉马甲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在姜茶的良苦用心下,两人只要同时在家,便会一块吃饭,至于吃什么,自然是点外卖。 姜茶第一天邀请阮漉吃饭时,两人面面相觑片刻,谁知道他们没一个会做饭的,都准备来打下手,但没主厨怎么行? 最后姜茶拿过来一沓餐厅的名片,餐厅很有名,菜式也很适合阮漉需要减肥的需求,两人便开始了点外卖。 同时姜茶也在学做饭,但目前还学艺不精。 “拍摄几点啊?” 姜茶家里,阮漉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捧着果盘,腮帮子鼓鼓的,赫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姜茶:“三点。” 阮漉转头,看了一眼表,不到两点,时间还早。 好大一会儿,阮漉在刷手机,刚要放下手机,跟她说该出发了,眸子忽而一凝。 姜茶瞥见他脸色不对,挪过去,“怎么了?” 阮漉放下果盘,指尖划着手机屏幕,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很差,纤薄的唇紧紧抿着。 姜茶皱了皱眉,拿过自己的手机,熟练的点开微博。 挺好找的,实时热搜有几条都是他们的,热搜第一后面还缀着一个爆,看着标题,她眸光深了深,先点了热搜第一。 点开,卡顿了好几秒,最后显示空白。 姜茶又试了一遍,依旧如此。 这是服务器崩了? 她抬眸,去看阮漉,阮漉偏着头,躲开她的视线,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姜茶眸光微动,拿起手机又试了一遍,这下点开了。 将几个热搜浏览一遍,姜茶眸中细碎的光影沉了下去。 热搜第一:#阮漉,姜茶酒店私会# 热搜第三:#阮漉,姜茶因戏生情# 热搜第四:#阮漉,姜茶恋情曝光# 通篇用词暧昧的案姜茶一字没看,先看了附带的九宫格图片。 是剧组的酒店房间门口,前段时间庆功宴那天。 阮漉从后面抱着姜茶,姿势看着很是亲密,阮漉很有辨识度的半张脸完全暴露出来,看不清姜茶的脸,但有人扒出了她参加庆功宴那天穿的衣服。 全部都是实锤。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阮漉不敢看姜茶,接通电话,嗓音微哑,“喂。” “网上的东西别让姜茶看,我这边有几个公关方案,但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边有风声,吹散了宋柯臻郑重的声音,轻柔入耳。 阮漉没先回答,伸手握住姜茶手里的手机,不让她看屏幕。 热搜不算什么,但让人伤筋动骨,血肉模糊的是下面那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疯狂言论。 但姜茶已经看到了。 她抬眸,清润的眸如初,微弯,安抚看着比自己紧张的人,“做什么?这没什么啊。” 阮漉一愣,对上姜茶的眼,颤了颤眼睫,握住她手里的手机一拽,将她的手机夺过来。 才不是没什么,未曾谋面,不曾了解的人才恶毒,一字一句都似千刀万剐。 “你别看。”阮漉也没回应宋柯臻的话,将两个手机关机,扔到沙发另一头,眸中是她细细碎碎的倒影,认真说:“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什么都别看,到时候就没事了。” 姜茶好笑,“你怎么解决?” “澄清。”阮漉说:“我会澄清,不会牵连到你的。” 澄清 姜茶:“怎么澄清?” 这件事处理不好的,都是实证。 “”阮漉想说,他可以说是他主动的,是他单方面喜欢她,她什么都没做,再说这本来就是事实。 但总有人是不辨是非的,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看阮漉低着头不说话,姜茶唇角勾了勾,在阮漉面前蹲下,对上他的眼睛。 少年耷拉着脑袋,眼神都灰扑扑的,看着很可怜。 姜茶唇角带笑,“忘了问,微博上的那些照片,你还记得?” 那天晚上后,阮漉对那个拥抱只字未提,姜茶还以为他喝酒断片儿,不记得了呢。 但刚刚在看微博,他对那张照片并未有丝毫惊讶,显然是记得的。 阮漉一下抬起头,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睛,眼睫颤了颤,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是,我没有,那个” 言辞错乱,磕磕绊绊,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 这样子,明显是心虚。 姜茶看他不再想热搜的事,瞳仁中凝成一团的墨色舒缓开,她手压着他的膝盖,微直起身,身子朝他倾过去,两人的距离缩短,她咄咄逼问,音色却轻缓,“所以说,那件事你记得?” 眼前的女孩离他太近,身上淡淡的香萦绕着他,铺天盖地的,无处躲藏。 阮漉偏着头,咬了咬艳红的下唇,眉眼染了一抹躲无可躲的无措,小声嗯了一下。 “那当时你抱我,不给我一个解释吗?”姜茶带着笑音问,调侃的语气,将其中的认真遮掩的严严实实。 阮漉此时反应过来,她好像在耍着自己玩儿,小脸鼓起,伸出手抵着她的肩膀,侧身一滚,从她和沙发中间钻了出去,趴在沙发上,脸埋在手臂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喝醉了。” 其中藏着一丝失落,他其实想说别的。 姜茶直起身,看着少年的背影,眸中有转瞬即逝的黯然。 “热搜的事不要担心,我会解决。” 阮漉坐起身,“你怎么解决?” 姜茶未直接回答,只挑了挑眉,“相信我吗?” 阮漉对上女孩一双清眸,愣愣的点头。 相信的。 莫名就对她深信不疑。 宋柯臻那边快急死了,挂了那通电话后,一分钟后,再打过去,就关机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打通。 这个时候这小祖宗在闹什么啊?! 这是关机的时候吗?! 宋柯臻一手叉腰,将手里的手机扔给助理,“接着打,什么时候通了喊我。” 助理忙不跌点头,“是!” 此时他们是在会议室里,宋柯臻坐在首位,一条条具体方案发布下来,让底下的人去实施。 这是阮漉的工作室,坐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商业区,对面,就是赫赫有名的s国际,只是人家公司是一整栋67层的大楼,而他们只占了这栋楼其中两层,虽然这么对比有些天差地别,但在娱乐圈,再也找不到像他们家这样财大气粗的了。 毕竟他们好歹和商业巨头,称霸南江的s国际挨了个边儿。 对面的大楼内,相比起宋柯臻的战战兢兢,秦宋要漫不经心的多,他不急不躁的拨了一个电话,只淡淡的吩咐一句,“把网上的热搜压下去谁的?姜茶的。” 公关部。 “姜茶?谁啊?” 坐在身旁的人摇摇头,“不知道。”仔细回想了一下,“诶”了一声,“我好像知道,昨天回家听我女朋友念叨这个名字,好像是她的新偶像。” “明星?”沈乡错愕片刻,“我们身为secrst国际的公关,居然要给一个明星压热搜,这姜茶什么人啊?” 身旁的人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不知道,赶紧办事儿吧,上头吩咐下来的一定不是小人物。” “说的是。”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听着风声赶来微博吃瓜的群众,一点开热搜,没有在热搜榜上看到任何关于姜茶和阮漉的内容。 刚刚讨论的如火如荼,如今像是见鬼了一般,全部销声匿迹。 傲娇小狼:啥情况啊?私会呢?恋情呢? 江湖人称小甜甜:我是做噩梦了吗?我家哥哥还是我的对嘛?! 江户雪云:o哇噢,这是一个灵异事件。 宋柯臻也觉得这是一个灵异事件,在热搜刚消失时,一直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工作室众人立即就发现了。 同时助理眼睛一亮,“宋姐,老板电话打通了。” 宋柯臻接起电话,沉声喊了阮漉一声,接着问:“热搜怎么回事?” 工作室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热搜就凭空消失了。 姜茶家里。 阮漉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姜茶,说:“是茶茶做的。” 宋柯臻愕然,“她?” 阮漉点点头,想起她看不见,又应了一声。 宋柯臻玄幻了,“热搜是她撤的?!怎么撤的?她怎么做到的?她是什么人?” 怎么讲呢? 他也不知道。 阮漉抿了抿唇,想问问姜茶。 姜茶看向他,眉眼带笑,不疾不徐,“secret的老板。” 阮漉: 另一边也听到了的宋柯臻: ?? 什么?! 阮漉眸子瞪得圆圆的,见鬼一般的看着姜茶,手机掉在了沙发上。 姜茶咳了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secret对普通人来说有些距离感,需要时间接受也是正常的。 阮漉一开始就看出姜茶不是一般人,意外是很意外,但也只是一会儿。 下一刻,他在心里算起,他知道secret的名号是在六年前,茶茶二十三岁,十七岁就是secret的老板? 不对不对。 那就是继位? 可secret的总部在国外啊,听说董事长是一个外国人。 阮漉有些糊涂了。 看着阮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疑惑,姜茶叫他,“漉漉。” “嗯?”阮漉回过神,看向姜茶,决定直接问,“你十七岁就是secret的老板啊?” 她16岁就做起了dai理总裁,17岁老董事长因病去世,她就成了secret的老板。 姜茶点头,“对啊。” 阮漉睁大眼,好奇心到了最盛,想问,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姜茶也不知道该从哪说。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宋的。 这才想起,还有拍摄。 姜茶拒接了秦宋的电话,和阮漉说:“我还有通告,得先走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阮漉一愣,去看表,快3点了,忙不迭点头,“那你快去。“ 姜茶没再说什么,拿起手机离开。 直到门关上,房间陷入寂静了。 阮漉懵哩卟噔地呼了口气,眨巴眨巴眼。 一切都像平常一样。 刚刚那十几分钟就跟梦一样,热搜没出现过,她还是一个普通的演员。 缓回了神,阮漉拿起手机,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指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轻点,最后点开浏览器,搜了secret。 翀影山,剧组。 休息室内,陈昭摇刚下了戏,还穿着一身精美的古袍,衣袖和衣襟绕了繁复的花纹,坠了几片羽毛,雪白的颜色。 她看着镜子内自己精致漂亮的脸,唯独一双眼深沉,淡淡开口,嗓音却带了些压迫,“情况怎么样?” 助理刘芬站在她身后,巍巍颤颤的,声音很小,“热搜已经下去了,风平浪静,一点浪花都没翻起来。” 陈昭摇眉头一皱,转头看她,一双眼沉如泼墨,略显阴森,“什么叫风平浪静?怎么会风平浪静?” 那可是阮漉!粉丝数量8000万,在娱乐圈算不上最顶尖,但那粉丝可都是活粉,战斗力以一敌百,往常跟阮漉沾上边儿的女星,她们恨不得将其撕了,那照片亲密的可是实打实的不掺一点水分,怎么可能风平浪静?! 助理被她吓得一哆嗦,退后一步,“可,可,可那热搜就是撤了,您,您刚去拍摄,没几分钟,热搜就,就撤下来了,现在微博上已经没人讨论了”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闭上了嘴。 陈昭摇没说话,一双黑沉的眼盯着助理煞白的小脸不放,助理吓得栗栗危惧。 “砰!” 陈昭摇回过头,一挥袖子扫下化妆桌上大半的化妆品,瓶瓶罐罐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很是杂乱。 助理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闭上眼,瑟瑟发抖。 门外的工作人员听见声响,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没事吧?” 助理慌忙应声,“没,没事” 这声音怎么都不像没事。 外面的工作人员转身走了,撇了撇嘴。 不用想,肯定是那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发脾气了,从开机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工作人员早就看清了这位大小姐的真面目。 隔着屏幕清纯可爱的像个小白花,谁知道现实里 啧啧。 陈昭摇看着镜子内自己阴沉的脸,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本来以为凭着这场风波能搅了姜茶和e的合作,如今却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 可这怎么可能呢? 天渐渐暗下去了,珠宝广告拍摄完毕,回到家已经是六点多。 姜茶推开家门,门内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微微一愣,走进去,是电视开着,视线环顾,餐桌上放着几个外卖盒子,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送到没多久。 她以为他回去了,没想到是一下午都在家吗? 但人呢? 姜茶左右看看,没在客厅看到人影,她放下包,把外套脱下,轻声:“漉漉。” “啊?” 阮漉闻声,从厨房里面钻出来,笑眯眯的,“你回来了呀,我都没听见声音。” 姜茶愣愣地看着阮漉。 他穿着白色的居家长袖t恤,底下套着上次见过的格子睡裤,围着一件围裙,蓝白格子的,她没见过,但应该是秦宋买的。 搬家的时候,秦宋给她置办了很多没用的东西。 第42章生病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见姜茶看着他,移不开眼,阮漉挑了挑眉,调皮地问:“是我穿围裙很好看吗?” “啊?”姜茶回过神,稍稍移开视线,“好看。”又补充,“很贤惠。” 贤惠是什么鬼? 阮漉瞪了她一眼,又钻进厨房。 姜茶跟了进去。 阮漉的确是在做饭,但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颜色介于米黄色和深棕色之间,像是小米粥又像是紫菜蛋汤。 总之有些难以言喻。 姜茶的表情变得古怪了。 阮漉在进行他的主厨大业,可没心思关注姜茶的表情,几分钟后,他关了火,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吧咂下嘴。 姜茶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先是皱起眉,几秒后,眉间舒展,肯定的点了下头,转头看姜茶,眼瞳亮亮的,“是好喝的哎。” 姜茶:“”她小小退后一步,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是吗?” “嗯。”阮漉斩钉截铁的点头,“虽然味道怪怪的,但是好喝的。” 姜茶吞了一下口水,没说话。 阮漉并不关注她的反应,他去碗柜里拿了碗,给一人盛了一碗,往外走。 姜茶站在他前面,很挡路。 阮漉踢了踢她的脚尖,“走呀,你挡着路了。” “哦。”姜茶往前走,出去后,来到餐桌坐下。 阮漉将两碗粥放在桌上,又递给姜茶一个勺子,殷切的看着她,“你尝尝,很好喝的。” 姜茶没拒绝,甚至连表情也隐藏的很好,一点都没看出她很不情愿。 她小小的尝了一口,几秒后,在阮漉期盼的目光下,点点头,“好喝。” 怎么讲呢? 没到好喝的地步,但也真的不难喝,能咽下去。 但平常也算尝过很多美食的姜茶,实在猜不出这里面放了什么,很陌生的味道。 她问阮漉,阮漉也不说,只是很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蓬松的发丝翘起两根呆毛,振振有词,“这以后就是我的独家秘方了,不外传的。” 姜茶忙不迭点头,“你开心就好。” 阮漉满意了。 由于在下厨之前,阮漉对自己的厨艺很不自信,还点了很多外卖。 姜茶刚夹一筷子,就见阮漉严词厉色,“就算吃外卖,也要把我做的粥喝完。” 姜茶呐呐出声:“是。” 最后,姜茶喝了两碗半,阮漉喝了一碗,一锅粥都没了。 阮漉呆萌的眨巴眼睛,有些受宠若惊了,“有这么好喝吗?” 姜茶捂着有些疼的肚子,去往卧室,路过他时,言笑晏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喝啊。” 没让他看出不对劲。 来到卧室,从床下面拉出一个药箱,她体弱多病,药箱是她一直备着的,各种药都有。 熟练的拿出胃药,倒了两片扔进嘴里,灌了口水,刚咽下去,门从外面推开。 还好床挡着药箱,什么都看不到。 阮漉看着她,“你蹲在那儿做什么?” 姜茶站起身,自然而然的伸脚把药箱踢进床下,“没什么,找个东西。” “噢。”阮漉扒拉着门框,将刚刚一分多钟的电话,简明扼要的讲给姜茶听,“陈导说明天要换取景地,问我们是明天和他们一起去,还是后天我们再单独去。” 阮漉还有一场戏就杀青了,姜茶也差不多是半天的戏,能在一天杀青,贺绍给他们安排的是后天。 姜茶将问题抛给他,“你决定吧,我怎么都好。” 阮漉:“那就后天。” 他这两天都没通告,难得休息,不想把明天的休息时间花在赶路上。 姜茶自然没有异义。 深夜。 阮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烦躁的掀开被子,赤脚下地,来到家里的影音室,随便选了一部动画片播放。 刚看了个开头,他眼神就没了焦距,开始发呆。 动画片也看不进去。 好大一会儿,他眸子里光影重新聚拢,在柔软的沙发上躺下,修长的胳膊垂下,往沙发下摸。 摸到了一个木盒子,掏了出来,是深棕色的,有些破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打开盒子,因为他举着,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胸口。 阮漉将盒子扔到地毯上,将胸口上的东西拿起,举高,看着被大屏幕里五光十色的光芒笼罩的吊坠。 是一个黑色的绳子,交错着编成一股,中间坠着一个玉坠,乳白色,似青玉,摸起来很平滑,形状很古怪,趋于圆球体,但要凹凸不平的多,看不出本来是什么形状的,细细摩挲,能感觉到上面有一道不明显的划痕。 阮漉伸直胳膊,高举着吊坠,指尖缠着黑绳,在空中晃啊晃,玉白的吊坠在他漆黑的眼中形成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 忽然,摇晃的吊坠停了下来,被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攥在手里。 阮漉翻了个身,将地上的木盒子拿过来,将吊坠又装进去,再把木盒放回沙发底下,回归原位。 他拿着手机,点开,白色的光洒落在他情绪淡淡的脸上,指尖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将手机放在耳边。 45秒后,电话没被接通。 阮漉顿了顿,手臂一挥,“砰!” 手机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整个影音室寂静了下来,光幕上的光映在少年洁白的脸上,平日里温暖的少年此时面无情绪,眼中蔓延着一片阴郁。 “叮咚叮咚” “叮咚” 门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人开门。 阮漉皱起眉,眼底的冷戾稍缓,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对。 电话铃声吵不醒,门铃声不至于也吵不醒吧? 阮漉脸色微微变了,开始拍门,将厚重的防盗门拍的“嘭嘭”作响,“茶茶!!” “茶茶!” 始终没人来开门。 阮漉看着密码锁,年轻的容颜精致,唯独一双眸晦涩深沉。 一会儿,伸出冰白纤细的指尖,在密码锁上快速的点了几下。 “滴” 红灯,密码错误。 阮漉眸光微深,眉眼掩不住的烦躁,他又试了一遍,依旧错误,锲而不舍的继续试。 “滴” 绿灯,密码正确。 “??”他刚刚试了什么?阮漉呆呆了几秒,想起。 试了他的生日。 不是百科上众所周知的生日,而是他真正的生日。 这个生日,除了小姨,没有人知道。 回想起那天晚上。 他抱住她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当时她怎么回答? 阮漉如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一时间想不起来,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不再想,按压着门手柄,推开门进去。 推开卧室门,里面的床头灯开着,姜茶在地上 姜茶听声抬头,与一脸慌张的阮漉对视,无奈,“楼上楼下怕是都被你吵醒了吧?” 声音有气无力的。 她应该是跌倒在地的,一只手臂撑着身后,半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正拉着身上厚厚的被子。 阮漉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把地上的连人带被抱起来放在床上,“你” “发烧。”姜茶拉了拉被子,给自己盖严实。 姜茶脸色苍白如纸,灯光下,这份苍白愈发清晰,额角黛青色的细小血管都能窥见几分,唇色淡粉,透着一丝病气。 阮漉咬了咬下唇,给她拿了个枕头放在身后,垂下的眸中水光潋滟,“怎么又发烧了啊?” 雪白的被子围着她的脸,显得五官更加精致小巧,因为生病,在阮漉面前又一向温柔,就完全失了平日的凛冽气场。 姜茶言简意赅,“今天拍广告,下水了。” 今天的广告拍摄是在泳池。 广告策划是e那边的。 secret产业众多,涉及服务,地产,制造,投资等多个领域,可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 e不管是影响力还是知名度,在时尚圈都举足轻重,但对于secret来说,e只是旗下一个很小很小的分支,还不够格认识secret的老板。 如此,做拍摄方案时,他们自然不会把代言人,实则是老板的身体状况考虑在内。 秦宋也是等敲定了,拿到手了,才知道具体拍摄是什么样的。 他知道自家boss体弱多病,下水拍断然是过不了他这一关,但姜茶除了在阮漉这里色令智昏,平时无疑是个英明的boss。 阮漉心里刚刚那股止不住的戾气和烦躁,早就在见到姜茶后烟消云散,恢复了平日里乖软的模样,即便他此时很生气,也并不吓人,倒是引人怜惜。 他眼眶微红,像是快哭了,“你身体不好,干嘛要下水啊?!” 姜茶看他这样,微微抿了抿唇,眸中光影微乱,坐直身子,背脊如紧绷到即将断裂的弦,眼里少见的无措,她向来怕他哭。 她认真解释,“新系列珠宝主题是海洋,在水里拍很合适。” 本来准备去海边,但e那边的总负责人知道姜茶是秦宋亲自定下来的代言人,对她已经足够谨小慎微,才取消了去海边拍摄的计划,泳池拍摄已经是底线。 阮漉难得的无理取闹,他抽了抽鼻子,坐在地毯上,转了个身,背对姜茶,只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软声软气,“一点都不合适,都让代言人生病了,拍出来的广告哪里合适?!” 这个 有什么关联? 姜茶心里叹气,看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雪白的齿咬着淡粉的下唇,松开时,唇瓣上有一道很深的齿痕,放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手里有冷汗。 长大了怎么变得爱哭了。 她伸出手,将手心的汗蹭在被子上,摸摸阮漉的头发,轻声哄,“别哭,我以后不会生病了。” “我没哭。”阮漉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眸瞳中还有水汽,他将信将疑,“真的?” 姜茶冰凉的指尖触碰他泛红的眼尾,一寸寸拂过,郑重其事,“真的。” 怕了他了。 他一哭,她就方寸大乱,哪里还敢生病。 阮漉瘪了瘪嘴,念念有词,“生不生病你自己能做主啊?” 到底没继续和姜茶闹。 他站起身,一只膝盖跪在床上,大大的眼睛与她对视,眸瞳湿润,委屈巴巴的,“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姜茶一脸懵:?? 阮漉哼哼一声,瓷声瓷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和你一起睡。”他低垂下眼睑,长睫掩住瞳仁里的色泽,“你放心,我才不是要占你便宜,要再拿一条被子才行。” 姜茶: 我想你占便宜啊。 姜茶一言不发,往里面挪了下,指了指柜子,“里面有被子。” 阮漉转头去拿被子,磨磨蹭蹭拿了好久,他站在柜子前,呼吸急促又杂乱。 一起睡,某种情况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啊。 拿回被子,他将被子扔在床上,后知后觉想起,一脸紧张,“你吃药了吗?” 姜茶:“还没。” 忘记了。 阮漉也忘记了,“那有药吗?” “有。”姜茶指了指床下,告诉他床下有医药箱。 阮漉听言把医药箱拿出来,找到了退烧药递给她,懊恼的嘟囔,“等明天我就去帝都大学找医学系的老师请教。” “请教什么?” 姜茶吞下药,将水杯递给他。 他哪里知道请教什么?阮漉把水杯放在桌上,“什么都请教。” 她生病了,他却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感觉很不好受。 等收拾好,阮漉钻进被子里,被子盖到脖子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他在柔软香香的被子里蹭了蹭,“好了,睡觉吧。”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人的距离,虽然很安分,但说出去,一男一女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却什么都没干,这谁会信? 次日。 阮漉醒来时,姜茶还在睡,他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转头向身旁看去,映入瞳仁的是姜茶平和的睡颜。 他迟钝了两秒,咧开嘴笑了。 阮漉手肘撑着床,半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放在姜茶的额头上,触手温凉,已经退烧了。 阮漉收回手,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姜茶醒来时,已经8点多了,是被外面是叮呤咣铛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眸中满是迷茫,看着天花板,居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觉睡得太长了。 姜茶眨了眨眼,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难得有一点想赖床的心思,她磨磨蹭蹭的从床上下来,出了房间,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你醒了啊。”阮漉正在餐桌旁,一手撑着餐桌,桌上放了个透明的外卖塑料盒,里面是粥, 不远处的地面上放了一个浅色的大行李箱,里面一半装了衣服,另一半装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刚那吵闹的声音估计就是在装行李。 第43章睡在一张床上的普通朋友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站在卧室门口,小脸有些迷茫,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明天要去剧组。 她身上穿着睡衣,刚醒过来的人,浑身的气息有些懒散,又有些乖顺的柔软感,好似将刻在骨子里的桀骜和肃杀都抚平了。 阮漉柔了眸色,眉眼弯弯的笑道,“刚准备把你叫醒,别愣了,赶快过来吃饭。” “噢。”姜茶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他点的外卖。 就是很正常的粥。 阮漉本来准备自己亲自下厨的,但是想着人家才大病初愈,他就不祸害人家了。 姜茶在吃饭,阮漉去继续收拾行李。 行李箱还是他上次带去剧组的那个,里面的东西有的已经用不着了。 姜茶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嘱咐他,“带羽绒服。” 取景地昼夜温差大。 阮漉应了一声,将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不管用的东西一把抱起,往外走,送回自己家,又从那边拿了些要用到的生活用品和几件厚的衣服裤子。 他正收拾,一边和姜茶转述,今天一大早宋柯臻打来的电话。 “宋姐说,热搜虽然撤了,但有不少粉丝已经看到了,虽然那几张照片全网都搜不到了,但粉丝的眼睛可记得清清楚楚,说你就算能堵住那些报社媒体的嘴,也堵不住千千万万网民的嘴。” 姜茶垂着眸,眉眼间情绪很是平静,“所以她想让我们做什么?” “澄清。”阮漉将行李箱合上,始终没有抬头,语气平平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温软,“她说还是尽早做澄清比较好。” “怎么澄清?” “如实澄清,说我喝醉了,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在他那句话说出来后,气氛瞬间变得诡异的沉默,好一会儿,姜茶淡淡问,嗓音带了几分压迫,“睡在一张床上的普通朋友?” 阮漉一愣,抬头看去,她坐在阳光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感觉冷冰冰的。 阮漉抿着唇,没有吭声。 “我吃好了。”姜茶放下勺子,冰白的指尖拿起手机,站起身,身后的椅子随着她腿部的力道往后退,椅子腿在瓷砖上划过刺耳的声音。 她往卧室走,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手机死紧,指骨都泛着青白。 “砰” 直到卧室门轻轻关上。 刚刚一动未动的阮漉,转头看去,看着紧闭的门,清澈的眸中光影交错,瞳仁中划过一道不知名的光。 “叮铃铃” 阮漉:“喂。” 是宋柯臻的电话。 “姜小姐是怎么说的?”知道那小姑娘的真实身份后,宋柯臻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 阮漉握着手机,剔透流转的黑眸半眯,懒懒说:“她没说什么,但是澄清就不用了。” “为什么?”宋柯臻大惑不解,却也没有闲心去了解为什么了,她现在愁的一个头两个大,“工作室的微博底下已经被你的粉丝给淹了,都在问昨天的热搜怎么回事儿,虽然这热搜出现前后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就撤了下去,但你的那群粉丝可在意的很,我们不给个解释怎么行?” 阮漉拿着手机,白皙的指尖在手机壳上缓缓敲打,没吭声。 宋柯臻不听他吭声,也沉默了一会儿,问:“不澄清是谁的意思?” 阮漉:“我的。” “也有那姜小姐的意思吧?”宋柯臻了解阮漉,澄清对那位姜小姐百利无一害,他肯定是想澄清的。 阮漉没再吭声,是被猜中了。 那这宋柯臻就更不理解了,“那姜小姐为什么不愿意澄清?” 阮漉顿了顿,无人看见,他艳色的唇角微弯,似喃喃自语,“对呀,为什么呢?” 宋柯臻目光一凝,“她不会,是喜欢你吧?” “应该不会吧。”好一会儿,那边才回话。 阮漉没有多说,挂断了电话。 宋柯臻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她从来都摸不准他的心思,他在想什么也不告诉她。 卧室。 姜茶坐在书桌后,桌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亮着,上面是秦宋发过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陈昭摇。 姜茶目色深深的看着那三个字,骨节修长的手放在书桌上,指尖杂乱无章的画着圈。 secret国际。 秦宋收到了一份来自boss的邮件,看内存,还以为是普通的工作件。 毕竟标题和以往差不多,邮件主题按照计划实施。 秦宋看了一眼标题,严阵以待的打开邮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计划表,他大致浏览了一遍,脸色变得严肃了。 姜茶从房间里出来,客厅已经没了阮漉的身影,行李箱也不在,他已经离开了。 她关上卧室的门,倚在门上,眸光落在少年刚刚坐着的地方,一会儿,又移开视线,侧着脸,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略显沉寂。 “叮咚”是手机信息的声音。 姜茶抬手,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漉漉:临时有通告,你今天好好休息,如果我晚上回来的早,就陪你吃饭。 漉漉:要是回来的晚,明天就接你去上班呀。 漉漉: 姜茶:好。 姜茶平静的打出一个字,到底是没忍住勾起唇角,她想了想,琢磨了一会儿颜表情,又慢吞吞的发出一条消息。 茶茶: “笑什么呢?”宋柯臻倚着化妆间的门,戏谑的看着里面眉眼弯弯的少年。 阮漉转头看了一眼宋柯臻,把手机放下,“没什么。” 说话时,笑意还未收敛。 宋柯臻也不问了,左右不会是她爱听的,她走进去,将一沓a4纸递给他。 “新收到的剧本,看着不错。” 阮漉现在接的戏已经很少了,平均一年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导致对剧本的质量要求也愈加苛刻,能让宋柯臻觉得不错的剧本属实不多。 阮漉接过,翻看了一下,又合上,“等化好妆再看。” “回家再看吧。” “回家没空。” 宋柯臻一顿,看着阮漉温柔明亮的眼睛,“哦”了一声,抬手看了眼表,“那我先走了,还忙着呢。” 因为上次热搜,不少合作商打来了电话问情况,一下多了不少麻烦事儿。 “好。” 次日清晨。 姜茶站在玄关,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门铃声。 “咔” 阮漉有些意外,他刚按门铃,眼前的门就打开了,入目,是少女穿戴整齐,和她身旁的行李箱。 阮漉:“你几点起来的啊?” 姜茶没回话,拉着行李箱走出门,她一夜都没怎么睡,只是问:“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点多到的家。” 进家门时,本来准备敲她的门,再看她一眼,但想想,又作罢了,以后总有机会的,能日日见夜夜见。 新的取景地在国外,坐飞机过去要十几个小时,要转机,还要坐车,光路程就花费了两天。 那里是一片沙漠,他们到达那边的机场,还要再坐两个多小时的车,进了沙漠是下午两三点左右。 这里温度很高,阳光很刺眼,空气干燥,吸一口气都是沙子的味道,感觉胸腔里都进了细沙,很不习惯。 取景地很偏僻,车子出了城市,就再也瞧不见任何属于大城市的建筑和车子,倒是随处可见牛羊马,交通工具也是牛车马车。 偶然遇到几个人,都是小麦色的皮肤,身材精瘦,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又矛盾的有些冷漠。 看着送他们过来的车在浩浩荡荡的尘土中消失不见,只剩下阮漉和姜茶以及身旁的行李,孤零零地待在原地。 无边的沙漠呈现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单调的黄沙中,只有他们脚下蜿蜒的公路是有颜色的,灰蓝色,长长弯弯的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此时这条公路上,除了他们,再无其他。 现在的情况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刚刚送他们过来的司机,把他们撵下来就准备走了,阮漉再三挽留,那外国司机看少年长相漂亮的份上,安抚了两句。 可还是冷酷无情的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而这里本该有接他们的人在等着了,但现在人呢?! 阮漉蹲了下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两秒后,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看向姜茶。 姜茶抿了抿唇,拉着行李,一边朝阮漉伸出手,“走吧,这里没有信号的。” 阮漉一脸懵逼,却还是将手放在姜茶手心里,被她拉了起来。 两人拖着行李,手牵手继续往前走,这里现在虽然看着空无一人,但也并非是一直这样,之前一路过来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路过的人。 连绵的沙丘一层一层,看着一无所有,但翻过沙丘,说不准就能看到点东西了。 阮漉唉声叹气,“来接我们的人呢?我们不会走几个小时都碰不见人吧。”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 姜茶:“不会,应该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贺导不是说了,在这条公路上就能看到住宿地,不用人接我们也能走到的。” 姜茶手里拿着手机,高举着,信号时有时无。 “诶”阮漉又叹了口气,乖乖的被姜茶牵着,跟在她身边。 虽然现在的情况看着像是他们被抛弃在绝境之地,没吃没喝,手机没信号,人生地不熟的,随时都可能会遇到危险,但阮漉奇异的一点都不觉得慌。 走了一会儿,前方的地平线下渐渐浮现过来一团黑影。 姜茶带着阮漉停了下来,眯着眸子看。 等那黑影越来越近,也看清了,不是牛车马车,而是一辆深红色的面包车,与这单调朴素的沙漠格格不入。 是剧组的人。 阮漉眼睛一亮,举起胳膊挥了挥。 车里的人应该是看到他们了,本来风驰电掣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缓缓在他们身旁停下。 驾驶座的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白净俊俏的脸。 “阮先生,姜小姐。”青年男子一脸抱歉,“真对不住啊,临时给车加了点油,就迟来了一会儿。” 阮漉摇了摇头,很淡定,“没事,来了就行。” 好像刚刚垂头丧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和阮漉把行李放上去,坐进车里。 车内开着空调,还有加湿器,一坐进去,阮漉就感觉舒服多了,自然而然地身子一歪,靠在姜茶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压着她的肩膀,一幅乖软小娇妻模样。 很亲密的动作,姜茶霎时间呼吸一滞,长长的卷睫迅速颤动了两下,肉眼可见的无措,只两秒后,她又很好地收敛,往后一倚,从容又淡定,只是身体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前面开车的青年没注意后面,他滔滔不绝地和她们说起这里的情况。 “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前面,临时搭了几个木头房,但拍摄地挺远的,要开沙地车跑好几里地才能到,而且这里挺危险的,平时千万不能乱跑,会迷失方向,可能还会遇到流沙,还有有毒的蛇。” “那要注意的挺多的呀。” “是啊,但也有有趣的地方,这里有个部落。” 部落这种东西一听就很原始社会,距离现在这个时代有些遥远。 “部落?”阮漉坐直身子,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 他的脑袋一离开,姜茶身体瞬间放松下来,转过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青年点了点头,轻叹:“是啊,部落,我还没有了解,不过这个部落对外人挺排斥的,我们没敢去打扰。” “这样啊”阮漉有些兴致缺缺了。 住宿地离得果然不远,面包车开了大概有几百米,就能看到路上停了一排的面包车,满满当当的,而距离公路一两百米左右的沙漠中,有一排木头房子,那就是他们住的地方。 木头房子是深棕色的,和黄沙的颜色差不多,几乎和沙漠融为一体,很不起眼。 但那排木头房子旁边还有几座蓝白色的铁皮房,在炽热的阳光下折射出光。 “铁皮房啊。”阮漉下了车,便目瞪口呆,“这是要蒸熟谁啊” 不过沙漠晚上能把人冻死,铁皮房也不碍事儿。 青年男人是剧组的场务,叫费浦,负责剧组一切杂事,房子也是他弄的。 费浦笑了笑,“临时没弄到那么多木头,就在城里买了几个活动房,就当道具间和服装间了。” 费浦将车停在路边,一手扛了一个行李,徒步往那边走。 阮漉和姜茶跟在他身后。 阮漉看着费浦强壮的肱二头肌,打消了想帮他提行李的想法。 第44章姜茶去哪儿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但一转头,就见姜茶盯着费浦的背影看。 他不开心了,闷闷不乐的撞了下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茶茶,我有腹肌呢,你要不要看看?” 姜茶被撞的一个踉跄,刚稳住身子,就被他的话弄得一愣,转头看他,目色安静,又有几分呆。 像是不知道他怎么说起这个了。 阮漉刚刚说的话也是没经大脑,被那股不受控的醋劲儿给蒙了心,摸了摸鼻子,淡定又机智,无辜地说:“我前段时间刚练出来的,就跟你说说。” 嗯这样啊 姜茶咬了咬下唇,撇开头,目视前方,没吭声。 想了想,她又转头看阮漉,声音平淡,“我其实可以帮你看看。” 阮漉: 他耳朵红了,半晌不吭声,忽然问,也是转移话题,“你刚刚一直看他做什么?” 姜茶一顿,疑惑,“我没看他。” “你有。”阮漉很认真,“你一直在看他。” 姜茶顿了顿,明白过来,“没有,我在看你的行李。” 阮漉狐疑,“看我的行李干什么?” “他太不小心了,我担心里面的东西移位。” “”阮漉扭扭捏捏的,小声咕哝,“是这样吗?” 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控制不住浮想联翩,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呀。 “就是这里了。” 三人到达木房子前。 走近了才知道,这个木头房子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一整排,是一间大房子。 总共有两个木头房,三间铁皮房。 这一目了然,就是要一块儿住啊。 看阮漉怔愣住,费浦无奈解释,“这地方鸟不拉屎,盖两个木头房子已经不容易了,那间大的木头房子给演员住,另一个木头房子给工作人员住,其他没地方住的人,就得睡车里或者搭帐篷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阮漉也不计较,他提起地上的行李,推开木头门。 里面空间挺大,干净整洁,靠墙两边有两排大通铺,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墨绿夹着白色的格子被子,看起来有些像在电视里看到的,军队住的那种大通铺。 这大通铺,粗略估计能住十几二十人,演员加导演,还不一定够住。 这戏拍的真难,阮漉不免感叹。 贺绍对一切都精益求精,要求高的可怕,阮漉早知道这场戏会拍得艰苦,但还是有些不想接受。 拍摄方面怎么都可以,但和别人住在一起他不是很想忍。 阮漉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最后带上门,转身看费浦,“我住车里或帐篷行吗?” 费浦这下明白了他的毛病,遗憾摇头,“你要是不习惯和别人一块睡,住帐篷和车里也不行,这里昼夜温差大,晚上太冷,车里和帐篷也得好几个人挤一起,再说你白天还要拍戏,还是睡床舒坦。” 阮漉叹气,妥协,“那就这样吧。” 他拉着行李进去,姜茶跟着进去,费浦把人送到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大通铺挨着的墙上都贴着名牌,床位都是已经分好了的,有的床位行李都摆好了,床单也换成了自己带的。 阮漉不想麻烦别人,也打消了去占墙边的位置,他怏怏不乐的撅着嘴,但看清自己的床位,心情立即由阴转晴。 他的隔壁床位就是姜茶的。 另一面大通铺睡的是导演,副导演,还有几个配角,总之床位是安排的满满当当,看那牌子几乎都快贴到一起,不难想象,晚上睡起来也是人挤人。 这边的床位就要宽松得多,睡得都是领衔主演,全是大咖,牌子中间空了很宽一条缝,这代表晚上睡起来,能占的面积也比较大。 这边的大通铺中间还有一条帘子,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男演员,另一半是女演员。 帘子里两边刚好就是姜茶和阮漉,这也是费浦安排的,在剧组的人都知道这两位关系好,他又想起微博热搜上闹起的那一场风波,就花了巧心思将两人安排在一起。 不说那是不是真的吧,但这安排准不会出错就对了。 阮漉忍住心里的雀跃,若无其事,“我们挨在一起啊。” 姜茶也被这个巧合弄得一愣,这可是她的求之不得,抿着嘴笑,点头,“嗯。” 两人把床单被罩换成自己,将行李放在床下,就一块出去了。 这会儿其他人都还在拍摄地,住宿区有的人不多,不过能看到开沙地车来回跑的工作人员,是过来拿道具或服装之类的。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远处浩浩荡荡的升起沙雾,仔细看,是一大队沙地车正在驶过来。 是贺绍他们。 听说阮漉和姜茶到了,贺绍临时决定今天提早收工,先一块吃个饭。 阮漉举起胳膊挥了挥,往那边走去。 姜茶趁机掏出手机,给秦宋发了个信息。 把住宿区安排在这儿,除了离公路近,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好跑路,不至于迷失方向,另一部分原因,便是这里有信号。 等收到秦宋的回信,姜茶将手机揣进兜里,追着阮漉过去。 大部分演员都过来了,只剩下工作人员还在那边收拾东西,过来的比较慢。 陆续打过招呼,贺绍等人先弄了湿毛巾擦把脸,他们让阮漉和姜茶也先去休息,说一会儿做烧烤。 阮漉回想着他们的凄惨模样,为自己的明日深感担忧,“我明天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两人面朝夕阳坐在一块长石头上,细长的影子交叠落在身后。 “不会。”姜茶一手撑着下巴,侧着头盯着阮漉的侧脸看。 黄昏的余光将他纤浓的长睫染成金黄,如乌木般的眼瞳中平铺着晚霞,似映入******的一汪泉水,剔透分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阮漉察觉到难以忽视的视线,转头看去,对上一双盛满了痴眷的眸中,那情绪铺天盖地的笼罩着他,无处可藏。 但他一个愣神,再看,又什么都看不到,和往常无异。 他是魔怔了吗?自己胡思乱想。 阮漉觉得好笑,弯了弯唇角,又偏头去看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夕阳。 沙漠的黄昏,还是很好看的。 晚上,一场狂欢夜宴后。 冷寂的孤月高悬,清冷的月华洒落大地,一排矮小的建筑前,只余下一堆堆跳跃的火焰。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屋子里传出来的笑闹声和说话声。 阮漉从外边进来,推开门,年轻的容颜白皙精致,唯独一双眼失了刚刚的清澈和温和,不可深测。 “见茶茶了吗?”他这么问。 屋内的人无人认真打量他,他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软,便没发现现在的他和之前有何不同。 贺绍看了一圈,“没啊,说起来姜茶是不是好一会没出现了?” 晚上一块儿开烧烤party,加上工作人员,全剧组有百十人,一群人都玩疯了,消失个一两人根本没人察觉。 贺绍这下有些紧张了,“这可不比国内,人生地不熟的,又是沙漠,可别遇到什么危险,她是不是” 贺绍正说着,一边站起身,作势要下床穿鞋。 阮漉连忙制止,打断他的话,他笑了笑,“不用,茶茶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哪会乱跑呀,我去找找她,你们就在这待着吧。” 他没说他已经找了好一会儿了。 贺绍一想,也是,姜茶的性子怕是剧组里最沉稳的了,不是那种会让他们担心的人。 他又坐回去,到底是有点不放心,“你多叫几个人,跟你一块去找。” 阮漉应声:“好。” 临走,他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一圈。 所有人都在,除了陈昭摇。 他拉上门,转身,看着眼前一堆堆的篝火,殷红的色泽映入眸底,他咬了咬纤薄艳丽的唇瓣,继续去没找过的地方找。 就在与木屋相隔几百米处,公路的另一面,一块巨石上坐着少女单薄纤细的身影。 拉近。 月光洒在她精雕玉琢般的脸上,肌肤莹白,唯独一双眸瞳清澈微凉,似泼墨般,透不过光。 这块地方并不是只有她一人。 下面传来清晰可闻的声音。 “有什么事?”陈昭摇后倚着石头,身上罩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冻的牙齿打架,她抱着胳膊,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电话那头是胡安筠,同样不耐烦,“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 陈昭摇忍着心里的躁郁,“刚刚剧组聚餐,刚结束。” 胡安筠听言,静默了几秒,说:“案给你发微信上了,一会儿照着发微博。” “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昭摇点开微信。 胡安筠没说多余的话,只有一条道歉的案。 胡安筠:以下 首先,我要向关乐瑶小姐,您以及所有粉丝说声对不起! 由于我之前在综艺节目中口不择言,以至于给您造成了这样的伤害和困扰,我深感自责,诚挚的在这里道歉,对不起! 我愿意承担后果,群众对我的严格要求,是为了帮助我进步,督促我提高,也希望所有喜爱我的人支持我,帮助我,督促我。 最后还是要说一遍,对不起! 陈昭摇一目十行的看完,皱起了眉,“这什么啊?” 退出微信,登录微博。 她关注了几个他们公司背后操纵的微博大v,很快了解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小时之前的热搜。 是很早之前参加的一个综艺节目,她和一个叫做关乐瑶的演员在节目中玩游戏时,她不知道下意识说了什么,被粉丝和群众关注到了。 说她说话不恰当,有嘲讽那位演员的意思。 本来是件很小的事,但不知道怎么就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到了她需要发道歉案的地步。 这种事情有时的确会发生,算不得什么大事,陈昭摇撇了撇嘴,将胡安筠发来的案复制,发了一条微博,便没再管了。 她将手机塞进兜里,转身准备回去。 一阵风吹过,寒风侵骨,冻的人瑟瑟发抖,她裹紧羽绒服。转身准备离开,头顶突然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陈昭摇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夜很深,不见五指的昏暗,一团黑影在眼里放大,看不清是什么,但陈昭摇条件反射的闭上眼。 下一刻,头上就是一疼。 嘶! 什么东西?! 陈昭摇被吓了一跳,捂着发疼的额头,噔噔退后几步,去看刚刚掉下来的东西。 是一块石头。 怎么会掉下来石头? 陈昭摇抬头,看到她刚刚倚着的巨石上有一团影子,背着光,什么都看不清,只是一团黑影,在荒无人烟,寒风刺骨的黑暗沙漠中,愈发渗人。 “啊!” 陈昭摇就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窜,她后腿一步,在柔软的沙子里一个踉跄,狼狈地跌倒在地。 “你是人” 戛然而止。 那影子动了,上面忽然亮起一束光,照亮那人的脸,白皙精致,貌若京华。 姜茶手里拿着手电筒,冷冷道:“闭嘴!” “姜茶?!”陈昭摇目瞪口呆,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勃然大怒,“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吓人干嘛?!” 姜茶居高临下的俯视地上坐着的女孩,目色清冷如雪,眼底有寒霜,表情却淡的看不出什么。 “我可没吓你,这里是我先来的。” 姜茶站起身,高挑纤细的身影,背脊如松挺立,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垂眸,随意看过来,冷冷淡淡一眼,却裹挟着上位者的凛冽气势。 陈昭摇心头跳了跳,皱起眉,手撑着地面站起身。 姜茶看着她,只一秒,又觉得索然无味,眸底顷刻间暗了一瞬,转身从巨石上下来。 陈昭摇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再抬头,上面已没那人的身影,她眉眼沉下,左顾右盼一番,四周黑暗无垠,如蛰伏着野兽,让人心惊胆颤。 她紧抿着唇,大跨着步绕过巨石,往对面木屋那里走,她从巨石后出来时,那人的身影已经踩上了灰蓝色的公路,陈昭摇连忙追上。 姜茶走得不紧不慢,陈昭摇小跑着很快追上,她速度并未放慢,直接超过姜茶往木屋那里跑去。 姜茶脚步一顿,眸色沉沉的看着女孩的背影,和她身前交错跳跃着的篝火,构成一幅画。 恍惚一瞬,那背影渐渐与一个小一号的背影重叠。 “你们就该死在这里!”稚嫩的女声,却怨毒的如恶鬼一般。 第45章似曾相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脑中一下抽疼,姜茶眉尖紧拧,抬起一只手捂住脑袋,脸色在几个瞬间苍白如纸,额头沁出冷汗,身体摇摇欲坠,渐渐蹲下身子。 瞳仁中逐渐凝聚了一团压抑黑沉的雾,仿佛要凝成实质,从瞳孔中溢出,因为身体的痛苦,微勾的眼尾微微泛着殷红,衬着薄红的唇,脆弱到极致,又稠艳到勾人。 浩瀚的沙漠中,一条蜿蜒的公路横在其中,灰白色的公路长长的,上面有一团身影,很小一团,不远处,正过去一道影子。 眼底一掠而过殷红的色泽,暴戾至极,姜茶捂着脑袋的指节缓缓收紧,墨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半掩住诡谲的眸。 “茶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柔软的声音。 阮漉在姜茶身旁跪下,一只手扶住她单薄的肩头,另一只手抓住她捂着脑袋的手。 阮漉眼睛都是红的,声音微颤,“茶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眸中暗色风起云涌,被姜茶强硬的,在几个瞬间平息下去,她唇角抽动几下,最终扯出一抹弧度,抬起头,月光下的脸依旧苍白的让人心里一惊,额角细小的青筋暴起,眸光却温柔至极,裹挟着阮漉未曾懂过的情绪。 怎么讲呢…… 阮漉怔愣的看着她的眼,如寂水般的眼潭微微泛起一丝涟漪,心脏里像是有一个小人拿着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刺,疼得他指尖都在发抖。 “茶,茶茶……”阮漉咬着下唇,手攥紧姜茶冰凉的手,乌瞳中渐渐蓄了水汽,噙在眼里始终未落下,他吸了吸鼻子,瓷声瓷气,“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姜茶默然半晌,摇头,缓声,嗓音很轻,“没有不舒服了。” 她垂下眸,迟缓的站起身,阮漉连忙跟着起身,扶着她的手不曾松开。 “可是你刚才明明……”姜茶说自己没事了,阮漉反而急了,说话都带了哭腔。 “你别哭。”姜茶脸色还残余着苍白,却已然没了痛苦之意,她侧身面对阮漉,被他抓在手里的手,反手一动,挣脱开,又握住他的手。 “没有不舒服了,刚刚……只是忽然头疼……” “是吗?” “是啊。”姜茶嗓音轻轻缓缓,她牵着阮漉的手,往前方被篝火照亮的地方而去。 阮漉提心吊胆的看着姜茶那安静到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侧脸,又一次问,嗓音绵软,“不用去医院吗?” 姜茶失笑,看着前方,眸光温柔到诡异,“没有病,去医院做什么?” 好不容易从医院出去的。 阮漉看着姜茶情绪莫名的脸,黑眸微闪,不吭声了。 推开门,屋内的人整齐划一的看过去。 陈昭摇疑惑,她怎么到的这么晚? 贺绍松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你这姑娘跑哪去了?我刚刚问了,艺白说你十分钟都没待够就没影儿了。” 姜茶浅笑,温润而泽,“头疼,去其他地方透气,让你们担心了。” “头疼?”贺绍看着她苍白的脸,又看看她只穿着羊绒毛衣的单薄身子,不赞同的皱眉,忧心问:“还疼吗?怎么会头疼?受凉了?你看你穿的这么少……” “可能吧。”姜茶似是而非,“现在已经没事了。” 身旁阮漉低垂眉眼,一言不发,神色淡静。 几分钟后,熄了灯,安静的屋子伫立在黑暗沙漠中,头顶繁星闪烁,孤月高悬。 阮漉轻手轻脚出了门,关上门,后倚着门,身子无力下滑,蹲坐在地上。 他手臂抱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能被月光照见的脸皙白如瓷,却有晶莹转瞬即逝。 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往下淌,顺着精美的下颚线流到下巴,安静地浸湿了膝盖处的布料,印成一片片湿痕。 濡湿的睫毛下垂,半掩住乌黑清澈的瞳仁,湿漉漉一片,潮湿潋滟。 阮漉深吸口气,也不管湿润的脸,手指按压着胸口处,里面的疼丝毫未减,愈发加重的痛,鲜血淋漓般。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能好受一点。 从看到她蹲在公路开始,就不对劲了,心口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看到她紧闭着眸和苍白的睡颜,眼泪的更是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 无意识的,就是难受的要命,几近窒息。 因为似成相识,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拼命回想,头痛欲裂,却一分一毫都想不起来。 “你怎么了?” 身后的门忽然被拉开,阮漉回过头看,是苏鸦留。 苏鸦留看着阮漉布满泪痕的小脸,睁了睁眸子,“你……” 阮漉转过头,用手背擦了下脸,没有吭声。 苏鸦留短暂顿了顿,也不问,从里面走出来,带上门,在阮漉身旁坐下,默不作声。 好一会儿,阮漉声音绵哑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苏鸦留:“人太多,睡不熟,一点动静就被吵醒了,看你不在,就出来找找。” 阮漉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燃灭的灰烬,沉默不语。 苏鸦留转头看他,“姜茶做噩梦了。” 阮漉一怔,转头看苏鸦留,之后连忙站起身,往身后的屋子里去。 苏鸦留抬手把人拽住,轻声细语,“不用担心,白白在照顾她,我出来时,她已经睡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天不舒服,刚躺下没两分钟,呼吸就平稳而均匀,阮漉出来时,确认过她睡着了的,怎么又做噩梦了? 阮漉拉开苏鸦留的手,轻言:“我进去看看。” 苏鸦留没再说什么。 推开门进去,里面气氛安静,只是时不时有打呼的声音。 阮漉来到自己的床位,爬上床,躺下,将他和姜茶中间的帘子拉开一点。 少女精致的睡颜入目,很漂亮的一张脸,但唇色有些淡,带着病气。 阮漉眸光安静的望着她,瞳仁中满是她的脸,像是要将她刻进眼里。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被子里的手轻轻动了,从自己的被子里伸出去,伸进她的被子里,找到她的手,缓缓握住。 她的手很凉,可能是之前在外边冻着了,现在还没回暖。 阮漉翻了个身,侧身面对她,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严密地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 女孩卷卷的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眸,眸色清澈,没有一点睡意,她转头,看向阮漉。 少年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白嫩的脸颊上能瞧见几片湿润的痕迹,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猝不及防的对视,阮漉一愣,将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漂亮潋滟的眸子在外边。 “你,没睡啊?”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嗯。”姜茶轻轻应声,不紧不慢地说:“做噩梦,睡不着了。” 阮漉张了张嘴,无声,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挪着身子凑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个拳头,轻而易举的,就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你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姜茶似笑了一下,很温顺地应声,“好。” 她乖乖的闭上眼睛。 阮漉看了她一会儿,也闭上了眼。 气氛静谧,却有少年的声音响起,“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耳边呼吸声变得均匀而轻缓,姜茶缓缓睁开眸,眼神平静,淡的无一丝起伏,直到融进少年的脸,才瞬间柔了所有的目光。 少年的脸近在咫尺,近的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白嫩的脸颊轻轻鼓着,微微张嘴,小口呼着气,可爱绵软。 姜茶眸光微深,微微凑过去,唇瓣凑近他柔软嫩红的唇瓣,在剩下最后一段距离时,又停住,唇瓣轻轻贴在他额头上,停留了两秒,才又躺回去。 翌日,窗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阮漉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木屋子里出来,那时姜茶还没醒。 他一出去,就看到众人围着一辆车在交头接耳。 是一辆房车,高高的,纵使被人围得严严实实,也能看到点,通体白色,有几道黑金的流线,挺炫酷的。 阮漉倚着木柱子,没什么好奇心,也就没往那边凑,听着大家的议论。 “这是房车啊,好酷啊。” “这谁弄来的?是导演还是哪位演员?” “不知道,这车不便宜,我之前跟一个节目,恰巧遇到过,这车性能强的一批,能制冷能保暖,我就站在车边儿都能感觉到里面凉飕飕的。” “别废话,多少钱啊?” “八千万起步呢。” 话音落下,就响起几道接受无能的吸气声。 八千万,对他们来说可是天价了。 “这车到底是哪位的啊?怎么没人来认领啊?” 他们探头探脑的找,大多数演员都起来了,还剩苏鸦留和许艺白,还有姜茶没出来。 “是鸦留叫来的吧?我昨天看了大半夜还在外头,他说睡不着。” “那可能是……” 车内,正在低头打游戏的周政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也顾不得正在激烈团战,把手机一扔,推开车门。 一开车门,见一群人围着车,他轻啧一声,站在车内比其他人都要高,能看到外围的阮漉,也就不在意。 周政挥了挥手,笑眯眯地喊,“阮先生!” 阮先生? 阮漉眨巴眨巴眼,站直身子,反手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是啊是啊。”周政脸上快笑成了一朵花,说不出的谄媚,“您过来啊。” 其他人闻言,齐刷刷地让出一条路,求知的目光看看阮漉,又看看周政。 他们不认识周政,不过这人一身高定西装,气度涵养看起来也不一般,虽然此时脸上的表情带了奉承,却奇异的不惹人反感。 不像是个简单的送车人。 再说,他叫阮漉是什么意思? 是阮漉叫的车? 众人去看阮漉一脸迷茫的样子。 这也不像啊。 众人都在等看这是什么情况。 等阮漉走到车旁,周政退开几步,把进门的位置让了出来。 “您进来。” 阮漉眼神茫然,听话地踏上台阶,进了房车。 一进去,就被冰冰凉凉的空气包裹住,挺舒服的。 门也没关,周政也不在意别人看,他双手放在腹前,表情完美的像个销售,微笑,“您看这车满意不?不满意我们就再换一辆。” 不过这车已经是越野房车里最好的一款了,再换他还真不知道该换啥。 但若是先生不满意,只得再找人改装了。 周政脑子里很活跃地想了一大堆。 阮漉却一愣一愣的,“满意?我?” 关他什么事? 周政看他迷茫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一顿,这下反应过来,敢情是boss根本没把这件事和先生说啊。 他笑了笑,“这是我家……小姐叫过来送先生的,先生看满意不?” 小姐…… 阮漉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过来了,看了一眼外头探着脑袋的众人,转了个身,背对他们,无声地动了动唇。 “姜茶啊?” 周政挤眉弄眼,默认。 阮漉呼了口气,看着偌大的房车,里面沙发,柔软大床,厨房一应俱全,住在这里不像是来工作的,更像是来旅游的。 阮漉抿了抿唇,嘟囔着,唇角却忍不住上扬,“太兴师动众了。” 周政笑着,心里在想:这算什么?只要先生想要,再怎么兴师动众都不过分,脑中划过的念头,面上问:”所以您看……” 阮漉点了下头,“就这样吧。” 他转身准备下车,一下看到站在木屋门口的姜茶,她双手环胸,倚着后面的木屋,温润而泽,一双眸潋滟清润,笑着看他。 阮漉微微一愣,低垂着头,从房车里下来,走向那边,乌黑微卷的发丝有些长了,遮住半个耳朵,阳光下的耳垂白皙晶莹,泛着绯丽的色泽。 他走到姜茶身旁站定,也不说话,姜茶视线错过他,看向房车那边。 周政从房车上下来,向她点了一下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知道这是阮漉的车,众人善意的调侃了句,“阮老师财大气粗啊。” 笑闹几句,说几句酸话,众人陆续散了。 四周无人,阮漉才说话,他软声说:“姜老师财大气粗呀。” 姜茶伸手摸摸他的头,笑而不语,站直身子,去沙地车那边和众人集合。 贺绍苏鸦留等人都在那里,现在准备去拍摄地了。 阮漉摸了摸头发,咬着唇瓣,跟在姜茶身后往那边走,想了想,还是问:“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要怎么回礼?还是说,只让我用一天再还给你?” 笑着问的,表情有一分认真。 第46章杀青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他笑着问的,表情有一分认真。 他刚刚都听到了,八千万呢,他要是真下手买,也会小小的肉疼一下。 姜茶眼角眉梢皆是柔意,淡声说:“我是真的财大气粗,八千万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再说,是送你。” 所以呢? 姜茶像是知道他的疑问,“所以不用还。” 阮漉: 还真是有钱。 最终憋出一句,“我受之有愧。” 姜茶像是在等着他,说:“那就想想,回什么礼比较好?”又补充一句,“我不缺钱。” 阮漉一顿,那要他送什么? 他倒是想把自己送给她呢。 阮漉一路琢磨着,到达拍摄地,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直到有人叫他去化妆,他才作罢,以后慢慢想吧。 之后两个小时,补拍了绛浔和小狐狸的一些戏份,就轮到阮漉杀青的戏份了。 等姜茶从戏里下来,贺绍问阮漉,“怎么样?用再准备一下吗?” “不用。”杀青的戏没什么技术含量,装个死就行了,倒是姜茶,她的戏份难度颇高。 小狐狸最后是死在了师姐,也就是女主角的手里的。 道观中频频有弟子失踪,再找到皆成了尸体,是丢失了心脏而亡,而狐吃人心,之后师姐发现了绛浔藏在后山的小狐狸,认定他是杀害道观弟子的真凶,便谋划着伤了小狐狸的性命。 最后发现小狐狸是无辜的,怀着愧疚的心不畏艰难险阻去了妖界,沿路救了无数好妖,也收了不少坏妖,这为她之后得道飞升打下了基石。 “既然你没问题,那就开拍吧。”贺绍发话了,演员去到镜头前就绪。 杀青戏只卡了一遍,很顺利的过去。 师姐眼神冷而静,透着几分冷酷的意味,看着跌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穿着不合身的道袍,小脸苍白精致,唯独一双眸黑黝黝的,似黑曜般透亮,他微微蹙眉,看着突然造访,还伤了他的师姐。 师姐步步逼近,面无情绪,周身的气质却是浑然天成的仁慈,缓声道:“勾我师妹心魂,杀害道观十余弟子,临死,你可还有话要说?” 小狐狸后退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自己被冤枉了,他执拗地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哑,“不是我。” “呵”师姐冷笑一声,半点未信,“山下被师傅布了结界,整座山只有你一只妖,不是你是谁?” 小狐狸一无所知,便默不作声,直到看她手里多了一把桃木剑,眸子微微睁大。 剑尖抵着他白皙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沁出一丝鲜红的液体,尽数被桃木剑给吸收了去。 师姐看着血迹,冷冷道:“不管你承认与否,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替” 片场沉寂几秒,陈昭摇卡壳了,脑中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 这场戏对陈昭摇有些难度,贺绍也没说她什么。 化妆师上场给两位演员整理了一下,又连忙从摄像机前退开。 陈昭摇皱着眉,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场务喊了“actn”,她逼着自己进入状态。 “不管你承认与否,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替天极观十余弟子报仇!” 师姐握着长剑,不曾有半分犹豫,剑尖刺进少年的胸口,在素净的道袍上染了点点红梅,渐渐晕成一大片。 小狐狸也没想到一向仁慈的道长,连证据都没有,就直接置他于死地,身为妖,在天极观中本来就备受压制,想躲都无力去躲。 细白修长的手捂着胸口,染了血,少年无力栽在身后的黄沙里,一双黑木般的眸一眨不眨,蓄满了水汽,凝结成晶莹,从眼角滑落。 他瞳仁渐渐涣散,却始终亮着光,还想再见一眼道长。 “过!” 贺绍话音落下,陈昭摇直接转身离开,急匆匆的去了自己的休息室,阮漉也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舔了口唇角的甜血浆,吵着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姜茶过去。 “接下来就是你的杀青戏了,准备好了吗?”耳边响起少年含笑的声音,姜茶将视线从陈昭摇的背影上收回。 她笑了笑,“准备好了。” 她对工作一向认真,一遍过是没问题的。 小狐狸最后死在了黄沙漫天中,是师姐用了传送符,将小狐狸带到那个无人之地。 绛浔一直在道观,根本就找不到人,最后还是在桃林中发现了师姐去过桃林的证据,找到了师姐那里,这才知道小狐狸已经死了。 而绛浔在知道小狐狸的死讯之前,已经找了小狐狸数十年,那时师姐已经知道了小狐狸是无辜的,在外流浪数十载,走遍凡间的山河,看遍春秋更替,也去了妖界,离得道成仙只差一步。 绛浔在知道小狐狸已经死了,受了刺激,半疯半癫,做尽了坏事,要杀了师姐给小狐狸报仇,那是一场大战,最后绛浔败了,自缢身亡。 这场戏的难度在于要吊威亚,全部都是武打戏,还要拍各种特写,要花费不少时间。 姜茶已经在威亚上吊了两个小时了,腰疼的厉害,温度又高的像是要把人融化,很难熬。 姜茶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这种苦了,都不想拍了,但也只是想想。 还剩最后一遍补拍就结束了。 阮漉心疼的不行,一直仰着头看,踢了踢贺绍的凳子,“还要多久啊?把人放下来休息一会儿。” 贺绍: 刚休息完没一会儿,休息什么休息? 见贺绍不吭声,装没听见,阮漉又踢了一下他的凳子。 “啧。”贺绍奇了怪了,刚开始安静乖巧的少年哪儿去了?他回头瞪了一眼少年,“得了,剧组的人哪个不累?就姜茶一人累啊?你就可劲儿心疼吧,女人越惯越娇气。” 阮漉听言,把本来没什么问题的话,过渡成他想听的话,圆溜溜的眸子一下睁大,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却装作凶狠的样子,恶狠狠地瞪着贺绍,“什么女人?!谁的女人?!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贺绍看阮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嘿嘿”得意笑了两声,无辜问:“你这是不是心虚了?” “谁心虚了?!”阮漉揉揉红彤彤的耳朵,面上逞能。 心里嘀咕着:贺导在说什么呢?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贺绍哼哼两声,高深莫测道:“你当我老头子真的不上网啊?我可是有三个微博小号呢。” 阮漉这下知道他是在说热搜那件事。 “不过也怪了,我们在一个剧组朝夕相处,我咋没发现你们谈恋爱呢?” 这两个人关系是好了点,但也不像情侣,情侣是苏鸦留和许艺白那样的。 贺绍冲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一个角落,许艺白不知道怎么又惹着苏鸦留了,一向温尔雅的男子气得跳脚,张牙舞爪地瞪着女孩。 许艺白站在一块石头上,举着手,手里拿了个东西,看不清楚,她又是无奈又是心虚的,小嘴一张一合,听不清在说什么。 阮漉视线从那边收回,鼓了下腮帮子,转头就要离开。 太扎心了! 但这会儿贺绍好奇心又起来了,揪着他不让人走,问:“诶,你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啊?” “没有。”阮漉一把扯开贺绍的手,气鼓鼓的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蹲下,捧着脸抬头,盯着姜茶。 贺绍看着少年明显陷入情爱中的模样,呵呵笑了两声,一转头,进入工作状态,脸色变得严肃。 等工作人员弄好道具,都撤了后,贺绍拿着喇叭喊:“陈昭摇,动作标准点!这场过了就收工!” 被贺绍点名的陈昭摇一言不发,在剧组的个把月,每个人都有进步。 陈昭摇就从刚开始一被吼就红眼睛的职场小白,成长为了任贺绍声如洪钟,她岿然不动的职场老鸟,装聋就好。 场务大喊一声,“actn!” 上空立着的两人,穿着同样的道袍,手里都拿着一把桃木剑,但陈昭摇手里的剑有些不一样,剑尖的地方呈现银白色,往上延伸一半,几乎快到剑柄,才渐变成红棕色。 那是在雪山之下万里寻到的千年玄铁,对妖有着不俗的伤害。 两道身影在高空中交叠又飞快错开,两把剑的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几个来回,上空回荡着“铮铮锵锵”的声音,连绵不绝。 你来我往中,最后由一道身影从空中落下而落幕。 阮漉看着姜茶的身影掉下去,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连忙站起身,但导演还没喊过,他也不敢过去。 等姜茶落地,接下来补拍一个躺在黄沙中去世的场景,这场戏就过了。 但这时,变故突生。 全场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正在缓缓下落的的姜茶身上,没注意高空之中,陈昭摇身形突然摇摇欲坠。 正抓着威压的两个场工,突然感觉到手里的绳子开始晃,连忙抬起头看去,就见女孩的身影左右乱晃,最终还是没稳住身子,朝右边倾斜过去。 那边有一台很大的机器,操控机器的摄影师也没预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下愣住,忘了做躲避的动作,看着女孩硬生生的撞了上来。 半个小时后。 看医生出来,贺绍和费浦连忙迎上去,费浦用很流利的英询问了情况,得到没事的答案,众人都松了口气。 安全措施是没有问题的,但吊威亚也需要演员自身的控制,当时陈昭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控制住身子,就硬生生的撞在机器上,还很倒霉,脑袋就刚好砸在了尖角上。 额头撞出一个大包,破了皮流了点儿血,后背和胳膊也有些淤青,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还好她接下来的戏份需要换取景地,这里暂时没有她什么事儿,所以并没有影响到拍摄进度。 下午杀青,姜茶和阮漉一块回木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在讲电话。 “能不能别烦我了!公司的公关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月拿那么多钱是让他们在公司的空调房里坐着歇的吗?!” 里面只有陈昭摇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发了很大的火,隔了一会儿,另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叫出那人的名字。 “胡安筠!你他妈就是趁着我不在,找机会勾搭我爸是吧?!没有?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要不是你松懈了,网上怎么会一下冒出这么多事儿?!这件事你自己处理!你不是自称娱乐圈内最厉害的经纪人吗?!” 陈昭摇就如一头炸了毛的狮子,浑身的气势凶神恶煞的,脸色黑沉如墨。 要不是被网上那些烦心事给扰了心神,她怎么会还在吊威亚就跑了神?这才出了事。 还好脸上不会留疤,不然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后面又争吵了几句,最后以“砰!”的一声巨响作结尾。 大概是把手机摔了。 阮漉和姜茶对视一眼,最后默契地掉头离开。 两人去了房车。 本来是准备去木屋把行李搬过来的,但刚刚的情况显然是不适合再进去,就只能等晚上。 阮漉进了房车,往沙发上一躺,拿出手机上网。 身为一个5g少年,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搜了一番,发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陈昭摇之前的一些黑料,说她在大学时期,一次表演考核,把同寝室的一位成绩很好的女学生关在寝室,让人家迟到,才得了第一。 阮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无凭无证,就靠那些自媒体空口白牙。 这件事也挺好澄清的,在学校的话,应该有很多曾经的同学可以帮忙澄清,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在网上闹了一天了,还没解决,似乎有人在背后搅弄风云。 要知道陈昭摇的粉丝量也是很可观的,战斗力也不俗,却在一众声张正义的路人嘴下节节退败。 阮漉摩挲着下巴,嘀咕着下结论,“这件事有鬼啊。” 抬眸,看向身旁坐着的姜茶,她气定神闲,拿着房车里的报纸在看,不好奇,也不发表意见。 阮漉眯了眯眸子,眸底深处闪过一抹流光,慢吞吞出声:“茶茶。” 姜茶不疾不徐,转头看他,“嗯?” 第47章上药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不疾不徐,转头看他,“嗯?” “这件事不会是你搞的鬼吧?”阮漉想起,昨天他去找人,碰到陈昭摇也从那边过来。 当时被心里的担忧弄得方寸大乱,哪还顾得了别的,也是这会儿看网上的新闻才忽然想起。 没有什么关联,但他就是有一种直觉。 更何况,茶茶从第一天进组,就对那个陈昭摇过分在意,这么说起来是很早就有迹可循。 姜茶静默几秒,转头,继续看她的报纸。 这幅模样,是默认? “真的是你?”阮漉睁了睁眸子,下一秒又很不解,“你想收拾她不是轻而易举吗?这种影响不大的黑料算什么?” secret的老板,对付陈昭摇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哦对,还有她爹来着。 陈氏集团是做电子产业的,是南江这边的龙头,虽然在secret把第二总部设立在南江后,陈氏集团的产业就大大缩水,但依旧不容小觑。 总之,阮漉也不懂这种商业上的事,不过他看过很多电视剧,这种情况的话,是这么说的,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他也是瞎猜的。 姜茶顿了顿,放下报纸,笑着问阮漉,“不好奇我为什么对付她?” 他只问了为什么不下狠手,却没问为什么对付她,是不是代表,她不管因为什么而对付陈昭摇,他都不在意。 若她是在为非作歹,他也不在意。 想着,姜茶眸中笑意渐深。 阮漉一愣,眼仁中有几分呆,半晌,抿了抿纤薄的唇,眸光瞥了她一下,“要是我问,你说吗?” 他问出这句话,就看到姜茶眸子微凝。 姜茶默了几秒,抬起手,摸摸阮漉蓬松柔软的头发,缓声说:“等以后吧,等以后再告诉你。” 阮漉睁着漂亮的眼睛,很清澈的眼神看着她,乖乖点头。 姜茶笑了,又说:“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是她做了错事,我可不是为非作歹的人。” 阮漉抿着唇笑,没说话。 就算是为非作歹的人,他也没有不可以接受的,因为他也不是什么纯善的人。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正睡着,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阮漉缓缓睁开眼,轻声喊:“茶茶?” 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姜茶,一下停住了正在翻身的动作,她僵住身子,黑暗中,缓缓眨了眨长翘的眼睫,没有吭声。 她想着:听不到回声,漉漉过一会儿应该就又睡着了 阮漉没听她回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直到散了满眼迷蒙,他坐起身,穿上拖鞋,站起来,往上铺看去。 只瞧见一团身影被雪白的被子盖着,从被子边沿溜出来几缕墨色的长发。 阮漉伸手,戳了戳雪白的团子,“茶茶?” 几秒后,响起一声叹息,姜茶转过身,一双黑眸在夜色中显得明亮,她说:“你继续睡吧,我不动了。” 阮漉抿着嘴软软地笑,“被你吵醒了,睡不着了。” 姜茶有些抱歉。 “你怎么了呀?”阮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将屏幕对准姜茶,“都两点多了,怎么还没睡着?” 姜茶沉默下来,与阮漉关心的眼神对上,说:“腰疼。” 阮漉一愣,“怎么会腰疼?”之后不用姜茶回答,他就想明白了,懊恼的拍了下脑袋,“我忘记了,茶茶第一次吊威亚你怎么不早说呀?” 阮漉来到墙边,按开按钮,房车内的灯瞬间全部亮起,光线大亮,他捂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行李箱翻箱倒柜。 姜茶也坐起身,抱着腿看他,说:“本来也没那么疼的,就准备睡觉时才开始疼。” 阮漉蹲在行李箱旁,好一会儿没回她的话,姜茶也好奇他在干什么,就问:“你在做什么?” 阮漉没有回答,继续在行李箱里翻着,过了一会儿,找到想要的东西,拿起来,起身走向床边,表情还显而易见的怅怅不乐。 “当时收拾行李就想到你要吊威亚,给你带了药的,但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下给忘干净了。” 他走到床边,扒拉着床沿,脚踩上台阶,往上铺上,“你让一下。” 姜茶愣愣地挪了下身子,给他让开位子。 阮漉上去后,坐好,手里拿着一管墨绿色的药膏,“我给你上药。” 上药? 位置在后腰啊。 姜茶顿住,一动不动。 阮漉也知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上药的地方还是比较敏感的后腰,是不太合适,但这个点儿了,总不能去把许艺白吵醒吧? 而且,他的私心有些压不下去。 阮漉眼巴巴的看着姜茶,“就那一小块地方,我不乱看,没事的。” 他以为姜茶是不好意思 姜茶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转过身,背对着阮漉趴在床上,一幅任人摆布的样子。 阮漉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了,微微偏头,呼出一口浊气,露出的耳尖红红的,他深吸口气,指骨莹白的手微微发颤,缓缓掀开姜茶的衣摆。 她穿着宽松的短袖,下面是一条很短的短裤,不过有被子盖着她的大腿,也不露骨。 掀开那截布料,露出一截腰,很细,能看出肌肤很白很细,若是平常的样子,不难想象是何等的惑人心神。 但这会儿,那一截腰遍布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还能明显的看到有淤血。 阮漉心里一下抽疼,清澈的眼睛里一瞬间被心疼的情绪填满,他手里拿着药膏,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半晌,磕磕绊绊地说:“你,你等一下。” 姜茶没吭声,却点了下头。 阮漉从上铺下来,先去了洗手间,拿了一块毛巾,再去冰箱那里取出冰块包着,又回到上铺,他轻声说:“我给你冰敷一下再上药。” 姜茶一幅顺从的模样,点了点头。 冰敷要等一会儿,阮漉视线便开始乱飘,最后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她纤细的腰上,却冷不丁的瞥见了一点异样。 是在腰侧,不容易被关注到的地方,有一大块红红的痕迹,像是一朵灼艳绯靡的红梅,对比起光滑细嫩的肌肤尤为明显,稍有些凹凸不平,像是被火烧的痕迹。 阮漉一愣,定定地看着那处。 “好了吗?”这时,姜茶轻声问,冰块有些化了,水渍从腰侧流了下来,有些不舒服。 阮漉一下回过神,“好了” 他将冰块拿开,将她后腰的水渍擦干,拿起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药,过了会儿,眼神微微恍了一瞬。 擦好药,阮漉把姜茶的衣服拉下,盖住那片如花瓣般妖异的******。 “好了。”阮漉深吸口气,抬头,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姜茶,动了动唇瓣,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的,“我下去了,你要早点睡觉。” 姜茶点了点头,侧脸在杏黄色的灯光下精致如画,神色淡静无波。 熄了灯,阮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换做是他了。 一连几日,阮漉和姜茶过上了退休生活。 他们两人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所以彻底空了下来,也并未直接离开剧组。 阮漉没再接通告,姜茶连个公司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别的通告,两人继续留在沙漠里,过着与别人截然不同的快乐生活。 第二天,许艺白坐不住了,扒着房车的门,楚楚可怜的求姜茶,“茶茶,我能进去吗?” 姜茶坐在沙发上,身穿宽松的短袖和大裤衩,脚踩人字拖,往后一倚,桌上还放着一杯冰饮。 完完全全就是在野营啊! 她快羡慕嫉妒死了! 姜茶居高临下看着她,矜贵的点头,“上来吧。” “谢主隆恩!”许艺白简直想大呼万岁,连忙跑了进来,还严肃的反身关上门,像是生怕这里面的凉气跑出去。 她在姜茶对面坐下,在姜茶眼神示意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舒坦了,她忍不住大吐苦水,“陈昭摇这两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看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整天黑着一张脸,本来看着还行的脸,我最近觉着越看越丑,就刚刚,她不知道跟谁打电话,还吵架了,之后我进去,她非说我偷听她讲电话,还说我诚心想笑话她虽然我就是在笑话她。” 姜茶: 姜茶觉着,这人属实聒噪。 许艺白也就是随便吐槽两句,她的戏份今天还没结束,她还要吊威亚,热的不行了,才厚着脸皮过来蹭个凉气儿,这会儿有人叫她,她站起身。 “轮到我了,这还真是一个配角的待遇,整天光是候场就浪费了老娘多少时间。”许艺白也就嘴上没个把门,这话她自然不敢在贺绍面前说,“行了,我走了。” 临走,她还想起问:“你和阮漉的事儿,真的假的啊?” 姜茶一顿,眼眸中浮出一丝疑惑,淡淡看向许艺白,“什么真的假的?” “啧,你还真与世隔绝啊?”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她除了昨夜搬了一趟行李,就再也没出过这个房车。 许艺白好以整暇的挑了挑眉,“外边在说,你和阮漉谈恋爱了。” 姜茶一愣,眨巴下眸子,她倒是想,但“为什么这么说?” “你真傻假傻?这都住一块了。” 姜茶反应过来,低着头,不咸不淡地说:“去帮忙澄清,以后可以让你经常过来。” 许艺白不管真假,当即应下这事儿,“得嘞。”不过还是好奇,“你们真没在一起啊?” “房车里两张床是分开的。” 这算是解释住在一起的事儿了。 许艺白挑了挑眉,下了房车。 房车内重归寂静,几秒后,姜茶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眸光淡淡的落在窗外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到底,眉眼间泄露了几分不开心。 其实是不想澄清的。 但网上的人,可以任由他们浮想联翩,剧组的人却不可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在漉漉面前说了什么 他不开心了,就不好了。 姜茶轻叹一声气,收回视线,又拿起书,打发时间。 “茶茶!”没一会儿,满头大汗的阮漉从外边上来,一屁股坐在姜茶身旁,未散的热气夹杂着浓郁的香,萦绕在姜茶鼻尖。 阮漉身上总是很香,一出汗更是明显,味道浓郁绯靡,很是勾人。 姜茶也不嫌弃他身上热,抽了一张湿纸巾,自然而然地给他擦汗,“去哪儿了?外边这么热。” 阮漉把白嫩漂亮的脸凑到姜茶眼前,方便她动作,“去帮费浦搬了个东西,而且打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 “来的时候不是听费浦说,这里有部落吗?”这么几天,并没有看到部落的影子,但阮漉今天在费浦嘴里打听到了,“就在西南方向,只不过被沙丘挡住了,越过那个沙丘,就能看到那个部落,我还在费浦那里看到照片了,可惜他不让我带过来。” 姜茶看他脸上干净了,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你可以跟我说说。” “那个部落就像古代的那种山寨一样,那种木头建的高高的门,门上有那种台子,上面站了人影,应该是守门的。”阮漉眼睛亮晶晶的,“而且门口不远有一面湖,水可清了,费浦这段时间用食物在那里换过水呢。” 姜茶算是看出来了,“你想去?” 阮漉立马点着小脑袋。 费浦之前不愿意透露,也是不想让他们忍不住好奇心,去那边看。 那个部落并不好相处,很排斥外人,费浦平日换水,也是自己一个人冒着危险去的,而且费浦练过几年跆拳道。 姜茶顿了顿,“等明天?” “为什么要等明天?”阮漉也不是说非得要去,但听她这么说,总归是高兴的。 姜茶:“我明天叫人过来,陪我们一起去看。” 她们两个人过去,要是真遇到什么事,谁都护不住谁。 “啊”阮漉懂了她的顾虑,立马打消了那个打算,“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去,你别麻烦了。” 姜茶看他,像是在问真的假的? 阮漉鼓着腮帮子,“去了也就是离的远远的看上一眼,还不如不去。” 姜茶看他真的没有勉强的意思,便没再提这件事。 总之,能不涉险,就最好不过了。 姜茶和阮漉又在这里待了好几天。 这天晚上轮到许艺白杀青,姜茶和阮漉杀青那天,因为陈昭摇受伤的事儿没有办杀青宴。 剧组的人商议过后,决定在今天把三人的杀青宴一块儿办了。 第48章过去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木屋前的空地铺了一张一张的毯子,各种吃的就放在地上,众人往毯子上一坐也不嫌脏,累了一天了,怎么样都是舒坦的。 贺绍把姜茶叫到身旁,给人递了一罐啤酒,笑呵呵的和她天南地北,瞎扯着聊。 到最后,他问起,“小姜是没有经纪公司的对吧?” 姜茶点头。 贺绍:“怎么?咋不想签啊?” 他可不认为是没人找她签,这小姑娘的长相和实力都毋庸置疑,而且上次帮他解决了个**烦,想必也是有背景的。 不愿意签,必定是因为自己不想。 “没想那么多。”姜茶没准备一直在娱乐圈混下去,目前的状态就属于玩票性质,但她没和贺绍解释那么多,随口敷衍了一句。 即便是敷衍,在商界浸淫多年的姜茶,随口一句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温和有礼。 贺绍了然,知道这丫头志不在此,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赋,但有些事也确实勉强不得。 贺绍想通了,也就直说:“我有个朋友给我发了消息,是说你的。” “我?”姜茶差不多猜到了。 “嗯。”贺绍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这个导演你可能认识,叫尤尤,是个拍综艺的,这次想邀请你参加个综艺,做常驻嘉宾,但你没个联系方式,她就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其实不止这一个,都知道姜茶现在在他剧组里,好多人都把电话打到他这来了,不过大部分都是试镜邀请,也有几个是想直接定下角色的,但以那几个人的人品和平时出的作品,贺绍就自作主张给推了,那剧本要是让这姑娘接了,就是在祸害人。 贺绍也和姜茶说了。 对此,姜茶没什么反应,“我最近也没准备拍戏。” 主要是拍戏真心累,她养尊处优的,受不了这个苦。 贺绍笑了笑。 这时另一边有人在喊他,他应了一声,又跟姜茶说:“那个综艺的脚本我给你发去了,你有空可以看看,我这个朋友和我关系好,我不好推脱。” 贺绍呵呵笑了两声。 姜茶斯地点了下头。 贺绍走之前,又说:“你真不考虑签个公司看看?我可以给你推荐个。” 不等姜茶摇头,他又劝,“上次热搜的事,你要是有个经纪公司,事情就好摆平的多,而且平时有什么好剧本之类的,也能到你手里,什么事都由公司解决,很方便的。” 热搜很快撤下去的事儿,贺绍没有过多了解,只是从助理那里听了两句,一直都以为那件事对姜茶和阮漉都有不小的影响。 说到底贺绍这么劝姜茶,还是不死心,他下部戏还想找这个丫头,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人请过来了。 姜茶但笑不语,没有给他一个准信儿,但贺绍估摸着,这丫头是打定主意不进这个圈了。 贺绍唉声叹气的去了刚刚叫他的人那里,嘴里还念叨着,“电影圈就少这么个演员啊。” 贺导还没走远,阮漉就来到她身旁坐下,问:“贺导找你说了什么?” 一身酒气,浓郁的将他身上的香味都掩住了。 姜茶看他坐不稳当,手掌扶住他的后腰给他撑着,“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怎么不签公司。” 阮漉将下巴压在寒尽的肩膀上,声音软乎乎的问:“所以你为什么不签呀?” “我没准备一直拍戏。” “那你准备做什么?唱歌吗?” 姜茶一顿,好笑,“做老板,搞投资,挣钱。” “”阮漉一下被姜茶的答案弄懵了,好一会儿,嘟囔着说:“除了演戏唱歌,我还没想过做别的呀。” “嗯。”姜茶嗓音里带着笑,温柔地摸了摸阮漉的后脑勺,“这是漉漉的梦想。” “对呀。”阮漉跟着笑,眸子弯成一道月牙,有些傻。 酒过三巡后,众人陆陆续续地散了,喝完酒散场后,已经11点多将近12点,明天还要拍戏,众人都有分寸,没有再闹。 留几个人收拾一地狼藉,其他人陆续回了木屋子,阮漉和姜茶也准备上房车。 这时,远处的公路忽然行驶过来一辆车,老远就能看到两束亮到刺眼的远光灯,其他人看了几眼,以为是路过的,谁知那辆车最后在正对着木屋的公路停下,接着从车里下来一人,是胡安筠。 贺绍停住准备进木屋的步伐,在原处等着胡安筠过来,之后和她打了招呼。 胡安筠也不耽搁众人休息,直入主题,脸上带着一贯礼貌又疏离的笑容,“我是来看看昭摇的伤怎么样了,不亲眼看一眼总是不放心。” 贺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就在屋里,伤没有大碍,你不用过多担心,就是她最近的状态不太对,你好好开导开导。” 胡安筠点头,“好。” 陈昭摇自那天下午摔了一下之后,就很少出屋子,其他人为了不打扰她养伤,也很少会进去,一般都是拿了东西就出来,除了晚上睡觉,基本不再进这个屋子。 现在屋子里也是只有陈昭摇一人。 听到推门声,陈昭摇抬起头,看是胡安筠,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胡安筠反手关上门,脸上的笑瞬间就收了下去,“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陈昭摇后倚着墙,曲腿坐在床上,胡安筠来到她床头站定。 “呵”陈昭摇冷冷的扯了下唇角,连个笑容都吝啬给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胡安筠的不待见,“还没死。” 她不怎么想搭理胡安筠,低下头继续玩自己的手机,想起什么,又抬起头,狐疑,“你会这么好心?”之后一下就想通了,“我爸让你来的?” 胡安筠站在床头,双手环胸,眸光淡漠地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我会过来?” 因为网上那点破事已经惊动了陈甚宗,若不是他问起陈昭摇现在的情况,胡安筠是万万不会过来的。 她说是因为陈甚宗问起才过来,陈昭摇莫名收敛浑身如刺猬一般的尖利气息,连同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 胡安筠被她的阴晴不定给弄得摸不着头脑,皱了皱眉,开门见山地说:“网上的风向有些不对,只是几件不大不小的黑料,但怎么也处理不好,惊动了你爸,你爸请陈氏集团的公关团队为你做公关,但效果不大,所以临时决定带你回去,好好商议一下这次的小风波怎么才能完美处理好。” “所以你承认是你没用了?” 胡安筠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有些忍无可忍。 从她进来开始,陈昭摇就对她阴阳怪气儿的,这是摔了一下把脑子和教养摔没了吧? 平日里不管她的本来面目是什么,但清纯可人的面具总是规规矩矩的戴在脸上,今天这是怎么了? 胡安筠上下看了一眼陈昭摇,“你没病吧?别告诉我,平时在其他人面前你也是这样的。” “”陈昭摇嘴一闭不吭声了,想必也是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 胡安筠看她安分了,说:“收拾东西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陈昭摇默不作声,几秒后,从床上下来。 木屋的门再次被打开,胡安筠先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陈昭摇在后面跟着出来。 贺绍上前,众人就看他和胡安筠说了什么,接着胡安筠远远向他们点了点头,就带着陈昭摇离开了。 车内。 胡安筠转头看陈昭摇,见她望着窗外,等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她依旧回头看着。 胡安筠眼神微微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一辆房车旁站着两人,一男一女。 姜茶? “怎么?在剧组这段时间,这人给你气受了?” 这次见面,陈昭摇身上戾气太重,除了是在剧组受什么气了,胡安筠也想不到别的了。 陈昭摇收回视线,冷笑一声,“何止她给我气受。” 陈昭摇在剧组过的不顺心极了,许艺白每天和她作对,工作人员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还天天被贺绍骂, 整个剧组最惨的怕就是陈昭摇了。 说起来,姜茶是什么都没对她做,但她的存在却是陈昭摇最难以忍受的,就像是天生不对付一样。 陈昭摇回头看,见灯火通明的剧组在自己的视线中成了一个光点,才收回视线,眸中闪过一缕阴沉。 她敛了敛眼神,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胡安筠将亮着的平板递给陈昭摇,嗓音很沉,“这是你的话题排行,前几个都是黑料。” 陈昭摇接过,一个个点开翻了翻,脸上的表情琢磨不透,当看到几条评论时,才有明显的眼神变化。 她眼神暗沉的看着其中几条。 没想到姐姐是这样的人,当初就是因为你的安若初喜欢上你的 安若初是陈昭摇饰演的第一个角色,一个很温柔的女配,也是她粉丝心中的白月光。 这是真的吗?呜呜呜求姐姐发微博澄清一下吧,我这么好的姐姐为什么还要有人黑?!! 脱粉,追星这么多年,是真是假基本能分清,没想到还是在你身上栽了个跟头,别说,你这维持人设的用心劲儿用在演技上早就得影后了! 老子为你黑了许艺白多少年?!到头来发现你特么还不如她呢!人家好歹作的光明正大! “砰!” 陈昭摇将平板从腿上推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下颚线却紧紧绷着。 胡安筠用余光睨了她一眼,“现在网上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些黑料已经做澄清了,用的是平时百试百灵的方法,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就不管用了,不管说什么都会冒出一大批路人,把水给搅混。” 刚刚在剧组那胡安筠没表现出来,其实这次的问题远比看上去要严重的多,表面看上去只是细小的波澜,暗地里不知是怎样的风起云涌。 若只是运气不好也罢,就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陈昭摇平息下心里的怒火,不耐烦,“我一直待在剧组,去哪儿得罪人?也就许艺白” “不会是她。”胡安筠对许艺白真看不上眼,这女人除了胡搅蛮缠的劲儿让人头疼,却没有能在背后运筹帷幄的心计。 当然不排除是她的公司,但巨煌娱乐一向与人为善的作风,很难把事联想到他们身上。 陈昭摇这下反应过来,“怎么?有人在背后搞我?” 胡安筠眉间褶皱微深,“嗯,我和你爸都是这么想的。” 但并没有一丝一毫人为算计的蛛丝马迹。 这秦宋就要夸他们心机深沉的boss一句了,计划表中,可是将水军该说什么话都安排好了,再加上secret的程序员,任谁都查不出这场风波的主力是一群水军。 房车内,阮漉躺在床上看手机。 他一直关注着网上的动向,看陈昭摇的微博下面已经沦陷了,不得不感叹一句茶茶心思巧妙,若不是他知道内情,还真看不出这是被算计的。 更过分的是,罪魁祸首就在受害人眼皮子底下,想一想,若是陈昭摇知道了事实,怕是要气吐血。 “茶茶,你准备告诉陈昭摇吗?”阮漉将身子从床边探出去,上半身悬空,手抓着床头的楼梯,看着上铺。 几秒后,姜茶从上铺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她一手撑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说:“早晚要让她知道的。” “哦。”阮漉抿了抿唇,有点想问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姜茶看似波澜不惊,但偶然之间,还是会泄露出几分让阮漉觉得压抑的情绪。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想必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阮漉收回身子,在床上躺好,拉着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好,低软的声音从下铺传上来。 “我睡觉了。” 姜茶:“好。” 她也收回身子,按了一下身旁的按钮。 房车内的灯光陆续灭去,只有一盏床头灯还亮着,杏黄色的暖光笼罩着床头这一方空间,点染了温柔的颜色。 姜茶在床上躺好,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她正在看贺绍给她发来的综艺脚本。 尤尤这个导演在综艺界确实很出名,她不仅是导演,同时还是一名制片,名下的两部综艺作品皆得了大奖,是一个既有实力又能创造出亮点的制片导演。 这次发来的综艺邀请是一款慢综艺,同时邀请5位明星艺人做常驻嘉宾,会将他们安排在同一栋房子里。 这部节目的亮点就是光鲜亮丽的明星,在私下是怎么生活和交友的。 第49章绑架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大致浏览了一遍,看到最下面,稍稍有些意外。 为表现诚意,尤尤将已经暂定的两位常驻嘉宾名单也发了过来。 暂定常驻嘉宾:古熹、纪望书。 即便如此,姜茶也没有动摇本来的想法,她将手机充上电,放在床头,盖好被子,也准备睡了。 房车伫立在一片浩瀚的星空下,周围的木屋都熄了灯,除了从房车玻璃内透出的暖光,便只有头顶的星星还闪烁着微乎其微的光芒。 远处的木屋旁站着一抹影子,站了一会儿,进了身后的木屋里。 那个小一点的木屋,是工作人员住的地方。 次日。 阮漉醒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点,他从床上坐起,睡了一夜,蓬松柔软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毛茸茸一团顶在头顶,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翘起几缕呆毛。 刚醒过来的人表情还有些迷茫,看着呆呆萌萌的。 阮漉难受的拧着眉,拿过抱枕抱在怀里,盘着腿后靠着墙,就不再动了。 姜茶从厨房那边过来,穿着宽大的灰色短袖,下面是一条戴着拉链装饰的黑色大裤衩。 这是秦宋给她准备的行李,她知道自家boss不是很关注颜值的人,便怎么舒服怎么来,其实还挺符合她淡定如僧的气质的,又大气又酷帅。 倒是阮漉,每次看到她这个打扮都会笑出声来,说她这个样子像胡同里在树下乘凉的老大爷。 姜茶走过来,在他床边站定,将手里的一杯温牛奶给递了过去,“怎么?不舒服?” 阮漉接过牛奶,点了点小脑袋,先喝了一口,说:“头有点疼。” 姜茶有些无奈,昨天她不过是和贺绍聊两句的功夫,这人就把自己喝醉了。 “把牛奶喝了,一会儿再躺下休息会儿。” 阮漉点了点头,将空了的牛奶杯还回去,又在床上躺下,腿往身旁的被子上一敲,没几分钟又睡着了。 姜茶拿着空杯子,站在阮漉床边,眸光柔柔地落在他脸上,也没离开,好一会儿,她缓缓蹲下身子,身子微倾,动作带了慢条斯理的淡定。 唇瓣不轻不重的落在他脸颊上,停留了几秒,站起身,转身去了厨房。 阮漉再醒过来,是一个小时之后,他将自己收拾好,和姜茶一块去看其他人拍戏。 看了一会儿,嫌外面热,又回了房车。 阮漉躺在房车内的按摩椅上,翻来覆去,眼巴巴的看着姜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茶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说。 姜茶笑了笑,很是无奈,“到底怎么了呀?” 他不说她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啊。 阮漉侧过身,背对着姜茶,又丢给她一句,“没怎么。” 其实他是想去看看那个部落,到底是有点不死心。 姜茶和阮漉昨天已经决定了,今天再待一天,明天就走,只剩最后一天了,阮漉就又动了心思想去那边看看,但他知道危险,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却不准备过去。 阮漉还沉浸在遗憾中,没一会儿,费浦就带来了个好消息给他。 原来是他要去部落那边和人家换水,邀请阮漉和姜茶跟他一块过去。 阮漉微微一愣,逐渐喜笑颜开,又有些疑惑,“怎么想起带我们一块过去了?可以吗?不是说那个部落很排外吗?” 费普笑容舒朗,“你不是前几日一直在问我?想着你应该是想去,就来喊你了,怎么?去不去啊?” 阮漉差点脱口应了下来,转头去看姜茶,眼神带了询问。 姜茶这下知道了,他刚刚哼哼唧唧的,原来是想去那看一下,想了想,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看不得他失望。 最终三人一块开着沙地车去了部落那边,阮漉一路上都是乐滋滋的,看来是很开心了。 站上那座高高的沙丘,映入眼帘的就是下边一面广阔清澈的湖水,水蓝色的,湖水澄澈见底,倒映着天,如一面明镜。 阮漉和姜茶并排站在费浦身后的沙丘上,他看着眼前辽阔的风景,眼睛亮晶晶的,有点想过去,但因为现在情况不同,便按捺着没动。 他眼睛又开始环视四周,瞧见了湖泊不远处的一片深色的影,现在离的稍远,头顶的太阳如火炉一般,阳光刺眼,那一片用了深棕色木头盖的建筑,过度曝光,在黄沙漫天中如海市蜃楼一般,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阮漉抬手放在头顶,挡住刺眼的阳光,用力去看那边。 习惯了后,能看清那里像一座古老的村庄,高高的木架子上正走动着身影,像守卫一般,能瞧见他们手里拿了一根棍子,顶部尖尖的泛着冷光,虽然还看不清装扮,但这样子,仿佛穿越时空去到了古时候,见到了守护山寨的守卫。 阮漉摸摸自己身上,发现没带手机,又自然而然的去摸姜茶,从她的裤子兜里拿出手机。 手机有密码,他也不问,熟练的点了自己的生日。 开锁,点开相机,去拍眼前的部落照片。 姜茶看着他熟练地开了锁,一系列动作仿佛做了成千上万遍,微微一愣,眸光微闪,看着他不说话。 脑中仔细回想,他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天晚上她发烧,他来了自己家里。 当时烧糊涂了,也没去想他是怎么进来的,这么说,他早就知道她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为什么不问? 阮漉视线看着手机,如乌木一般的瞳仁微闪,他像是没察觉到姜茶的眼神,兴致勃勃地拍了一大堆照片。 费浦将沙地车停好,就准备过去那边了,他认真叮嘱,“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过去和他们交谈。” 阮漉乖乖点头。 费浦转身,在阮漉姜茶的帮助下,解开沙地车后面绑着的大水箱。 水箱是方方正正的一个大箱子,下面安装了四个轮子,他每次一换就要换一大箱水。 费普一手拉着箱子上的绳子,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儿。 之前在路上阮漉看过了,里面是面粉,米,糙米之类的,全是抗饿的主食。 费浦:“我走了。” 阮漉点点头。 看着他从沙丘上下去,随着走远,背影逐渐变小。 阮漉和姜茶就站在沙丘上的,远远的看到那个两米多高的大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走出来一个人影。 他和费浦在交谈。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费浦转过身,高高的举起胳膊朝他们挥了挥。 阮漉一愣,转头和姜茶对视。 这是叫他们过去? 观察了一会儿,费浦的确是那个意思。 想了想,阮漉和姜茶从沙丘上下来,往那边走。 姜茶落后阮漉半步,拿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又将手机揣回兜里。 姜茶和阮漉还没走到门口,刚刚从木门内出来的人就又回了门里,将门关得死死的。 他们到费浦身旁时,费浦手里的大塑料袋已经不见了。 阮漉问:“我们过来没问题吗?” 问着,阮漉抬头。 上面站了几个人,能看清样子,身上的皮肤黝黑,身材健壮,身上穿着浅色的衣服,是他们没见过的样式,有点像少数民族。 他们露出小腿和小臂精瘦结实,深邃的黑色眼睛漠然的盯着他们。 那双眼睛,怎么说有些不像人,更像某种天性野的凶狠动物。 阮漉皱了皱眉,收回视线。 费浦摆了摆手,“没事儿,我和他们说过了,他们同意让你们靠近一点,只要不冒犯到他们,一般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阮漉听言,没再说什么。 费浦拉着水箱,“走吧,我们去灌水。” 费浦先行走一步,阮漉和姜茶跟在身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一人的视线。 那人看不出具体年龄,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神带了打量的意味,像是在评判什么货物。 阮漉总觉得古怪,收回视线,抱住姜茶的手臂,凑在她耳边小声问:“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姜茶沉默了两秒,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同样的感觉,但她只说了,“反正一会儿就回去了。” 阮漉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湖边,微微有风吹过,蓝色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风中带了水汽,扑在脸上携裹着一股舒适的凉意。 费浦打开水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机器,也不要阮漉和姜茶帮忙,指了一个方向,“你们去玩会儿吧,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们。” 那里有一块平坦的石头,坐在那里玩水也挺舒服的。 阮漉看了一眼,“好。” 他带着姜茶过去了。 两人坐在石头上,光溜溜的脚伸在水里,水冰凉清澈,不过这会儿谁都没闲心玩。 阮漉持续关注着部落那边,没一会儿,他连忙拍了拍姜茶,“有人出来了。” 部落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队人,粗略算了一下有十人左右,其中几人手里都拿了一把弯刀。 绝对来者不善。 姜茶眯了眯漆黑的眸子,从水里抽回脚,站起身,把阮漉也拉了上来,之后伸出胳膊,侧身将阮漉一半身子都挡在身后。 阮漉去看费浦的情况,准备通知他。 却见他这会儿已经把水箱盖好了,正拉着绳子站在原地,表情不明。 阮漉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拉住姜茶的手,想跑,但算了下距离,又打消了念头。 从部落里出来那队人在柔软的黄沙中如履平地,步伐很快的就来到他们身旁。 他们养尊处优的,根本就跑不了,要是真的逃跑了,被这群人追上,一怒之下伤了性命就玩完了。 姜茶挡着阮漉退后一步,眼神防备的看着他们。 阮漉身侧的手动了动,示意费浦过来。 费浦看了他一眼,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下阮漉再怎么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他面无情绪的看向费浦,乌黑的眼眸如黑曜一般,情绪淡淡的看着他,却让人感觉到一阵渗人的冷意。 费浦无意识的后退一步,握着绳子的手微微攥紧,等看向那群拿着刀的人,心里又安定下来。 那队人站在姜茶面前,为首的一人挥了挥手,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 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像是得到了命令,抬着弯刀,刀尖对着她们,呈包围式向她们逼近。 这群人其实和姜茶阮漉一样,同样的防备,但以多对少,胜算很大,再加上姜茶和阮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吓傻了一样,他们便变得有恃无恐。 阮漉身下的手揪了一下姜茶的衣服,小声问:“怎么办?” 姜茶顿了一顿,嗓音轻缓地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ap!”这会儿,那几人也到了他们身边,其中一人用刀刃拍了下阮漉的后背,威胁他往前走,嘴里说的话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阮漉身子微微一僵。 姜茶察觉到了,转头一看,眉间瞬间覆了一层阴森的寒意,她伸手环住阮漉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眼神冷冰冰的射向那人。 那双眸黑黝黝的,如不见天日的夜,让人看上一眼,便遍体生寒。 那人居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惶惶不安的看向他们头儿。 他们头儿皱起眉,咕噜噜说了一句,之后围着她们的几人显而易见的谨慎了些,也客气了些。 后面有两人用刀指着她们的后背,让她们往前走。 姜茶和阮漉也没挣扎,很乖顺地跟着他们走。 费浦看那群人走远了些,正悄悄松了口气,却冷不丁的对上一双寒霜浸骨的黑眸。 费浦:!! 姜茶冷冷地扯了下唇角,收回视线。 直到那群人押着姜茶和阮漉进了部落,将那两米高的大门严实的关上,费浦才稍稍回过神来,长长的吁了口气。 头顶的太阳散发着炽热的温度,让他身体回暖了些,手心却还是止不住的出冷汗。 拉着水箱回到住宿区,费浦回到房间,掏出手机。 微信上亮着红点,多了好几条未读信息。 女神: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女神:看到消息回个话。 看得出那边很着急,一连发了好几条问号。 看着女神头像上清纯漂亮的脸,费浦一直惶惶不安的心脏到底安定了一些,他指尖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回了个话。 费浦:已经办妥了,我亲眼看着那两人进了部落。 第50章姑娘有个心心念念的少年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费浦:已经办妥了,我亲眼看着那两人进了部落。 星耀娱乐、 休息室内,陈昭摇在桌前来回踱步,听到“叮咚”一声,连忙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看到回信儿,她眉头一皱。 陈昭摇:两人? 隔了一会儿,那边才回。 费浦:嗯。 又是一小会儿。 费浦:阮漉和她一直待在一起,没有找到姜茶单独一个人的机会。 费浦观察了好几天,姜茶一直在房车上不下来,就算下来也是陪着阮漉出去闲逛,几乎没有单独一人的时候。 而且有一点他没说,就是独自面对那个女孩时,他总是说不出的紧张。 在阮漉面前就不同了,那女孩好像把身上那股带着压迫感的气息收敛的一干二净,好相处多了。 陈昭摇皱眉,思量了一会儿,回了个消息。 陈昭摇:行吧。 放下手机,她在沙发上坐下,眉间的褶皱始终没有抚平。 说不出的心慌,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阮漉。 阮漉比陈昭摇出道早,是前辈,在娱乐圈的地位又无人能与之比拟,再者,在陈昭摇的心里,阮漉的定位一直是一位最好不要交恶的人。 但这件事 但想了想,在剧组这么长时间,她们怎么都该有点情分了,但阮漉对她始终不冷不热,反而对她厌恶至极的姜茶另眼相待。 说到底,陈昭摇心里早就不平衡了,对阮漉还是有些怨怼,那么,就只能算他倒霉。 想通了后,陈昭摇稍稍松了口气,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她一手撑着额头,瞟见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眼里划过一丝不耐烦,拿起手机。 还是费浦发来的消息。 费浦:我帮了女神这么大的忙,女神不给我些奖励么? 陈昭摇看着手机,眸中的光影明明灭灭,情绪难测,半晌,指尖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看消息发出去了,她冷冷地扯了扯唇角,将手机扔在桌上不再看它。 女神:图片 女神:奖励心 图片是一张自拍,少女身上穿着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刚洗过澡,脸蛋绯红,头发半湿,红唇娇艳欲滴,很是诱人。 和平时清纯的形象截然不同,冲击就愈发强烈。 费浦看着照片,脸上忍不住勾起大大的笑容,他回了几句夸奖的话,痴痴地看着图片移不开眼。 心底残余的那丝恐惧也被这份奖励给冲击的一丝不剩,早就忘记了,他做这件事之前还在想着,为了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女神,可能会沾上两条人命到底值不值? 虽然不知道那个部落里面是什么样,但人进去一定讨不了什么好,就那么死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部落、 黑漆漆的房子,只有一扇窗户透着光,那扇窗户很小,中间还被两块木板以十字架的形式给定住,只留下四个不足脑袋大的小孔。 这间屋子除了黑,其他的并无不适,角落放着一张很结实的木头大床,上面是一床干净的被子,其他空间表面看上去是摆了桌子,椅子和柜子。 门口的墙壁上有一盏壁灯,里面点着蜡烛,小范围的洒落古黄色的光。 这间房子的风格看上去,很像电视里古代那种平民的房间,虽然比起现在的条件依旧简陋的不行,但应该是这个部落内比较好的房间了。 姜茶从床上下来,先低头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铁链。 铁链已经生锈,很粗,被一把古铜色的锁锁在纤细白皙的脚踝上,对比明显,衬得那截脚踝无比脆弱。 姜茶想着,仅凭她一己之力,要想把脚从铁链里解救出来,除非截肢。 她不再多想,迈步走到还差一米就到门口的地方,这是她能活动的最大空间了。 姜茶又看了一眼铁链,随手抄起身旁桌子上的瓷碗,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啪嚓!” 不过两秒,门外响起“哗啦啦”开锁的声音,接着门从外面推开,一看就知外面有人守着。 进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身体健壮,只有下身围了一块浅色的布,背光而立,腹部肌理明显,显得身形越发高大,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戒备的看着她,很凶神恶煞。 而且像原始人一样。 姜茶怀疑他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因为在外面他们说的叽里咕噜的语言,她也没有听懂,但还是动了动唇,吐出一连串流利的本地语言。 “和我一起来的男孩子呢?” 果然,这个人并没有听懂,依旧冰冷的看着她。 姜茶皱了皱眉,垂在身侧的手一动,又抄起身旁桌上的一个瓷碗,没有停顿地朝面前的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反应很快,伸出手臂挡了一下,姜茶的力道小,他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但看这姜茶的眼神中升起了怒火。 姜茶也不怵他,浑身的气势丝毫不曾收敛,她迎着光而立,似睥睨天下的帝王一般,又似置身在黑暗中的恶魔,眼神诡谲难测,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青年漆黑的瞳孔猛的一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退后一步,犹豫两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动物的低吼声,像是警告,之后,抬手将门拉上。 门外落锁的声音响起后,又是一阵渐行渐轻的脚步声。 姜茶就站在原地,刚刚的阳光被挡在门外,她垂着头,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掩住她的神情,看似平静,唯独垂在身侧的手,指骨修长白净,攥紧又松开,再攥紧,泛着苍白的冷意。 等了一会儿。 姜茶默数了189个数,但她可能数的快了一点。 门外再次响起开锁的声音,接着,门从外面被推开。 姜茶垂着眼睑,浓密的眼睫掩住半个漆黑的瞳仁,和微微升起的光,在看到一个很陌生的老者后,眸中的光又倾刻间落了下去。 她退后一步,似乎累了,在身旁的矮桌上坐下,身上的气息再淡定不过,哪里像一个囚犯? 老者走进来,有着长长的胡子,头发尽数白了,一双稍显浑浊的眸倒是比其他原始人要平和一点,但仅仅只是一点,依旧凶横。 看姜茶不说话,他先行开口,“你有什么事?” 是一串本地语言,但有些生涩,还不如姜茶说得连贯。 姜茶伸出食指,不疾不徐地将脸侧碍事的头发挑起,又别在耳后,开门见山地问:“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子呢?” 老者说:“他在干活。” 