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遇帝王 御花园。 佳木茏葱,奇花闪灼,假山怪石,流水清泉,一缕清风拂过,随即惹来一片花香扑鼻。 身着烟霞罗衣,外罩同色纱衣,头倌简雅随云髻,髻上斜插一枝玲珑碧玉簪,就这样,慕容瑾置身于此地,静听着流水滴落在怪石上发出叮咚作响的声音,眼角眉梢不仅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此时,清风拂过她身边,只见她裙裾随风微微摆弄,那长长的宫绦飞扬而起,更加显得芊腰不盈一握。 “瑾姐姐,快来呀!快来看看这朵花!” 一道突兀的嗓音响起,慕容瑾反应过来,只见不远处的宛如意正在向自己招手,于是提步上前,“怎么了?” “瑾姐姐,你快闻闻,这朵花好香呀!”说话间,宛如意脸上有着惊喜,“如果沐浴的时候用上这朵花,肯定香味扑鼻。” 慕容瑾凑近闻了闻,那花的味道清爽而迷人,闻过后让人立马神清气爽,于是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如此独特美丽的花,真是世间少有,正思索间,那朵花却被一只柔软细腻的皓腕给摘了下来。 “今晚沐浴的时候,我就命喜儿将它揉碎了放在香汤中,明儿个一早,不管走到哪里,必定花香四溢。”说话间,宛如意似爱惜珍宝般将花儿放在了草花梨花篮里面。 看着美丽的花儿被折下了,慕容瑾感到有些惋惜。 “瑾姐姐,我再去那里多摘几朵花,等摘完了,瑾姐姐你到我院落里来,我把瑾姐姐你最喜欢喝的西湖龙井拿出来沏给你喝。”宛如意说话如孩童般银铃响亮,说完,一溜烟跑了开去。 “慢点,别摔倒。”慕容瑾轻声提醒。 不远处的宛如意回过头来朝慕容瑾吐了吐粉舌,“不会摔倒的啦。”话音才落,她回身,却猛然撞上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啊!”惊呼声响起,这么一撞,导致她身子不稳,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向地面上摔去。 “小心!”慕容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奔上前去扶住宛如意时,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 嘭。 只见宛如意连人带花篮瞬间摔在了地上,而花篮里面的花也统统抛了出来,最终落在了十米开外的地上。 “大胆,见到陛下竟如此放肆!”倏地,一道阴柔的嗓音轻声一喝。 陛下? 慕容瑾一怔,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参天树影下,一个身着明黄袍服的男人正霸气十足的站在那里。 只见他负手在后,墨发用一枝金簪高高束起,俊颜如玉,一双漆黑眼眸宛若曜石,薄唇紧抿,不怒而威,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青色宫服的内侍公公。 “陛下,妾身不是故意要冒犯的..”从没有见过帝王的宛如意一听见“陛下”二字,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是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阵磕头求饶。 冷峻如司马墨,只是剑眉微挑。眼角似是察觉到了不远处的一抹倩影,于是他黑眸猛然射去。 只见不远处,那百花盛开的四周围,一个女子站在那里,一双黑眸竟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 2.第2章 奇兰花 “大胆,见到陛下还不跪下!” 经江公公这么一喝,慕容瑾方才收回目光,提步上前,跟着不紧不慢的跪了下来,“秀女慕容瑾,叩见陛下圣安。” 终于,司马墨锐眼瞥了一眼满地的花,忽然,某朵奇特的花落入了司马墨的眸中。 江公公识趣的将那朵奇特的花给捡起,只是眸中却闪过了一丝惊色。 赶忙将花呈在了司马墨的面前,他扭头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道:“你们怎么能将北岳国移植而来的奇兰花给采摘下来,奇兰花乃稀有品种,可是陛下的心头好呢。。” 司马墨黑眸扫了一下江公公,江公公在接收到了司马墨的眼神后,立马识趣的闭嘴了。 宛如意一听,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并不知道这花是从北岳国移植而来的,妾身错了,求陛下原谅!” “是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摘花的?”司马墨开口了。 “妾身,妾身……”宛如意觉得头顶上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吓得差点哭了出来。 “不关宛秀女的事,这一切都是妾身的主意。”慕容瑾的嗓音忽然响起。 司马墨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地上跪着的慕容瑾,“你说这一切是你的主意?” “是妾身提议让宛秀女与妾身一同到御花园内采花的,若要责罚,还请陛下明鉴,莫要罚错了人。” 明明是跪着,但慕容瑾不卑不亢的话语,却令一旁的江公公一时愕然。毕竟,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见到陛下竟还能如此毫不畏惧的。 “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一切是你的主意,与她无关?” 明明花篮是在宛如意身上,然而慕容瑾却说这一切是自己的主意,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慕容瑾在撒谎。 也就在宛如意吓得差点窒息过去的时候,慕容瑾的嗓音却再次响起。 “宫内每半年就会给位阶三品以下的嫔妃们分派花篮绣盒等等物品,好供大家采花或做刺绣,但今年三月份,宫内新添了一条宫规,所有即将下发分派的任何物品都要刻录下嫔妃们的名字,因此陛下若想要知道刚才采花这主意究竟是谁出的,只需要看看花篮底部刻着的名字究竟是谁的,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司马墨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江公公,于是江公公赶忙将刚才被摔在地上的花篮给捡了起来,翻过底部一看,一愣,“禀陛下,这花篮底部刻着的是慕容秀女的名字。” 闻言,司马墨冷声,“你是哪宫的秀女?” “妾身是长弄巷黎院的秀女。”慕容瑾从容不迫的回答。 “长弄巷?” 江公公见司马墨面露疑惑,立马提醒,“陛下,长弄巷秀女们乃两年前进宫的一批储秀,因当时进宫恰逢窦太后薨逝,于是陛下您下令将所有进宫秀女分配到长弄巷各个院落,具不待见。” 因了江公公的话,司马墨神色间似乎才想起了些什么,问,“既然是长弄巷的秀女,为何不在长弄巷呆着?” 3.第3章 责罚 宛如意吓得双腿直打哆嗦,然而慕容瑾却始终一派淡然。 “承蒙陛下隆恩,让妾身们能够幽居长弄巷,只是这两年幽居的日子实在令妾身们觉得有些无趣,因今日天气甚好,所以妾身才会想着拉宛秀女一起出来散散步,采采花,好借以抚慰一下这度秒如年的日子。” 慕容瑾的话听来似乎很有道理,然而聪明人只要仔细一听,便能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所谓度秒如年的日子,这不明摆着是在指责陛下对她们的冷落吗? “你是在指责朕冷落了你们?”只见司马墨黑眸微眯。 “不敢,妾身不善言辞,若令陛下误解,那么妾身惶恐,妾身甘愿受罚,还请陛下按宫内条规,将妾身遣退出宫。”嘴上说着惶恐,然而从慕容瑾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一丝惶恐的样子来。 宛如意一听到慕容瑾说出“遣退出宫”四个字,差点又哭了出来,而一旁的江公公却又是愕然,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秀女会向陛下提出这样子的请求的。 “谴退出宫?”司马墨的声音冰冷如十二月的寒冬。 “望陛下圣明。”慕容瑾微微一叩拜。 “既然慕容秀女觉得日子度秒如年,那朕便了了慕容秀女心中所愿。” 此话一出,慕容瑾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希冀,只是司马墨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慕容瑾当场愣怔。 “从今日起,慕容秀女负责御前扫洒三个月。” 御前扫洒? “陛下,妾身知法犯法,若按宫内条规,理当遣退出宫才是..”说话间,慕容瑾抬头,却见司马墨一双黑眸深沉得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般。 “知法犯法?”只见司马墨挑眉。 慕容瑾讶然,直到此刻,心里才明白,原来自己刚才的计谋,已经让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给看出来了。 没错,大金王朝的条例规定,但凡对帝王大不敬者,重则可遣退出宫,慕容瑾想要离开这座皇城,因此刚才的那些话,其实是慕容瑾故意说错的,但令慕容瑾意想不到的是,当听到自己被这位帝王责罚御前扫洒时,心急之下,竟亲口说出了“知法犯法”这四个字,这不明摆着不打自招吗? “陛下,妾身..” 慕容瑾还欲开口,然而司马墨俊颜已显出了一丝不悦,江公公见状,赶忙轻声对着跪在地上的慕容瑾一喝,“还不赶紧谢陛下隆恩。” 知道无法自圆其说,于是慕容瑾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叩拜道:“妾身叩谢陛下圣恩。” 恰好此时,一个身穿内侍宫服的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来,一阵叩拜后,在司马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于是司马墨挥一挥衣袖,迈开了步伐,江公公和那小太监急忙跟了上。 直到眼底那双金丝龙纹绣线的朝靴渐渐远去时,慕容瑾方才抬起头来,只是黑眸却在这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两年了,司马墨,想不到你我今生竟还能有机会相见! 4.第4章 言不逊 御书房殿外,慕容瑾手中拿着扫帚,清风微拂,柔和的阳光落在了慕容瑾的身后,为慕容瑾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只见她身着一袭杏色长裙,墨发挽成了一个祥云髻,髻上简单的簪了一只檀木箜篌簪,就这样,此刻的她正站在御阶前,不紧不慢的扫着地。 忽然,一只蝴蝶出现在了她的四周围,她一怔,才发现,那蝴蝶绚烂的翅膀在阳光下竟显得五彩缤纷,于是她一双黑眸不由自主的被那蝴蝶的翅膀给吸引了去。 也就在她出神间,御书房那两扇原本紧闭的大门却忽然被打开,紧跟着那些御前大臣们个个垂头丧气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直到这时,慕容瑾才反应了过来,于是赶忙将身子退至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只是耳边却听到了御前大臣们在经过时的窃窃私语。 “看来北岳国的虎视眈眈,已是不容忽视了呀。”轻叹了一声,说话的人是御史监大夫。 “北岳国节度使不久将到咱们大金来,看来此次建交,将暗潮汹涌。”低沉浑厚的嗓音,此人是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过的林老将军。 “如今这局势,只怕要引起一场大战了……” 话音渐渐远去,直到所有御前大臣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时,慕容瑾才终于抬起头来,只是眉眼之间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思绪。 北岳国与大金国素来是对立的形式,虽然这么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也并无硝烟与战火,但大金国乃鱼米之国,这早已是北岳国觊觎已久的,而且北岳国狼子野心,怕是接下来两国之间的建交,将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也就在慕容瑾神思之间,忽然,一道凌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瑾的心“咯噔”一跳,转过身来,只见那人站在御阶上。十二旒白玉串珠遮住了他的脸,而他一身明晃晃的袍服,兴许是在阳光的映衬下,只见那袍服闪亮而夺目,一时间竟刺痛了她的双眸。 “见到陛下还不赶紧跪下!”一旁的江公公轻声一喝。 慕容瑾反应了过来,方才不慌不乱的跪了下来,“妾身慕容瑾,拜见陛下。” 司马墨目光落在了慕容瑾手中的扫帚上,“朕让你御前扫洒,你却在偷懒?” “陛下,妾身不才,能够御前扫洒乃妾身半辈子修来的福分,妾身辜负了陛下的美意,还请陛下责罚。” “既然你自愿接受责罚,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想要什么责罚?说!” “妾身屡次犯错,幸得陛下宅心仁厚,愿给妾身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陛下的仁德,却令妾身心怀愧疚,妾身自知辜负了陛下的美意。。” 慕容瑾一番话说得诚恳,于是司马墨脸上的冷色似是褪去了一半,只是接下来慕容瑾所说的话,却让司马墨的脸再次冷冽起来。 “妾身自知辜负了陛下的美意,所以妾身愿负荆请罪,还请陛下将妾身遣退出宫。” 5.第5章 惹怒帝王 此话一出,江公公瞬间皱眉。兴许是有些不明白,毕竟,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位秀女再次提出遣退出宫的请求了。 司马墨黑眸微眯,“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博得朕的注意吗?” 一怔,慕容瑾方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她屡次提出想要遣退出宫的请求,在这位帝王的眼中看来,不过只是为了想要博得注意力罢了。 心中没来由的划过一抹嘲讽,慕容瑾语气淡漠,“既然陛下觉得妾身如此行为是为了博得陛下的注意,那陛下何不与妾身打个赌,只要陛下将妾身遣退出宫,不就能知道妾身这么做,究竟是不是为了博得陛下的注意力?” 江公公有些惊愕,从来没有见过哪位秀女敢如此大胆而无畏的与帝王这般说话。敢与帝王打赌,这不是在找死吗? “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司马墨沉声。 慕容瑾恭顺的回答,“知道,是大金王朝的天子。” “知道朕是天子,你还敢与朕打赌?你不怕朕治你死罪吗?” “妾身知道陛下宅心仁厚,必定不会治妾身死罪。”慕容瑾始终淡漠的语气。 司马墨负手在背后,姿态高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瑾,“抬起头来。” 闻言,慕容瑾不紧不慢的将头抬起。 借着阳光,司马墨看清了她的容貌。只见她脸上脂粉未施,皮肤干净而白皙,五官精致,尤其那双杏眼,清澈明亮得犹如一汪泉水。 其实她的相貌并不算太差,只是与后宫那些绝美的佳人一比,她的相貌,就只能算得上是清秀而已了。 “如果你能做到奴颜婢膝,而不是只懂得耍招数,也许朕可以考虑招你侍寝。” 看不清司马墨脸上的神情,但慕容瑾却冷笑,“请容妾身提醒陛下,妾身两年前进宫时恰逢窦太后薨逝,当初陛下亲自下令,将我等众秀女分配到长弄巷各个院落,具不待见,而今日陛下却说考虑让妾身侍寝,妾身只怕消息传了出去,会让朝臣们觉得陛下您食言了。” 江公公差点晕厥了过去,从来没有人敢说陛下食言,这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秀女!”司马墨咬牙。 “不敢,妾身知道陛下乃九五之尊,乃一言九鼎的真龙天子,定不会出尔反尔。” “看来这御前扫洒已经不能让慕容秀女解决这度秒如年的日子了。”话落,只见司马墨对着一旁的江公公问道:“宫内最近有什么职务急需增派人手的吗?” “禀陛下,宫内最近正在广招新总厨以及御膳帮手。”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就让慕容秀女到御膳房那里去当下手。”司马墨沉声下令,而后甩了甩袖袍,冷傲的从慕容瑾的身边走了过去。 江公公见状,急忙跟了上,只是临走之前,双眸还不忘再次瞥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慕容瑾,跟着摇了摇头。 看着司马墨远去的背影,慕容瑾眸中随即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思绪。 司马墨,这就是你对待我的方式吗? 6.第6章 七巧玲珑糕 因了帝王的命令,于是慕容瑾开始在御膳房当起了下手。由于初来乍到,因此御膳房内的人几乎对慕容瑾是不理不睬,也幸好慕容瑾跟在一位年轻的刘总厨身边当下手。 刘总厨是御膳房内的糕点御厨,初次见到慕容瑾时,便被慕容瑾清秀的外貌给吸引了,因此对慕容瑾总是格外照顾,而且刘总厨还发现,慕容瑾对于制作糕点竟然很有天赋,于是忙碌之余,刘总厨也总会和慕容瑾两人探讨关于制作糕点的心得。 这天晌午,原本是休憩时间,但慕容瑾却发现身上的香囊掉了,而后才想起大概是落在了御膳房,于是趁午休时间,慕容瑾来到了御膳房,结果却发现刘总厨一个人正在厨台边忙碌着。 慕容瑾错愕,只因为刘总厨刚才身体不适明明已经回去休息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容瑾正准备上前,结果“嘭”的一声,只见刘总厨忽然倒在地上,慕容瑾见状,一声低呼,赶忙上前将刘总厨从地上给扶起,结果却发现刘总厨整个人都不省人事,于是慕容瑾费尽力气的将刘总厨从地上给扶坐到了一旁的檀木椅子上。 也就在慕容瑾刚把刘总厨给扶到椅子上时,只见刘总厨原本紧闭的眼眸缓缓动了动,跟着睁了开来。 见刘总厨醒了,慕容瑾不免轻吁了一口气。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刚才有小太监来报,说陛下忽然想吃七巧玲珑糕,因此刘总厨才不得不带病做糕点。 一听说七巧玲珑糕,慕容瑾随即一怔。 众所周知,七巧玲珑糕是已逝的孝娴皇后经常做给陛下吃的一款糕点,据闻孝娴皇后在世时极受陛下的宠爱,只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才死去,至于那场意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无人得知了。 忽然想起之前不经意听到宫婢间的这些八卦言论,她黑眸不禁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因为刘总厨体力不支,于是慕容瑾决定帮刘总厨做糕点。 刘总厨有些迟疑,毕竟,这七巧玲珑糕不是一款简单的糕点,万一做得不好,帝王怪罪下来的话,那便是死罪。 然而刘总厨见慕容瑾一派自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于是就这样,慕容瑾开始着手做起了糕点。 只见她将粉面兑水揉搓,跟着再加适量的糖,将粉面揉成面团后,再放在一旁备用,跟着再开始准备馅料。 刘总厨看着慕容瑾在做糕点时一系列熟捻的动作,眸中不禁划过一丝讶然。 一阵忙碌,直到慕容瑾额上沁出了香汗,这糕点才终于完成了。 只见金色花龙纹盘内,七个不同颜色的糕点泛着莹润的光芒,有粉色,白色,绿色等等,热气腾腾。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内侍的小太监来端糕点了。 慕容瑾见状,赶忙将糕点端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接过盘子后,赶紧回去复命,只是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小太监忽然急匆匆的赶了来,“刘总厨,陛下招您觐见。” 闻言,刘总厨和慕容瑾两人皆是一阵错愕。 7.第7章 赏赐 御书房。 繁华精美的兽毯铺于地上,铜兽炉鼎散发着阵阵龙涎香,正前方是一张明黄耀眼的御案,御案的后面摆放着金漆雕龙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穿玄黄色袍服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当今天下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司马墨。 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那份奏折上,下一刻,只见司马墨忽然抬眼,目光锐利的瞥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你就是刘总厨?” “禀陛下,下官正是御膳房内的刘总厨。”从步入这御书房内开始,刘总厨额上便沁出了点点汗珠,毕竟,此刻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可是大金王朝的天子。 “刚才那七巧玲珑糕是你做的?”司马墨挑眉。 “禀陛下,那七巧玲珑糕是下官做的。”说这话时,刘总厨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开始颤抖。因为他知道,他撒谎了,但无论如何,他总不能将慕容瑾给供出来,不然,慕容瑾替他做糕点,那可是欺君犯上,死罪一条。 “今日你做的这七巧玲珑糕加了什么料?”说话的同时,只见司马墨将奏折阖上,黑眸微眯,“为何吃起来和以往不同?” 闻言,刘总厨错愕,而后才反应过来,“禀陛下,今日这七巧玲珑糕确实加了一点点佐料。”事到如今,刘总厨也只能将错就错。 “加了什么佐料?”司马墨目光似是闪过一丝急切。 “恕下官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司马墨冷声。 “这佐料是下官不小心从祖上食谱秘籍中得知的,祖上有规定,不能将秘籍泄露出去,还请陛下谅解。” 司马墨薄唇紧抿,俊美的脸上是看不出的淡漠神情。 御书房内顿时一派静默,只余沙漏滴答作响。 刘总厨听到了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他始终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江富。”忽然,司马墨冷声开口了。 “奴才在。”一旁的江公公毕恭毕敬。 “赏刘总厨两只金玉碗,从今日起,朕每日晌午过后都要品尝这糕点。” 闻言,刘总厨松了一口气,赶忙一阵叩拜,“谢陛下隆恩。” 司马墨看着跪在底下的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江公公见状,赶忙扶着刘总厨起身,向陛下躬身施礼,领着刘总厨一同退出了这御书房。 直到整个御书房内只剩下司马墨时,只见司马墨抬手揉着微涨的额角。 当目光不小心落在了御案上那盘精致莹润的糕点时,他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只因为那糕点让他尝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 。。 回到御膳房,刘总厨将来龙去脉告知给了慕容瑾,然而令刘总厨担忧的是,明明两人的糕点制作方法都一样,但不知为何吃起来的时候却有差异。 “这可该如何是好?”刘总厨急得团团转,“陛下每天晌午过后都要品尝这七巧玲珑糕,若是陛下明天吃了我做的糕点,发现味道不一样了,陛下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也就在刘总厨担忧不已的时候,慕容瑾忽然开口了。 “以后这糕点就让我来做吧,只要你和我不说出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闻言,刘总厨一愣。 8.第8章 三鲜小馄饨 于是就这样,慕容瑾每天都会替刘总厨做这七巧玲珑糕。 这天,她照例准备做糕点时,刘总厨却忽然告知她今天不用做了。 慕容瑾一听,微怔,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位帝王听说皇城十里之外有一家茶楼里的三鲜小馄饨是出了名的好吃,所有御前大臣都曾吃过,对此赞不绝口。 因为一时好奇,那位帝王想要尝尝,于是命令御膳房今日不必备糕点。 “那馄饨真如传闻中那样好吃吗?”慕容瑾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刘总厨一笑,“那馄饨确实不错,我曾经吃过,那味道简直太好了,后来我偷偷研究过他们那里的小馄饨,发现原来他们的馄饨里面下了一种佐料,是那佐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若是少了那一味佐料,恐怕他们是做不出那么好吃的馄饨来的,而那个佐料其实很普通,怕是谁也想不到,那就是蟹黄..” 蟹黄! 慕容瑾忽然紧张的问道:“你是说,那馄饨里面加了蟹黄?” 刘总厨一愣,随即点头,“那馄饨..确实加了蟹黄。” 闻言,慕容瑾眸中染上一抹惊慌,“不行,我要去找陛下!”话落,只见她急匆匆的跑出了御膳房,只留下身后一脸错愕的刘总厨。 一路直奔御书房而去,因为知道这个时候,那位帝王通常都会在那里批阅奏折。她希望,他还没吃那馄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御书房门口,只见两扇大门紧闭,慕容瑾心知不妙,想要直接闯进去,然而一旁守门的小太监却立马挡住了慕容瑾。 “大胆,你是何人?陛下的御书房是你能随便进去的吗?”小太监轻声一喝。 慕容瑾紧张的问道:“陛下命人买的小馄饨送进去了没有?” 那守门的小太监一愣,又是轻声一喝,“你问这干嘛?去去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问你,陛下命人买的馄饨到底送进去了没有?”说这话时,慕容瑾神色冷然,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高贵气质。 小太监被慕容瑾这阵势一吓,不由得愣愣的开口道:“那小馄饨已经..已经送进去了。” 闻言,慕容瑾眸中闪过惊慌,立马推开小太监,一把闯了进去。 而当她闯进去时,正好看到司马墨拿着金汤匙要将馄饨往嘴里送,于是她情急之下,大喊,“不要吃,里面有蟹黄,你会过敏的!” 哐当。 司马墨一震,手中的金汤匙掉入了龙纹玉碗当中去,随即汤水溅起,立马玷污了司马墨身上的金线团龙图锦袍。 直到这时,门外的小太监才闯了进来,一阵跪拜。 “奴才该死,这人硬要闯进来,奴才拦也拦不住。” 慕容瑾看到司马墨手中的金汤匙掉入龙纹玉碗当中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刻,慕容瑾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脸上一阵尴尬。 .. ..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见司马墨端坐在宝座上,脸上是看不出的淡漠神情。 “禀陛下,这糕点里面,确实有蟹黄。”刘总厨跪在御案前,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疑惑。 9.第9章 辞官 也就在半盏茶前,他被司马墨下令给叫来,因为司马墨要他鉴定,看看这馄饨里面究竟是否加了蟹黄。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故而看向底下站着的慕容瑾。只见她墨发挽起只余两侧各簪了一枝镂空水晶珠钗,身着浅蓝色罗衫,腰间系了一条粉色蝴蝶结,外罩同色纱衣,身若浮云飘渺,让人看不透。 “慕容秀女救驾有功,从今日起免去责罚,除此之外,慕容秀女要何赏赐,只管说出来。”说这话时,司马墨的目光始终落在慕容瑾的身上。 慕容瑾跪下叩拜,“妾身谢陛下隆恩。” “说吧,你要何赏赐?” “妾身不需任何赏赐。”慕容瑾不卑不亢的开口。 闻言,司马墨薄唇紧抿。 也就在这时,刘总厨忽然开口了,“陛下,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说!”司马墨沉声。 “下官斗胆,请陛下允许下官辞去这御膳总厨一职。”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只见刘总厨开口道。 “为何要辞官?”司马墨脸上显然染上了一抹不悦。 “禀陛下,前些天下官收到家中来信才知道自己娘亲已经重病在床,怕是时日不多了,下官乃家中独子,从小丧父,可怜娘亲拉扯长大,如今见娘亲时日不多了,下官想要辞官回乡照顾娘亲。” “朕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回去照顾你娘亲。”司马墨冷声下令。 “陛下。”这时,慕容瑾开口了。“刚才陛下问妾身要何赏赐?不知这话现在是否还奏效?” “朕乃天子,自当君无戏言,你想要何赏赐,只管说出来。”说这话时,司马墨原本冷厉的眸中似是闪过了一丝光芒。 “妾身想要的赏赐很简单,希望陛下能够允了刘总厨的辞官请求。” 慕容瑾竟然为刘总厨求情,司马墨黑眸瞬间罩上一层寒霜。 刘总厨一愣,似是没能想到慕容瑾竟然会为自己求情,于是赶忙趁机一阵叩拜,“求陛下成全。” 司马墨看着跪在底下的两个人,不由得黑眸微眯。然而,君无戏言,这是他说的,于是,高傲如他,冷声开口,“看在慕容秀女的份上,朕允了刘总厨的请求。” 闻言,刘总厨面上一喜,与慕容瑾两人一阵跪恩,而后相视一笑。而这一幕,恰好落入了司马墨的眼中,只见司马墨薄唇紧抿。 …… …… 嘭。 永明殿内,精致的白瓷茶盏摔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身着粉色宫装的婢女不小心将茶盏给摔了,吓得脸色一阵青白。 “出去!”司马墨冷声。 “陛下息怒,小心龙体。”江公公在旁劝慰,说话的同时,对着地上那宫婢挥了挥,于是那宫婢赶忙一阵叩拜,跟着急忙退了下去。 司马墨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恼怒,不想再继续呆在这寝宫,于是司马墨挥袖迈开了步伐,临走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别跟着朕!”话落,他离开了永明殿。 直到出了殿外,一阵清凉舒爽的风迎面而来,司马墨不悦的情绪才缓缓消失不见。 10.第10章 黎院 迈下玉阶,司马墨负手在后,踏着银色的月光,一路随意的走。宫灯渐渐稀少,路变得渐渐僻静,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院落,院落前面有块大石头,上面写着“黎院”两个大字,他忽然一怔。 脑海想起了那天慕容瑾跪在他面前一幅从容不迫的样子,于是他黑眸微眯,下一刻,他转身准备离去。 嘭。 院落里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司马墨剑眉微挑,原本准备离去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改而踏入了院落里面。 一阵清香扑鼻,司马墨抬眼望去,才发现月色下,只见院落内一片花坛盆景,藤萝翠竹,而一旁山石点缀,山石的前方还有一颗大榕树,而榕树的枝条下一个秋千正挂在那里,清风一过,便微微摆动。 这一切,使得从未踏入黎院的司马墨不禁黑眸闪过了一丝光芒。再抬眼看去,只见那敞开的大门里面,烛光摇曳,似乎有道身影正在遥遥晃动。 司马墨迈步走向大门边,看向屋子里面,只见里面一张楠木案,楠木案的旁边是白玉屏风,正中间一张梨花桌,梨花桌上的宣炉被打翻,里面的焚香灰烬洒了出来。 将目光落在了此刻正站在梨花桌前的慕容瑾。烛光摇曳下,只见她身着浅色素衣,身子看起来娇小而玲珑,一头墨发不再挽起,而是如瀑布般垂落至腰。她似是没有发现站在门外的他,只是神色认真的收拾着桌上刚刚被打翻了的宣炉。 司马墨剑眉微挑,似是有些不满,于是假意轻咳一声。 原本在收拾宣炉的慕容瑾一听到声响,抬眼看去,只见门口处,司马墨正一身玄黄色袍服,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 慕容瑾黑眸闪过一丝讶异,他怎么来了?停止收拾,只见她上前一步,跪下叩拜,“陛下圣安。” 司马墨迈步走入屋子里面,“起来吧。” 慕容瑾站起身来,“不知陛下今夜移驾此处,是为何事?” “难道朕无事就不能来此处了吗?”司马墨冷声。 慕容瑾一怔,方才说道:“恕妾身不善言辞。” 看着她始终不卑不亢的样子,司马墨眉眼间染上一抹不悦。 “朕来了,你竟连一杯茶也不奉上?” 慕容瑾施礼道:“请容陛下稍等片刻,妾身这就为陛下烹茶去。”话落,她退了出去。 过了约莫片刻,她再次回来,手上端着托盘,只是还未迈过门槛,她抬眼看去,却见屋内的司马墨正负手站在梨花桌前,而烛光筚拨声响,将司马墨的身影长长的印在了窗棂上。 她有片刻的愣怔,直到回过神来,才迈步踏入屋内,将托盘上的茶盏放在了司马墨面前的梨花桌上,恭顺道:“陛下请用茶。”话落,她将身子退至一边。 司马墨瞥了一眼桌上的那盏茶,紧接着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忽然想起那天她急匆匆跑来阻止他吃馄饨的那一幕,于是他忽然开口了。 “为何知道朕对蟹黄过敏?” 11.第11章 猜测 慕容瑾身子一顿,黑眸闪过一丝不自然,“妾身猜的。” “猜?”司马墨黑眸微眯,“那你又是如何猜得出来的?” “陛下不喜海鲜之类的食品,所以妾身斗胆猜测,陛下对海鲜类的东西过敏,包括蟹黄。” 司马墨想从慕容瑾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然而慕容瑾语气太过自然,看起来不似撒谎,于是司马墨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屋内一派静默,只余沙漏滴答作响。 这时,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一道阴柔的嗓音响起了。 “陛下,奴才找了您好久。”是司马墨身边的江公公。 “朕不是让你别跟着朕吗?” “陛下恕罪,奴才见陛下您独自一人出来,奴才实在担心。” 司马墨俊颜染上一抹不悦,冷声,“难道朕连独自一人出来散散也不行吗?” “奴才知错了,还请陛下息怒。”江公公一阵叩拜。 “陛下,身为内侍总管担心陛下的行踪去向实乃情有可原,妾身看时候也不早了,还请陛下早些回去歇息吧。” 慕容瑾此话看似说得谦卑有礼,实则却是在下逐客令。 司马墨冷声,“你就这么希望朕走吗?” “妾身并无此意。”慕容瑾微一揖身。 见慕容瑾一幅姿态恭顺的样子,司马墨俊颜染上一层寒霜,下一刻,拂袖而去。 江公公见状,赶忙跟上。 看着司马墨离去的背影,想起刚才司马墨的怀疑,慕容瑾掩藏在衣袖下的一双手不禁渗出了一层薄汗。 …… …… 晌午过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在了院落所铺设的红砖地板上,斑斑驳驳。 慕容瑾坐在被榕树遮挡着的石椅上,一双黑眸落在了手中所捧着的那本书上。 “主子,请用茶。”慕容瑾的贴身宫婢云儿从屋内端了托盘出来,将茶盏放在了石桌上。 慕容瑾将手中的书放了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忽然,一道叹息声落入了慕容瑾的耳边,慕容瑾抬眼看了一眼云儿,“怎么了?” “主子,您入宫已有两载,可陛下却从不曾踏足这院落,云儿替主子感到可惜,若主子入宫不碰上窦太后薨逝的话,依主子的品行,云儿看这封位赏赐,定是迟早的事,只可惜了……”说到最后,云儿再次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闻言,慕容瑾一怔,昨晚太早将云儿给遣退了,否则云儿又怎么会不知道,其实昨夜那位年轻的帝王早已踏足到这院落里面来了,“云儿,你要知道,后宫女子向来是站得高摔得痛,如今我们能每天呆在这块清静之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儿始终听不懂这话中的意思。每个进宫的女子都希望能够获得帝王的垂怜,故而从此平步青云,然而主子的想法却和别人不一样,竟然觉得呆在这黎院内是一件好事,真是不明白。 …… …… 近段时间,司马墨因为北岳国屡次进犯一事而俊颜不悦。 将身边一众婢女与太监都挥退,司马墨踏出了御书房。 12.第12章 书法 今夜,月朗星疏,司马墨一路随意的走,直到眼前再次出现“黎院”两个大字时,司马墨剑眉微挑,不知不觉竟再次来到了这里。 见庭院里面镂空窗棂内的烛光依旧明灭,于是司马墨踏步进入庭院,来到了屋子大门前。 屋内,只见此时的慕容瑾正站在梨花桌前练字,而兴许是眼角察觉到了门口处晃动的身影,于是慕容瑾抬眼看去,一怔,他怎么又来了? 下一刻,似是想起了什么,只见慕容瑾赶忙将桌上的宣纸给阖上,与此同时,司马墨恰好迈步进入了屋子里面。 慕容瑾见状,上前一阵叩拜。 “起来吧。”司马墨挑眉,目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慕容瑾。 只见今夜她一身浅色常服,墨发简单挽起,姿态依旧是不卑不亢,好像,她从未曾怕过他。 每个女子见到他不是欣喜若狂就是害怕不已,只有她,始终淡然如初。 楠木案桌上的宣炉栈香袅袅,闻着顿时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司马墨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围,最后将黑眸落在了梨花桌的那张宣纸上。 想起刚才他在踏入这屋子里面的时候,她将宣纸阖上的那一幕,于是他黑眸微眯,“这宣纸看起来怎么不像是宫内的?” 闻言,慕容瑾恭顺的道:“陛下好眼力,这宣纸是出自景玉镇的,确实并非宫内的。” “为何不用宫内的贡纸?难道说,宫内的贡纸比不上宫外的?”司马墨冷声。 “陛下有所不知,宫内贡纸固然不错,但若要练书法,那就当属景玉镇的宣纸是最为合适的了。” “喔?”像是来了兴趣,只见司马墨挑眉问道:“此话怎讲?” “宫内的贡纸薄而光滑,但却不吸墨,只适合工笔画,景玉镇的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所以要论书法,当属景玉镇的宣纸是最为合适的……” 司马墨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毕竟,一个小小的秀女对书法竟然如此有研究,有点出乎意料。 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慕容瑾的身上,烛光中,慕容瑾说起书法时脸上的神采飞扬,让司马墨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曾经也有一个女子和她一样,对书法很有研究。 “陛下,陛下?”见司马墨没有反应,慕容瑾不禁轻声开口。 司马墨回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慕容瑾时,心中没来由泛起一丝怒气。 “看来你很喜欢书法?”很快,司马墨收回心神,冷声。 “妾身只是闲来无事,练练书法而已,并无特别喜欢。”慕容瑾恭顺有礼的回答。 “朕看你对书法如此有研究,以为你对书法情有独钟。”司马墨挑眉,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宣纸,“不过,朕倒是有些好奇,你的书法,究竟是什么样的?”话落,只见他抬手就要去掀开那桌上的宣纸。 “不行,陛下!”慕容瑾忽然上前抓住了司马墨的袖袍。 司马墨一震,黑眸落在了慕容瑾紧抓住自己袖袍的那只芊芊玉手上。 13.第13章 虞美人 慕容瑾察觉到了自己无礼的行为,于是赶忙将手收回,脸上似是染上了一抹尴尬,“妾身刚才不慎将端砚给打翻在了宣纸上,妾身怕这宣纸会玷污了陛下您的双眸。”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似是在考究她话里的真实性有几分。 忽然,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陛下,奴才有要事禀报。”是司马墨身边的江公公。 “朕不是让你别再出来找朕了吗?”司马墨冷声。 “陛下恕罪,奴才本不敢打扰陛下,只是刚才云招宫有宫婢来报,说虞美人忽然腹痛难忍,希望陛下能够移驾过去看看。”江公公一阵叩拜。 司马墨俊颜染上一丝不悦,“她又怎么了?” “奴才也不知,只是那来报的人说虞美人痛得快要不行了,嘴里一直嚷嚷着想见陛下。” 这时,慕容瑾开口了,“妾身斗胆,还请陛下过去一趟吧。” 司马墨轻哼,“朕就看看她究竟想耍什么花招!”话落,只见他迈步离开了屋子。 江公公见状,赶忙跟上。 看着司马墨离开,慕容瑾的腿差点软了。只要想起刚才他差点就要掀开桌上的宣纸时,她的眸光不禁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将黑眸落在了梨花桌的那张宣纸上,于是她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宣纸。 桌上烛光映在了那娟秀的字迹上,只见那上面写着。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 …… 司马墨来到了云招宫,才刚步上玉阶,耳边就听到了殿内传来的怒骂声。 俊颜一冷,司马墨踏入殿内,只见虞美人倚在软榻上正对着底下一众宫婢谩骂。 “本宫养你们究竟是干嘛用的?汤药那么烫竟也敢呈上来。”虞美人气得将玉案上的精致白瓷碗给扫落在地。 幸好地上铺有锦绣地毯,于是白瓷碗并没有摔碎,而是随着地毯一路滚落到了一双金丝线龙纹朝靴面前,方才停了下来,只是药汁却洒了一地。 “陛下!”有宫婢轻呼。 虞美人抬眼看去,见是司马墨来了,眸色一亮,赶忙将一众宫婢给挥退,跟着起身,来到了司马墨的面前,一阵盈盈跪拜后,娇嗔的道:“陛下,您来了怎么也不让宫婢们先通报一声,好让臣妾有个准备。” 司马墨负手在后,冷声,“不是你嚷嚷着要见朕的吗?” “陛下,您已多久不曾踏入臣妾的寝宫了,臣妾思念陛下心切,急于想要见陛下,难道这也有错吗?”虞美人说这话时,还不忘依偎在了司马墨的身上,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司马墨冷眼瞥了一下虞美人扑得粉白的一张脸,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股厌恶,“朕国事繁忙,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陛下,就算再忙,您也不能那么久都不来看臣妾一面,这让臣妾如何自处?” 司马墨撩了撩袍,迈步走到玉座,坐了下来,虞美人见状,赶忙跟了过去,从玉座的玉案上拿过紫砂壶,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司马墨的唇边,柔声细语的道:“陛下,请用茶。” 14.第14章 赏花会 司马墨挑眉,只是将唇移开,并没有喝,跟着目光落在了地毯上那个白瓷碗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您不知道,那些婢女们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才刚熬完的汤药竟不晓得先搁置一下就呈上来了,让臣妾刚才差点被烫到了……” 一说起刚才那些宫婢们,虞美人心中就来气,于是滔滔不绝。 “行了!”司马墨沉声,“你不是腹痛难忍吗?怎么朕看你说话如此有精神气。” “陛下,您好不容易来一趟,臣妾想要和陛下您多说说话嘛。”虞美人娇嗔,“而且,陛下您那么久都不来一次,臣妾差点都要活不下去了,那些嬷嬷们对臣妾的态度可差了,就在前几天,臣妾在梅园遇到了以前在太妃娘娘身边当差的刘嬷嬷,刘嬷嬷见到臣妾,竟然没有行叩拜之礼……” 虞美人再次滔滔不绝,司马墨俊颜越来越冷,“够了!”他起身,“朕忽然记起还有一批奏折没有批阅,你既然腹痛就自己好好休息。”话落,他迈步离开。 “陛下,您不准备夜宿云招宫吗??”虞美人紧张的上前拉住了司马墨的袖袍。 “下次再说。”话落,他拂袖而去。 “陛下!陛下!” 翌日,下了早朝的司马墨头戴十二旒白玉珠串冠冕,一身明黄色滚金边龙纹冕服,行走间冕服下摆微微波动,恍若天上真龙下凡,滚滚而来。 迈入御书房,司马墨在宫婢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常服,挥退了身后的一众宫婢与小太监,只留江公公在身侧服侍,跟着落入宝座中,开始批阅起了奏折。才打开折子,只见他一目十行,很快薄唇紧抿。 这份折子是早上御史监大夫呈上来的,折子里上奏的是关于北岳国屡次在大金王朝边部借口滋事企图挑起一场大战的恶质事件。 近几年来,北岳国已是越来越放肆了,若是不设法阻止,只怕会令其更加猖狂。 司马墨眸光一闪,心中似是有了决定。 …… …… 随着夏至的来临,很快,宫内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赏花会,今年的赏花会地点位于宫内东侧的芙蓉苑。 “瑾姐姐,咱们要走快点,这赏花会都开始了。”宛如意拉着慕容瑾的手,一路疾走。 “如意,赏花会年年都有,我们又不是没有看过,何必那么着急。” “瑾姐姐,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据闻陛下也会来参加赏花会,咱们怎么可以错过呢?”说话间,宛如意脸上有着一抹期待。 每年赏花会通常帝王是不会出现的,只是今年却传闻帝王也会参加,上次因为御花园一事而未曾真正见过帝王圣颜,所以这一次,她可一定要好好的偷瞄一下。 闻言,慕容瑾只是失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两人沿着龙尾道,穿过丹凤门,再经过石拱桥才来到了宫内东侧的芙蓉苑。 奇花闪灼,假山怪石,到处一片花花绿绿。 今夜,芙蓉苑的抄手游廊与亭台水榭各处宫灯高高挂起,所有嫔妃显然也都是经过了一番刻意的打扮。 15.第15章 比试 繁华复杂的宫装令所有嫔妃们在穿梭之间宛如花蝴蝶般,与那盛开的花儿简直有得一拼。 “瑾姐姐,你看,好热闹啊!”宛如意黑眸当中显然透着欣喜。 为了参加赏花会,宛如意也是特意的装扮了一下。 一套粉红色的绣花罗衫,将她曼妙的身子尽显得恰到好处,脸上脂粉略施,倒也显得清新可人。 相反,慕容瑾只是一身简单的素色烟云衫,墨发随意挽起,脸上脂粉未施,在人群当中,实在是毫不起眼。 慕容瑾看了看四周围,的确是很热闹。 “瑾姐姐,你快看,陛下在那呢。“宛如意指着水榭边的亭台开口道。 慕容瑾抬眼看去,只见亭台玉阶前一众宫婢眼观鼻,鼻观心,而亭台上四周围纱幔半垂,亭台内隐约看得见一抹明黄身影。 亭台内。 “陛下,这是臣妾特意调制出来的花茶,具有清心润肺的效果,陛下您快尝尝。” 虞美人落座在司马墨的身侧,像是为了弥补那天的过错,只见虞美人竭尽全力的讨好司马墨,而为了今夜的赏花会,虞美人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只见她头馆朝云髻,髻上别了一朵粉红的牡丹花,两侧再各簪了一枝嵌宝石白玉簪子,身着一件殷红色的锦绣双蝶钿花衫,香粉环绕四周围,熏得司马墨整个脸都黑了。 无视虞美人的话,司马墨只是端了石桌上的玉樽,将玉樽内的琼浆玉露一饮而尽。 若不是因为朝臣极力劝诫,希望他能够与嫔妃们多多亲近,否则,他又怎么会出现在今夜这场赏花会上。 虞美人见司马墨并没有理睬自己,于是眸色一转,娇嗔,“陛下,这嫔妃们该来的也都来齐了,臣妾有个建议,不如设座让大家来一场比试如何?” “比试?”司马墨挑眉。 虞美人见自己的话成功引起了司马墨的兴趣,于是卖力说道:“陛下,臣妾觉得,只是单纯的赏花,显然太过没有新意了,所以臣妾认为,不如来一场比试,这样可以让赏花会来得更有意思些。” 虞美人见司马墨没有反对,知道定是可行,于是心中一喜,吩咐一旁的江公公设座。 很快,宫婢们将精美雕饰的月牙桌设于亭台下方的两侧,在江公公的口谕下,所有嫔妃皆按身份入座。 慕容瑾与宛如意身为位阶最低的秀女,于是并排落座于最末方。 “瑾姐姐,你说他们这样设座,是要干嘛?”宛如意压低声音,附在慕容瑾的耳边说道。 “如果没有猜错,大概是为了让大家来一场比试。”慕容瑾淡淡然的开口。 “比试?”宛如意低呼。毕竟,以往的赏花会只是纯粹的赏花,可不曾有过什么比试。 亭台前江公公大声宣布了接下来将会进行一场比试时,所有嫔妃都讶然。 江公公宣布完后,虞美人从亭台石椅上起身,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第一场比试,就让大家展示一下各自的琴艺吧,可有谁愿意先来的?”话落,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16.第16章 琴斗 很快,祥和宫的李姬夫人站了起来,表示愿意献丑一番,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在了李姬夫人的身上。 虞美人为了让这场比试热络起来,也不管平日里和李姬夫人之间的过节,立马爽快的答应了。 有宫婢将琴台设在了正中间,李姬夫人上前落座,双手开始抚上了琴弦,于是一首悠扬清越的曲子便流泻而出,宛如高山流水般,聆听动人,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司马墨一双黑眸也不自觉的落在了李姬夫人的琴弦上。 直到一曲完毕,江公公大声宣布,“陛下有旨,李姬夫人琴艺动人,赏雕花芙蓉玉环一只。” 李姬夫人听完,脸上一阵欣喜,在场的所有嫔妃目光当中有妒意的,有艳羡的。 虞美人银牙暗咬,那雕花芙蓉玉环可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就这样落入了那李姬夫人的手上,想想觉得有些不甘心。 也就在李姬夫人正准备跪下叩谢皇恩时,虞美人却忽然开口了,“慢着!”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一愣,皆看向了虞美人。 “陛下,其它嫔妃都还未弹奏,这李姬夫人刚弹奏了一曲,陛下您就赏赐了李姬夫人雕花芙蓉玉环一只,这似乎对其它嫔妃不公呢,不如这样,臣妾有个建议,待到所有嫔妃们都弹奏一曲完毕,由陛下您选出第一名,而这第一名,才能得到陛下您赏赐的雕花芙蓉玉环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妃妾们一阵欣喜,因为,人人都想要得到那只雕花芙蓉玉环。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的话。” 到手的雕花芙蓉玉环竟然就这样飞走了,李姬夫人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故而冷眼射向了虞美人,虞美人在接收到了李姬夫人的眼神后,只是唇上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完了,瑾姐姐,等会咱们用不用也上去弹琴?”宛如意有些紧张。 “如果时间不允许的话,也许我们可以不用。”慕容瑾很肯定的说道。因为她知道,一首曲子弹完就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了,而在场的嫔妃目测至少有十个以上,如此算来,那位帝王必定没有足够的耐心真的去欣赏每一首曲子,也许在中途,他就会借故离开了。 即使慕容瑾这么说,宛如意却依旧是有些提心吊胆。因为她的琴艺实在是太烂了,她可不想等会出丑。 为了得到那只雕花芙蓉玉环,众妃妾都在私底下开始暗自较量了起来。 很快,嫔妃们轮番上场,一首曲子紧接着一首曲子。 出乎慕容瑾的意料,今夜这位帝王竟然如此有耐心。 琴台上,只见虞美人刚刚弹完一曲。虽然琴艺并没有比得上李姬夫人,但只要那只雕花芙蓉玉环不落入李姬夫人的手中,那她至少会感觉舒心一些。 “完了,瑾姐姐,接下来轮到我了,怎么办?”宛如意有些惊恐。 “别怕,等会好好弹就行了。”慕容瑾柔声安慰。 琴台上又一位妃妾弹完了曲子,接下来轮到宛如意了。 只见宛如意颤抖的站起了身,缓缓来到了琴台前。 17.第17章 御前失态 她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实在令她觉得害怕不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下后,双手才慢慢抚上了琴弦,脑子里面极力想着琴师曾经教过她的曲子,于是,她开始播弄琴弦。 琴音慢慢倾泻出来,只是因为不熟练,所以伴随着几丝杂音,委实难听得紧。 司马墨坐在亭台内的石椅上,眉眼间显出一丝不耐。从这边的方向看去,司马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琴台上的人,然而琴台上的人却无法看清亭台内司马墨的神情,只隐约能够看得到司马墨一身明黄的袍服罢了。 慕容瑾坐在下面,黑眸落在了琴台上宛如意的身上,心中不免替宛如意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弹得实在难听,底下开始有人在窃笑,琴台前的宛如意香汗顺着螓首不断滑落。 紧张再加上不熟练,于是宛如意一心只想着能够快快结束这首曲子。 蹬。 一个不小心错手,于是琴弦上的一根弦忽然断了开来,所有在场的人一震,跟着很快就有嘲讽声传来。 宛如意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画面吓坏了,赶忙跪下一阵叩拜,“妾身不是故意的,求陛下原谅。” 司马墨俊颜染上一丝不悦,起身就要拂袖而去,虞美人赶忙拉住司马墨的袖袍,“陛下,您不能走,众嫔妃还在下面呢,陛下若是生气,待臣妾来惩罚她。” 话音才落,只见虞美人走出亭台,指着底下的宛如意,怒喝,“大胆,陛下面前,你竟敢如此失态,来人,将她拖下去,杖责十大板。” “饶命啊!臣妾不是故意的,求陛下饶命!“宛如意吓得差点哭了出来。 “慢着!”一道清冷的嗓音骤然响起。 只见慕容瑾起身,从月牙桌后走了出来,站在了琴台前,所有在场的妃妾一愣。 虞美人见有人出来阻拦,挑眉,“你是何身份?竟然也敢来阻拦本宫?” 慕容瑾淡笑,“秀女慕容瑾,拜见虞美人。” 司马墨挑眉,目光落在了底下站着的那人身上,黑眸闪过了一丝光芒。莫名的,他竟然重新落座在了石椅上。 “秀女?怎么?你对本宫刚才的惩罚有意见?”话落,她一脸居高临下。 “不敢。”慕容瑾恭顺的回答。 “既然不敢,那你上来做什么?莫不是想要弹琴?”像是忽然间明白了过来,只见虞美人不耐烦,“行了,你且先下去吧,待本宫惩罚完这人,就该轮到你弹了。” “美人大概误解了,妾身并非为了弹琴而上来。” “不是为了弹琴,那你上来做什么?”虞美人轻喝。 “妾身只是觉得刚才美人的惩罚对宛秀女而言似乎有些不公?” “不公?”虞美人冷笑,“在陛下面前失态,难道还不该惩罚吗?” “宛秀女御前失态,确实应该惩罚,只是妾身斗胆想问,今夜这场比试的节目是谁人提出来的?” “是本宫提出来的,怎么?你有意见?” 18.第18章 平沙秋月 “妾身不敢,只是妾身记得,大金王朝律例规定,若在天子面前失态,不论是何原因,这失态之人,包括其相关人等,都要当众受罚,妾身记得刚才美人说这比试是美人您提出来的,既然如此,那么宛秀女在陛下面前失态了,依律例,美人是否也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你!”虞美人咬牙。 慕容瑾的一番话,让底下众人一阵喧哗。 “陛下,臣妾有话想说。”李姬夫人忽然站了出来。 “说!”亭台内的司马墨冷声。 “臣妾觉得慕容秀女的话不无道理,既然这比试是虞美人提出来的,那么宛秀女因为琴艺不精而在陛下面前失态,虞美人也该受罚才是。” 虞美人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故作可怜的道:“陛下,臣妾也是为了想让陛下和众嫔妃们玩得尽兴而已,臣妾何罪之有。” 司马墨望着底下站着的慕容瑾,唇角似是勾起一丝冷笑,“这件事,朕已有定夺。” 闻言,一众妃妾们都屏息凝神,静待帝王的裁决。 “宛秀女御前失态,理应责罚,至于虞美人,因竭力置办这场赏花会,将功抵罪。” 闻言,虞美人面上一喜,“谢陛下。” 众妃妾对于帝王的裁决显然有些不能理解,虞美人何来的将功抵罪? 虞美人竟然躲过一劫,李姬夫人目光当中闪过一丝气恼。 “陛下已经说了,宛秀女御前失态,理应责罚,来人,将宛秀女拖下去,杖责十大板。”虞美人冷声。 “饶命啊!陛下。”宛如意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很快,有两太监上来压着宛如意的手臂就要将宛如意给拖下去。 “慢着!”慕容瑾的嗓音再次响起。 似乎猜到慕容瑾一定会出声阻止,因此司马墨的目光始终落在慕容瑾身上。 “陛下,宛秀女琴艺不精,才会失态,若陛下愿给妾身一个机会,妾身愿意代替宛秀女完成刚才那首曲子。” “既然慕容秀女求情,那朕就给慕容秀女一个机会。”司马墨挑眉,“刚才那首曲子作罢,若慕容秀女能够弹出一首平沙秋月,朕就绕了宛秀女。” 司马墨此话一出,在场的众妃妾面上皆是一惊。只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首平沙秋月可是失传了已久的曲目,能够弹得出这首曲子的人,除了已逝的孝娴皇后之外,已经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慕容瑾身子明显一顿,只是看见了一旁宛如意一脸惨白的面容时,于是咬牙,“好!” 亭台内,纱帐半垂,只见司马墨黑眸微眯。 慕容瑾坐在了琴台前,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慕容瑾身上。这些目光当中,大多是准备等着看好戏的。 虞美人冷笑。她就不信,她真的能弹出那首平沙秋月。眼角似是接收到了一道冷厉的目光,于是虞美人黑眸猛然射去,正好与李姬夫人的目光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厮杀。 琴台前,只见慕容瑾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慢慢抚上了琴弦。她并不急着弹,只是一双手不断的抚摸着琴弦,动作看起来有些温柔,就像一个母亲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19.第19章 花落谁家 众人看着琴台前慕容瑾的动作,皆是一愣,紧接着有嘲笑声开始从底下传来。 虞美人见状,眸中闪过冷笑,娇嗔,“陛下,臣妾看这慕容秀女根本就不会弹这首曲子,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虞美人话音才落,底下忽然一阵琴音传来,虞美人目光闪过一丝惊色,立马看向了琴台上的慕容瑾。 琴台前,只见慕容瑾一双素手在琴弦上波动,婉转的琴音倾泻而出。音音细韵,如行云流水般。 众妃妾不由得一惊,很快,惊讶过后,众妃妾不由自主的便被琴音给吸引住了。 慕容瑾十指青葱在琴弦上流淌,而琴音如山泉叮咚作响,让人宛若置身于一片仙境当中。 亭台内,司马墨看着琴台上的慕容瑾,目光慢慢变得深邃起来。从这个角度看去,一盏柔纱宫灯正好从亭台上的八角边斜拽投在了她的身上。只见她一袭浅色衣衫宛若瑶台仙女般,飘渺如云。 虞美人咬牙,想不到她竟然会这首曲子。抬眼看向司马墨,结果发现司马墨的目光竟一瞬不瞬的落在了慕容瑾的身上。 她一愣,再次看向底下的慕容瑾时,眸色随即闪过一丝妒意。 琴音袅袅,直到一曲完毕,慕容瑾方才轻吁了一口气,起身,盈盈一拜,“妾身献丑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从刚才的琴音里反应了过来,只是目光当中皆是不可置信。毕竟,谁也没有想到,慕容瑾竟然会这首曲子,太不可思议了。 司马墨始终目光深邃,似是在沉思些什么,良久,直到身旁的江公公轻声提醒,司马墨方才回过神来。 “看在慕容秀女弹出平沙秋月的份上,朕便饶了宛秀女的责罚。” 此话一出,慕容瑾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宛如意惨白的面容则是染上了一抹喜色,赶忙一阵跪谢。 “陛下,如今众妃妾都弹完了曲子,妾身斗胆,还请陛下选出这琴艺最为优秀的第一名。”忽然,李姬夫人开口说话了。对于那只雕花芙蓉玉环,她始终在意最终花落谁家。 “今夜第一名是谁,朕心中已有数。” 闻言,在场的一众妃妾又是屏息凝神。 司马墨话落,转而低声吩咐一旁的江公公,下一刻,只见江公公接过了刚才内侍从金库里面拿出来的雕花芙蓉玉环,跟着步出亭台。 “陛下有令,慕容秀女琴艺高超,当属第一,故,赏雕花芙蓉玉环一只。” 江公公两手捧着托盘,来到慕容瑾的面前,恭敬的将托盘内的雕花芙蓉玉环递到了慕容瑾的面前。 慕容瑾一怔,只见金漆祥云饶边托盘内,雕花芙蓉玉环在月色的映衬下,润泽透明。 “慕容秀女,还不快接着。”江公公低声提醒。 闻言,慕容瑾方才反应了过来,于是接过江公公手中的托盘,“妾身谢陛下隆恩。” 一众妃妾见雕花芙蓉玉环最后竟然落入了慕容瑾的手中,目光当中有羡慕,有嫉恨,然而又不得不服输,因为在场的人,只有慕容瑾会弹这首平沙秋月。 20.第20章 画像 看着底下的慕容瑾,司马墨黑眸当中似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其实刚才他是故意借宛如意责罚一事而设局引她入套的,因为他想要知道,她会不会弹那首失传已久的平沙秋月?然而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她,竟然真的会。 虞美人见那只雕花芙蓉玉环竟然落入了慕容瑾的手中,于是咬牙。想不到今夜竟让她出尽了风头。 李姬夫人心中亦有不甘,想想刚才若不是虞美人从中干预,那雕花芙蓉玉环早已是自己的了。思及此,于是她冷眼射向了虞美人。 虞美人再次感觉到了一抹刺眼的目光,于是双眸猛然射去,正好与李姬夫人的眼神对接上。 今夜这场赏花会,这两人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 …… 永明殿。 万籁俱寂的寝殿内,烛光明灭。 躺在床上的司马墨,一双眼眸漆黑如深潭,始终未曾阖上。 忽然,他从床上起身,扯过一旁挂在木施上的袍子,披在身上后便出了寝殿。 殿外守夜的小太监见到陛下出来,一阵惊愕。 “不要跟着朕!”话落,司马墨迈开步伐直接越过了小太监的身边。 小太监一阵惊慌,“陛下!陛下!” 然而司马墨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一路沿着通道,司马墨不曾停下脚步。月色洒落在前方,似是在指引着他方向。 良久,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司马墨方才停下了脚步。 月色下,只见宫殿朱漆色的大门紧紧合闭,宫灯悬挂两侧,正中间有一块牌匾,而牌匾上面则镌刻着“昭阳殿”三个大字。 司马墨剑眉微挑,下一刻,推开了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踏进殿内,迎面一股墨香袭来,夜色中,借着从大门外投射进来的那束月光,他看清了殿内熟悉的一切。 垂落的水晶珠帘,繁华锦绣的地毯,以及正中间的铜兽炉鼎,炉鼎的正前方,一张金漆雕凤宝座正金光耀眼的摆在那里。 他迈步想要走向那张宝座,然而眼角却察觉到了一旁的屏障,于是他脚步停顿,改而绕过了屏障。 屏障后面,借着窗棂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他清楚的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像。 迈步走到画像前,他目光落在了画像中的那名女子身上。 月色下,只见画像中的那名女子身着凤服,头戴凤冠,琼鼻樱唇,笑若芙蓉,一双桃花眼清澈动人,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华贵气质。 黑眸微眯,他站在画像前,一动未动,直到一缕清风从窗棂外吹拂进来,鼻息间尽是阵阵墨香。 他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在了画像下的那层书蔸。从踏门而入,四周围所环绕着的,便是这股墨香。 下意识的,他闭眸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眸时,目光重新落在了画像上。 他不自觉的伸手,指尖缓缓抚上了画像中女子的那张脸,与此同时,黑眸似是闪过了一丝痛色,“为何要离开我?若溪。” 21.第21章 帝王心 翌日,一抹阳光投在了玉阶上。 御书房内。 金漆雕龙宝座上,司马墨一身衮冕,“北岳国屡次侵犯我大金国边境,朕想知道爱卿们的看法。” 闻言,御案前一众御前大臣皆是面面相视,很快,有人站了出来,是御史监大夫。 “陛下,臣认为,北岳国屡次进犯我大金边境,简直是罪不可恕。” “陛下,北岳国是吃定我们大金国与其交好,所以才敢屡次侵犯,若是朝廷无所动静,只怕北岳国会更加猖狂,不如让老臣带领一行兵马,直接将那些侵犯我们大金国的兵卒一个个都杀掉。”说话的人是林老将军。他看起来年岁已高,然而身体却十分硬朗。 “陛下,臣反对林老将军的做法,若是直接带领兵马杀掉那些侵犯者,只怕到时候真的会挑起一场大战,如此一来,便中了那北岳国的圈套了。”身为一品文官的潘丞相,显然对于林老将军刚才的话不予赞同。 “大战就大战,难道我们大金国还怕他们北岳国不成。”林老将军轻哼一声。 “凡事总要顾及大局,切不可冲动。”潘丞相蹙眉。 “朕从派去的密探中得知,北岳国君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病倒了,并已将所有权交给了东宫太子。”司马墨忽然开口了。 闻言,御案前一众御前大臣皆是一震。 也就是说,企图想要挑衅大金国的人并不是北岳国的国君,而是那个东宫太子。 “北岳国君已经病倒了,这东宫太子却趁此时机想要挑衅我们大金国,难道这东宫太子不知道两个月后就是北岳国与我们大金国建交的日子吗?既要挑衅,又要与我们交好,如此究竟是为哪般?”潘丞相有些不解。 “不管这东宫太子是否真心想与我们大金国交好,只要侵犯我们边境,那就无法容忍。”也许是因为在战场上厮杀已久,对于林老将军而言,任何事情,似乎只有用打战的方式才能解决。 看着御案前一众御前大臣议论纷纷,司马墨只是挑眉,很快,御史监大夫察觉到了司马墨的沉默,于是拱手,“陛下,关于这东宫太子所做的种种事件来看,不知陛下有何想法?” 此话一出,所有人一下子静默的等待着帝王开口。 “两个月后,北岳国将派节度使到大金来,如果朕没猜错,此次节度使的身份将会很特殊。”司马墨开口了,且目光当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特殊?一众御前大臣皆皱眉,似是有些不明白帝王话中的意思。 “陛下,请恕老臣愚昧,不知陛下口中所说的这身份特殊的节度使是何意思?”说话的人是潘丞相。 “这一次的节度使,也许会是万人之上的大官员。” 闻言,众大臣再次一惊。所谓万人之上的大官员,除了那位拥有至高无上权位的东宫太子之外,还能有谁? “陛下,这节度使如果是那东宫太子的话,那我们大金国到时候,该以何礼去恭迎啊?”说话的依旧是潘丞相。 22.第22章 九天仙女 这可真是一项难题,若是大金国以节度使该有的礼仪去迎接那北岳国的东宫太子,届时只怕会惹来北岳国臣民们的不满,可是若要以国君之礼去迎接的话,又会惹来大金国臣民的不满,进与退都两难,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这竟难倒了御案前的众大臣们。 “这东宫太子想要以节度使的身份来大金,无非就是为了想要再次挑起一场大战,届时该怎么办,朕已心中有数。”话落,只见司马墨冷笑。 众大臣面面相觑,始终未能真正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所谓帝王心,难猜心,果真如此。 直到一众御前大臣退出御书房外,司马墨才挑眉,“出来吧。” 司马墨话音才落,只见那原本隐匿在暗处的人忽然飞身出现在了御案前。 只见他一身劲装,身形高大,看起来孔武有力,其实他的身份是暗卫。 历代帝王身边都会有几个属于自己的暗卫,所谓的暗卫,就是只隐匿在暗处,并不让人知道其身份存在的。暗卫的作用是能够暗中保护帝王,一旦帝王有所危难,暗卫就会立马出现,而除了保护帝王之外,暗卫通常也会替帝王办事。 “朕让你查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属下已查清楚了。”暗卫拱手,姿态谦卑,然而面上却是毫无表情的。 “说!”司马墨沉声下令。 “属下查到,慕容秀女乃临郡县人,父亲是临郡县县令,因母亲曾是临郡县的头牌名妓,所以慕容秀女从出生后就遭受县内百姓们的非议,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两年前,慕容秀女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司马墨目光中闪过一丝急切。 “据百姓口中所说,慕容秀女原本是大字不识一个,后来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每天出入书肆,而且还为临郡县的百姓们赠衣施药,甚至极力推荐百姓们多读书,为此,所有百姓都赞不绝口,后来从临郡县县令口中所传,说慕容秀女之所以变了样,是因为九天仙女显灵赐福。” “显灵赐福?”司马墨黑眸微眯。 …… …… 一股花香从敞开的两扇大门外袭来,夏至一过,天气变得闷热起来,但今夜,繁星点点,凉风阵阵,倒是缓解了不少闷热。 桌上烛火摇曳,一道纤细的身影投在了地上。 坐在梨花桌前,慕容瑾手上捧着一本书,目光专注。似是看到了书中有趣的内容,只见她唇角微扬。 直到将整本书看完,在阖上的那一刻,她轻吁了一口气,然而眼角像是察觉到了不远处的灼热目光,她抬眼看去,只见大门外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她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他怎么又来了? 见慕容瑾眸中似是有着愕然,司马墨挑眉,迈步踏入了屋内。 慕容瑾赶忙起身,盈盈跪拜,只是心中纳闷,他又来这里做什么? “起来吧。”话落,司马墨黑眸落在了梨花桌的那本书上,“在看书?” “闲来无事看点书,打发时间而已。”慕容瑾恭谨的回答。 23.第23章 对弈 “喜欢《西厢记》?”司马墨挑眉。 “并无特别喜欢,只是随手拈来的书,随便看看而已。”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 如果不喜欢西厢记,刚才又怎会看得那么专注,就连他出现在了大门外她都未曾发现,所以,她在撒谎。 “朕还以为你喜欢《西厢记》,看来是朕猜错了。” 闻言,慕容瑾微怔。 “朕来了,你不准备捧茶吗?” “是妾身失礼了,请陛下稍等片刻。”慕容瑾施礼,跟着退出了房门。 片刻,当慕容瑾端着托盘踏入屋内时,只见司马墨坐在楠木案旁边的玉座上,手中执着一颗黑棋,而目光则专注的落在了楠木案的那盘棋局当中。 慕容瑾一愣,反应过来后,迈步走向楠木案。只见案上那盘棋局竟是一盘困局,白棋将黑棋给团团包围住,而黑棋显然就要落败了。 司马墨眉峰微皱,似乎被那盘棋局给困住了。 也就在刚才,他无意中看到了桌上的一盘棋,于是闲来无事,他自己对弈起来,只是自己对弈的结果竟然是把自己给陷入了困局当中去。 “如果引军入翁,再趁机扭转局势,也许黑棋可以反过来控制住整个局面。”慕容瑾淡淡的嗓音响起。 司马墨黑眸一闪,抬眼看向了慕容瑾。直到这时,才发觉,她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身侧。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距离与他太近,于是慕容瑾黑眸闪过一丝尴尬,紧接着将托盘上的茶盏放在了案上。 “陛下,请用茶。”话落,她退至一边。 看着她忽然退开的身子,司马墨眸中显然闪过一丝不悦。只是想起刚才她说的话,于是挑眉,“你对棋艺似乎有研究?” “妾身不才,不过略知一二而已。” “可要与朕对弈一盘?” 慕容瑾一怔,抬眼看向司马墨。不知为何,她有种错觉,似乎今夜的司马墨说话并没有平日里那么冷。 “怎么,不愿?”司马墨挑眉。 “妾身不敢,既然陛下想对弈,那妾身就奉陛下之命。”话落,慕容瑾坐在了楠木案另一侧的玉座上。 就这样,两人开始对弈起来。 很快,棋局到了难分胜负的地步。 只见白棋与黑棋互相围攻,只要任意一方下错一子,那么很容易就能让对方扭转了局势。 司马墨捏着黑棋,一番思索,终于将黑棋落在了几乎被白棋团团围住的正中间。 慕容瑾目光当中闪过一丝错愕。黑棋落在了正中间后,整盘棋显然就成了一盘困斗局。 其实困斗局也并没有多复杂,只要看清了原理,很容易就能反败为胜。 只见慕容瑾斟酌半响,而后才将白棋落下。 司马墨黑眸微眯,手不自觉将黑棋捏得紧紧的。 明明只要她将白棋落在左边就可以赢的,然而她却偏偏将白棋落在了黑棋的正前方,如此一来,这盘困斗局便成了一盘平局,她果然棋艺精湛,如果不是,她又怎么能将一盘复杂的困斗局变为一盘平局? 思及此,司马墨不禁开始怀疑,她究竟是谁?为何她会知道他对蟹黄过敏,为何她能弹奏出那首失传已久的平沙秋月?而且,她竟还能知道极少有人能知道的困斗局? 24.第24章 挑事 也就在司马墨神思的瞬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是司马墨身边的江公公。 “你怎么又来了?”被打扰了兴致,司马墨显然有些不悦。 “陛下,夜已深,奴才不得不请陛下回寝宫休息。” 因了江公公的话,慕容瑾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已入深夜了。 “陛下,夜已深,妾身斗胆,还请陛下回寝宫休息吧。”慕容瑾起身,恭顺的福了福身子。 司马墨显然对于今夜的这盘棋局意犹未尽,然而慕容瑾开口了,于是司马墨起身,目光落在了慕容瑾的身上,“今晚这棋局并未结束,朕明晚再来。”话落,他迈开了步伐。 闻言,慕容瑾的身子明显一顿。 …… …… 嘭。 精致的青釉茶盏在地上成了碎片。 “养你们是干嘛用的?”虞美人气得咬牙。 “奴婢该死,求美人恕罪。”众宫婢跪满一地。 “陛下多久没有来这里了,你们却一点计谋也想不出来,真不知道本宫留你们干嘛用。” 自从那一次她假借腹痛之名让司马墨来到云招宫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司马墨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了。 她思来想去,有些不甘心,再这样下去,她还如何能够有机会怀上龙胎? 在宫中,只有诞下皇嗣的妃子,才有机会向上爬。对于目前美人的位阶,她不甚满意,她想要的,其实是那个虚悬了两年已久的皇后宝座。 费尽脑子,她却始终想不出有何计策,于是最后只能将这个头疼的问题丢给身边的一众宫婢们。 坐在玉座上,虞美人手执一把牡丹绣图团扇,咬牙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宫婢。 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着素色宫服的宫婢来到了虞美人的面前,该宫婢名叫禾玉,是虞美人的贴身宫婢。 只见禾玉一阵跪拜后,在虞美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虞美人挑眉。 “千真万确,是内侍一位守夜的小太监不小心泄露出来,恰好让奴婢给听到的。” “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都不知天高地厚了。”虞美人双眸眯起。 …… …… 黎院。 阳光有些炽热,慕容瑾额上沁出点点香汗。 “主子,喝点水吧,天气太热了,您要不要进屋里休息一下?”说话间,云儿将手中端着的茶盏递到了慕容瑾的唇边。 慕容瑾就着云儿手中的茶盏喝了几口茶水,跟着继续播弄起了花盆当中的土壤。 云儿无奈,不明白主子为何那么喜欢花,而且还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栽培,绝不假手于人。 “大功告成。”终于,慕容瑾轻吁了一口气。 云儿看到慕容瑾的双手都沾满了泥土,开口道:“主子,云儿去给您打些水来洗手吧。”话落,云儿离开了。 再次出来时,只见云儿手中多了一个青铜脸盆和一条巾帕。 慕容瑾就着青铜脸盆洗了洗手,只是庭院外边却传来一阵纷杂的声响,于是慕容瑾看向庭院外,只见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女子被一群宫婢簇拥着前来。 慕容瑾一怔,她怎么来了? 25.第25章 大金律例 虞美人才刚踏进庭院,抬眼就看到了慕容瑾,于是眉眼闪过一丝冷意。轻哼一声,她径自走到慕容瑾身旁的石椅,跟着坐了下来,一众宫婢赶忙在身后并排站立。 “妾身拜见虞美人。”慕容瑾微微福身,云儿也赶忙跟着福了福身子。 “怎么,本宫来了,你们竟连一杯茶也不呈上?”虞美人眉眼不善的扫了慕容瑾一眼。 “奴婢马上给美人烹茶。”云儿声音有些颤抖。 慕容瑾见虞美人如此大阵仗,虽然不知道虞美人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干什么,但必定不是好事。 很快,云儿将茶奉上,“请美人用茶。” 虞美人冷眼瞥了一眼云儿,接过云儿手中递来的茶,轻啜一口。 噗。 只见她忽然一口茶水喷在云儿身上,怒喝,“这么烫的茶是想烫死本宫吗?”话落,她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奴婢不敢,这茶水奴婢可是试过温度的。”云儿吓得跪了下来。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 “是。” 站在虞美人身后的贴身宫婢禾玉上前一步,抬起手来就要一巴掌往云儿的脸上甩去。 “慢着!” 虞美人冷眼看向慕容瑾,“怎么?难道慕容秀女想要包庇自己的宫婢不成?” “妾身怎敢包庇,只是美人如果觉得茶水太烫的话,妾身可以给美人重新泡一杯。” “你来泡茶?”虞美人挑眉,轻哼,“本宫怕你脏了杯子。” 慕容瑾脸色微变,果然,今日她是故意来找事的。 “给我打!”虞美人再次下令。 “奴婢遵命。”禾玉再次扬起手来就要往云儿脸上甩去。 “住手!”慕容瑾轻喝。 “慕容瑾,你胆敢阻拦本宫教训宫婢?”虞美人眸色闪过一丝恼怒。 “就算打狗也需看主人,美人若是觉得妾身的宫婢做错了事,妾身自会教训,无须美人操心,更何况大金律例有规定,但凡训奴婢,只有该宫婢的主子才有那个权利,难道大金律例,美人也敢无视?”说这话时,慕容瑾一双清冷的眸子直视着虞美人。 “慕容瑾,你竟敢屡次拿大金律例来压制本宫!”虞美人站起来手指着慕容瑾,气得肺都炸了。 