他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但他知道,那个男孩子是谁么? 姜茶眸光一凝,幽黑的眸终于定在了老者脸上。 外头的青年就看到,刚刚还算平和的女孩,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阴戾诡谲,如死神降临了一般。 他浑身戒备起来,快步走进门,但来不及了。 几乎在老者话音落下那一瞬,女孩抬起修长的腿将眼前这个没有丝毫防备的老者踹翻在地。 “!” 她虽然力气小,但老者也是风烛残年,顿时仰翻在地。 随后,女孩走过去,膝盖跪在老者的胸口,死死压着,手揪着他苍白的头发抬起,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藏了一枚瓷碗的碎片,抵着老者的脖子。 不曾收敛力道,沁出了血,鲜红的液体沾了女孩冰白的指尖,染了一丝妖异的颜色。 姜茶嗓音发涩,一字一句,“带我去见他。” 老者被揪着头发,脖颈还被尖利的碎片抵着,心脏处又被死死压着,本就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年纪,这会儿黝黑的脸已经泛了青紫,他翻着白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青年,此时不用听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已经意会,他站起身,说了一句姜茶听不懂的话,但看他微微侧身,胳膊指着外面的姿势,便知道是要带她去见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姜茶短暂停顿了一秒,膝盖从老者的胸口离开,揪着他的头发的手改为抓住他的后衣领,脖颈处的碎片又逼近几分。 她拽着老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身,眼神冷冷地看着青年,示意他走前面。 青年连忙走到前面,快步带着姜茶去寻那个少年的位置。 出了门,能一眼看清这个部落的环境,没有什么看头,两边都是木房子,就像古时候的村庄一样,粗略估计有二三十户。 木房子外面挂着长弓弯刀,干涸的血迹已经洗不掉了,还有一些晒在木架子里的粮食,和她并不认识的青叶子。 外头这会儿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者坐在门内的阴凉处,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在洗衣服。 有点儿战斗力的人好像都不在这儿。 青年脸色稍显慌乱,快步走在前面,女孩手里劫持着老者,迈着大长腿倒是不慌不忙。 门内的人看着外头,深知有什么变故,但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凳子上,未曾起身。 青年带着姜茶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间木房子后。 那是被高高的木栅栏给围着的空地,有一口用石头堆砌的井,井上面有一个木架子,架子上缠着绳子,绳子一端绑着木架子,另一端落在井里。 井边站着一人,但不是他。 姜茶冷冷地看向青年,眼带威胁。 青年来到井边,问了那人什么,那人狐疑地看向姜茶,看了一会儿,指了指井里。 姜茶面色一变,拽着老者来到井边,往下看,什么都看不到。 这口井很深。 姜茶气息顿时更加的冰冷,却松开了老者,抓着绳子就要往井里跳。 青年反应过来,连忙抓住她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要命了?! 这么个瘦弱的人,胳膊能有什么劲儿?估计刚进去就坚持不住摔死了。 “滚!” 姜茶气息森寒如地狱中跑出来的厉鬼,双眸中萦绕着黑雾,仿佛要凝成实质溢出来,她一把抽回胳膊,抓着绳子就跳了下去,消失在井口。 青年和另一个男人看着人慢慢下去,还被女生吓得呆愣着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敢拦,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围着井口转。 井口很窄,但越往下越宽。 井底,个黑黝黝的青年席地而坐,人手一个大塑料袋,将储存的食材往塑料袋里放。 等装好了,会系在绳子上拉上去。 光线昏暗的空间内,显得那白白嫩嫩的少年愈发显眼,皎如月华。 阮漉坐在墙边,纯白的短袖脏污不堪,他后倚着墙,修长的腿随意弯曲,侧脸的轮廓在晦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一只雪白漂亮的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不知道在哪捡的,骨腕随意一动,石头被抛起,又落回白皙的手心内,动作显得漫不经心。 一会儿,他听到头顶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却在与此同时,上面那不明显的声音,变成了呼呼的风声。 “咚!” 一团黑影沉甸甸的砸在身旁,快的让阮漉都没看清。 嘶! 姜茶坐在地上,皱眉,手捂着脚踝。 阮漉软眸呆呆的,愣愣地看着忽的出现在身旁的姜茶。 她还穿着那套的衣服,胳膊和小腿露出来,上面有数不清的伤痕,鲜红的颜色,膝盖处更是血肉模糊,正渗透出鲜艳的血,夹杂着透明发白的脓水,看着都疼。 “茶茶?”反应过来,阮漉眨了眨眼睛,连忙起身,单膝跪在她身旁,离得她近一点,他手伸出去,却在虚空中不知所措的顿住,不敢乱碰。 他乱了眸中光影,眼眶一瞬间泛了红,“你怎么下来的?!他们是不是欺负” “你没事吧?”姜茶出声将他打断,她缓回神,先是上下将人好一顿打量,又不放心的问道。 至于他说什么,她根本就没听。 阮漉一噎,嗓音哑哑的,“没事,你” 话到嘴边,又觉得问什么都没意义了。 阮漉吸了吸鼻子,紧抿了唇,一手抱住姜茶的后腰,“我带你离开” “走不了了。”姜茶很镇定,也很平静,她拽开腰上的手,手臂一伸,将人拉在身后,之后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阮漉看着眼前女孩纤瘦的背影,小小一团,他一伸手臂,就可以轻易的将人揽在怀里。 就这么瘦弱一人,却总喜欢挡在他前面。 姜茶眸光淡淡地看着面前几人,半点不慌,她看出来了,这里的人对她们并没有恶意,至少不会伤害她们。 那几人看着眼前的男孩女孩,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女孩怎么忽然出现了? 是让她来干活的吗? 想了想,其中一人上前走了几步,拉住从上面延伸下来的绳子,拽了拽,之后将粗壮结实的绳子系在了自己腰上。 他要上去问问情况。 井口的人感觉到动静,忙不迭把绳子往上拉。 第51章同生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井口的人感觉到动静,忙不迭把绳子往上拉。 “砰!” 门关上,将阳光隔绝在外。 又回到了黑漆漆的房子。 姜茶扶着阮漉的胳膊,正一瘸一拐地往床边走,腰上和腿弯忽的一紧,整个人便悬空了。 阮漉将姜茶抱起,三两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被子上,之后蹲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女孩纤细的小腿, 手掌有些冰凉,姜茶下意识地抽了下腿,便被阮漉一声呵斥,给僵住了动作。 “别动!” 姜茶咬了咬下唇,看着阮漉在昏暗光线中模糊不清的脸。 他眉眼低垂,浓密的眼睫又长又翘,像小扇子一般遮住了那双清澈乌黑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梁下,纤薄柔软的紧抿着,透着几分紧绷,情绪阴沉。 姜茶抽了抽腿,“我……” “都说了别动。”这次他的声音没那么生硬,细听之下,尾音有些发颤。 姜茶再也不敢动,像木头一样呆愣愣地坐着。 阮漉松开她的腿,站起身,转身间似乎擦了一下眼睛。 他来到桌旁,桌上有一个茶壶,一个瓷碗,还有一个茶杯,打开茶壶,看了眼里面,有半壶水。 阮漉拿起水壶,先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清凉凉的,很干净,应该是外头的湖水。 他将水壶拿了过来,又单膝跪在地面,伸手握住女生的脚踝,嗓音闷闷的,始终没有抬眼看她,“你别动,我给你洗一下伤口。” 姜茶没有吭声,两只细白的小手放在身前,一下一下地抠着指骨,似乎有些不安,有些无措。 阮漉握着壶柄,将水淋在她的腿上。 她腿上有数不清的细小伤口,应该是从上面下来时,被凹凸不平的石壁给刮到了,最严重的是膝盖和脚踝,膝盖处的伤是掉下来时蹭的,脚踝又红又肿,是崴到了。 水很冰凉,姜茶条件反射地动了下腿。 阮漉动作停下,短暂的停顿了下,嗓音轻轻软软的哄,“一会儿就不疼了。” 姜茶抿了抿唇,没有吭声,乖乖的一动不动。 阮漉放下水壶,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湿巾,给她将伤口里的沙子清理干净。 看着她腿上各种各样的伤口,少年清澈的眸中氤氲着一团黑雾,眼睛酸胀的厉害,眼眶泛红,一直到微微上翘的眼尾,都似点染了胭脂。 相比起他,姜茶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紧抿着唇,凝瞳盯着少年的脸。 将姜茶腿和胳膊上的伤处理完毕,阮漉呼出一口浊气,放松了后,才后知后觉,背脊出满了冷汗,纯白的短袖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他站起身,“你等我一下。” “你去哪?”姜茶下意识的要抬手去拉他,手刚一动,又僵硬,最后收回了手。 “我去要点药,你这伤口不能不管,发炎了就麻烦了。” 不等姜茶再说什么,他转身来到门口,拉开门。 门并未锁,但一开门,门口守着两个青年,用戒备的眼神冷冰冰地看了过来。 阮漉转头看了一眼姜茶,对上她担忧的眸子,用眼神稍作安抚后,他从门内出去,将门带上。 刹那间隔绝了所有视线,姜茶有些不安,当即从床上下去,一瘸一拐的往门边去。 刚走几步,门又从外打开,阮漉安然无恙的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看到呆呆笨笨站在地上的姜茶,他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怎么下来了?” 姜茶一下没吭声,短暂的沉默一会儿,她说:“你不要乱跑,他们不是好人。” “我知道,但也坏不到哪儿去。”阮漉在床边坐下,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姜茶身后,扶着她瘦弱的肩膀让她倚着。 他看出了她的担心,轻声解释,“这群人只要好好和他们说话,要点药还是很轻易的。” 没一会儿,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那个熟悉的青年,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两人,将药扔在距离门不远的桌上。 他刚要退出去,便被人叫住。 “布朗。”阮漉站起身,喊了他一声。 布朗停顿住,看向阮漉,眼神很疑惑。 阮漉当然不会这个部落的语言,只是无意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便学着这样发音了。 阮漉来到桌旁,先把药收起来,之后问:“能拿过来一些吃的吗?” 布朗皱了眉,没听懂。 但之后随着阮漉随意比划了两下,他就理解了。 短暂的沉默后,布朗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退出门,将门带上。 阮漉拿着药回到床边,坐下,说:“伸腿。” 姜茶后靠着墙,修长的腿随意弯曲,腿和胳膊上的小伤口已经在愈合了,但膝盖上的伤口又渗出血丝和脓水。 姜茶抿了抿唇,身前蜷缩的手微微打开,看了一眼破了皮,磨损厉害的手心,没拒绝阮漉给她上药,乖乖的把腿伸了过去。 细致的上好药,阮漉抬起头,他似乎格外紧张,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连那双乌黑的眼瞳都染了潮湿的水汽,他问:“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男女有别,他不方便检查。 姜茶犹豫了下,伸出手,两只手的手心皆被粗砺的绳子磨的红彤彤的,轻微破皮。 阮漉眉头一皱,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拽了过去,低垂下头,给她上药,语气听不出情绪,但应该是生气了,“怎么不早说?” 姜茶乖乖的伸着手,没有吭声。 漉漉一看她受伤就很凶,她不敢说。 给姜茶上好了药,阮漉将东西收拾好,才抬起头看姜茶,这是从进屋后,第一次这么正色的看她。 他也大概能猜到她是怎么找过去的,无非是因为不放心他,拼着生命危险才让部落的人带她过去,虽然知道她的本意是担心他,但心里还是憋的难受。 他看不得她受伤,她身上每一个细小的伤痕,都像有人拿了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了心脏里最敏感的地方。 很疼。 在井底看着忽然出现在身旁的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那一瞬间,心疼和暴戾的情绪席卷全身,竟然让他心里一度升起了杀气,这是多久没出现过的了? 他的喜欢,比他自以为的还要浓重深厚。 阮漉那时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会和他的后半生死死纠缠在一起。 阮漉双手撑着床,一双乌黑清澈的眸与姜茶对视,他鼓了一下腮帮子,一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气鼓鼓地说:“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你就这么下来,要是一开始就坚持不住了,是会摔死的!” 姜茶是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没了力气,直接掉了下来,还好她坚持的够久,要不然那么深的井,真掉下来…… 姜茶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乖乖点头,“是。” 阮漉看她认错态度良好,轻哼了一声,不再像刚刚那么沉默,姜茶心里也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布朗将食物给他们送了过来,那时天已经黑了。 通过小小的窗口,能看到外面繁星点点,月华璀璨。 屋内,门口的壁灯是仅剩的光源,光线昏暗,视物有些模糊。 “先吃东西吧。”阮漉将食物拿给姜茶。 布朗拿过来的食物是两个粗面馒头,口感也没多差,而且很饱腹。 姜茶接过去。 也没什么嫌弃的,两人很快吃过东西,阮漉又弄了点水给姜茶喝下,接下来就准备睡觉了。 今天过得格外漫长疲惫。 姜茶眉目中带了一丝倦意。 阮漉看了心疼,“先睡觉吧,等醒过来再想想办法看怎么离开。” 姜茶也困了,便没反驳,将身后的枕头放平,躺下。 阮漉将床尾厚实的被子给她盖上,之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姜茶闭着的眼睛又睁开,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拉着阮漉的手腕,“你也上来睡。” 夜晚的温度很低。阮漉穿着短袖,根本就扛不住。 他没拒绝,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不过只在边缘的地方,和姜茶中间隔了很宽的一段距离。 除了怕冒昧,更多的是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阮漉转头,对上姜茶淡静漆黑的眸,轻声开口,语速轻缓,“睡吧。” 姜茶看了阮漉两秒,似是被蛊惑了一般,沉沉闭上眼,鼻尖充斥着属于少年身上淡淡的香,挥之不去,仿佛有催眠作用,她几乎刚闭上眼,意识就陷入了沉眠。 阮漉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伸出手,将她粘在脸侧的发丝拨下,之后就一直看着她,未曾移开视线。 剧组那边此时乱成了一锅粥。 白天的时候,许艺白去了房车那里,没看到姜茶和阮漉,本来以为这两人是去哪里逛了,谁知一直到晚上,都没看到人。 问起工作人员,居然得到了一个,‘从下午开始,就没见到她们了’的答案。 再查,最后见到她们的工作人员说,当时她们就在房车里,完全猜不到这会儿会去哪了。 这下还得了? 肯定出事了! 但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中,两个大活人会去哪啊? 想找人都没个方向。 只能三两一群,开着沙地车在附近找。 “找到了吗?!”贺绍就站在木屋门口,来回踱步,目光频频望向四周,期望下一刻就能看到那两人的身影。 找了一圈的工作人员摇头,“没有。” 贺导叹气,抬手薅了一下头发,感觉为数不多的头发都快急掉光了。 “再去找再去找!”贺绍挥手吩咐。 工作人员却不动了,等贺绍瞪过来,他也是一脸欲哭无泪,“导儿!附近都找遍了啊,没地方找了。” 这黑灯瞎火的,最容易迷失方向,再往外找保不齐要出事儿。 “……”贺导也恼了,“那现在怎么办?!让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啊?!” 却也没再指挥着让人去找,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先给姜茶和阮漉打了电话,还是没打通,才又给费浦打。 很快通了。 贺导连忙问:“怎么样?报警了吗?” “报警了。”那边有风声,将费浦的声音打乱,听不太清,“不过……”似乎有顾虑,他含糊其辞,“这边不太配合,只说了让我回去等消息……” 贺导眼前一黑,有些头重脚轻的,这下可咋办啊?! 在陌生又偏僻的国家,出点事儿真的没有一点儿辙。 另一边,挂断电话,费浦开着车,从当地警局门口离开,压根就没进去过。 路上,他接通了陈昭摇的电话。 “怎么样?”能听出有几分不安和期待,“剧组那边怎么样了?” 到底是心虚,只字不提姜茶和阮漉的名字。 费浦:“人还没找到,剧组正乱着。” 陈昭摇始终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这么久没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行……”陈昭摇短暂停顿了下,再开口,嗓音柔柔细细的,似一朵软嫩的花攀到了耳边,“这件事,谢谢你了。” 费浦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一酥,连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这不算什么?!能帮上女神的忙,是我的荣幸!” 陈昭摇低低笑了一声,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此时,部落中也不安分。 姜茶发烧了。 也就刚睡着不足一个小时,女孩忽然将被子蹬开,难受地翻了个身。 身上的温度快速褪去,接着被一股凉意裹挟,阮漉一个惊醒,转头去看身旁的女孩。 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唇色却如褪了色的花瓣,颜色寡淡,显得病弱,似乎是又冷了,她卷起腿,手抱着肩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阮漉愣了一下,连忙拽起被子给她又裹上,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茶茶?” 女孩微微蹙起眉,却没睁开眼。 阮漉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有点烫,是发烧了。 也是,今天不安生,身上又一堆伤口,她身子骨弱,会生病也在意料之中。 阮漉稍稍镇定一下,又推了下姜茶,嗓音极轻,极软,“茶茶,醒醒。” 姜茶这下听到了他的声音,略恢复了些意识,缓缓睁开眼,眸子半睁,却是一片迷蒙潋滟,还未清醒。 不过能被叫醒就行。 阮漉松了口气,从床上下来,来到桌边将水壶和水杯拿了回来,先给她喂了点水,再用湿纸巾给她擦了脸和手。 这番动静,她也清醒了几分。 “漉漉。” “嗯?”阮漉连忙应,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趴在她身旁,定定地凝眸看她,“你现在怎么样?” 第52章救兵来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嗯?”阮漉连忙应,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趴在她身旁,定定地凝眸看她,“你现在怎么样?” 姜茶半眯起眸子,眼瞳中有细细碎碎的光影,像星星,她含糊说:“有点冷。” 阮漉看着她身上裹得严实的被子,短暂思量,钻进被子,小声问:“我抱你?” 姜茶:“好。” 阮漉伸出胳膊,抱住姜茶的腰,很细,柔软似无骨,也很烫,隔着薄薄的布料,热气直往他身上钻。 他悄悄红了耳朵,却忍着羞涩直定定地盯着女孩看,看她的情况。 姜茶脑子昏昏沉沉,感觉到温暖,忍不住往热源挪蹭,最后找个舒服的地方,窝着不动了。 没一会儿,姜茶出了很多汗,将阮漉的衣服都染了潮湿,他白色的短袖本就沾了很多脏污,这会儿贴在身上更是难受。 阮漉去看姜茶,见她并未睡,眸中潋滟朦胧,不知在想什么,便征求她的意见,“茶茶?” “嗯?”她很快应声,不知怎么,嗓音微哑,或许是生病的缘故。 “我能把衣服脱掉吗?”侧头看,少年微抿唇,颊边勾出一个小酒窝,藏不住的羞意,他有些忸怩说:“穿着不舒服。” 姜茶微微一愣,晃了眸神,轻声应:“好。” 阮漉先收回抱着姜茶的手臂,在被子里脱了衣服,似乎怕走光,轻手轻脚的,将衣服搭在床头,他平复几秒,才去抱住姜茶。 阮漉将半张脸埋在女孩肩窝内,墨色碎发中,露出一抹晶莹的耳尖,蔓延着一片绯红。 姜茶呼吸微重,或许是生病的缘故,触觉不太灵敏,只能感觉到右半边身子挨着的东西滚烫灼人,让这会儿身体回暖,一直在出汗的她想要远离。 但她知道身旁躺着的人是谁,鼻尖萦绕的香气惑人,又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半晌过去,身旁少年安安静静的,似乎已经睡着了,姜茶却越来越清醒,连眼中的迷蒙水汽都散的一干二净。 她动了下,和少年稍稍拉开距离,视线范围变广,刚刚满目是少年白皙软腻的肌肤,这会儿他精致分明的脸占据了全部视线。 的确睡着了,双眸紧闭,似蝶翼的眼睫搭在下眼睑,看着很乖巧。 姜茶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眸光渐深,涌动着滚烫的色彩,瞳仁中有一片殷红,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底的贪念有些压抑不住,缓缓靠近。 唇瓣轻轻印在他嫣红的唇角,如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微微凉。 姜茶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被子里的手动了,指尖轻轻搭上少年的侧腰,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地游走,渐渐在脑中勾勒出了样子。 他肌肤比普通人白,冷白的色泽如无瑕美玉,光滑细腻,手感很好,能摸到腹肌的形状,肌理线条柔韧流畅,再到纤窄紧致的腰,明显的人鱼线,再往下,是牛仔裤的裤腰,摸到了纽扣。 姜茶微微一顿,继续向下,指尖伸进裤腰中,触手是温暖的肌肤,还想向下,动作却忽的顿住,隐忍着,用了全部的自制力。 她缓缓将手抽回,闭上眼,吻了下少年的唇瓣,一触即离,之后将脸埋进少年胸口,唇瓣贴着他的胸膛,呼吸乱的一塌糊涂,双腿夹紧了些,眉眼侵染了稠艳的痴迷,女孩精致微上翘的眉目,一瞬如妖,勾人惑神。 再次清醒过来,还是夜半三更,这一夜浮浮沉沉,半梦半醒,过得无比漫长,时间几乎要停留在这一夜,不再往前流动。 是惊醒。 昏沉间,意识稍清醒几分,顿时就察觉到身旁的热源消失不见。 姜茶一下睁开眸,撑着身子坐起身,头重脚轻,眼前的事物都是模糊的,她没给自己缓神的时间,视线环顾,一览无余的房间内不再有少年的身影。 姜茶气息浑然变得冷戾,即便病弱,也不影响那身压迫十足的气势,她下了床,站起身时略踉跄一下,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步履平稳的走到门口。 拉开门,外边还守着两个青年,其中一人就是布朗。 看到门打开,布朗下意识的皱眉,想要把人赶进去,但看到从门内出来,裹携着煞气的女孩,他到嘴边的声音吞了下去。 “他呢?”嗓音沉冷,衔着入骨寒气。 布朗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天边,虽然听不懂她说的话,但他知道一定是在问那个少年。 姜茶看他指的方向,眼里的慌乱转瞬即逝,“带我去。” 布朗又意会了,他犹豫着,没吭声。 却见女孩一抬眸,瞳仁中烁着寒光,一字一句,“我说,带我去!” “……”布朗错开她的视线,一声不吭。 与此同时,部落外,相隔不远的沙丘上,一群烈马浩浩荡荡奔腾而过,身后尘土飞扬,模糊了马上的身影。 阮漉坐在马上,手揪着前方人的衣服,身子一颠一晃,表情还好,只是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脸色微微泛白。 之前,忽然有人过来敲门,那时姜茶睡得正熟,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一打开门,便被人拉了出去,之后就是在马上了。 看着手里半人高的箩筐,和这些人一人一弯刀弓箭,猜测,或许是去打猎。 不然这些人怎么生活? 果然,一段距离后,最前方的部落首领抬了下手,身后的人调马停下。 阮漉歪头往前方看,沙丘底下正过去一小片黑影,看不清,总之是一种四脚动物。 等那群黑影路过,部落头领大喊一声,先行策马冲了出去。 底下正有条不紊行走的动物,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嚎叫声连绵起伏。 阮漉还未反应过来,肩膀传来一股力道,接着自己就栽进了柔软的黄沙里,他坐在地上,一脸懵的抬头,就见刚刚推他下去的青年,把两个箩筐扔了下来。 “@%……*(!~…”总之是听不懂的话。 阮漉看了一眼沙丘下。 这群人浑身的气势大变,身上狠厉而野性的气息一丝都不曾收敛,随着一道冷光在月下划过,便是一片喷涌飞溅的血影。 伴随着动物的惨叫,惧怕的哀嚎声。 阮漉懂了青年的意思,脸色一瞬变得难以言喻,这是让他将这些动物尸体放到箩筐里?! 该是多么惊心动魄的经历…… 青年的确是这个意思,看他理解了,便策马跟着下去,加入狩猎。 阮漉抱着箩筐,一动不动,他是有底气,这群人不会对他怎么样。 更远处的上空,螺旋桨转动的“轰轰”声越来越近,探照灯在下方一望无际的沙漠来回扫动。 随着直升机降低,发动机带动旋翼旋转,产生的风力拉扯着黄沙,一瞬间弥漫了所有视线。 “特助!E-s12581没有发现boss的踪迹!” “E-S12563也没有boss的踪迹!” “特助……” 秦宋坐在副驾驶,耳廓带了一枚耳机,烁着幽蓝的光,他侧脸在光里略有些模糊,不过肉眼可见的紧绷。 他怕是要玩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宋屏息凝神的等着,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终于…… “特助!发现异常!” 秦宋立马从位置上站起,凝眸盯着那人。 搞得来人都紧张了,他禀告,“下方出现了一队奇怪的人。” 那人将手里的显示屏递给秦宋,上面是无人机拍摄的画面。 一群骑着马行驶的人,很是清晰。 显示屏内的画面变换着,最终出现了一张眉墨如画的精致俊脸,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即便在黑夜中也白的晃眼。 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秦宋瞳孔一缩,赶声吩咐:“把这群人拦下!” “是!” 底下的沙漠中,那队人正不紧不慢地往部落回赶,每一匹骏马后都拉着一个箩筐,里面装满了那动物的尸体。 与此同时,阮漉也察觉了一丝异样,他视线在空中扫过,最终定在了一个如萤火虫般的光点上。 那绿灯在空中一闪一闪,头顶星河浩瀚,导致那绿灯并不起眼,但还是被阮漉注意到了。 细细看,发现那是一个无人机,他乌木眸子微闪,视线环顾,居然发现了好几个绿灯,更远的地方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它们在空中变换着位置,最后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齐刷刷的向他这边飞过来,最终赫然成了一个圆形,包围着正回部落的马队。 同时,上空转动着螺旋桨的“轰轰”声传来,其实这声音一直存在,只不过刚刚离的远,有些小,便不引人注意,现在听在耳里,却连心脏都跟着发颤。 部落头领调马停下,心里警铃大作,防备地抬头看去。 见是一个会飞的机械,他有些见怪不怪,平日里时常能在他们部落里看到和这个差不多的东西在他们上空飞过。 其他人也以为这次和以往一样,谁知,那个对他们来说有些陌生的机械,在缓缓的降落,和他们拉近距离。 旋翼转动起来,产生的强烈风劲如飓风一般,让对自然敬畏的他们眼里蔓延上惊骇。 直升机在他们正前方落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未知总是让人更加恐惧,部落头领眉峰一跳,又有些疑惑,他调马往后退,他一退,身后的人跟着往后退。 和直升机形成临军对垒的情形。 在部落头领既凶恶又警惕的眼神下,直升机的门打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黑色的厚底军靴包裹着小腿,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俊美的眉眼显得锋利,正气浩然的气势下也蕴含着一分轻挑慵懒。 阮漉看到这人的装扮,眉峰微挑,这一看就是军人,他四下环顾,打消了搞小动作的念头,安安分分的等人救他。 他所在的位置在部落的最后面,要是现在逃跑,保不准被这群人注意到了,抓了做人质,要不就是一怒之下杀了他。 这可不行。 阮漉乖乖地待在马上。 接着,从直升机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白净俊秀,很是斯文。 秦宋在翟灵霄身旁站定,目光落在阮漉身上,从后面下来的人,不用听他指示,便自动呈扇形半包围部落。 这些人皆穿着迷彩服,手机拿着枪械,面色冷酷。 这边语言不通,翟灵霄也没想和他们说什么废话,从后腰抽出一把枪,直接往马队那边去。 马儿们似乎察觉的情况不对,正不安的原地踏着蹄子,气氛紧绷如没有张力的弦,一触即发。 部落头领看着正走过来的男子气势不凡,身体紧绷着,从马脖子上挂的刀鞘里拿出刀,耀武扬威地挥了两下,先声夺人。 但他说的话,翟灵霄一句都听不懂,他不慌不忙地来到部落头领身下的马头旁。 两人的距离此时已经很近了,无比危险的距离。 部落头领想退,但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他,他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本能的觉得不安,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瞪着翟灵霄,却一步不敢后退。 翟灵霄漫不经心地抬眸,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部落头领的手腕,再一扭。 “嘶!”部落头领叫出声,手腕像是被掰断了一样疼,手里的刀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松开,落下去。 在半空中,刀又被一只手接过,那只手修长,手心布满了老茧,并不丑,反而很有男子气概。 翟灵霄拿着弯刀,唇角勾着一撇坏笑,抬起手臂,用剑刃拍了拍马脖子,又指了指后方。 部落头领顺着剑刃看过去,见是阮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些人的来意,他看着阮漉,转了转眼珠子,脑子活络起来。 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人放了,万一将人放了后,这些人依旧对他们不利怎么办? 刚认识的人可没什么信任可言。 仗着他们听不懂自己的话,部队头领大声对后面的人吩咐,“看住那个人!” 用这个人做人质,一定能安全离开。 “是!”后方的人应了一声,他就坐在阮漉前面,反手抓住阮漉的手腕,手里的刀也抽了出来。 还不等他去挟持阮漉,前方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众人看去。 霍凌霄伸手将部落头领从马上拽了下来,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嗓音微冷,用无关痛痒的语调,“我可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把人放了,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危险至极。 部落头领看着脖颈上的刀,这刀他常年带着,有多锋利他自然知道,轻轻一动,就能滑了他的脖子。 他一动都不敢动。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面相觑片刻,有些不安,身下的马也有些躁动。 第53章回国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面相觑片刻,有些不安,身下的马也有些躁动。 翟灵霄看他们偃旗息鼓了,不屑又狂妄地勾了一下唇角,之后看向阮漉,对上一双清澈平静的双眸,身为‘被挟持人员’,一点该有的慌张都没,反而淡定自若的怪异。 翟灵霄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眯了眯眸子,嗓音微扬,“等着我去接你?” 阮漉一顿,掰开手腕上的手,径直从马上跳下,朝着他们走来,少年身形颀长纤瘦,看着挺柔弱一人,但在人荒马乱中从容的穿梭而过,那份气度,何止临危不乱? 他从翟灵霄身旁走过,短暂停顿了一下,轻声道:“多谢。” 翩翩公子,眉眼清和,不矜不盈,就这份气度,至少于翟灵霄来说,只见过这么一个。 翟灵霄不言,等人快从他身旁过去,他才不紧不慢的出声,“慢着。” 阮漉脚下停住,转头,“有事?” 翟灵霄看着少年那双清澈如幼鹿的眸,意味不明,“你叫什么名字?” 阮漉顿了顿,坦然自若,“阮漉。” “我记住了。”翟灵霄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便将视线移开。 阮漉:?? 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秦宋手里拿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在他走到身旁停下时,自然而然地抬手,作势要给他披上。 虽然恭敬有礼,称不上任何亲近之意,但始终是过了阮漉心里那条界线,他后退一步,唇角微弯,“我自己来。” 秦宋一顿,心知是自己心急了,将羽绒服顺势递给少年。 “先生,boss呢?”等他穿好,他忙声问。 秦宋早就心急如焚,但心知不会出大事,便依旧端着一副不急不躁的姿态。 阮漉倒是一愣,“boss?” 他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除了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还有几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男子,在秦宋后面不远处站着,姿态出众,不像是普通人。 他抬眸,看着秦宋,“那你是?” 他本来以为是剧组报了警,但好像和他想的有些差异。 秦宋才想起,他忘记自我介绍了,连忙正色回道:“我是秦宋,boss的特助。”又补充,“boss是……姜茶。” 阮漉稍作停顿,了然点头,其实也猜到了。 “茶茶还在部落。” 秦宋:“那我们得赶快去接她!” 他皱着眉,转身就要上直升机,他很担心姜茶的状况,而知晓姜茶如何的阮漉也差不多,只是看着平静。 他跟在秦宋身后上了直升机,眉眼到底泄露了一丝忧虑,问道:“直升机上有药吗?” 不等秦宋问,又说:“退烧药。” “有。”直升飞机上的东西准备得很全。 “那就好。”阮漉舒了口气。 上了飞机后,直升机的门就关上了,直接开始启动。 阮漉反应过来,透过窗看着下面的军人们,“他们……” 秦宋:“不用管,那些人就在边防工作,至于翟灵霄,一会儿将boss带出来后再接他一块儿。” 在边防工作……那都是一线战士啊。 阮漉不由得刷新了一下姜茶在他心里的认知,她好像不仅仅只是一个国际公司的老板。 直升飞机里的空间其实并不算大,秦宋和阮漉的位置一前一后,其他位置被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几乎快坐满。 那几个男人眼神不住地瞟着阮漉,眼里带着好奇的打量意味。 阮漉岿然不动,任由他们打量,只是心里对他们有些好奇,但秦宋似乎不准备把他们介绍给他。 秦宋像是察觉了他的心思,转过头,轻声说道:“这些是分公司的执行总裁和高层人员,还有一位是使馆的人。” 他着急忙慌地赶到这里,并不低调,有时候兴师动众些办事会更方便,至于为什么要让这些没什么用的人过来,还是因为他们以关心的由头非得跟过来,他着急找boss,也就没拒绝他们。 阮漉了然点头。 驾驶飞机的人显然知道那个部落在哪儿,阮漉刚想给他们指个方位,便见直升机径直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秦宋叹了口气,“我们当时观察到这个部落了,只是没想到先生和boss会在这里面。” 阮漉没说话,因为此时部落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他扒着窗户,眼巴巴的看着下面。 部落。 姜茶站在门口,瘦弱的脊背弯曲,一声声咳嗽着。 “咳…”看着手心的一滩血,姜茶皱了下眉,接着若无其事的拿出纸巾,将血擦干净。 女孩此时脸色苍白如纸,甚至微微有些透明,在门口杏黄色的烛光下,隐隐约约透着几分飘渺不实的意味。 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头顶的直升机传下来“轰隆隆”吵杂的声响。 姜茶微微一顿,抬眸看去,她眼眶染着红,唇瓣也是鲜红如血的颜色,刚平复下来几分暴戾此时又腾腾腾地升了上来。 直升飞机在眼前的空地降落。 姜茶冷冷地扯了下唇角,眸中有一抹阴霾。 若是秦宋看到,便知道她这是怒到了极致的模样。 本以为先下来的会是秦宋,谁知道门一开,唇红齿白的少年便从上面跳了下来,直直地朝她跑过来。 头顶的螺旋桨带起的劲风,吹起了他墨色微卷的碎发,同样墨黑的眼眸清亮如玉,映着稀稀碎碎的光影,好看极了,只是美的不真实。 姜茶一下愣住,脸上冷厉的表情早已烟消云散,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跑过来。 “茶茶!” 阮漉来到姜茶面前站定,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了地上一团血迹斑驳的纸,和女孩过于苍白的脸色。 他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眼里有惶惶不安的颜色,“你怎么了?” 姜茶浓浓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反应过来,站直身子,乖乖摇头,“没事,可能是肺炎,吊个水就好了。” 习以为常的姿态,这个说辞,显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阮漉眸中的光一瞬间乱了,仿佛平静的湖面掉进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将镜子一般的湖面砸的支离破碎,他喉咙发涩,只觉得心口钝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才慌忙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给她披上。 接着,他将人抱起,往直升机那边走。 短短一段路,快走到直升机跟前,他才说话,声音被风吹散,轻柔入耳,“那怎么还站在外面?傻不傻啊?” 姜茶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几秒后,嗓音低低的开口,委屈的不是很明显,“我找不到你。” “……”阮漉眼睛霎时就胀的难受,鼻尖有些发酸,他哽了喉咙,“我总会回来的,以后不要等我。” 姜茶没说话。 等直升飞机离开部落,彻底寂静下来,才能听到屋内偶尔响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内,两个青年趴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水,他们一动不动,不知生死,身旁一块染了血的茶壶,将画面营造出了一种黑暗,压抑,阴森的氛围。 好一会儿,其中一人才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气氛才松缓一些。 直升机上,姜茶邻窗而坐,往后倚在宽大柔软的沙发椅内,她刚吃过药,苍白的脸色似乎有好转,轻阖着眼,若不是放在一旁的手偶尔敲打一下深棕色的扶手,还以为是睡着了。 秦宋就站在她身旁,噤若寒蝉,一颗心脏七上八下的,紧张的要死,有句话说的不差,悬而未决才最残忍。 阮漉就坐在姜茶身后,圆溜溜的眼睛瞥了一眼秦宋,又去看姜茶。 她这是生气了吗? 阮漉有些摸不准,他从来没见过姜茶现在这样,看着好像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但秦宋又是这副紧张的样子。 好一会儿,就在秦宋自己脑补过度,觉得自己要完了的时候,姜茶睁开眼,清润的眸子中情绪分明是平和的,她淡淡开口:“解释。” 秦宋短暂的愣了一下,说:“没看手机。” 姜茶在部落外面时已经察觉不对,就给秦宋发了消息,说如果联系不上她,就过来找。 她们被抓进部落是午饭后,但秦宋在半夜才找了过来。 秦宋心里叫苦不迭,他很冤枉啊!平日里工作忙得要死,邮件倒是会经常查看,但看手机的时间真的没有!尤其boss给他发消息的手机还是他的私人手机! 姜茶:…… 这么说还是她大意了? 好吧,她是没注意那么多。 看姜茶又不吭声了,秦宋小心翼翼的瞟了她一眼,都想说让她直接给个痛快,“boss……” 阮漉这时,将手里捧着的热水杯从后面递给姜茶,软声说:“喝点水。” 姜茶一顿,接过水杯,柔了眸中的光影。 秦宋看了,心里感叹,要在以前有人打扰姜茶,绝对会被赶出去的。 感叹完,接着他就准备求情,希望能从宽处理,就见姜茶抬了下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你的事了。” 眼神像是在说,‘你可以滚了。’ 秦宋眼睛却一亮,让他滚也行啊!至少不会挨罚,他低头应了一声,“是。”便去了副驾驶坐着。 临走,给阮漉一个感谢的眼神。 来时路上,秦宋和阮漉说了,他收到了姜茶的消息,但因为没及时看消息,所以来的这么晚,惹他们两人白白遭罪。 阮漉答应了给他求情。 虽然他好像还什么都没做呢…… 阮漉回给秦宋一个‘不用谢’的眼神,便挪到姜茶身旁坐下,沙发椅很宽,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阮漉关心地看她,“你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姜茶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又将水杯放在杯槽里,摇了摇头,自然而然地牵住阮漉的手,安抚说:“我没事,咳……就是喉咙还有些不舒服。” 阮漉叹了口气,将毛毯给她往上拉了拉,“那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姜茶点头,掩不住的倦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回到B市。 警车停在了御麟湾门口。 姜茶从后门下来,还昏昏欲睡,阮漉从车里下来,连忙扶着她。 副驾驶车窗落下,翟灵霄探出头来,脸上一贯是漫不经心的轻佻笑意,坏坏的样子,“不方便进去,就送到这儿了。” 姜茶点头,“谢了。” 没多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已经很熟悉了,至少很多话不用说。 翟灵霄什么都没说,最后看了一眼阮漉,将车窗关上。 看着车尾消失在车流中,姜茶和阮漉往小区内走。 从飞机上下来后,两人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当时姜茶还没睡醒,阮漉便把两人的手机关机了。 这会儿一开机,就有人打来了电话。 阮漉将姜茶的手机还给她,“古熹的电话。” 姜茶接过手机,接通。 “在哪?”古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一点都听不出来这人之前发了极大的火。 要不是对姜茶有信心,她怕是就直接找到国外了。 姜茶声音缓和一点,“刚到家。” “那我去找你。” “不用,咳……”一听姜茶咳嗽,阮漉立马皱起了眉,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姜茶侧目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明天再过来,我得休息一下。” 古熹自然不会错过她那点不对劲,心里想骂娘,“生病了?!” 姜茶:“嗯,不严重……” 古熹丝毫不信,这人一向不知道疼惜自己的身体。 但姜茶不想再听她的啰嗦,温声安抚了几句,就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阮漉也在回消息,因为姜茶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再继续在剧组那边待着,再说他们在那边也没什么事,便直接回了国。 能看出那里很担心他们的情况,剧组那边,工作室那边,还有苏鸦留和许艺白都发来了问候消息。 从小区门口走到家,才将消息回完。 阮漉舒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兜里,扶着姜茶躺到床上,去给她接了杯热水,再回来,单刀直入,“医生呢?” 在飞机上姜茶输了液,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但阮漉不放心,一路都在说回来要再检查一下,姜茶也答应了。 姜茶抿了抿唇角,对上阮漉坚决的眼神,有些无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通了后,温和有礼地说:“这边需要你过来。” 再告诉那边新家的地址,便将电话挂断了。 阮漉皱了下眉,问是谁。 姜茶说:“崇东医院的院长,我的私人医生。” 和阮漉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他以为能做上院长的,应该是一位有些年纪,很有学识的中年人。 第54章表白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他以为能做上院长的,应该是一位有些年纪,很有学识的中年人。 谁知,过来的医生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五官偏古典美人那一类型,清秀耐看,一双剔透的眼眸中漾着浅浅的柔和,浑身的气质安然淡定,仿佛是古时候走出来的世家贵女。 第一次见阮漉,她有些意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问,声音不疾不徐,“姜小姐呢?” 阮漉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语气不冷不热,却是恰到好处的礼貌,“在卧室。”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省略了姓,“和我进来吧。” 推开卧室的门,姜茶抬眸,懒懒看了一眼,又低下眸。 李清韶自然而然地走近,将手里提着的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嗓音带笑,“怎么搬家了?” 姜茶不疾不徐地翻了一页书,“想搬就搬了。” 李清韶笑了笑,不言。 等准备就绪,她抬眸看了眼阮漉,问姜茶,“可以吗?” 姜茶淡淡说:“他是阮漉,可以留下。” 其实想说:他是我男朋友。 李清韶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他是阮漉,可以留下’,这话本来就带了一丝特别。 ‘因为他是阮漉,所以才可以留下’ 李清韶又看了一眼阮漉,没继续深究,伸手撩开姜茶的衣摆,露出一截白皙软腻的肌肤,腰线纤细优美,还有很漂亮的人鱼线。 姜茶躺下去,侧头依旧在看书。 阮漉刚刚还不懂她们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会儿一下反应过来了,将视线从那截腰上移开,连忙低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疼吗?”李清韶摁着她肚子上一块地方,轻声问。 “有点。”姜茶语调依旧平淡无波。 “这里呢?” “也有点。” “得,胃也有点毛病。”李清韶手掌上移,想了想,为了小命儿,手还是没落下去,“胸口疼吗?” 姜茶点头,从鼻腔内发出低低一声“嗯。” “……”做完检查,李清韶收回手,打开药箱,拿出两瓶液体和一个输液管,给她扎针,说:“还是老毛病,输了液就能好,但你得多注意,别受凉,吃的方面也注意,有刺激性的食物都别吃,尤其是辣的和冰的,注意休息,至少得把抵抗力恢复过来。” 姜茶没吭声,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的书。 一旁阮漉全身贯注地听着,在李清韶话音落下后,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李清韶诡异的停顿一下,有些了然,这显而易见就是家属啊。 李清韶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看了一眼输液瓶,直接叮嘱阮漉,“这个就交给你了。”又问:“换输液瓶,你会吧?” 阮漉点头,“会的。” “那就好。”李清韶看向姜茶,见她书后的脸,表情淡静,但她分明看到了一丝笑意闪过。 她可不认为这是错觉。 稍加思量,便明白过来,原来是借机想把人留下?真阴险……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一大堆事没忙呢。” 姜茶很满意李清韶的识趣,将头从书里抬起来,“慢走。” 李清韶:…… 在人要离开时,姜茶忽然想起一件事,“翟灵霄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李清韶顿了顿,回过头来,表情若无其事,“你给了?” “没有。”想了想,毕竟欠翟灵霄一个人情,就又说:“他身体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李清韶表面的淡定霎时冰消瓦解,眼里浮出一丝紧张和担心,“什么问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清韶低垂了下眸,“那我先回去了。” 显而易见,她心里乱了。 姜茶点了点头。 李清韶离开后,阮漉立即占据姜茶身旁的位置,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趴在床边看她。 “那你这是没事了吧?” 姜茶一只手臂放在脑后枕着,弯着眼睛看他,古黄色的灯光平铺在她的瞳仁中,色泽温润,“嗯,没事了。” 阮漉一直吊着的一颗心脏终于落回肚子里,他叹了口气,轻声说:“你可吓死我了,上次还说以后不生病了。” 姜茶一顿,抿了抿淡色的唇瓣,小声说:“这是特殊情况。” “所以才原谅你。”阮漉有点怏怏不乐,趴在床沿,脑袋毛茸茸的,一耷拉下来,很像只小猫。 姜茶紧抿着唇角,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后,艰难的找到了话题,“漉漉。” 阮漉懒懒抬眸,“嗯?” “你来这边休息一下吧。”姜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床很大,他即便躺下,中间也有很宽一条缝,只是,就算她们如今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暧昧,也不是没有一块睡过,但一直这样总归不好。 况且,她应该也不是那个意思。 阮漉站起身,绕到另一边,在床上坐下,后倚着床头,侧目看姜茶,“我就在这里,你继续睡吧。” 姜茶看了下阮漉,他坐在被子外,身上穿着绒白的毛衣,屋内有暖气,也不冷,便放心点头,“嗯。” 虽然这么答应,但姜茶也没睡,又拿起书看了起来,阮漉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睡不着了,便没出声干涉,低头玩手机。 不知过去了多久,姜茶听到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到床上的闷响。 转头看去,身旁躺着一只手机,屏幕还亮着,抬头去看手机的主人,他倚着床头,眼睛轻合,已然是睡了过去。 阮漉一路倒是没怎么休息,困得睁不开眼。 姜茶看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撑着床,坐起身子。 费了好大一番力,才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将人挪进被子里躺着。 次日,寒风肆虐,窗外开始光秃秃的树枝来回晃,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连绵不断。 阮漉被吵醒,睫毛先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乌黑的眼眸中一片恍惚,还未彻底醒过来,但已经能清晰感知到身旁的触感。 眼前是一小片白皙的光景,脸颊挨着的地方柔柔软软的,手掌里也是一片温暖细腻的触感,这触感…… 阮漉一下被自己脑中的浮想联翩给惊得清醒过来,他一抬头,看到的是女孩漂亮平和的睡颜,近在咫尺。 “!!?” 阮漉心里涌起惊涛骇浪,像是波澜不惊的海面忽然涌起高高的浪潮,但他表面只是愣愣地看着姜茶的脸,身体僵着,仿佛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眼前的女孩动了,环着他腰的手臂,在熟睡中无意识的一压,阮漉一个不设防,身体僵硬地往她怀里栽去,刚刚被他拉开的一丝隙缝,又严密贴合在一起。 阮漉和姜茶面对面侧躺着,他整个人都在她怀里,手掌放在她纤薄紧致的侧腰上,细的仿佛一手就能掌握,脸颊贴着的是她的心口,而他的腰上和脖颈下面,都是女孩的手臂,虽然纤细,但抱着他时,却仿佛有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阮漉轻轻颤了颤眼睫,后知后觉的红了脸颊和耳朵,胸口好似有一个火炉,蓦地炸开了一般,身体上的温度急速上升,让他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害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有一些慌乱。 好一会儿,他做了好几组深呼吸,稍稍平复下来一点心里的躁动,但效果甚微,他压下心里的贪恋,手抵着女孩的腰,想悄悄从她怀里离开。 这时,后腰又是一股力道,把他往她怀里压,头顶响起清冷微哑的嗓音,似梦呓,“乖,别动。” 阮漉一僵,没再听到别的声音,确定她不是已经醒了,才悄悄呼出一口浊气,暴露在外的肌肤肉眼可见的蔓延起一片红晕,耳垂更是红得滴血,呼吸乱的一塌糊涂,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中,尤其是身体不可控的变化,更是让他羞耻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他有些欲哭无泪。 怎么办?! 肯定会被注意到的! 完了完了…… 阮漉心理活动很活跃,自然没注意到,抱着她的女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挨着她腹部的异样,她自然感觉到了…… 姜茶眼仁中有几分呆,还未清醒过来,但抱着少年的手臂却无意识收紧,两人的身体瞬间贴的更紧。 阮漉也在此时察觉,抬起头,对上女孩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阮漉白皙精致的喉结滚动了下,眼圈微红,嗓音低低的,“茶茶……” 他真的要哭出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姜茶眼中逐渐恢复清明。 “我,我……”阮漉一边往后退,一边想解释,但好一会儿,也没吐出第二个字。 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什么?”姜茶眼中的雾气散去,眼仁更加清澈,她当即抱住少年的腰不放,让他无法从她怀里逃脱。 “我……”阮漉又结结巴巴的好一会儿,低垂下眸,声音小小的,很没有底气,“对不起。” 他眼神闪躲,眸中弥漫着水汽,始终不敢看她,姜茶没吭声,低垂的眼睫微颤,表情淡然无波,手臂依旧搭在他腰上,指尖在他后腰的腰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像是在思量什么。 后腰轻微的触感,像被猫咪的肉垫轻轻碰了一下,若有若无,阮漉咬着下唇,身体紧绷着,眼圈更加红了,衬着白净的皮肤,显得楚楚可怜。 他手推着姜茶的腰,一下用了力,整个人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转身背对着她,将腿蜷缩起来。 姜茶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少年声音带着无措的颤音。 “对不起。” 姜茶:?? 阮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落荒而逃,但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开,都现在这样了,时机应该很成熟了。 阮漉咬了咬纤薄的下唇,定了下心神,唇瓣刚动,想说什么,后背就贴过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不要说对不起。”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平静,莫名将他心里的忐忑也平复下来。 姜茶抱住他的腰,手心出了冷汗,她额头抵着他的雪白的后颈蹭了蹭,是阮漉不曾知晓的忐忑不安,开口的声音,平静又淡然。 “漉漉,做我男朋友吧。” “??”阮漉瞳仁蓦地睁大,呆滞住,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太,太突然了! 而感觉到阮漉一下僵住的姜茶,紧抿住唇,唇间抿出一条僵直的直线,她艰涩的动了动喉咙,“都这样了,我得负责……” 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在阮漉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眸却有些暗淡。 又说:“如果你还没有一点喜欢我……也可以先试试。” 先试试也是好的。 “……” 接着,就是良久的沉寂。 胸腔内一颗心脏“怦咚怦咚”的急促跳动,几乎能感觉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胸腔每震动一下,眼神仿佛也恍惚了一下。 渐渐,心跳就慢了。 像燃到极致的烟火,像即将亏厌的满月,只余下如灰烬一般的冷凉。 却忽然,听少年一声,“好。” 救世之音,可枯木生花,大抵如此。 姜茶背脊僵硬到发麻,放在阮漉腰上的手臂动了动,强忍着没有收紧,“你,说什么?” 阮漉低垂着浓黑的睫毛,微微发颤,嫣红的唇瓣轻轻动了,声音很小,分明是羞涩,“做你……男朋友,我答应了。” 姜茶将阮漉翻了个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有些患得患失,“那你也喜欢我……对吧?” 终究还是不安。 阮漉却很会抓重点,“也?” ‘也’这个字,就让人很开心啊。 姜茶的表白,没有说过喜欢,阮漉便以为她对自己只是有好感,但因为今天早上难以启齿的情况,不做男女朋友,也不再适合做普通朋友了,所以才向他告白。 姜茶也此时反应过来,她好像还没表明心意,便红着耳朵,眼神不躲不闪,很认真的说:“嗯,我喜欢你。” 惊喜来的太突然,阮漉也呆愣住,又有些茫然,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对自己和其他人不同,阮漉一开始就有察觉,但也不敢一下就联想到情情爱爱上。 看着女孩双眸中的深情和温柔,阮漉弯了下唇,散了脑中杂乱的思绪。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开心吗? 他有女朋友了。 他回答之前的问题,眸子微弯,轻声说:“喜欢的,一直都喜欢你。” 第55章恋爱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他回答之前的问题,眸子微弯,轻声说:“喜欢的,一直都喜欢你。” 两人吃过早饭后,宋柯臻打了个电话过来,阮漉便去了工作室,只剩下姜茶一个人留在家。 刚确定关系的女孩有些黏人,她想跟着阮漉去工作室,但被阮漉勒令待在家里,要她遵医嘱。 姜茶怏怏不乐的妥协。 古熹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阳台的吊篮里,一身冷意,脸上的表情像谁欠了她钱不还一样,腿上放着笔记本,在工作。 “怎么?谁惹你了?” 姜茶面无情绪,头也不抬,指尖在键盘上轻点,将手上的文件处理完,她将笔记本合上,放到一旁,端起咖啡,懒懒的往后一倚,“我谈恋爱了。” 声音听似淡淡的,但尾音稍扬,有几分荡漾。 古熹反应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挑了挑眉,“什么样的恋爱这么苦大仇深?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到底是泄露了一丝笑意,姜茶眉眼间掩不住的欢愉,说:“我跟漉漉表白了。” 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又沉下眉眼,并表示怀疑,“他不让我跟着他去工作室,但谈恋爱了不就可以朝夕相处了吗?” “这你听谁说的?”古熹自顾自的倒了杯热水回来,喝了一口,暗自平复下震惊。 姜茶:“秦宋,他谈恋爱的时候每天磨着我,让我给他放长假。” 古熹也不懂,沉默了一会儿,反问:“是放孕假吧?” 姜茶:??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将这件事略过。 古熹在姜茶对面坐下,姐妹生平头一次谈恋爱,到底是有些新奇,没忍住问了细节。 但姜茶三缄其口,一字不答,而且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小傲娇,像是在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弄得古熹也不太想听了,准是狗粮。 终于,问起来意,“你没事吧?” 从进来开始,古熹仿佛一身轻松,但心口一直压着块儿大石头。 对见过姜茶所有样子的古熹来说,姜茶于她而言,是个不稳定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爆炸,就将自己弄得粉身碎骨。 姜茶沉吟了一下,“身体没什么问题,心理更是好着呢,你回去就这么和叔叔说。” 古熹盯着姜茶看了一会儿,什么都看不出来,轻叹,“行。” 古熹离开后,翟灵霄打了电话过来。 姜茶接通。 听那边淡淡说:“在部落找到两个重伤的家伙,两人后脑都有个血窟窿,其中一个人脖子被划了,差点儿没喘上来气儿,解释解释?” 若不是当时只有姜茶一个嫌疑人,谁会相信那两人的惨状是这个弱女子造成的? 只有翟灵霄知道。 这个女人虽体弱多病,但脑子聪明,各种武术派系的招式学了个十层十,虽然空有技巧没有力量,但奈何这是个不要命的,要是身为她的对手,一旦让她抓住个空档,便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翟灵霄吃过这个亏,深谙其道。 姜茶顿了顿,缓缓说:“翟警官,我是精神病。” “……”所以没办法判刑是吗?翟灵霄沉了声音,“姜茶,你太嚣张了。” “是么?”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良久,翟灵霄一声叹息,是妥协,“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等等。”姜茶打断他,“那个部落是黑户,再说我是正当防卫,你想要怎么追究?” 翟灵霄:…… 姜茶脑子一向聪明,“有事求我?” “……”翟灵霄知道糊弄不过这个女人,但还是心存侥幸,“把李清韶的联系方式给我。” 姜茶一下没吭声。 Secret的老董事长病重那段时间,姜茶代替他处理Secret的事物,当初整个Secret的高层都知道姜茶就是下一任的董事长,惧怕忌惮她手段的人不少,但也有一部分野心勃勃的人,想要杀了她取而代之;那段时间因为生意和那群人的截杀,她无意来到了边境,就是在那又一次遇到了还是边防军的翟灵霄,还阴差阳错帮翟灵霄揪出一队境外毒.贩,两人并不是亲近到能交心的交情,却是能在枪林弹雨中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过命交情。 姜茶轻啧一声,“给你,但别说是我给的。” 李清韶平时看着也是个清婉娴静的女人,但有时候,这样的人才能在不吭不响时把人坑了,也对,毕竟是个敢去刀山血海的边境做无国界医生的女人。 中午十点,阮漉从外面回来,有些愁眉不展。 “怎么了?”姜茶收到了他的消息后,就站在玄关等他,看他皱眉,跟着皱眉。 阮漉抬眸,看到她,轻笑一声,摇头,“没什么事。” 他换了拖鞋,牵着姜茶往里走,一边说:“宋姐让我工作,而且,我们在剧组失踪的事被爆了出来,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我发了微博报过平安了,但这件事对我们影响不小,处理起来会有点麻烦。” 例如:两个大活人怎么会在剧组失踪?剧组对演员的保护这么不到位? 再例如:阮漉和姜茶的戏份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都还在剧组待着?又怎么会一块失踪?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不是不一般? 网上还有说,陈昭摇也受伤了,她前脚离开剧组,后脚这两人就失踪,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陈昭摇最近在网络上的风评大大下跌,而且不仅她看姜茶不顺眼,她的粉丝和姜茶的粉丝好像也气场不合。 即便正主没闹出什么事,两家的粉丝也发生了几次小摩擦。 网友脑补的能力很强,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这些都对剧组和她们有影响。 总之很麻烦。 宋柯臻那边正在压热度,争取把猜测他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的言论给平息下去。 上一次他们两个人的绯闻还没解决掉,又闹这么一出,几乎就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给坐实了。 姜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风向,一下就知道宋柯臻在打什么主意,她睫毛轻轻颤动一下,转头看身旁的阮漉,眸中光影明明灭灭,欲言又止。 阮漉在看剧本,察觉到视线,转头看她,“怎么了?” 姜茶有些委屈:“猜测我们之间有恋情的帖子都被压下去了。” 阮漉一怔,公关方面他从来不插手,也没问宋柯臻准备怎么解决。 拿起手机,点开热搜,那条说他和姜茶恋情的热搜已经不见了,去搜那个帖子,下面的言论都是—— [非官宣不约,只是朋友!] [我们哥哥才不会谈恋爱!怎么总有女的往我哥哥身上粘啊?!好烦!] [我刚粉一个女明星,就有主了吗?不要啊!呜呜呜……] [有些漉粉也不要太嚣张了吧,哥哥看到会不开心的。] [我不管!我不同意哥哥谈恋爱!姜茶路转黑!] [不管哥哥谈不谈恋爱,只要平安就好!] 有的评论是好的,但寥寥无几。 阮漉的表情沉了下来,却在这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有些懂宋柯臻的打算,她一向是个理智的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对他们的影响降到最低。 公布恋情也是一种影响,所以宋柯臻压根就没想到要把恋情坐实。 但以阮漉的想法,他自然是想告诉所有人他喜欢的人是谁,只是,他能坦坦荡荡,堂堂正正的说出来,粉丝却未必会买账。 阮漉只能征求姜茶的意见,“你想怎么办?” “我?”姜茶没想到事关他工作的事,她有权利给什么意见,给名分这种事,愿不愿意都在他,她是被动的。 但他这么问,她心里还是存了几分试探,“你呢?你怎么想的?” 阮漉看到了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微微怔忡一下。 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其实不算长,对对方的了解都不够深刻,尤其是对方的过去,不知是因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好像把自己放到了弱势的地方。 为什么? 谈恋爱不是平等的吗? 阮漉抿了抿唇,一锤定音,“你决定就好。” 姜茶一愣,有种飘在云彩上的不真实感,“怎么决定都行?” 阮漉毋庸置疑的点头,“嗯,怎么决定都行,都依你。” “那你的工作……” “那不重要。” 工作方面他自有分寸,若是连名分的事都没办法满足她,那他也太失败了。 姜茶勾了勾唇角,开心了。 至于工作方面,她怎么可能让这些事影响到他? 姜茶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阮漉说不干涉就不干涉,看都没看一眼,就又拿起自己的剧本。 不过倒是给宋柯臻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什么都不要再做了。 宋柯臻收到消息,打了电话过来,“什么叫什么都不要再做了?你想做什么?” 阮漉看了一眼姜茶,拿起手机去了阳台,“我要公布恋情。” “你疯了吗?”宋柯臻一下惊呆了,觉得他冲动坏事,“你那些粉丝怎么说她的你也看到了,现在公布恋情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或许吧。”阮漉一言带过,不想说那么多,“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了。” “……”宋柯臻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低低的传过来,“就算她是S国际的老板,可观众缘和粉丝这种东西是不受控的,不然怎么那么多有背景的人来混娱乐圈,这么长时间了,依旧不温不火?” 娱乐圈真的是个很玄学的圈子,有财力背景在某方面确实能更有利一些,但绝对不是个必定因素。 这些阮漉自然都懂,“那些粉丝怎么样我不管,我只要一切都顺着她就好。” 宋柯臻:…… 最后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我还在给你洽谈一个国际代言,你就想着醉倒温柔乡?!” 鬼迷心窍? 或许吧。 阮漉笑了一声,“挂电话了,她叫我。” “……”看他真的要挂了,宋柯臻连忙又补了一句,“给你的剧本记得看,好几个送来剧本的制片都打电话过来,说角色已经定了,就那一个还在等你的答复。”想想,心里实在窝火,不甘心的骂了一句,“妈的,一个个真tmd现实!” 宋柯臻虽然称不上是文雅淑女,但也轻易不骂脏话,看来是真的被气狠了。 想想那个剧本…… 是他在看的那个,导演和编剧有些陌生,但剧情设定还不错。 阮漉回答,“我知道,已经在看了。” “行,那我挂了,现在十万火急,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呢。”宋柯臻想想,还是吞不下那口气,“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刚谈恋爱就把‘生杀大权’交给人家!我……” “嘟……嘟……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宋柯臻一下安静下来,窗外寒风依旧不消停,外面树枝晃晃悠悠,在她眼里掠过一道暗淡的残影。 最终,无奈叹息一声,似喃喃自语,“这家伙,怎么谈个恋爱这么伤筋动骨呢?” 阮漉从阳台出来,一下对上姜茶亮晶晶的眼睛,便忍不住勾了唇角,来到她身旁坐下,“怎么了?” 姜茶将手机递给他,也不说话,示意他看。 阮漉好奇地看下手机屏幕,是一条已经发布了的微博。 微博被剧组那边认证,认证是演员。 【姜茶:平安。】 阮漉看了失笑,哪有人报平安就只发个‘平安’的呀?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笑渐渐淡去,转头看向姜茶,有些不懂。 姜茶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有些笨拙的按压着揉了揉,轻声说:“就这样吧。” 虽然很讨厌那群在他微博下喊哥哥的人,但也终究舍不得那些人就这么轻易的离他而去。 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但还是想,世界上给他的爱意还得再多一点才行。 阮漉抿了抿唇,“那我们……” “慢慢来。”姜茶想了很多方案,但每一种都不是十全十美,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所有人都好好接受,就是被她们认可。 一个能被所有人认可的人,足够配上这么好的阮漉了吧? 阮漉又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懂她的打算?他眨了眨眼睛,倾身过去抱住她的腰,将脸颊埋在她肩窝里,瓷声瓷气,“你就说你是S国际的董事长,再有人乱说,你就发律师函,她们就不敢说什么了。” 这是他本来以为,她会用的方法,谁知……他对她的了解还不够。 姜茶抿唇笑了笑,往后倚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脑勺,轻轻揉着,没有说话。 悠悠之口,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堵住的?而且那时,会有人将她们的感情说成潜规则,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第56章熟悉的人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悠悠之口,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堵住的?而且那时,会有人将她们的感情说成潜规则,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星耀娱乐的十八层,是陈昭摇的休息室。 “啪嗒——~” 水杯被碰倒,从桌上掉了下来,摔成了碎片,也惊醒了陈昭摇,她眼底涣散的光影稍稍聚拢,目光定在手机屏幕上。 【姜茶:平安。】 这两个字,太刺眼了。 陈昭摇眉眼闪过一缕阴沉,命真大!同时心里也无可避免地浮上惊慌。 这件事她是罪魁祸首,会不会查到她身上? 想起一茬,她连忙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等那边接通,她质问出声,嗓音像含着一口冰渣,“她们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阮漉发微博报平安,说是已经到家了,那在这之前,剧组肯定早已经知道了,她却没收到任何消息! 另一边,费浦也是刚刚被电话铃声惊醒,听到女神的质问,他忙声解释,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虚弱,“一整夜都在被贺导吩咐着去找那两人,根本没空下来,一空下来……就睡着了。” 他含糊其辞,并未说,昨夜出去找人的很多人都着凉了,他也不例外,等收到阮漉和姜茶平安被救出来的消息,他直接吓晕过去了…… “……”陈昭摇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胸腔内等着喷涌而出的怒气只能强压着,深吸几口气,嗓音放缓:“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你放心。”不等陈昭摇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他好像就猜到了,苦笑一声,“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昭摇微微一愣,也没维持温柔的假象,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到底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层威胁,“你说出去我也不怕,我是陈氏集团的千金,他们奈何不了我,但你就不同了,到时不但要接受他们的报复,还有陈氏集团的,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那头,很久没吭声,再有动静,便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陈昭摇看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眼梢泄露出一丝鄙夷和怒气,“废物!” 电话挂断后,手机界面自动变换到之前的微博上,看着那条微博以及下面的评论,陈昭摇胸口的起伏渐渐变大,到底是气不过,抬手一挥,摔了手机。 “啪嚓!” 手机摔在光洁的瓷砖上,当即四分五裂。 这时,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少年走了进来,他身形很瘦,雪白的衬衫松松垮垮的垂在身上,领口松了好几个扣子,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膛,连那抹春色也若隐若现。 他单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修长的手握着银质的门手柄,两者相称,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看着地上碎裂的手机屏幕,身形修长的少年挑了挑细长秀气的眉,嗓音华丽如大提琴,漫不经心地调侃,“这是发什么脾气呢?” 陈昭摇看着来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瞪着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你来做什么?!” “呵……”陈时镜推门进来,看着陈昭摇那张稍稍有些扭曲的脸,幸灾乐祸的笑出声,一笑起来,清秀的眉目浮现些许明艳华丽的色彩,他用无关痛痒的语调,直接让陈昭摇变了脸色。 “爸让我来的。”他说。 陈昭摇脸色微变,眼神有些惧怕。 这些日子,她在网上的黑料层出不穷,怎么都没办法处理干净,也压不下去,仿佛霉运缠身一般,因为这件事,还影响了公司的股市,陈甚宗最近见陈昭摇,一直都是一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子,十分不待见她。 一说起他这个人,陈昭摇就有些抗拒,“爸让你过来干嘛?” 陈时镜走过去,在陈昭摇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将手机递给她,“公司那边发来了公关方案,你先发个微博,之后会准备一场发布会,具体细节,胡姐会跟你讲。” 陈昭摇顿了顿,接过手机,先看了界面上的文案,之后表情显而易见地出现一丝恼意,却也有些习惯了。 最近的公关方案都是让她做小可怜人设,不管什么黑料,先认错就对了,但也不是实实在在的认错,明明话里话外都是道歉,但也不坐实任何一项黑料。 她乖乖点开微博,换了自己的号,复制发布,再将手机扔给陈时镜,“发好了!” 陈时镜接住手机,办完事却不准备离开,他雪白的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点开了姜茶的微博界面,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姐,你说,这件事不会真的是你做的吧?” 网上都在说姜茶和阮漉的失踪是陈昭摇搞的鬼,刚刚的声明也是针对这件事。 陈昭摇浑身的神经一下紧绷,如炸了毛的猫,“你胡说什么呢?!” “我就是在胡说啊…”陈时镜抬眸,盯着陈昭摇,那双眸仿佛洞悉人心,“你紧张什么啊?” 陈昭摇:…… 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有些恼羞成怒地将身后的抱枕拽起来,向少年扔过去,“滚!别来找我晦气!” 要说,之前陈昭摇清纯可人,温柔善良的形象一直无懈可击,唯独在自己这个亲生弟弟面前,一切的一切都会自动分崩离析,把她的本来面目逼出来。 陈昭摇不懂,明明是一个爹一个妈,为什么就像仇人一样?! 陈时镜一直挂在唇边的笑意敛去,抬起胳膊挡住攻击来的抱枕,抱枕被弹到地上,他站起身,满不在乎的整了整衬衫,扣上两颗扣子,多了一丝禁欲气息,再抬眸,眸光温静,“我先走了,一会儿胡姐会来找你,别乱跑。” 陈昭摇:…… 等门在他眼前关上,她气得头都有点晕,伸胳膊将桌上的水杯挥到地上。 “砰!” 伴随一声咒骂,“神经病!” 陈时镜走出门,眸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不曾移开,指尖摩挲着‘姜茶’两个字,喃喃:“姓姜啊……“ “小陈总。” 陈时镜抬起头,唇角的笑意柔艳,如沐春风,“胡姐,找我姐啊?” “嗯。”胡安筠脸上的笑真实了些,指了指他身后的办公室,“我先进去了。” 陈时镜点头,“那你去忙。” 胡安筠走近陈昭摇的办公室,后知后觉的觉得古怪,皱眉,“不对啊……” “什么不对?”陈昭摇刚好听到,随口一问。 胡安筠有些在意刚刚陈时镜的异常,也没一语带过,认认真真地说了一遍。 陈昭摇皱起眉,端着水杯往沙发那走,若有所思,“姓姜,姓姜……” “砰!”手一松,水杯砸落。 刚接的水滚烫,尽数淋在了女孩脚上,她却仿佛感知不到,僵在原地不动。 胡安筠看着女孩僵直的背影,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拉开,“愣什么呢?!”她冲外喊,“找医生!” 留疤了就不好了。 陈昭摇被她一拽,往后踉跄一下,也回过神,抬眼去看胡安筠。 胡安筠这才发觉陈昭摇的异常,她脸色发白,眼神涣散而空洞,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胡安筠被吓了一跳,皱眉,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你没事吧?” 陈昭摇眼神恍惚了一下,茫然地动了动唇,“啊?”像是才反应过来她的问话,“……我没事。”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等医生过来,看过陈昭摇的脚,确定没事,离开后,胡安筠才正言厉色的问:“发生什么了?” 陈昭摇吞了下口水,眼神还稍显呆滞,“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事?”这个状态,事情一定不小。 “没什么。”陈昭摇拂开胡安筠抓着自己的手,侧目,眸光落在一个点上,呐呐,“是我多想了……” 一定是多想了,一个姓而已…… 胡安筠看着陈昭摇的反应,皱眉,心中思虑,正想追问,就见陈昭摇蹙起眉,苍白的脸色,显得脆弱极了。 陈昭摇揉了下太阳穴,嗓音疲惫,“胡姐先走吧,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 “……”眼神好好打量了她一下,胡安筠觉得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儿,她也问不出来了,便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发布会的细则我会给你发过来,有什么问题,等你舒服点再仔细详对一下。” 陈昭摇:“好。” 等胡安筠离开,陈昭摇一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塑。 良久,她伸手,按了座机,让外边的人送了个手机进来。 她后倚着沙发,手机屏幕的白光照在她脸上,表情看着似乎已经平静了,微微颤动的瞳仁中,映着屏幕里,女生的脸。 那张脸无疑是好看的,最漂亮的是那双凤眸,纯粹的黑,似仲夏夜的星,泛着清清凌凌的光,微凉。 眉眼,没有熟悉的痕迹。 陈昭摇松了口气,手机从手里无力脱落。 果然,是错觉吧。 陈昭摇强压下心底涌动的不安感。 夜晚。 外边寒风彻骨,屋内一室静谧安宁。 沙发旁有一盏落地灯,灯光洒落范围只延伸到沙发边沿,杏黄色的光如夏日的黄昏,将画面渲染出温暖的意味。 姜茶和阮漉一左一右躺在长沙发上,阮漉还在看手里的剧本,他今天陪了姜茶一天,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剧本,姜茶也有工作要忙,这会儿刚放下电脑不久。 她捧着一杯热水,淡粉的唇瓣抵着杯沿,热气氤氲了那双黑眸,微微潮湿,她眸光落在阮漉脸上,不知在想什么,一直不曾离开。 那视线密密麻麻地将他笼罩,蕴含的情绪略有些炽热,阮漉察觉不到也难,他放下剧本,眼角眉梢皆是柔柔的笑意,一双柔和绮丽的黑眸在灯光下显得绵软,和姜茶无声对视,最后歪了歪头,“一直看我干嘛?” 姜茶颤了颤睫毛,嫩唇抿了下水杯,若无其事地低垂下眼,“你好看。” 阮漉笑了一下,又抬起胳膊,手里的剧本遮住下半张脸,清隽的眉眼低垂,浓密长翘的睫毛遮住半个乌黑的瞳仁,那双眸在眼睫下若隐若现,雾蒙蒙的,还能看到一丝残余的笑意。 她工作一停下就会看他,他一问,她便是同样的回答,一下午都是这样。 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怎么样的,但阮漉和姜茶刚在一起的第一天,话不是很多,可能是因为这会儿手头都有东西要忙。 两人会躺在一张沙发上,挨得紧紧的,即便有些挤也不愿意换地方。 看剧本累了,他就会腻腻歪歪的爬到她怀里,软声软气的撒娇,看着她即便害羞的不行,耳朵和脸都红了个透,却还是舍不得放开他,会抱着他笨拙地摸他的头。 每次看到这样的她,阮漉一颗心便像泡在水里,软的要命,灵魂似乎都安定了下来。 晚上九点,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不好,能看到对面的一栋楼,早早的就熄了灯,黑乎乎一片。 入夜了。 姜茶抿了抿唇,将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指尖在扶手上敲打,身上的气息能感觉出有些浮躁。 阮漉将剧本里的一段落看完,依依不舍的合上,他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水杯的同时,也坐直了身子。 他转头看姜茶,“时间不早了,我……” 因为对上女孩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嘴里的话无意识的顿住了。 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一时间,阮漉也没办法解读出来,便问:“怎么了吗?“ 姜茶摇了摇头,撇开视线,“没。” 阮漉心存狐疑,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你也要早点睡。”想了想,还是说:“要不我看你睡着再走吧,还是我守着你?刚好你这里有客房……” 她的身体还没好全,阮漉有些不放心,有些牵肠挂肚。 姜茶跪坐在沙发上,指尖抠着膝盖处的睡裤布料,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抬起头,问:“你不陪我一起睡吗?”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秒,阮漉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反问:“一,一起睡?” 姜茶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别样的执拗,也不说话,就用一双漆黑纯粹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阮漉有些受不住,眼神闪躲,后退一步,“一起睡,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早上才在一起,晚上就睡在一张床上,那明天……领证? 阮漉咬了咬纤薄的下唇,好像也不是…… 第57章初吻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会太快吗?姜茶听他的问题,垂下眸,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其实把人留下来的决心没有那么强烈。 她也觉得有点快,只是,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但要真睡在一起……想到什么,她目光微微深,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水,从沙发上下来,站在阮漉身旁。 她表情淡静无波,小巧的耳尖从浓密的黑发中露了出来,微微泛红,“是有点儿快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啊?哦……”阮漉反应过来,目光从她耳尖上略过,撇开头,长睫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那我等你睡着。”他这么说。 “不用。”要是真被看着,怕是一夜都睡不着了,姜茶将手心在睡衣上蹭了下,伸出手,握住阮漉漂亮白净的手,牵着他往玄关那走,声音淡淡地传到他耳里。 “我会注意身体的,都答应你了。” 阮漉一顿,笑了笑,心里对她深信不疑,便没拒绝她送自己回去。 推开自己家的家门,阮漉摁开玄关的灯,白炽灯的灯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他转身看向姜茶。 少年身姿修长,穿着绒白的毛衣,一双眸又黑又亮,眉眼弯弯,是一位暖如阳,皎如月的翩翩公子。 他看着眼前纤细瘦弱的女孩,怎么都没办法利索的说再见,再将门关上。 他声音很软,“那,我进去了?” 姜茶不知道做了什么心理活动,垂在身侧的手抠着大腿侧边的裁缝,木着脸,已经紧张的没办法再有任何表情了,看着倒是冷萌冷萌的。 她面无情绪的请求:“晚安吻。” 阮漉一愣,等反应过来,就像被煮熟的虾一样,露出在外的肌肤肉眼可见的蔓延一片绯丽的色泽。 那一瞬间,阮漉甚至都快不知道晚安吻是什么了。 接吻啊……他还不会,没人教过他。 阮漉不吭声,姜茶看他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表情也没有显露出抗拒,稍稍松了口气。 她攥了攥手心,深吸口气,下一秒,向前跨了一步,和少年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瞬间消失,她手推着他的侧腰,将他推进门内。 阮漉眼前一花,下一秒便是后腰碰上了玄关的置物架,他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光线蓦然暗了下去,唇瓣贴上来柔软的触感,很软,冰冰凉凉的。 同时周身的空气也仿佛迅速被抽离,换上了一股清淡的冷香,很好闻的味道,铺天盖地的笼罩在他四周。 阮漉彻底僵掉了,修长白皙的手抵着身旁的墙壁,指骨莹白,指腹贴着墙壁,贴紧,手背上黛青色的细小血管微微凸起,显得性感。 阮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时间在他的维度里仿佛被无限放缓,他能清晰感觉到腰上和抵着他后背的手,唇瓣上慢条斯理的厮磨,眼前是一片黑,便使身体就更敏感了,有些……难以言说。 直到他胸腔内“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同时也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呼吸。”唇瓣被松开,低低哑哑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阮漉回过神,缓缓睁开眼,眼里却是她放大呈现的眉眼。 这一次,阮漉显然是有了准备,虽然还是僵硬的跟木头似的,但好歹是会喘气了。 姜茶松开他的唇瓣,鼻尖抵着他白嫩的脸,又轻轻柔柔地吻了下他的唇角,没有多少欲,极致温柔,这才放开他,后退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呼吸范围瞬间宽敞起来。 阮漉剔透流转的眸终是一片恍惚。 姜茶站在门外,微微偏头,哑着声音说:“晚安。” 阮漉还呆愣着,好一会儿,同样说了一句“晚安”,却没有动作。 姜茶抿了抿唇,伸手拉住门手柄,将门给他关上,断绝了两人的视线后,她连忙转身往自己家走。 咚——! “嘶!”姜茶后退一步,捂着额头,推开家门,再反手关上门。 走廊上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感应灯在不久后灭了下去。 过道中,只有两扇门底下的门缝中透露出微弱的光,好久好久,两扇门里的光才灭了下去。 阮漉恍恍惚惚地洗漱好,躺到床上时,急促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他平躺着,双手交叠捂着胸口,像是要把那“怦怦怦”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给镇压安分。 屋内没开灯,昏暗的光线中,阮漉清亮的眸熠熠生辉,没有一丝困意。 好一会儿,他雪白的指尖摸上唇瓣,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羞涩。 当时晕晕乎乎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感觉却意外的清晰,在脑中挥之不去。 阮漉放下手,深吸口气,心里暗叹:今天怕是要睡不着了。 几分钟后,他迷蒙的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唇瓣上似乎还萦绕着女孩儿身上清冷的香气,此时竟生出了困意。 她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安眠药一样。 睡是睡着了,但一直半梦半醒,梦里,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一直在吻他。 上午九点。 姜茶从家出来,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防盗门,她给阮漉发了消息,但阮漉还没回。 姜茶猜他是还没醒,毕竟……咳咳,睡不着也实属正常。 一夜没睡的人准备去公司了,她将头上黑色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穿了件印有字母的宽松卫衣,下面是条休闲裤,胳膊上挂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若忽视那身气度,看着打扮倒像是个大学生。 她拿出手机给阮漉发了消息,跟他说了一声去公司了,之后一边穿衣服,一边下了楼。 到楼下,车在下面等着。 等姜茶坐进去,秦宋关上后车门,再回到驾驶座坐进去。 车在道路上行驶。 秦宋忽然出声,“boss,幕后主使没问出来。” 姜茶正在玩手机。 自从昨天发了一条微博开始,她好像找到了一点上网的乐趣,昨夜又睡不着,无聊之下便上网溜达一圈儿,到现在,有一点乐不思蜀了。 她报平安的那条微博下面,除了一些嫉妒成狂的漉粉,便全是一些可爱的粉丝发表的可爱言论。 『姐姐的第一条微博!祝贺祝贺!』 『我的天哪!终于等到姐姐注册微博了!以后本颜狗有个盼头了!』 『呜呜呜…古天后的mv我已经看了上百遍了,姐姐什么时候发一张自拍让我舔舔颜啊?!』 『姐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吓死个人了,以后可别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了[祈祷]』 『所以姐姐和阮影帝恋情是不是真的呀?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啊啊啊啊!我薛某人第一个同意这门婚事!』 姜茶看着,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能轻易把爱给出去的人,想必生活中也很幸福。 “boss。”秦宋有些无奈,以前boss明明不上网的。 姜茶又点开了一个同人文,正看得津津有味,被秦宋打断,有些不开心了,她轻啧一声,“我听到了。” “……”所以呢?幕后的人不查了吗?秦宋还没追问下去,就听姜茶问:“处理干净了吗?” 秦宋一愣,手握着方向盘,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道路,云淡风轻,“这您放心吧,是周政办的事儿,这会儿那个姓费的估计已经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这种见不得光的残暴任务,一向是交给周政来办。 周政是在国外长大的孤儿,在治安不好的国家一路摸爬滚打长大,那所历练而来的本事可不是常人能想象到的。 他办这种事儿最顺手,而且他也喜欢做这种事。 姜茶表示知晓了,继续低头看手机。 秦宋看了一眼后视镜,“boss和先生从没和费浦交过恶,这件事儿,他身后铁定有人吩咐,我再深查一下?” 秦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但凡事讲求证据。 说起这个,他就不得不感叹一句,那费浦真是个硬骨头,怎么威胁恐吓揍,都没让他吐出一个字。 要是背后的人真是陈昭摇,那他也算是用情不浅。 姜茶没回他的话,一会儿后,她忽然抬头问:“后天陈昭摇要开发布会?” 秦宋怔了怔,“嗯”了一声,这事儿他本来准备回公司再说,“你发过来的计划已经实施大半,现在娱乐圈几乎没了她的容身之处,这次开发布会是澄清之前的黑料。” 至于具体怎么澄清,秦宋想不到,不是他不聪明,而是那些黑料几乎是粘在陈昭摇身上,想要洗白难如登天。 不过凡是黑料沾身的艺人,只要办了澄清发布会,本身就会给人一种清者自清的感觉,让人觉得她很有底气,再加上陈昭摇之前在圈内风评良好,要是再哭一通,抓住人向来同情弱者的心理,无形中就会让不知情人的想‘我们是不是冤枉她了?’ 当然现在的观众聪明着呢,买不买账另说,主要是陈氏那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除了办个澄清发布会留一把人心,也别无他法了。 姜茶眯了眯眸子,继续看同人文,没再吭声。 发布这个同人文的微博ID叫做:漉漉漉漉漉漉茶。 看得出来是阮漉和姜茶的cp粉,粉丝还不少,发布的同人文都是一些小短篇,全部都是唯美爱情的小甜饼。 姜茶看了几篇,心情很好的点了个赞。 车驶达停车场,姜茶从车里下来,接到了翟灵霄的电话。 不用听都知道那边准备说什么。 警局。 翟灵霄坐在审讯室外的桌上,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从容大方的女孩,黑眸半眯,狭长的眼尾微扬,像一只慵懒无害的狐狸,若是忽略了他眼中偶尔闪过的利光,怕是要吃亏。 他垂下头,长指拨了两下办公桌上的案件资料,不疾不徐的出声,“你们剧组换了取景地,你知道吗?” 姜茶没回答这个无意义的问题,走进电梯,语气无比平淡,“你想说什么?” 翟灵霄也不装神弄鬼,开门见山,“剧组的一个场务失踪了,就在下飞机回家的路上,那个人叫做费浦,你认识吧?” 姜茶:“认识,不熟。” “呵。”翟灵霄唇角上牵,微冷,又问:“昨天在东码头巡逻的同事告诉我,好像看到了姜总的特助周政去了那里,姜总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姜茶走出电梯,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临时有一批货出了问题,我让他去检查。” 翟灵霄:…… 听那边不吭声,姜茶挑了挑眉,“有问题吗?” 翟灵霄眉眼沉了一下,慢条斯理,“没问题。” 话落,就挂了电话。 “砰!” 从审讯室出来的小牧看着翟灵霄一拳砸在桌上,脚步顿在原地,拧巴着脸,他都替队长疼。 “队长。”稍加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事让队长这么火大,小牧走过去,“那位怎么说的?” 翟灵霄冷笑一声,“人家大老板吩咐员工去办公务,我们一群小平民大惊小怪了呗!” 姜茶都那样说了,他们就算去查,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小牧看翟灵霄身上有怒火,愁眉苦脸,“那/那个叫费浦的……” 翟灵霄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雪山,沙漠,海岛,谁知道会被船运到哪去?要找你自己去找。”从桌上下来往外走,路过小牧时,事不关己的吐出一句话,“反正老子不管。” 小牧:…… 看着翟灵霄离开,小牧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的转身,看到从审讯室里出来的陈昭摇,连忙上前招呼。 “今天麻烦你了,陈小姐。” 陈昭摇摇头,唇角挂着柔和的笑,很是善良大度,“没关系,希望你们能早日破案。” 知道这不是普通案件的小牧笑笑不说话,目送陈昭摇离开。 一旁刚从外面回来的小程和陈昭摇擦身而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走进警局,一副仿佛见了鬼的模样。 “那是陈昭摇?!” 陈昭摇!宅男女神! 大明星!? 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警局?! 和小程比起,小牧要淡定的多,点了点头,“是啊。” 小程:“一个大明星来警局干嘛?犯什么事儿?” “凌晨不是送来一个案件吗?” 小程回想一下,点点脑袋,“对啊,说是一个大剧组里的场务失踪了,和陈昭摇一个剧组的?跟她有关系?” “嗯。”小牧点头,“那个剧组就是之前S国际的那位待过的剧组,那位刚失踪回来,这费浦就又失踪了,你说有什么关系?” 第58章微博回应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嗯。”小牧点头,“那个剧组就是之前S国际的那位待过的剧组,那位刚失踪回来,这费浦就又失踪了,你说有什么关系?” “……”小程眨巴眨巴眼,他这木头一样的脑瓜子,突然一下有些转不过来,试探地问:“这费浦的失踪是那位做的?” 这话说起来他自己都不太信。 说起S国际的那位,只要在警局待的超过两年的,没人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S国际的那位头头儿,可是资本家中的资本家,连他们都受尽了那位的好处,他们身上新换的新型配枪都是那位送来的。 这样的大善人…… 仿佛知道小程在想什么,小牧笑了一声,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往一边走,“别天真了,上头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小程愣了愣,追着小牧,跟在他屁股后面问,“所以到底是咋回事啊?我这心里跟挠痒痒似的,你跟我解释解释呗。” 小牧不慌不忙地,事无巨细的娓娓道来,“我们去了费浦住的地方,在里面看到了陈昭摇大量的照片,再加上网上有言论说那位和另一个明星失踪的事,是陈昭摇做的,队长便把陈昭摇定为嫌疑人叫了过来。” 小程连忙问:“查到什么了吗?” 小牧摇了摇头,“没什么可疑的,整个剧组的人都不知道费浦是陈昭摇的粉丝,陈昭摇自己表示她更不知道了,要不是这件事,她估计都不记得费普是谁。” “但是……”小牧转过身,“队长已经认定费浦失踪是那位做的,既然如此,就说明当时那位失踪的事是费浦做的,可费浦和那位并有什么过节,所以这件事还有人参与。” 小程连忙接话,“陈昭摇?” “嗯。”小牧点点头,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案件资料,眉头紧锁,“只是这都是我们猜测的,找不到证据。” 小程这下明白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嘟嘟囔囔,“那位简直是把我们当摆设呀。” 什么仇什么怨,私下自己就报了。 “诶…”小牧叹气,揉着脑袋,“继续忙吧,得找费浦,得查陈昭摇。” 小程一顿,眼睛盯着小牧,小声问:“那不就也得查那位?” 小牧:…… 他往桌上一趴,装死。 上午十点,S国际大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前台的小姐姐看到不远处的少年,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不知道因为惊喜还是惊吓,眼睛瞪得很大,一动不动。 阮漉感觉到视线,看过去,笑着点了点头。 前台反应过来,连忙柔声细语问:“您有什么事吗?”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看上去无比淡定,其实心里已经激动的上蹿下跳了! 这是她的偶像啊啊啊!! 阮漉摇头,“没事。” 前台小迷妹一懵,没事?那偶像来这里做什么? 她动了动唇,刚要开口问,就见电梯里走出一个男人,快步向这边走来,等他来到身边,前台连忙问好,“秦特助。” 秦宋微微颔首,看向阮漉,一向斯文矜贵的人此时脸上带了笑,略显的……和蔼? “先生,我带你上去吧。” 阮漉点了点头,跟着秦宋往电梯那走。 留下前台小迷妹目瞪口呆。 能让秦特助亲自下来接人,那是……总裁的客人!!? 天哪!不愧是娱乐圈内最大的关系户!连她们总裁都认识! 前台又很疑惑好奇,这阮影帝和她们总裁是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她们连总裁的面儿都没见过,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诶… 电梯到达顶楼,秦宋将阮漉直接带到姜茶的办公室。 里面没人。 秦宋:“总裁这会正在开会,你等一下吧。” 阮漉点点头,说他自己一个人就好,让秦宋继续去忙。 秦宋出去后,阮漉朝办公室打量了两眼。 办公室的空间很大,有一整面落地窗,面朝窗户摆了一面很大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有两台座机和一台知名昂贵品牌的电脑,以及成沓成沓的文件和几只钢笔。 靠墙摆了一座深棕色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摆的并不是很规矩,可以看出经常有人在里面拿书翻看,若是走近,似乎还能闻到古旧书架上的木香味。 门边有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正对着门,距离落地窗不远的地方,摆了一张黑色的真皮沙发,这就是整个办公室所有的陈设。 很简单,但不显空荡,风格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那种,古典又雅致。 阮漉收回视线,径直去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起来,一边等姜茶回来。 他这次过来是先去了工作室,从工作室出来,看到对面那座高高的大楼,也是突发奇想就直接进来了,并没有提前告知姜茶一声。 进来后,想给姜茶发消息,但想一想,她可能在忙,就先联系的秦宋。 ——也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会议室门从里面打开,姜茶先出来,秦宋就在门口等着,他忙上前一步,“boss,先生过来了,现在在办公……”室等着。 不等他将话说完,姜茶眉头一皱,“怎么不早说?” 就加快脚步,往办公室走去。 身后走出来的高层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向来喜好八卦的叶总拽住秦宋的胳膊,不让他走,兴味盎然地问:“先生?说的是谁啊?” 他们总裁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这先生说的自然不会是她的父亲,那就是……内人??! 秦宋扒拉开叶总的手,避之不谈,“这次欢乐岛的项目数据修改之后交上来。” 之后转身就走,大步流星。 叶总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耷拉下来。 秦宋顶着特助的名号,干的却是副总裁的事儿,官比他们大。 姜茶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沙发上的阮漉,眼睛比平时亮一些,“过来怎么不告诉我?” 阮漉抬起头,唇角上牵,“怕打扰你。” 看姜茶走进来,他放下手机,站起身。 姜茶走过去,牵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你不来也会打扰到我。” 阮漉一愣:?? “一直都在想你。” “……” 听她这么说,阮漉脑中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吻,耳朵微微红了,咬了下嫣红的唇,没有吭声。 雪白的齿压着嫩软的红唇,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姜茶看着,眸光微深。 她伸出手抱住他紧致纤细的腰身,抬起雪白的下颌,吻住他的唇角,牙齿叼住他柔软的唇瓣,轻轻咬了一下。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阮漉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的任由她动作。 “boss……”秦宋推开门进来,只看到了两抹紧贴着的身影,至于在做什么,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却首先感觉到了直直冲他而来的冰冷气息。 动作比意识还快一步,退后一步,利索的将门关上。 “打扰了。” “砰…” “……” 阮漉手抵住姜茶的肩膀,别开头,侧脸晕着一团绯色,小声说:“该放开我了。” 姜茶恋恋不舍的收回他腰上的手,心里把秦宋骂了一顿。 “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把几份文件处理了,我们就回去。” 阮漉还在害羞,小小的“嗯”了一声,回到沙发上坐下。 姜茶继续去处理她的工作,办公室一时间静谧无声。 渐渐的,阮漉也从刚刚开始的略拘谨变得自然起来,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咖啡和一盘点心。 是一位秘书送过来的。 几分钟后,他才忽然想到来这里还有一件正事要说。 抬头看,女孩在低着头工作,精致如画的眉眼低垂,神情专注,表情比起平常在他面前,要显得冷硬许多。 想了想,便没打扰她。 等姜茶处理完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来,阮漉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眸中含笑看着姜茶。 “茶茶。” 姜茶抬眸,“嗯?” “你今天看微博了吗?” 姜茶眼神茫然了一瞬,拿起桌上的手机,老实说:“从进公司就没再看了。” 阮漉抬了抬下巴,“那你先看看。” 姜茶点开微博,熟练地搜了下自己的名字,自动跳出来的第一行,就是刚刚才从热搜上下来的文章。 标题叫做#姜茶点赞同人文,阮漉# 姜茶一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点开文章看了一眼,文章通篇都没什么有意义的话,全是似是而非猜测她和阮漉关系的字眼。 看了会儿,她放下手机,抬头看阮漉,抿了抿唇,有些无辜,“我不知道。” 对于一个上网小白来说,她是真的不知道点赞能被别人看到。 阮漉笑了笑,“我知道。”又问:“这个热搜要回应一下吗?还是就不管?” 姜茶想了好一会儿,有点犹豫。 之前她已经吩咐过秦宋,关于她在网上的消息可以置之不理,不用再专门告诉她。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以后网上会经常出现她的消息,每次都用公司的公关,总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若是秦宋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要说一句:公关部能为总裁做事,是他们的荣幸。 想了想,姜茶又拿起手机,“我回应一下吧。” 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回应过后,她放下手机,就忽然听头顶笑盈盈落下一句,“茶茶喜欢这些呀?” 同人文的内容在她脑中清晰起来,姜茶一僵,慢吞吞的“嗯”了一声,略显僵硬。 阮漉眼中的笑意放大,歪了歪头,“茶茶脑中也会想这些吗?” 嗓音软糯,像是一根绵绵密密的羽毛轻轻扫过耳朵,连同心尖都痒了一下。 姜茶一顿,抬眸,轻易捕捉到他表情中有一丝狡黠。 这是……在调戏她? 她放在桌上的手随手拿起刚刚还在用的钢笔,在雪白的指尖上转了一圈,神情已经恢复成淡静无波,回答,“会。” 这下轮到阮漉愣了,随后脸颊爆红,他收回撑在桌面上的手,站直身子,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转身,有些落荒而逃。 他坐回沙发上,背对着她。 那篇同人文里写的是姜茶和阮漉的婚后生活,有大量隐晦的床/戏…… 阮漉也不知怎么了,一时间鬼迷心窍,就想起调戏她,现在想想……他抬手捂住脸,好一会儿,又将手放下,转头看去,刚好对上她的眼。 那双眸中还含着丝丝笑意,见他看过来,姜茶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拿着钢笔处理文件。 “……” Secret国际对面大楼,七楼,宋柯臻站在窗边,能清晰看到对面大楼的旋转玻璃门,和正进进出出的人。 她垂下眸,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微博。 【姜茶:很好看。 转发微博@娱乐爆炸社:姜茶点赞自己和阮漉的同人文,疑似公开恋情……】 刚回应没几分钟,一直在关注的粉丝就涌进了评论区,评论大致分为两拨。 一部分人觉得这是姜茶终于承认了,她对阮漉有好感,另一部分人觉得,这么坦荡荡的,一定只是普通好友,上次不就有个流量小生给自己和朋友的暧昧同人图点赞了吗?还夸好看了,难道这也是有什么什么吗? 总之评论下面乱糟糟的,却始终没办法下定论。 屏幕灭下去,宋柯臻放下手机,心里暗叹:不愧是当老板的,就是擅长这种似是而非,把事情搞得云雾迷蒙的。 #姜茶回应#在两个小时后爬上了热搜末尾,但也没待多久就又被撤下去了,粉丝现在对这两人不澄清不承认的态度已经有点习惯了。 次日,星耀娱乐官微发了一条微博,定好了发布会的时间,并且说会实时直播。 晚上九点,姜茶坐在办公室内,六十九层高的楼仿佛身在云端,居高临下,也恍觉不实。 “boss。”秦宋推门进来,“陈总来了。” 姜茶端着一杯咖啡,形状好看的唇抵着瓷白的杯沿,热气虚掩着她的眉眼,窥探不到真正的情绪,但似乎能感觉出危险。 等不到回答,秦宋斟酌了一下,退出去,“我让他在外边等着。” 门又关上。 秦宋一个转身,差点与过来的周政撞上,他绕过人,径直往休息室那边走,周政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思量一下,转身跟上秦宋。 “boss说什么了?她准备做什么?搞陈氏吗?”周政斯文微笑着,却又有几分病态的兴奋。 周政也是在总部时就跟着姜茶,比秦宋晚不了多长时间,当初在总部那边搞出的大动作他都有参与,是元老呢,可惜在这国内的南江设立了第二总部后,boss安分的不得了,他身体内称为想搞事儿的血液都快按耐不住要沸腾起来了。 第59章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偏头看他,眸光淡静,不言不语,又像是在表示‘有事就说’。 秦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话锋一转,“有几个和y国的合作案需要您看一下,我给你发邮件?” 姜茶:…… 她轻啧一声,拉上帽子盖在头顶。 十月中旬的南江,风有些刺骨。 她瓷声瓷气地说了一句,“发过来吧。”便抬步走进小区。 秦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收回视线,轻叹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什么。 “boss的状态很让人担心啊……” 姜茶走在小区内的人行道上,两排种了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已经枯黄,随着风飘落在地。 秋冬的日子,总是将画面渲染的十分萧瑟冷寂。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从公司出来开始就在不间断的振动。 姜茶有些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有未读消息的是一个微信群。 群成员只有古熹,洛崎和她三人。 消息已经99+,还一直有人在艾特她。 点开瞄了一眼。 上面在说,洛崎已经和巨煌娱乐签了约,还拿到了一个男三的剧本,是一个现代玄幻剧,他在里面饰演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洛崎从小就喜欢演戏,饰演杀手是他中二时期的梦想。 能接到这个角色,他还是很开心的,一直在群里说他运气好。 姜茶勾了勾唇角,吐出一句,“蠢蛋。”被骗了还不知道。 对话框中最后一句是问她在哪儿。 姜茶回了一句:【刚下班。】 刚发出几秒,就有人回她。 【崎崎:唔?你找到工作了?什么时候?】 洛崎这段时间刻意不去看网上的消息,所以对姜茶的了解甚少。 无意问过古熹她的现状,古熹说她也不知道。 古熹当然要这么说,虽然姜茶没说一定要保密,但古熹下意识的把她是Secret国际的总裁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她要是说出真相,那孩子会吓傻的吧? 姜茶敷衍一句:【日进斗金的工作。】 【崎崎:……】 【崎崎:??】 古熹见势不对,转移一下话题:【洛崎签公司,又拿到了剧本,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洛崎立刻回:【好!】 【茶茶:不去,忙着呢。】 【熹熹:忙什么呢?】 【茶茶:陪我家小男朋友。】 接着群里就安静了下来。 姜茶挑了挑漂亮的眉尖,将手机塞进兜里。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又深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 从电梯内出来,姜茶脚步顿了顿,看着她家门下面透出的光,眼神亮了一下。 她按了密码,推开门,从玄关走出来,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 少年后倚着沙发,手里还拿着那本没看完的剧本,黑发蓬松微卷,被头顶的暖光照耀出明金的色泽。 听到了动静,他转头看去,顿时眉眼弯弯,笑容像一个小太阳,软软道:“你回来了呀!” 姜茶一愣,眼神晃了一下,“嗯”了一声,将羽绒服挂在衣架上,走进来。 阮漉在同时放下剧本,从沙发上下来,踩着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哒哒哒的跑到她身旁,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被冰了一下,当即就皱起眉,牵着她来到餐桌,嘟嘟囔囔的说:“好凉。”又问:“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做了汤,都热了一遍了。” 姜茶在餐桌前坐下,她面前放了一个盅,白瓷的,抬手将白瓷盖拿下,里面的汤还冒着热气,温度刚好。 是那个颜色古怪的汤。 姜茶拿起勺子,眉间的神色早就不知不觉间变得温柔,“怎么过来了?” 八点多的时候,姜茶和阮漉说她要去一趟公司,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让他不要等着自己,当时阮漉也没说什么,姜茶没想到他会在家等着。 阮漉坐在姜茶对面,手臂放在桌面上趴着,下巴处的软肉挤成可爱的形状,他眨巴下眼,“你先吃,一会儿凉了。” 看她开始乖乖吃饭,他才说,“你走的时候不是没吃饭嘛,我想起来就来你家了。” 阮漉也是在谈恋爱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很细心的人,也很爱操心。 姜茶笑了笑,没说话。 吃过饭,将碗送进厨房,姜茶从厨房出来。 阮漉站在沙发旁,手里抱着剧本,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姜茶:“现在就走?” 阮漉点点头,看着姜茶欲言又止。 姜茶笑了笑,“要说什么?” 阮漉抿了抿唇,说:“宋姐催我去工作。” 自从忘途中他的戏份杀青后,就一直在休息,宋柯臻已经催了他好几遍了。 姜茶一愣,淡定地说:“那就去。” 一个通告而已。 姜茶在这么想着,就听阮漉说:“是帮认识的人客串一个电影,要飞去莫尔顿……三天。” “……” 两人无声对视,好久后,姜茶别开头,神色平静无波,“……哦。” 阮漉:…… 想了想,他松开抿着的唇,放下剧本,来到姜茶身边,伸手抱住她,他手臂很长,把人整个圈住,像只树袋熊。 “你不想我去吗?”阮漉软软地问,看着眼前少女白嫩的脸,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多犹豫,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 姜茶眼神呆了一下,迟钝了几秒,推着他的腰去沙发那里,坐下后,她有些别扭地说:“才刚在一起……” 阮漉鼓着腮帮子,没有说:以后聚少离多的时候怕是要更多。 她工作也忙,他之后还要拍戏。 姜茶基本能预想到之后的生活,心里更难受了,她抱着阮漉的腰往下压,把他压在沙发上,郁闷地亲了他一口,接着就发现心里的郁气散了一点。 阮漉对上姜茶如泼墨一般的黑眸,顿了顿,微微抬起精致的下颚,半眯的眸子微软,唇色艳丽。 姜茶俯下身,把人好一顿亲,抱着人不放,最后阮漉气喘吁吁,唇瓣红的厉害,她才将人松开。 阮漉细白的手揪着姜茶胸口的衣服,把脸往她的脖子里埋了埋,软声说:“还要上镜。” 这是让她收敛点。 “……” 姜茶叹了口气,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颈,微微抬起他的头,又亲他一口,问:“什么时候去?” 阮漉:“明天。“ 姜茶:…… 真是不给人半点心理准备。 阮漉还非得再说一句扎心,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亮如星辰,软软道:“早上七点的飞机。” 姜茶:…… 古家。 古和硕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脸上带了个银边眼镜,听到推门声,抬头,略意外,“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洛崎径直往楼上走,像回自己家一样,“找古熹有事。” 古熹这两天休息,都在家里。 古和硕看着洛崎上楼,才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没一会儿,段青槐从厨房出来,来到古和硕身边,坐在他身边的沙发扶手上,递给他一杯牛奶,视线看着楼梯,鬼鬼祟祟的问:“刚刚崎崎来了?” 古和硕接过牛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点头。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段青槐还看着楼梯口,仿佛能盯出花儿来,语气略显猥琐。 古和硕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心里了然,“你想说什么?” 段青槐看向古和硕,一双上扬的眸俯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淡定的脸好一会儿,泄气了,没好气儿捶了下古和硕的肩膀,身子一栽,滑进沙发里,和古和硕挤一个沙发,音量压低,有些沮丧,“你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呀?看着女儿一直单相思,你不难受啊?” 三个孩子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有什么变化,二老一清二楚。 古和硕听了,双手拿着报纸抖了抖,不疾不徐,很是淡定,“这是孩子自己的事儿,我们没必要干涉,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难道不知道啊。”段青槐瞪了一眼古和硕,很看不惯他云淡风轻的样儿,又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声娇气的抱怨,“这不是好几年了吗?要是咱们家熹熹追不到崎崎,我都怀疑她要孤独终老,我这心里急啊……” 古和硕扬扬眉,依旧淡定,“我老古的女儿怎么会追不到?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当初我们谈恋爱那会儿你追我,我追你的,还花了十多年,熹熹和崎崎这俩孩子还不如我们呢。”段青槐愁眉不展,心中怅然。 古和硕往身旁瞥了一眼,见她脑袋都耷拉下来了,叹了口气,放下报纸,“放心吧,能追上的,你真当崎崎不喜欢咱家二丫头啊?” 段青槐抬头看人一眼,闷声闷气,“他不是喜欢大丫头吗?” “那算什么喜欢?”察觉声音有点大了,古和硕压低音量,“你想想看,崎崎从小到大,都是和谁待在一起?” 段青槐抬头,幽幽看着古和硕,不懂他想说什么,但还是想都没想就出声,“二丫头。” “这就对了。”古和硕和她说:“大丫头十岁才来到我们家,之后四年大病小病不断,隔三差五的住院,十四岁开始就去了国外进行住院治疗,十六岁又回来半休学的陪着熹熹和崎崎上了高中,之后经常在国内外两头跑,几个月不回来也是常事,一直到十九才彻底回国内定居,从小到大,她和崎崎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我知道!”段青槐打断他,有些不满,“你到底要说什么呀?那喜不喜欢的哪能按时间算?” 要真是那样,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我是想说。”古和硕拉住段青槐的手,语重心长的,“不要急,崎崎现在年纪也不大,很多事他看不清,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年少的喜欢总是太过盲目,念念不忘的未必真实,真实的是你一回想,已经占据了你全部记忆的那个人。 楼上。 古熹正在床边来回踱步,听到推门声,看去,心虚的摸摸鼻子。 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洛崎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在床尾的沙发上坐下,深吸口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问:“你早就知道了?” 古熹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走到他身旁坐下,递给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你不告诉我?”洛崎转头,质问的看着古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见古熹有些心虚,他深吸口气,伸手把她手里的酸奶夺过来,拧开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稍稍压下心里对一些不舒服。 他不再看古熹,少年面无情绪的转头,看着一个方向,平日里就是极其高冷的人,这会儿更是有些不近人情。 古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失落,往左边挪一下,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小声说:“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嘛。” 那天从姜茶家里离开后,她就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告诉他,但一想到他知道后会难过,心里就怕得不行,就一直拖,拖到了今天。 洛崎不吭声,把空了酸奶瓶的盖子拧上,扔进垃圾桶,好一会儿,他开口问,嗓音已经趋近平静,“是那个人对吧?” “啊?”古熹一愣。 洛崎转头看她,眸中闪动着摇摇欲坠的光影,“是阮漉对吧?” 古熹顿了顿,点头。 “我就知道!”洛崎扯着唇角上牵,似是冷笑,眼底的光辉却暗淡些许。 从第一次见那个人他就知道,那个人对她来说是不同的,如今好像也没有那么意外。 古熹看着洛崎,就见他若怔若忡的看着虚空中某一个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抿了抿绯色的唇,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洛崎顿了顿,撇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看着是没什么事,但这个反应是不是不对?太平静了。 古熹张了张嘴,眼底有些不安,最后,小声劝说:“她都喜欢别人了,你别喜欢她了,再说……” “谁喜欢她了?!”却没曾想,洛崎一下像被碰了尾巴的猫咪,整个人炸了起来,明亮的杏眸瞪着古熹。 古熹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心里想:完了。 她想到洛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她装哑,洛崎却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说谁喜欢她?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 他气势汹汹的,古熹在他面前一向是矮一截的,此时便往后挪,从他身边不远处,挪到了沙发的另一面。 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声音弱弱的,“我们都知道的。” 洛崎心里咯噔一下,“知,知道什么?” “知道你喜欢茶茶。” 第60章姜茶有男朋友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偏头看他,眸光淡静,不言不语,又像是在表示‘有事就说’。 秦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话锋一转,“有几个和y国的合作案需要您看一下,我给你发邮件?” 姜茶:…… 她轻啧一声,拉上帽子盖在头顶。 十月中旬的南江,风有些刺骨。 她瓷声瓷气地说了一句,“发过来吧。”便抬步走进小区。 秦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收回视线,轻叹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什么。 “boss的状态很让人担心啊……” 姜茶走在小区内的人行道上,两排种了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已经枯黄,随着风飘落在地。 秋冬的日子,总是将画面渲染的十分萧瑟冷寂。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从公司出来开始就在不间断的振动。 姜茶有些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有未读消息的是一个微信群。 群成员只有古熹,洛崎和她三人。 消息已经99+,还一直有人在艾特她。 点开瞄了一眼。 上面在说,洛崎已经和巨煌娱乐签了约,还拿到了一个男三的剧本,是一个现代玄幻剧,他在里面饰演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洛崎从小就喜欢演戏,饰演杀手是他中二时期的梦想。 能接到这个角色,他还是很开心的,一直在群里说他运气好。 姜茶勾了勾唇角,吐出一句,“蠢蛋。”被骗了还不知道。 对话框中最后一句是问她在哪儿。 姜茶回了一句:【刚下班。】 刚发出几秒,就有人回她。 【崎崎:唔?你找到工作了?什么时候?】 洛崎这段时间刻意不去看网上的消息,所以对姜茶的了解甚少。 无意问过古熹她的现状,古熹说她也不知道。 古熹当然要这么说,虽然姜茶没说一定要保密,但古熹下意识的把她是Secret国际的总裁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她要是说出真相,那孩子会吓傻的吧? 姜茶敷衍一句:【日进斗金的工作。】 【崎崎:……】 【崎崎:??】 古熹见势不对,转移一下话题:【洛崎签公司,又拿到了剧本,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洛崎立刻回:【好!】 【茶茶:不去,忙着呢。】 【熹熹:忙什么呢?】 【茶茶:陪我家小男朋友。】 接着群里就安静了下来。 姜茶挑了挑漂亮的眉尖,将手机塞进兜里。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又深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 从电梯内出来,姜茶脚步顿了顿,看着她家门下面透出的光,眼神亮了一下。 她按了密码,推开门,从玄关走出来,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 少年后倚着沙发,手里还拿着那本没看完的剧本,黑发蓬松微卷,被头顶的暖光照耀出明金的色泽。 听到了动静,他转头看去,顿时眉眼弯弯,笑容像一个小太阳,软软道:“你回来了呀!” 姜茶一愣,眼神晃了一下,“嗯”了一声,将羽绒服挂在衣架上,走进来。 阮漉在同时放下剧本,从沙发上下来,踩着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哒哒哒的跑到她身旁,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被冰了一下,当即就皱起眉,牵着她来到餐桌,嘟嘟囔囔的说:“好凉。”又问:“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做了汤,都热了一遍了。” 姜茶在餐桌前坐下,她面前放了一个盅,白瓷的,抬手将白瓷盖拿下,里面的汤还冒着热气,温度刚好。 是那个颜色古怪的汤。 姜茶拿起勺子,眉间的神色早就不知不觉间变得温柔,“怎么过来了?” 八点多的时候,姜茶和阮漉说她要去一趟公司,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让他不要等着自己,当时阮漉也没说什么,姜茶没想到他会在家等着。 阮漉坐在姜茶对面,手臂放在桌面上趴着,下巴处的软肉挤成可爱的形状,他眨巴下眼,“你先吃,一会儿凉了。” 看她开始乖乖吃饭,他才说,“你走的时候不是没吃饭嘛,我想起来就来你家了。” 阮漉也是在谈恋爱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很细心的人,也很爱操心。 姜茶笑了笑,没说话。 吃过饭,将碗送进厨房,姜茶从厨房出来。 阮漉站在沙发旁,手里抱着剧本,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姜茶:“现在就走?” 阮漉点点头,看着姜茶欲言又止。 姜茶笑了笑,“要说什么?” 阮漉抿了抿唇,说:“宋姐催我去工作。” 自从忘途中他的戏份杀青后,就一直在休息,宋柯臻已经催了他好几遍了。 姜茶一愣,淡定地说:“那就去。” 一个通告而已。 姜茶在这么想着,就听阮漉说:“是帮认识的人客串一个电影,要飞去莫尔顿……三天。” “……” 两人无声对视,好久后,姜茶别开头,神色平静无波,“……哦。” 阮漉:…… 想了想,他松开抿着的唇,放下剧本,来到姜茶身边,伸手抱住她,他手臂很长,把人整个圈住,像只树袋熊。 “你不想我去吗?”阮漉软软地问,看着眼前少女白嫩的脸,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多犹豫,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 姜茶眼神呆了一下,迟钝了几秒,推着他的腰去沙发那里,坐下后,她有些别扭地说:“才刚在一起……” 阮漉鼓着腮帮子,没有说:以后聚少离多的时候怕是要更多。 她工作也忙,他之后还要拍戏。 姜茶基本能预想到之后的生活,心里更难受了,她抱着阮漉的腰往下压,把他压在沙发上,郁闷地亲了他一口,接着就发现心里的郁气散了一点。 阮漉对上姜茶如泼墨一般的黑眸,顿了顿,微微抬起精致的下颚,半眯的眸子微软,唇色艳丽。 姜茶俯下身,把人好一顿亲,抱着人不放,最后阮漉气喘吁吁,唇瓣红的厉害,她才将人松开。 阮漉细白的手揪着姜茶胸口的衣服,把脸往她的脖子里埋了埋,软声说:“还要上镜。” 这是让她收敛点。 “……” 姜茶叹了口气,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颈,微微抬起他的头,又亲他一口,问:“什么时候去?” 阮漉:“明天。“ 姜茶:…… 真是不给人半点心理准备。 阮漉还非得再说一句扎心,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亮如星辰,软软道:“早上七点的飞机。” 姜茶:…… 古家。 古和硕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脸上带了个银边眼镜,听到推门声,抬头,略意外,“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洛崎径直往楼上走,像回自己家一样,“找古熹有事。” 古熹这两天休息,都在家里。 古和硕看着洛崎上楼,才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没一会儿,段青槐从厨房出来,来到古和硕身边,坐在他身边的沙发扶手上,递给他一杯牛奶,视线看着楼梯,鬼鬼祟祟的问:“刚刚崎崎来了?” 古和硕接过牛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点头。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段青槐还看着楼梯口,仿佛能盯出花儿来,语气略显猥琐。 古和硕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心里了然,“你想说什么?” 段青槐看向古和硕,一双上扬的眸俯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淡定的脸好一会儿,泄气了,没好气儿捶了下古和硕的肩膀,身子一栽,滑进沙发里,和古和硕挤一个沙发,音量压低,有些沮丧,“你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呀?看着女儿一直单相思,你不难受啊?” 三个孩子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有什么变化,二老一清二楚。 古和硕听了,双手拿着报纸抖了抖,不疾不徐,很是淡定,“这是孩子自己的事儿,我们没必要干涉,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难道不知道啊。”段青槐瞪了一眼古和硕,很看不惯他云淡风轻的样儿,又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声娇气的抱怨,“这不是好几年了吗?要是咱们家熹熹追不到崎崎,我都怀疑她要孤独终老,我这心里急啊……” 古和硕扬扬眉,依旧淡定,“我老古的女儿怎么会追不到?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当初我们谈恋爱那会儿你追我,我追你的,还花了十多年,熹熹和崎崎这俩孩子还不如我们呢。”段青槐愁眉不展,心中怅然。 古和硕往身旁瞥了一眼,见她脑袋都耷拉下来了,叹了口气,放下报纸,“放心吧,能追上的,你真当崎崎不喜欢咱家二丫头啊?” 段青槐抬头看人一眼,闷声闷气,“他不是喜欢大丫头吗?” “那算什么喜欢?”察觉声音有点大了,古和硕压低音量,“你想想看,崎崎从小到大,都是和谁待在一起?” 段青槐抬头,幽幽看着古和硕,不懂他想说什么,但还是想都没想就出声,“二丫头。” “这就对了。”古和硕和她说:“大丫头十岁才来到我们家,之后四年大病小病不断,隔三差五的住院,十四岁开始就去了国外进行住院治疗,十六岁又回来半休学的陪着熹熹和崎崎上了高中,之后经常在国内外两头跑,几个月不回来也是常事,一直到十九才彻底回国内定居,从小到大,她和崎崎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我知道!”段青槐打断他,有些不满,“你到底要说什么呀?那喜不喜欢的哪能按时间算?” 要真是那样,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我是想说。”古和硕拉住段青槐的手,语重心长的,“不要急,崎崎现在年纪也不大,很多事他看不清,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年少的喜欢总是太过盲目,念念不忘的未必真实,真实的是你一回想,已经占据了你全部记忆的那个人。 楼上。 古熹正在床边来回踱步,听到推门声,看去,心虚的摸摸鼻子。 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洛崎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在床尾的沙发上坐下,深吸口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问:“你早就知道了?” 古熹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走到他身旁坐下,递给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你不告诉我?”洛崎转头,质问的看着古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见古熹有些心虚,他深吸口气,伸手把她手里的酸奶夺过来,拧开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稍稍压下心里对一些不舒服。 他不再看古熹,少年面无情绪的转头,看着一个方向,平日里就是极其高冷的人,这会儿更是有些不近人情。 古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失落,往左边挪一下,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小声说:“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嘛。” 那天从姜茶家里离开后,她就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告诉他,但一想到他知道后会难过,心里就怕得不行,就一直拖,拖到了今天。 洛崎不吭声,把空了酸奶瓶的盖子拧上,扔进垃圾桶,好一会儿,他开口问,嗓音已经趋近平静,“是那个人对吧?” “啊?”古熹一愣。 洛崎转头看她,眸中闪动着摇摇欲坠的光影,“是阮漉对吧?” 古熹顿了顿,点头。 “我就知道!”洛崎扯着唇角上牵,似是冷笑,眼底的光辉却暗淡些许。 从第一次见那个人他就知道,那个人对她来说是不同的,如今好像也没有那么意外。 古熹看着洛崎,就见他若怔若忡的看着虚空中某一个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抿了抿绯色的唇,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洛崎顿了顿,撇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看着是没什么事,但这个反应是不是不对?太平静了。 古熹张了张嘴,眼底有些不安,最后,小声劝说:“她都喜欢别人了,你别喜欢她了,再说……” “谁喜欢她了?!”却没曾想,洛崎一下像被碰了尾巴的猫咪,整个人炸了起来,明亮的杏眸瞪着古熹。 古熹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心里想:完了。 她想到洛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她装哑,洛崎却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说谁喜欢她?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 他气势汹汹的,古熹在他面前一向是矮一截的,此时便往后挪,从他身边不远处,挪到了沙发的另一面。 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声音弱弱的,“我们都知道的。” 洛崎心里咯噔一下,“知,知道什么?” “知道你喜欢茶茶。” 第61章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上到三楼,身形笔直的背影站在正对着楼梯口的门边,陈昭摇才微微松了口气。 楚无冬听声回头,手指了指门内,冷淡地出声,“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做饭的阿姨会在中午之前过来,其他一切也都安排妥当,如果陈小姐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给魏顺打电话,他都会安排……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女子很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让陈昭摇愣了愣,她摇头,“……没了。” 楚无冬满意点头,后退一步,一手放在腹前微微欠身,“那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陈昭摇反应过来,“就这样?” 楚无冬看她,挑了挑眉,像是在问‘那还有什么’? 陈昭摇动了动嘴,“我是说,你们总裁让我过来,具体是……” “陈小姐。”提起那个人,女人的表情似乎更加严谨了,“总裁的心思不是我能揣测的,你只需要安分在这里待着就行。” ‘安分’这个词,让陈昭摇表情僵了一下,这个词她在陈甚宗那听过无数遍,似乎在提醒她,所有的一切都得按照别人的意愿安排才行。 她不能说,不能问,不能反抗。 陈昭摇僵硬的上扬唇角,“我知道了。” 看着女子离开,陈昭摇眼神暗然了一瞬,走进屋子。 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屋子,甚至称得上舒适,并没有任何不妥,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这位Secret国际的总裁用了利益和陈甚宗换她,必定有所目的,如今一丝一毫的苗头都没露出来,就说明这个目的非同小可,这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陈昭摇在床上坐下,手指摩挲着手里的包,一时间脑中乱成一团麻,屡不清头绪。 好一会儿,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前,顿了顿,想着:他们也没有没收她的手机,像是只是请她来做客一样。 陈昭摇笑自己多想,点开手机的通讯录,指尖在‘妈妈’那一行停留了一瞬,心念一动,又拿出那张名片,给魏顺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陈小姐?” 陈昭摇镇定了一下,“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有些东西忘了带,需要回家一趟。” 她等待着,那边很快回答,“可以,请稍等。” ……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陈昭摇彻底弄不懂了,一头雾水。 不再多想,陈昭摇拿着包下楼,站在大门前等着,这座空荡阴森的别墅,她有些待不下去。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距离市里也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魏顺刚离开不久,返回也就十分钟左右。 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荒废已久的别墅伫立在山林中,阁楼的窗户黑乎乎的,恍惚会觉得那后面站着一个人在盯着她,头顶的乌云黑压压一片,像是要压下来,有些不祥的意味。 陈昭摇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心里莫名发寒,后背也窜起了一层冷汗,她不再耽搁,弯腰上了车。 这幅画面缩小,显现在一个显示屏内。 姜茶坐在阳台的吊篮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笔记本上就是监控画面。 电脑显示屏被分割成数个小格,里面的监控画面皆是静止的,除了大门的监控。 没一会儿,从外面走进一个雪白的身影,监控正对着他的脸,能看得很清楚,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穿着白衬衫和白色的休闲西裤,裤脚沾了些灰色的痕迹,像是灰烬,他一边走进铁门,一边把卷着的衣袖放下,规整地扣上袖口。 男子长相普通,属于在人群中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那一类型,但周身却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很温和,容易让人放低防备,忍不住亲近;慢条斯理的样子,也能品出一丝倜傥帅气的意味。 他对着监控笑了笑,走进门。 姜茶挑了挑细长的眉尖,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阳台外阴沉的天,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有一下没一下抿着。 过了一会儿,悠闲自得的人身上的气息变得郁郁不乐。 姜茶另一只空着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屏幕上还是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句话,是她发的,对方一直没有回,细长手指点了点屏幕,确定那边是真的没有回,姜茶皱起了眉,放下手里的杯子,有些严阵以待了,刚点开通讯录,忽然跳出来一个通话。 想都没想,她挂断电话,又给秦宋把电话拨过去。 很快接通,那边响起秦宋的声音,“boss。” “你查一下GK1586航班是不是延误了。” “……”秦宋一顿,试探地问:“是先生的航班?” 因为阮漉的重要性,一旦他有什么重大行程,秦宋就会多加关注一下,更何况能被boss问起的,除了是先生也不会有别人了。 姜茶沉重应声,“嗯。” “……”那秦宋就有些无语了,“boss,先生飞莫尔顿,这才不到三个小时,不延误的话,最早要下午五点才落地。” “……” 很久不听那边的说话,秦宋试探出声,“boss?” “嘟……嘟……嘟……” 秦宋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失心疯了……” 姜茶将手机扔到桌上,俊美的眉心皱起,看着外边的天,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她只是有些怀疑人生,才过去三个小时吗?为什么她觉得一天都快结束了? 看,天都黑了! “轰隆——~”远处的天边快速闪现一道光,几秒后,响起闷雷的声音。 哦,是要下雨了吧。 姜茶有些小委屈,不开心的吐出一口浊气,往后倚着,拿起已经快凉了的咖啡,想起什么,又将咖啡放下了。 不能生病,她有很听话呢。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起,备注名字为——医院。 姜茶接通电话,也不吭声。 那头方季慈看了眼屏幕,确定是接通了的,问:“你在不?” 这是什么问题?姜茶淡淡出声,“在。” 方季慈摸了摸挺翘的鼻尖,刚刚电话被挂断,他以为她在忙。 “我现在已经进别墅了,你看到了吧?”也不等姜茶说话,他又说:“我已经过来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姜茶顿了顿,后倚着吊篮,仰着头,一只胳膊抬起,压在眼睛上,漂亮的红唇微动,看不出什么情绪,“我要陈昭摇罪有应得。” 方季慈:…… 他想了想,郑重地说:“你知道的吧,我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医生。” 方季慈在昨天晚上之前是在国外的,是收到了姜茶的短信才回的国。 他是古和硕的学生,也是姜茶这些年在国外的主治医生。 方季慈的大名在心理学界几乎无人不知,他的老师是心理学界的泰斗古和硕,而他自己本身的天赋和实力更是万里挑一,在国内学不到什么了,就去了国外继续进修,如今他是当初他选择进修的那个学府的教授。 方季慈本人的性子和古和硕有些像,光明磊落又赤诚纯粹,最大的特点,就是善良,当初最讨厌麻烦的他从古和硕手里接手了姜茶,就是本着将她引入正途的心。 姜茶的病情太过罕见复杂,其中一条病症就是犯罪型人格障碍,她和罪犯的差别就在于心里那一条飘渺不实的道德线,不知什么时候随随便便一跨,就将那条道德线给跨过去了。 古和硕和方季慈都亲自断定过,若是那个时候,她一定是最危险的罪犯。 姜茶放下手臂,看着头顶杂乱无序的藤蔓,“你会答应的。” 方季慈:…… 这个女人,怎么总这样断定啊。 中午时分,有人在外面按了门铃,姜茶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来,踩着拖鞋拖拉拖拉的来到门边打开门。 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职业西装裙,将本来就好的身材勾勒出一丝性感,但视线上移,那张脸显得冷硬。 看到姜茶,楚无冬脸上的表情比平日里稍柔和一些,不太看得出来,“boss。” 姜茶意外了一下,转身进门,“怎么过来了?” 楚无冬在身后跟着进来,“来给你送外卖……还有总部那边的几个合作案需要报告一下。” 姜茶:…… 楚无冬是个典型的工作狂,每次过来必定带着工作,搞的姜茶有点怕她。 走近门,姜茶在沙发上坐下,楚无冬将外卖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再在一边的单人沙发落座。 姜茶把外卖从精美的袋子里拿出来,看到营养餐,挑了挑眉,这群人对她还真是操心。 “周政呢?” 以前姜茶一忙起来就不吃饭了,搞的一年到头跑了好几次消化内科,吃饭这种事也变成了和工作一样重要的存在了,平时她吃饭都是周政负责。 秦宋:“我从公司那边离开的时候,周政正忙。”想了想,又事无巨细的补充,“他正在网上充当水军。” 姜茶一顿,“水军?” “嗯,陈昭摇的澄清发布会临时撤销,得罪了各大媒体,现在网上还在闹,周政的性子又……” 他一向爱凑热闹。 微博上。 星耀娱乐最新的一条微博是昨天晚上发布的,是解释澄清会为什么取消,理由是陈昭摇身体不适。 但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发布会开始前…… 【啊啊啊,摇摇生病了啊!注意身体!至于澄清会,我只想说清者自清,什么时候再办都可以!】 【真的生病了吗?】 【这是躲着不敢见人吧?心虚?】 【这不很简单明了吗?那些事都是真的!】 【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去看老爹刚发布的微博,陈昭摇的人设真的一塌糊涂。】 老爹的微博全ID叫做吃瓜老爹,是一个粉丝量惊人的自媒体账号,平时专注于爆料各大明星的黑料,而且真实度都挺高的,至少到现在为止,被发出黑料的艺人都无力澄清,网友纷纷猜测,这是娱乐圈内部人员。 这次他也受邀去参加陈昭摇的澄清发布会,几分钟前,他发布的一条微博是祝陈昭摇身体早点痊愈,但通篇文章的内容有点古怪,像是在说她临阵脱逃。 他发了这条微博后,其他媒体陆陆续续的也发布了一条差不多的,他们没敢实际得罪陈氏集团,但说的话都似是而非,古里古怪,引人遐想。 【这说明什么?】 【回楼上,这说明陈昭摇已经糊了。】 【谁知道还是关爱自闭症爱心大使的陈昭摇,居然还欺负过自闭症呢?】 【一生黑不解释。】 【请记住我的ID!以后哪里有陈昭摇的名字,哪里就有我!】 同时评论下也有一个叫做‘摇以心照’的ID点赞数很高。 【摇以心照:只凭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你们就这么认定不好吧?】 【摇以心照:呵呵,我家姐姐前些日子才捐了好几百万你们都忘了?!】 【摇以心照:[哭唧唧]姐姐就是太红了,才会被人搞。】 周政找准目标,“呵呵”一声,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回复/摇以心照:红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搞你家的?】 这位摇以心照似乎没有被回复过,好一会儿没吭声,但有另一位回复了周政。 【想做摇摇老公/回复/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姜茶的粉丝?呵呵,这件事就是你家正主搞出来的吧?】 【想做摇摇老公/回复/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你家那位失踪赖到我们摇摇身上干嘛?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澄清,不就是在误导路人往我们摇摇身上引?!】 【想做摇摇老公/回复/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辣鸡!还不是嫉妒我家摇摇比她红,就陷害人,恶心!】 “……”周政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那边就欻欻发来了三条。 他挑了挑眉。 战斗力挺强啊。 周政不是个擅长打嘴炮的人,以前生活在孤儿院,有什么麻烦一向是能动手绝不动口,他在电脑上动作几下,直接回复了几条微博链接,全是陈昭摇热度很高的黑料。 并回复:【这些事是我家总裁按着你家姐姐的手做的?】 “……” 这次那边没立刻回复,周政得意地哼哼两声,等了一会儿,才又有了未读消息,他不屑的点开,看到一大段骂人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大多数人就是这个德性,说不过你就骂爹骂娘,周政点着键盘回了两句,最后实在骂不过,拿出电话。 他吩咐:“想做摇摇老公,给这个微博ID发陈昭摇的黑料帖子,发够一个小时后再把他的账号封了。” 挂了电话,他哼哼两声。 跟他斗,还嫩了点! 周政心里舒服了,手握鼠标,继续看网上的消息。 第62章姜总裁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上到三楼,身形笔直的背影站在正对着楼梯口的门边,陈昭摇才微微松了口气。 楚无冬听声回头,手指了指门内,冷淡地出声,“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做饭的阿姨会在中午之前过来,其他一切也都安排妥当,如果陈小姐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给魏顺打电话,他都会安排……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女子很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让陈昭摇愣了愣,她摇头,“……没了。” 楚无冬满意点头,后退一步,一手放在腹前微微欠身,“那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陈昭摇反应过来,“就这样?” 楚无冬看她,挑了挑眉,像是在问‘那还有什么’? 陈昭摇动了动嘴,“我是说,你们总裁让我过来,具体是……” “陈小姐。”提起那个人,女人的表情似乎更加严谨了,“总裁的心思不是我能揣测的,你只需要安分在这里待着就行。” ‘安分’这个词,让陈昭摇表情僵了一下,这个词她在陈甚宗那听过无数遍,似乎在提醒她,所有的一切都得按照别人的意愿安排才行。 她不能说,不能问,不能反抗。 陈昭摇僵硬的上扬唇角,“我知道了。” 看着女子离开,陈昭摇眼神暗然了一瞬,走进屋子。 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屋子,甚至称得上舒适,并没有任何不妥,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这位Secret国际的总裁用了利益和陈甚宗换她,必定有所目的,如今一丝一毫的苗头都没露出来,就说明这个目的非同小可,这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陈昭摇在床上坐下,手指摩挲着手里的包,一时间脑中乱成一团麻,屡不清头绪。 好一会儿,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前,顿了顿,想着:他们也没有没收她的手机,像是只是请她来做客一样。 陈昭摇笑自己多想,点开手机的通讯录,指尖在‘妈妈’那一行停留了一瞬,心念一动,又拿出那张名片,给魏顺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陈小姐?” 陈昭摇镇定了一下,“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有些东西忘了带,需要回家一趟。” 她等待着,那边很快回答,“可以,请稍等。” ……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陈昭摇彻底弄不懂了,一头雾水。 不再多想,陈昭摇拿着包下楼,站在大门前等着,这座空荡阴森的别墅,她有些待不下去。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距离市里也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魏顺刚离开不久,返回也就十分钟左右。 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荒废已久的别墅伫立在山林中,阁楼的窗户黑乎乎的,恍惚会觉得那后面站着一个人在盯着她,头顶的乌云黑压压一片,像是要压下来,有些不祥的意味。 陈昭摇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心里莫名发寒,后背也窜起了一层冷汗,她不再耽搁,弯腰上了车。 这幅画面缩小,显现在一个显示屏内。 姜茶坐在阳台的吊篮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笔记本上就是监控画面。 电脑显示屏被分割成数个小格,里面的监控画面皆是静止的,除了大门的监控。 没一会儿,从外面走进一个雪白的身影,监控正对着他的脸,能看得很清楚,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穿着白衬衫和白色的休闲西裤,裤脚沾了些灰色的痕迹,像是灰烬,他一边走进铁门,一边把卷着的衣袖放下,规整地扣上袖口。 男子长相普通,属于在人群中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那一类型,但周身却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很温和,容易让人放低防备,忍不住亲近;慢条斯理的样子,也能品出一丝倜傥帅气的意味。 他对着监控笑了笑,走进门。 姜茶挑了挑细长的眉尖,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阳台外阴沉的天,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有一下没一下抿着。 过了一会儿,悠闲自得的人身上的气息变得郁郁不乐。 姜茶另一只空着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屏幕上还是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句话,是她发的,对方一直没有回,细长手指点了点屏幕,确定那边是真的没有回,姜茶皱起了眉,放下手里的杯子,有些严阵以待了,刚点开通讯录,忽然跳出来一个通话。 想都没想,她挂断电话,又给秦宋把电话拨过去。 很快接通,那边响起秦宋的声音,“boss。” “你查一下GK1586航班是不是延误了。” “……”秦宋一顿,试探地问:“是先生的航班?” 因为阮漉的重要性,一旦他有什么重大行程,秦宋就会多加关注一下,更何况能被boss问起的,除了是先生也不会有别人了。 姜茶沉重应声,“嗯。” “……”那秦宋就有些无语了,“boss,先生飞莫尔顿,这才不到三个小时,不延误的话,最早要下午五点才落地。” “……” 很久不听那边的说话,秦宋试探出声,“boss?” “嘟……嘟……嘟……” 秦宋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失心疯了……” 姜茶将手机扔到桌上,俊美的眉心皱起,看着外边的天,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她只是有些怀疑人生,才过去三个小时吗?为什么她觉得一天都快结束了? 看,天都黑了! “轰隆——~”远处的天边快速闪现一道光,几秒后,响起闷雷的声音。 哦,是要下雨了吧。 姜茶有些小委屈,不开心的吐出一口浊气,往后倚着,拿起已经快凉了的咖啡,想起什么,又将咖啡放下了。 不能生病,她有很听话呢。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起,备注名字为——医院。 姜茶接通电话,也不吭声。 那头方季慈看了眼屏幕,确定是接通了的,问:“你在不?” 这是什么问题?姜茶淡淡出声,“在。” 方季慈摸了摸挺翘的鼻尖,刚刚电话被挂断,他以为她在忙。 “我现在已经进别墅了,你看到了吧?”也不等姜茶说话,他又说:“我已经过来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姜茶顿了顿,后倚着吊篮,仰着头,一只胳膊抬起,压在眼睛上,漂亮的红唇微动,看不出什么情绪,“我要陈昭摇罪有应得。” 方季慈:…… 他想了想,郑重地说:“你知道的吧,我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医生。” 方季慈在昨天晚上之前是在国外的,是收到了姜茶的短信才回的国。 他是古和硕的学生,也是姜茶这些年在国外的主治医生。 方季慈的大名在心理学界几乎无人不知,他的老师是心理学界的泰斗古和硕,而他自己本身的天赋和实力更是万里挑一,在国内学不到什么了,就去了国外继续进修,如今他是当初他选择进修的那个学府的教授。 方季慈本人的性子和古和硕有些像,光明磊落又赤诚纯粹,最大的特点,就是善良,当初最讨厌麻烦的他从古和硕手里接手了姜茶,就是本着将她引入正途的心。 姜茶的病情太过罕见复杂,其中一条病症就是犯罪型人格障碍,她和罪犯的差别就在于心里那一条飘渺不实的道德线,不知什么时候随随便便一跨,就将那条道德线给跨过去了。 古和硕和方季慈都亲自断定过,若是那个时候,她一定是最危险的罪犯。 姜茶放下手臂,看着头顶杂乱无序的藤蔓,“你会答应的。” 方季慈:…… 这个女人,怎么总这样断定啊。 中午时分,有人在外面按了门铃,姜茶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来,踩着拖鞋拖拉拖拉的来到门边打开门。 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职业西装裙,将本来就好的身材勾勒出一丝性感,但视线上移,那张脸显得冷硬。 看到姜茶,楚无冬脸上的表情比平日里稍柔和一些,不太看得出来,“boss。” 姜茶意外了一下,转身进门,“怎么过来了?” 楚无冬在身后跟着进来,“来给你送外卖……还有总部那边的几个合作案需要报告一下。” 姜茶:…… 楚无冬是个典型的工作狂,每次过来必定带着工作,搞的姜茶有点怕她。 走近门,姜茶在沙发上坐下,楚无冬将外卖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再在一边的单人沙发落座。 姜茶把外卖从精美的袋子里拿出来,看到营养餐,挑了挑眉,这群人对她还真是操心。 “周政呢?” 以前姜茶一忙起来就不吃饭了,搞的一年到头跑了好几次消化内科,吃饭这种事也变成了和工作一样重要的存在了,平时她吃饭都是周政负责。 秦宋:“我从公司那边离开的时候,周政正忙。”想了想,又事无巨细的补充,“他正在网上充当水军。” 姜茶一顿,“水军?” “嗯,陈昭摇的澄清发布会临时撤销,得罪了各大媒体,现在网上还在闹,周政的性子又……” 他一向爱凑热闹。 微博上。 星耀娱乐最新的一条微博是昨天晚上发布的,是解释澄清会为什么取消,理由是陈昭摇身体不适。 但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发布会开始前…… 【啊啊啊,摇摇生病了啊!注意身体!至于澄清会,我只想说清者自清,什么时候再办都可以!】 【真的生病了吗?】 【这是躲着不敢见人吧?心虚?】 【这不很简单明了吗?那些事都是真的!】 【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去看老爹刚发布的微博,陈昭摇的人设真的一塌糊涂。】 老爹的微博全ID叫做吃瓜老爹,是一个粉丝量惊人的自媒体账号,平时专注于爆料各大明星的黑料,而且真实度都挺高的,至少到现在为止,被发出黑料的艺人都无力澄清,网友纷纷猜测,这是娱乐圈内部人员。 这次他也受邀去参加陈昭摇的澄清发布会,几分钟前,他发布的一条微博是祝陈昭摇身体早点痊愈,但通篇文章的内容有点古怪,像是在说她临阵脱逃。 他发了这条微博后,其他媒体陆陆续续的也发布了一条差不多的,他们没敢实际得罪陈氏集团,但说的话都似是而非,古里古怪,引人遐想。 【这说明什么?】 【回楼上,这说明陈昭摇已经糊了。】 【谁知道还是关爱自闭症爱心大使的陈昭摇,居然还欺负过自闭症呢?】 【一生黑不解释。】 【请记住我的ID!以后哪里有陈昭摇的名字,哪里就有我!】 同时评论下也有一个叫做‘摇以心照’的ID点赞数很高。 【摇以心照:只凭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你们就这么认定不好吧?】 【摇以心照:呵呵,我家姐姐前些日子才捐了好几百万你们都忘了?!】 【摇以心照:[哭唧唧]姐姐就是太红了,才会被人搞。】 周政找准目标,“呵呵”一声,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回复/摇以心照:红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搞你家的?】 这位摇以心照似乎没有被回复过,好一会儿没吭声,但有另一位回复了周政。 【想做摇摇老公/回复/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姜茶的粉丝?呵呵,这件事就是你家正主搞出来的吧?】 【想做摇摇老公/回复/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你家那位失踪赖到我们摇摇身上干嘛?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澄清,不就是在误导路人往我们摇摇身上引?!】 【想做摇摇老公/回复/姜总裁家的小周特助:辣鸡!还不是嫉妒我家摇摇比她红,就陷害人,恶心!】 “……”周政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那边就欻欻发来了三条。 他挑了挑眉。 战斗力挺强啊。 周政不是个擅长打嘴炮的人,以前生活在孤儿院,有什么麻烦一向是能动手绝不动口,他在电脑上动作几下,直接回复了几条微博链接,全是陈昭摇热度很高的黑料。 并回复:【这些事是我家总裁按着你家姐姐的手做的?】 “……” 这次那边没立刻回复,周政得意地哼哼两声,等了一会儿,才又有了未读消息,他不屑的点开,看到一大段骂人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大多数人就是这个德性,说不过你就骂爹骂娘,周政点着键盘回了两句,最后实在骂不过,拿出电话。 他吩咐:“想做摇摇老公,给这个微博ID发陈昭摇的黑料帖子,发够一个小时后再把他的账号封了。” 挂了电话,他哼哼两声。 跟他斗,还嫩了点! 周政心里舒服了,手握鼠标,继续看网上的消息。 第63章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周政心里舒服了,手握鼠标,继续看网上的消息。 另一边,谈论完工作楚无冬就准备离开了,姜茶忽然把人叫住,等她回头,嗓音慵懒地说:“转告周政,别让他掺和这件事,好好工作。” 这三个特助,秦宋管着姜茶身旁大大小小的事,做的工作算是公司的副总裁,楚无冬负责管理国外的总部,至于周政, 一眼望去,那里早已颓败,没有人烟,没有生气,一切都被杂草淹没。 估计这一招是他专门配合箭术的,远程攻击,最好的方法就是要跟对方时刻保持着距离,在身法上肯定是需要下苦工的!不然的话,还没等你箭矢射出几轮,就已经被对方靠近了,那还谈什么远战? 这种感悟来的极为突然,只可惜,此时的曹子诺似乎还没有能够把握这感悟,那一丝蓦然间出现的感悟随即又隐去,而此时,九叔却是开始说起他的道术入门。 “我才不是木叶的忍者!”八云一听立刻开口道,然后看向宁次,突然八云看到了宁次额头上的护额道:“原来你是木叶的忍者。去死吧!”说着画刀就朝着画板划去。 切赫刚刚冲出来,就立刻飞身扑了出去,这次铲射太突然了,他差一点就没反应过来。 “说的对,这家伙绝对不是,要不就是穿越人士!!”要是陈韶在的话,听到太阳这样说,肯定会惊讶不已,这货是从那里看出来自己是穿越的? “胡兰上前一个过肩摔把雷海掀翻在地。”你们都是不想去是吧? 老莫吉在新公司内看着,FB的广告已经挂出去了,公司还购买了欧洲杯的冠名权,一切都准备就绪。 “是,我知道了,鸣人大人。”白点点头道,对于鸣人的决定,她没有任何一丝反对的念头。 自从半年前开始。沐越霆每天都会过来看她,然后至少会呆上一两个时辰。来得的时候还常常会带些他亲手做的补品给蔚蓝,今天也不例外。 九龙鼎,发现炼制它的材料都是顶级的,只是炼器师的手法差了些,硬生生的把仙器炼成了法宝了。 他虽然是天仙中期,但是如今的真是实力已经媲美仙君初期的人物了,在速度上可以说比岐风仙君慢不了多少,如今靠着流光秘术增加一倍速度,使得萧逸云后发先至,几乎瞬间就到了妖娆身边。 “难道这是针对我的吗?”萧逸云不由说道,因为目前他所看到的那三人所代表的势力,没有谁不想杀死他的。 冰封区域非常之广,若是绕路的话会是很大一圈,张参想了想,开始刻绘炼成阵。 闭上双眼,全部心神都融入到体内刚刚凝聚出来的几缕先天金液上。 刚刚打了一场仗返回地球凳子都还没坐热,又被叫过来,心情能好才见鬼。 回家之后我翻出报纸,上辈子除了在垫饭盒的时候会用到它,平时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旺财一阵吠叫,这无意义的吠叫听在张参耳中,结合那莫名联系,他大概知晓了旺财想要表达的意思。 估计这下面的人只有韦飞一个能够看清楚詹姆森脚下的动作和身影的移动度微微迷上了眼睛他知道石头这样下去虽然会被录取但是不会得到一定的重视嘴唇不禁翕动了几下。 来人的实力极其强悍,筑基境的人根本抵抗不了,瞬间就被击杀。 第64章姜茶犯病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而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有些事不关己的姜茶,此时微微抬起眸,漆黑的眸子一如泼墨,让人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报复?我报复你做什么?”她缓缓的问,嗓音没什么情绪,却似乎有一丝嘲讽。 胡安筠也觉得陈昭摇是疯了,姜茶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对陈昭摇事业上有威胁的新人演员,她本人对姜茶并没什么善恶感,所以能比较理智的看待。 从头到尾,姜茶对陈昭摇什么都没做过,只是一个合作过一次的陌生人而已,她这样不分情况的乱咬人,怕是刚刚被气疯了。 疯没疯陈昭摇自己知道,她这会儿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冷冷地的扯着唇角,看姜茶的眼神中有阴霾,“我在说什么你知道。” 这句话,姜茶没什么反应。 看着姜茶平静的脸,陈昭摇忽然有些不满意了,心底的恐慌在捅破这层窗户纸后消失不见,反而升上来一种更诡异的情绪。 她为什么要怕?怕的该是眼前这个人才对! 思及此,她看着姜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次就算你赢,但你要是不想去陪你那个妈,接下来就给我安分点!”这句话够明目张胆了,又说:“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最上不得台面!” 这是认定那些媒体是姜茶叫来的。 都提到了那件事,但姜茶脸上依旧没有她想要看到的表情。 陈昭摇心底那莫名其妙的底气就散了些,微微皱眉,就见眼前的女孩终于动了,她眨了下眼,漫不经心地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淡淡地说:“有监控。” 陈昭摇一愣。 众人看过去,头顶果然有一个正在闪红灯的监控。 姜茶:“警局内人才济济,懂唇语的人应该也不少。” “……” 陈昭摇脸色僵了一下,又不愿意这么认输,眸光一转,冷不丁的看到摆在墙边的桌子上有一个香薰蜡烛,她瞳孔下意识一缩,反应过来,笑了。 走近一步,忍着抗拒抬手一挥,香薰蜡烛被她的力道甩到地上,滚落在姜茶脚边。 虽然那点烛火很快灭了下去,但那热度仿佛灼在了她心里。 姜茶放在口袋的手攥了一下,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方才眼神分明涣散了一瞬。 而古熹和洛崎却比被陈昭摇针对的姜茶反应还要大,脸色一变,连忙上前。 古熹伸出胳膊将姜茶挡到身后,洛崎顺势在后面扶住姜茶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神惶惶不安。 “啪!” 古熹抬手一挥,动作利落,能看出用了十分的力气,她看着陈昭摇的眼神是怒到极致的冰冷,仿佛在看死人一样。 陈昭摇捂着有些麻木的脸,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被灌进了水,反应过来,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古熹。 从小到大,她挨的打不算少,但何时在外人面前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抬手就要还回去,被古熹伸手截住,用力一推,陈昭摇控制不住身体往后退,腰磕到桌角上,一瞬间疼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我对付不了陈氏,但刚好在圈里有些地位,给你使绊子也是可以的,再说,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古熹指尖捏着陈昭摇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语气阴森,字字句句都是恐吓威胁。 古熹和洛崎虽然从小和姜茶打打闹闹的,平时看着是瞧不出异常,但他们两人心里对姜茶都是小心翼翼的。 姜茶十四岁那年,被送到国外治疗之前那段时间,病情好转又复发,状况最不稳定。 洛崎生日那天,生日聚会结束后,古熹把自己做的小蛋糕点上蜡烛,和洛崎一块许过愿之后,两人从房间离开,去做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等再回来,就见段青槐和古和硕一脸慌张,仿佛出了什么天塌了的大事。 是姜茶失踪了。 古和硕从不跟她们说姜茶的病情,但却说过不能让姜茶身边出现明火,她们听进了耳里,放在了心上,可那次洛崎生日,对古熹来说确实重要,他们又粗心大意,才导致出了事。 那次能找到姜茶,也是因为她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后院的小仓库整个燃了起来,她就把自己锁在里面,把人救出来时,人已经半死不活了。 那时即便古熹和洛崎都见过她无数次自残自杀被送到ICU的样子,依旧被吓得不轻。 他们听古和硕说过,不要刺激到她,她会变成救不活的恶魔。 古熹和洛崎本身不怕恶魔,但怕救不活这三个字,所以之后待她格外小心谨慎。 但眼前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古熹松开陈昭摇的下巴,深吸口气,转身,看向姜茶时,刚刚冰冷的眼神变得忐忑不安。 姜茶微垂着眸,精致的眉眼平静,总是看不出情绪。 古熹抿了抿唇,拉住姜茶的胳膊,带着她往外走,姜茶就乖乖地在身后跟着她。 等人离开好一会儿,陈昭摇才在胡安筠的喊声下回过神。 “回去吧。”胡安筠径直往前走,因为心里不痛快,也没安慰陈昭摇的打算。 陈昭摇眼神一片暗沉。 刚刚那两个人的反应,不就已经是在说明了什么了吗? 强压下心里几乎把她击溃的恐慌和怒气,她跟着胡安筠离开。 车在公路上行驶,车内的气氛闷到了极致,没有一人说话,静的针落可闻。 在前面开车的洛崎通过后视镜往后瞟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还是在姜茶的提醒下,才安安分分的看路。 古熹也小心翼翼的。 姜茶14岁那年,比同龄人要矮大半个头,最小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她住院那段时间,古熹去医院找她玩儿,看着段青槐给她换衣服,她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皮肤很白,但没有任何美感,似乎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和流动的血液,再配上那一片片的伤疤,不夸张的说,就像一个怪物。 古熹就见过那么一次,之后段青槐再给姜茶换衣服时,她就直接转头离开,再也不看一眼。 怕心疼,怕哭出来。 姜茶临窗而坐,修长身体慵懒的后倚着,姿态放松舒展,侧头看着窗外,轮廓在夜色中有些模糊,却说不出的好看。 她看着外头掠过的霓虹灯,叹了口气,最后实在被古熹担惊受怕的眼神盯的有些忍无可忍,转头看她,很认真地说:“我没事。” 小时候的事给古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导致她心里不太敢相信,“真的假的?” “真的。”姜茶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看,仿佛在说‘相信我’,“我病都好全了,能有什么事?” 古熹怀疑的看她,盯着她好一会儿,见她好像是挺正常的,心里依旧半信半疑,面上却佯装松了口气,喃喃一声,“吓死我了。” 姜茶勾了勾唇角,继续看向窗外,那双眸子如乌木一般是纯粹的墨色,剔透如琉璃,却不透光,在霓虹光影中也是沉沉的一片。 她的病没有好全,犯罪型人格障碍,偏执型人格障碍,都是难以痊愈的病症,不过今天的事对她确实没有很大的影响,只是心里一直有些不舒服。想生气又强压着的那种感觉,不过还好,她已经能控制的很好了。 车在楼下停住,姜茶从车里下来,古熹和洛崎跟着下来。 古熹:“今天陈昭摇的事儿怎么解决?” 今天这事儿,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算是彻底结仇了。 姜茶撩了一下长发,淡淡说:“我会解决。” 知道姜茶大佬身份的古熹放心点头,没再说什么,不过心里打算,她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陈昭摇的。 洛崎不知情,皱眉问:“你有什么打算?” 姜茶没告诉他,只说:“好好看你的剧本,还有半个月就进组了。” 洛崎见她不说,抿着唇,能看出不开心,但也没有再问。 看着姜茶的身影进了楼,两人才上车离开。 回到家,姜茶给秦宋打电话。 “boss。” “今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把监控调出来。”姜茶脱下外套,进了卧室,抬起骨节白皙修长的手扯了扯衬衫的领口。 心里的烦躁似乎在加重,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秦宋还不知情,听到吩咐一头懵,踢了踢一旁周政屁股下的椅子,一边回答,“是。”又问:“之后呢?” 周政拿着手机离开,去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之后……”姜茶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在床边蹲下,伸手去摸床下的药箱。 卧室没开灯,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在她后背照出一道洁白的光带,白色的衬衫如雪纯净,此时衬着周围的黑暗,再莹洁也染了阴沉压抑的意味。 “boss?”没听到姜茶的后话,那里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秦宋皱起眉,心里莫名不安。 “之后,送到翟灵霄那里吧,就说她恐吓我,我被吓到了。”姜茶将药箱摸出来,在地毯上坐下,嗓音淡淡的说道。 秦宋:…… 这哪里吓到了?! 但基于心里莫名其妙的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问:“boss真的被吓到了吗?” 他刚做女孩的特助那段时间,她阴沉如厉鬼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还让秦宋小心脏抖了抖。 姜茶顿了顿,“你说呢?” “……”秦宋咳了咳,也从周政那了解发生了什么,恭谨说:“我现在就去办。” 挂断电话,姜茶站起身,先将床头灯打开,又去了外边把客厅的灯关上,再去换了睡衣在床上坐下,拿起手机。 有一条未读信息,是阮漉发过来的,当时她在餐厅,正乱着,就没听到。 姜茶眸光一动,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回了消息,【刚到家。】 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等了几分钟一直没人回,姜茶眸光微暗,放下手机,把床头柜上的药箱拉到身边。 打开药箱,上面一层是些常见的药,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之类的,下面一层,是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药瓶,标签上的说明都是看不懂的外文。 姜茶也有一段时间没吃过药了,她雪白的指尖拿起药瓶,一个一个看说明,看到需要的,会拿出来。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钢琴的声音,是阮漉的一首歌的前奏,平时姜茶都舍不得接电话,非得等到铃声播放完。 这次却很快接了电话。 “漉漉。”姜茶眸色骤亮,唇角也勾起,嗓音温柔。 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声音有些杂乱,一会儿后,他似乎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风声中混杂着少年清丽温软的音色,“茶茶,我在剧组。” 阮漉后倚着一棵树,这里是拍摄地,一座枫叶林,遍地是火红的颜色,他的戏服是白色的,古装,腰带上绣着金丝,如瀑的墨发中有几缕被编成了辫子,夹杂着五颜六色的细绳,很有异域风情,这么看着,衣着华贵明艳的公子当真如画中人一般。 他身后能看到正在忙碌的剧组。 本来说的是今天先休息,明天再正式开工,但阮漉到达酒店后,想了想,还是提前来了剧组,早点工作完可以早点回去见她。 姜茶皱起眉,“不先休息吗?会不会累?” 阮漉失笑,乌黑清澈的眸子弯起,软软道:“不会。”沉吟一下,又疑惑好奇的问:“难道我在茶茶心里很娇弱吗?” 好歹也是正值青年,身强力壮的男孩子啊。 姜茶抿唇笑,“不娇弱,但很娇贵。” 是她的宝贝呢。 阮漉笑了,又忽然想起,便问:“你那里应该挺晚了吧?” “……嗯。” “你该睡觉了。”虽然还想听她的声音,但她该睡觉了,他也要拍摄。 姜茶抿了抿纤薄好看的唇,一只手心里握着几个不同的药片,她说“好”,一边又拿出安眠药倒出两片,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片。 她将手机放到床上,开了免提,探过身子将水杯拿了过来,熟练地将药片放进嘴里,喝了口水,囫囵地咽下去。 下一秒就听那边问:“你在做什么?” 阮漉站直身子,心跳忽然快了一拍,就脱口问了出来,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难受。 姜茶一顿,“在床上,准备睡觉。” “是吗?”阮漉微微蹙眉,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嗯。”姜茶在被子里躺下,手机就放在脸旁的枕头上,似乎能听到手机那边,对方的呼吸声。 她忽然出声:“漉漉,我想你了。” 第65章我好想你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她忽然出声:“漉漉,我想你了。” 阮漉一顿,也略过心口的那丝异样,低低地说,含着笑音,“我也想你。” 挂断电话,阮漉转身去剧组那边。 一个穿着有着宽大衣摆和宽袖的男子刚从戏里下来,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子,五官很精致,眉眼舒朗,给人的感觉很干净,清透的眸里带了浅浅的笑意。 他来到阮漉身旁,笑问:“不会是女朋友的电话吧?聊了这么久。” 纪望书保证,他问这句话时真的只是开玩笑,虽然他和阮漉交情并不深,但好歹也认识那么多年了,深知他不近女色。 女朋友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谁知,平日里从容疏冷的少年红了脸,点点头,“嗯”了一声。 纪望书这下惊了,“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一个月前他们一起录过节目,那时候还没听说他有女朋友。 阮漉揉了揉红红的耳朵,含糊其辞,“就前段时间。” 显然是不想和他深入交流,兀自去了导演那边。 留下纪望书呆呆地张着粉嫩的唇,还缓不过神来。 两个小时后,阮漉的戏份告一段落,下一场戏排在明天,他换下戏服,从临时搭建的更衣室出来,来到纪望书身旁坐下。 他没准备回酒店,这个角色给他的准备时间太少,他需要在现场观摩,能多了解一些是一些。 纪望书还是好奇的不行,忍不住问:“你的女朋友是何方神圣啊?是圈内人?不能说?” 阮漉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拍摄现场,耳朵还残余着淡淡的粉红,可见纪望书这人问了他多少遍。 他不吭声,纪望书又实在不死心,又磨着他问了好几遍,但都没问出个答案。 纪望书和阮漉的交情并不深,只合作过几次,勉强称得上一句普通朋友,这次阮漉答应过来帮他客串一个角色,还是因为他之前欠纪望书一个人情。 那是好几年前了,阮漉刚入圈不久就已经红透了半边天,纪望书也是认识他的,但从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会有交集。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墓地外的一个厕所,阮漉站在门口一直不出去,纪望书从厕所出来,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这才认出这是如今正炙手可热的年轻偶像,又想起外面似乎有一群女孩儿正在找什么人,一下想到那应该是粉丝。 那次纪望书帮着他把人引开,因此结识,但后来并没有演变成至交好友,纪望书有这个心,可阮漉待人实在淡薄疏离,不好接近。 实在问不出什么,纪望书只能很失落地作罢,拿出手机看了起来,因为没满足好奇心,一向的八卦的他身上怨气冲天,唉声叹气。 阮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安慰。 他并不是怕纪望书说出去,只是姜茶的身份不普通,他怕泄露出去会有什么危险。 之前他对Secret国际总裁这个身份只有着很浅显的认知,直到有一次了解到,原来姜茶出行时身后一般都会有保镖隐秘的跟着,这才知道,原来她的身份危险重重,这才更加谨慎了一些。 纪望书划拉着手机,身为一位资深的八卦人士,自然是要看热搜了。 热搜第一后面缀了一个‘爆’字,点了好几次才点进去。 他嘟嘟囔囔的,“这是什么大事啊?服务器都快崩了。” 点开后,他瞟了一眼文章。 平时他都是粗略的看一眼就直接点开下面的视频,这次目光却忽的顿住。 ——‘据昔日报道,陈昭摇和姜茶曾在同一个剧组合作过,这次不顾公众人物的形象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究竟是为何?古熹又为何参与其中?’ 纪望书挑了挑眉,有些兴奋了,点开视频。 整条视频长至5分钟,平日里总会出现在八卦视频中的女声,语速很快的从手机里传开。 视频里的画面很清晰,纪望书看得目瞪口呆,最后憋出一句,“真刺激。” 三个年轻女艺人在公开场合大打出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而且其中两个,一个是当红情歌天后,另一位是被称为女神的千金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纪望书心里好奇得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视频上没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稍稍平复一下,将手机递到身旁的少年面前,他一直是一个喜欢分享快乐的人,“快看……” 一抬头,纪望书脸上的兴奋渐渐的收了起来,茫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少年正低头看手机,长发垂在身后,有几缕沿着侧脸,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身上的气息分明阴沉的可怕,周身仿佛萦绕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黑雾,将平日里光风霁月的少年衬得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一般。 和刚刚的少年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纪望书看他不吭声,也被吓得有些呆滞,动了动唇,试探的去碰他,“你没事吧?” “没事。”他还没碰到人,阮漉忽然抬头,脸上的表情如常,唇角勾着一丝浅薄的弧度,依旧是那个温软又清冷的少年。 可纪望书此时总觉得,他脸上像戴了一层面具,被掩住的是一个极度阴暗的少年。 阮漉也在方才将微博上的热搜看完。 了解了始末,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戾气, 刚刚听着纪望书手机里冒出‘大打出手’‘疑似受伤’等字眼,真的是把他吓得不轻。 纪望书看着漂亮精致的少年,眼神还是茫然的,恍惚觉得刚刚看到的那个画面是错觉,他呐呐出声,“没事就好。” 阮漉不再看他,低下头捣鼓着手机,还是不放心地给姜茶发了条信息。 【阮漉:我看了热搜,你没事吧?】 等了几分钟,那边一直没人回。 阮漉咬了咬下唇,雪白的齿在嫩红的唇上压出一道痕迹,想了想,拨通了秦宋的电话。 那边接通,他问:“她没什么事吧?” 秦宋刚接到电话,就猜出他会问这件事,语气带了安抚,“先生放心,boss并没什么事。” “那就好。”听了秦宋的确切保证,阮漉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他刚要挂电话,那边秦宋把他叫住。 秦宋想了想,虽然很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声,“先生不给boss打个电话吗?” 阮漉顿了一下,回答,“她睡着了。” “先生确定吗?” 阮漉一怔,没吭声,几秒后,他问:“怎么这么问?” 秦宋抠了抠脑袋,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只是心里总感觉要发生什么,“没什么。” 挂断电话,阮漉眼神呆呆的望着一个方向,眉间附了一层忧虑,心里忽然也有些不安,一直在想秦宋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纪望书也在此时反应过来,他没察觉出少年的异样,直接问:“你女朋友是古熹啊?” 阮漉愣了一下,回过神,摇头,“不是。” “陈昭摇?” 这下阮漉没吭声,但眼神中浮上显而易见的厌恶,欺负他家茶茶的人,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那这就更不是了。 纪望书迷惑了,他挠了挠脑袋,“那就是姜茶啊?” 阮漉没吭声,是默认。 “是她啊。”纪望书一脸‘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的表情,并且保证,“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阮漉没吭声,他低头继续看手机,把那个视频播放了一遍,一会儿暂停一下,简直就是一帧一帧的确认,确认姜茶没有受伤。 即便如此,心里的不安不减反增。 黑漆漆的卧室内,亮着一盏床头灯,床上躺着一个身形清瘦的女孩,正在睡着,但明显很不安,她皱着眉,额头浸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这次没有再梦到一些场景和正发生的事儿,只有一个仿佛静止了的画面。 她好像躺在硬硬的冰冷的地方,硌的后背有些疼,身上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窒息,而眼睛,被温热粘稠的东西给糊住,睁不开眼,眼前只有空洞的黑暗,浑身都被禁锢着。 有温热的液体从上方流到她的脖子和嘴里,带着一股腥甜气儿,梦中的她分不清这是什么,看不见也听不到很具体的声音,但似乎有风从耳旁穿过,很寒冷的风。 她能感觉到心里的恐惧泛滥成灾,在她身体内的血管里肆意横冲直撞,好像并没受伤,但身体却出现一种类似幻觉的疼,痛的想让她失声尖叫,但身体僵硬着,做不了任何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像是一直停留在这一秒,已经恐惧到麻木。 忽然,姜茶睁开眼,猛的坐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乌黑的眸子中还有残余的惊惧和呆滞。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一时间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和来电铃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空洞而涣散的眸子轻眨一下,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往后一仰,又躺下,和平时睡觉时规整的平躺不同,她缓缓蜷缩着身子,伸出手臂将床头灯关上。 “哒”的一声,房间却并未彻底陷入黑暗。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回荡在房间内,此时竟显得有几分诡异。 姜茶躺在床上,呼吸彻底平稳了下来,和刚刚比起,如今带了些了无生气的死寂。 手机铃声不知道响了多少遍,终于,她伸出手,手指修长清瘦,映着手机屏幕的光,有些惨白。 她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似秋日枯井般的眼潭泛起一丝波澜,接通电话。 “喂。”嗓音嘶哑。 另一边,阮漉一顿,站起了身,浓长的卷睫轻轻颤了颤,莫名的无措,“你怎么了?” “没事。”隔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应他的话,嗓音恢复如常,清清冷冷的好听。 阮漉知道这绝不是没事,但一时之间,他嗓子像被玻璃渣卡住了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或许冥冥之中,他预感到了什么。 他不说话,那边也不问。 好半晌,阮漉觉着是过了好长的时间,女孩的声音才又传了过来。 说出的话,让他心里一下抽疼。 “我好想你。” 他看不到,漆黑的房间内,手机扣在床单上,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女孩卷缩着身体,削瘦的手攥着洁白的被单,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长长的发凌乱的披散在枕头上,她就如深陷泥泞沼泽越陷越深的绝望,却拼命想抓住那一丝光。 但她格外笨拙,只会把“我想见你”说成“我好想你”。 阮漉眼睛莫名有些酸胀,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他这里是深夜,能看到外面华丽浪漫的建筑,上面缠绕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绚烂好看。 只是这边温度很低,路上没什么人,偶尔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走过,也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寒冷。 阮漉艰涩地动了动喉咙,开口的音色很温柔,“十个小时之后你就能见我了,我去你身边好不好?” 他转了个身,看着一脸诧异和着急的纪望书,动了动唇瓣,做了个口型,让他订机票。 纪望书双手一摊,瞪着眼睛,表情像是在说“你疯了吗”?! 阮漉却不搭理他,又转身看向窗外,听着那边的声音。 “……不要。”姜茶始终怕耽误他的工作,拒绝过后,她说:“漉漉,我想亲你。” 阮漉一顿,耳尖渐渐蔓延一片绯色,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他应声,声音很小,“等回去。” “好。”阮漉明显能察觉,此时的姜茶和平时有些不同,说不出具体,不过倒是有一点,就是比之前乖了许多,虽然用乖这个字眼来形容她有些不合适,她说:“等你回来,我要亲你好多次。” 阮漉唇角上牵了下,很乖顺的应,“好。” 安静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再说话,再开口,嗓音很低,若不是阮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通话上,可能都听不到。 她在说:“漉漉,我好想你。” 阮漉眼眶一瞬就红了,他咬着下唇,鲜血淋漓一般,疼意从心脏处席卷全身,让他握着手机的手,几乎都在发颤。 这样一定会露馅的吧,他便没开口。 等了好一会儿,察觉稍稍平复一些,他才出声,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发颤,若无其事地问:“你那里已经很晚了吧,怎么醒了?” 他们这里十点多,国内应该凌晨四点左右。 姜茶静了静,将脸从枕头里抬起来,伸手拉开床头灯,灯光照进那双如乌木一般的眸子内,霎时间缓和许多。 “做噩梦了。”她轻声说。 第66章不自知的喜欢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做噩梦了。”她轻声说。 阮漉心里一下抽疼,“那还困吗?” 姜茶拿起手机,屏幕对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那双眼睛看着屏幕上‘宝宝’两个字,倒是明亮些许,她眉眼带了倦意,说:“还有点,但睡不着。” “那我唱歌给你听,你睡觉好不好?” “好。” 阮漉转身,对纪望书打了个手势,一个人去了卧室。 “……” 等了一会儿,怀疑人生的纪望书回过神,鬼鬼祟祟来到门边,趴在门上往里听,隔音很好,但似乎是能听到他唱歌时好听的声音。 纪望书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门缝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等少年再出来,是十几分钟后。 纪望书幽幽望着他,眼睛里都是八卦,“哄睡着了?” 阮漉一愣,眼里划过一丝羞窘,抿了抿唇,低低地“嗯”了一声。 “……”纪望书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下一秒却又问:“你们交往多长时间了?感情这么好。” 看起来,应该不短时间了。 他的火眼金睛竟然没有发现?! “就上周。”他都已经知道了,阮漉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上周?!”纪望书被惊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阮漉,脸颊却诡异的红了,“一周就亲亲了?” 阮漉一愣,脸颊蔓延上绯丽的色泽,小声说:“还好,还没有……那个……” 纪望书:…… 行吧。 真开放。 我酸了! 母胎单身的纪望书哀伤地叹了口气。 关于网上的热搜,清晨的时候几方人做出了回应。 陈昭摇那边是星耀娱乐做出的回应,因为视频太清晰,没办法否认或者隐约其辞,便直接承认了,说这属于私人恩怨,希望群众不要太过关注,要专注作品。 古熹那边是个人回应,比起陈昭摇,她要明目张胆的多。 【歌手古熹:私人恩怨,我打她了,希望她以后能绕着我走。】 吃瓜群众直接愣了,还从没见过哪个艺人这么嚣张的,不过不得不说一句:帅炸了!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巨煌娱乐的官微也转发了这条微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满满都是义无反顾护自家艺人的决心。 不得不感叹一句:巨煌真是把古天后当亲生的疼啊。 车内,古熹正在接受自家经纪人的唠叨。 “你说说你那么冲动做什么?!你怎么就打她了?!你这双手可是弹钢琴的手,怎么就敢往那张脸上碰?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再说,要打也得找个人看不见的地方,你这么当着镜头的面儿,得给我添多少麻烦?!我一把老骨头了还得给你处理这种破事儿!现在好了,你一巴掌把我谈了几天的合作打飞了,你说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30多岁的女人,身穿着干练的西装衣裤,脚下踩着黑色锃亮的小皮鞋,留着一头短短的小卷毛,被烫成了浅金色,长相称不上漂亮,但很有特色,一双弯弯的笑眼,即便脸上常常带着高贵冷艳的表情,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一副傲娇的样子。 她此时气呼呼的,头上的卷毛都快炸了起来,抬手压压头发,开始拿出手机给古熹翻通讯记录,跟她细算这次丢了多少工作。 古熹无奈地揉一揉太阳穴,也不看她,转头看向窗外,直截了当地说:“你直接说吧,现在什么情况?” 王春花一听,收了手机,气哼哼地说:“这段时间你通告本来就不多,只丢了两个国际大牌的代言,不过我听到风声,过段时间的一个慈善晚宴和一个演唱会本来准备邀请你的,现在没声了。” 古熹皱了下眉,心里没什么感想,这些工作丢了就丢了,不过有些不开心这么被人使绊子。 王春花看她不吭声,以为她是不高兴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背后有巨煌这个大靠山在压着呢,影响不了什么,我就是不甘心。”话锋一转,“再说,陈昭摇那边也不会好过,陈氏虽然在南江权大势大,但也不至于在娱乐圈只手遮天,这次也是他们运气好,恰巧和那几个合作方有关系,这才给你使了绊子,老板那边已经放出话了,他们比我们损失惨重。” 古熹一顿,问:“钟离那边怎么说的?” 昨天她回家后简单和钟离说了下在餐厅发生的事,就直接睡觉了,早上起来又被王春花匆匆接走赶去春江,也没跟钟离仔细聊过这事儿。 王春花“害”了一声,“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向着你呗,老板说了,”她学着钟离温温和和,笑里藏刀的表情,说:“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总归有公司给她收拾烂摊子。” 古熹一愣,勾着唇角笑了笑,看向窗外。 说感谢的话倒显得有些浅薄,这些年钟离给她的帮助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在心里,他什么都不缺,而自己也没什么能给的,只有把古熹这个名字和巨煌娱乐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她唯一能还的。 车抵达机场,接下来要坐飞机去春江。 身侧的门打开,古熹刚要下车,被王春花伸手拦住,“别急着走,我跟你说一下网上的风向,之后你那再出什么事儿要懂得多想后果。”嘱咐完,她点开平板,说:“现在网上的风向挺明朗的,你在娱乐圈的地位和粉丝量比陈昭摇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所以大部分都是偏向你,说你打人肯定有理由的,但是也没那么乐观,你终究是个公众人物,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影响不好,之后我觉得你应该再出一个道歉……” 王春花翻着平板,话就这么卡住了,愣愣的看着平板,眨巴眨巴眼,又快速的在平板上划拉,看了微博下面的评论,有些怀疑人生。 古熹看她忽然不说了,疑问:“怎么了?” “鬼知道怎么了。”王春花回过神来,呐呐这么一句,同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点开。 是一条微信,公司那边发过来的,说是忽然有了一大批水军涌到了评论区,现在所有微博下面的评论区看不到一句对古熹不好的言论,而且还查出,这些水军是洛氏集团买的,根本就没藏着掖着,这光明正大的,就是在宣布他们在给古熹撑腰。 怎么回事? 王春花愣了,将手机举到古熹眼前。 古熹定睛看了一眼,也是跟着愣了愣,接着,忽而笑了,一双灼灼其艳的桃花眸中潋滟交错,勾人的紧。 “别笑,这怎么回事儿啊?” 古熹咳了咳,眼里的笑意几乎快溢出来,她摸了摸鼻尖,浑身气息愉悦的像要飘起来了,却装傻充愣,“不知道啊。” “别跟我装,你是歌手,可不是演员。”王春花严肃着一张脸,“古熹,那可是洛氏,整个中南三省一市都是他们的地盘,你怎么和他们扯上的关系?” 对于洛崎的背景,没有人比古熹更熟悉了,她装的一脸茫然,“我真的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的粉丝?” “呵…你在开玩笑吗?”谁追个偶像会这么大阵仗?!王春花面上不屑,心里却有些信了,毕竟她真的不像是装的。 古熹看她不问了,心里偷着笑,她虽然不是演员,但她未来的男朋友是演员。 若是被人知道她心里所想,怕是会问: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进了候机室,古熹就给洛崎打去了电话。 他似乎还没睡醒,语气很不好,但刚醒来的声音很奶,“干嘛!” 古熹一听,耳朵仿佛触电了一般,连忙将手机拉远,揉着耳朵,脸上却挂上了痴汉笑。 洛崎一激动或者刚醒来时,声音都这样带着奶音,古熹爱听的不得了,但碍于他有起床气,平时也不敢没事找事去打电话。 这次是有事。 咳咳……“网上的事,你做的啊?” 洛崎有些清醒了,也知道她指的哪件事儿,皱眉,“你这不是在问废话?”他刚处理完躺下呢,准备睡个回笼觉。 古熹摸了摸鼻子,“我是说,会不会麻烦?你用洛氏的名号。” 洛崎虽然和父母关系不亲近,但作为洛氏唯一的太子爷,想用公司的名头做什么还是可以的,但也仅此而已了,本来他准备对付陈氏的,但遭到了父母的阻止。 洛崎:“不会。”他在被子里翻个身,嘟嘟囔囔的谴责古熹打扰他睡觉,“你打了电话就是问这个?烦不烦啊你。” 古熹笑了笑,这时门外有人喊她登机,她往外走,心里念头忽然一动,问:“别人遇到这事儿你也会帮吗?” 洛父洛母因为公司对洛崎亏欠太多,他其实对洛氏集团挺抗拒的,如今用了洛氏的名号,就像是在和父母这么多年的对峙里落了下风,对洛崎来说,应该不是件好受的事儿。 洛崎觉得她问的话古里古怪的,“哪来的别人?” 除了古熹,他身边就没有别的人,至于姜茶,她从来都不需要自己。 古熹听着这个回答,也说不上满意不满意,笑说:“登机了,挂……” 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古熹一顿,看着手机屏幕,喃喃一句,“莫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洛崎扔了手机,准备继续睡,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只觉着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接起电话,也不看来电显示。 “烦不烦?!” 平日里在外清贵的高岭之花,也就在古熹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和骄矜,或许是有恃无恐。 “小少爷。”那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出声。 洛崎一顿,睁开了清澈微冷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冷淡出声,“什么事儿?” 那头的人是洛父的秘书,“你的吩咐被董事长发现了,所以……” 洛崎:…… 之前他无意了解到最近洛氏和陈氏有合作,是一个旅游产业的投资项目,就做主让秘书把这个投资给撤了。 并非胡作非为,虽然洛崎现在走的路和洛父洛母给他安排的截然不同,但或许是遗传基因,他对商业方面有些天生的敏锐度,洛父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说若是洛崎乖乖的进公司帮忙,洛氏如今的高度绝不止如此。 那个项目对洛氏来说无关痛痒,但能让陈氏伤筋动骨。 洛崎皱着眉,没吭声。 “不过……”秘书又出声,“董事长说了,西山有个项目,目前缺人,如果小少爷能办好,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遂了你的意。” “……”洛崎沉默了。 这意思很明了,洛氏产业庞大,人才济济,哪里会缺人?分明是想让他去公司帮忙。 去了就是洛氏正儿八经的主子,别说撤一个投资,就是把陈氏搞破产也可以,那他就必定要放弃如今的梦想。 洛崎不是没有做过妥协,当初他说可以一边演戏一边管理公司,可以把重心放在公司,那样虽然累一点,但也没什么。 但洛父不同意,觉得管理公司就该一心一意,演戏就是不务正业。 曾经就这个话题吵了无数次,如今…… “不去。”洛崎直截了当的拒绝。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扔的远远的,趴在枕头上,却没了睡意。 刚刚有一瞬间,他居然真的有了去公司帮忙的打算……真是疯了。 - - 八点,姜茶发了一条微博。 热搜上的视频,最引人注意的是古熹打陈昭摇的那一巴掌,倒是有许多人将这件事的起因给忽略了。 姜茶发布的微博,只有一张图片,是律师函。 吃瓜群众看着这条微博,心情复杂。 【‘被吓到了’?】 【‘恐吓’………这个用词是认真的吗?】 【呸!白莲花!我家摇摇都没碰你一根手指头你就被吓到了?!】 【散了吧散了吧,博取热度而已,她要是真的敢起诉陈昭摇,我就敢和她姓!】 【话说没人好奇是什么私人恩怨吗?】 这条微博下嘲讽言论居多,看着视频,姜茶没有受一丝伤,还能看出几分淡定从容,现在说被吓到了,被人认为是作妖也理所当然。 陈昭摇也看到了这条微博,不屑地冷笑一声,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了。 本来以为她既然是当年那个女孩,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回来的,如今看起来,愚不可及。 放下手机,她转头看着窗外。 这会儿是从郊外往市内的摄影棚赶,她昨天回了郊外的那栋别墅。 那里的人确实没有对她做什么,也不限制她的人生自由,但却勒令她晚上必须回去。 第67章陈昭摇被拘留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到达拍摄地,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警车,陈昭摇皱了皱眉,收回视线。 刚在微博看到了起诉状,就又看到了警车,她心里不怎么舒服,却也没把警车和自己联想在一起。 直到下车。 “陈小姐……”两个身穿警服,倜傥帅气的小哥哥挡住她的去路。 陈昭摇:…… 微博不出意外的炸了。 将近一月,陈昭摇这个名字就像住在热搜榜上了一样,将前段时间活跃着的明星压的激不起一点水花来。 『真的带走了!!』 『OMG!我粉了个什么人?!居然真的能把陈昭摇弄进去?!』 『那可是陈氏的千金哎!』 『别那么夸张好不好?!说不定只是问点儿事,不都是要走一下流程吗?』 『再看看再看看……』 就这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又有了消息,但这消息把众人弄迷糊了。 星耀娱乐官微发的一条微博,说只是配合调查,不要过度揣测,陈昭摇现在已经没事了,让粉丝不要担心。 这是什么? 『我没咋听懂,是陈昭摇已经回去了吗?』 『应该是吧。』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发个自拍平息一下拿着猜测的言论吗?』 『我家姐姐心情不好,不想发自拍不行吗?』 『谁遇上这事儿能心情好啊,估计是已经回去了吧。』 『emmm,不安抚一下粉丝?』 这件事网上也没闹出个所以然。 市公安局内。 陈昭摇坐在光线昏暗的审讯室内,双手环胸,很防备的状态,脸上没显露什么情绪,但从眼神中能看出不安。 “咯吱~”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她抬眼看去,见进来的是胡安筠,心里的紧绷松散一些。 “怎么样了?”等胡安筠在她对面坐下,她才问。 胡安筠眉间一直皱着,脸色不太好看,语气难得没那么生硬,“你在这里留一晚。” 陈昭摇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拘留一天。”胡安筠揉了一下眉心,有些心力交瘁,“姜茶不知道怎么请的肖衡,就他那张嘴,只拘留一天已经口下留情了……也可能是姜茶只想给你一个教训。” 肖衡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律师,嘴皮子厉害的不像话,能将死人说活,最重要的是脑子聪明,擅长钻法律的漏洞,人品不能说坏,但无比记仇,一旦得罪他必定要接受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法律手段,胆大妄为又让人抓不到一点错处,这次她们真的是碰到硬钉子了。 陈昭摇脸色慌了一下,须臾,恢复平静,冷笑一声,“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呵…她心里怕是想让我死!” 语气实在有几分咬牙切齿。 胡安筠看她,眼神带了审视,也终于让她泄露了几分惶然,两个人都静了一会儿,胡安筠问,神色略显严肃,“你和姜茶之间发生了什么?” 陈昭摇一顿,撇开头躲开她的视线,“没发生什么。” 但她刚刚那个状态,怎么能让人相信?胡安筠眉目一沉,刚要追问,第一个音节还没吐出来,就被陈昭摇打断,“你别问了!” 她脸上的表情是掩不住的烦躁,还有一些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恐慌。 陈昭摇疲惫的扶额,语气放缓,有些有气无力,“你先走吧,反正在这也没什么用。” 胡安筠顿了顿,看她的眼神微深,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当真是不留一丝情面。 看着审讯室的门关上,陈昭摇看着陷入寂静的房间,眼里终究浮出些害怕。 还是个未历经世事的小姑娘,会害怕是应当的。 从市公安局出来,胡安筠拿出手机,在通讯录内找到了一个备注为‘M’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是她通常用来调查人的号码。 等对面接通,她直入主题,“帮我查一下陈昭摇和姜茶的过往,最好能查到她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边很快应了下来,之后说了一个数字,是这次任务的酬金。 几十万对于胡安筠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数目,她很轻易的应了下来,等电话挂断,将钱打过去。 这个酬金对私家侦探这类工作来说并不低,但胡安筠并没什么不满,这个人她用了好几年了,就说明实力过关。 将酬金发了过去。胡安筠看到手机上有未读消息,点开,是陈甚宗的,问陈昭摇如今的情况。 胡安筠把结果告诉他后,估摸着他这个点在忙,就将手机塞进包里,踩着高跟鞋走向自己的车。 刚拉开车门,兜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她拿出手机,是陈甚宗打来的电话,看来是一直在等她的消息。 接通电话,陈甚宗先问起了陈昭摇的情况,语气太过平淡,对待这个女儿,他着实过于冷漠了些。 胡安筠事无巨细地向那边讲述了一遍。 陈甚宗皱起眉,“肖衡?” 胡安筠:“是。”她顿了顿,又补充,“只有肖衡一个人来的,姜茶没有出面。” 陈甚宗:“那个女孩和肖衡是什么关系?” 胡安筠,“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在查了。” 陈甚宗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没再说这个话题,声音自然而然,“晚上来公寓这边。” 胡安筠微微一顿,“是。”又问:“小姐那边……” “不用管她!”陈甚宗语气一下就变的严厉了,似乎能看到他满眼厌恶的样子,“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连带公司也受了牵连,让她在里面待着吧,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胡安筠沉默了一下,“是。” 把陈昭摇搞进去后,姜茶那边也收到了好几条信息,都是忘途剧组的人。 这群人和姜茶关系还不怎么亲近,但奈何被网上的信息弄得迷迷糊糊的,实在好奇的心痒痒,就问了她,但都没得到回答。 许艺白就直接多了,将电话打了过来。 姜茶刚从会议室出来,看着来电,皱眉咕哝一句,“不该给她手机号码的。” 接着才接通电话。 那边的人一如既往的聒噪,一惊一乍的,“网上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把陈昭摇送进去了?现在什么情况?她出来了吗?别吧,让她在里面待着多好,管吃管住的……” 这丫头完全是自言自语,一点都不顾及电话另一头的感受。 姜茶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几次张口想打断,居然都没找到插话的机会,直到许艺白自己停下,她才开口,冷硬地说:“你说完了?那我挂了。” “别啊,”许艺白连忙出声将人留住,在剧组那么长时间,已经足够她了解到姜茶并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她开玩笑般道歉了两句,才问起这次电话的主要目的,“陈昭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那律师函不是只吓吓她吧?” 姜茶拂了一下头发,她确实是只想吓吓陈昭摇,但不是用律师函,“拘留一天。” 她嗓音淡淡的,但就这句话,让许艺白在脑子里自动脑补出了她君临天下般的王霸之气! 随后又有点不相信了,“真拘留一天啊?陈氏的法务是吃干饭的?” 她心里好奇姜茶哪来的本事将陈昭摇弄进去,但姜茶不愿意给她解惑,和她聊的已经够久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和她家漉漉聊天,“我挂了。” “别别。”许艺白这下真听出她有些不耐烦了,知道她真的想挂,也不聊自己感兴趣的那些八卦,带着笑音说:“我这次打电话可是带着任务的。” 姜茶不吭声,等她继续说。 许艺白轻啧一声,心里对她的淡定模样有些无奈,“杀青宴已经定下来了,我一会儿把日期发给你,完了,我就是来说这个。” 杀青宴? 姜茶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连杀青宴都安排上了? 她没出声,许艺白似了解了她的迷茫,“哈哈”笑了两声,“贺导就是知道你不关注剧组的消息,才让我来通知你的,前些天就已经杀青了呀,群里不管什么人都发一句‘恭喜杀青’,就你和阮漉一声不吭,你俩不会是把群屏蔽了吧?” 姜茶顿了顿,沉默不语,她确实不关注这些不重要的东西。 “行叭行叭,”许艺白也不多说什么了,“杀青宴记得过来啊,这是贺导专门和阮漉工作室那边对了一下,确定阮漉有空才安排的日子。” 姜茶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阮漉回来那天。 阮漉飞机落地差不多是晚饭前那个时间,7点左右。 其实他回来的时间比计划中晚了一天,昨天就该回来了,但因为拍摄突发了一些状况,就往后推了一天。 姜茶因为这个已经很不开心了。 改装过的黑色奔驰在机场外停下。 秦宋最近太忙了,而周政刚好空闲下来,便由他来送。 周政从后视镜瞟了姜茶一眼,她寒着眉眼,唇角又矛盾的忍不住翘起一点细微的弧度,浑身的气息愉悦的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周政心里失笑,他解开安全带,把副驾驶上的猫抱在怀里。 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眼睛是澄澈剔透的天蓝色,像宝石一样,巴掌大一点儿,不吵不闹,很乖,白绒绒一团。 反正是姜茶不了解又不感兴趣的东西,她瞥了一眼,又看向窗外。 这会儿距离阮漉落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她坐不住,提早来了机场。 估摸着时间,看差不多了,姜茶推开身侧的门从车内下来,周政抱着猫跟着下来。 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周政接通电话,听了两句,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阴狠。 周政长着俊秀文弱的脸,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模样,不知为何,身上总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病态气息。 他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等挂了电话,又恢复原本的笑脸,“咳咳”两声,“boss?” 姜茶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模样。 周政将手里的小猫咪递了过去,“带会儿呗?有点工作要处理。” 姜茶顿了顿,并不抗拒地伸出手臂,将猫接了过去。 就掂着它两条腿,动作之粗暴,让周政这个‘橘子控’心疼的皱了眉,“轻点轻点。” 姜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己抱?” 周政这会儿着实不方便。便忍着没再吭声,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橘子,转身回到车里,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开始工作。 姜茶也不等他,抬步往距离出口近一点的地方走,一边掂着怀里的小猫咪,她也知道这么掂着它两条腿可能不怎么舒服,便改为抱住它的肚子。 小猫咪始终很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趋利避害的本能,知道这不是它能惹的人,总之是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姜茶本就不抗拒,这会儿看它乖乖一团,和那个少年还有些像,便哼了一声,学着周政抱它的样子,将小小一团稳稳抱好,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心情很好的勾了下唇角。 阮漉从机场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身形修长的少女穿着一件很温暖的白色羊绒毛衣,休闲宽松西裤下是一双普通的板鞋,到肩下的发丝柔软,被灯光过渡成了明金的颜色,她低垂着清隽的眉眼,看着怀里的猫咪,莫名透着几分温柔。 阮漉脚步不知不觉顿住,带着笑意看着光下的少女,目光微微晃了一瞬,这副画面似乎在哪见过。 他若有所思片刻,却如之前一般,不作深想。 他笑了笑,拉着行李箱向她走去,这些日子在心口堵着的郁气不知为何就散了,一边喊,“茶茶。” 这是VIP的专用通道,人并不多。 有几人听声往这边看了一眼,显然是不怎么关注明星,见到阮漉眼神依旧陌生,但瞧见姜茶后,眼神就变得怪异了,脚步也停留在原地,似乎在犹豫什么。 他们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昨天晚上的慈善宴他们见过这个小姑娘,虽然并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但似乎是Secret国际的人,而且看着像是高层的人,他们还有幸和她打过招呼。 他们犹豫间,少年已经走到了女孩身旁,自然而然的倾身过去,亲了下女孩的侧脸。 “……”想了想,这些人还是没过去,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往外走。 脸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一触即分,姜茶都没细细感受,她眨巴眨巴眼,呆了两秒,随后温柔笑了,也没吭声,一边将怀里的猫递出去,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伸出去,拉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累吗?”她温声问了这么一句,伸出手牵住少年白皙如玉的手,慢条斯理的与他十指扣紧,带着他往前走。 第68章恋爱日常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累吗?”她温声问了这么一句,伸出手牵住少年白皙如玉的手,慢条斯理的与他十指扣紧,带着他往前走。 阮漉:“还好,就是饿了。”飞机餐他吃不惯。 “那先去吃饭。” 阮漉说了声好,之后便只顾着盯着姜茶的脸,并未将注意力分出半分给手里的猫咪,直到将人看够了,才笑问:“这猫咪哪里来的?” 姜茶回答:“周政的。” 回到车上,周政也将工作处理完毕,看阮漉抱着猫咪,也就没有要过去。 姜茶指示,“去餐厅。” 车行驶在路上,后座,阮漉抱着姜茶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整个人黏在她身上。嗓音柔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网上事关姜茶和陈昭摇的热搜,他有一直在关注,但天南地北,难免不够详尽,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问了姜茶,确定她真的没什么事儿,阮漉才放心下来,他压着姜茶的肩膀,鼻尖蹭了蹭她的侧脸,唇瓣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接着就见姜茶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耳尖微微泛红,却淡定说:“停车。” 周政闻言,踩下刹车,还没回头问,就听后面淡淡丢过来一句,“你下去。” “……” 周政一想就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不方便第三个人在场的事儿,他识趣的下车,临走还将猫咪抱了过去。 初冬的天寒风凛冽,周政站在路边,空无一人的道路只有落叶与他作伴。 他摸着橘子的脑袋,嘟哝一句,“怎么这么凄凉啊。” 橘子软软“喵”了一声,不知回应了他什么。 等他再上车,好奇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boss很淡定地拿着报纸看,掩住了下半张脸,眉眼平和,倒是她身边的少年,脸颊埋在她脖子里不出来,暴露出的耳朵红透了。 啧啧。 世风日下! 半个小时后,周政将车开到了姜茶经常会去的那家餐厅,这里有很多补汤,他心念一动,也不问姜茶,自作主张选了这个地方。 姜茶也没什么意见,牵着阮漉进了餐厅。 小云见到熟人进来,笑盈盈地迎了过来,“姜小姐。”看向姜茶身旁的少年,一下就将人认了出来,眼睛放光,“阮先生!” 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太激动了,小云咳了咳,平复一下,脸上的表情热情多了,问姜茶,“还是之前的包厢?” 姜茶点头,“嗯。” 小云将两人带了过去,关上包厢门,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激动,无声尖叫了一下,蹦蹦跳跳地跑了。 “你经常来这里?”阮漉看出来,刚刚的那个服务员和她很熟的样子。 “嗯。”姜茶从阮漉对面的位置挪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第一次来这里是十二岁,已经……十一年了。” 阮漉惊讶了,“这么久?” “嗯。”姜茶微勾起唇,笑容温婉,“第一次来是叔叔带我们来的,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阮漉微微一顿,姜茶从未与他说过她的过去,这还是第一次,他笑了笑,轻声应,“好。” 有4日不见,阮漉这次回来比以前有了一些变化,似乎更黏人了,一顿饭吃的腻腻歪歪,等结束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周政将两人送到小区门口,姜茶牵着阮漉独步回家。 阮漉整个人从后面抱住姜茶的腰,宽大的羽绒服将前面瘦弱的少女包裹的严实,以一个不方便的姿势慢吞吞往前走。 姜茶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好笑,上扬的唇角就没落下去过。 阮漉则是很不开心,“该让周政把我们送到楼下的。” 姜茶今日只穿了一件羊绒毛衣,已是快11月的天了,温度低的厉害,即便她穿的挡风,也难免会觉得冷。 姜茶温温和和的,在阮漉面前,她似乎一直脾气都很好,温声细语,“今天温度不低,不算冷。” 阮漉下巴压着姜茶的肩膀,哼哼一声,也不说话。 这座高档小区的住户皆是非富即贵,平日里都忙得不见人影,这条种满了梧桐的道路上,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人。 今天没风,偶尔有两片枯黄的叶子从树上落下,发起轻微的声响,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寂静无声中,姜茶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在走过一颗粗壮的梧桐树后,停住了脚步。 阮漉跟着停下,眼里有茫然,“怎么了?” 姜茶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有些冰凉的手隔着衣服摸上他的腰,阮漉的腰很窄,但很结实,她见过他衣服里面的腰,很漂亮。 姜茶抬眸,眸光不明显的有些暗,再结合之前越来越慢的步伐,显然深思熟虑过,她哑着声音说:“想亲你了。” 阮漉微微一顿,黑夜中,渐渐从雪白的脖颈开始泛起一片绯丽的色泽,如红霞般,他抿了抿唇,没吭声,但明显在等待什么,只是好一会儿,都没见姜茶有动作,看她,见她在盯着自己……阮漉抿了抿唇,缓缓闭上眼。 少年浓浓的睫毛在眼下白净的皮肤上落下一抹剪影,轻颤着如蝶翼一般,肉眼可见的紧张。 姜茶喉咙微微滚动,握着他腰的手收紧,倾身过去,唇瓣贴住他的唇,很是轻柔缱绻地亲了两下,才伸出舌尖撬开他的唇舌。 渐渐的,阮漉腿有些软,不知何时后背抵上了梧桐树,修长的手也抬起扶住她有些瘦弱的肩膀,好一会儿,这个吻变得失控。 不知是不是压抑的久了,姜茶发了狠的亲他,浓烈的感情铺天盖地的朝他汹涌而来,阮漉溃不成军,方寸大乱,心尖儿都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不知道该怎么办,并不是慌,只是无从应对,也恍惚觉得,这么喜欢,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阮漉无意识从喉咙间溢出一丝如小兽一般的轻吟,姜茶才拉回神智,唇瓣微微退开一些,但依旧离得他很近,呼吸间的热气扑洒在他脸颊上。 她清冷低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语气有些乖巧,但说出的话……“漉漉,你答应过我了,可以亲好多次。” 阮漉呼吸尚不平稳,须臾,将脸颊埋在她脖颈间,好一会儿,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刚进家门,阮漉就被姜茶推着腰压在了玄关的置物架上,一向云淡风轻的女孩儿难得有些急躁。 倒不是像一见美人色心泛滥,更像是想证明什么。 后腰抵着置物架的尖角,硌得有些疼,阮漉微微皱眉,伸出舌尖舔了舔姜茶的唇瓣,带了些安抚。 屋内没看灯,姜茶停顿了下,看不清她的表情,随后,她的胳膊伸向他的后腰,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之后再吻他时,动作温柔了许多。 这个晚上,阮漉差一点就要留宿,但这时的姜茶难得自制力惊人,让阮漉成功逃脱魔爪。 - - 一连过了好几天,这天下午,秦宋打电话过来,这时姜茶和阮漉已经当咸鱼一个多星期了。 难以置信,这两人除了一时兴起会下楼转两圈,这一个多星期都没出过小区。 有时秦宋怀疑,他们已经提前进入养老状态了。 “什么事?”手机放在阳台的桌子上,开了免提,姜茶盘腿坐在吊篮里,她离的手机远远的,那样子看起来就差把耳朵捂上了。 这段时间秦宋对她诸多不满。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家休息,所有需要外出的工作都推了,秦宋体谅她小别胜新婚,所以没多说什么,但在家都能做的工作一个不动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上司的懒惰,下属秦宋这段时间对姜茶说话都有些冒着冷气儿。 秦宋深吸口气,第一万次压下心里那些谴责她的话,慢条斯理说:“EL珠宝的广告出来了,预定一个小时后发布,您多关注一下。” 姜茶“……哦。”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她说完就想挂电话,但秦宋像是在她身边安了监控。 “Boss!”秦宋一声大喊,让姜茶动作顿住,他深吸口气,轻声细语又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那边传来,“5天后翟老寿宴,这你可不能推辞。” 5天后……那还有5天休息的时间,这个姜茶倒没那么抗拒,再说她必须得答应下来。 能让她出席的寿宴,又姓翟,那必定是翟灵霄的爷爷了,她啧啧两声,依旧不情愿,“知道了。”又补充一句,“备好礼物。” 秦宋:“是。” 挂断电话后,姜茶从吊篮里下来,走出阳台,视线环顾,客厅里没有阮漉的身影。 她唤了一声,“漉漉。” 几秒后,无人应答。 姜茶皱起眉,眼神疑惑的在厨房卧室找了一圈,最后才看到大门开着,通过大门,能瞧见对面的那扇门也开着。她抬步走进去,“漉漉。” “这里。”少年的声音从一个方向传过来。姜茶循着声音过去。 透过半开的门,能看到这是一间光线很昏暗的房间,似乎不是日常用的。 她走进去,看到这是一间影音室。 阮漉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面朝沙发,正在伸胳膊扒拉沙发下的东西。 “做什么呢?”姜茶走过去,在阮漉身旁蹲下。 阮漉将沙发下的盒子一个个都扒拉出来,“找碟片呢。” 下午姜茶和阮漉计划着看电影,他临时过来找,但由于碟片太多,柜子里,沙发下,抽屉里,到处都是,一时间想不起想看的那几张放在哪儿了。 姜茶:“想找哪张?我陪你一起。” “就我们上次看那个,后面还有三部。”阮漉也没拒绝,很利索的将沙发下这部分分给了姜茶,“你在这找,我去抽屉那看看。” “好。” 这间房间不算大,正对着荧幕布的就是这张长长的沙发,房间最角落有一个长长的矮柜,里面放的都是碟片。 阮漉走过去,在矮柜旁蹲下,背对着姜茶。 姜茶看了他一眼,乖乖的找碟片,她伸出胳膊往沙发下摸,拉出去一个大箱子,连带出一个小木盒子。她看着有些破旧的小棕色木盒,心里并没有多好奇,也知道碟片自然不会放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但还是很顺手的打开了一下。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根手链,并不破旧,很干净,那根被编成一股的黑色绳子甚至还有些崭新,绳子中央坠着一颗乳白色的玉石。 以她如今的眼光,这玉石成色并不算好,价值在玉石中只是中等偏下,若是平时,这种玉石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太过熟悉了,她微微一顿,从木盒里拿出手链,眸底有一缕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指腹摩挲了下带有一道划痕的玉石,姜茶收敛好情绪,转头叫了阮漉一声。 阮漉回过头,“怎么了?” 就见女孩抬起手,手中有一根手链,轻轻的摇了下,玉石的光泽在她漆黑的眸底映出些许碎光,她说:“这里还放了一根手链。” 阮漉一愣,“啊”了一声,点头,“嗯,一直在那儿放着。” 姜茶看着,他的眼神和刚刚比起有一丝变化,很细微,她一时也难以琢磨出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姜茶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紧张和期待,面上却半点不显,“怎么放在这里了?没见你带过。” 阮漉如乌木一般的眼眸闪了闪,静了好几秒,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说:“以前经常在影音室待着,就将这个奇怪的手链放在这里了。” 姜茶半垂下眸,转过身将手链又放回盒子里,再将盒子推到沙发上,似无意一问:“奇怪?” 阮漉也转过身,继续翻找着橱柜里的碟片。 两人继续着之前的动作,但气氛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怪异起来。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这个手链是当时忽然找到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得到的,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他话音落下后,两人同时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姜茶才又开口,“这样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件事似乎只是一件小插曲,找到那几部碟片,两人从影音室离开,房门关上,里面又陷入一片寂静。 阮漉将几部碟片递给姜茶,眉眼弯弯地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东西要拿。” 姜茶接过,说好,便转身去了对面。 这片空间内只剩下少年一人,他就站在原地,说要拿东西,却动也没动, 少年脸颊白皙精致,眉眼平和安然,唯独一双眸惶惶不安。 阮漉后退两步,倚着墙,平日里挺直的肩膀似乎微微塌下来一些,有些无力。他垂眸看着地面,心乱如麻。 第69章美貌茶茶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刚刚她拿着手链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又浮出那丝熟悉的感觉,却每次到这个时候,内心都有一种声音在阻止他继续深想下去。 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她知道自己的生日,第一次见面就像是认识他,而他自己一向拒人千里,从小到大,在他小时候防备心最重的那段时间,小姨用了三年才让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就连如今他唯一称得上朋友的经纪人,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让他对她放下心里的防备。 而唯独她,短短的时间内,两人从认识到深爱,一切都水到渠成,可这只是表面看起来。 阮漉心里知道,他们之间认识,并且一定发生过什么…… 可他的记忆中,只有9岁那年是空白的。 9岁那年……大抵是他人生中最不堪,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回到对面,姜茶就坐在沙发上,对面的大电视里是动画电影,正暂停着。 “回来了。”等阮漉坐到身边,姜茶自然而然伸出修长的胳膊将他抱进怀里,凑过去亲了一下他雪白纤细的侧颈,说:“EL的广告过会儿就出来了。” 阮漉唇角上扬着,情绪收敛的极好,“这么快吗?”他抱着姜茶的腰和她一块躺在沙发里,腿压在她的腿上,脑袋就枕在她肩膀上,很亲昵的姿势。 他很喜欢姜茶抱他,会感觉很安全。 “嗯。”姜茶摸了摸阮漉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拿遥控器将电视解了暂停。 客厅响起动画片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瞬间热闹了许多。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想到什么说什么,抱怨秦宋催她工作,又说过几天她要去参加一个寿宴,问他要不要一起,还说,杀青宴快到了,她不太想去。 说起寿宴时,阮漉微微一愣,将脑袋从她肩膀上抬起来,看着她问:“我和你一起去合适吗?” 姜茶伸手拨弄了下他柔软的发丝。 