记得上次在赏花会上的时候,她拿着大金律例害她差点当众被受责罚,这一次,她又将大金律例给搬出来教训她,叫她怎不恼恨? “大金律例乃大金先祖景乐帝开国以来所颁发的律例,妾身不过只是照实说话而已。” “你!”虞美人忽然冷眼看向旁边的禾玉,“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美人,这……” 因了慕容瑾的话,禾玉似是有些不敢动手了。 “废用,不敢打是吧,本宫来打。”话落,虞美人上前就要一巴掌甩到云儿的脸上去,然而一只皓腕却忽然将虞美人的动作给制止住。 只见慕容瑾抓着虞美人的手,“美人若敢无视大金律例,妾身斗胆,即日起就向陛下禀明这一切。” “你!慕容瑾,你这个狐狸媚子,竟然敢拿陛下来压我!”虞美人气得头昏脑涨,竟忘记自称本宫了。 26.第26章 禁足令 “若是美人硬要这般,那妾身也只能如此了!”慕容瑾冷冷的语气。 云儿原本早已吓得哭了出来,但看着自家主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冷傲的气质,于是错愕,一时忘记哭泣了。 “慕容瑾,你以为本宫怕你吗?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本宫就不姓虞。”话落,只见虞美人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就要甩向慕容瑾。 “住手!”一道冷厉的嗓音忽然响起。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皆是一惊。 “陛下万福。”众宫婢吓得跪了一地。 没错,来人正是司马墨。 只见他墨发束起,一身紫檀色九爪龙锦袍,外加兽面纹金玉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尊贵无比,而他身后还跟着身穿青色宫服的江公公。 见司马墨忽然出现,虞美人眸中闪过一丝惊色。很快,她反手扯着慕容瑾刚才抓住她手的那只皓腕,“陛下,您可来了,臣妾来找瑾妹妹闲聊,结果瑾妹妹不但不领情,竟还抓着臣妾的手硬要赶臣妾出去,求陛下您评评理啊!” 冷眼看着虞美人,慕容瑾不紧不慢的将皓腕从她的掌心中抽离了回来,“不知美人究竟是有心来找妹妹闲聊,还是有心来挑事的?” 虞美人可怜兮兮的道:“陛下您听听,瑾妹妹怎么能如此误解臣妾呢?臣妾可是好心好意的,怎能被当作驴肝肺,求陛下给臣妾讨个说法!” 司马墨冷眼扫了一眼虞美人,跟着看向慕容瑾,挑眉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日理万机,妾身本不愿让陛下为了一些琐碎事而分神,只是妾身希望陛下能够偶尔管一管后宫,妾身认为有些人大概会趁陛下您的疏忽管理而为所欲为,孝娴皇后当年管制后宫井井有条,只怕很快就会败在某些人身上了。” 慕容瑾这一席话,其实大有深意,聪明人只要仔细一听,就会明白,所谓的为所欲为,其实就是在指责虞美人的种种劣迹。 “陛下,您听听,瑾妹妹怎能这样说,后宫各嫔妃到如今可仍旧是遵从着孝娴皇后当年的条规,何来的为所欲为之说?更何况,孝娴皇后已逝两年之久,瑾妹妹竟然敢对孝娴皇后如此不敬,求陛下评评理,瑾妹妹身为秀女,如此说话实在太过大逆不道……” “够了!” 司马墨忽然黑眸射向虞美人,“你不在云招宫呆着,却跑到这里来撒野,你真以为朕分不清是非黑白吗?” 虞美人脸色染上一抹惊慌,“陛下,您怎能相信瑾妹妹的片面之词?臣妾没有啊!” “有没有你心中有数,朕看在你是窦太后外甥女的份上才给你美人的位阶,你不好好珍惜,却整天在后宫滋事。” “陛下!臣妾冤枉啊!”虞美人拉着司马墨的袖袍。 “朕决定了,从今日起,虞美人禁足半个月,没有朕的旨意,这半个月里虞美人一步也不得踏出云招宫!”司马墨冷声下令,话落的同时,袖袍一甩,直接将虞美人的手给甩开。 27.第27章 拒绝 “陛下……”虞美人还想再辩驳。 “来人,送虞美人回宫!”司马墨黑眸不再看虞美人一眼。 一旁的禾玉赶忙躬身,“奴婢马上送虞美人回宫。” “陛下!陛下!”虞美人依旧不死心。 “走吧,美人,来日方长,切不可在陛下面前争一时之气。”禾玉附在虞美人的耳边小声劝慰。 也许是因了禾玉的话,只见虞美人咬牙,最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看着虞美人和一行宫婢们离开了,慕容瑾对始终跪在地上的云儿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从司马墨出现开始,云儿早就吓坏了。 直到云儿退下后,整个庭院内就只剩下慕容瑾和司马墨,以及司马墨身后的江公公。 “若朕刚才不出现,她一巴掌甩向你的话,你会如何反击?”司马墨目光打量了一下慕容瑾。 只见今日的她着了一袭水色衣衫,墨发挽成了一个十字髻,中间用发簪固定住,虽不算美艳,但却让人移不开目光。 “大金律例规定,后宫嫔妃皆由皇后所管制,虞美人不是皇后,并无实权可以管制每个嫔妃。”慕容瑾淡淡回答。 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明了,也就是说,虞美人根本没有实权可以打她。假如虞美人刚才那一巴掌真的甩了下来,那么于她而言,她大可以回敬她一巴掌。 “朕不知道原来你的伶牙俐齿并不一定只在朕面前展露。”说这话时,司马墨眸中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 从一开始他就以为她的伶牙俐齿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然而在经过这么些时日后,他发现事实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你可知道朕来此处是为何事?”很快,司马墨收回心神,挑眉问道。 “妾身不知。” “朕对昨晚的棋局始终意犹未尽,今日朕打算与你再切磋一番。” “陛下廖赞了,其实妾身棋艺不精。” “那就与朕再对弈一盘,看是否有所进步。”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光芒,明明她棋艺精湛,却偏要撒谎。 “陛下乃金尊之躯,如果委身于此,只是为了与妾身对弈一局,实属不应该。”慕容瑾虽语气淡淡,但却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朕想要与人对弈,何来的不应该一说?” “陛下想要与人对弈,谁都可以,唯独妾身不可以!” “为何?”司马墨俊颜染上一丝不悦。 “容妾身再次提醒陛下,妾身与众秀女两年前进宫时恰逢窦太后薨逝,当时陛下将我等众秀女分派到了长弄巷各个院落,具不待见,然而如今陛下却屡次踏入妾身的院落里,妾身只怕消息传了出去,会让朝臣们觉得陛下违规了自己的君言,为了陛下着想,妾身斗胆奉劝陛下,从今往后,还请陛下莫再纡尊降贵踏入妾身这居所了。” “你在说什么?”司马墨声音瞬间冰冻,“你可知朕能来此处是你的荣幸?” 一旁的江公公惊愕,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大胆的拒绝帝王的到来,这慕容秀女究竟是想怎么样? “请陛下顾全大局。”慕容瑾恭顺的福了福身子。 28.第28章 射猎 见她如此迫不及待的赶他走,于是他俊脸铁青。 “既然你那么希望朕别来,那朕就如你所愿,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孤独终老!”他咬牙,最后拂袖而去。 江公公见状,赶忙要跟上,只是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对慕容瑾低语,“陛下能够到这里来,对你而言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怎能将陛下拒之于千里之外!”话落,他赶忙跟上了司马墨。 看着司马墨离去的背影,慕容瑾抬手缓缓覆在自己的腹部上,与此同时,黑眸闪过一丝痛色。 司马墨,你我今生本就不该再相见,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 …… 金銮殿上,众朝臣都察觉到了帝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寒意,宛如冰窖般,让众朝臣望而生畏,只怕一个不小心就遭到了帝王的冰冷射杀。 “既然无事启奏,那就退朝!”话落,司马墨离开了龙椅。 众朝臣跪拜一地,直到司马墨步出了金銮殿,众朝臣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出了金銮殿,只见司马墨负手在后,正要踏下玉阶时,忽然停下脚步,冷声对着江公公吩咐,“通知御马监,朕要打猎。” 江公公一阵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奴才遵命。” 皇家园林。 只见早已换上一袭盔甲的司马墨一踩马镫,跃上马背坐在了马鞍上,手拉缰绳,一夹马腹,骏马一声嘶鸣,随即撒腿奔向那幽深的林间去。 江公公看着骏马与帝王的身影消失不见,不禁轻叹口气。每次只要陛下心情不好就会上皇家园林来打猎,看来慕容秀女这次是真的惹怒陛下了。 骏马在林间奔驰,风呼呼而过,马背上的司马墨威风凛凛,英俊潇洒。 阳光在林间投下了炽热的光芒,只见司马墨忽然手拉缰绳,于是原本还在狂奔的骏马立刻停了下来。 耳听八方,司马墨剑眉一挑,忽然从身后拔出御箭,撑开弓弩,一箭射向前方。 林间不远处,一只花鹿倒在了草堆里面,只见御箭斜插入它的腹部,鲜血淋漓,而那箭翎还在颤抖着。 黑眸微眯,司马墨耳边似是察觉到了另一方动静,于是再次拔出御箭射向林间右方。 “嗖”的一声,只见那右方的草堆里面,一只白兔被射中了腿部,倒在血泊中。 司马墨跃下马背,迈步走向那只兔子,一把将兔子从草堆中抓起。 看着鲜血从那兔子的腿部中直流而出时,司马墨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已经一炷香过去了,江公公目光直直的盯着林间深处,直到骏马从远处奔赴而来,江公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拉住缰绳,骏马“吁”了一声停了下来,司马墨跃下马背,将挂在马背后方的白兔及花鹿等等猎物丢在了江公公面前,冷声,“吩咐御膳房,今晚烤肉。” 迈开步伐,司马墨走向凉棚,坐在宝座上,江公公赶忙跟上,端起案桌上的茶盏,递到司马墨面前。 “陛下,今日天气烦热,喝口冰镇木樨茶消消暑吧。” 司马墨冷眼一瞥,接过江公公手中的茶盏,轻啜一口。 当冰镇的木樨茶水顺着喉咙而下,瞬间便浇灭了他心中的所有烦躁。 29.第29章 桃花记 夜晚,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高空。 永明殿。 龙榻上,司马墨一双黑眸始终未曾阖上。下一刻,只见他起身,抓过木施上的外袍,披在身上,跟着步出了寝宫。 守夜的小太监看到帝王出现了,吓得瞌睡虫早已跑光,赶忙一阵跪拜。 司马墨迈步越过了小太监的身边,不忘冷声吩咐,“别跟着朕。” “是!” 沿着通道,司马墨再次来到了昭阳殿。 推开大门,司马墨踏进了殿内。 迎面一股墨香袭来,司马墨原本烦闷的情绪因了这一股墨香继而消失不见。 直接绕过屏障,司马墨迈步来到了画像前。 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了画像下那层书蔸上。琳琅满目的书,他伸手取出了书蔸上其中的一本。 那是一本用金丝绣线钉装而成的书,是一本话本小说,名字叫作《桃花记》,撰稿人是鸣柳东,鸣柳东乃撰稿人世家明成后裔,颇具盛名。 忽然翻开《桃花记》的首页,司马墨目光落在了首页序言下方那娟秀的字迹上,只见那上面写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司马墨指腹缓缓抚上了那两行字,而目光也慢慢变得幽深起来。 此时,窗棂外的月色开始被云层隐去,少了月色的光芒,于是整个苍穹慢慢变得飘渺而神秘起来,宛如一场虚幻的梦镜般…… “今日朕万寿,你想用这本书就来打发朕?嗯?”司马墨挑眉。 “这是臣妾珍藏已久的话本小说,还是臣妾亲自用金丝绣线订制而成的,如果陛下不喜欢的话,那臣妾就不送了。”颜若溪绝美的脸上不施任何脂粉,而颜色却如朝霞映雪般,说这话时,黑眸当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谁说朕不要了。”话落,只见司马墨将书夺了过去。 “噗嗤。”颜若溪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马墨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刚才是故意的。 “你敢耍朕?” “臣妾不敢。”颜若溪忍住了笑意,福了福身子。 “你有什么不敢的,看来朕不给你一点教训,你都不知天高地厚了。”话落,只见他将话本小说扔在桌上,一把将眼前的女人给抱起。 “啊!” 身子忽然被腾空抱起,颜若溪吓了一跳,赶忙伸手紧紧抓住了司马墨,“陛下原谅,臣妾错了。” “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司马墨唇角勾起一丝邪笑,紧接着迈步走向床榻,将颜若溪的身子放在床榻上,而后挥退帐幔。 直到一番云雨过后。 “怎么想到送朕一本《桃花记》?”司马墨一双黑眸看向了怀中的女子。 “陛下可知道这话本小说的名字为何叫作《桃花记》?” “喔?”司马墨挑眉,“莫不是《桃花记》这个书名还隐藏了一个另类的故事?” “陛下说得没错,《桃花记》这本书确实有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什么故事?”司马墨似是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30.第30章 梅园 “这故事讲的是一对男女之间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有一天,男子与女子在桃花树下偶遇,一见钟情,于是决定私定终身,只是当地的县令看中了女子,想要娶女子为妾,女子抵死不从,在桃花树下上吊自缢,当男子得知消息,赶到桃花树下的时候,才发现女子已经死了,男子伤心过度,将女子埋在了桃花树下,对着桃花树发誓一定会高中状元,为女子的死报仇,后来男子寒窗苦读,上京赶考,真的中了状元,于是归来后,将那县令给置办了,最后男子着状元服再次来到了桃花树下,看到女子的墓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原来在男子高中状元回来的时候,那女子的墓被人给挖了出来,男子恼怒,几番调查以后,才得知原来女子死而复生了,故事的结局是,男子终于找到了女子,和女子在一起了。”说到这里,颜若溪一阵嘘唏,“陛下,您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吗?” 司马墨嗤笑,“若溪,这些只是撰稿人故意撰写出来骗骗你们这些爱书之人的伎俩罢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 “陛下,那万一有一天臣妾死了呢?陛下会不会希望这个世界上会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发生?”颜若溪抬眼看向司马墨。 “你在胡说什么?朕不会让你死的。”司马墨沉声。 “陛下。”颜若溪轻叹一声,“臣妾送陛下《桃花记》,是因为臣妾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因爱死而复生的人,陛下,如果有一天臣妾死了,臣妾希望陛下能够相信,即使臣妾的肉身不在了,臣妾的魂魄也一定会为了陛下而归来的。” “若溪!”司马墨显然怒了,“朕今日万寿,你一定要惹朕生气吗?” “陛下……”颜若溪拥紧了司马墨,唇瓣贴上了司马墨的唇,“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司马墨的心瞬间软了。 “若溪。” “……” 剑眉微挑,司马墨站在画像前,往事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出现,一双黑眸渐渐黯然起来。 乌云慢慢散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了他的身侧。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清高而孤立。 …… …… 梅园。 阳光映衬下,只见四周围一片碧绿,而不远处的湖畔内,大朵金色花争相开放,好不艳丽。 “终于不用再呆在寝殿了,不然早晚把本宫给闷死。” 虞美人手执一把牡丹图团扇,行走在石道上,身后跟着一众宫婢。 “陛下只罚了美人半个月的禁足令,看来陛下还是顾及了那点情分的。”跟在虞美人身边的禾玉开口道:“美人是窦太后的外甥女,和陛下也算得上是表亲,陛下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那是当然,陛下念在本宫是窦太后的外甥女份上,怎么可能重罚本宫?”虞美人眼角眉梢扬起一丝得意。 “陛下对美人如此念情,依奴婢看,后宫没有谁能比得上美人了,这后位非美人莫属。” 31.第31章 嘲讽 “待本宫坐上皇后之位,到时候就封你个女官。”虞美人轻摇团扇。因了禾玉的话,她这些天所积攒下的烦闷情绪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谢美人。”禾玉听后一阵欢喜。 “对了,你前些天回家探病,你父亲的病可好些了?” “谢美人关心,家父病已痊愈,奴婢还得谢美人让奴婢出宫回家探望家父,从今往后,奴婢必定为美人尽心尽力,只要美人有任何吩咐,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你若忠心,本宫必定不会亏待你。”话落,虞美人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只是眼角在察觉到了不远处一行人后,虞美人唇角的笑意立马消失不见。 只见不远处,李姬夫人正被一群宫婢簇拥着前来。 “妾身拜见虞美人。”李姬夫人见到虞美人,盈盈一拜,而身后的一众宫婢也跟着跪拜。 “李姬夫人何须多礼,起来吧。” 李姬夫人起身,笑道:“这礼数可是一定要的,再怎么说,妾身的位阶可比美人低了一阶呢,美人说是不是?” “这倒是,如今放眼后宫,有谁的位阶能比得上本宫的?而且本宫身为美人,还得为底下众妃妾们做个表率呢。”虞美人眉眼俱是得意。 “美人说得对极了,只是,妾身有一点不明白呀?”李姬夫人一脸疑惑。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虞美人挑眉。 “妾身不明白的是,为何陛下会责罚美人禁足令?这按理说,美人是众妃妾的表率,陛下断然是不会轻易做出处罚的才是啊,除非……” “除非什么?”虞美人冷声。 “除非美人做出了令陛下恼怒的事情,例如,当,众,撒,野。” 闻言,虞美人脸色瞬间变了样。 “你!” “哎呀,瞧妾身这嘴,美人您可是表率,怎么可能会做出当众撒野这种事情来呢?” “本宫自然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来。”虞美人咬牙。 “可不是,妾身也不相信美人会做出那等有败身份的事情来呢,都怪宫内的宫婢们胡言乱语,呀!妾身差点忘了,妾身还得去中正殿打理佛堂呢,太妃娘娘自从上个月去了清真寺以后,可是亲自吩咐过妾身要好好打理这佛堂的,妾身不敢多耽误,这会儿就此先告退了。”话落,李姬夫人福了福身,领着一众宫婢离开了。 看着李姬夫人远去的背影,虞美人气得将手中的团扇扔在了地上,“好你个李氏,竟然敢在本宫面前取笑本宫。” “美人莫生气,那李姬夫人不就是占着自己是太妃娘娘的外甥女才敢如此神气吗?只要日后美人坐上了皇后宝位,还怕治不了她李氏吗?” 禾玉此话一出,虞美人心中的怒气倒是消了一半。 “没错,只要本宫日后登上后位,还怕治不了李氏吗?除了李氏,还有那慕容氏,这些个狐妖媚子,本宫要将她们统统打入冷宫去。”话落,只见虞美人黑眸闪过一丝狠意。 32.第32章 乞巧节 玉盘如明镜悬挂高空,为殿前的丹陛洒下了一片银色的光芒。 嘉正殿。 丝竹靡靡,觥筹交错,在座的群臣们个个开怀畅饮,不似平日那般拘谨,只因今日是大金王朝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殿堂正中间,舞姬们长袖曼舞,绸带挥舞间,若仙若灵。 殿堂上首,只见司马墨端坐在龙椅上,对于底下群臣们的欢歌笑语不予理会,只是端起玉樽,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倒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司马墨冷声开口。 江公公手中拿着玉壶,上前为司马墨的玉樽再次添上一杯酒。 酝酿得浓郁的葡萄美酒入喉随即带来一阵清凉舒爽,司马墨似是喝上了瘾,一杯紧接着一杯。 “倒酒!” “陛下,您明日还得早朝。”江公公在一旁开始劝慰,“若是喝得太多,奴才担心……” “朕要你倒酒!” “这……”江公公有些为难。 见江公公迟迟没有动作,司马墨直接夺走了江公公手中的玉壶,故而将玉壶当中的美酒喝个精光。 “朕要出去透透气。”司马墨俊颜染上一抹酒意。 “陛下……”江公公有些担心。 “不要跟着朕。”话落,司马墨离开了龙椅。 直到出了嘉正殿,一股清凉的风迎面而来,司马墨脸上的酒意才似消失了一半。 站在丹陛前,司马墨远远望去。 只见今夜一盏盏柔纱宫灯高高挂起,各宫院落都传来歌舞的声音,处处一片欢腾,似是为这整座庄严肃穆的皇宫涂染上了另一层颜色。 …… …… 黎院。 香案上摆满了各种瓜果和酒水。 慕容瑾抬头看天,只见今夜万里无云,明月光滑而皎洁。 亥时已到,这是祭拜织女最好的时辰。 来到香案前,只见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心中开始默默祈愿。 月色下,慕容瑾虔诚跪拜的样子,不小心落入了庭院外那双漆黑如曜石的黑眸当中去。 “陛下!”慕容瑾身边的云儿忽然惊呼。 闻言,慕容瑾的心脏“咯噔”一跳,故而顺着云儿的目光看向了庭院外,眸中随即闪过微不可擦的光芒。 庭院外,只见司马墨一身暗青色龙纹锦袍,玉带修身。月色洒落在他的身后,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司马墨踏入院内,云儿赶忙一阵跪拜。然而司马墨却似无视她的存在,只是一双黑眸落在了前方正跪着的慕容瑾身上。 只见今日的她身着一袭血红色古纹双蝶千水裙衫,外层披上薄如蝉翼的烟丝细纱,三千青丝简单挽起,只鬓发两边各留几缕发丝。 见她似是为了今夜这场乞巧而做了一番小小的打扮时,司马墨心中升起一丝不悦,“滚出去!” 云儿吓得不轻,赶忙退了出去,慕容瑾也起身想要退出去,然而此时的司马墨却对着慕容瑾冷声,“你,留下!” 慕容瑾一怔,脚步方才停了下来。 月色洒满整个庭院,角落处的花比起上次似是开得更加茂盛了,榕树上挂满了彩带,一盏盏纱灯在庭院各处高高挂起。 33.第33章 侍寝 见她竟然还有心情布置整个院落,于是司马墨黑眸微眯,“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拖陛下福气,日子还算可以。” “朕不知道,原来一个破院落竟也有人能将它布置得不亦乐乎。”司马墨话中带有嘲讽。 慕容瑾蹙眉,抬眼看向司马墨。才发现,原来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而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于是她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酒意。 “怎么?平日里的伶牙俐齿都到哪去了?”司马墨黑眸染上一丝薄怒,得不到慕容瑾的回应,于是司马墨忽然抓住了慕容瑾的皓腕,“朕在问你话!” 手上传来痛感,慕容瑾回过神来,挣扎,“陛下,您喝醉了。” “朕没醉!”司马墨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慕容瑾倒吸了一口凉气,“请陛下自重……唔……” 话音才刚消失不见,司马墨忽然擒住了她的唇,慕容瑾惊慌之余,不断挣扎,然而吻来得霸道且强势,让慕容瑾几乎没法呼吸。 肆虐的啃咬着她柔软的唇,司马墨带有浓郁酒味的舌尖霸道的钻进了她的唇齿内,并蛮横的吸允着她的甘甜。 终究抵不过司马墨的力量,她由起初的挣扎,到最后慢慢放弃。 司马墨急切的吻逐渐转化为柔情,于是缠绵的火热开始蔓延至她全身,让她的理智渐渐沦陷。 良久,司马墨才终于放开了她,“慕容瑾听命,今晚到永明殿侍寝。” 闻言,原本还在大口喘气的慕容瑾瞬间回过神来,“陛下,您不可以……” “慕容瑾,不要再拿你的那套说辞来说服朕!” “陛下!”慕容瑾黑眸闪过一丝惊色,“难道陛下想让众朝臣都认为陛下您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君王吗?” “朕乃天子,朕想宠幸哪个女人,谁敢有意见?” “好,陛下可以不顾及朝臣,可是对于已逝的孝娴皇后呢?难道陛下也能无视不成?” 或许是“孝娴皇后”四个字触及到了司马墨的软肋,只见司马墨一震,而后咬牙,“慕容瑾!朕已给足了你机会,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你就一辈子留在这个鬼地方当尼姑吧!”语毕,他拂袖而去。 看着司马墨离去的背影,慕容瑾整个人瘫软在地。 …… …… 七月的清晨,空气清新而潮湿。 百花园。 晨光中,只见翠绿的叶子和柔嫩的花瓣上到处都是一颗颗饱满浑圆的晨脂。 捧着器皿,慕容瑾将嫩叶上的晨脂给抖到器皿内。 看着已经收集了满器皿的晨脂,慕容瑾如获至宝般。 不远处,宛如意也捧着一个器皿,并且小心翼翼的将花瓣上的晨脂给抖入器皿当中。 抬眼看去,她看到不远处慕容瑾和云儿还有喜儿几人也在忙碌的收集着晨脂,于是她想跑过去找她们,结果眼前却忽然出现一阵晕眩,她赶忙扶住一旁的石椅坐了下来。 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窒闷,她觉得有些奇怪。这几天总有眩晕感,而且有时半夜还会感到胸口窒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稍微休息了一下,好不容易那种窒闷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她才起身,故而捧着器皿继续收集晨脂。 34.第34章 旧疾复发 因为晨脂必须趁太阳还没出来前收集完,不然很快就会散去,于是大家都加快了动作。 直到天边的云层被一道朝阳的光芒给刺破以后,几人才终于打道回府。 回到黎院,几人将收集到的晨脂一并交给了慕容瑾。 “瑾姐姐,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宛如意好奇极了。 “接下来,咱们要把这些晨脂用罐子装起来埋在梨花树下,只要埋上十天,晨脂就可以吸收梨花树的凝香,然后咱们就可以将晨脂给取出来泡茶,或者做香膏了。” “原来晨脂还能做香膏呀!”宛如意惊讶极了。 话音才落,只见她忽然捂着肚子,“哎呀,不行了,忙碌这么久,我得赶紧去一趟茅房了。”语毕,她急忙跑了出去。 屋内众人看着宛如意匆匆离去的背影,一下子笑得好不开怀。 出了屋子,宛如意立马扶着大榕树。 额上冷汗直冒,她忽然觉得好晕,胸口一阵窒闷,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一样。 取出巾帕,她想要拭去一头冷汗,却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于是她赶忙用巾帕捂着嘴。 直到咳嗽完,她拿开巾帕一看,却见巾帕上面竟然有血,她吓了一跳。 她记得她小时候也曾出现过咯血的现象。 难道是,旧疾复发? …… …… 朝堂上,只见司马墨一身明黄冕服端坐在龙椅上。 “众臣还有何事要启奏?”司马墨扫了一眼底下的朝臣。 “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李中书令有何事要启奏?” “陛下,臣要启奏的是关于这大金皇嗣的问题。”只见李中书令拱手道:“陛下执政已有五载,但如今却尚无子嗣,臣斗胆,还请陛下为了大金着想,多多踏足后宫。”话落,他跪了下来。 因为涉及到了皇嗣的问题,于是众朝臣面面相觑。自从孝娴皇后死去,身为帝王的司马墨就很少踏足后宫,对此,众朝臣觉得不妥,但摄于帝王威严,因此谁也不敢明说。 李中书令劝谏完,然而帝王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于是整个殿堂内一时间陷入了无边的沉寂当中去。 李中书令额上沁出了汗水,只是想起自己的女儿,只好咬牙豁出去了。 “这件事,朕自有定夺。”良久,司马墨才开口,“众臣若无事再奏,那就退朝。”话落,他起身,在众朝臣的跪拜下,步出了金銮殿。 回到御书房,司马墨换下了一身朝服,落座在宝座上,开始批阅起了奏折。 江公公在一旁静候,时不时为司马墨御案上的茶盏续上一些茶水。 司马墨一直批阅奏折,直到晌午,江公公提醒该用膳了,司马墨才命人将午膳端到御书房内。 草草的用了一点,很快,他又落入宝座中,开始批阅起了奏折。 江公公见金丝楠木桌上的佳肴并没怎么动过,于是皱眉,命人将桌上的佳肴给撤下。 拿过茶壶,江公公为司马墨的茶盏添上一些茶水,轻声道:“陛下,您从下朝到现在一直批阅奏折,可要先歇一歇?” 35.第35章 祥和宫 司马墨目光始终落在手中那份奏折上,并没有理会一旁的江公公。 江公公见状,只能轻叹一声。自从孝娴皇后死了,陛下就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每天除了处理朝政,几乎很少踏足后宫。 想到这里,江公公不免有些心疼。 倘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陛下也就不会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了。 …… …… 天色渐渐昏黄,很快,整座皇宫开始陷入了神秘当中,各处宫灯渐渐点起,夜,已然到来了。 御书房内,只见御案两侧的烛台筚拨作响。 整整一天,司马墨一直都在御书房里面批阅奏折。 “陛下,夜已深了,您该休息了。”江公公轻声提醒。 终于,司马墨挑眉,“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子时了。”说话间,江公公端起茶盏递到了司马墨的面前,“陛下可要回寝殿休息?”江公公试探性的问。 司马墨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回吧。” 江公公一喜,赶忙将御书房原本紧闭的两扇大门打开,轻声一喊,“陛下摆驾回永明殿。” 闻言,门外守候的小太监们立马排列成两侧,眼观鼻,鼻观心,等待着帝王步出御书房。 “陛下,请。”江公公抬手。 司马墨踏出御书房,只见殿前月色洒落一片,夏夜的空气里飘来一阵花香,是来自于不远处的那颗槐树。 剑眉微挑,司马墨站在玉阶上,眼前似是闪过了某个女子那倔强的身影。 “陛下,陛下。”江公公轻声提醒。 回过神来,司马墨因为刚才的失神而薄唇紧抿,与此同时,李中书令在朝会上所说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 “摆驾祥和宫。”司马墨冷声开口。 江公公错愕,末了,才反应了过来,“是。” …… …… 祥和宫。 烛光映照下,只见李姬夫人坐在梳妆台前,海兽葡萄纹铜镜内映出了李姬夫人那姣好的面容,而一旁的贴身宫婢桂春正在替李姬夫人除去头上那些沉重的头饰。 卸下珠钗宝玉,再拔去玉簪,只见李姬夫人原本挽起的一头墨发立马如瀑布般倾泻至腰。 “夫人,您这头发简直如同上好的墨一样,依奴婢看,放眼后宫怕是没人能比得上夫人您了。” “本宫这一头长发可是花费了多少功夫,自然是无人能比了。”李姬夫人眼角眉梢有些小小的得意,看向铜镜内那一头如墨的长发时,却又忽然轻叹了一声。 “夫人,您怎么了?” “本宫就算保养得怡又有何用,陛下还不是从没拿正眼看过本宫。“李姬夫人撇了撇嘴角,“本宫不像那虞美人,为了引起陛下的注意,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简直有辱自己的身份。” “夫人,请听奴婢一言,这虞美人纵然是会耍些下三烂的招数,可至少这些烂招数的效果看起来是真真明显的,奴婢听闻,上次虞美人假借腹痛之名,成功让陛下踏入云招宫了。” “腹痛?她花样可真多。”李姬夫人轻哼,“真会装模作样。” 36.第36章 更衣 一提起虞美人,李姬夫人脸上便扬起不屑。 桂春识趣的继续道:“夫人,虞美人那些烂招数虽然看着作呕,可事实上,虞美人却为自己赢得了接近陛下的机会,夫人您想想,自打孝娴皇后逝去,陛下几乎对后宫不再做理会,夫人您进宫已有三载,若是不想法尽快将陛下的心牢牢抓住,只怕到时候吃亏的是夫人您。” 李姬夫人觉得桂春的话不无道理,于是挑眉,“那你说说,本宫该怎么做才能抓住陛下的心?” “夫人可还记得早上中书令大人所说的那些话?” 李姬夫人想起了早上自己的父亲在朝会结束之后,特意来到祥和宫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父亲让她把握时机,以往若是在朝会上提及有关皇嗣的问题,司马墨通常都会沉默不表态,然而今日,出乎意料的,司马墨竟然对皇嗣这个问题做出了回应。 李姬夫人似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陛下很有可能已经开始重视起了皇嗣这个问题?” “夫人聪明,奴婢正是这意思,既然陛下已经开始重视了,夫人就该好好把握时机,设法多多接近陛下才是。” “设法接近陛下?”话都到这份上了,李姬夫人也算是彻底明白了,“看来本宫是该好好琢磨琢磨了。” “夫人,其实奴婢还有一句话想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出来。” 桂春看了看四周围,跟着附在了李姬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因了桂春的低语,只见李姬夫人眸色由疑惑渐渐转为讶然。 “你说的这办法可行得通?” “夫人放心吧,奴婢有门路,绝对能拿到这种药。” “好,只要你能想办法让本宫成功怀上龙胎,本宫保证,绝对少不了你的封赏。” “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夫人效劳。” 李姬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陛下驾到。” 宫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 李姬夫人眸中闪过激动,“什么?陛下来了,快,快替本宫梳妆。” “是,夫人。” 桂春赶忙为李姬夫人简单的梳妆了一下,恰好在司马墨踏入祥和宫之前,李姬夫人的妆容就完成了。 “臣妾叩见陛下万安。”李姬夫人一阵叩拜,身后的桂春也赶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 “谢陛下。”李姬夫人语气中透着难掩的欣喜,起身后,赶忙将桂春给挥退。 “不知陛下到此,臣妾没有提前准备,还请陛下原谅。” 司马墨迈步走向玉座,李姬夫人赶忙跟了过去,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司马墨的面前,“陛下,喝口茶水。” 司马墨挑眉,黑眸瞥了一眼李姬夫人。烛光中,只见李姬夫人脸上俱是喜色,没来由的,司马墨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后宫多少妃子日夜都在期盼他的恩宠,只有黎院那个该死的女人,胆敢拒绝他。 接过李姬夫人手上的茶杯,司马墨仰头一饮而尽,冷声,“朕要休息了!” 闻言,李姬夫人更加喜上眉梢,赶忙接过司马墨手中的茶杯,“臣妾马上为陛下更衣。” 37.第37章 虚软无力 夏月如弦,蝉声唧唧。 烛光投影下,李姬夫人眸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将司马墨衣袍上的扣子给解了开,李姬夫人成功为司马墨除去衣袍并将衣袍挂在了屏风上。 抬手伸向司马墨的单衣,李姬夫人准备解开司马墨单衣上的扣子,一颗心亦没来由的咚咚直跳。 一切太过顺利,让她觉得有点像做梦,想不到老天爷竟然如此眷顾她。 顺利解开司马墨单衣上的第一粒扣子,只见里面露出了一点点古铜色的肌肤,李姬夫人脸上染了一抹羞涩,准备再解下第二颗扣子时,素手却忽然被司马墨给按住了。 “朕忽然想起还有一批奏折没有批阅。”司马墨剑眉微皱,“朕改日再来。”语毕,他拿过屏风上的衣袍披在身上,迈步离开了。 李姬夫人在听到司马墨的话以后,脸上的羞涩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错愕。 …… …… 月色透过窗棂投在了床前,只见床榻上原本睡得香甜的宛如意忽然一双黑眸睁了开,紧接着双手捂住胸口,并且开始大口喘气。 像是没法呼吸一样,她觉得有种憋得慌的感觉,胸口窒闷,口干舌燥,好难受,她觉得好难受。 眼角瞥到了不远处桌上的茶壶,于是她抓住床柱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因浑身无力于是尝试了几番才终于成功。 好不容易起身,她艰难的下地,扶着墙面,梳妆台,一步一步走向桌子。 来到桌子前,她颤抖着伸手要去抓住茶壶,结果因为抓不稳,于是“嘭”的一声,只见茶壶整个被翻倒在地上成了碎片,里面的茶水则洒满了一地。 趴在桌上,她整个人早已是虚软无力。 “主子!” 门外,喜儿的声音响起。 听不到回应,喜儿有些担心,于是一把将大门给撞了开。 “主子,您怎么了?”当看见眼前的一切时,喜儿吓坏了。 掀掀眼皮见来人是喜儿,宛如意蠕动着嘴唇想要说话,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却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来,紧接着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主子!” …… …… “慕容秀女,快开门,快开门啊!” 原本睡得正熟的慕容瑾被门外的声音给吵醒了,于是挑被起床,拿过一旁的衣衫套上,打开大门。 “怎么了?喜儿。” “慕容秀女,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喜儿给您磕头了!” 慕容瑾有些错愕,“你家主子怎么了?” “我家主子病得很厉害,求慕容秀女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什么?慕容瑾的心“咯噔”一跳,赶忙跑出了房门,喜儿见状,立马跟了上。 从另一侧房间出来的云儿,恰好看到慕容瑾和喜儿急匆匆的不知去哪,于是赶忙跟了上去。 幸好,慕容瑾的院落与宛如意的院落只隔了五十米距离。 来到宛如意的房间,慕容瑾看见地上杂乱的一切,吓了一跳,跑到床前,“如意,你怎么了?” 床上的宛如意缓缓睁开双眸,笑得好不虚弱,“瑾姐姐,你……你来了,我……我没事,就是……就是一点点小病。”话落,她再次晕了过去。 38.第38章 妻妾 “如意!”慕容瑾惊呼。 “怎么办?慕容秀女。”喜儿跪在床前哭泣。 “喜儿,你在这里看着,我马上去找人。” 话音才落,慕容瑾转身跑了出去,却差点和门外刚要进来的云儿撞在了一起。 “主子,您要去哪儿?” 云儿一声高喊,然而慕容瑾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搔了搔头,云儿迈步踏入房间,却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到,“喜儿,这是怎么了?” “云儿,怎么办?我家主子该怎么办?” “不要哭,喜儿。” …… …… 江公公掌灯,司马墨负手在后。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殿前,司马墨最终还是回到了永明殿,并没有在祥和宫夜宿。 踏入寝殿内,江公公随即将宫灯交给了随行的宫婢,紧接着服侍司马墨除去衣袍。 烛光明灭中,司马墨的神情是看不出来的淡漠。 “陛下,请早些歇息。”话落,江公公退出了寝殿。 直到江公公退了出去,司马墨才落入龙榻准备就寝,然而门外却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司马墨眉峰微皱,起身抓过衣袍披在身上,恰好此时,大门“嘭”的一声被人给推了开,紧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闯了进来。 “陛下,请您救救宛秀女!”只见慕容瑾跪在司马墨的面前。 “陛下,慕容秀女她……”江公公面露难色。 “你先退下。” “是。” 江公公退了出去,司马墨目光才落在了慕容瑾身上,“你深夜闯入朕的寝殿是为何事?” “陛下,宛秀女病得很厉害,妾身请求陛下救救宛秀女!” 司马墨剑眉微挑,沉声,“既然病了,那就该去找太医,朕要歇息了,若无其它事就退下吧!” 慕容瑾急了,身为秀女,在宫中并无实权与地位,是根本没有办法请得动太医的,“陛下身为天子,难道连自己的妻妾病了都能置之不理吗?” “妻妾?”司马墨冷笑,“慕容瑾,你可知道何为妻妾二字?” 闻言,慕容瑾一怔。 妻妾在大金律例当中,只有真正履行过夫妻义务的,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夫妻,而宛如意从进宫到现在,并没有受过司马墨的临幸,所以在妻妾条例之内,宛如意并不能算得上是司马墨的妻妾,当然,也包括她,慕容瑾。 “陛下,宛秀女虽不能算妻妾,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求陛下看在妾身当初救过陛下的份上,救救宛如意。”她指的是那一次司马墨差点过敏的事。 “当初该给你的赏赐朕已经给了。”司马墨挑眉,“退下吧,朕乏了。”语毕,他转身,然而衣袍下摆却忽然被一双素手给紧紧抓住。 只见慕容瑾抓住司马墨的衣袍下摆,急切的道:“只要陛下愿意救宛秀女,陛下让妾身做什么都可以,扫洒,当差,侍寝,妾身什么都可以!” 宛如意与她是同一批进宫的秀女,从进宫相识的那一天开始,宛如意就一直缠着她,而她也不知不觉在心目中将宛如意当成了自己的好姐妹,如今看着好姐妹病倒了,她怎能坐视不理? 39.第39章 肺痨 闻言,司马墨缓缓转身。 烛光中,他看到了慕容瑾脸上有着平日里从未有过的惊慌与失措,莫名的,他眸中划过一丝不忍,紧接着伸手抚上了慕容瑾的脸。 温厚的掌心摩挲着她冰凉的小脸,他黑眸深沉,而她,则是一双黑眸焦急的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寝殿内一时沉寂,只余烛光筚拨作响。 他的动作温柔而怜惜,紧接着掌心沿着她纤细的脖颈缓缓而下。 她咬唇,紧接着闭上双眸。在他掌心的触碰下,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可是她知道,他同意了。 宽厚的掌心感受着她身子的曲线,烛光中,他眸中的神色由原来的怜惜忽然转为淡漠,沉声,“朕当初要你侍寝,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朕,慕容瑾,机会朕已给足你了,是你自己不懂珍惜!”语毕,他忽然收回手掌,故而冷傲的转身准备迈开步伐。 慕容瑾惊慌的睁开双眸,“陛下!”再次紧紧的抓住司马墨衣袍的下摆,“求陛下再给妾身一次机会!”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 “陛下?”慕容瑾再次央求。 “江富!”司马墨冷声。 门外,江公公立马推开大门进来。 “陛下有何事要吩咐?” “宣御医!” …… …… 夏夜的空气里,一股幽香随着清风缓缓拂过。 房间内,御医正在为床榻上的宛如意把脉。对于深夜被帝王传唤来到这院落为一位秀女看病,御医自然是不敢多言。 把完脉,只见御医拱手,“陛下,宛秀女脉象虚弱,且还有胸闷气短咯血现象,怕是肺痨之病。” 司马墨站在桌子前,烛光明灭,使得司马墨那一身滚金边云龙纹锦绣袍服更加金光耀眼。 慕容瑾一听,担忧的问,“请问御医,这病可有得治?” 闻言,御医叹息了一声,“肺痨起初病变在肺,而后则累及脾肾,若是及早发现,尚有补救之法,现在宛秀女病情已累及脾肾,要想痊愈,怕是难了,而且经臣诊断,怕是宛秀女自小就得过此病,此次应属旧疾复发,若想痊愈,更是难上加难了。” “御医,不论用什么办法,请您一定要救救她。” “这……”御医显然有些为难,毕竟,这肺痨是最为棘手的病。 “不管用什么方法,朕要你让她的病好起来!”司马墨冷声下令。 御医立马跪了下来,“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咳咳。”床榻上的宛如意忽然醒了过来,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如意!”慕容瑾赶紧上前,“如意,你怎么样了?” “瑾姐姐。”宛如意笑了,只是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主子。”喜儿在一旁哭了。 “喜儿,不要哭,我……我没事的,咳咳。” 云儿也忍不住悄悄落泪了。 “瑾姐姐……”宛如意忽然伸手。 慕容瑾见状,赶忙握住了宛如意的手,“如意,放心吧,御医已经给你看过了,御医说你只是小病,会好起来的。” 40.第40章 厚葬 “谢谢你,瑾姐姐。” “傻瓜。” “谢谢瑾姐姐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咳咳。”宛如意说到一半忽然咳嗽起来。 “如意,不要说话了。”慕容瑾柔声劝慰。 “不,瑾姐姐,我……我一定要说的,不然……不然我怕……怕来不及了。” “不会的,如意!”慕容瑾握紧了宛如意的手。 “瑾姐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总是……总是替我解围……谢谢你总是……总是照顾我,从进宫开始……我……我就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我……”说到一半,宛如意忽然喷出了一口血来。 “如意!”慕容瑾惊呼。 “主子!” “宛秀女!” “御医,快!”慕容瑾赶忙退开了身子。 御医上前来,抓过宛如意的手把脉,紧接着摇了摇头,道:“宛秀女已逝。” “主子!”喜儿扑在了宛如意身上,哭得稀里哗啦,一旁的云儿眼泪也是唰唰的直往下掉。 慕容瑾愣怔在了原地,看着床榻上已然双眸紧闭的宛如意时,脑海里响起的却是平日里那一声声清脆响亮的“瑾姐姐”。 一直以来,宛如意就像只雀鸟一样每天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可如今,这只小雀鸟已经死了,她的心忽然觉得好痛。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忽然转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司马墨的面前,紧接着跪了下来,“妾身有一事请求陛下。” 烛光中,司马墨看见了这个女人脸上的悲痛,于是剑眉微皱,“你想求朕何事?” “求陛下厚葬宛秀女。” 闻言,司马墨对着一旁的江公公沉声,“江富,传朕口谕,追封宛秀女为姬夫人,即日起厚葬。” “是。” …… …… 天色阴沉,一道雷鸣过后,雨轰然而下。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北侧门而出,灵柩上盖着金色柩布,今日,是宛如意出殡的日子。 云招宫。 “什么?死了?”虞美人眉眼一挑。 “据说是前天夜里病逝的,当时慕容秀女还求陛下找御医去给她看病呢……。”禾玉站在虞美人的身边,开始将上午从别处打听而来的消息一一道给虞美人听。 “想不到这慕容瑾真有两把刷子,一个小小秀女的死竟还能惊动到陛下。”虞美人轻哼。 “美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想讲什么你就讲!”虞美人没好气的说。 “是。”禾玉压低了声音,“美人,那慕容秀女既然能叫得动陛下为宛秀女看病,这其中的缘由,可想而知。” 虞美人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美人想想,自从孝娴皇后逝去,陛下鲜少踏足后宫,可是奴婢却听闻,陛下先前总是隔三差五的就去那慕容秀女的黎院,若奴婢猜得没错,陛下的心怕是早已系在了那慕容秀女的身上了,否则前夜宛秀女一病,慕容秀女又怎么能够轻易的就请得动陛下为宛秀女叫御医来看病呢?”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早就看上了那慕容瑾?”虞美人眸色微眯。 “奴婢正是这意思。” 41.第41章 林太医 嘭。 只见桌上的茶盏被虞美人扫落在地。 “狐狸媚子,本宫现在就要去找她。” 虞美人起身,禾玉赶忙制止,“美人,切不可冲动,且听奴婢一言。”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那狐狸媚子都要爬到本宫头上了,若是真让她上了陛下的龙榻,本宫到时候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美人消消气,请相信奴婢,奴婢有办法能让美人成功拉住陛下的心。” “什么?你有办法?” “奴婢听说,有一种药……”说到这里,禾玉凑在了虞美人的耳边。 虞美人眸色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切,而且奴婢还私底下打听到了,那林太医就会制这种药,只是,林太医为官清廉,怕是想让他制药,有些难。” “这有何难,只要能让本宫成功怀上龙胎,就算是十个林太医,本宫也照样能收服。”虞美人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去,把那林太医给本宫叫来,就说本宫晨起有点不舒服。” “是。”话落,禾玉退了出去。 半盏茶后,只见禾玉领着林太医踏入了云招宫内。 “臣拜见美人。”上了年纪的林太医对着虞美人一阵叩拜。 “起来吧。” “谢美人。”林太医起身。 “本宫今日晨起忽觉头疼不适,不知是怎么回事?”虞美人抬手扶住额角。 “臣马上给美人把脉。”林太医将药箱放下,打开,拿出脉诊,示意虞美人将皓腕放在脉诊上。 很快,为虞美人把完脉后,只见林太医皱眉道:“美人脉象平稳,不似疾病之象,若是感觉头疼不适,怕是夜里安眠不足所致。” “林太医医术真高明,竟知道本宫夜里安眠不足。”虞美人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不知林太医可猜不猜得出,本宫所为何事而不得安眠?” “这……”林太医一怔。 “林太医入宫已有十载了吧?” “再满一月正好就十载了。” 虞美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林太医入宫已有十载,想必对于这后宫的种种争斗也是了然于心了,本宫也不卖关子了,本宫只问你一句,本宫这身子,适不适宜怀胎?” 闻言,林太医脸上一红,“美人脉象均匀,年方不足二十,当然适宜怀胎。” “本宫适宜怀胎,但问题是,陛下却从不招本宫侍寝,你说本宫该如何是好?”虞美人挑眉。 “美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林太医吓得跪了下来。 虞美人笑了,起身扶起林太医,“太医何必如此,本宫没有恶意,只是放眼这后宫,陛下如今已执政五载,却尚无皇嗣,本宫为了大金着想,不得不想个办法为陛下怀上龙胎才是啊!” 林太医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美人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你能替本宫研制出那种药,届时本宫怀上龙胎,便少不了你的封赏。” “万万使不得啊!宫内禁止研制媚药,臣实在不能啊!”只见林太医一脸惊慌。 42.第42章 参茶 “林太医,如果你希望你一众家眷能够平安无事的话,最好是按照本宫的话去做,否则……”说到这里,虞美人忽然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对了,据说林太医是老来得子,不知道林太医的儿子多大了,看来本宫得见一见才是啊!” “美人饶命!求美人放过小儿啊!” “林太医。”此时,禾玉开口了,“美人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而已,你怎能误解美人的好意?” “这……”林太医知道眼前的情况已不容自己拒绝,于是只好点头答应,“臣就按美人的意思去办,臣不求升官发财,只求家人能平安,就足矣!” “好,看在林太医一片诚心的份上,本宫就保你家眷平安。” “谢美人。”林太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 …… 蛙声阵阵,月色悄悄从云层后面探出头来,夏夜的空气因了白天的一场大雨而变得清新起来。 御书房内。 司马墨目光专注的落在了手中的那份奏折上,而江公公在一旁候着。 烛光中,只见司马墨剑眉星目,鬓若刀裁。 “陛下,虞美人求见。”门外的小太监忽然跪在了司马墨面前通报。 “不见。” 司马墨话音才落,虞美人的声音却响起了。 “臣妾给陛下跪安。” 司马墨冷声,“朕在批阅奏折,你来干嘛?” “陛下,臣妾自知上次鲁莽,为了赔罪,臣妾今夜特意为陛下泡了一杯参茶,请陛下看在臣妾知错的份上,原谅臣妾。”只见虞美人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手上还端着托盘。 看着跪在底下的虞美人,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不耐,“起来吧。” 司马墨话音才落,江公公便用眼神示意小太监,于是小太监赶忙退了出去。 “谢陛下。”虞美人脸上一喜,起身后,端着托盘来到了司马墨的御案前。 将托盘上的茶盏放在了司马墨的面前,虞美人轻声道:“陛下,这是臣妾为陛下您亲自泡的参茶。” “放下吧,朕会喝的,你若无其它事,就先退下。”司马墨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奏折上。 虞美人咬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眸色一转,笑道:“陛下龙体要紧,喝完参茶,还请陛下早些回永明殿歇息。” 司马墨没有回应,虞美人只能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殿外,远离了守门的小太监后,只见虞美人立马吩咐守候在槐树下的禾玉道:“你去将永明殿外的宫婢们给支走。” “是。” 看着禾玉离去的背影,虞美人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御书房内,司马墨将已经批阅完的奏折阖上,紧接着伸手准备再拿一份时,门外小太监却忽然来报,“禀陛下,慕容秀女求见。” 司马墨眸色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而后冷声道:“宣。” “是。” 小太监退了出去,很快,慕容瑾进来了,一阵跪拜。 “起来吧。”话落,司马墨目光打量了一下她。 只见今夜的她墨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髻,髻上并无簪任何簪子,而身上穿的也是很简单的素色衣衫。 43.第43章 下药 “你今夜来找朕是为何事?” “妾身有一事想求陛下。”慕容瑾又跪了下来。 司马墨剑眉微挑,“说吧!” “妾身想请求陛下将喜儿调给妾身,妾身自知于理不合,但喜儿一直是宛姬夫人的贴身宫婢,妾身不忍见喜儿被分配到其它地方,妾身……”说到这里,她忽然咬唇,因为她知道,她要求的已经太多了。 自从宛如意死了,喜儿就被尚宫局的人给重新分配到了浣衣局去洗衣服,据闻浣衣局在宫内是极其恐怖的地方,她实在不忍心让喜儿去那种地方,几番犹豫,才决定前来找司马墨。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闪,桌上烛光投在了慕容瑾的身上。因为宛如意的死,她变得有些憔悴。 “江富。” “奴才在。”一旁的江公公毕恭毕敬。 “吩咐下去,将喜儿调往黎院。” “奴才领命。” 慕容瑾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紧接着叩拜,“谢陛下。” 看着她跪在底下的样子,司马墨忽然想起了那天她为了宛如意而卑微的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幕,“若无事就退下吧。” “是。”慕容瑾恭顺的语气。 话音才落,她起身,然而眼前却忽然一阵莫名的天旋地转,紧接着脚下一阵虚浮,整个身子好像失去了平衡点,摇摇欲坠。 也就在她即将倒下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却忽然将她的腰给禁锢住,紧接着她就跌入了一个温厚的怀抱当中去。 “慕容瑾!”只见司马墨抱着慕容瑾,眉峰微皱,“江富,快宣御医。” “奴才马上去!”话落,江公公急忙出了御书房。 司马墨见慕容瑾唇色泛白,于是赶忙将慕容瑾抱坐在了一旁的镂空雕花椅子上,拿过御案上的参茶,“喝点水。” 慕容瑾觉得头重脚轻,口干舌燥,于是就着司马墨手中的茶盏喝了几口参茶。 喝完后,她觉得好多了,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浑身发热,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她一样,让她觉得好难受。 双手不断扯着领口,衣衫的包围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热,不由自主的,她想要扯掉那些碍事的衣衫,然而仅剩的理智却一再的提醒她不可以。 甩了甩头,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司马墨时,内心竟会有种关于欲望的渴求? 司马墨见慕容瑾脸色有点不对劲,不仅泛红且还双眸迷离,不似平日里的澄澈明净,于是脑海瞬间想到了那杯参茶。该死!那个女人,竟然敢对他下药! “司马墨!”慕容瑾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好难受……”体内的火热熊熊的燃烧着她,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接近司马墨。 见慕容瑾这么难受,司马墨二话不说,立马抱起慕容瑾就往御案屏风后面的床榻而去。 将慕容瑾的身子放在了床榻上,司马墨挥落了两边的纱幔。 烛光透过红色帐幔投在了慕容瑾的身上,为慕容瑾增添了一丝妖娆。 司马墨黑眸闪过欲念,迫不及待的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袍,紧接着整个身子便覆了上去。 44.第44章 吻痕 窗外,月色皎洁,而帐幔内,一片春光旖旎。 御书房门外,江公公领着御医来到了门前,结果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江公公一愣,御医显然也是明白了过来,于是一阵脸红。 很快,江公公识趣的挥退了门外一众人。 …… …… 朝会上,司马墨一身龙纹袍服端坐在龙椅上,十二旒白玉串珠垂下,将司马墨的面容给隐去。 “陛下圣明英武,自开设水路以来短短期间便促进了我们大金与边番的商贸往来,臣在此先祝贺陛下。”话落,只见潘丞相跪了下来。 “开设水路潘丞相功不可没,众朝臣也同样,朕已决定,即日起,朝会暂歇三日。”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朝臣皆是一阵跪拜。 “众臣还有何事要启奏?” 底下一阵静默。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话落,司马墨起身,在众朝臣的跪拜下,步出了金銮殿。 直到帝王离开了,众朝臣皆是一阵议论纷纷。 以往就是遇上节庆都不曾暂歇朝会三天的,今日不过是开设水路成功而已,虽也算得上是喜事一桩,但也不至于暂歇朝会三天吧?这帝王究竟是怎么了?怪哉,怪哉! 御书房内,慕容瑾双眸刚一睁开就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酸疼。移动一下身子,只见慕容瑾倒吸了一口凉气。 抚着床柱,好不容易坐起了身,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才惊觉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于是脑海也才想起了昨夜。 她记得她差点晕倒,是司马墨扶住了她,紧接着她喝了一杯参茶,跟着就浑身不对劲了,后来司马墨抱起她,再后来,就是那一系列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染上两抹红晕。 忽然,屏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婢出现在了慕容瑾面前,只见那宫婢福了福身子,“拜见慕容秀女,奴婢叫翠竹,是陛下派来伺候慕容秀女的。” 闻言,慕容瑾一怔。 很快,在翠竹的服侍下,慕容瑾终于穿戴妥帖,只是整个过程当中,慕容瑾对于自己身上那些斑斑驳驳的吻痕略显尴尬。 好不容易穿戴妥帖,慕容瑾准备回去了。一整夜都不见身影,不知道云儿要急成什么样了。 “慕容秀女,请恕奴婢无礼,您暂时还不能走。”只见翠竹恭谨的道:“陛下有令,让慕容秀女等陛下回来方能离开,还请慕容秀女先用早膳吧。” 闻言,慕容瑾有些无奈,然而折腾了一整夜,也确实感觉饿了,于是只能坐下来,先用早膳。 金丝楠木桌上,只见丰盛的早膳摆满了一整桌。 慕容瑾看到这么丰盛的早膳,一下子竟没了胃口。 她早膳向来喜清淡,于是当看见桌上那一碗金丝小枣粥时,毫不犹豫,她拿过了那碗粥,故而吃了起来。 才吃到一半,身旁的翠竹却忽然一阵跪拜,“陛下万福。” 慕容瑾一怔,抬眼看去,只见司马墨不知何时竟已踏入了御书房内。 45.第45章 曾经 赶忙起身,她想跪下行礼,结果一只温厚的手掌却在她跪下之前扶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多礼了。”司马墨一双黑眸透过十二旒白玉串珠故而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乌云般的秀发梳了一个灵蛇髻,髻上浑圆饱满的珍珠点缀其中,再加以蝴蝶步摇斜插发间,垂落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遥遥摆动,晶莹辉耀,视线再往下,一袭鹅黄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给包裹住,外披白色纱衣,使得向来淡雅清新的她俨然艳丽了几分。 在他掌心的触碰下,她脑海不免想起了昨夜,小脸微红,于是挣脱开了他的手掌,“谢陛下。” 见她将手抽回,司马墨剑眉微皱。 而此时,翠竹及一旁的江公公都立马识趣的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将大门给关上。 司马墨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一幅恭顺的样子,没来由的,司马墨脑海忽然想起了昨天夜里疯狂的她。 他仍记得,红色帐幔下,她的长发一如泼墨般披散在背后,一双迷离渴求的眼眸凝视着他时,那一刻,他的心竟莫名的沦陷其中。 曾经有一个女人也用这样的眼神凝望过他,所以那一刻的他似是找到了久违重逢的悸动,因此一下子分不清是梦境抑或是现实…… “陛下,陛下。”一声声轻唤,然而司马墨却依旧装睡不醒。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 司马墨黑眸半睁,看着颜若溪清丽绝美的面容。晨起的她,比起昨夜还要美得更加勾人心魂,一时玩心大起,他回道:“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颜若溪笑了,“东方明矣,朝既昌矣。” “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话落,他唇角勾起一丝邪笑,故而霸道的扯过她的身子,结果却引来她一阵痛呼。 “怎么了?”司马墨皱眉。 颜若溪捂着肚子,忽然脸色苍白,司马墨惊了,赶忙找人宣御医。 御医来了,急忙为颜若溪把脉。 “皇后怎么样了?”司马墨忍不住担忧的问。 “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有喜?”话落,他激动的抓住了颜若溪的手,“若溪,你听见没有?你有喜了!” 颜若溪喜极而泣,故而投入了司马墨的怀抱当中。 那一天,司马墨没有上朝,而是大摆筵席,款待众臣,耗资巨大,是司马墨从政有史以来最为奢靡的一幕。 “陛下,陛下?” 因了慕容瑾的轻唤,司马墨才终于回过神来,于是挑眉,想起昨夜,“身子还疼吗?”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不再如平日那般冰冷。 “轰”的一声,慕容瑾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陛下!” 忽然,江公公的声音搁着两扇朱漆大门故而传了进来。 “何事?”被打扰了,司马墨显然有些不悦。 “御史监大夫有急事要觐见陛下。” 闻言,慕容瑾赶忙福身,“陛下,既然御史监大夫有急事要觐见,妾身就此先告退了。”话落,她急忙退了出去。 46.第46章 梦魇 慕容瑾刚离去,紧接着御史监大夫便进来了,于是司马墨俊颜瞬间染上一抹冷色。 “你最好是有急事,否则朕让你去驻守边境!” 御史监大夫还在纳闷刚才那位女子是谁,结果在看到司马墨阴沉的脸色时,瞬间领悟过来。 原来他打扰到帝王的好事了,真是罪该万死啊! …… …… 云招宫。 只见虞美人依在软榻上,而一旁的宫婢正在小心翼翼的为虞美人的指甲敷上捣碎的蔻丹花,紧接着再用布条包压好。 这时,禾玉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美人,奴婢打听到了。” 闻言,虞美人赶忙将宫婢都给挥退,“说!” “原来昨夜陛下在御书房内过夜,而在此之前,慕容秀女曾进入过御书房,之后,陛下与慕容秀女两人就再没有出来过。” “什么?”虞美人情绪激动,指甲上原本包压好的蔻丹花因动作太大,差点毁了,“那个狐狸媚子,昨夜真是便宜她了!”说到这里,她眸中闪过一丝恼恨。 昨夜她一个人傻傻的在永明殿等着司马墨,结果等到后来禁不住困意就睡着了,醒来后才发现已是大白天,而司马墨竟然一夜未曾回过永明殿。 她以为是司马墨国事繁忙,整夜批阅完奏折忘记喝那杯参茶,然后直接在御书房内歇下了,哪想得到,一切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慕容瑾!”虞美人咬牙。 “美人莫要生气。”禾玉劝道:“那慕容秀女昨夜在御书房内受了陛下宠幸,但今日一早就回到了黎院,想来陛下对她也不过只是贪了一时的新鲜罢了,否则后宫妃妾一旦受宠,怎么可能会没有封赏位阶的?” 虞美人想想,觉得禾玉的话很有道理,于是眸中的恨意才消失了一半,轻哼,“像她那等姿色,就算爬上了陛下的龙榻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得不到封赏。” “美人放心吧,那慕容秀女总是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依奴婢看,陛下最多十天半个月便会厌倦,届时美人再乘胜追击,还怕挽回不了陛下的心吗?” 虞美人点了点头,末了,才忽然想起,“对了,那药还有没有?” “那药奴婢还留着,必要时,只要美人一句话,奴婢立马将药拿出来。” “好好收着,找个时机,本宫定要再试一次,本宫就不信,本宫比不上那慕容瑾!” …… …… 深夜,月华濯濯,不远处的蝉鸣声为这夏夜增添了一丝美妙。 房间内,月色透过窗棂投在了床前,只见床上的慕容瑾睡容恬静安详。 忽然,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床侧纱幔缓缓浮动,紧接着一只纤长的手将纱幔轻轻撩起。 似是睡梦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见慕容瑾双眸缓缓睁了开。 月光投射下,她看清了站在床前的那个人。 “娘?” “孩子。”柳氏向来温和的面容扬起笑意,“娘来看你了。” 赶忙坐起身,慕容瑾喜极而泣,“娘,真的是你!”话落,她投入了柳氏的怀中。 “傻孩子。”柳氏抬手轻轻抚摸起了慕容瑾的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 47.第47章 辜负春心 “娘,我好想你!” 慕容瑾从柳氏的怀中抬起头来,紧接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上了柳氏鬓角的银发,心疼道:“娘,许久不见,你变老了!” “傻孩子,人哪有不变老的?娘这辈子能见到你进宫受陛下宠幸,于愿足矣!” “娘,我们回家吧?” “傻孩子,又在说胡话了是不是?”只见柳氏轻叹,“人啊!活着的时候就该往前看,不能总记着那点过去的事,孩子,娘老了,不能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你要珍惜老天爷给你的机会,有些事,你得自己想清楚弄明白才是……”说话的同时,只见柳氏的身子在空气中慢慢飘忽而远去。 “娘,你要去哪?” “孩子,记住娘的话……” “不要,不要走……” “不要走!” 忽然,她从床上惊坐而起,额上冷汗层层,直到缓过神来,才惊觉,原来刚才那一切只是场梦。 想起梦里母亲对她的劝告,她一双黑眸随即闪过复杂的神色。 …… …… 阳光似火考般,燃烧着整个大地。 御书房内,只见司马墨一身竹青色常服,与一众御前大臣商讨完政事,于是司马墨便将他们挥退,准备批阅奏折。 其它人等均退了出去,只有潘丞相却依旧站在御案前,”陛下,臣有一事要启奏。” “说!” 潘丞相从兜内拿出一本线装的话本小说,呈在了司马墨面前,“陛下,这是撰稿人世家明成后裔子孙鸣柳东最近所杜撰出来的话本小说,近期已在各家书肆开始版卖,只是,臣略看过这书几眼,发现里面有些地方,怕是写得不妥。” 司马墨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江公公,于是江公公立马接过了潘丞相手上的那本话本小说,呈在了司马墨面前。 剑眉微挑,司马墨黑眸落在了手中的那本话本小说上,只见那上面的书名为金漆亮丽的四个大字——辜负春心。 “这话本小说怎么了?” “陛下,这话本小说内讲诉的故事涉及到了宫廷,故此,臣怕这话本小说会让看书之人误解,不知当不当销毁?” 司马墨沉默了半响,才道:“不必了,话本小说向来不过虚构而已。” 潘丞相一听,拱手,“臣明白了。”话落,他退出了御书房。 直到潘丞相退了出去,司马墨目光才再次落在了那话本小说上,与此同时,一双黑眸慢慢变得幽深起来。 他记得,当年的颜若溪,最喜欢的就是鸣柳东的话本小说。但凡鸣柳东只要出了新书,她必定是第一个追捧者。 想到这里,他黑眸忽然闪过一丝黯然。 很快,到了午膳期间,在江公公的提醒下,司马墨才放下了手中的折子,随意的用了一点午膳,紧接着司马墨又落入宝座当中,开始批阅起了奏折。 天色渐渐擦黑,宫内各处宫灯点起,整座皇宫开始陷入了无边的庄严与肃穆当中。 御书房内,司马墨依旧坐在宝座上批阅奏折,直到江公公提醒该休息了,司马墨才终于起身宣布回寝殿。 48.第48章 话本小说 踏出御书房,只见天上月色朦胧,于是司马墨忽然停下步伐,“朕要独自散散,都撤吧。” 江公公心知司马墨定是情绪不佳,不敢多言,于是领着身后一批小太监们撤了下去。 踏着细碎的影子,司马墨一路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昭阳殿。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他黑眸隐约闪过一丝黯然,推开大门,这时,天上云层正好移去,于是月色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踏入殿内,静默的夜里,仿佛依旧能听得见平日里那些嬉笑的声音。 越过屏障,他迈步来到画像前。 窗外月色清幽,而画像上颜若溪那绝美的笑靥一如芙蓉花开般,明媚动人。 司马墨一时看得入迷,直到画像上颜若溪绝美的容貌忽然变成了慕容瑾那张清秀的小脸时,司马墨才瞬间反应了过来。 再次看清时,他才发现,画像上的女子是颜若溪,并不是慕容瑾。 …… …… 晌午过后,慕容瑾坐在了金漆楠木桌旁,桌上佳肴玲琅满目。 也就在刚才,她接到了江公公的旨意,说陛下让她到御书房一同用膳。 “在想什么?” 司马墨低沉的嗓音从身旁响起,慕容瑾回过神来,才发现金色御碗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块金色虾球。 “陛下,妾身受不起……” 哪有帝王纡尊降贵为妃妾夹菜的,更何况她不过一届秀女。 “朕想好好吃顿饭,不要和朕唱反调。” 慕容瑾一怔,抬眸望去,只见司马墨眼神淡淡,五官立体的俊脸上有着平日里摄人的冷厉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即使是在用膳期间,他依旧是玉簪束发,一袭明黄袍服在身,金光夺目,只是在这些刺眼的光辉照耀下,她又似是看到了身为天子的他站在高处的那种孤立与清冷。 莫名的,她忽然就闭嘴了,紧接着低头默默的吃起了御碗当中的菜肴。 整个御书房内,除了沙漏滴答作响的声音,再无其它。 司马墨为慕容瑾布菜,两人安静的用膳,江公公候在一旁,直到两人用完午膳,江公公才命人将桌上的佳肴撤下。 刚用完午膳,司马墨便落入宝座当中,准备写字帖,于是命令慕容瑾磨墨。 慕容瑾恭顺的点了点头,紧接着移步来到御案前,还没开始拿起墨条,眼角却不经意瞥到了御案上的话本小说。 眸光闪过诧异,她忽然伸手就拿起了那本话本小说,一旁的司马墨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于是原本落在字帖上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她。 “你很喜欢鸣柳东的话本小说?”司马墨挑眉。 直到这时,慕容瑾才反应了过来,察觉到自己此刻的行为,于是心中暗恼,“妾身并无特别喜欢,只是鸣柳东乃明成世家后裔,据闻已有两年之久不曾出书,方才不慎看到这话本小说竟是他的新作,不由得好奇而已。”语毕,她急忙将话本小说放在了原位。 司马墨黑眸微眯,发觉慕容瑾说这话时神态看似自然,然而动作却显得有些异样,“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朕国事繁忙,没时间看这些东西。” 49.第49章 字帖 慕容瑾一怔,眸中明显闪过一丝喜悦,“妾身谢陛下。”话落,她立马拿过御案上的话本小说捧在手上,如获至宝般,而她的这一系列动作,毫无避免的都落入了司马墨那双漆黑如曜石般的黑眸当中去。 只见司马墨目光深邃,她明明很喜欢鸣柳东的话本小说,却偏偏要撒谎,为什么? …… …… 下朝后,司马墨回到了御书房,将一众宫婢及小太监给挥退,“出来吧。” 司马墨话音才落,只见一个身穿劲装的暗卫出现在了司马墨的面前。 “朕让你查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陛下,属下已查清楚了,慕容秀女在还未进宫之前,据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祭拜乱葬岗。” “乱葬岗?”司马墨黑眸微眯。 “属下还有东西要交给陛下。” “什么东西?” 暗卫从兜内掏出一样东西,跟着呈在了司马墨的面前,“陛下,这是慕容秀女在还未进宫之前在家中时常习练的字帖。”暗卫语气恭敬,但脸上始终没有多少表情。 司马墨接过暗卫手中的字帖,随即打开一看,然而当目光落在了字帖上面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时,只见司马墨目光当中皆是震惊。 …… …… 祥和宫。 李姬夫人端起玉案上的茶盏,轻啜一口,很快,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是桂春。 只见桂春疾步来到李姬夫人的面前,一阵跪拜后,在李姬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很快,李姬夫人脸上染上一抹喜色,“真的拿到了?” 桂春瞥了一下四周围候着的宫婢,点了点头。 李姬夫人见状,轻咳一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李姬夫人此话一出,众宫婢一阵跪拜,跟着退了出去。 直到众宫婢退了出去,李姬夫人才赶忙对着桂春说道:“快拿出来。” “是。” 桂春立马从兜内掏出了一小包东西,呈在了李姬夫人的面前。 李姬夫人接过那包东西,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尽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于是挑眉,“就这么点?” “夫人,您别看这粉末少,只要一点点,就足以让人疯狂了。” “当真?” “是那人告诉奴婢的,夫人请放心。” 李姬夫人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蹙眉,“东西是有了,可是,接下该如何做才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接下来夫人找个恰当的时机,将东西不着痕迹的让陛下服用……” “让陛下服用?这……”李姬夫人忽然有些犹豫了,毕竟这种药可是宫中的违禁品。 “夫人,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夫人若不敢大胆去尝试,难道夫人甘愿一辈子都只能屈居于这祥和宫内吗?” “不!本宫不要一辈子都只屈居于这祥和宫内。”似是下定决心,只见李姬夫人道:“就照你说的,找个时机,本宫定要想办法接近陛下,让陛下服用这药。”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为夫人想办法。” “好,只要成功了,本宫有朝一日坐上皇后之位,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封赏。 “谢夫人。” 50.第50章 年少 时值盛夏,阳光洒满整座亭台。 慕容瑾小脸微红,被司马墨牵着的那只手温度烫得有些吓人。 才刚用完午膳,司马墨便带她来到了这里。 迈上石阶,踏入亭台内,司马墨始终紧紧牵着慕容瑾的手。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弄伤她,也不让她有机会挣脱开。 叮铃铃。 一阵微风拂过,慕容瑾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亭顶上的每个翘角处都系着一只小巧的风铃,只要风轻轻拂过,它便叮铃作响。 “那些风铃都是朕系上去的。” 司马墨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慕容瑾一怔。 “朕年少时总喜欢在这里玩耍,那时朕不爱念书,太傅经常会向父皇告状,于是朕便会偷偷躲到这里来。” 慕容瑾再次一怔,抬眼望去,只见司马墨冷峻分明的侧脸竟有着一抹说不出的柔和。 “记得有一次,父皇领着太傅来这里准备将朕抓回去,朕得知了消息,于是在父皇领着太傅到来之前,朕偷偷躲在了石桌下方,当时所有人找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到朕..” 慕容瑾目光看向石桌,才发现石桌上面铺着一张锦绣桌布,而桌布垂落至石桌下方,若是有人躲在那里面,确实很难发现。 安静的听他诉说,与此同时,慕容瑾脑海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了他年少时的模样。原来,冷峻如他,竟也曾有过如此顽劣的年少。 “朕年少时很顽劣,总以为这天下与朕无关,直到有一天父皇忽然病重,朝中群臣叛乱,朕才意识到,朕身为太子身上所肩负的责任..” 慕容瑾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远处山明水秀,而这一刻的他仿佛从泼墨画中走出来的少年,风度翩翩,俊朗非凡。 “朕记得,当时父皇躺在病榻上,对着那些叛臣只说了一句话,而那句话朕至今仍记得,父皇竟要那些判臣放过朕一命,然后天下便任那些判臣夺去,从那一刻开始,朕便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忽然挥刀,砍向了那些判臣..“ 慕容瑾黑眸当中闪过一丝心疼。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过去竟是如此。原来帝王之路,辉煌耀眼,却布满荆棘,这一刻,她的手竟不由自主的反手紧紧牵住了他的。 似是察觉到了底下牵着的那只皓腕的动作,于是他微怔,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目光竟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霎那间,他眼角眉梢俱是深情。 两人相视,无言,烈阳被遮挡在亭台之外,褪去了炽热的气息,清风便徐徐而来,绕过鬓间,落入心尖。 司马墨忽然抬手,掌心抚上了慕容瑾的脸。 温热的掌心触及脸颊的那一刻,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紧接着低头避开了司马墨的碰触,她咬唇,一颗心却没来由的扑通直跳。 因了慕容瑾的避开,司马墨微怔,而后将手缓缓放下。 “当朕挥刀砍向了那些判臣以后,便再没有人敢无视朕是太子的事实,就连当时病重的父皇,也因为看见了朕的担当而感到慰藉,朕仍记得,父皇笑了,那是父皇第一次对朕笑……” 51.第51章 深爱 慕容瑾细细的聆听着司马墨的话。 她一直都以为,这个男人活得太过自我,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他也曾有过很多的身不由已。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了这个男人冷硬外表下的另一面。 “父皇以前总说,朕太过自我,倘若哪天朕能够遇上一位心仪的女子,朕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朕一直觉得父皇的话太过笃定,朕是一个连父母兄弟都能不顾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子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到这里,司马墨似是叹息一声,“可是,朕错了,朕从来不知道朕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名叫颜若溪的女子……” 一听到“颜若溪”这个名字,慕容瑾眸色微闪。 “正如父皇所说,朕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朕爱上了一个名叫颜若溪的女子。” “一直都爱她吗?”慕容瑾忽然开口。 司马墨微怔,回过神来,一双漆黑如曜石般的黑眸看着慕容瑾,倾吐道:“爱!” “深爱?” “深爱!”他的回答很坚定。 慕容瑾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既然深爱,为何还要伤害她?” 闻言,司马墨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震惊。 “回答不出吗?” 司马墨看着慕容瑾脸上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色,于是剑眉微皱。 慕容瑾忽然挣脱开了司马墨的手,淡漠的道:“时候不早了,陛下该回去了。” 看着她挣脱开的手,司马墨的脸瞬间冷冽起来。 …… …… 接连几天,众朝臣都察觉到了帝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早朝时分,众朝臣皆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直到帝王沉声,“既然无事,那就退朝。” 闻言,众朝臣皆是一阵跪拜,直到帝王步出了金銮殿,众朝臣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御书房,司马墨褪去了一身的龙袍,紧接着落入宝座中,开始批阅奏折,江公公依旧随侍在侧。 午膳时间到了,江公公提醒司马墨该用膳了,结果司马墨目光却依旧落在手中的那份折子上,丝毫不理会江公公。 江公公见状,不由得轻叹一声。陛下已经接连几天都不用膳,这样下去,可该如何是好? 其实聪明如他,早已察觉出了司马墨和慕容瑾最近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先前每次只要到了午膳期间,司马墨便会命令他传口谕让慕容瑾到御书房用膳,然而这些天,司马墨并没有开口命令他去黎院传慕容瑾,于是他便猜到了,大概是慕容瑾又惹怒了司马墨。 …… …… 烈日炎炎,蝉鸣树间。 黎院。 用完午膳,慕容瑾捧起了话本小说《辜负春心》,正准备细细品味时,耳边却听到了声声叹息。 慕容瑾抬眸看向了始终候在一旁的云儿和喜儿,“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了?” 闻言,云儿和喜儿两人你推我让,最终还是云儿站了出来,“主子,云儿发现,这些天陛下都没招您过去用膳。” 慕容瑾一怔,才明白,原来她们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竟是这个。 52.第52章 往事 “主子。”这时,喜儿也站了出来,“陛下前些天还总让江公公传口谕招主子您过去用膳,这才没过几天,陛下怎么就喜新厌旧了。” 自从浣衣局出来以后,喜儿便一直跟着慕容瑾。对于得知是慕容瑾解救了她,于是她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慕容瑾。 前些天,当云儿和喜儿两人得知慕容瑾被司马墨招去用膳时,差点高兴坏了,然而这才没过几天,慕容瑾就被司马墨给晾在了一边,由此两人便开始怀疑司马墨有了新宠,于是两人都替慕容瑾感到不公。 经云儿和喜儿的提醒,慕容瑾脑海才想起了司马墨。 自从那天她惹怒了司马墨之后,司马墨便没有再招她过去用膳。 “云儿,喜儿,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知道云儿和喜儿两人也是关心自己,于是慕容瑾轻柔的道:“好了,以后在宫内,不要随意谈及陛下,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怕是要拿来大作文章了。” 闻言,云儿和喜儿两人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似是对帝王大有不敬,于是两人立马闭嘴了。 到了夜晚,也许是天气太过闷热的原因,只见床上的慕容瑾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所幸起身,拿过屏风上的衣衫套在身上,打开房门,慕容瑾迈出了房间。 来到庭院,阵阵清香扑鼻,慕容瑾抬头看天,只见明月晶莹如玉盘般,高挂夜空。 看着那轮明月,慕容瑾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总是依偎在母亲怀里,细细听着母亲讲嫦娥与后羿的传说故事。 忽然想起母亲,她一双黑眸没来由染上一丝黯然。 娘,你在天上,可还安好? …… …… 永明殿。 江公公和御医一同退出了寝殿,并且小心翼翼的将大门给阖上。 “御医,陛下的病严重吗?”江公公担忧的问。 “公公放心吧,陛下的病尚不严重,且我已给陛下开了药方,只要陛下能够按时服药,定能好起来的。” “那就有劳御医了。” “公公何须如此,身为御医,为陛下看病,此乃分内之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命人煎药去,今夜先让陛下服下一贴,明日起,陛下的病定能痊愈一半。” “那就劳烦御医了。” “公公客气了。”御医拱手,而后带着药箱,转身离去。 江公公看着御医离去的身影,不由得轻叹一声。陛下接连几日不肯用膳,再加上国事繁忙,这些天批阅奏折总到半夜才愿歇息,这龙体自然是负荷不了,怎能不病倒呢? 寝殿内。 龙榻上,只见司马墨身上盖着一张龙腾团图案御被。 此时,桌上烛火恰好燃尽,于是窗棂外的银辉落在了司马墨冷峻的脸上,睡梦中,只见司马墨剑眉微皱,紧接着,一轮黑暗缓缓罩住了司马墨的脸。 窗棂外,只见月色忽然被悄悄掩盖住,而云层渺渺似薄纱般,开始变得神秘诡异起来…… 睁开双眸,司马墨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子,“若溪,不要为难朕。” “陛下!”颜若溪挺着七个月大的身孕,忽然跪了下来,“臣妾恳求陛下。” 53.第53章 摔倒 “若溪,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司马墨从宝座上起身,来到了颜若溪的面前。 “不!”颜若溪哀求,“陛下,臣妾自知这于理不合,但求陛下看在臣妾的母亲年岁已高的份上,放过她老人家吧!” “若溪,你大哥带兵造反,这是诛九族的罪。” 景乐帝的大金律例中规定,图谋造反者,当诛九族,且处死刑后皆葬于乱葬岗。 “陛下,臣妾愿以性命换取,求陛下放过臣妾母亲一命。” 闻言,司马墨咬牙。为了能够保住她,他竭尽全力不惜和窦太后对立,可现在,她竟想要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母亲的生命。 “若溪,刚才的话,朕就当作没听见。”话落,他狠心不再看向颜若溪,“江富,摆驾回寝殿,朕乏了。” “是!”江公公瞥了一眼仍跪在御案前的皇后娘娘,不由得轻叹一声。 颜若溪眸中闪过惊慌,见司马墨要离开,于是双手紧紧抓住了司马墨的龙袍下摆。 “陛下!” 司马墨原本抬起的脚微一停顿,而后皱眉。 “臣妾求陛下!”颜若溪流下两行清泪。 平日里,司马墨对颜若溪是有求必应的,但这次事件关系到了颜若溪的性命,所以司马墨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为保住她,他必须弃颜氏整个家族的性命。 “来人,送皇后回昭阳殿。” “是。”有俩宫婢立马上前,拉开颜若溪的手,轻声奉劝。 司马墨沉声下令后,紧接着迈步踏出御书房。 颜若溪慌了,午后颜氏整个家族的人就要问斩了。如果此刻他离开,那她便不会再有机会可以求他了。 想起母亲,因为出身卑贱,为了保护她,在府中屡次遭受正妻的陷害也始终忍辱负重,直到她当上了一国之母后,母亲才在府中获得了重视,可如今,正妻生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大哥,因为意图谋反而致使整个家族锒铛入狱,而她的母亲身为府内的人,因此也脱不了干系。 昨日她去牢狱中看过母亲,惊觉母亲已满头银发,想起母亲这些年以来所受的苦,她当下就决定,拼劲全力也一定要救出母亲的性命。 见司马墨已踏出了御书房,颜若溪顿时推开了身旁的两名宫婢,挺着身孕便追了上去,结果就在颜若溪正要迈过门槛时,脚不小心绊了一下门槛。 “啊!” 这么绊了一下,立马导致颜若溪身子不稳,紧接着整个人便摔向了御书房门外的白玉石砖上。 “皇后娘娘!”宫婢们大惊失色。 司马墨听到了声音,回过头看,瞳孔瞬间闪过惊慌,“若溪!” 赶忙上前,司马墨抱起了颜若溪,对着一众宫婢及太监咆哮,“全都愣着干嘛?快宣御医!” “痛!”颜若溪脸色惨白,“陛下,臣妾的肚子好痛!” 司马墨赶忙抱着颜若溪进了御书房,越过屏障,紧接着将颜若溪的身子放在了龙榻上。 “若溪,御医很快就会来了,你要撑住。” 54.第54章 催生 颜若溪紧紧抓住司马墨的手,“陛下,臣妾求陛下,放过……放过臣妾的母亲。” 司马墨握住了颜若溪的手,“好,朕答应你,朕马上放了你母亲。”话落,只见司马墨对着一旁的小太监怒喝,“听到没有,马上命廷尉放了柳氏。” “是,奴才马上去。”小太监战战兢兢。 “谢……谢陛下。”话落,只见颜若溪晕了过去。 “若溪!” “陛下,御医来了。”这时,江公公领着御医进来了。 司马墨赶忙让开身子,而御医知道情况紧急,便也没有行礼,立马上前查看起了颜若溪。 很快,一番查看之后,只见御医拱手,“禀陛下,皇后娘娘胎位有异常。” “异常?”司马墨剑眉微皱,“那你说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能催生了,只是……” “只是什么?”司马墨怒喝。 “只是这催生之计风险太大,若是稍有差池,怕是会央及皇后娘娘的性命。” 闻言,司马墨黑眸闪过惊色,“听着,朕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皇后的性命,若是皇后与腹中胎儿性命只能择其一,朕要保母不保子,听懂了吗?”最后一句话,司马墨是接近于咆哮的。 “遵旨!”御医吓得立马跪了下来,“臣定当竭尽全力,保住皇后娘娘及腹中胎儿的性命,请陛下放心。” “那就快开始!” 御医见司马墨并未打算离开,于是叩拜,“陛下乃尊贵之躯,皇后娘娘生子乃属血光之地,还请陛下暂且回避才是。” “朕要在这里陪着皇后!” “这……”御医面露难色。 “陛下。”这时,江公公开口了,“御医为皇后娘娘催生那是极费精神力的事,若陛下执意要在这,只怕会让御医的压力更大。” 也许是江公公的话起了些许作用,只见司马墨望了一眼龙榻上的颜若溪,而后对着御书房内的一众宫婢及小太监沉声下令,“听着,你们都在此听候御医的差遣,若是皇后有半分差池,朕唯你们是问!” 最终,司马墨还是踏出了御书房。 站在白玉石砖上,烈阳的照射令司马墨觉得有些眩目。揉着微涨的额角,这大概是第一次,司马墨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必定能平安无事,顺利诞下皇子的。”江公公在一旁劝慰,“陛下,可要先回寝殿歇息一下?” “朕要在这里守着。”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司马墨依旧在殿外守着,期间,窦太后来过,简单的询问几句,因与司马墨言语不合,于是窦太后将身边的李嬷嬷留下来帮忙,跟着便离开了。 夕阳渐渐西沉,直到天色擦黑,各处宫灯高高点起,整整三个时辰,司马墨始终守在御书房外面,未曾离开。 忽然,御医从御书房内跑了出来,一脸惊慌,“陛下,皇后娘娘出现血崩了……” 什么? 司马墨立马推开御医一把冲了进去,而当看见龙榻上躺着的女子鲜血染满了整个下半身时,司马墨整个人都乱了。 “若溪!” 55.第55章 狂奔 忽然,龙榻上的司马墨双眸猛然睁开。 夜色中,往日颜若溪鲜血淋漓的画面依旧在眼前,司马墨揭被而起,忽然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陛下!”江公公惊呼,赶忙追了上去。 从寝殿一路冲向了宫道,很快,司马墨来到了御马厩。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小太监惊觉有人夜闯御马厩,于是轻喝,“大胆,这里可是陛下的马厩。” 小太监话音才落,只见司马墨早已一踩马镫继而跃上了马背,手扯缰绳,骏马一声嘶鸣,随即撒开四腿狂奔起来。 “你……啊!”小太监想要拦住司马墨,然而骏马忽然奔腾而过,吓得小太监立马跳了开来。 江公公赶到的时候,司马墨的身影早已不见,于是江公公抓住小太监,“你刚才有没有见过陛下?” 小太监一愣,不由得再次惊吓,“江公公,您是说,方才……方才那人是陛下?” 江公公一听,更加确信方才司马墨来过这里,“陛下到底去哪儿了?” “陛下方才骑着骏马,往.。。往那边方向去了。” 闻言,江公公立马追了上去。 …… …… 出了庭院,慕容瑾沿着僻静的小路,信步来到了位于黎院不远处的一处池塘水边。 此时,天上云层渐渐散开,一轮银辉洒在了慕容瑾身上。 慕容瑾抬头看天,见月色重现,于是唇间微扬。 忽然,耳边传来了骏马的踢踏声,慕容瑾蹙眉,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匹骏马正向着这边的方向奔腾而来。 慕容瑾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马背上一身玄黄色单衣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司马墨? 直到骏马奔腾而过,慕容瑾在看清了马背上的人时,眸色当中才闪过一丝惊讶。 “陛下!”江公公的声音一路响起。 慕容瑾立马抓住了江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秀女,您来得可正好,陛下原本生着病正躺得好好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醒来就跑去马厩骑了一匹骏马就往外狂奔……” 什么?他病了? 快速查看了四周围,慕容瑾黑眸一闪,忽然撒腿往前方的青石小路跑了去。 “慕容秀女?” 不理会身后的江公公,慕容瑾一路沿着青石小路跑,直到出了出口,慕容瑾拐了个弯,越过小径,紧接着又一路往甬道跑去。 刚才司马墨骑着骏马而去的方向是东侧门,那里是皇宫进出入的地方,也就是说,司马墨想要出宫。 一路狂跑,直到耳边再次听到了骏马的踢踏声,于是慕容瑾咬了咬牙,立马沿着甬道的出口冲了出去。 原本骑着骏马狂奔的司马墨眸色微闪,在惊觉眼前忽然闯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时,司马墨立马手拉缰绳。 “吁”的一声,骏马骤然停了下来。 慕容瑾双眸紧闭,一颗心咚咚直跳,直到发觉骏马并没有从自己的身上踏过去,于是慕容瑾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让开!”司马墨冷冷的嗓音。 慕容瑾眸中染上一丝怒意,“既然病了就该好好躺着,深更半夜骑马就想出宫,你不知道江公公很担心吗?”这个男人,为何总是那么任性?已经病了,就该回去好好休息。 56.第56章 桃花园林 “马,上,让,开!”司马墨一字一字的吼。 “想要出宫,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慕容瑾恼怒的直视着司马墨。 司马墨咬牙,忽然手扯缰绳,于是骏马长声嘶鸣,随即撒开四腿朝着慕容瑾奔驰而去。 慕容瑾决定豁出去了,于是闭上双眸,等着骏马踢踏而来将她疑为平地的那一刻。 然而也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下一刻,她的身子却被人拦腰抱起,紧接着她就跌入了马背上。 睁开双眸,骏马的疾驰让她感到一阵恐惧,害怕掉下去,于是她只能双手紧紧的抓住司马墨。 司马墨一双健臂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紧接着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吁”的一声犹如一道闪电般越出了宫门。 一路疾驰,尘土飞扬。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园林。只见司马墨黑眸微闪,一路朝着那座园林狂奔而去。 直到进入园林,司马墨忽然手扯缰绳,于是原本正在狂奔中的骏马才骤然间停了下来。 慕容瑾一颗心扑通直跳,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惊吓当中缓过神来。仔细看了看四周围,她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座桃花园林。 明明正值盛夏,然而这整座园林内的桃花却都开花了,目光不经意瞥到了林间深处的墓葬,慕容瑾的心“咯噔”一跳。 在月色的映照下,只见那座墓葬宏伟而壮观。 “那里,葬着朕最心爱的女子!” 司马墨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慕容瑾黑眸微闪。 她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心爱的女子就是当年的孝娴皇后——颜若溪。 “两年前,她曾对朕许诺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的魂魄一定会为了朕而归来,如今,她已经死去两年了……” 闻言,慕容瑾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复杂,“人死不能复生,相信她会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得很好的。” “两年,朕等了她两年,然而她的魂魄却迟迟不肯出现……”说到这里,司马墨眸色暗了暗,“朕已经为她种满整个园林的桃花了,为什么她还不出现?” 司马墨语气当中的落寞,让慕容瑾感到有些心疼。 望着那座墓葬,慕容瑾眼角似是有晶莹的光芒闪过,“也许,她就在你身边呢?” 嘭。 忽然,马背上的司马墨倒在了地上。 “司马墨!” 慕容瑾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快来人啊!” 不远处的守卫们在听到了慕容瑾的呼喊,立马跑了过来。 …… …… 永明殿。 烛光明明灭灭,御医和江公公早已退了出去。 看着龙榻上沉睡中的司马墨,慕容瑾神色复杂。 想起当年那场意外,她黑眸没来由闪过一丝痛苦。 没错,她就是当年的颜若溪。 两年前,当她在催生成功进入分娩的时刻,却忽然得知司马墨将颜氏整个家族给问斩了,包括她的母亲。 无法接受母亲死亡的事实,于是她悲痛万分,紧接着下身忽然出现大血崩。 那场意外,最终导致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双双致命。 57.第57章 墨郎 而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灵魂竟附在了另一个女子的身上。 历经过死难的她,懂得了这是上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发誓一定要以这副身体主人的身份,好好的存活下去。 然而也就在她下定决心忘记前世的一切时,却在三个月后忽然得知宫内三年一次的选秀她竟榜上有名,她内心几番挣扎,最终不得不进宫。 视线从过往渐渐拉回眼前,看着龙榻上的司马墨,慕容瑾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不明白,既然他说爱她,为何还要伤害她?明明答应放过她母亲,却为何还要食言? 司马墨,你究竟哪句话才是真的? …… …… 黑眸缓缓睁开,沉睡了一夜的司马墨终于醒来。 揭被起身,他却发现慕容瑾竟趴在他的床沿睡觉。 他一怔,脑海才想起了昨夜的画面。他记得,他在晕倒之前,似乎听到了她说,“也许,她就在……” 就在什么?后面那句他并没有听到。 黑眸不经意瞥到了桌上的巾帕和脸盆,于是他唇角微勾,原来,她照顾了他一夜。 看着趴在床沿睡觉的她,他目光不禁染上一抹柔情。 均匀的呼吸声自她鼻间发出,沉睡中的她,安详而美好。 他忍不住伸出手,故而缓缓抚摸上了她的脸。 似是睡梦中被打扰了,只见慕容瑾忽然动了动,紧接着继续沉睡,只是沉睡当中,她忽然呢喃,“墨郎。” 闻言,司马墨瞬间黑眸微眯。 …… …… 当慕容瑾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司马墨的龙塌上,而司马墨却早已不见身影。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位身着宫装的宫婢出现了,是翠竹。 “奴婢拜见慕容秀女。” “陛下呢?” “慕容秀女放心,陛下已经没事了,这会儿正在朝堂上……” 闻言,慕容瑾脸色微红。 “但陛下在上朝之前,叮嘱过奴婢给慕容秀女先备好早膳,陛下已经下过命令,等慕容秀女用完了早膳,方能离开。” 闻言,慕容瑾一怔。 楠木桌上,一阵香味扑鼻。 不同于上一次琳琅满目的佳肴,这一次,桌上只有一碗粥。 “这是枸杞桑葚粥,是陛下特意命御膳房熬致出来的,请慕容秀女品尝。” 看着桌上那碗粥,慕容瑾眸色微闪。 她记得,当她还是颜若溪的时候,因为经常看话本小说,故而双目总是酸疼不已,而枸杞桑葚粥却恰恰好有清肝明目的作用,于是司马墨每天晨起都会命令御膳房熬致一碗枸杞桑葚粥给她喝。 而由于枸杞桑葚粥的味道有点甘甜,于是喝久了,她也就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坐在檀木椅子上,她喝起了粥。细细品尝着这个甘甜的味道,这一刻,她的心竟有点乱了。 直到喝完粥,她逃也似的回了黎院。 …… …… 夜色如画,繁星如织。 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江公公身后,慕容瑾不知道江公公究竟要带她到哪里去? 也就在刚才,正当她准备落入床榻中歇息时,江公公却忽然传来旨意,说陛下要见她。 58.第58章 阁楼 一路走过甬道,绕过游廊,再七拐八拐,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别致的阁楼,江公公的脚步才终于停了下来。 “慕容秀女,陛下正在里面等您。”语毕,江公公便离开了。 带着疑惑,慕容瑾推开了大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只见房间内,水晶珠帘垂落至地,地上设有檀木桌,檀木桌后面,司马墨一身玄色华服,席地而坐。 烛光摇曳中,只见他手执酒杯,俊美异常,清冷如谪仙。 “过来陪朕喝一杯。” 司马墨低沉的嗓音响起,慕容瑾回过神来,紧接着迈步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拿过檀木桌上的鎏金酒壶,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端起酒杯,她小小的抿了一口。 酒清香而甘甜,并没有想象中的刺辣,于是她放心大胆的喝了起来。 “那天你睡在朕的床沿,朕好像听见你在睡梦中喊了一声墨郎……” 闻言,慕容瑾端着酒杯的手猛然一缰。 “墨郎是谁?”说这话时,司马墨如炬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瑾身上。 他记得,颜若溪在世的时候,但凡每次翻云覆雨,颜若溪都会躺在他身下娇喘连连的喊他,“墨郎,墨郎……” “墨郎……是我的堂哥。”慕容瑾脸色微红。 “哦?”司马墨剑眉微挑,“是吗?” “墨郎……是他的小名,因为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耍闹,时间久了,彼此总喜欢喊彼此的小名。” 闻言,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堂哥?据他所知,她慕容瑾根本就没有什么堂哥。 见司马墨相信了,慕容瑾偷偷松了一口气,故而抿了一口酒。 “那天晚上你照顾了朕一夜,是吗?”司马墨的嗓音忽然再次响起。 闻言,慕容瑾差点被酒呛到。 “没有。”她回答得太快,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本来打算回黎院,只是后来忍不住困意,不小心在那里睡着了……”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低。 闻言,司马墨唇角微勾,紧接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慕容瑾深怕司马墨还会再问些什么,然而司马墨却已不再作声,只是默默品酒。 慕容瑾见状,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慕容瑾也为自己的酒杯续满了酒,紧接着细啜慢饮。 房间内顿时一派静默,两人俱是无声。 忽然,司马墨从檀木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金漆木盒,放在了她面前。 “打开看看。” 闻言,慕容瑾一怔。 将木盒打开,结果看到的却是鸣柳东早期的第一本话本小说——《姻缘亭》。 “这……” 慕容瑾眸色闪过讶然,只因为鸣柳东的第一本话本小说《姻缘亭》由于私人原因,并没有在各大书肆版卖过,当慕容瑾还是颜若溪的时候,一直都渴望能得到鸣柳东的第一本话本小说。 “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朕送你的话本小说。”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原来,今天是七月二十日,是她这副身体主人的生辰。 心中没来由泛起一丝感动,慕容瑾想要开口说谢谢,然而司马墨低沉的嗓音却在这时响起了。 59.第59章 皇贵妃 “若要谢朕,那就今晚陪朕多喝几杯。” 话落,只见司马墨拿过桌上的鎏金酒壶,为两人的酒杯再次续上了酒水。 闻言,慕容瑾一怔,紧接着唇角微勾。端起桌上的酒杯,她一饮而尽。 因为得到了鸣柳东的第一本话本小说,她一时高兴,不慎多喝了几杯,于是双颊很快染上两抹红潮。 “司马墨,谢谢你。” 闻言,司马墨一怔。 烛光投射下,只见她双眸迷离,媚态横生,显然是有几分醉意了。 黑眸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他不由得心猿意马,再加上酒意在体内作祟,于是他一把扯过她的身子,擒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唔……”察觉所有的空气都被夺走,慕容瑾不断的挣扎,扭动。 司马墨带有酒意的舌霸道的汲取着她的香甜,与此同时,一只厚实的手掌顺着她的腰间缓缓而上。 已有几分醉意的她渐渐不再挣扎,于是司马墨放开了她的唇,将她抱起,紧接着疾步走向屏风后面的床榻。 将她的身子小心放在了床榻上,他抬手解开了她的衣衫。 窗棂外,星光闪烁,而纱幔内,一夜春色。 翌日,一抹炽热的阳光投在了阁楼前。 房间内,床榻上的慕容瑾缓缓睁开了双眸。 稍微移动身子,慕容瑾便浑身酸疼不已。 抬眼看向身旁的司马墨,慕容瑾脸色染上红晕。 昨夜两人缠绵的画面不时在她的脑海出现,果然,她就是不会喝酒的人,仅仅高兴多喝了几杯,就酿成了这样的结果。 看着沉睡中的他,五官俊朗,她有瞬间的失神,故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落在了他的眉间,顺着他眉间的鼻梁,缓缓而下,最终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然而也就在她失神瞬间,司马墨那双原本紧闭的黑眸却在这时忽然睁开,她吓了一跳,赶忙要将手抽回,结果司马墨却已经抓过她的皓腕,紧接着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你的手刚才在干嘛?” 慕容瑾尴尬,“有……有一只蚊子落在你脸上,我想把它赶走。” “哦?是吗?” 见她眼神闪烁,他知道她在撒谎,于是唇角勾起一丝邪笑,隐藏在薄被下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慕容瑾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推搡道:“陛下该早朝了……唔……” 话音才落,司马墨霸道炽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被折腾了一夜的慕容瑾因为筋疲力竭,早已无力反抗,最后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然而一吻结束之后,他似是索求不够,又再次将她狠狠的折腾了一番。 良久,直到一切都结束以后,他才放开了她。 看着她一脸媚态的模样,他强压下心中的欲念,“朕要封你为妃!” 什么? 闻言,原本还在娇喘中的慕容瑾瞬间回过神来,“不可以!” 司马墨一怔,紧接着脸色阴沉,“为什么不可以?” 慕容瑾眸色闪过一丝慌乱,“陛下乃一言九鼎的真龙天子,当初……” “朕不想听这些!”他知道她又要拿当初那套说辞来拒绝他了,“朕只知道,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朕的皇贵妃!” 60.第60章 荣宠 皇贵妃! 慕容瑾一怔,紧接着脑海想起了以前。 她记得,当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因为窦太后不喜欢她,所以对她要求极高。 窦太后不仅要她每天晨起都要到凤鸣宫请安捧茶,而且还要她每天管制后宫的各种大小事务,除此以外,她还不得做出任何有损母仪天下的行为。 不管是一言一行,她都被要求必须雍容华贵。 想到以往那些束缚,她揭被而起,跪在了床榻上,“妾身求陛下收回成命。” 闻言,司马墨咬牙,“你就这么不稀罕朕给你位阶?” “陛下。”慕容瑾轻叹一声,“妾身自知这是荣宠,但妾身只希望每天能够淡然度日,陛下乃天子,定能明白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也定能明白一个妃子在接受荣宠之后所该承受的压力,妾身并不想当皇贵妃,但妾身依旧可以为陛下侍寝,妾身这副身体,只要陛下想要,妾身随时可以奉上,但妾身只求陛下能够收回成命,还妾身一片宁静。” 闻言,司马墨一怔,紧接着脑海想起了颜若溪。 不可否认,后宫向来尔虞我诈,荣宠的背后所该承受的压力,他自然明白,当年为了能够让颜若溪与他同样站在高处并肩看天下,所以他不顾窦太后及窦太后那些党派的反对,硬是一手将颜若溪送上皇后这个宝座上。 他以为,他给她的一切都是荣宠,但他却似乎忽略了她的感受,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皇后。 眸色微闪,司马墨收回心神,“既然你不想当皇贵妃,那朕就封你为御前宫婢。” 闻言,慕容瑾一怔。 她以为,他一定会不顾她刚才的那番说辞,然后霸道的让她当他的皇贵妃,然而一切却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愿意为了她而让步。 唇角勾起一抹笑,她赶忙跪恩,“谢陛下。” 看着她跪在面前,司马墨才发现她竟浑身都是吻痕。 黑眸闪过一丝欲念,他一把扯过旁边的薄被,将她的身子给裹住,紧接着禁锢在怀里。 慕容瑾一时讶然,“陛下?” “朕今天暂时放过你,今晚记得到永明殿侍寝。” 考虑到她体力有限,他强自暗压下心中欲念。 闻言,慕容瑾脸色瞬间烧了起来。 见她脸色红润,他又忍不住狠狠的吻了她一番。 直到她差点断气,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昨夜你也累了,等会好好补个眠,嗯?” 慕容瑾已无力回应,只是点点头。 司马墨唇角微勾,紧接着扯了一旁的单衣,披在身上,对着大门沉声,“进来!” 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江公公立马推开大门,领着一众宫婢进来。 直到司马墨梳洗换装,穿戴妥帖后,又再次将江公公及一众宫婢挥退。 来到床榻前,司马墨抓过慕容瑾的手,紧接着将一块金牌放在了慕容瑾的掌心中。 “你不愿接受皇贵妃这个头衔,朕赐你一块御令金牌,必要时候可以拿出来用,记住,见金牌如见帝王。” 闻言,慕容瑾一怔。 61.第61章 宛若天仙 想不到他竟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她心中动容,想要开口说谢谢,然而那道低沉的嗓音却已经响起了。 “想要谢朕,今晚就好好表现。” 闻言,她的脸再次红透起来。 司马墨见状,不由得低低一笑。 慕容瑾见他笑得如此不怀好意,赌气的推搡,“官员们都在朝堂上等候陛下,陛下该走了。” “胆敢叫朕走人,今晚好好收拾你。”话落,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紧接着才迈步离开。 直到司马墨离开以后,慕容瑾看着掌心那块御令金牌,目光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 …… …… 当司马墨一身明黄袍服步入金銮殿时,等了整整两个时辰的众朝臣才赶紧一阵跪拜。 “起身吧。”落座在龙椅上,司马墨看着底下一众人等,“众臣有何事要启奏?” 闻言,众朝臣皆一阵静默。 因猜不透帝王今日心情如何,于是谁也不敢站出来禀奏。 见无人上奏,司马墨剑眉微挑,“自开设水路以来,短短几个月内我大金王朝经济越加繁荣,国库越加充裕,所以朕决定,从今日起免去百姓税收一半,还有,众朝臣月俸均多增一倍!” 闻言,众朝臣皆面露喜色,一阵谢恩。 “众臣若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 “补修园陵一事,因为工程紧急,臣想多增派些人手。” “准!” “谢陛下。”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 “说!” “……” 见司马墨心情不错,众朝臣纷纷趁此机会将先前堆积的所有事件一一上奏。 直到众朝臣启奏完毕,司马墨才宣布退朝。 步出金銮殿,司马墨正准备迈下玉阶。 然而这时,一名宫婢恰好提着一桶水正要去清洗丹陛,因为不慎踩到了一块小碎石,于是宫婢脚步一个踉跄。 “嘭” 宫婢最终站稳了,只是手中提着的水桶却从丹陛上直直摔落下去,连带着桶里面的水也洒满了整个丹陛。 “大胆,陛下面前竟敢如此失态!”江公公轻喝。 宫婢反应过来,吓得脸色惨白,赶忙一阵磕头,“陛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念在你是无心之失,朕便不追究了!” 闻言,宫婢一阵错愕。 “还不快谢陛下!” 在江公公的提醒下,宫婢赶紧一阵跪拜,“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直到司马墨离开,宫婢依旧不敢置信。 帝王竟然就这样轻易免去了她的责罚? …… …… 浸泡在温泉当中,慕容瑾双腿间的疼痛才感觉好了许多。 也就在刚才,当她补完眠醒来以后,才发现翠竹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她一阵尴尬,而在翠竹的引领下,她才来到了位于阁楼后面的华清阁。 进入华清阁以后,她才发现,原来里面有一个偌大的温泉水池,而经过询问,她才得知,原来一切都是司马墨安排的。 终于,洗完澡,翠竹为她重新换了个装扮。 铜镜内,只见她墨发挽了一个朝天髻,髻上簪了枝白玉孔雀簪,再加上一袭桃花云雾烟罗衫,衬得她越加肤白貌美,宛若天仙下凡。 62.第62章 管制后宫 直到装扮完毕,她准备回去黎院,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不忘返回阁楼,将司马墨送她的话本小说及御令金牌一并带走。 而由于御令金牌太过显眼,于是她将金牌放在了金漆木盒里面。 出了阁楼,她紧随着翠竹的脚步。走过小径,绕过青石路,再七拐八拐,终于,她发现,翠竹带她走的路线和昨夜江公公带她所走的路线是不一样的。 当两人走过芙蓉苑,接下来的路不再陌生,于是慕容瑾便让翠竹先回去了。 直到翠竹离开,慕容瑾才加快了脚步。因为日头太晒,她想快点回黎院。 忽然,一股吵杂的声音落入了慕容瑾的耳中。 慕容瑾一怔,抬眸看去,才发现,不远处的凉亭内,一众宫婢并排而立,宫婢的前面,只见虞美人一身华贵衣衫,正对着跪在底下一个看起来约摸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一阵怒骂。 “你这野孩子,本宫让尚衣局新制的衣衫你也敢弄脏,真是没教养,禾玉,给她点教训,好让她以后长长记性。” “奴婢遵命。”话落,只见禾玉走上前,抬起手掌一巴掌就要往孩子脸上甩去。 慕容瑾见状,想要出声阻止,然而一道嗓音却在这时忽然响起。 “美人饶命啊!” 只见一个头戴御膳厨帽的人忽然跑了出来,紧接着跪在了虞美人的面前。 “美人饶命,小女不是故意要冒犯美人的,求美人看在小女年纪尚小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这一次吧。” “你是何人?”虞美人眉眼一挑,“你是说她是你女儿?” “禀美人,下官是御膳房的新总厨,因刚入宫,而小女又太过思念下官,所以下官才,才……” “好啊!竟敢私自带人进宫,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禾玉,给本宫好好教训他们父女俩,教训完以后再把他们送到宗人府审办!” “美人要罚就罚下官吧,小女年纪尚幼,还求美人放过小女!下官给美人磕头了!” “不识好歹,给本宫打。” “奴婢领命。”话落,禾玉抬起手掌就要往小女孩脸上狠狠甩去。 “住手!”慕容瑾清冷的嗓音倏然响起。 “慕容瑾?” 虞美人见来人是慕容瑾,不由得想起了上次下药一事,于是新仇加旧恨,怒意瞬间涌了上来。 “本宫在教训野孩子,与你何干?” 慕容瑾上前一步,眸色清冷,“美人口口声声说教训野孩子,敢问野孩子何在?” 对于虞美人的所作所为,慕容瑾早就看不惯了。虞美人从进宫开始就占着有窦太后撑腰,整天在后宫滋事。 “这孩子将本宫新制的衣衫给弄脏了,不叫野孩子叫什么?而且,这孩子私自闯入芙蓉苑,本宫身为后宫表率,自然要管教她,禾玉,动手!” “是!” “慢着!”慕容瑾再次冷声,“美人既然说要管教孩子,妾身想知道,美人是以何权利在管教?” 闻言,虞美人一声冷笑,“本宫自然是以管制后宫的权利在管教野孩子。” 63.第63章 御令金牌 “哦?”慕容瑾眸色闪过一丝光芒,“既然美人是以管制后宫的权利在管教孩子,那么妾身敢问,陛下可曾有将这管制后宫的权利交予美人?” 闻言,虞美人一怔,紧接着银牙暗咬。 没错,司马墨从来就没有给予她管制后宫的权利,是她自己将这权利给揽来的。 “就算陛下从未给过本宫管制后宫的权利又如何?孝娴皇后已经逝去,后宫如今便算得上本宫是位阶最高的人,若本宫无权管制后宫,难道你慕容瑾就有吗?” “谁有权利管制后宫妾身不知,妾身只知陛下既然从未给过美人管制后宫的权利,那么美人硬要管制这孩子那便算得上是私自滥用权利!” 闻言,虞美人气炸了,“好你个慕容瑾!本宫今日还就和你杆上了,禾玉,给本宫把这孩子的衣服全都剥了,好让她知道,弄脏本宫衣服所该付出的代价。” “是。”话落,禾玉一把抓过孩子,扯着孩子身上的衣服就要剥掉。 孩子受了惊吓,不断挣扎,哭闹。 御膳总厨见状,赶忙磕头求饶,“求美人放过小女,都是下官的错,下官该死,下官给美人磕头了……” “住手!”慕容瑾一喝,然而禾玉却并不理会,而是使劲扯着孩子的衣服。 慕容瑾有些着急了,剥掉孩子的衣服,这让孩子以后如何做人? 看着慕容瑾一脸急切的样子,虞美人勾唇一笑,“全都剥了,然后让她去太阳底下暴晒。” 闻言,慕容瑾咬唇,该怎么办?脑海猛然想起了那块金牌,于是她赶忙打开了金漆木盒。 也就在禾玉将孩子的衣服给扯落一半的时候,慕容瑾拿出了金牌,轻声一喝,“御令金牌在此,谁敢动她?” 御令金牌? 虞美人明显一顿,紧接着眸色染上一抹妒意,她竟然有御令金牌! 闻言,在场一众人等均是一震,只有御膳总厨率先反应过来,“见金牌如见帝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宫婢赶忙跟着跪了下来,包括禾玉。 虞美人见众人跪拜一地,不由得咬牙。要她跪慕容瑾,那是不可能的事。 “慕容瑾,今日一事,本宫总有一天要找你算账。”话落,她愤愤的转身走人。 禾玉及一众宫婢见状,赶忙急急跟了上去。 直到虞美人及一众宫婢终于离开了,慕容瑾才轻吁了一口气。 “谢姑娘救命之恩。” 因不知道慕容瑾的身份,所以御膳总厨只能称呼慕容瑾为姑娘。 慕容瑾淡然一笑,紧接着目光落在了御膳总厨身旁的小女孩身上,伸出手,慕容瑾想要去摸小女孩的脸蛋时,结果小女孩却一把将慕容瑾的手给拍开。 慕容瑾一怔。 御膳总厨见状,赶忙赔礼,“姑娘见谅,孩子不是故意的……”说到这里,御膳总厨轻叹一声,“这孩子五岁的时候发过一场烧,之后大夫诊断是癔症,一直到现在,孩子都痴痴呆呆的,经常闯祸…… 64.第64章 玉戒 闻言,慕容瑾目光不由得染上一抹怜惜。 然而这时,小女孩的双眸却一直盯着她的手瞧。 慕容瑾一怔,低头一看,才瞬间了然。 将手中的御令金牌递给小女孩,慕容瑾柔声开口,“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然而小女孩确并没有回应,还是一直瞧着慕容瑾的手。 慕容瑾细眉微蹙,紧接着才明白过来,将手指上的玉戒拔了下来,递到小女孩面前,“你想要的是这个对吗?” 小女孩看着慕容瑾手中的那枚戒指,终于笑了。 慕容瑾见小女孩喜欢,于是将戒指送给了小女孩。 看着小女孩带上戒指以后一脸开心的模样,慕容瑾也跟着扬唇一笑。 “谢谢姑娘。” “不必客气。” 御膳总厨道完谢,看距离做午膳的时间就快到了,便赶忙和慕容瑾道别。 直到御膳总厨带着小女孩离开了,慕容瑾才赶忙回了黎院。 刚回到黎院,云儿和喜儿两人立马迎了上来。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云儿担心极了,“一整个早上都找不到您,我和喜儿差点吓坏了……” “是啊,主子,您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闻言,慕容瑾一阵尴尬。 昨夜江公公从黎院秘密带她离开,恰好云儿和喜儿两人早已入睡,所以根本不知道,其实她是从昨夜就不见身影的。 “我……”慕容瑾正想找个借口胡乱解释一番,结果庭院外边一阵脚步声响起。 慕容瑾抬眸望去,随即眸色闪过一丝错愕。 庭院外,只见江公公领着一众太监。 踏入院内,江公公随即宣布,“慕容秀女接旨。” 闻言,慕容瑾一怔,紧接着才跪了下来,云儿和喜儿也赶忙跟着跪下。 “陛下有旨,赏慕容秀女锦绣绸缎十匹,紫冰夜明珠一颗,龙凤金钗二枝,玉如意一只……” 一连串的赏赐,足足让江公公念到差点舌头打结。 直到念完,江公公喘了一口气。 见慕容瑾并没有反应,江公公轻声提醒,“慕容秀女?” 闻言,原本还在错愕当中的慕容瑾才反应过来,“谢陛下隆恩。”话落,她起身。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赏赐,她心中没来由轻叹一声。司马墨如此堂而皇之的赏了她那么多东西,只怕明日这黎院要开始不平静了。 “慕容秀女。”江公公语气恭谨的提醒,“陛下让您今晚记得到永明殿侍寝。”话落,他才领着一众太监退了出去。 闻言,慕容瑾脸色一红。这个司马墨,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唠叨了? “太好了,主子,您看,陛下赏赐了您那么多东西,还让您今晚到永明殿侍寝。” “是啊是啊!陛下这回可真是英明神武,慧眼识珠……” “我猜主子这封位也定是迟早的事了。” “没错,陛下早晚会发现主子是个兰质蕙心的人,到时候怎么也该封个美人的位阶。” “……” 只见云儿和喜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心得简直忘乎所以。 65.第65章 诰命夫人 云招宫。 嘭。 精致的青釉瓷花瓶被摔成了一团碎片。 “美人您消消气……” 禾玉话音还未落,只见虞美人已经将玉桌上的精致茶盏全给扫落至地。 噼里啪啦,地上一片狼藉。 “你叫我如何能消气……”虞美人如同发了疯似的,“现如今放眼后宫,除了那个死去的颜若溪之外,没想到她慕容瑾竟然也会有御令金牌,真是气死我了!” 其它宫婢见虞美人正在气头上,所以大气都不敢呵一声。 “这是怎么了?” 忽然,大门口处一道讶然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出现在了众人眼里。 “娘?”虞美人原本恼怒的神色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娘,你可来了。” 没错,眼前出现的********就是虞美人的母亲窦氏,也正是大金王朝的一品诰命夫人。 只见她头戴金钗,着一袭华贵衣裳,姿态雍容的踏入了殿内。 众宫婢在看见窦氏,立马一阵跪拜。 窦氏姿态高傲的将一众宫婢挥退,紧接着挽起了虞美人的手,柔声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娘,女儿好委屈。” “乖女儿,谁欺负你了?告诉为娘。”窦氏语气中尽是满满的宠溺。 “娘,女儿输了..”虞美人委屈的倚在了窦氏怀里,“女儿不明白自己究竟哪点比不上那慕容瑾,陛下为何会看上她?女儿实在不懂,也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她..” 从虞美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窦氏很快便猜出了些许端倪,毕竟,知女莫若母。 “好女儿,天下男人哪个不花心?”只见窦氏柔声细语的劝慰,“更何况你口中所说的男人,那可是大金王朝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男人。” “娘,可女儿就是讨厌那些女人,尤其是慕容瑾。“虞美人一想起慕容瑾,眸色当中尽是恨意。 “女儿。”窦氏忽然正色问道:“你可知男人想要的是什么?” 闻言,虞美人摇摇头,表示不知。 “男人想要的……是新鲜感。”说到这里,窦氏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男人就如同猎豹,对于新鲜的猎物,总要好好的品尝几天,而一旦过了这个新鲜期,男人的心就不会显得那么热烈了,这个时候,如果有其它的猎物出现,那么它很快就会被男人给盯上,而且男人天生就有征服欲,不征服,他们不会死心。” 虞美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没明白窦氏说的究竟是什么。 “娘,你就直接告诉女儿究竟该怎么做吧?” “女儿,听着,男人想要的不过是女人的身体罢了,一旦这个女人的身体不再能引起男人的兴趣,那男人便会弃之如敝屣。” 虞美人一怔,“娘的意思是说?” “乖女儿,你自小就是个聪明的人,为娘相信你定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闻言,虞美人一顿,紧接着眸色一亮,“女儿明白娘的意思了!” 窦氏满意的笑了,“这才是我窦氏的女儿,记住一句话..”说到这里,窦氏眸色闪过一丝阴狠,“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66.第66章 臣服 御书房。 只见慕容瑾身着一袭粉色宫装,立在司马墨身侧。 自从当了司马墨的宫婢,除却司马墨上朝,其它时间,慕容瑾均随侍在侧。 此时的宝座上,只见司马墨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折子上,这是太尉刚刚呈上来的。 很快,当司马墨将折子给看完,抬起目光时,却发现太尉的眸光竟落在慕容瑾的身上,瞬间,司马墨的眸色便罩上了寒霜。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闻言,太尉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臣该死,臣……” “滚出去!” 司马墨一喝,太尉吓得立马滚了出去。 慕容瑾见状,不由得一阵尴尬。 一旁的江公公心知司马墨怒了,于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将大门给关上。 直到太尉及江公公退了出去,司马墨依旧浑身迸发着寒气。 只要一想起刚才太尉的目光竟痴痴的停留在慕容瑾的身上,司马墨便没来由的恼怒。 猛然抓住一旁慕容瑾的皓腕,用力一扯,一股温香软玉便落入了怀中。 “陛下?”慕容瑾一阵错愕。 “朕不许别人看你!” 闻言,慕容瑾简直哭笑不得,“难道陛下……唔……” 慕容瑾话还没能说完,司马墨的唇忽然罩了下来。 带着惩罚式的吻,只见司马墨霸道的啃咬着慕容瑾的唇,紧接着火热的舌开始强势的钻进了慕容瑾的嘴里…… 直到将慕容瑾吻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司马墨的唇才终于退离开来。 目光落在慕容瑾红肿湿润的唇上,司马墨霸道的宣布,“你是朕的!” 好不容易获得了空气,慕容瑾只是赶快大口呼吸,并没有理会司马墨。 司马墨黑眸微眯,一双铁臂忽然将慕容瑾给抱起。 “啊!” 慕容瑾本能的攀住司马墨的臂膀。 司马墨抱着慕容瑾疾步走向了床榻,将慕容瑾的身子放在了龙榻上,开始去解慕容瑾的衣衫。 慕容瑾一惊,“陛下,天还没有黑……唔……” 司马墨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紧接着掌心顺着她的衣衫下摆钻了进去,另一只手则顺势将纱幔给推落。 窗棂外,日光正盛,纱幔内,一片旖旎。 一番云雨过后,慕容瑾已经精疲力竭,然而司马墨却意犹未尽,隐藏在薄被下的手掌仍旧不安分。 慕容瑾推拒,司马墨却越加放肆起来,忽然一个翻身就将慕容瑾给压住。 看着她在历经云雨之后的妩媚动人,司马墨的眸光再次扬起炽热的欲念,紧接着又狠狠将她给蹂躏了一番。 直到她已瘫软,完全臣服在他的身下,他唇角才勾起一丝满意的笑,紧接着凑近她的鼻尖,呼吸着她的呼吸,唇贴着她的唇,他开口,“朕得去批阅奏折了,你好好休息,记得留点体力到今夜,嗯?” 慕容瑾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一样,酸疼无力,根本没法回应,只能瞪视了一下司马墨。 司马墨低低一笑,却惹来慕容瑾的不满,于是司马墨放软了语气,“好了好了,是朕索要过度了,朕自罚,朕今夜不碰你。” 话落,他将薄被给她盖好,又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嘱咐她好好休息,跟着才起身离去。 67.第67章 散散 看着司马墨离去的背影,慕容瑾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一声。 自从当了他的宫婢以后,她几乎再次领略到了他在床笫间的那种霸道与强势,与那些春宫图相比,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 …… 晚霞渲染了整个苍穹,夕阳渐渐西沉。 御书房内,大概真的是累坏了,慕容瑾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方才醒过来。 走出屏障,才看见司马墨正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只见他墨发高高竖起,五官立体而深刻,目光严肃而认真的落在手中的折子上。 此时,窗棂外夕阳的余晖恰好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芒,显得他越加俊美不凡。 就这样,慕容瑾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似是察觉到了不远处的一道目光,只见司马墨忽然抬头。 当一双黑眸在看到了慕容瑾以后,随即闪过一抹小小的火焰。 “醒了?” 闻言,慕容瑾才回过神来。 司马墨将手上的折子放下,起身来到了慕容瑾的面前,“过来陪朕一起用膳。”话落,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了金丝楠木桌前。 看见金丝楠木桌上摆着的膳食,慕容瑾眸色微闪。 只见那桌上摆有冬瓜盅,清蒸鲈鱼,龙井虾仁,鸡蛋羹等等,竟然都是她以前爱吃的? 也就在慕容瑾愣神间,手被司马墨一拉便坐了下来,紧接着司马墨拿起御筷夹了一块鱼肉,放至她的嘴边,“尝尝,这是朕让御膳房蒸煮的鲈鱼。” 慕容瑾一怔,看着眼前的鱼肉泛着润泽的光芒,不由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肉质嫩滑清甜,入喉即化,立马挑起了她的味蕾,于是她不由自主拿起桌上的御筷,自己夹起了鱼肉。 司马墨见状,唇角微微挑起,宠溺的道:“喜欢就多吃点。” 话落,他黑眸似是闪现一丝精锐的光茫,但稍纵即逝。 很快,用完晚膳,司马墨便牵着慕容瑾的手随处散散。 两人信步在御书房后面的甬道,此时,夕阳已经沉落,天色开始擦黑,甬道上的宫灯已经点燃。 慕容瑾踩着碎步,看着宫灯投射下两人的身影,慕容瑾不由得偷偷打量起了司马墨的影子。 只见灯光下,他的身影一如他的身形一样,挺拔而修长,目光再落在了两人紧紧交织的手中,不知为何,她的脑海竟划过了水ru交融这个词。 水ru交融? 思及此,她一阵脸红。 与此同时,她的皓腕忽然被司马墨一扯,紧接着被迫投入了司马墨壮硕的胸膛内。 “陛下?”她讶然的抬头看着司马墨。 司马墨一双漆黑如曜石般的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宫灯投射下,未施粉黛的她看起来越加清新迷人,一如含苞待放的一朵花,惹得司马墨下腹一紧。 猛然将她按在了宫墙内,他的身子紧贴了上去,挑眉:“偷偷打量朕?嗯?” 闻言,慕容瑾脸上一烧。 “我……”只见她眸光躲躲闪闪,“我没有,是陛下误解了……唔……“ 68.第68章 惩罚 她话还没说完,司马墨却已经擒住了她的唇。 霸道的啃咬,吸允,司马墨显然是带着惩罚在吻她。 “陛下,万一被人瞧见……唔……” 好不容易寻得一丝缝隙,她开口,结果却惹来司马墨更加霸道热烈的吻。 只见他极力的吸允着她柔软的双唇,舌头更是撬开了她的贝齿钻了进去,硬是邀着她的丁香小舌一起翩然起舞。 他的强势进攻,让她的理智很快奔溃瓦解。 此时,天上云层缓缓浮动,月牙悄悄冒出头来,甬道上一盏盏宫灯璀璨明目,将两个热烈缠绵的身影仅仅的交织在一起。 良久,当司马墨的唇离开慕容瑾时,只见慕容瑾整个人早已瘫软无力,只能双手攀附着司马墨,大口喘气。 宫灯下,看着慕容瑾红润的脸,司马墨一双黑眸不由得闪过一抹欲念,紧接着将落在她腰间的手掌猛然一扯,一股柔软的体香便撞入了自己怀中。 “陛下?”慕容瑾抬起头来,眸中有一丝惊慌。深怕他又要再来一次,她是很清楚这个男人的霸道与顽固,只是这里毕竟不是隐秘的地方,若是被人瞧见,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和麻烦。 “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对朕撒谎,朕便用这种方式惩罚你。”司马墨说这话时,黑眸当中隐约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只是稍纵即逝,紧接着唇角勾起一丝邪笑,“你这个样子,像是欲求不满。” 闻言,慕容瑾脸色一烧,紧接着目光瞪视了一下司马墨,“陛下乃大金王朝天子,说出这样的话,传出去不怕遭人议论吗?” 司马墨凑近慕容瑾的耳边,将热气喷撒在慕容瑾的耳垂边,道:“像这样的话,朕只对你一人说过,要传出去,只怕很难。”话落,他低低一笑。 慕容瑾看他笑得如此无赖,赌气的抬手想要推开他的胸膛。 司马墨见她不满了,于是抓住了她的皓腕,好言好语,“朕只是开个玩笑,好了好了,再陪朕散散。”话落,他将她刚才被他不小心扯乱的衣衫领口给翻弄好。 直到弄好,他再次牵起了她的手。 继续沿着甬道一路信步到尽头,直到出了甬道口,他带着她拐了个弯,紧接着便来到了御花园。 牵着她的手,他带着她来到了树丛下。 看着眼前的树丛,她才忽然想起,这是那天她陪着宛如意采花时不慎撞见司马墨的那个位置。 想起宛如意,她眸色闪过一丝黯然。 “当初为什么想要出宫?嗯?” 慕容瑾一怔,抬眸看向司马墨,才想起当初自己确实有着想要出宫的想法,只是现在这种想法,似乎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为什么? “没为什么,出宫只是想图个自在而已。”收回心神,她状似认真的回答。 “自在?”司马墨挑眉,“也就是说,你在宫中很不自在?” 闻言,慕容瑾一怔。 没错,从进宫开始的每一天,她都感觉很不自在,因为这里会让她想起过去那些事。 69.第69章 偏爱 “我……”她低头,本来想违背良心而回答,只是脑海却忽然想起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对朕撒谎,朕便用这种方式惩罚你。” 想起他的要挟,她咬唇,而后微一点头,“是!” 似是预料不到她会诚实回答,司马墨一愣,而后原本深沉的眸色似是闪过了一丝笑意。 没有预料中的那种冰冷袭来,她抬头,却见他眉眼间只是柔和的神色,并没有想象中的不满。 奇怪,按照这个男人惯有的霸道,即使她实话回答了,他也一定不会满意的,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也就在她愣神间,忽然,一朵奇特的花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他手中执着不知何时摘来的花,说:“奇兰花是百花当中最为艳丽多姿的一种,朕向来对其它花不慎喜欢,但唯独偏爱它。” 话落,他将手中的那朵奇兰花别在了她发髻上,紧接着一双黑眸如碎星般望向她的瞳仁,“朕既然偏爱奇兰花,便很难能做到去割舍它,其实不单只是花,就连人,朕也一样。” 闻言,慕容瑾微微蹙眉。司马墨似乎话中有话,但她却怎么一点也听不出来?他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看着慕容瑾一脸茫然的模样,司马墨不禁唇角勾起一丝邪笑,“你这个样子,让朕真想好好的疼你一番。” 闻言,慕容瑾一怔,反应过来后,脸上是又羞又恼。 司马墨也已经摸透了她的脾气,于是不再闹,只是收敛起笑意,牵起了她的手,继续信步在御花园。 慕容瑾始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后,司马墨似乎变了,变得有点让她猜不透。 …… ……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而落,缓解了炎夏带来的燥热。 御书房内。 只见司马墨刀削剑砍的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俊朗,一双黑眸专注的落在手中的字帖上。 或许是因了颜若溪的影响,司马墨在繁忙之中总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写写书法。 御案前,慕容瑾神色倦怠的磨着墨。 “朕的书法写得如何?” 忽然,司马墨的嗓音响起,慕容瑾原本瞌睡的脑袋猛然回过神来,怔怔的问:“什么?” “朕记得你对书法颇有研究,朕想知道你对朕的书法有何看法?” 闻言,慕容瑾才明白了过来,“陛下乃人中之龙,无人能及,陛下写的书法也定是无人能比的。” “所以,你是想要朕今夜再好好的疼你一番是吗?”他的口吻带有威胁,只因为她敷衍的话让他有些不满。 闻言,慕容瑾又羞又恼。 想起昨夜被他折腾到差点断气,于是她只能咬牙切齿的拿过御案上司马墨刚写完的字帖。 然而当她将目光落在字帖上面的那两行字时,眸色随即染上愕然。 只见那字帖上面写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朕的书法如何?”说这话时,司马墨目光始终落在慕容瑾的脸上,似是不想错过慕容瑾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70.第70章 温柔 “陛下的书法,苍劲有力,一如陛下的为人,威武霸气。”慕容瑾眸光隐约有闪烁。 “哦?”司马墨剑眉微挑,问,“那么,这书法上所写的词句,你又觉得如何?” “这……这词句读来婉约清丽,就是过于凄凉了些。” 司马墨微微点头,跟着又问,“这词句你可知出自何处?” 闻言,慕容瑾咬唇。她当然知道,因为这个句子就是她写的。 由于当初看了鸣柳东的《桃花记》有感而发,所以她提笔随性在《桃花记》的首页写下这么两句词。 “奴婢不知。”她故作镇定的回答。 闻言,司马墨笑了,“罢了,朕今日书法就写到这里,朕渴了,去给朕换杯冰镇木樨茶来吧。” 慕容瑾如获大赦般,“是。” 话落,她端起御案上的茶盏,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直到慕容瑾退了出去,司马墨目光才再次落在字帖上,只是一双黑眸却在这是慢慢变得幽深起来。 想起刚才她看似一幅镇定的样子,他不由得双眸微眯。 为什么要隐瞒你的真实身份?若溪。 …… …… 天空一声雷鸣,雨,轰然而下。 永明殿。 慕容瑾咬唇,抬手伸向司马墨衣袍上的扣子,却无论怎么解也解不开。 “怎么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嗯?” 闻言,慕容瑾脸色微红。 司马墨低笑一声,紧接着将掌心落在了慕容瑾那不盈一握的腰间,再用力一扯,一股软玉温香便撞入了怀中。 “陛下?”慕容瑾讶然的抬眸。 “吻朕。”司马墨语气当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慕容瑾的脸简直要烧了起来。 因为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于是她只能双眸一闭,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司马墨。 然而也就在她的唇正准备快速的退离开时,一只温厚的掌心却将她的脑袋给按了回来,紧接着那张微凉的薄唇便罩住了她的唇。 只见司马墨霸道的吸允着她柔软的双唇,舌头开始撬开了她的贝齿,钻进去与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嬉戏。 司马墨越吻越急,慕容瑾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刺辣的舌头到最后简直没了知觉。 直到司马墨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她只是赶快大口呼吸,然而因为呼吸太快,于是胸前的浑圆也跟着起起伏伏,惹得司马墨越加欲火难耐。 也就在她拼命呼吸的时刻,身子却忽然被司马墨给腾空抱起。 “啊!”一声惊呼,她双手本能的攀住了司马墨的宽肩。 司马墨抱着慕容瑾疾步走向龙榻,将慕容瑾的身子小心的放在了龙榻上,紧接着抬手准备解开慕容瑾的衣带。 慕容瑾意识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于是咬唇闭上了双眸,一颗心却是忐忑不安。 夜夜受宠,他的每次强势撞击,其实都让她无力负荷。 等了许久,她始终发觉,司马墨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她睁开双眸,却见司马墨一双黑眸竟直视着她。 她一怔,“陛下?” “不会再痛了,朕向你保证!” 71.第71章 嘟囔 慕容瑾错愕,然而司马墨的唇却已经落了下来。 不同于以往的霸道与强势,这一次,司马墨的吻显得特别缠绵而温柔。 只见他细细舔着她柔软的双唇,落在她腰间的掌心也开始滑入她的衣兜内,缓缓向上…… 窗棂外,雷雨交错,纱帐内,春色无边。 翌日,一缕晨曦洒在玉阶前。 寝殿内,江公公领着一群宫婢服侍着司马墨更衣。 一袭龙袍加身,束发戴冠,越加衬得司马墨如天上真龙,威严不可侵犯。 嘭。 忽然,一名宫婢不慎将手中的托盘给掉在了地上。 “嗯……” 龙榻上正沉睡的慕容瑾似是被打扰到了。只见她翻了个身,紧接着才继续沉睡。 司马墨黑眸射向了那名宫婢。 宫婢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出去!” 司马墨低声呵斥,那宫婢如获大赦般赶忙退了出去。 江公公见状,立马识趣的领着其他宫婢也退了出去。 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司马墨才迈步来到龙榻前。 抬手将慕容瑾因翻身而滑落到胸前的薄被给盖好,再仔细的掖了掖被角,他转身准备离去。 “墨郎,别走……”忽然,沉睡中的慕容瑾嘟囔了一声。 闻言,司马墨原本迈出去的脚步微一停顿,紧接着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 转身,他低头凑近她的鼻尖,轻啄她的唇,紧接着开口道:“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 …… …… 巳时,玉阶前的阳光变得越来越炽热。 寝殿内,慕容瑾终于醒了过来。 揭被起身,低头却看到了全身上下的吻痕,与那雪白的肤色俨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这些吻痕都是之前司马墨在她身上留下的,并不是昨夜。 想起昨夜他的温柔,她咬唇,脸上不禁染上两抹红晕。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原来是翠竹。 每当慕容瑾晨起,翠竹便会前来服侍慕容瑾梳洗打扮,而这一切,都是司马墨安排的。 很快,在翠竹的巧手下,慕容瑾才终于穿戴妥帖,紧接着用完早膳,翠竹才退了出去。 慕容瑾知道这个时辰司马墨也该下朝了,于是才起身离开寝殿,准备前往御书房。 由于天气太过闷热,于是她决定抄近路。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半路中竟遇上了虞美人。 无奈之下,她只能走上前,对着虞美人福了福身子。毕竟,论起位阶,现在的她只是一名宫婢。 虞美人目光打量了一下慕容瑾,挑眉,“听说,陛下封你为御前宫婢了?” “是。”慕容瑾不卑不亢的回答,对于虞美人,慕容瑾向来不甚喜欢。 “看来陛下身边也确实需要一名贴身宫婢。” 闻言,慕容瑾蹙眉。 “你可别误会,本宫心系的可是陛下的龙体……”说到这里,虞美人轻叹一声,“陛下国事繁忙,难免废寝忘食,本宫虽与你不对盘,但对陛下却一直是忠心不二,既然陛下封你为御前宫婢,本宫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陛下的起居饮食。” 72.第72章 香囊 “请美人放心,照顾陛下,我等皆有职责。”慕容瑾语气淡淡,“奴婢还得前往御书房服侍陛下,不便多留,就此先离去了。”话落,她福了福身,随即迈步离开。 “慢着!”忽然,虞美人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闻言,慕容瑾脚步微一停顿,故而转身,“不知美人还有何请示?” “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只见虞美人眉眼一挑。 “那你想怎么样?”慕容瑾眸色微冷。 “你猜猜本宫想怎么样?”说话的同时,只见虞美人迈步缓缓走到了慕容瑾面前,“本宫向来欣赏聪明人,而你,就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可惜了,有时候太过聪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慕容瑾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美人笑了,“何必如此,本宫只是想要过来提醒你一下,你身上的香囊掉了。” 话落,只见虞美人伸出手来,摊开掌心,一个锦绣香囊便出现在了慕容瑾眼前。 慕容瑾一怔,随即摸了摸腰间,才发觉,原本挂在腰间的香囊确实不见了。 “拿去吧。” 慕容瑾觉得奇怪,今日虞美人说话似乎没有往日那般咄咄逼人,为什么? 不管怎样,她还是伸手拿过那个香囊,故而道了一声谢,才转身离去。 看着慕容瑾离去的背影,虞美人笑意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双黑眸缓缓眯起。 …… …… 御书房。 刚刚下朝的司马墨还未换下一身朝服,便召集一众御前大臣过来。 “朕方才获得密报,北岳国国君已在两天前驾崩了。” 闻言,一众御前大臣皆是一震。 “陛下。”只见潘丞相拱手,“这北岳国国君已驾崩,我们大金作为建交国,是否该慰问一下?” “陛下,潘丞相此言极是,臣也认为,我们大金理该做出一点表示,好借此巩固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说话的人是御史监大夫。 “老臣不同意。”忽然,林老将军站了出来,“北岳国先前屡次借机滋扰我们大金国边境,想要借此挑起一场战争,既然北岳国国君已经驾崩,那我们大金就该趁此时机,向北岳国施加压力,好让北岳国看清我们大金的真正实力” “万万使不得……”潘丞相急忙出声阻止,“我们大金在先帝时期曾发生过一场大灾祸,当时灾情极严重,是北岳国国君伸出援手,才让我们大金免于深陷水火之中,如今北岳国国君已驾崩,我们大金却趁此时机而向他们施加压力,这不是要遭天下人唾弃吗?” “北岳国国君确实对我们大金有过恩情,可那北岳国太子却着实不像话,若不趁此时机给那太子一个教训,只怕会让那太子看轻我们大金。” “林老将军,先帝当年可曾下过旨意,让我们大金国势必不能忘记北岳国的恩情,如今你这是要违背先帝旨意吗?” 林老将军一听,炸毛了,“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要违背先帝旨意了?你这潘老头,怎么说话的?” “你!” 73.第73章 大金血脉 御史监大夫见两人越扯越远,不由得偷偷瞥了一眼司马墨,紧接着扯了扯林老将军和潘丞相两人的袖子,示意两人闭嘴。 林老将军和潘丞相终于察觉到了御史监大夫的眼神示意,于是才齐齐看向了司马墨。 宝座上,只见司马墨冷眼一扫,整个御书房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林老将军和潘丞相两人意识到了刚才失态的行为,于是双双跪了下来,“臣该死。” 司马墨薄唇紧抿,须臾,才说:“起来吧。” 闻言,潘丞相和林老将军才松了一口气,齐声道:“谢陛下。” “不知关于北岳国国君驾崩一事,陛下有何打算?” 御史监大夫此话一出,潘丞相及林老将军亦静候等待帝王发话。 “北岳国国君驾崩一事,朕决定,不做慰问,不做施压。”话落,只见司马墨黑眸微眯。 既然北岳国太子将这国君驾崩一事藏得如此隐秘,那他就趁此时机,好好看看这北岳国太子究竟是想耍什么花样。 闻言,御前大臣们皆是一震。 不慰问,不施压? 看来陛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揣测了。 “朕要批阅奏折,都撤了吧。” 司马墨一声令下,御前大臣们只好退了出去。 直到退出御书房,林老将军始终觉得疑惑,“陛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是啊!”潘丞相皱眉,“陛下这么做究竟意欲为何?” “你说,会不会是……”林老将军忽然回过头来,才猛然发现原来刚才说话的人竟然是潘丞相,于是一甩脸色,疾步离去。 “你!”潘丞相也恼了,一甩袖袍,迈步离开。 御史监大夫看着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不禁摇了摇头。 迈开步伐,他准备离开,只是迎面却走来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婢,那宫婢看起来有些熟悉,他似是在哪里见过。 思来想去,脑海才猛然闪过了上次在御书房撞见的那名宫婢,那不就是陛下的御前宫婢吗? 叫什么来着,慕容瑾? 没错,迎面走来的人,确实就是慕容瑾。 只见她来到了御史监大夫的面前,恭顺的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了。”御史监大夫笑了笑,“你现在可是我们大金的关键人物,大金血脉,全指望你了。” 自从孝娴皇后逝去以后,他可再也没有见到陛下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看来这大金血脉有望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闻言,慕容瑾一怔,“大金血脉?” 直到这时,御史监大夫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过直白了,于是尴尬一笑,“老夫开……开玩笑呢。”话落,他急忙离去。 看着御史监大夫离去的背影,慕容瑾微微蹙眉,紧接着才迈步走进御书房。 御书房内,只见江公公及一众宫婢正在服侍司马墨更衣。 “拜见陛下。” 司马墨见慕容瑾来了,黑眸随即闪过一丝小小的火焰,紧接着抬手一挥,示意江公公退下。 江公公立马识趣的领着一众宫婢退了出去。 74.第74章 梦话 “过来给朕更衣。” 慕容瑾依言走了过去,抬手为司马墨除去龙袍,卸下冠冕,再为司马墨换上一身常服。 司马墨目光落在了慕容瑾窈窕的身段上,黑眸不禁闪过一抹欲念,猛然将慕容瑾往自己怀里面扯。 “陛下?”慕容瑾错愕。 司马墨嗅着她颈间的香味,忍不住轻啄了一口,“昨夜你一直说梦话,吵得朕无法安睡,你准备如何补偿朕?” 慕容瑾一怔,“梦话?” “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梦话吗?” 闻言,慕容瑾愣愣的摇了摇头。 司马墨将唇移向慕容瑾的耳垂边,“你说,你喜欢朕。” “这……梦话……岂能当真。” “怎么?想不认账?嗯?”司马墨语气威胁。 “那……陛下得拿出证据,证明奴婢昨夜说梦话了,奴婢才认账。” 闻言,司马墨抬手捏了捏慕容瑾小巧的鼻子,“胆子不小,敢质疑朕?” 慕容瑾赌气道:“谁叫陛下有过不良记录,奴婢当然是无法相信陛下所说的。” “真是伶牙俐齿。”司马墨挑眉,“你可知道男人通常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那些伶牙俐齿的女人吗?” 闻言,慕容瑾蹙眉,故而再次摇了摇头。 司马墨邪笑,紧接着用唇封住了她的嘴,直接身体力行的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温柔细舔,只是她的软唇实在太过甘甜,于是他吻着吻着,忍不住加深了动作,到后来,更是霸道的啃咬起了她的唇。 一番热吻过后,司马墨才终于放开了她。 慕容瑾整个人早已瘫软无力,只能借着司马墨的力量才能站稳。 司马墨看着怀中娇喘连连的她,忍不住低笑,“看来还是有待进步。” 慕容瑾终于缓过来了,于是抬眸瞪视了一下司马墨。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双颊的酡红还未散去,这一瞪视,俨然多了点风情万种的姿态。 司马墨原本褪去的欲念再次被点燃,“你这是在勾引朕!”话落,他将她腾空抱起。 “啊!”