阮漉的发色很黑,是纯粹的墨色,似乎是天生的自然卷,很漂亮的那种卷,垂在他饱满好看的额头上,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眸也是乌黑纯粹的色泽,五官精致立体,真的就像是用画笔精细的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一样。 姜茶又摸了摸他的脸,觉得他的问题问的好笑,“有什么不合适的?除了那些粉丝有些麻烦,在其他人面前,我们就该是理所应当一块出现的。” 姜茶想,若是能紧紧牵着他的手诏告天下,这个少年是她姜茶的就再好不过了。 阮漉扬起唇角笑了,阳光下的眉眼明晰而平和,他弯着眉眼,凑过去亲了下姜茶的唇角,软软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姜茶说好。 下午4点,EL官微发布了新的广告视频。 那则广告中,女孩的脸对经常上网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她目前已发布的作品只有古天后的新专辑mv,那张漂亮的脸让人印象深刻,给人留下了魅惑如妖的印象。 之后也陆续出现了一些她的消息,例如参演了贺绍导演的新电影忘途,据说现在已经杀青了,算算时间,这部电影应该是今年的贺岁档。 到此为止,她合作的不是情歌天后古熹,就是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导演贺绍,可谓是起点很高了。 但大多数人却是通过阮漉这个名字认识她的,姜茶作为绯闻女友和阮漉上过几次热搜,被传说因戏生情。 从8月开始到如今快11月,将近3月的时间,网上陆陆续续有人讨论着他们的关系,但到如今当事人都并未澄清,隐约其辞的模样把众人弄得一头雾水,不懂这是在炒作还是默认。 要说默认的话,他们两人也并未被拍到什么实锤,当初在酒店门口的那个拥抱,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撤了下去,很多人都没看见,在消息更迭迅速的网络时代,也被众人遗忘了去。 总之观众们对姜茶这个名字已经是熟知了,但这段广告却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冲击,刷新了对她之前的印象。 广告通篇都是浅蓝色调,那种干净又梦幻的颜色。内容是在水里拍的,对如今已经入冬的季节来说似乎不是很合适,但若是看下去,就会让人生出一种现在就跑去艳阳高照的海边城市旅游去。 女孩一身浅蓝的吊带裙,露出脖颈和锁骨处一片肌肤,修长的手臂纤细白皙,肌肤细腻光滑,看上去竟毫无瑕疵。 广告内容多数都是珠宝的介绍和细节,EL新系列的珠宝一如既往的出色,银白色的吊链和底座,质感很好,像是曾经的鲛人无意遗落在深海的宝物,底座上镶嵌着冰蓝色的水晶,切割精细,成色纯粹剔透,在水波和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女孩通篇只有一个镜头,如鲛人女王般回眸看了一眼,那眼神如水般温和清透,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亲近,反而是一种高高在上如仙一般的疏离,这很符合EL的理念,高贵,奢华。 华丽又梦幻的珠宝衬着女孩雪白胜雪的肌肤,当真是一副仙人的宝物图鉴般的画卷,美不胜收,但底下的一条热评却让人啼笑皆非。 『这次EL挑选的代言人是出错了吗?讲真,任何珠宝在这张脸下都黯然失色。』 短短5分钟,这条评论点赞数已经超过了5000,还在每秒每秒的迅速往上窜。 底下的回复也全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关注着观众反响的EL总负责人,看到这条评论无奈失笑。 说真的,当时拍广告时,他差点儿让这位姜小姐素颜上阵,这张脸太出色了,即便只画了个淡妆,依旧盖掉了珠宝的光芒,所以才临时改了计划,将女孩的镜头砍去了好几个,都换上了珠宝展示,没想到仅一个镜头,这位女孩依旧能捕获观众的芳心。 只能感叹,她是天生的明星,就该活在聚光灯下。 而在广告发布之前,El新系列的珠宝在实体店和官网也上线了,两个小时后,看着比曾经高出一倍的销量,总负责人喜不自胜,嘴里都哼出了曲儿。 这则广告面对的是消费水平中等偏上的人群,这个数据已经证明了姜茶本人的带货能力。 而且,不光是这个系列的珠宝反响很好,同时有5条限量版,具有收藏价值的珠宝也迅速被一抢而空,之前虽然也是被抢的火热,但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到现在还有不少和他有交情的贵妇打了电话过来,希望能让他找门路为她们抢一条限量版的珠宝。 总之,EL新系列珠宝大获全胜。 同时姜茶和阮漉也收到了数据,两人很开心,阮漉是与有荣焉,而姜茶则是因为,这次应该能比之前多赚不少钱…… 同时,另一处地方与这里恰恰相反。 “砰——!” 郊外别墅中,陈昭摇一挥手,将手里的遥控器砸在电视屏幕上。 单薄的液晶电视晃了两下,最终岿然不动的立着,屏幕内是姜茶的新广告,短短几十秒,却让陈昭摇心里的怒气腾腾上涨,让她想大声尖叫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姜茶在和阮漉过着养老生活的同时,陈昭摇也从公安局里出来,之后在魏顺的示意下回到了郊外别墅。 说是示意,或许称之为命令更为恰当。 想起魏顺这个名字,陈昭摇眼里划过一丝惊惧。 魏顺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长着一张看起来温和善良的脸,说话也轻声慢语,导致陈昭摇对他并不那么抗拒。 但那天早上从市公安局出来后,一眼看到的是门口等着她的魏顺,当时陈昭摇还未从在冰冷的拘留室度过一夜的惶恐中脱离出来,想起那个郊外别墅便又是一阵抗拒。 那时,一向温和的魏顺可能是被她弄得不耐烦了,沉下了脸,他伸手摸了下后腰,当时她看到了,那是一把枪。 那一瞬间的魏顺,简直就像是一个惨无人道的法外狂徒,陈昭摇吓坏了,只能跟着魏顺回到了郊外别墅。 到现在,她已经在这里待了9天,因为这段时间她没有什么通告,所以也没有出过门。 说起这个,倒有另外一件让陈昭摇觉得疑惑的事……魏顺和做饭的阿姨虽然不限制她的工作和电话联系,但若没什么要紧事,他们似乎并不希望她往外乱跑。 为什么? 陈昭摇想不懂,但觉得应该是那位神秘的总裁向他们嘱咐了什么,想起那个总裁,她眼神暗淡了一些。 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人说要见她,难道她要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陈昭摇思及此,怎么都坐不住,想了想,起身出了房间,去了楼下。 来到一楼,那位做饭的阿姨正在空荡的客厅内擦拭花瓶, 这位阿姨看起来四五十岁,被格子布条绑着的头发白了几根,并不显老,她唇角常常弯着,嘴里还哼着曲儿。 听到脚步声,李姨转头看去,一边将手里的毛巾放下,双手放在腹前,迈着小步向陈昭摇迎过去。 “陈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只要一见到她下来,这位李姨便会迎过来问她这句话,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无微不至,反而有种被监视的膈应感。 陈昭摇手里拿着包,僵硬地笑了笑,“马上要入冬了,我需要几件厚一点的衣服,想去商场逛一逛。” 李姨:“……这样啊。”她似若有所思片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轻言轻语拒绝,“Secret国际也涉及服装产业,名下有好几个服装品牌,陈小姐可以上官网看看,如果有喜欢的,魏顺会给您送过来。” 总是这样,有各种理由拒绝她外出的请求。 陈昭摇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神色冷冰冰的。 李姨看了,笑着解释,“到最近的商场也要一两个小时,外出麻烦,您说呢?” 那双慈祥又睿智的眼眸盯着她看,但陈昭摇分明琢磨出一种类似威胁的情绪,她脸色僵了一下,沉默了好几秒,最后只能忍气吞声,一句话不说,又转身上了楼。 心里有些绝望的想:那她下次出去得是什么时候? 忘途的杀青宴已经定下了时间,是有人直接将日期发布在了群里,通知了一下大家,距离那天也没几天了,但她并没有收到杀青宴的邀请——圈内的人都心照不宣,定下的日期,有头有脸的演员都会再单独收到导演或副导演的邀请,但她没收到。 其实按理说,她是主演,不需要邀请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但没收到邀请,总会觉得自己是上赶着去,那和那些十八线演员有什么区别?! 诸事不顺,陈昭摇又是一阵心烦。 胡安筠那边也在今天收到了来自‘m’的邮件。 邮件内是陈昭摇和姜茶的过去,胡安筠翻了一遍,粗略地浏览过后,皱起了眉。 这些除了让她对这两人更了解一些,并没有其他的帮助,上面说了,姜茶是孤儿,但从10岁开始就寄养在古熹家中,虽不算是古家的养女,但其中的情谊深厚,一点都不比亲生女儿差。 这算是一个新消息,但没什么用,并未说明肖衡是怎么被她请过来的,而且,胡安筠越想越觉得不对。 姜茶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刚出道就和贺绍导演合作,又拿了一线品牌EL的代言,是不是太顺利了。 她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底牌吗? 胡安筠也只是一时之间就多想了些,但看着屏幕那女孩年轻的脸,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想了。 都是一介普通人,哪里需要藏拙? 至于陈昭摇的就更没什么看头了。 陈昭摇的情况胡安筠了解得清清楚楚,虽然不受父母待见,但到底也是一位富家千金,从小吃穿不愁,被人恭维着长大,因为缺爱,性格也就有了一些缺陷:极度渴望被人关注以及人的喜爱。所以才进了娱乐圈不是吗?只可惜辛辛苦苦维持的人设,就这么崩塌了。 至于她们两个人有什么交集,‘M’.没有查到,或者说是她们之前并无交集。 胡安筠心底松了口气,又感叹今年真是诸事不顺,她也发愁,她手下有很多艺人,陈昭摇只是其中之一,如今闹这么一出,即便背后靠着陈氏,也陆陆续续接到了许多解约通知,这些都需要她作为经纪人去解决。 胡安筠独自在办公室内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下之后的工作,将手机塞进口袋,从办公室内出去。 刚走出门,差点与风尘仆仆的陈时镜撞上。 第70章宝宝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胡安筠退后一步,看着他微蹙眉头的样子,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若无其事地说:“你回来了。” “嗯。”见到胡安筠,陈时镜又平和了下来,直入主题,“陈昭摇的事儿我知道了,我爸那边是怎么说的?” 陈时镜被陈甚宗派出去了,这几天一直在国外,也是在下飞机后才听到陈昭摇被陈甚宗因为一个项目送走了,还和法律扯上的关系,被拘留了一天,这才来找胡安筠问情况。 身为陈氏的大小姐,居然在公安局待了一天,还没人出去捞,怎么都有点不正常,陈时镜一想便知道是因为陈甚宗。 胡安筠撩了一下头发,倒是不急不躁,她退后一步,推开办公室的门,“要进来说吗?” 走廊上时常有工作人员路过,着实不太方便。 陈时镜顿了顿,走了进去。 两人在沙发落座,胡安筠这才和他说明情况,“姜茶那边不知道怎么把肖衡叫了过来,肖衡的大名想必你也听说过,昭摇根本保不出来,这件事也就只能这么算了,至于你爸那边……” 胡安筠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没跟我提过昭摇的事儿,也没下达什么指示。” 其实胡安筠在陈时镜面前一直都有些站不住脚,公司有不少人都知道她和陈甚宗的关系不清不楚,陈时镜和陈昭摇大概也都知道一些。 面对父亲的小三,理所应当该怨恨厌恶,但奇怪的是,陈时镜对胡安筠态度一直像是普通的公司同事一样。 这是不在乎他爹找小三吗? 胡安筠想不通,便一直这样和陈时镜不尴不尬地相处着。 陈时镜听了胡安筠的解释,垂下眉眼,心里百转千回。 他也知道,陈甚宗因为那个项目把陈昭摇送到了一个地方,但因为陈昭摇还和之前一样,照常上班工作,他便只当她是搬出去住了,只是心里对陈甚宗的冷漠无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次听说陈昭摇将近10天都没工作,陈甚宗依旧没什么作为,这难道是……彻底放弃这个女儿了? 一想到这,陈时镜即便足够了解他们一家都是什么货色,心却依旧不由自主的发凉,像忽然泡进了冰水里一般。 胡安筠看他不吭声,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极度复杂,没有任何弟弟该有的担忧,愤怒之类的情绪,反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平静。 真是奇奇怪怪的一家人。 两人各怀心事坐了一会儿,又各自分开。 杀青宴被安排在了京道酒店,上次古熹的庆功宴也是开在这里,京道酒店是Secret国际的产业。 晚上8点,一辆很炫酷的黑色超跑停在地下停车场,还好这会儿停车场没什么人,不然这辆限量版的超跑必定要吸引无数人的视线。 姜茶拔下钥匙,反身拿上后座的两件羽绒服,之后一边推门下车,一边听阮漉的唠叨。 他们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在一块儿行动力和办事效率大大的下降,杀青宴7:30开始,他们足足晚了半个小时。 要不是姜茶调了辆超跑过来,他们到时杀青宴可能已经快结束了。 阮漉从车上下来,一边在姜茶的伺候下穿上羽绒服,之后他弯着腰站在后视镜前,观察自己红彤彤的嘴唇,左看看右看看,便皱起了眉,站起转身面对姜茶,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撅着嘴,委屈控诉,“你看!” 少年本就长得好看,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看的,形状漂亮的唇瓣染了艳红的色泽,配上那张此时春光旖旎的脸,以及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眸,活脱脱一个惑世妖精。 姜茶咽了一下口水,情不自禁地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唇,退开身,有些尴尬地咳了咳,一边伸手牵住阮漉的手,带他往前走,小声解释,“我对漉漉一向没有抵抗力。” 从心上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再怎么样也是开心的,阮漉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却发出哼的一声鼻音,像只骄矜的猫咪,“那现在这样别人会看出来的。” “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姜茶温柔地将修长的手指插进阮漉的指缝中,与他十指扣紧,再将两人互牵着的手塞进自己宽大的口袋里,她还有些得意,“刚好宣誓主权。” “……”阮漉不吭声,却将下巴压在姜茶肩膀上,脸颊埋在她脖颈间偷笑。 电梯到了12层,门打开后,里面的欢声笑语和音乐声传进耳里。 阮漉赶紧拉着姜茶往里面走,一边嘟哝着说:“怕是开始好一会儿了,贺导会不会骂我们?” 在剧组待了将近两月的姜茶可谓是对贺绍的河东狮吼印象深刻,她牵紧阮漉的手,“别怕,我挡在你前面。” 阮漉唇角的笑意就没放下,闻言也不吭声,心里想:这人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忘途剧组本来就是大制作,工作人员好几百,来的人也不少,听说是包了两层楼。 群魔乱舞中,阮漉和姜茶找到在比较安静地方的贺绍他们,都在疯玩儿,也没有人注意她们两人牵着的手,就算注意到了好像也不怎么意外。 贺绍这里坐的都是主创人员,他们坐在两张转角沙发上,放在中间的大玻璃桌上摆满了酒瓶,唯一空出的一个角上面摆了骰子,看起来刚刚是在玩游戏。 看到这两人过来,贺绍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酒瓶,又问身旁的人要了两瓶刚打开瓶盖着酒,递给两人,谴责的话不多说,抬抬下巴,干脆利落,“喝吧。” “……”阮漉和姜茶对视一眼,都没动。 “咋的?”贺绍脸上摆出不开心的表情,眼里却还带着笑意,显然并未真的生气,他虎着脸,吓唬他们,“不给我老头子面子啊?请不动你们了?” “……”阮漉咳了咳,求了个情,“我不方便,能不能……” “不方便什么?”贺绍显然是想让他非喝不可了,“你小姑娘呀?有什么不方便的?” 阮漉不吭声了,他看着满满一瓶酒,有些头疼。 并不是不给面子,主要是,第一,他酒量不好,一瓶下去他可能就醉了。第二,若是慢慢喝他也行,但是一瓶罐他有点喝不下去,第三,他觉得酒不好喝。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不能不喝。 这会儿在一旁玩儿的苏鸦留和许艺白也注意到他们了,跟在贺绍身旁纷纷‘落井下石’。 苏鸦留笑吟吟的一张脸,此时显得格外阴险,“快喝吧,这可是你们迟到的惩罚。” 许艺白则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就差拿着酒瓶灌他们了。 姜茶有些无奈,勾着唇角笑了下,转头看阮漉,眼神带了安抚,“喝两口,剩下的我替你。” 阮漉看了姜茶一眼,眼神有些担心,像是在问‘你行吗?’,却什么都没说,拿着酒瓶开始喝。 姜茶跟着喝。 等姜茶差不多喝了有半瓶,阮漉才喝了两口,他脸皱成了包子,表情有些难受。 酒是真的不好喝!! 他先暂时停下,可怜兮兮地看着贺绍。 那张白净可爱的小脸儿,摆出委屈的表情,差点让贺绍软下心肠,但想起他们迟到了这么久,又狠了狠心,哼了一声,让他继续。 阮漉看他真的不准备放自己一马,瘪了下嘴,抬起手,酒瓶刚要往嘴里送,就被身旁的人夺了过去, 阮漉一愣,转头看去,就见姜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手里那瓶喝完了,她笑了笑,即便刚喝完一瓶酒,神色依旧浅然从容。她说:“我替你吧。” 阮漉想拿过她手里的酒瓶,但顿了顿,没拒绝她的好意,只担心问:“你行吗?” 姜茶笑了笑,凑近他,唇瓣贴上他的耳朵,吻了下,才嗓音低哑地说:“宝宝,你的女朋友可是在应酬桌上长大的。” 耳朵被柔软冰凉的唇碰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声‘宝宝’给迷的七荤八素。 宝宝…… 阮漉脑袋里仿佛轰的一下炸开了烟花,脸颊也急速蔓延上一片红,眼神呆凝地看着姜茶的侧脸,支支吾吾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觉得心里开心的在转圈圈。 好甜好甜的称呼呀!! 姜茶将第二瓶跟着喝完。 贺绍总归是放过他们了,他哼了哼,“看你们下次还敢迟到!”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阮漉的唇,转身去找其他人玩儿了。 阮漉想着他刚刚那个眼神,脸上刚要褪下的温度又升了上来。 他“嘤”了一声,转身扑进姜茶怀里,脸颊埋在她脖子里闷闷出声,“他们果然是看出来了!” 姜茶笑而不语。 几分钟后,想来贺绍是看主创人员都到齐了,走上台握着麦克风,感慨激昂的说着场面话,把底下几个多愁善感的工作人员都弄得红了眼睛。 恰在此时,没人注意到陈昭摇从一个侧门走了进来。 她好说歹说才让魏顺同意把她送过来,本以为这群人会等她,谁知道一路上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她到了,却见他们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显然已经把她给忘了。 她不是主演吗?! 陈昭摇就站在整个宴会最角落的地方,紧握着拳看台上的贺绍,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根本就没人关注她,她待在这里只不过是在闹笑话罢了。 其实她该抬脚就走,但脚底却仿佛被黏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该去哪,那个郊外别墅,明明没有什么,可她就是莫名的格外抗拒。 也有人注意到陈昭摇进来了,但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又撇着嘴收回视线,视若无睹。 不是他们真的在针对谁,而是陈昭摇弄出的那些黑料已经让她在娱乐圈臭名昭著,而她身为忘途的女主角,对忘途的影响可想而知,而且签约时就表明过,若是演员因为私人原因而对剧组有了影响,不仅要赔大量的违约金,严重的甚至直接换演员,但因为这部电影是贺岁档,时间已经很紧急了,换角色是不能换了,至于违约金,据说贺绍并没有向星耀娱乐索要。 工作人员们都觉得贺绍已经是慈悲心肠了,若是他们遇到这种事,不换角色也一定要把主演的戏给砍了,以求安稳才行。 万一因为观众抵制陈昭摇,连累这部剧也跟着糊了怎么办? 贺绍从台上下来后,也看到了陈昭摇,他走过来,对她于剧组的影响只字不提,只不冷不热地说一句,“好好玩。” 这个态度虽然不说多热情,但也没有冷待她。 按照如今陈昭摇的情况,他现在就是叫保安把人赶出来,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可能还会说他做的对。 贺绍离开之后,其他人也陆续散去各玩各的,只有陈昭摇还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僵硬,脸上是一个想笑但笑不出来的表情,看着真的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穿过人群往最安静的地方走去,一个拐弯儿,来到了一个光线昏暗,将外头的热闹都隔绝了的走廊。 她刚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抬头就看到倚着走廊的女孩。 女孩身形颀长清透,倚着墙而立,双手插兜,头顶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微微挡住半个清澈微凉的凤眸。 她听声过来瞥了一眼,见是陈昭摇,微微意外了一下,之后又收回视线。 姜茶对面是男卫生间。 相比起她的平静淡然,陈昭摇则像是碰到了火星子的炸药桶,她抬步,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向姜茶。 她只是看到姜茶就想找她的麻烦,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去她心底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恐慌,但走到人面前,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茶看着眼前陈昭摇那仿佛想吃她肉喝她血的表情,只淡淡说:“麻烦不要挡我的路。”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直身子。 姜茶的身高本来就比一般女孩高很多,一站起身,陈昭摇便感觉袭来一股压迫感,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冷冷的扯了下唇角,瞪着姜茶的眼神更是狠毒,“你神气什么?你是不是跟外面的人一样在看我的笑话?” 姜茶听着她的疯言疯语,挑了挑眉,眼神平静的起不了一丝波澜。 陈昭摇则被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咬牙切齿,质问出声,“这些都是你做的对吧?让我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做的!?” 并非突然这么想,而是早有猜测。 她是当年那个人,那么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或许忘途的试镜,也是因为她才来的。 第71章摊牌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眸光微动,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淡淡反问:“我做的什么?” “网上的那些黑料!”陈昭摇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心里其实不愿意相信,如果真是她做的,那这天大的本事,要她如何应对?! 她瞪着姜茶,终究是想要一个答案,“那些黑料都是你在背后针对我,你在报复我?!” 虽是疑问,但那语气中满满都是已经肯定了的意味。 姜茶顿了顿,没有直接承认,却也没立刻否认,深井似的眼潭中有凌乱的碎光,似寒霜,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天快到了,突然没有玩下去的兴致,慢悠悠的说,“对啊,是我做的。” 陈昭摇因为女孩那双似被寒霜覆盖的眸子愣了愣,之后,是嘲弄般的笑了一下,“果然,你在报复。” 话说的镇定,但那双眼睛终于浮现出了惊慌的情绪。 姜茶看着,眸底忽然掠过一丝索然无味,她轻啧一声,抬步从陈昭摇身旁绕过去,似乎要离开。 陈昭摇却在此时蓦然出声,语气因为恐惧微微发着颤,说出的话却无比恶毒,“你怎么不和你那个当小三的妈一块去死?” 她声音轻飘飘的,在寂静无声的走廊内回荡着,让人心底发寒。 姜茶顿了顿,转过身。 陈昭摇也转过身看她,脸色发白,唯独一双眸黑沉沉的,暗的不透一丝光。 姜茶看着这个熟悉的眼神,忽然就笑了,嘲讽出声,“你和之前还真是没有一丝变化。”看着陈昭摇脸色微变,她奇怪的问:“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谨言慎行吗?” 她说完这句,也不看陈昭摇的脸色,抬步就要走。 而陈昭要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忽的一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她走!她走了一定会发生什么她没办法承担的后果! “站住!”她大喊一声,抬手抓住姜茶的衣袖。 姜茶转身,微微垂眸,看着衣袖上的手,又抬眼看她那张因为恐慌和怒火交织,而变得狰狞不堪的脸,眼底快速滑过一丝不耐烦。 在陈昭摇惊慌又惊诧的眼神下,倏地抓住她的衣领,拽着她去了一旁的女卫生间。 之后里面响起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像是被人捂住嘴做了什么。 好一会儿,寂静的走廊内有水声响起,她才从女卫生间出来。 姜茶站在昏暗的走廊中,修长的身影半隐在黑暗中,她抬手将衣袖放下,雪白的衬衫衣袖上沾有一小片血迹,皱了下眉,拉了拉羽绒服的袖子,将那片血迹掩盖住。 与此同时,阮漉也从对面出来,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一字不问,牵住姜茶的手往外走。 姜茶其实看到他在洗手台旁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这里这么安静,一点细小的动静都很清晰,他就是听不到也难。 姜茶看了他一眼,见他不问,心里隐隐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去那些事已经不是什么难以开口的事,但他若是问起她之后要做什么,她难以回答。 整场杀青宴,阮漉都乖乖地跟在姜茶身后,思绪却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在走廊上的她们两人的对话,信息量很大,阮漉心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怕戳到她的伤口,又想安慰她。 杀青宴结束,姜茶和阮漉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两人各自安静了好一会儿。 阮漉抱着姜茶的手臂,轻声喊:“茶茶。” 姜茶眉心一跳,看过去,“嗯?” 生怕他问起她对陈昭摇做了什么,因为整场杀青宴陈昭摇都没有再出现。 女孩表情中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阮漉却垂着眼尾微翘的眸瞳,没有看她,扭捏了半晌,小声问:“你要亲亲我吗?” 姜茶一愣,“??”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看着阮漉不说话。 阮漉看她不吭声,电梯又快到了,便有些着急,他抬起眸看她,眼神有些羞涩,牵着她的手晃了晃,撒娇,“你要不要亲呀?” 这时姜茶也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安慰她? 女孩勾着唇角,骤然笑出声,阮漉的笨拙着实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她笑起来嗓音低低哑哑的,很是撩人。 阮漉一愣,清澈水润的眼眸茫然的看着她,又莫名有些恼,“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最后一个宠溺又低哑的音节消失在两人唇齿之间。 从电梯里出去,两人之间在杀青宴时那种诡异气氛总算消失不见。 阮漉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方法很有用!以后可以多用用! 至于在卫生间听到的那些话,他稍作思量,便想着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问,反正一辈子那么长,他作为她下半生都要在一起的男人,总会知道的。 想通了后,阮漉心情瞬间开阔了起来,只是还有一点担忧。 陈昭摇现在怎么样了? 整个杀青宴都没见她从卫生间那边出来,不会闹出什么人命吧? 刚想到这点,少年心里的小人又飞快得摇了摇头,她家茶茶温柔善良,才不会做什么残暴的事! 阮漉正想着,对面的电梯门打开,陈昭摇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两个电梯正对着,中间是一条过道,他能清楚看到陈昭摇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衬得额头上那块血迹有些触目惊心。 她额头受了伤,被一块白色的纱布盖着,看不到真实的伤势,却还是让阮漉心里一惊,这是开瓢了!? 两人就这么狭路相逢。 陈昭摇也意外了下,之后眼神阴沉的看着姜茶,眼底深处有着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恐惧。 她在电梯里没动,姜茶倒是面不改色,仿佛这凶残的事不是她做的一样,她牵着阮漉走出电梯,对对面的陈昭摇视若无睹,从头到尾只在刚开始的时候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半分。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响起很杂乱的声音。 能进这家七星级酒店的人皆素质良好,一般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大厅的气氛祥和静谧,导致这声音很清晰。 “秦特助,您再帮帮忙,让我和你们总裁见个面。” 之后响起秦宋彬彬有礼的声音,“抱歉,总裁那边由不得我做主,不过我会向那边通报一声,但见不见你,还得我们总裁自己做主。” 这不跟没说一样!? 陈甚宗跟在秦宋后面,手拉着他的胳膊,脊背微弓,和上次的气宇轩昂比起,如今倒像一个低三下四的无赖。 “你可得帮帮我!这事关陈氏的生死,你要是不帮我,陈氏可就完了,或者你跟你们总裁说,让他再通融通融……” 秦宋笑着,心里MMP。 陈氏的生死与他何干? 他甩开了陈甚宗的手,继续往前走,陈甚宗还是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 秦宋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这时,刚好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姜茶,他眼睛一****……” 口中刚发出一个音节,又被他吞进喉咙里。 想起不能暴露她的身份,秦宋将视线移向别方。 陈甚宗跟着停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出来了,姜茶看了一眼,目不斜视地牵着阮漉往外走。 京道酒店的大厅很宽阔,还有很多用来装饰的绿植,再加上也时不时有人从大厅里路过,其实他们就这么走过去,也不显眼。 而陈昭摇在听到陈甚宗的声音那一刻,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她快步走出电梯,又紧张又忐忑地盯着姜茶的背影,直至看她从大厅出去,消失在她的视线内,才松了口气。 之后她又看向陈甚宗,眼神微冷。 关于在酒店大厅看到的那一幕,阮漉心里并不怎么好奇,所以也就没问。 两人到家已经11点多,姜茶压着人亲了一顿,恋恋不舍地看着阮漉进了门,才转身回家。 来到书房,姜茶给秦宋打了个电话。 虽然这段时间她在工作方面有些玩忽职守,但陈氏目前的形势,她了解得分毫不差,毕竟一切都在她在预想中。 前段时间,姜茶答应陈甚宗只要将陈昭摇送到她这儿,就可以考虑一下合作。 当时陈甚宗可能被那狠救命稻草迷了眼,连这种连保证都不能算的保证都相信了。 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她说的是考虑,而非答应再继续和陈氏合作。 陈甚宗也是将陈昭摇送走后,才忽然想起这点,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胆子把人要过来,就是他真的去了,也只会得到一个连大楼都进不去的结果,严重的甚至会惹得Secret国际不满。 况且,陈昭摇在他这儿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现在求到秦宋面前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那批货现在还在工厂内,Secret国际忽然违约,他们现在的上市渠道只剩下陈氏自己所有的,可陈氏是主电子产业,这些渠道并不完善,导致现在资金回收还不足0.01%,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回报,陈氏现在正在进行中的其他项目也运转不开,都被迫停下,再这样下去,陈氏只能落得一个破产的下场。 陈甚宗也不是没有想其他办法,他也找了之前一直在和他们合作的公司,可那些人纷纷对他避之不及,他怒从中来,又无可奈何,这才又找来了Secret国际,只要Secret国际能买下工厂滞留的那批货,他有把握让陈氏起死回生。 但他如今举步艰难,他连Secret国际总裁的面都见不到。 “Boss。”秦宋接通电话。 他今天来京道酒店是谈工作的,因为合作方和陈甚宗有些交情,将他的行踪泄露出去,导致他被堵,秦宋临时决定换个合作方,这会儿正在经理办公室以查业绩为由躲着陈甚宗。 “告诉陈甚宗,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啊?”秦宋一愣。 他一直以为姜茶是打着让陈氏破产的目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但随着姜茶之后的话,秦宋心脏都跟着凉了一下,boss不愧是boss!就是狠! 陈甚宗就在经理办公室外堵着,来回踱步。 短短半个月,他像是忽然老了10岁,头发白了一大片,眉眼中是掩不住的焦灼。 看到秦宋出来,他连忙迎上去,“秦特助。” 这次秦宋对他的态度不再和之前一样,藏不住的不耐烦,他微微抬手,气定神闲,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说:“陈总运气很好,我们总裁答应给你一个机会。” 喜从天降,直接将陈甚宗砸懵了,他愣了愣,“什么?” 秦宋带着陈甚宗往前走,一边与他细细道来,“是这样的……” 听秦宋说,是Secret国际有一批货,要从b市运到沉江,但目前出了一个小问题——合作方临时又加了一批货,Secret国际却没有足够的货船,而Secret国际这边的负责人没有及时了解到这点,擅自答应了合作方运送这批货物。 简单来说,如今需要搞一搜货船。 陈甚宗似懂非懂,看向秦宋。 秦宋唇角勾着一丝浅淡的弧度,“陈总要解决的可不是一批货物,而是你们陈氏的存亡。” 这句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陈甚宗眼睛一下放光,连连点头,精气神十足,“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办。” 至于Secret国际的负责人为何这么不靠谱,擅作主张答应了合作方,又或者说,为什么Secret国际资产雄厚,人脉宽广,会连一艘货船都搞不到? 这些,陈甚宗不是没有疑虑,但也由不得他深想,现在的情况,他除了答应也别无他法。 回到家,他细细想,他和Secret国际无怨无仇,Secret国际总不会害他,或许是那个负责人就刚好犯糊涂了?又或者是Secret国际大发善心给他一个机会? 陈甚宗七想八想,最终想到了陈昭摇身上,不知想了什么,他紧皱的眉一下舒展开,仿佛已经找到了真相,他拿起手机,终于在半个月后才联系这个被自己送走的女儿,而且丝毫不心虚,称得上理直气壮。 陈昭摇接到电话,觉得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她接通电话,语气并不好,“有什么事。” 其实是不想接这个电话的,但怕事关母亲,所以不得不。 陈甚宗开门见山,“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陈昭摇这会儿还在魏顺的车上,车刚行驶出城,听到这个问题,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陈甚宗是在关心她,反而觉得他是有什么阴谋诡计,陈昭摇皱了皱眉,一点也不避讳,当着魏顺的面,“就那样吧。” 第72章翟家寿宴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陈甚宗皱起眉,这可不是他要的答案,“我是说Secret国际的那位,他有没有对你……” 语气似乎有一些期待? 看看这话问的,哪里像是一个父亲会问出的话?陈昭摇冷下声音,“没有。” 那那位将陈昭摇要过去,并留了这么久是因为什么?陈甚宗也弄不懂了,他又问,“你见到他了吗?”最后直接说:“你把你现在的情况说仔细了。” 陈昭摇眉间的褶皱加深,这下也懂了,怕是这个问题是正事,她深吸口气,不耐烦的说了一遍,还算详细。 等挂了电话,陈甚宗双手撑着书桌,舒了口气,心里多少安定了一些。 Secret国际的那位对陈昭摇好吃好喝的待着,从这个态度也能看出他对陈氏的态度,总之不会害他们就对了。 陈甚宗就是有着这样的迷之自信。 过了会儿,他拿起电话开始联系人。 陈氏的生意和货船这方面没有什么联系,但好巧不巧,他有一位关系不差的好友,刚好就是做货船这方面生意的。 秦宋早就了解了这些,只能说:一切都在boss的计划之中。 次日下午,3点,市公安局忽然收到一条匿名报警短信。 看着内容,小牧一下睁大眼,扯着嗓子喊:“队长!” 躺在长椅上睡觉的翟灵霄,被吓了一个激灵,拉下盖在头上的外套,坐起身,上扬的眼角显得桀骜,瞪过去,“叫魂儿呢!?” 小牧也不管他什么语气,语速很快地重复一遍,“西码头,下午3:30,进行毒-品交易!” 翟灵霄愣了一秒,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小牧也是一脸懵,他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无助地看着翟灵霄,“队长……” 翟灵霄短暂的愣了两秒,确定他不是听错,连忙从长椅上下来,身形挺拔,气势是浑然天成的凛冽,他命令,“通知缉-毒二队,出队!” “是!” 与此同时,翟家老宅正忙得热火朝天。 佣人端着做好的食物在厨房和正厅中来回穿梭,大别墅上挂了许多漂亮的彩灯,大厅铺了长长一溜红毯,墙上也装了许多亮眼的装饰。 今天是翟老爷子80大寿,晚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夫人吩咐过了,排面得搞起来,不能让人小看了翟家。 说起来,翟家地位尊贵,翟老爷子从前是上将,也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过的,到了55岁才从那个位置退下去,就这还是老爷子自己不想干了,谁留都没用。 即便到现在,军,政,商三界不论是谁见了翟老爷子,都还得尊称一位老先生。 可能是遗传基因使然,翟老爷子的独子翟霆君也跟着入了军界,到现在也混成了少将,常年在军队待着,练就了一身铁血煞气。 这翟家,也有一个话题使人津津乐道。 翟家阳盛阴衰,人丁稀少,翟老爷子只有翟霆君一个儿子,翟霆君又只有翟灵霄一个儿子,三个爷们还都是喜欢摸枪杆子的,众人笑说一句虎父无犬子的同时,也说翟家就是个土匪窝,以后怕是没人愿意把闺女送进来了。 这就导致,当年刚进翟家没几年的翟夫人将南江的贵妇名媛得罪了个遍儿——她扬言说,这些个见个枪口就吓得脸都白了的小媳妇儿,也不是她们翟家愿意要的。 一众柔柔弱弱的贵妇名媛,当然对这话很不满,这显然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嘲讽她们! 可是她们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先不说翟家她们得罪不起,就这翟夫人,也是来头大着,她娘家是华北阮家。 要是早说几十年,可能还有人不知道阮家是哪一家。 阮家曾经是书香门第,家里几代人都是读书人,往上数好几代还被称作教书先生,到现在的阮老先生是京都大学的教授。 京都大学是什么?就是那种你甭管多有钱多有权,没实力依旧进不去的至高学府。 可从古至今都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默默无闻的阮家一直到翟夫人这一辈才成了众人高不可攀的权贵。 究其原因,是阮家一下出了几个能敛财的。 翟夫人上边儿有三个哥哥,大哥是做金融的,二哥是做投资的,全都在各自的领域混的风生水起,出门在外不管在哪都被人尊着敬着。 这些贵妇们也不太懂阮家老大和老二的地位,只知道阮家有一个公司,叫阮氏风投,目前老大在管着,让她们真正对阮氏生了敬畏心的还是因为她们家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那位,对待阮氏总是低三下四的,她们是不懂,但有眼色,便跟着对翟夫人也尊敬三分。 再说阮家老三,这不需要有人跟她们讲明白,她们也懂,这阮家老三是最不能招惹的人。 阮家老三倒是不会挣钱,或者说挣了钱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背地里人都称他一声三爷,这称呼一听这不是很光明正大,确实,整个华北六省一区,涉黑的那部分全在阮家老三的掌控之中。 有人有幸见过阮家老三一面,后来说起,只用了两个字来形容——厉鬼。 当真暴戾凶残如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一般。 晚上7点,翟家的当家夫人翟夫人,阮玉墨从二楼的旋转楼梯下来。 阮玉墨保养得当,看起来也才30出头,肤若凝脂,五官精致,一双剪水秋瞳清透如水,身姿窈窕,穿着一身玉青色的修身旗袍,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婀娜多姿,书香气中又带着一丝媚气,并不媚俗,反而带着贵气。 底下已经到了的几位宾客看着摇头直叹:真是天生尤物,可惜,除了翟少将,谁都降不住啊。 阮玉墨走下楼梯,先去和几位宾客打了招呼,之后又四处查看一下,宴会置办的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她身后跟着这次置办宴会的负责人,也是翟家的佣人赵姨。 从里检查到外,两人站在走廊上。 看着阮玉墨神色满意,赵姨笑眯眯的问:“还行吧?” 阮玉墨点了点头,随意一个动作都被她做的矜贵优雅,“还行。” 赵姨开心的笑了,夫人一向傲娇,她说还行,那心里就是很满意了。 阮玉墨转了个身,绕过长长的回廊准备回大厅,路上,还得意的哼了一声,“这次我就让那些铜臭商人,看看什么叫低调奢华有品位。” 这件事说起也有10年了,那是翟老爷子70大寿,阮家虽有钱,但翟家是真的穷,这个穷是在指豪门中。 翟老爷子的60大寿的寿宴被阮玉墨办的挑不出错,但对于那些眼光挑剔的贵妇们来说,不够盛大瞩目便等同于寒酸,因为那场宴会,那些贵妇没少在背后嚼阮玉墨的舌根,说她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可把阮玉墨气的不行。 赵姨听了阮玉墨使性子的话,无奈失笑,上前顺毛,“夫人不必和那些人计较,那白家的夫人出身也不高,夫人便是将阮大老爷送来的那些古董都摆上了,她也未必识货。” 白家的夫人是一个带头和阮玉墨作对的贵妇。 阮玉墨想了想,摸了下耳朵上的青玉耳钉,慢悠悠说:“说的也是。” 等阮玉墨回到正厅,客人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了,他们都很识趣,成群结队的自己玩儿。 按理说,主人家不招待宾客,自己跑出去,其实是不合礼数的,但奈何阮玉墨实在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翟老爷子和翟少将也都纵着她,也就没人敢说什么。 一进门,阮玉墨从佣人手里拿过一杯红酒,风姿绰约的走进去,笑着和人打招呼。 不少男人眼珠子黏在她身上都快移不开了,而女人们则被气的眼红。 阮玉墨当时没嫁人时,就是豪门中万里挑一的美人儿,想要求娶她的人就差踏破了阮家的门槛,最后却被翟霆君这个不解风情的人抱得美人归,当时无不有人摇头惋惜。 谈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句,阮家真是基因逆天,其他不说,只要露过面的阮家人,谁都得感叹一句,脸是真的出色。 阮玉墨端着酒杯绕了一圈,挨个儿打了个招呼,也才花了三分多钟,之后,她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又上了楼。 她才不会留下招待这群宾客,而且,宴会还没开始呢。 刚上楼,一个正找她的佣人便迎上来,匆匆问:“夫人,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邀请函上只说了让7:30到,但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是得按照翟老爷子下来开始算。 阮玉墨摆了摆手,往自己房间走,“什么时候Secret的那位来了,什么时候开始。” 佣人:“是。” 独自往房间走时,阮玉墨也好奇Secret国际的那位究竟是什么人。 今天翟老爷子念叨了那位一整天,平日里威严的脸一直是乐呵呵的,当真奇怪。 回到卧室,阮玉墨就问了起来,“Secret国际的那位究竟是什么人啊?难道会是老爷子的至交好友?” 和翟老爷子有交情的也就只有白家的那位老爷子一位了。 白老爷子和翟老爷子是一个部队出来的,过命的交情,也因为这个,阮玉墨对白家的夫人也总是再三忍让。 翟霆君这会儿刚醒,懒洋洋的躺在被子里,露出赤裸健壮的肩膀, 明明已经40多岁的人了,那张俊美妖孽的脸却还是勾人不浅,长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子黑白不分明,潋滟妖冶。 他揉揉额头,一边拉着阮玉墨的手腕让她坐在床边,先懒懒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嗓音磁性性感,“不知道,那位我也没见过,不过听说是个小姑娘。” 这下阮玉墨惊了,Secret国际的大名无人不知,在国外的势力有多大,她见识浅,不知道,但在南江这块儿,那位可是被称作是南江的土皇帝,现在却说这个土皇帝是个小姑娘?! 阮玉墨一下好奇的心痒痒,“你在哪儿听的?” “听老爷子说起过两次。”具体的翟霆君也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他眼眸深了深,一手拽着阮玉墨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握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跟拎小鸡仔一样把人带到他身上,“这衣服谁给你挑的?” 阮玉墨被轻而易举的转移了话题,闻言,抬了抬下巴,“赵姨给我选的,好看吗?” 她爱穿旗袍,尤其是修身的,能将身材勾勒的匀称又窈窕,还很性感。 “是挺好看的。”翟霆君伸手扯了扯阮玉墨脖颈处的盘扣,喃喃一声,“倒是可惜了。” 阮玉墨一听,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将人按住,接着动作轻巧地从床上下来,整了整有些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撇了床上的男子一眼,“休息吧你。” 翟霆君:…… 翟霆君凌晨才从部队回来,睡了一天,却还没休息够。 看着阮玉墨将卧室门关上,翟灵霄轻啧一声,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 外人恐怕不知,弱不禁风的阮夫人拳脚功夫比翟少将只强不差。 当初翟霆君可是在部队结识的阮玉墨,不然他一个钢铁直男,又长年待在满是汉子的部队里,去哪儿认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8点的时候,翟家大宅门口一前一后停了两辆价值不菲的车,之后副驾驶的门同时被从里面推开, 阮漉无意间往后一看,恰好对上翟灵霄的脸。 两人对视两秒,翟灵霄挑了挑眉,走过去。 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脚上是一双厚实的黑色靴子,修长的腿,宽肩窄腰,一头利落的寸头,衣服上有不明显的血迹,在黑夜中看起来帅气又乖戾。 这是阮漉第二次见翟灵霄,也又一次觉得,这位先生和他家茶茶某些地方有些相像。 深究的话,便是说这两人骨子里都是桀骜不驯的人,只不过这位先生浮于表面,他家茶茶将那些乖戾的气质藏在云淡风轻的外表下。 姜茶从驾驶座出来,绕过车头,来到阮漉身旁,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 这时,翟灵霄也走到她们面前,他看了一眼姜茶,两人对视一眼,就是打招呼了,之后他看向阮漉,眯了眯狭长的狐狸,淡淡吐出一句话,“好久不见。” 阮漉弯了弯唇角,眼神分外疏离,温和的气质让人感觉他涵养极好,“好久不见。” 这时,身后那辆车走出一个人,从后面扔过来一个袋子,正对着翟灵霄的后脑,“队长接好!” 翟灵霄转身,利落地将袋子接住。 阮漉看了眼袋子上的logo,是知名的西装品牌。 第73章流落在外的儿子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三人并排往翟家大宅里走。 翟灵霄和姜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几句,都是些无营养的询问近况的话。 但说话时,翟灵霄的眼神一下一下地瞥着姜茶身侧得阮漉。 阮漉感觉到了,心里也觉得疑惑,第一次见面时,这位先生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奇怪,索性没恶意,他也不在意。 从大门到宴会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姜茶看了眼翟灵霄身上的暗色血迹,似随意问了一句,“执行任务了?” 翟灵霄先是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血,勾了唇角,再看姜茶时,眼神玩味,“对,缴获不少白粉。” 姜茶也跟着勾唇笑了下,眼里的情绪始终没有变化,不慌不忙道:“那恭喜。” “呵…”翟灵霄看了姜茶一会儿,忽的笑了一声,“你说巧不巧,藏匿地点刚好和你们Secret国际的业务有关系。” 姜茶挑了挑眉,“是吗?我回去好好了解一下。” 之后,便只字不提这个话题。 和翟灵霄分开后,阮漉皱起眉,眼神浮出一些担忧,碍于身边有佣人,他抱住姜茶的手臂,凑在她耳边问:“刚刚他说的什么意思啊?” 听起来是Secret国际和警-察沾上了关系,他难免觉得有些不安。 姜茶淡淡说:“放心,牵扯不到我。” 阮漉一听,就放下心来。 只是这话不也说明,她和今天那位先生出警的事儿有联系? 阮漉想了想,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那时她们两人被佣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佣人说,翟老爷子要见姜小姐,因为没想到姜小姐会带人来,所以要再进去问一下,所以这会儿只有阮漉一个人在房间外等着。 阮漉看着热搜,沉默了好一会儿。 标题中的几个大字,格外吸引人的眼球——‘陈氏董事长陈甚宗涉嫌贩-毒被捕。’ “咔嚓——~”面前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佣人出来,微笑着说:“阮先生进来吧。” 阮漉收回手机,暂时什么都不想,对佣人温和笑了一下,走进门。 门内的装修风格是古典中式风,天花板的正中央有一盏花枝模样的水晶灯,灯光明亮,下面是一套转角大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短短的头发如银丝一般光亮,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即便眼周攀爬上几道纹路,依旧不影响那双眼的矍铄,他眉间有几道褶子,似乎经常皱眉,看起来不怒自威。 从阮漉进来开始,翟老爷子就在用眼神打量他,他倒要看看,姜丫头看中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等一见到人,看着阮漉那张脸,他眼神便微微震了一下,仿佛见到了什么让人意外的东西。 翟老爷子即便从那个位置退下来有多年,可身上那身铁血煞气,威武不凡的气势,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普通人都遭不住他这么打量,像阮玉墨也是一位铁血娘子,在这位老爷子面前依旧不敢造次。 而阮漉,可能是在别人面前,周身会自动出现一层结界,他身上总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似仙一般,他不疾不徐,微微颔首,有礼有节,涵养极好,“翟老先生。” 翟老爷子还没吭声,姜茶站起身,自然而然地牵住阮漉的手,带着他坐下。 翟老爷子也在此时回过了神,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姜茶,从这少年一进来,女孩那股不紧不慢的姿态便散了个干净,这会儿盯着人家不放。 怎么就这点儿出息!? 姜茶将视线从阮漉身上收回,向翟老爷子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阮漉。” 阮这个姓…… 在见到这张脸后,也不那么意外了。 翟老爷子端着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你和我儿媳妇儿长得真像。”又似是而非的补充,“我儿媳妇儿也姓阮。” 阮漉一愣,微微勾着唇角,温和道:“那是有缘。” 倒是一旁姜茶看了眼翟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皱起眉。 三人在房间坐了一会儿。 阮漉也了解到翟老爷子和姜茶是忘年交,具体什么时间认识的,没听他们提起,不过倒是说,姜茶于翟灵霄有着救命之恩。 那时翟灵霄还在边境做边防军,是在一个气候恶劣,且混乱的地方。 姜茶不知道怎么到了那个地方,机缘巧合下,陪着翟灵霄追捕一批罪犯,听说最后翟灵霄胸口中了一枪,子弹差一点点正中心脏,是被姜茶从枪林弹雨中带出来的。 仅只字片言,便能想象出当时战况之恶劣。 阮漉握紧姜茶的手,即便看着她现在安然无恙的在自己眼前,也依旧不可避免的,为那个时候身处险境的她而胆战心惊。 想来姜茶一年难得过来几次,翟老爷子很开心,和她聊了好一会儿,阮漉也只是在提到他时会应上一句,不急不躁,礼数周全。 仅仅十几分钟,翟老爷子看着少年的眼神便带了赞赏,如今这个年代,像这般不骄不躁的孩子可是不多了。 8:20,三人一块儿下了宴会厅。 从房间内出来,看到热闹的宴会厅内推杯换盏,参杂着欢声笑语。 看到翟老爷子出来,他们陆陆续续停下交谈,转头注视着翟老爷子。 这么一看,发现翟老爷子身旁陪着两人,皆是样貌出色,气度不凡,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的长相。 之后众人好奇,这两人是谁? 尤其是善于交际的贵妇们,她们没见过谁家有这么个姑娘啊。 等三人下楼,一个贵妇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和身旁的小姐妹说:“那个男生我认识。” 其他人看那个男生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谁,“谁家的公子?” “不不,是个明星。” “明星啊……”贵妇们恍然大悟,语气中又总感觉透露着一股不屑。 对她们这种上流世家来说,她们并未对明星,艺人,演员,这种工作抱有什么看法,只是娱乐圈是最脏乱的地方,就像一滩污水,没人能在里面保证绝对的一清二白。 “是啊。”一开始说话的那人开口,“我家女儿前段时间迷的不行,长得是挺好看的,听说这个男生在他们圈子里也挺火的。” “那个女孩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她们猜想,那女孩一定大有来头,否则也不能陪在翟老爷的身边。 但看着看着,一个贵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怀疑,“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一开始说话那人,在家听自己女儿念叨了好多关于这个男孩,很快回答上来,“阮漉。” “姓阮。” 这话音落下,两个贵妇对视一眼,明白了什么,也对,仅仅只是明星,也进不来翟老爷子的寿宴。 只是没想到,阮家居然还有少爷去混娱乐圈? 那是不是得让自己家投资个什么,也算是个拉关系的门路。 这些姜茶和阮漉一概不知。 翟老爷子年纪大了,上台讲完话,便又回了房间休息,姜茶唯一熟悉的翟灵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剩下她们两人去了阳台。 姜茶在阮漉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他笔直的肩线上。 十一月的天,外头已经光秃秃了,没什么看头,唯一的风景是树枝上挂的彩灯。 五颜六色的光映在阮漉眸中,流光溢彩,好看极了,若有所思片刻,他终究问出一晚上都在想的事,“茶茶…” “嗯?” “网上的热搜,说陈氏集团……”话已至此,足够明了,阮漉在姜茶手臂里转了个身,面对她。 姜茶未穿礼服,雪白的宽松毛衣,下面是一条棉质的长裙,衬得人温柔许多,但眸瞳中有类似阴郁的情绪一闪而过,很快被不安淹去。 她抬眸,紧抿着纤薄的唇,和盘托出,“是我做的,我冤枉他了,你会不开心吗?” 阮漉一愣,“不开心什么?” 他知道,只要他问,茶茶不会对他隐瞒什么,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而他问也并非是心中有思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是否与她有关,是否安全,是否会牵连到她,无关三观对错,只是担心她,其他人的死活,都与他无关。 姜茶垂了下睫毛,收敛眸中的暗色,凑过去亲亲阮漉的唇角,动作轻柔缠绵,“我不是个好人。” 阮漉听着这个诚实的回答,顶着姜茶的凝视,沉吟了一下,笑说:“没关系,是你就好。” 其实他想回答:我也不是好人。 两人站在阳台吹风,还有些惬意。 关于姜茶和陈氏的仇怨,他只字不问,也觉得不是时候。 过一会儿,有佣人过来叫她们,“姜小姐,阮先生,夫人请你们过去。” 姜茶愣了一下,从进来,她还没和翟少将翟夫人打招呼,而刚刚也并未看到他们,不知是没下来,还是自己没注意到。 姜茶点头,“我知道了。” 二楼的小客厅内。 阮玉墨在沙发前来回踱步,难得失了平日的从容淡定,过一会儿,她深吸口气,在翟霆君身旁坐下,心里还是有些怀疑,“那位姜小姐当真是Secret国际的总裁?” 翟霆君心里也有些意外,点头,“老爷子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阮玉墨听着他的回答,抬起细白的手指揉揉太阳穴,很是头疼,放下手,“那,那姜小姐和那位……阮先生真的是情侣?” 在知道阮漉是明星后,阮玉墨就上网查了。 一搜阮漉的名字,下面第一排后面跟着的关联词,就是姜茶两个字。 看着网上的言论,这次这两人又是一块儿来的寿宴,应该是男女朋友无疑了。 翟霆君没吭声,他连人都认不全,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阮玉墨也不介意他沉默,自己不知道想了什么,咬了咬牙,表情很是复杂,翟霆君一时间也解读不出来。 他挑挑眉,“怎么?我看你怎么像被狗男人拐了女儿的母亲一样。” 阮玉墨一噎,翻了个白眼儿,身子一挪,离得翟霆君远远的,其实她心里还真有这么个感觉。 “你别想那么多。”翟霆君看她气息浮躁,先安抚了一句,之后端起热茶,身上的睡衣还没换下,有些吊儿郎当,喝了口茶,又说:“那位阮先生压根不认识我们,你可别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阮玉墨顿了顿,幽幽出声,“你怎么知道不认识?他跟我长得那么像,又都姓阮,天底下就没这么巧合的事儿。” “……”翟霆君沉默了半晌,将茶杯放了下,坐起身,严阵以待,“这不会是我们流落在外的儿子吧?还是说是大哥二哥出轨了?” 阮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已结婚,皆有一子一女,阮家老三是没结婚,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 若是这阮漉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也就只能是他猜测的那样了。 阮玉墨听着他的胡说八道,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除了灵霄我往哪儿再去给你弄个儿子?” 至于说阮大老爷和二老爷出轨这事儿就更不可能了,这两人都是出了名的妻奴,他们要出轨,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既然不可能,就只能说明阮先生只是和你们阮家有缘。” 阮玉墨:…… 在姜茶和阮漉上来之前,阮玉墨忽然有一个不靠谱的猜测,“你说,这会不会是三哥遗留在外的儿子?” 她这猜测落下,立马就遭到翟霆君的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阮家老三是真的不近女色,当年阮家老大想着他三弟一把年纪了,孤孤单单一人,就怕他孤独终老,所以找了个女人直接送到他床上去了。 那是大冬天,第二天早上,阮家老大问起情况,就听说那位姑娘在大半夜的,被阮家老三扔到了雪地里,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回去的。 之后他见过那姑娘一次,那姑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这件事儿,阮家老大和阮玉墨说起过,她印象深刻。 无奈,阮玉墨打散脑中的想法,不得不感叹一句,“那这位阮先生也和我们阮家太有缘了吧。” 不仅是一样的姓,长相也颇为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说不出哪里相似,但看着就是觉得熟悉。 这时姜茶也牵着阮漉上到二楼。 阮漉一踏上二楼,便注意到了沙发上那位穿旗袍的女人。 不知为何,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女子长着一副很温柔的模样,细细长长的眉颜色浅淡,眉下一双清眸似盛了一泓秋水,干净透彻,皮肤白皙,又显得贵气,浑身带着书卷气,看着她,仿佛能让心情一瞬间平和下来。 第74章贪得无厌的姜病患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不知为何,见这位夫人的第一眼,就很有好感。 姜茶侧目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别的女人,一直没移开视线,脸色阴沉了下来,捏着阮漉的手微微收紧。 手被攥的有些疼,阮漉转头看去,对上姜茶阴沉的脸和那双掩不住委屈的眸子。 他忍俊不禁,软声说:“你抓疼我了。” 姜茶一顿,眼神浮出些许彷徨,连忙松了力道,握着他的手想抬起来查看一下,但这会儿似乎不太合适,便越发小心翼翼。 姜茶在他面前太过如履薄冰,阮漉已经习惯了,便没安抚她,只是牵着她手的力气紧了些。 姜茶观着阮漉的脸色,见他好像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翟先生,翟夫人。”在阮漉面前的姜茶或呆笨,或温柔,甚至有时候还很可爱,但在外人面前,这绝对是个能让人郑重以待,权高位重的总裁。 女孩一身清贵从容的气度,似深井般的眼眸一眼看去深不可测,仿佛萦绕了朦朦的雾气,实在让人窥探不到真实情绪,深藏不露。 翟霆君身子都不由坐直了,心里赞叹,真是人才辈出,谁能想到仅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却是掌握着南江经济命脉的Secret国际的总裁呢? “姜小姐,阮先生。” 几人相互打过招呼。 阮玉墨就坐在翟霆君身旁,一直在用略显唐突的古怪眼神盯着阮漉看。 虽然这是翟老爷子的儿子,儿媳妇,也是翟灵霄的父母,但姜茶真没什么想和她们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并且这个女人还一直在盯着她的宝贝看,实在让人很不爽。 姜茶也不收敛自己的真实心情,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问:“翟夫人一直盯着我的男朋友看,是有什么疑问吗?” “啊?”阮玉墨回过神,有些尴尬,却没忍住又瞟了阮漉一眼,解释:“实在是这位先生让我感觉太过熟悉,所以没忍住……唐突了。”她讪讪笑了笑,觉得有些抱歉。 阮漉看她道歉,不等姜茶说话,牵着的手紧紧握了一下,示意她闭嘴。 姜茶:…… 她向阮漉看去,但阮漉压根没看她,所以也没接受到她的委屈。 哼! 阮漉看着阮玉墨,眼神倒是比平日温和许多,“没关系,我也和夫人有相同的感觉,而且听说夫人和我同姓。” 他和姜茶在阳台时,听到几位宾客在聊天,说起过阮玉墨的姓名。 听阮漉这么柔和的和自己说话,阮玉墨有些喜不自禁,表情掩不住的欢愉,“是,若不是我就生过灵霄这么一次,都要怀疑你是我无意遗落在外的儿子了。” 她真的有这种感觉,现在也是这么怀疑的,都想直接拉着人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阮漉笑了笑,还未说话,姜茶打断他,看着阮玉墨眼神不宜察觉的微凉,嗓音不冷不热,“有缘罢了。” “……”可真冷漠,阮玉墨干干笑了笑,“是。” 之后随意聊了两句,姜茶以临时有事为由,带着阮漉下了楼,准备回家。 能看出阮漉似乎还想留一会儿,但却什么都没说,跟着姜茶走了。 走出门,在走廊上碰到了翟灵霄。 身为寿星的亲孙子却不在寿星身边陪着,一回来就跑没影儿,着实让人感到奇怪,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让他丢下寿星一个人瞎跑? 翟灵霄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人,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显而易见心情愉悦,他停下来,还有闲情逸致跟他们说两句话,“这就走了?” 姜茶看着翟灵霄唇角的咬痕,心中了然,“嗯。” 这才想起,翟老爷子的寿宴理当会邀请医药世家李家,已经去世的李老爷子曾经是军医。 “那你们慢走。”语罢,翟灵霄抬起脚步要从他们身边绕过去,但走到阮漉身旁时,又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他,问:“你见过我妈了?” 阮漉点头。 “那你有没有发觉你们很像?”翟灵霄看向阮漉的眼神带了些深意。 第一次见这个少年时他便有这种感觉,虽然他们长相上没有特别明显相像的地方,甚至他身上也没有阮家人那股书卷气,但看着少年时,他脑中不自觉的就想起他家母上大人的身影。 要真是能查出来这个少年和阮家有什么关系,那他真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血缘的力量。 对于翟灵霄的话,阮漉笑而不语,脸上甚至没泄露出一丝值得让人探究的情绪。 真是妇唱夫随,一个个都是能藏的主儿,翟灵霄轻啧一声,什么都不再说,走进屋子。 回去的途中。 阮漉转头看着正开车的女孩,随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她的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下,轮廓微微模糊,更显神秘莫测。 想了想,他还是问出口,“翟夫人和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姜茶在他刚出声的时候,心里就一紧,静默一会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 阮漉凝眸望着她的侧脸,继续说:“我们都姓阮,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又都说我和她长得像,天底下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姜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家漉漉本来就聪明,更何况这相同的姓简直是在把还未清晰的隐情摆在大家面前。 看姜茶不吭声,阮漉有些失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他心情其实还算平静,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虽然弄清楚了对他来说意义也不大。 姜茶看他不吭声了,转头看他,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和小半个看不出情绪的侧脸。 想了想,姜茶靠路边停下车。 阮漉顿了顿,转头,疑问:“怎么停了?”他刚转过头,脸颊便被一双有些冰凉的手给捧着。 姜茶双手放在阮漉脸颊两侧,触感柔软,没忍住往中间挤了下,之后一脸严肃地开口:“宝宝。” 阮漉满眼茫然。 姜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倾身过去吻住他的唇瓣,停留了会儿,才退开,轻声说:“不管有没有关系,以后都不要再和姓阮的接触了,好不好?” 阮漉眨了眨乌黑的大眼,不说话。 她这副略带防备的模样,不就是昭然若揭,他确实和阮家有什么关系吗? 这么想着,他沉默了会儿,问:“为什么?” 姜茶眼里闪过一丝暗色,“阮家不能轻易招惹。” 阮家那个地方,她实在不愿意让她家宝宝粘上,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儿,她实在怕。 阮漉皱眉。 姜茶看着他的表情,也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也不是忌惮阮家,只是以防万一。” 这些还是得说清楚的,阮家虽然厉害,但还是她更厉害一点。 阮漉顿了顿,最后笑说:“好。” 车继续向前行驶,阮漉看向窗外,姜茶给他将车窗落下一个缝隙,冰凉的风吹进来,洒在温度略高的肌肤上,倒也惬意。 阮漉若有所思,他明明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他家茶茶怎么一幅他下一秒就会遭遇不测的模样。 姜茶这般小心谨慎,除了是太看重阮漉,另一层原因,便是她看过阮漉的资料。 阮漉的生母叫言浒儿,是言芙影后的亲姐姐,她的生平资料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 言浒儿和言芙生在江西的一个小镇上,言浒儿学习好长相好,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各方面都比别人优秀一大截。在言浒儿19岁那年,两人的父母出车祸去世,她那时已经成年,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再加上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即便带着15岁的言芙,生活依旧还过得去。 她在大学中交过一个男朋友,大学毕业前,因为男方要出国留学闹得不愉快而分手,这就是她所有的感情经历。 但言浒儿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再也查不到了。 只知道她在大学毕业后就和所有朋友断了联络,即便她的亲妹妹言芙也联系不到她。 言浒儿最后一次出现,是去见了言芙一面,再有她的消息便是她自杀在酒店,酒店房间内还有一个9岁的男孩。 言浒儿凭空消失将近十年,再出现却是自杀,这事情本来就古怪的很,姜茶不愿意他家漉漉去粘和过去有关的事,万一再牵扯出一大堆陈年旧事就麻烦了。 至于阮家,她会替他查清楚的。 回到家,阮漉无比自然的走到自己家门口,按密码。 姜茶就站在他身后,忽然出声,“宝宝。” “嗯?”门已经开了,阮漉转身看她,虽然这个称呼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再听,还是会脸红。 姜茶对上少年清澈又带着一丝羞意的眼睛,舌尖顶了顶上颚,最后叹气一声,别开头,“没事。” 阮漉:…… 他抿了抿唇,推开家门,“那我进去了。” “等一下。”她又连忙出声。 看少年又停下,姜茶走到他面前,动作温柔的捏捏他的脸,抬起下巴,低低说:“晚安吻。” 阮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抿了抿唇,脸侧的酒窝若隐若现,肌肤透着些许绯红。 这是要他主动啊。 虽然他们也接过好几次吻,但他主动,还是第一次。 他有些……不熟练。 姜茶看他顿在原地,清隽的容颜浮现一丝笑意,开口嗓音微哑,“宝宝……” 也不说话,就只用很撩人的声音叫他。 阮漉露出在外的脖颈和耳朵都红了,咳了咳,凑近,唇瓣贴着她柔软微凉的唇。 接着,就不动了。 他真的不会! 阮漉对上姜茶含笑的眸,眼里有委屈和窘意,最终,见她真的不准备动,眼神中已经带了请求。 姜茶有些受不出,喉咙里发出一声隐忍的叹息,扶住少年纤细的腰,舌尖抵开他的唇瓣。 一吻结束,灯灭下去的走廊黑漆漆的,只能听到两人紊乱的呼吸声。 两人都很狼狈,姜茶差一点把控不住,等平复下来,她收回不知何时摸进少年衣服里的手,音色有些嘶哑,“我回去了。” 阮漉低眸敛去羞涩,须臾,低低“嗯”了一声。 将门反手关上,姜茶后倚着门,面前是黑漆漆的房间,总觉得过于寂静了,要是她家宝宝在多好。 一会儿后,察觉到心里愈发空落落的,姜茶抬手扶了下额,觉得头疼,这可怎么办?真是一秒都不愿意分开,难道是病加重了? 姜茶这么想着,也不开灯,踩着一地黑暗走进卧室,摁开灯,脱下外套,进了浴室,等收拾好一切,她拿着手机躺进被窝里,给古和硕打电话,问起自己的病情。 另一边,大晚上的,古和硕被迫听着从又是女儿又是病患的嘴里吐出一连串‘舍不得’,‘一刻也不想分开’‘我想他了’之类不矜持的字眼,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突的跳。 谁家父亲见女儿这么没出息不生气?!但奈何他又是女孩的主治医生,病症总得了解清楚,也是很无奈了。 古和硕叹息一声,“偏执型人格障碍并非没有痊愈的可能,只是你的情况特殊,其他病的病因是因为你过去那些事,而偏执型人格障碍病因是那个孩子,至于痊愈,我看情况,你这辈子都别想了,你只能多加控制。” 姜茶听着‘病情不会痊愈’这句话,静了两秒,蓦地好心情地笑出声,之后想起电话还没挂,咳了一声,正经说:“我知道了。” 病名‘阮漉’,药石无医也心甘情愿。 那边古和硕也听到她的笑声,无语了下,又语气凶巴巴的说:“你不仅要控制,还得告诉那孩子,不能让他纵着你,你这种患者越是纵着就越是贪得无厌!” “……”姜茶先是没吭声,在脑中想了想。 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若步步后退,自己就控制不住步步紧逼。 他同意她吻他,她就忍不住做更过分的事,他同意她将手伸进衣服里,她就想把手伸进裤子里,等之后他要是同意她将手伸进裤子里,她就一定想和他上床……虽然现在也想。 但,嗯……确实是贪得无厌不错。 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姜茶只觉得脸上燥得紧,乖乖应答,“我知道了。” 病情说来说去就那点儿需要注意的,之后她又和古和硕话了家常,没几分钟段青槐也加入进来,聊了有十几分钟,才将电话挂断。 到最后的时候,姜茶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等有时间,我带他回去见你们吧?” 那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惊讶了,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段青槐兴高采烈的声音,“好呀好呀!” 姜茶笑:“那就这么定了。” 第75章陈昭摇求救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笑:“那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姜茶又想起她的病,其实那些病她不怎么在意,主要是想给二老打个电话,之前答应他们有空就多回去看她们的,但因为谈了恋爱,似乎更找不到空闲时间了。 收回思绪,姜茶点着手机,看到阮漉两分钟之前发来的微信,是晚安,还发了一个亲亲样子的颜文字。 他喜欢发这种可爱的表情,总是让姜茶忍不住脑补出他的脸做这种表情会是什么样的,便又乱了心绪。 叹了口气,姜茶没给他回信息,想着他应该睡着了,便放下手机,身体躺好,也准备睡觉。 几分钟后,她烦躁的睁开眼,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随意的翻了两下,觉得没意思,又扔下手机。 她现在的失眠状况已经改善许多了,虽然不能恢复普通人的作息,但至少睡觉时间比之前长了许多,只是还时不时会像现在这样,心里烦躁,睡不着。 想了想,她掀开被子,下床,先去给自己热了杯牛奶,之后端着牛奶来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既然睡不着,就工作吧。 一打开邮件,看那几十封未读邮件,姜茶就觉得头皮发麻,她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白天做昏君,晚上废寝忘食啊。” 她灌了口牛奶,一只如玉般修长莹白的手摸上鼠标。 女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棉质睡衣,柔软的面料,颜色却深沉,女孩清隽的容颜很年轻,唯独一双乌黑的眸中满是专注,透着不符年龄的沉稳,浑身都衔着一种严谨的魅力。 一到晚上,脑子总是格外清醒,姜茶处理文件很快,她是按照收到邮件的时间开始处理的,很快处理到下午4点的邮件。 是秦宋发来的报告,关于陈氏目前的形势。 陈甚宗被捕,直接导致陈氏的股份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陈氏目前已经岌岌可危,只剩下几个股东在苦苦支撑,焦头烂额的想办法。 而陈甚宗那边,他拒不承认这个罪名,他说这艘货船是向朋友借的,而这批货物的合作方是Secret国际在中间洽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但他说这些没有任何证据,合作方那边根本找不到人,而Secret国际这边没有和任何人签订合约,证据表明,这批货是陈甚宗借了朋友的货船,不知道向谁运送‘货物’。 目前陈甚宗还在审查中,秦宋下午代表Secret国际出面接受审查,自然是将Secret国际摘得干干净净。 邮件上,他是请示姜茶要不要做什么动作。 姜茶漫不经心的继续往下翻。 最后秦宋说,陈昭摇要见她,不是见姜茶,是要见Secret国际的总裁。 姜茶顿了顿,简单的回复了下邮件。 “叮咚~” 还没来得及睡下的秦宋,在此时收到了邮件提醒,他摘下眼罩,生无可恋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叹气一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不是工资高,他早就不干了! 秦宋伸出胳膊,凭着光摸到床头的手机,点开看了一眼。 对面只回了三句话。 1:不用管,看着陈氏走入灭亡。 2:不见。 3:调查阮氏。 前面两条他尚可以理解,最后一条……阮氏,阮这个姓,秦宋一下想到的是阮漉,之后反应过来,华北有个阮氏,在华北六省一区,只手遮天。 他皱起眉,细细思索了下,越想,心里越震惊。 难道先生和阮家还有什么关系?! 众所周知,阮家的名声非常复杂,阮老爷子一生授业,桃李满门,底下的学生多数都功成名就,年轻时也是有名的才子。 阮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从商,之前Secret国际还没在国内设立第二总部时,这两人一时间风头无聊,被众人称作商业鬼才,而且还是金融界有名的大善人,设立的慈善项目数不胜数,大多数人提起这两人都要夸一句,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人都有一位贤惠漂亮的妻子,且夫妻感情和睦,育有一儿一女,皆是人中龙凤,这两人的人生,只有一词可以形容——美满。 而阮家老三的名声,和上面这三位简直就是一个极端,提起他,便联想到惨无人道,冷酷无情等词汇,重要的是这位阮家老三无法无天,做出的事都走在法律边缘,且没人能治得了他,不论任何场合,只要一提到他,众人都是三缄其口,目露惊惧,可见这位阮家老三做了多少使人闻之色变的事。 秦宋手撑着床坐起身,从床上下来,推了推另一张床上的周政。 这是在公司的休息室内,周政曾经在孤儿院里留下过阴影,不敢自己睡,便把他的床搬到秦宋的休息室内,两人一向睡一个房间。 周政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怎么了?” 秦宋眉间皱着,“你对阮氏了解多少?” 周政尚未清醒,抬起手握成拳头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点,“阮氏?” “嗯。” 周政在困顿的脑子里搜索阮氏的信息,想起来后,眸色微凝,坐起身,一边摁开床头的台灯,“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我要问,是boss要问。”秦宋将手机举到周政面前。 周政看了一眼,这才说:“阮氏啊,华北离我们南江这里太远,而且他们资产单一,所以和我们合作不多,不过我对阮家老三挺熟悉的。” 熟悉这个词,秦宋本以为,这是说他和阮家老三认识,谁知,他满口在说阮家老三的‘威武’事迹。 其中最出名的一件事儿,就是当初阮小姐要嫁给翟少将的前一天,翟少将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在那天夜里被人打断了腿,第二天不能下地,却拖着石膏,拄着拐杖,身残志坚的去了婚礼,当时这件事儿被讨论了好久。 后来才知道,翟少将的腿是阮家老三做的,阮小姐因为这件事,好几年看这个哥哥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听周政说了两句,秦宋无语了,没有听下去的兴致,他站起身,打断他,“算了算了,你继续睡吧。” 他转身拿起床尾的外套,披在身上往休息室外走。 其实周政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没说,那一桩桩残暴的事儿,最起码说明阮家老三确实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连妹妹的婚礼也敢破坏,是个狠人。 次日,黎明,郊外别墅头一次来了客人。 听到门铃声,坐在沙发上的陈昭摇坐直了些,李姨迈着小步来到门边,拉开门,门外是一个少年。 陈时镜先入目的,是一位皮肤很白,脸上带着皱纹,有些胖胖的中年女人,她身上围了一个印有动画的白色围裙,浅笑着,很和善亲切的模样。 李姨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明明一幅盈盈和善的模样……可陈时镜看久了,总觉得她脸上带是一层面具。 “陈少爷请进。”李姨侧身让开路。 陈时镜看了李姨眼,走进门。 他的状态并不好,眼白中带着红血丝,眉间掩不住的疲倦,像是彻夜未眠。 陈昭摇脸色也不好看,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下有着重重的黑眼圈,显然并不是一日形成的,她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言不发往楼上走,陈时镜顿了顿,在她身后跟上。 一会儿,魏顺从厨房出来,陈时镜的背影刚好消失在楼梯口,他眯了眯眸子,来到李姨身旁,“就这么让人进来好吗?” 一向带着笑脸的李姨这会儿面无情绪,抬着头,视线还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显得有几分诡异,淡淡说:“无妨,总之不让她出去就行,一直不让她见人,万一逼急了就不好了。” 魏顺这么一想,觉得也是,点了点头,戴上鸭舌帽,“那我走了。” “好。” 魏顺隔几天会来郊外别墅一次,除了送食材,有时也会带一些生活用品。 一辆黑色的车从别墅门内离开,黎明之际,天蒙蒙亮,远处的天光昏淡无光,有些压抑。 三楼阁楼的窗户上映着一抹修长的人影,陈时镜站在窗边,目视那辆车消失在光秃秃的间。他皱了皱眉,目色微深,“你平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什么日子?”陈昭摇进了屋子后,往窗边的软沙发里一坐,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瘦了许多,将毯子往身上一盖,几乎将她整个瘦小的身影淹没,更古怪的是她身上比起以前,似乎多了些许死沉的气息。 陈时镜眉间微拧,在她对面坐下,疑似之间,“他们是不是在监视你?” 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但总觉得有些古怪,从一进这座别墅就感觉到了。那个看起来和善的阿姨,以及刚刚离开的那个司机,以及这栋似乎已经被废弃了的别墅,都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意味。 “或许吧。”陈昭摇不想说这些,又或许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她揉了揉太阳穴,睫毛垂下,看起来很是疲乏,像很久没睡过觉了,她问:“爸那边什么情况?” 陈时镜的收回眼里的疑虑,说:“不太好。” 他跑了一夜,找律师,想办法找Secret国际的那位,又去了解这个案件的所有细节,一夜好像都没停,却也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陈时镜抬起有些沉重的眉眼,看向陈昭摇,“你呢?” 一大清早,陈时镜估摸着陈昭摇应该醒了,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见到Secret国际的总裁,明明一句话就可以回答的问题,陈昭摇却没回,只给他发去一个地址,让他过来。 陈时镜没多想,就过来了,刚好他也想看看她住的环境。 陈昭摇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她昨天闹了一夜,没有丝毫作用,李姨只说:总裁没时间见她。 接着,两人都各自沉默了一会儿,陈时镜问:“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特地把他叫过来,总不能是想见他一眼。 看他这么问,陈昭摇心不在焉又无精打采的表情总算消失,正色的看着陈时镜,说:“带我离开。” 陈时镜一愣,脱口问:“你自己没办法离开吗?” ‘带我离开’这句话本身就有些问题。 陈昭摇一时间没吭声。 她垂着眉眼,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没有一丝活力,陈时镜说不出具体,但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莫名发慌。 这段时间已经没人联系陈昭摇了,前几天胡安筠还会给她争取通告,到后来,她还有很多艺人要管,而且给陈昭摇找工作这件事进行得也不太顺利:主要是一些小通告陈昭摇不愿意自降身份去参加,而那些有些排面的通告,胡安筠目前还没为陈昭摇接到。 因为不顺心,胡安筠便有意的将陈昭摇要复出的事儿给耽搁下来了,的确严重到要用‘复出’这个词,大量的黑料冒出来后,陈昭摇又被请到警局做客,所以理所应当的糊了,目前除了忘途,她没有待播的剧,代言的广告又被撤了下去,现在的她完全没了曝光度,除了那些粉丝还会念着她,其他人怕是都已经把她忘了。 最后,陈昭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起眼,往日里一双漂亮的眼眸黑沉沉的,可能是相由心生,她的脸色这会儿看起来也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她只是很平静的问:“带不带?”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不管他带不带她走都可以,但陈时镜明显感受到了,她这副死寂又削瘦的身躯下,藏匿着仿佛沸腾了的沉重情绪,一经爆发,必定伤筋动骨。 陈时镜动了动唇,最终没出声。 两人一块从楼上下来。 客厅只有靠着墙一张很大的沙发,和一张客桌,以及墙的另一边有一席壁炉,目前还在燃着火,使屋子内变得很暖。 陈昭摇的手却是凉的,她看了眼那个壁炉,眼神有些厌恶,又收回视线。 客桌上摆了好几个装了水果和点心的盘子,李姨就站在桌旁,双手放在腹前,礼仪得体,笑问:“陈小姐,陈先生,要用些点心吗?” 其实陈时镜想问,这过于寂静的地方,没有一丝活力,她一直笑着不会觉得奇怪吗? 陈时镜脸上却也带着笑,薄唇微勾,总觉得虚假,“不用了。”又开门见山的说:”想必你也听说了陈氏发生的事,我要带我姐回家一趟。” 虽然用着询问的语气,但言辞中满是不容置疑。 李姨顿了顿,瞥了一眼陈昭摇。 第76章报应来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李姨顿了顿,瞥了一眼陈昭摇。 陈时镜或许没察觉,但一直关注着李姨的表情的陈昭摇,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那眸底转瞬即逝的幽冷,她肩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垂下了眸,脸色平静,过于沉寂。 李姨笑了笑,“可以,不过希望陈小姐能在晚上之前回来,不然我们总裁可能会担心。” 呵…这句话一出来,陈时镜差点笑出声,这么长时间,连那位总裁的面都没见到,哪来的担心?他心里嘲讽,面上不显,转头看向陈昭摇。 陈昭摇抬眸看了一眼李姨,应下,“好。” 不管他们为什么要把她囚禁在这里,只要能让她出去透透气就好,哪怕一天也行,这个地方她实在待不下去。 陈时镜开着车,带着陈昭摇行驶在种了白杨树的小路上。 小路上铺了厚厚一层枯黄的落叶,两旁是高高直直的白杨树,十一月,只有伶仃几片枯叶还挂在枝头摇摇欲坠,寒冷的风吹过,树叶便簌簌的落下,飘零殆尽。 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四野阒然,起了薄雾,朦朦胧胧的,天光昏沉,没有阳光的冬天总是感觉到压抑且冷肃。 陈时镜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的道路,问:“送你去哪儿?” 陈昭摇之前都是住在家里,但现在这个情况,回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陈昭摇望着外头薄薄的雾和快速掠过的白杨树,显然早已下了决定,“回家。” 陈时镜转头看了她一眼,“……好。” 回到家,推开门,看到的是客厅中一地的玻璃瓷器碎片,辨别花纹,应该是茶壶水杯,花瓶之类的。 那时唐嫽正在发脾气。 陈甚宗这个一家之主出了事儿,这一家人没有一人能睡着的,唐嫽从昨天陈甚宗出事后一直到现在,不停的联系人帮忙。她手机的通讯录里有无数人的联系方式,都是平日里会一起参加聚会的名门贵妇们,她打电话给她们,一向最看重面子的她低下高贵的头颅,哀求着,希望她们能帮帮忙,但这些人却连电话都不接,再打,便发现自己被拉黑了,这让唐嫽怎么不急不怒? 在两人进来前,唐嫽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一听推门声,她抬手把手机扔了出去,差点砸到陈昭摇身上。 “这群贱人!”她咒骂道。 唐嫽狰狞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和平日里姿态优雅的贵妇差别大的像是两个人一般。 其实这真怪不着那些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且这种事也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事儿寥寥无几。 将手机摔了后,唐嫽才发现不是陈时镜一个人回来的,她看向他身边,见是陈昭摇,眸中的光影浮浮沉沉,最后一下亮了起来,她快步走到她面前,脸上是惊喜到有些扭曲的表情,唐嫽拉住陈昭摇的手,因为激动,有些语不成调,“瑶瑶,你怎么回来了?你见到那位了吗?他怎么说?” 唐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昭摇的脸,像是盯着唯一的希望,却没发现这次见面女孩脸色格外憔悴。 陈昭摇看到她这样,平日里会觉得难过,但也有些习以为常,今日,她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无名火,猛的一下抽出手,音色微冷,语调却平淡,“没有。”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的动作,唐嫽脸色也霎时间变了,瞪大眼睛,“怎么会没有?!”她眼睫颤了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子,推着陈昭摇的肩膀,一边拉开门,把她往外推,“你快去见他!你想办法,你求他!让他把你爸放出来。他那么厉害,一定一句话就能让你爸平安出来,快去求他!” 陈昭摇没有设防,被唐嫽推的一个踉跄,回过神,有些不可思议自己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这是她的亲生母亲,居然要把她拒之门外!?她转头,还没出声,眼前唐嫽有些疯癫的脸忽然昏了一下,像是有雪花争先恐后地钻进了眼里。 陈时镜还在因为这滑稽可笑的一幕而愣着,就看见陈昭摇身子忽的一软,直直地往下跌去,他凝了眉,眼疾手快的揽住人的腰,将人扶着,唐嫽像没看见这突发状况,还在推着陈昭摇,嘴里念念有词,“你快去!” 陈时镜被推了一下,眼里升起怒火,忍无可忍大吼一声还情绪激烈的唐嫽,“妈!” 唐嫽一愣,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她呆呆的看着昏倒的陈昭摇和脸色黑沉如墨的陈时镜,一下没反应过来。 陈时镜眉间褶皱加深,低头看陈昭摇面无血色的脸,其实是什么事都不想掺和的,但这会儿,似乎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他抱起陈昭摇走进门,没管呆愣着的唐嫽,路过她走进门,将陈昭摇放回她的卧室。 半小时后,陈家的家庭医生从门内走出来,反手将门带上。 唐嫽回了房间休息,只有陈时镜在外边,就坐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看医生出来,他漫不经心掀开眼睑,问:“怎么样了?” 并没多少关心之意。 医生叹了口气,他做陈家的家庭医生有了将近十年,做医生也半辈子了,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古怪的一家人。 不论是夫妻,父子,母女,姐弟,都是异常疏离,不像一家人,更像是几个陌生人拼宿在一起。 医生温和说:“陈小姐没事。” 陈时镜闻言,挑了挑眉,“没事?你看她瘦的一阵风吹过都能飘走的样儿,这是没事?” 他并不是担心,只是觉得奇怪。 医生说:“陈少爷想必也知道,我对心理学粗浅的学过,我看陈小姐的情况,更像是因为精神方面而引发的身体状况。” 这下,陈时镜脸上漫不经意的表情微微收敛,沉默了一会儿,“精神方面?” 医生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他只学过几节课,并不太懂,想了想,又说:“我认识一位在业界很有名的心理医生,需要介绍给少爷吗?” “……” 陈时镜想着陈昭摇好像确实不是很正常的样子,目色沉了沉,若有所思几秒,拿出手机,“联系方式。” 下午的时候,方季慈打来电话,姜茶接通,“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方季慈此时正在陈昭摇的卧室,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身后的大床上躺着陈昭摇,她闭着眼,还昏睡着。 他叹息一声,说:“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所以我明天就准备回去。” 姜茶顿了顿,她虽然病了十几年,但也并非是什么病都能久病成医的,她对心理学和精神学依旧只是浅知一二。 而且她最近也没去了解陈昭摇目前的情况,所以有些意外,“这就办好了?” 方季慈明显听到她语气里有些茫然,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我到底是在替谁办事?你都不关心一下吗?” 姜茶丝毫不心虚,“太忙,没空了解。” 方季慈心里冷笑,怕是醉倒温柔乡了吧! 感觉话题快要跑偏了,他正了正脸色,沉声说:“你若是想看结果……等有机会,只需要抛一个诱因。” 姜茶顿了顿,说:“我知道了。” 接着,两人都各自沉默一会儿,最后方季慈先开口,“陈昭摇后辈半子都不会太好过,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姜茶这次回答很快,“当然。” 陈时镜将方季慈送出门,眼中还有疑虑,“方医生确定我姐她没事吗?” 他查了方季慈,确实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心理医生,但莫名的,总觉得有些古怪。 方季慈转身,眼神平和,并未因为他的怀疑而拉下脸色,“当然,你姐姐的毛病就是因为思虑过重,适当放松就好,而且,之前可能发生过什么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的事,这或多或少对她是种影响,不过碍于我没有与她交谈,所以也没办法深入了解。” 在方季慈说到‘过去’这个词,陈时镜眼神就微微变了,心里也打消了疑虑,方季慈话音落下,他勾了勾唇角,“那方医生慢走。” 或许,她如今是正被曾经做过的事折磨着吗? 挂断电话后,姜茶看了看时间,拿起外套和手机往外走。 今天阮漉不在家,在宋柯臻的威逼利诱下,无奈出去工作了,就在市内的电视台录节目,彩排加正式录制,下午四点就能结束。 到达电视台门口,是3:35,姜茶给阮漉发信息,阮漉说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让她进来等。 姜茶看着短信,沉思了下,叹气,给他回消息。 “叮咚~” 阮漉连忙点了静音,抱歉的向身旁的主持人一笑。 他们现在还在录节目,有个歌手在台上唱歌,其他艺人和主持人在旁边观看,但只有阮漉一个人在看手机。 主持人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很年轻,一双眼睛出奇的亮,长相很亲切,他咧着一口大白牙笑了笑,瞄了一眼观众席,挪着胖胖的身子将阮漉挡着,小声问:“谁的信息啊?” 是真的有些好奇,这个节目是番茄台每周末晚上都会播出的一个老牌综艺节目,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很火,在综艺界地位也很高,阮漉这么火的艺人自然被邀请过好几次。 主持人沈酱和阮漉已经算熟了,这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个表情,很开心的表情。 阮漉其实爱笑,颊边的小酒窝更是让粉丝们迷的要命,但很矛盾,不论是已经熟知的合作艺人,还是隔着屏幕并未真实接触过他的粉丝,都能感觉到那张可爱温和的笑脸下难以忽视的冷漠,天生的一般,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的笑容虚伪,就是这般矛盾又天然不违和。 曾经有人这样说,说阮漉啊,是极寒中摇摇欲坠又坚韧存活着的暖光。 阮漉内敛地笑了笑,并未回答,低头专心致志地看手机。 【在车里等你。】 阮漉皱眉,纤长的指尖在屏幕内的白光中透着冷冽的莹白,点了几下键盘,【上来等。】 姜茶看了一眼身旁瓷砖上的手机,她正蹲在喷泉旁,顿了顿,拿起手机,看到他的回信,唇边翘起一抹弧度,【还要处理工作。】 之后,那边没回,刚开始姜茶以为他不回是生气了,之后才知道,这是‘随你’的意思,没有任何勉强之意。 风有些刺骨,姜茶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准备回车里,她就只是下来透一口气,但还没走到车旁,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声。 “女神!!” 这一声着实响亮,姜茶微微一顿,之后拉开车门,她没有一点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也不觉得这是在叫她。 身后的女孩一愣,反应过来,女神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叫她,挠挠头,她快跑几步,拉住姜茶的衣摆,“女神!” 姜茶还没上车,转身,是一个留着齐刘海,长相白嫩乖巧的女生,明明是很文气的长相,表情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狂热。 “真的是女神!”她兴奋喊道。 姜茶:…… 她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温和有礼的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听姜茶开口说话,女孩眼仁懵了几分,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神是活的! 姜茶就见,女孩像是受了惊一般,蓦地松开手,噔噔退后两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唇瓣一张一合,结结巴巴的,“我,我,我……” 她脑子里划过一大片弹幕,凌乱的让她没办法自主思考。 啊啊啊!真的是女神!是活的女神!女神长得好漂亮!皮肤好白!!眼睛也好好看啊!而且好温柔!啊啊啊啊啊!太幸福了叭! ! 姜茶看着她有些恍惚,又像是过度兴奋的眼神,挑了挑漂亮的眉梢,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看着姜茶的脸,对上了那双清润微凉的眼眸,无意识吞了下口水,回过神,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深吸口气,从包里翻出本子,递过去,“女神能给我签个名吗?” 这会儿终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声音扭捏,姜茶几乎没有听清。 “可以。”姜茶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黑色的圆珠笔,黑白对比鲜明,更显得漂亮,她动作流利的签好了名。 姜茶两个字,一笔一划皆有风骨,刚则铁画,柔若银钩,简直像是书法大师的字帖跃然纸上。 签好后,姜茶将本子还给眼前的女孩。 女孩接过本子,溢于言表的激动开心,“谢谢女神!” 脑子有些跳脱的想,这签名卖的话也能卖不少钱吧?! 之后她还站在原地,双手很小心的抱着本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茶。 第77章闹别扭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唇角的弧度微微一顿,还不走吗?看她好像真不准备走,无奈说:“外边冷,你快回去吧。” 女孩反应过来,“啊?哦,好。” 她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又退回来,问:“女神,你之后还有什么行程吗?感觉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她语气有些谨慎,相处这两分钟,女孩也感受到了,她家女神好像不是简单的温柔,还有那矜贵清致的气度,一点都不普通,让她感觉有些无声的压迫感。 而她嘴上问的礼貌,其实心里,又期待,又焦急,还有些幽怨。 姜茶的行程她了解的清清楚楚,除了待播的忘途,并没有其他通告了。 可是她想在电视上看到女神! 姜茶顿了顿,“最近没有,不过之后会有的。” 姜茶确实沉迷阮漉不可自拔,但好歹掌控着这么大一个公司,也不是真的就荒淫无度了,对于之后,她都有打算的,她还想向所有人宣示主权。 女孩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等女孩离开,姜茶上了车,最近她想尽快将公司里那些必须由她出面处理的事儿都处理好,便利用一切空闲时间来办公。 也就看了几份文件了功夫,副驾驶的门被拉开,姜茶转头看去,一双眸瞳如夜色下的清潭,深不可测,却在融入了少年的身影时,顷刻间柔了所有的光影。 她将电脑合上,放到一旁,牵住他的手,亲了亲他精致的腕骨,“累么?” 阮漉刚上车,将厚重的羽绒服脱下放到后座,听她的问话,无奈失笑,“不累。” 这不是他第一次觉得,他家茶茶太惯着他宠着他了,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哪有那么容易累啊? 姜茶眉眼弯着柔软的弧度,一手与少年十指扣紧,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那回家。” “好。”阮漉笑道。 之后一周都没发生什么大事儿,除了姜茶和阮漉又一块上了一次热搜。 姜茶出现在电视台门口,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姜茶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公众人物,就算不是大红大紫的明星,也总比普通人容易多受到几分关注,更别说那容易引起人注意的绝美容颜和独特气质。 那天阮漉的行程也很容易查到,两人这么巧一块儿出现在电视台,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昭然若揭。 而一旦事关阮漉,那些微博大v就像见了肉的饿狗,咬着这件事不放。 那一天,微博中看到最多的怕就是姜茶.阮漉.定情.石锤.等相关词条了。 而不出意外的,姜茶那唯一一条微博下又是一连串骂声。 漉粉们对姜茶深恶痛绝的同时,也心里慌慌的,她家哥哥不会真的和这个女人谈恋爱吧? 这个女人除了那张脸看得过去,完全就是一个娱乐圈小透明啊!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家哥哥! 可能粉丝都是这样的,在她们心里,喜欢的人就是天上明月,再好的人在明月面前也黯然失色。 其实在路人看来,姜茶长得好看,又参演了贺绍的电影,贺绍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对电影质量的保证,姜茶能入他的眼,演技必定是过关的,长得好,实力强,一个未来可期的女演员,根本挑不出什么错来。 而阮漉也进娱乐圈好几年了,一直孤身一人,若是真谈个恋爱,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以粉丝的心理,那么喜欢的人要独独属于一个人,必定是不甘心的,也可以理解。 这件事,姜茶和阮漉依旧采取不回应的态度。 只是看着那些真心为他好的粉丝在下面评论,想要一个答案,说就算他真的谈恋爱也会祝福,阮漉就觉得这样什么都不说,不交代似乎不太好。 热搜下去,微博热度也退下去后,那天晚上,阮漉发布了一条微博,配图是一碗颜色很古怪的粥,文案只有两个字——安稳。 阮漉八百年不发一次微博。 粉丝们爱他在聚光灯下唱歌的模样,爱他荧幕内百变的模样,爱他采访时温和说话的模样,爱他综艺中有涵养有礼貌,偶尔可爱的模样,也爱他机场图中日常中的模样,这个少年就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好的,她们爱他的一切,却对他依旧知之甚少,以致于丝毫看不出他发的这一条微博其中有何含义。 『这是什么?对热搜的回应吗?不会真的谈恋爱吧!哇!不要啊!』 『哭辽!哥哥第一次显露厨艺!可喜可贺!』 『我薛侦探第一个赶到现场,绿白格子餐桌布,田园风,印着小金鱼的样式好看的白瓷碗!是女孩子会喜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楼上不要瞎说!哥哥这么精致的人平时肯定也很注重这些的!』 『呜呜呜呜~哥哥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难道就这么属于别的女人了吗!?』 『诶,如果哥哥是在回应热搜,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祝哥哥幸福吧。』 『其实姜茶也挺好的,看过许艺白的微博,姜茶有些地方和哥哥挺像的,都很温和有礼。』 『叹气,这应该是个好女孩吧,但还是很难过肿木破!!』 这条微博底下,大多数都是粉丝们的鬼哭狼嚎和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控诉,但也有一部分粉丝是理智的,表示不管阮漉到底有没有谈恋爱,她们都祝福。 但这些阮漉都没再看。 这一周过去,从认识到现在,不短的时间中,一直恩爱和谐的两人,第一次吵架。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是阮漉单方面和姜茶闹别扭,或许也算不上是闹别扭,就只是将人关在门外了。 两扇门中间的走廊内,姜茶站在阮漉家门口,眼前的防盗门紧紧关着,低头能看到从门缝内透出微弱的光。 姜茶就站在这抹光中,映着精致白皙的脚踝越发莹润漂亮,到脚踝之上,她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低着头,两只手放在身前,指甲抠着莹白的指骨,无措的像是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下意识会做的动作。 被头发微微掩住侧脸的表情,薄唇微抿,一双清润的黑眸执拗盯着门看,透着某种不宜察觉的委屈。 事情要从今天中午说起。 最近阮漉看着姜茶的脸色一日日的越来越不好,黑眼圈越来越重,虽理解她工作繁忙,但又心疼又生气,心里憋的难受,在看她中午吃过饭后又坐到电脑前,就有些生气地关了她的电脑。 即便在姜茶一日日的宠溺纵容下,他最近的某些行为有些无法无天,但也无伤大雅。 不管怎样,少年都不会做这种,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擅自关别人的电脑,甚至有可能打扰她工作的事。 他这么做了,可见当时是真的气急了。 之后他有些无措和姜茶道了歉,但姜茶一个彻头彻尾的夫奴,又怎么会将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 她依阮漉所言,暂时不工作,准备陪他看会儿动画片,但阮漉却要求她去睡觉,好好休息。 看阮漉一脸固执,姜茶没办法,便答应下来。 阮漉怕打扰她,就先回了自己家,并留下一句嘱咐,让她醒来后给自己发信息,但一下午姜茶都没给他发信息,阮漉以为她一直在睡觉,还挺开心的,但晚饭时来到她家,就发现她在书房工作,而且一看就是没休息的疲倦模样。 理所应当的,阮漉心疼狠了,她不听,他自然生气,便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家,也不给姜茶开门。 姜茶也委屈啊,她有失眠症,根本就睡不着,当时她想着等那个视频会议结束了,就给少年发信息,但就是这么巧,晚了两分钟,就被抓了个现形。 回去要扣秦宋工资!装的门隔音太好了! 秦宋:…… 姜茶吐出一口浊气,微微倾身,额头抵着冰凉的门,嗓音难得温软,“宝宝,我错了。” 这防盗门隔音也挺好的,不知道听不听得到,但姜茶赌她家宝宝就在门口。 谁让她家漂亮宝宝心疼她呢。 一门之隔,阮漉就倚着门,一张脸面无情绪,心里还气着,又很心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其实潜意识里知道,这样不理她应该不是一个好办法,可真的想不出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了。 姜茶没听里面有声音,顿了顿,又小声说:“我只穿着睡衣,冷。” 阮漉耳朵一动,微微站直身子,想起她一向奸诈,又倚着门,不动了。 这么长时间相处,阮漉和姜茶去过公司,亲眼看过她和别人谈判的模样,知道她斯文有礼,风度翩翩的外表下还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商人! “……” 但他这么动了一下,好歹让姜茶确定他确实在门口,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继续说,低低的语调,听起来可怜极了,“宝宝,我冷,想抱你。” “……” 顿了顿,继续说:“你真的不准备理我了吗?” “我在外边会冻着的,会生病。” “宝宝,我一下午可想你了,都忍着没给你发信息。” “我已经六个小时没亲你了,你不想我么。” “宝宝,我有点冷,我感觉我要发烧了。” 阮漉:…… 这下阮漉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听她说发烧,阮漉一颗心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了一下,泛起疼意。 他有些忍不了,转身拉开门。 门内的灯光洒落到走廊,开门声也惊动了声控灯,光线一瞬大亮,刚刚站在黑暗中的女孩瞬间置身光明。 阮漉去看她,见她穿着自己的睡衣,一件毛茸茸的珊瑚绒的,很保暖,和羽绒服也差不多了! 阮漉咬着下唇,最后狠狠吐出一句,“骗子!”一个转身,又要关门。 姜茶眼疾手快的抵住门,一双黑眸满是温柔宠溺的看他,声音轻柔,但还是在狡辩,“没有骗你,是睡衣。” 阮漉:…… 阮漉没理,吸了吸鼻子,打掉姜茶抵着门的手,恶声恶气的,“回你自己家。” 他又要关门,姜茶一个侧身动作利落的进了他家里。 阮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着腰压在了玄关的沙发上,眼前一花,最后定格着的是姜茶的脸。 姜茶抬脚踢上门,半个身子压在少年身上,一只腿的膝盖挤在阮漉两腿之间,伏在他身上,指尖摸着少年微微泛红的眼尾,嗓音极致的温柔,小声哄,“别生气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姜茶温柔起来,真的很要命,那双满是宠溺的眼眸望着人时,会给人一种你就是她的全世界的感觉,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会永远这么对你。 阮漉微微一顿,也不挣扎,抽了抽鼻子,刚刚真的要被气哭了,瓷声瓷气,“你放开我。” “那不行。”姜茶把人压的死死的,低下头去吻他的眼睛,最后唇瓣流连到他唇边,嗓音低哑撩人,似海妖一般蛊惑人心的声音,“宝宝跑了怎么办?” 阮漉一顿,微微偏头,抬手揉了揉耳朵,不吭声,乌木般的双眸有些湿漉漉的,眼圈还泛着红,衬得肌肤越发莹白,精致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还在闹别扭。 姜茶看着他线条清冷的侧脸,微微无奈,少年侧着头,修长雪白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眼前,如弯月一般精致的锁骨很是漂亮,蛊惑着人想要做点什么,姜茶俯身,将脸埋在他修长的脖颈内,吻了吻他的侧颈,闷闷的声音透出来,“别不开心了。” 她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女孩鼻尖内热气扑撒在敏感的脖颈上,他咬了咬下唇,微微躲了一下,又停住动作,依旧不吭声。 两人各自安静了好一会儿,姜茶从他脖子里抬起头,整个颀长的身影都压在少年身上,膝盖跪在他双腿之间,她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少年白净的脸颊,语气又放软了几分,“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轻柔的语气中,藏匿着不宜察觉的无措。 阮漉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转头,正色看她,见她微微苍白的小脸儿,心里又是一抽,他抿了唇,抬起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妥协一般,“现在回去好好休息。”又补充一句,“我陪着你。” 姜茶勾了勾唇角,其实没怎么听他说的话,只知道他是愿意理她了,应了一声“好。”又连忙问:“那你是不生气了吗?” 阮漉抿了抿纤薄漂亮的唇,又别开头,小声说:“没有生气。” 就是心疼。 长这么大,从来没心疼过别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陌生的情绪。 第78章粘人的阮漉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听着他的回答,眼角弯起微软的弧度,身下的少年侧头,优美的喉结线漂亮又显得脆弱,浓浓的眼睫卷翘,如蝶翼栖息,翘起一抹惑人的弧度,美色当前,姜茶有些蠢蠢欲动, 女孩目色深了深,俯下身,唇瓣叼着他脖颈的软肉抿了一下。 阮漉身子一僵,身侧的手微微攥了一下,最后抬起手放在姜茶腰上,乖乖的任她索取。 姜茶缠着阮漉亲昵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准备回对面。 将要起身时,姜茶眯了眯清润潋滟的眸,问身下害羞的像只红虾一般的少年,“我是不是压到什么东西了?” 她上身穿的厚,但腿上只穿了一条棉质的单薄睡裤,隔着薄薄的睡裤,大腿似乎压着什么了。 阮漉顿了顿,精致的小脸儿淡定,推了推身上的姜茶,“你下去。” 姜茶也不在意刚刚问的事儿了,从少年身上翻身下去,等她再去看阮漉,就见他也坐起了身。 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要留下拿些东西。” 姜茶也没怀疑什么,想起她是丢下正在开会的人追出来的,“哦”了一声,又过去捏着少年的下巴抬起,亲了人一顿,才转身离开。 等女孩走了好一会儿,阮漉睫翼微颤,拿起放在腿上的抱枕,跟着去了对面。 阮漉推开书房的门,姜茶正坐在电脑前开视频会议。 两人闹别扭时视频会议就开始了,姜茶直接丢下总部那边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们,追着少年而去。 她哄人的这段时间,总部那边已经把这边的突发情况猜测个遍,推门声响起那个瞬间,他们可是看到了,一向波澜不惊的总裁,那时冷漠的像面具一般的神色瞬间崩塌个干净,所有的冷静自持烟消云散,显得慌乱极了。 将众人都惊了一下,毕竟什么时候见过这位总裁这般模样?! 心里更是好奇的心痒痒,想知道推门的那人到底是谁,不过心里再这么好奇,看女孩回来了,这几个人也没一个人敢问的。 阮漉站在书房门口没进来,隔着电脑和姜茶远远对视。 姜茶表情有些心虚,说:“开完会我就去休息。” 这句话总部那边的人都听得懂。 Secret国际的总部设立在Y国,在那边Secret国际可谓是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龙头霸主,但这个大企业内八成的高层人员都是华国人,只是知道的人很少。 ‘开完会我就去休息’,这句话给人的感觉,让已经有家室的几位高管感觉非常熟悉,好像她们和内人也这么保证过……内人?!那边是总裁的内人?! 高管们心里万分震惊。 阮漉看女孩慌忙解释的样子,抿唇笑了一下,他没说话,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先出去了。 姜茶点头,想了想,说:“你过来。” 阮漉一顿,还是不说话,反手指的指自己,他过去不会打扰她工作吗? 姜茶点头肯定。 阮漉想了想,走了过去,刚来到姜茶身边,就被她牵住了手拉到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阮漉茫然抬头看她。 姜茶摸了摸他蓬松柔软的发丝,倾身过去,亲了下他的额头,“10分钟就结束。” 阮漉眨巴下眼,乖巧点头,就坐在她身边。 一个转头,女孩面向视频会议时,脸上的温柔散的干净,又是那种云淡风轻的严谨感,淡声说:“继续。” 视频那头,被点了名的高管们慌了一下,之后想起好像是该小高了。 小高咳了一下,拿起文件开始报告,“这个季度Mysteriousfantasy净利润增长5.86%,主要增长在和爆石IT的合作项目上……” 姜茶听着小高的报告,一边在电脑上忙着什么。 而其他没有参与的高管,面上一脸正色地在听,其实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了。 她们刚刚看到了! 那是一个少年,真的是总裁的内人!总裁终于脱单了?!她不是孤家寡人了吗?! 刚刚阮漉走过来时的位置,恰巧在摄像头能照到的地方,坐下后,就又照不到了。 虽然只有一眼,但高管们看到了,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 而且刚刚虽然看不到总裁歪身过去做了什么,但应该是亲亲吧?! 哎呦~那个温柔的表情,真是有生之年啊! 会议结束,高管们陆续从会议室内出去,不到一天,有一则消息在高层人员中传了个遍,便是他们总裁脱单了! 连刚从外头回来的楚无冬都听说了。 回到办公室,楚无冬给姜茶打了个电话。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通。 “什么事儿?”女孩声音含着一丝磁性,不知是不是刚睡醒。 楚无冬神色依旧严谨,“boss,这边已经和泰元企业约好了时间,后天上午十点。” 姜茶顿了顿,回:“知道了。” 她后仰着身,又躺在床上,偏头看着睡在她身旁的少年。 这会儿国内已经10点多了,阮漉说要看着姜茶睡觉,两人一块躺在床上,玩儿闹了会儿,到最后先睡着的是阮漉。 姜茶松了手,手机掉在身旁的枕头上,她凑到少年身旁,吻了下少年的唇角,动作透着某种缠绵温柔的意味,有些舍不得。 刚刚楚无冬说的是和泰元企业约好了谈合作的时间,泰元企业总部在Y国,这说明她需要出差,到了总部那边肯定又有一大堆工作,三五天的根本回不来。 松开少年的唇瓣,姜茶轻手轻脚地从他身边退开,又拿起手机,一看电话还没挂,她问:“还有什么事?” 楚无冬想了想,还是面面俱到的禀告,“总部这边都在传boss谈恋爱了。” 姜茶一顿,想了一会儿这件事要不要干涉,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却是问:“和少女派的合作快到期了是吧?” 少女派是一个y国的服装品牌,和Secret国际的主要合作是在Secret国际名下的京道酒店中投放广告。 京道酒店在y国和国内各大一二线城市都有连锁酒店,面对的主流客人都是消费能力可观的名门贵胄,由此可见京道酒店的宣传渠道绝对是顶尖了。 值得一提的是,少女派这个品牌和EL珠宝一样,都属于Secret国际的支线产业。 楚无冬一顿,回答,“是。” 她心中有疑惑,少女派本就是他们的产业,虽然是签了合约,但其实是没有到期不到期这一说的,自己家的品牌自然是可以一直在自己家的酒店里挂着的。 “换了吧。”