慕容瑾一声惊呼。 司马墨抱着她疾步走向屏障后面的龙榻,快速将她的身子给放在龙榻上,紧接着迫不及待的就要抬手去解开她的衣带。 慕容瑾急了,赶忙抓住了司马墨的手,“不行,陛下。” 司马墨一愣,以为她还痛,于是笑了,“朕会小心一点的。”话落,他继续解开她的衣带。 “不是的,陛下,我……我葵水来了。”她是早上梳洗打扮那会儿才发现葵水来了。 闻言,司马墨的手一缰。 “陛下?” 慕容瑾见司马墨久久没有动作,不由得蹙眉。 终于,司马墨挑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慕容瑾的脸上,“这次先记着,下次朕一并向你讨要。”话落,他将她的衣带给重新系好,紧接着才拉她起身。 慕容瑾心知这个男人此刻的欲念还未完全消失,于是只好找了个借口,说要给他泡茶,紧接着便仓皇逃了出去。 看着慕容瑾仓皇离去的身影,司马墨黑眸缓缓眯起。 她的葵水来了,这代表,她并没有成功受孕。 75.第75章 烫伤 良久,当慕容瑾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端着托盘。 还没迈过门槛,她抬眸望去,却见司马墨已经落座在宝座上批阅起了奏折。 只见他墨发用鎏金玉簪高高束起,如此一来,却显得五官越加立体深刻,再加上一袭玄色袍服,使得他原本冷冽的气质俨然多了几分儒雅与俊朗。 其实他真的长得很俊美,除却他高高在上的君王之位,仅仅只是容颜,便能教万千女子怦然心动。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忽然,司马墨的嗓音响起。 闻言,慕容瑾猛然回过神来,手一哆嗦,托盘内茶盏里面的茶瞬间都洒了出来,烫伤了她的手。 “啊!” 被烫伤,她下意识的脱手,整个托盘连带着茶盏全都摔在了地上。 噼哩叭啦,一团杂乱。 “怎么了?” 司马墨急忙来到慕容瑾面前,抓过慕容瑾的皓腕,一看,却发现被烫伤的部位已经开始红肿起来了。 该死! 司马墨将慕容瑾腾空抱起,对着门外的江公公及一众宫婢一喝,“都愣着干嘛?快宣御医,还有,弄条巾帕,端盆冷水来!”话落,他抱着慕容瑾快步走到屏风后面的龙榻。 将她的身子放在了龙榻上,他小心的执起了她受伤的那只手。 “嘶……”慕容瑾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马墨见状,立马用薄唇对着她烫伤的部位轻轻吹拂,想试图减轻她的疼痛。 微凉的气息拂过烫伤的部位,慕容瑾确实觉得疼痛减缓了一些。 这时,门外有宫婢拿着巾帕端着一盆冷水进来。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宫婢只是识相的将东西放下便立马退了出去。 司马墨赶忙拿了巾帕沾湿,紧接着稍稍拧了一下,便将巾帕小心翼翼的贴在她手上被烫伤的部位。 “忍一忍,御医很快就来了。” 慕容瑾是属于细皮嫩肉的那种,所以刚才被烫伤的时候,从手背连到拇指,全部都红肿一片。 “陛下,御医来了。” 江公公的声音倏然响起,且身后还跟着御医。 “臣……” “不必多礼了,快过来看看。”司马墨显得极度不耐烦。 “是……是!” 在前来的路上,江公公早已将情况告知给了御医,于是御医才知道受伤的人原来只是一位宫婢,而那位宫婢,原来就是上次在黎院的那位秀女。 来到龙榻前,御医将药箱放下,紧接着将慕容瑾贴在手背上的那条湿巾帕给拿起,跟着便开始仔细的查看起了慕容瑾的手。 “怎么样了?”司马墨忍不住问。 “禀陛下……”御医拱手道:“虽然被烫伤的部位看起来红肿一片,但好在并未伤到经脉,只要这些天注意一些,不要随意活动,再用金创药每日三次定时涂抹,很快便能痊愈。” 闻言,司马墨原本紧绷的线条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这时,御医拿过刚才搁置在一旁的药箱,紧接着打开,从里面取出了金创药,正准备替慕容瑾上药。 “把药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76.第76章 重要任务 司马墨冰冷的嗓音响起,御医吓了一跳,赶忙将金疮药放下,拿了药箱,急忙退了出去。 江公公见状,亦识趣的跟着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将大门给关上。 这时,御书房内只剩下司马墨和慕容瑾两人了。 只见司马墨拿过金创药,小心执起慕容瑾被烫伤的那只手,紧接着将金创药轻轻的涂抹上去。 “嘶……” “还痛?” 慕容瑾点了点头。 “乖,上完药就会好起来了。”话落,只见司马墨涂抹的动作却是更加轻柔起来。 像是深怕她会疼,只见他涂抹的同时,还用薄唇轻轻的吹拂,那动作,温柔而细腻。 慕容瑾看着他神色认真的在给她上药,心里有块坚硬的地方开始悄悄塌陷。 直到涂完药,慕容瑾已经不再感觉疼痛,司马墨才放心了不少,只是忽然想起了刚才那盏茶,于是皱眉,“那盏茶怎么会那么烫?” 闻言,慕容瑾才想起刚才在泡茶的过程中,好像忘记加冰块了。 “我……我好像忘记放冰块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司马墨剑眉微皱,“没有下次,以后都不许你再泡茶!” 慕容瑾一怔,“不泡茶,那还能做什么?” 自从当了司马墨的御前宫婢,她每天的任务就是为司马墨端茶递水,其他的司马墨根本不肯让她干。 “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朕身边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以……”慕容瑾立马反驳,“这样对其他宫婢不公平。” “不公平?” 司马墨显然无法理解慕容瑾话中的意思。 “同为宫婢,大家每天都辛苦干活,而我却只是端茶递水,如今连端茶递水都不让我干,这不是对其他宫婢不公平吗?” 闻言,司马墨才明白过来。 “既然这样,那朕就派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只要每天定时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了。” 慕容瑾一怔,“重要任务?” “没错,这个任务很重要,它关系到朕的整个大金王朝。”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 关乎到整个大金王朝,那该是何等重要的任务? “想知道你的这个重要任务是什么吗?” 慕容瑾点了点头。 “你的这个重要任务就是……。”说到这里,只见司马墨勾勾手指头。 慕容瑾见状,赶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司马墨勾唇,紧接着附在慕容瑾的耳边说:“暖床。” 闻言,慕容瑾脸上一阵爆红。 …… …… 永明殿。 烛火摇曳,只见慕容瑾一双黑眸专注的落在了桌上正摊开着的话本小说上。 也许是被话本小说中的内容给吸引住了,只见她目光闪发着熠熠的光辉。 由于她的手烫伤了,而司马墨又忙于朝政,大部分时间都无法亲自照料她,于是只能让她这几天都留在永明殿歇息,并且还派了翠竹照顾她。 翠竹是个尽职的宫婢,确实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只是她却始终觉得不妥。 明明两人的身份都是对等的,让身为宫婢的翠竹来照顾同样身为宫婢的她,她始终觉得这对翠竹以及其它宫婢而言是不公平的。 77.第77章 柔情 她已经屡次三番向司马墨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照顾自己,然而司马墨向来是个极其霸道又****的人,其它事情可以商量,唯独在这件事上却是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她知道司马墨一旦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主意的,于是她软硬兼施,结果不没能改变司马墨的决定,却还反过来被司马墨给“欺压”了一番。 算了,既然没有办法改变司马墨的决定,那她就只能任命的接受翠竹的照顾了,只是,每次翠竹在她面前一脸毕恭毕敬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浑身都会不自在,所以,为了能够自在一些,她大部分时间都会支开翠竹,然后自己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比如今夜,她让翠竹退下去歇息,而自己则趁闲暇时间,拿出了之前司马墨送给她的《姻缘亭》来看。 其实说起来她还有一件事是不明白的,司马墨为什么会想到送她一本《姻缘亭》? 她发觉司马墨近段时间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了,究竟是为什么? 太多的问题让她近段时间有些头晕脑胀,再加上葵水来了的缘故,于是看着看着,她开始觉得困了。 本来她是打算在今夜将这《姻缘亭》给看完的,只是眼皮却忽然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抵不住困意,她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下。 …… …… 当司马墨披阅完奏折离开御书房,迈步踏入寝殿时,看到的就是慕容瑾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样子。 司马墨一愣,很快便挥退了江公公等一众宫婢。 迈开步伐,他走向慕容瑾。当看到桌上摊开着的话本小说时,他剑眉微皱。 她对话本小说的痴迷程度让他有些吃味,只是转念一想,和几本书较什么劲? 唇角微勾,他摇了摇头,紧接着抬手将她给抱起,迈步走向龙榻。 将她的身子小心的放在了龙榻上,他低身为她脱去脚上的绣鞋,再抓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的给她盖上。 目光不经意瞥到了她烫伤的那只手,虽然红肿消退了一半,但与她白皙的皮肤相比较而言,却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剑眉微挑,他转身离开,再次回来时,只见他手里多了一瓶金疮药。 轻轻执起她的手,他将金疮药涂抹在她的手上。 做这一切的动作,他始终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她的好梦。 上药完毕,他将金疮药放在一旁,紧接着脱掉靴子,上了龙榻。 躺在龙榻上,他轻轻览过她的身子,将薄被再次给她盖好。 黑眸落在她沉静的睡颜上,他吻了吻她的眉,眼,鼻,最后再轻啄一口她的唇。 似是睡梦中被打扰了,只见她嘤咛道:“别闹,墨郎……” 闻言,他目光当中皆是柔情。 …… …… 天色微阴,少了炽热的阳光,倒是缓解了不少暑热。 趁着闲来无事,慕容瑾支开了翠竹,决定去黎院看看。 当她踏入黎院,云儿和喜儿两人看见她时都吓了一跳。 “主子,真……真的是您?” “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只见云儿和喜儿两人有些不敢置信。 慕容瑾笑了,“不是我还会是谁?” 78.第78章 解释 闻言,云儿和喜儿两人才敢确定这是真的,于是赶忙放下手中的活,继而奔了上去。 慕容瑾也有一段时日不曾见过这两个丫头了,于是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过得怎么样了?” “主子,您放心吧,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和喜儿都过得很好。” “是啊,主子,自从您被陛下给收走以后,这宫内的人对我们黎院的吃穿用度可是一点也不克扣,想要什么只管说一声就可以了,这可是那总管说的呢。” 闻言,慕容瑾便放心了不少。 “主子,云儿有句话想问主子。” “你想问什么?” “这……”云儿顿了顿,“主子,云儿听其它宫婢说,陛下封您为御前宫婢了,这是真的吗?” 慕容瑾一怔,紧接着点了点头。 云儿和喜儿两人相视一眼。 “主子,您……您是否已经为陛下侍寝了?“ 慕容瑾脸上一阵尴尬,“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尽问这些问题?” 云儿和喜儿见慕容瑾脸上似是有些不自然,于是立马便猜到了答案。 “陛下怎么能这样?” “是啊,陛下究竟把主子您当成什么了?既然侍寝了,那怎么也得封个妃才是,怎么能让主子您去当宫婢?” “宫婢的位置比这秀女的位阶还要低,这陛下明显就是在为难主子您嘛。” “是啊,先前主子您好歹还是个秀女,这秀女在宫内,至少也算得上是陛下的妻妾,可这陛下忽然间就把主子您的位阶给降到了宫婢,这岂不是连妻妾也算不上了吗,这陛下怎么可以这样?” 没错,按照大金律例,所有入宫女子,除却宫婢以外,都算得上是帝王的妻妾,即使是秀女,也不例外,这也是之前身为秀女的慕容瑾在称谓上可以自称妾身的原因。 慕容瑾见云儿和喜儿两人显然是误会了些什么,“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说到这里,慕容瑾忽然顿住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轻叹一声,“总之,陛下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 “主子,您是不是受委屈了?” “是啊,主子,您就别瞒着我们俩了,陛下不封您为妃,这意思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慕容瑾简直苦笑不得,“在你们眼中,能不能当上妃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闻言,云儿和喜儿两人皆是一愣。 “呀!主子,您的手是怎么回事?” 喜儿目光忽然瞥到了慕容瑾红肿的手时,不由得一声惊呼。 “这……怎么会这样,主义子,您受伤了?”云儿显然也发现了。 慕容瑾担心云儿和喜儿两人多想,于是赶忙解释,“这是我端茶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已经上过药了,没事的,好了,我好不容易来一次,难道你们不准备让我喝上一口茶?” “呀!云儿都忘了,云儿马上去给主子您端茶来。” “那喜儿去给主子您拿糕点。” 话落,只见两人急忙转身,还差点撞到了一起。 慕容瑾见状,不由得失笑摇头。 79.第79章 恩怨 在黎院呆了一个上午,直到晌午时分,慕容瑾才准备回去。 按照司马墨的命令,每天午膳和晚膳时间,她依旧要陪膳,只是不同的是,因为她受伤,于是陪膳的地点由原来的御书房改成了永明殿。 出了黎院,慕容瑾加快脚步,只是在经过御花园时,却恰好听到了一阵吵杂声。 慕容瑾抬眸望去,才发现原来是虞美人。 不远处,只见一宫婢正跪在虞美人的面前。 “美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给美人您磕头,都怪奴婢有眼无珠,竟没看见美人,一股脑就撞了上去,奴婢真该死。” “撞到了我们美人,你该当何罪?”禾玉对着那宫婢一脚就踹了过去。 “啊!“ 宫婢被踹了一脚,随即摔向地面,紧接着又赶紧爬了起来,“奴婢知错了,求美人饶命。“ 慕容瑾见状,咬牙,虞美人和她身边的宫婢简直欺人太甚了。 实在看不下去,她迈步要过去,然而虞美人的嗓音却在这时忽然响起。 “想让本宫原谅你也可以……“ 闻言,慕容瑾原本迈出去的脚步微一停顿。 “只是……“虞美人原本是想说,“只是你必须脱光了衣服朝整个御花园跑一圈……“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她眼角却不小心瞥到了不远处的慕容瑾,于是眉眼一挑,似乎是想不到慕容瑾竟也会在这御花园里面。 因为心知慕容瑾就在那里,于是虞美人轻咳一声,道:“念在你是无心之失,本宫向来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罢了,这次就绕过你了。“ 闻言,禾玉和那宫婢皆是一愣,而不远处,慕容瑾显然也是感到不可置信,向来狠辣的虞美人竟轻易的就原谅了一个宫婢犯下的错误,这显然有点不可思议。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美人。”禾玉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宫婢一阵轻喝。 “奴婢谢美人,谢美人。”宫婢赶忙一阵磕头跪谢,紧接着才退了下去。 见宫婢匆匆离去,虞美人眸色微闪,紧接着假装不经意看到了不远处的慕容瑾。 慕容瑾一怔,看到虞美人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向了这边,于是咬唇,紧接着迈步走了过去,微微作揖。 虞美人目光打量了一下慕容瑾,“御前宫婢失职若按大金律例,应当以一等罪处罚,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在御书房伺候陛下?” “奴婢的手受伤了,若要伺候陛下,只怕会玷污陛下的御书房,因此陛下下过指令,让奴婢的手痊愈了,届时再伺候陛下左右。” 闻言,虞美人眉眼微挑,“原来如此。” “美人若无其他事,奴婢就先告退了。”慕容瑾福了福身,准备离去。 “慢着!” 慕容瑾一愣,咬唇,“美人还有何事吩咐?” “慕容瑾,本宫向来看你不顺眼,但既然你已经被陛下封为御前宫婢,那么本宫也就不想再追究与你之间的种种恩怨了,听着,替本宫好好照顾陛下的起居饮食,否则,本宫唯你是问。” 80.第80章 判若两人 “请美人放心,奴婢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陛下。”慕容瑾语气恭谨,“若美人再无其他事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话落,她福了福身才终于离开了。 虞美人看着慕容瑾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双黑眸不由得染上一抹妒意。 她早就打听过了,慕容瑾这些日子手受伤了,所以司马墨并没有让慕容瑾随身伺候,由此可见,司马墨对慕容瑾的宠爱。 “狐狸精!”虞美人气得牙痒痒,随即抬手一挥,旁边的盆栽立马摔向地面。 嘭。 一团碎片。 “美人?”禾玉见状,有些讶异。 “本宫要尽快实施计划,本宫等不及了!” 只要一想起慕容瑾夜夜受宠,她就恨不得将慕容瑾给千刀万剐。 闻言,禾玉立马明白过来,“美人放心,只要美人一声令下,奴婢立马着手去准备一切。” “那还等什么?”虞美人轻喝。 “奴婢明白了,奴婢立马去。”话落,禾玉准备离去。 “回来!” “美人还有何事吩咐?” “刚才那个宫婢,别忘记给她点赏赐!” 虞美人口中的所谓“赏赐”是什么意思,禾玉自然是清楚不过的。 “奴婢懂了。”话落,禾玉才转身离去。 虞美人看着地上一团碎片,冷笑,“得罪本宫,就该下地狱。”说这话时,只见她黑眸闪过一丝阴狠。 …… …… 一路上,慕容瑾对于虞美人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始终感到奇怪。 自从她被封为御前宫婢之后,虞美人对她的态度不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了。 想起虞美人刚才的那番话,她觉得虞美人之所以态度如此大概真的是因为虞美人希望她能尽心照顾好司马墨的起居饮食,对此虞美人才愿意放下两人之前的种种恩怨。 想起高傲如虞美人,竟然愿意为了司马墨而改变,不得不说,虞美人对司马墨的感情倒真的是一片真诚,只是不知为何,慕容瑾的心忽然感到闷闷的? 沿着小道抄近路,慕容瑾远远的就看见永明殿外面江公公来回踱步的身影。 看来司马墨已经在寝殿内了,她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慕容姑娘!” 殿外的江公公见到慕容瑾的身影出现了,不由得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太好了,您终于出现了,陛下发现您不见了以后,派了好多人去寻找。” 什么? 司马墨派人在寻她? “慕容姑娘,您就赶快进去吧。” 闻言,慕容瑾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踏入了殿内。 迎面一股菜肴的香味袭来,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金丝楠木桌上正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佳肴。 而金丝楠木桌的后面,只见司马墨坐在那里,一身玄黄袍服,不怒而威,冷峻的气息布满整个寝殿。 在司马墨的面前,还跪着身着一袭绿色宫装的翠竹,只见翠竹正用木板掌着自己的嘴。 啪啪啪。 每一声都响彻整个寝殿。 “翠竹?” 慕容瑾见状,急忙上前夺走了翠竹手中的木板。 直到这时,一直处于盛怒中司马墨才终于发现了慕容瑾的身影。 81.第81章 暖流 只见司马墨忽然站起,一把扯过慕容瑾的身子紧紧的箍在了怀里。 “陛下,您箍得我好紧……” 闻言,司马墨才赶忙放开了慕容瑾的身子,与此同时,黑眸瞥到了跪在底下的翠竹。 “出去!”司马墨对着翠竹冷声下令。 翠竹微微叩拜,紧接着起身退了出去。 “陛下为何要责罚翠竹?” “她疏忽职守,没能好好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朕自然要罚她,还有,你一个早上究竟去哪里了?”司马墨剑眉微皱。 闻言,慕容瑾才终于明白了过来,“陛下,不让翠竹跟在奴婢身边是奴婢的意思,陛下若要罚就罚奴婢吧,这件事和翠竹无关。” 其实她支开翠竹,只是不想翠竹总是跟在她身边,没想到却反而害了翠竹。 “你心里就只记着别人,却从没为朕想过。”司马墨脸色有些难看。 慕容瑾一怔,似乎不明白司马墨这句话的意思。 司马墨见慕容瑾一脸茫然,不由得心中一怒,一把扯过慕容瑾的身子,紧紧囚在怀里。 “陛下?”慕容瑾一声惊呼。 “你果然没良心!” 司马墨愠怒的声音由头顶上传来,慕容瑾蹙眉。 “你一个人跑不见了,却没想过朕的感受吗?” 想起刚才,当他批阅完奏折来到永明殿,却并没有看到慕容瑾的身影,他立马派人去寻找,毕竟平日里这个时间点,慕容瑾都会在殿前等候他,然而今日却不见踪影。 闻言,慕容瑾一愣。 他在担心她? 心中似乎有一股暖流划过,她开口道:“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不许有下次!”司马墨霸道宣誓,“不许离开朕!” 她是他的慕容瑾,亦是他的颜若溪,他不允许她的颜若溪从他的生命中再次离开。 “不会。”慕容瑾唇角微勾,“奴婢不会离开陛下!”话落,她伸出双手回抱着司马墨。 “去掉奴婢二字。” 他讨厌她在他面前总是以“奴婢”自称,他的女人,就应该和他平起平坐。 慕容瑾笑了,身为帝王之尊的他,有时候霸道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可爱。 “你在笑?” 司马墨察觉不对劲,抬手捏起慕容瑾的下巴,结果发现,慕容瑾果然在笑,于是司马墨的脸瞬间阴沉。 “我,不会离开陛下!” 慕容瑾忽然止住笑意,语气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与此同时,一双黑眸直直的望进司马墨的瞳仁内。 司马墨一愣,紧接着眸色闪过一丝光芒,“谁不会离开谁?” “我,慕容瑾,不会离开你,司马墨!” 司马墨剑眉微挑,紧接着薄唇缓缓勾起。 慕容瑾看着司马墨俊美如刀削的五官,不由得抬手抚摸上了司马墨的脸。 似是预料不到慕容瑾的举动,司马墨眸色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抬手将慕容瑾给腾空抱起。 “啊!”慕容瑾双手本能的攀住了司马墨的肩膀。 司马墨抱着她疾步走向龙榻,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慕容瑾已经明白司马墨要干嘛了,于是惊慌,“陛下?” 糟糕,她刚才的举动,显然让他误会了。 82.第82章 玩笑 司马墨将慕容瑾的身子放在龙榻上,紧接着抬手便迫不及待的要去扯慕容瑾的衣带。 慕容瑾急了,赶忙按住司马墨的手,“陛下,不行,我葵水还没走。” 司马墨手一僵,剑眉微皱,“怎么还没走?” 慕容瑾蹙眉,这次葵水,确实好像来得比较久,难道是因为这些天熬夜的缘故? 也就在慕容瑾疑惑间,腹部却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慕容瑾回过神来,才发现司马墨宽厚的掌心正覆盖在自己的腹部上,于是脸上一阵燥热。 “以后,不许再熬夜看书。” 慕容瑾微微讶然。 原来她熬夜看书,他都知道? “若再熬夜看书,朕就将所有话本小说全部没收!”司马墨烙下狠话。 慕容瑾有些急了,“我保证不会再熬夜看书。” 司马墨知道她经常会熬夜看书,但没想到她会为了看书竟连身体也不顾。 虽然气恼,但却又不忍心责备她。 用掌心将慕容瑾微凉的小肚给捂热后,司马墨才抬手抱起了慕容瑾。 迈步走向桌子,司马墨抱着慕容瑾坐了下来。 慕容瑾被迫坐在司马墨的腿上,于是脸上快速飞起了两抹红晕。 司马墨拿起桌上的御筷,夹了一块鱼肉,准备喂慕容瑾。 慕容瑾尴尬极了,“我……我自己来吧。” “不吃朕就吻你。” 闻言,慕容瑾脸色瞬间爆红,紧接着抬眸瞪了一下司马墨。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无赖了?就只会用这种方法威胁她吗? “朕的无赖,只给朕喜欢的女人看。” 慕容瑾的心“咯噔”一跳。 司马墨竟猜得到她内心在想什么? “你以为你在想什么,朕会不知道吗?” 慕容瑾眸中闪过惊色。 他真的知道她在想什么? 见慕容瑾一脸不置信,司马墨勾唇一笑,“让朕来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 闻言,慕容瑾身子一缰。 “朕猜你在想……” 慕容瑾呼吸一窒。 司马墨见慕容瑾浑身紧张,于是黑眸闪过一丝笑意,故而凑近慕容瑾的耳边,“你在想,朕为什么不直接吻你?”话落,只见司马墨低低一笑。 什么? 直到这时,慕容瑾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在开她玩笑? 心中顿时感到不满,她抬手推开司马墨就要起身。 司马墨见状,赶忙拉着慕容瑾坐了下来。 “生气了?嗯?” 慕容瑾别开脸,凉凉的说道:“奴婢怎么敢生陛下的气?” 没错,慕容瑾确实有些生气了。 也就在刚才,她差点以为他真的能猜出她内心的所有想法,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她的真实身份也就无所遁形了。 她吓得心脏剧烈的收缩,结果却发现,一切只是玩笑。 “好了,都是朕的错,朕不该拿你寻开心。”司马墨讨好的语气,“来,把鱼肉给吃了,你葵水来了那么多天,是该好好补补了。” 慕容瑾赌气,“陛下亲自喂宫婢用膳,难道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你怎么会是宫婢?只要你想,朕随时可以让你坐上皇贵妃这个位置。” “陛下的皇贵妃位置还是留着给其它人吧。” 83.第83章 豆腐 “还在赌气?”司马墨抬手捏了捏慕容瑾小巧的鼻子,“你不想当皇贵妃,朕依你,好了,快点吃东西,饿坏了肚子,朕会心疼。” 话落,司马墨将御筷当中的鱼肉沾了沾酱,准备喂慕容瑾。 慕容瑾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将司马墨御筷当中的那片鱼肉给吃了,毕竟也确实是饿了。 见慕容瑾终于肯吃东西了,司马墨眼角眉梢似是染上一抹笑意,紧接着又夹了一块鱼肉沾了沾酱喂慕容瑾。 慕容瑾张口就将鱼肉给咬下,紧接着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木耳炖豆腐,“这个。” 闻言,司马墨将御筷放下,拿起了金汤匙,舀了一勺豆腐喂慕容瑾。 慕容瑾也毫不客气了,一口就将豆腐给咬下。 嫩滑的豆腐带着木耳的清香,入口即化,好不香甜。 司马墨见慕容瑾吃得津津有味,不禁蹙眉,“这豆腐好吃?” 慕容瑾点了点头。 “还要?”司马墨挑眉。 “嗯。” 司马墨用金汤匙再舀了一勺豆腐喂慕容瑾,只见慕容瑾迫不及待的一口就将豆腐给咬下。 “好吃的话,朕也尝尝。”话落,只见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光芒,紧接着张嘴就擒住了慕容瑾的唇。 似是预料不到司马墨的举动,慕容瑾瞪大了双眸,想要躲开,然而一只温厚的手掌却已经托住了慕容瑾的后脑勺,不让慕容瑾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肆意的吸允着她的唇,司马墨强势的撬开了她紧闭的贝齿,紧接着舌尖钻入了她的唇内,与她共同分享起了那豆腐的美味。 慕容瑾一颗心扑通直跳,只因为司马墨的舌尖正在扫荡着她唇齿内的一切,更令人感到羞涩的是,慕容瑾听到了司马墨吞咽的声音。 这大概是慕容瑾这辈子做过的最胆大的事了,一张脸也在这时不由自主的烧红了起来。尤其是,司马墨炽热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她只好闭上双眸,极力忽视着这一切。 司马墨见慕容瑾双眸蓦然紧闭,于是剑眉微皱,紧接着将原本禁锢着慕容瑾芊腰的那只手往上摸索,一把握住了慕容瑾的丰盈。 “嗯……” 慕容瑾惊诧睁开了双眸,与此同时瞥到了司马墨黑眸当中一闪而逝的精锐光芒。 他是故意的? 司马墨见慕容瑾睁开了双眸,于是满意的品尝着眼前的美食。 似是爱不释手般,只见司马墨霸道而强势,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到差点擦枪走火,司马墨才终于结束了这一切。 慕容瑾整个人早已瘫软无力,只能靠着司马墨的胸膛,并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是朕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腐。”话落,司马墨勾唇一笑。 闻言,慕容瑾的脸更是一阵烧红,抬手推开司马墨就要起身。 司马墨箍紧了慕容瑾的身子,不让慕容瑾起身。 “放开。” “不放。”司马墨紧了紧双臂,将慕容瑾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你是朕的女人,朕要定你了,这辈子都决定不放手。” 84.第84章 生同衾死同穴 最深爱的女人其实没死,而且还一直就在身边,他发誓,他不会再放手,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机会躲避他了。 闻言,慕容瑾咬唇。 如此动听的誓言,不得不说,她的心有点乱了。 “弱水三千,朕只取你一瓢。”司马墨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慕容瑾的耳边,“慕容瑾,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慕容瑾,独一无二的慕容瑾。” 曾经的颜若溪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颜若溪,只会有慕容瑾,专属于司马墨一个人的慕容瑾。 “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偏偏选择我?”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之所以选择她的原因,是因为在他的眼中,她的某些特质像极了曾经的颜若溪? “你想知道,那朕就告诉你……”司马墨一双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碎星般的光芒,“只是在此之前,朕要先告诉你一个故事,听好了,曾经有一个男子和女子在桃花树下偶遇,一见钟情,于是决定私定终身……” 慕容瑾眸色闪过一丝诧异,这个故事,光听开头,就能猜到是鸣柳东的《桃花记》。 司马墨简短的将《桃花记》给讲完,“这个故事,其实朕一直有个疑惑,假如女子并没有复活,那么男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闻言,慕容瑾蹙眉,似是在思考着司马墨这个问题。 “朕猜,这个男子接下来会随着女子一起去寻死……”说到这里,司马墨忽然抬手捏起了慕容瑾的下巴,“但若朕就是这个男子,朕定不会选择死亡,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瑾摇了摇头。 司马墨一双黑眸深情的盯着慕容瑾,“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代替心爱的女子完成她在这个世间的遗憾,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地底下真正的得到安息。” 闻言,慕容瑾一愣。 “这个故事,是朕以前心爱的孝娴皇后最喜欢的,她是因为一场意外而亡,朕曾经和她有过一个约定,生同衾死同穴,其实朕应该随她而去的,但朕不忍心让她在地底下无法安枕,所以朕选择了活着,并决定将她曾经留下的遗憾给弥补到底。” 闻言,慕容瑾的心“咯噔”一跳。 没错,当年的她和司马墨确实曾有过一个生同衾死同穴的约定。她以为,他早已经忘了,可是让她感到惊讶的是,他原来都记得。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她其实有些动容,可是转念一想,司马墨刚才说了,要将她曾经留下的遗憾给弥补到底,可是她在临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母亲的死亡,除非司马墨有回天的本事,否则如何弥补她的遗憾? “故事已经讲完,现在,朕要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了。” 闻言,慕容瑾才反应过来,只是心却在这时感到很复杂。 既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爱颜若溪,那么此刻的他又为何能够背叛颜若溪,和她慕容瑾谈情? “为什么选择我?”慕容瑾再次一问,只因为很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选择你……”说到这里,司马墨墨黑的瞳眸深邃无比,“那是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没了心跳的那颗心脏,再次拥有跳动的力量。” 85.第85章 温度 为什么选择她,是因为她就是曾经的颜若溪,是她的出现,让司马墨已死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 闻言,慕容瑾眸色闪过一丝讶然,似是无法预料到司马墨会这样回答。 忽然想起刚才他的话,“生同衾死同穴,其实朕应该随她而去的,但朕不忍心让她在地底下无法安枕,所以朕选择了活着……” 活着? 没了心跳的那颗心脏? 慕容瑾眸色微闪,像是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般,只因为一颗心早已经随着心爱的女子沉埋于地底,所以这些年来,司马墨其实一直都是孤独的活在这个世间。 不知为何,此时的慕容瑾一颗心竟隐隐的感到有些撕扯的疼,“司马墨,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要说出她的真实身份了。 司马墨抬指按住了慕容瑾的唇,“这个答案,你可接受?” 接受? 慕容瑾一愣,紧接着点头,表示接受。 是啊,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当她的肉身沉埋于墓穴的时候,却未曾想过他的心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当她发现自己其实复活的时候,却并未想着要将真相告诉他。 还记得他曾说过,“若溪,只有你在朕的身边,朕才能感受到温度。” 他是站在万人之上的君王,都说高处不胜寒,而她却自私的将他独自一人弃在了高处。 忽然明白为何以前的他誓要将她捧上皇后之位,那是因为只有和她并肩站在高处,他才能感受到温度。 见慕容瑾点头,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诧然,紧接着唇角微勾,“既然接受,那是否该所有表示?” 表示? “比如,吻朕。” 闻言,慕容瑾一怔,紧接着咬咬牙,将唇边司马墨的手指给拨开,抬起下巴,一张软唇便朝着司马墨的薄唇吻了去。 司马墨一愣,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她真的做了! 慕容瑾软软的唇紧贴着司马墨的薄唇,那生涩的吻技,却还是让司马墨浑身沸腾了起来,很快,司马墨按住了慕容瑾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张嘴擒住慕容瑾的唇,开始霸道的吸允。 一个吻,瞬间让两人的气息都滚烫起来,并逐渐蔓延至全身。 殿外虽艳阳高照,却终究比不上殿内这一派炽热。 …… …… 夜色如泼墨画般渲染开来。 御书房。 烛火映在了司马墨如刀削般冷峻的面容上,只见司马墨剑眉微挑,黑眸落在手中的折子上。 “陛下,请用茶。” 司马墨抬眸,看到慕容瑾,于是黑眸染上宠溺,一把抓过慕容瑾的手腕,顺势一扯,于是慕容瑾的身子便跌入了司马墨的怀中。 “陛下?”慕容瑾尴尬极了,毕竟江公公还在一旁。 江公公见状,立马识趣的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将大门给关上。 “朕说过了,不许你再泡茶,忘了?” “不泡茶,奴婢不知道能干嘛了。”慕容瑾轻叹口气。 她烫伤的手已经完全好了,但司马墨却什么也不让她干。 86.第86章 陛下耍赖 “朕说过,在朕面前,不许你再自称奴婢,又忘了,看来是该让你长点记性了。” 话落,司马墨低头就要擒住慕容瑾的嘴,结果慕容瑾却立马抬手挡住了司马墨的唇,“是谁答应过我,除了永明殿,以后在宫内的任何地方都会和我保持君王与宫婢之间的距离?”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 没错,他确实答应过她。 由于慕容瑾不希望两人之间的关系会被宫内所有人知道,所以向司马墨提出了这样的条件,司马墨一开始极度不同意,但慕容瑾拒食,于是司马墨就立马弃械投降的答应了,但前提条件是,以后在永明殿内,慕容瑾必须任由司马墨为所欲为。 司马墨拉开慕容瑾的手,“好,是朕犯规了,但朕这是首犯,值得原谅。” “若下次再犯?” “那就罚朕为你侍寝。” “陛下耍赖。”慕容瑾挣扎着就要起身。 司马墨立马双臂拢紧了慕容瑾,“好了好了,你想怎样朕都配合,你就别在折磨朕了,这里反正没人,就让朕再抱抱,朕保证,下次不会再犯规。” 闻言,慕容瑾咬唇,不再挣扎。 见慕容瑾终于不再挣扎,司马墨心中微叹。 他是越来越拿她没辙了,想要倾尽所有的宠爱给她,让所有人知道她慕容瑾是他司马墨的女人,结果她忽然间提出来的条件却打乱了他的预谋,事到如今,只有尽快让她怀有皇嗣,一切才能扭转。 思及此,他目光忽然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自从她葵水走后,他就开始夜夜向她索取,也许,她的小腹很快就会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了。 “近来可有感觉身体哪里不适?” 慕容瑾一愣,似是不明白司马墨怎么会忽然这样问,仔细想了想,“没有。” “没有感觉恶心?” 慕容瑾摇了摇头。 司马墨剑眉微皱,“那有没有感觉食欲不振?” 慕容瑾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慕容瑾蹙眉,抬眸望着司马墨,“为什么不可能?” 她听他的话,不再熬夜看话本小说了,所以这些天她气色不错,食欲也大增。 见慕容瑾一双黑眸盯着自己,司马墨眸色微闪,紧接着才勾唇一笑:“朕没想到你竟如此听话,果真没有熬夜偷看话本小说?” 慕容瑾一愣,才知道原来司马墨兜来转去的问是想要知道她有没有熬夜,心中顿时一片柔软,“没有。” “真乖。”司马墨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奖励? “看在你如此听话的份上,想要什么奖励只管说出来,朕都满足你。” 闻言,慕容瑾摇了摇头。 其实不熬夜,善待自己的身体,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好不容易获得这副身躯借以复活,她应该悉心照料自己才是。 “什么都不要?”司马墨挑眉。 “我什么都不缺,况且陛下给的已经很多了,足够了。” “一座宫殿?” 慕容瑾摇头。 “一座城池?” 慕容瑾还是摇头。 “鸣柳东的字画?” 慕容瑾摇头,紧接着才反应过来,“陛下说什么?” 87.第87章 世外桃源 司马墨知道她就只对这些字画和书本感兴趣而已,果不其然,“鸣柳东的字画你也不想要,嗯?” 闻言,慕容瑾眸色明显闪过一丝诧异,“字画?” 鸣柳东除了会写话本小说以外,还是个字画高手。据闻他的字画出凡入胜,超脱世俗,一如他的为人一样,淡泊明志,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所以他的字画,从不售卖。 “想要了?”司马墨挑眉。 慕容瑾有些尴尬,“不是陛下说要给我奖励的吗?” 闻言,司马墨抬手捏了捏慕容瑾小巧的鼻子,是故意加重了力量的那种。 一座宫殿,一座城池,竟比不上一幅字画,司马墨忽然有点吃味,那个鸣柳东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好? 慕容瑾刚才拒绝得太快,是因为没有听清。其实鸣柳东的字画她早期就听闻了,也一直都渴望能够目睹,哪怕是一眼,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而之所以那么渴望鸣柳东的字画,主要是因为鸣柳东画中的意境据闻全都是来源于自己的话本小说,这就为鸣柳东的字画添了一副神秘感了。 鸣柳东的话本小说意境深远幽美,那么鸣柳东的字画意境又会是什么样的? “在想什么?” 闻言,慕容瑾回过神来。当看见司马墨正在嗅着她的墨发时,她脸色微红。 “不能告诉朕?”司马墨将热气喷洒在她的颈上,“有时候朕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瓜子,看看你究竟都在想些什么。”话落,他朝她细腻的皮肤上狠狠咬了一口。 “痛!” 慕容瑾一声低呼,司马墨将唇移开,只是双臂却越加紧了紧,“这个印记是朕给你的惩罚,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朕的女人,一辈子都得留在朕身边。” 他不喜欢看到她思绪飞天的样子,那样会让他觉得她离他很远。 闻言,慕容瑾一愣。 司马墨闻着慕容瑾的发香,强压下心中的欲念,紧接着从御案上的画筒中抽出了其中一幅画卷,挑眉,“鸣柳东的字画,看看喜不喜欢?” 慕容瑾再次一愣,没有想到画卷竟然隐藏在这里。 接过画卷,慕容瑾缓缓打开,而随着画卷被打开,画中的景物也慢慢呈现出来。 只见一片雾霭缭绕于峰际,在夕阳之下紫气升腾,似有若无,一群鸟儿于山林间嬉戏,而山林间种满了桃花,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慕容瑾目光忽然落在了画中的那两行诗句上,紧接着黑眸闪过一丝亮色。 世外桃源? 慕容瑾脑海想起了鸣柳东的话本小说《姻缘亭》,难道这就是鸣柳东笔下的那个世外桃源? “这个奖励还喜欢?” 慕容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司马墨抬手抚摸着慕容瑾的墨发,目光宠溺,“喜欢就好。” 慕容瑾如获至宝般将画卷小心收好,“谢谢你,司马墨。” 不得不说,她确实很喜欢这副字画,只因为世外桃源一直就是她心之所向往的。 “只是一句谢谢?” 88.第88章 惊喜? 慕容瑾一愣,紧接着咬唇,抬手勾着司马墨的后颈向下拉,对着司马墨的薄唇就要吻了上去,然而司马墨却忽然抬指按住了慕容瑾的唇。 慕容瑾有些错愕。 “朕想要的,不止一个吻。”司马墨一双黑眸漆黑如曜石般盯着慕容瑾,那目光,简直要将慕容瑾给吞吃入腹。 闻言,慕容瑾脸上一阵烧红。 司马墨如此直接明了的话,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朕想要你好好补偿朕一次。”司马墨磨蹭着慕容瑾,声音低哑。“嗯?“ 慕容瑾似乎有些经受不起司马墨如此的撩拨,“可……可这里是御书房。”她依旧没有忘记那个条件。 “那就回永明殿……”司马墨气息滚烫,“但朕这次想要的,是惊喜。” 惊喜? 闻言,慕容瑾一怔。 “朕要你使出浑身解数,拿出惊喜来……”司马墨强压下心中欲念,“朕给你一个时辰准备,一个时辰以后,朕要看到惊喜。” “这……” 慕容瑾正欲开口说话,然而司马墨却已经对着大门一喊,“江富。” 闻言,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江公公立马推开大门进来,只是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立马识趣的低下头,“陛下有何要事吩咐?” “把朕的慕容瑾安全送到永明殿。” “奴才领命。” “陛下……我……”慕容瑾有些不知所措了。 “记住,一个时辰,朕要看到惊喜。”说话的同时,司马墨拍了拍慕容瑾的小脸。 慕容瑾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后,只能起身随着江公公走了。 直到慕容瑾离开御书房,司马墨立马命人找来御医。 “朕问你,如何才能让一个女子在最短时期内成功受孕?”司马墨挑眉,目光落在御医身上。 “这……”御医似是有些尴尬和为难。 “朕只想知道办法,不想听到多余的废话。”司马墨冷声。 “禀陛下,这办法倒是有,只是……”说到这里,御医顿了顿,“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效?” “说清楚!”司马墨显然不耐烦了。 “剧偏方医书记载,有一种汤药能助妇人受孕,只是这汤药所选药材实在奇特,下官不知是否有效。”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紧接着沉声命令,“一个时辰内,将这汤药熬出来,若熬不出来,你就等着回乡种田。” 不管是否有效,他都想试一试。 御医一惊,“下官领命,下官这就去熬汤药。”话落,他急忙退了出去。 直到御医离开后,司马墨伸手拿过一旁的折子,只是目光却不经意瞥到了御案上的那杯茶,将折子放下,只见司马墨端起那杯茶,轻啜一口。 茶有些微苦涩,只是入喉以后,却会有一股清香在唇齿内开始蔓延,司马墨不由得唇角微勾,只因为这就是慕容瑾泡茶惯有的独特味道。 …… …… 一个时辰后。 司马墨批阅完手上的折子,立马起身准备回永明殿,只是当司马墨刚踏出门槛,一个人影却闯了出来,紧接着跪在了司马墨面前。 89.第89章 若隐若现 “陛下,我家夫人病得很严重,奴婢斗胆请陛下移驾前去探望一眼。” 看着眼前忽然闯出来的人,司马墨剑眉微皱,“你是何人?” “禀陛下,奴婢乃李姬夫人身边的宫婢,李姬夫人从前天开始就浑身发热,几次昏昏沉沉,差点连命都没了,陛下,李姬夫人病得如此严重,奴婢求陛下前去探望一眼。” 没错,此刻正跪在司马墨面前的人正是李姬夫人身边的贴身宫婢桂春。 闻言,司马墨脸上有些不耐,“既然病了,就去找御医。”话落,司马墨迈开步伐,身后的小太监们随即跟了上去。 “陛下?”桂春见司马墨要离开,有些急了,于是慌不择言,“李姬夫人乃太妃娘娘的外甥女,若是李姬夫人病重,陛下竟如此狠心不探望,只怕到时太妃娘娘从清真寺回来听闻此事会感到为难。” 闻言,司马墨脚步一顿,紧接着回过身来,挑眉,“你在威胁朕?” 桂春吓了一跳,“奴婢不敢。” 她救主心切,心急之下才不免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因为她知道太妃娘娘是司马墨最为敬重的人,而李姬夫人又恰好是太妃娘娘唯一的外甥女。 “朕最厌烦别人撒谎,若你家夫人的病不严重,朕唯你是问,带路。” 也许是司马墨顾及了太妃娘娘,所以才临时决定前去探望一眼。 闻言,桂春一阵欣喜,“谢陛下,谢陛下。” 很快,一行人沿着凤尾道来到了祥和宫。 重重纱幔垂落,飘渺如云。 司马墨刚踏入殿内,看到的便是眼前这番情景。 “陛下,御医嘱咐过,夫人不宜受风,奴婢只能将这些纱幔都放下,还望陛下见谅。” 司马墨挑眉,望了一眼纱幔内床榻上的人影,因为被纱幔遮掩,所以看得并不特别清楚。 收回目光,司马墨黑眸不小心落在了楠木桌上的那碗汤药中。 桂春见状,于是开口,“夫人不喜药水那苦味,愣是不愿服药。” “桂春,咳咳咳,是谁来了?” 忽然,床榻内传来李姬夫人略带沙哑的声音。 “夫人,是陛下,陛下来探望夫人了。” “陛下?” 兴许是听到司马墨竟然来了,李姬夫人的声音是难掩的惊喜。 嘭。 一阵响亮的声音,很明显是李姬夫人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夫人?” 桂春赶忙掀开纱幔跑了进去。 司马墨剑眉微皱,似是想不到李姬夫人竟病得那么严重。 挥开纱幔,司马墨迈步走了进去。 这时,桂春恰好将李姬夫人给安置在床榻上。 “陛……陛下!” 李姬夫人看到眼前的司马墨,不禁一阵激动,想要起身跪拜。 “不必多礼,既然病了,就好好休养。”司马墨清冷的嗓音响起。 “谢陛下。”李姬夫人眸中氤氲,“陛下能够来探望臣妾,臣妾实在太高兴了……”说话的同时,只见李姬夫人拿着巾帕擦拭了一下眼角。 而此时,床榻前的烛台映在了她身上,只见她半靠着床沿,身上只批了一件粉嫩衣衫,由于衣衫是敞开的,于是内里的裹胸也就若隐若现。 90.第90章 幻觉 司马墨莫名的觉得一阵闷热,黑眸一扫,才发现,这殿内的所有窗棂都是紧闭的。 “陛下,您出汗了。”桂春一惊,“都是奴婢不好,忘记禀报陛下,这殿内御医加了燃药,是为了逼出夫人体内的浊气,但请陛下放心,奴婢恰好在殿内备有一些垫过冰块的巾帕,是平日里为了方便御医使用的,若陛下不介意,奴婢这会就给陛下您取出来用。” 司马墨额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不耐道:“还不快拿出来。” 闻言,桂春赶忙将巾帕取出,故而递给了司马墨。 司马墨扯过巾帕,擦拭了额上的汗珠。 擦拭完毕,司马墨将巾帕丢给了桂春,“照顾好李姬夫人。”话落,司马墨转身准备离去,只是才刚迈开步伐,眼前却忽然一阵莫名的眩晕。 司马墨甩了甩头,结果眼前的景物竟都重叠在了一起。 “陛下?”桂春见司马墨脚步似是有些不稳,于是赶忙上前扶住了司马墨。 司马墨觉得自己似是出现了幻觉,眼前的桂春竟忽然变成了很多个,怎么回事? “桂春,还不快扶陛下坐着。”这时,李姬夫人的嗓音响起,只是声音似乎不再如先前那般沙哑了。 闻言,桂春立马扶着司马墨坐了下来,“夫人,奴婢看陛下大概有些不适,不如让奴婢去找御医来吧。” “去吧。”李姬夫人向桂春使了个眼色,于是桂春点了点头,立马退了出去,而在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将大门给关上。 “陛下,您觉得怎么样了?”说话的同时,只见李姬夫人揭开锦被,落下床榻,缓缓走向司马墨。 司马墨觉得难受,似是体内有一股火源正在剧烈的烧灼,而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变得不真切。 看着眼前缓步走来的曼妙身影,司马墨黑眸忽然变得炽热起来。 慕容瑾? “陛下?” 轻柔的嗓音,纤细的身段,如墨的长发,慕容瑾正在向他走来。 司马墨黑眸忽然变得猩红,在她刚走近时便豁然站了起来,故而急不可耐的伸手抓住她的皓腕将她整个人给紧紧按在了楠木桌上。 “陛下?” 李姬夫人轻呼,想不到药效竟如此强烈? 没错,司马墨被下药了,那条巾帕以及李姬夫人的病,其实不过只是障眼法。 被按在楠木桌上,司马墨急切的吻便落在了肩头,李姬夫人心中掩不住的惊喜。 司马墨肆虑的啃咬,掌心也开始不断在李姬夫人的身上快速游移,立马引起了李姬夫人的呻吟。 像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只见司马墨忽然停下了动作。 “陛下?” 司马墨看着眼前的人,甩了甩头,于是原本应该是慕容瑾的脸却在这时瞬间变成了李姬夫人的,“是你!” 李姬夫人一惊,“陛下?” 司马墨瞬间推开了李姬夫人,转身立马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 …… 永明殿。 慕容瑾站在铜镜前,望着自己的装扮,不免羞红了脸。 亵衣裹胸,外罩一层薄如蝉翼的细纱,墨发及腰,朱砂点唇,烛火投射下,只见她妩媚多姿,生动迷人。 91.第91章 疯狂 忽然,紧闭的大门被人给推开了,慕容瑾的心“咯噔”一跳,是他回来了吗? “慕容姑娘。” 闻言,慕容瑾原本紧绷的情绪忽然松懈了下来,原来是翠竹,于是转过身,却见翠竹手上正端着一个托盘。 翠竹看到眼前的慕容瑾时,不由得一愣。 慕容瑾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着装,于是脸色一红,轻咳一声,“有什么事吗?翠竹。” 闻言,翠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赶忙将托盘上的汤药放在了金漆楠木桌上,恭敬道:“慕容姑娘,这是陛下特意命御膳房为您熬制的汤药,还请慕容姑娘趁热喝了。”话落,翠竹便退了出去。 汤药? 慕容瑾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碗汤药中,于是坐了下来,拿起调羹,尝试了一口。 甘中带点甜,倒也不难喝,于是慕容瑾一口接着一口,不一会儿便将汤药给喝完。 直到喝完汤药,慕容瑾才发现,已经一个时辰过了,而司马墨却还没回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想起翠竹刚才的愣怔,于是慕容瑾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也许司马墨今夜不会回永明殿了,她决定将这一身装扮给换掉。 起身走向屏障,结果大门“嘭”的一声在这时被人给撞开了。 慕容瑾一惊,回过身,却发现司马墨外袍略显凌乱的样子出现在了门口。 “陛下?” 司马墨看到眼前的慕容瑾,不由得呼吸急促,一双黑眸也变得越加火热起来。 慕容瑾发觉司马墨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于是才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装扮,脸色一红,赶忙转身要走。 司马墨黑眸一闪,后腿一踢,两扇大门随即被关上,跨步而上,一把将慕容瑾腾空抱起。 “啊!”慕容瑾惊呼,害怕掉下去,于是双手本能的抓紧了司马墨。 司马墨抱着慕容瑾疾步走向龙榻,将慕容瑾的身子放下后,随即一把扯掉了慕容瑾身上的所有束缚,力道之大,让慕容瑾觉得有些疼。 “陛下?” 慕容瑾觉得今夜的司马墨似乎有些疯狂,然而还来不及慕容瑾细想,只见司马墨早已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扯掉,故而压了上去。 窗棂外月色悄然冒出头,而窗棂内,桌上烛火摇曳,映在了龙榻上两具交缠的身影上。 整个前半夜,司马墨无节制的索取,让慕容瑾整个人承受不住,甚至哭声求饶,直到后半夜,兴许是药效开始减弱,只见司马墨收敛了一些,一直到天边鱼肚泛白,司马墨才终于放开了慕容瑾。 抱着慕容瑾,司马墨沉沉入睡,而被折腾了一夜的慕容瑾也早已困乏,于是靠在司马墨的胸前沉入了梦乡。 …… …… 一抹炽热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投在了殿内。 当龙榻上的慕容瑾缓缓睁开双眸时,只觉得全身酸疼不已,如同被车轮子碾压过似的。 想起昨夜,慕容瑾不由得抬眸看向身旁依旧沉睡的司马墨。 昨夜的他似乎要得特别凶猛,简直毫无节度,让她觉得有些怪异。 92.第92章 脂粉的味道 揭开被子看了看,她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淤青了。 轻叹口气,她悄悄起身,动作很小心,生怕吵醒司马墨。 落下龙榻,她赶忙走到衣柜边拿了衣衫出来换上。 换完衣衫,她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些被司马墨扯落的衣服,于是一一拾起。 亵衣,细纱,全都成了一片碎布,还有司马墨的单衣,外袍,也全都被扯破了。 慕容瑾摇了摇头,只是忽然觉得鼻尖好似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慕容瑾蹙眉,鼻尖凑近闻了闻手上抱着的那一堆衣服,果然,香味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这香味有些浓烈,似脂粉的味道,想起自己平日里并不喜欢使用脂粉,虽然昨夜用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味道那么浓烈,再加上,她向来只用淡香的脂粉,所以,这脂粉的味道不可能会是她的。 思及此,她忽然想起了昨夜。 她记得,当司马墨撞开大门时,身上的衣袍是凌乱的,而且,神色看起来也有些异常。 难道? 想到这里,她立马甩了甩头,不可能的,司马墨怎么可能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且略带磁性的嗓音倏然响起。 闻言,慕容瑾回过神来。 感觉着身后那具滚烫的躯体,她发现,司马墨健硕的双臂不知何时早已将她给圈住。 “陛下怎么醒了?” 司马墨薄唇磨蹭着她的耳垂,“没有你在身边,朕怎么睡得下?” 慕容瑾经受不住司马墨这样的撩拨,于是咬唇,“陛下昨夜怎么迟迟未归?不是说好一个时辰的吗?” 闻言,司马墨动作一僵,故而勾唇一笑,“看来你昨夜一直在等朕?嗯?” 慕容瑾脸一红,“奴婢只是心系陛下安危,毕竟陛下可是大金王朝的天子,若出了意外怎么办?” “生气了?” 司马墨早已摸透了她的性子,每次她只要生气就会自称“奴婢”。 慕容瑾不语。 司马墨将她的身子给板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然而她却别开脸。 司马墨双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脸给板正,对着她的小嘴啄了一口,“朕昨夜批阅奏折,所以才晚归,是朕不守诺言,你想怎么惩罚朕?说出来。” 对于昨夜去祥和宫探望李姬夫人,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司马墨自然没有说出来,因为怕慕容瑾会误解,但昨夜事件确实让司马墨觉得有些怪异。 “奴婢怎敢惩罚陛下?” 闻言,司马墨抬手捏了捏慕容瑾的脸,“朕以后一定守时,决定不会让你再等朕,可好?” 慕容瑾依旧不满,其实心中介怀的是那香味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马墨挑眉,轻叹口气,抱紧了慕容瑾,“以后,只有朕等你,不会再让你等朕了,朕舍不得让你等。”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 司马墨如此情深的话,让她一颗心不由得柔软了一些。 也许,是她误会了,那香味也许是司马墨不经意间沾上的呢? 她记得,上次有个宫婢不经意撞到了司马墨,后来司马墨衣袍上就沾染了一些脂粉味,因为那个味道,所以司马墨将那个宫婢狠狠责罚了一番。 93.第93章 表现差劲 想到这里,慕容瑾不由得释怀了,可能真的只是误会而已。 “不生气了?”司马墨挑眉。 慕容瑾故意说道:“那就要看陛下的表现了。” 见慕容瑾已经不再生气,于是司马墨邪魅一笑,薄唇抵在慕容瑾的耳边,“既然如此,那朕今夜就好好表现,好好服伺你,嗯?” 闻言,慕容瑾想起昨夜那些疯狂的画面,于是脸上一阵燥热,“陛下越来越不知羞耻了。” “朕还有更不知羞耻的,今夜就让你见识见识。”说话间,司马墨将热气喷洒在慕容瑾的耳垂边,成功引起了慕容瑾的战栗。 慕容瑾受不住司马墨如此的撩拨,于是赌气道:“陛下就不怕人尽而亡吗?” “为了你,朕不怕。” “陛下不怕,可到时候我便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了。” 闻言,司马墨低低一笑,“你本来就是妖女,夜夜把朕的三魂七魄都给勾走。” 见司马墨笑得如此不怀好意,慕容瑾有些不满了,于是瞪了司马墨一眼,“到底是谁夜夜纠缠谁?” 话落,她赌气的抬手想要推开司马墨时,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抱着那一堆衣服,于是毫不客气的将一堆衣服扔在了司马墨怀中,“陛下无赖,还有,陛下昨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表现差劲。” 司马墨下意识的接住那一堆衣服,“朕昨夜表现差劲?” 慕容瑾故意道:“差极了。” 司马墨剑眉微皱,“难道朕把你给弄疼了?” 闻言,慕容瑾的脸忽然一阵燥热,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陛下连这个都要问我,足以证明陛下昨夜的表现多差劲了。” 司马墨有些急了,“朕怎么弄疼你了?哪里伤着了?” 该死!昨夜的画面零零星星,他完全不记得后半夜发生的事情了。 慕容瑾一顿,似是料不到司马墨竟会这样问,于是咬唇,“陛下昨夜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难道昨夜的事情他都没有印象吗?怎么可能? 闻言,司马墨眸色微闪,不知该如何解释。 低头一看,手中的衣服让他想起了昨夜。 他记得昨夜进了祥和宫之后就忽然浑身不对劲了,后来还差点将李姬夫人当成了慕容瑾,幸好关键时刻李姬夫人的呻吟声将他的理智给拉了回来,最后他推开李姬夫人冲出了大门,一路往永明殿而去…… 想起昨夜的衣袍已经沾上了李姬夫人的味道,于是他黑眸闪过嫌弃,将衣服往地上狠狠一丢。 慕容瑾看着司马墨的动作,不禁一愣。 扔掉衣服,司马墨打算剥掉慕容瑾的衣衫好好替慕容瑾检查一番。 慕容瑾有些尴尬,“不用了,我……我……” “陛下。”门外,江公公的声音忽然响起。 被打扰了,司马墨有些不悦,“何事?” “禀陛下,潘丞相等一众御前大臣正在御书房,说有急事要禀报陛下。” 慕容瑾松了一口气,赶忙抓住司马墨搁在她衣衫上的手,道:“国事为重,陛下就快去吧。”话落,她才意识到司马墨身上只套着一件单衣,于是笑道:“我给陛下更衣吧。” 94.第94章 恶心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你都受伤了,再敢乱动,朕要你好看。”语毕,他抬手将慕容瑾给抱起。 慕容瑾一惊,“陛下?” 抱着慕容瑾走到楠木桌旁,将慕容瑾小心的放在了镂空雕花椅上,司马墨威胁道:“朕等会让宫婢过来照顾你,记住了,早膳记得吃,还有,别到处乱跑,今天好好休息,朕忙完事情回来,若知道你没有乖乖听话,朕会让你知道后果。” 闻言,慕容瑾一愣。 “听懂了没有?” 慕容瑾反应过来,心中有一股暖流缓缓划过,于是点了点头。 见慕容瑾乖乖点头,司马墨这才满意,紧接着让门外守候着的江公公及一众宫婢进来给自己更衣。 很快,更衣完毕,司马墨目光不经意瞥到了地上那一堆衣服,于是眸色一冷,便命令宫婢将那堆衣服给收拾扔掉。 迈步准备离开永明殿,只是在离开之前,司马墨依旧不忘叮嘱慕容瑾要乖乖听话。 慕容瑾有些尴尬,只因为江公公及一众宫婢都在一旁等候司马墨。幸好他们都是司马墨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否则眼前这一幕在宫内被传开的话,只怕一天之内后宫就要大乱了。 慕容瑾只希望此刻的司马墨能快点离开永明殿,于是不管司马墨叮嘱什么,慕容瑾只是频频点头。 终于,司马墨叮嘱完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迈步离开。 直到司马墨离开,慕容瑾才松了一口气。想要起身,结果双腿间的疼痛却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恰好响起。 慕容瑾抬眸看去,原来是翠竹。 只见翠竹身着一袭浅蓝色宫装,手上正端着个托盘,踏步进来,微微福了福身,紧接着才将托盘上的早膳放在了楠木桌上,“慕容姑娘,这是银耳红枣粥,是用银耳红枣及十几种中药滋补药材熬制而成,陛下吩咐过,昨夜慕容姑娘消耗体力太多,今日每餐都需要好好补补。” 闻言,慕容瑾脸色一阵燥热。 “慕容姑娘,请用膳吧。”翠竹一脸毕恭毕敬。 慕容瑾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碗粥,粘稠但色泽晶莹,大概是所有的精华都被吸收了吧。 拿起调羹,她准备吃的时候,结果粥的味道却让她的胃忽然感到一阵恶心,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她赶忙放下调羹,将粥给推开。 “怎么了?慕容姑娘。”见慕容瑾神色有异样,翠竹不免问,“是粥不合慕容姑娘的胃口吗?” 闻言,慕容瑾摇了摇头,“没有,粥很好,只是……”话落,她忽然胃口一阵恶心,又想吐了。 “慕容姑娘,您怎么了?” 慕容瑾觉得胃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就是忽然觉得有点恶心,想吐。” 翠竹一怔,“奴婢马上去找御医。” “不用了,翠竹。” 然而,翠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慕容瑾轻叹口气,刚才觉得恶心想吐,现在倒是好多了,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忽然间就恶心想吐了? 想到这里,她眸色一惊,难道,怀孕了? 95.第95章 吃错食物 回想起这些天,司马墨在床底间确实较为没节制,若是怀孕,也并无可能,而且司马墨由始至终,也并未做过任何防护措施。 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她的心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若是真的有了,该怎么办? 掌心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她脑海忽然想起了她的第一个孩子,若是那场意外没有发生,那个孩子,如今也该学会说话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黑眸当中隐约有痛色。 当年那场意外,终究是她无法横亘过去的一道沟渠。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慕容瑾收回心神,抬眸看去,原来是翠竹,而且身后还跟着御医。 只见翠竹领着御医进来,“慕容姑娘,御医来了。” 御医也是个识趣的人,对于慕容瑾的特殊身份,自然是清楚不过的,再加上翠竹一路上就已经向御医说明了一切,于是御医进来以后,放下药箱,拿出脉诊,示意慕容瑾将皓腕放在脉诊上,紧接着便开始诊断了。 慕容瑾黑眸盯着御医的神色,而一颗心却从未有过的焦躁不安,生怕御医的诊断结果,会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 等了许久,御医原本神色平静,到后面却忽然皱眉,慕容瑾的心“咯噔”一跳,忍不住问了,“请问御医,我的身体是否出现了什么状况?” 闻言,御医抬眸,笑了,“慕容姑娘不必着急,你的身体并无大碍。” “您是说,我的身体没有其他状况?” “状况倒也不是没有……”说到这里,御医忽然皱眉,“难道慕容姑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恶心想吐?” 慕容瑾一颗心紧紧纠在了一起,“御医,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些?” 见慕容瑾有些着急,御医点了点头,“是这样的,经老臣的诊断,慕容姑娘怕是这几天吃过什么互相克制的食物导致肠胃不适,所以才会恶心想吐。” 慕容瑾一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我这些天是吃错了东西,所以晨起才会恶心想吐?” “没错,这只要稍做调理,并无大碍的,还请慕容姑娘放心吧。” 闻言,慕容瑾紧绷的情绪立马松懈了下来。 原来,只是吃错食物,并不是怀孕。 这一刻,她的心没来由的感到轻松了许多。 “谢谢您,御医。” “慕容姑娘多礼了,让老臣给您开副药单,只要一剂,这恶心不适的感觉立马就能缓解。” “那就有劳御医了。”话落,慕容瑾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对了,御医……”想要接着说时,却发现翠竹还在这里,于是慕容瑾顿了顿,“翠竹,我忽然觉得有点饿了,你能不能帮我到御膳房盛碗汤给我?” “翠竹这就去。” 得知慕容瑾身体并无大碍,翠竹也就放心了,于是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直到翠竹的身影消失不见,慕容瑾才看向御医,再次开口,“御医,我有件事,想问您。” 96.第96章 白瓷小瓶子 闻言,御医原本准备收拾药箱的手一停,“慕容姑娘有何事想问的?” “就是……”说到这里,慕容瑾脸色微红,“就是我想请问御医,可有什么药能阻止妇人孕育的?” 御医一惊,似是没能想到慕容瑾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想起昨夜司马墨命他熬制的汤药,他知道那汤药应该就是给慕容瑾喝的。 思及此,御医有些为难,“这药倒是有的,只是……” 闻言,慕容瑾眸色一亮,紧接着从手腕上拔下一只玉环塞在了御医的手中,“御医,劳烦您了,我确实很需要这种药。” “慕容姑娘,您这是干什么?” “御医,就拜托您了。” 御医皱眉,还想拒绝,只是眸色一转,像是忽然想通了些什么,道:“既然慕容姑娘想要这种药,那老臣就给您吧,只是您这玉环,老臣就不收了。” 话落,只见御医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子,“这药一共有一百颗,吃一颗,效用一般能保持在三天之内。” 慕容瑾一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赶忙接过御医手中的白瓷小瓶子,“谢谢您,御医。” “不用谢,老臣还有事要忙,这回就先告别了。”话落,御医带着药箱,神色匆匆的离开了永明殿。 直到御医离开以后,慕容瑾赶忙将手中的白瓷小瓶子给打开,从里面倒了一粒药丸出来,吞进嘴里。 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是翠竹,慕容瑾眸色一惊。 这东西不能让翠竹看见,因为司马墨上次责罚过翠竹之后就命令过翠竹,从今往后必须将她的所有行为及行踪去向事无巨细的禀报给司马墨。 思及此,她黑眸快速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梳妆台的柜子上。 门外,当翠竹端着托盘进来时,恰好慕容瑾已经将白瓷小瓶子给塞入了柜子内。 翠竹见慕容瑾站在梳妆台前,于是端着托盘走上前来,蹙眉,“慕容姑娘,您怎么站在这里?”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故而转身,笑道:“我的耳环不见了,找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在梳妆台这里。”话落,她目光落在了翠竹端着的托盘上面,赶忙转移话题,“汤已经端来了,这是什么汤?” 翠竹一怔,随即恭敬的回道:“这是用鲫鱼和枸杞等几种药材熬成的汤,能补脾胃还能止呕,正适宜慕容姑娘喝。” 翠竹倒是个心细的人,没有忘记御医刚才的话,知道慕容瑾是肠胃不适导致的恶心想吐,于是特意从御膳房端了一碗滋补脾胃的汤给慕容瑾。 对于翠竹的心细,慕容瑾有些动容,“谢谢你,翠竹。” 话落,慕容瑾伸手,端起托盘上的汤,香味扑鼻,倒是食欲大增,于是准备喝,结果窗棂外有只鸟儿“嘭”的一声撞了过来,慕容瑾一惊,手一抖,青瓷碗没拿稳,眼看着就要掉了下去,连带着里面的汤也要撒了出来。 也就在这时,只见翠竹忽然伸手从半空中快速把碗给接住,紧接着一个旋转便将撒出来的汤完好的接入了碗内,那动作,一气呵成,让人惊叹。 97.第97章 千真万确? “翠竹,你?”慕容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翠竹会武功! “慕容姑娘,没有吓到您吧?” 闻言,慕容瑾摇了摇头,然而心却依旧没能平缓过来。 这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受到的惊吓似乎有点多。 …… …… 御书房。 御前大臣们心知帝王今日并未早朝,但也不敢多过问,不过一日松懈而已,并不会有影响,毕竟帝王向来勤政爱民,虽然表面看起来冷酷严谨了一些。 “既然北岳国太子想玩花样,那朕便陪他玩玩。”话落,只见司马墨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闻言,一众御前大臣皆皱眉,似是没能明白帝王话中的意思。 也就在刚才,他们获接了线报,北岳国竟然再次侵犯大金的边界领域,与此同时,北岳国又派来使信,称北岳国太子将担任这次的节度使,希望能促进两国交好。 这叫什么意思,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 御前大臣们都觉得北岳国太过分,于是立马将一系列事件禀报给了司马墨。 “臣斗胆,不知陛下有什么计策?”只见潘丞相拱手。 闻言,其他御前大臣也一并看向司马墨,似是在等待司马墨的回答。 司马墨黑眸瞥了一眼御案前的几人,紧接着挑眉,“待他北岳国太子到来时,朕决定……”说到这里,司马墨黑眸眯了眯,“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 御前大臣们皆不明所以,帝王口中所谓的惊喜,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就在众臣疑惑之时,司马墨已经准备批阅奏折,于是下了逐客令。 众臣不敢多言,于是立马退了出去。 直到众臣退出去以后,只见江公公从门外疾步而来,紧接着在司马墨耳边低语了几句。 司马墨眸色微闪,“千真万确?” “奴才不敢谎报。” “让他进来。” “是。”话落,江公公退了出去,须臾,又领着一个人进来,而那人,便是刚刚在永明殿替慕容瑾诊断过身体的御医。 “下官拜见陛下。” “朕问你,慕容瑾今晨是否向你询问过能阻止妇人孕育的药?” “禀陛下,确有此事。” 御医知道慕容瑾的特殊身份,因此知道此事不能草率,于是离开永明殿以后,随即赶到御书房,准备向司马墨禀明一切。 闻言,司马墨眸色隐约有怒气,“你已经将药给了她?” “下官不敢,因慕容姑娘苦苦要求,臣只好将药给了她,不过,那药只是一些凝神补气之类的药丸,并不能阻止妇人孕育,还望陛下明鉴。” 御医知道当时如果拒绝慕容瑾的话,必定无法顺利脱身,于是只好弄了瓶凝神补气的药丸给了慕容瑾。 知道御医给的只是一些凝神补气的药丸,司马墨眸中的怒气显然消散了一些,紧接着不耐的挥一挥手。 御医见状,如获大赦般,立马起身准备退出去。 “回来。” 闻言,御医一惊,赶忙又退了回来,“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从今日开始,不必再熬汤药。”说这句话时,司马墨眸色当中似是闪过一丝黯然。 既然她不想怀上他的孩子,他又何必要勉强? 御医一愣,“下官领旨。”话落,御医退了出去。 98.第98章 泥足深陷 直到御医离开以后,司马墨一双黑眸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副字帖上。 只见字帖上面写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那是上次他写的字帖,写完之后便命人将字帖表框挂在了墙上。 目的很简单,为了让慕容瑾每天进出御书房的时候,都能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字帖。毕竟,那两句词原本是出自她的手笔,因此司马墨想试探她的反应,然而,她却始终淡然如初。 看着那副字帖,司马墨一时怒气,于是大手一挥,御案上的东西全被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一片狼藉。 而后,司马墨颓然,黑眸暗淡,为何不愿为朕生一个孩子?若溪,你究竟想怎么样? 江公公见状,不免轻叹,为了慕容姑娘,看来陛下早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 …… …… 夜色静谧,月朗星疏。 永明殿。 一抹烛光落在了慕容瑾白皙莹润的脸蛋上,微卷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般在紧闭的双眸投下一道阴影。 趴在桌上,她的睡容恬静而安详,而桌上,依旧是一本摊开着的话本小说。 当司马墨踏入寝殿时,目光随即落在了桌上正趴睡着的慕容瑾身上,于是剑眉微皱。 抬手将江公公挥退,紧接着迈步走向慕容瑾身边,司马墨将慕容瑾腾空抱起,那动作,小心而温柔。 似是睡梦中察觉有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将自己给抱起,于是慕容瑾蹙眉,直到一股熟悉的龙诞香落入鼻尖,慕容瑾细眉才舒展开来,紧接着将头埋进了司马墨的胸膛内,安心的继续沉睡。 司马墨一愣,因了慕容瑾此刻的亲昵,于是一扫低落的情绪,一颗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故而轻声呢喃,“朕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 然而,慕容瑾却睡得深沉。 司马墨轻叹,抱着慕容瑾,迈步走向龙榻,将慕容瑾的身子小心的放在了龙榻上。司马墨为慕容瑾脱去绣鞋,紧接着抓过一旁的薄被,准备为慕容瑾盖上,结果脑海却想起了早上原本打算替慕容瑾检查身体的,结果却因为国事而耽误了。 思及此,他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她的衣带,除去衣衫,亵衣,亵裤,直到她姣好的胴体完全暴露在他目光中。他黑眸闪过一丝懊恼,只因为她浑身上下竟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可想而知,昨夜的他,是该多凶猛。 其实今早回到御书房的时候他就立马命人去调查了一番,结果从李姬夫人身边的御医了解到,李姬夫人的病是真的,并未作假,这一切,让他感到奇怪,昨夜的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欲望? 心没来由划过一丝愧疚,他小心将她的亵衣,亵裤,及衣衫,一一为她穿好,紧接着目光落在了她沉静的睡颜上,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让他爱到了骨子里去的女人,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愿意坦白一切? 翌日,一抹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了永明殿的一隅。 龙榻上的慕容瑾缓缓睁开双眸,脑海想起昨夜看话本小说不小心睡着了。只是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是司马墨将她抱上龙榻的。 99.第99章 闷痛 心中没来由划过一丝柔软,身旁的位置依旧有着余温,证明司马墨离开不久,她伸手抚摸着司马墨的龙枕。 忽然,大门被打开,她抬眸看去,原来是翠竹。 翠竹似乎早已摸透了她的习性,知道她通常什么时辰醒来。 揭开薄被,慕容瑾起身,很快,在翠竹的巧手下,慕容瑾穿戴完毕,用完早膳,翠竹退下了,慕容瑾便起身准备前往御书房。 因天气甚好,于是慕容瑾经过游廊,漫步梅园时,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被一群宫婢簇拥着前来。 慕容瑾一愣,是李姬夫人? 在慕容瑾的记忆当中,李姬夫人虽然是太妃娘娘的外甥女,但从入宫为止,却并没有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而在后宫兴风作浪,倒是规规矩矩的。 李姬夫人似是也看到了慕容瑾,于是眸色微闪。 对于慕容瑾被司马墨收做了御前宫婢,在李姬夫人的眼中看来,司马墨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罢了,等到哪天司马墨厌倦了,自然就会将慕容瑾给潜派到其他地方,因此,慕容瑾对于李姬夫人而言,并未能造成威胁。 慕容瑾迈步上前,微微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了。”李姬夫人黑眸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瑾,见慕容瑾姿色平平,衣着打扮也略为朴素,心中也纳闷,陛下难道喜欢清秀的?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她也得一改往日的艳丽装扮,改为朴素的着装才好? “本宫已经听说,陛下命你为御前宫婢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顾陛下的起居饮食,知道吗?”收回心神,李姬夫人轻声开口。 “还请夫人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陛下。” 闻言,李姬夫人点了点头,紧接着迈步准备离开,慕容瑾见状,识趣的退开了身子,然而当李姬夫人在经过慕容瑾的身边时,一股艳香却飘入了慕容瑾的鼻尖。 慕容瑾蹙眉,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黑眸一闪,慕容瑾忽然轻声一喊,“慢着!” 李姬夫人脚步一顿。 “小小宫婢,竟然如此没上没下。”说话的人是桂春。 李姬夫人挑眉,只是示意桂春闭嘴,紧接着才开口,“怎么了?” 也许看在慕容瑾是司马墨身边的宫婢,李姬夫人并没那么刁难。 慕容瑾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福了福身,“让李姬夫人受惊了,奴婢只是忽然闻到了李姬夫人身上的脂粉味道,味道实在太过独特,奴婢才会一时忘了礼仪。” 闻言,李姬夫人一愣,紧接着才扬唇一笑,“原来如此,看来你倒是个识货的人,这脂粉的味道,确实独一无二,这可是本宫的婶娘亲自研磨的脂粉,放眼宫内宫外,怕是只有本宫才有这种脂粉。” 独一无二? 闻言,慕容瑾犹如坠入了冰窖,四肢百骸都是冰冷的。 如果她没记错,那天司马墨身上的衣袍,就是这股脂粉的味道。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司马墨神色异常,衣袍凌乱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原来…… 想到这里,她的心瞬间觉得闷痛起来。 100.第100章 太妃娘娘 以伺候司马墨为由,她麻木的向李姬夫人福了福身,便准备离开。 转身刹那,她却脚步踉跄,险些跌了一跤,幸好,她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树桩,只是唇角却在这时,勾起了一丝嘲讽。 司马墨,为什么要欺骗我? 在我愿意相信你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欺骗我。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在永明殿对她的深情告白,可是这才没过几天,他就和另一个女人缠绵在一起。 思及此,她眸色顿时闪过一丝晦暗。 一路脚步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御书房的。 才踏过门槛,却见司马墨端坐在宝座上,一身紫檀色常服,墨发用玉簪竖起,显得五官立体而深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峻威严。 似是察觉到了门口处的一道身影,司马墨蓦地抬眸看去,在发现来人竟是慕容瑾时,于是黑眸闪过一簇小小的火焰。 慕容瑾在接收到了司马墨的眸光时,想起李姬夫人的话,于是心没来由的划过一抹刺痛,故而将脸轻轻别开。 迈步走了过去,她微微福了福身,“拜见陛下。” 司马墨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抬手挥退了江公公及一众太监。 起身来到了慕容瑾面前,他抬手将慕容瑾给扶起,“朕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见到朕,不必多礼。” 察觉到司马墨的手触碰到了自己,慕容瑾的胃却莫名的泛起一阵恶心,故而猛地将司马墨给推开。 他怎么能在碰过别的女人之后,却还来碰她? 被慕容瑾推开,司马墨一愣,紧接着才想起了两人之前的那个约定,于是上前一步,唇角微勾,“朕犯规了,下次朕一定谨记,嗯?” 慕容瑾咬唇,轻轻别开脸,语气疏离,“陛下乃天子,何来犯规一说,是奴婢自不量力,不仅冒犯陛下,竟还推开陛下。” 见慕容瑾似是生气了,于是司马墨搂过慕容瑾,讨好道:“好了好了,朕以后一定克制,现在没人,朕方才也是情不自禁,再原谅朕一次?” 心底莫名的抗拒着司马墨的碰触,于是慕容瑾挣扎着想要退离开司马墨的怀抱,然而司马墨却死死扣住了慕容瑾的身子,不让慕容瑾有任何机会逃脱。 “还在生气?”司马墨剑眉微皱。 慕容瑾见挣扎不开,于是只能放弃,只是脸却始终不愿正视一眼司马墨,淡漠的语气,道:“奴婢何等人物,怎敢生陛下的气?” 司马墨很肯定,慕容瑾是生气了,于是抬手将慕容瑾的脸给板正,心疼的语气,道:“你知道,朕最讨厌你在朕面前自称奴婢,你想怎么惩罚朕都可以,就是不要再自降身份,嗯?” 一番话,说得慕容瑾的心差点沦陷,只是脑海却始终无法忘记李姬夫人的话,于是黑眸闪过一丝冷笑,“陛下这句话,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说话的同时,她看向司马墨,“只是奴婢此等身份,怎能受得起陛下如此宠幸,为避免陛下遭非议,奴婢认为,奴婢目前不适宜侍寝,因此奴婢决定,从今夜开始,搬离永明殿。”话落的同时,她用力挣脱开了司马墨的怀抱。 搬离永明殿? 闻言,司马墨眸色微冷,“你就这么不愿让朕碰你?” 终于察觉到了慕容瑾的抗拒,司马墨脑海想起了御医的话,于是怀疑慕容瑾的抗拒,是因为不想怀上皇嗣。 慕容瑾不语,只是别开脸。 司马墨一怒,猛地抓住慕容瑾的皓腕,“说啊?朕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你如此抗拒朕究竟是为什么?” 慕容瑾吃痛,然而一双黑眸却始终不愿正视司马墨一眼。 司马墨咬牙,“慕容瑾!” 慕容瑾咬唇,皓腕已经被捏得青紫。 司马墨见慕容瑾始终不语,于是怒气一时无法抑制,猛地将慕容瑾给推开。 慕容瑾一个趔趄,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司马墨见状,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慕容瑾,司马墨愤恨的道:“你以为朕非你不可?朕想要什么女子没有,慕容瑾,不要以为没了你,朕就找不到其他女子侍寝!” 慕容瑾跌坐在地,心却无比冰凉,终于抬眼看向司马墨,一声冷笑,“司马墨,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司马墨黑眸似是闪过一抹嘲讽,“慕容瑾,该承认的人,是你!” 事到如今,她依旧没坦白过她的真实身份,却还反过来指责他? “陛下。”忽然,江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司马墨眼角眉梢瞬间染上不悦,“又怎么了?” 门外的江公公一顿,似是察觉到了御书房内传来的冷气,于是小心翼翼,“陛下,太妃娘娘从清真寺回来了,此刻正在未央宫。” 闻言,司马墨眸色微闪,似是预料不到太妃娘娘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于是沉声,“摆驾未央宫。” “奴才遵命。” 司马墨黑眸看向慕容瑾,即使愤怒,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扶起慕容瑾,然而慕容瑾却别开脸。 司马墨脚步一顿,脸色瞬间阴霾,“朕摆驾未央宫,身为朕的御前宫婢,你就是如此伺候朕?” 闻言,慕容瑾咬了咬牙,准备从地上站起来,然而膝盖却传来一阵痛感,大概是刚才跌坐在地上时不小心撞到了。 忍住疼痛,她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福了福身,“陛下请移驾。”语气依旧是淡漠疏离的。 司马墨黑眸一怒,一甩袖袍,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 未央宫。 司马墨迈上玉阶,踏进宫殿内,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熟悉的香味,不由得让司马墨冷硬的面容染上一丝柔和。 太妃娘娘喜花草盆栽之类的植物,因此未央宫内,处处设有盆栽,弥漫着一股花草香。 这个世间,能让司马墨卸下心防的人,除了颜若溪,即慕容瑾之外,便是太妃娘娘了。 比起窦太后,其实太妃娘娘更似司马墨的生母。 太妃娘娘是个睿智的妇人,从未干政,却能凭着敏锐的观察力,在司马墨从政的道路上,给予司马墨不少指点。 101.第101章 模样清秀 太妃娘娘一直是司马墨执政以来的良师益友,亦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 她一生只为先帝诞下过一位公主,而那位公主在及笄之年便已远嫁潘邦,即便如此,她在宫中却依旧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饶是当年满腹心机的窦太后,也对她曾有几分忌惮。 此刻,这位已年过四十,却依旧肤白貌美的妇人正端坐在玉座上。芊芊素手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啜一口,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从容,再加上一袭澈绿华服,墨发挽成了一个高椎髻,髻上簪了枝双凤衔珠金翅步摇,简单却又不失高端之气。 “母妃。” 闻言,太妃娘娘抬眸看去,在发现来人是司马墨时,于是黑眸闪过一丝笑意,“陛下来了?快坐。”话落,她目光落在了司马墨身后的慕容瑾身上,紧接着黑眸有丝诧异,她记得司马墨身后向来只有江公公,何时竟换成了一名宫婢? 似是察觉到了太妃娘娘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慕容瑾抬眸看去,随即一愣,紧接着微微福了福身,只是目光却在这时不经意瞥到了落座在太妃娘娘下首的女子,于是慕容瑾身子明显一顿,只因为那女子竟然是李姬夫人。 “妾身拜见陛下。”李姬夫人看见司马墨来了,立马起身,盈盈一拜。 司马墨目光瞥到了李姬夫人,随即想起了上次差点就将李姬夫人当成了慕容瑾,于是黑眸闪过一丝嫌恶,“不必多礼了。”话落,他迈步上前,落坐在了太妃娘娘另一侧的玉座上。 慕容瑾咬唇,随即恭顺的站在了司马墨身侧,只是呼吸却没来由变得困难起来,大概是因为李姬夫人就在下首,那股熟悉的脂粉味萦绕在鼻尖的缘故。 原本慕容瑾刚才准备在殿外候着的,然而司马墨却冷嘲热讽的扔来这么一句话,“身为御前宫婢,就该随侍朕左右,难道你不懂?” 就这样,她只好迈步紧随司马墨身后,一同踏进了殿内,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竟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了李姬夫人,也难怪,毕竟李姬夫人是太妃娘娘的外甥女,在得知太妃娘娘回宫了,自然会是第一个过来请安的人。 司马墨落座后,随即端起宫婢刚奉上的茶盏,轻啜一口,紧接着抬眸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慕容瑾,在发现慕容瑾始终是一副看似恭顺,实则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时,于是眸色微沉。 “许久不见,陛下好像瘦了……”太妃娘娘目光落在了司马墨身上,蹙眉,“母妃知道陛下向来心系黎明百姓,只是国之大事再重要,陛下也要顾及龙体才是,原本母妃忧心陛下身边只有江富这么一个奴才照顾,但今日见陛下身边竟多了一位贴身宫婢,如此一来,母妃倒也放心了些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妃娘娘竟将御前宫婢说成了贴身宫婢。 “母妃怕是误解了,不过只是御前宫婢罢了,何来的贴身一词?”话落,他挑眉,目光冷冷的落在了慕容瑾身上,“你说呢?” 慕容瑾黑眸一闪,随即淡漠疏离的福身,“陛下所言极是。” 闻言,司马墨薄唇紧抿。 太妃娘娘目光在司马墨和慕容瑾两人身上流转,随即了然于心,笑道:“原来如此。”话落,她目光打量了一下慕容瑾,紧接着点了点头,“倒是个模样清秀的丫头。” “太妃娘娘廖赞了。”慕容瑾语气谦卑。 “既然是陛下的御前宫婢,那就要尽心尽力,伺候好陛下龙体。” “奴婢谨记太妃娘娘教诲,定会照顾好陛下的起居饮食。” 慕容瑾这句话,巧妙的将自己与司马墨只是君王与奴婢的关系说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听。 其实对于太妃娘娘的睿智与大气,慕容瑾一直都印象深刻,而且也颇为敬重,只是像太妃娘娘如此聪慧的妇人,怎么可能会前后三番两次的都用错词? 所谓的“伺候陛下龙体”,其中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慕容瑾并非愚笨之人,早已猜出了太妃娘娘是在试探她与司马墨两人之间的关系。 闻言,太妃娘娘黑眸闪过一丝光芒,似是预料不到慕容瑾的灵敏和聪慧,于是再次看着慕容瑾时,目光不免多了一抹赞赏,“既然如此,由你照顾陛下,本妃也就放心了。” 司马墨咬牙,慕容瑾的巧妙澄清,让司马墨有种想要将慕容瑾狠狠一口咬碎了的想法。 “太妃娘娘大可放心,即使没有御前宫婢,妾身等乃陛下妻妾,也会伺候好陛下龙体的。”说话的人是李姬夫人。 李姬夫人从刚才到现在,看似捧着茶盏轻啜慢饮,实则却是在竖耳细听。 从慕容瑾的话中,李姬夫人不免猜测。难道陛下和她,真的从未逾越过? 思及此,李姬夫人不由得心中一喜。 虽然和后宫其他女子绝艳的姿色相比,慕容瑾顶多只能算得上相貌清秀而已,但毕竟是待在司马墨身边的女子,即使是御前宫婢,天天随侍在侧,也难保有朝一日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世事难料,尤其是在这深宫当中。 “李姬夫人也有这份心,本妃真是深感安慰,若是李姬夫人能早些为大金开枝散叶,那就更好了。” 闻言,李姬夫人眼角眉梢随即染上一抹红晕,“妾身会努力的。”话落,她黑眸偷偷瞥了一眼司马墨。 慕容瑾见李姬夫人脸上难掩羞涩,于是一颗心没来由的划过一抹刺痛。 接下来,太妃娘娘和司马墨及李姬夫人等闲聊,忽然有宫婢前来禀报,说虞美人因身体不适,无法亲自前来为太妃娘娘请安,故而命宫婢送来了几盆香味独特的盆栽,聊表心意。 太妃娘娘欣然一笑,随即命身旁的李嬷嬷将盆栽收下,并嘱咐宫婢们要记得照顾好虞美人。 李姬夫人嗤之以鼻,知道虞美人身体不适不过只是借口罢了。 很快,到了晌午时分,太妃娘娘便留了司马墨和李姬夫人一同在未央宫内用膳。 102.第102章 朕要你侍寝! 金漆楠木桌上,只见琳琅满目的佳肴。 太妃娘娘落座在首位,司马墨及李姬夫人位于两侧,而宫婢们则站在一旁,便于伺候主子用膳。 “今日这顿属家宴,就不必拘谨了。”话落,太妃娘娘率先拿起御筷,夹了一片鱼肉放入了司马墨的御碗当中,“母妃特意让御膳房做了陛下爱吃的膳食,陛下日夜劳心国事,今日可要多吃一些才是。” “母妃有心了。” 不得不说,太妃娘娘和司马墨两人的感情简直犹如亲生母子一样。 夹了一片鱼肉给司马墨后,紧接着太妃娘娘又夹了一颗虾球给李姬夫人,笑道:“你也要多吃一些,可别忘了,母妃还等着你们两个为大金诞下一位皇子呢。”话落,太妃娘娘黑眸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慕容瑾,果然成功看到慕容瑾的身子猛然一僵。 闻言,李姬夫人脸上一红,“妾身一定会努力的。” 慕容瑾咬唇,见李姬夫人眉眼间具是羞涩,于是端着鎏金酒壶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司马墨夹起御碗当中的鱼肉放入口中,黑眸随即扫了一眼身侧的慕容瑾,在看见慕容瑾始终是一副恭顺又疏离的样子时,于是黑眸微沉。 太妃娘娘始终笑意盈盈,实则却将司马墨及慕容瑾两人每个细微的动作尽收于眼底。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 …… …… 月色如一块通透明亮的白玉悬挂于高空。 御书房。 烛光摇曳,金漆雕龙宝座上,司马墨手上捧着折子,黑眸一瞥,只见慕容瑾候在一旁,看似恭顺,实则却是一脸淡漠疏离。 啪。 司马墨黑眸微眯,猛地将折子阖上,“换茶。” 闻言,江公公立马上前,“奴才这就去。” 司马墨挑眉,“朕叫你了?” 江公公身子明显一顿,随即黑眸看向了一旁的慕容瑾,“这……” 慕容瑾眉眼不挑,只是福了福身,“还请陛下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换。”话落,她上前一步,端起御案上的茶盏,退了出去。 司马墨看着慕容瑾退出去的身影,不由得将手上的折子往御案上狠狠一摔。 江公公见状,只能无声叹息。 看来慕容姑娘又惹陛下生气了! 很快,慕容瑾换了一盏茶进来。 将茶盏放在了御案上,她随即退开了身子。 看着慕容瑾退离开的身子,司马墨黑眸微怒,紧接着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将茶盏重重的放在了御案上,他冷声,“朕乏了,摆驾永明殿。” 闻言,江公公立马准备掌灯,然而司马墨却冷眼一射,于是江公公识趣的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朕要摆驾永明殿,你耳朵听不见?”司马墨目光落在慕容瑾身上。 慕容瑾抬眸,随即福了福身,紧接着提了一盏宫灯,“还请陛下移驾永明殿。”话落,她恭顺的让开身子。 司马墨咬牙,起身迈开步伐,在经过慕容瑾身侧时,黑眸微眯,紧接着袖袍一挥,大步走了出去。 慕容瑾咬唇,随即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回到了永明殿。 司马墨脚步踏进寝殿,慕容瑾便提着宫灯准备离开。 “朕让你离开了?” 闻言,慕容瑾脚步一顿,“陛下还有何吩咐?” “过来给朕更衣。” 慕容瑾抿唇,只好阁下宫灯,随即上前一步,准备为司马墨更衣。 “你想让朕的龙体供任何人观瞻?”司马墨冷声,“把门关上。” 闻言,慕容瑾回过身,迈步过去将大门给关了上,紧接着又折回来,准备为司马墨更衣。 抬手为司马墨解下了衣袍上的第一颗扣子,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司马墨脸色阴霾,目光始终落在慕容瑾身上。 该死!她的靠近,使得她身上那股清香怡人的味道萦绕于他的鼻间,让他不由得下腹一紧,竟然有种想要将她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 解开了所有扣子,慕容瑾为司马墨除去了外袍。将外袍挂在了屏障上,她福了福身,“请陛下早些歇息。”话落,她准备退出去。 “站住!”司马墨挑眉,“还没给朕除去单衣就想要离开,你就是这样当朕的御前宫婢?” 慕容瑾咬唇,只好上前,继续为司马墨更衣。 抬手为司马墨解开单衣上的第一颗扣子,里面古铜色的肤色随即暴露在了空气当中,慕容瑾眸色微闪,随即移开目光。 直到为司马墨解开了单衣上的所有扣子,紧接着慕容瑾为司马墨除去了单衣。 健硕的胸膛,精壮的腰腹,司马墨的上身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当中,慕容瑾随即别开了脸。 司马墨黑眸一怒,伸手擒住了慕容瑾的下颌,“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朕?” 慕容瑾被抓痛了,却只是蹙眉,不语。 “朕要你看着朕!”司马墨下手一用力,硬是逼着慕容瑾直视自己。 慕容瑾咬唇,随即闭上了双眸。 司马墨俊容瞬间阴沉到了极致,咬牙,“很好!”话落,他猛地收力,似是要将她的下颌给捏断。 慕容瑾额上渗出了一滴冷汗,软唇咬得差点破血,很痛,只是不管怎么痛,却始终比不上心里那股刺痛。 似是察觉到了她脸上露出的痛苦,司马墨的心一紧,立马放手了。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弄伤她。 掌心脱离了下颌,慕容瑾黑眸缓缓睁开,眼底已不再是淡漠疏离,而是一片冰凉。 司马墨薄唇紧抿,转身坐在了龙榻上,冷声,“过来!” 闻言,慕容瑾依言而行。 “把衣服脱了!” 慕容瑾眸色微闪,紧接着唇角闪过一丝冷笑,“陛下怕是弄错了,奴婢只是御前宫婢,并非陛下妻妾,若陛下需要一个暖床的女子,应该移驾前往后宫才是。” 不同于先前的淡漠疏离,慕容瑾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凉的气息,让司马墨眸色微变。这一刻的她,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却远得让他有种伸手就抓不到的感觉。 心,莫名的愤恨,慌乱,司马墨一把扯过她的皓腕,用力一拉,将她的身子压在了龙榻上,怒喝,“朕要你侍寝!” 103.第103章 卫才人 慕容瑾咬唇,别开了脸。 司马墨瞳仁微缩,下一刻,擒住了慕容瑾的唇,残暴的啃咬,纠缠,毫不怜惜,直到唇角边尝到了一抹咸味,司马墨才猛然停止了动作。 目光顺着慕容瑾湿润而红肿的唇缓缓向上,却见慕容瑾双眸紧闭,然而泪水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 司马墨眸色瞬间闪过惊色,但更多的却是怒气,“你就这么不愿意朕碰你?” 慕容瑾不语,只是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说话!” 司马墨咆哮。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空气,终于,他怒极反笑,“好!很好!”话落,他起身,黑眸猛地一眯,抬手一挥。 嘭。 龙榻旁边檀木架上的花瓶瞬间摔落至地,一片狼藉。 “江富!” 门外,江公公立马推开大门进来,看到眼前情景,不由一惊,“陛下?” “朕问你,后宫样貌最美的妃子是哪个?” “这……”江公公一顿。 “说!” “禀陛下,后宫样貌最美的,当属清凌殿的卫才人。” 江公公身为内侍总管,对于帝王后宫的一切自然了如指掌。 “吩咐下去,朕今夜要卫才人侍寝。” 江公公一愣,“陛下,这卫才人患有哮喘,且身体羸弱,若要侍寝,只怕……” “听不懂朕的话么?朕要她侍寝!”司马墨怒喝。 “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直到江公公退了出去,司马墨目光落在慕容瑾身上,冷笑,“听到没有,即使少了你,依旧会有其他女子能够为朕侍寝!”话落,他随即抓过屏障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大步离去。 直到一切静默,慕容瑾才缓缓睁开了双眸,紧接着唇角扬起了一丝惨淡的笑。 扶着床沿,她起身,紧接着迈步离开了永明殿。 一路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慕容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黎院的。 “主子?” 原本准备关紧大门歇息的云儿和喜儿两人在看到慕容瑾的身影时,不由得一阵诧异,紧接着赶忙从院内跑了出来。 “主子?您怎么回来了?” “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瑾抬眸,却见云儿和喜儿两人脸上布满担忧,于是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没事,陛下今夜要忙国事,所以批准我回黎院歇息。” 闻言,云儿和喜儿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了,我累了,想好好歇息,你们也早点去睡吧。”话落,慕容瑾拖着疲惫的身子,迈开步伐。 皎洁的月色投在她身后,为她瘦弱的身子添了一抹孤立,像是随时会倒下。 …… …… 清凌殿。 烛光跳跃,映在了司马墨那张俊美冷硬的面容上,手执茶杯,只见司马墨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适才听闻陛下要来,妾身来不及多准备,还请陛下多见谅。” 卫才人声音颤抖,大概是因为帝王的第一次到来,所以显得有些紧张。 轻咬唇瓣,她有些局促不安,只是恭顺的站在一旁,黑眸小心翼翼的看着玉座上的司马墨,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 烛光投在卫才人纤细的身影上,不得不说,卫才人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只见她五官美艳,肤色保养得宜,一头墨发垂落至腰,一身雪白衣衫,再加上天生体质羸弱,乍一看,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病态美。 闻言,司马墨终于抬眸看向卫才人,随意的打量了一眼,紧接着黑眸闪过一抹冷冽。 明明是绝色艳资,但司马墨却似乎提不起一点兴趣,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卫美人和慕容瑾比起来,少了一种自然美。 卫美人就像是精雕细琢过的玉器一样,只有经过打磨抛光,才能呈现出质地美艳的一面,而慕容瑾则是一块不需雕琢打磨,却依旧能散发出光芒的璞玉一样,自然通透,温润且有光泽。 脑海莫名的想起刚才慕容瑾湿润的脸庞,司马墨心中没来由的划过一丝烦躁,于是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不耐的语气,“过来为朕更衣。” “是。” 卫才人颤抖着来到了司马墨的面前,抬起手来,准备伸向司马墨的衣袍。 第一次如此接近帝王,卫美人心中其实有惊有喜,但更多的却是害怕,毕竟久居于这清凌殿内,鲜少面见过帝王。 因了卫才人的靠近,一股香味落入了司马墨的鼻间,香味并不浓郁,只是其中似是还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这药味让司马墨剑眉微皱。 已经习惯了慕容瑾的清香,他似乎已经无法忍受其他女子的味道了。 头一低,他发现,那双正在为他解开扣子的素手竟是哆哆嗦嗦的,解了半天,始终解不开。 终于,司马墨怒了,“够了!” 闻言,卫才人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妾身该死!” “解个扣子都不会,你还会干什么?”话落,司马墨甩了甩袖袍,大步离开。 一直候在殿外的江公公见司马墨出来,随即一愣,赶忙跟了上去,“陛下?” 司马墨充耳不闻,只是脚步匆匆。 “陛下?” 司马墨一路疾走,怒气匆匆,衣袍下摆不停的翻飞。 江公公一直在身后紧追,终于,司马墨脸色不悦,停下脚步,转身,黑眸一射,“别再跟着朕!” 江公公差点刹不住脚步,简直快一头撞了上去,幸亏在关键时刻停下了步伐。 微微踹气,江公公心知司马墨已处于暴怒的边缘,心中担忧,只好恭顺的低头,默不作声。 司马墨抿唇,回过身时,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却让司马墨一楞,良久,司马墨黑眸才闪过一丝暗色。 昭阳殿。 一路不知方向的疾走,司马墨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江公公察觉到了司马墨的身影久久未动,不由得抬眸一看,在发现眼前这座宫殿就是孝娴皇后的寝殿时,随即一愣,紧接着目光再次看向了司马墨。 此时,昭阳殿大门两侧悬挂的宫灯投射在了司马墨的身上,将司马墨的身影拉得长远。 最终,司马墨还是迈开步伐,走向了宫殿大门。 推开大门,迎面一股墨香袭来。 司马墨原本烦躁的思绪,竟因这股墨香故而鬼使神差的消失不见。 104.第104章 牡丹花 迈步走了进去,他绕过屏障,随即来到了画像前。 目光一直落在了画像中女子清丽绝美的容颜上,没来由的,他黑眸由起初的暗淡故而慢慢变得愤然起来,于是猛然抬脚一踢。 嘭。 身旁的屏障瞬间倒在了地上。 殿外,江公公听到了声响,赶忙闯了进来,结果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时,不由得心头一惊。 “陛下?” “滚出去!”司马墨怒吼。 闻言,江公公只好退了出去。 目光依旧盯着画像中女子那绝美的笑靥,宣泄完所有愤然的司马墨开始颓然的笑了起来。 月色透过窗棂投在了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悲凉。 …… ……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投在了床沿,慕容瑾缓缓睁开双眸。 疲惫,全身心从未有过的疲惫感,明明才刚闭眼而已,怎么就天亮了? 眼皮依旧沉重,但她没有忘记,她目前还是御前宫婢,还要继续伺候司马墨。 揭开薄被,她起身。 门外,云儿和喜儿两人似是听到了动静,于是赶忙推开大门进来,开始准备伺候慕容瑾梳洗打扮。 原本云儿和喜儿两人打算要将慕容瑾装扮得艳丽一些的,结果却遭到了慕容瑾的拒绝,于是两人无奈,只好按着慕容瑾的要求,尽量以朴素着装。 终于,在云儿和喜儿两人的巧手下,慕容瑾穿戴完毕,用完早膳,便起身准备回御书房。 一路绕过游廊,经过芙蓉苑,结果却发现不远处的石道上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被一群宫婢簇拥着。 慕容瑾一怔,太妃娘娘? 也就在慕容瑾怔忪间,太妃娘娘的目光恰好落到了这边,于是慕容瑾回过神来,紧接着上前,微微福了福身。 太妃娘娘目光打量了一下慕容瑾的装扮,紧接着淡淡一笑,“在陛下身边伺候,着装怎么如此朴素?” “禀太妃娘娘,奴婢着装朴素,是为了能方便伺候陛下端茶倒水。” 闻言,太妃娘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话落,目光随即落在了一旁正开得艳丽的牡丹花,于是笑道:“这牡丹花开得可真是艳丽…….”说到这里,太妃娘娘目光又落在了慕容瑾身上,“你觉得呢?” 慕容瑾抬眸看去,随即恭顺的道:“奴婢也觉得艳丽。” “除了艳丽,还有什么?” “香气怡人。” 太妃娘娘点了点头,紧接着伸手,出乎众人意料的将那牡丹花给摘了下来。 慕容瑾一愣。 将花摘了下来放置鼻尖闻了闻,只见太妃娘娘挑眉,“果然是香气怡人。”话落,太妃娘娘竟将手中的牡丹花别在了慕容瑾的发髻上。 “太妃娘娘?”慕容瑾有些诧异。 将牡丹花别在了慕容瑾的发髻上,太妃娘娘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慕容瑾,紧接着黑眸闪过一丝精湛的光芒。 果然,如此艳红的牡丹花别在她的发髻上,顷刻间便为她增色不少。 虽然她容貌清秀,但若只要稍作打扮,相信一定能艳压群芳。 “你在陛下跟前伺候,让本妃原本担忧陛下龙体的一颗心着实安了不少,看在你有功的份上,本妃决定赏赐你这朵牡丹花。” 有功的份上? 慕容瑾眸色微闪。她何来的功?太妃娘娘话语当中是否想表达什么? “太妃娘娘乃尊贵之躯,奴婢怎受得起如此赏赐?”收回心神,慕容瑾谦卑的道。 闻言,太妃娘娘笑了,“不过一朵牡丹花,怎会受不起?” “太妃娘娘亲自为奴婢将花给簪上,奴婢实在惶恐,太妃娘娘如此厚爱,奴婢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奴婢这卑微之躯,怎能劳驾太妃娘娘亲手为奴婢簪花。” 闻言,太妃娘娘依旧笑意盈盈,只是黑眸却在这时闪过一丝光芒。 慕容瑾看似话语恭顺谦卑,实则却是在旁敲侧击,果然是个聪慧的丫头。 “本妃向来喜欢赏罚分明,这牡丹花开得如此艳丽,本妃觉得,甚是适合你。”话落,太妃娘娘指着一旁似是已经枯萎的花,“更何况,花无百日红,你看这花,过了新鲜期,自然也就枯萎无用了,既然如此,本妃何不在花枯萎之前,将它摘来赏赐于你,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闻言,慕容瑾抬眸看了一旁的花,确实已经枯萎无用了,“太妃娘娘廖赞了,奴婢此等身份,怎配得起如此艳丽的牡丹花。” “牡丹花乃百花之王,但本妃却觉得,花无贵贱之分,就好比人的身份,所以,如此艳丽的花,就理当该与聪慧之人匹配,自古以来,女子除去艳丽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智慧。” 闻言,慕容瑾一愣。太妃娘娘兜来转去,竟是在赞誉她? 太妃娘娘目光落在慕容瑾身上,笑了,“本妃看这牡丹花簪你发上,甚是好看,更何况,你这御前宫婢的身份,天天待在陛下身边,若是能着装上多些艳丽的色彩,相信陛下看着,也会觉得养眼。” 养眼? 太妃娘娘最后一个词,顿时让慕容瑾眸色微闪。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太妃娘娘已经看出她和司马墨之间的关系了。 “太妃娘娘夸奖了,这牡丹花簪奴婢发上,也不过只是浪费,奴婢此等样貌,怎能让陛下入眼?” “样貌是天生的,着装是后天的,你若愿意,自然能让陛下入眼,端看你如何做了?” 闻言,慕容瑾咬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太妃娘娘的话看似无异样,实则却是在提醒她,让她主动去讨好司马墨。 看来那天在未央宫内,太妃娘娘只怕早已猜出了一切。 “罢了。”太妃娘娘笑道:“这时候也不早了,陛下这会儿也该下朝了。” 闻言,慕容瑾随即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前往御书房伺候陛下,还请太妃娘娘放心。” 太妃娘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慕容瑾再次福了福身,随即准备离开。 “慢着!” “太妃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105.第105章 非比寻常 太妃娘娘抬眸看了一眼慕容瑾发髻上的牡丹花,紧接着目光才落在了慕容瑾身上,“记住了,这花是本妃赏赐你的,不到枯萎之日,可不能摘下来。” “奴婢明白了。” “去吧。” 慕容瑾转身离开,只是唇角却在这时勾起一抹自嘲。 让她去讨好司马墨,只怕太妃娘娘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后宫嫔妃众多,司马墨又怎会需要她去讨好? 看着慕容瑾越走越远的身影,太妃娘娘目光慢慢变得幽深起来。 “太妃娘娘乃尊贵之躯,何必为一奴婢亲手采摘牡丹花,以后此等繁琐之事,太妃娘娘只需叫老奴便是。”说话的人是太妃娘娘身边的李嬷嬷。 闻言,太妃娘娘摇了摇头,“不,这丫头非比寻常,只怕将会是拯救我大金的重要人物。” “这……”李嬷嬷显然有些震惊。 “若本妃没有猜错,只怕陛下早已对她动了心。”说到这里,太妃娘娘似是一声叹息,“看来我大金皇嗣,终于有望了。” …… …… 金銮殿。 众朝臣明显的感觉到了帝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气息,于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来帝王的不满。 “众臣还有何事启奏?” 众臣默。 “退朝。”话落,司马墨便起身离开龙椅。 闻言,众朝臣皆跪拜一地,与此同时,也都松了一口气。 司马墨步出金銮殿,很快便回到了御书房。 才刚踏入门槛,抬眸看去,却见慕容瑾早已在御案前静候。 想起昨夜那一幕,司马墨没来由的感到心烦气躁。 似是察觉到了门口处的身影,慕容瑾抬眸看去,随即一愣,紧接着才咬唇,微微福身。 与此同时,司马墨也是一愣,只因为察觉到了慕容瑾发髻上竟比平日里多了一朵牡丹花。 那牡丹花色彩艳丽,簪在慕容瑾的发髻上,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红,让司马墨一时竟移不开目光,尤其是,牡丹花泛着莹润的光芒,衬得慕容瑾原本就白皙嫩滑的肌肤越加红润有光泽。 慕容瑾抬眸,见司马墨久久不动,于是眸色微闪,想起了发髻上的那朵牡丹花。 不知为何,尽管是在十二旒白玉串珠的遮掩下,她也似乎能够察觉到司马墨炽热的目光正投在她身上。 “陛下?”始终站在司马墨身后的江公公轻声提醒。 闻言,司马墨才回过神来,只是察觉到了慕容瑾始终恭顺的站在那里,于是薄唇紧抿。 迈步走了过去,他抬手挥退了江公公等一众太监,紧接着黑眸落向慕容瑾的身上,极其冷厉的声音,“过来给朕更衣。” 慕容瑾依言而行,随即上前准备为司马墨换掉冕旒及冕服。 因为慕容瑾的靠近,司马墨呼吸随即一紧,紧接着掌心微微收拢。 该死!属于她身上独特的清香味又开始萦绕在他的鼻间了,让他有种想要将她狠狠推翻在宝座上再欺身压上去的冲动。 慕容瑾抬手想要为司马墨换下冕旒,只是在此之前,必须先拔掉固定住冕旒的那支玉簪,然而慕容瑾因为身子比较娇小,于是手想要够到玉簪,便只能踮起脚尖。 然而当她踮起脚尖,伸手去拔玉簪时,玉簪却怎么也拔不出,她咬牙,不能弄疼司马墨,又要将玉簪给拔出,于是只能以适当的力度轻轻的转动。 她目光始终盯着那支玉簪,动作小心而认真,只是她没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贴近着司马墨。 察觉到了她身子的缓缓贴近,司马墨不由得下腹涌起一股热源,紧接着目光顺着慕容瑾白皙的脖颈慢慢下移…… 一股燥热开始在体内乱串,司马墨手心攥紧。该死!他究竟为何要如此隐忍自己? 慕容瑾始终神色认真,丝毫没有发觉司马墨此刻目光当中的欲望。 嗒 终于,玉簪被轻轻转动了出来。 慕容瑾轻吁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将玉簪放入托盘当中,然而双脚或许是因为踮起太久的缘故,只见慕容瑾脚步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司马墨眸色微闪,随即眼明手快的伸手揽住了慕容瑾的腰身,紧接着再往自己的怀里狠狠一扯。其实最后一个动作,司马墨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慕容瑾在发觉自己就要跌倒之时,几乎也是下意识的行为,赶忙抓住了司马墨的衣袍借以稳住自己。 两人的动作都太快,以至于回过神来时,才察觉到了两人此刻的行为是有多亲密。 司马墨喉咙顿时一紧,只因为慕容瑾柔软的身子正与自己的胸膛贴合在一起。 然而慕容瑾却眸色微闪,赶忙抬手推开了司马墨,与此同时,心中暗恼,自己在跌倒的时候,怎么就伸手去抓住司马墨的衣袍了? 身子被猛然推开,司马墨眸中的所有欲望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霾。 “还不过来给朕更衣?”司马墨咬牙。 闻言,慕容瑾咬唇,再次上前。 抬手为马墨除去冕旒以及冕服,只是整个过程当中,慕容瑾都巧妙的避开了与司马墨的贴近。 直到为司马墨换上了常服,慕容瑾才退开了身子。 看着慕容瑾退离开,司马墨薄唇紧抿。 接下来的时间,司马墨批阅奏折,而慕容瑾则恭候在一旁。 目光落在手中的折子上,司马墨不经意的抬眸瞥向一旁的慕容瑾,在察觉慕容瑾始终是一副恭顺疏离的样子时,一张脸便没来由的阴沉到底。 啪。 将手中的折子阖上,司马墨冷厉的声音,“朕渴了!” 闻言,慕容瑾福身,“奴婢这就去为陛下烹茶。”话落,她转身准备离开。 “回来!”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朕说过要喝茶了?” 慕容瑾抿唇,“恕奴婢愚钝,不知陛下究竟想喝什么?” “连朕想喝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这样当朕的御前宫婢?” 闻言,慕容瑾抬眸,淡漠疏离的语气,“奴婢并非陛下肚子里面的蛔虫,陛下若没有明说,奴婢怎么能知道陛下究竟想喝什么?” 106.第106章 你想死? “这么说,还是朕的错了?”司马墨挑眉。 “奴婢不敢…….”慕容瑾眸色冷淡,“陛下乃九五之尊,何来的过错,即使真有过错,奴婢此等卑微身份,怎敢有胆量来评断陛下?” “胆量?”司马墨冷笑,紧接着黑眸微眯,“朕看你的胆量大得很,身为御前宫婢,你连朕的威严都敢挑衅,你还有什么不敢?” “请恕奴婢愚钝至极,不知何时挑衅过陛下的威严,还请陛下明示?” “不曾挑衅过朕的威严,那你搬离永明殿又该作何解释?朕允许了?” 今早他在得知昨夜她是在黎院过夜时,于是愤恨的将所有东西都砸坏了。 这个女人,她果真决定要和他彻底保持距离了?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随即想起了昨夜司马墨命令江公公昭卫美人侍寝的那一幕。 心,没来由的一阵刺痛,即使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很在意。 “永明殿乃陛下的寝殿,奴婢卑微之躯,怎能与陛下同住一寝殿?” “身为御前宫婢,不管任何时候都该随伺朕身边,包括朕入睡之时,你不懂?”司马墨简直恨透了慕容瑾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漠与疏离。 “陛下乃真龙天子,天子睡颜又岂是奴婢能随便观瞻的?更何况,陛下身边还有内侍总管江公公,陛下若夜半渴了饿了需要人服伺在侧,江公公不正是绝佳人选?” 慕容瑾的话说得句句在理,于是司马墨彻底怒了,“朕就要你服伺在侧,从今夜开始,你,必须随伺在朕身边。” 慕容瑾咬唇,“恕奴婢难以从命。” “慕容瑾!你若不从命,朕便让你黎院那两个贴身侍婢到边境去伺候一堆驻守兵。” 闻言,慕容瑾顿时眸色一惊,紧接着咬牙,“陛下在威胁奴婢?” 确实是威胁,只因为司马墨已经无法再忍受慕容瑾的疏离了,“听着,今夜到永明殿服伺,朕可以考虑放过那两个侍婢,否则……” “陛下是想逼奴婢自行了断生命么?” 与其卑微的妥协,还不如选择死亡,至少,她不会连累云儿和喜儿,反正,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并不怕死。 司马墨一楞,紧接着墨瞳微缩,“你想死?” “奴婢卑微之躯,若一命能换得黎院贴身侍婢两命,奴婢甘愿受死。” 嘭。 慕容瑾话音才落,司马墨已经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紧接着跨步而来,狠狠抓过慕容瑾纤细的手臂,咆哮道:“你敢死?没有朕的命令,你竟敢死?慕容瑾!” 慕容瑾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马墨力道很大,简直要将她的手臂给捏断了。 “痛!” 痛? 司马墨怒极反笑,“像你这样的人,竟会知道痛?”说话的同时,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当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却始终不愿坦诚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他的心,才是真的痛。 慕容瑾咬唇,额上沁出了点点冷汗,被司马墨钳制住的那只手臂已经淤青一片了。 看来这次,司马墨是下了狠力,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了。 思及此,她唇角却忽然扬起一丝苦笑。 死吧! 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日结束掉这一切,反正,她已经侥幸的多活了两年命,已经足够了! 见慕容瑾不语,司马墨怒声,“说话!”力道再次加重,“你不是很会说吗?朕要你说话!”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慕容瑾脸色开始泛白,慕容瑾不语,只是一双黑眸却在这时反而变得越加清明澄澈,似是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某种决定一样。 司马墨看着慕容瑾黑眸当中忽然出现的倔强眼神,于是心,莫名的震荡了一下,只因为慕容瑾那眼神太过陌生,陌生到让司马墨忽然觉得有些恐慌了。 “你想死?是不是?” 慕容瑾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眸。 司马墨一愣,紧接着怒吼,“慕容瑾!朕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休想死!休想!” 司马墨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一样,说话的同时,手上用力一甩,于是慕容瑾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 “你若想死,朕就让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来陪葬!那两个侍婢,还有你在临郡县的那对父母,包括整个慕容家族的人,朕统统都不放过!”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脑海不免想起了临郡县那对老实憨厚的父母。 抬起头,慕容瑾终于开口了,“司马墨,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司马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忽然大笑起来,很快,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怒声响起,“你不是很聪明吗?朕想怎么样,你不清楚?” 慕容瑾明白了,司马墨兜来转去,不过就是想要她侍寝。 为什么?后宫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就一定要她侍寝? 司马墨见慕容瑾不语,于是墨瞳微缩,恼怒的伸手擒住了慕容瑾的下颌,“说话!你不是伶牙俐齿吗?说话!” “为什么?后宫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司马墨一声冷笑,紧接着咬牙,“因为你的身体是朕的,朕还没有睡够你!” 闻言,慕容瑾一颗心瞬间冰凉到底。 原来他从头到尾,想要的只不过是她这副身体而已,所以,哪天如果他不想要了,那么她就会被潜派到冷宫那种地方去了是吗? 思及此,慕容瑾忽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听起来似是有些悲凉。 见慕容瑾竟然笑了,司马墨一愣,随即眼底染满阴霾。 “陛下,御史监大夫有事要禀“……” “滚!”司马墨对着紧闭的大门一声怒喝。 殿外,江公公和御史监大夫皆是一惊,紧接着相视一眼。 最终,江公公一声叹息,摆了摆手。 御史监大夫随即意会过来,为保住性命,此地不宜久呆,还是先离开为妙。 殿内,司马墨目光再次落在了慕容瑾身上,“听着,从现在开始,扫洒当差侍寝,都是你的分内事,不要妄想着死,否则朕会让你知道后果!” 话落,司马墨甩开了慕容瑾。 107.第107章 长春园 迈步走向大门处,“嘭”的一声,大门被重重的打开,紧接着司马墨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直到一切静默,慕容瑾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与此同时,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 …… 是夜,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高空。 长春园。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戏台上,锣鼓喧天,戏台下,一众嫔妃们言笑晏晏,一点也不似平日那般拘谨,只因今夜这场宴会是由太妃娘娘所设,太妃娘娘向来不喜拘谨,于是众嫔妃们也就无所拘束了。 锵锵锵,很快,老生花旦们陆续出场,于是众嫔妃们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戏台。 此刻,正落座在上首的太妃娘娘目光扫了一眼底下的众嫔妃们,于是眼角眉梢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 “太妃娘娘,您看,那老生演得如何?”说话的人是落座在太妃娘娘下首的李姬夫人。 闻言,太妃娘娘目光才落在了戏台上的老生身上,随即点了点头,“演得不错。”话落,只见太妃娘娘吩咐一旁的李嬷嬷,道:“有赏。” “是!” “今夜妾身可真是沾了太妃娘娘的福气才能看到如此好的戏曲。” “你这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妾身不过是照实说话而已……”说话的同时,只见李姬夫人端起酒樽,“妾身为答谢意,在此,先敬太妃娘娘一杯。” 闻言,太妃娘娘欣然一笑,于是端起酒樽,轻啜了一口。 放下酒樽时,太妃娘黑眸不经意瞥到了底下其中一个座位竟然是空的,而那空出来的座位便是虞美人的,于是太妃娘娘不由得挑眉。 李姬夫人顺着太妃娘娘的目光看去,于是黑眸闪过一抹不屑,“这虞美人可真是极大的脾气,明知今夜是太妃娘娘设宴,这是迟来还是不来,竟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全然不将太妃娘娘您放在眼里。” 也就在这时,忽然有宫婢前来禀报,说是虞美人由于身体不适无法前来看戏,为表歉意,于是让宫婢送来一个药沈,据说这药沈是由各种中药材所制而成,枕着睡觉能凉头热脚,还能使经络畅通。 李姬夫人扫了一眼宫婢手中的药枕,不由得嘴角撇了撇。 闻言,太妃娘娘笑道:“虞美人可真是有心了。”话落,太妃娘娘便命令李嬷嬷将药沈给收下。 “你家美人得病可真是时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赶在太妃娘娘回来的这几天就得病,这病就病吧,都这么多天时间了,竟还不见好,真是让本夫人好奇了,你家美人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这……” 李姬夫人似是开玩笑的语气,然而每句话却都是直戳要点,惹得那宫婢顿时哑口无言,最后是太妃娘娘给圆了个场,那宫婢才得以顺利离开。 “太妃娘娘,您看刚才那宫婢说话支支吾吾的,真是让妾身不得不怀疑,这虞美人得病到底是真是假?” 闻言,太妃娘娘目光闪过一丝光芒,随即笑道:“虞美人得病无法前来,想来也是怕影响了众人看戏的心情,既然虞美人已命宫婢前来禀报还送上药枕,也算得是有心了,更何况,这虞美人没来,不是还有你陪着本妃看戏呢吗?” 其实聪明如太妃娘娘,又怎么会不知道虞美人前后三番两次的所谓身体不适不过只是借口罢了,但太妃娘娘到底是个识大体的人,自然没有当场揭穿。 听着太妃娘娘为虞美人说话,李姬夫人心中略有不适,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李姬夫人才终于笑道:“太妃娘娘说得极是。”话落,李姬夫人便也不再多言,而是目光看向了戏台。 太妃娘娘见状,心知李姬夫人心中那点不适早已烟消云散,于是唇角微扬,只是当太妃娘娘目光不经意瞥到了宝座上的司马墨时,唇角的笑意随即消失不见。 宝座上,只见司马墨手执酒樽,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倒酒!” “陛下,您今日还没进食,这空腹喝酒,只怕……” “朕要你倒酒!” 闻言,江公公无奈的叹息,只好为司马墨的酒樽再次斟满酒。 就这样,司马墨一杯紧接着一杯的喝。 酒水下肚,心中的那股烦闷却始终没能散去,只要脑海一想起慕容瑾,司马墨的心就没来由的一阵恼怒。 该死!身为帝王,明明渴望她的身子渴望得要紧,他却还得如此隐忍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司马墨捏着酒樽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紧得连手指上的青筋都隐约可见。 “江富!” “陛下?” “让宫婢到御膳房给那女人端份晚膳!” 司马墨一整天未进食,慕容瑾随伺在侧,自然也没进食。虽然恼怒,但心中还是记挂着慕容瑾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司马墨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闻言,江公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司马墨口中所指的人是慕容瑾,“奴才这就去。” “回来!” “陛下还有何事要吩咐?” “让人看着那女人进食,朕要她吃得一点不剩,吃完了,让她滚去永明殿等候侍寝!” “奴才知道了。” 直到江公公离开,司马墨捏着酒樽凑近嘴边,才发现酒樽是空的,于是司马墨将酒樽放下,紧接着拿过桌上的鎏金酒壶,直接喝了起来。 司马墨的这一系列动作,全都落入了太妃娘娘那精锐的目光当中去。 其实聪慧如太妃娘娘,看着司马墨今夜如此反常,随即便猜到了司马墨和慕容之间定是又闹了些不愉快。 想到这里,太妃娘娘不禁疑惑。司马墨为慕容瑾动情如此深,究竟是为什么? 脑海再次回忆起慕容瑾,太妃娘娘只觉得那是个长相清秀,头脑灵活,识大体懂分寸的丫头。难道说,司马墨是因为这些才喜欢上她? 不,太妃娘娘隐约觉得答案不可能如此简单。向来痴情如司马墨,对于已逝的颜若溪始终念念不忘,怎可能在转眼间就轻易爱上其他女子? 108.第108章 :削发为尼 御书房。 扫洒,收拾,直到一切结束,慕容瑾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从兜内取出一条巾帕,她本想擦拭一下额上沁出的层层香汗,然而一双黑眸却在这时不经意间瞥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副字帖,于是她的手猛然一顿,故而停在了半空中。 每天进出御书房那么多次,她总是试图着去忽略挂在墙上的那副字帖,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却莫名的定格在了那副字帖上面。 烛光投射下,只见字帖上面那些浓墨的字体显得苍劲而有力,一如司马墨给人的感觉,威武霸气。 想起司马墨,心便没来由的划过一抹痛楚,与此同时,耳边再次回响起了司马墨的那句话。 “听着,从现在开始,扫洒当差侍寝,都是你的分内事,不要妄想着死,否则朕会让你知道后果!” 眸色微闪,她下意识的抡起袖口,紧接着目光落在了手臂上那淤青的部位。 烛光投射下,那一大片的紫色伤痕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而且,还隐隐作痛。 抿了抿唇,她小心将袖口放下,紧接着目光重新落在了墙上那副字帖上,这一次,她的唇角,终于缓缓勾起了一丝苦笑。 司马墨,你我之间,不管是前世或今生,所有的缘分,就全都到此为止吧! 她已经决定了,如果死不了,那就削发为尼。 反正常伴青灯,也总好过最后落得被打入冷宫的下场。 只是前世,她因司马墨而亡,今生,她却还要因司马墨而出家为尼。 想到这里,她竟开始嘲讽起自己。 前世今生,她竟都逃不开与司马墨的宿命纠葛,多么可笑! 收回目光,她环视了一下整个御书房,想起从今往后,也许将会有其它女子来取代她的位置,于是她的心,莫名的感到一丝复杂。 咬唇,她硬是强迫自己不再去思考,已经决定了要削发为尼,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必须抛弃一切执念。 不管今后司马墨身边将会有多少女子随伺,那都将与她无关了。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将巾帕收起,迈开步伐,准备离开御书房。 直到出了御书房,一轮银辉恰好洒落在了她身上,她一怔,紧接着抬眸看去,才发现,今夜天上月色光滑皎洁,一如玉盘般圆润好看,于是莫名的,内心所有复杂的思绪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平静无波的思绪。 深吸一口气,夏夜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清香落入她的鼻尖,收回目光,她站在殿前,远远看去,只见今夜整个皇宫在一盏盏柔纱宫灯的笼罩下,越发显得璀璨而神秘。 明明这座皇宫给过她太多不堪的回忆,然而此刻,她却忽然觉得,这座被蒙上了浓重色彩的皇宫,竟美得让她移不开目光。 也许,今后她都不会再有机会能够欣赏到这座皇宫的夜色了,因为只要她削发为尼,那么她必定会被司马墨下令给潜到清真寺。 而现在,距离她要削发为尼,还有一个时辰,因为司马墨此刻正在长春园看戏,只要等戏曲结束,司马墨才会回到永明殿,所以在这一个时辰以内,她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思及此,她随即迈开步伐,踩着自己细碎的影子,往石道而去。 一路脚步不急不缓,直到眼前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的脚步才终于停了下来。 站在宫殿前,她抬眸看去,在宫灯的投射下,她看清了宫殿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昭阳殿。 金光耀眼的三个大字,竟一时间刺痛了她的双眸,只因为她记得,那三个大字,是当时司马墨亲笔题写,再命人镀金上去的。 其实除了牌匾以外,这座宫殿的一砖一瓦,也全都是出自司马墨的精心安排。 “若溪,以后在这座宫殿里面,你最大,只要你让朕往东,朕就往东,你让朕往西,朕就往西,朕听命于你!” 眸色微闪,想起当时司马墨说过的话,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便又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收起复杂的思绪,她想要上前一步去推开大门,然而身后一道黑色的阴影却忽然将她的身子给罩住,她错愕,于是回过身想要看清楚是谁时,结果那人却已经抓住了她的身子,紧接着用一条帕子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 慕容瑾立马察觉到了危机,于是手脚不断开始挣扎,然而那人的力道却比慕容瑾的还要大。只见他死死的扣住慕容瑾的腰身,手上的帕子也更加用力的捂住慕容瑾的口鼻。 终于,慕容瑾挣扎不过,而与此同时,整个身子也开始变软起来,脑袋也渐渐昏沉,直到这一刻,慕容瑾才意识到,那帕子下了迷魂香。 抵不住困意,她双眸眼皮开始下沉,直至最后完全闭合,而一双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 似是察觉到了慕容瑾已昏迷过去,于是那人才将帕子给拿开,故而拖着慕容瑾的身子,往僻静的小道而去。 天上月色洒在了那人身上,只见那人一袭黑色夜行衣,脸上则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阴狠的目光。 …… ……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慕容瑾黑眸缓缓睁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了一间柴房内,而且手脚都被人用绳子给绑着。 到底是谁,是谁将她给抓来这里? 想到这里,她脑海努力回忆起了昏迷前的一切,她隐约记得,那人在捂住她的口鼻时,力道之大,简直让她无法挣脱,而且,那人行事很谨慎,懂得在她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动手。 明明她站在昭阳殿那里已经很久了,然而那人却非要等到她去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才下手,看来那人很了解她,知道那一刻的她比较没有警惕性。 而且,那人对皇宫一定很熟悉,否则,又怎么能够轻易躲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将已经昏迷的她给带到这个柴房来。 思及此,她越加疑惑,能够如此熟悉皇宫,又清楚她行踪去向的人,到底会是谁? 忽然,她闻到了自己身上沾染到的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蹙眉,仔细闻了闻,才惊觉,那是苏合香的味道。 眸色一亮,她忽然间明白,那人是谁了。 109.第109章 :果然是你! “吱呀”一声,慕容瑾收回心神,抬眸看去,才发现,两扇原本紧闭的大门在这时被人给推开了,紧接着是两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人一前一后的迈步走了进来。 慕容瑾眉眼一挑,黑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两人的身影,在蓑衣的遮掩下,慕容瑾凭借着身形,依旧猜出了那两人的身份。 也就在这时,两扇大门重新被关上,紧接着那两人才终于将戴在头上的斗笠给摘了下来,而果不其然,在见到那两人的面貌时,慕容瑾才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果然是你,虞美人!”慕容瑾冷声。 在后宫,对苏合香情有独钟的人,非虞美人莫属,所以刚才闻到了自己身上不小心沾到的苏合香时,她立马便在心中得到了猜测,那个在昭阳殿外将她迷昏的人,定是禾玉,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禾玉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道。 闻言,虞美人冷声一笑,“慕容瑾,你这脑袋瓜子怎么还是如此惹人讨厌,本宫说过,有时候太过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话落,她迈步走到慕容瑾面前,“啧啧,这有陛下的雨露滋润就是不一样……”说话的同时,只见她抬起手来,轻抚着慕容瑾的脸蛋,“看看这小脸,嫩滑紧致,简直让本宫好生羡慕!” 察觉虞美人的手游移在自己的脸上,慕容瑾眸色闪过一丝厌恶,故而避开了虞美人的碰触,而这一举动,很明显惹来虞美人的怒气。 啪。 只见虞美人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硬是将慕容瑾打得差点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等到慕容瑾缓过来,才开口,“虞美人,你究竟想怎么样?” 啪。 又一巴掌朝慕容瑾的脸甩了过去,而这一次,动手的人是禾玉,“下贱婢女,和我家美人说话,岂是你这样的态度?” 连着被甩了两巴掌,慕容瑾只感觉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啧啧,瞧瞧这小脸……”虞美人捏住慕容瑾的下颌,“真是可惜了!” 慕容瑾甩开了虞美人的碰触,“你将我抓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 “慕容瑾,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么?”说到这里,只见虞美人咬牙,“就是明明大难临头了,你却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有时候本宫真怀疑,你究竟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闻言,慕容瑾抿唇。 虞美人黑眸一怒,“说话!” “要杀要剐,不过板上钉钉的事,我何必再多言?” 虞美人一声轻笑,“求我,若你求我,我便考虑考虑,放过你,如何?” 慕容瑾挑眉,“求你?” “没错,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说到这里,只见慕容瑾勾唇,“一刀杀了我吧!” 闻言,虞美人气得咬牙。 啪。 一巴掌重重的甩过去。 “不识好歹!禾玉,把东西拿来! “是!”话落,只见禾玉从兜内取出一个小瓶子,紧接着将小瓶子交给了虞美人。 接过禾玉手中的小瓶子,虞美人冷声一笑,“再给你一次机会,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考虑放你一命!” 闻言,慕容瑾忽然笑了起来。 虞美人蹙眉,“你笑什么?” 然而慕容瑾却依旧在笑。 啪。 禾玉抬手一巴掌甩向慕容瑾,轻喝一声,“我家美人在问你话呢?” 再次被甩了一巴掌,只见慕容瑾原本就火辣辣的脸颊更是如火烧般刺痛,而与此同时,嘴角也沁出了一抹血迹,可见禾玉这一巴掌甩下来的时候用的力道是有多大。 “想知道我笑什么?”慕容瑾挑眉,说话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把耳朵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闻言,虞美人黑眸微眯,紧接着将耳朵凑了过去,“说!” 见虞美人乖乖将耳朵凑了过来,慕容瑾开口了,“虞美人,我不过随口说说,你竟也信,没想到我慕容瑾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你如此愚昧的一面,你果然……”说到这里,只见慕容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对得起你的姓氏!” 直到这一刻,虞美人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于是气得肺都炸了,“慕容瑾!” 啪! 再次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虞美人咬牙切齿,“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本宫就成全你!”话落,只见虞美人将手中的小瓶子给打开,“禾玉,把这贱人的嘴给本宫撬开!” “是!” “你们想干什么?”慕容瑾眸色微闪,开始挣扎。 禾玉上前一步,一手死死按住慕容瑾的肩膀,一手紧捏着慕容瑾的脸蛋,硬是将慕容瑾的嘴给撬开。 “慕容瑾,好好记住这一刻,这就是你得罪本宫的代价!”虞美人轻哼一声,紧接着将小瓶子对着慕容瑾的嘴一个劲的猛灌,“喝!” “唔……” 一个劲的猛灌,直到小瓶子空空如也,虞美人才罢手。 “咳咳咳,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 闻言,虞美人勾唇一笑,“怎么?害怕了?”说话的同时,只见虞美人抬手来,轻抚慕容瑾的脸蛋,“放心,这东西不会让你致命,只会让你……yu仙yu死。” yu仙yu死? “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啧啧,慕容瑾,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虞美人挑眉,“禾玉,告诉她!” “是!”禾玉看着慕容瑾,一声冷笑,“我家美人给你喝的,那可是宫内绝无仅有的媚药,只要一滴,就能让人欲火焚身,不过,我家美人向来大方,刚才那一整瓶,就权当赏赐于你了,还不谢我家美人?” 什么?媚药? 闻言,慕容瑾眸色一惊。 “啧啧,真害怕了?”虞美人勾唇一笑,“放心吧,本宫可不会让你一人独自受煎熬的,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会有人进来好好服伺你,到时……你就好好享受吧!” “虞美人!” “好了,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禾玉,咱们回去!” “是!” 将斗笠重新戴上,又将身上的蓑衣遮了遮,紧接着禾玉便打开大门,左右张望了一下,跟着才示意虞美人。 虞美人迈步准备离开时,还不忘回过头来,挑衅一笑,“慕容瑾,好好享受吧,这可是本宫赠你的一份好礼!” 110.第110章 :放开我 看着慕容瑾,虞美人目光闪过一丝阴狠,紧接着转身,没入了夜色当中。 当大门重新被关上的那一刻,慕容瑾咬唇,紧接着抬眸看了看四周围。 整个柴房,除了堆积在一起的柴火,一张桌子,一柄烛台,再无其他。 忽然,慕容瑾察觉自己头脑有些眩晕。 甩了甩头,她发现眼前的所有景物竟出现了叠影,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慕容瑾眸色微闪,难道,是那药开始发挥效用了? “吱呀”一声,忽然,大门在这时被人给推开。 慕容瑾一惊,抬眸看去,才发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麻布衣的大汉。 “你是谁?” 闻言,大汉眸色一亮,“想不到竟还是个美人胚子!”说话的同时,只见大汉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看来今日真是艳福不浅了!”话落,大汉便迫不及待的将大门给关上。 慕容瑾慌乱的看着那人将大门给关上,紧接着又转身,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走来。 “你要干什么?”慕容瑾眸色微闪,“别过来!” “小美人……”大汉抬手解开自己的上衣扣子,“别害怕,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话落,他来到了慕容瑾的面前。 慕容瑾咬唇,“我警告你,最好别碰我!” 闻言,大汉猥琐一笑,“脾气倒不小!”话落,只见他抬手摸了一把慕容瑾的脸。 察觉自己的脸被摸了一把,慕容瑾瞬间觉得有种恶心想呕吐的感觉,“不要拿你的脏手来碰我!”话落,慕容瑾避开了他的碰触。 大汉一愣,随即黑眸一眯,“不就是被陛下丢弃的女人,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轻哼一声,“我告诉你,虞美人已经将你赏赐给我了,要是你乖乖就范,我倒也还能考虑考虑,收你当偏房。” 闻言,慕容瑾冷声一笑,“偏房?” “没错,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慕容瑾眸色闪过一丝光芒,“好,我跟你!” 大汉一听,不禁咧嘴笑了,“倒是个识趣的!”说到这里,大汉立马迫不及待的准备脱掉上衣,“放心吧,虽然我在宫里是个倒夜香的,可我保证,只要你跟着我,我一定让你吃好穿好!现在,春雄一刻值千金,咱们也就别浪费时间了!”话落,只见他就要扑向慕容瑾。 “等等!”慕容瑾一声急喊,“你……你先把我给放开,我这样……不方便!” 闻言,大汉一愣,紧接着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容瑾,“放了你?” “放了我,我跟你在一起!” 大汉挑眉,故而邪笑,“放了你,你就跑了……”话落,只见大汉扑向慕容瑾,“别再耍花样了,来吧!” “放开我!”慕容瑾在惊慌之中,不断挣扎,忽然眸色一闪,慕容瑾朝着大汉的耳朵给咬了下去。 “啊!”大汉捂着被咬疼了的耳朵,怒骂,“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啪! 只见大汉抬起手来,一巴掌朝慕容瑾的脸狠狠的甩了过去,这一巴掌,打得慕容瑾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碎了一口唾沫,大汉抓住了慕容瑾的长发,狠狠的将慕容瑾发簪上的簪子给扯了下来,没了发簪的固定,慕容瑾一头乌黑的长发随即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大汉一愣,似是预料不到慕容瑾墨黑的长发垂落下来时美得惊人的瞬间,于是黑眸一亮,“不愧是陛下宠幸过的女人,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话落,他已急不可耐的按住慕容瑾,故而将嘴凑了上去。 慕容瑾眸色一惊,只见大汉的嘴就要落了下来,于是咬牙,用头狠狠的撞向大汉。 “嘶!”大汉倒吸了一口气,抬手摸了一把额头,才发现,流血了,“你!敢撞我!” 黑眸一怒,大汉看了看四周围,紧接着瞥到了一旁堆积在一起的柴火。 从其中取出一根粗柴,他狠狠的朝慕容瑾的腹部抽了一下。 被抽了一棍,慕容瑾疼得咬唇,整张脸瞬间苍白。 大汉邪笑,将粗柴扔掉,紧接着抬手就要去扯慕容瑾的衣衫。 慕容瑾原本头脑就晕乎乎的,再加上被打了一棍,现在更是疼痛难忍,只是察觉到了大汉的动作,于是慕容瑾瞬间清醒过来,不断的挣扎着。 “乖乖就范吧!” 撕拉一声,慕容瑾的衣衫袖口被扯了开。 大汉抓着那布料,闻了闻,“真香!”话落,他又再次扑向慕容瑾。 “放开我!”慕容瑾挣扎着,惊慌之中,于是用被绑着的双腿狠狠的抬起,踢向了大汉。 “啊!” 这一踢,倒是踢中了大汉的命根子。 “臭娘们,敢踢老子?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都不知天高地厚了!”话落,只见大汉又重新拾起那根粗柴。 慕容瑾见状,眸色微闪,于是看着大门处,“陛下来了!” 闻言,大汉一惊,回头一看,结果发现空空如也,而这时,慕容瑾则趁机抬起双腿,狠狠的将桌子踢向了大汉。 嘭。 桌子倒向大汉,紧接着桌上的烛台和茶水也掉了下来,茶水的壶子整个摔在了地上,而烛火则落在了大汉的身上,瞬间将大汉的衣服给烧了起来。 “啊!”大汉惊呼,赶忙满地打滚。 慕容瑾咬唇,忍着腹部传来的痛感,艰难的移动着身子,努力朝着那地上摔碎了的茶壶碎片而去。 好不容易,她双腿够到了地上的碎片,将碎片小心翼翼的移来,她用绑着的双手够到了碎片,紧接着将碎片拿起,赶忙开始割起了绳子。 直到将绳子给割开,她急忙把脚上绑着的绳子给解开,紧接着准备逃跑。 而另一边,大汉满地打滚,好不容易将身上的火给扑灭了,结果回头一看,才发现慕容瑾已经将绳子给解开准备跑,于是黑眸一怒,抓起地上的粗柴,狠狠地朝慕容瑾的背部抽去。 “啊!”被狠狠的抽了一棍,慕容瑾整个人滚倒在地上。 “想跑?”大汉扔掉粗柴,抬手一把抓起了慕容瑾,狠狠的将慕容瑾的身子给甩到了墙上去。 嘭。 身子被重重的撞向墙面,慕容瑾疼得晕了过去。 111.第111章 :心如刀绞 大汉上前一步,抓过慕容瑾的身子,紧接着抬手一把将慕容瑾的衣衫给扯开。 撕拉一声,原本就薄如蝉翼的衣衫瞬间成了一片碎布。 看着褪去衣衫,只剩下衣兜的慕容瑾,大汉忍不住流了一把口水,赶忙将慕容瑾给推倒,紧接着抬手就要去扯自己的裤子。 …… …… 夜色如画。 手中端着晚膳刚从御膳房出来的翠竹,黑眸忽然瞥到了柴房内竟有人影在晃动,于是蹙眉,已经这个时间点了,御膳房几乎无人走动,柴房内又怎么会有人?难道,是刺客? 思及此,翠竹迈步走向柴房,故而借着镂空的雕花窗棂往里面一看,结果却发现一个光着上身的大汉正抓着一个女子准备欺压而上,而那女子显然正处于昏迷的状态当中,更让翠竹感到讶异的是,那女子,竟然是慕容瑾。 眸色微变,翠竹一脚踢开柴房大门。 嘭。 大汉见有人闯了进来,于是一惊,然而在看见眼前的人竟是个女的,于是邪笑,“哟,今晚真是走运了,又来一个!” 闻言,翠竹细眉一挑,故而将手中的晚膳扔去,紧接着挥一挥衣袖,瞬间无数银针朝着大汉飞射而去。 “啊!” 无数银针飞射而来,大汉吓得抱头准备逃跑,然而翠竹黑眸一眯,脚尖轻点,随即飞身而去,伸手扼住了大汉的喉咙。 “饶命,姑娘!”大汉吓得双腿哆哆嗦嗦,“我错了,我……” 话音还未落,只见翠竹劈手朝着大汉的后颈猛地一拍,于是大汉瞬间昏了过去。 将大汉的身子扔在地上,翠竹急忙来到慕容瑾的面前。 “慕容姑娘?慕容姑娘?” 见慕容瑾毫无反应,翠竹立马将套在身上的衣衫给脱了下来,故而披在了慕容瑾身上,紧接着抬手抱起慕容瑾,直奔向大门处。 出了柴房大门,翠竹抱着慕容瑾,一路朝着永明殿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好不容易,来到了永明殿,翠竹将慕容瑾的身子给放在了龙榻上,紧接着抓住了守在门外的小太监。 “去通知陛下,慕容姑娘受伤了!” 闻言,小太监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性,于是赶忙跑去通知。 翠竹看着龙榻上昏迷的慕容瑾,于是抬手探了探慕容瑾的额头,结果发现,慕容瑾浑身如火般滚烫。 眸色一惊,翠竹急忙跑了出去,准备去找御医。 …… …… 长春园。 戏台上,锣鼓喧天,戏台下,一片欢声笑语。 首位上,只见司马墨自顾自的斟酒饮酒,一杯紧接一杯。 太妃娘娘一整夜笑意盈盈,然而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司马墨身上。 见司马墨沉闷的独自喝酒,太妃娘娘不禁挑眉,故而端起桌上的酒樽,轻啜一口,而这时,江公公从外面急匆匆而来,紧接着在司马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瞬间,司马墨便神色慌乱的从座位上起身离开。 太妃娘娘一愣,与此同时,察觉到了在场的众多嫔妃们的目光皆充满疑惑,于是太妃娘娘黑眸一闪,随即笑道:“陛下喝多了,明日还得早朝,这会儿就先回去歇息了!大家继续吧!” 闻言,众嫔妃们才终于消除了疑虑。 看着司马墨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太妃娘娘不禁蹙眉,隐约察觉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向来神色如常的司马墨怎么可能会如此慌乱? 