姜茶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地下了地,从房间内出来,她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你去联系斯塔集团,找他们合作。” 斯塔集团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重量级奢饰品集团,旗下有十多种奢侈品品牌,雅致品牌是阮漉代言的一个腕表品牌。 怕楚无冬不懂,姜茶又补充,“斯塔集团下的雅致品牌就是你们……总裁夫人代言的那个。” 说完这句话,姜茶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总裁夫人’这个称呼,真是让人愉悦。 楚无冬一顿,“……是。” “至于总部那边,让他们少关心老板的私人生活,专注工作,出了岔子就扣工资。” 警告一番,却并不制止。 楚无冬:…… “是。” 挂断电话。 姜茶长喟了口气,看着眼前寂静的客厅,她头疼的揉了下眉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趁这个空闲时间收拾一下行李了。 衣帽间连着卧室,不知是不是她的动静太大了,没一会儿,她似乎听到了外边有细微的声音。 姜茶动作一顿,将手里的衣服放下,站起身,出了衣帽间。 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杏黄色的光延伸在床头那一方,少年就坐在床头的光下,圆圆的脸颊白嫩嫩的,睡了一觉的头发有些凌乱,翘起两根呆毛,水光潋滟的眼眸稍显迷茫,看到姜茶,他伸出胳膊。 姜茶心脏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她走过去,单膝跪在床上将人抱住。 少年手臂环着姜茶的脖颈,下巴压在她肩膀上,软软的脸颊挨着她修长的脖颈蹭了蹭,乖的要命,也不说话。 姜茶知道他暂时还没回过神,抱着他又躺到床上,修长莹白的手指摸着他的后脑勺,动作温柔的轻轻揉弄。 好一会儿,阮漉抬起手,白嫩的手蜷成拳头,揉揉眼睛,直至散了满眼迷茫,他清醒过来,抬起头,软乎乎的质问,“怎么没睡?” 姜茶笑着,将外头厚重的睡袍脱下,钻进了被子里,将阮漉抱紧,鼻尖顶着他挺翘的鼻尖蹭了蹭,嗓音低低的,“没睡着。” 其实抱着少年时,脑中就已经有了些困意,但因为要把下一年上半年的计划全部堆积在近月一块处理了,难免工作量繁重,想东想西的,便睡不着了。 少年一听,瘪着粉嫩的唇,一脸不开心。 姜茶亲了亲他的唇瓣,将又抱紧了一些,说:“现在就睡。” 阮漉哼了哼,安静了会儿,手肘撑着床就要坐起身,“那你睡着我再走。” 说来不好意思,本来是要看这人睡觉了,他自己却先睡着了。 少年还没起身,姜茶伸出大长胳膊一揽,又将人捞进怀里,“你也在这睡。” 阮漉微微睁圆眸子,“那怎么行?” 热恋情侣,睡一张床,干柴烈火的。 “我说可以。”姜茶抱紧人,下巴抵着他头顶柔软的发蹭了蹭,嗓音撩人,“就一晚,你在我才睡得着。” 还准备挣扎的阮漉闻言,不动了,良久后,哼哼一声,妥协了。 至于那句‘你在我才睡得着’,他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但越想,莫名的就觉得在意。 阮漉抿着艳红的唇,看着眼前少女胸口处的纽扣,微微出神,不知过去了多久,他问:“你睡着了吗?” “没有。”姜茶一双黑眸满是清明,后天上午十点到达总部,那明天下午就得出发。 楚无冬给她订的机票,好像是下午五点半左右的。 阮漉一顿,抬起头,嗓音软糯的控诉,“不是说我在就睡得着吗!?” 姜茶笑,低头蹭着他的鼻尖,声音软柔的像是哄小孩子,“是啊,但今天不太一样……” 想了想,直接开口说:“我明天要出差。” 阮漉一顿,睫毛微颤,低下头,将脸埋进姜茶胸口,若无其事的声音,闷闷的透出来,“哦。”又问:“几点?” 他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动了动,似乎去拿手机了,之后她回答:“5:15的。” 阮漉:…… 气息终究泄露几分低落,他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眸在光下剔透流转,干净的要命,嗓音绵软,有些期待不安,“会去很久吗?” 她顿了顿,似乎很难回答,阮漉一下瘪起嘴,仿佛在表示她要是说的时间太长了,他就哭出来。 姜茶没忍住笑,捏了捏他最近胖了的包子脸,心里想:还说自己不娇气? 她说:“我尽快的话,最少半个月才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完,不过我会飞回来看你。” 但一个来回要整整一天多的时间,似乎有点浪费时间。 阮漉低垂下眸子,不开心了,但他从来不无理取闹,只说:“我想陪你去。” 姜茶没吭声。 就在昨天,阮漉一直在看的那本剧本有了消息,大概就是这几天开机,他是男主。 “……” 姜茶叹气,收紧抱着少年的手臂,唇瓣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唇角,小心翼翼带着安抚地吻他。 其实,阮漉的粘人程度一点都不比姜茶少,只是在姜茶平日里太过主动,给满了他安全感,平日里都没他表达粘人的机会。 但只是半个月而已,阮漉呼了口气,乖乖蹭了蹭姜茶的脸,说:“那你快休息,到了那边我又没办法一直看着你。” 姜茶笑说:“好。” 之后抱着少年闭上眼。 阮漉看着她的脸,眸光最终落在她眼下的黑青。 又想起了她那句话。 翌日,两人日上三竿才起床。 姜茶是好久没睡好,阮漉则是想着姜茶要出差了,根本就不想睡,到了快早上才撑不住睡去。 一整天的时间,姜茶不管做什么,阮漉都紧紧跟着她,直到秦宋来接人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低落的情绪缓和许多。 车到达机场,阮漉跟着姜茶进了候机室,眼巴巴地看着她。 姜茶松开行李,无奈笑着,“你想干嘛?” 阮漉抿着唇,两颊的小酒窝深深的,可爱极了,“我陪你去吧?” 姜茶一顿,“可你16号就开机了。” 还有四天。 “对啊。”阮漉眨巴下眼,“我还可以陪你四天。” 姜茶:…… 第79章出差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秦宋:…… 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候机室。 不过出个差而已,怎么就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儿?!他谈了几个女朋友也没这样儿的。 工作不香吗? 每月15号进卡的八位数不香吗! 啧,搞不懂。 姜茶也懵了一下,随后唇角忍不住上扬,又被她惊人的自控力给压下去,“这么舍不得我啊?” 她知道少年喜欢她的,但不知道这么喜欢。 阮漉点点脑袋,“嗯。”之后又连忙吩咐她说:“你让秦宋给我订机票。” 姜茶一顿,她还没答应呢,她拉住少年的手,“宝宝,你在家等我吧。” 她话音落下,就见少年脸上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幽幽问:“你不想我跟着你去?” “嗯?”姜茶一愣,“不是,我……” “那你让我在家等你。”阮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有些狐疑,“还是说你在那边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姜茶:??? “不是。”姜茶无奈失笑,抬手揉了把他的脑袋,和他解释,“我过去就是工作,你跟着我不仅累,我也没什么时间陪你,而且来回就要两天,过去不划算。” 阮漉:…… 他也知道,自己想的是一个歪主意。 但控制不住,不想就这么和她分开。 “我不管。”他抱住女孩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般挂在她身上,“你让秦宋给我订机票。” 姜茶笑着,没有吭声。 这么黏人的小妖精,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其实在他提起说要跟着自己去的时候,不是没有心动,但终究舍不得他奔波,坐两趟飞机就为了看着她工作两天? 大可不必。 阮漉可不管她怎么想的,就缠着人哼哼唧唧,满满都是不舍得她离开的委屈样儿。 就连服务员走进来,他也没放开姜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这里是VIP的候机室,里面的人都非富即贵,服务员知道不能唐突,但还是没掩住脸上的震惊,脚步像被粘在原地,都忘了离开了。 这不是大明星阮漉吗?! 服务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虽然她平时工作忙,很少会上网,但也是知道阮漉的,就是那个女孩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这是什么人?女朋友?! 天哪,这个大明星竟然有女朋友了?!那阿美知道岂不是得哭死! 阿美是她的同事兼好友,一个疯狂的追星女孩,已经迷了阮漉好几年了,三分钟热度的她这次喜欢一个偶像这么长时间,足以表明她对阮漉的爱之深。 姜茶察觉这人一直没离开,抬眸看了过去,唇角的弧度温和又有些漠然,“你有什么事吗?” 阮漉也看过去,眼神清澈,微蹙眉。 服务员一愣,连忙低下头避开两人的视线,说:”还有两分钟就该登机了。” 说完后,她一刻也不停留转身拉开门,出去,等离远了些,才停下脚步,拍拍活蹦乱跳的小心脏,舒了口气。 那女孩气场好强大,被她盯着,感觉话都说不出来了,那无声的压迫感,一看就是上位者。 在门关上后,姜茶也抱着阮漉起身,伸手拉着行李箱,说:“我要登机了。” 阮漉默默松开抱着姜茶的手,改为牵住她,乖乖的跟着她,低眸,不说话, 要说平日里的阮漉,是被铲屎官宠着爱着,矜贵又可爱的猫咪,现在的他就是已经被铲屎官抛弃了的猫咪。 姜茶叹气一声,在出候机室前抱着人亲了一顿,发了狠,短短半分钟,少年的唇瓣红的厉害,看起来有些肿。 姜茶微微懊恼,吻着他的唇,伸出舌尖舔了下,小声问:”疼吗?” 阮漉摇头,凑过去截住她的唇,要让她亲。 一吻结束,姜茶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我走了。” 阮漉点头,看着她离开候机室,没去送。 秦宋站在车旁,看着那一趟飞机起飞好几分钟了,才见阮漉回来。 坐上车,车行驶在道路上,后座的少年抱着抱枕,一手拿着手机,无聊的左翻右看,身上气息低迷,像是没人要的小可怜儿。 秦宋无语叹气,同时心中又为他家boss感到开心。 他一直觉得自家boss是更喜欢对方的那个,如今看来,似乎势均力敌。 姜茶这么一去,十多天没有回来。 阮漉已经进组了,平日里闲暇时间会给姜茶打视频电话。 刚开始还有所顾忌,后来在姜茶的‘怂恿’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一旦有空就会打过去,也不管姜茶是不是在忙,但以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她好像一直都是有空的。 被丢下过的高管.合作伙伴们:……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这十多天,和姜茶见过面的合作伙伴都知道了,Secret国际的这位年轻女总裁有了男朋友,且两人恩爱着呢。 男朋友一打电话过来,这位年轻总裁就能轻而易举的丢下他们这群合作伙伴出去接电话,直到聊够了再回来,简直就是昏君。 Secret国际的总裁有了男朋友这件事,似乎给了有心之人提供了个思路。 毕竟商人,大多数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有一家小企业将主意打到了阮漉身上,刚想着把人调查出来,想个什么办法通过他和Secret国际搭上线。 谁知这个小公司只来得及把人调查出来,却没有机会再做什么了。 短短几天,看着boss一回来,就搞破产一家企业,楚无冬有些无奈。 和周政不同,她一直是主张和平的,虽然那个企业是个黑心的…… 而且这次回来,boss的脾气似乎更加难以琢磨,阴晴不定了。 偶尔心情好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大赦天下,偶尔又怒形于色,似一位非要搞得大家民不聊生的暴君。 难道谈恋爱的人都是这样吗?! 这天,楚无冬就看着她家总裁刚在会议室上发过火,一进办公室,接了个电话,脸上便浮上如浴春风的笑。 “宝宝……”听这宠溺的声音,和刚刚会议室内的暴君简直像是两个人。 看着女孩进了休息室,并将门关上,楚无冬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办公室。 门外等着一个30多岁的女人,见楚无冬出来,连忙问:“总裁怎么说的?” 楚无冬将手里的文件还过去,“我还没开口,总裁在打电话。” “唉~”女人也跟着叹了口气,接过文件,跟着楚无冬一块往电梯那走,感叹,“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怎么总感觉boss这次回来更加难搞了。” 国内第二总部的高层们对姜茶了解不多,一般工作他们都与秦宋直接交接,和姜茶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只对她尊敬有加,却并不害怕。 而总部这边,大多数人都是元老级别的人物,都了解这个女孩是怎么在三年内吞并了无数企业,将Secret国际壮大到如今这般地步,也知道她是怎么杀伐果决的把高层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那雷厉风行,残暴不仁的手段,可谓是让人印象深刻,闻之色变。 所以总部这边的人都很怕她。 楚无冬只能给他们支个招,“总裁和总裁夫人通过电话后再去找她。” 那就要问一句,“总裁什么时候会和总裁夫人通电话?” 这个楚无冬就不知道了。 “总裁夫人是艺人,时间不定。” 这下众人又了解到,原来总裁夫人是一位艺人,那应该很漂亮。 休息室内,两人隔着屏幕腻腻歪歪一会儿,才说起正事。 阮漉说:“过几天我要去参加一个真人秀,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嗯。”姜茶点点头,眼中是掩不住的倦意,自从回到总部,她都没怎么休息,一天顶多睡个两三小时,身体没垮下去,归功于阮漉之前监督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体质较之以前好多了。 她说:“这里差不多快忙完了,大概月底就能回去。” 阮漉这么一想,说起,“快到圣诞节了。” 姜茶顿了顿,“嗯”了一声,她拿着手机来到落地窗旁坐下,这边是下午,天还亮着,但路上没什么行人,寒风萧瑟,映着女孩漆黑的眸中昏暗无光,她转瞬间就将眸底的冷寂收敛了个干净,没让少年发觉。 之后阮漉又问起,“你不想知道我参加什么真人秀吗?” 姜茶平时不问阮漉的通告,他的行程秦宋会专门发一份给她,但这个真人秀的通告她还没收到,问:“什么真人秀?” “无话不说。”无话不说是这个真人秀的名字,姜茶眉峰微动,觉得熟悉,就听阮漉说:“古熹也参加了的那个,她应该会邀请你吧?” 姜茶这才想起,这个真人秀邀请过她,“应该吧。” 姜茶这段时间忙,只和她们发过几次信息,没听她说起这事儿。 洛崎已经进组了,古熹目前的通告只有一个真人秀,但她依旧忙,她的时间大部分都在作词作曲,其他空闲时间便是去剧组找洛崎。 工作的事不说,追夫的事必须得安排上。 姜茶从阮漉这边了解到,古熹拍摄的那个真人秀已经到结尾了,该拍摄最后一期,内容是好友。 五位MC都要邀请至少一位朋友,去到他们的拍摄基地。 姜茶想,古熹邀请的不是她就是洛崎。 阮漉和姜茶继续聊着,挂电话前,他眼神犹豫,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茶微弯唇角,“我家宝贝什么时候会支支吾吾了?” 阮漉一顿,耳朵红了,他揉了揉耳朵,没像之前控诉她不着调,而是正色问:“网上的消息你看了吗?” 姜茶一愣:“什么消息?” “陈氏集团的。” 姜茶:…… 好一会儿,她说:“没看,没时间。” 也不想看,陈氏和陈甚宗以及他们所有人的结局,由她掌控,不关注,不代表就脱离掌控了,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眼。 “……”阮漉抿了抿唇,通过女孩眉眼平和的表情,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索性直接问:“你有生气或是难过吗?” 姜茶微微一怔,半弯起眸笑了,“没有难过,也没有生气。”只是,“忽然想亲你了。” 阮漉:…… 他趴在床上,将脑袋一低,脸埋进被子里。 还有心思想这个,应该是没生气,也没难过了。 因为陈甚宗这件事,陈氏集团的产业大大缩水,已经算不得南江的顶流企业了。 而陈甚宗,被判决七年有期徒刑,但因为他没认罪,又是群众关注着的半公众人物,且法院认为暂不执行所判刑罚也不致于再危害社会,便决定缓期执行,进行缓刑考验,缓刑一年。 缓刑一年,便等同于这一年过去,缓刑考验期满,甚至可能不再执行原判的刑罚。 这是在秦宋那里了解到的。 “boss,用做什么吗?” 姜茶望着外边暮霭沉沉的夜色,眸若月下清潭,清凌凌的,“不用,就先这样吧。” 秦宋:“……是。”他想起一茬,又说:“陈小姐在半个后会跟着星耀娱乐的一位花旦录节目。” 陈昭摇如今需要星耀的新人带着才能上节目,足以看出糊到什么地步了,不过她同意以这个方式复出,想必是想通了。 只是她愿意爬起来,这位,肯吗? “半个月后啊。”姜茶眯了眯清润的眸,说话温声细语,“那时我就回国了。” 那就不需要他管了,但秦宋听着她不温不火的声音,莫名感觉从脚底窜上来一股凉意,“是。” 基本没什么需要禀告的了,秦宋最后说:“关于阮氏,已经给您发邮箱了。” 这次调查阮氏废了不少功夫,阮氏的关系网也强大的一批,且阮家老三又是一个危险人物,秦宋为了将阮氏从里到外调查清楚,可是废了不少脑细胞。 “好。”姜茶直接坐到了电脑前,打开邮件,快速地从头到尾浏览一遍。 秦宋查的很细致,阮家所有人的资料都在上面,除了阮家老三,其他人的资料都光明正大,没有任何值得深究的地方,而唯一有问题的阮家老三,能查到东西寥寥无几。 姜茶皱起眉,若是她家宝宝真的和阮家老三有什么关系,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这就是个土匪,她不怎么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挂断了秦宋的电话,古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姜茶轻啧一声,接通。 那边直入主题,“过两天的拍摄要请朋友,过来一趟呗。” 姜茶先应了“好”,又问:“怎么不请洛崎?” “他正在剧组呢,最近拍摄任务紧,怕他累着。”古熹顿了顿,又说:“而且他以后是公众人物,要是现在就和我扯上关系,以后我们公布恋情,别人免不了说他闲话。” 例如吃软饭什么的……她可舍不得她家宝贝被人这么说。 姜茶:……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个人身在异地,孤家寡人,这会儿格外看不得别人秀恩爱。 怼了两句,”公布恋情还是没影的事儿,再说,我就不是公众人物了?” “你是吗?”古熹语气疑惑,不过姜茶已经能补出她带着笑的脸了,她继续出声,仿佛很茫然,“原来你还是个公众人物呀,没什么知名度嘛。” 姜茶:…… 第80章同居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作品,姜茶又没和阮漉爆出什么新消息,微博上有一个看热度的指数,本来还能在排名前列看到姜茶的名字,到现在已经没人知道姜茶是谁了。 网民的记忆力总是不太好。 姜茶不吭声了。 “话说,忘途什么时候上映?” “好像是初八那天。”姜茶没怎么关注,但她看了几眼微信群,“也快了,贺导在微信群说了跑宣传的事儿。” 一般电影上映前一个月,就要开始宣传。 古熹也就随口一问,听到她这么说,便祝贺一句‘祝你大红大紫’,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认真。 之后就又开始跟她天南地北的瞎扯,等结束后,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姜茶挂断电话后,呼了口气,打电话也是很累人的。 从休息室出去,她拿着楚无冬送过来的外卖扒拉了两口,之后便回休息室洗漱一番,出去后,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连着十几天,这会儿终于有一点能睡着的感觉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月底这天,剧组的人都能感觉到阮影帝心情好了不少,不知道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总感觉他有些郁郁寡欢。 “阮阮啊,是发生什么喜事了吗?”问的人是剧组的一个场务,这段时间也都和阮漉混熟了。 阮漉“啊”了一声,察觉自己开心的好像是太明显了,但眉眼依旧是掩不住的笑意,说:“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开心呀。” 场务听了,也信了,有些失笑,“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现在的年可是越来越没年味儿了,再说,距离真正的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呢。” 阮漉笑而不语,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一天的工作结束,阮漉换回衣服,准备离开剧组,身后的人和他打招呼,他回过身,挥手一一回应,转身离开时,从背影中都能看出某种类似于欢愉雀跃的情绪。 场务这下琢磨不透了,他摸了摸下巴,暗自嘀咕,“过年是这么开心的事儿吗?不是又老了一岁吗?啧,搞不懂。” 拉开商务车的后车门,阮漉看到坐在后座的宋柯臻,微微一愣,坐进去,奇怪问:“你怎么过来了?” 前段时间,阮漉的工作室签了两个新人,宋柯臻正在带他们,忙的不行,应该是没时间过来才对。 问出话,才察觉宋柯臻脸色不太对,阮漉脸上的笑靥也收了收,“怎么了吗?” 宋柯臻递过去一个盒子,叹气,“你看看吧。” 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嫩黄色调,就是平常送生日礼物时会用的那种礼物盒。 阮漉看着宋柯臻沉重的脸色,脸上的笑意彻底淡了下去,接过盒子,拉开上面的丝带,盒子内静静的躺着一张纸,他拿起,一张雪白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字体娟秀,但那句话让阮漉背脊忍不住发凉。 ——‘哥哥最近工作辛苦了,表现很好哦,不希望你和姜茶那个女人见面!’ 这句话一看就是私生饭写的,阮漉之前收到过许多类似的,但这是第一次让他有害怕的情绪。 他看着纸条上‘姜茶’两个字,其中一笔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将纸有些戳破了。 阮漉握着纸条的手微微颤了颤,松了手,纸条落进盒子里,他将盒子又还给宋柯臻,转头问她,嗓音微冷,眸底深处快速掠过一道幽光,危险至极,“在哪儿收到的?” “工作室门口。”眼前的人和平时温和有礼的少年天差地别,但宋柯臻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担心,这样的他,她见过,阴暗危险,却也脆弱至极。 她又事无巨细地补充,“我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查了监控,是一个女孩放的,但裹得严实,看不到能辨别的特征。” 意料之内。 阮漉没有说话,目色沉沉,良久,出声,“拿去查一下指纹。” 查指纹,小题大做了。 公众人物或多或少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最多加强戒备,并不会去查,不是因为自己的艺人身份而有所顾虑,而是这种事儿根本就查不到,也查不过来。 私生饭没有罪名给她们定罪,而且那么多私生饭,查出一个还有第二个。 可宋柯臻看着阮漉面无情绪的脸,只能应下来,“好,我把你送到机场后就去。” 今天姜茶回国。 车到达机场的时候,阮漉一眼就注意到了秦宋的车。 这边是VIP的出口,所以四周没什么人,阮漉便无所顾虑,推开门下车,走向那辆黑色奔驰。 宋柯臻连忙在后面跟上,还没到达车旁,秦宋先从车内下来,一手放在腹前,身上穿着笔挺的黑西装,浑身透着一种严谨的秩序感,微微颔首,恭谨道:“先生。” 阮漉向他点了头,转头看宋柯臻,“你回去吧。” 宋柯臻看了一眼秦宋,认出这是姜茶的特助,又看了一眼这附近的环境,这里很安静,除了出口那边有几人正在接机,并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遇到私生饭的危险, 她说:“好。”又看向秦宋,“麻烦秦先生了。” 秦宋将这句话理解为‘麻烦他照顾阮漉’的意思,便点点头,没吭声。 宋柯臻转身离开。 等了几分钟,机场内传出姜茶乘坐那一班飞机落地的语音播报。 阮漉走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姜茶一会儿下来,如实和她说。 那个私生粉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是知道了他和茶茶恋情,还是无意间看到了他们两个在一块儿,或是只是因为最近网上没有了他们两人一块出现的报道,而胡言乱语的警告。 但因为有些私生粉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对人命也没有任何敬畏,事关安危,阮漉觉得还是交给姜茶比较好。 想想还有些骄傲,若是普通艺人怕是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对策,但他的女朋友,可是一位大佬呢。 很快,看到姜茶拉着黑色的行李箱从里面出来,她身上穿着的可能是在公司会穿的衣服。 黑色西裤和白衬衫,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两边的衣袖印有潮流的白色字母,所以并不觉得这个装扮过于严谨,反而显得酷帅乖张,宽大帽子半扣在脑袋上,只留下半个清冷的脸和艳红的唇。 一米七五的身高,身姿清瘦颀长,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玄月般的画卷,清冷又帅气。 平日里姜茶穿的大多都是卫衣或裙子这种比较日常的穿搭,或者是直接就穿睡衣,这般如贵族般严谨的秩序感,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也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帅的腿软。 阮漉抬手挥了挥,大半个月不见,心里的思念早已压不住,“茶茶!” 姜茶微微抬眸,头顶的帽子往后落了些,露出清隽如墨的眉眼,她勾着唇角笑了,笑得极柔,走过去的脚步没停。 阮漉那一声‘茶茶’可谓是响亮,惊到了身旁的几个女孩。 这几个女孩穿着打扮看起来都是富家子弟,她们看过去,陆陆续续的都认出这是阮漉。 开始和身旁的姐妹交头接耳,小声说:“是阮漉哎。” “对啊,真的是他,本人好帅。” “看起来比照片的帅好多啊。” “原来有人说阮漉不上镜是真的。” 也有人不知道阮漉是谁,问:“哪个明星?很火?” 这时有小姐妹拉着她往一旁科普。 剩下的几人还在观察阮漉,其中有一人问:“那个从里面出来的女孩谁?” “走VIP通道,谁家的小姐?” 这个VIP通道也不是普通的VIP通道,是名望很大的人才有资格走,主要来是保证那些重要人物的安全,和平时明星走的VIP通道不同。 几个女孩观察着姜茶的脸,缓缓摇头,一人说:“应该不是,没见过这人。” “那就是没什么背景了。” 这次说话的人是几个小姐妹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女孩,精致小巧的脸,大大的眼睛,很标致的长相。 她看着阮漉,眼里闪过一丝光,想了想,缓缓走了过去。 “哎你干嘛?” “不会是要签名的吧?” “白家小姐什么时候学会自降身价了?” 也有人比较了解她,“你不会是动什么心思了吧?!” 女孩没搭理后面的人叫她,兀自走到阮漉面前,“嗨”了一声。 那时姜茶即将走到少年身旁,还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到有女孩去到他身旁,唇角笑意渐渐凝滞住,眼神显得幽冷,脚步没停。 阮漉下意识朝着声音看去。 漂亮的女孩笑了笑,“你叫阮漉是吗?我叫白艺繁,我爸是检察院的院长白书达,我哥是白氏企业的总裁白景墨,对,就是南江的首富那个白家,介意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 女孩儿说起自己的家世,不温不火,眼里却显而易见的闪过一丝骄傲,要起陌生男子的电话号码,也丝毫不害羞。 阮漉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后退一步,距离女孩远了些,感觉到空气中没有陌生的味道,刚刚微微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温和有礼地拒绝,“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后半句还没说完话,白艺繁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白家?” 阮漉和白艺繁同时看过去。 身形修长的女生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她比白艺繁高了将近一个头,微微垂眸,俯视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却让白艺繁感觉到四周的气压都低了一些,尤其是对上那双眼睛,那双眼冰冷的像是毫无机制的机器人,没有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情绪,她一瞬间觉得后脊发凉,已然生出了退缩的心。 白艺繁下意识退后一步,强撑着抬起下巴,“你是谁?” 姜茶看到了女孩眼里的退缩之意,心里冷笑:一个小朋友而已。她顿了顿,淡淡说:“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又不慌不忙说:“白家是吧?准备破产吧。” 白艺繁:?? 之后,姜茶伸出手,一根手指点着女孩的肩膀,漫不经心地将怔愣住的人推开。 站在女孩身后不远处的阮漉,紧抿着唇,忍着笑意看姜茶。 姜茶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来到少年身旁,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等走了好几米远,白艺繁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头看去,不知脑补了什么,乱了眼中的光影,拿起手机给她哥打电话,“哥,我惹事儿了!” 阮漉那边,没忍住笑出声,怕身后的白艺繁听到,小声说:”你刚刚好中二啊。”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准备好破产’什么的,现在回想起来头皮发麻,虽然确实有一点点帅。 阮漉自然不会觉得她是说认真的,只是吓唬人玩而已。 姜茶也勾起唇角,小声说:“跟周政学的,周政说这些话听起来虽然很傻逼,但用来威胁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还是挺管用的。” 阮漉笑而不语,看着姜茶温润而泽的侧脸,亮得出奇的眼眸中盈满了笑意。 现在的女生哪还有刚刚的那种冷酷无情,在他面前的她,总是温柔的让他无力抵挡,迷的不行。 阮漉一直用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姜茶看,姜茶注意不到也难,来到车边,姜茶顺手将行李箱递给秦宋。 秦宋拉着行李箱去了后备箱那。 阮漉只顾盯着姜茶看,下一秒就被人抱着腰压到了车门上。 姜茶另一只手握着他纤细白皙的手腕,抬起来吻了下他的手心,另一只手从他腰上挪到他的侧脸,指腹摩挲着他白净的肌肤,低低问:“想我没有?”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姜茶的脸颊挨得少年极近,就靠在他耳边说话,她身上好闻的清香萦绕在四周,熟悉的味道,让阮漉顿时鼻尖一酸,他抬起手臂圈住姜茶的脖颈,软声说:“想了。”他说:“做梦都在想你。” 姜茶笑了,俯下身吻住他的唇,掠夺着他鼻间所有的呼吸,发了狠地亲他,环着他腰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仿佛要将他揉进骨子里。 等放开他,姜茶指腹摩挲着他的红唇,轻轻的压了两下,低声说:“不公平,你都没来我梦里。” 阮漉吸了吸鼻子,倾身过去吻了姜茶的唇,小声说:”那以后,日日夜夜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姜茶一愣,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不说话。 眼中细细碎碎的都是他的倒影,掩不住的痴缠,阮漉莫名觉得这眼神灼人,微微偏头,避开视线,卷翘的睫毛微颤,小声说:“我搬过去和你住,行吗?” “……”许久,姜茶喉咙微微滚动,声音哑了,“行。” 第81章参加节目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等两人上了车,一直站在后备箱那,背对着她们的秦宋才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驾驶座。 路上,阮漉和姜茶说了来机场之前的那件事。 姜茶皱眉,牵紧他的手,知道他担心的是她,便出声安抚,“不用担心,后面有保镖的。” 阮漉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说起来,私生粉这个词,姜茶还是在阮漉这里了解到的。 关于阮漉的报道姜茶总是格外关注,看到不少阮漉被私生粉跟车威胁的报道。 回到家,宋柯臻将消息发了过来,说没有查到什么。 也是意料之内。 阮漉呼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兜里,刚准备进家门,路就被堵住了。 姜茶站在门口,眸中含着笑意看她。 阮漉也跟着笑了,又很茫然,“怎么了呀?” 姜茶抬手,指了指阮漉身后的门,“不收拾行李?” 阮漉一愣,想起在机场外时,说过要搬过来和她一块住。 他站着不动。 姜茶挑了挑眉,“怎么?后悔了?” 阮漉水汪汪的眼睛看她。 有一点。 今天晚上就要一块睡吗? 虽然不是没有过,但还是好紧张。 姜茶看他似乎真的要反悔了,抬手扶着他的肩膀,给他转了个身,推着他往对面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低低说:“真的反悔的话,你会后悔的。” 阮漉:…… “毕竟我总得从别的地方讨过来吧?比如你上次没答应我的……” “闭嘴!” “是。”姜茶看着他红红的耳尖,笑应。 阮漉需要搬过去的行李并不多,反正就在对面,离得近,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过去拿就行,他便只带了些日常穿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之类的。 姜茶把他的衣服一件件的挂进她的衣帽间,阮漉就在她身后站着,后倚着门,笑着看她。 这会儿倒是没有多忐忑了,反而有一种心里被充实了的满足感和确定感,确定他的后半生会一直和这个女生在一起,是多幸福的事呀。 看着姜茶收拾好,阮漉忽然升起念头,站起身,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看,问:“要在衣帽间亲亲吗?” 姜茶一愣,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奇妙的念头,却欣然应允,她抱着他,让他坐在柜子的隔板上,低头去吻他。 一吻结束,她目色比之前微深,说:“在哪里都可以,客厅,厨房,阳台……” 阮漉连忙捂住她的嘴,知道她说的可不是简单的亲亲,羞涩的笑骂一句,“你脑子里怎么全是这些呀?” 小色女。 “你这个形容可不恰当。”姜茶环着他的腰,半搂半抱的带着他出了衣帽间,说:“我脑子里明明全是你。” 阮漉听她这么说,忽然想问,就转头看她,神色有一丝羞涩,“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的?” 姜茶把他压在床上,凑过去亲他,只说:“很早。” 大概十三岁那年吧。 阮漉被姜茶吻着,也想不起问她很早是什么时候了。 晚上吃过饭后,阮漉这才开始紧张,不过等接了个电话之后,便有些失落了。 “怎么了?”姜茶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舒展。 阮漉小表情可怜兮兮的,走过去跨坐在她腿上,垂着眸,“有通告,现在就走。” 姜茶一顿,眉眼压下一抹阴沉。 这就是天公不作美? 阮漉亲了她一下,说:“无话不说最后一期已经开拍了,其他MC的朋友都已经过去了,纪望书说让我也过去。” 阮漉是受纪望书的邀请去的。 姜茶抱着他,没吭声。 碍于她今天才回国,古熹之前给她发了信息,让她明天早上再过去。 姜茶不做多想,说:“我和你一起。” 阮漉连忙点头,“好啊。” 他们同一班飞机过去,一定会被人怀疑上的。 阮漉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也说不清什么感觉,但心里有一个角落,有些隐秘的开心。 姜茶打定主意后,就和阮漉一块去收拾行李了。 春江距离B市不远,坐飞机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拍摄地是在春江的一个古镇里,沿着碧水河有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红墙绿瓦,墙上画了一副仙鹤祥云的图绘,很是精致,看着这栋屋舍,让人心中升起一种仿佛进入世外桃源的安稳感。 姜茶和阮漉两人商议过后,最后还是决定一前一后过去。 门口有一个摄像头,阮漉对着它笑了下,抬手敲门。 这个摄像头连接到屋内,纪望书看到阮漉过来了,连忙站起身往外跑,一边喊,“来了来了,人来了,我先去接。” “谁来了?”许艺白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瓶AD钙奶,穿着灰色的睡衣睡裤,看样式像是男装。 摄像机还在拍着,她一点都不注重形象,苏鸦留有些无奈,先回答她,“阮漉。”又实在忍无可忍,“你还是当红小花旦呢。” 许艺白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儿,姐之后可是要走实力路线的,形象什么的都是浮云。” 许艺白在忘途内的戏份虽然不多,但角色也是一个出彩的角色,等忘途播出后,这会是她在前往实力派的道路中的一段小小的进程。 苏鸦留笑,“可你现在还不是实力派呢。” 许艺白翻了个白眼儿,没理。 古熹坐在落地窗旁,带着耳机,面向电脑,正作曲。 另外两个,一位是业界著名主持人,沈酱。另一位是苏豆蔻,是在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的歌手,拍过一部现代偶像剧,饰演女三,算是他们五人中咖位最小的。 许艺白也是今天下午刚到不久,还没听说纪望书邀请的谁,这会儿透过窗户看到阮漉进来,惊讶了一下,问苏鸦留,“纪老师和阮漉也认识啊?” 苏鸦留不太清楚,点头,“合作过,认识好几年了吧。” 阮漉进来后,先和几人陆续打了招呼,看到苏鸦留和许艺白也不意外。 苏鸦留也参加了这个综艺的消息,他是通过微信群知道的。 打过招呼后,纪望书拉着阮漉的行李箱,带着他往楼上走,“走,我先带你去看房间。” 阮漉在原地站了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才和纪望书一块上了楼。 他心里有些焦灼,因为和姜茶商量好了,一前一后过来,所以姜茶在这条路的路口就下了车,这会儿正拉行李箱徒步这边走。 外边天寒地冻,他心疼她家茶茶,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想着想着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让她先过来的。 这栋房子一楼是一个大客厅,连通厨房,还有两个卧室,健身房,Ktv,影音室等。 二楼全是卧室。三楼是工作人员住的地方。 这栋楼,不夸张的说,至少十步就有一个摄像头,将这栋房子内的人拍摄的清清楚楚,任何细小的动作都能捕捉得到。 阮漉收敛好表情,被纪望书带到了他的房间。 二楼一共有四间卧室。 沈酱和苏豆蔻住在楼下的卧室,楼上的四间,古熹,纪望书,苏鸦留一人一间,许艺白来了后占去一间。 如今阮漉过来,纪望书知道他的性子,自觉的搬进苏鸦留的房间,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他。 阮漉站在房间门口,顿了顿,问:“那其他嘉宾住哪儿?” 看起来,没有别的房间了。 纪望书摆了摆手,“这个不用担心,沈酱和豆蔻的朋友都是同性别的,可以和她们住一间,古熹的朋友也是女孩子,和古熹一间。” 阮漉点点头,走进房间。 纪望书看他刚下飞机,就说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出来也行。 这会儿将十一点了,也不早了。 阮漉说好。 纪望书下楼,就看到古熹站在门边,正穿衣服,他一愣,“要出去?” “嗯。”古熹拉好拉链,脸上带笑,“去接人。” 等她推门离开,纪望书疑问看向沈酱。 沈酱说:“古熹刚刚接了个电话,是她朋友过来了。” “和阮漉一前一后啊,这么巧。”纪望书来到沙发上坐下,问:“她透露是谁了吗?” 沈酱不怎么关注网上的消息,低头看手机,淡定说:“好像叫姜茶,是个新人吧。” 他作为圈内人脉最广的主持人之一,很少有不认识的人。 姜茶……纪望书一下顿住,迟钝地转头看向二楼,反应过来了。 敢情这对儿是一块过来的?! 胆子这么大?!不怕露馅啊! 没听纪望书吭声了,沈酱才察觉不对,抬头疑问:“怎么了吗?” 纪望书连忙摇头,“没怎么。” 一旁许艺白和苏鸦留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没一会儿,在房间内待着的唐云起和宫倾出来,这两人都是素人,是沈酱和苏豆蔻的朋友。 这会儿除了阮漉,其他人都来齐了。 古熹沿着河一路往前走,路过一家家店铺,在一家卖糖葫芦的店铺门口看到了姜茶。 行李箱放在她腿边,她两只手撑着塑料袋,里面有好几串糖葫芦了,老板还在往里面装。 古熹双手插兜,把脸往衣领里缩了缩,走到她身旁,“怎么想起买糖葫芦了?这天冻死个人。” 她身后有摄像在跟拍,好几个镜头对着两人,姜茶看了一眼,倒是一点不紧张,说:“想吃。” 古熹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姜茶并不爱吃甜的。 碍于有摄像在拍,她没怼她。 等付了钱,两人并排往小楼那儿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却万分和谐,淡淡的温情围绕着两人,就像平时和家人在一起的样子。 不过这样不说话算什么啊?! 都没有素材! 其实古熹也是憋的难受,她想问姜茶和阮漉这次一块过来是不是有心公布恋情了,也想说自己最近和洛崎的进展,但奈何这些都不是能在镜头前说的话。 无话不说节目是边录边播,今天录完,剪辑做后期,差不多下周就能播出。 前面已经播出好几期了,古熹算是了解了尤尤这个导演。 她是真的不怕得罪人,什么都敢往外放。 在粉丝心中形象完美的男神纪望书和苏鸦留,已经隐隐有些人设崩塌,平日里八面玲珑的著名主持人沈酱其实有许多笨拙到让人发笑的黑历史,而众人眼中温柔待人,被人称作天使的情歌天后古熹,在爆出了之前她怒扇陈昭摇的黑料后,又被发现其实私下脾气有些暴躁。 参加节目的几位MC都有些后悔,但到拍摄后期也开始庆幸,这样不戴面具的活在镜头下其实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目前无话不说中最有热度的话题,是围绕着苏豆蔻的。 苏豆蔻本人是没什么黑点的,是一个很漂亮的柔弱女孩,性子也很好,那是那种乖巧安静的。 之前在选秀的节目中若不是实力强,就她这个性子怕是要泯于众人。 现在网上围绕着她的话题,是在说她的家世,好像是说苏豆蔻有什么背景。 她参加的那个选秀节目是一个女团选秀,一共有九个出道位,她不在其中,并且和节目中以排名第一出道的女孩儿交了恶。 现在看她参加无话不说,热度和粉丝都上来了,那个女孩的粉丝看不过,就开始黑她,但之后,一夜之间,所有黑她的微博账号都被封了,并且有消息说,这些粉丝的正主也受到了牵连,被雪藏了,还不知真假。 所以现在都在讨论她到底有什么背景,也有人说她是被包养了。 进了拍摄楼,姜茶下意识的扫了一圈,没看到阮漉的身影,微微垂了下眸,去和其他人他打招呼。 当注意到一个女人时,她微微挑了挑眉,之后淡然的开口,“宫小姐。” 宫倾看到她的脸,也一下就把人认出来了,顿时站起身,察觉自己反应过大,敛了敛眼神,波澜不惊,“姜小姐。” 宫倾是姜茶的合作伙伴。 宫氏也是家族产业,历史悠久,在江北那边也是一流世家,屈居在阮氏之下。 宫倾目前已经继承了家族企业,是宫氏的总裁,一年前Secret国际刚驻足南江不久,宫倾来找她合作过。 姜茶对这个年纪轻轻就沉稳果决的女孩有些欣赏,又看向她身旁的女孩。 宫倾也是1米7多的个子,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俊秀的脸平日也不怎么有表情,看起来深藏不露。 倒是她身旁的女孩,和她仿佛是两个极端。 一双眼睛干净的要命,说话声音也柔柔细细的,并不柔弱,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柔软却也柔韧的姑娘。 苏豆蔻走过来,抿着嘴笑,有点腼腆,看着姜茶的眼睛亮晶晶的,“姜小姐好。” 看来这就是宫氏继承人养大的小女朋友了,姜茶点了点头,移开视线。 古熹带着她往楼上,说:“先去放行李吧,之后就睡,现在不早了。” “好。” 第82章真心话大冒险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和古熹上楼后,没多久这些人也各自散了,小楼内除了三楼亮着,就只有二楼亮了几扇窗。 其中一扇窗内,确认摄像机都关了,姜茶从床上坐起,刚起身,身旁躺着的古熹爪子一伸,拽着她的后衣领把人拽下来。 姜茶又被迫躺下,拉了拉勒着脖子的衣领,冷冷控诉,“冷血无情。” 古熹双手放在脑后枕着,铁面无私,“今天别想跑,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被发现了怎么办?” 之前两人进行了一个小时的闺房谈心,知道姜茶现在没有公布恋情的打算,又知道她准备闯荡娱乐圈获得阮漉粉丝的认可,古熹自然不会同意她做冒险的事儿。 这里的人都是娱乐圈的,自然了解姜茶和阮漉的绯闻,以人类旺盛的好奇心,一定都在盯着这边呢。 姜茶重新爬起来,并动作利索地躲过古熹阻挡的手,下了床后,她拿了床尾的针织外套穿上,淡淡地说:“我不抱着我家宝宝睡不着。” “……” 听听这肉麻的话,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古熹跟着坐起身,表情嫌弃,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阻止她,便只能愤愤道:“出息!” “我就这点儿出息。”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古熹:…… 她一个真真儿的孤家寡人,真没什么可说的。 “走吧走吧。”看着这女人有点烦,古熹又躺下,不想搭理她了。 在人拉开门时,又叮嘱,“别被人看到了,尤尤那个女人为了热度不择手段。” “……”尤尤也是综艺界人缘极好的一位导演制片,估计想不到会有人这么看她。 “知道了。”姜茶推门出去。 二楼的走廊灯光昏暗,有几扇门下面透出光来,姜茶看了下哪间是阮漉的房间,摸了过去,敲门。 这扇门下面有光,人还没睡。 接着有脚步声,门一打开,姜茶温柔宠溺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姜茶?”苏鸦留半开着门,他身后是看过来的纪望书,两人的表情都有点难以描述。 这是准备去爬阮漉的床吧? 两人不认为这人会来找自己,苏鸦留了解姜茶的疏离冷淡,纪望书和姜茶不熟。 姜茶短暂顿了下,唇边勾起一抹弧,“抱歉,走错了。” 她往后退。 苏鸦留反应过来,指了指门外,“阮漉在那间。” 那扇门下面没光,门又太黑,黑夜中基本看不到,古熹又说阮漉在最后一间……她便认错了,不过还好,她敲错的是苏鸦留的门,这两人是知情人员,不用灭口。 门关上后,苏鸦留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发冷,他看向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纪望书,问:“你冷不冷?” “有点。”纪望书揉了揉鼻子,“难道是降温了?听说过段时间有雪啊,算了,把空调温度调高吧……” 苏鸦留正有此意。 姜茶敲了阮漉的门,这下隔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亮起了灯,接着是脚步声,门被拉开。 阮漉神色温和却也疏离,在看到人时,唇角浅淡的弧度渐渐咧开了,连那双清澈的眼睛也弯起,盛了一泓盈盈的笑意,伸手一拉,把人拽进来,门一关,“你怎么来……” “唔~”后面的话被女孩尽数堵进了喉咙里。 姜茶推着少年的腰,带着他一路辗转到床边,将人压在床上。 等她起开,阮漉喘着粗气,双眸潋滟,有细碎的光浮动。 耳边有女孩的声音,“早就想这么做了。” 阮漉缓了一会儿,不懂,“做什么?” “想着你就睡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就想做一些卑劣难控,不被允许的事。” 阮漉:…… 好一会儿,他将脸埋进女孩怀里,耳朵红红的,却笑出声。 两人平静下来,怕惹人注意,阮漉将灯关了。 他问起:“你怎么过来了?反正明天就能见面。” 他以为姜茶是想她了,所以过来看他一眼,却想不到她如此大胆。 直到看到她脱衣服,阮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过来爬床的。 “你……” 姜茶脱了外套,穿着棉质睡衣,在开着空调的房间内一点都不冷,却可怜兮兮地盯着少年,“冷~” 阮漉:“……”他看不得女孩这个表情,完全控制不住的心软,掀开被子,无奈,“上来吧。” 姜茶爬进被子里,眼底深处划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她一只手钻进少年脖子底下,另一只手臂抱住被子里少年纤细紧致的腰,把香香软软的少年整个人抱进怀里,心里蠢蠢欲动,却一脸隐忍,叹气,“睡吧,明天要早点起来。” 她得早点起来回古熹房间,而且这不是自己家,起晚了会不合适。 阮漉抬眸,房间里只开了手机手电筒,光线昏暗,少年眼睛却干净透彻的似融了星星的琉璃,“你真的要在这儿睡啊?” 被人抱着,他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 姜茶察觉到了,放在他后腰的手,摸着他后背的脊骨顺着,安抚,“以后也要一起睡的,就当提前试睡了。” “……”还有试睡这么一说?阮漉抿唇,脸颊上的酒窝显得很乖,“那好吧。” 话音落,他就闭上了眼。 少年乖乖窝在她怀里,轻阖着睫毛的睡颜看着干净乖巧,而且他今天也累了一天,再怎么龌龊的心思,她也得压下去。 姜茶叹息一声,低头吻了下少年的额头,关了手电筒后,将人抱紧,下巴搁在她头顶,也闭上眼,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四周都是她们融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安心的味道。 姜茶一直都知道阮漉与她而言,比安眠药都管用。 清晨时,阮漉睁开眼,这一觉睡得有些懵,脑中迷糊想着,茶茶就是他的安神剂啊。 九岁那年的记忆一片空白,但在小姨的话中,他知道自己是生过什么病的,虽然已经痊愈,但到底和正常人有所不同,比如有时会变得奇奇怪怪的性子。 而阮漉的睡眠也有一点问题,时间长了导致有些神经衰弱,睡觉时总是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的状态,感觉身体内的灵魂有些飘忽不定,那种不安感,有时会持续一夜,有时会随着深睡而渐渐散去。 这样一夜无梦,安安稳稳,倒是很久不曾有过了。 阮漉缓过神,撑着身子坐起,身旁的被子已经凉了,看出女孩已经离开很久了。 阮漉从床上下来,先把房间内各个摄像机打开,自然而然的切换到营业模式,冲着镜头微微一笑,走向浴室去洗漱,收拾妥当,他拉开门出来。 隔壁房间的苏鸦留和纪望书碰巧也是刚起,看到阮漉,苏鸦留和纪望书对视一眼,眼里的笑意是对方才知晓的意味深长。 苏鸦留问阮漉,“昨晚睡得好吗?” 看着苏鸦留的表情,阮漉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无懈可击,“挺好的。” 苏鸦留脸上的表情更耐人寻味了,“我想也是。” 接着他和纪望书往楼下走,一边对阮漉招手,“走,下来吃饭了。” 阮漉跟在他们身后,潜意识觉得不对劲,但一时间也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下了楼,看到姜茶挟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他才反应过来,这奇奇怪怪的两人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发现了? 苏鸦留又是一脸让人一看就觉得有鬼的表情,问姜茶,“这个点儿出去,起的那么早啊?” 怕是一大早就得起来,像做贼一样回自己房间吧。 嘻嘻~ 纪望书和苏鸦留因为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浑身都气息都是一种诡异的兴奋。 看着苏鸦留眼里的揶揄,姜茶顿了顿,走进门,只“嗯”了一声,想怼他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怼什么。 啧,看来得找找这人的把柄了。 后脊又升起那种诡异的凉意,苏鸦留古怪的看了姜茶一眼,不知道哪来的直觉,没再敢打趣她们,去找许艺白了。 纪望书看起来要比他聪明多了,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也去沙发那找沈酱玩了。 全部人都已经醒了,除了几个在厨房做早餐的人,其他的都在客厅,眼神忍不住瞟姜茶和阮漉。 毕竟是因为绯闻上过热搜的一对啊,竟然敢上同一档节目,是问心无愧? 姜茶走到阮漉面前,递给他一根糖葫芦,“许艺白昨天把你的吃了,这是补给你的。” 据观察,表情温和有礼,没有不对劲的,难道是媒体捕风捉影? 不知情的几人心里琢磨着。 而知情人,一脸‘我就看你们演’。 阮漉短暂愣了一下,接过,笑容很甜,“谢谢。” 姜茶递出去的手微微一颤,美人一笑,当真要命,“不客气。” 看着姜茶走去厨房的背影,阮漉眸中笑意越来越盛。 看不出什么,几人还有些遗憾,沈酱都想直接找阮漉问,但想起少年的性子,又退缩了。 这一群人莫名有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情,之后不断的在观察两人的互动,但一直没发现什么。 无话不说节目没有剧本,就只是让几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但即便是明星,也不会天天都过得精彩,有时还得加入一些设定,也好给后期搞一些剪辑素材。 总不能到时候播出一两个小时的吃饭睡觉玩游戏吧? 晚上七点。 晚餐准备的很丰盛,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因为录节目,每个人都露了一手,十个人每人做两个,也能凑出一席晚宴了。 阮漉厨艺不行,现学了做番茄炒蛋,还算过得去,倒是姜茶很让人意外。 “没想到你做饭那么好!”纪望书赞叹道,他是个吃货,对能做出美味食物的人总是过分热情,如今对姜茶已经像亲姐妹一样了。 古熹和阮漉这两位和姜茶已经万分熟悉的人,也是一脸惊异。 尤其是阮漉,每日和她朝夕相处,她什么会做饭的?! 姜茶不骄不躁地淡淡笑了笑,“有点兴趣,空闲时间专门找厨师学了。” 做饭对她来说不难学,只是工作忙,没时间做也没时间学。 出差这段时间,就想着以后结婚了也不能天天吃外卖吧,又舍不得让他去下厨,便专门空出了一整天时间去学做菜。 还好她天赋可以,不过只学了一天,只会这么几道。 姜茶做了三道,阮漉看着桌上,这每一道都是他爱吃的。 想着,低垂的睫翼微颤,有些低迷。 别人没注意,夸过姜茶之后,便开始笑笑闹闹,吃饭。 姜茶抬手,将衣领的话筒先关了一下,小声问身旁的少年,“怎么了?” 阮漉也抬眸,看了姜茶一眼,也将话筒关了。 三楼的工作室,尤尤关注着两人,见没声了,轻啧一声,往后一倚,好奇的心痒痒,但也很无奈。 人家都关话筒了,那就肯定不会让她们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遗憾啊!心肝脾胃疼啊!这都是热度啊! 关掉话筒后,阮漉小声问:“你喜欢吃什么啊?” 也是才想起,他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这个问题,让姜茶一愣,缓缓说:“喜欢吃你喜欢吃的。” 她不重口腹之欲,但阮漉无她而言,却是难以抵抗的荼蘼之花。 喜他所喜,大抵如此。 阮漉听着她的回答,沉默了下,不死心地又问:“就没有真正喜欢的?” 姜茶看他认真的表情,也跟着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以前没有喜欢的权利,后来心心念念都是你,其他的东西入不了心了。” 她说的风轻云淡,少年却听进了心。 阮漉一愣,再也没有什么要问了。 这时其他人也cue到了她们,阮漉笑了笑,转头去看说话的人。 转眸间,灯光下的眸像是落了烟火,光芒转瞬即逝,随后熄灭,显得有些暗。 无可避免地想,她是不是把他看的太重了点,像是完全丧失了自我。 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他心中那难以压下去的兴奋和欢愉,卑劣至极,竟然觉得,若是她心中眼中,都只有他一个人多好。 吃饭到最后,所有人都已经吃好了,但还在喝酒,有人提起玩游戏。 这是吃饭前就已经决定了的,所有人一致同意。 是真心话大冒险。 沈酱要发挥他主持人的作用,所以不参加。 “就用酒瓶子了。”众人将桌面空出一个地方,沈酱把啤酒瓶放上,随意转了一下,说:“瓶口对准谁,谁接受惩罚,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也可以自罚三杯,规则简单,没人不懂吧?” “懂懂懂。” “快开始快开始!” 众人应下,沈酱看了一圈,问:“那谁先开始?” 接着,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到苏鸦留。 都说苏鸦留玩游戏最厉害。 第83章真心话大冒险(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苏鸦留双手环胸,抬了抬下巴,笑吟吟的,“让阮漉先。” 他可是有计划的。 之后一定要从阮漉嘴里问出什么,现在就先让他开心两把。 阮漉笑,“那我先。” “你先你先。” 没人有异议,众人都知道,这场游戏姜茶和阮漉是会被重点‘关照’的对象,现在就先让让他。 阮漉伸手拨了一下瓶口,动作随意,可见并不在意瓶口指到什么。 沈酱看着酒瓶,最后见酒瓶指着苏鸦留和纪望书的中间,他问:“这怎么弄?” 游戏规则并不完善。 姜茶笑,清隽的眉眼情绪平和无害,但总觉得有些腹黑,“他们一起吧,玩游戏嘛。” 阮漉附和,“对啊,一起吧。” 这两人又何其聪明,怎么会看不透他们想‘针对’自己的心思? 苏鸦留沉默了,心里欲哭无泪,谁想得到先倒霉的会是他?! 罢了罢了,他摆了摆手,看似不在意,“来吧来吧。” 一边最爱热闹又天不怕地不怕的纪望书表示,他奉陪! 阮漉问:“那你们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两人异口同声。 “那……”阮漉眼神打量着苏鸦留和纪望书,思索着什么。 这两人是知情人员,虽然不能灭口,但教训一下也是可以的叭,怎么教训呢? 苏鸦留:?? 纪望书:?? 恶意针对!举报! 其余人都期待地看着阮漉,又莫名有些紧张。 “快说快说。”许艺白催促着。 在众人的目光下,少年歪了歪脑袋,嗓音温软,“你们亲一下吧。” 话音落下,众人眸子一瞪:嗯??? 尤其是大部分人都对阮漉的性子比较了解,这是他会说出的话?! 你不是清冷如玄月般的翩翩公子吗?!怎么张口就是这么劲爆的惩罚?!谁教他的?! 尤其是苏鸦留和纪望书,两人直接站了起来。 纪望书眉眼上扬,不知道是惊着了还是兴奋,“不是吧?这么狠?!” 阮漉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懂,“狠吗?我看人家都是这么玩儿的。” 之前有一部电视剧杀青宴,他见同组的演员玩过这个,有人说最轻的惩罚就是这个了。 当时有一个惩罚让他记忆犹新,是同组一个著名男演员用黑塑料袋蒙着脸,脱光围着会所裸奔了一圈。 亲一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吧? “还是说…”阮漉看着他们都一副接受无能的样子,眼里带了戏谑的笑意,歪头,“你想裸奔?” 纪望书:…… 不了不了! 苏鸦留虽然一直没吭声,但他比纪望书更不情愿,斜瞥了一眼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许艺白,憋出一句,“换一个。” 阮漉不同意,笑吟吟的,“你不是说做演员的亲谁都没什么感觉吗?” 苏鸦留和纪望书虽在外有着男神的称号,但其实本人都是很玩得开的人,所以阮漉也不介意让他们好好释放一下天性。 苏鸦留:…… 最后纪望书心一横,想着他也不是没玩过,朝着苏鸦留撅起嘴,“来吧!” 苏鸦留嫌弃的后退一步。 许艺白推了他一把,还在一旁起哄,“快亲吧,才第一场总不能罚酒吧,那还玩不玩了?” 苏鸦留闻言,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女人,看着纪望书粉嫩的小嘴,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心里一狠,眼睛一闭,怼了过去。 两人硬生生磕在一起,都痛得皱起脸。 “嘶!” “好了!”苏鸦留捂着嘴起开身,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 纪望书也坐回去,摸了摸嘴,他可不像苏鸦留一样有心上人,所以对这个亲亲还真没什么感触,只是刚玩就这么劲爆,一下没适应过来,他摩挲了唇瓣,好奇地问苏鸦留:“你用啥唇膏?还挺香的。” 苏鸦留脸色一下铁青。 众人哄然大笑。 沈酱脸上难掩笑意,“好了好了,继续,就按照这个顺序吧,苏鸦留和纪望书你们来转。” 苏鸦留一把摁下跃跃欲试的纪望书,“我来!”他也是游戏场上的老手,把控好力气,信心满满地转了一下。 阮漉这下有些紧张了,隐隐后悔,刚刚不该搞那么大的,要是转到他,也让他也和谁来个亲亲,那就真的是修罗场了。 快速转动的酒瓶渐渐慢了下来,瓶口从姜茶身上掠过,在众人紧盯的目光下,缓缓停下,瓶口对准阮漉。 阮漉心里叹气。 苏鸦留勾了一下唇角,有些恶劣和得意,“选吧,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这是铁定要整他了。 阮漉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真心话。” 苏鸦留转了下眼珠子,拽着纪望书去了一旁。 许艺白瞅着那边,“不是吧?这还要商量?” 最终还是好奇,起身偷偷摸摸跟过去,最后又被苏鸦留赶了回来。 她耸肩,“什么都没听到。”又打趣阮漉,“不过你肯定是惨了。” 阮漉笑而不语,心里半点不慌,再不济不是可以自罚三杯吗? 等了一会儿,苏鸦留和纪望书从那边过来。 众人拭目以待。 苏鸦留问:“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众人翻了个白眼。 还以为要问什么,就这? 这是苏鸦留和纪望书仔细商议过的。 其实他们都想替广大同胞们问出‘你和姜茶是不是在谈恋爱’?但这能问? 只能问出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了,也可以透露出点东西。 这个问题,让阮漉心中一松,“我没有理想型。” 这下苏鸦留不乐意了,“怎么会没有?总有偏爱的那一款吧?” 阮漉很无辜,“真的没有啊,只要是我喜欢的,怎么样都好。” 心里的答案是,她什么样他都喜欢。 一旁姜茶眉眼带笑,苏鸦留和纪望书差点气倒。 失策了! 这个问题太好躲过了。 姜茶心里暗笑他们笨。 接着又玩了好几轮,将近半小时过去,一半的人都有些狼狈。 尤其是纪望书,不知道遭受了什么,上身脱得干干净净,只穿着一条睡裤。 只剩下姜茶,古熹,苏豆蔻,宫倾,以及阮漉还没被波及。 “下一轮下一轮。”上一把是许艺白接受大冒险,现在该她转了。 气氛玩开了后,再看着许艺白的架势,众人或多或少有些紧张了。 苏鸦留转的准,但他说,他玩游戏厉害都是许艺白教他的。 许艺白转之前,盯着安然无恙的几人瞅了一圈,表明道:“我不针对谁啊,转到谁完全看命。” 之后就真的随意拨了一下瓶子,往后一坐,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不怎么在意的看着瓶口。 瓶口缓缓停下,对准宫倾。 宫倾愣了一下,抬眸去看许艺白。 许艺白双手一摊,满脸无辜,“这都是命,选吧,真心话大冒险?” 宫倾斟酌了下,“真心话。” 刚刚那种脱衣服,交杯酒,跳艳舞,她完全不可以,死都不会做的! 绝对不能在小豆蔻面前丢脸! “emmm……”许艺白眼神在宫倾和苏豆蔻脸上流转了一下,问:“网上说豆蔻家里有背景,是真的吗?” 许艺白本意是给她们机会,让她们澄清一下被包养的事儿,在这之前是真没想到会被秀一脸恩爱。 宫倾顿了顿,“不算真的,豆蔻身后的背景,是我。” 姜茶知道,苏豆蔻已经从宫家脱离出来了,不能再算是宫家的养女了。 一旁苏豆蔻,悄悄红了耳朵,说:“包养我的人是姐姐。” “……”这话太有歧义了。 不过看着苏豆蔻清澈如幼鹿的眼神,众人心里唾弃自己一句:乱想! 应该只有阮漉看出不一样的了,小声问姜茶,“她们?” 姜茶点头,“嗯。” 阮漉温柔笑了笑。 游戏继续。 宫倾之前没有玩过这类游戏,有些不得章法的转了一下,但恰恰好,这个瓶口终于对准了姜茶。 宫倾还没吭声,纪望书差点激动的跳起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姜茶很是淡定,笑了一下,“真心话。” 纪望书又抢话,“你问她理想型是什么!” 苏鸦留:“你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问她古熹和阮漉掉水里,她先救谁!” “你问她……”其他的人一个个给她出问题。 宫倾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宫倾的微博只关注了苏豆蔻和几个苏豆蔻的粉丝,还真不怎么知道姜茶和阮漉的绯闻。 最后问:“听说你们有产业要入驻江北,有心仪的合作方了吗?” 众人:??? 这问的什么? 看一下姜茶,她很淡定,回答:“我们不需要合作方。” 她们Secret国际的产业想往哪开就往哪开,不需要找人合作。 想要和Secret国际搭上伙儿的宫倾闻言,有些失望。 其他人懵了,纪望书问:“啥合作呀?” 众人求知的眼神看着宫倾和姜茶。 宫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身份没想藏着掖着,但她不知道姜茶这边有没有什么忌讳。 苏豆蔻解释了一句,“姐姐是老板,她在和姜小姐谈合作。” 又有人茫然问:“什么老板?” 宫倾过来的时候,只说自己是做生意的,但此时听着,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做生意不太相同? 苏豆蔻很天真无辜地说,“我也不太懂宫氏是做什么生意的。” 她忽然有些好奇,凑到宫倾耳边小声问:“姐姐,我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宫倾回答她,“搞投资的。” 这个苏豆蔻知道,是一个钱生钱的生意,她软软“噢”了一声。 其他人:??! 宫氏?! 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宫氏吗? 众人震惊了好一会儿,想起刚刚游戏中她问的话,又看向姜茶,“那您是?” 纪望书不知为何,连尊称都用上了。 古熹见这个情势,“咳咳”一声打断他们,神秘莫测说:“这是秘密,不准问了,继续游戏。” 众人都是识趣的人,听她这么说也不再问了。 平日里都是戴面具活着的人,依旧笑呵呵的,只不过心中各自有了思量。 下一把该姜茶转了,姜茶没玩过,第一次转,有些掌握不好力气,连一圈都没人转足,就只动了一下,瓶口从指着她变为指着她身旁的古熹。 古熹:…… 刚给她解过围就来害她。 姜茶笑,说起来,身份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可藏的,不过若是她的身份会给她家宝宝带来不好的影响,那就另说了。 姜茶:“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太过熟悉的人玩这个有一点不好,就是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 古熹常说姜茶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在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许艺白看姜茶犹豫,很有眼色地问:“我来问?” 姜茶不怎么在意的点头。 许艺白咳了咳,思量一下,问古熹:“姜茶第一次在群众面前露面是因为你的mv,她是怎么得到这个工作的?” 都知道姜茶和古熹是朋友,但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一直以为是因为那个mv才认识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古熹笑了笑,“姜茶从小养在我们家,很意外吧?” 许艺白愣愣点头,“意外。” 阮漉转头看向姜茶带着笑的侧脸,他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去的事。 过去…… 过去这个词,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心头的疤,好不全,一碰就疼。 这个话茬打开,众人一下有些收不住。 有人问:“姜茶怎么会寄养在古家啊?” 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像‘寄养’这样的词,意味着没和亲生母亲住在一起,这本身就像是一个不该提起的伤疤。 桌子下,姜茶牵住阮漉的手,指尖有些冰凉,说起过去的事,眼神变都没变,“我是孤儿,母亲在九岁那年就去世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问的人懊悔,后悔问这事儿。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茶说:“所以从小就在古熹家长大。” 沈酱看不得这个话题继续,接了句话,一句话总结,“那情分不浅。”接着打哈哈地要转移话题。 但不如他的愿。 许艺白看着姜茶沉静的脸,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她安慰人的方法就直接多了。 ——莫名成了比惨大会。 “我上初中的时候,跟着我老妈一块住进了继父家里,我老妈识人不清,没两年继父就又喝酒又赌博,整个初中我都是鼻青脸肿的,若不是小留子收留我,你们可能就见不到这么美丽可爱善良大方的我了!” 说着无比凄惨的过去,但碍于许艺白表情滑稽,众人心里心疼,却还是笑出了声。 除了苏鸦留,低垂下的睫毛长翘,被掩住的眸瞳黯淡一些,不知是不是错觉,脸色看去也比刚刚苍白一分。 第84章私生粉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游戏进行到最后,九点多的时候,才又转到姜茶。 这次是纪望书转的,他笑眯眯地问:“都知道你和阮漉关系好,那么阮漉和古熹一块儿掉水里你救谁?” 古熹听着这个问题,翻了个白眼,心里已经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了。 其他人不理解她的意思,都将目光集中在姜茶身上。 被众人注视着的人,好像一直都这么云淡风轻,手里捧着一杯热水,不慌不忙地抿着,似乎思量了一会儿,才正儿八经地说:“救漉漉。” 这个回答就太让人兴奋了,众人的眼神带了揶揄的笑意,就又听她漫不经心地补全下一句,“古熹会游泳,还得过奖。” 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参加过一个游泳比赛,得了第一名。 再把理由补全,众人就觉得有点没劲儿了,不说理由多好啊,听着像是不管因为什么,阮漉在她心里都是最重要的那个。 这回答太官方了! 最后又玩了两轮,见天色不早了,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去。 因为有的大忙人还要跑通告,这个节目并不要求嘉宾一直待在这里,有工作可以去忙工作,但每次拍摄必须在这里待够两天。 将摄像头关了后,古熹带着姜茶和阮漉去二楼的阳台喝酒。 阮漉一个人走在前面的时候,古熹撞了姜茶一下,愤愤地说:“重色轻友!” 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姜茶说救阮漉,可不是因为她会游泳,而是在她心里,阮漉才是那个宝贝。 姜茶斜瞥了她一眼,“洛崎和我掉水里你救谁啊?” 古熹不假思索,“当然洛崎啊。” 姜茶看着她不说话。 “……”古熹干咳了一声,“你不是会游泳吗。” “呵……”姜茶快走两步追上阮漉,牵住他的手。 “……”塑料姐妹实锤。 姜茶和阮漉在阳台坐了一分钟,听到脚步声,她才从少年身上起开。 从沙发后面探出头,看到过来的古熹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 姜茶挑挑眉,”你拍节目还带酒啊?” 古熹在桌前坐下,将红酒打开,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说:“这是老古早就让我给你带的,这不你刚回来,就才送到你手里。” 姜茶看着红酒瓶里一下少了13的红酒,轻啧一声,“所以你现在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开我的酒?” “那么小气干嘛?” 古和硕送来的酒都是他自己酿的,不仅强身健体,味道也很好,但因为一部分药性的缘故,一年到头就只分给姜茶一两瓶,她都不够喝。 阮漉看着颜色粉红晶莹的红酒,好奇的闻了闻,又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些像果酒,但又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很好喝。 看着阮漉微微亮起的眼睛,姜茶念头一闪,问古熹:“我现在也是有家属的人,这就得分两份了吧?” 阮漉一顿,红着耳朵,抿唇笑了。 古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自己问老古要去。” 姜茶啧啧两声,不出声了。 之后三人在外面坐了十几分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工作,说爱情,说家常里短。 虽然不热闹,但萦绕在周围的温馨和睦,足以让心中安稳。 准备散伙时,古熹站起身,已经准备走了,忽然想起问:“快到你生日了吧?” 姜茶一顿,点头,“嗯。” “今年过不过?” 姜茶一直都不爱过生日,她说觉得幼稚,又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都这么大了。”姜茶后倚着沙发,手里攥着阮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低垂着眸,唇角带着一抹弧度。 古熹不赞同,道:“多大都能过生日啊。” 姜茶微微抬眸,定声说:“不过。” “……行吧。”古熹好一会儿没吭声,又问:“那吃蛋糕不?” “……” “长寿面?” “……” “不是吧?”古熹挠挠头,不解,“那你的生日就像平常一样过去啊?那多没劲儿。” 姜茶没吭声。 桌上的酒瓶已经盖上了盖子,古熹站起身,拿起三个空酒杯,已经准备回去了。 走之前,又说:“反正那天我会带着蛋糕和洛崎去你家找你的,你在家等着。” 不过生日太不正常了,像是没人在乎的小可怜儿一样。 姜茶看着古熹认真的脸,一转头抱住阮漉,不理她,她说什么古熹都不会听的,那么那天就出去好了。 等古熹离开,阳台只剩下阮漉和姜茶,他问:“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网上没有姜茶的资料,他之前也没有机会问起。 姜茶抱着阮漉的腰,下巴压在他平直的肩线上,眸光落在外面还亮着灯光的屋舍上,说:“圣诞节那天。” “那和我只差七天?”阮漉有些意外,他生日在元旦那天。 姜茶唇边的笑一滞,嗓音微低,“嗯。” 阮漉什么都没察觉,转头问她:“你不爱过生日吗?为什么?” 对于年轻人来说,不过生日虽然也不算特别奇怪,但心里似乎会有一种感叹,会觉得,生日那天,还是要开心特别一点的过去比较好吧。 姜茶:“觉得没什么意思。” 阮漉想了想,“那我们那天去约会吧。“ 姜茶:? 阮漉微微坐直身子,双臂搭在姜茶清瘦的肩膀上,环住她的脖颈,看着她时,清澈的眸瞳中神色有些认真,“既然你不爱过生日,那约会比较好吧?逛街,看电影,或者在家吃烛光晚餐,去游乐场,都可以啊。”他想着,眼角微微弯起温软的弧度,“你的生日,总要特别一点度过吧。” 姜茶愣了愣,须臾,唇角翘起一抹细微的弧度,白皙的手抚上他的脸,倾身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好。” 节目拍摄结束后,姜茶和阮漉准备一块儿回南江,刚从拍摄地的小屋内出来,阮漉脚步一顿,看着门口的礼物盒,眼眸蓦地沉了下去。 这座古镇人流量很多,拍摄的屋舍在河的一岸,算是最尽头,较偏僻的地方。 礼物盒就挂在河边的栏杆上,足球大的小盒子,颜色是鲜艳的血红,无比显眼。 姜茶抬走过去,将盒子拽下来,刚准备打开,手腕忽的一紧。 姜茶侧头看去,阮漉对她摇了摇头,伸手要从她手里拿回礼物盒,“我来开。” 私生粉这种不正常的人,里头说不定放了什么危险物品。 阮漉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姜茶不慌不忙地拿开盖子,速度不快,但阮漉没来得及阻止。 还好,里面没有什么。 只有一张雪白的纸条,姜茶将纸条拿出来,将盒子放在栏杆上,空着的手握住阮漉的手,抬起吻了吻他的手心,安抚,“没事的。” 阮漉被她刚刚‘鲁莽’的举动弄得有些恼,没理她,凑过去看纸条上的内容。 雪白的纸条上面是一串血红的字迹——‘让姜茶去死!’;能看出字迹的主人当时状态并不平和,好几道笔画都穿透了纸条,印出暗红色的墨迹,平添几份诡谲和渗人。 阮漉看清了上面写的字,一把夺过姜茶手里的纸条,在手心里攥成纸团,下颚线紧绷着,眉眼有些阴沉。 姜茶回过神,被威胁的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攥住阮漉握成拳的手,掰开,将里面的纸条拿出来,扔下河,哄他,“不用担心,出不了什么事的。” 他们身旁加强了戒备,出门时都会有保镖跟着,确实出不了什么事,这些阮漉都知道,但看到那行字,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下,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微微发疼。 他总有些惶惶不安,少年咬着艳色的下唇,容颜胜雪白皙精致,唯独一双眸瞳黑黝黝的,似海底的深蓝色,透不了光。 姜茶似叹息一声,抱住他亲他,好一会儿才将人哄好。 回到B市后,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能看到准备进小区,但停下了。 车内,姜茶与阮漉十指紧扣,眉尖微拧,静静地盯着他看,“非去不可?” 阮漉小声说:“也不是非去,但这么多天了,耽搁了好多。” 他没想到一个综艺节目会拍摄这么多天,和剧组请假请少了。 “……” 之后车内就安静了下来,秦宋坐在驾驶位,大气不敢出。 良久,姜茶说:“我和你一起。” 只是通知,下一秒就退开了身旁的门,“我回家把文件带上,等我一会儿。” 阮漉愣了愣,反应过来,推开门跟着下车,追上姜茶,也没阻止她,只是有些腻歪地牵住她的手,整个身体都贴在她身上。 少年抿了抿唇瓣,问:“你真的要和我去剧组吗?我要拍戏,也没什么时间陪你。” 姜茶哼了哼,“我就想看着你。” 阮漉笑了,漂亮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语气微软,“可是有可能会被拍到,影视城到处都是演员,有很多狗仔在那蹲的。” 说这话时,阮漉紧紧盯着女孩的表情,从她这次出差回来,他心里不管不顾想要公开的念头越来越盛,但他也懂她想给自己最好的结局,所以从没主动提过自己的想法。 姜茶沉思了下,认真说:“我会小心的,而且接下来我也要去那里拍戏,别人怀疑的可能性会大大减小。” 阮漉有些失望的低下眸,“哦”了一声,忍了忍,没忍住说:“现在公开也可以的。” 姜茶一顿,脚步停下了,侧头看阮漉,见他表情有些闷闷不乐,眼里有一丝茫然,“你想公开?” “有一点。”阮漉老实说,他抱住姜茶,脸颊搁在她肩膀上,“前段时间有人发来一个恋爱真人秀,我想参加。” “……”姜茶顿了顿,她没想到阮漉是想公开的,毕竟两人的感情中,他虽爱撒娇黏人,却在感情方面,一贯不温不火,从不说喜欢她。 “什么节目?”她开口,全是纵着他,“我陪你参加。” 其实公开也没什么,网上的言论,可以一律封禁,只是会有些麻烦,姜茶已经在思忖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阮漉:“……”他从姜茶怀里出来,鼓了下腮帮子,“节目已经开拍了,我上个月收到的邀请。” 姜茶:…… 莫名还有些失望。 她脸上一贯没什么情绪,阮漉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想了想,说:“等以后我们再参加。” 姜茶笑了笑,“好……” 话音还未落下,女孩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目色微凝,揽住阮漉的腰和他换了个位置。 阮漉背对着小区门,茫然,“怎么了?” 姜茶视线看着他身后,那辆车的窗户黑黝黝的,但她察觉了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在盯着她。 女孩眯了眯眸子,抬手摁了下耳朵上的耳机,淡声说:“小区门口那辆白色的车,把里面的人带出来。” 耳机那边响起一声“是”。 阮漉听到她的话,转头看去。 小区门口,两个穿扮普通,身形高大的男人来到一辆白色的车前,将门拉开,不由分说地将里面的人给拽了出来,去了另一辆车那。 被拽出来的人在挣扎,头顶黑色的鸭舌帽脱落下去,落下一头长发,也显露出脸。 离得太远看不清,但是能看到皮肤很白,是一个瘦弱的女孩。 阮漉眉间微蹙:“那是?” “不知道。”姜茶:”只是怀疑。” “那……”阮漉顿了顿,“就这么抓人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姜茶神色平静,某种时候,也能窥见几分凉薄。她牵着阮漉继续往家走。 带上文件,姜茶和阮漉去了剧组。 到达后,阮漉下了车,犹豫了下,还是问:“那个人你准备怎么样?万一她没什么问题,你这么做……” 阮漉虽因为曾经的病症和过去的记忆,心里不可避免的滋生些阴暗的情绪,但总归来说在光明和众人的喜爱下长大,某些观念,和姜茶这种心脏早已被冷漠和暴戾浸透的人比起,就太不够看了。 姜茶微微一笑,温和雅致,将骨子里的漠不在乎掩饰地丝毫未露,“放心好了,如果是误会,我会和人家好好道歉的。” 阮漉:“……好。”想了想,觉得,“也不用道歉吧,那个人本来就鬼鬼祟祟的。” 终究是心偏的没边儿了。 姜茶笑了笑,说好,把人送回剧组,便坐上车离开了。 京道酒店。 姜茶进了电梯,一路来到顶楼。 顶楼是她这个老板的专属楼层,除了一间卧室和几间其他作用的房间,便是一个大客厅。 外面碧空如洗,难得出了太阳,冬日的阳光微暖但不晒。 顶层,遮阳窗帘拉的很严实,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透出来落在雪白的地毯上。 第85章女朋友的钱就是给你花的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叮~” 电梯打开,身形修长的女孩从里面出来,走在厚厚的地毯上,听不到什么声音。 被放在沙发上的人动了动,“谁?” 是一道没什么辨识度的女音,能捕捉到声音里的恐慌。 姜茶走到她面前,与她中间只隔了一张玻璃桌,先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沙发上的人。 一个被蒙着眼睛的女生,卫衣牛仔裤,平平无奇的打扮,特点就是过分的瘦,过分的白,暴露在外的肌肤,在昏黑的光下愈发显得没有血色。 那张脸,清秀,但依旧没什么辨识度,这么一个放在人堆里都能淹没不见的人,最不容易被怀疑了。 姜茶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瞥了眼窗帘,“拉开。” 大白天拉窗帘什么毛病? 周政笑了笑,路过姜茶时说一句,“不觉得很符合氛围吗?” 他劫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黑暗最能滋生恐惧。 姜茶:…… 周政在孤儿院见惯了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腌臜事儿,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拉开窗帘,周政又来到女生身旁,给她解开眼睛上的黑布,轻柔开口,给人的感觉却如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阴冷,“不用紧张,我们是正经人。” 女生:…… 一下恢复视线,女生被忽然的光亮给刺了眼,抬起胳膊挡住眼,缓了一会儿,才去看自己此时的处境。 除了自己,这座仿佛建在空中的房间只有三人,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一个脸上笑吟吟地,似乎很友好,但她直觉这是刚刚阴阳怪气儿说话的那个男人,另一个脸上没什么情绪,却看起来斯文雅致,又很疏离。 最后一个,是个穿着卫衣的女生,很漂亮,唇红齿白,眉眼清隽贵气,身上又矛盾的有一种桀骜又内敛的少年气,光风霁月,唯独一双眸,深不见底。 女生对上她的眼,瑟缩着低下眼睛,“你,你们是谁?” 姜茶打量着她,这个女生……反正她目前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她刚刚有些害怕,等看到她们,知道她们是正经人,又不怎么害怕了,但很紧张。 姜茶沉了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眼睫颤了颤,偷偷看了她一眼,“……刘锦。” 之后不见人说话,她又问,声音微微发颤,”你,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我没钱……” “……” 姜茶不再看女生,转身往外走,身后女生“哎”了一声,被她无视。 秦宋和周政在后面跟着她。 走远了,姜茶才吩咐,“查查她,在此之前,别放了。” 周政:“是。” 其实姜茶用不着来这一趟,但想了想,若这个人真的是私生粉,她就想看看是什么人,心中妄想占据她的宝贝。 想了想,姜茶不知道怎么想到这么一茬,问身后的秦宋,“你觉得我像私生粉吗?” 拜阮漉所赐,秦宋了解了很多饭圈的事儿,若是半年前,他绝对不知道私生饭是什么。 “……不像。”这是秦宋好好思虑做出的回答。 私生粉打着喜欢的旗号做着让偶像困扰的事儿,可不是一种会讨人喜欢的人。 但依他所见,先生很喜欢boss。 其实这是错误回答。 姜茶笑了笑,声音轻快,问:“知道我和私生粉唯一的区别是什么吗?” 秦宋一愣,“不知。” “我能忍。” “叮~” 电梯打开,姜茶走出去,留下一句,“你回公司吧,我自己去剧组。” 等车开走,秦宋才蓦然回过神。 那句话……明明平平淡淡一句,甚至带着笑,却让人心里莫名寒了一下。 姜茶回到剧组,陆续有人和她打招呼,姜茶也一一点头回应,对那些偶尔飘进耳朵里交头接耳的声音置若罔闻。 找到阮漉时,他还正在拍摄。 姜茶在场务的指示下,找到阮漉的位置坐下。 阮漉这次进的组只是一个小剧组,拍摄棚简陋,化妆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的幕布旁,摆了一个长长的桌子,好几个人堆在那里化妆。 整个杂乱无章的摄影棚内,唯一精致干净点的就是拍摄用的那套家伙了。 据姜茶所知,阮漉进的这个剧组,从上到下不管导演还是制片,都没什么名气,导演是个新人导演,没钱没门路,这个剧组除了阮漉,最大的腕儿,是一个三线开外的小演员。 能请到阮漉过来,说是上天厚爱也不夸张,不过也是因为剧本着实不错,而导演的人品在宋柯臻那里也过关,不然她不会同意让阮漉参演这个电影的。 姜茶巡视一周,微微蹙眉。 剧组开机之前她了解过这个剧组,知道他们资金不足,但并不算寒碜,如今这像是一个三流电影的拍摄地算什么? 主要是姜茶对拍摄需要到的东西不熟悉,听导演和她细细讲过后,姜茶才知道这种东西这么烧钱。 导演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但实际上已经三十多了,也并非是新人导演,而是之前被得罪了人,被打压了,一直冒不出头来。 姜茶和他说了两句,算是粗浅的知晓了他的性子,挺和善,但很话唠。 她没心情听他是怎么在困境中坚持下来的励志鸡汤,打断他,直截了当,“我要投资。” 导演一愣,“啥?” “投资。”姜茶将兜里随身带的支票本和钢笔拿出来,唰唰地龙飞凤舞填了几个空格。 这段时间忙着拍戏,谈恋爱,出差,不和古熹在一块儿,都没怎么用到支票了。 “刺啦”一声,惊动了导演。 年轻的导演看着递过来的支票,懵乎乎的接过,低头看,个,十,百,千,万……好多个零。 “你,这……” 嗯? 就很懵。 支票上有Secret国际的印章,姜茶并不在意他知道,反正不敢说出去,温和道:“麻烦先给阮漉买个沙发。” 这个板凳太硬了,硌得慌。 导演愣愣地看着支票,其实心里在数零。 姜茶挑眉,“还不去吗?” 导演数清后,也回过神,头一抬,严肃地看着姜茶,问:“真皮沙发还是榻榻米?” 姜茶:…… 阮漉从戏里下来,远远就看到一张单人的真皮沙发,黑色的,很熟悉,细细想,好像在姜茶的办公室里见过差不多的。 以及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的女孩,她穿着高领的深蓝色毛衣,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神色清浅冷淡,眼神中透着专注。 这个模样,禁欲中又透着几分严谨,很诱人。 阮漉注意到了,剧组有不少男孩子在偷看她,他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也不打扰她工作。 倒是姜茶,看到他回来,将电脑合上,顺手在身旁的桌上拿起一个水杯递给他,“累不累?” 就在不远处的众人:…… 阮影帝才刚过来没一会儿啊…… “有点。”阮漉捧着水杯,乖乖喝了两口又递给姜茶。 拍摄综艺这几天,姜茶一直是跟他睡的,干柴烈火无数次,差一点点儿燃起来。 总之是没睡好。 姜茶将水杯放回去,“累的话挨着我睡会儿?” 阮漉笑,环顾一眼四周,小声问:“不怕被发现啊?” “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姜茶之前警告了导演,让导演管好剧组的人。 而且她们又没亲没抱,谁能说什么? 但也真怕有人不识好歹,搞出点儿麻烦事儿。 阮漉往后一倚,怀里抱着抱枕,摇头,“算了,还有十五分钟又是我的戏份。” 姜茶轻啧一声,没再吭声,倒是才去注意他的戏服。 阮漉穿着一身中山装,不是电视上经常会看到的那种深沉的颜色,而是很明净的蓝色,衣袖上还绣了白色的梨花花纹和祥云图纹,糅合了银丝,绣法很精致,衬得公子如兰,纯净似雪,一头柔软的黑发短短的,很利落,到眉眼上方,掩住额头,将人都视线都吸引到了那双眉眼上,长眉微弯,颜色淡淡的很干净,看起来比平常更柔和,显得少年娟秀清雅。 姜茶看得有些痴迷。 若是阮漉注意到了她这个模样,怕是会反应过来,姜茶从不会认真看他太长时间,怕泄露出会吓到人的情绪。 毕竟应该没人会觉得,一个喜欢到想把人关起来,藏在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地方的人,是正常的。 姜茶在片刻后回神,又想起,他饰演的是一个戏子,有些喜爱地拉着他一截明蓝的衣袖,问:“你的角色是什么样的?” 阮漉放下剧本,被剧本掩住的眉眼撞入了女孩眼眸,眉眼微弯,稍作思忖,“emmm,是一个一直能看到希望,却抓不住希望的人。” 若是用一句话形容这个角色,便只有这一句话了。 活在乱世中本是不幸,而能看到希望却抓不住希望,又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剧本很复杂,阮漉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不过他和姜茶说,这个剧本主要表达人性,是要冲金狮奖的。 上午的戏份结束后,阮漉看到拍摄棚外停了两辆货车,接着有工作人员往下面搬东西。 东西挺杂的,他没看仔细,便被姜茶拉去了刚给他搭好的休息室。 虽是临时搭的,但很周全,没有不妥当的地方,除了不隔音,哪儿都好。 但不隔音这点儿,姜茶就不是很满意,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导演发信息,让他再弄一间隔音的,被阮漉阻止了。 “非要隔音的做什么?”阮漉狐疑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耳尖微微蔓延出一片红晕,慢吞吞问:“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不是。”姜茶看他害羞,也跟着红了脸,咳了咳,有点不自然的否认,“我不至于这么禽兽。” 就是想到有人能听到她们说话,就不自在。 阮漉抿唇,小声,“那不用换了,来回折腾麻烦。” 姜茶“哦”了一声,乖乖将手机放下。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阮漉问:“你给剧组投资了?”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姜茶点头,“嗯。”又严肃地补充,“以后这种情况要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阮漉挑了挑漂亮的眉梢,说:“之前剧组也没很差,只是没有休息室和化妆室而已,而且,你这不是浪费钱嘛。” 他还看到后面那辆车里全是空调,其实这么多人整日堆在一块儿,也冷不了多少。 姜茶看着他单薄的戏服,微微蹙眉,看着神色更严肃了,她觉得自家宝宝对她有些误会,认认真真地说:“我们全国各种慈善基金会百分之五十的慈善基金都是我捐的,上上一年才建成的原寨洲大桥我出资占比百分之八十,以及南江从新天地商场到锦州广场整个商业区都是我地盘,而这些东西换算成钱,对于我来说,和一杯奶茶钱差不多,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少钱了吗?” “……”阮漉听的一愣一愣的,摇头。 不管那个地皮,还是修桥的钱,还是慈善基金,都是一个惊天数字。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这话要是说出来,会被人打的吧,但姜茶说的是实话,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反正多的花不完,而这些钱,本来就该花在这种地方的。” 阮漉一愣,看着姜茶。 姜茶放下手里的水杯,温热的双手捧住阮漉的脸,微微用力,挤出一团软肉,可可爱爱的,她认真说:“女朋友的钱就是用来给你花的,所以以后你负责貌美如花加花钱,我就负责赚钱养你,知道吗?” 阮漉看她,她微微扬起唇角,平日如秋水无波的眸,亮晶晶的,满满都是他的倒影,他也跟着笑,软软道:“知道啦,总裁大人。” 姜茶顿了顿,放开他的脸,凑过去亲他,之后又说:“你再叫一声。” “总裁大人。”阮漉有求必应。 姜茶在剧组陪了阮漉两天,这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因为姜茶和阮漉的亲密无间,剧组里有不少人说闲话,但都无伤大雅,这次就有些过分了。 “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不就是说阮漉和姜茶谈恋爱了么?” “不是,是阮漉被人包养了。” “什么?!假的吧?阮漉可是国内的三金影帝,要是再把金狮奖拿了,可是闻名国际的影帝,谁敢包养他?” 三大电影节,阮漉只去过两个,也只去了两次,然后拿了两座奖杯回来,那两座奖杯,是两大电影节的最高荣誉,他当时被无数媒体称为是华国的精灵,这样的人,在国内不论是地位还是声誉,都是瞩目的供人仰望的,无人能亵渎。 第86章约会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听那人这么说,项备就不满意了,嗤笑一声,“三金影帝有什么了不起?遇到大人物还不是得跪舔?说不定包养他那人权势很大呢?” 看项备信誓旦旦的眼神,那人有点怀疑了,“不是吧?你没跟我开玩笑?阮漉真的……” “当然。”项备说的像是真的看到了一样,微微抬着下巴,“不然你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谁送来的?阮漉虽然也有钱,但他来剧组一段时间都没弄,这次忽然就有人来送了,不是别人送的是谁送的?而且我听到送货的人说了,是一个叫秦先生的人订的。” “所以阮漉真的被包养了?” “那不然?你再想想他那张脸,有钱有权的人就不想做点什么?” 说来可惜,阮漉虽得了两项电影界的最高奖项,但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那张脸。 被国外媒体称为‘精灵’,也是因为他张漂亮如画的脸,电影节那段时间,讨论这位影帝演技的居然还不足百分之五十。 那人一想,好像是的,看着阮漉那张脸,应该很少有人不心动吧。 姜茶在一旁听他们讨论完了,抬起头,眼底黑沉沉的暗影逐渐褪去,来到导演身旁坐下。 导演一看人,连忙要起身,“姜总。” 是得称一声姜总了,毕竟是衣食父母。 “坐。”姜茶在他身旁坐下,掏出支票本和钢笔。 一旁导演一看,悄悄亮了眼睛。 姜茶写了两张支票,先递给他一张,“那两个人看到了吗?” 导演先接过支票,才转头看,见到人,忙不迭地点点头,“看到了。” “把他赶出剧组。” “是。”导演看是项备那个最爱惹事儿的,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当即就应了下来。 姜茶这才将另一张支票递过去,“这用来找新演员。” 那个项备饰演男二,也是重要角色。 “行。”导演接过支票,还好没先拍摄男二的,现在换演员完全来得及。 收回支票本,姜茶心里的戾气莫名都散了些,感觉把钱花在这种地方比挣钱开心。 晚上六点,姜茶带着阮漉一起回家。 秦宋看了一眼后视镜,告诉她说:“boss,那个叫刘锦的人没什么问题,具体已经发你邮箱了。” “嗯。”姜茶拿出手机,阮漉抱住她的手臂,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看。 这个叫做刘锦的女生是家里的独女,父母是普通的工薪族,唯一特别点的,是这个刘锦之前上的是警校,但没多久就不再去学校了,外头有说是她自己退学的,也有人说是学校把她劝退了,归其原因,说是刘锦不适合做警察。 秦宋查到的是,刘锦数次偷盗同寝室女生的东西,屡教不改,被学校开除了。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阮漉的私生粉,秦宋说没查出关于这方面的线索,刘锦平日里的行动线挺清晰的,没去过春江,也没去过阮漉的工作室,这次出现在小区门口,是来帮他父亲取一个快递。 总之,全部看下来,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见姜茶关了手机,阮漉开口:“那你赶快把人家放了吧。” 姜茶双手往兜里一揣,淡淡地说:“听先生的。” 秦宋:“是。” 到了周末,无话不说已经放出了预告,嘉宾们也相继转发宣传。 晚上七点半,无话不说准时开播。 姜茶和阮漉还在剧组,又恰巧是夜戏,便没关注节目。 九点半时,与无话不说相关的词条陆续出现在热搜榜,引的人争相讨论。 『我熹熹真的好努力,都没离开电脑哎,是在做下一张专辑吗?』 『哈哈哈哈哈哈只有纪望书和古熹的好友没来,怎么觉得这两人这么凄惨呢。』 『来了来了!』 『纪望书邀请的阮漉啊?』 『两人之前合作过,没想到关系这么好。』 『古天后的好友也来了,是谁是谁?!』 等屏幕里转到了姜茶的身影,弹幕安静了一下,才疯狂刷动。 『是姜茶!』 众人瞬间想到的是,『这两个一块儿来的?!』 『有奸情!』 『别瞎说,只是碰巧而已,要是真的有什么怎么可能会一块来?!』 『可能碰巧一班飞机?』 好叭,勉强可以说成是一班飞机,但接下来,这就不怎么对劲了吧? 节目到了第二天早上,苏鸦留和纪望书那怪异的表情,太耐人寻味了。 『老铁们看出什么了吗?不是我的错觉吧?不是吧?不是吧?』 『好像,是古里古怪的。』 『啊啊啊啊!我要粉CP,补糖葫芦什么的也太萌了吧!!』 综上,姜茶和阮漉又一块上了热搜,除了路人吃瓜,CP粉吃糖,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两人都没回应,而吃瓜群众发现,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两人不回应了,真是可怕。 后半段在下个星期播放,播放后,从无话不说中又诞生了许多CP。 苏鸦留,阮漉和纪望书的铁三角,古熹和姜茶,许艺白和苏鸦留,以及宫倾和苏豆蔻等好几对邪教。 节目热度下来后,宋柯臻打电话过来。 阮漉接起电话,安静听着对面说,没一会儿,姜茶也凑过来听。 宋柯臻:“虽然粉丝开始闹了,但多了许多CP粉总归算是一件好事儿,你们自己多注意,别头脑一热现在公开,还不是时候。” 姜茶听了一下内容,便远离手机,不再听了。 阮漉又听着宋柯臻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们有了CP粉哎。” “嗯。”察觉姜茶反应太平淡,阮漉挑了挑眉,凑过去,就见她正低着头玩平板。 平板上的界面是微博超话,话题是#绿茶CP#,姜茶正在看里面的同人文。 阮漉沉默了一会儿,“这个CP名,谁起的?” “粉丝。”姜茶不觉得有什么,她挺喜欢喝绿茶的。 阮漉:…… 开除粉籍吧! 之后一段时间,随着剧组的进程,姜茶开始琢磨送过来的剧本邀约。 因为姜茶没工作室,没经纪人,有她联系方式的人也不多,导致想找她合作的导演,制片,都将邀约发到了微博私信上。 姜茶把这件事交给了秦宋。 回到办公室后,秦宋递过来一个平板,“这是还没定下角色的剧本,秘书已经一一联系过,他们表示可以等您。” 姜茶点了点头,拿起平板看了起来。 办公室只有她和秦宋两人,阮漉在之前被送回小区了,他拍了一天戏,想回去好好休息,不愿意跟姜茶过来公司,怕被宋柯臻逮到。 阮漉工作室就在Secret国际大楼对面,要是被宋柯臻看到他了,免不了要唠叨他一番。 自从谈了恋爱后,阮漉越来越没上进心了,很多到手的大牌导演,代言,他看都不看就一口回绝,把事业心还挺强的宋柯臻气得胸口疼。 时间就在阮漉拍戏,姜茶看剧本中过去,到这天,秦宋给姜茶发了信息——今天陈小姐参加拍摄,地址是闵安博物院。 闵安博物院坐落在闵安街最尽头,这条街人流量挺大,闵安街两边有很多饭店,还穿插着两座商场和一些成衣店,今天似乎搞活动,人流量多了,街道两旁也多了许多卖吃的小摊儿。 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大群人堆在一起,熙熙攘攘的,杂乱的声音中,从音响里冒出来的男声便有些突兀,这是主持人的声音。 是附近一个商场有周年庆,现在在搞活动,商场内的东西多数都打了折,宣传单上说,到晚上时还有烟花盛宴供人观赏。 虽说是一种吸引客人的手段,但这条街道在今天确实是繁华又热闹。 姜茶牵着阮漉行走在人群中,夜幕深重,头顶寒星寥寥,城市中灯火万千,闵安街两旁的霓虹灯像两串明珠,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霓虹灯下,欢笑与说话的吵闹声音连成一片,主持人脚下的台子周围堆满了人,脚挨脚肩擦肩,拥挤的很。 这般吵闹又喧嚣的地方,阮漉和姜茶便很不起眼了。 阮漉拉了拉头上的毛线帽,整个人黏在姜茶身上,胳膊抱住她的身体,半张脸埋在她的脖子里,弯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眼含笑意,正和姜茶说话,完全不看路。 “我们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被发现了怎么办?” 两人穿着同款白色羽绒服,头上戴了一蓝一红的毛线帽子,下半张脸戴着口罩,这个装扮,将身材和脸都掩住了大半,显得平平无奇,在这条热闹的街上,完全淹没在人群里,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姜茶笑说:“放心吧,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可没有心思观察路人。”偏头整理了下少年的帽子,又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到他脑袋上,问:“想去哪玩儿?” 阮漉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没想出来。 他进娱乐圈之前就不是爱出门的性子,进了娱乐圈后更是出不了门,虽说也出来过几次,但不是游玩,你要是现在问他现在想去哪儿,那他想去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便一时有些苦恼。 姜茶看着他皱着小眉头,凑过去隔着口罩亲了他一下,很是宠溺,“随便说一个也行,想去哪儿都可以。” 阮漉想一想,“那去密室逃脱吧。” 在网上看到过,但没去过。 姜茶:“好。” 姜茶带他去了附近的商场,恰巧是搞活动的那个,密室逃脱在负一楼。 选择的主题是暗黑童话,整间房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不远处一直有一团幽蓝的光一明一灭,鬼气森森的。 阮漉走在姜茶身后,从后面抱住她,软声说:“我后悔了,应该选个不那么恐怖的。” 一说话还有回音,感觉四周空荡荡的,更吓人了。 姜茶拉过两边腰侧少年的手,把他冰凉的小手放到羽绒服的口袋里,握着他的手不放,安抚道:“其他地方也差不多,把灯打开就好了。” “可是灯在哪儿啊?”黑兮兮的地方,让阮漉感觉有些没安全感,他索性直接把脸埋在姜茶后颈,闭着眼不看。 这和他想的密室逃脱完全不一样。 姜茶感觉到,少年身上似乎开始出现一种类似于抗拒的情绪,兜里的手捏了捏他的指骨,缓声说:“我带你走,你跟着我就好。” “好。”少年的声音从她后颈闷闷的传出来,瓷声瓷气的。 姜茶叹息一声,捏了捏他的手,开始寻开关。 黑乎乎一片,一开始只能顺着门口的墙摸,走了两步,就碰到一个按钮,按开,空中忽然亮起一小团幽蓝的光,和那个一闪一灭的光点相似,两团光点的亮度都太微弱,就像暗黑森林中的一点萤火虫,根本没有能力照亮房间。 姜茶带着阮漉继续找开关。 墙上有许多按钮,有的按钮按了没有变化,有的按钮按了会继续亮起那个蓝色的光,渐渐的,大大小小的蓝色光芒漂浮在房间内,像是组成了一个图案,暂时分辨不出来具体,但幽蓝色的光点似萤火般,也渲染出几分美幻如梦境般的意味。 阮漉从在她脖子里抬起脸,看了眼那些光点,心里的抗拒散了些,只是眸中不知何时弥漫了一团暗色的雾气,显得低迷阴郁。 姜茶这会儿找到了门路,光点越亮越多,最后能看出是一个圆形的,像魔法阵一样的图案,但有一个角落的光点一直没亮起来,这可能是找到灯开关的关键。 随着光点一个一个亮起,阮漉渐渐也有点儿想玩的意思,开始陪着姜茶一块找。 阮漉的手动了动,将要从她口袋里抽出来,姜茶心里一瞬间空落落的,下意识的攥住他的手腕握住,“想自己找?” 阮漉点了点脑袋,“我去那边。” 凭着由光点组成的图案,依稀能辨别一些方向。 姜茶放开他的手,“那你有事就叫我,我去找你。” “好。” 阮漉和姜茶分开,往另一边找,姜茶怕他害怕,一直在和他说话。 “你找到了吗?” “会不会害怕?” “要是有事就叫我。”将身旁的按钮摸完,姜茶想一想,索性直接往阮漉身旁走,还没走到,便听到少年一声,“找你自己的。” 虽然声音软,但明显很嫌弃嘛。 姜茶轻啧一声,不往那边走了,就找身旁的桌子,但脚步还在往少年那里。 终于找到了他身边,便听少年说:“我找到了!” 最后一个按钮在花瓶里,点亮了后,圆形的魔法阵全亮了。 “哒” 轻轻一声。 不知什么方向响起一声动静,姜茶来到阮漉身前站定,牵住他的手。 三秒后,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 第87章约会(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还没适应光亮,就被身后的人猛然拽了一把,脚步踉跄了一下后,侧腰就是一阵剧痛。 嘶! 侧边有一个桌角,玻璃的,侧腰直接撞了上去,磕的不轻。 姜茶忍痛皱了下眉,转头问:“怎么了?” 阮漉紧紧攥着姜茶腰侧的衣服,手心有冷汗,唇角的弧度很勉强,“没事,就忽然看到有点害怕。” 姜茶这才瞥了眼环境。 即便亮了灯,光线依旧不算明亮,墙上是攀爬而上的墨绿色藤蔓,天花板的几个墙角裂了细缝,深棕色的腐朽痕迹看着很狰狞,头顶吊着许多血迹斑斑的玩偶,有兔子,长颈鹿……最古怪的是房间正中央,一个圆形的台子上放着一个破布娃娃,四肢被绳子吊在天花板,染了血的棉絮从里面冒了出来。 阮漉大概是被这个吓到了。 姜茶想起自家宝贝之前的经历,微微蹙眉,只看了一眼,就面对着阮漉,捧着他的脸,让他将视线移到自己脸上,轻声哄,“不怕,是假的。” “我知道。”阮漉勉强上牵唇角,抱住姜茶的腰,软声撒娇,“快找钥匙,我想出去。” “好。”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姜茶让他在商场外的长椅上坐下,隔着帽子摸摸他的脑袋,“还害怕吗?” 阮漉手里捧着一杯奶茶,摇头。 他坐着,姜茶站着,需要仰着头看她,弯着眼睛温软地笑,喝了一口奶茶,再将奶茶递给姜茶,“你喝。” 这段时间阮漉胖了一点,依旧很好看,但他觉得再胖下去就有点过分了,好歹是个偶像。 前段时间开始,任何会长胖的东西他都是只浅尝一口,剩下的都给姜茶吃,可能是基因使然,姜茶不管吃多少,一直都这么瘦,抱着还没有阮漉软。 姜茶不爱喝这东西,拿着没动。 听阮漉说:“饿了。” 姜茶在他身旁坐下,牵着他的手,“想吃什么?去餐厅?” “不去,我不想动,你给我买回来。”这个长椅在花坛前,花坛里的路灯不亮,又有一大片冬青树挡着,坐在那里也不引人注意。 “行。”姜茶站起身,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说:“乖乖在这儿等,不准乱跑。” 阮漉:“好。” 想了想,姜茶将耳里的蓝牙耳机取下,给少年带上,“要是有什么事,就叫他们。” 阮漉乖乖点头。 姜茶这次离开,将近10分钟才回来,这时间也不长,但在阮漉的预想中,应该回来的更早一些,而且总觉得她回来后,有些地方不一样,也说不出什么变化,这是一种挺玄妙的直觉。 等他吃完,姜茶牵着阮漉往商场的右边走。 阮漉问:“我们还不回去吗?”今天没有他的夜戏,这才有空和姜茶出来玩。 姜茶:“不看烟花吗?还有5分钟就开始了。” 阮漉听闻,抬手看了眼表,“这么早就开始吗?我以为还要再晚一点。” 姜茶微微笑了笑。 往前走不远,小吃摊渐渐变少。 姜茶带着阮漉在没有树木遮挡,一个空空的地方站定。 身后是一座石碑,上面刻着闵安博物院。 闵安博物院对面是一个篮球场,没有高高的白杨树遮挡,宽阔的墨蓝色夜空尽显在眼前,头顶一轮清冷的月挂着,洒下冷白的光华。 这个地方视野很好,放烟花的话,可以看的很清楚,两人刚坐下,不远处的商场便放起了语音播报,说还有三分钟烟花盛宴就开始了,游玩的人着急忙慌地找着视野好的地方,闵安博物院门口的这块空地,是他们的最佳选择,人陆续变多了起来。 “倒计时开始,10……9……” 烟花开始前,姜茶牵着阮漉站在长椅上,阮漉仰着头,紧盯夜空,姜茶微微偏头,看向闵安博物院门口。 倒计时在继续,闵安博物院走出一群人,围在四周的人手里扛着拍摄机器,中间的几个人,男男女女身上的气质都不普通。 陈昭摇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长椅上,身影修长的姜茶,眉眼霎时压下一抹阴沉。 真是阴魂不散! 因为要遵循节目组的游戏规则,陈昭摇刚刚出去过一次,看到了姜茶,两人只是远远对视了一眼,便各自错开视线,像是从来就不认识一样。 如今又瞧见她,陈昭摇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沉甸甸地让人难受。 她紧盯着姜茶,姜茶也未移开视线,那双眸平静如深潭,望不见底,也看不到波澜。 “三……二……一!” “砰!” 一道流光升上天际,在空中炸开,美轮美奂的烟火色彩绚烂,一瞬照亮空地上众人的脸。 空中似弥漫烟花燃尽时的味道,陈昭摇黝黑的眼睛里映入天幕中的烟火,明明是极美的一幕,但她却似乎感觉到了扑在脸上的热度,和汹涌而来的火焰,她注意力不得不从姜茶身上移开,下意识躲避的闭上眼睛,往后踉跄了一步。 “怎么了?”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人,一人扶住她的后背,皱眉问。 这是星耀娱乐的新艺人,叫孟琳。 孟琳扶着陈昭摇,能感觉手中的肩膀正在微微发颤,她眉间的褶皱加深,“你怎么了?没事吧?” 随着烟花绽放,“咚咚咚”的声音连绵不绝,陈昭摇所能听到的声音皆夹杂着杂音,像是耳朵里被灌了水,那声音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但有一道声音极其清晰,是烟花绽放的声音,也可能是火的声音,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滚烫的温度袭来,身上的温度在升高,发烫! 好疼! 孟琳看着一下瘫在地上的人,大惊失色,“你怎么了啊?!” 这会儿其他人也察觉了不对,连忙转身看去,陆续围过去。 “陈昭摇?!” “叫救护车啊!” 被围着的女孩抱着头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烟花升了又落,一明一灭,照亮了她面无血色的脸,和额头沁出的汗珠。 她似乎很痛苦,一直在挣扎,紧闭着眼,嘴里发出一声声尖利的惨叫。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别的人。 不少人将视线从烟花盛宴中移开,落在了那个狼狈的女孩身上。 姜茶收回视线,牵住阮漉的手,“回家吧。” 音色清冷,音量不高,只有身旁的阮漉能听到。 “好。”阮漉没看身后的动静,牵着姜茶离开。 两人从烟花能普照之地,走到高楼大厦的阴影下。 阮漉停住脚步,姜茶不得不跟着停下。 “怎么了?”这还是她从长椅上下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自觉的泄露几分暗哑。 姜茶转头看着阮漉,脸上的神色平静,望着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只是眸瞳深处,总归是藏着几分不愿明朗的暗色。 阮漉凝眸望着她,软柔的眼仁很认真,“你不开心。” 姜茶眸色微微一凝,唇角上扬,说:“还好。” 阮漉一时没吭声,这个时候,她是怎么笑出来的?眼神浮上心疼,凑过去亲她。 可能是他的动作突然,姜茶愣在原地,任由他亲,等她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抽出手,刚想反客为主,阮漉就退开了。 他歪着头,唇角弯起一抹柔软的浅弧,轻声问:“不想说吗?” 姜茶微微一顿,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阮漉很安静,就这么耐心的等她开口,须臾,女孩微微倾身,手从少年身侧环过去,抱住他,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 “她曾经放了一把火,在我生日那天。”她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传开,脑中不由自主想起那天的情形,姜茶微微眯眸,眸色还算清澈平静,只是心里不由自主泛起细微的疼,她说:“当时母亲怀孕,已经足月了,差点一尸两命。” “……后来呢?”阮漉怔愣过后,问起来也有几分小心翼翼,染了心疼情绪的眼眸微微暗了些,垂在身侧的手抬起,轻轻的放在女孩侧腰,胸侧往下一寸的地方。 当时看到了,这里有一道疤痕,是那时留下的吧。 “幸好,得救了。”姜茶微微松开阮漉一些,拉住他继续往前走。 阮漉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还算平静,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仿佛能感同身受的疼因此舒缓了一些,又缓声问:“所以是因为这个吗?你不爱过生日。” 姜茶点头。 “那那天的约会怎么办?” 姜茶一顿,笑说:“约会还是要继续的。” 阮漉听闻,眼神若有所思。 凌晨,还没睡觉的人看到了出现在热门的话题。 #陈昭摇# 这个名字,好像好久没出现了,不过陈昭摇之前好歹是当红小花,在群众脑中的记忆还是清晰的。 点进去,有一段介绍,说陈昭摇拍摄节目中,忽然失控发疯,疑似患了癔症。 ‘发疯’‘癔症’本身就能轻而易举的能勾起人的好奇心,让人神经兴奋。 下面附带了视频,事件从头到尾全程被拍了下来,还有各种视角的,各个监控,和路人的拍摄。 『天呐,好吓人!陈昭摇这是怎么了?』 『真的患了癔症?不是吧,承受能力这么弱,做什么演员啊。』 『怎么感觉她很害怕的样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人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我讨厌她。』 『刚刚几个大v号发了微博,说她还在医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崇东医院。 VIP病房内,宽大的病床上,女孩被子里的手微微动了下。 “少爷,没查到姜小姐的行程。” “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走廊中两道声音压的很低,但这一楼层很安静,导致他们身后的病房内也能听清几分。 陈时镜推开病房门进去,就见床上的女生已经睁开了眼,听到推门声,看了过来,眼神有些昏沉。 陈时镜神色微不可查一僵,随后自然地勾了下唇角,“醒了。” 陈昭摇没说话,依旧用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凝眸望着他。 陈时镜来到床边,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在床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苹果削皮,低垂着眸,淡淡说:“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儿,只是压力太大,想的太多导致出现了幻觉,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行。” 陈昭摇没吭声,房间内的气氛沉默了良久,她终于开口,嗓音微哑,“你查姜茶做什么?” 声音平淡,却如暴风雨前,像是压抑着什么。 陈时镜:…… 他的表情没变化,但动作分明顿了一下,陈昭摇一直在盯着她看,自然发现了,下一秒,她沉寂的表情如被砸进去石头的平静湖面,蓦地崩塌,满是恐慌的眼瞳里藏着支离破碎的光影,还有一种被发现秘密的愤怒和怨恼,“你说!你查她做什么?!!” 她声音尖利,坐起身,拿起身后的枕头砸在陈时镜身上。 陈时镜微微蹙眉,却没躲,等枕头掉到地上,露出他被水果刀割破的手,伤口挺深,他看着一下鲜血淋漓的手,先没管,冷冷地抬眸,“陈昭摇,你是在对我发脾气吗?” “……”陈昭摇顿了顿,看着陈时镜满手的血红,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没吭声,也没动。 陈时镜抽了一张纸,擦着手上的血,嗓音不急不缓,反问:“你说我查姜茶做什么?” 陈昭摇依旧没出声,心里恐慌的情绪却仿佛拧成了一股,不断在冲撞着她的心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溃了。 陈时镜到底是怎么知道姜茶的?! 整个陈家,她一直以为只有她和母亲知道父亲当初出轨的事,陈时镜应该一概不知才对,怎么会突然就和姜茶的名字连在一起了?! 陈时镜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抬起狭长的眸去看她,唇角微微上扯,“你们怕是都以为我不知道吧?” 陈昭摇眼神一变,眼底深处仿佛聚拢了一团融不开的墨,看着陈时镜,唇瓣动了动,想问什么,但无声。 陈时镜看着面色苍白的陈昭摇,顿了顿,突然不想装作一无所知了,他平静说:“圣诞节那天我跟着你出去的,看着你推了那个女人,还放了火。” 在刚刚仿佛已经平静下来的陈昭摇,闻言,眼睫微颤,蓦然失声,“你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了。”陈时镜依旧低头擦着手上的血,但有些地方的血渍已经干了,擦不掉了。 陈昭摇想了想,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忽然明白了什么,微微抬眸,“所以你报了警?” 第88章我那么喜欢你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陈时镜这次没吭声。 “说!是不是你报了警!”陈昭摇看着他等同于默认了的反应,整个人都仿佛疯了一样,拽起另一个枕头摔打陈时镜,“你为什么报警?!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小三?!如果你不报警,现在姜茶就跟着那个女人一块死在里面了你知不知道?!!”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像是忽然没了力气,手里的枕头摔在陈时镜身上,又掉落在地。 从头到尾,陈时镜都没有躲,在房间安静下来后,他抬手捋了下凌乱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音色低哑,“是啊,如果我不报警,你身上就是三条人命。” 陈昭摇:“那有什么不好?!三条人命和两条人命也没有什么差别!” “……” 陈时镜微微抬眸,眼神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什么都没说,房间内沉寂了良久,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 陈时镜转过身,看着陈昭摇眼底清晰的紧张,嗤笑一声,眸光略显暗淡,“我要是想报警,早就报警了,再说,就算报警,也判不了刑。” 真正的杀人犯另有其人。 陈昭摇没吭声。 病房又归于寂静,陈昭摇呆呆坐了一会儿,缓缓在床上躺下,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双眸无神,就算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害死两条人命这件事依旧不敢回想不敢触碰,这不是一个随着时间过去就能痊愈的小伤小痛。 至于负疚感……陈昭摇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小三和孽种,就该死了才对! 陈时镜离开病房后,又径直去了乔医生的办公室,乔医生是精神心理科的主任。 “乔医生。”陈时镜在办公桌前坐下。 “陈先生。”乔医生将手里的工作放下,推了推眼镜,温声说:“已经有护士去给陈小姐拿药了,不过分离性障碍最主要的是心理治疗,下个月五号再带陈小姐过来一次吧。” 陈时镜点了点头,眉间思虑很重,问:“她的病是怎么得的?” 来到医院后,他只来得及了解一下陈昭摇得的什么病,之前她一直很正常,陈时镜从来都没想到她会得癔症。 “这个……原因有很多,引发这个病的重要因素是患者对应激性生活事件的经历和反应,或者幼年的创伤性经历也可能是成年后发生分离转换障碍的重要原因。”看着陈时镜迷茫皱眉,乔医生习惯性的推了下镜片,“简单来说,幼年经历过什么创伤性的重大事件到现在才开始爆发。” 创伤性的重大事件……陈时镜眼底有暗色的光影微微凌乱,敛了敛眼神,若有所思,“这样啊……” 乔医生看他这个反应,唇角的弧度不变,“如果方便,陈先生需要将事件仔细和我说一下,我好安排治疗方案。” “……”陈时镜微微抬眸,盯着乔尚的脸,静默几秒,轻敛眉眼,说:“她九岁那年,不小心放了一把火,后来那家人去世了,她以为是因为自己。” 乔尚顿了顿,疑问:“所以不是么?” “当然。” 乔尚点了点头,重新面向电脑,手放在了键盘上,“那可以说一下细节吗?例如怎么不小心放的火,那家人是什么人?邻居还是陌生人?以及家属为什么没告诉她真实情况?任由她背负不存在的罪,很奇怪不是么?” 乔尚问完,办公室内有持续几秒的安静,乔尚转头看向陈时镜,就见他在盯着自己,眼神有些捉摸不透,能看出有几分打量的意味。 “怎么了吗?” 乔尚脸上的笑无懈可击。 “……没事。”陈时镜微微垂眸,幽幽问:“要知道这都是不可言传的事,乔医生确定要听?” 乔尚似被吓到了,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唇角勾笑,“我是医生,有医生的职业素养。” “好。”陈时镜观察了乔尚一会儿,才开口:“是圣诞节那天晚上……” “所以……”乔尚的表情有些古怪,陈时镜并未看懂,“死的那两人,是陈总在外的情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重要吗?”陈时镜皱眉。 乔尚一愣,笑了笑,摇头,“抱歉。”他将手从键盘上收回,顶了下镜片,“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既然陈小姐并未做过什么,治疗方案就简单的多,下个月五号先做一次催眠治疗看看情况吧。” “好。”陈时镜点头,又问:“她得的病,可以人为导致吗?” 乔尚一顿,还没说话,就听陈时镜继续喃喃出声,似乎无意间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那个女人的女儿不是还活着么?” 陈时镜微微低眸,眼底划过暗色。 是姜茶这个名字开始出现后,陈昭摇才出事的,不得不让人怀疑到她,况且,她的母亲和她的弟弟都死在陈家人手里,她又怎么会不恨? 乔尚顿了顿,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呃……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陈时镜之后没再问什么。 乔尚来到院长办公室,径直推开门进去,李清韶还没下班,正在电脑前坐着,还在忙。 听到声音,她抬头看了一眼,“都结束了?” 乔尚点头,将手里的录音笔放在桌上,推过去,“我们的对话都在里面。”他又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李清韶拿过银行卡看了看,“这是什么?” “贿赂。”乔尚在椅子上坐下,长指抵着下颌,漫不经心地,“我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那位陈少爷怎么可能不想办法把我拴在他的绳子上?” 李清韶点了点头,将银行卡和录音笔都收了起来。 乔尚也没离开,一手撑着下巴,出了会儿神,问:“姜总的母亲怎么死的?” 李清韶摇摇头,眉间也染了点点忧虑,叹息一声,“不知道,总归和陈氏脱不了关系。” 御麟湾。 姜茶躺在阳台的吊篮里,窗外是繁星闪烁的清朗夜空,客厅没开灯,黑暗的房间内,修长莹白的指尖上挂着一根绳链。 玉色的吊坠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光,黑色的绳子,乳白色的玉石。 这颗玉石上也有数道划痕,比阮漉那颗还要破旧斑驳的多。 姜茶仰躺在吊篮上,凝眸望着挂在指尖上的玉石,思绪渐渐飘远。 那是同样一只漂亮的手,很小,也拿着这么一根吊坠,可惜手背有大片被火烧过的疤痕烙在上面,破坏了美感。 “我叫漉漉,姓漉。” “你被欺负了吗?你疼不疼呀?”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会说话吗?” “哇!这是什么呀?给我的吗?” “谢谢你呀15号!” 从头到尾只有那稚嫩软糯的男童音响起,声音很远,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 “哒~”客厅的灯被打开,光线大亮,一切躁动着的念头似乎都随着光亮安静了下来,姜茶睁开眸,将手里的吊坠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 “怎么不开灯呀?”阮漉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一双清澈潋滟的眸也显得有些潮湿,雾蒙蒙的,有种无害的漂亮。 姜茶坐起身,唇角挂着温柔的弧度,“忘记了。” 阮漉走到姜茶身旁,自然地在挤到她身旁坐下,还好吊篮够大,“擦头发。” 他递过来毛巾。 姜茶一言不发,接过毛巾,动作轻柔地给他擦头发。 她就坐在少年侧后方,能看到他白皙的后颈,挂了一根黑色的绳子。 姜茶微微一愣,唇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这是定情信物,以后我们茶茶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就可以送给人家一个。” 等将头发擦干,天色已经很晚了。 姜茶牵着阮漉来到卧室的床边,松开他,“睡吧。” “……”阮漉抿了抿唇,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紧张,他悄悄呼了口气,爬上床躺下,双手规矩的放在腹部,很端正的睡姿,但也未免太僵硬了。 姜茶关了灯,但还留着床头灯亮着,她在被子里躺下,和阮漉一样的睡姿,清润漆黑的眸瞳望着天花板。 两人独自安静了一会儿,也不怎么尴尬,更多的是沉默和不知所措。 最后姜茶先动了,她侧过身面对阮漉,黑夜中的声音显得又轻又柔,“要抱抱吗?” 阮漉一愣,以姜茶的角度,能看到他线条流利精致的侧脸,纤浓的卷睫微微颤了下,小声应,“……要。”却一动不动。 姜茶宠溺又无奈的勾了下唇角,挪过去,一只胳膊伸进他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搁在他腰上,半包围的把人抱住,鼻尖在他额头缱绻的蹭了蹭,低喃说:“不准动了,不然会控制不住想做点什么。” 阮漉一顿,潋滟水润的眸子染了羞意,软软地的“嗯”了一声。 同居的日子中,姜茶也生日在即,阮漉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剧组的人都发现了,经常一条过的人最近卡了好多次。 从戏里下来,导演将阮漉叫过去。 导演还没说什么,阮漉先道歉,“抱歉,最近状态不太对,需要调整几天。” “没事没事!您折煞了!”导演连连摆手,慌得要命。 这位的道歉他可受不起! 阮漉:…… 导演将阮漉拉到身旁坐下,关心地问,也有试探的意思,“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剧组有人说闲话了?” 阮漉一愣,摇摇头,“没有。”他大概知道导演在担心什么,笑了笑,“是因为私事,你不用担心。” 再说,现在剧组还有谁敢说阮漉的闲话? 这段时间,敢乱嚼舌根的人都已经被赶出剧组了,留下的人看出那些被赶出去的都是说过阮漉坏话的人,一时间也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到阮漉。 导演松了口气,“那就行,要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了一定得说啊。” 阮漉:“好。” 等回到休息室,阮漉来到姜茶身旁坐下,有些好奇,“你对导演做了什么?” 姜茶放下剧本,“怎么了吗?” 阮漉将事情和姜茶说了一遍,“对我过分的小心翼翼。” “那你会觉得不舒服吗?”姜茶对阮漉的事儿一向细致入微,在想着要不要说导演两句。 阮漉看透了她的想法,连忙阻止,“不用,我就是问问。” 对于阮漉之前的那个问题,姜茶漫不经心地回:“我现在是剧组最大的投资商,而你身为关系户,对你好点儿也是应该的。” 这段时间,姜茶又给了导演几张支票,现在导演对这位可是当财神爷供着。 “……” 可这已经不是好一点儿那么简单了,太敬着了。 “话说,你这几天在想什么?”姜茶对他的异常也是在意的,只是问了几次,他都说没事,想了想,姜茶抱住他,”是在想我的生日去哪里约会?” 阮漉一顿,犹豫了下,点头,“嗯。” “那不用想了。”对上少年软萌的眼仁,姜茶凑过去亲了亲他嫣红的唇,笑说:“我生日那天,带你去见家长吧。” 阮漉一愣,”见家长?” 这么突然?! “嗯,不愿意吗?”姜茶看着少年一下如受惊的兔子,莫名心生恶趣味,凑过去亲他,“我很早就和叔叔阿姨说带你回去,生日那天刚好。” 这么大的一个事儿,阮漉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但也并非是不愿意去,磕磕绊绊地说:“也没有……就是……我没准备好。” “不用准备,你人去就好了。”姜茶修长的手放在他后脑勺,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柔声说:“而且,叔叔阿姨都很喜欢你。” 阮漉一愣,清澈漂亮的眼眸盯着姜茶。 姜茶双手捧住少年绵软白嫩的脸,认真说:“宝宝,你是公众人物,他们都会在电视上看你的。” 这话姜茶可没瞎说,自从阮漉和姜茶一块上热搜开始,紧跟潮流的段青槐就注意到了,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两人的消息。 在姜茶说要带阮漉去见他们后,段青槐和古和硕两人更是得空就去补阮漉的电影电视剧,这么一个长得好看,性子又好的男孩子,要不喜欢也是很难的吧。 “所以,叔叔阿姨都已经知道我了……”阮漉一下更紧张了,细白的手指抓着姜茶胸口的衣服,整个人被她压在身下,扬着头,软声软气地撒娇,又有些慌,“那我要做什么准备啊?你一定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的吧?万一他们见到我又不喜欢了怎么办?” 姜茶看着他慌的找不着北,觉得可爱,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低下头亲他,最后才说:“我那么喜欢你,他们又怎么会不喜欢你?” 第89章最好的生日礼物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晚上的时候,看阮漉因为要见家长实在紧张,姜茶临时决定,要让他提前适应适应。 “见家长还能适应啊?” 两人这会儿站在餐厅的门口,这家餐厅是姜茶经常会来的那家。 两道同样修长的身影像连体婴儿一样紧紧粘着,站在花坛边的石头上,阮漉从后面抱住姜茶,半张脸埋在她肩膀上,风卷着她柔软的发丝,偶尔会有一缕飘在他脸颊上,一下痒到心尖儿上。 他笑着问的,其实心里猜到了。 她说过,这个地方,她时常会和古熹,洛崎一块过来。 姜茶微微侧了个身,刚好能为少年挡住风,说:“古熹他们和我从小一块长大,也算家人。” 阮漉一顿,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是啊,还是青梅竹马呢。” 姜茶知道他在吃洛崎的醋,想了想,觉得不能随意解释一句就算了,便在阮漉胳膊里转了个身,面对着少年,那双清润却总是带着淡凉意味的眸瞳,只有看着少年时才会尽数柔下去,“古熹才算他的青梅竹马,我十岁才去到古家的。” 十岁……阮漉睫毛微微动了动,先将这个他在意的点给压在心底,笑着调侃,“你一个半道出来的人,直接把人家古老师的小竹马给勾走了。” “别瞎说。”姜茶嘟囔着反驳,抬起手捂住他的嘴,神色很认真,“不管什么时候,除了你我从没想过别人的。” 阮漉对上她认真又毫不收敛深情的眼眸,微微一顿,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如此,便不说话了。 他拿下姜茶的手,将脸凑过去,亮晶晶的眸中笑意蔓延,如落尽了星光,微微嘟着嘴,索吻的意思很明显。 两人在餐厅门口等了好几分钟,古熹才和洛崎一块过来。 这几分钟,阮漉一直没说话,姜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了。”姜茶牵着阮漉的手,带着他走进餐厅。 阮漉这才回过神,他落后姜茶半步,看着姜茶的背影,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暗色。 姜茶说她是10岁才去到古家的,刚刚好,她10岁那年他也10岁,而9岁到10岁那一年的记忆,他忘得一干二净。 要问吗? 这是这么久以来,阮漉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可想起过去那段黑暗到足以让人窒息的回忆,他心中就无法控制的升起了退缩之意。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将那些回忆忘得干干净净,可若是那回忆中有这个女孩的存在,一切另当别论了。 进了包厢,姜茶和阮漉坐在一起,她拿着菜单,微微歪着身子,凑到阮漉身旁,问他点什么菜。 小云就在一边候着。 古熹:“点一份紫芋甜汤,一份清蒸鱼。”想了想,觉得对面两人也会点菜,她们也就四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便将菜单向小云递过去,“就这些了。” 小云刚准备接,就听洛崎冷冷说:“我不吃这些,重新点。” 小云看着洛崎冰冷的脸色,顿了顿,默默收回了手,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这几位老顾客她算是看得透透的,她们点单一般没有什么冲突,若有冲突,先听姜小姐的,再听洛少爷的,最后再听这位古小姐的。 古熹也被洛崎的冷言冷语弄得愣了一下,顿了顿,她好脾气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洛崎:“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吗?” 古熹:…… 你平时就爱吃这些啊。 她抿了抿唇,指尖点了点其中一道菜,试探地问:“那点这个?” 洛崎瞟了一眼,没说话,神色淡漠,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古熹有点没办法,直接将菜单塞给小云,“就这个了,再加上刚刚那两道。” 洛崎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就见对面两人看了过来,顿了顿,最终没挑古熹的刺。 姜茶看了看洛崎,又看了看古熹,没吭声。 不知道古熹怎么惹到洛崎了,用餐期间,洛崎对阮漉和姜茶两人说话姿态还和平时一样,但对古熹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净挑她的刺儿。 吃过饭,一行四人从餐厅出来,洛崎去洗手间了。 姜茶双手揣兜,用胳膊肘碰了碰古熹,问:“你怎么惹到他了?” “不知道,我也没做什么啊。”古熹也是一头雾水,被洛崎莫名其妙怼了一个多小时,身上的气息都蔫儿了,想了想,转头看向阮漉,“是因为你们吧?” 洛崎喜欢姜茶,现在却作为家长来见她的男朋友,不开心就很正常。 “应该不是吧。”阮漉不这么觉得。 虽然洛崎本身性子冷,但对他还是挺和善的,不管是因为姜茶,还是这人本来就是纯善的性子,反正对待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 古熹抓了抓头发,“那是因为什么?” 仔细想想,今天上午还好好的……脑中闪过什么,古熹有些不确定,“难道是因为钟离?” 姜茶:“钟离怎么了?” “今天中午钟离喊洛崎去办公室了,之后他就没和我说过话了,可能是钟离跟他说了什么?” 姜茶和阮漉对这事不了解,也就没吭声。 她们两个人的事儿,让她们自个儿解决去吧。 等洛崎出来,几人上了车。 姜茶和阮漉是被秦宋送过来的,用餐结束已经很晚了,想了想,姜茶就没叫秦宋,由古熹开车顺路送她们回家。 古熹和洛崎坐在前面,阮漉和姜茶坐在后座。 路上聊天时,古熹冷不丁提到过段时间她和洛崎要参加一个综艺。 作为飞行嘉宾,只需要参加一期。 拍摄地所在的城市挺远的,需要在那住一夜,洛崎不懂在外住一夜有什么好提的,但姜茶和阮漉心里门清儿。 青梅竹马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过夜,其中青梅还别有用心,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机会。 古熹正说关于这个综艺的八卦,就听从上车开始一直没说话的洛崎冷不丁出声,“我不参加了。” 古熹一顿,偏头问:“为什么?” 洛崎坐在副驾驶,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向后倚,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咸不淡,“有别的通告。” 古熹沉默了一下,稍作思量便明白了,“今天钟离找你就是说的这事儿?” 洛崎偏着头,只给古熹留下一个看不到表情的侧脸,听到她的话,微微蹙眉,强压下心里莫名其妙升上来的烦躁,“嗯。” 古熹不懂,“那你跟我生气干嘛?”语气还有一丝小委屈。 洛崎看着窗外,没理。 到达御麟湾,等姜茶和洛崎下车,古熹踩下油门,车继续行驶。 那两个人一下车,古熹和洛崎一路上都没说过话,车内彻底陷入了寂静。 古熹偏头看了洛崎一眼,见他在盯着后视镜。 从后视镜还能看到,御麟湾门口,刚刚下车的两人站在香樟树下,女孩站在台阶上,要高一点,微微低头,明显在吻少年。 远远看着,那两人只需站在那里,就已然是一道美好的风景。 “……”好歹是公众人物,能不能注意点儿啊!古熹看了两眼,收回视线,轻叹一声,“别看了。” 洛崎顿了顿,也从后视镜收回视线,余光睨了下古熹,表情不冷不热。 古熹最苦恼的一点,就是洛崎某些时刻真的称得上是一个面瘫了,任谁都很难在他脸上看到很明显的开心或难过的情绪。 她也摸不准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总归不会好受,“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古熹瞄了洛崎一眼,目视前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开口,“阮漉是姜茶从小就看上的人,她对他有多上心你也知道,所以……”声音极尽温柔,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有的人该放下就放下吧。” 她话音落下,车内又陷入了沉寂。 古熹偷偷瞟了洛崎一眼又一眼,有些懊恼地皱起眉。 其实她本意是想安慰他的,但似乎不是很成功。 洛崎始终望着窗外,目色没什么变化,漆黑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其实从阮漉出现那天开始,他冥冥之中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在知道她们交往时也并不怎么意外。 让他觉得惶惑不安的是,某些时刻,你以为已经在你心底生根发芽,占据了你整颗心的东西,将它硬生生的拔出来时,并没有你想象中的疼。 其实,都称不上疼。 这是为什么?不够喜欢吗? 古熹似听到了一声叹息,偏头看去,就听他说:“已经在放下了。” 古熹愣了愣,唇角缓缓翘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真实的弧度。 她知道,洛崎从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 古熹轻轻咳了一声,收敛好表情,眸中还是难掩丝丝笑意,不动声色地说:“你也别难过,目光要放长远,你以后一定能找一个比姜茶好百倍的人的。” 洛崎睇了她一眼,“谁?你吗?” 古熹一僵,把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眸光定在前方的道路上,好半晌,脑子短路的感觉才消退一些,结结巴巴地,声音也有些弱,“你说什么呢?” “开玩笑而已。”洛崎一直看着窗外,也没注意到古熹不知什么时候红了耳朵,车行驶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她:“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古熹一愣,卷翘的睫毛快速地颤了两下,看着就像是心虚,“怎么这么问?” 洛崎看着她的反应,黑眸半眯,心里忽的腾升一股他自己都难以辨别的情绪,让人格外烦躁,“喜欢谁?钟离?” “……” 急速跳动的心脏慢慢安分了下来,古熹轻叹一声,她还以为他看出来了,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透着几分认真,“我没有喜欢他。” 洛崎看着她眼中已经有些严肃的神色,顿了顿,“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随着圣诞节那天越来越近,在姜茶的安抚下,阮漉对见家长这件事也没那么紧张了。 只是有另一件事让他觉得有些苦恼。 那天姜茶问他这几天不在状态,是不是在想生日那天该去哪里约会,他回答是,其实不是的。 他在想,该怎么在她生日那天创造一个深刻的回忆,深刻到,让她一想起生日,不会再跟着想起那些会让她觉得疼的过去。 时间转眼就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剧组来了一位新演员。 他饰演的角色在电影中只出现过一场,这位演员过来算是客串,最多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戏份。 看到人,阮漉有些意外,“洛崎?” 洛崎远远看着阮漉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之后又去和导演他们打招呼。 之后洛崎在阮漉身旁的凳子上坐下,简单聊了几句,两人便安静了下来,看剧本的看剧本,玩手机的玩手机。 几分钟后,洛崎转头看向阮漉。 短短几分钟,就听他一直在叹气,没忍住问:“和姜茶吵架了?” 阮漉一愣,摇头,“没有啊。”又解释,“她已经进组了,就在隔壁。”所以才没有陪他。 她将Secret国际上半年的计划都已经提前执行开展,最近时间都空了下来,便安心进行之前定下来的计划。 她参演的是一部古装电影,饰演的是一位前期公主后期进军队当了军师的角色。 当时是那部电影的导演亲自发来了邀请,本来是希望她能饰演女主,但由于女主是将军,有大量的打戏,姜茶说她吃不了苦,退而求其次选了军师这个角色。 当时宋柯臻还为她做了大量的分析,说女主的戏份多,人设又出彩,是整部电影中最能吸粉的角色,可姜茶死活不听,当时她的表情像是在说,‘如果让我选女主的角色,就等于是要我的命’,像个不听劝的孩子,阮漉印象深刻。 洛崎:“那你愁什么呢?” “……”阮漉想了想,正色看向洛崎,问:“你说,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最印象深刻?” 洛崎:“送姜茶的?” “……不是。”阮漉思忖了下,还是否认了。 在情敌面前谈起要送女朋友的生日礼物,不太好吧。 洛崎疑惑,“那送谁的?” “许艺白不是也快生日了么……苏鸦留问我的。”阮漉移开视线,拿起矿泉水瓶喝水。 “哦。”洛崎和苏鸦留他们是一个公司的,这么长的时间也熟悉了,想了两秒,不假思索地说:“这两个人就差捅破了窗户纸了,让苏鸦留把自己送给她最印象深刻吧。” “……”阮漉顿了顿,转头看洛崎,表情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洛崎面不改色,依旧高冷着一张脸。 “你确定?”阮漉问道。 洛崎:“确定。” 第90章见家长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夜晚,月光透过窗铺了一地杏黄。 大床上,阮漉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两人的脑袋,呼呼喘着气。 姜茶半趴在他身上,将脸从他脖颈里抬起,如墨的长发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依稀能窥见几点艳红。 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如白日那般清澈,不染烟火,此时如融了半盏花色,潋滟一片,稠艳的,难以捉摸。 姜茶好不容易平稳下呼吸,又低头亲亲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伸出胳膊将床头灯给拉上了,翻身躺好,“睡吧。” 声音泛着哑,很撩人心弦。 今夜月色很好,窗帘半开,屋子里算不上黑。 安静了几秒,阮漉翻了个身,面对姜茶而躺,还能瞧见她如墨画般的眉眼。 他忽然出声,轻声细语,“茶茶。” “嗯?”她温声应了一下。 之后半晌,他没说话,姜茶翻身与他面对,抬手,拈着他鬓边的发丝轻柔拨弄,“怎么?” 阮漉短暂停顿了一下,挪着身子蹭进她怀里,被子里,手指捏着她的睡衣轻轻扯了扯,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姜茶微微一顿,昏黑的光线中,喉咙滚动了下,再开口,声音明显透着隐忍,“你,想要?” 阮漉羞红了脸,声音更小了,显得娇软,“没有。” 有他也不会承认的。 “那就再等等。”姜茶一伸胳膊,把人抱在怀里,修长莹白的手压在他后脑,墨色的碎发从她指缝中透出来,黑白分明,更显得手漂亮。 她还没有准备,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阮漉:“……哦。”顿了顿,又想问:“那……” “那什么?” “没什么。” 刚想问‘那明天可以吗?’,可这就没有惊喜了呀。 不等姜茶追问,阮漉脸颊贴着姜茶的心口蹭了蹭,“我要睡了,摸摸头。”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惯的毛病。 姜茶也不再问他刚刚想说什么了,摸摸他的后脑,“晚安。” 次日,万里无云,空气很凉,白杨被笼在不明净的天幕下,略显萧条,躺在地上的枯叶裹了白霜。 两人睡到中午十一点。 简单洗漱过后,阮漉着急忙慌的拉着姜茶下了楼。 姜茶开车,安抚副驾驶已经开始有些紧张的少年,“不用急,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其他东西也都准备好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 可第一次见她的家长,怎么能不急? 阮漉深深呼了一口气,没多久,手心就浸出了一层冷汗,他抬手按下车窗,任由凉风卷进来。 车停在了独栋别墅前,阮漉透过窗户看着门口已经等着的人,吞了下口水。 段青槐远远看到车停在门外,连忙从屋里出来,怕吓到人,就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打消了去接人的打算。 姜茶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拉开门。 门一开,就见少年转过头,眼巴巴的抬头看她,眼神无措,可怜兮兮的。 姜茶无奈,低头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这动作可把阮漉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有窗户挡着,又离得远,应该看不到才对,松了口气,但还是嗔怒着捶了下姜茶肩膀,“不要胡来!” 姜茶低眉莞尔,牵着他的手把人拉出来,“不用紧张,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也很喜欢你。” 阮漉咬了下唇,小声,“我知道。” 姜茶去后座拿买给二老的礼物,阮漉就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礼物不外乎是一些名贵的茶叶字画刺绣,姜茶不差钱,阮漉对见家长这件事上心,又一向细致,礼物自然准备的周全。 段青槐看两人磨磨蹭蹭好久才进了门,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看着他们走近,轻言细语,“累不累,先进来吧。” “不累。”是阮漉回的话,虽然紧张的隐隐有些同手同脚的趋势,但还是一个乖巧懂礼貌的好孩子。 他们确实不累,只是姜茶过分实诚,“刚睡醒没一会儿。” 阮漉一听,就在背后用手肘怼了怼姜茶的后腰,一边对段青槐笑了笑,深深的小酒窝显得乖巧可爱,神色透着尴尬。 段青槐善意又带着调侃地笑了笑,转身先进屋。 阮漉在姜茶后面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也不用说的那么详细。” 姜茶也知道说错话了,挠了挠下巴,没吭声。 书房内,落地窗前,古和硕坐在桌旁,手里正剪裁一张印着花样的少女粉色的纸。 一旁,放着一个不足巴掌大的小盒子,也是硬纸质的,挺新,这是他新买的礼物盒。 忙活了好大一会儿,才将礼物盒包装成了好看的样子,他又拿出一根粉红色丝带,在盒子上方系了一个蝴蝶结。 捧着盒子端详了好一会儿,见没出什么差错,古和硕脸上漾出一丝比平日里要更温柔的笑意来。 从书房里出来,客厅内人已经齐了。 古熹和洛崎刚从楼上下来,四个小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厨房内有动静,段青槐正在里面准备食物。 电视开的声音挺大,压住了书房开门的声音,倒是阮漉坐着的地方,正对着书房门口,看着古和硕从里面出来,本来已经渐渐开始放松的人又紧张了起来。 本就板正的腰板更加挺直,肉眼可见的紧绷,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乖巧道:“古叔叔。”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被古和硕阻止,一双温柔的桃花眼天然带着几分让人放低防备的无害,气质更是儒雅温和,“坐吧,不用拘束。” 看着阮漉坐下来,他将手里的礼物盒递给姜茶,“这是今年的礼物,我去厨房帮忙。” 临走又多看了阮漉几眼,脸上的笑意加深,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他对阮漉很有好感。 看古和硕消失在厨房门口,古熹才出声,语气带了安抚,“不用紧张,我爸妈很喜欢你,你不知道,平时这两人在家还争遥控器呢,我妈喜欢看你的综艺,我爸喜欢看你的电影。” 阮漉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似融了半盏花色的漂亮眸子里微微羞涩,“是吗。” 总之是见过人了,而且看样子,两位对他很有好感,应该可以放松了。 姜茶拿着礼物盒摇了摇,眼神有些好奇。 今年的礼物和往年风格有些不一样,以前送的大多是一些不那么严谨的礼物,例如花束,随笔画之类的。 包裹得这般严实,古熹也很好奇,“送的什么?拆开看看?” “等吃过饭吧。”姜茶将礼物盒随手放在一旁的八仙桌上。 过了会儿,笨手笨脚的古和硕被段青槐赶了出来,他无奈让古熹和洛崎进去帮忙,本来姜茶和阮漉也准备过去,被古和硕喊住,“你过来陪我下盘棋,今天生日,就别去忙活了。” 姜茶看了下厨房,“好。” 两人下棋,阮漉就坐在姜茶身旁看,很乖,也很少说话,但开口间的寥寥数语,皆礼仪周全,温和端方。 古和硕指尖夹了一枚白玉棋,放在棋盘上,堵了黑棋的路,抬眼间笑看了阮漉一眼,却没说话。 当初的孩子,也长成了一个能惊艳时光的翩翩公子。 姜茶低眉思忖,专心致志,伸手接过身旁乖巧少年递过来的黑棋,在手里把玩,莹白肌骨,润黑色棋,两者交织,倒是很漂亮的一幅画。 放下棋,她说:“我赢了。” 古和硕端详了一会儿棋盘,轻啧一声,拿起手旁的温茶抿了一口,“也不用这么认真。” 他对琴棋书画都略知一二,但也只是略知一二,倒是姜茶,智商超了三位数,学什么都天赋异禀。 姜茶莞尔笑了笑。 身旁阮漉跪坐在软垫上,微微探身,拿过两个棋罐,耐心细致的收拾棋盘,姜茶看了他两眼,伸手帮他。 收拾好,阮漉抬眸,看着她笑,姜茶跟着笑,准备再来一盘时,古熹从厨房里探出头。 她看着姜茶,很无可奈何,“来帮个忙?” 古熹是不会做饭的,不夸张的说,她分不清糖和盐,却答应了洛崎给她出的难题。 洛崎说,如果能做出一条鱼,就答应陪她参加她接下来要去的节目。 只说做一条鱼,什么鱼都没说,显而易见是在放水。 姜茶:“不去。”她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棋子,放在棋盘上,“继续。” 古和硕喝着茶,下着棋。 上盘棋的中途,古熹给她发了信息,姜茶看了一眼就放下手机,装没看到。 给别的男人做饭算什么?她只给她家宝贝做吃的。 想来是厨房有人催她,古熹有点急了,“你说我做,再欠你一个人情。” 姜茶看过去,似是犹豫。 就这还要犹豫?真是塑料姐妹,古熹心里愤愤吐槽。 阮漉笑着推了推姜茶,蹭到她身旁,手里还拿着一枚棋子,“你去吧,我替你下。” 姜茶将目光移到阮漉脸上,一瞬间就柔了满眼光影,笑问:“宝宝还会下棋啊?” 古和硕啧啧两声,没眼看啊没眼看。 阮漉羞红了脸,耳垂也攀上一片胭脂红,小小地“嗯”了一声。 却在古和硕不注意时瞪了姜茶一眼,让她不要乱喊。 姜茶咳了咳,她也是习惯了。 “那我去了。”她站起身,给阮漉腾地方,去了厨房。 古熹接下来要拍摄早已经定好的那个选秀节目,由于上次那个户外综艺节目她没和洛崎一块参加,总有些不甘心,便想着这次一定要把人拉过来和她一起参加一次。 洛崎本来已经答应了,但回头和钟离说时,钟离说他以后是要做演员的,去选秀节目做一期飞行嘉宾没有必要,还不如挑一个剧组去客串一下。 如此,洛崎便反悔了,说不去了。 古熹虽然觉得钟离说得有道理,但心里莫名有一股气憋着,就想拉着洛崎一块参加,所以就有了洛崎给她出的难题。 午饭过后,姜茶和阮漉又在这逗留了一下午,想着回家时已经四五点了。 最后在段青槐的挽留下,决定晚饭也在这儿吃。 卧室内,段青槐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隔几秒就叹一声气,整间卧室内都添了几分惆怅。 古和硕装没听到。 到最后,段青槐有些忍无可忍,转过身,幽怨的看着古和硕,“今天茶茶生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古和硕倚着床头,手里掂着一份报纸,翻了个面儿,没移开视线,“那不然?还能怎么?” 能在今天吃个团圆饭就不错了,往年姜茶都是一个人躲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度过今日,能有现在,还是托了阮漉的福。 古和硕说的段青槐都懂,能这样已经不错了,但心里还是仿佛被揪着一样难受,又叹了一声气,“闺女生日,没煮鸡蛋,没有长寿面,没有蛋糕,我这是心疼闺女。” 可谁不心疼?古和硕看不下报纸了,将报纸放下,望着天花板叹气,“她不爱过生日。” 论谁也不会爱过这个生日,就是从那天开始,那个女孩一步步陷进了地狱。 客厅内四人一块儿在玩游戏,是射击类的游戏,姜茶已经死了,放下游戏机,往后一倚,看着他们三人玩。 古熹瞪她,“叛徒!” 姜茶智商高,玩游戏也厉害,开局两分钟就死了,还不是自己送人头?! 姜茶懒懒瞥了她一眼,没理。 和三个菜鸡一块玩儿有什么意思? 主要的是古熹怕姜茶‘大开杀戒’,特意将她和阮漉给分开了。 古熹姜茶一组,阮漉洛崎一组。 古熹这边只剩她一个人,论技术,三人半斤八两,不过古熹这双弹钢琴的手,比他们两个还是厉害一点儿的。 雪白的指尖在游戏机上跳动,快的能看到残影。 阮漉有点慌了,握着游戏机的手不知道怎么动了,他连屏幕内哪个是自己都分不清了。 身边,洛崎一脸紧张,严肃着脸,“快来我身后!” 阮漉茫然,“你身后在哪儿啊?” 洛崎:…… 无语过后,他大吼,“你左边!” 话音落下,他已经死了。 放下游戏机,洛崎看向阮漉,幽幽问:“小时候没玩过?” 阮漉很无辜,“没啊。” 阮漉天生就长了一张能让人心软的脸,眼睛黑白分明,像稚童一般,眼神干净的要命。 洛崎与他对视数秒,深吸一口气,拿起游戏机,“再来!” “哦。”阮漉拿起游戏机,向一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姜茶看去。 她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双腿搭在扶手上,长指撑着太阳穴,懒懒的看着他,一双眸含笑,宠溺至极。 但就是没来帮他! 第91章过去(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凶巴巴瞪她一眼,就见她笑得更开心了。 他们三个人又开始玩儿,不过换了个游戏。 姜茶看他们不带自己,也没往里掺和。 正好有时间关注自家宝贝。 她盯着阮漉和屏幕内他操控的人物,偶尔提醒他一句,数次救回他一条小命儿。 古熹嚷嚷她,控诉她作弊。 姜茶理都不理。 他们正玩的开心,姜茶注意到了一旁桌上的礼物盒,都快将礼物这事儿忘了。 她胳膊一伸,将礼物盒扒拉到身旁,解开丝带,拆开盒子,见到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卡片。 骨节修长的手掀开素净的卡片,里面只有短短两行字。 字体润圆,笔锋端正,透着几分风骨。 字如其人,温和端方的字体。 ——闺女,生辰快乐。 下面一行是注明:这份U盘最好自己看。 还很潮的画了一个颜文字^_^。 姜茶勾了勾唇角,拿起U盘,在指尖转动了一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优盘,稍作思忖,她看了一眼玩得正疯的三人,拿着U盘独自去了楼上。 熟门熟路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来到电脑前坐下。 这一把游戏结束,阮漉放下游戏机,站起身,“我去找茶茶。” 姜茶一走他就注意到了,不过当时正在玩游戏,脱不开身。 古熹啧啧两声,“去吧去吧。” 阮漉上了楼,低声自言自语,“左边第三间……” 古家挺大的,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有房间,粗略估计有十多间。 上了楼梯往左拐,大多数房门都是紧闭的,第三间也一样,门缝下也没透出光。 深冬的天黑的早,才六点多,外头就已经黯然一片了,从栏杆往下看,能瞧见客厅已经灯火通明,但这光照不到二楼。 还能听到楼下古熹和洛崎打游戏的声音,能传上来声音,但传不来热闹,二楼依旧寂静,或许是走廊没开灯的缘故。 地毯的颜色深沉,显得光线更加昏黑,走廊两端的尽头各有一扇窗户,窗户外是树枝狰狞的影子,正随着寒风晃动,将整个空间营造成沉寂,阴暗,压抑的环境。 更别说,此时还有很古怪的声音,从第三扇门内传了出来。 细细听……是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和笑声? 阮漉吞了下口水,将手放在门柄上,小心翼翼的往下按,渐渐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同时有一抹很微弱的光从门内撞入了他眼中。 拉着遮阳窗帘的缘故,这个房间比走廊的光线更黑,将人的目光轻易吸引到了唯一的光源处。 电脑屏幕亮着很微弱的光,照映在女生脸上,肌肤赛雪,白如雕玉,白的晃眼。 姜茶敏感的察觉到动静,抬手按了下键盘,将视频暂停,偏头看过去,只瞧见了门缝,勾了下唇角,“这么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门就开了一条缝,姜茶只能看到阮漉一只黑黝黝的眼睛,乍一看还有些渗人。 阮漉见人好端端的坐在里面,也并未有什么小孩子,呼出口气,将门一把推开,走进去。 他心有余悸,也大惑不解,“我刚刚怎么听到了小孩的声音?是你在看什么?” 若是他走过去,便能轻易看到电脑内的秘密。 画面暂停时,刚好定格在小孩儿的正脸。 小孩儿生得精致,细细弯弯的眉毛,颜色很黑,睫毛也一样,卷睫又浓又长,像小扇子,清澈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笑得很欢喜,一边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因为是很早很早之前拍下的视频,像素不好,有些模糊,不然这张如瓷娃娃的脸想必更加惊为天人。 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和阮漉几乎没有差别,除了小了一号,同样精致漂亮。 可惜在阮漉走过来前,姜茶动作很快的按了快捷键,将视频最小化。 她神色自若,“处理了份紧急文件。” 阮漉走过来,果真见桌面上什么都没,他并未想到姜茶会对他有所隐瞒,所以也没看的仔细,只是还是觉得不解,他分明听到了什么声音。 姜茶看阮漉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转移话题,“快开饭了吧?” “嗯。”阮漉点点头。 这个话题本该就这么过去了,但奈何,再细致入微的人,在绝对重要的人面前,也会稍出差池。 阮漉眼眸无意间一转,瞥见了电脑另一边的一抹少女粉,脑中霎时就想起了中午饭前,古和硕送的礼物。 所以,她也并非是在处理什么紧急文件。 阮漉眼底深处光影微微晃动了一瞬间。 姜茶见着他视线绕过自己,注视着自己身后,也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僵,转头看去。 看着礼物盒,她心里叹气,又转头看阮漉,刚准备说什么,眼前视线一昏,手腕被一片温暖包裹。 阮漉将姜茶拉起来,转身往外走,“都开饭了,再不下来,阿姨会不开心的。” 声音听不出不对劲。 姜茶怔了怔,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腕,又抬头望着少年的背影,眸光微凝,没有出声。 是因为相信她,还是有些事情压根就不愿意问? 姜茶看着阮漉的背影,看着看着,眼前的画面开始与过去的一幕重叠。 曾经的他也一样,喜欢拉着她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想着,姜茶苦笑了一下,不记得就不记得吧,若是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样子,会吓到的吧。 九岁的阮漉,第一次见姜茶时,确实吓了一跳。 “漉漉乖,你快停下!不要再往前跑了!” “漉漉!” 第五人民医院是南江的精神病院,雪白的走廊上,一个矮瘦的小孩正迎着光跑去,身后哗啦啦地追了一群护士和医生,神色都肉眼可见的着急和担心。 倒不是担心这个小疯子出来伤人,虽然这小疯子也是精神病院的病人,但却并没什么攻击性,平日里都很乖巧,当然有时也没那么乖巧,比如现在,他喜欢偷跑出来玩。 医生护士们担心的是怕别的病人伤害了他。 小疯子今年九岁,个子却比同龄孩子矮了一个头,很瘦,体质差的一塌糊涂,用弱不禁风四个字形容他一点儿也不为过,三天两头发烧感冒,总是大病小病不断,归功于那张精致的像洋娃娃一张的脸,他第一天入院,就轻易夺得了上到院长下到护士所有人的喜爱。 负责看管小疯子的护士叫做媛媛,追着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祖宗啊!你别跑了,前面有怪兽,很危险的!” 再到前面,住了好几个危险系数很高的病人,若是碰上,大疯子和小疯子一块儿毁天灭地的闹一场也不算什么,就怕伤了小疯子,本来身子骨就弱,就得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着才行。 媛媛正追着费劲儿,又一次在心里叫苦不迭,这小祖宗身子骨不好,但怎么精力就这么旺盛呢?! 媛媛差点就绝望了,却远远见着,那矮小的人影渐渐停住了脚步,她眼睛一下发光,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那小孩儿向左走了过去,站在了一间病房门口不动了,正往里看。 媛媛本来还没当回事儿,却抬头一看,见正路过的病房牌是1026,她心里一紧,连忙加快速度跑了过去,心里已经在狂叫‘快回来’了,喉咙却像被一团棉絮堵着,一个声都不敢冒出来。 九岁的漉漉是个小矮墩,病房门是关着的,但中间有一个长条玻璃,以他的身高,刚刚好能够透过玻璃看到里面。 他就站在门口往里面看,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眼神清澈的过分,似琉璃般。 若是不知情的人,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被亲生母亲囚禁了九年,日日遭受虐待殴打的人。 这时媛媛终于来到了他身边,蹲下,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双手就在身前一顿比划,眼神焦灼,心急如焚,示意他跟自己走。 她不敢碰他,小疯子会抵触。 漉漉没看她,自然看不到她比划了什么。 媛媛崩溃得抓了抓头发,头顶的护士帽都差点掉了。 强行把人抱走,保不齐惹人发病,就站在这儿不动,万一里头那位察觉了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里面的病人什么情况,但院长特意吩咐过,那句吩咐,现在回想起,还如一记重锤砸在心上。 “想必你们自己清楚,你们的工作有多危险。” “平日里你们稍有疏忽我不多加告诫,但这次,1027病房不准靠近,1027的病人更是得打起12分的精神防着!” “不然你们一条命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懂了吗?” 这些话院长也并非是第一次告诫他们,但这次,却是她头一回见一向温和儒雅的院长,严肃着脸,她甚至在院长眼中看出了几分凝重。 媛媛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准备继续跟小疯子比划,让他跟自己回去。 她抬头时,无意识的随着身前一动不动的小孩儿一块儿往里看,透过玻璃,刚刚巧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初春,正午时分,暖阳和煦,温暖的阳光从大片的窗塞满了整间病房,那女孩分明置身阳光,却一如携裹黑暗。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媛媛却连忙低下头,狼狈地躲避,一阵风吹过,后脊发凉,这才察觉脊背不知何时窜了满背的冷汗。 “茶茶,你知道你母亲已经去世了吗?” 九岁的姜茶,已经长成了能惊艳人的模样,凤眸微挑,眸光很淡,似隔着烟笼着雾,看不真切,高挺笔直的鼻梁下,是一双颜色寡淡的唇,形状漂亮,年纪轻轻,五官却已经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了。 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正对病房门,侧头望着那边,不知有没有看到那个过分矮的小孩,又偏过头看向桌子对面,眼神很淡,没有说话。 古和硕没有发现病房外站着人,见女孩不说话,无奈的叹息一声。 看着这个不过九岁便如蹉跎了一生的女孩,不可避免的心疼。 他也有一个女儿,同样九岁,却也完全不同。 古和硕本就温和的声音又刻意放柔了几分,轻声哄着女孩,神色却很郑重,“不想说话可以点头,摇头,茶茶,我需要了解你。” 姜茶依旧不吭声,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随意落在桌上放着的相机上。 九岁的姜茶,患了失语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相机还开着,古和硕需要拍摄病人的一举一动,等回去更加仔细的观察她的反应。 只是自从姜茶从医院出来后,古和硕便把视频资料给放起来了,十多年过去,家里免不得搬挪家具陈设,那视频也因此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也是这次姜茶生日前,段青槐琢磨着将书房的书架挪个地方,才让他又发现了这个视频。 视频内有不少那少年小时候的样子,刚好,作为生日礼物。 一扇白色又有些浅蓝的门,中间有一块长条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 瘦瘦的,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看不清样子,但有几处地方格外的清晰,露在外面的手,脚踝和一小截小腿上,全是丑陋的疤痕,像火烧的。 “漉漉。” 阮漉猛的睁开眼,瞳孔内还残余着一丝慌乱和暗沉,他手放在胸口,紧紧攥着睡衣,一声声喘着粗气。 “漉漉。”姜茶蹙起眉,抬手擦他额头上的细汗,心疼的不得了,也有点慌,但声音很柔,“不怕不怕。” 阮漉睫毛动了动,还未回过神。 姜茶没说话,等安抚了少年一会儿,见他似乎从梦里脱离出来了,才问:“做噩梦了?” 阮漉若怔若忡,“……嗯。”等稍稍回神,眸光下意识追随女孩的手。 白净漂亮的手,肌肤嫩滑。 阮漉低垂下眸,睫毛很长,浓密,遮挡了眼底的颜色。 姜茶抱着他,吻了吻他的额头,看人真的安定下来了,轻声哄,“还睡得着吗?” 阮漉抬眸,在姜茶怀里翻了个身,由正躺改为把脸埋进她心口,“嗯。” “那睡吧,我守着你。”姜茶说。 姜茶问过他做了什么噩梦,阮漉说,不记得了。 阮漉把自己紧紧埋在女孩怀里,手抱的她死紧,一直没放松力道。 姜茶叹气,凑在他耳边哄:“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回家。” “好。” 今日晚饭后,段青槐磨着阮漉让两人在这里过一夜,阮漉没办法拒绝长辈的要求,两人只能留下。 无奈,准备的生日礼物只好延迟再送了。 第92章过去(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生日过后,两人又各自回了剧组。 这天古熹拍摄节目结束,想着电视台距离剧组不远,就过来了。 跟着来的还有许艺白,她是节目第一期的飞行嘉宾,听古熹说要来找姜茶,就跟着过来了。 到的时候,姜茶还在拍摄。 一身青衣,手执清茶,懒懒往那儿一靠,便是一副慵懒又矜贵的美人图,她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沙盘上,对周围其他将领的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置若罔闻。 好一会儿,坐在她右边的将领噌的一下站起身,双手抱拳,微微欠身,“请公主下命令!” 少女抬眸,眼中有清光,微凉,不紧不慢,“军师。” 将领顿了顿,嗓门更大了,“是!军师!” 少女转开视线,目光落在沙盘上某一个点,抬了抬雪白的指尖,缓声:“就那里。” 将军瞟了一眼,声如洪钟,“是!” 这场戏时,蔺朝大军在长公主和宇文大将军来之前已经败下一战,丢了一城。 蔺朝边境城汩城两面环山,一面是水,是蔺朝抵御外敌的天然壁垒,这地势易守难攻,如今丢下这一城,想要再夺回来,万分艰难。 汩城被北戎大军占领,如今各位将领各执一词,有说从水路绕后来个出其不意胜算更大,有的说北戎那边必定也想到了此处会加紧戒备,且若是出了纰漏,在水中压根没有后路可退。 最重要的是,现找一支水性好的小队,有些冒险。 少女军师指的地方,是水路,又问:“宇文呢?” 被问到的将领也是一懵,愣愣摇头,“不知道。” 身为大将军,居然缺席。 少女军师刚皱起眉,帐篷的大帘便被从外掀起,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走了进来,面如冠玉,眉眼清俊,若忽视他那一身盔甲,倒是像个白面书生。 迟到了的将军不慌不忙地走进来,在国师左边的首位落座,修长的双腿一抬,敲在桌上,实在忍不住了,甩了甩手。 少女军师看到了,他手背上有鲜红的颜色,匆匆一瞥,似乎是个牙印,可见力道狠厉,皮开肉绽。 察觉她看过来,少年将军眉峰一挑,将手垂下,靠着扶手遮挡,轻佻地问:“看什么呢?” 军师撇开,不再看他,慢条斯理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地下命令,“你带一支队伍走水路,庞连带左蔺军从铁松山绕过去。” 她这话一出,其他将领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但宇文舜瞬间就明白了,勾了勾唇角,“奸诈。” 少女军师不置可否。 这场戏结束,许艺白远远看着姜茶一身青衣走过来,惬意地咂咂嘴,赞叹,“演技真好。” 古熹翻了个白眼儿,站起身,“本色出演而已。”她抬步向姜茶过去。 下场戏是别人的,三人搬了把椅子坐在拍摄现场边缘,观看别人表演。 姜茶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古熹回答:“找你玩儿,她非得跟过来。” “哎,你怎么说的跟我死皮赖脸似的。”许艺白收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经说:“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忘途的宣传日期已经定下来了,这个月16号,你看一下消息,看看哪几站能把时间空出来。” 这是个大忙人,不一定会跟着她们跑宣传。 姜茶去拿手机,看微信消息。 身旁古熹嘀咕,“你们杀青时间不短了吧,上映时间不往前提一提?” “嗐,提什么呀。”许艺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毛都提了起来,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前段时间刚好有空到贺导那看看,这仙侠片弄特效是真麻烦,光是后期剪辑就费心剪了个把月,而且中间还出了个事儿,有一小段影片不知道丢哪了,贺导临时又喊苏鸦留和陈昭摇补了一下戏份,拍了之后他又不满意陈昭摇演的,又把陈昭摇单独叫过去补拍,可是花了好些时间呢,这时间紧巴巴的,上映时间没办法再往前提。” 但她是很高兴的,听说陈昭摇最近一直在医院里住着,身体还没好全,这次补拍压力大,身体又不好,可把她折腾得够呛。 古熹感叹,“你们真是一波三折。” 姜茶拿手机对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前面几站我都能去,不过从襄城后面这几站就没办法了。” 许艺白:“咋滴?” “那段时间漉漉有别的通告。” 得了,不是这位没时间,原来是那位没时间。 “你这完全是跟着他的行程在走啊?” 姜茶理所当然,“嗯。” 许艺白:…… 姜茶坐下,又看向古熹,“你呢?过来什么事?” 这话问的…… “没事不能来找你啊?”古熹没好气地反问。 姜茶点头,“能。” 就是有些反常,这人有空不去追男人找她干啥? 几人在这坐了一会儿,许艺白一直在观察着女主演戏,最后没忍住问:“听说刚刚开始是选定你演女主,怎么不演?” 以她看,这女主的戏份要出彩的多。 饰演女主的女演员叫靳雪,本来是做模特的,身高有1米77,长相俊丽英气,后来进军演艺界,也成绩不俗,演技惊艳。 她也确实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女主身世凄惨,从小是一个孤儿,六岁那年,将军府的独子意外落水去世,将军府不能无后,便临时找到和小世子有九分像的女主带回了将军府,由她顶替已经去世了的小世子。 女主从小到大女扮男装,在将军服水深火热的度日,她表面是身份尊贵的将军府世子,但在将军府内,并不受老将军和夫人的待见,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自然不能像对普通主子那般精心伺候,她这个冒牌世子,在将军府过的也就比奴才好一点。 这年老将军去世,恰巧北戎敌军来犯,女主迫不得已披上铠甲上阵杀敌,因为身份,女主从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度日,也逐渐带上一幅肆意不羁,风流随性的面具,其实心肠硬着呢。 电影通篇围绕着女主的冒牌身份,上阵杀敌,和男主的相爱相杀开展。 这么个戏份多,人设好的角色,姜茶怎么也不该拱手相让啊。 古熹也觉得这样的角色更惹人喜爱,对于姜茶眼瞎的行为,只能吐槽一句,“她懒。” 姜茶低头看手机,想来是那头有人给她发了信息,她心情好,也愿意解释,“我拍戏不求名不求利,只要有两部作品傍身,让我家漉漉的粉丝知道他喜欢的是个有实力的人就行了。” 再说,让她骑马在沙烟浩荡中舞刀弄枪,想都别想,她是个娇贵的人儿。 许艺白听了她的解释,只能说一句“行吧。”想了想,又问:“两部都是古装,是不是撞角色了?定型了咋办?” 姜茶只说,我不会让她撞的。 许艺白还有别的通告,在这坐了会儿就走了。 之后也一直没有姜茶戏份,她想去隔壁找阮漉,但看着古熹……她轻啧一声,踢了踢她屁股下的凳子,“有事就说。” 姜茶足够了解古熹,知道她不去找洛崎而来找自己,必定是有什么事。 虽然是塑料姐妹,但有一点还是像的,都见色忘义。 古熹睨了她一眼,“快元旦了。” 姜茶一顿,“哦”了一声,“就这?” “也是阮漉生日。” 这次姜茶没吭声。 古熹轻叹一声,目光正色了些,望着女生的眼神有些复杂,“还是你母亲忌日。” “……” 姜茶默不作声,轻啧一声,低着头先回了阮漉的消息,将手机揣进兜里,看着远处,才说:“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古熹不言。 姜茶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又说:“人总要往前看的。” “你要是真的往前看我就不操心了。”古熹轻叹一声,掏出一份报纸塞进姜茶手里。 正对她的视线——‘陈氏集团名下lg电子造假’ 姜茶看了报纸两秒,将本就折成小块的报纸揉成团,塞进古熹手里,“随身带报纸什么毛病?” “别转移话题。”古熹不放过她,认真说:“要是你真想往前看,过去这点事儿你早就解决了,这么拖着像逗老鼠一样,偶尔折腾一下,不给人个痛快,不是在计较是什么?” 姜茶没吭声,站起身,“我去找漉漉了,请你吃饭?” “呵呵。” 没见过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 古熹看着姜茶的眼睛,那双漆黑的,总是过分晦涩的双眼,不知何时变得明亮起来,她抚了抚长发,不再揪着这点事不放,拒绝她,“我找洛崎去。” 她不说,她就没有任何办法,但心里总归担心。 看古熹走了,姜茶叹了口气,也出了剧组,往隔壁走去。 附近有几家饭店和奶茶店,不知道哪家店铺里传出来的声音,是陈氏集团造假的报道。 姜茶没看,继续往前走,不是在计较,不是耿耿于怀,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想让他死,只是能这么做吗? “你怎么这么慢?”姜茶一抬头,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像是一直在看着她过去。 阮漉走过去,一边抱怨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已经订好了饭店走去,“等了你好久了。” 姜茶笑了,指尖强硬又温柔地插进他指缝里,“古熹来找我了,她不让我过来。” 胡说八道! 古熹自己开车来的,拉开车门,看清里面的人,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找你啊。”洛崎坐在副驾驶打游戏,头都不抬一下。 等古熹坐进来,“下次锁门。” 古熹:“……哦。” 车停在门口,或者只是短暂离开一会儿,古熹一般不锁车门。 车往前开,洛崎结束一把游戏,问:“她说什么了?” 古熹一顿,握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动,不是说找她呢么? “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没说,我也猜不到她怎么想的。” 洛崎看着窗外,没吭声了。 想了想,古熹还是问了,“你怎么找过来的?” “花花路过,送我过来的。” 花花是王春花,古熹让她带洛崎,现在两人用同一个经纪人。 “哦。” 次日,天有些阴,乌云密布遮了满天,寒风瑟瑟,枯叶在干净的道路上飘一会儿停一会儿。 这是长寿花开的季节,花枝爬出了窗,算是为死气沉沉的冬日添了几分生机。 阮漉看着窗户外的盆栽,眼睛有些惺忪,发了会儿呆,拉开窗,将盆栽抱了进来,一阵风灌了进来,凉得紧,他又连忙把窗关上,就这么一会儿,从被子里带出的温度也散了个干净。 随手将盆栽放到桌上,他在吊篮里窝着,等彻底清醒过来,他胳膊一伸,拿起一旁桌上的本子。 本子表皮是原木色的磨砂纸张,一只黑色的钢笔别在上面,钢笔是知名品牌,还是姜茶的。 阮漉拿下钢笔,翻开本子,双眸有些失神的望着里面的画。 是彩铅画,算不得多精致,但能看出几分功底。 画的内容,纯白的病房,桌前坐着的小孩儿的身影,蓝白格子的病号服,很明显是在医院,最显眼的,是病号服左胸口印了一串褐黄色的字。 ——第五人民医院。 阮漉看了会儿,坐直身子,伸手从桌子下面的挡板上拿出笔筒,笔筒内装满了彩铅笔,一看就知是新买的,他随手拿出一支,将本子放在卷起的膝盖上,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他又将笔放进笔筒,本子也给盖上了。 因为无从下手,没有什么能想起来的了。 明日是元旦,阮漉在这几天刚好都没有戏份,但姜茶还在剧组。 “叮铃铃~” “喂,小姨。”阮漉接通电话,窝在吊篮里,毛绒绒的毯子裹着他,雪白的颜色衬得少年更加漂亮,声音很软,显得比平时乖。 不知听到了什么,他动了动睫毛,有些开心,“您要回来了吗?” 言芙已经算半退圈了,最近几年都在各地旅游。 “是啊,我们乖乖明天生日,小姨不陪你怎么行?”言芙嗓音带笑,音色很温柔,“而且,前段时间你在网上的消息很热闹哦。” 关于姜茶和阮漉在网上的绯闻,言芙只过问过一次,当时阮漉和姜茶还没有交往,便随口解释了一句,但即便没有交往,真正的喜欢也是藏不住的。 对他足够了解的言芙听出了不对劲,便一直在网上关注这两人的动向,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准备到时候直接见面来个出其不意。 阮漉坐起身,微微抿唇,很乖巧,“那等你回来,我带她见你。” “行。” 第93章过去(3)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挂断电话,阮漉又窝在吊篮里,精神头不太好,有点犯懒,漂亮的眼睛里一片失神,不知想了什么,忽然坐起身,转身回了卧室。 再出来,已经换下睡衣,穿着印了桃子图案的蓝白毛衣,下面一条深灰色的牛仔裤,显得腿很长,拿着厚厚的棉服走到门口换鞋,一双深色的雪地短靴,墨色的发微卷垂在额头,本就是乖巧干净的长相,这番打扮又显稚气,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天气预报说最近有雪,姜茶出门前再三嘱咐,说出门不准开车。 索性超市就在小区对面,楼下也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她的意思,是说不要跑远了。 阮漉站在小区门口,低头看手机,回消息。 微信最后一句话是他回的,【吃过饭了。】 那边在十几分钟后回了信息,【刚下戏。】又说:【今天冷,别开窗。】 阮漉回了,【好。】又事无巨细的告诉,【我现在要出一趟门。】 那边立刻回:【去哪?】 阮漉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打字,【去一趟超市。】 又在她问之前转移话题,【小姨今天打电话过来了,说明天回来。】 “……” 两人一来一回的聊着天,阮漉一直没打到车。 这片高级小区附近不怎么有出租车。 阮漉正想着该怎么办,他没打过车,也不知道那些软件该怎么用,正琢磨着,前边缓缓停下一片阴影。 阮漉抬头。 一辆白色的宾利,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女人无疑是漂亮的,最出彩的是一双美目,很清澈,温乎如莹般的人儿。 “你好,请问第五人民医院怎么走?” 阮漉左右看了看,大冷的天儿,没多少人愿意出来,伶仃几人来去匆匆,只有自己站在原地没动。 他提了提口罩,将高挺笔直的鼻梁全部掩住,只余一双漂亮的眸瞳在外,微微垂着。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让不打算求助人的阮琼即,鬼使神差地将车停在了少年面前。 这双眼睛,也说不上是不是熟悉,但让她莫名的生了几分好感。 阮漉没说话。 阮琼即顿了顿,这才想起解释,“车里的导航刚好坏了,我路痴,所以……” 阮琼即满目真诚,阮漉看了她两眼,确定她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压低声音,“离得挺远的,您往前走,到红绿灯往右拐,进了和平大道要开很久,到时候您再问吧。” 阮琼即愣了愣,“哦……好。” 但是,她不爱问路,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那个,你去哪儿啊?”稍作思忖,还是问了,阮琼即挠了挠头,“我看你打车呢是吧?这个地方不好打车,我载你一程?” 阮漉:…… 他看着女人的脸,思量了下,点头。 目的地本就是相同的,更何况,这个人让他感觉很安全。 车行驶后,两人都没说话,阮漉是怕被发现他公众人物的身份,也不爱说话,阮琼即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就是不爱和人相处的性子,能主动开口载人一程已经是拼了老命了。 “那个,你要去哪儿啊?”终于找到了话题,阮琼即松了口气。 阮漉:“……第五人民医院。” 阮琼即一愣,转头看他,“这么巧啊?” “嗯。” 之后,在阮琼即鼓足勇气,询问阮漉名字无果后,便是一路无话。 车行驶到第五人民医院,到达门口时,阮琼即阻止阮漉下车,按下车窗,递了个东西出去。 门卫接过看了一眼,又把东西还回来,挥了挥手,放行。 应该是一个证件之类的。 等车停好,阮漉从车上下来,等阮琼即也从车里下来,认认真真地和人家道了谢,“今天谢谢你了。” 阮琼即挥了挥手,“不用,反正我们也刚好顺路,要是没有你,我估计到不了这儿。” 阮漉微微笑了笑。 其实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在路上她问自己名字,他没回答,当时他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尴尬。 只是他确实是头一回独自出门,身为公众人物,若是不好好藏着躲着,难免走到哪儿乱到哪儿。 但阮漉理解错了,阮琼即没有尴尬,她只是有些失落。 当时察觉到心里的情绪,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见了鬼的失落。 从停车的地方进了医院的一栋大楼,一路都没看到什么人。 一楼大厅安安静静的,咨询台有两名护士,看到阮琼即什么都没说,轻易地放了行,也忽视了阮漉。 阮漉想,她们应该是把他当成和这位小姐一块儿的了。 他没有解释。 到达电梯口,阮琼即就要和阮漉分开了,想问他过来是干什么的,但最终没开得了口。 人家连名字都没和自己说。 走进电梯,阮琼即一手挡住电梯门,“那我走了。” 阮漉就站在电梯口不进来,想来和她不同路。 “等一下。”阮漉挠挠头,最终将口罩拉下一点,到唇瓣下方,“那个,我叫阮漉。” 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把名字告诉这位小姐比较好,只是心里也止不住的心虚。 茶茶不止一次嘱咐过他,少和别的女人说话。 看到阮漉的全脸,阮琼即只短暂的愣了一下,心里不怎么意外,可能是已经在脑海中脑补过他长什么样子了。 她并不认识所谓的公众人物,只是觉得这张脸有一点点眼熟。 “我叫阮琼即。”自报家门后,阮琼即才反应过来,有些惊喜,“我们都姓阮啊?” 阮漉表情却僵了僵,“……嗯。”他也没想到,这会是阮家的人。 她不说名字还好,一提起这个姓,再看着这张和阮玉墨有几分神似的脸,只能是阮家人了。 “我得去楼上了,你去哪儿啊?”阮琼即虽然惊喜,却也没揪着这点儿一直聊,她得赶紧上去了。 阮漉想了想,走进电梯,“我,我去住院部,你知道怎么走吗?” 这会儿他隐隐有些后悔了,来之前应该查一下的,他对精神病院没有任何了解,不知道这和普通的医院有什么差别,一路走来,除了过分安静,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这安静到没有一个人,已经是不对劲到怪异了。 刚好,阮漉听到阮琼即说:“住院部就在这里。” 阮漉笑了笑。 “你要去几楼啊?”阮琼即先按了11楼,才问的话。 阮漉看了一眼按钮,斟酌了下,开口:“我是来看望一个好久不联系的人。” 阮琼即对他没有丝毫怀疑,“这就有点麻烦了,这里戒备严,一般不允许陌生人探望病患,先带你找护士长吧。” 阮漉什么都不懂,乖乖点头,“好。” 阮琼即没再摁按钮,她也不知道护士长在哪,准备到达11楼再找一个医生问问。 “叮~”电梯到达11楼,阮琼即说:“你先跟着我吧,等碰到医生,我再帮你问。” 阮漉却不需要什么医生了。 电梯门打开,正对着一扇门,白色的门,中间有一块竖长条玻璃,可以看到里面。 门内,正对玻璃的那面墙,贴了一幅‘卡通画’,是一张被随意涂鸦过的视力表。 从医院大门走进来,一路都是陌生的,唯独此时,阮漉莫名的再清楚不过,电梯正对着这个房间很大,有快一百多平方,干净的白瓷砖地,白荧光灯,白色墙壁,很空旷,有一台净水机,两个可以插卡打长途的公共电话,北面的墙上有几个被铁栏杆隔离的窗户,窗外在冬天除了几颗光秃秃的树和楼房看不到什么风景。 这是活动厅,每周可以去两次,一区的病患大概有一百左右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怎么了吗?”阮琼即看他不回应自己的话,也不动,就只呆呆地看着对面,担忧疑问。 “没事。”阮漉回过神,摇了摇头,在阮琼即说话前,先开口,“我可以在这层先逛逛吗?” 阮琼即点头,“当然。” 她看出来阮漉似乎想一个人,虽然担心,但还是善解人意地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阮漉回答。 阮琼即:“那我先去忙自己的事了,你要是有事,随便找一个医生或护士问我的名字就可以。” 阮漉:“好。” 阮琼即不放心的看了他几眼,拐向右边,走了不久,进了一间房。 那是一个医生的办公室。 11楼,以活动厅为中间线,东西两边分别都有走廊,这是西走廊,东走廊在活动厅的另一面,需要进活动厅,从活动厅穿过去到达,也可以从走廊两边尽头的门出来,从楼外的铁过道上穿过。 这个铁过道在楼外,曾经有个病患逃跑时从铁过道上跳下来摔死了,之后就禁止病患从两边的过道通过。 东边走廊两侧分布着不同大小的病房,西边走廊的房间功能不明,其中有几间似乎是医生办公室、洗手间和洗澡间。 整个11层住的都是1区的病患,医院住院部门根据性别、病症种类和病情轻重分为很多病区,每天严格的作息时间,严格的门禁。 一区的病患是病情最重的。 一区病患中,其中一个叫姜茶的小女孩和一个叫漉漉的小男孩最危险。 上午9点,病患都被拘在病房中,走廊上安安静静,病房门和以前不一样,很隔音。 墙壁和地板都是白色,将环境渲染的格外冰冷,其实精神病院并不是一直都这样的。 阮漉推开活动厅的门,宽阔的房间很干净,角落躺了几个五颜六色的皮球,墙壁上挂着一个液晶电视,挨着墙的地方和房间正中央不规矩的摆了好几个长沙发。 他多看了几眼,推开对面墙壁上的门,来到西走廊。 医院的每一层楼,每一条走廊都相差不大,偶尔会分不清哪是哪。 阮漉顺着直觉向右拐。 今天虽然比平时温度都要低,却难得出了太阳,明晃晃的光有些刺眼,透过窗户撒进一间间病房。 1001 1002 1003…… “1003病房36号!”护士推门进来,装作很凶的样子,眼底却有一丝无奈,“现在是午休时间,不准吵了!” 36号是一个妄想症患者,10岁,正是人厌狗嫌的年纪,能与天齐的熊孩子。 他坐在病床上,双手叉着圆滚滚的腰,骄傲的抬着下巴,“塔琳娜小姐!您现在占据着我的城堡!居然还敢和我大声说话?!” 护士嘴角抽了抽:塔琳娜小姐又是谁?! “别跟我废话!现在立刻马上去睡觉!”护士面带威胁的走向36号的病床,随着她的走近,36号身上的王霸之气明显弱了一些。 “艾伦骑士马上就要到了!你动我试试!”36号强撑着,身为最强大的王子殿下,怎么能退缩呢? 护士却没忍住勾了下唇角,泄露几分被可爱到了的笑意。 36号似乎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恐怖,刚刚那副凶悍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受到欺骗的他一下炸毛了。 脑袋上却忽然变重。 “好了,王子殿下,您需要就寝了。”护士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拉过被子将人盖住,手握着被角压着,让人无法挣脱。 36号却没感受到身上的桎梏,反而被刚刚头顶的温柔给迷了心窍,哼唧一声,“塔琳娜小姐,你以后会成为我的王妃的。” 护士笑了笑,看人安分了,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但到底是病人,只安分了一阵子,10分钟后,或许不到10分钟,36号的病人又从床上坐起来。 “瑟薇呢?!我的仆人去哪儿了?!” 这间病房住了6个人,床头抵着墙,左边三张右边三张,36号住在左边,最中间那张病床上。 1003病房内,除了两个雷打都吵不醒的病人,其他人都醒了,都安安静静的自己做自己的,没人管36号。 36号没听有人应答他,生气了,拿起身旁床头上的布娃娃扔在门上,继续喊,“人呢?都死哪去了?!给我进来!!” 算算时间,午睡时间快结束了,护士可能去给他们准备下午茶了,所以一直没人应答他。 这可把王子殿下给气坏了,不停着拿着手边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往门口摔去,嘴里发出一声声嘶吼怪叫。 终于将另外两个病友也给吵醒,其中有一个格外胆小,缩在被子里不敢探头,一抖一抖的。 却也在此时,有人来制止他了。 “闭嘴!” 第94章过去(4)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除了自己的声音,听到另外一道声音,36号安分下来,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 是昨天新进来的病友,一个长得很漂亮可爱的男孩子,看着过于瘦小,大概六七岁,脸蛋儿没有丝毫攻击力,清澈软萌的大眼睛,无害至极,似幼鹿一般。 这会儿却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浑身仿佛被不祥的黑雾包裹,气息是从地狱走出来般的阴冷,狠厉,灭绝人性。 这时的他,刚从无拘无束的‘野怪栖息地’逃跑出来,野蛮生长,不知善恶,所有行为都遵循着情绪,他天真无邪,又冷漠麻木。 小孩儿瘦小的身子就安静的坐在那里,却让人由衷感觉到恐惧。 最起码36号顿时就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感觉四周安静了,漉漉脸上的表情消失,又笑了笑,小酒窝很甜,但表情变化的速度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怪异,之后又趴下来,盖上毛毯,小小的一团睡了过去。 整间1003陷入了古怪的寂静中。 直到午休结束,护士走进来。 这个房间内的六人都是小孩子,导致护士格外有耐心,“起床了哦。” 这般温柔说话,漉漉是不会发脾气的。 漉漉坐起身,小手蜷缩成拳,揉揉惺忪的睡眼,之后就乖乖坐在床上,等着护士来给他穿鞋。 身旁的47号嗜睡,因为36号都没好好睡觉,很不开心地嘟囔,“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一间?” 护士给他穿衣服,“和朋友住在一起不开心吗?” 47号病情算轻的,看了一圈,哼哼一声,“开心。”又问:“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一间?” 护士已经习惯他经常重复问题了,“别的小朋友也没有自己一间啊。” “有,我看到了。” 护士疑惑,“你什么时候看到了?”她怎么不知道? 47号说:“1027就只住了一个人。” 护士一下就想起来了,小声说:“里面的病人病的严重,所以才自己一个人住的。” 整个医院就这么一个病人自己住,就住在西走廊的尽头,院长特意嘱咐不可以去那里,时间长了,护士们就都把这个病人给忘记了。 病情严重就等于会伤人,47号不说话了。 等收拾好,47号凑在79号身边,小声问:“你是不是也想自己一个人住呀?” 79号是漉漉。 漉漉偏头看他,眼神很清澈,深处却有一丝不明显的迷茫。 给人的感觉很违和,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眼神,类似新生儿一样的眼神。 漉漉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没有啊,我喜欢和你们住在一起。” 47号短暂沉默了下,扭头走了。 1027,在西走廊的尽头,而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推开那扇门就是一条铁过道,能通往东走廊。 这扇门一直是锁着的,今天却开了。 门外的铁过道上,站着一个身影,如出一辙的蓝白条病号服,头发到肩下,墨色的直发。 透过铁网往下看,很高,毕竟是11层楼的高度。 九岁的女孩已经在1027住了一年了,却是第一次见病房以外的风景。 姜茶握着铁栏杆,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她低垂着眸看地面,眼似隔着雾的潭,不知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排好队!不准耍花样!” 她身后的走廊,一群一群的病人从各个病房排队出来,汇合成大部队,往活动厅去。 今天周三,被病人称为放风日,一会儿他们要穿过活动厅,再穿过一层层电梯和门禁,七拐八拐的走好久,才到达楼下的操场。 至于为何把路设置的这么难走,自然是怕一些不服管教的病患逃跑。 每周两次去放风的活动是漉漉最不喜欢的了,他觉得无聊,还不如待在病房里睡觉,但是不去不行,护士姐姐会很凶。 这群人中,男女老少都有,有的疯疯癫癫,大吵大闹,被护工护士压着,乱成一团,几个小孩儿穿在中间很不显眼。 漉漉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趁着走在最后的护士姐姐去拉其他人时,动作利索的转身就跑。 这归功于在护士们的心中,漉漉一直是一个乖巧的好孩子,也因为漉漉个头儿在这群人中最小,忽然消失也不引人注意。 阮漉藏在距离他最近的病房门口,后倚着病房门,靠着两旁的墙挡住自己瘦小的身躯。 果然没有被发现,等吵闹的声音消失不见,漉漉才走出来,可以不去楼下放风,本来是令人高兴的事,但小孩儿的表情依旧苦恼。 护士的警惕心是很足的,肯定很快就会发现他。 漉漉皱着小眉头,左右看了看,一下就看到了走廊尽头背对着他的人影。 他又抬头,视线穿过一张张门牌号,1025……1026……1027…… “1027就只住了一个人。”这时他脑中忽然想起47号说过的话。 漉漉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噔噔噔的跑过去,一边用着气音小声喊,鬼鬼祟祟的,“15号!” 听47号说过,1027住的病友是15号,这个号码也是他们手环上的号码,按照进院时间排,听说15号已经进来一年多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直没有出院。 47号还说,15号病人最特殊,好像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1003~1027隔了好远一段距离,漉漉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但才跑不远,身后就响起一阵呼啦啦的声音,是很嘈杂的脚步声。 “漉漉!” 完了!被发现了! 刚进来的病患漉漉有些特殊,不管护士还是护工,从来没人叫他79号,都是喊他漉漉,或者偶尔被他气到了,叫一声小疯子。 小疯子轻而易举的被逮到了,他不情不愿的被媛媛拽着往楼下操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那个女孩子还是站在铁过道上。 漉漉垂头丧气的跟着媛媛,忽然抬头问,嗓音软软的,“15号是不是要跳楼呀?” 媛媛一愣,“什么15号?” “后面呀。” 媛媛回头,看到了站在铁过道上的背影,她顿了顿,眼神有些疑问。 好一会儿才想起15号是谁。 她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该怎么办,这位病人归院长管,是通知院长还是要怎么? 还有那扇门怎么开了? 正犹豫着,就在那铁过道上多出一个人,是院长。 离的远,听不到在说什么,媛媛也不在意,拉着漉漉继续走,“不要管那么多。”又开始教训,“怎么偷跑了?去操场还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块玩篮球不开心吗?” 漉漉听着她的教训,光笑,什么也不说,眼睛弯弯的,唇红齿白,小酒窝很是可爱。 媛媛无奈地睨了他一眼。 这么个小孩,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有病。 可一低头,看着他手腕露出的陈年旧伤,狰狞又可怕的伤痕,又去看他纯真的笑,又怎么会觉得这是个正常的小孩? 等媛媛拉着小孩儿进了活动室的门,走廊又陷入寂静。 正午时分,阳光多了几分暖意。 阮漉站在1027病房的门口,抬头看着门牌,门牌很新,门也很新,换新过的样子多少有些陌生。 “先生?”另一间病房内走出一个人,狐疑的盯着他看。 阮漉睫毛动了动,眼中的涣散与失神逐渐散了去,他顺着声音看过去。 是一个中年妇女,头发规矩的盘在脑后,长相虽然没有什么辨识度,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双眸中是很和善的温和。 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疑惑和警惕。 阮漉看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微微顿了顿,“……您好。” 葛媛带上身后的门,走近了些,“请问您是?” 其实她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男生有些熟悉,长得这么漂亮,或许是明星? 阮漉微微勾着唇角,眉目温善,“我姓阮,过来看朋友。” 姓阮……葛媛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恍然大悟,“跟着阮小姐来的对吧?” 阮漉顿了顿,“嗯。” 葛媛笑了,眼中不再有防备,“阮小姐在白医生那里,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用。”他没有什么想继续逛下来的心思,也有些想离开了,阮漉说:“我现在就要走了,还麻烦您和阮小姐转告一声。” 葛媛一愣,“好。” 看着阮漉离去的背影,葛媛莫名心生怅然,她叹了口气。 这时身后有人喊,“媛姨!” 葛媛回过神,“哎”了一声,推开身后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阮漉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一辆商务车停在面前,车窗落下,露出宋柯臻的脸,“上车。” 第五人民医院地势偏僻,附近建筑不多,这条宽阔干净的大马路上车很少,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洋洋洒洒的飘。 车轮压在落叶上呼啸而过,车内气氛寂静。 宋柯臻眉头蹙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知道阮漉曾经得过心理方面的疾病,也听言芙说过,阮漉忘记过一段过去。 这次不声不响的来了精神病院,不得不叫人挂心。 阮漉长指撑着额头,看着窗外荒芜的风景,“过来看看。” “看什么?”宋柯臻刨根问底。 阮漉没说话,映在车窗上的脸有些失神。 宋柯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沉默了有好几分钟,才又开口,“阮漉,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合作伙伴,你有什么事应该告诉我。” 阮漉顿了顿,眉眼清浅冷淡,最后只说,“别问了,这件事我不想说。” 宋柯臻顿了顿,“那姜茶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不知道。”阮漉微微偏头看向宋柯臻,正经嘱咐,“别告诉她。” 宋柯臻眉间微凝,看着前方的路,没吭声,但两人之间,妥协的一向是她。 车到达剧组门口。 一路上,阮漉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姜茶发来的信息,等阮漉回了现在过去找她,才安分下来。 但阮漉来的时间很不凑巧。 感觉车停下来,闭目养神的阮漉睁开眼,“到了?” “就在前面,但有点麻烦了。”宋柯臻皱着眉,看着前方的熙熙攘攘。 就在进剧组的通道口,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了一团,不断有镁光灯的光芒透出来,伴随叽叽喳喳的喊话声,由于声音杂乱,没办法清晰的听到在说什么,但能捕捉到几个频繁出现的词汇。 “不合…”“交往……”“请作出回应……”“影响……”等一系列有些咄咄逼人的字眼。 “网上传你和靳雪不合是真的吗?” “关于您和阮影帝暗中在交往的消息,什么时候作出回应?” “听说女主的角色一开始是姜茶扮演,是什么原因促使您这样角色给了靳雪?” “换角色一事会影响到女主和女二私下的关系吗?” “听说姜茶和靳雪私下关系不好,这件事会对剧组有影响吗?会影响拍摄进程吗?” 除了最外围看热闹的路人,内里全都是扛着摄像机,手拿麦克风的记者,中间被围着三人,姜茶,靳雪和导演,这群看着人模狗样的记者,此时都像是没见过食物的饿死鬼,若是心理不强大,被围着难免会觉得恐怖。 姜茶紧皱眉头,她本来是出来接漉漉的,谁知道刚刚走出剧组,就被这么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这群记者虽然疯狂,但不知什么原因,始终没靠近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孩。 嘴里咄咄逼问着,但手里的麦克风这里女孩有一小段距离,若是别的艺人,他们恨不得将麦克风塞在她嘴里。 姜茶没说话,一直是靳雪和导演在回应。 “我们没有不合,呵呵……怎么会?能得到这个角色是我占了她的便宜。” “没有!没有任何影响!拍摄进程很顺利,姜茶和靳雪很合得来。” 其他问题都做出了回应,但有这么一条,必须得由主角回答才行。 “您跟阮影帝……” 站在姜茶面前的记者正问,就见一直淡定,但又有些不耐烦的女孩,眼睛忽的亮了一些,向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姜茶远远的看着阮漉从车上下来,就像见了鱼的猫一样,无意识的抬脚往那边走去。 但身旁围的人太多了,根本无路可走,她一直不慌不忙的姿态终于散了个干净,眼神阴了下去,“让开。” 语气中没有怒气,甚至没有情绪,不咸不淡的,偏偏让人听出了威胁。 尤其是距离她进的,瞬间感觉周身的温度将了下来,一股寒气儿直直往皮肉里钻。 快门声停了下来,有记者默默让出一条路。 第95章过去(5)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抬步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但在快走近时,又慢了下去。 宋柯臻看着情况,见应该没什么危险,开车离开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劝阮漉别下车,这两个人都敢一块儿上综艺,还有什么不敢的? 姜茶牵住阮漉的手,因冰凉的触感蹙了下眉,带着他往剧组走,什么都没说。 而那些记者,在看清她牵着的少年是谁后,全部都亢奋了,扛着摄像机,手拿麦克风就要冲上去,但等女孩冷冷地看过来,迫不及待的记者们瞬间偃旗息鼓。 记者们:…… 啊啊啊啊啊! 不怕不怕,有路人拍着呢! 实锤实锤!! 但最终还是有人不死心,上前的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阮影帝,你和姜茶是在交往吗?”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将要和他路过的少年,虽然胆怯,但眼睛很亮。 原来这还是个粉丝。 阮漉停下,目色温善,“我过来探班,”斟酌了下,还是补充了一句混淆视听,“而且我在隔壁拍戏。” 可这些记者都清楚,阮影帝今天休息。 被回答问题的粉丝记者已经听不到他的回答了,飘飘然的沉浸在偶像和她说话了的喜悦当中。 等两人走远了一点,这位粉丝记者才回过神,还能听到清冷的女声,语气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无奈,“手怎么这么凉?往哪跑了?” “没有跑。”可能是在转移话题,少年腻腻歪歪地说:“手凉,暖暖。” 粉丝记者惊了:这是在撒娇?! 其他记者也惊了:这是真的在谈恋爱?!! 阮漉陪着姜茶吃过午饭,没离开,一下午都待在剧组陪她,看她演戏。 下午的时候,#阮漉探班姜茶#上了热搜,阮漉和姜茶没有回应,这次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两人都不常玩微博,都快把热搜这件事给忘了。 【我不管,我瞎了,都别叫我,哥哥不会谈恋爱的![微笑jpg]】 【是朋友吧,这么光明正大,说不准是好闺蜜?】 【楼上的话你自己信么?】 【啊啊啊啊啊!暖手什么的好甜啊,这要不是情侣,我直播吃翔!】 【我把民政局搬来了,你们看看……??】 【等的头都秃了,这俩人到底什么时候公开啊?】 【等公开+1】 【等公开+2】 【等公开+10086】 【等公开+身份证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网上的风向开始变了,从刚刚一面倒的抗拒两人交往,到现在已经在等两人公开了,还怪异的有一种期待感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剧组外,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镀膜车窗黑乎乎的,外头看不到里面,但里面能看到外面。 面包车里坐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宽敞的空间内塞进这么两个人,倒显得拥挤了。 两人轮个儿唉声叹气。 “唉~” 寸头男人叹过气后,方脸男人有些忍无可忍了,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砸出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瞬间更烦了,“咋的?到底说不说?” 寸头男人:“我怎么知道?要说你说。” 方脸男人沉默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说吧。” “那你说。” “我说我说!!”方脸男人是个暴脾气,看着寸头男人的怂样儿,气儿不打一处来,也懒得说什么,拿出手机,战战兢兢地点开。 姜茶看了眼来电,接通电话,神色动作再自然不过,“说。” 一个字,方脸男人却仿佛看到了女生平日里的模样,一身平静又肃杀的气息,像地府里那能掌握小鬼生死的阎王。 而自己就是那小鬼。 他吞了下口水,开口语气恭谨,“今天先生去了第五人民医院,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 “……”姜茶眼底凝结的光忽然散了一下,半晌才回话,有点乱了,说:“知道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阮漉就坐在她身旁,敏感的察觉她在接过电话后有一些不对劲,“怎么了吗?” 姜茶眼神难测,唇角却带着笑,“没什么。” 阮漉演技好,姜茶也不差。 挂断电话,方脸男人重重地舒了口气。 方脸男人叫做米斌,寸头男人叫戴博。 他们从9月初就开始跟着阮漉了,那时候姜茶和阮漉刚认识不久。 得到的任务只有一条:保护好先生。 当时米斌多嘴问了一句,平日里先生的事儿需要事无巨细的禀告吗? 女生只说:不用,保护好他就好。 可这次先生去的地方有些不一样,米斌和戴博再三考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她一声。 西边的红日渐渐下落至地平线,天开始黑了。 阮漉觉得姜茶今天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太出来,但有一点,她偶尔会看着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7点多,晚饭时间。 饭桌上摆了几盘家常菜,是姜茶做的,如今她的厨艺比起曾经脱胎换骨,做出的食物简直可以媲美七星级酒店大厨。 但今天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没人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沉闷。 阮漉坐在姜茶对面,手里的筷子捣着碗底,一边的腮帮子被食物塞的鼓鼓的,乌黑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她看,视线纹丝不动,一分都没移开过。 姜茶没有察觉到这点,低垂着眸,嘴里缓慢地咀嚼着东西,偶尔会和平常一样给阮漉夹菜,看不出异样,但今天她眼中的情绪格外让人看不懂。 客厅一时间只有筷子触碰碗发生的碰撞声,显得更寂静了。 直到阮漉把碗里的胡萝卜都夹到姜茶碗里,她不知道丢哪了的魂儿才回来。 姜茶动作停顿了一下,把胡萝卜夹回去,声音温柔耐心,像哄小孩一样,“乖,把胡萝卜吃了。” 本意就是让她说句话,也并非真的不情愿吃胡萝卜,乖乖挑了一根胡萝卜丝吃了后,阮漉问:“你在想什么?” 姜茶:“没想什么,工作上的事。” “骗人的话,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姜茶抬头,就见阮漉用清澈柔软的大眼睛盯着她看,认真地问:“你现在要学会骗我了吗?” 阮漉的质问一向不锋利,全是软刀子,扎的人又疼又痒,更何况姜茶从来都拿他没折。 “没有。”她闷声应。 “那你在想什么?是……”阮漉话还没问出口,就打消了心里的猜测。 他今天去第五人民医院的事除了宋柯臻没有别的人知道,而宋柯臻不会和姜茶说,那她这般心不在焉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姜茶抬眸,“是什么?” “没什么。”没有给姜茶再问下去的机会,阮漉软声问:“你确定不告诉我吗?” 被阮漉一个劲儿的盯着,姜茶命都能往外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放下筷子,问出口,“你今天去第五人民医院做什么?”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这句话就堵在嗓子眼里,问不出口,连带着把心口也堵的忐忑,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或许都有。 阮漉格外会找重点,“你怎么知道我去那里了?” “……”没想到听到的回答是这个,姜茶眼中懵了一下,才干巴巴地回:“我安排了人……”保护你。 “跟踪我?” 姜茶又愣了,也因为他这个用词而慌了神,怕他生气,没人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不是,是保护你。” 阮漉当然没有生气,但也确实是第一次知道他后面有人跟着,有一点意外,之后才回答了她的问题,“嗯,去了。” 这个答案,没让姜茶心里放松半分,她抿了抿唇,嘴张了几次,但都没有出声,桌下的手出了冷汗,无措地攥了攥,忐忑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嗯。”阮漉倒是平静,“但想起来的不多。” “……想起什么了?”有没有想起她们的过去……有没有想起她不堪的样子…… 有没有想起,你曾经说过,我是你整个世界最喜欢的人了…… 阮漉说:“在精神病院住的那一年,我全部都不记得,只想起在那里面住过。” “这样……”心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但姜茶多少松了口气,只是一颗心还提着,“还有呢?” “还有……我看到你了,记忆里的你有些模糊。” 记忆里的她…… 姜茶嗓子彻底哽塞住了,深井似的眼潭中融了纷杂的颜色,乱的无从辨别其中情绪。 阮漉看着她这个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差不多能猜出,她并没有很想让他记起过去,不然早就把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告诉他了。 姜茶脑中也确实无数次纠结成一团,既想让他把曾经关于自己的过去全部记起,又觉得,那些足够黑暗痛苦的记忆就该永远忘却。 毕竟那时的他们,都太过不堪了,只她一个人记得多好,一直像现在这样。 晚饭后,姜茶坐在沙发上看书,也不能算是看书,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阮漉一如既往地窝在她身旁,想了想,还是问:“你就这么不想让我记起来?” 姜茶回过神,“……没有。” “你犹豫了。” 姜茶:…… 说起来,他们两人还从未针对过去仔细谈过,可某些事情于两人来说,不必说也懂。 例如,阮漉心里清晰明确的知道,身旁的女生从小就对他情根深种,不然怎么解释,再次重逢后第一次见面,就看着他移不开眼。 阮漉觉得有必要好好谈谈,他坐直身,跪坐在沙发上,面对姜茶,很认真地问:“叔叔那边有一个箱子上了锁,里面是什么?” 姜茶生日那天,他们在古家过夜,参观她从小到大住的房间时,阮漉发现了一个箱子,很古老,被上了锁。 他问起时,她的反应有些异样,当时他就猜到和过去有关,便没深问。 姜茶雪白的手放在书上,不自然地动了动,“是一些过去的东西。” “那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只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姜茶放下书,正视着他,视线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缠绕着少年,“你想记起来?” “嗯。”阮漉靠近姜茶,手环上了她的脖子,他们的脸靠的很近,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存在,“我想记起你曾经的样子,想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可……”他太过逼近,姜茶往后倚一下。 却见从来不温不火的阮漉难得步步紧逼,顺势压在了她身上,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她,漂亮的眸中潋滟了半盏花色,美不似凡间,“我想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资质明媚,肌髮光细,非人间人,这么盯着人的模样,太过犯规了。 姜茶张了张嘴,呼吸有些乱了,偏头不敢对上他的眼,语调低沉,“你不会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阮漉手扶着她的脸,将其掰正,看向自己,一字一句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这般直白的少年,实属难得一见,姜茶避无可避,瞳孔中映入的全是他的脸,声音低低的,隐隐透着几分不安,“那你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不会的。”阮漉信誓旦旦说:“整个世界,我最喜欢你了。” 说过之后,可能觉得只说没有什么可信度,又凑过去吻住她的唇,细细地吮,好一会儿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缝,退开。 他说:“真的,整个世界我最喜欢你了!” 而姜茶在他说过这句话时,就完全呆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移开半分视线。 怕是做梦。 阮漉看她不动了,又凑过去亲了亲她,“回神了。” 这么长的时间,也早就看透了她家这位的痴汉属性,不经撩,也不经夸。 姜茶回过神,抬起手抚了抚他的侧脸,眼中渐渐蕴了一片光色,是落尽了整个仲夏夜的星,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问:“知道我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吗?” 阮漉一愣,不知道她怎么问起这个了,乖乖回答,“交往那天。” “不是。”姜茶后倚着沙发扶手,阮漉就趴在她身上,她一手扶住他纤细的腰,用了巧劲调换了个位置,她上他下,手托着他的后颈,缓缓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很温柔的一个吻,起开时,说:“是在九岁时的一个冬天。” “九岁?”阮漉呆愣愣的。 “是啊,九岁。” 第96章过去(6)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九岁那年的元旦,下了雪,没有刮风,大片的雪花无声无息的落了满地,很快铺了厚厚一层。 从1027的窗户往外看去,白杨树上,苍翠的雪松上,操场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仁慈的颜色,仿佛能掩盖一切罪恶。 姜茶小小的身子就抱着腿坐在床边,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雪景,双眼没有波动,没有光,麻木又冷漠。 她不知在这儿坐了多久,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即便开着空调也有点凉,身上都僵了。 直到门外响起拖拖拉拉的跑动声,她眼中才泛起一丝涟漪。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在门外停下。 “15号!”是一道稚嫩的男童音,很软糯,像棉花糖。 里面没人应声,更奇怪的是门也推不开了。 漉漉小小的手握着门手柄往下按,但按不动,里面反锁了,他皱着小眉头,转头看跟在他身边的护工。 “麻烦叔叔帮我开门。” 自从院长允许79号能在任意时间找15号,79号身边就多了一个护工,一个从军队退下来的男人,不苟言笑,叫做荣锋。 荣锋上前,大掌按了下门手柄,理所应当的没按动,“反锁了。” 小男孩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他拍了拍门,又喊:“15号!” 病房门内挂了一个纯白的帘子,导致没办法从长条玻璃看到里面。 里面一直没人应声,漉漉有些生气了,眼里也浮出了些许担心,声音更加软了,“快开门呀!我要冻死了!” 下了雪,雪景染了女孩满目荒芜,此时闻声才多了一些色彩,她卷浓的睫毛动了动,下了地。 “咔哒~” 门开了。 漉漉推门进去,并反手将门带上。 荣锋和葛媛被关在门外,在原地等着。 门内,漉漉仰头看比他高半个头的女生,瘪着嘴控诉看她,最后问:“锁门做什么?” 姜茶没说话,也不会说话,她走过去拉住男孩儿的手,触手很暖,或许是她的手太凉,牵着他往床边走。 动作熟练的把人抱到床上,再用厚厚的被子盖住他,之后也上了床,就在被子外坐着,看着他。 她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闷的平静,不像以前,看到他就小小的笑,这么明显的不对劲……漉漉眸光微动,将被子掀开一角,“进来。” 姜茶在漉漉面前一向很乖,听话的坐进被子里,男孩儿一放手,厚厚的被子压下来,盖住她的肚子和腿,暖乎乎的。 “你怎么了?”漉漉猜她是犯病了,他们都是病人,偶尔不正常很正常,但他想知道是谁惹了她。 姜茶摇头,被子里的身子往漉漉身边蹭,最后抱住他软软暖暖的身子。 漉漉乖乖待在她怀里,手摸向枕头下,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塞进她怀里,言辞强硬,“写。” 姜茶低垂着眸,顿了顿,默不作声拿起笔,写:我想出去。 “去哪?”漉漉睁着水汪汪的眸看她。 姜茶握着笔,攥紧一些,没有立刻落笔,眼神在此时暗了一些。 漉漉看着她,大概有好几秒,转开头,“刚好我也想出去,我们一起吧。” 姜茶侧头看他,不入烟火的眸瞳中映入了他的侧脸。 就这么看了好几秒,漉漉才又转头看她,眼睛弯弯地笑,终于泄露了几分欢愉,“我今天生日呐。” 姜茶抬眸看他,理解了这句话都意思后,手里的笔无声无息的掉进被子上,她清澈的眸瞳一瞬间蔓延了一片暗色,似乎震惊,满是寂凉。 男孩儿看她的反应,脸上乖软的笑也淡了一些,“怎么了?” 不是没看过她生病时更为可怕的样子,此时却依旧为她眼中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情绪而惊异。 姜茶不吭声,也不动。 漉漉皱了皱眉,神色变得担忧,靠近她,“你怎么……” 话未说完,眼前一暗,身上变得重重的,视线中是病号服的蓝白条,不清楚是怎么了。 嘶! 被紧勒着的腰和后背有些疼。 姜茶倏地压倒男孩,手臂紧紧抱着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满是伤疤的指骨都泛起苍白。 漉漉痛苦的皱起眉,出声,“你弄疼我了。” 抱着他的人僵了一下,之后立刻收了力道,却还是没放开他。 漉漉叹了声气,乖乖躺在床上,身体被女孩压着,视线透过她的肩膀上方看着天花板,“你到底怎么了呀?” 却也不奢求她的答案了,她爱把事情埋在心里,从来不让除了她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知道。 女孩平静下来后,写下一句话:跟我去一个地方。 午饭时,整个一区的病人来到餐厅,温顺的在桌前坐下,面前是一个铁餐盘,姜茶和漉漉坐在一个长长的桌子尽头,两人紧挨着。 这桌坐的都是有进食障碍的病人,为了不吃饭或者能多吃点儿,每次午饭时都要上演一场宫心计。 等了两分钟,放饭的人只晚来了一会儿,几个小孩儿就开始拿起筷子敲面前的餐盘。 “开饭啦!开饭啦!开!饭!了!开!饭!了!开饭啦!………”硬是唱出了一串欢快的调子。 有的病友容易被影响,也加入了‘合唱团’,男女老少都有,一时间整个餐厅都是‘咣嚓咣嚓’的敲击声,和叽叽喳喳的合唱声。 没人察觉刚刚带头起乱的79号已经消失不见。 从精神病院出来对姜茶和漉漉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比起其他数次逃跑都没成功的病友来说,出来玩一圈对这两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站在精神病院的墙外,漉漉在姜茶的帮助下穿上偷院长的羽绒服,又一次夸奖智商上三位数的大功臣,“15号,你好聪明哦。” 漉漉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姜茶,但从来不叫她的名字,他们约定过,等15号会说话了,亲自告诉他她的名字。 姜茶勾了下唇角,表达自己的开心。 才九岁的年纪,精致漂亮的脸尚且稚嫩,一双眼却被风雪肆虐成了一片狼藉,凋败又荒芜,但眼底深处总有一处地方是明亮的,那是因为眼前的男孩而生出的光。 两人手拉手去了一个好打车的路。 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司机按下车窗,看着路边的两个小娃娃,又探出头左右看看,见没大人,拧起了眉,“小朋友,你们去哪儿啊?你们家长呢?” 两个小孩站在人行道上的树下,一人裹了一个大羽绒服,是大人的衣服,面前的道路上是雪被路过的车碾成的一片泥泞。 阮漉吸了吸鼻子,脸被风刮得红彤彤的,一双眼瞳似沁了水,样子可怜兮兮的,他瓷声瓷气地开口:“师傅,能不能让我们先上车?” 司机看着两个小孩儿的脸,一个赛一个精致,都跟如琢如雕的瓷娃娃一样,对着这两小孩儿,没人能硬下心肠。 “诶。”司机忙不跌的下车,拉开后车门,“快上车吧。”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可能怕吓到小孩,声音很小,“这小孩儿太没警惕性了,也不怕把你们卖了。” 姜茶拉着漉漉来到车门前,走在前面被姜茶保护着的漉漉耳朵尖,听到了,回头一笑,睫毛弯弯的,笑起来又乖又软,声音也软,“叔叔是个好人。” 司机被一句话软了心肠,夸了一句小嘴真甜。 上了车后,司机问:“你们家长呢?” 漉漉瘪了瘪嘴,一脸小委屈样儿,背出早就准备好的词稿,“这是我姐姐,我今天生日,我后妈不给我过生日,还把我赶出来了……” 总之一顿瞎编,司机信了,主要是小孩儿这张脸太无害,太有欺骗性,弄得他两眼酸涩,叹了好几声气。 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身旁一声不吭的小女孩儿,“那你姐姐她……” 他看出这个小女孩不太正常,从上车开始,就胳膊一伸抱住身旁的男孩,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警惕,而且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漉漉两眼泪汪汪,眼睛里噙了一汪水,“我姐姐是哑巴。” 司机一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是可怜呦。 身旁姜茶转头看阮漉,一个劲儿地盯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生怕他哭出来,心里又知道他是装的,好奇他怎么能装的这么像。 漉漉感觉到视线,眨了眨眼,眼里的水汽像变戏法一样的没了。 “……” 司机问清了两个小孩的情况,又知道他们过一会就自己回家了,问:“那我把你们送到哪儿啊?” 漉漉转头看姜茶,是她要出来的。 姜茶拿出纸笔,写了过后递给他:你生日,先给你过生日。 阮漉将本子还给她,“师傅,你送我们去市公安局吧,那对面有个蛋糕店,吃过蛋糕我们就去找警察叔叔。” 司机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他也不敢把两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儿随便丢个地方,“那行。” 等车到了地方,漉漉下车后,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钱包,拿出一张一百的,“叔叔,这是车钱。” 司机答应载这两个小孩时就没准备收钱,这会儿看着红票票一时间愣了。 红票票被塞进他手里,小孩儿说:“谢谢叔叔带我们过来。” 这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不行,真是乖的呦。 看着两个小孩进了蛋糕店,司机才回到车上,摇着头叹气,“这么乖个小孩,哪家的眼瞎哟。” 两个小孩坐在蛋糕店的沙发上等蛋糕,姜茶站在阮漉身前,低着头给他整理衣领,把里头的病号服遮得更严实一点。 他们点了一个6寸的小蛋糕,两个小孩吃也有些勉强。 姜茶先点了蜡烛,让阮漉许愿。 女孩坐在男孩对面,眼睛映入了火光,她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 几乎刚点燃的烛火,便又被男孩吹灭,阮漉瞪着姜茶,语气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许愿也不会实现的,不要点火。” 姜茶只微微勾着唇角,低头写下一行字:别人有的,漉漉也要有。 阮漉瘪着嘴,默不作声地瞪她。 小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比谁都要执拗。 之后姜茶用叉子将水果都放在阮漉盘子里,阮漉低头看着她的动作,问起,“你的生日什么时候?” 姜茶将水果都摆放好,写:已经过了。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下次再告诉你。’ 阮漉就没再问了。 从蛋糕店出来,阮漉和姜茶手牵着手,转头看她,“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姜茶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后,把在蛋糕店写好的纸条递给阮漉。 阮漉看着那行字,瞳孔微微颤了一下,抬起头,对司机说:“师傅,去梅雪岭陵园。” 出租车一路行驶,两边的风景渐渐变得偏僻,高楼林立变成树木山岭。 等车离开,梅雪岭陵园门口只剩两个矮小的身影,单调的雪景衬着孤零零的身影显得寂寥。 自从车行驶后,阮漉就没再说过话,下了车后,他一声不吭的抓紧了姜茶的手。 姜茶牵着阮漉进了陵园,走了不远,穿过一座座墓碑,去往最偏僻的地方,最终在其中一座前停下。 这里在陵园中属于最偏的,不知是因为什么,这里的几座墓碑没有守墓人扫雪。 阮漉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很年轻,有一双和姜茶相像的凤眸,但里面的情绪是温善柔软的,也是笑着的,和姜茶不同,她太冷了,冷到连想靠近她都像是妄念。 姜茶在墓碑前跪坐下,地上有雪,不硬,但是很凉,她伸手拂去上面的雪,手背上的烧伤衬着无暇的颜色,更显得狰狞可怕。 阮漉眼底有凌乱的星子,跟着在她身边蹲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我来吧。” 姜茶转头看他,听话的不动了。 自从进了墓园,女孩就安静下来了,过于安静,向燃尽后的灰烬,冰凉的,风一吹就散了。 阮漉随地捡了根枯枝,将墓碑上的雪都拂去,之后将放在地上的塑料袋解开,里面是一半蛋糕。 姜茶看着他的动作,抬眸去看他的脸。 阮漉动作顿了顿,抿着嘴笑,很温软,可能因为眼前有长辈,声音也很轻很乖,“我们只带了这个呀。” 姜茶没吭声,帮着他将蛋糕摆放好。 放好之后,阮漉跪坐在雪地里,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很乖巧,嗓音软糯,“阿姨好,我叫漉漉,是……茶茶的朋友。” 这是阮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那时,本以为很难熬的时光忽然就稍稍变得明亮了一些。 第97章整个世界,我最最喜欢茶茶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偏头看着他,男孩小小年纪,侧脸的线条就已经精致的不像话,雪白中,他卷卷的睫毛很黑很长,浓的像扇子,似乎紧张,偶尔会颤动一下。 姜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神色安静,透着某种专注的意味。 阮漉自我介绍过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手抓了抓膝盖处的羽绒服,转头去看姜茶。 姜茶对上男孩清澈的眼,微微一顿,偏头去看墓碑,视线没敢落在女人的照片上,低低说:“抱歉,上一年没来看您,今年想带一个人过来给您看看……” 阮漉看着姜茶,抿嘴笑了。 将近有十几分钟后,等在外边的阮漉才看到姜茶从陵园里出来。 天寒地冻的,她羽绒服拉链开了,露出里面的病号服,女生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低垂着眸看路,神色平静的过分。 她身影消瘦,因为进食障碍的缘故,一开始每日她都会骗过护士,逃过吃饭,也是从大半年前认识了阮漉后,才被他哄着恢复了日常进食,不过还是很瘦,阮漉偷看过她洗澡,记得她身体的模样。 她大半个后背和腹部都是烧伤,没有烧伤的地方,瘦的能看到肋骨。 阮漉看着她。 背后苍茫的白雪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视线之中只有女孩一步步低着头走过来的身影。 “茶茶!” 姜茶抬头,眼底有未来得及收敛的灰暗,以及被男孩喊了名字的茫然。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她停住了脚步,换男孩靠近她。 阮漉是跑着过去的,羽绒服的衣摆翻动,露出了和女孩一样的病号服,他来到她面前停下,脸颊被风刮的红彤彤的,跑的急,呼吸乱了,一双眼睛一如既往的亮而清澈。 “茶茶。”他平稳下呼吸,喊了她一声后,凑近她,啵唧亲了一口她的脸,没掌握好角度,亲到了她的唇。 对从未涉世过的男孩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整个世界!我最最最喜欢茶茶了!”男孩身后是皑皑白雪,身前是茫然的女孩和远处肃穆的陵园,他声音响亮,喊地超级大声。 一句话,一个出了差错的吻,被女孩记了14年,也打定主意记一辈子。 御麟湾。 夜深,万籁俱寂,早些时候众人就在千等万盼的雪终于来了,下的无声无息,缠绵的落了满地。 其中一栋楼,有一层总亮着窗。 杏黄色的光被调的很暖很柔,不刺眼,撒在床头这一方空间。 姜茶睡觉时夜里总留一盏灯,阮漉搬过来后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阮漉窝在姜茶怀里,长睫搭在眼下,睡颜安稳,过了会儿,睫毛动了动,他在女子怀里翻了个身,脸颊往她心口埋,并未醒,嗓音一如既往温软,梦呓,“整个世界,最最最喜欢茶茶了……” 次日,碧空如洗,雪停了,风又来了,裹着寒意悠悠地刮,不激烈,刮在脸上也冻得生疼。 阮漉拉开卧室门,一下就闻到了煮鸡蛋的味道,他顺着味儿拖拉着脚步挪了过去。 拉开厨房的推拉门,视线找到女子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抱过去,下巴压在她肩膀上,脸贴着她的脸,蹭啊蹭。 “醒了,鸡蛋还要等一会儿。”姜茶在他胳膊里转了个身,熟练地将他的睡衣整理好。 少年脑袋毛茸茸的,发丝凌乱,眼睛惺忪,无意识“唔”了一声,才略清醒一些,反应过来,“今天我生日。” “是啊,生日快乐。”姜茶牵着他往客厅走,带着人坐在沙发上抱着。 阮漉脸颊靠着她的肩膀,兀自出了会儿神,“等时间空了,我去叔叔那里把箱子带回来。” 这是昨天说好了的,姜茶拨弄了下他的头发,眼神有些心不在焉,“好。” 阮漉敏感察觉她有些不对劲,从她怀里抬起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姜茶:“小姨要来。” 阮漉眼里有笑,“是啊,你紧张啊?” “嗯。” 言芙是昨天才通知的要回来,时间有些紧急,没给她时间做准备。 阮漉看她比平日里紧绷的多的状态,摸着她的脸安抚,“不用紧张,小姨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姜茶唇角上牵,没有说那么多。 她对言芙感官复杂,有些事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例如当年没给她一点准备,擅自带走漉漉的事。 可当时任谁都说,她带走漉漉理所应当,因为那是他的家人。 下午六点,姜茶和阮漉来到机场接机。 还有十分钟言芙的飞机落地,菜已经买好了,一会儿回家自己做。 等接到言芙,姜茶替她拉开后车门,她看着后座放的食材,挑了挑眉,“一会儿回家吃饭?” 言芙和阮漉有五分像,都长了一张显小的脸,看不出她已经有四十岁了,两人最像的是眼睛,眼型偏圆,瞳仁很清澈,和阮漉一身少年气比起,她要温柔许多。 姜茶应答,“嗯。” “你们谁做?”言芙古怪地瞟了阮漉一眼,不会是她这个外甥吧? 她知道,阮漉不会做饭。 阮漉抿着嘴笑,“平常都是她做。” 言芙看向一旁安静的女孩,没说什么。 回到家,三人在走廊上停下,阮漉拉开对面的门,招呼言芙进来,“这是我之前住的地方,小姨先住这里吧,我都给你打扫好了。” 言芙点头,“好。” 一路上,言芙脸上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话不多。 姜茶看出来了,她是看自己在,很多话不方便说,她提着食材,善解人意的,“那我先回去了,先做菜。” “好,你先去吧,我和小姨一会儿过去。”阮漉转头看她,背对言芙,悄悄对她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有亮亮的光和笑意。 等姜茶去了对面,阮漉还没收回视线,言芙眼里带着揶揄,“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上次见他还是一个温和疏离的少年,这次整个人柔软活泼了不少,也不知何时,将身上仔细藏着的刺尽数给拔了去。 阮漉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抿唇,“没有。” 言芙看他不好意思,也没再打趣他,视线环顾,打量着这个房间,“我住这里,你住哪?对面?” 阮漉小小地点了下头,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并未和小姨说过已经和姜茶同居了。 言芙也没针对他和女朋友同居这事说什么,都是成年人了,有的事也不是家长该干涉的。 这次过来,除了阮漉生日,还有一件事,便是考察一下他这个女朋友,阮漉没有双亲,小时候有的那个妈还不如没有,他只有自己一个家长,虽然这个家长当的也不怎么合格,但事关人生大事,总要有人为他把把关。 “那位姜小姐对你怎么样?”言芙对姜茶第一印象很不错,看着是一个很沉稳的女孩,一言一行都是恰到好处的雅人清致,对待阮漉,更是从言行到眼神中都是掩不住的宠爱。 第一关算是过了。 “茶茶她很好啊,对我也很好。”阮漉力求让言芙放心,把人都夸上天了,也归功于姜茶平日里对他确实好,随便挑几件事都能夸出来。 言芙听着阮漉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们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浅浅笑着,也不打断,等人说够了才问:“那她家人怎么样?” 阮漉喉拢一下被堵住了,顿了顿,低声说:“她父母已经去世了,不过也有家人,她从小住在一个叔叔家里,叔叔是医生。” 这是言芙没有想到的,不过想想也是,很少见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女生已经清冷沉稳的似历经世事过了半辈子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言芙也不知该说什么,拍了拍阮漉的手,“对你好就行……说起来,她和你还挺像的。” 阮漉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等回到对面,姜茶正在厨房忙,她听声回头,见只有阮漉一个人,“小姨呢?” “她在对面收拾行李,说休息一下再过来。”阮漉进了厨房,就站在姜茶身旁看着她的动作。 姜茶:“哦。”之后她默不作声地低头切菜。 阮漉想过去抱她,但她手里拿着刀,怕不小心伤到,只能乖乖站在原地,“你现在还紧张吗?” “还好。”姜茶神色自若,声音不疾不徐,“仔细想一想,也就不紧张了。” “想什么了?” “和以前不一样。”姜茶放下刀,转头看他,瞳仁似海底的墨蓝色,眼神是看他时独有的专注和温柔,很认真地说:“现在的话,要是我不同意,没人能带走你。” 阮漉愣了愣,将心中偶尔会思考到的事儿问了出来,“那当时我们怎么分开的?” “……”姜茶沉默了一下,又转过头切菜,声音听着平静,“你小姨把你带走的,那时你的病还没好全,那次发病后,你小姨趁着你昏迷不醒把你带走了,说是要去国外治疗……” “……”阮漉还是过去抱她了,“哦。” 深冬天黑的早,外头早早就暗了下来,只是昨夜才下了雪,白茫茫一片,映衬着西边粉红的天光,和以往的黑暗不同,此时柔软的像整个世界变成了童话。 晚上8点,姜茶在客厅收拾杯盘,言芙拉着阮漉去了对面,说是带了礼物过来,让他挑。 “茶茶,你收拾好了也过来,给你带的礼物。”一顿饭的功夫,言芙对待姜茶的举止语气亲近了许多。 姜茶点头,莞尔,“好。” 阮漉多看了姜茶几秒,眼里带笑,推着言芙的肩膀去了对面。 或许是姜茶是生意人的缘故,她应对各种场面都游刃有余,至少阮漉就没发现,从认识到现在,有什么人是特别讨厌她的……除了自己的粉丝。 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姜茶把东西扔到洗碗机里,洗了个手跟着去了对面。 到的时候,言芙和阮漉正蹲在行李箱旁,等姜茶来到身边,言芙笑着递过去一条围巾,吊牌还没摘,是一个知名的高奢品牌,这款围巾应该是今年的冬季限量款,挺用心的。 给姜茶的是黑色,阮漉的是蓝色,看少年拿着围巾皱眉,言芙笑得很开心,“本来黑色是给你准备的,但比起蓝色,茶茶更适合黑色,你就将就一下吧。” 阮漉将围巾挂在脖子上:果然是亲生的么? 姜茶站在他身边,给他整理脖子上的围巾,少年皮肤白,配什么颜色都很好看,她眼角眉梢皆是温和的笑意,很少开口说话,但对待阮漉总是无微不至。 三人坐在客厅,面前的大电视内放着晚会,吵闹欢乐的声音回荡在客厅,言芙和阮漉偶尔低声交谈,气氛刚好。 十几分钟后,言芙看了一眼时间,转头面向姜茶,给了她一个带着含义的眼神,站起身对阮漉说:“我去房间一下。” 阮漉正看电视,也没注意那么多,说了声好。 隔了半分钟不到,左边淡淡的香清晰了些,唇瓣印上一抹柔软,阮漉满眼茫然。 姜茶手扶着他的腰,将他压在沙发上,唇瓣压着他的唇,缓缓厮磨,动作缠绵温柔,一吻结束,她稍稍退开,“你小姨要找我谈话了。” 她哑了声音,客厅没开灯,只有大电视亮着,长发掩了半边脸,眼眸有些暗,仔细的藏着升起的几分欲念。 阮漉散了眼中的迷茫,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手指抓紧她胸口的衣服,耳朵还是红的,“那你先去。” 姜茶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之后从他身上起开,跟着言芙离开的方向去了书房那里。 阮漉坐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指尖摸了摸唇瓣,眼瞳中蕴着笑意,浮光流转,亮如星辰。 “坐。”言芙坐在书桌后,唇边勾着一抹细微的弧度,神色并不算正色。 这个书房不算大,没有什么东西,显得有些空旷,书桌上新摆了几本书,关于经营和美容方面的。 言芙属于半退圈状态,副业关于美容,这次回来打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书房便被她占据了。 姜茶在她对面坐下,规规矩矩地喊:“小姨。” 