思及此,她随即抬眸向身边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在接收到了太妃娘娘的眼神示意,随即点了点头,紧接着转身离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 银色的月光洒满整条小道,司马墨一路脚步疾驰,随即来到了永明殿。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龙榻上昏迷的慕容瑾,司马墨一声怒吼。 闻言,在场众人皆吓得跪拜一地。 终于,在翠竹的禀告下,司马墨才得知了慕容瑾差点被染指一事。 嘭。 司马墨抬脚踢向了身旁的屏障,于是屏障瞬间倒在地上,吓得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喝一声。 “江富!” “奴才在。” “听着,朕要留他活口,亲自审问!” 闻言,江公公立马点头,“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慕容瑾,司马墨的心瞬间如刀绞,“御医呢?御医在哪里?” 御医赶忙上前,“陛下?” “说!她怎么样了?” “陛下,臣为慕容姑娘诊断的过程中发现慕容姑娘伤得不轻,而且据臣判断,慕容姑娘只怕服用过媚药,这媚药的威力实在太过强悍,若在体内存留四个时辰以上而无法除去,恐怕会危及性命......啊!陛下?” 御医话音还未结束,只见司马墨已经揪住了御医的衣领,“那你说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能……只能……”御医吓得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 “只能什么?”司马墨怒吼,显然已完全失去耐心。 “只能借助阳刚之躯……先……先逼出慕容姑娘体内的药力。” “阳刚之躯?”司马墨一愣,“说清楚!” “因为媚药乃属邪热之药,若在体内无法得到很好的释放,就会乱于经脉而危及生命,而若能将药力借以途径得到释放,则无性命之忧。”说到这里,只见御医喘了口气,“若想借以途径,最好的方法则是利用阳刚之躯得以结合,如此一来,药力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释放。”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你的意思是,只要朕与她结合,就能逼出她体内的药力?” 御医脸色微红,“下官……正是这意思,但慕容姑娘服用的药量只怕太多,所以最好先将身子浸泡在冷泉当中,届时再进行……” 随手将御医推开,司马墨转身抱起慕容瑾,不理会在场众人,故而冲了出去。 出了永明殿,司马墨抱着慕容瑾一路疾驰。 月色洒落在前方,司马墨衣袍不断翻飞,而慕容瑾如墨的长发飞扬而起。 …… …… 华清阁。 司马墨踢开紧闭的大门,抱着慕容瑾疾步走了进去。 嘭。 后腿一踢,大门再次被紧紧关上。 抱着慕容瑾来到了软塌前,司马墨小心翼翼的将慕容瑾的身子平放在了软塌上,紧接着抬手扯开了慕容瑾的衣带。 112.第112章 :昏迷不醒 直到将慕容瑾的衣衫褪去,司马墨又抬手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束缚,紧接着抱起慕容瑾,疾步来到了温泉旁边的冷水池。 偌大的冷泉,司马墨抱着慕容瑾沿着石阶而下,一步两步,直到两人的身子慢慢没入了泉水当中。 “嗯……”或许是泉水的冰冷刺激,使得原本昏迷当中的慕容瑾忽然一声嘤咛。 “慕容瑾?”司马墨挑眉,然而慕容瑾已再次陷入了昏迷当中。 看着慕容瑾不省人事的模样,司马墨心乱如麻,一双健臂紧紧的抱着慕容瑾,“朕不会让你有事的!慕容瑾,你听见没有?朕不准你有事!” 这一刻,司马墨的心竟从未有过的恐慌,明明抱着她,却仿佛抱着空气一样的存在。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司马墨掌心缓缓抚摸上了她的脸,那动作,小心而温柔,就像在对待稀世珍宝般。 将她散落在脸上的几缕发丝理到耳后,紧接着司马墨的吻落了下来。 不同于以往的霸道,这一次,司马墨吻得小心翼翼。 轻柔吸允,司马墨掌心拖着慕容瑾的身子,防止慕容瑾下滑。 “慕容瑾,朕不会让你有事的!”话落,司马墨下身一挺,瞬间和慕容瑾合二为一。 烛光投射下,只见泉水波动,两具身躯紧紧交缠,司马墨健硕的身子在水中不断起伏,而慕容瑾一袭长发如泼墨般在水中散开,美轮美奂。 直到一切结束,司马墨抱着慕容瑾起身,离开了冷泉。 将衣衫给慕容瑾穿戴妥帖,司马墨赶忙抱着慕容瑾回到了永明殿。 将慕容瑾的身子小心的放在了龙榻上,司马墨赶忙叫来了御医。 经过御医的一番查看,司马墨才得知慕容瑾体内的药效已经释放了出来,算是没有性命之忧。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御医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汗。 司马墨怒了,一把揪住了御医的衣领,“说!” “陛下,慕容姑娘服用的药量太多了,这剧医书记载,若过量服用媚药,借以阳刚之躯得以宣泄后,则能使人昏迷至久,所以慕容姑娘若要醒过来,臣……臣也无法得知具体的时间!” 闻言,司马墨咬牙,一把踢开了御医,“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朕要她醒过来!” “臣……臣马上去查找医书,陛下放心!”话落,御医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看着御医离开的身影,司马墨猛地抬手将楠木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至地。 噼里啪啦,青瓷茶盏瞬间成了碎片,一阵狼藉。 “全都滚出去!”司马墨怒吼。 闻言,江公公轻叹口气,故而挥了挥手,于是,在场的小太监们,包括翠竹等人,都退了出去。 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永明殿内陷入了一片静默当中。 司马墨看着龙榻上昏迷的慕容瑾,一颗心,瞬间纠成一团。 …… …… 未央宫。 纱幔垂落,铜镜前,只见太妃娘娘在宫婢的巧手下,除去一头繁复的珠钗宝玉。 忽然,李嬷嬷从外面进来,福了福身。 太妃娘娘挑眉,随即挥退了其它宫婢。 直到宫婢们退了出去,李嬷嬷上前,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象牙梳,为太妃娘娘梳理起了一袭墨发。 “人老了,就是再多珠钗宝玉,也遮盖不住岁月的痕迹!”太妃娘娘轻叹一声,“先皇以前,最喜欢本妃这一袭长发,只可惜,年华易逝,岁月不饶人,现如今,本妃这一袭墨发,也将变成一袭白发了。” “太妃娘娘容貌堪称绝色,墨发依旧,就是那后宫嫔妃,也无法与太妃娘娘您媲美。” “容貌?”太妃娘娘忽然一声轻笑,“这宫中,最能让女子一跃成为人上人的,除了智慧,便是容貌,只是这容貌,也是最让后宫其他女子嫉恨的东西。” “太妃娘娘智慧与美貌并存,当年先皇仅一面之缘,便对太妃娘娘您难以忘怀,这在后宫嫔妃当中,实乃罕见之事,这足以证明,太妃娘娘您的魅力所在。” 闻言,太妃娘娘挑眉,“魅力也终有逝去的时日,现如今这后宫,已不再是当年,变的是人,不变的是人心!”说到这里,太妃娘娘已莫名的感叹,“当年,窦太后一手把持后宫,狠辣之心,让后宫女子个个心惊胆战,现如今纵观整个后宫,除了本妃能顺利存活下来,其她人,早已命丧黄泉,这后宫,容貌当属次要,智慧,才是重中之重,关键所在。” 没错,当年的她,凭借着智慧,在后宫当中如履薄冰,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太妃娘娘如今在宫中人人敬重,又何必再去多想当年,这后宫,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李嬷嬷执起太妃娘娘的墨发,一梳到底,“饶是窦太后当年叱咤风云,最后,却仍旧是落得个凄凉下场,依老奴看,真正能活着笑到结局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闻言,太妃娘娘轻叹口气,“是啊!能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想起两年前窦太后因为染上一场恶疾而死去,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 像她如此叱咤风云,权倾天下的妇人,然而谁能料想得到,她最后竟死于一场恶疾,据闻临死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整个腐烂发臭,整个宫殿,都散发着她的臭味,这件事,足足成了宫内的一件丑闻。 “窦太后的下场,就连本妃也感到匪夷所思……”收回心神,太妃娘娘挑眉,“罢了,当年一切,如今多说已无益,对了,那丫头怎么了?” 聪慧如太妃娘娘,早已猜到今夜司马墨如此神色慌乱,定是慕容瑾出了意外,而果不其然,在李嬷嬷的禀告下,太妃娘娘才知道,慕容瑾受伤了,现如今正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据闻连御医也束手无策。” 闻言,太妃娘娘眸色微闪,“依本妃看,这定是一场有预谋的事故!” 113.第113章 :三天三夜 永明殿。 已经三天三夜了,看着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慕容瑾,司马墨目光当中皆是心疼。 虽然慕容瑾已经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一直高烧不断,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司马墨为此大怒,差点要了御医的命。 “陛下,您已经一整天未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奴才担心……” “出去!” “陛下?” “滚!”司马墨怒声。 闻言,江公公只好无奈的叹息,故而退了出去。 直到江公公退了出去,整个寝殿便又陷入了静默当中。 桌上烛火跳跃,印在了司马墨消瘦的脸上,短短几天时间,司马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这样一直守在慕容瑾身边。 伸手拿走慕容瑾额上的巾帕,司马墨为慕容瑾重新换上一条巾帕,紧接着目光落在了慕容瑾的脸上,下意识的,司马墨伸手轻抚慕容瑾的脸,故而低头,轻轻吻上了慕容瑾的唇,低语,“瑾儿,朕的瑾儿,你怎么那么贪睡?” 然而昏睡当中的慕容瑾却丝毫没有反应。 “瑾儿。”司马墨轻叹口气,“该醒醒了!” 烛火落在了司马墨身后,为司马墨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悲凉。 …… …… 阳光穿透过云层,瞬间照亮整座皇宫。 金銮殿。 众朝臣一听说今日陛下不早朝时,皆是感到不可思议。 向来勤政的帝王竟接连几日没有早朝,这岂不怪哉? “江公公,陛下莫非是身体哪里不适?”说话的人是潘丞相。 “陛下到底是怎么了?”御史监大夫也着急了,“江公公你倒是说句话呀?” 闻言,江公公支支吾吾,“这……这让咱家如何说才好,这……” “江公公,你若不说,老夫等会就闯进永明殿,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老将军直接烙下狠话,硬是要逼江公公道出实情。 “林老将军,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江公公一听,吓得赶忙制止,“陛下这会儿可正心烦着呢,您要是硬闯进去,万一激怒了陛下,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闻言,几位御前大臣皆面面相觑。 “江公公,你这意思是?”御史监大夫似乎猜出了些许端倪,“难道不是陛下有事,是那……宫婢有事?” “宫婢?”林老将军瞬间想起了之前司马墨身边多了一位御前宫婢的事,“怎么回事?” “这……”江公公看已经瞒不下去了,于是只好压低了声音,将事件给说了出来。 “什么?”林老将军一听,惊讶万分,“陛下为了个宫婢竟连早朝都不上了!” “嘘嘘!”江公公抬起手指,示意林老将军说话小声点。 “依老夫看,这是好事!”只见潘丞相轻抚胡须。 “你这潘老头,陛下为了个宫婢连早朝都不上了,你还说这是好事,难道要等整个大金王朝都毁了,你才高兴,哼!依老夫看,陛下这是受蛊惑了!不行,老夫得去劝劝陛下,可千万不能为了个女人,耽误了国家大事!” “你!你这人……”潘丞相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随即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林老将军!”御史监大夫急忙拉住了林老将军,“且听我一言。” 林老将军皱眉,“怎么连你也阻止我?” “你若直闯进永明殿,到时惹怒了陛下,掉脑袋事小,诛九族可就事大了……”御史监大夫赶忙劝阻,“而且潘丞相的话,也不无道理,你想想,陛下如今执政五载,可惜却尚无皇嗣,自从当年孝娴皇后逝去以后,陛下便鲜少踏入后宫了,今日,陛下能够为了一个宫婢而不早朝,可见这宫婢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江公公一听,随即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闻言,林老将军慢慢冷静了下来,“你这意思是说,这宫婢……或许能够代替孝娴皇后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这事还得看陛下的态度了,若是这宫婢真的能够代替孝娴皇后,为陛下诞下皇嗣,如此一来,这大金王朝就有望了!” 经过御史监大夫这一番话,林老将军醍醐灌顶,随即一拍额头,“瞧瞧,老夫差点就坏了大事!” 闻言,江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日这事,几位大人可得守住了,切不可多言!” 江公公只怕这事件一传出去,整个朝堂都要乱了。 闻言,几位御前大臣皆纷纷点头,而这一幕,恰好落入了不远处李中书令的黑眸当中去。 只见李中书令黑眼珠子转了转,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 …… 云招宫。 端起桌上的茶盏,虞美人轻啜一口。 忽然,禾玉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在虞美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 闻言,虞美人手上的茶盏端不稳,险些摔到了地上。 “美人,消气!”禾玉挑眉,随即接过虞美人手中的茶盏,跟着又挥退了其他宫婢。 “想不到那慕容氏竟如此幸运,真是失策!”虞美人霍的站起身来,银牙暗咬。 原本她的打算是,等慕容瑾成功被玷污了身子之后,司马墨便会对她失去兴趣,然而一切却出乎意料,思及此,她心有不甘。 “陛下呢?” “陛下这会儿正守在永明殿,据闻那慕容氏一直昏迷不醒。”禾玉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了虞美人。 虞美人挑眉,“那倒夜香的如何了?” “美人放心吧,那倒夜香的,至今为止,还没有供出美人您的身份!那慕容氏一直昏迷不醒,陛下这会儿还没有开始审问他。” 闻言,虞美人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黑眸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如此,赶紧找人在牢里给他下点料!”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话落,禾玉赶忙急匆匆退了出去。 直到禾玉退了出去,虞美人黑眸微眯,“慕容瑾,算你走运!” 话落,她抬手一挥,于是桌上的茶盏瞬间摔倒在地。 嘭。 噼里啪啦,一团碎片。 “这是怎么了?” 忽然,一个身着华服的********出现在了门口处,此人正是虞美人的母亲窦氏,即诰命夫人。 “娘?” 虞美人在看见自己的母亲,瞬间满脸委屈,“娘,您可来了,女儿又败给那狐狸精了!” 114.第114章 :喂药 “乖女儿,发生什么事了?”只见窦氏心疼的语气。 “娘,陛下的心都被那慕容瑾给勾走了,女儿输了,呜呜呜……” 虞美人眼泪一掉,瞬间让窦氏的心都软了,“乖女儿,别哭了,有为娘在呢……”只见窦氏来到虞美人身边,抬手轻抚着虞美人的头,“告诉为娘,究竟怎么了?” 闻言,虞美人才终于断断续续的将整个事件的过程告诉了窦氏。 “女儿,做得好!” “娘?” “看来为娘上次告诉你的那些话,你都能记到心里去,真是孺子可教。” 闻言,虞美人瞬间疑惑了,“娘,女儿不明白。” 窦氏一笑,故而从兜内取出巾帕,为虞美人小心的擦拭着眼角的泪,“女儿,这一次失败,并不是你的错,相信为娘,你做得很好!” “娘,女儿真的做得很好?” “没错,这一次,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只是可惜,天公不作美,所以,这不是你的错,只是那慕容氏幸运罢了。” 闻言,虞美人蹙眉,“可是……” “好了,听为娘的话,莫再为了这件事而伤神,为娘相信,下一次,你定会成功的。” “可是,女儿已不知道下一次会如何了?这一次,女儿不仅没能让那慕容瑾成功失身,却还反倒成就了那慕容瑾……”说到这里,虞美人咬牙,“娘,您不知道,陛下为了那慕容瑾,竟三天没有上朝了,由此可见,那慕容瑾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女儿好不甘心!” 闻言,窦氏略惊讶。司马墨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接连三天没有上朝,这实属罕见之事。 “看来那慕容氏,倒是有几分功力。”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妖媚之术,把陛下的魂都给勾走了!” 窦氏挑眉,故而轻柔安慰,“放心吧,女儿,饶是那慕容氏能将陛下的魂给勾走,也始终勾不走陛下的心,陛下到底只是个男人,男人嘛,不就是贪图个新鲜,只要这新鲜劲过了,届时,那慕容氏还不就是个阶下囚的下场。” “可要是陛下对那慕容瑾的新鲜劲一直没过呢,那女儿可该如何是好?” 窦氏一笑,“乖女儿,相信为娘,对于男人而言,这女人就像衣服,衣服穿在身上,舒适好看最重要,可这再舒适好看的衣服,若是脏了,自然还得换新的,等到换上了新的衣服,这旧的,自然也就得扔掉了。” 闻言,虞美人眉眼一挑,“娘的意思是?” “女儿,为娘是过来人,这男人的心思,为娘最是清楚不过,你看看你,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何必为了一个慕容氏如此神伤……”窦氏宠溺的执起虞美人的手,包在掌心,继续道:“为娘相信,你不会输给那慕容氏的,轮样貌与身材,你哪点比不上别人?” “可女儿就是输了,输给了那慕容瑾,女儿只要一想起那慕容瑾夜夜受宠,女儿就觉得心有不甘……”说到这里,虞美人委屈的投入了窦氏的怀中,道:“娘,您说女儿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乖女儿,男人嘛,天生就有保护女人的欲望,而女人一旦显出了软弱的一面,就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了,只要你懂得利用身为女人的先天条件,还怕这男人逃出你的手掌心吗?” “娘,您的意思是?”虞美人听得云里雾里,显然不明白窦氏话中的意思。 “女儿,天下男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如此一来,你便成功了一半,而想要激起男人的保护,首先你得将你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说到这里,只见窦氏唇角一勾,“至于这软弱的一面,可就得凭借你的功力了,为娘相信你这么聪慧,定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软弱……”虞美人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故而眸色一闪,“娘,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为娘就知道,你定能参透的。” “娘,女儿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窦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女儿,记住为娘这句话……”说到这里,只见窦氏眸色微眯,“再是心肠刚硬的男人,在软弱的女人面前,也能瞬间化作绕指柔。” …… …… 永明殿。 慕容瑾的高烧一直不退,司马墨急了,怒了,将寝殿内的东西全都砸坏,吓得御医战战兢兢。 “说!”只见司马墨揪住御医的衣领,怒声,“她什么时候能醒?” “陛下,臣已经日夜在查看医书了……” “朕不想听你说废话,朕只知道,她若醒不过来,朕要你整个家族陪葬!” 闻言,御医吓得脸色苍白,“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 “你这句话朕已经听了无数次,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半个月之内,朕要她醒过来,否则你就等着把脑袋割下来!”话落,司马墨一手推开御医。 “陛下,臣……” “滚!” 司马墨怒吼,御医吓得不敢再说话,而是连滚带爬的滚出了永明殿。 直到御医滚了出去,翠竹便端着汤药进来了。 这些天,慕容瑾一直靠针灸与服用汤药,然而却始终没有什么疗效。 翠竹心知司马墨正在盛怒当中,于是识趣的将汤药阁下,紧接着便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去之前,还不忘将大门给关上。 按照惯例,慕容瑾服药,一直是司马墨在伺候。 即使没有什么疗效,但司马墨却依旧不愿放弃。 端起汤药,司马墨喝了一口,紧接着将嘴对准了慕容瑾的唇,将口内的汤药渡给慕容瑾。 一口接着一口,只要有汤药顺着慕容瑾的嘴角滑落下来,司马墨便立马用巾帕为慕容瑾擦拭,反反复复,于是一碗汤药,每次都要一个时辰才能喂完。 直到将汤药喂完,司马墨又为慕容瑾褪去衣衫,用巾帕为慕容瑾擦拭了一下全身,紧接着又为慕容瑾重新换上一套衣衫,整个过程当中,司马墨的动作始终小心翼翼,犹如在对待稀世珍宝般,生怕一旦用力,这块稀世珍宝,就会粉身碎骨。 115.第115章 :雪莲花 直到为慕容瑾换完衣衫,司马墨便开始为慕容瑾按摩起了穴位,因为据闻有些穴位能够有效帮助身体恢复,于是司马墨这些天坚持为慕容瑾按摩。 忽然,大门外一道身影急匆匆而来,原来是江公公。 “陛下,刚才廷尉来报,说是侵犯慕容姑娘的那个劳犯死了。” 闻言,司马墨怒喝,“朕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他么?” 这些天因为慕容瑾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司马墨寸步不离的照顾,并没有挪出时间去审问,结果那人却在牢里死了。 “陛下,奴才早前已经吩咐过,务必让人好好看守着,只是……只是谁也想不到,那人竟会在吃完劳饭之后就死在牢里面,后来据调查才发现,是那人吃的劳饭被人给下过料。” 江公公自知司马墨近段时间暴躁易怒,因此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 下过料? 只见司马墨瞬间黑眸微眯。 其实整个事件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让司马墨觉得不简单,因此司马墨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策划,原本打算顺着那人的线路调查下去,结果没想到,那人竟死在了牢里面,但由此也证明,这起事件确实幕后有人主使,而那个下料的人,一定就是幕后主使者。 想到这里,司马墨额上青筋隐隐跳跃。该死!竟敢伤害他的慕容瑾! “陛下?” “查!”司马墨怒声,“彻查到底,揪出这下料的人!” “奴才知道了。”话落,江公公准备退了出去。 “回来!”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将牢里那人的尸首分身,丢入乱葬岗!” 闻言,江公公眸色一闪,随即道:“奴才遵命!”话落,江公公退了出去。 直到江公公退了出去,司马墨目光才重新落在了慕容瑾身上。 看着龙榻上慕容瑾昏迷不醒的模样,司马墨目光闪过一丝心疼,“瑾儿,朕一定会将伤害你的那个幕后主使给揪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司马墨话音才落,忽然,一道身影遮挡住了大门外投射进来的光芒。 以为是江公公去而又返,于是司马墨不耐道:“又有何事?” 得不到回应,司马墨剑眉微挑,回头一看,才发现来人并非江公公,而是太妃娘娘,于是司马墨眸色微闪。 站在大门处,太妃娘娘挥退了身后一众宫婢,故而迈步走了进来,紧接着目光落在了龙榻上正昏迷不醒的慕容瑾身上,须臾,方才开口,“陛下向来处事有度,而今却为了一个宫婢多日不上朝,实属糊涂。” 闻言,司马墨默然不语。 他知道太妃娘娘乃聪慧之人,因此他与慕容瑾之间的关系,一定瞒不过太妃娘娘。 见司马墨不语,太妃娘娘轻叹口气,“陛下难道忘了,当初先皇临终时,陛下曾答应过先皇的那些话?”说到这里,太妃娘娘目光看向了司马墨。 闻言,司马墨眸色微闪,脑海随即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他当然没有忘记,他曾经答应过父皇一定会勤政爱民,万事皆以国家大事为首。 “陛下从政以来,大金国泰民安,百姓生活越来越富足,这皆是陛下勤政所致,先皇若是在天有灵得知这些,也定会为陛下感到骄傲,只是……”说到这里,太妃娘娘挑眉,语重心长道:“只是陛下这些时日却因一个宫婢而耽搁了上朝一事,实在不该。” “她不是宫婢!”司马墨忽然开口,“她是朕的女人。” 闻言,太妃娘娘明显一顿,似是意料不到司马墨竟会这样说,于是太妃娘娘抿唇,“陛下当真如此爱她?” 司马墨剑眉微挑,目光落在了龙榻上正昏迷不醒的慕容瑾身上,少倾,方才开口,“朕的皇后之位,只留给她。” 这一句,已道出了他的心声,在他的心目中,她从来都不是宫婢,她是他司马墨心爱的女人,是他司马墨心目中唯一认定的皇后。 闻言,太妃娘娘目光闪过一丝讶然。 她心知司马墨对慕容瑾的爱,但却从未如这一刻惊讶的发现,司马墨对慕容瑾的爱竟是如此深沉。 历来帝王一向薄情寡义,然而眼前的这位帝王,却让太妃娘娘看到了属于帝王情深的一面。 轻叹一声,看着司马墨这些天明显消瘦的脸颊,太妃娘娘开口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同理,江山与美人亦不可兼得,陛下若爱她,就更不该弃国家大事于不顾。”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 “陛下乃大金天子,若想得美人,只怕要让美人先得天下心,如此一来,陛下才能坐拥江山与美人。” 司马墨一愣,故而看向了太妃娘娘,“母妃?” “陛下向来聪明,母妃相信,陛下定会知道该如何做才是……” 话落,只见太妃娘娘忽然拿出一个锦盒,故而交给了司马墨,“这锦盒内是一株雪莲花,熬汤服用,能治百病......”说到这里,太妃娘娘目光看向了龙榻上昏睡的慕容瑾,故而继续开口道:“兴许是这丫头福大命大,雪莲花只十年开一次,然而今晨本妃却发现这雪莲开花了,于是就将它采了来。” 闻言,司马墨赶忙打开一看,结果发现,锦盒内,确实躺着一株白色雪莲花。 “时候不早了,本妃也该回去了。”话落,太妃娘娘迈开步伐,准备离去。 “母妃?” 闻言,太妃娘娘脚步停了下来。 “谢母妃。” 司马墨轻声开口,有了这株雪莲花,慕容瑾便有救了。 太妃娘娘眉眼微挑,末了,才开口,“希望明日,陛下不要忘记早朝一事。”话落,太妃娘娘踏出了永明殿。 殿外,阳光刺眼,竟一时让太妃娘娘觉得有些眩晕。 恍惚间,仿佛那位身着明黄冕服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他有着和司马墨同样俊朗的面容,有着和司马墨同样挺拔的身材。 “爱妃,你是朕的女人!” 他霸道的宣言,独宠的爱,几度占据了太妃娘娘的整个碧玉年华。 “太妃娘娘?”忽然,一道嗓音响起。 闻言,太妃娘娘瞬间回过神来,故而才发现,眼前的人是李嬷嬷。 116.第116章 :呓语 “太妃娘娘,您怎么了?” 太妃娘娘抬眸看了看四周围,故而轻叹口气,“人老了,脑子不行了,记忆力也不好了。” 李嬷嬷一愣,“太妃娘娘是不是哪里不适,要不老奴去找御医来给您瞧瞧?” 闻言,太妃娘娘摆了摆手,“不用了,回去吧。” “是。” ..... ..... 祥和宫。 端起桌上的茶盏,李姬夫人轻啜一口,忽然,桂春从外面进来。 “夫人,李中书令来了。” 桂春话音才落,恰好门外一道身影便出现了,那人就是李中书令。 “爹!”李姬夫人看见自己父亲,随即面上一喜。 而这时,李中书令迈步走了进来,于是李姬夫人赶忙上前拉了李中书令坐下,故而吩咐一旁的桂春下去准备茶水等。 直到桂春退了出去,李姬夫人又拿过桌上的水果放在了李中书令面前,“这是进贡的荔枝,刚冰镇过,吃起来甜爽可口,今日外头可热着呢,爹快尝尝,好去去热。” “不必忙活了,爹今日来此处,有几句话要问问你。” 闻言,李姬夫人挑眉,“怎么了?爹。” 李中书令抬眸,目光打量了一下李姬夫人,故而开口,“爹问你,陛下近段时间,可有到你此处过夜?” 闻言,李姬夫人脸上略显尴尬,末了,才回答,“没有。” 李中书令皱眉,“怎会如此?” “自从孝娴皇后逝去,陛下已许久不曾到祥和宫过夜了。”说到这里,只见李姬夫人小脸一夸,故而轻叹口气,“女儿费尽心思,几番想要接近陛下,只是陛下向来只关心朝政,对于这后宫,陛下鲜少踏足。” 闻言,李中书令抿唇,故而想起了刚才在金銮殿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一幕画面。 想起江公公与几位御前大臣之前的窃窃私语,于是李中书令挑眉,“陛下近段时间身边可有出现什么女子?” “女子?”李姬夫人一愣,随即想了想,忽然,眸色一闪,“慕容瑾?” “谁?” 闻言,李姬夫人便将司马墨这段时间将慕容瑾收为宫婢一事告诉了李中书令。 “难怪!” 李姬夫人蹙眉,“难怪什么?” “女儿,陛下的心,只怕早已系在了那宫婢身上了。” 闻言,李姬夫人讶异,“爹的意思是?” “女儿,你可知陛下为了那宫婢,已经接连几日没有上朝了,若爹没猜错,陛下对那宫婢已经动心了。” 什么? 李姬夫人显然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印象中,慕容瑾只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罢了,怎么可能会让司马墨动心到连朝堂都能置之不理的地步? “女儿,你十六岁入宫,至今已十九岁了,若再不想办法多多接近陛下,爹只怕你将来这姬夫人的位置都难保。” 闻言,李姬夫人瞬间感到危机重重,故而咬唇,“放心吧,爹,女儿定会想方法稳固住自己地位的。” 话落,只见她眸色闪过一丝决定。 ...... ...... 夜色朦胧,乌云飘渺。 永明殿,烛火投在了慕容瑾的身上,只见昏迷中的慕容瑾蹙眉,似是梦靥中正在历经着什么,于是慕容瑾挣扎着,“不要......不要......” “瑾儿?” “不要.....不要过来......”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故而抱住了慕容瑾,轻声安抚,“瑾儿,别怕,朕在这里,朕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自从服了雪莲花之后,慕容瑾的高烧慢慢退了下去,只是慕容瑾昏睡当中,却不断开始呓语。 抱着慕容瑾,司马墨小心安抚,而兴许是司马墨的话起了些许作用,只见慕容瑾渐渐安静了下来。 直到慕容瑾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呓语,司马墨才放开了慕容瑾。 为慕容瑾小心的盖好薄被,紧接着司马墨目光落在了慕容瑾的眉眼间。 即使是昏睡当中,她的双眉却依旧微微蹙着,没来由的,想起她身子差点被人玷污,于是他的心瞬间闷痛了起来,故而不由自主的伸手,落在了她的眉眼间。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眉,在他的按摩下,她原本微微蹙着的双眉竟在这时缓缓舒展开来。 见她双眉舒展,于是他眸色微闪,紧接着指腹顺着她的眉间而下,划过她的双眸,鼻尖,直至嘴唇处,方才停了下来。 低头,轻啄一口她的唇,烛光中,他的动作小心而温柔。 “嗯.....”忽然,昏睡中的慕容瑾呢喃,“水.....” 闻言,司马墨赶忙起身来到楠木桌前,倒了一杯水,跟着又来到龙榻前。 喝了一口水,司马墨并未吞下,而是低头,吻住了慕容瑾的唇,故而将水渡给了慕容瑾。 昏睡中,像是察觉到了水分,于是慕容瑾极力的吞咽着。 直到为慕容瑾喂完水,司马墨又小心的用巾帕为慕容瑾擦拭了一下嘴角。 擦拭完毕,司马墨便脱去靴子,故而躺在了慕容瑾身边,轻轻揽过慕容瑾的身子,司马墨吻了吻慕容瑾的头,紧接着才闭上双眸。 几日几夜未曾入眠,因为知道慕容瑾高烧退去了,司马墨才终于敢放心入睡。 窗棂外蝉声唧唧,而殿内熏香炉散发着阵阵沉水香,于是整个前半夜,司马墨睡得极为深沉,直到后半夜,慕容瑾忽然开始呓语,司马墨才瞬间清醒过来。 “瑾儿?” “不要......不要......” 司马墨抱紧了慕容瑾,“别怕,朕在这里!” “司马墨.....” 司马墨一愣,这是她昏睡多天以来,第一次在睡梦中喊出他的名字,这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这是否证明,在她心中,其实一直都有他的存在? “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 闻言,司马墨身子明显一顿,故而目光落在了慕容瑾的脸上,结果却发现,昏睡中的慕容瑾眼角竟有着湿润的光芒。 眸色微闪,司马墨一颗心瞬间纠成了一团,原来这两年,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在那场意外中丧失的那个孩子。 117.第117章 :欺骗? 若那个孩子并没有丧失,如今,也该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了。 思及此,司马墨眸色闪过一丝晦暗。 低头,他将唇落在了她的眼角处,轻轻为她吻去眼角的泪,故而柔声道:“是朕害了你跟孩子,都是朕的错。” 若当年她跪求在他面前,而他一口答应她的要求,那么也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所以这两年来,他其实一直都很自责。 “司马墨......”忽然,昏睡中的慕容瑾开始低声抽泣。 闻言,司马墨心疼的哄道:“朕在,瑾儿别哭,朕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欺骗我?” 欺骗? 司马墨一愣,“瑾儿,你说什么?” “为什么......” “瑾儿,乖,告诉朕,怎么回事?” 然而昏睡中的慕容瑾却只是不断的抽泣着,不再呓语。 司马墨心中疑惑万千,但见慕容瑾哭得如此伤心,于是一颗心瞬间塌陷,故而赶忙轻声哄道:“别哭,瑾儿乖......” 抬手,司马墨用指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然而她的眼角却似无法阻挡的洪水般,不断有泪水溢出。 “瑾儿别哭,都是朕不好,乖,瑾儿乖......” 手忙脚乱,昏睡中慕容瑾的泪水竟让这位霸道冷酷的帝王一时不知所措。 轻声哄骗,直到慕容瑾终于停止了哭声,司马墨才小心的拿过巾帕为慕容瑾擦拭了眼角的泪痕。 直到擦拭完毕,司马墨又小心的为她盖好薄被,紧接着将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看着此刻沉沉昏睡的她,司马墨剑眉微皱,只因为脑海想起了方才她呓语当中断断续续透露出来的话。 孩子,欺骗?究竟怎么回事? 她口中的所谓欺骗,究竟是什么? 思及此,他目光微闪,随即想起了当年那场意外,他记得,当年她在进入分娩的时刻,他一直都在殿外守候,并不知道殿内的具体情况。 难道说,当年那场意外,另有隐情? ...... ...... 金銮殿。 众臣皆感到惊讶不已,原本以为今天定又要白白等候几个时辰,结果却没想到,接连几天不曾上朝的帝王,却忽然出现了。 “众臣有何事启奏?” 语气冰冷如十二月寒冬,只见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的司马墨扫了一眼底下的众臣。 若不是因为太妃娘娘的话,司马墨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朝堂上。 闻言,众臣的心皆微颤,故而默。 司马墨挑眉,“退朝。”语毕,司马墨立马起身离开。 步出金銮殿,司马墨随即来到了永明殿。 此时,原本正在龙榻旁照顾慕容瑾的翠竹见司马墨来了,随即福了福身,紧接着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看着龙榻上依旧昏睡的慕容瑾,司马墨剑眉微皱。 明明已经服下雪莲花,但慕容瑾除了高烧退去以外,却并没有任何清醒过来的迹象。 “水......” 忽然,昏睡中的慕容瑾轻声呢喃。 闻言,司马墨赶忙倒了一杯水,紧接着喂起了慕容瑾。 直到喂完,司马墨便又为慕容瑾掖了掖被角。 忽然,大门外一道身影急匆匆而来,是江公公。 只见江公公来到司马墨身边,故而低语了几句,于是司马墨目光闪过一丝光芒。 起身,司马墨命令江公公留下好好照顾慕容瑾,紧接着便迈步离开。 ...... ...... 御书房。 司马墨才刚迈步踏入,抬眸看去,只见一位身着苍色常服的老者正站在那里,于是司马墨眸色闪过一丝光芒。 似是察觉到了大门处忽然多出来的一道身影,于是那老者一愣,随即赶忙一阵跪拜,一阵忏悔,“陛下,草民有罪,草民当年没能解救皇后娘娘的性命,致皇后娘娘极其腹中胎儿命丧于血崩,草民这两年日日抄经,日日行善,只望能够赎罪......” 没错,眼前这位老者,便是当年为颜若溪催生的那位御医。 当年那场意外发生之后,司马墨悲痛万分,故而下令要将他斩首,只是后来太妃娘娘得知一切,出面劝说,于是司马墨只是撤去他的官职,让他回乡种田,永世不得为医,子孙不得为官,也算是放了他一命,对此,他心中感恩戴德。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挑,故而沉声,“起来吧。” “陛下,草民有罪......”已经被撤去官职,他只能自称草民,“就让草民跪着,草民不敢奢求陛下原谅,只求陛下能让草民赎罪......” 对于当年在为孝娴皇后催生时而突然出现的那场血崩,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医术不精,才会导致孝娴皇后及其腹中孩子的性命丧失,对此,他愧疚不已。 “既然你想赎罪,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当年你在为孝娴皇后催生时,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朕要你事无巨细的全都说出来!” “是......”话落,他开始回想起了那场意外,“当时陛下步出御书房以后,草民便开始着手为皇后娘娘催生,草民给皇后娘娘针灸,为皇后娘娘打通了经脉,跟着让宫婢们熬催生汤药......” 针灸,打通血脉,催生汤药? 司马墨剑眉微皱,只因为这些都和两年前事发之后他所叙述的全然一模一样。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皇后娘娘成功要开始分娩时,恰好窦太后派了刘嬷嬷进来帮忙,而草民自知皇后娘娘乃尊贵之躯,故此便移步至屏障之外,开始指令宫婢们为皇后娘娘针灸其穴位,草民让宫婢找寻皇后娘娘后发际正中直上一寸处的风府穴点刺,却没想到一针刺下,皇后娘娘便醒了过来,如此一来,正好利于皇后娘娘分娩,所以草民便继续指令宫婢们针灸......” 为了赎罪,于是当年那场意外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极力的回忆着,并试图一字不漏的叙述出来,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118.第118章 :撕裂之痛 “由于分娩乃极为痛苦之事......”只见他继续说道:“草民当时指令宫婢继续针灸时,皇后娘娘便开始喊疼,幸好刘嬷嬷经验万分,从旁指导着皇后娘娘,原本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当孩子就要开始出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却忽然痛哭起来,紧接着便出现了血崩之象,草民和刘嬷嬷急忙为皇后娘娘止血,草民当时顾不上其他,于是亲自为皇后娘娘针灸其至阴穴,并指针点按、皮肤针叩,只是那血似洪水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直到将整个事件叙述完毕,他已自责起来,“都怪草民,都怪草民医术不精,草民有罪.....” 闻言,司马墨眸色疑惑。 整个事件过程听起来确实无所异样,那么慕容瑾那天口中所谓的欺骗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司马墨剑眉微挑,“当时皇后要开始分娩时为何忽然痛哭?” “妇人分娩乃属重度疼痛,皇后娘娘只怕是不堪忍受此痛,故此才会痛哭。” “皇后当时如何哭泣?” “皇后娘娘当时哭得肝肠寸断,极为痛苦。”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只因为颜若溪虽然看似身子娇弱,但却倔强至极,且向来不轻易落泪,所以即使分娩时疼痛,也至多就是哭喊,绝不可能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重度疼痛是如何痛法?” 毕竟对于妇人分娩时所产生的疼痛并不熟识,于是司马墨开口问道。 “重度疼痛就如撕裂之痛,许多妇人在分娩过程,都能痛至昏迷。” 撕裂之痛?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随即脑海想起了颜若溪曾经因为乘坐凤辇而不慎被摔落下来,故而导致膝盖受伤且皮肤撕裂一事。 记得当时他命御医为她看病时,御医开了一些外敷药,据闻那外敷药能有效愈合且不至留疤,只是那外敷药性质属烈,会让患者感到疼痛至极,然而每次当他为她敷药时,却见她只是轻声呼痛,却并未落泪,如此撕裂之痛,她都能隐忍至此,又怎么可能会在分娩之时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皇后分娩痛哭之时,你一直都在屏障之外?” “是,草民未敢亵渎皇后娘娘尊躯,且当时刘嬷嬷就在一旁亲自指导着皇后娘娘。” 刘嬷嬷?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闪。 在颜若溪分娩过程当中以及出现血崩意外时,刘嬷嬷一直守候在旁且亲眼目睹着,难道说,刘嬷嬷才是那个知道隐情的人? 想到这里,司马墨剑眉微挑,故而沉声,“到宫内帐裤领一百两,记住朕的命令,永世不得为医。” “谢陛下。”话落,他退了出去。 直到他退了出去,司马墨迈步踏出了御书房。 只是刚迈出门槛,一抹烈阳随即投射而来,他一愣,故而黑眸微闪。 记得当年颜若溪准备催生之时,他也如现在这样,站在殿外的汉白玉石砖上,而当时殿外的阳光也是如此的焦烈,一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眼,毕竟,心爱的女子正在殿内经历分娩之痛,而他却只能在殿外等候。 虽然当时内心焦虑不安,但他却始终还是相信,她定能顺利将孩子产出,结果却没想到,一场血崩竟夺走了她的性命以及她腹中孩子的性命。 思及此,他黑眸闪过一丝痛色。 当年她的死亡,以及那个孩子的丧失,于他而言,就如同将他的心脏给硬生生的挖走一样。 曾经一度无法接受她的离开,于是他整日颓然,以酒度日,不再理会朝堂及国家大事,更甚者酒醉之时还想随她而去,只是后来在太妃娘娘的几番劝阻下,他才开始慢慢恢复理智,故而重新振作起来,并且发誓要为她完成心愿,那便是好好照顾她的唯一至亲。 想起她的至亲,他挑眉,故而吩咐一旁的小太监,“你,马上将潘邦节度使呈上来的一批进贡品送往城外的陶乐轩。” “奴才遵命。” 这些年来,不管是进贡品抑或是锦绣布匹山珍海味,包括珍贵药材等等,司马墨都不忘给隐居在陶乐轩的那位妇人送去一些。 “陛下......”忽然,江公公急匆匆而来。 司马墨见江公公神色如此焦急,以为是慕容瑾出了什么状况,“怎么了?” “是慕容姑娘,她......” “她怎么了?”司马墨急切的揪住了江公公的衣领,质问。 “慕容姑娘她......”江公公喘了一口气,“她醒了。” 醒了? 闻言,司马墨一喜,随即推开江公公,疾步往永明殿而赶。 ...... ...... 精致的雕龙床沿,葱翠绿意的纱帐垂挂至两边,楠木桌,熏香炉。 目光扫了周围一眼,慕容瑾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所处的地方是永明殿。 动一动身子,她的腰背及腹部便感到一阵疼痛,于是她细眉微蹙,脑海随即想起了自己在昏睡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她遭虞美人所害故而被捆在了柴房内,直到虞美人离开以后,一位身着麻衣的男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那男人见到她后目光随即露出****之色,故而便想要侵占她的身子,而她几番挣扎,最终想要逃脱时,却被那男人给抓住了,紧接着身子被狠狠的给甩到了墙上去,跟着她便昏了过去,而她仍记得,她在昏迷时闭上双眸的前一刻,似乎还见到了那个男人正在朝着她走来...... 想到这里,她眸色微闪,难道说,她的身子已经被侵占了? 这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忽然闯入了她的视线,于是她回过神来,抬眸看去,随即一愣,是他? “瑾儿?” 司马墨见慕容瑾醒了,激动万分,故而执起了慕容瑾的手,包在掌心中,如呵护心爱的珍宝般,道:“你终于醒了.......” 眸色微闪,她咬唇。他的碰触,让她全身犹如被烫伤般感到灼热的痛,只因她已经在心中认定自己非洁净之身,如此不干不净的她,又岂配能得到他的碰触? 119.第119章 :放我出宫 碰触? 想到这里,她不免心中划过一丝嘲讽。 他想要的,从来只是她这幅身体罢了,而现在,她已经如此肮脏,只怕,他已经不想再要了吧? 黑眸闪过一丝晦暗,她将手从他的掌心中给抽回。 司马墨一愣,“怎么了?” 见慕容瑾没有说话,于是他眉眼染上一抹担忧,故而轻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朕。” 然而慕容瑾却不语。 司马墨见状,剑眉微皱,故而想起了慕容瑾昏睡时一直喊着“不要......不要过来......”等等之类的呓语,于是心中断定慕容瑾依旧恐惧着那夜所遭遇的一切。 想到这里,他目光划过一丝心疼,故而揽住了她的身子,轻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然而他话音还未结束,只见她忽然伸手将他给推开。 司马墨一愣,“瑾儿?” “不要过来。” 闻言,司马墨眸色微闪,“瑾儿,你在怪朕是么?” 慕容瑾不语。 司马墨见状,似是轻叹一声,“是朕不好,朕那天不该对你发怒,朕错了,瑾儿,原谅朕好么?” 只因为那天得知她想要死,于是他怒从中来,一时失去理智做出伤害她的事,而这些天以来,其实他一直都很自责,若不是那天他对她发怒,将她独自一人留在永明殿洒扫,那么也许她就不会因此而遇害。 闻言,慕容瑾抿唇,“陛下没错,错的是奴婢。” 也许,她早就该清楚的意识到她的身份,她不过是一个御前宫婢,能够得到帝王的宠幸,就该知足了,只是自私如她,竟无法接受帝王与其它女子在一起。 “瑾儿,朕知道你还在生气,你想怎么惩罚朕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朕,朕什么都答应你。”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什么都答应?” “对,只要你说出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慕容瑾抿唇,“放我出宫。” 她忽然觉得累了,也许,这个皇宫根本不适合她再继续呆下去。 出宫? “不行!”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慌乱,“除了出宫,其他朕都可以答应你,瑾儿,朕真的知错了,不要离开朕,朕不能没有你。” “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即使少了我一人,也依旧有其她女子为陛下侍寝,陛下又何必强留我一个?” “不!”司马墨语气有些急切,只因为害怕她的离开,“朕不要其她女子,朕只要你,瑾儿,朕爱你!” 爱? 闻言,慕容瑾一愣,随即脑海想起了那天他衣袍上沾染了李姬夫人的香味,以及他命令江公公昭卫才人侍寝的那一幕。 既然他说爱她,又为何还要和其他女子在一起?还是说,此刻他口中的这句爱她,其实不过又是一句假话? 猜不透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几分,与此同时,她也疲倦了,不管他的爱是真是假,她也已经不想再去猜测。 “我累了,司马墨,放我离开吧。” 这个皇宫有着太多的勾心斗角,而她生性淡泊明志,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闻言,司马墨急了,故而上前抱紧了她的身子,“瑾儿,你离开了,叫朕怎么办?” 他的碰触,让她瞬间感到不适,于是想要挣脱,无奈他抱得实在太紧。 “这后宫有着太多容貌出色的女子,即使我离开,相信她们每一个人一定都能胜任这御前宫婢的身份......” “朕不管她们能不能胜任,朕只要你!” “司马墨,你何必如此?” “瑾儿,难道你还不明白朕的心么?朕需要的不是一个御前宫婢,朕需要的是你!”说到这里,他忽然放开她,故而拉着她的掌心,落在他的胸口处,“瑾儿,还记得朕说过的话么?只有你,才能让朕没了心跳的那颗心脏,再次拥有跳动的力量,瑾儿,你若离开,朕的心会就此失去跳动的力量,你忍心么?”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 感受着掌心下那颗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着,脑海莫名的想起了那天他的深情告白,于是这一刻,她的心竟没来由的有些动摇了。 “瑾儿,朕需要你,不要离开朕,留在朕身边好么?” 慕容瑾咬唇,“我......” “瑾儿,答应朕,不要离开,朕爱你,朕从来只爱你一个,后宫其他女子,朕从来没碰过,朕只爱你一个!” 闻言,慕容瑾一愣,“后宫其他女子......你从来没碰过?” “没有,朕从来没碰过其他女子,相信朕,朕只爱你。” “那......李姬夫人,还有卫才人?” “朕也没碰过她们,朕发誓。”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 原来,他并没有碰过其它女子,所以,一切只是一场误会?那么,他对她的爱? 爱? 想到这里,她黑眸闪过一丝晦暗。 她已经如此不干不净,又岂配能得到他的爱? “司马墨,我......” “瑾儿,朕知道你舍不得朕的,你不会离开朕的,对么?” 闻言,慕容瑾咬唇,“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瑾儿,朕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回答朕,好么?” 他知道,她心中一定也有不舍,所以,给她几天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情绪,他相信,她到时会想通的。 闻言,慕容瑾抿唇,良久,方才点了点头。 直到慕容瑾点头答应了,于是司马墨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松了下来。 “饿了么?”想起她昏睡了这么多天,基本没有进食,于是他轻声问,“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做给你吃,嗯?” 慕容瑾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 “不行!”司马墨剑眉微皱,“你已经多少天没有进食了,这样下去身体如何能恢复,乖,听朕的话,吃点东西。”话落,他随即吩咐守门的小太监到御膳房去端些清淡的食物来。 小太监不敢怠慢,立马便从御膳房端来了一碗素粥,将素粥放下,小太监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端起素粥,司马墨小心翼翼的喂起了慕容瑾。 “乖,吃一点,这样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120.第120章 :沉淀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慕容瑾蹙眉,看着那碗素粥,实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乖,就一口。”司马墨将金汤匙内的素粥送到了慕容瑾嘴边,“这是南瓜粥,朕记得你最爱吃这个,来,尝尝看。” 闻言,慕容瑾咬唇,最后还是张开小嘴,将素粥给喝下。 见慕容瑾终于将粥给喝下,于是司马墨原本皱着的剑眉才舒展开来。 “来,再吃一口。” 慕容瑾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了。 南瓜粥原本香甜可口,只是她昏睡了这么多天,味觉变淡了,所以眼前的这碗南瓜粥吃起来,实在是一点味道也没有。 “瑾儿乖,再吃一口,这样你的身体才能好起来.....” 终于,在司马墨的不断劝阻下,慕容瑾才勉强将那碗南瓜粥给喝完。 ...... ...... 乌云密布,轰隆一声,一场大雨随即倾盆而下。 “慕容姑娘,这是陛下特意命御膳房熬制的素粥,您就多喝几口吧。” 说话的人是翠竹,由于司马墨上朝之前特意叮嘱翠竹要好好照顾慕容瑾,于是翠竹一点不敢怠慢。 闻言,慕容瑾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吃了。 翠竹蹙眉,依旧好心劝阻,然而慕容瑾却是勉强多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于是翠竹无奈,只好将素粥给撤下。 “翠竹,我有些事想问你。” “慕容姑娘有什么想问的?” “就是......”说到这里,只见慕容瑾咬唇,“我记得,我在柴房里面......” 想知道自己在柴房里面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然而她又害怕得知自己已经失身的事实。 闻言,翠竹立马明白过来,“慕容姑娘放心吧,那人并没有侵犯到慕容姑娘。” 什么? “翠竹,你是说?” “翠竹知道慕容姑娘在担心什么,翠竹说的是实话,那天夜里......” 于是就这样,翠竹将那天夜里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慕容瑾,并还将慕容瑾昏迷之后,司马墨日夜不休,不吃不喝的照顾着慕容瑾等等一系列的事件也一并说给了慕容瑾听。 日夜不休?不吃不喝?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 原来,在她昏迷期间,他一直都守在龙榻边照顾着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没来由划过一丝柔软。 ...... ...... 未央宫。 淡淡的花香充斥着整座宫殿,只见太妃娘娘饶有兴致的摆弄着莲纹青瓷瓶内才刚插好的花。 “太妃娘娘这插花的技艺越来越好了,简直堪称一等。”说话的人是李嬷嬷。 闻言,太妃娘娘笑了,“这花纵容插得再好,却也总会有凋零的那一天,不是么?” “太妃娘娘说得极是。” 将瓶内的花彻底摆弄好,于是太妃娘娘便抬眸,看向殿外,“看来今日天公不作美啊,上次下雨距离今日多长时间了?” 闻言,李嬷嬷仔细一算,“回太妃娘娘,上次下雨至今,已有半个多月。” “哦?”太妃娘娘挑眉,“半个多月了?” “确实半个多月。” “本妃记得,上次回宫之前,倒是下过一场大雨,如此算来,本妃回宫倒也有半个多月了。” “太妃娘娘记得没错。” 闻言,太妃娘娘似是轻叹一声,“这宫内的日子,倒也过得舒心,只可惜,太过繁杂,少了一份清静。” 想起之前每天在清真寺静心念佛,闲来无事便抄写佛经,太妃娘娘一时竟有些怀念。 “太妃娘娘何必叹气?宫内的日子纵然是繁杂了些,只要太妃娘娘不理那些个繁杂之事,如此便也就多了份清静,老奴不知太妃娘娘可还记得缘道大师说过的话,若要清静,只需沉淀,心若清静,人自然也就清静。” 闻言,太妃娘娘想起了上次在清真寺的时候,因为抄写佛经屡屡出错,于是太妃娘娘认定是手中的佛经太过难抄,故而便向清真寺的住持缘道大师要了另一本佛经来抄写,然而缘道大师听闻此事,却对太妃娘娘说了这么一句话。 “抄写佛经,一笔一划,一如人生道路,若稍有差错,一步错,步步错,若频频错,怪只怪心不够沉淀,一切,唯心而论,太妃娘娘屡次抄错佛经,也许并非佛经难以抄写,而是太妃娘娘的心不够清静,若太妃娘娘愿意听老衲一言,就再去抄写一遍佛经,只是老衲想要提醒太妃娘娘一句话,若要清静,只需沉淀,心若清静,人自然也就清静。” 想起那天缘道大师的话,太妃娘娘点了点头,“是啊,缘道大师的话极有道理。” “既然太妃娘娘还记得缘道大师的话,何不就按着缘道大师的话去做?” 闻言,太妃娘娘挑眉,“看来本妃这颗心还不够安静,是时候该找些佛经来抄抄了。”话落,太妃娘娘忽然想起了慕容瑾,“对了,那丫头怎么样了?” “老奴听永明殿那些个守门的小太监说,她已经醒过来了。” “醒了?” “是醒过来了,依老奴看,是太妃娘娘的雪莲花起了作用。” “不管如何,只要醒过来便好。” 想起那天在永明殿,司马墨悉心照顾慕容瑾的画面,没来由的,太妃娘娘忽然有些不放心。 慕容瑾纵然再好,却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获得司马墨如此深沉的爱。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司马墨如此深爱慕容瑾? 想到这里,太妃娘娘黑眸顿时划过一丝疑惑。 ...... ...... 永明殿。 一抹烛光投在了慕容瑾的睡颜上。 “孩子,孩子......” 闻言,原本正在沉睡中的慕容瑾缓缓睁开双眸,在看到眼前的人时,不由得一愣。 “娘?” “孩子,你终于醒了。”只见柳氏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慕容瑾赶忙坐起身,故而投入了柳氏的怀中, “傻孩子,怎么又哭了?” “娘,自从上次您走了之后,我就每天都在盼着您出现,娘,我真的好想您!” 闻言,柳氏轻叹一声,故而抬手抚摸上了慕容瑾的头,“乖孩子,娘也很想你。” “娘,我们一起出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其他地方生活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121.第121章 :好好活着 “傻孩子,怎么又说胡话了?”柳氏怜惜的语气,道:“娘知道你还在意着那些过去,孩子,人呀,要懂得知足和珍惜,如今陛下对你如此宠爱,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动心么?”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 轻叹一声,只见柳氏继续说道:“这宫内多少女子挤得头破血流,为的不过是能够得到陛下的一夜恩宠,孩子,听娘一句奉劝,不要再纠结那些过去,趁如今陛下对你宠爱有加,你就该试着放下过去,用心好好的伺候陛下。” “娘,您说的这些,孩子怎会不懂,只是......”慕容瑾咬唇,只因为母亲的死去,以及当年那场意外中丧失的那个孩子,让她怎么也无法放下一切去原谅他。 “孩子,过去的都过去了,陛下对你一直用情至深,也许当年的一切,并非你所以为的那样......” 知女莫若母,柳氏其实很清楚慕容瑾心里的芥蒂,知道慕容瑾一直介怀着当年的一切。 “当年那场意外,谁也料想不到,你以为陛下这两年心里就很好受么?孩子,试着站在陛下的角度去感受一下,也许你就会明白其中的滋味......” 试着站在陛下的角度去感受一下? 闻言,慕容瑾一愣。 没错,那个孩子,毕竟是她与司马墨两人的结晶,她仍记得,在刚得知她有孩子的那一刻,司马墨简直欣喜若狂,甚至耗资巨大的摆设筵席来款待众臣。 想来那个孩子,司马墨也是极为喜爱的,只是后来因为那场意外,所以孩子才没了,连带着她的性命,也一并结束,那么,在当时得知孩子与她的性命一并没了的时候,司马墨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想到这里,慕容瑾忽然沉默了。 “孩子,娘知道你只是放不下过去那点伤痛,可人总要向前看才行,未来的路还长着,娘希望你能活得开心,孩子,试着放下过去吧,相信只要你愿意敞开心扉,一切都会变得有所不同......”轻叹一声,柳氏心疼的语气,继续道:“答应娘,试着放下一切,好吗?”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咬唇,“娘,孩子......会尝试的。”尝试着去放下一切。 似是预料不到慕容瑾的回答,只见柳氏一愣,继而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好孩子,娘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看着柳氏脸上泛着笑意,而鬓角边的银发比起上次又似是多了许多,于是慕容瑾一颗心便犹如针刺般的难受。 “娘,您老了许多......”慕容瑾语气忽然有些哽咽,“对不起,娘,孩子......没能让您享到清福,就.....就......” “傻孩子,哭什么,娘过得很好。”只见柳氏抚摸着慕容瑾的头,“娘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得如此舒心了,娘不骗你,娘现在吃好喝好,什么都不缺。” “娘,都是孩子不好,孩子没能将您给救出来,是孩子没用......” “又说傻话了,娘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别哭了,好孩子,娘一直都在你身边,娘没死,娘就在皇城十里之外的地方守着你.....”说到这里,只见柳氏抬手擦了擦慕容瑾眼角的泪,故而轻叹一声,“孩子,娘真的过得很好,娘都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奢求了,唯一的奢求便是希望你能放下一切执念,好好的活着。” “娘,孩子会努力的......” “答应娘,放下一切执念,好好活着?” 慕容瑾点了点头,“好!” 闻言,柳氏笑了,“好孩子,娘的好孩子......”说到这里,只见柳氏的身子竟在空气中慢慢的漂浮而远去。 “娘?”慕容瑾一急,“您要去哪?” “孩子,记住娘的话,放下执念,好好活着。” 见柳氏的身子快要消失不见,慕容瑾大喊,“不要走......娘......不要!” “不要!” 忽然,睡梦中的慕容瑾惊坐而起,冷汗层层。 司马墨被惊醒,赶忙起身,“怎么了?” 见慕容瑾神色似是有些恍惚,于是司马墨心疼的揽过慕容瑾的身子,“做噩梦了?别怕,只是噩梦,朕在这里......” 直到司马墨的声音响起,慕容瑾才惊觉,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想起梦里答应过母亲的那些话,于是她黑眸莫名的划过一丝复杂的思绪。 “渴了么?”司马墨放开她的身子,“朕去给你倒杯水?” “司马墨,我想知道,究竟......”说到这里,只见她眸色微闪,到底该不该问? 究竟当年为何要欺骗她?明明答应放过她母亲,最后却为何还要食言? “怎么了?瑾儿?”司马墨剑眉微皱,有些担心,“没关系的,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朕一定知无不言。” “我......我......”慕容瑾咬唇,“我有点渴。”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闻言,司马墨一愣,故而轻声道:“朕马上去给你倒水。”话落,只见司马墨起身,倒了杯水,很快便回来。 “来,喝点水。” 司马墨将茶杯杯缘放至慕容瑾的唇边,于是慕容瑾就着司马墨的手,将杯中的茶水喝完。 “还渴么?” 慕容瑾摇了摇头。 司马墨将茶杯放好,跟着又回来,见慕容瑾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蹙眉,“怎么了?告诉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瑾依旧摇了摇头。 司马墨眸色微闪,隐约觉得她心中有事,难道是那夜发生的一切让她还感到恐惧? 想到这里,司马墨目光划过一丝心疼,故而揽过她的身子,轻声安抚,“别怕,有朕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到你,朕向你保证......” 烛光中,司马墨的每一句安抚,都让慕容瑾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记得以前,但凡她在半夜做噩梦醒来,司马墨也会像现在这样,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小心的安抚着。 122.第122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困了么?”司马墨放开她的身子,“若不想睡,朕给你讲故事,嗯?”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 借着烛光,她清楚的看到了司马墨眼睑下方的两片青色,于是脑海莫名的想起司马墨这些天为了照顾她,故而日夜不休,不吃不喝的画面。 想到这里,她的心没来由划过一丝疼惜。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手抚摸上了他的脸,“你瘦了。” 司马墨一愣,似是预料不到她的行为,于是司马墨眸色闪过一丝光芒,“瑾儿?” “司马墨,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想清楚了,已经过去的事,又何必还要如此的执着?就像母亲所说的,放下一切执念,好好活着。 或许,试着放下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上天已经待她不薄,让她的生命能够借以这幅身躯而延续,那么她就该懂得知足和珍惜。 闻言,司马墨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似是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瑾儿,你.....你说什么?” “司马墨,不管先前你我之间有过什么误解,就让那些误解都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瑾儿,你......你愿意原谅朕了,愿意留在朕身边了?” 这些天,其实司马墨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她会再次提出想要出宫的想法,虽然,司马墨也并不打算放她出宫。 慕容瑾抿唇,末了,才点了点头。 闻言,司马墨眸中的震惊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故而紧紧抱住了慕容瑾的身子,“瑾儿,朕发誓,以后你最大,朕什么都听你的!” “司马墨,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抱得她好紧。 闻言,司马墨赶忙放开她的身子,“瑾儿,朕实在太开心了!” 慕容瑾见司马墨宛如一个得了糖的小孩般雀跃不已,不由得一怔,紧接着唇角微勾。 烛光中,只见司马墨黑眸如碎星般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而那道闪烁的光芒里面,则映着她慕容瑾的身影,刹那间,她眸色微闪。 她选择和他重新开始,就意味着选择留下,不过只是留下而已,他真的至于高兴成这样? “司马墨,我留下,你很高兴?” “当然,这是比朕得到一个江山还要让朕高兴的事!” 江山? 在他心目中,她竟比江山还要重要? “那......如果我离开,你会怎么样?” 只是留下,他就高兴成这样,那么如果她离开,他会怎么样?是愤怒,难过,还是..... 闻言,司马墨眸中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戒备,“瑾儿,你说什么,你想离开,你反悔了?”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你已经答应朕了,朕不许你反悔,反悔无效!”司马墨很紧张。 闻言,慕容瑾一愣,似是预料不到司马墨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于是,莫名的笑了。 见慕容瑾竟然笑了,于是司马墨一愣,故而剑眉微挑,“瑾儿,你......” “司马墨,我不会离开。”收起笑意,慕容瑾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既然选择留在这个皇宫,那么也就意味着选择忘记过去的一切,虽然这个皇宫给过她太多不堪的记忆,但她,实在累了,不想再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她想尝试着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闻言,司马墨黑眸一闪,“瑾儿,你......真的不会离开?” 她的思绪太过反复无常,所以他必须再确定一次。 “不会。”慕容瑾眸色微闪,“司马墨,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司马墨墨色的瞳仁瞬间绽放出了光芒,“瑾儿!”话落,他再次将她拥挤,只是这一次,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没有将她箍得很紧。 靠在司马墨的肩头,慕容瑾深吸了一口气。 选择放下过去的一切,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今夜这个决定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而这第一步,其实也并没有多难,至少此刻的她,一颗心感到轻松了不少。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轻吁了一口气,故而抬起双手,回抱起了他。 眸色微闪,察觉到了那具原本壮硕的身躯竟然瘦削了一些,她不由得蹙眉,“司马墨,从明天开始,记得要多吃。” 司马墨挑眉,“嗯?” “我不喜欢你太瘦。” 闻言,司马墨一愣,故而唇角微勾,“好,从明日开始,瑾儿和朕都要多吃......”说到这里,只见他放开她的身子,故而抬手抚摸上了她的脸,“朕也不喜欢你太瘦。” 因为昏迷多天,她也越发瘦了不少,再加上这些天她基本没什么食欲,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像是随时会倒下。 闻言,慕容瑾笑了,故而点了点头。 烛光中,她的脸没有平日看起来的红润,而是略显苍白,于是司马墨目光微闪,“瑾儿,好好养身体,陪朕一辈子!” 一辈子? 慕容瑾一愣,紧接着抿唇,“好!” 闻言,司马墨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将吻落下,一吻结束,再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执起她的下颌,紧接着将吻落下,印在了她的双唇。 一吻过后,他不愿离开,始终留恋她柔软的双唇,于是忍不住再次轻舔...... “瑾儿,和朕一起老去......”抵着她的唇,他声音暗哑,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欲望。 慕容瑾苍白的脸色,因为羞怯,故而染了一丝红润,“嗯。” 这一刻,她内心竟有点小小的期待,想要跨越时间,提前和他共度暮年。 难道,这就是鸣柳东《姻缘亭》笔下的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眸色微闪,她在脑海中开始想象着他满头苍苍白发的模样。 然而,这个画面并没能在她脑海中停留太久,只因为司马墨的吻已经再一次落下。 不同于刚才的吻,这一次,司马墨吻得极为深入。 先是撬开她的贝齿,紧接着将舌滑入她的领地,开始吸允...... 123.第123章 :不要太素 仅仅只是一个吻,并不能满足司马墨,然而因为考虑到她的体能,于是司马墨只能适可而止。 放开她,烛光中,只见她大口喘息,双唇显得湿润而红肿。 司马墨极力隐忍着体内的欲望,将她刚才差点被弄乱的衣衫给整理好,紧接着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话落,他随即拥着她的身子躺了下来。 烛光中,慕容瑾头靠在司马墨的胸前。 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这一刻,她竟没来由觉得有些心安,于是缓缓阖上双眸,很快便入睡。 目光垂落,见慕容瑾已入睡,司马墨暗叹口气,体内的欲望蠢蠢而动,实在不好受。 窗棂外月色濯濯,整整一夜,司马墨睡得极为艰难。 ...... ...... 蔚蓝的苍穹如染了颜料般澄澈明净,今日少了炽热的阳光,倒是略显凉爽了些。 永明殿。 在司马墨的细心照顾下,慕容瑾的身子已经慢慢恢复,这些天,慕容瑾终于下了龙榻活动。 落座在镂空雕花椅上,慕容瑾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同于先前,如今的她脸色已经略显红润。 翠竹站在身旁,拿着象牙梳,为她梳理着一袭墨发,“慕容姑娘今日想要梳哪个发髻?”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紧接着脑海莫名的想起了那天在梅园遇见太妃娘娘时,太妃娘娘所说的话。 “样貌是天生的,着装是后天的,你若愿意,自然能让陛下入眼,端看你如何做了?” 想到这里,慕容瑾抿唇,“十字髻。” 她记得,司马墨最喜欢她梳十字髻。 慕容瑾的回答,让翠竹一怔,只因为以往若是问慕容瑾想要梳哪个发髻时,慕容瑾一般都会说“随意”。 愣怔过后,翠竹随即开始为慕容瑾盘发髻,直到发髻盘好,翠竹便开始为慕容瑾挑选衣衫。 “慕容姑娘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衫?” “不要太素。” 翠竹再次一怔,只因为以往的慕容瑾一般喜欢穿素色的衣衫,每次在为慕容瑾挑选衣衫时,慕容瑾总会说,“要素一点的”。 眸光扫了一眼柜内的衣衫,翠竹为慕容瑾挑了一件妃色的锦绣双蝶钿花衫。 要挑一件不太素的衣衫,这很容易办,只因为这些衣柜内的衣衫几乎都是色彩鲜艳却又不失清丽雅致的款式,至于素色的衣衫,几乎是少之又少。 而其实这些衣衫,都是司马墨特意命人为慕容瑾量身定制的,只是慕容瑾平日里着装不喜欢艳丽,所以每次穿来穿去,都是那几件素色的衣衫。 换上衣衫,铜镜内,只见慕容瑾整个人焕然一新,简直犹如盛开的碧桃花般,再加上慕容瑾肤色雪白,气质端雅,于是便莫名的添了几分仙气,颇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脱尘。 翠竹看着慕容瑾,黑眸随即闪过一丝小小的光芒。 其实翠竹不是没有见过慕容瑾艳丽的着装打扮,只是前些时日慕容瑾的装扮一直太素,才导致翠竹一时忘了,其实慕容瑾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容貌清秀,但慕容瑾以气质和涵养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美,简直无人能敌。 由于慕容瑾见今日天气不错,再加上这些天一直呆在殿内,于是慕容瑾觉得有些闷,便让翠竹陪着她一起到外面走走散散。 沿着石道,曲折的游廊,慕容瑾一路随意的走,翠竹也一直紧随在侧,不知不觉,两人便来到了御花园。 花香沁鼻,慕容瑾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在花团锦簇中,慕容瑾顿时觉得整个人舒爽了不少。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吵杂的声音。 慕容瑾挑眉,这声音? 抬眸看去,在假石嶙峋的遮蔽下,慕容瑾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果然是她,虞美人。 想起上次柴房内的一幕,慕容瑾不由得抿唇。 假石前方。 只见一身华服的虞美人正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婢厉声责骂,责骂过后,又抬手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那宫婢被甩了一个巴掌后,随即哭声求饶,然而虞美人似是很恼怒,竟还踢了一脚过去。 见那宫婢被欺负,慕容瑾眸色闪过一丝怒意,忍不住想要走出去制止。 然而也就在慕容瑾脚步正要迈出时,一旁的翠竹却忽然扯了扯慕容瑾的袖口,故而摇了摇头,像是在示意慕容瑾不要冲动。 慕容瑾抿唇,而这时,翠竹却忽然从地上捡了几块小碎石,紧接着向慕容瑾扬唇一笑,于是慕容瑾瞬间明白了过来。 黑眸落在不远处虞美人的身上,借着假石的遮掩,翠竹眸色微眯,故而一个弹指,于是,小碎石飞射而去。 “啊!” 假石前方,只见虞美人原本想要甩向宫婢的那只手掌猛地缩回。 “美人怎么了?”说话的人是禾玉。 虞美人抬起手一看,结果发现指甲竟然断了。 以为是在甩宫婢巴掌的过程中才导致指甲断裂的,于是虞美人黑眸瞬间填满怒气。 “下贱奴婢,本宫亲自教你如何做人,你竟还敢伤到本宫。”话落,又是抬腿,一脚准备踢过去。 然而脚还未踢到那奴婢,虞美人自己却先莫名的尖叫了起来,还差点摔倒在地上。 “美人?”禾玉赶忙扶住了虞美人,“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慕容瑾透过假石的缝隙,看到了虞美人刚才那一幕,不由得轻笑,就连一旁的翠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两人笑得很小声,生怕被发现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虞美人蹙眉,自己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脚还没有踢到她,却莫名其妙的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而且还不止一下。 “你!是不是对本宫使了暗器?” 宫婢一听,吓得磕头求饶,“奴婢没有,奴婢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会晓得使用暗器,且奴婢的手一直就在美人眼下,如何腾出第三只手来使暗器,求美人明鉴......” 闻言,虞美人挑眉,半信半疑。 “行了,哭哭啼啼......”虞美人一喝,“下次别再让本宫碰见了,滚。” “谢美人,谢美人。” 124.第124章 :心结 直到宫婢离开以后,禾玉不解,“美人就这样放过她?” “本宫没心思教训,就当便宜她了。”虞美人有些不耐烦,“热死了,快扶本宫回去。” “是。” 直到虞美人一众人等离开以后,慕容瑾和翠竹才从假石后方走了出来。 其实对于那夜柴房一事,慕容瑾知道幕后主使者就是虞美人,但却没有告诉司马墨,只因为慕容瑾很清楚宫内的条规,不管任何定罪,都要求有足够的证据,目前慕容瑾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虞美人就是那个幕后主使者,因此也只能让此事作罢,只是毕竟差点历经失身,因此对于虞美人,慕容瑾开始多了几分防备。 “慕容姑娘,这天气怕是要热了,不如回去吧?” 慕容瑾抬眸看去,只见天上云层渐渐散开,一抹炽热的阳光随即透过树叶的筛落投射在了石砖上。 天色确实开始闷热起来了,但慕容瑾却还不想回去,或许是因为太多天没有出来的缘故,又或许是刚才看到虞美人被小小的“教训”了一下,总之,此时的慕容瑾心情不错。 “翠竹,我想洗澡。” 翠竹一愣,“这?” “去华清阁吧。”慕容瑾扬唇一笑,话落,随即迈开了步伐。 ....... ...... 御书房。 “朕让你揪出那下料之人,你竟敢告诉朕查不出?”司马墨怒声。 廷尉吓得赶忙解释,“陛下息怒,下官一直竭尽全力在调查,下官沿着那劳犯的线索一路追查,后来才发现,是那狱卒被人给买通了,下官将那狱卒抓起来严刑拷打,只是下官万万想不到,那狱卒昨日竟莫名的暴毙身亡了......啊......陛下......” 忽然,司马墨揪住他的衣领,挑眉,“所以你是在告诉朕,这线索断了?” “这......陛下......”廷尉哆哆嗦嗦,一身冷汗。 没错,线索确实断了,然而面对帝王如此强势冰冷的气息,他实在没勇气说出口了。 “说!” “陛下,这......这线索......确.......确实......断.......断了.......” 薄唇微抿,司马墨怒极,故而猛地将他给扔了出去。 “哎哟!”廷尉滚了一圈,赶忙又爬了起来,“陛下?” “滚!”司马墨怒声。 该死!这幕后之人竟没能揪出来,那么他的瑾儿岂不是白白受了惊吓和伤害? 闻言,廷尉吓得赶忙连滚带爬滚出了御书房。 直到廷尉滚了出去,这时,江公公从门外进来,紧接着在司马墨身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光芒,“她人在哪?” “禀陛下,目前正在寻找中,只是当年她出宫仅仅禀报过内务府总管,再加上她出宫太过匆忙,也并未向任何人知会过,现如今要寻找起来,怕是有些困难,唯一得知的一条线索是,她出宫以后不久便染上了恶疾......” 江公公毕恭毕敬的将寻找刘嬷嬷事件的进展一一禀报给了司马墨,虽然江公公也很疑惑,不明白司马墨为何会忽然间命人出宫寻找当年侍奉窦太后身侧的刘嬷嬷。 出宫太过匆忙? 闻言,只见司马墨黑眸微眯。 刘嬷嬷毕竟曾经侍奉过窦太后,所以即使窦太后薨逝,刘嬷嬷也依旧能享受到宫内如主子般的待遇,然而当时的刘嬷嬷却只是急着出宫,这不免让司马墨怀疑,或许刘嬷嬷是为了隐藏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故而才急着要出宫。 “找!加派人手,无论如何,朕要找到她!”司马墨沉声。 找到她,再质问她当年那场意外,究竟隐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奴才遵命。”话落,江公公退了出去。 直到江公公退了出去,司马墨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副字帖,与此同时,脑海莫名想起了那个倔强淡漠的女子,这一刻,司马墨黑眸没来由划过一丝柔情。 虽然慕容瑾答应留下,但司马墨却依旧决定,将当年那场意外调查清楚,因为司马墨始终想要知道,那天慕容瑾口中的所谓“欺骗”,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慕容瑾情绪太过反复无常,此刻愿意留在宫中,或许下一刻,慕容瑾又要开始反悔了,虽然司马墨也并未决定给慕容瑾反悔的机会,但若慕容瑾以死相逼,或许司马墨就只能忍痛答应,所以,为了让慕容瑾心甘情愿的留在宫中,司马墨只能想方设法的解开慕容瑾的心结。 而她的心结,或许就是那天她口中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所谓“欺骗”,那所谓的“欺骗”,或许也是致使她一直不愿意坦诚自己身份的真正原因。 想到这里,他黑眸微闪。 若不是他及早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或许她还打算隐瞒他一辈子? ...... ...... 晌午时分。 慕容瑾和翠竹两人远远的就听见殿内一阵怒骂声。 慕容瑾蹙眉,随即加快步伐,刚踏进永明殿,却见司马墨正在责罚一众太监及宫婢。 “怎么了?” 慕容瑾一出现,司马墨黑眸一闪,随即上前扯过慕容瑾的身子,狠狠的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陛下?”慕容瑾一惊。 “你去哪了?” “我.......随处散散,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司马墨似乎很焦急,而且,抱得她好紧。 闻言,司马墨放开她的身子,上下查视了一眼,故而剑眉才舒展开来。 “怎么了?”慕容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声求饶的太监及宫婢们,“陛下为何要责罚他们?” “他们办事不利,找个人都找不到,朕自然要责罚他们。”话落,司马墨黑眸扫了一眼慕容瑾身后的翠竹,厉声,“还有你,是谁允许你带着朕的瑾儿出去的?” “奴婢该死。” “自己滚出去领罚。”司马墨怒声,“还有你们,每人扣除两个月月俸,全都滚出去。” “是。” “等等......” 125.第125章 :滔天大罪 直到现在,慕容瑾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司马墨恼怒的原因,是因为她不见了,而这一众太监及宫婢,是司马墨派出去找她的。 知道了司马墨恼怒的原因,慕容瑾的心没来由划过一丝柔软。 “陛下,翠竹没有带奴婢出去,是奴婢自己想要出去的,陛下若要罚,就罚奴婢,放过翠竹吧?” 司马墨剑眉微皱。 罚她,他怎么舍得? “陛下?”慕容瑾轻声开口。 司马墨黑眸扫了一眼翠竹,冷声,“只此一次,下次若再犯,朕不会再姑息。” 慕容瑾一愣,故而扬唇一笑。 翠竹磕头,“谢陛下。”话落,翠竹赶忙退了出去。 直到翠竹退了出去,慕容瑾黑眸扫了一眼那些太监及宫婢,“还有他们......陛下也放过他们吧?” 司马墨不语。 “陛下?”慕容瑾轻轻扯了扯司马墨的衣袖。 司马墨挑眉,“朕的瑾儿帮你们求情,还不道谢?” 一众太监及宫婢讶然,赶忙一阵跪恩,故而才退了出去。 直到一众人等退了出去,慕容瑾才轻吁了一口气,只是下一刻,身子却忽然被一双健臂给狠狠的扯入了一个怀抱当中。 “陛下?”慕容瑾惊呼。 “犯了滔天大罪,却还敢为别人求情,嗯?”司马墨挑眉。 慕容瑾一愣,“奴婢......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这罪名还不够大,嗯?” 从御书房处理完奏折,回到永明殿,结果却发现,那个倔强淡漠的小女人不见了,司马墨当下慌了,于是赶忙派人出去寻找。 慕容瑾咬唇,“奴婢哪有偷偷跑出去,奴婢是光明正大出去的,而且......奴婢出去只是随处散散,奴婢.......何罪之有?” “还敢顶嘴,嗯?”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唔.......” 慕容瑾话音才落,司马墨惩罚式的吻便落了下来。 啃噬着她的双唇,他极力的吸吮着,霸道的品尝着她的甘甜。 “唔.......陛下.......” 好不容易寻得一丝缝隙,她开口,结果却被他狠狠的再次含住了双唇,狠狠的惩罚着...... 良久,直到司马墨放开她,只见她大口喘息着。 “说,去哪了,嗯?”司马墨贴近她的耳垂,一阵呵气。 “奴婢......只是随处散散......唔......” 慕容瑾话音才落,司马墨又含住了她的双唇。 短暂的“惩罚”,司马墨再次放开她,“说实话,否则朕要你好看。” 慕容瑾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奴婢......说的是实话。” “还在撒谎?”司马墨威胁,“想让朕再好好惩罚你?”话落,他薄唇又再次要落下。 慕容瑾眸色一闪,赶忙抬手挡住了司马墨的薄唇,澄清道:“奴婢没有撒谎。” 司马墨拉开她柔细的小手,挑眉,“没有撒谎?” “奴婢真的没有撒谎。” “既然没有撒谎,那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来的,嗯?” 司马墨黑眸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容瑾的衣衫,很快下腹便涌起一股热源。 该死!从刚才她踏进寝殿开始,他就发现她的衣衫不同于平日的朴素,而且,他竟还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慕容瑾一愣,才想起刚才自己去过华清阁洗澡,再看向司马墨,只见司马墨目光中闪烁着某种欲念的光芒,于是,慕容瑾脸上一阵燥热。 “奴婢......随处散散,正好天气闷热,所以就去了华清阁......” “你去洗澡?” 闻言,慕容瑾点了点头。 司马墨黑眸闪过一簇火焰,故而鼻尖凑向她,唇抵着她的唇,邪肆一笑,“偷偷跑去洗澡,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才好,嗯?” 慕容瑾一愣,“奴婢洗澡,哪里错了?” 她只是因为天气热,洗个澡而已,怎么就要接受惩罚了? “又顶嘴?” “奴婢没有顶嘴。” “还说没有?”司马墨挑眉。 这个女人,真是伶牙俐齿,自己不见踪影了,却没有想过他会担心吗? 慕容瑾咬唇,“那......奴婢究竟哪里错了,陛下不说清楚,奴婢怎么知道?” 她始终不明白,她到底哪里错了,只是洗个澡而已,还得被惩罚? “你的身子每一寸肌肤都是朕的,你偷偷跑去洗澡朕都不知道,你说有没有罪?” 什么? 慕容瑾一愣,故而抬手推开司马墨,赌气道:“陛下不可理喻。” 司马墨按住了怀中的女人,“朕哪里不可理喻了,你自己偷偷跑了出去,若伤到了一分一毫,该怎办?” 他没有忘记,上次她差点失身一事,幸好后来获救了,否则他这辈子都会自责到底。 闻言,慕容瑾眸色微闪,才明白过来,原来,司马墨是在担心她? 抿了抿唇,她柔声开口,“只是洗个澡而已,不会有事的。” “不行!”司马墨霸道下令,“从今往后,朕不准你离开朕半步。” 闻言,慕容瑾内心一片柔软,故而唇角微勾,故意说道:“若奴婢不从呢?” 司马墨一愣,紧接着眸色微眯,察觉到了这个女人黑眸闪过的一丝狡黠,于是勾唇,凑向她的耳边,“若不从,朕就让你半个月下不了龙榻。” 半个月下不了龙榻? 慕容瑾一愣,紧接着才明白过来司马墨话中的意思,于是脸上一红,故而抬眸瞪了司马墨一眼,“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说话如此不知羞耻,就不怕传言出去,让众人取笑吗?” “朕哪里不知羞耻了?”司马墨挑眉,“朕让你半个月下不了龙榻,只是想让你躺在龙榻上好好歇息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想让朕惩罚其他,嗯?” 慕容瑾脸上燥热,咬唇,“陛下强词夺理,明明……”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朕怎么又强词夺理了?” “陛下自己心里清楚。” “你不说清楚,朕怎么知道?还是说……”薄唇贴近她的耳边,他开口,“你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嗯?” 126.第126章 君无戏言 “奴婢才没有。” “哦?”司马墨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既然没有,那你为何急着反驳?”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她一时间竟找不出话语来。 “嗯?” 慕容瑾咬唇,“因为……因为奴婢根本没有。”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 慕容瑾话音才落,司马墨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这个向来伶牙俐齿的女人,竟第一次落了下风,这不禁让司马墨心情大好。 慕容瑾一愣,见司马墨笑得如此不怀好意,于是才明白过来,原来司马墨在逗她,于是有些恼了,抬手推开司马墨,转身就要离开。 司马墨眼明手快揽住了她准备离去的身子,紧紧箍在了怀中,“生气了?” 慕容瑾别开脸。 司马墨眸中填满宠溺,“朕只是和你开开玩笑。” 他喜欢她对他耍脾气,这样才证明,他与她之间,没有距离。 慕容瑾抬眸,不满道:“陛下就只会耍无赖。” 司马墨抬手捏了捏慕容瑾的脸蛋,“好,是朕耍无赖,朕错了,朕负荆请罪,随你处罚,嗯?” 慕容瑾挑眉,有些不信,“怎么处罚都可以?” “当然,你想怎么处罚都可以。” 慕容瑾咬唇,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处罚这个无赖的男人。 司马墨嗅着慕容瑾墨发的清香,“想要如何惩罚朕,嗯?” “就罚陛下…….”清澈眼眸转了转,目光忽然定格在了楠木桌上,于是她勾唇,手指着桌上玲琅满目的菜肴,“就罚陛下将这一整桌东西都吃光。” 司马墨黑眸顺着慕容瑾的手指看向了楠木桌,故而挑眉。 这个女人,竟然要他将这一整桌东西都给吃光? 其实每天晌午时分,司马墨都会前来永明殿监督慕容瑾用膳。 源于慕容瑾的身子骨还太弱,于是司马墨特意命令御膳房为慕容瑾量身定制了每天的菜肴。 而每一道菜肴几乎都是采用各种中药材所烹饪,味道绝佳,只是慕容瑾一点胃口都没有,说什么也不愿意多吃,因此司马墨就会逼着慕容瑾吃完一整桌的菜肴,而倘若慕容瑾不吃,司马墨就会对慕容瑾进行各种“欺压”。 “你要朕吃完这一整桌菜肴?” “没错……”慕容瑾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提醒道:“君无戏言,是陛下自己要负荆请罪的。” “好,朕领罚,只是……”司马墨勾唇,“只是你从方才进入寝殿到现在一口一句奴婢,你说朕又该如何罚你才好呢,嗯?”话落,只见司马墨黑眸似是闪过一丝光芒。 这个女人,如意算盘打得如此响亮,目的不就是不想吃这些菜肴。 什么? 慕容瑾一怔。 司马墨提醒道:“朕先前就说过,以后在朕面前,不许再自称奴婢,忘了?”说到这里,他抬手捏了捏慕容瑾小巧的鼻子,“目前看来,显然是朕的瑾儿犯错在先,朕又该如何惩罚朕的瑾儿才好,其实依朕看,不如就将惩罚一事互相抵过,嗯,如何?” 互相抵过? 所以意思也就是,彼此的“过错”都相互抵消,那么这一整桌的菜肴,她又要被迫吃光了? “不行!”慕容瑾反驳,“奴……我……我不同意。” “嗯?”司马墨挑眉。 慕容瑾眸色微闪,“我……我……” 每天不是被逼着吃光菜肴,就是被这个男人欺压在身下,她不想妥协。 脑海快速运转,紧接着慕容瑾眸色瞬间亮了,“我好像记得,前几天陛下对我发过誓,说以后我最大,什么都听我的,不知陛下又记不记得呢?” 司马墨一愣,随即想起了那天夜里他发过的誓,于是轻咳一声,“这个……朕自然记得。” “既然陛下还记得,那我的惩罚,嗯?” “这…….瑾儿最大,瑾儿就算犯错了,也不该被惩罚。” 慕容瑾扬唇一笑,“陛下果然君无戏言……”说到这里,她赶忙拉着司马墨的手坐了下来,“为了印证陛下的君无戏言,这一整桌的菜肴,就烦请陛下好好品尝了。” 被拉着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司马墨剑眉微挑。 这是变相的要逼着他吃光桌上的菜肴? “陛下先尝尝这个。”只见慕容瑾拿起桌上的金汤匙舀了一匙药膳凑向司马墨的嘴边,“陛下快尝尝。” 看向慕容瑾,在发现慕容瑾眸中似是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时,于是司马墨黑眸瞬间微眯。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也有被人“压迫”的时候,而且这个人竟还是他心爱的小女人。 唇角微勾,他张口就将金汤匙中的药膳给吃下。 被“压迫”又如何?他,甘之如饴。 “味道如何?” 司马墨点了点头,“不错。” 是她亲手喂的,于他而言,味道自然很不错。 “那……陛下再尝尝这个。” 只见慕容瑾舀了另一道药膳给司马墨,而司马墨张口便吃下。 慕容瑾见司马墨如此配合,赶忙一道接一道的喂起了司马墨,终于,当慕容瑾喂完第四道,准备将金汤匙伸向第五道药膳时,司马墨却忽然伸手抓住了慕容瑾的手。 慕容瑾一愣,“陛下?” “朕如此配合的吃了这么多,接下来该轮到瑾儿了。”话落,只见司马墨夺过慕容瑾手中的金汤匙,另一只手直接扯过慕容瑾的皓腕。 经司马墨这么一扯,慕容瑾的身子随即跌入了司马墨的怀中,故而被迫坐在了司马墨的腿上。 快速的舀了一匙药膳,司马墨将金汤匙凑向慕容瑾的唇边,“把它吃了。” 其实桌上的每一道药膳至多不过两口,司马墨心知慕容瑾不想吃,于是配合的吃了几道,但这些药膳毕竟是按照慕容瑾的身子而精心制作的,为了让慕容瑾的身子尽快恢复,对此,司马墨不愿太过妥协。 慕容瑾挣扎,“陛下言而无信。” 明明说好她最大,以后什么都听她的,现在这一桌药膳,他又要逼她吃了。 127.第127章 药膳 “好了好了……”司马墨按住怀中挣扎的女人,轻声劝慰,“朕知道你不想吃,可这些都是对你身体有益的药膳,你先前昏迷了那么多天都没进食,这些天又吃得少,如此下去身体如何能彻底恢复,乖,听话,把它吃了。” 慕容瑾咬唇,“陛下就非得逼我吗?” 她心中也明白司马墨的用意,只是自那些天昏迷醒来之后,她的口味一直很淡,几乎吃什么东西都是没有味道的,所以即使桌上这些药膳看起来卖相不错,也依旧提不起她的食欲。 暗叹口气,司马墨将金汤匙放下,改而执起了慕容瑾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瑾儿,并非朕想逼你,朕只是不想再看到你身体有事。” 慕容瑾昏迷的那段时日,不得不说,司马墨一颗心简直纠成了一团,同时,关于两人过往的种种回忆,也全都一下子清明的涌入了脑海当中。 关于那场意外,她的离去,以及那个丧失了的孩子,再到后来她复活,以着慕容秀女的身份入宫,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痛心不已。 若当年他没有借故窦太后薨逝而将那批秀女潜派到长弄巷的话,那么也许当时的他很快就会发现,其实他的颜若溪正以着慕容瑾的身份潜藏在了那批秀女当中。 其实回想起御花园那次,当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股从容不迫,冷静淡漠,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只是惊讶过后,他很快便恢复了冰冷神色。 所以当时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在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时,其实黑眸就已经被这个女人的胆魄给震慑到了,否则,他何必当场责罚她御前扫洒。 要知道,能够在御前当差,那远远比据不待见的秀女们还要更有机会面见帝王。 而那次御前扫洒之后,她又出言不逊惹怒了他,于是他一怒之下,便将她扔到了御膳房,目的很简单,仅仅只是为了让她吃一吃苦头,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韧,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知道他对蟹黄过敏,于是那次之后,他的目光便开始不由自主的关注起了她。 在过多的关注之后,她的诸多行为及言谈间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高贵之气,令他感觉像谜团的同时,却又莫名其妙的被深深吸引住,故而想要一层一层的去揭开她。 只是当他一步一步的想要去揭开时,却在不经意当中发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大秘密,原来,她的真实身份竟就是颜若溪。 在得知了真相后的他,心中万分惊喜,但更多的却又是疑惑,她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明明复活了,她却从未打算告诉他? 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便又如天堂瞬间跌入地狱般,备受痛苦,这证明,她的心,也许已经没有他了,于是当下他就决定,和她共同孕育出一个孩子,好借此来增进她对他的感情,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为了不生孩子,竟向御医讨了药。 她的种种拒绝,让他愤怒不已,故而才有了后来对她的羞辱,要她扫洒,当差,侍寝,直到后来她在柴房差点遭遇失身一事而昏迷不醒时,他的心才开始追悔莫及。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在她昏迷期间,他发誓,只要她能醒过来,他一定会好好的疼惜她,只要她能安然无恙的继续呆在他身边,对此,他便足矣。 慕容瑾眸色微闪,才想起,自己昏迷的那段时日,司马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照顾,于是一颗心莫名的塌陷了。 认真的打量起了他的脸,她发现,这段时日,他将她的身子照顾得那么好,短时间内便脸色红润,相比较而言,他的脸却依旧瘦削。 想起他忙于国事,却还每天监督她用膳,莫名的,她黑眸划过一抹心疼。 掌心缓缓抚摸起了他的脸,“司马墨,你又言而无信了,明明答应我要多吃的,而你,其实根本没有做到。” 司马墨一愣,察觉到慕容瑾目光当中泄露出来的担忧,于是眸色染上一丝柔情。 拉着她的掌心吻了一记,他开口,“好,是朕言而无信了,这一次,朕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朕一定多吃,只是你也要答应朕,每天多吃,尽快将身体养好起来。” 他已经询问过御医关于慕容瑾食欲不振的状况了,御医的说法是,源于慕容瑾体质太虚了,所以味觉才会变淡故而导致食欲不振,只能先以药膳调理脾胃,只要脾胃运转正常,味觉跟着正常,自然就会有食欲了。 慕容瑾咬唇,紧接着点了点头。 见慕容瑾点头答应,司马墨唇角终于勾起,故而拿起桌上那盅药膳,舀了一匙,凑向慕容瑾的唇边。 看着眼前的药膳,慕容瑾不再拒绝,张口便吃下。 看着慕容瑾缓缓咀嚼的模样,司马墨也舀了一匙药膳吃了起来。 “甜中带酸,滑腻爽口,似五月杨梅……” 杨梅? 慕容瑾脑海当中莫名想起了杨梅的味道,于是,一股酸酸甜甜的味觉似乎出现了,莫名的是,嘴里的药膳咀嚼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待慕容瑾将嘴里的药膳吃完,司马墨早已端起了桌上的另一道药膳,舀了一匙便喂起了慕容瑾,跟着自己又舀了一匙吃了起来。 “甜中带甘,似红枣……” 红枣? 慕容瑾脑海想象着红枣的味道,于是,药膳变得有味道了。 眸色微闪,直到此时,慕容瑾才明白,原来,司马墨是在向她解说那些药膳的味道,如此一来,她可以凭借想像,刺激自己的味蕾,使得吃药膳的时候不再形同爵蜡。 黑眸忽然看向司马墨,只见司马墨目光满含笑意的直视着她,那目光,璀璨如陨星般,瞬间划入她的心脏深处。 司马墨抬起双指轻轻捏了捏慕容瑾的脸蛋,“知道了?” 慕容瑾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没来由感到一阵温暖,不得不说,司马墨对她,确实很用心。 128.第128章 按摩 “这方法可好?” 慕容瑾咬唇,“嗯。” 这方法,确实不错,至少她在吃药膳的过程当中,不会再那么没有味道了。 司马墨挑眉笑了,跟着又继续喂起了慕容瑾。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 殿外,云层全都散开,骄阳瞬间照满大地,而殿内,一股浓情蜜意也随着殿外的灼热而慢慢升华着。 …… …… 月色光滑,蝉鸣树间,是夜,一股微凉轻轻拂过雕栏。 寝殿内,烛火摇曳。 啪。 司马墨将最后一份折子给阖上,抬眸看向楠木桌,黑眸随即染上一抹柔情。 今天晌午过后,他便没有再回御书房,而是命人将奏折带到永明殿来批阅,就这样,一直批到了现在,期间除了陪慕容瑾一起用晚膳之外,他便没有再起身过。 楠木桌旁,只见慕容瑾手捧着一本书,似是看到了书中故事的精彩,于是她眸中顿时闪烁着一股奇异的光芒。 也就在她看得入迷时,忽然,手中的书被一只厚掌给收走了。 慕容瑾一愣,“陛下?” 司马墨扫了一眼手中的书,故而挑眉。 《妾心梦》,署名明柳东,又是话本小说,又是他? 将话本小说随手扔向桌上,“该就寝了。”话落,他伸手将落座在雕花椅上的慕容瑾给抱起。 “等等……”慕容瑾有些急了,“我差最后几章就看完了,我…….” “不行!”司马墨心知慕容瑾的意思,“差几章也不能再看了。” “可是…….”慕容瑾很着急,因为刚刚好看到了精彩之处,而且还有几章就能知晓结局了。 “没有可是……”司马墨完全拒绝的口吻,“现在已经亥时,你该就寝了。” 话落,他已经抱着她来到了龙榻边,将她的身子放在了榻上,跟着又为她脱去绣鞋。 “就三章而已,我很快就看完……”慕容瑾心心念念着那话本小说里面的结局,但又知道司马墨的霸道,于是只能放软语气,“陛下……就让我看完吧。” 司马墨黑眸微眯,那个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不得不说,这一刻,他嫉妒讨厌那个鸣柳东。 “想看?” 慕容瑾眸色瞬间亮了,赶忙点头,“我保证,很快就看完,才三章而已。” “才三章?” “嗯,就三章。” 司马墨挑眉,黑眸闪过一丝光芒,“好……” “谢陛下,我马上就看完的。”话落,她赶忙起身就要去拿话本小说,然而脚才刚迈出一步,腰身随即被一只大掌给扣住再用力一扯,于是她的身子便跌入了一具温热的胸膛中。 “朕还有话要说,你就急着跑了,嗯?”司马墨紧紧扣着她的腰,说话时,似是刻意将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 慕容瑾耳根子一红,“陛下……还有什么要说的?” “朕答应让你看可是要条件的?” 条件? 慕容瑾咬唇,“那……陛下要什么条件?” “给朕按摩。” 按摩? 慕容瑾一愣,随即点头,“好,只是,我想先看完。” “按摩完了再看。” 慕容瑾心急着那个结局,但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太会好说话的,于是只好答应了。 “那……陛下先坐下吧,我好给您按摩。” 司马墨黑眸微闪,故而放开了她的身子,坐在了龙榻上。 慕容瑾爬上龙榻,跪坐下来,跟着两手伸向司马墨的双肩,开始揉捏起来。 司马墨闭上双眸,尽情享受着,唇角缓缓勾起。 慕容瑾拼劲全力的揉捏着,由于体力不足,很快,双手便酸疼起来。 咬牙,她继续坚持着,直到额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下来,终于,她坚持不住了,累瘫的双手直接垂落下来。 “嗯?”司马墨挑眉。 “已经按了一炷香的时间,陛下该兑现承诺了。” 司马墨回过头,黑眸闪过一丝玩味,“才一炷香的时间,这么快就不行了?” 慕容瑾咬唇,恼羞的瞪了司马墨一眼。 明明知道她体力不足,却还要她按摩,现在她好不容易按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他却不想兑现承诺了吗? “陛下嫌弃我,那就找其它女人给您按摩吧。” 话音才落,她越过司马墨就要爬下龙榻,然而才刚有所行动,身子却被一只大掌给猛然一扯一推,于是她便被司马墨压在了身下。 “要去哪?”司马墨目光邪肆,一只大掌将她的双手紧紧禁锢在了她的枕头上方。 “我已经按摩完了,我要看书。” “才一炷香的时间就想糊弄朕,嗯?” “刚才陛下已经答应了,只要我按摩就让我看,难道陛下又要耍无赖了吗?”慕容瑾有些不满。 司马墨挑眉,“谁说朕要耍无赖了?” “那陛下就放开我。” “你刚才只按摩了双肩,让朕如何放开你?除非你再为朕按摩一次。” 慕容瑾咬唇,“好,那我再给陛下按摩一次。” 虽然双手早已累瘫,但为了看到结局,她只能答应。 司马墨勾唇,“这可是你答应的。” “那陛下放开我双手,我给陛下按摩。” “不必了,这一次按摩不用手。” 不用手? 慕容瑾一愣,“不用手,那用什么按?” 司马墨邪魅勾唇,额头抵着慕容瑾的额头,“用你的身体来按。” 什么? 慕容瑾懵了,故而才明白过来,“不……我不要……唔……” 然而还来不及她拒绝,司马墨炽热霸道的吻便落了下来。 疯狂的啃噬着她的双唇,带着惩罚式的吻,他用力撬开她的贝齿,开始攻城略地的夺取着她的甘甜。 慕容瑾挣扎着,内心亦在后悔着。这个男人的无赖程度早已超脱境界,而她竟还傻傻的答应要给他按摩。 追悔莫及,然而也无事于补,尤其是,当司马墨的大掌开始跟着不安分时,她的理智便也就跟着开始崩溃瓦解了。 烛光投射下,只见司马墨大掌顺着慕容瑾轻薄的衣衫上下抚摸着,最后来到腰间,摸到了丝带,轻易一拉,慕容瑾的衣衫随即滑落开来,故而露出了衣兜。 司马墨离开她的唇,目光沿着她精致的锁骨缓缓向下,跟着黑眸燃烧起了熊熊的浴火。 129.第129章 十八盛开 猛地将她的衣兜给撕扯开来,紧接着,他的头埋了下去。 “嗯……司马墨……” 殿外,月色似是羞红了脸,开始悄悄躲到云层后面,而殿内,持续不断传来一片旖旎声。 …… …… 芙蓉苑。 云层浮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碎金。 亭台内,只见石桌上红泥小火炉炭烧滋滋作响,而白瓷茶杯内茶香袅袅萦绕四周。 “太妃娘娘,快品品看臣妾这茶艺可有进步?”语气轻柔,说话的人正是李姬夫人。 闻言,太妃娘娘捻起茶杯,先闻后品,紧接着眸色一亮:“这茶甘醇清香,入喉舒爽,不错。” 听得太妃娘娘的赞誉,李姬夫人心中一喜。 这时,太妃娘娘又品了一口,故而点了点头,“仅一口便唇齿留香,若本妃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碧螺春。” “太妃娘娘仅品了两口便能猜出这茶是碧螺春,真是让臣妾自叹不如,看来臣妾这茶艺还有待进步。” 李姬夫人说话看似谦虚,实则却是在借机奉承太妃娘娘,而太妃娘娘如此聪慧的人,又怎会不知李姬夫人的心思。 将茶杯放下,太妃娘娘笑了,“玉儿,这里就你和本妃二人,说话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李姬夫人一愣,随即脸上一红,“是……姨母。” 太妃娘娘挑眉,然而一双黑眸却似明镜般,“说说吧,今日找姨母,是为何事?” “这……”兴许是被看穿了心思,只见李姬夫人眸色微闪。 “有什么就尽管说吧。” 李姬夫人咬唇,黑眸随即扫了一眼候在亭外不远处的一众宫婢,于是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忽然起身跪了下来,“姨母,请您一定要帮帮玉儿。” 太妃娘娘一愣,“玉儿,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李姬夫人咬唇,故而才起身,“姨母,玉儿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玉儿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着来求姨母的。” “究竟是何事?” “姨母,玉儿至今进宫已有不少时日,只是可惜,陛下却从未曾在玉儿那处夜宿过,玉儿深知陛下国事繁忙,便也不敢多打扰,只是玉儿这些时日却听说,陛下竟夜夜宠幸那个御前宫婢,若是言传出去,岂不有损陛下颜面,且玉儿如今还端着这姬夫人的身份,却仍旧……仍旧是雏子,这……这言传出去,又该让玉儿如何自处……”说到最后,只见李姬夫人嘤嘤啜泣起来。 闻言,太妃娘娘轻叹口气。 关于司马墨夜夜临幸慕容瑾一事,其实太妃娘娘也早有所闻。 “玉儿,姨母明白你心中所苦,这深宫当中,女人就如同花草,一旦盛开便能夺人眼球,而一旦凋谢了便就会遭人踩踏,你至今年方仅十八,俗话说得好,十八一枝花,如今的你正值盛开时期,又何须如此看轻自己?” “姨母,玉儿年方十八,可玉儿的十八盛开,就仅有一次,若等到玉儿凋谢之日,陛下却依旧未曾看过玉儿一眼,玉儿又该如何是好?” 闻言,太妃娘娘眸色微闪。 不得不说,李姬夫人这一番话着实有道理,深宫当中,女人最等不起的,便是年龄。 “姨母……”只见李姬夫人忽然又跪了下来,“玉儿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玉儿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着来找姨母帮忙,玉儿如今端着这姬夫人的身份,可玉儿也不求其他,只求陛下每月能够踏足玉儿的寝殿夜宿一次,玉儿便也就心满意足了……” “玉儿,你何苦如此,快快起来。” “姨母,请您帮帮玉儿。” 太妃娘娘蹙眉,似是有些为难。 司马墨是一国之君,临幸妃子本就是应尽的职责,所以李姬夫人的请求其实也并不过分,只是太妃娘娘深知司马墨已经对慕容瑾动了真心,如此一来,事件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姬夫人,太妃娘娘暗叹口气,“起来吧,此事,还需姨母好好思量思量。” 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女。 李姬夫人一愣一喜,无疑,太妃娘娘这句话给了李姬夫人极大的希望。 “多谢姨母。”话落,她起身。 “玉儿,凡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姨母能做的,只有帮你制造机会,至于其他,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玉儿明白。”李姬夫人心中掩不住的激动澎拜。 其实只要太妃娘娘答应帮忙,她有信心,自己必定能够成功的。 只要陛下每月到祥和宫夜宿一次,她定能怀上皇嗣,看来找太妃娘娘是找对了。 想到此,她黑眸闪过一丝光芒。 自从上次李中书令那一番话后,李姬夫人便感到了极大的危机正在包围着自己,于是才想着以眼泪来博取太妃娘娘的帮助,却没想到,结果竟如此出乎意料。 …… …… 御书房。 “陛下,北岳国此次推迟建交一事,不知陛下准备作何回应?”拱手作揖,说话的人是潘丞相。 啪。 司马墨将北岳国呈送上来的密函扔在御案上,故而黑眸微眯。 看来他低估了那位东宫太子,真是好大的胆量,还未公开登基一事,便就给了他大金一个下马威,很好! 见司马墨神色冷冽,一众御前大臣皆面面相觑。 “潘丞相,将密函亲自送回北岳国。” “这……恕老臣愚钝,不知陛下此番是何意?”潘丞相问出了在场其他两位大臣心中的疑惑。 司马墨黑眸扫了一眼御案前的几位大臣们,挑眉,“告诉北岳,朕不接受推迟建交一事,若北岳无诚意,看来这贸易往来,也没有必要继续了。” 一众御前大臣一愣,故而才明白过来,以贸易一事来牵制北岳国,这真是一个极好的下马威,而且,还是由潘丞相亲自将密函送回北岳,如此一来,密函一事,便会公诸于众,北岳国这是在自打嘴巴。 “陛下英明,老臣立马去办。” 潘丞相退了出去,其他两位大臣与司马墨就其他事宜商议了一番,跟着也就退出御书房。 130.第130章 凤鸣宫 直到一众御前大臣退了出去,忽然,江公公从外面急匆匆进来。 “陛下,刘嬷嬷找到了。” 什么? 司马墨眸色一闪,“她人在哪里?” “禀陛下,据派出去的侍卫们透露,找到刘嬷嬷时,她人正在寺庙内,奴才心知陛下急于找人,于是命侍卫们将刘嬷嬷给带进宫了,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司马墨显然很着急,找到刘嬷嬷了,这证明,当年那场意外,也许很快就能揭开谜底。 “是,陛下,刘嬷嬷进宫之后,执意让人将她带往当年窦太后的寝宫,还说,若陛下想要了解当年那场意外,就前往窦太后寝宫,届时,她自会向陛下坦白当年一切。”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 从刘嬷嬷的这些话当中,足以证明,当年那场意外,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甩袖袍,司马墨迈步离开了御书房。 “陛下?” 江公公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 …… 天气闷热,青石小道上,只见虞美人端着一盅药膳,准备前往御书房。 因为心知司马墨前段时间为了照顾慕容瑾故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个人都瘦削了不少,为此,虞美人嫉恨的同时,却又为司马墨感到心疼不已。 为了给司马墨的身子进补,于是她询问过御医之后,特意搭配了一些药材,亲自做了这一盅药膳,准备呈给司马墨,只是刚到御书房殿外,远远的便看见司马墨急匆匆的身影,且身后还跟着江公公。 虞美人蹙眉,见司马墨如此焦急的样子,心中不免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见司马墨脚步往宫道而去,虞美人更加疑惑,那里不正是前往窦太后寝宫的方向么? 难道说,陛下要去窦太后的寝宫? 陛下去那里做什么? 心中疑惑万千,虞美人将药膳交给了身旁的禾玉,紧接着命令禾玉在原地等候,故而迈步跟上了司马墨。 …… …… 一路急匆匆,直到来到窦太后的寝宫,司马墨方才停下脚步。 抬眸看去,只见牌匾上镌刻着金光璀璨的三个大字——凤鸣宫。 黑眸微闪,这座宫殿,于司马墨而言,向来是如此的陌生。 明明是窦太后的寝宫,但司马墨却鲜少踏足,更遑论如今窦太后已经逝去两年之久。 倏地回想起当年窦太后染上恶疾且命不久矣时,他的唇角,莫名的勾起一丝冷笑。 这个向来视权利为首的妇人,也许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叱咤风云多年,结果竟败在了一场恶疾上。 当年窦太后死去,司马墨随即下令,尸体火化,葬礼从简,于是,风光了一世的窦太后,葬礼上竟连一支仪仗队都没有。 而葬礼结束,窦太后的政党们也随着窦太后的逝去故而相继落马,当时朝中大臣们见识过司马墨的狠绝,自此谁也不敢再对司马墨有二心。 收回心神,司马墨黑眸微眯,忽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故而抬手推开了那两扇紧闭的金漆大门。 江公公见状,识趣的候在了殿外。 踏入寝宫,映入眸中的,尽是一片奢华亮丽。 司马墨抬眸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色袍服的尼姑正站在一副画像前,目光盯着画像上的人,久久未动。 “陛下来了。”终于,她开口了,紧接着转身,一双清明的黑眸落在了此刻正站在大门处的司马墨身上,故而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贫尼拜见陛下。”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 如果不是在亲眼见到眼前这位尼姑与刘嬷嬷的面貌几乎是一模一样时,否则,他真的会怀疑起她的身份来。 剑眉微挑,司马墨负手在后,迈开步伐,随即走到画像前。 抬眸看去,只见画像上的窦太后傲气逼人,尊贵无上,一袭镶金如意缎绣祥云华服,光芒四射,闪耀夺目。 收回目光,黑眸猛然射向刘嬷嬷,司马墨冷声,“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刘嬷嬷缓缓起身,一双黑眸似是闪过一丝黯然。 “陛下,一切都是贫尼的错。” “朕不想听废话,朕只想知道,当年朕的皇后在分娩时,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轻叹口气,刘嬷嬷黑眸看向画像上的窦太后,故而才缓缓叙述起了当年。 “皇后娘娘催生时,老奴受了窦太后的命令协助御医,务必要保住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其实当时皇后娘娘怀的正是大金王朝的皇嗣,窦太后虽然不喜皇后娘娘,却对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极为重视,只是,窦太后在得知陛下命人放了柳氏时,故而怒从中来,随即冷静下来,又问起老奴,关于妇人在分娩时,若受噩耗时会如何……” 噩耗? 司马墨黑眸微眯。 “当时老奴有过接生经验,心知妇人若在分娩受噩耗惊吓,极有可能会危及性命,而窦太后得知后,便给了老奴一个命令,在给皇后娘娘接生的过程中,务必让其一死一活……” 一死一活? 司马墨掌心握成拳,所谓的一死一活,极其简单明了,就是保住孩子,牺牲大人。 “老奴得了命令后,于是在给皇后娘娘接生过程中,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死一活,难度极大,并非易事,且当时守在皇后娘娘身旁的人何其多,更何况,还有御医在场,老奴实在不知所措,直到,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开始要产出时,御医不敢亵渎皇后娘娘尊躯,只能退至屏障后面,将接下来的一切交由老奴……” 事件的关键之处到了,司马墨黑眸染上怒气,却依旧屏息凝视,只因为真相已经不远了。 目光依旧盯着画像上的窦太后,刘嬷嬷继续道:“老奴见御医已退出,而宫婢们只专注于施针,于是老奴见机会来了,恰好这时,皇后娘娘醒来,跟着紧紧抓住了老奴的手,问起颜氏家族被斩一事,二夫人是否幸存……” 二夫人?柳氏? 司马墨瞳仁微缩,瞬间明白了过来,于是揪住了刘嬷嬷的手,怒声质问,“当时你是如何作答的?说!” 131.第131章 罪魁祸首 面对司马墨的质问,刘嬷嬷眸中闪过一丝愧疚,“老奴……老奴……” “说!” “老奴告诉皇后娘娘,颜氏家族已满门抄斩,就连颜氏二夫人也未能幸免,皇后娘娘听此噩耗,随之嚎啕大哭,跟着……跟着下身忽然出现血崩。” 刘嬷嬷说完,与此同时,眼角的泪水也随之滑落下来。 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孝娴皇后极其腹中孩子的性命,她是罪魁祸首。 司马墨浑身一震,对于真相,虽然心中已经猜测出了几分,但在亲耳听见刘嬷嬷将真相道出时,一颗心依旧随之颤动不已,与此同时,当年那场血腥的画面,猛然涌现在了脑海当中,莫名的,司马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刘嬷嬷一愣。 “好,好极了!”话落,司马墨瞬间收回笑意,故而黑眸迸射出了怒火,猛地一脚朝刘嬷嬷给踹了去,紧接着怒吼声响起,“你们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妇人!” 原来当年那场意外,是一场有预谋的策划,而罪魁祸首,竟然是窦太后,以及窦太后身边的亲信刘嬷嬷。 嘭。 被踹了一脚,刘嬷嬷整个人撞向了镶金玉墙上,故而跌落在地,与此同时,嘴角沁出了一丝血。 司马墨瞳仁微缩,浑身散发着怒气,一如地狱阎王般,忽然上前,一手扼住了刘嬷嬷的喉头,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朕的若溪?” “陛下,都是……都是老奴的错,陛下若要杀老奴,老奴……绝无怨言。” 刘嬷嬷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更知道自己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其实从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自己必定无法活着走出这座皇宫。 她这一生,跟在窦太后的身旁,也算是风光了几十年,只是可惜,到头来却依旧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她仍记得,当年窦太后染上恶疾薨逝,她害怕孝娴皇后血崩的那场真相被查出,于是迫切的想要出宫,只是在出宫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染上了恶疾,且还命不久矣,幸好途中遇到一名得道高僧,将她带往佛寺,并还出手相救,将她的病给治好,于是之后,她便跟着得道高僧,皈依佛门,日日诵经念佛,只是她深知,她这一双手残害的生命何其多,即使诵再多的经,念再多的佛,也依旧赎不去她的罪孽。 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于是她双眸缓缓移至画像上的窦太后,与此同时,她苍白的脸上,竟莫名的勾起一抹笑,紧接着,眼皮缓缓落下…… 司马墨已然失去了理智,整个人看起来疯狂至极,狠狠的扼住刘嬷嬷的喉头,誓要将刘嬷嬷给掐死。 忽然,原本一直守在殿外的江公公急匆匆进来,当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江公公一愣,紧接着急忙上前,“陛下,颜二夫人出意外了。” 颜二夫人?柳氏? 司马墨黑眸微闪,猛地松了手,改而揪住了江公公的衣领,“你说什么?” “陛下,据陶乐轩的宫婢们来报,今晨颜二夫人上山采蘑菇,结果不慎跌落山崖,此刻正危在旦夕。” 司马墨一震,“宣御医,备马车。” “是,奴才马上去。” …… …… 艳阳高照,此时,隐身在一颗槐树后面的虞美人,一双黑眸始终落在了凤鸣宫的大门口处。 细眉微蹙,虞美人心中疑惑万千,毕竟,司马墨从进入窦太后寝宫到现在已经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却迟迟没有出来。 陛下进去窦太后的寝宫做什么? 也就在虞美人疑惑时,忽然,司马墨从寝宫内出来,故而疾步离开,看起来依旧是一脸焦急的模样,且身后还跟着江公公。 见司马墨离开了,虞美人挑眉,故而从槐树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凤鸣宫两扇金漆大门敞开着,禁不住内心疑惑,虞美人迈步缓缓朝寝宫方向走去。 正当虞美人走向那两扇大门正准备看个究竟时,结果寝宫内却传来了一道声响。 有人? 虞美人顿时停下脚步,赶忙闪身往大门旁边一躲,眸色一转,恰好大门旁边就是窗棂,于是虞美人透过镂空雕花窗棂,抬眸看向寝宫内。 结果一看,虞美人吓了一跳。 刘嬷嬷? …… …… 城外。 奢华精致的马车停在了一座雅致的宅子大门前。 掀开车帘,司马墨下了马车,守在大门外的仆人们看见司马墨,赶忙一阵跪拜。 司马墨并未理会,只是急匆匆往内宅而去,江公公和御医两人紧随在后。 一路穿过院落,九曲回廊,司马墨来到东厢房。 迈步进去,只见床榻上,一位鬓发花白的妇人正闭眸躺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墨怒声质问。 一旁,跪着的丫鬟泪眼婆娑,“禀陛下,今晨夫人闲来无事,便想着到山上采摘蘑菇,结果……结果夫人在采蘑菇时,不慎跌倒至山下,待到救起来时,已经不省人事……” 不省人事? “御医!还不快诊治。” 闻言,御医一吓,“下官领命。”话落,御医赶忙上前,为柳氏把脉。 看着床榻上昏睡的柳氏,只见司马墨眸色微闪。 当年司马墨答应颜若溪放过柳氏,只是可惜,后来消息传到了窦太后耳朵当中,于是向来视颜氏家族为眼中钉的窦太后,竟在颜若溪催生分娩之时,命人将颜氏整个家族斩首示众,包括颜若溪的母亲柳氏,无一不放过,后来,当太妃娘娘得知了一切,于是从中斡旋,在柳氏即将被压往法场的时候,命人在牢中赐了柳氏一杯毒酒,故而让柳氏在牢中炸死,以此蒙混过关,竟骗过了窦太后。 “陛下,夫人她脉象虚弱,且脏腑受损,只怕……啊,陛下?” 司马墨猛地揪住了御医的衣领,“少说废话,朕要你救活她,马上。” “这……”御医心惊胆战,脑海快速旋转着,故而眸色一亮,“有了,下官有一办法。” “说!” “剧医书上记载,若脏腑受损,可在其相应的穴位施以艾灸让脏腑得以恢复功能,只是此法风险过大,万一……” 132.第132章 危在旦夕 “没有万一!”司马墨怒声,故而放开了御医,“现在立刻马上,救人!” “是……下官明白。”话落,御医赶忙开始为柳氏医治。 从药箱内取出医用工具,御医的手却禁不住颤抖起来,只因为帝王冰冷的气息就在一旁,使得御医根本无法专注施救,于是只好向一旁的江公公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公公见状,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您可要到西厢房先休憩一下?” 闻言,司马墨并未作答。 江公公额上沁出一滴冷汗,于是又硬着头皮说:“陛下,御医为柳氏医治极需精神气,若陛下您在此,奴才担心御医无法专注……” 江公公话音未落,司马墨冷眼扫了过来,江公公一顿,然而下一刻,司马墨却忽然收回目光,故而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柳氏,紧接着迈开步伐,离开了房间。 司马墨离开,御医随即松了一口气,故而朝江公公作揖算是道了个谢,江公公摆了摆手,示意御医赶紧施救,紧接着才迈步跟上了司马墨。 “陛下?” 司马墨一路脚步极快,江公公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司马墨停下了脚步,江公公却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了司马墨,幸好最后及时刹住。 司马墨回头,冷声,“别在跟着朕!” 江公公低头。 司马墨一甩袖袍,再次迈开步伐,江公公抬头看着司马墨离去的背影,故而轻叹了口气。 …… …… 骄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在殿外的玉阶上,斑斑勃勃。 殿内,慕容瑾看着楠木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前些天司马墨不管多忙,都会陪着她一起用膳,然而今日晌午时分,她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司马墨的身影。 其实自从吃了御医调配的药膳以后,她的脾胃已开,味觉正常,食欲也大开起来,所以这些天的膳食,几乎都是按着她喜欢的菜肴而烹饪,只是今日这一桌菜肴,她却和先前那样,忽然一点食欲也没有,而原因大概是,身边少了那个男人的存在。 “慕容姑娘,您再不吃,这菜就要凉了。”翠竹见慕容瑾从刚才到现在始终没有动筷,不由得轻声开口。 闻言,慕容瑾回过神来,故而抬眸扫了一眼大门外,结果,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黑眸瞬间划过一抹失落,她猜,司马墨也许是忙于政事,才会忘记陪她用膳。 拿起桌上的御筷,她实在没有食欲,于是草草吃了几口,跟着便让翠竹将这一桌膳食给撤下。 用膳完毕,她随即捧起一本话本小说,结果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所幸将话本小说放下,故而躺在软塌上,准备休憩一下,刚闭上双眸,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慕容瑾有些激动,立马起身,“陛下?” 门外,手上正捧着一盏茶的翠竹脚步一顿,有些尴尬。 慕容瑾本以为是司马墨,结果见来人是翠竹,不由得脸上微红,于是轻咳一声,“是你啊,翠竹。” 翠竹迈步走了进去,“慕容姑娘,奴婢给您泡了茶。”将茶盏放在桌上,翠竹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直到翠竹离开,慕容瑾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随即轻叹口气,重新躺了下来。 …… …… 雕梁画栋的曲廊上,司马墨一路疾步,衣袍下摆不断翻飞。 忽然,司马墨停了下来,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猛地握拳揍向一旁的石柱。 薄唇微抿,此刻的他犹如一头隐忍着怒气的雄狮,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 关于当年那场意外的真相,以及柳氏忽然跌落山崖危在旦夕,一切的一切,使得他急需一个发泄口,借以来宣泄内心的烦乱。 倏地,一阵风卷过,“吱呀”一声,曲廊房间原本半掩的大门被吹了开来。 司马墨黑眸扫了一眼,仅一眼,却浑身一震。 房间内,只见案上供着炉香,香火缭绕,而牌位上,属于颜若溪的名字极其醒目的落入了司马墨的黑眸当中。 久久未动,终于,司马墨抬起脚步,踏进房间内。 来到牌位前,司马墨眸色微闪,一颗心,莫名沉重起来。 此时,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棂投在司马墨身上,为司马墨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目光直盯着牌位,司马墨一动未动,直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江公公气喘吁吁,终于找到司马墨了,“二夫人她……她…” 闻言,司马墨身子一顿,转身,猛地揪住江公公的衣领,“她怎样了?” “二夫人她……她……”江公公踹了口气,“她吐血了……” 司马墨黑眸闪过一闪,瞬间甩开江公公,疾步离开房间。 “陛下?”江公公赶忙追了上,“等等奴才……奴才还有话说……” 一路疾步,司马墨很快来到东厢房,当看见床榻前地上一滩暗红色的血时,司马墨一震,随即抓住了御医,怒声,“你这庸医。”话落,随即将御医甩了出去。 “哎哟。”御医滚了几下,赶忙爬起来,“陛下……啊!” 然而司马墨却忽然抓住了御医的衣领,这时,江公公正好赶了来,赶忙制止,“陛下,您误解了,御医将二夫人抢救过来了……” 司马墨手一顿,“抢救过来了?” “陛下,下官为夫人实施艾灸,夫人吐出淤积在心口的暗血,已经脱离了性命之危,求陛下明鉴……”御医吓得赶忙解释。 闻言,司马墨眸色微闪,良久,才终于松了手。 看着床榻上依旧昏睡的柳氏,司马墨抿开口,“她何时能醒?” “这……”御医战战兢兢,“陛下,下官已经竭尽全力,艾灸能保住这位夫人的性命,只是何时能醒过来,这只能靠这位夫人的意志了……” 御医话音未落,司马墨冷眼猛然射来,御医赶忙一阵求饶,“陛下,这位夫人的意志实在薄弱,能够保住性命,已实属不易,若要醒过来,只能靠刺激脑神经,对此,下官实在已经尽力了。” 闻言,司马墨薄唇微抿,黑眸再次落在柳氏身上。 “不管用什么方法,朕要她醒过来。” 133.第133章 躁动不安 祥和宫。 虞美人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想不明白,司马墨找刘嬷嬷究竟是何事?还有,刘嬷嬷为何会在窦太后的凤鸣宫内了结自己的生命? 没错,当虞美人透过镂空雕花窗棂看向寝宫内时,却看到了刘嬷嬷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紧接着,刘嬷嬷一头撞向石柱,当场死亡。 虞美人震惊不已,却又不得不开始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刘嬷嬷想要一心寻死?难道说,刘嬷嬷得知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美人,美人?”禾玉的声音响起。 闻言,虞美人瞬间回过神来,故而挑眉,“怎么?” “美人,奴婢看您从回到寝殿后便魂不守舍,是否身子不舒适,可要奴婢去找御医来给美人您瞧瞧?” 虞美人摆摆手,不耐道:“不用了,你下去,别来打扰本宫。” “是,奴婢这就退下。”话落,禾玉准备退出去。 “等等。” “美人还有何吩咐?” “本宫记得,刘嬷嬷与你是远方亲戚,可有此事?” 听闻虞美人忽然提及刘嬷嬷,禾玉一时疑惑,随即才反应过来,“禀美人,确有此事。” 闻言,虞美人眸色一亮,紧接着黑眸微眯,“听着,本宫有事要你去办,此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美人有何事要禾玉去办的,尽管说,禾玉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虞美人点了点头,“好,你过来。” 禾玉赶忙上前,于是虞美人附在了禾玉的耳边,一阵低语。 ...... ...... 烈日为殿前的玉阶洒下一片碎金。 迈上玉阶,踏入永明殿,司马墨抬眸,目光下意识的寻找起了那个身子娇小的女子。 终于,当目光瞥见到了软塌上正斜卧着的女子时,司马墨一愣,紧接着黑眸闪过一丝光芒。 软塌上,只见慕容瑾着一袭轻薄衣衫,明眸闭合,鬓云乱洒,而或许是因为斜卧的缘故,使得她衣衫领口微微敞开,故而露出一片大好春光。 司马墨迈步,来到软塌前。看着软塌上此刻正熟睡着的慕容瑾,于是一双黑眸染上柔情。 抬手将她敞开的衣衫领口给翻弄好,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直到弄好,他落座在了软塌上,目光贪婪的凝视着她的睡颜。 熟睡时的她,呼吸清浅,睡容安静而美好,于是他一时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 退离开她的唇,他又忍不住,掌心轻轻抚摸起了她的脸,与此同时,脑海开始回响着刘嬷嬷的话。 剑眉微皱,想起她曾经受过的苦,于是他的心,莫名沉重起来。 这时,软塌上原本熟睡着的慕容瑾缓缓睁开双眸。 当黑眸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慕容瑾混沌的脑子顿时清明了一半,“陛下!”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闪,才惊觉,慕容瑾已经醒了。 “朕吵醒你了?” 慕容瑾摇了摇头,“没有。” 话落,她想要坐起身,而兴许是刚睡醒,脑子依旧有些不清明,只见她起身时,身子忽然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 这时,司马墨眼明手快,随即伸手抓住她的皓腕,而另一只手则揽住她即将摔倒的身子,故而往自己怀里扯。 “陛下?”差点摔倒,慕容瑾显然是被吓到了。 司马墨暗松口气,“下次醒了,先叫人进来服伺,不要独自起身。” 幸得他在身旁,否则她就要摔了。 闻言,慕容瑾点了点头,紧接着低头,当黑眸不经意瞥到了司马墨的手时,只见她忽然紧张道:“陛下,您的手怎么了?” 司马墨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背上竟一团淤青,除此之外,还有几抹干涸了的血迹。 剑眉微挑,直到这时,司马墨才明白过来,这些伤痕,兴许是在陶乐轩握拳挥向石柱时所留下的。 想起陶乐轩,想起那间房内的香炉及牌位,以及躺在东厢房内正昏迷不醒的柳氏时,于是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见司马墨不语,慕容瑾蹙眉,“陛下,我去找江公公,让他寻御医过来瞧瞧吧。” 话落,她赶忙退离开他的怀抱,想要起身离开,然而司马墨却扯住她的皓腕,故而紧抱着她的身子,似乎并不想她离开。 慕容瑾一愣,随即眉眼间染上一丝担忧,“陛下?” “别动,让朕抱抱。” 司马墨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才得以缓缓安定下来。 慕容瑾始终没动,只是心中隐约觉得,今日的司马墨似乎不太寻常。 ...... ...... 未央宫。 太妃娘娘挑眉,“柳氏昏迷不醒?” 李嬷嬷毕恭毕敬,道:“禀太妃娘娘,老奴也是方才得知的消息,据闻柳氏上山采摘蘑菇,结果不慎跌落至山崖底下,待到救起来时,已是性命堪忧,幸得御医的竭力施救,方才抢了一条命过来,只是关于柳氏何时会清醒一事,御医却无法给出具体说法。” 闻言,太妃娘娘轻叹口气,故而抬眸看向一旁的盆栽,见盆栽上前些天还鲜红艳丽的花,今日却已经干枯萎缩时,不由得道了一句,“花开花落,真是世事无常。” 话落,她又想起了当年。 当她在得知窦太后想趁司马墨守在殿外等候颜若溪分娩时,故而想要铲除整个颜氏家族,包括颜若溪的生母柳氏也不放过时,她便设法精心安排了一场狱中假死,故而将柳氏给救了出来。 至于为何要救出柳氏,只因为她心中明白,若是柳氏死去,那么颜若溪必定不会想活在这世上。而颜若溪一旦活不下去,那么司马墨也必定不会独活。 而就在她以为,只要救出柳氏,一切也就能相安无事时,却不曾想,颜若溪竟会在催生分娩过程中忽然出现血崩,故而当场丧命,连带着其腹中的胎儿,也一并不能幸免。 颜若溪死去,司马墨自此借酒度日,不再理会朝政,幸好,是柳氏的出现,才使得司马墨重新振作起来。 134.第134章 她的关心 柳氏,到底是个心善的妇人,而颜若溪,则是个聪慧,识大体,懂分寸的女子,这母女二人,她都极为喜欢,只是可惜,她们命太薄。 想到这里,太妃娘娘又忽然蹙眉。 聪慧,识大体,懂分寸? 脑海莫名想起了慕容瑾,太妃娘娘顿时眸色微闪。 似乎,颜若溪身上具备的所有特质,慕容瑾也有。 细细想来,这两人其实除却相貌之外,简直可以用如出一辙这个词来形容。 难道说,这二人之间,有着什么密不可分的血亲关系? ...... ...... 是夜,永明殿。 烛光投射在司马墨刀削剑砍的脸上。 啪。 猛然将手中的奏折给阖上,烦躁不已,司马墨实在无心批阅,于是随手将奏折扔至桌上。 江公公一愣,“陛下?” 司马墨剑眉微挑,问,“今日柳氏如何了?” “这?”江公公小心翼翼,道:“禀陛下,今日御医为柳氏施针,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效果不佳,柳氏依旧未醒。”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故而抬手揉了揉微涨的额角。 江公公见状,不由得在心中叹息。 陛下对柳氏一事如此上心,究其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就因为柳氏是孝娴皇后的亲生母亲。 看来,陛下对于已逝的孝娴皇后,依旧念念不忘! “李嬷嬷一事处理得如何?”忽然想起她,司马墨挑眉问。 “陛下放心,李嬷嬷的尸身奴才早已秘密处置了。” 闻言,司马墨点了点头。 “陛下?”见司马墨眉眼间似是有些疲惫,江公公试探问,“可要回永明殿歇息?” 司马墨黑眸扫了一眼殿外,故而想起慕容瑾,所幸起身,回了永明殿。 ...... ...... 皓月当空,清风拂过窗棂。 楠木桌上,烛光摇曳,此时,落座在镂空雕花椅上的慕容瑾,手捧着一本话本小说,然而一双黑眸,却时不时的盯着大门外。 在察觉门外并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时,她黑眸不禁闪过一丝黯然。 黑眸再次落向手中的话本小说,不知怎么回事,她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时,大门外忽然有光影晃动。 慕容瑾抬眸看去,在发现门外那一抹明黄身影时,黑眸顿时一亮。 大门外,司马墨抬手挥掉江公公及一众太监,故而迈步踏进了永明殿。 “陛下。”慕容瑾赶忙放下手中的话本小说,故而上前。 见到慕容瑾,司马墨纵使再多的疲惫,也全都消失不见。 “夜深了,怎么还没睡?” “我......我还不困。” 闻言,司马墨黑眸扫了一眼楠木桌,在看到了桌上摊开着的话本小说时,故而剑眉微皱。 以为她是因为看书所以到现在才没入睡,于是司马墨抬手抱起她,迈步走向龙榻时,略带责备的语气,道:“即使不困,也该就寝了。” 闻言,慕容瑾咬唇,“陛下.....不也还没就寝?” 其实,她早就困了,只是一直在等司马墨而已。 司马墨一愣,似乎听出了她话语当中的关心,于是黑眸闪过一丝笑意。 将她的身子放在了龙榻上,他抬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强词夺理,再不就寝,朕好好收拾你。” 闻言,慕容瑾脸色微红。 她自然明白,他话语当中的所谓收拾是什么意思。 见她脸红,他勾唇,“瑾儿的脸还是这么薄,这可该如何是好?”话落,他忍不住啄了一口她柔软的双唇。 这下子,她的脸更红了,但小嘴却依旧倔强,“哪里薄了?” “脸这么红,还不薄?” “是陛下看错了。” “哦?”司马墨挑眉,紧接着邪笑,薄唇凑向她的耳边,呵气道:“脸不薄,那又是谁夜夜躺在朕身下羞得脸红如潮,勾得朕不知所向了,嗯?” 闻言,慕容瑾的脸瞬间爆红,“我......我怎么知道是谁?” 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他低低一笑。 她咬唇,抬眸瞪视了他一眼,紧接着赌气的想要抬手推开他,结果黑眸却在这时不经意间瞥到了他的手,故而讶然,“陛下,您的手怎么还没处理?” 闻言,司马墨才想起自己的手受伤了,于是挑眉,“不必处理了。” “怎能不处理?既然手受伤了,就该找御医好好看看才是!” 司马墨抬指捏了捏她的脸蛋,勾唇,“放心,只是小伤。” “陛下怎能如此轻视自己的身子?”慕容瑾隐约有些不满,“即使是小伤,也不该忽视!” 明明今天在离开永明殿之前,他就答应过她,一定会找御医好好处理手上的伤口,结果现在手上的伤口却依旧未处理。 闻言,司马墨暗叹口气,“好,朕听瑾儿的话,找御医看看,嗯?” 其实今日种种烦乱,搅得他身心疲惫,实在无暇顾及此等小伤。 慕容瑾挑眉,有些不信,“君无戏言?” 司马墨笑了,“好,君无戏言。”抬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满意?” “且看陛下做不做得到。” 司马墨挑眉,黑眸染上一抹宠溺,“朕自然做得到,时辰差不多了,该就寝了。” 就寝? “陛下不是要找御医看看?” “太晚了,朕明日再宣御医。” 闻言,慕容瑾不满了,“陛下就会耍赖!”话落,她直接躺下,将身子背对着他。 他挑眉,俯下身子,“生气了?” “哪有,不是陛下说了,时辰差不多,该就寝了。” 语气酸酸,不是生气,那是什么? 黑眸染上一抹笑意,他抬手捏捏她的脸蛋,“朕现在就命人去宣御医,嗯?” 闻言,慕容瑾抬眸,依旧有些不信,“现在?” “就现在!”话落,他随即命殿外守夜的小太监去宣御医。 殿外小太监得了命令,不敢怠慢,赶忙去宣御医。 殿内龙榻上,司马墨勾唇,“满意?” 慕容瑾咬唇,“陛下乃大金天子,理该重视自己的身子才是,哪怕是一点小伤,也不该轻视。” 司马墨眉眼间依旧染满笑意,“瑾儿教训的是。”话落,他亲啄了一口她的小嘴。 她今夜的生气,其实代表了她对他的关心,对此,他心中原本仅存的一丝烦乱,也都云消云散。 135.第135章 陛下幼稚! “陛下今后,不要再轻视自己的身子了。”她忍不住,又絮叨了一句。 他勾唇,“好,朕一切都听瑾儿的!”话落,他又再啄了一口她的唇。 烛光掩映下,见她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晕,惹得他一时心痒难耐,于是,原本搁在她腰间的大掌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于是她脸颊瞬间烧红起来,故而推拒,“陛下,等会御医......唔......” 她的话还没能说完整,他却已经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嘴,啃咬,吸允,紧接着舌尖顶开她的贝齿,故而钻了进去,狠狠摄取着她的甘甜。 “唔......唔......”她感觉,空气好稀薄。 抬手想要推开她,毕竟,等会御医就要来了。 察觉到了她的推拒,于是他不满,故而捉住了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腰间拉去,而那张原本就摄取着她甘甜的薄唇,也开始往她纤细的脖子上吻去...... 窗棂外,月色光滑,蝉鸣唧唧,一缕清风拂过,树影也开始浮动。 殿内,龙榻上,正当司马墨欲望正盛时,御医却已经到了。 听到了殿外小太监的禀报,原本意识开始涣散的慕容瑾立马清醒了过来,抬手推着此刻正压在自己身上的司马墨,“陛下,御医来了。” 司马墨头埋在她的颈间,并不理会。 “陛下.....嗯,御医来了。” “让他滚!”话落,他继续。 这怎么可以? 他的手,如果再不处理,明天也许会更严重了。 “陛下!您快起来!”她抬手推拒着他。 他抓住她的小手,“就让他再等等!” “不行!”她显然不满了,“是陛下说过的,君无戏言。”话落,她开始挣扎起来。 “好好好,朕听你的!”话落,他只能暗自压下体内的欲望,故而拉着她起身。 将她刚才被弄乱的衣衫领口给翻弄好,紧接着又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最后才宣御医进入殿内。 很快,御医领着药箱,进入殿内,只是在察觉到了帝王的阴沉气息时,故而浑身抖了抖。 难道,他来晚了,所以帝王发怒了? 思及此,他赶忙跪下准备一阵解释,然而这时,一道阴沉的嗓音却响起。 “还不快滚过来给朕看伤口!” 显然,此刻的司马墨很是不满。 闻言,御医吓了一跳,“是!”话落,他赶忙上前。 一旁,慕容瑾轻咳一声,抬眸瞥了一眼司马墨。 司马墨在接收到了慕容瑾的眼神示意后,于是,原本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便也就稍稍收敛了些。 “御医,怎么样了?”慕容瑾忍不住问。 “陛下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内有淤血未散,只要按时用药涂抹,不消几日便能痊愈!” 闻言,慕容瑾松了一口气,“那就劳烦御医了!” “慕容姑娘言重了。”话落,御医从药箱内取出一瓶金疮药,“陛下,老臣这就给您上药。” 司马墨剑眉微挑,“把药放下!” “这?”御医一愣,显然有些不明白。 司马墨不耐,“把药放下,你,滚出去!” 闻言,御医吓了一跳,“是!”话落,他赶忙提着药箱,滚了出去。 慕容瑾见状,不由得失笑。 她清楚,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满。 奇怪,明明是一代天子,他为何总能如此幼稚? “嗯?”司马墨黑眸微眯。 这个女人,竟然在笑? 抬手扯过她的纤腰,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你笑什么?”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笑道:“陛下幼稚!” “幼稚?”司马墨挑眉,“朕哪里幼稚了?” 她食指点了点司马墨的胸膛,“御医又没犯错,可陛下从头到尾紧绷着一张脸,吓得御医都不敢说话了,难道还不幼稚?” 闻言,司马墨哼道:“朕没罚他,已是绕过他了,倒是你,和御医说话,何必如此客气?” “御医乃朝中五品,我只是一介奴婢,说话当然得客气。” “既然如此,那明日开始朕封你为皇后好了。” 什么? 她吓了一跳,“这......” “怎么,吓到了?” 她身子一僵,顿时明白过来,司马墨这是在和她开玩笑? 一颗原本慌乱的心,立马安定下来。 “陛下果然幼稚!” 他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怎么,真不想要?” 她咬唇,“我只是一介秀女出身,则能担任皇后之位,请陛下以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好,朕以后不开玩笑!”话落,他黑眸闪过一丝光芒。 其实,他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准备封她为后,只要她点头答应,他会即刻命人拟指,只是,与他所料想的一样,她果然拒绝了。 没想到,这看似开玩笑的话,却让他知道了她的答案。 其实,他也很清楚她的内心想法。 不想当皇后,是因为她心中还是有着芥蒂。 关于过往的一切,她只怕还没能完全忘记。 思及此,他黑眸闪过一丝黯然,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他便又恢复原样。 “陛下的手该上药了!”话落,她赶忙起身,拿过金疮药,准备替他上药。 闻言,他将手抬起,以方便她为他上药。 烛光投射下,只见她低着头,极为认真的为他涂药。 她的发髻有些松散,以至于一缕墨发散落了下来,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发现,而是一双黑眸依旧盯着他的伤口。 她的认真,让他一双黑眸不由得染上了一抹柔情。 “呼,好了!” 终于,上药完毕,于是她唇角扬起,只是话音才落,她随即被扯入了一具宽厚的怀抱当中。 “陛下?”她错愕。 “朕已经听话的处理了伤口......”他邪肆勾唇,“至于现在,该轮到你听话了!”语毕,他扯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了龙榻上。 “陛下......唔......” 她还没来得说些什么,结果他却已经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 她想要挣扎,然而他却犹如一匹饿极的猛兽,很快将她吞吃入腹。 桌上,烛光摇曳,不消片刻,一片旖旎之声,持续不断的响彻了整个寝殿。 136.第136章 她的出现 金銮殿。 只见司马墨一袭明黄滚冕,落座在宝座上,浑身冷气,“众臣还有何事启奏?” 闻言,底下众臣默。 “退朝!”话落,他起身,迈步离开。 踏出殿外,艳阳高照,于是他脚步一顿,故而挑眉问,“柳氏今日如何?” 江公公一愣,方才毕恭毕敬,道:“禀陛下,柳氏今日......依旧未醒!” 依旧未醒? 闻言,他剑眉微皱,少顷,方才沉声命令,“若柳氏依旧未醒,就让御医回乡种田!” 话落,他迈步离开,很快,回到了御书房。 踏入门槛,抬眸看去,却一愣,只因为此时殿内竟多了一抹娇小而熟悉的身影。 似是预料不到,竟会在殿内看到慕容瑾,于是他黑眸闪过一丝光芒,故而视线扫视了一下慕容瑾全身上下。 只见今日的她,着了一袭水蓝色长裙,外罩玫瑰红柔纱,简单却不失柔美,紧接着,墨发简单挽起,仅用一根朱钗固定住,两边流苏垂落而下,如此搭配,显得朴素而又不失美观。 再者,她白净的脸上,似是略施了一点脂粉,使得原本嫣红的唇畔,显得更加润泽有光,故此便莫名添了几分清新之气,简直美得让他移不开目光。 殿内,此时正在收拾着御案的慕容瑾,似是察觉到了门口处一道身影,于是抬眸看去,在发现此刻正站在门口处的司马墨时,慕容瑾一愣,紧接着福了福身。 司马墨回过神来,于是抬手挥掉江公公及一众太监,故而迈步走向慕容瑾。 看着司马墨一步一步走来,慕容瑾一颗心,有点乱了节拍。 十二旒白玉串珠遮住了司马墨的容颜,但她却似乎能感受得到,司马墨那炽热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咬唇,她将视线落在司马墨那一袭明黄冕服上,只见冕服上用金丝绣线绣着龙腾图案,金光耀眼,行走间,宛如真龙滚滚而来,让人不敢直视,生怕亵渎了,故而生起一股敬畏之心。 高处不胜寒,身为帝皇之家的他,光是这一袭龙袍,只怕就足够让他万丈光芒了吧? 来到慕容瑾面前,司马墨执起慕容瑾的手,啄了一口,“今日怎会想到来这里?” 闻言,慕容瑾才回过神来,脸上染上一丝红晕,“我乃御前宫婢,自然要伺候陛下左右。” “嗯?”司马墨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胡说!” 她怎会是宫婢? 慕容瑾拉下司马墨的手,“我.....我给陛下更衣吧!” 司马墨捉住她的小手,“你身子还未恢复,这等琐事,让其他人来!” 慕容瑾一愣,故而眉眼染上一抹柔情。 明明她的身子早已无恙了,但司马墨却不这么认为! “这等亲昵之事,陛下愿意让其他人来服伺?”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皱。 “就让我来给陛下更衣吧!”慕容瑾笑笑,故而抬手,开始为他更衣。 这一次,司马墨倒没有拒绝,毕竟这等亲昵之事,除了慕容瑾,司马墨确实不愿让其她人来。 看着慕容瑾抬手为他拔去玉簪,卸下冠冕,每个动作,都极为认真,于是他黑眸渐渐被慕容瑾的认真而吸引住。 看她娇小的身影在他面前忙忙碌碌,他眉眼间莫名染上一抹柔情,终于,在她为他更衣完毕后,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扯。 慕容瑾一愣,紧接着脸色微红。 司马墨鼻尖凑向她的脖颈,嗅着她身上的清香,“说说,今日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可是陛下的御前宫婢,陛下在哪里,我自然就得在哪里。” “嗯?”司马墨眯眼,看着她。 她黑眸一闪,其实,她是因为想他了,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咳,陛下若不信,那好吧,我只能如陛下所愿,不出现在这里了。”话落,她准备离开。 然而才刚迈出一步,腰肢却再次被一只大掌给禁锢住,故而狠狠一扯,于是她的身子猛然撞入了他的胸膛内。 “朕没让你走!” 慕容瑾抬头,“难道陛下的意思,不是赶我走吗?” 司马墨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无奈道:“你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闻言,慕容瑾黑眸闪过一丝笑意,紧接着目光不经意瞥到了他的手,故而蹙眉,“陛下的手该上药了!” 她差点都忘记上药一事了。 其实,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是,她担心司马墨会忘记上药。 司马墨挑眉,扫了一眼自己的手。然而这时,慕容瑾却赶忙拉着他落座在了宝座上,紧接着拿了金疮药,准备给他上药。 被按座在了宝座上,司马墨一愣,紧接着眉眼染上一抹宠溺,故而任由她摆布。 看着司马墨受伤的手,慕容瑾眉眼间染上几分担忧,赶紧拿起金疮药,为他上药。 终于,上药完毕,她轻吁一口气。 司马墨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看来瑾儿很担心朕!” 闻言,慕容瑾脸上一红。 “陛下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司马墨眉眼笑笑,终于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了。 