言芙双手交叉放在书桌上,眼神透了几分认真,可以看出她接下来要说的事十分重要,“叫你过来,是要和你说说漉漉的过去,我觉得这些你有必要知道。” 姜茶也收了唇角的笑意,眉目间神色郑重,“您说。”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对阮漉有几分能一直走下去的决心。”言芙手下放了一个文件夹,她指腹摩挲着文件夹的表面,犹豫不决。 姜茶视线掠过她的动作,默默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纸张拿出来,放在桌上,推给言芙,“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言芙顿了顿,伸手拿过被叠着的纸张,打开来,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眼神渐渐浮出惊诧,抬眸,看着姜茶的表情难以置信。 第98章阮漉的过去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这是一份财产公证,说姜茶小姐不论以任何形式,任何原因离开阮漉先生,名下的财产都归阮漉先生所有。 名下的财产几个字下面,是占据了大半纸张的排列……Secret国际,雷石电子,松瑞集团,卡拉品牌,优望集团,盛安集团,本源药业…… 这还只是不完全统计,最下面一行小字说,所有财产详情需要看附件,姜茶应该没带过来。 言芙看着那几个名字愣了好久。 这些名字她只听过两三个,都是国内有名有望的大企业,至于那些没听说过的,可能是国外的本土企业。 一个女孩,怎么会拥有这么多财产? 姜茶拿起桌旁的茶壶倒了杯茶推给言芙,安安静静的等着她接受。 言芙也确实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平复下心情。 之后再面对姜茶时,就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不过同时,想起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心里也安定一些。 言芙将放在胳膊下的文件夹递给姜茶,“你看一下吧。” 姜茶接过文件夹,打开,从里面掏出资料。 是一份病情诊断书,阮漉的。 姓名:阮漉。 年龄:九岁。 病情: 姜茶低头看着文件,在言芙看不到的角度,她的手指压住了病情那一栏,视线也没往那上面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阮漉的病情。 很早之前秦宋查到的那份资料上说,阮漉的病情是轻度偏执型人格障碍,其实并不准确。 那只是他病情中的冰山一角,至于秦宋为何没查到全部,是因为言芙当时带走阮漉时,也带走了在医院中所有关于他的资料。 如若不然,她又怎么会时隔这么多年才遇到她的宝贝。 言芙看姜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没别的反应,以为她被吓到了,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你也看到了,漉漉小时候生过病。” 她缓缓讲起过去,眉间添了愁绪,“漉漉的出生并不光彩,他是我姐姐未婚生下的孩子,父亲不详,我不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怀上他的,在当时,还没人发现她怀孕她便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并非遭遇了什么不测,而是自己藏了起来,直到漉漉八岁那年,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说到这时,姜茶抬起头,脸上并未有言芙自以为的惊吓的表情,反而很平静。 她问:“之后呢?” 言芙叹了口气,“当年我姐姐藏进了北海的一个小渔村,在那里生下了漉漉,在我姐姐自杀死后,我找去了那个地方,听那个小村庄里的人说,他们不清楚我姐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我姐也不和其他人说话,唯一一次,还是生漉漉时,向村里的一个女人求救,之后依旧对人避而不见,一个人养着孩子。” 据村民说,言浒儿过得并不差,身上总有钱,穿着打扮比小渔村里的女人高了好几个档次,偶尔会去一趟县里,会带回来大包小包的食物,大多数是村里人见都没见过的食物。 言芙还记得当时说起这话的村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羡慕……还有厌恶和不解。 他们说,言浒儿这个人很古怪,她有一个儿子,但从来没把孩子带出来过,有人说是因为她的孩子生病了,不方便出来见人,但分明有人听见小孩的凄厉的哭声从那栋屋子里传出来。 言浒儿在那个小渔村住了八年,阮漉也就被关在那个房子里八年,从小到大,他出那间房子去看外面世界的次数屈指可数。 到了阮漉八岁那年春天,言浒儿带阮漉去见了言芙,也没说什么,两姐妹时隔八年再次相见,就只是叙叙旧,吃了顿饭,当时言芙想着,姐姐已经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她只是出去赶了一个通告,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警方说,一位姓言的女士在酒店自杀,让她过去认尸。 言芙到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他穿的干干净净,精致的小脸白净,低着头,浓卷的墨发掩住饱满的额头,看不清表情,晃悠着的小腿却显得很悠闲轻快。 可他身后就是他母亲的尸体…… 姜茶先从书房里出来。 阮漉跪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扒拉着沙发背,盯着书房,见她一个人出来,瞧了瞧她的身后,“小姨呢?” “她一会儿出来。”姜茶来到沙发旁蹲下,给阮漉穿上拖鞋,把他拉起来,“我们先回去吧。” 阮漉瞧着姜茶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又看了看身后的书房门,“不和小姨打个招呼吗?” “小姨想要休息,说走时让我们把门带上。”姜茶与阮漉十指扣紧,牵着他往门那边走。 阮漉:“……哦。” 回到家,阮漉仔细盯着姜茶的表情,“小姨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那你怎么这么不对劲?”阮漉狐疑看她,脚下乖乖跟着她的脚步。 姜茶牵着阮漉进了浴室,走到浴缸前蹲下放水,手放在水龙头下试水温,淡淡说:“说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 “就这样?”阮漉有点不信。 “就这样。”水温刚好,姜茶站起身,两手交叉过拉着上衣下摆,往上拉了一点,露出一截白色的背心和一抹细腰。 衣服拉了一半,她动作停住,偏头看阮漉,一双眼眸在灯光下似侵染了半盏水色,很惑人,唇角带着笑,“想不想看我脱衣服?” “?”阮漉也是在此时才反应过来,她要洗澡,视线被勾到了那截细腰上,看了一眼,连忙收回视线,晕头转向,“……不用了。” 他转身,晕乎乎的出了浴室。 晚上九点多,趁着姜茶在书房处理工作,阮漉去了对面敲门。 言芙将门拉开,“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她穿着睡衣,刚躺下床,又被门铃声叫起。 阮漉不好意思挠挠头,直说目的,“我来想问小姨要个东西。” “什么?” “我九岁那年的病历。” 言芙顿了顿,将门拉开大一点,“先进来吧。” 阮漉进了门,跟着言芙的脚步往书房走去。 言芙问:“怎么想起要病历了?” 言浒儿死后,阮漉便交给言芙抚养,言芙花了大半年时间,教会他言浒儿没教给他的日常知识和基本道理,之后就送他去了一座很好的学校。 去学校的第一天,阮漉就伤了人,只因为对方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便像被惹怒的凶兽,疯了一般的抓着那个小孩的头往墙上砸,被发现后,那小孩只剩一口气了。 那时言芙才发现,一直以来和正常孩子没什么差别,只是比较内向的阮漉,其实是生着病的,他没有基本的道德观,善恶观,所有行为都遵循着情绪,就像存活在野外的小兽一般,天真烂漫又冷漠凶残。 那之后,言芙就把他送到了第五人民医院。 小孩儿在那待了一年,性子活泼了许多,也懂了很多人类世界的基本知识,但病情却并没有好上多少。 过了十岁生日不久,言芙碍于她公众人物的身份可能会给小孩带来危险的危机感,不得不带着阮漉转去国外治疗,谁知去了国外后,不知怎么,小孩的病情加重了,转去国外三个月时间,他没有一天是清醒了,睡了醒,醒了睡,一醒来便大吼大叫,无奈,言芙听了医生的建议,给他进行了催眠治疗。 小孩醒来后,忘记了很多事,但治疗效果很好,医生说他的病情在渐渐好转,可以不用住院了。 至于忘记的那些事,他从没开口询问过,也没问过他自己的病情,现在这还是他从那以后第一次开口提起自己的病。 阮漉笑了笑,说:“毕竟是自己的过去,我想多了解一点。” 若非这段过去有她的存在,想必,他是怎么都不会再主动去翻动那些不堪的回忆。 来到书房,言芙从抽屉里拿出文件夹,递给他,“这就是了。” 姜茶离开书房时,并没带走这份资料。 阮漉接过文件夹,手在上面摸了摸,“那我先走了,她还在等我。” “好。”看少年转身,言芙又将人叫住,“漉漉。” “嗯?”阮漉转过头来。 言芙面前的抽屉里还躺着一张纸,是一份公证书,她揉了揉眉心,叹气,“算了,没事,你回去吧。” 阮漉疑惑的看着奇奇怪怪的言芙,“哦。” 回到对面,推开卧室门,阮漉将手里的文件夹随手放在桌上,先没看,没有特别想看的感觉,也没怎么准备好。 他进来时,姜茶就在床上坐着,正在看手机,她手里的手机是阮漉的。 阮漉走过去,在她身边趴下,视线往手机屏幕上凑,“你看我手机做什么?” 他们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也可以随便用对方的手机,但姜茶拿他手机的次数屈指可数。 姜茶没吭声,正拿着阮漉的手机回信息。 阮漉看过去。 他今天没看手机,有好多微信消息都没回,是平时会联系的那些人给他发的元旦快乐。 唯独宋柯臻发的是生日快乐。 姜茶先以群发的方式回了他们元旦快乐,之后指尖一下一下点着宋柯臻的头像,“她怎么知道你的生日?” 据阮漉说,在姜茶出现之前,知道他今天生日的只有小姨。 身为他经纪人的宋柯臻,只以为百科上的是他的生日,知道他不爱热闹,便每年在那天给他买生日蛋糕。 阮漉眨了眨眼睛,“唔……今天宋姐让我去做个采访,我就告诉她今天我生日,不接工作。” 姜茶听着他的回答,沉默了一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没给宋柯臻回消息。 看她在被子里躺下,默默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发呆,阮漉反应过来,“你是吃醋了吗?” “没有。”姜茶语气生硬。 “你真的吃醋了啊。”阮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跟着钻进被子里,他侧着身躺,望着灯光下女孩漂亮的侧脸。 姜茶吃醋的次数挺多的,经常会说,“宝宝,你不要看别的女孩子。” “宝宝,不要和陌生的女孩子接触,她们都想骗走你。” “别的女孩子都很危险的,你要小心她们。” 大多是这样一遍一遍的嘱咐他,更多的行为是像防狼一样防着任何想往他身边凑的男人女人。 这样闷不吭声的生闷气,倒是头一回。 她平躺着,睫毛轻轻动了一下,灯光在她的睫毛上被打成了金色的碎光,阮漉笑着看她,缓缓凑近,唇贴着她的脸,之后就这么不动了。 姜茶也不动,不过几秒后,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朝一个方向挪过去,还是没忍住,翻了个身,将少年抱进怀里亲。 渐渐的,便压到了他身上,唇瓣从他唇角流连到侧颈,呼吸变得滚烫而紊乱。 好一会儿,姜茶退开些距离,红着耳朵,“今天可以的吧……”声音低哑,性感,很撩人。 阮漉害羞地闭着眼,“嗯”了一声。 姜茶看着身下少年通红的脸,瞳仁里蔓延一片殷红,她喉咙滚动了一下,手伸出被子,头一回按灭了灯。 卧室内陷入黑暗,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会儿后,少年声若蚊蝇,稍显慌乱,“等,等一下。” 姜茶动作停住,没吭声。 阮漉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没有那个。” 姜茶微微僵了一下,好久后,她叹了口气,收了身上的力道,整个人趴在少年身上,一下一下地吻着他的唇角,动作缱绻。 其实有很多别的方法可以规避,但没有经验的两人对这些没有任何了解。 元旦过后,又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场小雪,从窗户往下看,能看到路上总铺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在中午时又被行车碾成泥泞。 接连两天出了太阳,融雪时温度更低,言芙是在这天离开的。 姜茶和阮漉站在小区外,跟言芙道别。 阮漉的鼻子和眼睛都被冻得红彤彤的,像小兔子,说话也瓷声瓷气,“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言芙近两年钟爱旅游,天南地北的四处跑,有时会去很偏远的地方,一去就是半年多。 车来了,阮漉该嘱咐的也都嘱咐过了,替她拉开车门,“您路上慢点,记得报平安啊。” “好。”言芙脸上带着笑,坐上车,从车窗往外看,“外面冷,你们也回去吧。” “好。” 车尾渐渐变成一个黑点,阮漉才收回视线。 第99章你是我找回记忆的理由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掰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身面对自己,给他把围巾拉的严实一点,之后牵着他的手,“回去吧。” “等一下。”阮漉看着姜茶,说:“你几分钟后不是有个工作吗?我去叔叔家一趟。” 他要去古家一趟,拿放在姜茶房间的那个箱子,因为要陪着言芙,这段时间没腾出时间去拿。 姜茶试探地问:“我和你一起?” 阮漉看出她有一点紧张了,挑了挑眉,“工作能推?” “……能。”其实不太好推,是和国外的合作商的视频会议,对整个Secret国际都挺重要的。 “别嘴硬了。”阮漉把姜茶的帽子给拉上,温声细语,“既然同意让我看,那我早晚都要看的,你紧张有什么用?” 姜茶:…… 她轻啧一声,“行吧。”又说:“那你不准自己先看。” “好。”阮漉答应的利索。 姜茶忙着工作,阮漉就在楼下等,没一会儿,面前停了一辆很炫酷的跑车。 是洛崎。 阮漉看着车窗下落露出的脸,惊讶了下,“怎么是你来了?” 洛崎惜墨如金,“上车。” 还不是姜茶让他来接人的。 阮漉没驾照,出租车又不安全,姜茶上楼之前告诉他,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她,他以为是秦宋,周政,再不济也是一个其他助理什么的。 谁知道会是洛崎,还是情敌。 她怎么想的? 好歹一块儿长大,这么扎人家心不合适吧? 阮漉站在原地不动,脑子里很活跃。 洛崎蹙眉,“你不冷啊?” 阮漉反应过来,短暂停顿了两秒,绕过车头,去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行驶在路上,车内安静的有些过分。 阮漉紧抿着唇,唇间抿出一条僵直的直线,转头看着车外,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崎看着倒是比他还自在,主动找起的话题,“你去叔叔那做什么?” “啊?嗯……拿东西。”阮漉又补充,“姜茶的东西。”他顿了顿,感觉还不如不说后一句。 洛崎点了点头,“来之前听阿姨念叨你们,说你们元旦那天没过来的事儿。” 元旦那天,段青槐想把家人叫过来一块吃个饭,就给姜茶打了电话,但姜茶给推了,这件事阮漉不知道。 阮漉皱起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礼仪不周到了,心生懊恼。 那天他生日,小姨又过来,一忙起来,就将要去拜见长辈这件事忘了,姜茶也没告诉过他古家这边来过电话。 洛崎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淡声说:“不用担心,叔叔阿姨没放在心上,还想着你们是不是去约会了。” 担心会影响自己在二老心里的印象,阮漉情绪有点低落,洛崎的安慰压根没用,他解释了一句,“那天我生日。” 之后拿出手机,低头发信息,【炸弹】【炸弹】【炸弹】…… 阮漉发了一连串系统表情,郁闷的鼓着腮帮子。 书房内,姜茶还在开会,听到手机振动,悄悄伸手拿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见到阮漉发来的表情,疑惑皱眉。 【?】 那边又发过来,【敲打】【怒火】……一连发了好几个表情。 这下姜茶脸色严肃了,低眉专注的看着手机,回复信息。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阮漉:【你!】 姜茶:【我没欺负你。】 【就是你!】阮漉有些气,不想和她说那么多,发了这一条就将手机屏幕熄灭,不看手机了。 但听手机响了两三下,又点开看。 姜茶:【我怎么欺负你了?】 【我亲你太用力了?】 【[茫然.jpg]】 【[可怜.jpg]】 阮漉脸一红,过了两秒才回:【阿姨打过电话你都没告诉我。】 姜茶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抿了抿唇,发过去认错,【我错了。】 没有骨气到让阮漉连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气了,他不想理她,【去工作。】 姜茶:【哦。】 隔了两秒,又发:【晚上做糖醋小排?】 【糖醋鱼你看可以吗?】 【最近新学了一道雪藕汤也不错……】 阮漉看着消息,抿着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来,【可以可以。】 【快去工作!】 姜茶:【[遵命.jpg]】 阮漉笑了。 姜茶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电脑屏幕,对面的几个合作商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楚无冬面无表情,她身旁的助理则是快哭出来了。 boss啊!都啥时候了你还玩手机!!? 姜茶顿了顿,面不改色,脱口一句流利的外文,“抱歉……” 到了古家,阮漉好好的和二老道了歉,说了元旦那天他生日,没想到他刚开口,便被古和硕打断。 他摆摆手,眼角带着笑纹,“这我们都知道。” 阮漉一愣,“您知道?” “是啊。”古和硕觉得疑惑,“茶茶没和你说过吗?你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 在当年古和硕和阮漉虽不如和姜茶那般亲昵,但在整个一区病患中,他对阮漉算是最印象深刻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近得了姜茶的身。 当时阮漉被他家人接走后,姜茶的病情便开始急剧加重,尤其是自残和自杀的次数达到了一个巅峰,那时他后悔了好一阵,不该让79号的家人将他的所有病情资料都带走,导致他想找人都找不到。 阮漉这下真的意外了,他才知道古和硕是南江精神病院的院长。 “行了,道歉就不用了,我和你阿姨都没当回事。”古和硕随口安抚了他一下,问起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阮漉也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过来拿一下东西,茶茶说让我问你要她房间的钥匙。” “行,我去给你拿。”古和硕没问那么多,给他拿了钥匙,说你先忙自己的事,便一个人回了书房。 阮漉拿钥匙打开姜茶的卧室门,径直来到床边蹲下,把床下的盒子拉出来。 是一个长宽都有小臂长的原木色木头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从锁上面的痕迹来看,这个盒子没被怎么碰过。 姜茶说,盒子的钥匙就放在床右边床头柜的抽屉里,阮漉顺利的找到钥匙,他蹲在床边,东西都找齐了,但并没有立刻离开。 阮漉望着手心里的钥匙,没怎么犹豫,打开了锁。 “吱~”掀开盖子时,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盒子打开,映入少年眼眸的是一片蓝白色。 是一件病号服。 阮漉将病号服拿出来,一共两件,是他们小时候穿的,他拿起看了两眼,将病号服放到一边,继续看盒子里的东西。 东西不多,几个破旧的小玩具,一个有些脏的兔子玩偶,两个病患戴的手环,上面有编号,015和079。 手环可调节,能放大缩小,阮漉盘腿坐下,将79号的手环给自己带上,继续翻盒子。 剩下的就是一些记忆卡和光盘,光盘上有数字编号,阮漉看不懂,抬头看了一圈房间内现有的设备,抱着盒子去了DVD旁边。 启动DVD,将光盘放进去,阮漉在床尾的地毯上坐下,抱着膝盖,后倚着床,望着眼前的大屏幕,眼眸微软,神色很安静。 姜茶结束了视频会议,看着窗外即将暗下去的天,眼神微暗,兀自坐了会儿,拿起桌上的手机。 “叔叔。”姜茶拨过去电话,向古和硕问了句好,直问:“一会儿该吃晚饭了,你问漉漉什么时候回来。” 阮漉站在古和硕面前,清澈的眼直直瞧着他。 古和硕语气无比自然,“漉漉早就回去了,他没在家吗?” 姜茶皱眉,分不清他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帮着阮漉瞒她,“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拿了东西就走了。” “……” 从古家到御麟湾要一个多小时,视频会议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要回来早就到家了。 “我知道了,那我先挂了。”姜茶起身,来到玄关拿起外套,出了门。 “谢谢叔叔。”阮漉乖乖地向古和硕道谢,转身离开。 出了门,看到停在大门口的深蓝色跑车和倚着车的洛崎,以及站在他身边的古熹。 古熹穿着一件礼服,扯着洛崎衣服上的带子玩儿,问他,“真不去啊?” 今天钟离谦生日,古熹受邀去参加他的生日宴,洛崎身为巨煌娱乐旗下的艺人,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洛崎惜墨如金,“不去。” “去吧。”古熹抓着他的衣服带子晃一晃,温温柔柔地哄着,眼里带笑,“我缺男伴。” “老板不是请你做女伴了吗?”洛崎垂着眸,闷声闷气地问。 “没有的事儿。”古熹这段时间发觉洛崎不是很喜欢钟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姑且认为他是在吃醋,吃醋自己和钟离关系太好了。 没办法,洛崎是个冷心冷肺的,古熹总得自己找点甜头吃,不然容易坚持不下去。 洛崎默不作声,隔了几秒,又开口,“姜茶让我安全把阮漉送回去。” 古熹轻啧一声,“傻不傻?”给情敌当司机可还行? 洛崎哼了哼,他没说,其实不怎么难受。 阮漉这时候才出声,走出大门,“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打车好了。” 洛崎抬头,还没说话,兜里传出一阵手机铃声,他跟阮漉说,“等一下。”之后拿出电话接通。 “什么事儿?” 阮漉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什么人,但直觉告诉他是姜茶。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洛崎看着阮漉,“阮漉他……” 果然是姜茶,阮漉眼巴巴看着洛崎,摇了摇头。 “阮漉他已经走了。”洛崎语气淡淡的,“我没送他,他自己打车走的。” 阮漉松了口气。 怕回去姜茶不让他看箱子里的东西,阮漉便先看了再回去,在外时间太长,姜茶怕已经猜到了。 等洛崎挂了电话,阮漉跟他道谢,洛崎说不用,又问:“你瞒着她做什么了?” 阮漉怀里还抱着大箱子,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这里面的东西。” 洛崎看着箱子,好一会儿后才回想起,这是姜茶仔细藏着的东西。 他和古熹小时候就见过,那时想打开看看,她不让,也没见她自己看过。 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洛崎没再问,拉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不用。”阮漉抿着嘴,笑得腼腆,“我还要去一个地方,打车就好了。” “我送你。”洛崎坚持己见,身为公众人物,打车多不安全。 阮漉看了一眼古熹。 不知为何,他和谁都很有默契,古熹一下就懂了,她手臂一伸,抱住洛崎往车里塞,“行了行了,让他自己回去吧,你送我去参加宴会,顺便当个男伴。” 阮漉就趁这会儿自己跑了。 “哎,你……”洛崎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影了,他狠狠瞪着古熹。 洛崎眼睛长得漂亮,眼型微圆,眼尾狭长上挑,眼神清澈的过分,但和线条清冷的五官合起来,就显得漠然,不好接近了。 古熹吞了下口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压下心里那股冲动。 眼前一下黑了,洛崎皱眉,“捂我眼睛干什么?” “太要命。” 洛崎没听出古熹声音哑了,“神经病!” 阮漉打到出租车,口罩带的很严,只留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外,“去梅雪岭陵园。” 车刚发动,姜茶的电话就打来了。 阮漉深吸口气,接通电话,软声软气,“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姜茶也硬不下声音,温声细语,“在哪?” 阮漉不回答,反问,“你怕我自己看那些东西啊?” 姜茶顿了顿,嗯了一声,语重心长,“不想你看那些不好的过去,怕你受刺激。” “我哪有那么脆弱?” 不好的过去何止只有九岁那年,那间黑暗的房子,小小的窗户,被关着的八年,每次想起又何尝不是浑身发冷。 相比起,九岁那年,遇到她的那一年,有了她存在的那一年,想必称得上是春暖之年,花开之时了。 姜茶没吭声。 她一直都知道,他比大多数人都坚强的多,她的宝贝,即便遭受了那么多恶意,也依旧活成了善良的模样。 可是已经忘记了的,又为何非得想起呢。 阮漉望着窗外,轻声叫她,“茶茶。” “嗯?”姜茶将车停在了路边。 “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姜茶沉默了下,说好。 几分钟后,她收到一条信息,是位置分享。 车停在了梅雪岭陵园外,阮漉下车,顺着记忆熟门熟路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但有的地方还是一片一片的雪白。 第100章你从小就这么喜欢我啊?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走到偏僻的地方,在离那座墓碑越来越近时,脚步也慢了下来。 抬眸时,冷不丁的看到了墓碑上放着的东西,他走过去,在墓碑前蹲下,看着上面放着的花束,一时无声。 是雏菊,干净的颜色,但有些蔫儿了。 阮漉将手里的花束放在那束雏菊旁边,微微弯起唇角,呢喃自语,“已经来过了啊。” 他以为,这次她没过来祭拜母亲。 将花束放好,阮漉抬起眸,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一双明瞳似盛着一泓秋水,干净透彻,含着浅浅柔柔的光影。 他乖巧说:“阿姨您好,我是阮漉,您应该认识我,我上次过来时,还不是她男朋友呢……” 从陵园出来,远远看到等在外面的姜茶,她后倚着车门,正低头看手机。 似乎察觉到他出来了,抬起头,看到他时,身上的清冷气儿便散了尽,眼里融了烟火。 姜茶看他站在原地不走了,“还不过来?” 阮漉笑了笑,抬步走过去,去到她身边,把手里的箱子递给她,“不进去了吗?” “不了,反正去过了。”姜茶把东西放到后座,给阮漉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也去了驾驶座。 路上,阮漉问:“阿姨是怎么去世的?” 或许是知道这些事在她心里已经过去了,所以敢问的自然而然。 姜茶只回答了一个名字,“陈甚宗。” 阮漉没再问了。 回到家,阮漉将箱子随手放在桌子上,没说要看,姜茶也没提起。 她们手里都还有剧本没拍完,休息了这几天后,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剧组生活。 直到这天姜茶杀青,早早回到了家,到家时下午3点,刚进家门,接到了许艺白的电话。 说的是忘途宣传的事。 刚开始那边絮絮叨叨的问起她的近况,今天下班早,没那么累,姜茶心情好,也乐意和她聊几句。 之后许艺白才说起宣传的事儿,“第一站在C市,16号,中午十二点之前就得到,你能准时来集合不?” 阮漉那边,宣传组的人已经和宋柯臻对过行程了,但姜茶没有经纪公司也没经纪人,只得许艺白过来亲自跟她对。 阮漉都有空,她自然也有,“能。” “那就行,贺导说你是个大忙人,生怕你不过来。”这估计是什么时候在微信群里说的,姜茶不看群,许艺白也就随口一说。 之后姜茶准备挂电话时,被许艺白拉着不准挂,天南地北的瞎扯着聊,一听就是有事没说完。 姜茶见她一直不说正事,不耐烦了,“有事说,不然挂了。” “别呀。”那头许艺白声音小了一点儿,“是贺导有事,不是我。” 姜茶沉默了下,忽然想起一茬,“贺导跟你在一块儿?” 有那么一回,她闲来无事点开群看了眼,里面正好说起许艺白要参加贺导的节目。 一向拍的电影的贺绍改去拍访谈类的节目了,说是临时帮朋友一个忙,就拍几期。 许艺白看她都说开了,直截了当的承认,“是啊,就在我身边,他想请你做他节目下一期的嘉宾,自己不打电话,非得让我打。” 贺绍就坐在许艺白身边,闻言瞪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也不给他点面子。 管是谁打的电话,姜茶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去。” “别啊,拒绝那么快干啥?”许艺白悄悄向身旁的贺绍瞄去,就见他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 她轻啧一声,将手机拿远,压低音量,“我都说了,我们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 贺绍让许艺白打这个电话,就是觉得当初在剧组,她是除了阮漉唯一能和姜茶多说两句话的人,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你求她,你平常胡搅蛮缠的劲儿哪去了?” 这话说的,许艺白瞪圆眼睛,“我什么时候胡搅蛮缠了?” “你还没胡搅蛮缠,下期节目你不就把鸦留拉来了?人家可是推了个电影试镜呢。” “那也不是因为我胡搅蛮缠啊,他是看你的面子来的。” “瞎说,明明是你求着人家来的。” 苏鸦留对许艺白别有用心,来不来都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才没求他,你别瞎说……” 这两人还在进行无谓的争辩,姜茶淡淡然,轻飘飘说:“我挂了。” “别!”贺导这下顾上正事儿了,直接拿过许艺白的手机,说:“茶茶啊,一期就用你两天时间,你就当帮我个忙,我和严耀那小子打了赌,赌播放量,要不然我也不麻烦你啊,再说,你不想趁机透露点啥?你和人家漉漉也这么久了,还不想给人家个名分啊?” 贺绍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总之能把人拉过来,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姜茶没吭声,似乎在犹豫。 贺绍屏息以待,终于听那边说,“先把脚本发过来。” “行行行!”虽然没直接答应,但就当她已经答应了。 挂断电话,姜茶端着一杯茶在沙发坐下,看起贺绍给她发来的脚本。 访谈类节目她还没参加过,这次没直接拒绝,是想通过这期节目透露些什么,一直藏着,有些不耐烦了。 下午五点,姜茶开车去剧组接阮漉,接到人,等红灯时,告诉了他,“今天接了一个节目。” 阮漉知道姜茶对娱乐圈不是很喜欢,听她这么说还是很意外的,尤其她刚杀青,这么无缝衔接更奇怪了。 “什么节目?” “访谈节目,两天两夜。” 阮漉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严耀那个节目?现在贺导在帮忙拍的那个?” “嗯。” “……” 两天两夜已经拍了一百多期了,是一个讲求真实和探索艺人内心世界的节目,每期的嘉宾要被跟拍两天两夜,任何行为举止都没有剧本参与的呈现在镜头前。 到最后会有一个访谈,访谈内容讲求探索内心又格外犀利,一般都能挖到演员的大料。 是一个很火的节目,也是一个多数艺人不敢来的节目。 “怎么参加这个节目了?”阮漉微微蹙起秀气的眉,看模样似乎不是很赞同。 姜茶握住他的手,偏头看他,“不想藏着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甜言蜜语还是很能暖心的,阮漉耳朵红了,看着似不那么抗拒了,但……他小声说:“可是,要跟拍两天两夜。” “那两天你有通告在冬城,不在家。” 这是已经算好了呀,阮漉“哦”了一声。 红灯倒计时,阮漉没忍住问,心神有些恍惚,“所以我们是要公开了么?” 姜茶点头,“嗯。”又说:“这段时间我关注了一下网上的风向,你的粉丝没那么抗拒了。” 阮漉“哦”了一声,他一向不关心粉丝,但听她这么说,情不自禁的弯起眉眼,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亲她的脸。 在说公开之前,他并不怎么在意能不能和这个女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才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挨着脸颊的唇瓣柔软,姜茶眸光微深,也不顾即将变了的红灯,抬手捧着少年的脸,微微转头,加深这个吻。 好一会儿后,身后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波又一波,姜茶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少年,踩下油门。 晚上,姜茶收拾好东西从厨房出来,看到站在立柜旁的身影。 阮漉看着柜子上的木盒,转过身,“要不……我们今天看看?” 姜茶拿纸巾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好啊。” 8:30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客厅除了电视屏幕,没有其他任何的光源。 姜茶蹲在DVD前,面前是打开了的盒子。 阮漉拿起15号的手环,给自己带上,“这是你以前在医院带的。” “嗯。”姜茶抬起眸,忍不住问:“真没偷偷看啊?” “没有。”阮漉微微抿唇,装的很自然,又在她说话之前问:“这些都是什么?” 姜茶看着木盒里侵染了岁月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复杂,她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递给阮漉时,会讲讲这些东西上发生过的故事。 “这个兔子玩偶是你进院时小姨给你买的,刚开始你每晚都要抱着睡,那时我吃醋,把它从窗户扔到了楼下,你跟我闹脾气,还咬了我。”想到了他孩童时的样子,姜茶眼神格外温柔。 阮漉接过兔子,抱进怀里,“我还咬过你啊?” “嗯。”姜茶点头,轻声说:“我们刚认识时你可凶了,那时你病情严重,阴晴不定,不爱我跟着你,欺负我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阮漉抬头看姜茶,琉璃似的眼潭中有凌乱的光,温温柔柔,“这些我都不记得。” 姜茶说,不记得也好。 阮漉不置一词,又问她,“我咬你哪儿了?” “肩膀。”姜茶将箱子里的病号服拿出来,递给阮漉。 阮漉接过病号服,目光落在她肩膀上移不开。 姜茶知道他想说什么,“咬的挺深的,留了疤,不过我17岁那年做了去疤手术,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那些烧伤也都没有了。 阮漉看着她平静的脸,没忍住鼻头一酸,连忙低下头,光线昏黑,看不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他想藏着,姜茶就当不知道,若无其事的,“那两件病号服,大的是我的,那时我比你高,你是整个一级病区里最矮的一个。” 阮漉眨了眨有些涩的眼,雪白的指尖放在病号服上,摸了摸,忽然发现,“我这件很新。” “嗯,这是替换的那件,那时你已经被我养胖了,这件就没怎么穿过。” “那我经常穿的那件呢?” “你经常穿的那件……”姜茶顿了顿,只说:“你走时是穿着病号服走的。” 还好把手环留下了,能做个念想。 阮漉沉默不语。 姜茶说了很多,到最后箱子里,只剩些记忆卡和光盘。 她手放在光盘上,犹犹豫豫,抬头问,瞳仁里全是他的影子,“真的要看?” 阮漉看着光盘,“这些都是什么?” “一部分是供医生观察我们犯病情况的视频记录,剩下的,就是一些日常了。”太过具体的姜茶也记不清,自从阮漉走后,她再也不敢碰这些东西。 “看看吧。”阮漉说:“可以只看那些日常。” 那些病情视频记录他偷偷看过,没勇气看第二遍,也不想和她一块儿看。 “好。” 姜茶随便挑了一张光盘放进DVD里,之后拉着阮漉去了沙发那坐下。 她随意盘腿坐着,漉漉就坐在她身边,两人紧挨着。 视频开始播放,先出现在屏幕里的是一大片蓝白条,是病号服。 画面偶尔会晃一下,伴随着细微的动静,应该是在调相机,几秒后,响起男孩的声音。 “你不要急,我把这个调一下。”男孩声音很好听,软软的,带着小奶音,只是没人应他。 等调好相机,漉漉往后退,脸入了画,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相机,见自己出现在屏幕内,才转身回到床边。 相机正对着挨着墙的床,能将整张一米的小床照进去,床上坐着姜茶,后倚着床头,一只腿屈着,另一只腿随意放平,拿着书的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相机,又收回视线。 漫不经心的眼神,坐姿大刀阔斧,小小年纪就有了如今这般大佬气质。 小女生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唯独一只手背上狰狞的伤疤破坏了美感,像精美的玻璃裂了条缝。 姜茶偏头看阮漉,他唇角含笑,对那个丑陋的伤疤没什么反应。 察觉她的视线,阮漉看过去,便对上了一双如履薄冰的眼,他什么都没说,抱着她的手臂,凑过去亲亲她的唇角,继续看视频。 小阮漉小小的个子爬上床,在床上盘腿坐下,自然伸手扯了扯姜茶的衣服。 小姜茶默了默,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挨得他很紧,盘腿坐着,两人的脸正对相机。 小阮漉笑出了酒窝,很甜,刚抬手想对着镜头打声招呼,动作又停在半空,偏头瞪姜茶,“往那边坐一点。” 小姜茶默不作声好一会儿,之后离他远了一点,能看出来不情愿极了。 这个视频阮漉已经看过了,不过当时时间急,大部分都是快进。 如今看了,还是忍不住笑,“你从小就这么喜欢我啊?” 姜茶目光落在视频上,有些不好意思,却很认真的承认,“嗯,一直都很喜欢你。” 阮漉眼里溢满了笑意,又说:“我小时候有些凶。” 姜茶说:“不凶,很可爱。” 刚进院时才凶,一句话就能让他大发雷霆。 视频还在播放,看小阮漉的状态,拍摄日期应该是他进院大半年了,那时的他性子很活泼。 第101章我会保护你,任何时候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视频还在播放,看小阮漉的状态,拍摄日期应该是他进院大半年了,那时的他性子很活泼。 他挥着小手对镜头打招呼,“我是漉漉,我身边的人是15号,今天是我第一次教15号说话……” 漉漉是想用拍视频的方式记录小姜茶的进步,但小姜茶明显没把学说话这件事当成正事儿,看他说话这功夫,又黏到了他身边,低头看书。 漉漉打过招呼后,偏头看去,就见她低着头,认真又精致的脸。 “15号。” 姜茶抬头,静静看他。 漉漉大眼睛与她对视,不怒自威,“说好的学说话呢?” 小姜茶微微一顿,唇瓣动了动,“漉漉。” 比起漉漉,小姜茶的声音就没那么好听了,声音很哑,是许久没说话的缘故。 漉漉一时间有些无语,“你光会叫我的名字有什么用?” 小姜茶拿起枕头下的小本本和笔,写了字给他看。 ——‘学说话有什么用?’ 漉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放下本本,开口的回答是自以为最有用的一个,“我想听你说话。” 说完后,他的小表情就有些得意,15号最喜欢他,这个回答,她一定愿意为了他学说话的。 就听小姜茶出声,“漉漉。” 喏,我说话了。 她眼神也有些不动声色的得意。 漉漉:…… 他有些恼,“我要听你说别的!” 这个视频很短,到这儿进度条已经到了大半,后边小半段,是漉漉一直在锲而不舍的让姜茶学说话,小姜茶也格外固执,死活不学,看他生气,就抱着他喊他的名字。 到最后什么也没学成,那时的小姜茶除了‘漉漉’两个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没问题,只是有心理障碍。 视频结束,姜茶站起身,来到木盒子旁蹲下,手指放在光盘上,问:“下面看什么?” 阮漉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动,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她身边蹲下,挑出一张光盘,递给她,“这个吧。” “好。” 这个视频有些长,是漉漉当时的护工葛媛拿着相机拍摄的,视频是从中午饭开始,显然被剪辑过,午饭过后,画面就转到了晚上。 看着是在公共浴室里,阮漉穿着病号服,头发湿漉漉的,脸蛋白里透红,刚洗过澡,他身后的门内还有水声。 他仰着小脸看葛媛,乖巧听训。 “听到没有?下次不准再偷跑了,你这样我们会担心的,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坏人最喜欢骗你们这些小孩子了。” 漉漉点着小脑袋,一口小奶音,“我知道了。”听不听就另说了。 葛媛看他听话,往后退了两步,“那走吧,该回去睡觉了。” 漉漉摇头,“等15号出来。” 葛媛:“你们又不在一个病房。” “可她不会说话,我要把她送到病房才安心。”也才9岁的小男孩,像个小大人一样。 葛媛有点害怕这个15号,即便知道她不会伤害漉漉,也不想漉漉和她待在一块,“15号有自己护工。” “护工有什么用呐?”漉漉歪着小脑袋问。 当真灵魂一击。 护工一般用来照理病人的日常生活起居,而79号和15号的护工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了。 这两人都不喜外人近身,葛媛还好一点,还被允许整理个被子什么的,而15号的护工压根不允许跟着,比她还惨。 葛媛皱起眉,看了一眼亮着的浴室门,下意识的将音量压低,“你要是想找15号玩儿,明天行不行?现在马上就到熄灯的时间了,你该睡觉了。” 漉漉摇头。 不管她再怎么说,漉漉只摇头,葛媛又不敢碰他,不然早就强制的把小孩抱走了。 葛媛有些崩溃,抓了抓头发,“你怎么就非得跟她在一块儿啊?” 漉漉默了默,语调低低的,“今天阿姨忌日,我要陪着她。” 葛媛眼中有一丝动容,不吭声了。 几分钟后,漉漉身后的水声停了,又等了一会儿,姜茶穿着病号服从里面出来。 漉漉转身,去牵住她的手,“走吧。” 葛媛就在两个小家伙身后拍着她们的背影。 这个相机是阮漉的,他想要,姜茶就问院长要了一个。 最后葛媛将相机放在了小姜茶病房里的三脚架上,也忘了关。 大概一个小时后,除了1027病房,其他地方都熄了灯。 姜茶没睡,倚着床头看书。 正是这时,门外响起了细小的脚步声。 姜茶耳朵动了动,放下书,从床上下来。 来到门口,这里是相机拍不到的地方,响起门打开的声音。 门外,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站着漉漉孤零零的身影,和白日不同,他这会儿面无情绪,一双乌黑的眼眸中有显而易见的烦躁和暴戾。 看到姜茶,他稍收敛了一些,抬步拉着她的手走进去。 姜茶在床头坐下,没再拿起书,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阮漉。 阮漉脱了鞋爬上床,很熟练的往她怀里一埋,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嗓音闷闷的,“做噩梦了。” 姜茶安静的抱着怀里的男孩,一只手摸摸他后脑勺,带着安抚的意味。 之后陆陆续续响起漉漉呢喃的声音。 “梦到妈妈了,梦到我还被关在那间屋子里。” “我还梦到她打我。” “梦到她拿绳子绑住我的手,把我吊在房顶上,我手腕很疼,快断了。” “可是我不敢哭,她会打我。” 小姜茶紧抿住唇,唇间印出一条僵直的直线,男孩看不到的地方,她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隐隐有杀气泄露。 漉漉感觉到了,说:“我也想杀了她。” 他从姜茶胸口里抬起脸,手臂环住女孩的脖颈,眼睛像漆黑的玻璃珠,小脸儿白皙胜雪,此时莫名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空洞木讷的洋娃娃。 嗓音平静的诡异,“如果能重来多好,我一定在她自杀之前杀了她。” 小孩面无情绪,但从眼神中能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小姜茶望着男孩的脸,眼神变了变,最终,眼中的情绪恢复平静,又比平日里看其他人时多了些温暖,摸摸他的脸,出声,“漉漉。” 漉漉:“嗯。” 小姜茶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有些懊恼,拿出小本本,写了几张纸。 先递给他一张。 ——“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和漉漉的不知善恶不同,姜茶从小被姜母教育的根正苗红,只是短时间内遭受了太多不能接受的事儿,应激反应下才得了精神疾病。 她只是冷漠麻木到不在乎善与恶,却确切明白善与恶是什么样的。 漉漉手里拿着纸,“为什么?” 小姜茶又给他一张。 ——“善良的人能得到更多的保护。” “可明明善良的人才总是受到欺负啊。” ——“我会保护你。” “任何时候吗?” ——“任何时候。” 视频中,看不到那几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进度条走到最后一秒,播放完毕的屏幕陷入了漆黑。 窗帘没拉开,整个客厅都昏黑了下来。 姜茶和阮漉都讨厌黑暗,但谁都没开灯。 “15号。”阮漉缓缓出声,嗓音温软。 姜茶定定地瞧着昏暗中少年一抹虚晃的轮廓,“嗯”了一声。 “你看,我也不好。”少年轻轻的话音落下,姜茶身旁贴过来一抹温热柔软的身体。 阮漉双手环住姜茶的手臂,整个人把她往后面压,趴在她身上,将脸埋在她肩窝里。 姜茶能触碰到他的呼吸。 他从小就喜爱这样,各种姿势往她怀里钻。 姜茶往后靠,摸着他柔软的发丝,说:“我家宝宝特别好。” “一点都不好。”阮漉执意这么说。 姜茶此时或许懂了,他是怕自己因为过去的不堪而惴惴不安,她不与他争辩,偏头吻了吻他的脸。 阮漉也不再说话,四周都沉寂下来,与窗外偶尔的车鸣声格格不入,像两个世界一样。 “15号。”隔了一会儿,他又唤她,像是叫这个称呼上了瘾。 姜茶:“嗯?” “你怎么这么晚才找到我?”不带什么情绪,就是随口一问,姜茶却有些慌了。 姜茶抿了抿唇,手放在他脑袋上,事无巨细地与他娓娓道来,“你被小姨接走后,我病情加重了,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被叔叔接到了他家里养。” 她没有家人,古和硕心疼她,就把她带回了古家当亲生女儿养。 “之后病情反反复复,一直没好,14岁那年,叔叔把我送到国外一个朋友的医院,那里医疗条件好,他希望有比他更厉害的精神科医生能够治疗我。” 阮漉侧脸贴着她的心口,安安静静的听。 姜茶不急不缓说:“刚到那里不久,就遇到了Secret国际前任董事长,那时觉得有趣,又想着如果更厉害点,就能更快找到你,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去他的公司帮忙,可他的公司太小,想组成庞大的信息网还远远不够,我就忙着壮大公司,忙着公司事务,忙着解决那些贪得无厌的董事,后面几年又忙着开展国内业务,一忙就忙了好几年。” 姜茶又说了许多她这些年在做的事,最后说:“准备找你时,你就恰巧来到了我身边。” “所以……”阮漉微微抬头,眼里有心疼,“你这么久都没休息过啊?” 难怪身体这么差。 “嗯。”姜茶吻着他的额头,“抱歉,这么晚找到你。” 阮漉沉默片刻,凑过去吻她的唇,“原谅你了。” 唇瓣上的触感柔软温凉,姜茶睫毛动了动,放在他腰上的手臂收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会儿,见他真的不动了,才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渐渐的,在阮漉蓄意为之下,姜茶有些停不下来,不知怎么带他去了卧室。 “等,等一下。”似乎知道了他的目的,姜茶呼吸乱了,一只手肘撑着床,另一只手按开了床头灯。 忽然的明亮有些刺眼,姜茶适应后,看着身下的光景愣了神。 阮漉躺在床上,紧闭上眼,精致的小脸精雕玉琢般,容貌胜雪白皙,眼尾那一抹艳红更是无比显眼。 他浓长的卷睫湿漉漉的,这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哭过了? 她丝毫没发现。 是啊,他一向不爱哭,有几次实在被她气到了,最多红个眼睛,便让她溃不成军。 姜茶背脊如紧绷的弦,稍作拨撩便会断去,她手心不自觉的出了冷汗,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会俯下身轻吻他的眼角,笨拙的哄这么一句,“别哭。” 她一哄,阮漉快止住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他偏开头,始终紧闭着眼,滚烫的眼泪从眼角往下淌,无声无息地染湿了鬓角的墨发,皙白的手指紧紧攥着姜茶腰侧的衣服。 姜茶咬着下唇,雪白的齿压在嫣红的唇瓣上,印下深深的痕迹,她心脏发疼,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着,有些喘不过气,索性伸手又关了灯,摸黑去抹他的眼泪,抹了一手湿,像伤口碰到掺了盐的水,疼的发烫。 她手有些抖,一边俯下身吻住他的唇,发了狠,唇瓣有些发麻,但终究舍不得弄疼他,又放轻了力道。 她哑了声音,心里慌得要命,柔声细语地求他,“乖,不哭了好不好。” 阮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手臂抱住姜茶的脖子,抬着下巴去吻她的唇,一个字都不说。 姜茶浑身僵得像提线木偶,他做什么都随着他。 少年就像一团滚烫的棉花,来势汹汹让人难以抵挡,和平日不温不火大不相同,什么样的坚冰都得在这样的攻势下融化。 姜茶紧紧箍着他的腰,手掌下是嫩滑的肌肤,不由有些失控。 阮漉把自己藏在她身下,哭过的声音有些绵哑,尾音还有些抖,“在,在抽屉里……” 姜茶顿了顿,伸手拉开抽屉。 上午9点,窗外暖阳高悬,阳光洒了满地,窗帘紧紧拉着,室内的光线是暗凉的。 姜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先习惯性地去捂着怀里少年的耳朵,另一只手在床头摸手机。 没摸到。 她睁开眼,下意识的去看怀里少年的脸,逐渐愣住。 少年的睡颜比平日更娇软绯艳一些,眼尾和唇瓣都染了一抹胭脂红,唇还是肿的。 姜茶看着他的眼神浮上痴迷,同时脑中在回想昨日。 可铃声断了又响,她只得先去找手机,最后是在地毯上的裤子口袋里找到的,阮漉的手机。 是宋柯臻。 “喂?”姜茶将声音压低,刚醒来的声音有些哑,语调慵懒。 宋柯臻顿了顿,“阮漉呢?” “还在睡。” 第102章娇软少年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喂?”姜茶将声音压低,刚醒来的声音有些哑,语调慵懒。 宋柯臻顿了顿,“阮漉呢?” “还在睡。” 这个点儿了还在睡,不得不让她多想,宋柯臻揉了揉眉心,“这个点儿了他还没去剧组,导演给我打了电话,现在怎么?我替他请假?” 姜茶转头看安静睡着的少年,轻声“嗯”了一声。 阮漉睡得很沉,一点都没要醒的意思,挂断电话,姜茶回到床上压着少年亲了一顿,之后掂起自己的睡衣,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洗漱一番过后,秦宋打来了电话。 “boss,十点钟有一个市场部的会议,您还来吗?”电话那头的秦宋一脸微笑,下颚却紧绷,紧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现在每次开会前,他都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生怕姜茶临时改变主意,又放他鸽子。 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带着冬意的萧瑟,姜茶看着却觉得心情很好,唇角微微勾着,“去。” 秦宋松了口气,“还有件事,陈甚宗早上来过。”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他问:“是您来公司再说?” “嗯。” “叮~”顶层的电梯门打开。 秘书们看过去,就见她们神出鬼没的总裁难得来了公司。 最最主要的是,总裁似乎心情很好,脸上虽没有很明显的笑意,但唇角和眼角都弯起了一点细微的弧度。 她一头长发扎起,穿着高领蓝色毛衣,白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腿,外套搭在手臂里,这个打扮,莫名多出一些书卷气,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低头看。 “Boss。”秘书们相继问好。 姜茶抬了下头,冲她们点头问候,推门进了办公室。 秦宋在门口候着,跟在她身后进去。 姜茶绕到办公桌后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昨天堆积在这儿的文件,“先说陈甚宗的事。” “是。”秦宋说:“陈甚宗已经走投无路了,今早求到了我面前,希望您能见他一面。” 姜茶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钢笔,雪白的指尖衬着深沉的墨色格外好看,龙飞凤舞的在文件上签了字,听着当初让她深恶痛绝的名字,如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轻描淡写地问:“陈氏的项目应该都停了吧,这是谁帮了他?” 姜茶不是很确定,她已经很久没关注陈氏的消息了。 但即便没关注,也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boss一向神机妙算。 秦宋:“陈氏早就岌岌可危,很多项目因为资金不足都停了,如今只有几个影视项目还在进行,最近星耀娱乐势头也挺旺,他好像准备将重心放在娱乐产业,就几天前,星耀娱乐还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许多在娱乐圈地位崇高的人物,至于其他项目,在上个月,陈甚宗借了高利贷,他把资金都投到了全军出击上,但回资时间很长,后续资金有些不足,眼看就要破产,他不知怎么又搭上了阮氏银行的线。” 秦宋给的信息挺多的,姜茶在脑中过了一遍,放下笔,双手环胸,往后一倚,“阮氏?” 阮氏这么没脑子? 短短半年时间,陈氏从南江龙头一路跌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这样的情形任谁都看出来,有人在背后搞它,阮氏还敢掺合进来? “是,不知道他怎么说动了阮氏银行贷款给他。”秦宋面面俱到的补充,“还是阮家大爷亲自签的合同。” “行,我知道了。”姜茶又拿起了笔,视线一目十行的在文件上扫过,“安排时间,我见他一面。” 秦宋拿起行程表,“那就今天?” 今天姜茶挺有空的,剧组已经杀青,今天的行程只有一会儿要开的会议,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结束,之后的时间都是空的。 “今天不行。”姜茶说:“你们先生不舒服,我得回家伺候他。” 秦宋:…… 是不是丧心病狂? 秀恩爱都秀到公司来了!! 开完会,又处理了几份文件,姜茶回到家时,阮漉还没醒,睡觉的姿势都没变一下。 姜茶抬手看了眼表,已经中午了,她在床边蹲下,给少年拉好被子,又握着他的手亲了亲,看到手腕上的红痕,还有些心虚,嗓音低柔,“宝宝,还不醒啊?” 阮漉被声音吵到,皱了下眉,软乎乎的发出一声,“唔。”他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姜茶。 姜茶被他懒洋洋的模样逗乐了,却在此时听到他“嘶”了一声,似乎因为翻身的动作难受了。 姜茶皱了眉,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身上有些酸疼,阮漉也被扰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我去给你拿衣服。”姜茶亲了亲他的脸,起身去往衣帽间。 出来时,阮漉已经彻底清醒了,雪白的被子将他整个身体都裹住,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他害羞了,脸颊似染了胭脂红,水汽朦胧的眸子却眼巴巴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姜茶笑了下,温文尔雅,“怎么了?”除去耳朵有些泛红,还算淡定。 她将衣服放到阮漉手边,在床边坐下,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怕他摔了,索性直接坐到他身后,让他倚着自己。 赤裸的后背贴着她的衣服,还有些凉,阮漉身子抖了一下,将被子拉得更紧了。 “没事。” 刚开口,他就皱起眉,嗓子干涩的厉害,声音也很哑。 阮漉反应过来,转过头,眼睛还红红的,控诉的看着姜茶。 姜茶摸了摸鼻子,拿起衣服给他套,“先穿衣服,不说话了。” 阮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不吭声了。 拉开被子,他身上多处都有印记,不知昨晚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抱他,吻他。 阮漉这下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夺过衣服自己穿,一边小声撵她,“你先出去。” 姜茶见他连看自己都不敢了,笑了笑,说好。 姜茶在外面等,后倚着墙,有点犯懒,身体不太有力气,但精神还很好。 阮漉和她反过来,他已经睡足了,身体不怎么累,但精气神还没恢复,走出门,蔫巴巴的瞪了眼姜茶。 姜茶唇角依旧带着细微的笑意,今天怕是她开心的最明显的一天了,过去牵住阮漉的手,“先去吃饭吧。” 阮漉眨巴眨巴眼,眼睛有点亮,“你也刚起啊?” “不是啊,我去了一趟公司。” “哦。”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茶感觉阮漉有些不开心了。 牵着他往外走,就听他,暗自嘀咕,“怎么就我睡了这么久啊……” 姜茶走在前面,背对着他,偷偷笑了。 附近的餐厅不多,但个个都挺有名的,姜茶开车带阮漉去了一家西餐厅。 姜茶发现,今天的阮漉比平常更可爱了一点,也更爱撒娇。 她们坐在角落的地方,沙发靠背很高,能挡住大部分的视线,要是不特意往这边看,压根注意不到这坐了两个人。 服务员上了菜后,姜茶低头给阮漉切牛排。 对面,阮漉一手托腮,看着她的动作,另一只手随意的放在桌面,玩餐巾纸,揉揉捏捏,到最后,忍不住张了口,“你……” “怎么?”姜茶抬眸看他,怕他是不舒服了。 一路上阮漉都有点没精神,还是昨日把人折腾惨了,姜茶心里第无数次自我检讨。 阮漉抿了抿唇,神情有些扭捏,“你不过来和我一块坐吗?” 姜茶愣了愣,平时吃饭他们都是坐对面,反应过来,她笑了笑,“好。” 她把最后一点牛排切完,把盘子推到对面,也换到他身旁坐下。 刚坐到他身边。 清脆的当啷一声,阮漉将手里的叉子放到她盘子上,乌黑清澈的大眼睛盯着她看,很理直气壮,一头蓬松的顺毛显得又乖,软声说:“你喂我。” 姜茶迟钝了几秒,拿起叉子,“好。” 一顿饭,姜茶吃得心神恍惚。 她这是点亮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不得不说,可爱又黏人的漉漉她喜欢死了。 更别说,偶尔还会亲一下,这可是公众场合,虽然别人看不到,但要是换今天之前的阮漉,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姜茶有些飘飘然。 吃过饭,阮漉坐在原位等甜点,姜茶去了洗手间。 灯光暖柔,装修雅致的西餐厅内,随意坐在那里的少年便是一幅天然的画, 穿着白绒绒的毛衣,看着很温柔,皮肤也白,灯光洒落,他就像是会发光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阮漉没注意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 那人坐在他们斜对面的卡座内。 “阮先生?”陈时镜说完,没听对面的男人回应自己,疑惑叫了他一声。 男人依旧没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看谁。 陈时镜顺着他看着的方向看过去,见是阮漉,微微一愣,脑中浮现‘阮’这个字,他若有所思。 都姓阮。 阮先生这时回过神,看向陈时镜,就见他看着那个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先生认识他吗?” 陈时镜点头,“认识,是一位明星。” “明星?” 那真是可惜了,阮老爷子性情古板,不是很喜欢明星这种抛头露面的职业,连带着阮家一家都不怎么关注娱乐行业,他们的生意也没和这些沾边儿的。 “是。”陈时镜看着对面男人的反应,“是一个很有名的明星,叫阮漉。” 听到阮这个姓,男人看向陈时镜,默了默,说:“那还真是巧。” 之后他略过了这个话题,对于坐在那的少年,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刚刚陈少爷说什么来着?” 男人微微笑着。 阮先生名叫阮书硕,阮家的老大,如今阮氏风投的董事长。 他带着银框眼镜,温和端方,不像是生意人,更像一名学者。 他只是看着温和,眼神却很锐利。 像陈时镜这种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年轻人,只对上眼神便汗湿了后背,在这位阮先生面前,他只能伏低做小,“希望阮先生能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到时我一定将贷款还清,至于阮小姐,多谢她厚爱……” “你看不上秋琳?”阮书硕没怎么在意前面的话,只将重点放在后半句上,他语速缓缓,气息却危险了。 “不是。”陈时镜很紧张,往日骄傲肆意的大少爷在各种碰壁下,被磨平了棱角,“阮小姐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你知道就好。”阮书硕说话很不客气,讲真,他看不上这个人,至于贷款,“那些贷款我给出去了就没准备要回来,我不过是心疼女儿为你费心。” 陈时镜愣了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阮书硕看着他的表情,这才忽然明白了这个年轻人脑中在想什么,眼里浮出嘲讽,“你不会以为我用区区一份贷款合同来要挟你和我女儿在一块吧?” 陈时镜:?? 不是吗? 那可是几个亿,又不是个小数目。 若是没有个目的,怎么会有人送钱给陈氏?! “不是。”阮书硕看懂了他的意思,脸上没有表情了,也觉得没有再和他说话的必要。 第一眼就不过关,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富家弟子,真不知道琳儿看上他什么了。 看阮书硕起身,陈时镜回过神,连忙跟着起,一脸抱歉,“抱歉。”他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神情郑重,“您放心,这些贷款我会尽快还上的。” 阮书硕整理着衣服,语气淡淡的,一盆水浇灭了他的心头火,“不要以为那份贷款合同是我对你和陈氏的认可,你能力在年轻人中或许算是不错,但在圈子里不过是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羊崽,而陈氏,”阮书硕眯了眯眸子,心里百般思绪,却不会讲给他听,“早晚要破产罢了,你啊,要是有劲儿也别往你们那个破公司上使了,早点另谋退路才好。” 这也算是他一番忠告了。 最起码这小子还有眼光好一个优点不是? 陈时镜低垂着头,眼底的光影微微乱了,艰涩地动了动喉咙,“多谢教导。” 阮书硕没再说什么。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微笑,“先生是刷卡还是现金?” 阮书硕在服务员过来之前已经拿出了银行卡,心里不可避免的想,这孩子真是没眼色啊。 陈时镜看他付了账,神色懊恼,他把这件事忘了。 “对了。”阮书硕叫住准备离开的服务员,指了指角落的卡座,“把那位先生的账也付了吧。” 服务员看过去,微笑,“那位小姐已经付过账了。” 阮书硕和陈时镜看过去,正巧姜茶从远处走来,目不斜视地路过他们。 “走吧?”姜茶拿起阮漉的外套。 阮漉放下了叉子,挥手叫来了一个服务员,让她将没吃完的芒果千层打包。 第103章结束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书硕隐晦地打量了一眼姜茶,收回视线,眼里有思量。 总觉得这个女生有些熟悉。 真是奇了怪了,八百年不来南江一次,一过来就遇到了两个觉得熟悉的人。 看着姜茶牵着少年离开,陈时镜才收回跟随着的视线,脸色黯淡了些。 “那个人是谁啊?”出了餐厅,阮漉才回头看了一眼,好奇地问姜茶。 姜茶:“你问谁?” “陈时镜身边那个人。”阮漉参加活动时见过陈时镜,所以认识他。 姜茶给阮漉拉开车门,等自己也坐上车,才说:“是阮氏风投的董事长,阮书硕。” 阮漉基本上猜到了,一手托腮,望着窗外,喃喃,“我和阮家真是有缘啊。” “才遇到两次而已。” “不是啊。”阮漉又和她说,那次去第五人民医院碰到了阮琼即的事儿。 姜茶顿了顿,和他讲阮琼即的身份,“那是阮家老二家的女儿,是一名新闻记者。” 阮漉了然点头,“那挺厉害。” 姜茶不置一词,问起另一件事,“你的姓是怎么来的?” 在医院的时候,都知道他叫漉漉,但不知道他姓什么。 阮漉说:“我的户口是在进医院前小姨给我办的,这个姓……”他没过多了解,也不是很确定,“好像是我妈死之前给我小姨留了信。” 姜茶偏头看他,眼底倒映灼灼,“那会好奇吗?” 阮漉知道她在问什么,眼角微弯,“要是好奇呢?” “那他不管是上天入地我都把他给你揪出来。” 阮漉笑了笑,又转头看向窗外,“不是很好奇,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姜茶临时有个视频会议,挂了电话后,问阮漉,“你是先去休息,还是……” 阮漉抱着她的脖子,软软说:“跟着你。” 姜茶就直接带他去了书房。 这要是被秦宋知道,又要骂她昏君了。 书房内,姜茶坐在办公椅上,阮漉在她脚边的地毯上放了一个榻榻米,他就坐在上面,趴在姜茶腿上玩手机。 姜茶低头看他,骨节修长的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神色冷静,有条不紊地发布决策。 她声音好听,不是大部分女孩子那种柔软的声音,反而很清冷,音色有些哑,听了耳朵会怀孕的那种。 阮漉没玩手机的心思了,将手机屏幕熄灭放在桌上,又趴在她腿上脑中七想八想。 她的声音,可能是小时候遭遇火灾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导致的。 反正很好听,喘息声更好听。 阮漉红着耳朵,悄悄抿嘴笑了。 这个会议开的挺长的,阮漉没一会儿又注意到她的腿,腿很长又直,穿着白色西裤更是帅到人腿软,偏偏上身配的颜色干净的蓝色毛衣,便有一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阮漉脸有些发热,抬起手捂着脸缓了一会儿,又拿过手机,点开相机。 拍了照片后,点开微博。 【A阮漉:腿长的女孩子穿白色西裤巨好看![可爱·jpg]】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姜茶说话停顿了一下,瞥了眼手机。 她给阮漉的微博设置了特别关注。 她一本正经的继续开会,却默默加快了速度。 半小时后,阮漉的一条微博爬了两个热搜。 #阮漉发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热搜今年上了5次。』 『阮漉居然发微博了?』 『今年的第5条自拍微博!破了上年的记录啊!!』 『有生之年系列。』 『啊啊啊!姐妹们,我们等到了!』 第二条热搜,#穿白色西裤的女孩子# 这条热搜让漉粉不是那么开心了。 『哥哥这是啥意思啊?』 『光明正大的夸女孩子,不是谈恋爱了是什么?』 『这照片……我只看到了一张帅脸。』 照片是阮漉的自拍,他下巴压着的是一抹白色,从照片中也看不出是什么。 『难道是我们CP粉的春天来了?』 『哪个CP?』 『阮漉不就那一个CP嘛。』 『姜茶粉丝不要上赶着倒贴,哥哥就发个自拍而已[微笑·jpg]』 『看帖。』这条评论是一个ID叫做:‘姜茶粉丝后援会江北区分区会长’发布的。 只发了一个链接。 点开,文章标题是#这水平,新生代演员中穿搭天花板吧?# 文章内容是分析姜茶的日常穿搭。 素材照片不多,有的是偷拍,有的是剧组花絮,许艺白玩小视频软件,偶尔会拉姜茶一块拍,也算做素材,还有一部分是采访。 这些照片中,姜茶也穿裙子,但次数不多,多数都是穿裤子,各种裤子,牛仔裤,工装裤,休闲裤,西装裤,西装裤占比最多。 『姜茶粉丝后援会江北区分区会长:不用谢。』 漉粉:…… 谢什么啊? 『也别什么都往你们正主身上带吧,这能说明什么?』 三秒后,‘姜茶粉丝后援会江北区分区会长’回复了她。 『这能说明什么?』又带了一个贴子。 漉粉们看着这个帖子,莫名有些不敢点开。 点开后,她们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个帖子可能是新做出来的,不然早就炸了微博了。 上面全是姜茶和阮漉之间的实锤。 他们每一次热搜,一起参加综艺节目可疑的点,各种行程对照分析表,甚至被网友称作为灵异事件的那个热搜中的拥抱照片,全部都在这个帖子里。 谁都没办法说这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 于是漉粉偃旗息鼓,姜茶粉丝后援团喜大普庆。 [会长牛批!]这是在姜茶的一个粉丝群里。 [会长真是人狠话不多!] [啊啊啊说起来姐姐真的钓到阮影帝了么?] [上面的姐妹注意措辞啊!] [哦哦哦好。] [可怜的孩子们,你们被漉粉吓成啥样了?] [哈哈哈哈哈。] 这时,姜茶粉丝后援团江北区分区会长才姗姗来迟,[谢谢夸奖。] [不谢不谢,会长的功劳。] 苏豆蔻细白的指尖按在键盘上,[大家的功劳。] [……]茶粉们有些无奈。 她们江北区分区的会长哪儿都好,不仅能三言两语怼的黑子无话可说,还有逆天的黑客技能,但就是性子太淑女了。 总是不温不火,十句必有一谢,温温柔柔的样子,搞的茶粉们都有点儿替她操心。 这个性子将来真的不会被男朋友欺负吗? “好了,不准玩儿了。”宫倾来到她身后,直接把人抱起。 苏豆蔻被抱习惯了,也不抗拒,“有人欺负茶茶。” “还有人欺负我呢。” 苏豆蔻一下蹙起眉,“谁?”心里已经在思索了,该把欺负她家倾倾的人剁成几块儿才好。 “你。”宫倾无奈,“丢下女朋友去帮别的女人,你说我委屈不委屈?” 苏豆蔻心虚,不吭声了。 书房内,视频会议没进行完,就被姜茶终止了。 她低眸看着趴在她腿上睡的少年,眼神温柔,看了他一会儿,才把人叫醒了。 阮漉眼神迷蒙的被她拉到卧室,一挨床就又睡了过去。 姜茶在他身边坐下,拿手机看微博,看过之后,身上气息明显愉悦了许多,看着身旁的人,没忍住过去亲他。 阮漉刚睡着,又被闹醒,就很烦,软懵的眸子控诉地盯着她。 姜茶亲亲他,哄道:“不闹你了,睡吧。” 阮漉这个假一请请了三四天。 宋柯臻基本猜到了,刚有了突破的小情侣如胶似漆很正常,但这都好几天了还不去剧组,是不是太玩忽职守了? 第四天的时候,宋柯臻亲自来御麟湾请人。 姜茶打开门,也不意外她过来,“进来吧。” 宋柯臻看着她身上的围裙,跟着进了门,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接受了大总裁的设定,再看她穿围裙怎么看怎么别扭。 姜茶刚做好午饭,将围裙脱了挂好,“吃过饭了吗?”当然只是意思一下,不会留她吃饭的。 “吃过了。”宋柯臻直说目的,“阮漉呢?” “还在睡。”姜茶看了下表,“再让他睡会儿,我就去叫他。” 宋柯臻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悠着点,他拍戏累。” 虽然知道她的关心是好意,但姜茶听着就不怎么舒服,淡淡瞟了她一眼,“我知道,而且我昨天没碰他。” 她承认她有点上瘾。 宋柯臻:…… 她深吸一口气,偏开头不看她的脸。 越看越气。 平复下来,她问:“他今天能去剧组吗?” “能,吃过午饭我送他去。” 宋柯臻:…… 行叭,这就是赶人的意思。 “那我先走了。” 姜茶在她话落下一秒就站起身,一脸平静,“我送你。” “……”这是有多不待见她。 宋柯臻来了一趟也没见到阮漉人,她这段时间忙,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和这个艺人见面了。 送阮漉去剧组后,姜茶拐去了公司。 从专用电梯上了顶楼,秦宋和周政在电梯口候着,秦宋说:“陈总已经到了。” “让他来办公室见我。” 周政补充,“陈少爷也跟着一块来了。” 姜茶脚步没停,眼神淡凉,“只见陈甚宗。” “是。” 陈甚宗进来办公室,视线先落在办公椅上坐着的女生身上。 一个很年轻的女生,但气度不凡。 这是Secret国际的总裁?! 陈甚宗脚步在门口停住,眼神变了又变,有些摸不准。 应该不是吧。 或许总裁另有其人? “boss。”秦宋微微弯腰,伸手示意陈甚宗进去,“陈总请吧。” 这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就是Secret国际的总裁。 陈甚宗有些怀疑人生,盯着姜茶的脸移不开视线,像在做梦一样。 Secret一个难以撼动的国际企业,掌权人居然是一个才20多岁的小姑娘。 不过看着看着,就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很熟悉,陈甚宗确定,他或许见过这个人。 这道视线让姜茶有些反感,她微微拧眉,身上肃杀的气势泄露了几分。 陈甚宗心里被惊了一下,连忙收回视线,“姜总……” 他一开口,整个人便愣住了。 ‘姜’这个姓,再加上这张有些熟悉的脸,有些记忆渐渐就清晰了起来。 陈甚宗瞪大眼,看着姜茶的脸,胸腔内的心脏一下下撞击着胸腔,耳朵都嗡鸣了一瞬,大惊失色,“姜,姜总,你是姜茶?!” 姜茶挑了挑眉,波澜不惊的语调,“陈总认识我。” 这个声音也是上次听过的,他印象深刻,陈甚宗这会儿表情很僵硬,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勾着嘴角扯出一抹笑,只是看着还是不自然,很怪异。 “只是没想到,姜,姜总还是一位演员。”或许是害怕吧,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演员有什么稀奇的? 让他这会儿如临大敌的是脑中浮现的一个名字——姜桐。 她和姜桐什么关系? 想起那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又想起一路星途璀璨的陈昭摇在今年忽然诸事不顺,还有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在走下坡路的陈氏,以及怎么都找不到的在背后搞他们的人。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甚宗这段时间苍老许多了的脸瞬间煞白,瞳仁里映有姜茶的脸,在微微发颤。 姜茶并不在乎他的反应,将手里的录音笔点开。 “那是我姐姐八岁那年,圣诞节那天夜里,我看她这么晚出去,就在她身后偷偷跟着她……” “那个小三怀着孕,已经足月了,我看到她推了她一把,还看到她把生日蜡烛扔到了窗帘上,之后她跑了,没多久,那栋别墅就起了大火……” “不,她们没死。” “是我报的警,她们都被救出来了,那个小三没事,不过有一个小女孩受了很重的伤,但我确定她们没死。” “那她们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里面有陈时镜的声音,陈甚宗再熟悉不过,他嘴唇苍白,在发抖,在录音播放时,他便低下头不敢去看姜茶的脸。 办公室安静下来,秦宋和周政也噤若寒蝉,只是周政看着陈甚宗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像看死人一样。 一时间这方空间只有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 缓缓的,不急不躁,平静的让人心里发冷。 姜茶停住动作,缓缓问:“你说,那她们是怎么死的?” 音色淡的没有一丝情绪,却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在陈甚宗身上,他腿一软,控制不住跪了下去。 “姜,姜总……” 陈甚宗跪着,视线定在地毯上,不敢看她。 当初的人来报仇了,是他连挣扎都无力的资本。 姜茶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抬头。” 第104章求婚不能随便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陈甚宗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很平静的眼,很平静,却如万丈深渊看不到底。 也看不到一点恨意。 陈甚宗怕极了,怕过去那些回忆,也怕眼前这个女生。 明明她看上去像一个清隽贵气的世家小姐,可陈甚宗此时却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披着好看皮囊的阎王。 姜茶动作优雅地将录音笔塞进陈甚宗的西装口袋里,慢条斯理,“Secret不和杀人犯合作。” 陈甚宗眼神彻底灰败了下来。 姜茶起身,拿着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低头,长发模糊了轮廓,“周政,送客。” 周政:“是。” 秦宋开门,周政直接拽着陈甚宗的衣领把人拖了出去。 陈甚宗也没挣扎,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子一样,那脸色,竟然连将死之人都不如。 没一分钟,周政又回来,眉毛上扬,兴致冲冲,“Boss,需要我做什么吗?” 姜茶端着咖啡抿了一口,“不用。” 秦宋神色犹豫,看姜茶情绪平稳,没忍住问:“Boss将录音给了陈总,那陈少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政用手肘怼了一下腰。 秦宋知道他在阻止自己,瞪了他一眼,继续说,和周政不同,他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不是说陈少爷当时报了警么……” 姜茶将咖啡杯放下,站起身整理衣服,漫不经心地问:“你是想说他无辜?” 秦宋没敢接话。 姜茶看了眼时间,准备下班了,临走时说,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现在谁不无辜?” 办公室的门关上,周政抬手拍了下秦宋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 秦宋皱眉,不搭理他。 “你跟boss这么久了,不知道她的性子啊?” “知道。”秦宋瞪着周政,“Boss和你是一路人。” 周政皱眉。 “都三观不正!” “你,”周政被秦宋怼的懵了一下,看他转身往外走,在他屁股后跟着,“这话你敢当着boss的面说?” 就是不敢才在背后偷偷说,到底谁傻!? 楼下休息室外的走廊上,陈时镜来回踱步,频频看向电梯。 “叮~”电梯响了,看是陈甚宗,他连忙过去。 “爸。”走着走着,陈时镜脚步渐渐慢下来,他眉目覆了一层忧虑,“爸,你怎么了?” 陈甚宗从电梯出来,脚步迟缓,脸上有深深的恐惧。 陈时镜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胳膊,“爸……” “啪!”陈甚宗挣开他的手,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陈时镜懵了,难以置信又茫然。 从小到大,陈甚宗对这唯一的独苗苗疼的厉害,打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不太可能,但陈时镜想,会不会是和Secret谈合作不顺利。 正想,怀里就被塞进了一枚录音笔。 “我们陈家,就要被你害死了!”陈甚宗眼神仿佛淬了毒,语调声嘶力竭,音量却有气无力,短短几分钟不见,他似到了垂暮之年。 陈时镜手里拿着录音笔,愣愣地看着陈甚宗佝偻着背,又转身进了电梯。 回去后,陈时镜听了录音,一刻都没停留的去了医院,来到精神科。 乔尚恰巧从办公室出来,远远看到陈时镜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轻啧一声,脸上摆上微笑,等他来到面前,温润有礼,“陈少爷,这么急是令姐出了什么事吗?” “你别跟我装!”陈时镜眼眶发红,像发怒的狮子。 乔尚一脸无辜,茫然,“什么?” 陈时镜看着走廊中不断有人路过,拽着乔尚的白大褂往他身后的办公室走。 “哎,陈少爷,有话好好说……” “砰!”陈时镜将门关上,反手将乔尚压在门上,眼底燃着熊熊烈火,“那天的谈话你录了音!!” “啊?”乔尚估计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是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录音呢?”陈时镜胸口剧烈起伏,被气的不轻,眼底有着不明显的害怕。 他其实也不确定那份录音是乔尚蓄意为之,还是无意的被别人得到了。 其实这件事姜茶本来就没准备隐瞒她的算计,是乔尚自己戏瘾发作,语调慢悠悠的,“啊……录音啊…”他似乎在回想,“本来是想录音好好听一下细节,看看对治疗有没有帮助……” “别废话,录音去哪儿了!!?” “不知道。”乔尚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陈时镜看着乔尚的脸,沉默半晌,冷了冷地扯了扯唇角,眼神有些空凄惨淡,“送到Secret国际的总裁手里了吧。” 乔尚沉默了。 陈时镜这会儿似乎平静下来,语调很低沉,“Secret的总裁是什么人?” 乔尚不语。 - 从办公室出来,门外等着一个人。 肖衡伸出手,微微笑,“你好,我是肖衡,是一名律师,也是乔尚的朋友。” 陈时镜朝乔尚看过去。 乔尚挠了挠鼻尖,没啥可说的。 怕陈时镜以泄露病患病情为由告他,乔尚特意把肖衡请过来震慑他。 可陈时镜看上去好像没那个意思。 等陈时镜离开,肖衡淡淡地看着乔尚,“你要被判三年。” 乔尚表情塌下来,“别呀,我是被逼的。” “你要不想做,谁能逼你?”肖衡跟着乔尚进了办公室。 乔尚给他倒了杯茶,还有理有据的为自己辩驳,“我是在抓杀人犯,是为民除害的好公民好不好?” 肖衡沉默了一下,捧着茶杯小口喝茶,最后叹了口气,“只是觉得,陈时镜无辜。” “呵~”乔尚也端着茶杯喝茶,笑的一声有些古怪。 肖衡抬头,“你笑什么?” 乔尚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也不知道是在问谁,“现在有谁是真的无辜的?” 陈时镜回到家,外头暖阳普照,陈家却仿佛被乌云盖了满天,心头沉甸甸的。 客厅空无一人,家里没有一丝生气,今天比平日里更安静沉寂。 之后几天,没人提起他们去Secret国际发生的任何事。 至于陈氏的危机,董事们给陈甚宗打电话无人接听,最后很顺利的撤了他执行总裁的身份。 陈甚宗白天黑夜都在自己的卧室待着,脑袋快炸了,也想不出一丝办法。 他完了,他真的完了。 陈时镜每日会给他送饭,明显感觉,他恐惧得快疯了。 上午十点。 陈氏宣布破产。 并不让人意外,陈氏摇摇欲坠的撑了这么久,早就无力回天。 那时,姜茶和阮漉在机场的候机室。 候机室的视频内正放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姜茶听了心烦,拿遥控器给关了,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阮漉抱着她的腰,下巴压在她肩膀上,“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姜茶偏头亲了他一下,“只是不想看到这些。” “那陈甚宗你准备怎么处理?”害了命,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杀了他好了。” 姜茶微微一顿,偏头去看他,眼神清浅沉静。 阮漉抿了唇,躲开她的目光,“……我就是说说。” 姜茶放下手里的文件,双手捧着他的脸掰正,让他看着自己,神情认真,一字一句说:“这种话以后不准说了。” “我知道了。”阮漉眼神清澈,第一次看她在自己面前这么严肃的样子,心里紧张了,他环住她的脖子,腿一抬跨坐在她腿上,软声软气地撒娇,“我就说说嘛。” 温香软玉在怀,姜茶对他从来没辙,脸上的认真顿时散了,伸胳膊抱住他的腰。 阮漉下巴搁在她肩上,脸上的表情在她看不到的时候,明明满是理所当然。 他真的是那么想的,不是说罪有应得么,一命换一命有什么错。 虽是这么说……阮漉退开一些,眉眼弯弯,嘟着嘴亲了姜茶一下,“我知道的嘛,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姜茶摸摸他的头,唇角上牵,没有说话。 她可以脏,他不可以。 飞机飞C市,忘途的第一站宣传。 手机关机前,姜茶给秦宋发了信息。 当年那场命案找不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虽然没办法用这个案子给陈甚宗定罪,但把他送进去关一辈子的方法有千千万。 她一直都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飞机落地时是中午1点,下午3点开始路演。 到了落脚的酒店后,众人收拾好行李,陆续从酒店出来,前往餐厅。 在飞机上都没怎么好好吃午饭。 几个主创人员自觉的坐到一块儿,趁着吃饭的功夫,贺导和姜茶商议一下接下来节目的拍摄时间。 贺绍:“你什么时候有空?” 姜茶手上给阮漉夹菜,一边将早就计划好的日期告诉贺导。 贺导推算了一下,那两天刚好不用跑宣传,“那刚好。”他眼神在姜茶和阮漉身上转了一圈,没忍住八卦的心,“你和漉漉,住在一起了不?” 除了几个很亲近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姜茶和阮漉的恋情进展。 姜茶点头。 贺绍兴奋了,“那你是准备公开?” 阮漉坐在姜茶旁边,竖着耳朵偷听。 姜茶:“看情况。” 距离拍摄节目还有一段时间,怕会出什么变故,姜茶也没把话说死。 这不是贺绍想听到的答案,“可你不都跟漉漉住到一块了吗?到时候要跟拍……”他想到了什么。 “那两天他有通告。” 贺绍:…… 行吧。 虽然他的目的是收视率,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随意做主啥的。 贺绍还是提醒了姜茶一番,“这综艺不是我的,编剧和导演都是我的朋友,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准备的问题肯定很刁钻,你好好准备。” 姜茶点头,神色淡定,“我知道。” 之后贺绍没再和姜茶聊,阮漉也收回注意力,腮帮子鼓鼓的,咀嚼的动作很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身旁坐着的是苏鸦留。 “怎么回事儿?姜茶不想公开?”苏鸦留小声问道。 他离的稍远,没怎么听清,不过注意到身旁的人情绪有些低落。 阮漉咽下嘴里的食物,叹了口气,“没有。”这点儿信心他还是有的。 “那你怎么这样?” “没什么,就是觉得谈个恋爱真难。”阮漉拿着手里的叉子戳了两下牛排,皱着小眉头,有些郁闷,“那到时候结婚该怎么办啊?” 他难得的多愁善感,自己小声嘟囔。 他后半句声音很小,但苏鸦留还是听到了:…… 白操心了。 他这谈恋爱都是没影的事儿,这两人倒好,都开始想结婚了。 阮漉另一边坐着的姜茶也听到了,没忍住乐了,“什么怎么办?” 身旁的人突然出声,阮漉一愣,茫然地转头看去。 他也就是刚下飞机,状态有点懵,自己一个人小声嘀咕两句,也没想到会被身边的人听到。 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又想起自己刚刚无意识说了什么,阮漉一下脸颊爆红,“我……”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比脑子快。 怎么就说起结婚了呢? 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姜茶不看他,低头切牛排,临窗而坐,皮肤着实白,金橘色的阳光笼着她的轮廓,清冷的线条好看的有些失真,嗓音里含着的笑也像是错觉。 “你想结婚啊?”她问的随意,手上的动作没停。 阮漉未回过神,盯着她的侧脸,呆萌的睁圆眼瞳,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姜茶放下刀叉,将盘子推到他面前,偏过头看他,温文尔雅的勾着唇角,“你要是想结婚,现在给你弄个结婚证玩玩?” 她眼里的神色,分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阮漉这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不,不用了。” 弄个结婚证玩玩儿……听着好奇怪。 姜茶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揉了把他的脑袋,“专心吃饭,一会儿回去睡一觉。” “哦。” 其实也不失落,本就是突发奇想问了一句,他若是答应了她才后悔。 求婚不能这么随便。 下午3:30,路演准时开始。 电影播放完毕后,会进行一小段采访。 上台前,阮漉拉了拉姜茶身上的裙子,小声问她,“你紧张吗?” 虽然知道他的总裁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不管怎样,这种场面总是第一次参加的吧。 姜茶侧身挡住所有的镜头,握了握他的手,很快又松开,“不紧张。” 采访刚开始,所有媒体都看着姜茶和阮漉蠢蠢欲动,若不是事先已经和工作人员交接过了,怕是会直接冲上来。 媒体们给足了面子,问题都集中在苏鸦留和剧作上,至于另一位主演为何没来,没人提起。 第105章小可爱不在身边时,不准不开心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陈氏破产的报道闹得轰轰烈烈,现在几乎无人不知,若是半个小时之前,他们或许还会抓着这个点,在这些昔日和陈昭摇合作过的艺人身上挖料。 但在那件事出现后,他们要再提起陈昭摇这个名字,就得好好酌量几番了。 半个小时之前,一个话题上了头条。 几张模糊的照片,几个似是而非的词汇,将众人弄得云里雾里的。 不过众人知道,陈昭摇家摊上大事了。 那个文章说,陈氏昔日董事陈甚宗涉嫌杀人,目前已被警方逮捕,具体是什么还没出结果。 比起这个,还是将劲头使在这几个话题人物身上比较明智。 采访进行过半,姜茶也回答了几个关于剧本和她所饰演角色的问题。 “姜小姐……” 阮漉心里的一根绳顿时绷得紧紧的。 他早就开始觉得奇怪了,他看得出来这些媒体很想在他们嘴里挖出点料,但每次将话筒递过来,问出来的都是关于剧作的问题。 什么时候这些麻木不仁的媒体这么温和了,明明以前都是咬着人不放的。 这次开口的媒体是一个女人,身上挂着的工作牌上有报社的名字,是国内一家很有名很大的报社。 阮漉见过她很多次。 就见每次像个女将军一样的记者,张了几次嘴,最后一脸视死如归,却铿锵有力地问:“网上说姜小姐和阮先生因戏生情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姜茶身边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 来了来了,她们早就预料到,绝对有人会问这个问题。 贺导已经准备好了,咳嗽两声,就准备夺过麦克风替姜茶回答。 许艺白和苏鸦留脑子也在飞速转动,想着要是这些媒体一会儿纠缠不休的话该怎么解决。 而被问问题的主人公,微微意外了一下,随后笑得无懈可击,眼神有些冷淡,“这是忘途的路演,不回答私人问题。” 这个回答让女记者非常不满意,她可是冒着被开除的危险才开口的。 她嘴一张,嘴里刚要冒出一个更犀利的问题,就对上一双漠然的黑眸。 “还有别的要问的么?”女生缓缓问,语气甚至称得上平和。 女记者心里却莫名发怵,愣愣摇头,“没,没有了。” 贺绍等人和阮漉表情懵了一瞬。 这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其他围在身边的媒体心里在庆幸,还好刚刚没头脑一热跟着问出口。 采访继续,之后没有问题再针对姜茶和阮漉。 路演结束。 “你对那些媒体做了什么?”阮漉问。 姜茶牵着阮漉往电影院外走,“让秦宋给那些报社打了个电话。” “……”是不是她在自己面前太接地气了,他都快忘了,这是个权势滔天的大总裁。 两人没和贺绍一块儿回去,而是坐了另一辆车。 开车过来接他们的人对姜茶很恭敬,也叫她boss。 阮漉想起,C市这边有Secret国际的子公司。 “接下来我们去哪?”阮漉问。 姜茶将手指插进阮漉的指缝里,与他十指扣紧,“我要回B市一趟。” 阮漉意外,“是有什么事么?” 明天上午还有一场采访,贺绍他们之前已经谈好,今天在这儿住一晚,明天下午再回去。 “嗯。”前座和后座之间有一块隔板,司机自觉放下了,姜茶无所顾忌,倾身过去吻着他雪白的侧颈,“有一点事需要处理。” 阮漉没细问,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抱着她的脖子,嗓音软腻,“那你干嘛还要过来,一天坐两趟飞机多麻烦。” “过来陪你。” 阮漉画了点妆,只描了下眉,唇瓣上抹了一点薄红的颜色,寥寥几笔,勾勒出几道更为精致流利的线条。 或许是因为今天和姜茶一块出现在镜头前的缘故,他心情很好,一直笑,明眸善睐,美的失真,像画里的仙,不带妖气,却惑人心神。 姜茶今天心里很不平静,所有的情绪仿佛被无限放大,少年还一无所觉地抱着她依依不舍。 “我就不和你一块了,女主角不在,你又不在,要是我也走了,有些不合适……”正说话间,环着腰的力道一寸寸收紧,阮漉很喜欢姜茶用力抱他,但有点疼了。 “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娇气的要命,又格外爱撒娇。 可能是因为撒娇很管用的缘故,他也是前段时间的一天夜里才发现,只要他放软声音说话,她就什么都随他,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次她却不曾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阮漉蹙眉,抬起水润的眸子看她,下一秒,乌黑的瞳仁中就是她放大呈现的脸,唇瓣印上一抹温凉。 姜茶抱着少年压在宽大的后座,清冷的凤眸微微一眯,便显露出一丝危险劲儿,眼中如隔了烟弥了雾,眼波潋滟,微凉的手撩起了少年宽大的毛衣下摆,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小腰和一小片腹肌,她骨节修长的握着他的腰,一用力,碰到的地方便泛起一片红,显得色气。 并不疼,阮漉只是皮肤嫩。他刚开始被吓到了,推着姜茶的肩膀抵触了几秒,之后便乖乖的不动了。 一吻结束,他眼中一片潋滟,红唇微张,小口呼着气,红着耳朵,别开头,不敢对上姜茶的视线,心里小鹿乱撞。 今天的姜茶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散了所有的清冷和严谨,变得又欲又撩人,今天又多了那么一点狠劲儿,像是要把少年拆了吞进肚子里一样。 车将阮漉送到酒店门口,就又离开了。 从电影院到酒店的路程一样,阮漉和贺绍他们一前一后到达,便一块进了电梯。 苏鸦留和许艺白凑在一块看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发出了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 阮漉并不好奇,直到听到了陈甚宗的名字。 “这事儿你看是真的假的?” “真的吧,都被警车带走了。” “或许是别的事儿呢?陈氏就算破产了,陈甚宗有的钱也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呀,干啥子要去杀人?” “这就不知道了……” 阮漉没过去问,兀自拿出手机,都不用他搜,陈甚宗的名字就在热搜上。 网上有陈甚宗被警察带走的照片,是路人偷拍的,隔得远,画面不是很清晰,但确实是陈甚宗。 少年抿了抿唇,抬步走出电梯,拒绝了苏鸦留叫他去玩的邀请,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你回去做什么?】 不过几秒,对面回信:【处理一下后续。】 阮漉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些事会不会影响她的心情,索性直接问:【你自己没事吗?】 【没事。】机场中,姜茶正低头看手机,身影修长又清冷,唯独一双眼融进了莹蓝色的屏幕光,显得温润。 【最好不会,你的小可爱不在你身边,都不能哄你,所以你不能不开心。】 姜茶笑了,眼底深深藏着的少许阴霾一下散了,【好。】 晚上10点。 酒店的电梯打开后,一群人从里面出来,身上带着点酒气。 阮漉走在最前面,低头看手机,正打视频电话,但那头一直没接通。 晚上贺绍组织人聚餐,在8楼的餐厅吃饭,许艺白和苏鸦留都是爱玩儿的性子,喝了不少,阮漉没怎么喝。 后面几个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正说网上的趣事,贺绍最开心,忘途这部剧做后期做的时间太长了,但网上的讨论度依旧还在,这是很值得开心的事。 “我到了。”快走到他房间门口,阮漉转头,笑着嘱咐他们,“你们回去喝点热水,不然明天要头疼。” 贺绍摆手,他们都是酒品好的人,看着还挺清醒的,“行,你回去睡吧。” “哎,这是什么?”几人正准备离开时,剧组的副导演注意到了阮漉身后,疑惑出声。 阮漉转身看去,是他酒店的门柄上挂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贺绍他们目光也落在上面,神色正了一些。 他们走过去,见阮漉直接伸手去拿,担心出声,酒气儿都散了不少,“小心一点。” 他们做艺人的不得不防着点任何古怪,苏鸦留就遇到过这事儿,有一次他落脚的酒店房间内多出一包纸巾,当时他以为自己记错了,没当回事儿,用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硫酸。 他是演员,靠脸吃饭,可见送纸巾的那人用意狠毒。 阮漉眉间微蹙,将塑料袋拿下来,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礼物盒,绑着金丝带蝴蝶结。 一看到这个,他脑中自动浮现前两次收到过的礼物盒。 “会是什么?”许艺白来到阮漉身旁,脑洞开得很大,“不会是炸弹什么的吧?黑粉送的还是私生粉送的?” 虽然这两者比起差不了多少。 “私生粉送的。”阮漉语气淡淡,却很笃定。 几人疑惑,他解释,“之前收到过两次。” 贺绍伸手,“那我帮你拆开?” “不用。”阮漉躲开贺绍的手,直接拉开金丝带,将礼物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张熟悉的纸条。 ——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 鲜红色的字迹,笔者用的力道很大,几处笔锋戳破了纸,看着疯狂的字,几人有些脚底发凉。 许艺白抱着手臂,莫名觉得有点冷,“这什么鬼啊?” 苏鸦留走过去,摸着下巴,观察阮漉手里的纸条,“这个她是谁?”他猜测道:“姜茶?” 姜茶两个字出来后,阮漉眼底便晕开一团沉沉的墨色,眉目也变得阴郁。 苏鸦留看他这个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艺白眉间的褶皱加深,不解,“私生粉怎么进来的?路演视频一个小时前才出来,动作这么快,有门路吧……” 一个小时之前,阮漉和姜茶又上了一次热搜。 阮漉的热度在娱乐圈内本来就是顶尖,上热搜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更别说是他的花边新闻。 网上有粉丝将他和姜茶的互动剪辑成了一个CP向的视频,估计是这个刺激到了那个私生粉。 许艺白聪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贺绍反应过来,转身往电梯那儿走,酒彻底醒了,“查监控!” 副导演安抚阮漉,“别慌哈,这酒店到处都是监控,一定能把人揪出来。” 阮漉不语,手里的手机屏幕还是正打视频电话的界面,这时视频电话被接通。 “聚餐结束了?” 姜茶的声音响起,阮漉拿起手机时,看了其他几人一眼,不让他们再提起这件事。 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担心,往房间里走,嗓音平和,“嗯,刚结束。” 房间门被关上,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副导演:“走吧,我们去找贺绍,看看情况。” 门内,姜茶说:“抱歉,刚刚在忙工作。” 她回到B市后,就直接去了公司,南江曾经的电子龙头企业破产,有很多工作有她忙的。 至于陈甚宗的事,她没有任何打算,也不准备去见他,一切都交给了秦宋处理。 阮漉笑,“没关系,我也刚刚才到房间。”他手里还提着白色的塑料袋,走到床边,看着手机屏幕里女生的脸,问:“你现在还忙吗?” “不忙。”姜茶坐在办公桌后,抬了下手,正准备禀告工作的秦宋无奈退了出去。 阮漉将塑料袋扔到桌上,“那你吃饭了吗?” “没来得及,吃了一点你放在这的零食。” 两人聊家常,从头到尾阮漉没提起私生粉送了纸条的事儿。 酒店外,戴博和米斌一脸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事儿肯定得告诉boss的吧? 可先生也说过,不管什么事,告诉不告诉boss都得经过他的同意。 就很为难。 正烦着,阮漉给他们发了信息,【不准说。】 戴博:…… 米斌:…… 这可咋弄啊? 戴博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寸头,“咋弄?真不说?要是出什么事儿,后果咱俩可承担不起。” 米斌:“那你来说。” “那要是先生生气了把我们撵走怎么办?”戴博又很犹豫。 “那就不说。” “可这么大的事儿……” “你有完没完?”米斌凉凉的看着戴博,“想说的是你,不想说的也是你。” “不说吧。”戴博经历几番思考,他觉得,“就是一个私生粉而已,我们好歹是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人,就不信还保护不了先生。” 最终决定不说。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米斌拿出手机,给交通局的人打了电话,将酒店附近的几段路上的监控调了过来。 挨个挨个的看,就不信找不到人。 到晚上快12点,阮漉房间的门被敲响。 第106章阮漉车祸,姜茶发怒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有些失眠,还没睡着,他下床去开门。 门一打开,贺绍就说:“没找到人。”他脸色有点差,酒店是他让人安排的,现在出了差错也理应怪他。 监控显示,过来放塑料袋的是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裹得严实,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个结果在阮漉的意料之中,他眉眼温和,善解人意,“没事儿,您累了一晚上了,回去睡吧。” 贺绍叹了口气,眼下有疲态,“我和酒店这边商量过了,他们会加强安保,明天再多请几个保镖,你晚上睡觉也注意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阮漉温声细语,让他放心,“好,您快回去吧。” 贺绍转身走,一边骂骂咧咧,“现在的私生粉真是神了,也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 知道他们下榻酒店的人不多。 看贺绍回了房间,阮漉也转身进去,他这会儿有了点困意,在床上躺下想东想西的,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另一边,大半夜的,还真被米斌他们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空无一人的长走廊中,忽然从一个方向传出来一声细微的动响。 这就是阮漉住的那一层,距离他房间不远,拐个弯儿,是一间储藏室。 没开灯,全靠外面走廊漏进来的灯光照明。 开着一条细细的门缝,一只手突然伸出来,刚抓住门,又被拽了回去。 大半夜的,这一幕显得有些诡异。 “别出声!”戴博压低声音威胁。 储藏室内放的全是雪白的枕头和被子,一个女人被压在枕头上,趴着,姿势狼狈,凌乱的长发盖住了半边脸,被戴博粗粝的大掌从后面按住后颈,动作粗暴。 门缝漏进来的光照在她眼上,眼里的水汽快凝成泪,满是恐惧,嘴也被捂着,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米斌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要你不出声,我们就放开你,怎么样?” 那女人顿了几秒,之后疯狂地点头。 戴博缓缓放开捂着她嘴和按着她后颈的手,见她很安分,在米斌身旁蹲下。 那女人也坐了起来,拉了拉裙子,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露出全脸。 这张脸,阮漉要是在这儿一定,知道她是谁。 女人叫做穆丹,是下午问问题的那个女记者,但目前已经不算是记者了,她在那场采访后就已经被公司开除了。 她眼眶泛红,快吓哭了,动了动嘴,想问‘你们为什么抓我?’但考虑到他们的威胁,就没出声。 米斌办事利索,拿出手机,举到穆丹面前,“这个人是谁?” 昏黑的储物间中,忽然的光亮有些刺眼,穆丹回避,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惧,才把视线集中在屏幕上。 屏幕上是的画面稍显模糊,但一看就是监控,监控里有她的身影。 这是在一条大道上,两边是绿化带,路上行车不多,路边停了一辆车,车边站着她,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的脸很清晰,另一个人背对监控,一身黑,头戴鸭舌帽,分辨不出男女。 穆丹看清监控,表情慌了,“我不知道。”不等米斌张嘴,她像是怕被以为是在狡辩,语速很快的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是她先找我的。” 米斌顿了顿,“仔细说说。” 那是下午路演结束后,她拿着采访资料回公司,可还没进公司,在楼下就被拦住了。 她的一个同事拿走了她的采访资料,还给了她一个箱子,说她被开除了。 那箱子里是她留在公司的东西。 她懵过之后,抓着那人问为什么开除她。 那人也替她可惜,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别那么倔,听公司的吩咐。” 她再问,同事才说:“听说有一个大人物给老板打了电话,不让问任何关于姜茶和阮漉恋情的事儿,老板都得罪不起的人,你非得一头撞上去,你说老板还敢留你?” 搞清楚后,穆丹再怎么不甘心,公司也不会留她,她失魂落魄的往家走。 在路上时,有个陌生号码给她打了电话…… 米斌问:“就是这个人?”他点了点监控里带着鸭舌帽的人影。 穆丹点头。 戴博忍不住问:“她找你做什么?” 穆丹这会儿比刚刚平静了些,但还是害怕,“她问我恨不恨姜茶,还让我告诉她姜茶落脚的酒店……” “所以你就说了?” “嗯。”穆丹神情慌张,快哭了,“除了这个,我没再做别的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米斌和戴博对视了一眼,心里叹气,这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后面米斌又说:“你再好好想一下细节,这个人是男是女,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特点?” 穆丹真的被米斌冷酷的神色给吓哭了,连连摆手,“是个女的,除了这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哪个人会对你有一面之缘的人印象深刻啊?! 将穆丹放了后,戴博心眼儿粗,多少放心了一些,“是个女的,除了难找一点,应该没啥威胁。” 他们在阮漉隔壁开了个房,米斌往沙发上一躺,枕着手,“你可没少吃女人的亏,多注意点儿吧。” 戴博尴尬挠挠头。 “不得不说一句。”米斌感叹,“咱先生魅力真大。” “那是,Boss看上的人呢。” 一夜安然无恙,第二天工作结束,阮漉准备回B市时,接到了纪望书的信息。 纪望书在C市工作,给苏鸦留和阮漉发个信息说晚上一块吃饭。 阮漉昨夜没睡好,想快点回家,也不想再在陌生的城市待一夜,就把晚饭改成了下午茶,能赶上5:30的飞机。 上飞机前,阮漉给姜茶打了视频电话,看她脸色有些差,皱起眉,“昨夜没睡?” 姜茶身后的背景是个印着花纹的墙壁,灯光暗柔,环境幽静,看不出是在哪儿,她肌肤微微发白,唇色浅淡,心虚地“嗯”了一声。 接着就见阮漉脸色沉了下来,姜茶慌忙解释,又有点委屈,“你不在,我失眠。” 阮漉有些没办法。 相处的时间长了,对她的毛病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放缓了声音,“那等我回去。” “好。”姜茶看他不生气了,唇角也勾了起来。 “那你现在是在哪?”阮漉问。 “一个饭局,我就出面几分钟就回去,绝不喝酒,不碰男人。”姜茶神色变得认真。 和阮漉谈恋爱后,姜茶很少出席应酬,但她见过很多因为应酬和内人吵架的合作伙伴,所以对待应酬这件事,她态度很严谨郑重。 阮漉笑了,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而生出的愁虑也散了些,“好,你不要来接我了,回家等我。” 姜茶说好。 晚上7:30,飞机落地。 12月的温度冻骨,中午还出了太阳,到这会儿又刮起了风,头顶的天也是阴沉沉的。 乌云遮天下是华灯璀璨的城市,大道两边的霓虹灯像两串明珠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 机场距离御麟湾不远,阮漉就没麻烦宋柯臻来接他,招了出租车。 他坐过几回出租车,一回生二回熟,发现他若是遮得严一点儿,其实不惹人注意,也就没那么紧张。 也就20分钟的车程,阮漉低头看手机,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一个消息。 【先生小心!】 手机屏幕散发着白色的光,照耀着他干净乌黑的瞳仁,他看着这行字,还未回过神,身体便控制不住的往右边倾斜。 “砰!” 脑袋狠狠撞上玻璃,耳朵中仿佛被灌了水,嗡嗡的响,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阮漉涣散的瞳孔中,最后的画面,是司机慌张而恐惧的脸,快速转动方向盘的动作,车窗外紧贴着出租车呼啸而过的一辆车。 以及很杂乱的一阵声响,长达好几秒,有尖利的刹车声,刺耳的喇叭声,和玻璃碎掉的声音。 崇东医院。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一路到医院才停下。 医院亮如白昼,一阵杂乱过后,留给地面的只有一大滩血迹,颜色鲜红的刺眼,保洁倒了好多水也还没把地板擦干净。 不远处两个小护士正议论。 “你确定那是阮漉?” “当然了,我就在旁边看着,就是他没错,护士长一认出人就把人都赶走了,怕泄露消息……” “我刚听说那场车祸很惨烈啊,那他……”小夏的声音戛然而止,柜台面前正路过一个小护士,眼眶红红的。 这小护士是阮漉的粉丝,她们整个科室都知道。 等小护士走远了,小夏才又问:“那他现在怎么样啊?” “不清楚。” “咚咚。”李清韶来到她们身边,手敲了敲柜台,“你们刚刚在说谁?” 她希望是听错了。 “院长。”两个小护士端正站姿,小夏说:“我们在说刚刚被送过来的病患,其中一个是阮漉。” 另一个小护士补充,“就是那个大明星,我们急诊科七成的女孩子都是他粉丝的那个大明星。” 她们话说完,就见平日里风轻云淡的院长脸上出现了一丝急色,脚步匆匆地往急症科方向走去,那里是阮漉先被送到的地方。 警局。 小牧接过电话后,回身转告给正瘫在椅子里犯懒的翟灵霄,“队长,清源路北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 电话打到他们刑侦队,说明这是刑事案件,翟灵霄叹了口气,站起身,有些无精打采,拿过帽子扣在头顶。 下一秒,小牧又说了一句话,“有路人说,阮漉也在受害者里面,我们还得做好保密工作。” 翟灵霄眯了眯眸子,嗓音慵懒,“说谁来着?” “阮漉。” 话落同时,翟灵霄脸色凝重了不少,挥挥手往外走,喃喃一句,“天要塌了啊。” “Boss。” “Boss……” 寂静的医院走廊内,秦宋,周政,宋柯臻都在,米斌也在,几人站在病房门口。 秦宋和周政低着头,不敢看走过来的姜茶。 他们猜不到她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但以那少年在她心里的重要程度来推测,帝王一怒,伏尸万里,从来不是说笑的。 姜茶走到他们面前,音色微低,“怎么样了。” 语调意外的平静。 秦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 女生神情如常,容颜胜雪,白的微微透明,唇色是很淡的粉,显露一丝病气,唯独一双眸里的情绪,是暗沉到不透光的颜色。 这身清冷雅致的皮囊下,大抵藏着暴风雨一般骇人的魔鬼。 秦宋看她病弱的脸色,有些担心,却不敢上前,“先生没大碍,李院长说是脑震荡。” 姜茶垂在身侧的长指颤着,语调听不出情绪,“没大碍?” 秦宋低下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宋柯臻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这会儿发现气氛不对,转头看向姜茶,也没吭声。 走廊这一方空间陷入能把人逼死的死寂。 直到姜茶咳嗽一声打破平静,她抬起手,雪白的长指抵住唇,压抑着声音,咳得厉害了,眼周微微泛了一圈红。 她身体一直不好,周政担心地上前一步,“Boss……” 姜茶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抬起脚步走到病房门口,转身,透过玻璃往里看,一双眼中的光明明灭灭,瞳孔里映入病房内少年的影子。 透过长条玻璃,清瘦的少年躺在病床上,额头缠了一圈白纱布,除了脸色有些白,看着的确无碍,杏黄色的灯光下,更是显得岁月静好。 一门之隔,外头,是天寒地冻。 “肇事司机呢?………咳咳咳咳…”姜茶只说完一句话,又压不住喉咙里的痒意,手撑着墙,咳起来没完没了,眼底升上来一层水雾,可总归,一颗摇摇欲坠的心安定了下来。 米斌上前,“一块儿被送到了医院,但之前我去找……人又不见了。” 他低下头,眼神慌乱。 姜茶听到他的话,压抑着咳嗽,转过头,只看到了米斌低着头的头顶,一路过来压在心里的暴戾和怒气压不住了。 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自己也踉跄了一下,“什么叫不见了?” 女子像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浑身都是阴郁的气息,眼底却是还未彻底消化的脆弱和恐惧。 米斌跌倒在地,脸色发白,没敢吭声。 宋柯臻被吓到了,退后一步,所有人噤若寒蝉。 走廊中又响女生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可渐渐的,所有人都听出不对劲了。 姜茶捂着嘴,缓缓弯下永远都挺直的脊背,一声咳嗽后,雪白的手上“哗啦”一下沾了一大滩血,她眼前像坏掉了的机器,一阵又一阵的发黑。 秦宋和周政率先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扶住栽倒了的女生,大喊,“医生!来人啊!” 第107章姜茶急了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李清韶一从病房出来,就被秦宋和周政上前围住。 “我们boss怎么样?” “没事吧?” “没事。”李清韶语气温和,安抚道:“静养几天就行了。” 秦宋不放心,“她刚刚都吐血了,是不是至少得开个药……” 电视剧里演,吐血一般都是绝症。 李清韶很有耐心:“不用。” 周政:“那她刚刚是怎么了,什么病啊?”一直咳嗽个不停,还吐血。 李清韶心中感慨良多,叹了口气,“受了刺激而已,太担心阮漉了,好好看顾着你们先生比吃什么药都强。” 李清韶做无国界医生时见过像杀神一样的姜茶,再见此时的她,像做梦一样。 情之一字,着实伤人。 送走李清韶,秦宋催着周政离开,“你赶快去抓那个肇事司机,被翟先生抢先一步就麻烦了。” 周政闻言,赶忙的离开了。 秦宋又看向宋柯臻,递过去一张名片,彬彬有礼,“网上就麻烦宋小姐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 阮漉出车祸这件事估计已经让微博都瘫了。 宋柯臻接过名片,说了声好,她去看过阮漉的情况,所以很放心的离开了。 凌晨4点钟,姜茶比阮漉先醒。 秦宋将所有工作都分给了下面的人,守了姜茶一夜,就怕这位醒来找不到人,再大发雷霆。 “Boss……” 姜茶阻挡他要过来扶她的手,拔了手上正在吊盐水的针,直接出了病房。 李清韶很贴心的将姜茶的病房安排在阮漉对面。 姜茶推开对面的病房门,走进去,身后秦宋自觉停住脚步。 刚醒过来的姜茶眼神还是茫然的,在阮漉床边坐了一会儿,眼神像一张细密绵软的网,紧盯他的脸。 辨别出梦与现实,她吊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倾身过去,吻了吻少年的额头,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儿,心里一下抽疼,喃喃,“吓死我了你。” 从昨夜接到电话到现在,才有几分他已经安然无恙的真实感。 不到10分钟后,姜茶从病房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洗漱过后,没有换洗衣物,她就换了一套病号服,不过秦宋给她准备了外套。 病号服松松垮垮,她身影修长但清瘦,套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脆弱的像一阵风都能吹走。 姜茶接过黑色的风衣套在身上,脸色还是白的,眼中清光徐徐,恢复了些精神,“人找到了么?” “找到了。”秦宋恭敬低头,“现在要带过来吗?” “不用,我过去。” 南江大桥下,江水滚滚,除却水声,就是一阵阵萧瑟的风声,远处灯火阑珊,头顶晨星寂寥。 凌晨5点,天还是绀紫如墨的颜色,到最东边,过渡一点点浅色。 桥下,周政后倚着柱子,一身黑色,卫衣外套衬着他那张白净的脸,多了几分少年气。 只是他神色冷酷,低垂着睫毛,带了只黑手套的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匕首。 头顶的桥上落下来一道警笛声,声音不小,渐行渐远时,那道被压下去的呼救声才明显了些。 “救命!!” “来人啊,救救我!!” 距离江水只有一步远的地上放着一个黑色麻袋,里面有人在挣扎,听声音是个女生。 周政撇了她一眼,无所畏惧,这里荒郊野外,不怕她喊。 刘锦耳边就是江水滚动的声音,近在咫尺,一个不察就能掉下去,她挪动着身子离远,可被装在袋子里,行动受制,费了大半天劲儿也没能挪远多少。 她怕极了,周围只有水声和四面八方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很大概率是在高速公路附近。 荒无人烟,杀人抛尸最佳之地。 “你是什么人?求求你放了我!!”刘锦话里带着哭腔。 她敏锐注意到身边有一个人走动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论她怎么求救,身边的人都没出声,时间长了,刘锦以为人已经走了,更害怕了。 她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不知道用了什么打结方法,从被绑过来到现在她花了这么长时间去解绳子,都没解开。 除非把手砍断,不然怕是挣脱不了了。 那她该怎么办?这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过来,就在这等死吗!? “救命啊!!”刘锦声嘶力竭的叫喊,一声大过一声,“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周政抬手揉揉耳朵,有点不耐烦了,抬脚踢了踢地上蠕动着的黑色麻袋。 刘锦顿了顿,眼睛发光,“你还在!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宋柯臻让你来的!?” 宋柯臻? 和她有什么关系? 周政站直身子,不怎么好奇,也不介意这人把她认错。 刘锦还在说:“你们想对我做什么?!宋柯臻!宋柯臻!你是不是在这儿?!你做这些漉漉知道吗!?” 又关先生什么事? 而且这个称呼方式…… 即便Boss不在身旁,周政也有点心惊胆战,又踢踢袋子,“行了,你别发疯了,一会儿说不定怎么受罪呢。” 周政对私生粉这种东西也有些了解,总是就不是正常人,所以对她嘴里的胡言乱语就当没听见。 不正常的人脑回路就是不同的,刘锦觉得他那句话是对他的回应,有些有恃无恐了,“宋柯臻,我告诉你!你敢对我做什么,漉漉不会放过你的!” “……”周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却生了点儿心思逗这个人玩玩,在黑袋子面前蹲下,“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哎跟我说说,我家先生跟你什么关系啊?” 先生是谁?刘锦就当他说得是阮漉了,大声嚷嚷,“漉漉是我老公!他是我老公!你们工作室要是敢背着他对我做什么,他不会放过你们!!” 周政:…… 得,跟一个妄想症有什么可说的? 他啧啧两声,撑着膝盖站起身,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姜茶。 她一身蓝白病号服在黑夜中很显眼,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就在江边的一块石头旁停住了脚步,眼神阴沉地看着地上正挣扎的袋子。 周政:…… 这个眼神,估计是把刚刚的话全听在耳里了。 要完! 偏偏地上的人嘴不停,说起阮漉来没完没了,“我老公呢?我老公来了没?” “他是不是还在医院?” “你们一定要让他好好养伤,别让他来看我。” 然后又开始嚎啕大哭,“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气之下开车撞他。”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这么做太过分了!” “呜呜呜~老公我错了!” 周政:…… 秦宋:…… 这话听得让人发笑,但这两人没一个能笑得出来,反而胆战心惊。 周政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女生身上难掩的肃杀气,一抬脚踩在刘锦的嘴上,声音消失不见,他讪讪出声,“Boss……” 姜茶走过去,距离他几步远停住脚步,眉眼冷若冰霜地看着地上的袋子,“解开。” “是。” 周政松开脚,解开带子,拉了一下,让里头的人露出头来。 一触碰空气,刘锦扬着头大口大口呼吸,是张年轻秀气的脸,脸上还有泪痕。 缓过神来,她看四周的情形。 头顶是高架桥,相互交错,偶尔路过的车灯会扫到她们这儿来。 刘锦视线从三人脸上扫过,瞳孔微微一颤,眼神躲闪,不敢出声了。 姜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嗓音清冷,“刘锦?” 刘锦还躺在地上,手肘撑着地,她莫名害怕这个人,往后挪了一下,身后江水滔滔的声音变得清晰,她不敢再挪,呐呐出声,“……嗯。” “我们上次见过。”姜茶在她面前单膝蹲下,脸逼近她,月下清潭般的眸深不可测,音色是如碎玉质感的清冷,“你记得吧?” 刘锦不敢对上她的眼,低眉敛目,“……嗯。” 上次姜茶在小区门口抓到了她。 她演技很好,至少聪慧过人的姜茶在当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正常,一个正常人在遇到‘情敌’时,早该扑过来生吞活剥了。 情敌…… 姜茶心里掠过这个词,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下一边唇角,“听说……阮漉是你什么人来着?” 她刚刚可听得清清楚楚。 阮漉这个名字响起,刘锦就不怕了,抬起头,正视着姜茶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阮漉,他是我老公!我们结过……唔!” 姜茶没听她说完,眼神就阴了,伸手拽着她的头发往旁边按,旁边是江水。 “咕噜噜~” “哗啦!” 水没过了刘锦的耳朵,她被人压着后脑压在水里,渐渐没了空气,她条件反射开始摇头挣扎,激起一片片的水花,却没撼动脑后的力气半分。 等她快没了力气,又被拉上来。 姜茶手也湿了,更显得雪白剔透,衣袖也湿了半截,顺着往手肘滴水,平时算爱干净的人顾不得这些,又不紧不慢地问:“阮漉是你什么人?” 刘锦咳嗽两声,小脸苍白,有气无力,“他,他是我老公……” “哗啦!” 姜茶又把人按下去,面无表情,灯光扫过她的脸时,周政和秦宋看到了她眼底翻涌的怒意和戾气。 秦宋索性直接转过身,不看这不符合社会价值观的一幕。 周政不怕这些,瞧见姜茶脸色苍白如纸,身形单薄,还在江边,一个不察就能被风刮下去的模样,不忍地说:“Boss,要不我来吧?” 姜茶没理他,把人又抓上来,一遍一遍问,有些执拗,“阮漉是你什么人?” “他,咳咳……他是我,老……” “哗啦!” 一遍又一遍,刘锦没改答案。 姜茶听她一遍一遍说,下颚紧绷,额角黛青色的血管都显露几分,天也快亮了,她改了问题,“我是谁?” 刘锦双眼有些涣散,对上落了寒霜的双眸,本能地回答,“姜茶。” “姜茶……”又叫了一遍这个名字,刘锦眼底燃了火,“你是姜茶!” 姜茶笑了,缓缓出声,似蛊惑,“我和阮漉是什么关系?” 一个对偶像无比了解到私生饭,心里应该是知道的吧。 阮漉两个字,在刘锦心里烙了印,她看着这张她恨极了的脸,疯了一般的挣扎,“你滚!离我老公远一点!” 姜茶脸上装作平和的面具裂了,嗓音阴沉至极,话里像掺着冰渣,“那老子来告诉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宋和周政目瞪口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这样的姜茶。 天还是暗的,但东边的天色染了些钻蓝色,天光暗柔,空气冰凉清爽。 病房内开了空调,玻璃被熏得雾蒙蒙的,偶尔有几滴水珠从上面蜿蜒而落。 “咔哒。” 病房门关上,两个护士往外走。 这层是VIP病房,但在昨夜,所有患者都挪了地方,这层彻底空了下来,只住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阮漉有什么背景,院长还特地让我们天不亮过来查房,怕打扰他。”护士的声音很小。 “我也不知道……别说话了,免得吵到人。”护士看了一眼两边的保镖,拉着同伴连忙走了。 门刚关上时,病房内的少年便缓缓睁开了眼。 他眼神迷茫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手肘撑着床慢吞吞地坐起身。 一片雪白的病房中寂静无声,外面也没有声音响起。 阮漉掀开被子下了地,一边往外走,一边抬手摸了摸额头,估计是触碰到伤口,他蹙了蹙眉,没有血色的小脸儿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感。 拉开门出去,看到了很多人。 从他病房门口朝两边延伸过去,每隔几米就站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人高马大,面无表情。 空荡荡的走廊上,除了两排的保镖就没有其他人。 阮漉愣了愣,走出门。 “先生。”守在病房门口的米斌转过身,低头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更恭敬。 阮漉认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茶茶呢?” “Boss出去办事了。”米斌伸出胳膊拦住少年,“先生,您不能出去。” 阮漉被迫停住脚步,“为什么?” 米斌:“您受着伤,需要静养,不能过多走动。” “只是小伤。”阮漉清楚自己的状况,除了头有点疼有点晕,并没什么大碍。 现在主要的是,他想见她。 米斌站在阮漉面前挡着他的路,没有让开。 阮漉眼中一丝无奈,涵养很好,温和有礼,“那让我给她打个电话可以吗?” 米斌表情变得为难,他知道boss去干什么了,现在打电话会不会不合适…… 阮漉看着他的表情,眯了眯清澈的眸子,“她去哪了?” “……”米斌没吭声。 阮漉也不追问,绕过他继续往电梯那走。 米斌不敢拦他,只能在身后追着他,“先生……” “先生。” “先生。” 两边的保镖低着头,跟着出声。 来到电梯门口,门两边的保镖挪了一步,挡住电梯,低着头不敢看这位boss心尖尖上的人,“先生。” 第108章超级好的姜茶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看着两个保镖,眼中的温软不知何时烟消云散,眼尾微勾,面无表情时,平添了几分攻击性。 “让开。” 他音色干净绵软,冷着声音说话时,却让米斌感觉到了几分只有在那位女子身上见过的肃杀之气。 保镖站着不动。 周特助吩咐过,不能让这位乱跑。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下床走动的原因,阮漉感觉头有些疼,脸色又白了一个度,微微难受蹙眉,病若西子,弱不禁风。 他捂了一下脑袋,强压着心里的郁气,他不是会对着外人发脾气的性子,只能妥协了,“我不出去。”他转头看向米斌,“你给她打电话,或者给秦宋打也行。” 米斌想了想,点头,“可以,请先生回去吧。” 阮漉回到病房,米斌当着他的面给秦宋打了电话,说了两句,他挂断电话。 “秦特助说Boss已经来医院了,大概10分钟内就能过来。” 阮漉点了点头,问:“当时发生了什么?” 一醒来先想着见姜茶,这会儿才有心思了解这场车祸。 米斌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当时您坐的出租车刚要过红绿灯,戴博远远看到右边有一辆车直直朝您的车撞过去……”后面他没细说,说了结果,“肇事司机已经抓到了,是您的一名私生粉,叫做刘锦,上过警校,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前两次送纸条时都没能抓住她。” 姜茶抓到过刘锦,心有防备,所以也派人监视了她,奈何刘锦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也发现了有人监视她,使了计策混淆视听,逃脱了监视。 阮漉若怔若忡地点头,脑中闪过什么,“那戴博呢?” “还在重症监护室。” 阮漉皱眉,“情况怎么样?” “没大碍了。”这是个好消息,但米斌想起姜茶怒气腾腾的样子,只想叹气。 阮漉看着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心里担心什么,“放心好了,她不会怪你,也怪不到你身上。” 米斌一下抬起头,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先生!” 跟了阮漉这么久,他就明白一点,先生的话就是圣旨。 几分钟后,姜茶回到医院,米斌正在病房外面候着。 “Boss。”米斌本来就怕姜茶,现在更怕了,低着头,“先生已经醒了。” 姜茶顿了顿,推开病房门。 门开,阮漉看过去,就见女生一身风寒雨露,脸色苍白,状态看起来还不如他。 姜茶走进去,站在床边,绑在少年额头上的纱布染有一抹殷红,映入了她眼里,“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你去哪了?天还不亮……”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阮漉顿住,扯着她的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姜茶盯着他的脸不放,阮漉无视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的长衣,一边的衣袖还滴着水,露出的手肌肤雪白,衬得指骨上的几道红痕越发显眼。 看着几道伤,阮漉皱起眉,拉过她冰凉的手,“往哪跑了?这伤怎么弄的?” 姜茶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手,又抬起头,盯着阮漉紧皱的眉头,跟着蹙起眉,“伤没事儿,你怎么样?会难受吗?清韶说你醒来可能会想吐……” “我没事。”阮漉看她状态过于紧绷,也不问那么多,先安抚她,没有什么比一个亲亲更管用,他倾身过去吻了下她的唇,温声说:“你先去换衣服。” 姜茶晕头转向,“……好。” 换个衣服才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姜茶又连忙赶到阮漉病房,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他。 阮漉已经习惯了她这样,掀开被子一角,“过来。” 姜茶顿了顿,上了床,伸出胳膊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不敢像以前那样用力,怕他碎了。 阮漉拿过床头柜上的医药箱,一边拉过姜茶的手,动作轻柔的给她处理伤口,这才问:“去哪了?” 什么事让她半夜三更的出去? 姜茶沉默了片刻,“去办点事儿。” 没直接回答,阮漉问:“不能说?” 姜茶不吭声,凑过去亲他,不让他再问。 阮漉一向善解人意,就不再问,笑着躲她的吻,说等会儿再亲,他先处理伤口。 姜茶不听,固执着脸,非得亲他。 给她处理好伤口,阮漉给她放下衣袖,“车祸的事儿不怪米斌。” 姜茶顿了顿,没吭声。 阮漉抬眸,看她面无表情不肯妥协,抬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听到了吗?” 姜茶不甘不愿,“……哦。” 该妥协还是要妥协。 院长办公室。 李清韶在办公桌后忙着工作,乔尚坐在桌对面,浑身懒得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里。 两人大学时就是同学,又有缘在一家医院工作,一来一往就成了朋友。 乔尚工作室离院长办公室不远,他没工作时就爱溜达到这儿玩。 院里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乔尚和院长是好友,平常有事找不到人,就直接找到这儿来。 “咚咚咚。”外头来人敲了三声门,推开门探进头,“乔医生,来了一个病人。” 乔尚将桌上的老年杯抱起,站起身,像飘一样的往外走,嗓音懒散,“我走了哈。” 李清韶头也不抬,“嗯。” 乔尚走出门,身后跟着刚刚来叫他的实习医生,“什么病症啊?” 实习医生说:“是昨天那场车祸送来的病人,不是偷跑了吗,就刚刚又被家人给送了过来,没自主意识,疯疯癫癫的,有焦虑和回避等症状,很大可能是恐惧症,病因不明。” 医院常常都能接到不少因为车祸送过来的病人,但说起车祸,乔尚第一想到的就是昨天晚上那场。 毕竟受害者名单里头有阮漉这个名字。 他想了想,问:“病人叫什么?” 实习医生看了下怀里的病历本,“刘锦。” “果然啊……”乔尚叹了口气。 实习医生没懂他念叨的什么,也懂事的不问。 两人往前走,远远就看到走过来的人,乔尚在那人过来前停住脚步,“翟警官。” 翟灵霄脚步停了一下,点头问好,“乔医生。”又抬步往前走。 乔尚和李清韶是好友,这个好友的前男友他也见过几面。 实习医生回头看了看男人穿着警服的背影,疑惑不解,“警察来我们医院做什么?” 乔尚打开他的老年杯喝了口水,摇头叹气,眼里是明了一切的神色。 “咚咚~” “进来。” 门一开一关,有人进来,但没出声。 李清韶皱眉,抬起头,“有什么事吗?”见到来人,她眼中的神采凝滞了一瞬。 “李医生。”翟凌霄皮笑肉不笑,迈着大长腿走过来,拉开凳子,大刀阔斧的坐上去,翘起二郎腿。 他看着对面女人看不出表情的脸,舌尖顶了顶上颚,眼神带了攻击性。 李清韶眼底有凌乱的星子,淡淡说:“我现在是院长。”又抢先他一步开口,“翟警官过来有什么事么?” 翟灵霄和她的淡定不同,他凝眸看她,不论是像在忍耐着什么的表情,还是染了一圈殷红的眼眸,都在诉说他对她的在意。 他咬咬牙,故作姿态,眼神还缠着她不放,“我们刑警队需要神经内科的一个病人配合调查,我来告知……李院长一声。” 李清韶顿了顿,又低下头,“哦。”她手拿钢笔在纸上写字,眼神空澈,没有焦距,思绪在他发红的眼眶上。 不是要被她气哭了吧? 她说:“这件事你需要和病人家长商议。”其实与她关系不大。 翟灵霄不说话。 李清韶没看对面的男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这一刻的沉默无比难熬,她放下钢笔,刚要抬头。 “哦,那我没事了,先走了。”翟凌霄声音微低。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凳脚在地板砖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翟灵霄眼眶被气的发红,往门口走,一步……两步……三步…… “等一下。” 翟灵霄停住脚步,唇角勾了勾,转过头,面无情绪,眼神难免得意,“有什么事么?” 李清韶将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在自己面前一向装什么都不像,她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与温柔,没戳破他,淡淡说:“20号有时间么?” 翟灵霄眼底划过一丝狐疑,“看情况。”怕她觉得自己端着,又补一句,“我的工作你也知道。” 李清韶说知道,又低下头忙手上的事,漫不经心地说:“爷爷让我带你回家一趟。” 翟灵霄沉默一会儿,“20号那天,我应该不忙……” 翟灵霄从办公室出来,小牧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队长。” 翟灵霄嘴角勾着,“问完了?” “嗯。”小牧眉间不平,“什么都没问出来,乔医生说刘锦的病情没办法协助调查,我看刘锦的情况,也确实是神志不清。” 这是在翟灵霄的意料之中。 那人一向手段狠,没彻底灭口就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快到电梯口时,翟灵霄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在医院能有什么事儿?但小牧也这时发现,“队长,你心情很好啊。” 他想了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嫂子给你手机号了?” 他碰见过李清韶和翟灵霄在一块几回,知道这是他们队长的前女友。 还知道队长一直在要他前女友的手机号,但一直没要过来。 “不是。”翟凌霄眉毛微扬,低调的炫耀,“她要带我去见家长。” “见家长啊?!”小牧睁大眼睛,不懂了,“李小姐不是队长的前女友吗?” 翟灵霄脸黑了,‘前女友’这个词听得他心肝儿疼,拍了下小牧的脑袋,“瞎说什么?!”还是难掩好心情,“她对我念念不忘。” 可我之前看好像不是这样的哦……小牧不和他辩驳,点点头,“哦。” 队长您开心就好。 说起来,小牧问:“队长,你和李小姐怎么分的手啊?” 队长多喜欢李小姐他再清楚不过,以他看,李小姐对队长也不是无动于衷。 翟灵霄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叹了口气,没回答他。 翟灵霄想在医院拖到中午吃饭,有借口约人一起,晃悠着晃悠着,就晃悠到了8楼。 这一层VIP病房,只住了一个人。 姜茶双手插兜,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上来。 这一层的保镖都已经撤了,阮漉嫌兴师动众。 “叮~” 电梯门打开,姜茶走进去。 电梯门又合上,不远处的安全通道门被推开,翟灵霄从里面走出来。 左顾右盼一番,这一层空空荡荡。 天助我也! 翟灵霄大摇大摆的走,挨个的看病房,顺利找到阮漉住的那间。 推门进去。 “怎么回来了?” 姜茶去超市买东西了,超市离的不远,出了医院一个拐弯就是。 阮漉一抬头,看到不是姜茶,很意外,“翟警官?您怎么过来了?” “我在楼下办案,顺便过来看看你。”翟灵霄表情自然,“姜茶呢?” “她去超市了,一会儿回来。”阮漉放下手里的手机,坐直身子,微笑,眼神有些抱歉,“你随意坐,我身体不便,那里有茶,你可以自己倒。” 翟灵霄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闻言愣了愣,摆摆手,“不用,我坐坐就走。” 少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让他这个糙汉子莫名还有点不自在。 “我过来还有点事儿要告知你一声。”翟灵霄摸摸鼻子,索性开门见山。 阮漉看着他,眼神清澈的过分。 这会儿看起来,恍惚和他母亲有几分相似? 翟灵霄咳嗽一声,定定心神,“从昨天晚上开始,你这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么?” 阮漉眨了眨眼,“不对劲?”他摇头,“没有。” “没有是好事儿。”翟灵霄心虚,有点不敢看阮漉,“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儿,你可以给我打电话,肇事司机是你的私生粉,说不定还会来找你……” “等一下。”阮漉一头雾水,“不是说肇事司机已经被抓了吗?” “这是谁告诉你的?”翟灵霄微笑着看阮漉 刘锦昨天被送到医院后就自己逃了,他去抓人时晚了一步,再见到刘锦就是今早在医院。 他们刑警队可没抓住人。 那这人是谁抓的? 阮漉没吭声,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正想着该怎么办,看到姜茶推门进来,他灵机一动,微微蹙眉,弱不禁风,“茶茶,我头疼。” 第109章超级好的姜茶(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刚推门进来,就看到阮漉一脸难受的样子,这刺激可想而知,她走过去,慌忙扶着阮漉的胳膊,转头,视线冷冷地射向翟灵霄,“他要有什么事,老子弄死你!” 翟灵霄:??? 这时李清韶跟着在后面进来,看着这一幕,也摸不着头脑,就听姜茶劈头盖脸扔过来一句,“把你男人带出去!” 李清韶:??? 两人站在病房外对视一眼。 李清韶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翟灵霄不承认,“没做什么。” 病房内,姜茶扶着阮漉的肩膀,一脸紧张的盯着他额头,“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在姜茶过来时阮漉就偷偷戳了她一下,告诉她自己是装的,真把人吓到了,他也要心疼,“我没事,就刚刚翟先生在问我问题,我没办法……” 姜茶皱着眉头观察他,确定他真的没事儿,放下心,隔着纱布吻了下他的额头,“他问你什么?” “他问我凶手的事儿。”阮漉盯着姜茶,一双明瞳美的不像话,威逼色诱,“老实告诉我,你对那个肇事凶手做什么了?” 姜茶瞧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不吭声,阮漉继续说:“翟先生说凶手昨夜就逃跑了,但今早米斌和我说凶手已经被抓到了,谁说的是真的?” 她还不说话,气得阮漉捶了一下她的肩膀,“快说,你对她做什么了?” 姜茶闷不吭声,见阮漉好像快生气了,没办法了才说:“她疯了。”又慌忙解释,“不怪我,她有遗传精神系统疾病,本来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就……断了她一只手。”姜茶从来没有因为做坏事心虚过,这是第一次。 阮漉揉了揉眉心,在姜茶紧张的眸光下,忽然问:“没留证据吧?” 姜茶愣了愣,“没有,我很熟练。” 阮漉:…… 所以为什么能说的这么坦然啊!? 不知者无罪,知道了就是帮凶。 姜茶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阮漉的干净,如今所有事被翟灵霄抖了出来,阮漉成了知情不报。 姜茶气坏了,翟灵霄就倒霉了。 见她要走,阮漉将人拽住,担心问:“我说错话了,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会,他没证据。”姜茶亲了亲他的唇,“宝宝永远不会说错话,放心吧。” “……” 看他眉间依旧不平,姜茶将指尖放在他眉间抚了抚,“别皱眉。”想了想,她又在床边坐下,认真地看着阮漉,“宝宝,我不是个坏人。” 以前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觉得都无所谓,现在却想做个好人。 阮漉看着姜茶。 她说:“我虽然在法制社会以暴制暴,但Secret做了很多慈善,我平时也有做很多好事,有一年在边境为了抓一批罪犯还受了伤,这些,应该可以抵消很多罪了吧。” 姜茶抿着唇,眼神有些忐忑不安。 阮漉怔了怔,喃喃说:“我不介意你是个坏人啊。” “我现在介意了。”她以前也不介意,姜茶试探地亲了亲阮漉的唇角,“宝宝值得一个最好的人,我还不够。” 阮漉没说话。 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好。 阮漉伤的不重,第三天就征得了李清韶的同意,可以多下地走走。 去看了戴博,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养几个月就能好,不过体质肯定要比以前差点。 阮漉也看到了车祸那天的监控。 在刘锦开车撞过来时,戴博提前注意到了异动,加速开车挡住了刘锦的攻击,不然阮漉必定要伤筋动骨。 中午,阮漉安排下午出院,临出院说要再做几个检查。 姜茶为了检查跑东跑西。 电梯门打开,她一抬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随后想想,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陈昭摇一直在医院住着。 陈时镜也觉得意外,默不作声的走进去,他还没想好见到她该说什么。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按钮亮了两个,八楼和九楼,陈时镜要去九楼,陈昭摇住在那一层。 “叮~”电梯抵达八楼,门打开。 “茶茶!”阮漉也不看里面有什么人就往里扑,姜茶眼疾手快把人接了个满怀。 嗓音宠溺,清冷自若的神色也融了些,“小心点。” 阮漉在医院被憋坏了,姜茶对他太过小心,什么都不准他做,现在要出院,他撒欢儿一样开始折腾。 “我们吃麻辣烫吧!”阮漉抱着姜茶,笑靥如花,发现陈时镜时,脸上表情僵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松开抱着姜茶的手,“陈先生。” 唇角没有感情的勾着,尴尬的要命。 陈时镜扯动着唇角上牵,“阮先生。” 两人在各大活动场所有过几面之缘。 就是这么巧,秦宋在这时找了过来,“Boss,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姜茶拉着阮漉往外走,临走,对怔愣着的陈时镜说了句话,“第五人民医院应该更适合你姐姐。” 陈时镜:…… 三人走远了,陈时镜才回过神,若怔若忡,电梯门自动关上,倒映出他自嘲又荒凉的眼眸。 也没什么意外,早该想到的。 她回来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电梯门又打开,陈时镜走出去,神色如常,但总归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推开病房门,这间病房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陈昭摇在这里住了太久,导致这里已经不像是一间病房,更像是一间卧室。 视线环顾一番,没看到陈昭摇的身影,陈时镜习以为常,找去了浴室。 浴室灯光亮着,门大开。 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镜子前站着的女生,一身白裙,绝对干净的颜色,裙子很漂亮,只是她太瘦了,撑不起来。 吊带的款式,露出她削瘦的肩膀和锁骨,肌肤苍白无一丝血色,长发凌乱,显得她颓又丧。 “陈昭摇。”陈时镜淡淡地喊她的名字。 陈昭摇不应声,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空洞,表情显得很木讷。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陈时镜走过去,握着她几乎一掰就断的胳膊把人拉出去,带到床边,扶着她让她坐到床上,动作粗鲁却又很细致,最后给她盖好被子。 从头到尾,陈昭摇都很温顺的任他摆布,等他在床边坐下,才出声:“我这样她们还会喜欢我吗?” 说起话来平铺直叙,显得呆板。 陈时镜看着她灰蒙蒙的眼睛,“会吧。” 陈昭摇不再吭声,滑进被子里闭上了眼,小脸儿依旧很漂亮,但没什么活力。 这个样子,和唐嫽有几分相似。 乔尚说,陈昭摇的病情已经不是刚开始的应激障碍那么简单了,有些像自闭症,也有一些妄想症的临床症状,总之很复杂。 做过几次催眠治疗,发现这个女孩的心理防备比大部分人重很多。 治疗方案定下了好几个,一个个试了下来,药也吃了,但病情依旧没什么好转。 乔尚建议,把人带去国外看看可能会有办法。 陈时镜在医院待了一下午,难得陪了陈昭摇这么长时间。 她醒来后,陈时镜说:“我们转去第五人民医院吧。” 他手里有一张名片,上头有古和硕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为阮秋琳要东西,阮秋琳说,她堂姐和第五人民医院的院长有些交情,可以请他为陈昭摇治疗。 陈昭摇说好。 下午四点,乌云忽然散了,出了太阳,阳光自阳台的落地窗洒了进来,一地的金黄,营造出一种古画般的美感。 阮漉和姜茶才到家不久。 客厅摆了一张黑色的真皮沙发,很大,又宽又长,阮漉个子高,但趴在上面居然显得有些娇小。 他额头还缠着一圈纱布,正拿着手机自拍,一边与厨房的姜茶单方面争辩。 他想吃麻辣烫,姜茶不给她买,说回来给他做,但是要做不辣的。 “不辣的那还是麻辣烫吗?” 姜茶从厨房探出头,就见少年翘着脚,白嫩的小腿像莲藕一样,他一手托腮,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一双弯弯的眼眸就像带了钩子。 她眸色微微一深,色心起,还能想起正事实属不易,“你头上有伤,不能吃辣的。” “那就是少放一点嘛,吃一次不碍事儿的。”阮漉都没看她,手里的手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姜茶皱眉,“吃辣的会影响伤口愈合,还会引起伤口疼痛。” 阮漉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撇了撇嘴,还想据理力争,姜茶没忍住,明知故问,“你在做什么?” “自拍啊。”阮漉抬头看她,见她走到自己面前,“一会儿给粉丝报个平安。” “那我陪你一起吧。”姜茶捞着阮漉的腰给他翻了个身,让他由趴改为躺,手肘撑着他脑袋旁,俯身伏在他上面,眸光灼灼地望着他。 阮漉抿了抿唇,眼底融了春色,软着音,“你怎么陪我一起啊,都没公开。” “那就等公开再发。”姜茶拿过阮漉的手机,俯下身亲他。 同时阮漉听到“咔嚓”一声。 姜茶吮着他柔软的唇瓣,没一会儿,控制不住用了力,亲疼了就一点一点舔舐,亲了好几分钟,阮漉身上的衬衫和裤子扣子都开了。 姜茶自制力惊人,及时停住,拿起自己的手机往阳台走,“我去打个电话。” 独留阮漉一人在沙发上,他蜷起腿,湿润的睫毛四周染了一抹胭脂红,水光潋滟的眸里有些委屈。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软声软气地抱怨。 姜茶问了一样的问题,只是声音有些冷。 李清韶有些无奈,“你最起码得等到他没有头疼的症状吧?” 这是一通两句话的通话。 姜茶挂了电话,回到客厅,阮漉已经扣好扣子了。 看她进来,他委委屈屈地瞄了她一眼,伸出手,闷声闷气,“把我的手机拿来。” 姜茶拿过面前的手机,解开锁操作了一番才还给他。 阮漉看手机,见屏幕里是微信界面,他的号给姜茶发了一张照片,是刚刚拍的接吻照。 有些模糊不清,但一看就知道在干嘛。 阮漉看着这张照片,表情好了不少,拿着手机往卧室走,“我睡一会儿,你快做饭。” 姜茶低头将照片设成壁纸,一边应好。 几天后,姜茶陪阮漉去医院拆纱布,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还有一点浅浅的痕迹。 李清韶和阮漉保证过,说绝对不会留疤。 离开医院时,李清韶去送她们。 接下来她们要赶飞机,还是忘途的宣传活动。 医院门口停了一辆商务车,阮漉先坐进去,姜茶准备上车时,被李清韶叫住。 她眼角眉梢带着浅浅的笑意,压小音量,“我看他情况很好,可以行房事了。” 姜茶:“……嗯。” 李清韶看到她唇角勾了勾,也不戳破,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来,挥了挥,“你们走吧。” 姜茶点头,看向她身后,“有人等你。” 李清韶转头,见一棵梧桐树下站着男人修长的身影,穿着便装,马丁靴包裹着工装裤,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棉服,他很少穿白色,平日深沉冷酷的人,也多了一些阳光少年气。 上了车,阮漉问:“翟警官和李院长是和好了吗?” 姜茶摇头:“不知道。” 阮漉前两次来医院换药时,总能看到翟灵霄来找李清韶,好奇问了姜茶,姜茶告诉他,他们以前交往过。 车渐渐开走,阮漉回头看树下的两道身影,又没忍住好奇,“我看他们很般配啊,为什么分手?” 姜茶正低头看文件,分出心思回答阮漉的问题,“那年李清韶在边境做无国界医生,翟灵霄是边防军,当时我也在,抓一批毒-贩时,李清韶不知怎么掺和了进来。” 阮漉:“后来呢?” 姜茶放下文件,仔细回想,“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时他们已经交往了,那批毒贩挟持了李清韶,翟灵霄还要顾忌一批被抓了的百姓,没去救她。” 寥寥几句,阮漉已经能脑补整个故事了,有些可惜,“所以他们就分手了?” “嗯。”姜茶抱着阮漉的腰,“那件事之后,李清韶就从边境回来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阮漉叹气,忍不住问:“当时要是你怎么选择?” 姜茶顿了顿,头一次没理解他的脑回路,揉揉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边防军?” 阮漉:…… 行吧。 姜茶解释,“翟灵霄家里几代都是精忠报国的人物,我和他不一样。” 她心中没什么大义,只装得下一个阮漉。 阮漉跪坐在椅子上,往后看,“你说,他们会和好吗?” “会。”阮漉偏头看她,姜茶说:“李清韶和我一样。” 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 第110章两天两夜(1)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夜里九点。 这一站宣传点是在北城,距离B市遥远,需要在外过夜。 酒店房间,灯光旖旎。 “宝宝,医生说的,可以行房事了。” 阮漉面若桃花躺在床上,姜茶手肘撑着他枕边,俯身伏在他上面,眼睛泛了潮意,眸光灼灼地盯着他。 阮漉手抓着她的衣服,微微偏头不敢看她,耳朵通红通红的,小声说:“抽屉里应该有。” 这是同意了。 阮漉有点保守,平时在家就在卧室那两米床上,一换地方就羞得恨不得把自己卷成一团。 姜茶手忙脚乱拉开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顿了顿,只拿了自己目前需要的。 - 几站宣传后,转眼就到新年。 除夕这天,姜茶和阮漉在家里窝了一天,等傍晚了才出发去往古家。 言芙还在国外,说过几日才会回来。 阮漉说,小姨年年都是这样。 姜茶:“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和工作室的人一起啊。”说起这茬,阮漉差点忘了,拿出手机,挨个发了短信。 宋柯臻收到短信时,正在吃年夜饭,没穿职业装,身上都是烟火,少了凌厉,温柔许多,她瞥了一眼亮了的手机,放下了筷子。 “你看你又玩手机!我跟你说的想好了没?你要是不想结婚也行啊,反正你有钱,养几个男朋友,怎么都比你现在这个孤家寡人的样儿强,妈跟你说话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宋柯臻回的很敷衍,指尖很郑重地落在手机屏幕上,【除夕快乐。】 遇到过这么好的人,哪儿还喜欢得了别的人。 除夕前几天时,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就关门了,近几年,过年愈发没年味儿,尤其是市里不让放烟花。 不过姜茶很早就给阮漉买了许多仙女棒,他抱着爱不释手。 车行驶在大路上,行人不多,阮漉动了心思,“你说,我现在放仙女棒可以吗?” 姜茶顿了顿,从一旁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他。 阮漉笑了,按下车窗,确定前后都没人,将手伸出去点燃仙女棒。 炽热的火光映在他眼里,他成了承载星星的人。 姜茶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只剩宠溺。 到了古家,阮漉把仙女棒分给了洛崎。 洛崎父母过年也要出差,他年年都是在古家过的。 “我不想玩这么幼稚的东西。”洛崎皱着眉,接过仙女棒。 “很好玩的。” 院子里的台阶上站着两个差不多高的少年,穿着一白一蓝的羽绒服,远处看去是软乎乎的两团。 阮漉凑过去,拿打火机点燃了洛崎手里的仙女棒。 顶端的燃料一下炸开绚烂的花火,洛崎被吓了一跳,后仰着,脸离火光远远的,他转头看了眼门内的姜茶,没舍得熄灭。 “叔叔说姜茶面前不能出现明火。”洛崎觉得,阮漉应该是知道这些的。 阮漉啊了一声,眉眼弯弯地说:“她无所不能哎。” “……”洛崎撇了撇嘴,不说这个了,问:“这个多少钱一盒?我买你。” “五块钱一盒,茶茶特意给我买的,限量的,只卖两盒。” 屋内。 姜茶和古和硕在下棋,古熹在一旁观战。 古和硕很不满的说:“你瞒的我挺深啊。”极其不满,“要不是古熹告诉我,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古和硕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平复了下来心里的震惊,到现在彻底平静了,才来盘问姜茶。 姜茶凉凉地瞥了古熹一眼,看着乖顺,“怕你们担心,所以就一直没说。” 古和硕知道了姜茶是Secret国际的老板。 阮漉出车祸那天,姜茶也跟着晕倒,李清韶给古熹打了电话,作为家属,古熹和古和硕他们都去看望姜茶。 也是那时,古和硕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叫秦宋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他发现不对劲儿了,古熹才告诉他的。 Secret国际老板的这个身份,在遇到阮漉之前,姜茶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能更方便报仇的工具,在家人面前,她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一点的人。 遇到阮漉之后,Secret国际是她赚钱养自家宝贝和保护他的资本。 今非昔比,姜茶早就想告诉古和硕他们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古和硕叹气,“那你仔细和我说说,你那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姜茶:…… 她抬头看了一眼古和硕,随口诌了两句应付他。 古和硕是真正的君子,她的所作所为听在他耳里就是暴徒和小人才会做的事,她要是说了,古和硕估计会将她当场逐出家门。 大年初三的时候,商场内的一些店铺已经开门了。 阮漉所有的通告都已经结束,最近很闲,便和姜茶一块过来逛街。 恰巧遇到了阮玉墨和阮书硕等人。 初三的时候,很多人都开始到处走访拜亲戚,想来阮书硕是过来看小妹,一块逛街来了。 除了阮书硕和阮玉墨,还有几个阮家那边的小辈,其中就有阮漉认识的阮琼即。 这群人中,还有一个让阮漉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身形高大,站在最后面,比阮书硕还高半个头,五官立体分明,稍显冷硬,一双丹凤眼很漂亮,但被里面的冷酷削弱了几分。 最特别的是他身上的气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阴冷和让人恐惧的压迫感,这是常年游走在刀尖上的人才练就的煞气。 他正看着阮漉,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漉感觉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一些变化。 阮玉墨先过来问好,“真巧啊!漉漉你和姜小姐也来逛街吗?” 阮琼即在身后跟上来,觉得无奈。 这不是在问废话吗。 阮漉收回看向男人的视线,笑着应,落落大方,“对,最近时间闲,和茶茶过来逛逛。” 阮书硕也加入进来,他对这个孩子不由自主的亲近,戳了戳他家小妹的肩膀。 阮玉墨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拉着阮漉的胳膊,对他,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大哥,你跟着灵霄叫舅舅就行,这是琼即,要叫姐……” 她似乎忘了,阮漉与她只有一面之缘。 阮漉对这家人感官很好,并不反感她们的唐突,但姜茶不开心了,从阮玉墨手里拽回他的胳膊。 在她一个话茬落下后,打断她,“抱歉,我们还有事。” 阮漉顿了顿,乖巧地站在她身边不吭声。 阮玉墨一愣,有些尴尬,讪讪地放下手,“抱歉,你们要是事情急就先回去吧。”眼里满满都是对阮漉的舍不得。 姜茶站在阮漉旁边,落后他半步,手揽着他的腰越过几人往前走。 阮漉对阮玉墨笑了笑,说下次再见。 阮玉墨连连点头,说好,她随时欢迎。 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阮玉墨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阮琼即眸子半眯,手摸着下巴,视线看看阮漉走远的背影,又落在一直没说话的阮宸身上,若有所思,“你们有没有觉得,他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阮秋琳站在她身边,听她话落,就连连点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满是严肃,“有!”又补充,“我很喜欢他。” 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很喜欢,不过还是最喜欢陈时镜。 阮琼即看着阮宸,继续问:“有没有觉得和小叔还有点儿像?” “……”阮秋琳刚刚没往这边想,此时好好观察着阮宸面无表情的脸,“一点儿都不像啊。”但看久了,收回之前的话,“好像有一点点哎。” 阮玉墨和阮书硕闻言,脸色也认真了些,端详着阮宸的脸。 阮宸看向他们,眼神没有波动,“你们在想什么?” 阮玉墨早就有怀疑了,心情复杂,不过期待成分占据较多,“哥,你老实告诉我,漉漉是不是你流落在外的儿子啊?” 阮宸面不改色,“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阮玉墨叹了口气,挽着阮琼即往前走,不看身后的人。 阮宸太清心寡欲,哪可能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阮书硕和阮宸落在后面,他悄悄问:“真和你没什么关系?” “没有。”阮宸目视前方,表情一贯没什么温度,怕他不信,又补充,“我连女人都没碰过。” “……”阮书硕头疼的揉揉眉,这一直是他的一大心事。 也不知道南江这边有没有好一点的男科医生,他一直他怀疑他这个弟弟那方面不行。 阮宸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想着刚刚少年的脸,微微皱眉。 姜茶坐进车里,手握方向盘,将车开出商场的停车场,斟酌两番,问:“那个男人,你看到了吗?” 阮漉眼里有心事,“看到了。”直截了当地说:“我要是真的是阮家的人,那就只可能是阮家三爷的血脉了。” “那你怎么想?”姜茶侧头看阮漉,有些担心。 阮漉心情还算平静,“不怎么想,我都这么大了,又有了你,父亲于我而言,早就是多余的存在了。” 姜茶:“那我再让人查查。” 两天之后,姜茶搞来了一份亲子鉴定。 阮漉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憋出一句,“你还真是神通广大。” 姜茶欣然接受了他的夸奖,“看看结果吧。” 阮漉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终究没做到无动于衷,叹了口气,拆开了文件。 视线直接落到最后一页,最后一行,看到那一连串的9,心情有些难以形容。 目光落在那一行许久,阮漉抬起头,眼底有一片晦暗,苦笑说:“需不需要来一个父子相认的场面?” “……”姜茶不知道怎么说。 “诶~”阮漉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他将亲子鉴定塞进姜茶手里,身子一歪,又栽倒在床上。 阮漉不开心也不难过,只是心中有些怅然,看着很没精神,在床上窝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才恢复了些活力。 “叮咚~” 只是他还是不愿意动弹,听到门铃声,抬起脚蹬了蹬姜茶。 姜茶去开门。 “谁来了?”阮漉懒懒问。 “我。”宋柯臻走进来,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少年,皱了皱眉,“过个年而已,你做了什么?” 比起过年前,少年脸圆润了不少。 阮漉肉都长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他浑身上下都是得天独厚的精致,一帧就是一画,怎么都丑不了。 阮漉无所畏惧,低着头打游戏,“也就胖了五斤,我看也没变丑啊,” 宋柯臻正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一摞剧本放在桌上,“是没变丑,但人设崩了啊祖宗!” 这是从一个珠玉雕饰的仙气美男变成了能俘获万千妇女心的可爱少年。 这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和圆溜溜的大眼睛,得掉多少女友粉…… 阮漉哼了哼,“我要女友粉做什么?”再说,“还可以涨不少妈妈粉呢。” 宋柯臻哑口无言。 阮漉结束一把游戏,抬头看到桌上的一摞A4纸,“这什么?剧本?” “嗯。”宋柯臻沉着地点了点头,还说:“这只是今天上午收到的。” 阮漉惊讶,“这么多?” “对啊,所以才过来找你。”这明显很不正常,宋柯臻指了指剧本,“你看看,这全是大制作,现在任我们挑。” 阮漉伸手拿过最上面的剧本,翻了看一下,又拿下一本翻看,看了几本,有些茫然,“怎么回事儿?” 一个上午收到这么多大制作剧本,阮漉从来没遇到这种事儿,估计其他艺人也没遇到过。 收到一个两个大制作邀请对顶流的演员艺人来说应该很正常,但凑齐这么多大制作,难于登天。 “不知道。”宋柯臻皱眉,“所以才来找你。” 阮漉身旁,姜茶盘腿坐着,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收到秦宋的回信,说:“是阮宸做的。” 宋柯臻:“阮宸?” “嗯。”姜茶把电脑放到一旁,端起她的咖啡,“这些剧本的投资商里都有阮宸的痕迹。” 宋柯臻不知道阮宸是谁,还在茫然,就听阮漉问:“这是什么情况?他知道我是他儿子了?” “估计。”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阮漉实在不懂。 姜茶摇头,“不知道。”摸摸身边少年的脑袋,“再看看吧。” 过了几日,工作方面阮漉收到了不少通告,各种奢饰品大牌代言,各种剧本收到手软,除了这些,阮宸那边不再有别的表示。 姜茶眼神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阮漉一向聪慧,自己也猜到了,“他这是不想认我啊。” 姜茶忧心地看他。 第111章两天两夜(2)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忧心地看他。 阮漉松了口气,埋在姜茶怀里,心里觉得,“其实这样也好,真多出一个父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姜茶手搁在少年后脑,安抚地拍了拍,“那你母亲和他……” “这些与我无关。”阮漉觉得。 他有一个姜茶就可以了。 初八的时候,忘途上映。 遗憾的是,阮漉和姜茶这天有通告。 姜茶要录制贺导的访谈节目,阮漉去冬城那边录制一个唱歌节目。 初八这天一大早,阮漉走之后,贺绍就带着工作人员来御麟湾敲门。 姜茶身着睡衣,一贯素面朝天,气质却是浑然天成的雅人清致。 “进来吧。”姜茶拉开门,请人进去。 贺绍先和姜茶交流一番,又拉过一个男生给她介绍,“这是无话不说的主持人,叫柳润。” 柳润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面容虽不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很清爽舒服,他脸上笑容腼腆,“你好。” 姜茶冲他点了点头。 她提前做过功课,认识柳润。 网友这么形容他,一个很会说话的心理医生,能让人放低防备,将所有心里话都告知他的人。 柳润也会入境。 之后就是拍摄开始了,柳润是个很神奇的人,存在感很低,就连姜茶有时也会忘记还有这个一个人在观察她,或许是他是一个不缺乏善意的人,格外无害。 姜茶一直在做自己的事。 柳润第一次开口,指着门上的东西,“方便问一下这是什么吗?” 姜茶在看电视,听声抬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转悠到了厨房门口。 门上贴了一个食谱表,一餐一食都有规划。 如图所见,姜茶说:“我的食谱表。” 柳润走回来,在距离姜茶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笑意温雅,“我看很多都是养胃的食材。” 姜茶“嗯”了一声,没有深说,柳润也没问。 上午的时间,姜茶看了会儿阮漉的节目,又在书房处理了一点工作,下午,她拿起外套出了门。 贺绍松了口气,终于要出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都没拍到很好的素材。 来到商场,转了一圈,姜茶来了四楼,她戴口罩,步履闲适,跟拍的人又藏的隐秘,没人怀疑她是一个公众人物。 四楼是电影院。 柳润看着比她紧张,有些惊讶,“你要看电影么?” 姜茶在排队买票,站在柳润前面,正低头看手机,“嗯”了一声。 柳润站着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她的手机屏幕,是微信对话界面。 1:09. 姜茶:【还在拍摄,不知道做什么。】 宝宝:【那去看电影嘛。】 宝宝:【一会儿彩排结束,导演说可以给我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也要去电影院。】 姜茶:【去人多的地方不安全。】 宝宝:【没关系呀。】 宝宝:【要彩排了。】 1:30. 姜茶:【我到电影院了。】 宝宝:【我也到了。】 后面的,柳润就看不到了,他笑了笑,“你和这位关系很好。” 姜茶知道他刚刚在看,也不避讳,“嗯。” 1:45,电影开场。 姜茶坐在正中间一个很好的位置,柳润就坐在她斜后方。 她翘着二郎腿,手肘撑着扶手,眼中是沉静的光影。 电影一开始出场的是苏鸦留,绛浔和雪商的戏份比较靠后,要等好一会儿。 姜茶很有耐心在等。 贺绍通过监视器看着她过于平静的表情,叹了声气,“这姑娘,就是太淡定了一点。” 电影屏幕中,到了少年出场时,她表情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连她自己出场时,眼神都没半分波动。 这一点一滴,柳润全部观察到了。 电影到最后,前方有人说话,声音很小,但有阮漉的名字,姜茶近乎本能地捕捉到了。 “阮漉演技还是很好啊。” “对啊,他没演过这种角色,我以为会不适合。” “平时那么疏冷的一个人,怎么演起妖精这么媚。” “我一直在关注道长,道长好好看!” “你小声点……是挺好看的,和雪商很有CP感。” “我是她们CP粉呢。” 姜茶将注意力都放在她们说的话上,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视线又转回荧幕。 荧幕上是雪商的脸,一双上挑的眼瞳里镶了钩子,转盼多情,唇若施脂,语言常笑。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用来形容这个美人儿再适合不过。 姜茶没克制住,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拍过之后,才想起转头看。 柳润微微勾唇,恰好善解人意地移开视线。 电影快结束时,姜茶提前出去,上了车后,给阮漉发去拍的照。 不到半分钟,阮漉回了一张照片。 也是在电影院拍的,不同的是上面是道长的脸,一身素净道袍。积石有玉,列松如翠,端的是一身惊艳风骨。 姜茶弯起了眼角,开车回家。 晚上的时候,叫的外卖,贺绍和柳润一块陪姜茶吃饭,顺带聊出一点让人兴奋的料。 贺绍拉开一罐啤酒,和姜茶碰了碰,感慨,“票房大卖,却只有我们两个庆祝。” 一个个都是大明星,脱不开身过来,聚一块得在庆功宴。 姜茶仰头喝了口啤酒,神情松缓,没说话。 之后商量了庆功宴的安排,柳润开始加入,问:“今晚一个人住么?” 如此单刀直入,怕是心中有数了。 姜茶也不避讳,坦然点头,“嗯,他有通告。” 柳润就喜欢这么不藏着掖着的直白人,心里一直压着的好奇忍不住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姜茶喝了酒,眼里开了桃花,说起少年时,温柔得不像话,“忘途杀青之后。” 那时候姜茶在网上的风评还是一片谩骂,柳润不解,“那时选择和他在一起,不怕吗?还是说你求之不得,毕竟他那么惹人向往。” 不论相貌,还是在娱乐圈的地位,的确很难有人能拒绝他。 柳润在不动声色地给她挖坑。 姜茶不介意,说:“是他选择的我。”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至于怕不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怕不怕。” 和他在一起,开心,荣幸,求之不得,梦寐以求,独独不会怕。 柳润兴致高涨,继续问:“你们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小时候。” “小时候?”柳润一抬眸,愣了愣,“你们小时候就认识?” 贺绍也惊讶地看她,一块在剧组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点儿都不清楚这事儿。 姜茶点头,“嗯。”或许是喝了酒,直白得很,“我对他念念不忘。” 柳润:“原来如此。” 她没细说,柳润和贺绍便以为她们只是半面之旧。 这些问题已经够了,至于其他的,都留给明天的访谈。 夜里,柳润和贺绍都留宿在这,有客厅的沙发,也有客房,怎么安排都随他们。 卧室灯关了。 是前不久改了留灯的习惯,阮漉害羞,做那种事时很少有开灯的,渐渐的,也就不开灯了。 黑暗的空间,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着莹色的白光,照亮姜茶不染一尘的黑眸,她眼尾晕开一片红,带了微醺之意。 “你怎么还不睡呀?”阮漉接通视频电话时,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 姜茶很少喝酒,也才知道自己喝酒了后如此直白,“睡不着,失眠,想你。” 阮漉顿了顿,看着屏幕里她漂亮的脸和水光氤氲的眸子,语气中有几分笃定,“你喝醉了?” 姜茶告诉他晚上和贺绍一块吃饭,估计是喝了酒。 姜茶:“可能。”她又说:“你先去擦头发。” 阮漉话到嘴边改了口,“好。” 刚要放下手机,那边说:“我要看着你。” “行。” 阮漉拿手机去了浴室,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后倚着墙,找了一个能照到自己的位置放着,之后去拿了吹风机。 姜茶看着屏幕里的他,酒店浴室的灯很亮,他穿着面料很柔软的白色浴袍,肌肤也细白如瓷,光下的他,像会发光一样。 她说:“你真好看。” 吹风机的声音嘈杂,阮漉没听到,姜茶也不介意,一个劲儿地盯着屏幕里的人,她就是想夸夸他,“你皮肤比我还白。” 两人是不一样的白,姜茶白的有些羸弱,阮漉肌肤白里透红气色很好。 她又说:“眼睛也漂亮,像星星。”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龌龊的地方,“腰也好看,弄得我老想亲。” 阮漉走近一点,放吹风机,听到了一点,关了吹风机,四周顿时安静了,“你说什么?” 他小嘴一张一合,色泽粉嫩,姜茶睫毛动了动,“我说,你嘴巴好看,想亲你了。” 阮漉顿了顿,啼笑皆非,“等回去。” “那是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到的话,下午三点左右。”阮漉拿着手机出了浴室,在床上躺好。 “我去接你。”姜茶说。 阮漉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住,他嫌不舒服,在被子里脱了浴袍,一边犹豫着没立刻回答。 姜茶微抿了下嘴,语气有点小委屈,“不可以吗?” “不是。”阮漉觉得,她喝醉了,得换他哄着她点,“我是觉得,机场这地方太乱了,怕出麻烦。” “有VIP通道。” 阮漉无奈,“宋姐让我走普通通道,有粉丝接机,说让我注重一下粉丝管理。” 姜茶不开心了,没表现在脸上,但语气闷闷的,“哦。” 阮漉:…… 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在机场外面的车里等我,行吗?” 姜茶一下就笑了,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和唇角都带了弧度,乖巧地说:“好。” 次日中午,惠风和畅,天和云都色泽明净,连带着视感都辽阔了两三分。 中午的时候,姜茶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看看镜头,又看看柳润,不知在思忖什么,两三秒后,站起身。 柳润察觉她刚刚的表情不如之前自若,心里有些在意这个点,问:“怎么了吗?” 在接到电话后,姜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淡定告知,“我要去一趟公司。” “公司?” 看到这栋69层的大楼,柳市和贺绍,包括所有工作人员在内都是懵逼的。 卧槽!? 发生了什么? 他们还没睡醒吗? 这不是Secret国际吗?!! 柳润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了,“姜小姐,你来这里是……”他看了眼镜头,给姜茶使了个颜色,像是再在说,‘这里都拍着呢,你不要乱来!’ 姜茶唇角勾着一点弧度,不疾不徐,“临时有一个不得不来的会议。” 柳润:…… 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看着那个数字从1跳到了69,柳润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随着电梯升高,他像是一步步站到了云彩上一样,不真实! 试问Secret国际的名号谁没听说过? 再说姜茶这个名字,如今听说过的也不少,毕竟是个明星。 可说起,谁敢把这个名两个名字扯到一块?! 太扯了! 进公司后姜茶就分不出心思再应付这些镜头了,她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好。 秦宋也掐着点从会议室出来,“Boss,阮先生已经在里面了。” 姜茶点点头,走进会议室。 贺绍和柳润都没敢跟进去,面面相觑,眼神里有明显的慌张。 “各位可以先去待客室休息一下,我带你们过去。”秦宋抬手示意一个方向,脸上是礼貌的微笑。 仅一个特助,都气度不凡。 贺绍和柳润什么都不敢说,乖乖的跟着秦宋去了待客室。 姜茶走进会议室,一眼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阮宸。 只有他一个人,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文件。 合作是假,目的是她。 都是日理万机的人物,最不会的就是浪费时间,姜茶在阮宸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阮先生过来,是以荣光企业总裁的身份,还是一个父亲的身份。” 荣光企业只是江北的一个中小型企业,和Secret国际是隔着天地的距离。 可荣光企业却是阮宸唯一名面上属于他的产业。 若不是秦宋对待阮漉的事一向小心谨慎,怕是就直接把荣光企业的合作邀请给推了。 阮宸也不想这么见姜茶。 可姜茶很难约,身边的几位特助都软硬不吃, 秦宋:…… 这他可就太冤枉了。 这不是也让你约到了吗? 还不是之前阮宸用的身份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秦宋能同意他见自家总裁就有鬼了。 “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阮宸眼神没有波动,却连一个父亲的身份都不敢承认。 或许不是不敢。 阮家三爷掌控着江北所有暗处的生意,权高势重,只手遮天,就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不承认,怕是不愿。 姜茶眸光渐冷,没有温度地看着阮宸,“要是不愿,离得远远的更好,如今过来找我又做什么?” 第112章两天两夜(3)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眸光渐冷,没有温度地看着阮宸,“要是不愿,离得远远的更好,如今过来找我又做什么?” 阮宸敛眸,默不作声。 想过来看看以后照顾他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彻底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五分钟后,阮宸和姜茶一前一后的从会议室出来。 姜茶将手里的文件递给秦宋。 秦宋接过,翻来看看,“这是?” 姜茶看着阮宸乘坐的电梯门合上,脸上有些许愠意,“他用一个荣光把儿子卖了。” “……”秦宋对他的作为不做评价。 倒是难得见到Boss情绪波动的这么明显。 姜茶转身往待客室走,一边烦躁地扯开脖颈处的衬衣扣子,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有眼无珠!” 看不清什么才是宝贝! 秦宋:…… 估计是气狠了,秦宋还听她骂了一声,“傻逼!” 秦宋忍住笑。 这样的Boss真是有生之年难得一见。 又开始恢复正常拍摄,柳润的举动束手束脚了许多,都不敢来她身边了。 姜茶不是很喜欢他不专业的样子,皱着眉回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柳润勉强的笑了笑,“是。” 和一个大老板待在一块儿,心脏真心受不住。 下午三点二十,姜茶抵达机场。 已经能看到周围全是人,大多数是年轻女孩,正兴奋说着什么,一边往里走。 姜茶想了想,拉开车门。 柳润连忙叫住人,等她看过来,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您要下车吗?” “嗯。”姜茶想去接他,拿出口罩和鸭舌帽,一件一件带上,说:“不用担心,有保镖保护。” “欻——” 身边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柳润看着门外两个黑衣保镖,默默地咽下了嘴里的话,跟着姜茶下去了。 机场内人虽多,但粉丝们翘首以盼的少年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姜茶去了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目前还没人发现她们。 直到几分钟后,人挤人,将几个姑娘挤到了她身边。 “小心。”看小姑娘往摔了过来,姜茶皱眉,用手里的手机抵住她的肩膀。 “谢谢。”小姑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回头道谢。 对上姜茶的眼,她有些移不开了。 两人对视数秒,姜茶眼见小姑娘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从震惊到狂喜。 “……”她认出了这小姑娘,是她唯一签过名的粉丝。 小姑娘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这是是是是…… “姜茶!!!”林悠终于将人认出来,眼睛噌一下迸发出光,激动大喊。 喊出声后,她才想起现在的情况,连忙捂住嘴,但已经晚了 身边的几个女孩都听到了,好巧不巧是姜茶的粉丝。 “啊啊啊姜姜姜茶!” “小声点。”一个机灵的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捂住同伴的嘴,最终没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最后,姜茶看着围在身边的一群小姑娘,头疼的把口罩摘下,伸出手,“拿来吧,签好赶快走。” 林悠:“好好好!” 其他粉丝:“好好好!” 机场亮着大灯,在女生脸上照出一抹鸭舌帽的阴影,灰暗的影儿,衬的那一小截下巴白的不像话。 只露出的小半张脸,唇红齿白,能窥见几分绝色。 林悠咽了咽口水,慢慢蹲下来,从低向高能看清她高挺笔直的鼻梁和半阖着的凤眸,睫毛又长又浓的垂着,挡住了半个漆黑的瞳仁,透着三两分幽暗的神秘感,好看的一帧都像一幅画。 姜茶签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将手里的本子递过去,同时掀开眼皮,从鸭舌帽下看向林悠。 就见她正看着自己流口水。 “……” 签好名,姜茶赶她们,“赶快走吧。”一会儿把人引过来了。 林悠恋恋不舍,走了两步,“好~”又回过头问:“你是来等漉……漉的不?” 本来准备叫漉宝的,临时改了口。 林悠也是阮漉的粉丝,不过姜茶是真爱,阮漉是因为她看了CP向的视频成了他的墙头。 姜茶坦然点头,“嗯。” 林悠没忍住勾起姨母笑,握着拳头给她加油,“那你加油!” 姜茶眉尖一挑,“加油什么?” 不管是加油抱得美人归,还是加油赶紧公开,反正加油就对了。 林悠还没回答,一声兴奋的大喊把她吓到了。 “啊啊啊啊!!是姜茶啊!” 不远处一个女孩兴奋地指着姜茶。 这女孩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声音细音量大,左右百米的人估计都听到了。 果不其然,几秒后,机场大乱。 “姜茶!” 好多人冲着姜茶围了过来,眼睛都是亮的。 柳润慌了神色,“怎么办?” 姜茶往后退,身前挡着两个保镖,她发了信息给秦宋,一分钟后,机场的保安过来疏通人。 一场忙活后,姜茶在长椅上坐下,衣领有些乱了,露出一半白皙的锁骨,她扯了扯衣服,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周围围了一圈保安,面前是一群赶不走的粉丝。 没办法,只能签名。 姜茶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嗓音似怒非怒,又有几分淡定,“排队。” 还好这群人也乖。 大部分人都乖巧的排队,但还是没有秩序,都忍不住地脱离队伍,探头去看姜茶的脸。 姜茶左边坐着柳润,右边坐着林悠。 林悠被吓得心脏还是怦怦乱跳,没忍住,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家偶像,“以后出门得多带点保镖,两个不够的,还好这次机场的安保来的快……” 姜茶哪儿知道这么多。 记得上一次出门还没几个人认识她。 柳润像是发现了她的茫然,把手机递过去给她看,屏幕上是她的微博主页,粉丝数破了2000万。 姜茶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继续签名。 上次她看微博粉丝还是1000万多一点,那些粉丝还都是因为热搜关注她的,不算粉丝。 粉丝涨得这么快,是因为忘途。 签名签了一半,不远处又有人闹了起来,这场接机真是一波三折。 林悠去看了一眼,回来时皱着眉,“没看清,但好像有人打架,我还听见了有小孩哭声,哭的挺惨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姜茶笔尖顿了一下,吩咐身边的保镖,“你去处理一下。” 保镖:“是。” 保镖前脚刚走,姜茶想了想,签了个名之后就不签了,站起来跟着过去。 走的越近,吵闹声越大,小孩的哭声也越大。 保镖在前面开路,姜茶走的畅通无阻,轻易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前面比这片还乱,到处都是接机的人。 不少人听说姜茶在这儿,又从外头来机场赶,一窝蜂的人都堵在这儿了。 人挤人,普通路人都走的举步艰难。 旁边还有群众在议论,将这三言两语凑起来,拼出了一个大概。 说是一个妇女撞了人,把人家手机撞坏了,那人正拉着妇女不让她走,让她赔钱。 林悠不忍地看着人群中正哭的女人,凑在姜茶耳边说:“刚刚听说那个阿姨抱着小孩急着去看病,那个男人让阿姨赔手机钱,阿姨没钱赔,就僵持住了。” 这时身旁一个老太太插话,“不是你说的那样,那兔崽子的手机是自己掉的,讹钱呢。” 林悠愣了愣,问:“那你为什么不上去说呢?” 老太太觉得她说的好笑,“看到的人不多,上去说能有什么用?还惹得一身麻烦。” 林悠:…… 现在的人都冷漠的很。 姜茶左右看看,机场安设了几个大屏幕,上面正放着广告,她微微偏头,吩咐保镖,“你去监控室一趟,让人把那段监控调到大屏幕上。” 保镖听吩咐去了监控室,一旁林悠崇拜地看着姜茶。 不愧是她的偶像! 只是监控一时半会儿调不出来,姜茶可以等,但那边的女人已经等不了了。 女人看着长相也还年轻着,30左右,就是一身虽然干净但很破旧的衣服有些过时,把人衬老了,她怀里抱着个小孩儿,很小,就一小团在被她抱在怀里,也不吭声,估计是哭累了。 姜茶看不出那小孩有多大,但记得她弟弟刚出生时,也就这般大小。 女人泪流满面,牢牢地抱着怀里的小孩,求那个被她撞了的男人,“你让我走吧!等回来我凑钱给你。” “不行!现在给钱!”男人一身廉价的西装,撑不起那个严谨的气质,尤其脸上的表情凶横,眼神中是快溢出来的厌恶和不耐烦,看上去不三不四,“谁知道你跑了还会不会回来,像你这种穷酸货,就爱干点赖皮事儿,快还钱,我这手机8000多呢,刚买的新手机就这么被你撞坏了。”他啐了一口唾沫,“真特娘的倒霉!” “我真没钱!”女人跟他僵持了好一会儿了,状态濒临崩溃,她隔几秒就看看怀里的小孩,哭的眼泪鼻涕直流,腿脚发软,膝盖一弯就要给这男人跪下,“你就让我走吧,我小孩发着烧呢!我得带他看病,你让我走吧!” 看她要跪,男人一把扯住她肩膀的衣服,不让她腿弯下去了,手指的人,“你干嘛呀?!不是,大姐,我叫你一声姐,你撞了我的手机,怎么弄得跟受害人一样?谁过的容易啊?你没钱就给亲戚打电话借!只要把钱给我赔了,我现在立马走人,你想抱着你家孩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妇人没办法了,也不跪了,就抱着小孩儿站那哭。 男人满眼的不耐烦,不知道是不是拖的时间太长了,身上渐渐生了戾气,看起来像不法分子,更不好惹了。 那小孩儿又开始哭,“哇哇~”一大声,听着让人心酸,男人只觉得烦,扯着女人的衣服揪了一把,“别让他哭了!你赶紧赔钱,我现在就走!” 妇人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丧着眼神,默不作声地给小孩儿擦泪。 姜茶看着这幕,眼底深处划过一缕暗色,转身走了。 “哎,你去哪儿啊?”柳润在后面追上去。 前后隔了几秒,几个保安来到人群中,把闹事的人带走了,带到了安保队长的办公室。 安保队长双手背后,目光如炬,很是威严,“公共场合闹什么闹?!有事就在这儿解决吧。” 说完,就看到门外远处正走过来的人。 姜茶一身寒凉意,走近办公室时,恰巧里面的男人正指着妇人怀里的小孩儿嘲讽出声,“你赶快赔钱吧,早些给你家孩儿治病……你家孩子倒霉,跟了你这个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拖累死了……” 一句话,每个字都在触碰姜茶的雷区。 柳润一贯会察言观色,顿时察觉姜茶的不对了,“姜茶……” 姜茶迈着大长腿进了安保队长的办公室,裹挟着一身煞气,连带着四方空间的气压低的可怕,寒意侵骨似的。 “姜总……”安保队长谨慎地打招呼,微弯腰,只见人目不斜视从身前闪过,带起一片冷意。 “啊!” 都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怎么躺到地上的。 西装男捂着肚子,面露痛色,还没缓回神儿,头皮就是一阵疼,像被人撕了头皮。 “嘶,疼疼疼疼……” 姜茶充耳不闻,抓着人的头发往一旁的墙上撞,“咚”的一声,用了十成力。 西装男顿时面露惨色。 “来,”身边一道阴气森森的声音,像厉鬼,姜茶眼底像落了冬夜的雪霜,泛着寒气儿,神色平静极了,却给人一种她生了滔天怒火的感觉,十分诡异,“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西装男被磕懵了,哪儿还记得刚刚说的什么话,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大惊失色,“你谁呀你?!放开我!”偏偏非得作死再加一句,“你是不是那个女人找的帮手!?不愿意赔钱就找人来欺负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是吧?!我要去警局告你!……” 姜茶没用心听他说的什么,只知道耳边的声音聒噪的很,让她心里的暴戾成倍成倍的增,她拽着他的头发,又一下下往墙上磕。 直到见了红,雪白色墙壁上染了大片鲜艳的颜色。 安保队长才想起拦人,而一旁的柳润和跟拍摄影都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姜总!停手吧姜总,再打就要出事了!” 不知是不是泄了火,姜茶动作停了,手一松,西装男身体软的像面条一样瘫在地上,半边脸上都是血,看起来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姜茶甩了甩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帕,慢条斯理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皮肤嫩,手都擦红了。 工作室内安静得针落可闻,安保队长偷偷地叫了救护车,收了电话后,没人再敢出声。 直到先前被安保队长关上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姜茶,你出来。”是阮漉声音,语调不急不缓。 第113章心病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你出来。”是阮漉声音,语调不急不缓。 偏偏让姜茶慌了神。 她擦手的动作停下,背对门,身子是僵的,眼中刚刚近乎疯魔地神色褪去,清醒过来,漆黑的眼瞳多出三两分清澈,却明晃晃浮出些许失措。 柳润站在一旁,觉得这位总裁这会儿像一个被家长抓到做坏事的孩子。 门外,只站了阮漉和秦宋两人。 其他人都已经被驱散了。 见里头没声音,也不开门,阮漉眼里担心的情绪加重,冷着声音说:“你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 “咔~” 话落,门就开了。 姜茶站在门内,严严实实挡住里头的光景,无措又委屈地盯着阮漉看,“你别生气。” 阮漉松了口气,他本意就是把人叫出来,又怎么会生气,“我不生气。”拉过姜茶的手,把人从门内拉出来,一边去看里面。 视线还没瞟过去,姜茶又后退一步挡住门,慌里慌张地解释,“是他先欺负人我才打他的,我有分寸,不会死的。” 安保队长看着一脸血的西装男,微微笑。 您真有分寸。 阮漉看着有些无措的姜茶,叹了口气,倾身过去亲了亲她,“我看看好吗?” “不好。”姜茶坚定的拒绝了,然后放柔了声音,抱住他轻啄了下他的唇,“宝宝不看好不好?” “不好。” 阮漉和姜茶,姜茶一向是输家。 看着西装男凄惨的面貌,阮漉深感头疼,不过在姜茶保证了好几遍没事后,他放下心,看向安保队长,“叫救护车了吗?” 安保队长连忙点头,“叫了。” “那就行。”阮漉又不忍地看了一眼西装男,视线在房间内的所有人身上扫过,眸光微微凉了一些,偏偏笑的温文尔雅,让人看不出异样,“刚刚发生的所有事,能劳烦你们不对外说吗?” 阮漉并不放心,想着要不要灭口。 姜茶是公众人物,这件事要传出去,对她对公司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柳润敏感察觉到了阮漉身上的冷意,连忙保证,“你放心好了。”又指着相机,“这段片子一会儿就送到你手里。” 阮漉笑笑,“多谢。”又看向其他人。 安保队长和妇人反应过来,跟着保证,心里奇怪,这男生长得好看还懂礼貌,为什么她们觉得害怕呢? 一旁秦宋看向妇人,“夫人过来一下吧,我带您和孩子先去看病。” 他是接到保镖的通知,紧赶慢赶来到这里的,路上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虽然不清楚具体,但有七八分把握,Boss发怒,估计是因为妇人怀里的孩子。 妇人跟着秦宋走后,姜茶还看着她的背影回不过神。 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孩子从她胳膊那儿露出小半张脸,肌肤通红,估计是发烧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带着稚儿独有的清澈,他看着姜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姜茶看着那个小孩,抿着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看什么呢?”阮漉转头看去,见到了还未走远的小孩笑眼,凑到姜茶耳边问:“你喜欢啊?” 姜茶摇头,“我不喜欢小孩,不过他像我弟弟。” 阮漉一顿,他从未听她提起过,“你还有弟弟?” 他没见过,估计…… “嗯。”姜茶牵着阮漉的手,缓缓与他十指扣紧,带着他往VIP通道走。 柳润还兢兢业业的跟在他们身后,摄影也兢兢业业的在跟拍。 录制还没结束,要两天一夜,到今天晚上8点才结束。 姜茶说:“我弟弟刚出生两天就死了。” 这些事于姜茶而言是心病,是禁忌,但阮漉于她而言,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哪还有什么禁忌。 阮漉脸上的笑意散了尽,微微蹙起秀眉,心疼地看着姜茶,疼她所疼。 “我父亲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我母亲很辛苦的把我养大,我5岁那年,她遇到了陈甚宗,很快相爱,并且怀了孕,我八岁那年圣诞,陈昭摇来我家放了火,我和母亲才知道陈甚宗已经结过婚了。我母亲为人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再做破坏别人家庭这种事,可当时我受了重伤,只能待在陈甚宗安排的医院里。我母亲和他争吵,说要打掉孩子,说要带我走,陈甚宗不让,再说,孩子足月,没几天就要生了,哪儿能打胎,又能去哪儿……” 阮漉听的嗓子发干,“然,然后呢?” “我母亲最后一次和陈甚宗吵架那天夜里,生下了我弟弟,他很健康,长得像母亲,和我也有一点像,弟弟出生两天,陈甚宗不知道被什么拖住了,没来医院看过孩子,我母亲便在那天带我逃出医院,那天下了雪,是元旦。” “后来呢。” “后来……” “姜小姐,有人报警您有违反治安的行为,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刚出VIP通道,就被等在外头的警察堵住了。 姜茶在办公室刚动手那会儿,有不少人凑热闹跟了过去,看到的人不少,有好心人报了警。 姜茶静了几秒,偏头去看阮漉,对上他满是不安和担忧的眼睛,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后来,逃出医院不久,就在医院后面那一条路,刚好碰到了陈甚宗开车过来,他和坐在副驾驶的唐嫽在争吵,没看路,我们被撞到了。” 后面姜茶没说,也没敢回想那段回忆。 那时姜母带着姜茶和弟弟摔倒了,唐嫽是个疯子,陈甚宗是个不管不顾的,直接踩下油门朝她们压了过来。 姜母抱着弟弟护在她上面,被两个车轮硬生生的碾过后背,那是姜茶第一次尝到血的味道,也是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弟弟,只记得身下雪很冷,身上血很暖,夹在母亲和她中间的婴儿小小的一团,哭都没来得及哭,就一点点凉了下去。 原来,都比火可怕。 姜茶扯着唇角笑,“刚好,我去里面看看陈甚宗,你在家等我。” 阮漉看到了姜茶眼底深处抹不开的凄凉,眼眶有点发热,却还是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嗓音轻轻的,“很快回来吗?” “很快回来。” 姜茶到了市公安局,翟灵霄不知在哪听到了信,就在门口等着。 “呦,这不是大明星吗?犯什么事儿了?”翟灵霄抱着手靠着墙,笑得一脸欠揍。 他刚刚才把忘途看了,没想到,这女的演技还挺好,挺像个明星的。 姜茶双手插兜,走进警局,闲庭信步似的,“打架,违反治安。” 翟灵霄笑了笑,挥手把带姜茶过来的警察打发走了。 姜茶斜瞥了他一眼,“你一个刑警队的,管打架的事儿?” “不管啊,这不这会儿闲么。”翟灵霄往桌对面一坐,拿起一个本子,一支钢笔在他右手指尖眼花缭乱的转着圈,“姓名。” “姜茶。”姜茶在他对面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舒展,插在衣服兜里的手没拿出来,坐的大刀阔斧。 啧啧,比他一个刑警还横,翟灵霄问:“为什么打架?” “因为我闲。”姜茶懒得和他走这么一流程,关系就是用来用的,她踢踢桌下翟灵霄的腿,“我要见陈甚宗。” 翟灵霄放下笔,往后一倚,双臂环胸,“死刑犯不让见。” ‘死刑犯’这三个字没让姜茶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她看着翟灵霄,眼里露了危险,“我要是非得见呢?” 翟灵霄眸中也多了一抹正色,身体前倾,升上来一些攻击性,漫不经心地问:“陈甚宗被判了死刑,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陈甚宗犯了许多事儿,判死刑逃不了。 但他犯了什么事儿,什么时候定的刑,除了警局的人还没有别的人知道,姜茶不意外这点,就很奇怪。 除非,这里面有她的算计,除非,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姜茶面不改色,“他那么坏,死几次都不让人意外,说,让不让见。” 翟灵霄顿了顿,又往后倚,他心里本就怀疑,这下彻底确定了,陈甚宗进来这事儿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接见室还没打开灯,把人放进去,翟灵霄眼睁睁看着她走到灯光昏暗的房间,叫了她一声。 “姜茶。” 姜茶转过身,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做什么?” 翟灵霄手扶着门,拖着随意至极的语调,眼神却很认真,“做坏事都会遭到报应的。” 姜茶顿了顿,插在兜里的手紧了一下,也正色说:“我从这儿出去后,会做一个好人。” 她要长命百岁,她要安然无恙,她得护着陪着一个叫阮漉的男孩一世安康。 翟灵霄被她这堪比发誓的脸色逗乐了,抬手按下灯的开关,照亮了她的眼睛,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快点出来。” 门关上,把房间一分为二的玻璃对面也开了门,陈甚宗被推了进来。 在里面待了这么久,陈甚宗像是老了10岁,往常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去,两鬓斑白,看到姜茶,眸光微微晃动了一瞬,随后木然着一张脸,在椅子上坐下。 姜茶坐到他对面,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她这次过来就是来戳心窝子的,开门见山,“陈先生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想必很想知晓家里的状况,我来就是给你带消息的。” 陈甚宗瞳仁颤了颤,抬起眼看姜茶,他脸上有深深的皱纹,身上的气息颓极了,又比之前多了两三分凶戾之气。 也是,监狱中大多是些十恶不赦的人,沾染上些,也见怪不怪。 陈甚宗嘴角抽动了下,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姜茶翘着二郎腿,嗓音不疾不徐,“唐嫽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好面子,又娇生惯养,没了你和陈总夫人的名号,她估计适应不了普通的生活,再说,当年的事她是同伙,可能过不久,你们还能在这里见上一面。” “陈昭摇的话……她生病了,病因不明,我问了下医生,只知道她不爱出门,会做噩梦,可能是小时候放的那一把火报应到了她身上,后半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听闻此,陈甚宗麻木的脸才有了一些明显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也像是怨恨和憎恶,总之各种表情掺在一起,扭曲的不像个人了。 他动了一下手,两只手腕被铐在一起,想起如今的处境,陈甚宗又乖乖地把手放在的桌上。 姜茶望着他手铐上射出冷光,眼底深处聚拢了一团暗色,缓声说:“陈氏破产了。”她抬眸,对上陈甚宗的眼,他眼里有支离破碎的冷芒,姜茶嗓音似笑非笑,“陈时镜进了阮家的公司,阮先生很器重他,让他从特助坐起,江北那边没人知道他是陈甚宗的儿子,相信过不久,陈甚宗这个名字就会被人遗忘……” 陈甚宗爱什么,爱荣华富贵,爱权势,爱名声。 “我还听说,阮家的二小姐阮秋琳看上陈时镜了,陈时镜也有入赘阮家的想法,”姜茶笑了,语调低沉了些,“陈甚宗,家散人亡的感觉怎么样?” 陈甚宗已经怒极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腾的一下站起身,握着拳头的手砸在桌上,透过玻璃俯视着姜茶,怒吼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在牢里住了这么多日,从被判死刑那一刻,恐惧的情绪就在他心里泛滥成灾,在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几乎把他逼疯,可在这段难熬的日子中,怕着怕着,等着等着,就麻木了,渐渐被压在了心底。 如今罪魁祸首就出现在眼前,还耀武扬威,陈甚宗怎么能不怒,他有多怕死,就有多恨这个人。 在外头观察着的警察看他一个暴起,连忙推开门进来,把陈甚宗制止住,硬压在椅子上,“安静!” 陈甚宗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神像是淬了毒,瞪着姜茶的脸看。 姜茶没被吓到,冷静的过分,她低垂着眼眸,灯光压着睫毛在白净的脸上落下一抹灰影,掀开眼皮,看着陈甚宗,似喜非喜,似悲非悲,“一路走好。” 之后,起身,转身出了接待室。 几乎还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陈甚宗在求饶,求身边的警察,“我真的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是那个人害我,你们去抓她,你们抓到她就知道了!是她陷害我!!我没杀人也没贩-毒……” 从接见室出来,没看到翟灵霄的人,估计是去忙了,等出了警局,看到了阮漉。 阮漉蹲在台阶上,身边围了几只流浪猫,这几只猫不知是不怕生人,还是单纯不怕他,有一只还抬起前爪搭在了阮漉的膝盖上,喵喵的叫。 第114章领证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阮漉蹲在台阶上,身边围了几只流浪猫,这几只猫不知是不怕生人,还是单纯不怕他,有一只还把前爪搭在了阮漉的膝盖上,喵喵的叫。 阮漉背对警局门口,也没注意姜茶出来了,正喜爱地摸着一只猫,声音温柔,像哄小孩子,“我身上没吃的,我在等人,一会儿她出来了我让她去买,你说好不好呀?” 姜茶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温柔了下来,放在兜里的手握着一个东西,缓缓收紧,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想法,手心不自觉的就出汗了。 左右看看,民政局离公安局很近。 阮漉这会儿察觉身后有人,转头看去,就见站在台阶上的姜茶正愣愣地看着左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发什么呆?快过来。” 姜茶回神,抬步下了台阶,朝他走过去,在他身旁蹲下。 那只白色的小猫把爪子从阮漉膝盖上收回,挪蹭到姜茶腿边,蹭了蹭她的脚踝。 姜茶抬手,用两只手指捏住白猫的后颈提起来,放到离自己远的空地上,动作透了几分嫌弃。 阮漉笑笑,把白猫抱过来,揉揉它的脑袋,低声和它说话,“这个姐姐还嫌你脏呀,她是不是很坏?” 姜茶无奈,“你别抱它。”她把白猫从阮漉手里提出来,又放在地上,拿起兜里的丝帕给他插手,温言细语,“它身上有细菌。” 小白猫毛色白,灰头土脸的,看着就更脏了。 阮漉笑了笑,也不反驳她。 听阮漉的吩咐,姜茶去附近超市买了一小袋猫粮,回来后,在他身边刚蹲下就问,想来是路上深思熟虑过,“宝儿。” “嗯?”阮漉拆了猫粮,抓了一把双手捧着,喂这群饿坏了的猫。 “你说,只带身份证能办结婚证吗?” 阮漉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后,微微一愣,愣神间,连有只猫拱他,将他手里的猫粮都供洒了也没发现,迟钝地转头看姜茶,唇瓣动了几下,话到嘴边改了口,“好像得要户口本吧,我也不知道……” 姜茶承认她冲动了,她心里万分清楚,不论有没有那么一张结婚证,面前这个人这辈子都得是她的,但控制不住,就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张证明自己所有权的证明。 “那我们去问问吧?”她认认真真地看着阮漉,认认真真地问,咽了下口水,眼里有忐忑。 阮漉精致小小的喉结也微微滚动了下,有些狼狈地转开头,看地上这群猫,小声问:“你……这是在求婚?” “…嗯。”姜茶也转开头,或多或少有些无措,“抱歉,有点不够正式,委屈你了……” “那我们现在去问?”阮漉不做答复,抬头看她,抿着唇,指了指不远处的民政局。 姜茶一愣,脸上的笑意不明显,但笑了,“好。” 只有身份证不能办结婚证,得带户口本,不过,到了民政局姜茶才想起来,她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 民政局的局长过来了,问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办证。 姜茶看向阮漉,她是心动的,但怕他会觉得太随便了。 可她知道,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心起,而是她等了13年的梦寐以求。 阮漉怀里还抱着一只小脏猫,笑得温雅端方,手心里却出了汗,他问局长,“嗯,我们现在就办,方便吗?” 局长连忙应,“方便方便。” 从头到尾,阮漉表面淡定地像置身事外,而姜茶眼神或多或少有些呆滞,只会愣愣地跟在阮漉身后,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民政局出来,阮漉把白猫放下,白猫一从他怀里下去,就自己跑去找同伴了。 阮漉抬起手,借着阳光看手里的两张红本本,阳光平铺在他眼瞳里,平添几分格外的透亮,看着红本本,过了两秒,就笑了,笑得欢喜。 以后他就有主了呢。 姜茶在他身边,落后他半步,结婚证的阴影刚好落在她眼睛上,她回过神,胳膊一伸,抽走了阮漉手里的结婚证,动作有些忽然。 阮漉回头,就见她把结婚证放在了口袋里,神情透着几分仔细,他笑问:“做什么?” 姜茶说:“要藏起来。”她格外认真,“这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宝了。” 回去就放保险箱里。 阮漉抿着嘴笑,看着她在阳光下比平时多了些活气的眼睛,“什么宝?传家宝么?” 话落,就见她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儿了。 姜茶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又想想,就算做传家宝也不知道该传给谁呀,她没说这个,临时又想起一茬,从口袋里抽出手,“不过这个才算是传家宝。” 她的手微微攥着,放在阮漉眼前,松开拳,手心里掉下一个乳白色的吊坠,黑色的绳子挂在她中指。 吊坠在阮漉清澈的眸中掉落,他愣了愣。 这个吊坠,他再熟悉不过了。 低头看,自己的吊坠在脖子里好好带着,阮漉反应过来后,微微勾起了唇,再抬头,眼睛亮亮的,“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嗯。”姜茶也跟着阮漉微弯起眼角,将吊坠递给他,“据母亲说,这是外婆传给她的,她又给了我。”她有些可惜,没有给少年最好的,“不太好看,那年大火损坏了不少。” “不会啊。”阮漉接过她手里的吊坠,细细地看,“这是传家宝呢,有重要意义的,以后还可以传给我们女儿。” 姜茶一听这话,眼角微弯的弧度就下去了,但因为阮漉让她转身,她就没说话。 阮漉将黑色绳子绕过她的脖子,认真地将扣子给她扣好,一边说:“以前没见你带过。” “嗯。”姜茶:“仔细藏着呢,怕弄坏。” 就这么仔细藏着,也弄丢了一回,那次让洛崎断了一条腿,让姜茶差点丢了一条命。 那天夜里她抑郁症犯了,偷偷摸摸的自杀,还好没死成。 阮漉在她身后,笑得温柔。 他也是,怕弄坏。 即便不记得,也知道是很重要的东西。 日落之时,回到御麟湾,车刚在车位停下,就见到对面的车位古和硕从车里下来。 阮漉从车里下来,“叔叔。” “哎。”古和硕来到他们身边,看着从驾驶座下来的姜茶,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怎么回事?” 姜茶来到阮漉身边牵住他的手,一行三人往电梯那儿走去,“先上楼吧。” 古和硕没再问,只是眉梢微微拧着。 他们古家还没发生过因为打架进警局的事儿呢。 不过最让他担心的,是这丫头是不是犯病了,她不是一个鲁莽,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进了家门,阮漉去给古和硕倒茶,姜茶将下午在机场的事儿三言两语粗略地复述了一遍。 最后,她神色认真地保证,“我就是被气到了,绝对没有下次。” 古和硕是一个品行端正,温和儒雅的君子,见不得暴力血腥的事儿。 他轻叹一声,看着姜茶的眼神慈爱,“丫头啊,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多种,暴力是最伤人伤己的。” 却是最直接有效的,姜茶乖巧地道:“我知道的。” 阮漉从厨房出来,将茶杯放到古和硕面前,趁他喝茶的功夫,用手肘戳了戳姜茶。 姜茶看去,阮漉侧头过来,眨了眨眼睛。 姜茶反应过来,将结婚证从口袋里掏出来,阮漉拿过去,双手放在桌上,眼里掩不住的笑意,“叔叔,我和茶茶领证了。” 古和硕刚放下茶杯,就看到了桌上两个一模一样的红本本,嘴里没来得及咽下的茶差点喷出去。 ??! 一抬头,见少年眯着眼眸笑的温软,姜茶较为内敛,低眉敛目,看不到眼神,唇角也勾着。 “这……”古和硕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过结婚证,翻开看了看,又抬眼看对面的新婚夫妇,“这就领证了?” 阮漉点点小脑袋。 古和硕:…… 接受过后,古和硕震惊的情绪迅速转换成喜悦,哈哈大笑了几声,他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呃…”阮漉和姜茶都是刚想起这一茬,阮漉说:“我们还没商量过,不过也不急。” 他不是很在意这个形式。 姜茶同样这么想,而且觉得麻烦,不过,如果这是一个能昭告天下的方式,她也不介意给她家宝宝一个盛大瞩目的婚礼。 古和硕还是很开明的,没再说什么,说一切都随他们两个的心意。 之后,他拿着两个红本本翻来覆去,眼尾的笑纹越来越深。 家里几个孩子,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姜茶,如今,却是最早一个成家立业的。 古和硕没在这坐多久便离开了,他说一会儿还有一个预约了的病人。 晚上8点,第五人民医院。 院长办公室内,古和硕正在看预约名单。 看着‘陈时镜’三个字,他脑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便继续往下看病人的病例。 “咚咚咚…”外头响起三声敲门声。 古和硕合上病历本,抬头,“请进。” 看着推门进来的人,古和硕表情微微变了变。 反应过来,原来是陈家的人。 他知道陈家与他家丫头有血海深仇,平时会对陈甚宗这个名字多加关注,他的一双儿女,却是丝毫不了解。 陈时镜拉着陈昭摇的手腕进门,“古院长。” 没听人应声,反而见这位古院长看着他们似乎愣了神,陈时镜又喊了一声,“古院长,我是预约过的病人家属陈时镜,通过阮小姐介绍过来的。” 德高望重的精神科医生古和硕是很难约的,除非有那么一点门户关系。 古和硕被唤回了神,笑了笑,“过来坐吧。” 陈时镜拉着陈昭摇,在古和硕对面坐下。 陈昭摇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跟在陈时镜身边不声不响,表情木讷,眼神空洞,这么一看就知道谁是病患。 古和硕看着她,表情不知不觉地僵硬起来。 陈时镜在走廊里的长椅坐着,十指交叉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咔哒…” 约莫半个小时,对面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古和硕从诊疗室里出来。 陈时镜站起身,看向他身后,“我姐呢,她情况怎么样?” “陈先生放心。”古和硕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她在里面睡着了,半个小时内就会醒。” “那我姐的病情……”陈时镜和陈昭摇的关系虽然不亲近,但碍于那场血缘,他还是希望她能好起来。 “抱歉。”古和硕的表情中带来一些不合适的歉疚,“陈小姐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送走陈时镜和陈昭摇,古和硕回到办公室,摘下眼镜,疲惫的揉着眉心。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诊断。 可那确实是被下了心理暗示才会有的症状。 转眼到了一月,一月中旬,春寒料峭。 姜茶和阮漉同时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是一场慈善晚宴的邀请,主办方是国际内有名的时尚品牌杂志。 姜茶是第一次收到,阮漉却是今年第二次收到。 杂志的主编提前两个月给阮漉送过一回,但阮漉年年收到年年不去,这次索性发了两次邀请,再怎么样也得给一点面子吧,就是只露个面也行! 姜茶拿着邀请函翻了翻,问阮漉,“你去不去?” “去。”阮漉盘腿坐在沙发上,脑袋枕着姜茶的肩膀。 姜茶:“宋柯臻说你年年不去。” 那是两个月前阮漉第一次收到这个邀请函时,宋柯臻说的。 “现在不一样。”阮漉歪歪扭扭地往姜茶怀里躺,被抱住了,亲亲她的脸,“这次也邀请了你。她们有眼光,就给她们个面子。” 阮漉一大团坐在姜茶腿上,胳膊圈着她的脖子,不知不觉间,解锁了各种往她身上粘的方式。 姜茶抱着他的腰收紧,“我们还要走红毯。” “对啊。” “还要穿礼服。” “对啊。”临近傍晚,太阳才从厚厚的云层钻了出来,夕阳的余晖落了半边客厅,不过几分钟,又落下了地平线,天暗了,阮漉吻了吻姜茶的唇,“我们是不是要先挑礼服。” “不急。”沙发很大很软,姜茶老早就想在这里试试了,翻身将少年压在身下,“今天很晚,明天再去选。” 少年眼中桃色翻转,笑得勾人,腿缠上了她的腰,“好啊。” 慈善晚宴当晚,也是两天两夜第109期的播放日期。 两天两夜是网综,周六晚七点整更新。 慈善晚宴也是七点整开始走红毯,主办方知道阮漉和姜茶一块来,还要走红毯,便商量着把他们两人的出场安排在最后。 但被阮漉否决了,他说,他要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第115章不要孩子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但被阮漉否决了,他说,他要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两人走红毯的时间是7:15。 长安国际会场,一条五十米的红毯从门口延伸至内场,两边站了无数媒体,闪烁着的镁光灯就没断过。 女主持人站在签名板前,手握麦克风,胳膊被一月的寒风吹的发青,声音却有条不紊,介绍着一个又一个明星艺人。 “现在来到我们会场门口的是……”女主持人听着耳机里的传音,淡定地改口:“著名演员阮漉和著名演员姜茶……” 主持人也并非那么淡定,尤其是看清了红毯那头停着的限量版豪车。 女主持是一个不懂车的人,但奈何有一个成天念叨车的男朋友,恰恰好对那辆车懂一点,那辆车,贵到离谱,除此之外,便是难得,听说全球不超五辆。 阮漉这么有钱的吗? 被她在心里念叨的人,却是一个比她还不懂车的。 要知道,阮漉连驾照还没拿到。 “Boss,你们得下车了。”秦宋将中间的隔板弄开,无奈又催了一遍。 他没敢往后看,但也知会是什么样的暧昧场景。 姜茶将阮漉脖颈处的扣子一个个扣好,无视他幽怨的小眼神,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外边冷。” 阮漉闷不吭声。 别看这个女人现在看起来温文尔雅,她刚刚可是做了禽兽才会做的事! 阮璐今天穿的西装套装,里头的衬衫是小v领的,会露一点脖子和锁骨,这是他代言的品牌前段时间出的新品,要露点脖子才好看。 但姜茶极其丧心病狂,知道他挑上了这件西装,当时不说什么,在晚上和刚刚在路上给他脖子上留了一串惨不忍睹的印记。 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秦宋也在心里吐槽,心机深沉! 将扣子都扣好,脖颈处的红痕也全部被掩住,姜茶开心了,摸了摸阮漉的脑袋,“快下车吧。” 阮漉哼了哼,有点不开心,却还是乖乖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你也裹严实点!” 姜茶:“好。” 无数媒体翘首以盼,阮漉终于从车上下来了。 媒体还没收到信儿,以为是他自己过来,却见他从红毯另一面下车,又绕过车,拉开了另一扇门。 媒体:?! 难道…… 闪烁的镁光灯停顿了两秒。 阮漉拉开车门,从车内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阮漉手心,与此同时踩着银色高跟鞋的脚落在红毯上。 姜茶从车内出来的一瞬,“咔嚓”“咔嚓”的快门声被无限放大。 媒体们激动了,绯闻男女同框走红毯!!大新闻啊! 这比刚刚拍新晋影后的劲头儿还大。 快门声太响,阮漉凑在姜茶耳边说:“我们走吧。” “好。”姜茶没挽阮漉的胳膊,手与他十指扣紧,牵着他往红毯尽头走。 她一身深蓝修身旗袍裙,同色系披肩,边角绣了复古的金丝藤蔓,长发半挽,冷魅中又透着几分温婉。 两人个子都高,迈着大长腿,转眼就到了签名板前,媒体还没拍够,纷纷喊话让他们多留一会儿。 主持人笑而不语,若是其他人,她肯定要开口将人留住,但这是阮漉,她不敢留也留不住。 镜头面前,阮漉神色比起从前少了几分疏冷,他接过笔,在‘姜茶’旁边落了签名,签过名,笑了笑,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 一路上和相熟的人点头问候,阮漉带姜茶熟门熟路地去了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之后拿起手机。 这会儿晚宴还没开始。 姜茶凑过去看。 阮漉熟练地点开这场慈善宴的直播。 阮漉和姜茶刚从红毯落场没几分钟,弹幕上还在刷着她们的名字。 [天呐!居然有幸看到阮漉!] [漉宝好帅!漉宝好帅!] [姜茶!姜茶居然来了!] [咦咦咦~一块儿走红毯啊!] [两个神颜啊!颜狗满足了!] [好般配!] 阮漉瞄了一眼,又将直播关了,点开另一个视频软件,首页推荐里就有‘两天两夜’。 姜茶没注意这个,正盯着阮漉的脸目不转睛。 阮漉脸上笑意未散,抬眸看了她一眼,有点害羞,“你别看我。” 姜茶笑得温柔,眼神宠溺,依旧看他,“好。” “你还看。” “没看。” “……” 一群CP粉看着直播,见到了这一闪而过的画面,又是一场CP粉的盛宴! 很快宴会开始,阮漉被迫关了手机,他看似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实则在问姜茶,“我们已经算公开了吧?” 姜茶:“嗯。” 两天两夜讲的就是一个真实,那两天的拍摄,一定会全部剪进去的。 阮漉望着台上,会场的灯光洋洋洒洒地落进了他如琉璃般的眸瞳里,照亮了满眼笑意。 宴会中途,姜茶去了一趟洗手间,收到了一张名片。 ——尤尤。 是那个拍综艺的导演。 尤尤是一个果敢大气的女子,说话也爱单刀直入,“我新综艺正在敲定嘉宾阶段,要不要来?” 姜茶两指夹着名片,漫不经心,“什么综艺?” “新婚夫妇生活日记。” “……” ‘两天两夜’一期1小时45分钟左右,到最后15分钟时,满屏黑色,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姜小姐,有人报警您有违反治安的行为,请跟我们回警局做调查。” 『我去!第一个在综艺里进局子的明星!』 『姜茶真的好惨一女的哈哈哈』 『随意打人,是暴力狂吗?[微笑.jpg]』 『两天两夜牛批!』 『我就爱看这些』 几秒后,画面转到了一个录影棚,背景是黑色的,这对两天两夜的粉丝来说很熟悉了,要开始访谈了。 画面的时间,是八点整。 “很抱歉,让你亲自过来一趟。”御麟湾距离录影棚不近,却也不算特别远,但对柳润来说,劳烦人家亲自过来一趟,已经是‘大不敬了’。 『哈哈哈哈哈柳润,知道人家是大总裁就怂了。』 『还是不敢相信姜茶居然是Secret国际的总裁!』 『痛恨老天不共!』 『哎妈大总裁和小娇夫的CP很香的好嘛!』 姜茶摇头,坐在软沙发里,翘着二郎腿,随意的动作却显得格外矜贵。 柳润拿着手卡,“那访谈要开始了。” 姜茶惜墨如金,“嗯。” “……”头一次,柳润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姜茶看出了他的紧张,从沙发旁拿起两瓶矿泉水,递给柳润一瓶,自己的一瓶拿在手里,没喝,“不用紧张。” 柳润接过水,“谢谢。”他放下手卡,决定像以往任何一期一样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再开口,他神色动作都自然了不少。 这才是姜茶熟悉的人,从容不迫,如冬之日,如夏之云。 柳润脸上带笑,似调侃,“你做笔录还顺利么?面对那种人可不好脱身。” 虽然先动手不对,但柳润更讨厌那种欺凌弱小,品行不端的人,所以借此帮姜茶洗白一波也无可厚非。 姜茶只说:“我只待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你说呢。” 柳润笑了笑,看了眼手卡,“我在你家里看到了很多男士生活用品,这生活气息可不是三日两日能形成的,请问,你和阮先生什么时候同居的?” 姜茶不假思索地回答:“忘途杀青后不久。” 柳润有些意外,“那么早?” “嗯。” 柳润有些无奈,失笑,“这是访谈,被你做成采访了,你能多说几句么?” 姜茶:“……”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可补充的。 柳润:“……好吧。” “厨房门口贴的食谱表是你们谁做的?”问这问题时,柳润心里是庆幸的。 在此之前,他准备的问题在知道姜茶的另一个身份后都用不上了,只能临时想一些新的问题。 观众朋友们应该会对两人的日常生活感兴趣吧? “他做的。”说起那个‘他’时,从头到尾都波澜不惊的女生,脸上显现了柔意,“我身体不好,他特意找医生要了食补的食谱。” 柳润对她身体不好这个点也很感兴趣,“身体不好?是因为工作么?” 算是吧,姜茶顺势应下,“嗯。” 柳润看她的眼神少了些陌生,多了些关心,“注意身体。”之后问:“所以阮先生是会做饭的吗?” “不会。”姜茶又改了口,“但是他会做粥。” “只会做粥?” “嗯。” 柳润笑了笑,“所以不是爱心食谱吗?” 姜茶皱了皱眉,可能没有很理解这个问题,“他很爱我。” 柳润失笑,继续下一个问题。 一连几个问题都是关于两人日常生活的,很甜,但不如往期犀利刺激。 到最后,柳润问:“网上都说,阮先生在娱乐圈的地位堪称国宝,说你配不上他,你怎么看?” “这是事实。”姜茶依旧从容,只不过又说:“当然,我配不上,其他人自然更配不上。” “……” 接着是两天两夜的最后一个环节。 柳润脸上带笑,眼神有些期待,“姜小姐要是做功课了的话应该知道,我们节目最后需要一个爆料……” 姜茶脸上没有任何勉强之意,眼角眉梢都带了淡淡的柔意,说:“我已婚。” 晚宴结束时九点半,回到御麟湾已经是十点十五了。 阮漉和姜茶都喝了点酒,一路从停车场吻到从电梯出来。 姜茶披肩乱了,阮漉散了扣子。 把人压在卧室床上,姜茶扯开旗袍的盘扣,伸手拿抽屉里的东西,摸了个空。 阮漉有些着急,眸光潋滟一片,面若桃花,轻喘着气,很多次了,在她耳边说话依旧青涩,声音小小的,“你快一点。” 姜茶收回手,手从他衬衫下摆抽了出来,吻了吻他的眉心,正压着邪火,声音很低沉,透着躁意,“没有了,我去楼下买。” 她刚要起身,被阮漉拽住,卧室没开灯,不过不难想象他羞红脸的模样,“不用也可以,反正都结婚了。” 姜茶顿了顿,黑暗中,她目色还透着几分欲色,薄唇紧抿成了一条僵直的直线,没吭声,身子又压了下去。 阮漉微微蹙着秀眉,一吻结束,软声抱怨,“不要亲我那么用力。” 姜茶说好。 夜过半,卧室和浴室都还亮着灯。 姜茶整个身体没进浴缸里,阮漉穿着雪白的浴袍,蹲在浴缸旁边,眼角还泛着红,有些羞赧。 “快点。”阮漉把水杯递给姜茶。 姜茶从浴缸里拿出手,湿漉漉的手指摸着他的眼角。 啧,又把人欺负哭了。 两秒后,她顺从的接过水杯,阮漉让她漱口,她直接把水喝了。 阮漉生不起气,只会软声软气地警告,其实更像撒娇,“下次不准了。” 姜茶:“哦。” 她一般这样,就会说话不算话。 阮漉很累了,气得直接回卧室睡觉。 第二日,古熹没有通告,来找姜茶玩,正巧碰到她在卧室收拾私密物品。 古熹看着小半抽屉的安全套,实在好奇她愁什么呢,就问了,“你愁什么呢?” 姜茶叹了口气,没说。 古熹挑了挑眉,好奇心又加了一倍。 毕竟她一向无所不能,什么时候这么愁眉苦脸过? “说说呗。”她追问。 姜茶将安全套都撕成一个一个的塞进抽屉里,收拾完了,“砰”的一声将抽屉合上,转头看古熹,认真地问:“以后洛崎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嗯?”古熹眨了眨眼,“这哪到哪儿?我们连在一起都是没影的事儿呢。” 姜茶这才想起关心两个好友的感情问题,“不是有进展了吗?” “对啊,又退回去了。”古熹说起这个也是一脸郁闷,“前段时间拍节目,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作词家,我加了他微信,洛崎知道后就不理我了。” 姜茶猜测,“说不准是吃醋?” “你家阮漉吃醋会弄得跟恩断义绝一样?”她刚开始也这么认为。 以为他吃钟离的醋,吃阿叶的醋,吃工作人员的醋,但好像是自作多情了。 洛崎的性子就不像会吃醋的人。 “……”姜茶摇头,“不会,他乖着呢,压根就不吃醋。” 她也郁闷,古熹就幸灾乐祸了,“所以,你问那问题什么意思?”她对闺蜜还是了解的,“你不想要孩子?” “嗯。”姜茶看古熹的表情,她好像不怎么意外,“你说,洛崎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古熹:“不要就不要呗。”她对这些没有异议,对姜茶的想法也不觉得意外,“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你不觉得很多余吗?多出一个人分享他的爱和时间。” “好像是。”古熹对这点还是赞同的,“但是你不觉得家里诞生一个你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也是件很棒的事吗?” “所以是爱的证明?”这用得着证明吗? “也不是这么说……”古熹不知道怎么解释。 姜茶眉梢微拧,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一点都不棒,我想不到任何一条能让我接受多出一个人的理由。” 倒是坏处千千万。 第116章对戒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倒是坏处千千万。 古熹:“……好吧。”她提议,“那你就直接跟他说。” “我不敢。”姜茶紧皱眉头,愁得慌,“他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古熹:…… 那她就没办法了。 姜茶因为这件事烦躁了好几天。 终于,在又一次去超市添货时,忍不住说了,事先没有任何准备。 货物架前,姜茶拿起小盒子往里放,阮漉在她身后抱住她,脸害羞地埋在她后颈,也就没发现她脸色不是很好看。 姜茶一盒一盒往里放,阮漉感觉停留在这儿太久了,就抬起头,见购物车里已经很多了,连忙拉住她的手,“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不够。” 姜茶闷闷不乐,阮漉没有发现,还羞红了脸,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放,“这已经能用很长时间了,你准备买多久的啊?” “买一辈子的吧。”姜茶也就随口一说,反应过来,去看阮漉的表情。 阮漉先开始没当回事儿,拿过她手里的小盒子又放回货物架,等放回去,才觉得不对劲,“……一辈子?” 他去看姜茶的表情,就见她别开头不看自己,丢给自己一个侧脸,低眉敛目,睫毛乖顺地垂着,表情透着某种类似于沉闷的安静。 阮漉好像明白了什么,舔了舔唇,什么都没说,牵住姜茶的手,“我们先回家吧。” 姜茶在后面乖乖跟着他。 回到家,阮漉反手关门,又进到卧室把买来的东西放到柜子里,又去厨房接了壶水温上,最后才在沙发上坐下。 从头到尾,姜茶都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像个小尾巴一样,偶尔会偷偷摸摸抬眼瞅他,有些不安,估计是怕他不开心。 阮漉在沙发上盘腿坐下。 姜茶站在他面前,跟个木头一样。 阮漉有些无奈,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等她坐下,他试探地问:“你不想要孩子?” 之前好像有过几回,他提到孩子,她就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都被他忽略了。 姜茶:“嗯。” 果然……阮漉见她低垂着眸不看自己,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你没跟我说过。” “怕你会不开心。” “完全不会啊。”阮漉捏着她的脸,让她看自己,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姜茶望着阮漉,视线细细密密地锁着他,“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阮漉没有直接说过喜欢小孩儿,但平时遇到年龄小的孩子都会更加温柔一点。 阮漉好像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笑说:“小孩子确实更可爱一点,但我也没有特别特别喜欢。” “真的吗?” “真的,我最喜欢的是你。”阮漉说的很认真。 一句表白,就能轻而易举地抚平姜茶心里的任何不安,她微微勾着唇,“所以可以不要孩子对吗?” “……”阮漉没有直接回答。 姜茶脸上一点细微的笑又散了,“你犹豫了。” 阮漉:…… “不是。”阮漉很无奈,又觉得这样斤斤计较的姜茶实在可爱,忍不住亲亲她,“你总得给我认真考虑的时间吧?” 姜茶不吭声。 几秒后,她问:“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阮漉觉得,其实没有孩子完全可以,但就是怕自己以后再改变想法,他这么和姜茶说了。 姜茶很直接地决定,像早就想好了一样,“可以领养一个。” 阮漉:“……那好吧。” 这件事就这么和平的解决了。 晚上的时候,阮漉一时兴起,问姜茶,“你说我要不要去做个手术?” “什么手术?”姜茶一下皱起眉,严肃着脸,“你生病了?”她来到床边,拉着阮漉的脚踝把人拉到身边,捧着人的脸仔细地看。 “没有没有。”阮漉哭笑不得,抬手握住姜茶的手,“我是说那种手术。”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准姜茶的眼,让她看。 ——男性结扎手术。 姜茶只看了一眼就拿过他的手机,扔了一边,俯下身亲他,“想都别想。” 先不说做手术这项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不是姜茶能忍受的,其次,让别人看他的私密处,是想让她疯吗? 阮漉真是一时兴起,以她的占有欲,想也知道不会同意的。 隔天,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姜茶拿了一个综艺邀请给阮漉。 阮漉:“这是什么?” “你看看。”姜茶坐在阮漉身边,已经等着夸奖了。 阮漉拿过文件,翻看两页,有些惊讶,“真人秀啊?” 还是夫妻观察真人秀。 姜茶:“嗯。”又自动解释,“慈善晚宴那天收到的邀请,脚本今天才出来,接吗?” “当然接啊。”阮漉喜不自胜,他老早就想接一个这类的综艺了,上次错过一个恋爱真人秀,他失落了好几天呢。 阮漉眉眼带笑,抬头问姜茶,“什么时候开拍?” “二月开拍。” “那也就剩……一周左右了。”阮漉站起身,绕过姜茶去卧室找平板,准备看看类似综艺,“我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姜茶:…… 二月初,天气微寒,白杨树还是光秃秃的,夜晚时,在月光下闪现一抹银寒。 开拍这天,阮漉和姜茶都有工作,所以第一个镜头是在晚上拍的。 晚饭过后,外头有人敲了三下门。 阮漉在收拾碗筷,姜茶去开门。 “是拍摄吗?”阮漉在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往玄关那看。 家里一般没有别人过来,“是吧。” 姜茶拉开门,尤尤先进来,后面跟着摄像。 先打了招呼后,阮漉问尤尤:“等节目结束后,视频可以给我一份吗?” 阮漉和尤尤合作了好几次了,语气很熟稔。 尤尤利索地答应,“当然可以。” 阮漉抿嘴笑了笑,这才进了厨房。 拍摄就直接开始了。 姜茶已经很习惯镜头了,阮漉更是常年生活在聚光灯下,学会了忽视镜头。 将近七点,姜茶带着阮漉去楼下散步,在梧桐小路那绕了几圈。 准备回家时,姜茶拉住阮漉不让他走,“我们去逛街吧?” 上次出去玩已经是好久了,阮漉也没多想,“好啊。” 阮漉在停车场出口等,姜茶进去开车。 差不多5分钟后,姜茶把车停在了阮漉面前,阮漉上车后,说:“刚刚碰到了秦先生。” 秦先生是一位影帝,住在他们楼下,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大叔。 姜茶问:“他说什么了?” “他抱怨我说我们结婚也不叫他。”阮漉想,秦先生应该是看了那期两天两夜,“我说还没办婚礼,他说到时候办婚礼让我给他发请柬。” 姜茶笑了笑,目视前方的路,没吭声。 来到商场,姜茶带着阮漉上了一楼,之后牵着他很有目的性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阮漉察觉不对,“不是说逛街吗?” “嗯。” 两人在EL的专卖店门口停下。 店里全是卖珠宝首饰的,店门上挂了一个‘休息’的牌子。 阮漉好像猜到了什么,转头,愣愣地看着姜茶。 姜茶拉着阮漉推门进去。 柜台后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脸上是职业性的礼貌微笑,“Boss,先生。” 姜茶:“材料都弄来了吗?” “都准备好了。”店员从柜台后绕出来,抬起手臂,“两位请跟我来。” 阮漉全程茫然,被姜茶拉着进了柜台后面的一扇门内。 跟拍的摄影师也跟着进去。 门内是一个光线明亮的屋子,空间很大,放了几张工作台,每张工作台上都有一个阮漉叫不出名字的机器。 机器旁边有许多一格一格的小盒子,里头放着的都是些小玩意儿——银环,银链,宝石,钻石,珍珠之类的,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最惊艳的是放在一个正方形玻璃盒子的两块玉,皆是墨绿色,一块色浅显得温润,一块色深显得深沉。 这两块玉不像其他宝石那般华丽明艳,却也有种别样的古朴典雅,美的更有质感一些。 阮漉眼神迷茫地看着这一切,被姜茶拉着在工作台后坐下。 他回过神,偏头向她看去,琉璃似的眸子里有浮动的光,“你……” “不是还欠你一对婚戒吗?”姜茶笑意温和,摸了摸他的脸,不疾不徐,“我亲自教你做好不好?” 阮漉嗓子有些发干,“……好。” 姜茶从桌上拿起两张纸推给阮漉,“这是设计图。”又把那个正方形的玻璃盒子拿了过来,问他,“喜欢哪个?” 阮漉看着设计图。 图上的两个戒指没有上颜色,黑色的线条勾勒出形状,一些细节也刻画的很仔细。 风格简单,没有很多装饰,唯一特别的是镶嵌玉石的地方旁边有两个不同的花纹,一个是藤蔓,一个是荼蘼,花纹中间空白的地方有两个数字——79、15。 阮漉摸着图纸上的两个数字,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抬起头看着玻璃盒子,“选浅色的吧。” 深色的那块儿颜色趋近墨色,浅色的那个更纯粹温润一些。 “好。” 姜茶手拿那块玉石,凑近工作台上的机器,一点一点把玉石打磨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头顶的灯很亮,光洒落在她立体分明的侧脸,照亮她精致的眉眼和眼里的珍视和专注。 阮漉眸中染上一抹湿意,笑着倾身亲她的侧脸。 姜茶手一抖,机器在墨绿色的玉石上划出一道刮痕,她动作顿住,侧头看他。 阮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亲亲你。” 姜茶也笑了。 从店里出来,已经夜深了。 姜茶拿着银环戒指仔细地给阮漉带上,亲了亲他的手,又将另一个递给他,语气有几分不明显的迫不及待,“给我带上。” 阮漉接过戒指,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刚准备给她的无名指戴上,动作顿住了。 银色的环,墨绿的玉,交织成一个近乎完美的戒指,偏偏那颗玉的边角有一道不明显的刮痕,微微泛着白色,完美的戒指有了一点缺憾。 “我故意留下的。”姜茶很喜欢这道刮痕,打磨玉石时有意将这道刮痕留下了。 阮漉笑了笑,没说什么,将戒指带上了她的无名指。 - 二月末,南江来了第一股暖流,阳光和风都是暖的。 姜茶挑了个时间,带阮漉去古家一趟。 段青槐常常骂她是小没良心的,说她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趟。 是姜茶沉溺温柔乡,想不起来别的事了。 车在古家门口停下,姜茶从车里下来,往里一看,脸上的笑意凝滞了。 从古家正走出一行人,陈时镜,陈昭摇,还有古和硕。 陈时镜拉着陈昭摇走,一遍偏头正和古和硕说话,他背着光,脸上的表情模糊。 古和硕表情倒是清晰,有些遗憾,又有一丝不明显的歉疚。 陈时镜一直疑惑,古和硕为什么会对他有歉疚这种情绪。 是因为没有能治好陈昭摇吗? 阮漉察觉不对,推开副驾驶的门下来,“怎么了吗?” 他一出声,引起里头的人注意。 古和硕抬头看过来,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散了。 “姜茶?”陈时镜看到姜茶和阮漉有些意外,从门内出来,“这么巧,你们怎么在这儿?” 独栋别墅之间隔得很远,这车就停在古家门口。 没人吭声,陈时镜看看古和硕,又看了看姜茶,自己想明白了什么,问古和硕,“古院长的女儿是古熹小姐?” 古和硕勉强地笑了笑,“是。” “……那我知道了。”陈时镜目光透了些薄凉,拉着始终没有反应的陈昭摇,“我们先回去了。” 古和硕:“……好。” 等陈时镜开着的车走远,姜茶才有反应,朝古和硕上前一步,“叔……” 话戛然而止。 古和硕压根不听她说话,转身往门内走了。 门外又只剩下姜茶和阮漉。 阮漉绕过车头,站在姜茶面前,看着她微微暗淡双眼,有些心疼,叹了口气,抬手捧住她的脸,“陈昭摇那样是你做的?” 他一向聪慧。 姜茶:“嗯。”脑中还在想古和硕看她时失望的眼神,她伸出胳膊抱住阮漉,下巴架在他肩膀上,抱得他很紧,语调有些低沉,“怎么办,叔叔生气了。” 阮漉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也想不出办法。 “我让人给陈昭摇下的心理暗示,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姜茶将她做的坏事和盘托出,有些恹恹的,“叔叔一直以为我很乖巧,肯定想不到我会做这么卑劣的事。”她又问:“你呢?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语气里,终究显露几分患得患失。 “不会,”阮漉很肯定,又有些无奈,“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关于你,我哪儿还做得了什么善良的人。” 姜茶被阮漉一句话哄好了,什么情绪都没了。 第117章 - 给阮先生的满分恋爱 - 圣淮 姜茶被阮漉一句话哄好了,什么情绪都没了。 进了家门。 段青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段时间她家老古情绪不是很好。 见姜茶进来,她指向书房,“你叔让你去找他。” 姜茶:“好。” 让阮漉去沙发那儿坐下,她自己往书房那儿走。 “丫头。”段青槐将 "你就搬几块石头叫唤什么,老子挖土的说说什么了吗?"一个满身泥土的男子大声的喊道,一边提着手中的锄头怒气冲冲的向着唐一言冲去。 在这般情形下,自己便是睁眼瞎,什么也看不到,  不可能看到刺客了,  留下就是找死。 洛初阳深吸了口气,掀开了床垫,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被剪得破破烂烂的白色连衣裙。 而且内容几乎是万变不离其宗,都在追着问他和赵灵儿之间的事。 位于五号青云台的商玉在看到淬寒晶的那一刻瞬间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似乎也是像海灵枪一样,融入妖兽精魄修炼,攻击手段变化无穷,看其游刃有余的操控,想来一定是招牌法术,与赤升三拳一样。 宋琳琳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而那份喷向天空的挥发性物质,扩散处老远老远,以至于整个岛国的天空都没遮蔽。 一旁的庞继海注意到了宋琳琳眼里的情愫,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地图所化的光幕一阵波动,只见一个双色光点,正朝着河流所在急速前来,而紧随其后的,是三个单色光点。商玉一愣,难道有前十弟子被人追杀了? “他们的服装好像同样能隐秘气息。”我强压住心中的震撼,一点点向他们靠近,宋苏怡还在牵着我的手,我明显能感觉她手心在冒汗。 硬扛了很多天后,然后实在累的不行了,就只休息一天,一天而已。 尽管发了涉道誓约,以后的确是背叛秘盟的可能性极低,但信誉已经破产,以后别说是上位,想不被鄙夷、提防,不遭白眼都难。 急促的弦乐!配合略带悬疑气息的八音盒,那清脆叮叮声,顿时展开了一副黑色的画卷。 那些有工作的还好,大部分明星的粉丝都是不赚钱的学生,醒悟过来他们简直恨不得穿越好去打爆魔障了一样的自己的脑袋。 那种磅礴到炸裂的感观刺激,让身为修士的他都忍不住战栗到热泪盈眶。 根据情报显示,这个时期的中后期,周行便不再受资源不足的困扰了。 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二楼坐着的看官们都情不自禁将目光投向楼梯口。 陈队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里面完全都是对我的赞赏,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反应过来的,就是觉得门口这个石头有些不对劲,用手碰了一下之后就已经发现了这么一条道路。 “好了好了,我们换地方说吧。”府主说着一掐法诀,只见圆台上的雕塑闪过一阵蓝光,裹住了台上的几人,待蓝光消失,几人也随之不见。 此时的艾琳娜,和在公司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因为在公司里面,她总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而且实权在手的感觉,让不少都觉得惧怕。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