慕容瑾尴尬,“上药好了,我......我走了!” 起身,想要离开,司马墨却伸手揽住她,将她扣在怀里,“方才是谁说,朕在哪里,她就在哪里的,嗯?” 闻言,慕容瑾咬唇,“我......” 司马墨抬手揉了揉慕容瑾的墨发,故而啄了一口她的小嘴,堵住了她的话,“好了,陪朕批阅奏折,嗯?” 慕容瑾抬眸,见司马墨一双黑眸染满期许,才明白,其实司马墨也不过只是想要她陪在身边而已。 思及此,于是她的心莫名划过一丝柔软,故而轻点了一下头。 见她点头,司马墨眉眼具是笑意。 于是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司马墨批阅奏折,而慕容瑾则在一旁的楠木桌上,翻看着话本小说。 殿外,夏日炎炎,殿内,一派静默与微凉。 司马墨批阅奏折,慕容瑾翻看话本小说,偶尔,两人会默契的抬眸,彼此相视,无言,只有笑意。 137.第137章 朕不满意! 时光静谧,只是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美人,您不能进去!” “让开,本宫有事要找陛下!” “美人.....” 慕容瑾一愣,司马墨则剑眉微挑。 嘭。 大门被推开! 司马墨收回目光,抬眸射向大门处,见来人是虞美人,于是黑眸闪过一丝薄怒。 “陛下,这虞美人......”说话的人是江公公。 “出去!” “是!”江公公立马退了出去。 “谁允许你进来?”司马墨怒目射向虞美人。 打扰了他与慕容瑾两人的时光,他很是愤怒! “陛下.....” 虞美人正要开口,结果黑眸却看到了此刻正落座在镂空雕花椅子上的慕容瑾。她一愣,紧接着银牙暗咬。 这个女人,她竟然和陛下一起呆在御书房内,且大门还是紧闭的? 慕容瑾目光直视着虞美人,故而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 那动作,不紧不慢,那姿态,不卑不亢。 司马墨见慕容瑾福身,黑眸闪过浓烈的不满,黑眸再次射向虞美人,“哑了?朕问你话!” 闻言,虞美人才反应过来,“陛下,臣妾并非有意打扰陛下,臣妾不过是想着陛下这些时日太过操劳,故此,臣妾才特意向太医院的御医们询问了一番,故而熬制了一盅药膳前来给陛下!” “朕不需药膳!” “陛下......”虞美人上前几步,摆出一脸可怜样,“臣妾为了熬制这一盅药膳,还把手给烫伤,陛下怎能辜负臣妾一番美意......” 喋喋不休,司马墨不耐烦了,“把药膳放下。” 闻言,虞美人心中一喜,“是!” 话落,她赶忙来到了司马墨面前,将药膳放下,“陛下,药膳可要趁热吃了,如此才有效果!” 她将炖盅的盖子打开,随即,一阵香味扑鼻。 司马墨黑眸无视那盅药膳,冷声,“你可以滚出去了!” “陛下?” “朕说的话你没听见?”司马墨挑眉。 慕容瑾目光似是闪过一丝笑意,但稍纵即逝。 “陛下,臣妾为了熬制这盅药膳,将手都给伤了,陛下却急着赶臣妾,臣妾的心委实难受。” “哦?”司马墨眯眼,故而勾唇,“嫌朕赶你?” “陛下.....”虞美人一脸委屈,“臣妾怎敢如此想,臣妾只是多日未见过陛下,故而想要多看看陛下几眼罢了。” “从进入御书房到现在,你已看了朕多少眼?” “这?” “还没看够?”司马墨冷声。 闻言,慕容瑾挑眉,想笑。 “臣妾......” “看够了,就滚!” “陛下?” “滚,或撤掉美人位阶,自己选!” 闻言,虞美人吓了一跳,“臣妾.....臣妾看够了,既然陛下安然无恙,臣妾也不好多做打扰,臣妾这就退下!” 话落,她急忙福身,想要退出去,只是在经过慕容瑾身边时,掌心捏成了拳。 被司马墨如此赶,她实在不甘心,尤其是,慕容瑾也在场,对此,她将所有怨恨,都记在了慕容瑾的身上。 慕容瑾黑眸直视虞美人,身姿傲然。 明明只是一介宫婢,然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之气,却无人能及。 虞美人目光微闪,刹那间,似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孝娴皇后的身影。 “虞美人慢走!” 慕容瑾淡然的嗓音响起,虞美人回过神来,惊觉刚才自己的想法。 她竟将慕容瑾与孝娴皇后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 再次细看慕容瑾,只见慕容瑾眼神淡淡,一身简单的装束,俨然就是一名御前宫婢应有的姿态及装扮罢了。 慕容瑾不过只是一介御前宫婢,怎有资格与孝娴皇后相提并论? 思及此,她不屑挑眉,故而抬高下巴,迈步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虞美人离去,慕容瑾挑眉,紧接着唇角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 司马墨目光瞥到了慕容瑾唇角的笑意,于是黑眸微眯,“嗯?” 直到这时,慕容瑾才发现司马墨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于是立马收起笑意,轻咳一声,“我.....” “过来!”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 慕容瑾一愣,故而才反应过来,迈步走了过去。 “再走近!” 闻言,慕容瑾朝前走了几步,“陛下有何事要.....啊......” 后面“吩咐”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只见一只厚实的大掌忽然将她的腰身一扣,紧接着狠狠一扯,于是她的身子便落入了一具宽厚的胸膛内。 “在笑什么,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耳边,只见司马墨磨蹭着她的脸颊,薄唇更是放肆的允吻着她的耳垂。 “陛下.....”慕容瑾缩了缩肩膀,“这里是御书房!” 万一等会又有人进来,该如何是好? “回答,否则朕要你好看!” 慕容瑾抬手推着司马墨的胸膛,“我.....想笑就笑,陛下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做什么?” “无聊的问题?”司马墨眯眼,“你在指责朕无聊?” “哪有?” “指责朕还强词夺理,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都要无法无天了!”话落,他忽然将她抱起,迈步走向龙榻。 “陛下.....”慕容瑾急了。 糟糕!她不过只是笑了一下而已,事件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疾步走向龙榻,他将她的身子放在了龙榻上,故而压了上去。 “陛下.....”慕容瑾推拒着,“我.....我说!” “嗯?”司马墨挑眉。 “我.....”慕容瑾咬唇,“我没有想到,陛下对虞美人,会是如此绝情!” 没错,刚才司马墨对虞美人的冷然,让慕容瑾一颗心感到莫名的舒畅。 司马墨眯眼,“绝情?” “虞美人亲自熬了药膳,然而陛下却一眼都没看,这......” “这就是绝情?” 慕容瑾点了点头。 “看来,朕绝情的一面,你似乎还不够了解!” 慕容瑾一愣。 “你的回答,朕不满意!” 不满意? “不能让朕满意,你只能接受惩罚!” 话落,他薄唇狠狠罩住了她的小嘴。 “唔......陛下......” 138.第138章 何德何能 慕容瑾抬手推拒着,然而司马墨却擒住慕容瑾双手,故而霸道的索取着慕容瑾的甘甜。 殿内,一派炽热不断攀升。 殿外,江公公听着由殿内传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故而一阵尴尬,紧接着轻咳一声,抬手将其他太监及宫婢等挥退。 不料,等众人退下,江公公却发现不远处去而又返的虞美人。 心中一颤,他赶忙上前阻拦,“美人,您怎么又来了?” “怎么?”虞美人挑眉,“本宫不能来?” “这.....”江公公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你如此挡着本宫做什么?”虞美人不满,“让开!” “美人.....”江公公着急,怕虞美人惊扰到了陛下,毕竟这次不同于刚才,若是这次虞美人打扰到了陛下的好事,只怕会是掉头的大罪了,“美人若有事,只管吩咐奴才便是,何须亲自前来?” 闻言,虞美人勾唇,“江公公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是怕本宫惊扰到了陛下,嗯?” “这?”江公公干笑一声,“美人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虞美人轻哼一声,“本宫的璎珞不见了,怕是方才经过此处不慎掉了,你赶紧让开,本宫找找!” “美人璎珞不见了,让奴才来找便是。”江公公赔笑,“美人乃尊贵之躯,怎能让美人来找呢?” “算你识相,这小嘴倒是挺能说会道的!” “美人放心吧,奴才准保替美人您好好找找,要不,美人您先回去歇息?” “罢了,那璎珞是本宫娘亲送的,还是本宫亲自找找吧。”话落,虞美人便要上前。 “美人,美人!”江公公着急,怕虞美人惊扰到了陛下,与此同时,又怕虞美人听到殿内传来的那一系列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于是赶忙拦住虞美人,好说歹说。 江公公如此阻拦,不免让虞美人产生疑惑。 “江公公,你这是做什么?”虞美人挑眉,“本宫不过是璎珞不见了,想上前几步好好找找,你如此拦着本宫是什么意思?” “这.....”江公公一阵心虚,“美人您误会了,奴才只是见这日头毒,怕美人被晒到,才奉劝美人先回去歇息,奴才好心为美人,美人您怎能如此误解奴才?” 虞美人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奴才对美人,那可是绝无二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再阻拦本宫!”话落,她挑眉,“快让开!” “美人?” “滚!” 话落,她一把推开江公公,故而一步一步上前,寻找起了璎珞。 脚步越靠近御书房,持续不断的旖旎之声开始响彻耳际。 她身子猛地一顿,这声音? 掌心瞬间捏成拳,她银牙暗咬,转身,怒目射向了江公公。 被推开的江公公差点摔了一跤,待到站稳,才发现,虞美人的怒气,“美人,这......” 虞美人上前,咬牙,“江公公真是越来越尽责尽职了!” 难怪一直阻拦她上前,原来是怕惊扰到了陛下与那慕容瑾的好事! “美人过奖了!”江公公满头大汗,一颗心颤巍巍。 “本宫有些不适,至于璎珞,就劳烦江公公寻找了!”虞美人说的咬牙切齿。 “这是自然,奴才一定仔细寻找!” “若找不到,本宫唯你是问!”话落,她狠狠踩了江公公一脚,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啊!”江公公尖叫,害怕惊扰陛下,赶忙捂住嘴巴,捣鼓似的点头。 虞美人轻哼一声,这才甩头走人。 看着虞美人愤恨离去的身影,江公公心知,自己的小日子不好过了! ...... ...... 云招宫。 虞美人气得肺都要炸了,只要一想到御书房内司马墨与慕容瑾缠绵悱恻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时,虞美人就恨不得手刃了慕容瑾。 这个狐狸猸子,究竟用了什么妖术,竟能让陛下如此迷恋她的身子? 咬牙,她觉得不甘心。 明明她的容貌与身段并不输给慕容瑾,但陛下就是从未正视她一眼,究其原因,她认为,一定是慕容瑾耍了妖术。 轻哼一声,她咒骂,“妖精!”话落,她抬手一挥。 嘭。 玉案上的茶盏摔落至地,瞬间一片狼藉。 这时,大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原来是禾玉。 只见她急匆匆来到虞美人身边,故而在虞美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虞美人黑眸闪过讶然,抬手挥掉一众宫婢。 “你说的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 禾玉将自己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关于李嬷嬷被秘密昭进宫内一事仔细禀报给了虞美人。 听完禾玉说完整个事件,虞美人才得知,原来当年孝娴皇后血崩而亡,并非意外,而是李嬷嬷与窦太后联手所害。 说到这里,虞美人觉得奇怪,孝娴皇后逝去已经两年之久,陛下为何会在这时忽然想起要追查此事?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 月色清幽。 永明殿。 司马墨着装完毕,抬手挥掉江公公及一众宫婢。 黑眸看向梳妆台,只见慕容瑾正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挑眉,黑眸微眯,上前几步,双手圈住她的腰身,“在笑朕?” 她抬手,指尖抚摸上了司马墨的鬓角。 “嗯?” 她摇头。 并非笑,只是觉得,这个万人之上的男人,此时此刻,竟就站在她眼前,有点不真实。 这个霸道的帝王,为何会看中她?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很幸运。 她何德何能,竟能获得帝王的独宠? “敷衍朕,后果只能自负!”司马墨邪肆勾唇,紧接着薄唇就要落下。 慕容瑾一急,反应过来,赶忙抬手挡住了司马墨即将落下的吻。 “太妃娘娘的寿宴很快就要开始,陛下莫要去晚了!”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司马墨赶紧离开。 她很清楚司马墨,若是这一吻下来,只怕会没完没了! 司马墨将她的小手拉开,故而捏了捏她的脸蛋,“赶朕走,看来今夜是该好好给你一顿教训了!” 139.第139章 寿宴比拼 闻言,慕容瑾又羞又怒,“陛下就只会耍这样的招数吗?” 这个霸道的帝王,其实就是无赖一名,总是找尽借口,美其名是要给她一顿教训,实则却是对她各种“欺压”。 司马墨勾唇,“只有这样,瑾儿才能乖乖听话!” 慕容瑾脸蛋烧红,咬牙,瞪视了一眼司马墨。 司马墨却爽朗大笑,惹得慕容瑾一阵不满。 “好了,朕只是开个玩笑!”他揽住她的身子,“今夜朕晚归,你也不必等朕,早点歇息,嗯?” 慕容瑾点头。 司马墨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故而才离开寝殿。 看着司马墨离去的身影,慕容瑾唇角缓缓勾起。 此时,殿外月色正明,她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 今夜是太妃娘娘的寿宴,整座皇宫被蒙上了一层又一层浓厚的色彩。 望着殿外五颜六色的彩带,以及璀璨的宫灯,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寿宴上热闹非凡的景象。 奇怪,太妃娘娘寿宴,竟然点名各宫贴身宫婢不得陪同? 她身为司马墨的御前宫婢,但逢寿宴,原本应该随侍左右,只是因为太妃娘娘的禁令,故此,她便无法陪同司马墨。 其实像寿宴等等之类的宴席,太过吵杂,而她喜安宁恬静,无法陪同司马墨,她并不觉得遗憾,反倒是司马墨,对此意见很大,只是经过她的几番劝说,司马墨才勉强接受。 想起司马墨,她一颗心,莫名柔软了几分。 世人皆传他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然而只有她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男人! ...... ...... 嘉正殿。 觥筹交错,今夜是太妃娘娘寿宴,各宫嫔妃皆出席,就连虞美人也在场。 “今日乃太妃娘娘寿辰,臣妾在此,先自罚一杯,太妃娘娘入宫多日,臣妾身体不适,未能及时向太妃娘娘请安,对此,臣妾心有愧疚。” 虞美人执起酒樽,一饮而尽。 太妃娘娘含笑,“虞美人不必愧疚。” “太妃娘娘不责怪,臣妾心存感激,在此,臣妾还得祝太妃娘娘福寿绵延,体态安康......” 一连串祝福的话,紧接着她拿出一个锦绣盒,“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还望太妃娘娘笑纳!” “虞美人有心了!” 话落,太妃娘娘执起樽酒,轻啜一口,而李嬷嬷则识趣的上前,接过锦绣盒。 在场嫔妃们看似随意的品着酒,实则一双双黑眸却紧盯着那锦绣盒。 众嫔妃只想知道,那锦绣盒内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李嬷嬷接过锦绣盒,故而来到太妃娘娘身前,将锦绣盒打开,这一打开,随即艳光四射。 在场众人一声哗然。 太妃娘娘挑眉,目光闪过一丝愕然。 翡翠佛手? 虞美人见众人惊艳,于是眉眼间染上一丝得意。 “这是臣妾寻觅了许久的上等玉器,臣妾见此玉器质地绝美,故此命人将玉器打磨成佛手,送给太妃娘娘。” “虞美人辛苦了!” 不得不说,太妃娘娘很喜欢这只佛手。 “太妃娘娘言重了,臣妾辛苦一些,若能换来太妃娘娘一笑,臣妾心甘情愿。” 话落,她执起酒樽,再次敬了太妃娘娘一杯,故而才落座。 李姬夫人挑眉,目光闪过一丝不屑。 虞美人黑眸瞥向李姬夫人,故而眉眼轻佻,勾唇一笑,那笑意,尽是得意。 李姬夫人咬牙,霍然起身,故而转身,盈盈施礼,含笑。 “太妃娘娘,臣妾也有礼物要送给太妃娘娘!” “哦?”太妃娘娘挑眉,“是何礼物?” 李姬夫人同样拿出了锦绣盒,“小小礼物,还请太妃娘娘笑纳!” 李嬷嬷上前接过,故而来到太妃娘娘身边。 众嫔妃再次紧盯着锦绣盒,疑惑,会是什么东西? 虞美人挑眉不屑,执起酒樽,轻啜一口。 这时,李嬷嬷将锦绣盒打开,随即,众人一阵惊呼。 “是玉菩萨!” 嫔妃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虞美人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噎了下去,她站起身,才得以看清楚那锦绣盒内的东西。 没错,锦绣盒内,躺着一尊玉菩萨,那莹润的器材,很明显是经过了细致的抛光打磨,才能呈现出如此绝美的色泽。 “太妃娘娘,这尊玉菩萨是臣妾亲自经过层层选拔,以及层层监工,才让人打造出来的,望太妃娘娘能笑纳!” “李姬夫人太有心了!” 太妃娘娘伸手,抚摸起了锦绣盒内的那尊玉菩萨,故而满目含笑。 这尊玉菩萨,不得不说,太妃娘娘简直爱不释手。 李姬夫人见太妃娘娘如此喜欢,于是眉眼间染满得意的神色,故而抬眸,看向虞美人。 唇角勾起,她眉目间,尽是胜利之姿。 虞美人银牙暗咬,气得肺都要炸了。 有了玉菩萨的对比,她的佛手,似乎显得不再特别。 接下来,其他嫔妃们一一奉上礼物,太妃娘娘都含笑收纳,并让众嫔妃们不必拘谨,只管吃喝玩乐。 众嫔妃们依言而行,于是,一片笑闹声四起,直到,司马墨入殿,众嫔妃们立马起身,看向大门处,皆呼吸一致。 入口处,只见司马墨墨发束起,眉目俊朗,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 灵兽红毯上,他负手在后,一袭绛紫色衣袍,外罩同色纱衣,玉带修身,行走间,衣袍下摆龙纹浮动,金光耀眼。 来到太妃娘娘身前,他奉上祝语,紧接着落座,而众嫔妃们则跪拜在地,司马墨挥手间,众嫔妃们方才起身落座。 不同于方才,似是因为司马墨的到来,众嫔妃们少了方才的松懈,似是变得拘谨了不少。 太妃娘娘扫了一眼底下众人,故而挑眉,“陛下来迟了!” “朕因事耽搁来迟,还望母妃见谅!” “何事竟比母妃的寿宴还要重要?” “国事!” “看来陛下真是心系天下百姓,无时无刻都在为民劳心!” “母妃廖赞!” 虞美人起身,“陛下为国事忙碌,这些时日瘦削不少,依臣妾看,是陛下身边的宫婢照顾不周。” 140.第140章 一场争执 “哦?”太妃娘娘挑眉,“此话怎讲?” “太妃娘娘,这御前宫婢竟能将陛下照顾得如此瘦削,可见其能力一般!”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 “那虞美人的意思是?” “为了陛下龙体着想,臣妾觉得,不妨将这御前宫婢撤换掉。” “撤换?”太妃娘娘眉目一挑。 “臣妾也是为了陛下龙体着想!”虞美人说得极为诚恳,“还望太妃娘娘同意!” “这?”太妃娘娘目光闪过一丝光芒,故而看向司马墨,“陛下的意思呢?” 司马墨眉目一沉,唇角勾起冷笑,“看来虞美人很关心朕?” 闻言,虞美人目光一亮,“臣妾当然关心陛下,陛下乃一国之君,若是身边婢女照顾不周,臣妾怎能放心?” “哦?”司马墨挑眉,“既然如此,虞美人认为,谁最有资格照顾朕?” 虞美人心中一喜,看来陛下这是在给她机会呢。 “陛下明鉴,这放眼宫中,最有资格照顾陛下的,自然是陛下身边的妃妾们!” “那么,众妃妾当中,谁又是最有资格照顾朕的?” “这.....陛下既然如此问了,那臣妾只好如实回答了。” 虞美人福了福身,“臣妾认为,陛下身边的婢女照顾不周,可陛下若要撤换掉婢女,找到合意的,还需一些时日,可陛下身边不能空无一人,因此,照顾陛下此等重大责任,臣妾愿意独自承担!” 虞美人说话拐来拐去,不过只是想要司马墨撤换掉慕容瑾,然后,自己取而代之罢了。 但虞美人知道单凭自己一张嘴,怎可能轻易让司马墨撤换掉慕容瑾,于是,她便将太妃娘娘也给拉进这话题当中。 “你?”司马墨黑眸眯起,目光当中尽是寒霜。 “望陛下成全!” 闻言,众嫔妃目光皆透着不屑,虞美人凭什么取代所有人的地位,独自一人照顾陛下。 “看来,虞美人着实关心陛下!”说话的人是太妃娘娘。 只见她目光闪过一丝锐利,虞美人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透,因此从一开始,她便将撤换婢女这个问题交给了司马墨,让司马墨自己做决定,只是她相信,司马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撤换掉宫婢,虞美人这样做,不过是在自寻死路。 “陛下!”忽然,李姬夫人站了起来,“臣妾有话说!” 虞美人咬牙,“李姬夫人,你有何意见?” “虞美人,臣妾对陛下有话说!”李姬夫人挑衅看了一眼虞美人,那眼神似是在说,陛下都还没问,你有何资格先说话? 闻言,虞美人隐藏在袖口下的手瞬间捏得死紧,就连青筋都冒了出来。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眼前这个女人知道她的厉害。 “你有何话?”司马墨黑眸看向了李姬夫人,只是目光依旧冷然。 “臣妾认为,陛下龙体需要人照顾,可单凭虞美人一人只怕有心无力,臣妾觉得,陛下不妨给众妃妾们一次机会,让每人轮番照顾陛下,如此一来,陛下再从当中评选出实力最强的那一位,不知如此可好?” 李姬夫人此话一出,众嫔妃们目光立马一亮,而虞美人眉眼则染上怒意。 “看来,众妃妾都很关心朕,嗯?”司马墨挑眉。 闻言,众妃妾们认为机会来了,于是一个个都站起来,毛遂自荐。 杨婕妤:“妾身认为,照顾陛下此事,应当由位阶八品以上的妃妾们开始轮番才是,妾身并非不给其它嫔妃照顾陛下的机会,只是妾身害怕,其它嫔妃们粗手粗脚,照顾不好陛下。” 柳才人:“杨婕妤此言差矣,妾身认为,照顾陛下,应该是众妃妾的指责所在,人人平等才是,妾身虽位阶低级,但妾身自认为,妾身定能照顾好陛下。” “......” 众嫔妃们为了自我推荐,于是不管不顾,到最后,竟演变成了一场争执。 嘭。 忽然,一只厚实的大掌猛地拍向了玉案上,致使在场嫔妃们一惊,故而鸦雀无声。 司马墨黑眸扫了一眼众人,故而缓缓眯起,紧接着唇角勾起一丝薄情,“孝娴皇后不过逝去两年,就有人想要取而代之了,嗯?” 闻言,众嫔妃们吓得冷汗层层,立马跪拜在地。 司马墨竟然将孝娴皇后给搬了出来,众人便知道司马墨在发怒了。 要知道,在司马墨心目中,孝娴皇后从来都是特殊的存在。 虞美人跪拜在地,却依旧心有不甘,若不是李姬夫人从中作梗,兴许刚才司马墨就答应了。 抬眸,猛然射向了李姬夫人,她目光瞬间变得阴狠。 李姬夫人眉眼一挑,察觉到了不远处的目光,于是抬眸看去,目光立马染上怒意。 空气中,两对眼神厮杀不断。 太妃娘娘扫了一眼底下众人,紧接着目光含笑,看向司马墨,“陛下保重龙体,切勿动怒。” 话落,她挑眉,看向众嫔妃,故而沉声,“都听着,身为陛下妃妾,自然该做好本分,今日惹怒陛下一事,实属众嫔妃们未尽到该有的本分,每人扣除一个月月俸。” 闻言,众嫔妃们跪恩领罚,只是今日一事,众嫔妃们在心中将怨恨矛头指向了虞美人。 若不是虞美人自作聪明,提及撤换宫婢一事,众人又怎会误以为是机会来了,故而产生争执,惹怒陛下。 虞美人接受到了众嫔妃们不善的眼神,立马明白了众人的怨恨,于是银牙暗咬。 太妃娘娘眉目一挑,扫了一眼虞美人,于是目光闪过一丝亮光。 其实司马墨的动怒,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明知道虞美人提及撤换宫婢一事是自寻死路,她却不点破,为的不过是让虞美人成为众矢之的。 目前看来,她想要的效果,似乎已经达到了。 虞美人向来嚣张跋扈,适当的给些教训,并不为过。 思及此,她含笑,执起酒樽,“众嫔妃们平日里太过拘谨,今日借着本妃寿辰,众嫔妃们就尽情放肆的喝吧。” 话落,她将酒樽内的酒一饮而尽。 141.第141章 无趣至极 有了太妃娘娘这句话,于是宴会氛围不再那么僵硬。 接下来,奏乐声响起,舞姬们入场,而众嫔妃们很快抛却了方才被责罚一事,而是欣赏起了舞姬们的舞姿。 眼前美色一片,然而司马墨却眉眼冷清。 执起酒樽,只见他将酒一饮而尽。 少了慕容瑾随伺左右,这场宴会,于他而言,无趣至极。 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只见他再次一饮而尽,紧接着黑眸扫了一眼殿外。 只见此时的殿外,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挂在夜空,莫名间,他脑海闪过了慕容瑾清雅脱俗的笑容。 不知那个一向从容淡定,宠辱不惊的女人,此时在做什么? 是否已经就寝? ...... ...... 卸下朱钗,三千青丝如泼墨般滑落而下。 铜镜内,只着慕容瑾一身素白单衣。 “慕容姑娘,慕容姑娘?” “啊?” “慕容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只见翠竹蹙眉,今夜的慕容瑾似乎总是走神,“是否身体不适?要不让奴婢去找御医?” 闻言,慕容瑾赶忙道:“不用,我......我没事。” “可奴婢见您刚才一直魂不守舍?” 慕容瑾脸上一热。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司马墨不过离开半个时辰,她好像,莫名有点不适应了。 “我......我没事,你......你去歇息吧!” “可是?” “放心吧,我没事!” 慕容瑾这么说,翠竹只好退下了。 直到翠竹离开,殿内一片静默。 慕容瑾看向铜镜内的自己,故而轻叹一声。 彼时,窗棂外一阵清风绕了进来,将她几缕墨发吹拂而起。 墨发些许凌乱,于是她拿起象牙梳,只是黑眸却在这时瞥到了梳妆台下的柜子,故而小手一顿。 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只见她黑眸微闪,咬唇,放下梳子,将柜子给打开,入目的,除了一些简单的朱钗簪子以外,还有一个白瓷小瓶子。 这白瓷小瓶子里面装着什么,她自然清楚。 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腹部,她神色忽然复杂起来。 回想这段时日,司马墨在床笫之间,几乎没有节制,因此她并不知道,她平坦的小腹内,是否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 ...... ...... 嘉正殿。 太妃娘娘放下酒樽,抬眸一扫,却见司马墨始终寡言,而是径自喝酒。 细眉一皱,太妃娘娘轻启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恰好这时,李姬夫人执起酒樽,起身上前。 “太妃娘娘,请容妾身敬您一杯。” 闻言,太妃娘娘挑眉。 “太妃娘娘,妾身今已十八,打小有爹无娘,而这一杯酒,妾身只想以外甥的身份敬您,姨母,您是看着玉儿长大成人的,玉儿只祝姨母您长命百岁,让玉儿今后,好报姨母您的恩德!” 看着李姬夫人将酒一饮而尽,太妃娘娘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想起上次芙蓉苑内,她跪地饮泣的画面,太妃娘娘暗叹口气。 聪明如她,知道李姬夫人借着敬酒一事,提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想要今夜求得她的一臂之助。 执起玉案上的酒樽,半晌,她轻啜一口,“玉儿,有心了!” 闻言,李姬夫人目光闪过一丝亮光。 太妃娘娘此举此话,便是答应的意思,于是,她心中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松了下来。 今夜本就是个好时机,她才会打算借着敬酒一事,提醒太妃娘娘,原本以为无法成功,却没想到,太妃娘娘依旧记得那天芙蓉苑一事,对此,她满怀欣喜。 “姨母乃玉儿长辈,玉儿自然得有心才是,以后,玉儿身为儿媳也好,外甥也好,都会好好孝敬姨母的!” 话落,她才退回座位。 太妃娘娘黑眸扫了一眼司马墨。 今夜,确实是个好时机。 ...... ...... 月上中天,一时被乌云遮住,夜空顿时变得诡谲。 司马墨似乎喝得醉醺醺,由两名太监搀扶着来到了某个寝殿内歇息。 “看来陛下喝高了!”太妃娘娘挑眉,紧接着抬手挥掉太监们。 “李嬷嬷。” “太妃娘娘有何吩咐?” “去吧,告诉李姬夫人,陛下喝高了,需有人好生照顾。” “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 话落,李嬷嬷退了出去。 太妃娘娘看着床榻上的司马墨,暗叹口气。 “陛下至今尚无皇嗣,大金王朝的未来,不能只掌握在慕容瑾一人身上。” 要知道,司马墨执政至今已五载,若常年没有皇嗣,极有可能危及大金未来。 很快,门外一声轻响。 只见李嬷嬷带着李姬夫人来了。 “姨母。” 太妃娘娘转身,“好好照顾吧。” “玉儿谨记姨母的话,定会照顾好陛下,还请姨母放心。” “陛下尚未醉的一塌糊涂,此刻只是些许疲惫,睡了过去,今夜,你好生照顾着,姨母只能帮你制造机会,至于其他,只能凭借你自己的造化了。” 太妃娘娘此话,是在提醒李姬夫人。毕竟,司马墨向来酒量极好,等会忽然清醒过来,也未必,因此,想要获得司马墨的宠幸,还得靠她的运气。 闻言,李姬夫人黑眸微闪,“玉儿记住了!” 太妃娘娘摆手,“去吧!”话落,她迈步离开。 出了殿外,她抬头看天,只见夜色诡秘。 “乌云一遮,明月便黯淡无光了,这偌大苍穹,明月又怎可能一直皎洁光华呢?” 所以,慕容瑾再如何淡雅聪颖,也始终无法独占恩宠,毕竟,这是皇宫,而身为一国之君的司马墨,理该有皇嗣来确保大金王朝的未来才是。 “太妃娘娘所言极是。” “走吧。” 话落,两人离开。 不远处,隐身在一颗大树身后的虞美人,见太妃娘娘离开了,故而才走了出来。 细眉微挑,她眸中闪过嫉恨。 刚才的一切,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想不到太妃娘娘竟然让李姬夫人与司马墨共处一室。 看来,太妃娘娘有心想要助李姬夫人步上青云? 142.第142章 醒酒汤? 难怪在宴会上,她发现李姬夫人独自向太妃娘娘敬酒时,二人似乎耳语了一番。 眼下看来,这一切早已是太妃娘娘和李姬夫人谋划好的。 思及此,只见她隐藏在袖口下的掌心攥紧,青筋直冒。 这些狐狸媚子,一个个都想要爬上龙榻,借此怀上皇嗣,一登后位,而她虞美人,却偏不让这些狐狸猸子如愿以偿! 皇后宝座,应是属于她一人的! 夜色中,只见她的目光顿时变得猩红。 ...... ...... 李姬夫人看着龙榻上的司马墨,一颗心掩不住乱跳。 烛光投射下,只见酒醉的司马墨双眸闭合,鼻梁挺直,薄唇似是染上一丝绯色,沉睡时的司马墨,有着说不出的俊朗,再加上一袭绛紫色衣袍,少了一丝威严,反倒多了一抹柔和。 李姬夫人咬唇,抬起手,颤抖着抚摸上了司马墨俊朗的面容。这一刻,她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毕竟,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触碰司马墨的面容。 缓缓抚摸,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似是怕吵醒司马墨,紧接着,她将小手移到了司马墨的衣袍上。 捏着衣袍上的扣子,她有些紧张,亦有些激动,因为只要脱下司马墨的衣袍,明天开始,她在后宫的地位将得到翻天覆地的改变。 若是幸运,或许她还能因此而怀上皇嗣,如此一来,后宫皇后宝座,便非她莫属了。 要知道,如今身为一国之君的司马墨尚无皇嗣,这是整个大金王朝都为之忧愁的问题,所以,她要是能一举怀上龙胎,她将成为整个大金王朝的功臣。 思及此,她眸色闪过亮光,故而小心翼翼的将司马墨衣袍上的扣子给解了开。 成功解下第一颗,跟着她又解下第二颗,第三颗,直到所有的扣子全都解了开,她小心为司马墨除去衣袍。 除去衣袍,便只剩下单衣,于是她抬手,准备为司马墨除去单衣,然而这时,门外一道尖细的声音忽然响起。 李姬夫人蹙眉,被打扰了,显然有些不悦,起身,打开大门。 门外,一位内侍公公捧着托盘,“李姬夫人,这是给陛下准备的汤药。” “汤药?”李姬夫人看了看托盘上,一碗黑漆漆的东西,疑惑,“什么药?” “回禀李姬夫人,这是能让陛下生龙活虎的汤药,至于具体的药名,奴才实在不好说!”说到这里,太监脸上似是染了一丝羞色。 生龙活虎? 李姬夫人顿时黑眼珠子亮了亮,忽然明白了过来,故而拔下手指上的玉戒,赏给了太监。 太监两眼发光,接过玉戒,“多谢李姬夫人。” 李姬夫人接过太监手上的托盘,故而关上大门。 看着托盘内,金漆饶龙纹玉碗里面乌漆墨黑的东西,她心中不免一喜。 想不到太妃娘娘想的如此周到,竟然还给她准备了这东西。 不得不说,有了这东西,相信今夜,她一定能成功。 放下托盘,她将汤药端起,故而来到了司马墨面前。 看着龙榻上尊贵如神袛的司马墨,她蹙眉。 虽然太监没有明说,但她却知道,这是禁药。 在宫中,但凡妃子使用禁药,轻则赶出宫,重则打入天牢,因此,她有短暂的犹豫,只是这东西是太妃娘娘给她准备的,定然是不会有问题的,既然如此,她还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她咬牙,喝了一口,紧接着俯身,准备喂司马墨。 她将小嘴对准司马墨,准备落下,只是忽然,手腕被一只大掌给狠狠的捏住,与此同时,一道冰冷如十二月寒天的嗓音忽然响起。 “你在做什么?” 李姬夫人一惊,脸上瞬间染上苍白,而口中的汤药随之噎了下去,呛到了,“我.....咳咳......陛下......” 司马墨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竟浑然不知? 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李姬夫人手中的那碗东西,司马墨黑眸缓缓眯起,“这是什么东西?” “这......”李姬夫人哆哆嗦嗦,“这......这是......醒酒汤。” “哦?”司马墨薄唇勾起一丝冷清,“醒酒汤?” 话落,他忽然夺过那碗东西,故而抬脚狠狠一踹。 嘭。 李姬夫人整个身子撞向大门处。 司马墨起身,端着那碗东西,黑眸染上薄怒。 门外,一阵杂乱声响起,紧接着嘭的一声,大门被撞开。 司马墨黑眸冷然射去,只见江公公带着几名护卫夺门而进,护卫们见到司马墨,立马跪了下来。 “陛下!”江公公上前,见司马墨没事,于是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松了下来,只是黑眸直到这时才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姬夫人,故而一惊。 “江富!”司马墨薄唇紧抿。 “奴才在!” “宣御医!” 江公公一愣,“是!” 很快,御医来了,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御医不敢多言,而是依照司马墨的命令,检查一碗汤药。 这时,李姬夫人心中一惊,立马忍痛爬了起来,求饶,“陛下,妾身今夜是奉了太妃娘娘的命令,前来照顾陛下的......”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将太妃娘娘给搬了出来。 司马墨黑眸眯起,冷然勾唇,“是么?” “确实如此!”忽然,一道柔和的嗓音响起,众人一看,原来是太妃娘娘,故而一阵跪拜。 大门处,只见太妃娘娘一身锦绣华服,看似慵懒而华贵,只是细看,便会发觉,太妃娘娘墨发上一只朱钗都没有,由此可看出,太妃娘娘应是准备歇息了,只是听闻消息后,才匆忙赶过来的。 李姬夫人见太妃娘娘出现了,仿佛见到了救星般,立马抓住了太妃娘娘的衣袍下摆,痛哭,“姨母,您可要为玉儿证明!” 太妃娘娘看了一眼李姬夫人,眸色微闪,抬头,看向司马墨,“李姬夫人所言句句属实,今夜陛下酒醉,是本妃让李姬夫人前来照顾陛下。” 司马墨薄唇紧抿,“朕不需要别人照顾!” 他忽然明白,今夜太妃娘娘一直亲自为他斟酒的原因了。 143.第143章 是否误解 “陛下酒醉,李姬夫人身为妻妾,照顾陛下,实乃职责所在。”太妃娘娘挑眉,“只是区区小事,何须闹得如此大动静?” “妾身只是不放心陛下,想要照顾陛下而已,求陛下明鉴!”李姬夫人赶忙顺着太妃娘娘的话接了下去。 司马墨黑眸微眯,“既然如此,那这碗东西又是什么?” 太妃娘娘扫了一眼桌上黑漆漆的汤药,故而蹙眉,看向李姬夫人。 “妾身......妾身看陛下酒醉,所以......所以才想着给陛下弄点醒酒汤喝......”说到后面,她声音越发小了。 按道理,太妃娘娘应该不会害她才是,所以,她纵使心虚,却也一口咬定,那就是醒酒汤。 “醒酒汤?” 司马墨冷然勾唇,那一抹笑,使得李姬夫人浑身颤巍巍。 “妾身......妾身所言属实。” “是否属实,还尚早!”司马墨瞳仁微缩。 “这?”李姬夫人一吓,抬头向太妃娘娘投去了求救的信号。 太妃娘娘黑眸微闪,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外甥女,于是暗叹口气,“陛下怎能如此误解李姬夫人?” “是否误解,真相很快就能知晓!” 闻言,太妃娘娘蹙眉。 司马墨冷眸射向了御医,“还不快检查?” 御医一惊,“是,下官这就检查!” 李姬夫人一颗心揪得紧紧,与此同时感到疑惑,这碗里黑漆漆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 太妃娘娘心中有着一抹不详的预感,只是转念一想,她摇了摇头,故而甩去了担忧。 滴滴答答,沙漏作响。 每个人都盯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直到御医检查即将结束后。 只见他忽然脸一白,手一颤抖,那金漆饶龙纹玉碗摔在了地上。 嘭。 御医吓得跪在了地上,“陛下......这汤药?” “这汤药如何?” 太妃娘娘隐约察觉到了不详,上前一步,“怎么了?” “这......这汤药内下了重剂量的******,若女子服用倒无妨,只是男子服用的话,便会立马暴毙而亡!” 御医一口气说了出来,只因为方才在检查的过程中,御医着实吓了一番。 如此重剂量的******,大概是御医为官多年以来,闻所未闻,幸好发现及时,否则,陛下若是服用,只怕早已暴毙而亡了。 御医一席话,使得在场众人一惊。 显然,这碗汤药是李姬夫人端给陛下所服用,而方才御医说了,女子服用无妨,男子服用则立马暴毙而亡,很明显,李姬夫人这碗汤药,是想致陛下于死亡。 太妃娘娘一听,简直不敢置信,差点站不稳,幸好一旁李嬷嬷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太妃娘娘。 “玉儿?”太妃娘娘脸色一白,“你......你?” “我......我没有......”李姬夫人整个人都慌乱了,“这不是......这不是我给陛下准备的......” 司马墨黑眸染上冷鸷,“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话落,他猛然一脚踹了过去。 嘭。 李姬夫人身子撞向墙面,惨不忍睹。 “李姬夫人设法谋害朕,从今日起关押大牢,听候审判!” 司马墨话音才落,立马有护卫上前抓起李姬夫人。 “陛下,陛下......”李姬夫人哀嚎的声音响起,“我是冤枉的,陛下您要相信我,姨母,姨母......” 李姬夫人被拖了下去,挣扎,痛哭,声音渐渐远去。 殿外,隐藏在一颗大树后面的虞美人,唇角勾起,一双黑眸在夜色中变得阴狠至极。 “美人,一切如您所料!”说话的人是禾玉,“看来李姬夫人是怎么也无法翻身了!” “哼!所有想抢走本宫位置的人,都得死!”虞美人表情狰狞,黑眸染上猩红。 禾玉一愣,忽然发觉,今夜的虞美人似乎不同于寻常。 ...... ...... 未央宫。 太妃娘娘黑眸缓缓睁开,脑子有些混沌。 直到眼前那一抹明黄身影映入眸中,恍惚中,太妃娘娘似是看到了先皇。 伸手,直到那只厚实的大掌抓住了她,而后,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母妃,您醒了?” 太妃娘娘目光一闪,再次细看,才发觉,眼前那张拥有俊朗面容的人,是司马墨。 “陛下?” 直到这时,太妃娘娘才想起,刚才自己因为经不住刺激,所以晕倒了。 “母妃,今夜一事,与你无关!” 闻言,太妃娘娘一愣,随即暗叹口气,“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了。” 一声苦笑,太妃娘娘接着说:“今夜一事,是母妃一手铸成的。” 若不是她答应帮助李姬夫人,今夜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只要一想起那碗汤药,太妃娘娘便忍不住后怕,若是司马墨喝了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朕还记得,小时候朕犯错,是母妃多次站在朕面前护着朕.....”司马墨挑眉,“记得有一次,朕将大将军的儿子给打伤了,父皇不问缘由,硬是罚朕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是母妃拒食与父皇抗衡,才让朕免去了那场责罚。” 那一次以后,司马墨在心中,便将太妃娘娘当做了自己的母亲一样。 太妃娘娘眸色黯然,“过去的事,陛下何须记得如此清楚。” “朕乃父皇的第一个皇子,亦是皇位继承人,朕小时候不学无术,父皇恨铁不成钢,在所有人眼中,朕只是一个不讨喜的皇子,当时,所有人都对朕冷嘲热讽,唯独父皇身边的李美人,从不轻视朕。” 司马墨口中的李美人,便是当时的太妃娘娘。 “陛下已登基,如今执政五载,大金国泰民安,事实证明,当年陛下并非不学无术,而是可塑之才。” 司马墨勾唇,“只怕,别人不是这么认为!” “过去的事,陛下何必放在心上。” “朕向来恩怨分明,今夜一事,不关母妃。” 他知道,太妃娘娘不会谋害他,所以今夜一事,太妃娘娘最多出手助李姬夫人一臂之力,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他相信,定是有人从中斡旋。 144.第144章 匪夷所思 <!--章节内容开始-->“陛下!”太妃娘娘叹息,“李姬夫人虽有私心,但母妃相信,她定然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那碗汤药,绝不可能是李姬夫人所准备的。” 太妃娘娘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些,将整个事件前后思量了一番,发觉似乎有疑点。 李姬夫人怎可能愚蠢到弄一碗汤药来谋害司马墨?再者,谋害司马墨,李姬夫人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汤药在她手上,朕亲眼所见,怪只怪她运气不好!” 太妃娘娘一愣,才明白,原来司马墨知道李姬夫人是被人陷害的,“陛下,李姬夫人罪不至死!”毕竟,她是冤枉的。 “即使她不死,也已经无法在后宫立足!” “既然如此,那就放过她一命吧!” “放她一命?” “陛下,这一切不全然都是李姬夫人所为,那碗汤药,相信陛下心中有数。” 闻言,司马墨剑眉微挑,薄唇紧抿。 “母妃这一生,从未求过陛下任何事,这一次,母妃放下身份,只求陛下能够放过李姬夫人一命。” 太妃娘娘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怎能见死不救? “陛下?” 司马墨黑眸微眯,良久,薄唇轻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太妃娘娘一愣,才明白,司马墨是答应了,于是,点头,“只要陛下能饶她一命,便足矣。” “今日乃母妃寿辰,朕还未奉上贺礼!”话落,只见司马墨拿出了一个锦绣盒子。 “这?” 司马墨将盒子打开,只见一副画卷躺在里面。 将画卷拿了出来,他打开,于是,画卷上一名身着翡翠华服的妇人立马映在了太妃娘娘眼前。 “这是?”太妃娘娘一愣。 “朕忙里偷闲,为母妃作了幅画像。”话落,他将画卷递给了太妃娘娘,“还请母妃笑纳。” 太妃娘娘接过那画卷,手却颤巍巍。 望着画卷上的自己,她黑眸似是染上一抹湿润。 司马墨从小不喜作画,而今却为了她,亲自提笔作画。 “好!”太妃娘娘点头,“画得好,这是母妃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她如捧珍宝般,将画卷小心的收了起来。 抬眸,她看向司马墨。恍惚间,司马墨的容貌似是变成了当年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模样。 只是时光荏苒,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并还当上了大金国的帝君。 “母妃?”司马墨蹙眉。 太妃娘娘回过神来,暗叹口气,“母妃老了!” 近段时间,她总爱回忆过往。 “不老!”司马墨坚定的口吻,“在朕心目中,母妃永远是当年那个心如明镜的李美人!” 太妃娘娘扬起苦笑,“母妃确实老了!”轻叹口气,“夜已深,陛下该回去歇息了!” 闻言,司马墨点头,故而起身,准备离开,只是走到一半,却忽然停了下来。 “有件事,朕认为是时候该告知母妃了!” 太妃娘娘一愣,“是何事?” “不知母妃还记不记得,鸣柳东的话本小说桃花记?” 闻言,太妃娘娘挑眉,随即想起了那本桃花记,“记得,那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母妃至今都忘不了。” 其实太妃娘娘也是爱书之人,只是对于话本小说,却并不是很热衷。然而鸣柳东的话本小说总能给人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因此太妃娘娘也曾迷恋过一段时间。 匪夷所思? 司马墨品味着这个词,故而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 此时,桌上烛火恰好投在了他身后,为他染上一层孤寂的光芒。 “朕也认为,那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只是,让朕意想不到的是,像那样匪夷所思的故事,竟会发生在朕心爱的女人身上!” 闻言,太妃娘娘一惊,“陛下......此话是何意思?” “母妃乃聪慧之人,定会明白其中意思!”话落,他迈步离开。 直到司马墨离开,太妃娘娘依旧没能从司马墨的话中回过神来。 想起桃花记,想起司马墨方才口中心爱的女人? 忽然,太妃娘娘目光闪过震惊,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 ...... 一抹金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了玉阶上。 慕容瑾在得知昨夜寿宴上发生的一切时,故而感到不可思议。 李姬夫人下药设法谋害陛下? 摇了摇头,她觉得,这其中定有其他缘由。 按理说,李姬夫人不似如此愚昧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寿宴后设法谋害陛下? 再说了,谋害陛下性命,于她而言,又有何益处? 正当她陷入思索中时,腰身却被一只厚实的大掌猛然一扯,于是她的身子便落入了某个宽厚的胸膛内。 “在想什么?”司马墨薄唇贴着她的耳边。 “在想什么?”司马墨薄唇贴着她的耳边。 “没......没什么。” “嗯?”司马墨黑眸微眯,于是,大掌顺着她的衣襟就要伸进去。 慕容瑾吓了一跳,赶忙揪住他的手。 这个可是御书房,万一等会有人进来看到,可该如何是好? “还不说实话?”司马墨威胁。 慕容瑾咬唇,“我只是觉得,李姬夫人......” “不许提她!” 慕容瑾一愣,却还是开口,“陛下难道不觉得,此事有疑点?” “朕只知道,她要谋害朕!” 提起李姬夫人,司马墨眸中尽是嫌恶。 慕容瑾轻叹一声,“也许,李姬夫人只是遭人所害......” “即使遭人所害,也是她活该!” 慕容瑾蹙眉,“难道陛下不打算好好彻查一番?” “彻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司马墨抬手捏了捏慕容瑾的脸蛋,“你有闲工夫关心她,何不好好想想,今夜如何好好表现,嗯?” 闻言,慕容瑾的脸立马爆红,故而抬眸瞪视着司马墨,结果却惹来司马墨一阵爽朗大笑。 慕容瑾咬唇。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抬手将他推开,她起身准备离开,然而他却眼明手快的禁锢住了她的腰身,不让她离开。 “朕的时间分给你一人都不够用,哪来闲工夫彻查此事?”司马墨挑眉。 闻言,慕容瑾一愣,故而内心一片柔软。 145.第145章 弦外之音 <!--章节内容开始-->司马墨抬手捏住慕容瑾的下颌,“以后,少操心些有的没的。” 想不到她竟然为李姬夫人求情,对此,他感到不满。 慕容瑾小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住口了。 其实,李姬夫人确实很冤枉,明明遭人所害,却还不得伸冤,毕竟,司马墨是人证。 司马墨乃帝皇,而帝皇的指证,谁敢多言? ...... ...... 中正殿。 檀香袅袅,木鱼声声。 慕容瑾踏进殿内,抬眸看去,只见太妃娘娘正跪在一尊巨大的渡金佛像前,手捻着佛珠,那神情,安定而祥和。 似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只见太妃娘娘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察觉太妃娘娘捻佛珠的手停了下来,慕容瑾却还是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静候在一旁。 “过来。” 闻言,慕容瑾一愣,随即迈步走了过去。 “扶本妃起来。” 慕容瑾依言而行,只是心中纳闷。太妃娘娘命人宣她过来,是为何事? 将太妃娘娘扶起,而后,慕容瑾准备将手撤回,只是这时,太妃娘娘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愣,抬眸看向太妃娘娘,却发现,太妃娘娘目光一瞬不瞬的,正落在她身上。 她目光闪过讶然。 太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黑眸盯着那张清丽的小脸,太妃娘娘目光似是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而后,将手收回。 转身,她看着那尊佛像,缓缓开口,“缘起缘灭,皆有因缘,就如花开花谢,皆有定数。” 话落,她似是自嘲般,笑了起来。 其实,她早该想清楚慕容瑾的身份才是。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简直和曾经的颜若溪无异样。 难怪,司马墨对她如此上心! 闻言,慕容瑾细眉微蹙,似是没能听懂,太妃娘娘话中想表达的意思。 “恕奴婢愚昧,不知太妃娘娘宣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不!”太妃娘娘摇了摇头,“丫头,你很聪明。” 慕容瑾愣了。 “你一点也不愚昧。” 死而复生如此荒唐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她身上,而她,竟然能做到如此淡定从容,这魄力,饶是太妃娘娘都不得不佩服。 慕容瑾有种不明所以的感觉。 太妃娘娘弦外之音究竟想表达什么? “太妃娘娘廖赞了。”她谦卑的道了这么一句话。 “从今往后,陛下就交由你一人照顾!” 在不久的将来,她相信,司马墨的后宫将只为慕容瑾一人所有。 慕容瑾一愣,旋即点头,“是。” “回去吧。”太妃娘娘似是暗叹口气。 慕容瑾蹙眉,随即福身,离开,只是心中依旧疑惑。 今日的太妃娘娘,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直到慕容瑾离开,很快,李嬷嬷进来。 “太妃娘娘?” “收拾吧。” “是。”话落,李嬷嬷退了出去。 太妃娘娘抬眸,看着那尊巨佛,目光染上一层黯然。 她这一生,不曾奢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安然度日,然而宫中的尔虞我诈,致使她从入宫那天开始,变得不再如此淡然知足。 果然,她还是变了,在这如履薄冰的后宫生涯中,她终究还是变成了那种自私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为了私心,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帮助李姬夫人? 思及此,她满心愧疚,她不仅做错了,且还害了李姬夫人,幸好,司马墨最终只是将李姬夫人逐出宫,对此,她才安心了不少。 忽然,一道脚步声响起,是李嬷嬷,“太妃娘娘,一切都收拾好了,马车已在宫门外候着。” 闻言,太妃娘娘暗叹口气。 她的大半生,都投给了这座皇宫,而余下的后半生,她准备留在清真寺,常伴青灯,借以寻求一片安宁。 ...... ...... 月如金盘,璀璨夺目。 嘉正殿。 丝竹靡靡,觥筹交错,舞姬们长袖曼舞,而在座群臣皆举杯同庆,只因今日是中秋佳节。 司马墨执起酒樽,啜了一口,目光扫了一眼底下群臣,眉目间略显不耐。 群臣畅饮,欢腾,欣赏着曼妙的舞姬们,而这一切,在司马墨眼中看来,只有两个字,无趣! 放下酒樽,他挑眉,“江富。” “陛下?” “吩咐下去,朕喝多了,略感不适。”话落,他直接起身,离开。 这? 江公公嘴角抽了抽。 陛下,您说话如此有精神气,一点不像喝高了。 ...... ...... 黎院。 桌上瓜果酒肉,应有尽有。 云儿和喜儿简直高兴坏了,只因为今夜竟然能够和主子一起共度佳节。 由于今夜司马墨必须宴请群臣,而慕容瑾到底是个女人,大概是出于私心,司马墨没让慕容瑾随伺在身边,于是慕容瑾便跑来黎院,和云儿还有喜儿两人一起过节。 许久没见,慕容瑾也很想念她们,自然,也就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 三人吃吃喝喝,笑声不断,原本热闹的氛围,却忽然被打断。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宫服的小太监出现,并传来旨意,说陛下要见慕容瑾。 慕容瑾一愣。 司马墨要见她? 小太监误以为慕容瑾不相信,赶忙掏出了令牌。 见小太监手上拿着司马墨的皇牌玉令,慕容瑾只好起身,跟着小太监离开。 一路左拐右拐,很快,小太监领着慕容瑾来到了北侧门。 “慕容姑娘,陛下正在车内。”话落,小太监离开。 慕容瑾疑惑,抬眸看去,才发现,那敞开的宫门外面,正停靠着一辆马车。 慕容瑾上前,马车上跳下来一位车夫,那车夫,腰间系着牌令,看来,应是这宫内的太监公公。 “慕容姑娘,请上车。”话落,他将车帘掀开。 慕容瑾礼貌的颔首,随即才上了马车。 刚进车内,腰身随即被一只厚实的大掌给扯住,紧接着紧紧一扣,于是她的身子便跌入了一具宽阔的胸怀内。 下意识抬手攀住他的脖颈,她抬眸,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司马墨目光含笑,“带你出宫。” 什么? “出宫?” 146.第146章 出宫游玩 <!--章节内容开始-->司马墨抬手宠溺的捏了捏慕容瑾灵巧的鼻子,“今夜中秋佳节,朕决定带你出宫游玩一番。” 闻言,慕容瑾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于是双眸染上一抹亮光。 许久未曾出宫的她,显然有点高兴。 司马墨唇角微勾,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套衣衫出来,“把它换上。” 慕容瑾垂眸一看,这是......男装? 慕容瑾一愣,然后下意识抬眸看了看司马墨的着装,才发现,今夜的司马墨只着了一件青色常服,而常服上祥云花纹闪烁夺目,再加上腰间的翡翠玉带,致使司马墨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丝威严,反倒多了一抹儒雅。 “嗯?”司马墨挑眉。 闻言,慕容瑾回过神来,咬唇,“这里......怎么换?” 话音才落,却发觉耳根子一抹温热的触觉,紧接着,一道低沉且略带蛊惑的嗓音响起,“你全身上下朕都看过了,怕什么?” 慕容瑾脸颊一红。这个男人,说话越来越不知羞耻了! 司马墨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快换上,否则,朕亲自帮你,嗯?” 闻言,慕容瑾又羞又怒,最后却还是抬手解开了衣带,故而在司马墨灼灼的目光下,换上了男装。 简单的布衣,宽大的领袖,衬得她身子越加娇小迷人。 司马墨目光放肆的游走在她身上,想起隐藏在布衣下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呼吸不免加重。 未曾想到,身着男装的她,竟然别有一番韵味,他一时心痒难耐。 “这里好像系错了......唔......” 正当慕容瑾发现腰带系错的时候,司马墨霸道炽热的吻却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唔......唔......”所有空气在瞬间被夺走,慕容瑾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抬手去推他,然而他却扣住了她两只小手,禁锢在了她身后,故而肆意品尝着她的甘甜。 ...... ...... 马车停靠在了僻静的巷子内。 司马墨携着慕容瑾下了马车,并命车夫在原地候着。 沿着巷子的出口,便是闹市,于是司马墨决定领着慕容瑾,逛闹市。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慕容瑾许久未曾出宫,眼前这一番景象,不免让慕容瑾双眸闪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司马墨唇角噙着一丝笑,带她出宫,果然是个不错的想法。 “糖葫芦,卖糖葫芦。” 不远处,有小贩在吆喝。 慕容瑾眸光随即被那小贩的糖葫芦给吸引住了。 “怎么?”司马墨挑眉,“想吃?” 慕容瑾脸一红,随即点了点头。 司马墨目光含笑,宠溺的抬手捏了捏慕容瑾的脸蛋,吓得慕容瑾赶忙抓住了司马墨的手。 “咳......少爷,这里是闹市。” 闻言,司马墨才想起,方才在车上,两人已经提前商量好了,在外面,司马墨是少爷,而慕容瑾的身份,则是小厮。 思及此,司马墨将手收回,只是黑眸却闪过一丝玩味,取出银两,道:“看在你平时尽心伺候本少爷的份上,本少爷今日便破费,请你吃糖葫芦。” 似是故意的,说这话时,他加重了“伺候”二字。 慕容瑾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于是咬唇,抬眸瞪了他一眼。 慕容瑾恼羞,然而司马墨却心情大好,故而抓了慕容瑾的手,迈步走向小贩。 慕容瑾想要挣脱开他的手,然而他却牵得死紧。 这可是闹市,况且,此刻她的身份只是一名小厮,如此牵手,怕是会惹来旁人异样的眼光。 慕容瑾顾着挣扎,直到,一串糖葫芦出现在了眼前。 她一愣,抬眸看去,只见司马墨目光含笑,“本少爷赏你的,还不快接着?” 闻言,她才反应过来,故而抬手,接过了那只糖葫芦。 晶莹剔透的冰丝围绕着一颗颗浑圆饱满的果子,她忍不住,咬了一口。 咯嘣。 糖葫芦入口,甜而不腻,酸不倒牙,与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曾带她逛过闹市,那时的她也如此刻这样,看见路边小贩在卖糖葫芦,于是目光一直紧随着小贩手中的糖葫芦。 她的这一行为,让母亲发现了,于是母亲问她,“想不想吃糖葫芦?” 她明明心里渴望,却还是摇头,“不想。” 因为,那时的母亲只是府内的一名小妾,被正妻压着,每月奉银几乎没有多少,也许,根本就买不起一只糖葫芦,所以,她不敢说想。 她以为,她的心思没有被母亲识破,结果,母亲却掏出了身上仅剩的几枚铜钱,买了只糖葫芦,递给了她。 她抬头,接过糖葫芦的瞬间,却看到母亲慈爱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温和的笑,而那笑,如沐春风般,让她也莫名的跟着笑了。 想起小时候,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她的目光不禁泛起了一丝水雾。 “这糖葫芦真有那么好吃?”忽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闻言,慕容瑾赶忙收回情绪,胡乱点头,“这.....这糖葫芦,确实不错。” “哦?”司马墨挑眉,“既然如此,那本少爷爷也尝尝看。”话落,他随即低头,就着慕容瑾的手,故而咬了一口糖葫芦。 慕容瑾顿时睁大了双眸,刚才的所有复杂情绪,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尴尬。 她左右看看,所幸,并未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们这边,于是,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糖葫芦,确实不错。”见慕容瑾原本紧绷的情绪有所缓解,司马墨目光闪过一丝光芒。 慕容瑾咬牙,“少爷,你这动不动就喜欢吃别人食物的习惯,能否改改?” 司马墨点头,“确实该改改,只是......”他忽然唇角勾起,“只是,你可不是别人。” 慕容瑾一愣,顿时,脸红了。 见慕容瑾脸红,司马墨黑眸闪过一丝笑意,“走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晚本少爷就带你好好逛逛。” 闻言,慕容瑾双眸绽放出了一抹亮光。 147.第147章 猜谜大会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她确实很想好好的逛一逛。 然而这时,司马墨却忽然道出了这么一句,“本少爷如此为你着想,你可要记得,今夜好好报答本少爷,嗯?” 闻言,慕容瑾顿时又羞又怒。 这个男人,简直不知羞耻。 见慕容瑾恼羞,司马墨唇角微勾,故而领着慕容瑾,到处逛了起来。 由于今夜是中秋佳节,各处店铺彩带花灯高高悬挂了起来,整个大街一望到头,尽是璀璨的灯光。 而街边两旁,泥人摊,饰品摊,各种摊位及商品,简直玲琅满目,应接不暇。 看到有小贩在卖面具,慕容瑾随即被眼前新奇的面具给吸引住了。 有花脸面具,猫头鹰面具,还有狐狸面具等等。 她好奇的拿了其中一个面具,戴在脸上,觉得还蛮新鲜好玩的。 司马墨挑眉,见她喜欢,随即掏了银两付给了小贩。 买完面具,慕容瑾又看到了其他新奇的玩意。忍不住好奇,她什么都想玩一玩,而司马墨也随她。 见她玩得这么开心,他竟没来由的,黑眸染上一抹宠溺。 只是,明明他才是少爷,然而身为小厮的她,却反而让他成了个跟班? 他忽然觉得,身为帝皇的他,在他面前似乎越来越没有威严了? 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片哄闹声,似是在举办什么节目? 他挑眉,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逮住了一个正要往前方跑去的路人,简单询问后,才知道,原来前方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猜谜大会。 猜谜大会? 司马墨觉得挺有意思,于是抓了慕容瑾的手,跟着便准备往猜谜大会的方向走去。 慕容瑾原本还在把玩着一个新奇玩意,结果冷不丁的被司马墨就这么领着直接走人。 “这是要去哪儿?”慕容瑾还心心念念着刚才那个小玩意。 “带你去参加猜谜大会!” 什么? 参加猜谜大会? 赶忙甩开他的手,她有些担忧,“这......少爷......您莫要忘了......咳......”左右看了看,她蹙眉,“您的身份!” 他乃一国之君,若是参加猜谜大会,那岂不是要在人群中抛头露面? 慕容瑾觉得,这太危险了。 身份? 司马墨挑眉,随即明白慕容瑾的担忧所在。 勾唇一笑,他抓了她的手,“既然出来玩,又何必顾及那么多?” 她再次甩开他的手,好心劝说,然而他却忽然像个顽劣的少年般,竟不听劝。 再次被他抓着手,她挣脱不开,于是无奈,只能任由他,但心中还是免不了担忧。 她在想,若万一出事,她拼了命也得好好保护他才行,毕竟,他乃是大金一国之君,不能受半点伤害。 这么想着,她开始留意起了四周围,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有刺客什么的忽然冒了出来,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而其实,她真的多虑了,因为事后她才知道,原来司马墨在带她出来游玩的时候,早已吩咐了众多护卫潜伏在了四周围。 悬着一颗心,慕容瑾看起来有些紧张,司马墨勾唇,“怎么?担心本少爷会出事?” 司马墨简直一语道出了慕容瑾的内心想法。 慕容瑾一愣,才知道,原来他心里很清楚她的担忧所在。 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参加这猜谜大会?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免恼羞。 明知道自己身份悬殊,却还要一意孤行,简直任性! “少爷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如此?”她咬唇,“万一出事,该怎么办?” 她不允许他有出事的可能,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万一出事,整个大金都会乱,也许包括她,也会乱。 “本少爷福大命大,岂会出事?”他邪魅勾唇,“更何况,有你这个福星在,本少爷有什么可担心?” “可是......” “别再可是......” “少爷?” “再多话,今夜本少爷让你好看!” 慕容瑾脸一红,随即闭嘴了。 ...... ...... 猜谜大会。 人群拥挤,而台上两方对垒,正在比拼。 司马墨领着慕容瑾,竟占据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台上,猜谜正进行得激烈,只见两方势均力敌,胜负很难分晓。 “最后一题,答中者可获得此次的胜利品,即玉戒一枚。” 主持人话一出,台上两方对手随即摩拳擦掌,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见两方对手都准备好了,于是主持人亮出了谜面。 “一根木棍,吊个方箱,一把梯子,搭在中央,这是什么字?” 谜面一出,台下群众立马开始交头接耳,而台上两方对手似是被难住了,竟然一脸困惑。 司马墨挑眉,对于此题的答案,已经了然于心。 相对于司马墨的从容,慕容瑾则有些不淡定。 见在场这么多人,慕容瑾其实有些担心,只希望这场猜谜大会能尽快结束。 “还剩半盏茶的时间,若这题面二位猜不出,就只能拱手相让了!” 所谓的拱手相让,便是由台下群众来回答,当然,若是群众当中有人回答得出来,胜利品便归谁。 很快,半盏茶时间到了,结果,台上两方依旧回答不出,最后,这题面只能让给群众。 群众个个跃跃欲试,毕竟,只要答对这一题面,就能轻易得到胜利品,只是,群众一个个举手回答,结果,竟没有一个能回答正确。 “还有谁知道正确答案的?” 台下,竟无人举手。 司马墨挑眉,目光扫了一眼慕容瑾。 这女人,看起来一脸紧张担忧的样子,或许,应该找个法子让她放松一下。 思及此,他黑眸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 没错,慕容瑾对于猜谜什么一点兴致都没有,只是小心的注意着四周围。 对于慕容瑾而言,此刻人潮拥挤,必定危机四伏,所以,她务必要保护好司马墨。 “看来,这题面只能弃......” 主持人后面的“掉”字还没说完,这时,原本紧随在司马墨身旁的慕容瑾却察觉后背被一只大掌给猛然推了一下。 遂不及防,她就这么被推了出来,幸好,那人推她的力度保持得很好,才教她免于跌倒。 148.第148章 谜题 “呃......这位?”主持人一愣。 被推了出来,慕容瑾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发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这时,她才明白过来。 她......被司马墨给推了出来? “看来这位知道答案?” 主持人话一出,众人随即了然。 慕容瑾一愣。 什么? “这位,既然知道答案,那就说出来吧?” 慕容瑾心想,糟糕,刚才的题迷是什么来着,她压根就没听,这下子如何是好? 抬眸看向司马墨,却见司马墨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于是她心中不免来气。 “这位小爷,就别再卖关子了,都站了出来,想必定是知道答案,既然如此,那就将答案说出来吧?” 慕容瑾咬唇,“那个......我......” 这让她怎么回答? 见在场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只好向司马墨投去救助的信号。 司马墨挑眉,似是读懂了她黑眸中透露出的信号。 只见他勾唇,紧接着抬起二根手指,比了一个动作。 慕容瑾蹙眉,很快,双眸一亮。 “这位小爷,您耗时太多了,若再不回答,按照规矩,可是要......” “是面字。”慕容瑾勾唇,“我的回答,是否正确?” 闻言,在场众人一愣。 这个谜题的答案......是面字? 主持人一惊,“太神了,回答正确!” 众人惊呼,原来谜题的答案真的是面字。 “想不到这谜题竟然有人回答正确,看来这玉戒,注定归小爷了。” 就这样,玉阶最后落入了慕容瑾的手中。 “果真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司马墨勾唇,黑眸落在慕容瑾身上。 慕容瑾抬眸,瞪了司马墨一眼。 都怪这个男人,好端端的竟然将她给推出去回答谜题,差点教她出糗。 只是,回想起刚才,她向他发出求救信号时,他却做了一个让她很熟悉的动作。 她记得,他伸出了二根手指,然后摇晃,于是她立马猜到了,谜题的答案是面字。 之所以能猜到是面字,主要是因为司马墨平日里吃面的动作,较之其他人要奇特一些。 而其实,能够凭借他的一个动作便成功猜出谜题的答案,这难道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想到这里,她的心莫名柔软了一些。 未曾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和他之间,早已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仅凭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诠释一切。 “猜谜环节结束,但接下来,还有一个附加比赛,那就是对对子,游戏规则很简单,只需两方各自出题,可有人愿意参加?” 对对子和猜谜比起来,难度要更大,因此,主持人话一出,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愿意参加。 主持人似乎早已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于是莞尔一笑,“对对子不管输赢,都能得到应有的奖品,至于奖品,想必大家都会有兴致......” 就这样,为了能引起群众的热烈反应,主持人抛出了奖品作为诱饵。 而诱饵便是,两方比拼后,即使输者也能得到奖品,而输者的奖品就是玉扇斋的银冰玉扇,至于赢者,得到的奖品则是鸣柳东的字画。 主持人此话一出,立马引起台下群众一片激烈的反响。 要知道,玉扇斋的银冰玉扇可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而至于鸣柳东的字画,那就更是罕见的宝物了,这诱饵,确实太过吸引人了,于是,台下群众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参加比拼了。 慕容瑾原本对这接下来的所谓附加比赛是一点兴致也没有的,只是当听到主持人说出赢者能得到鸣柳东的字画后,慕容瑾双眸立马亮了。 鸣柳东的字画? 她的心忽然雀跃了,一时动了想要参加比拼的念头。 只是,见在场群众们个个跃跃欲试,她开始犹豫不决了。 这么多人想参加,她未必就能赢,不过,若是有人故意想输呢? 虽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但万一有人对银冰玉扇志在必得,所以故意输呢?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这比赛未免太过奇怪了,怎么举办这场大会的幕后者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也就在她感到疑惑的瞬间,这时,主持人却将比拼的规则给说了出来。 “这比拼共有三场,即首赛,次赛,以及决赛,首赛胜出者,进入次赛,而次赛胜出者,才能进入决赛一比输赢,至于这比赛规则,那就是在两方对比过程中,不管是出题或答题,需成功对出五题以上,方能进入下场比拼,直至决赛为止......” 主持人话音才落,原本跃跃欲试的在场群众们个个都缩了。 出乎慕容瑾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这比赛竟然如此有难度? 饶是鸣柳东的字画很吸引人,她也不免有些退却了。 “规则说完了,可有愿意参加者?” 这时,台下群众谁也不敢轻易上台参加比拼了,毕竟,这比赛有一定的难度,但即便如此,最后还是有少数人愿意站出来参加比拼。 “还有谁愿意参加?” 闻言,慕容瑾咬唇,想要参加比拼,却又有些犹豫,因为参加比拼,就必须上台,如此一来,她便不能守在司马墨身边了。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她是务必要保护好司马墨的。 司马墨眯眼,见她从刚才到现在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不免有些吃味。 从来只有鸣柳东的字画,才能让她引起关注。 只是,她明明很想参加,为何还犹豫不决? 想到这里,他目光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看来,她是害怕离开他半步,所以才犹豫不决? 似是明白了过来,于是原本吃味的他,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 很显然,在她心中,他早已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见她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决定助她一臂之力,于是,掌心一推,便轻易将她给推出了人群当中。 被推了出来,慕容瑾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她......竟又一次被司马墨给推了出来? 149.第149章 对对子 这一次,她并没有恼羞,也许因为她也很想参加的缘故,所以被司马墨这么推了出来以后,她竟也就下定了决心,誓要赢得鸣柳东的字画。 “又是这位,我可记得,刚才那谜题被这位给攻破了,看来这位还想参加比拼,既然如此,那就上台吧。” 就这样,慕容瑾上了台。 与一众比拼者站在一起,她的身子显得实在娇小。 司马墨挑眉,黑眸落在了台上的慕容瑾身上,故而缓缓眯起。 比拼者几乎都是男人,而慕容瑾与一众比拼者站的如此近,司马墨不免有些吃味,似乎有点后悔让慕容瑾参加比拼了。 “还差一位......”这时,主持人清点了一下比拼者,发现竟然还差一位,“还有谁想参加?” 台下,无人愿意。 主持人有些为难,差了一位比拼者,这样没法进行。 司马墨挑眉,黑眸闪过一丝光芒。 自己的女人上台参加比拼,而他,怎能只在台下当观赛者? 这么想着,他唇角微勾,随即迈步要站出来。 然而,正当他迈开步伐时,人群中,却有一双长腿,比他还要快了那么一步。 就这样,那人比司马墨快了一步站了出来。 “我来!”低沉的嗓音,略带了一丝嘶哑。 只见那人举手示意,在柔纱灯的照射下,那人指骨显得分外修长。 司马墨一愣,迈出的步伐随即僵了一下。 该死! 黑眸冷然射向了那个人,只见那人一身青色衣袍,腰间扣着玉带,衣袍下摆一双黑色长靴。 司马墨挑眉,目光冷冽。只是当触及那人的面容时,他黑眸缓缓眯起,只因为那人竟然带着面具? “太好了,正好差一位比拼者,这位真是来得及时!”主持人将带着面具的那个人给请上了台。 迈着沉稳的步伐,那人虽然带着面具,但行走间,颇有一股儒雅书生的气质。 慕容瑾蹙眉,见那人脸上带着的,竟然是个狐狸面具? 透过狐狸面具,她看到了那人一双漆黑冷然的黑眸。 那双眼眸,如寒冬冰霜般,能将人冻僵。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能拥有如此冰冷的双眸? 也就在她神思间,那人的目光,却如猎鹰般,忽然镬住她。 她的心咯噔一跳,紧接着佯装镇定,对那人颔首一笑,跟着才将目光移开,只是,那双冰冷的双眸,似乎还一直盯着她。 两只手交织在一起,这一刻,她竟没来由的,有点紧张了。 司马墨目光盯着台上,见那人竟然就站在了慕容瑾的身旁,于是黑眸闪过杀气。 这一刻,他有一种想要冲上台去,将自己的女人给拉下来拽在自己怀里的冲动。 “好了,现在比拼可以开始了......”说话间,只见主持人拿出了一个小木箱,“不过,在开始之前,请各位比拼者们抓个纸条......” 主持人让每个比拼者们抓纸条,只因为在场比拼者一共有十位,而按照首场比赛的规则,就是比拼者们自己抓纸条,由纸条内的号数来决定谁与谁进行首场比赛。 抓纸条按号数来抓,由于慕容瑾是第九号上场,因此算九号。 当慕容瑾抓完纸条,打开一看,发现自己的对手原来是二号。 所有人都抓完纸条,主持人说了一下首场比赛的规则,跟着比赛才算正式开始了。 首轮比拼,由一号和七号对决。 一号面容白净,看似一位白面书生,而七号则显得有些魁梧,看似不太像读书之人。 按照规则,由一号先出题。 只见他手执扇柄,说道:“日月。” “山川。”七号竟毫不犹豫的就对了出来。 一号一愣,随即马上出题,“祥云。” “瑞雪。” 一号捏紧扇柄,咬牙,“暮雨。” “朝烟。”七号淡定回答。 见七号竟然都对的出来,一号不免有些着急了,于是加紧出题。 然而让人意料不到的是,七号似乎只是外形魁梧了些,但对对子,显然不弱一号。 最后一题,一号斟酌后,出题,“北斗七星三四点。” 说完,他似是有些得意,因为他笃定,这一题七号对不出来。 而果不其然,这一题,确实难倒了七号。 只见他原本淡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困惑。 台下,看得起劲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因为这一题,七号若回答不出,就直接出局了,而一号,则直接进入下一场比赛。 “七号,还剩半炷香的时间......”这时,主持人开始提醒。 一号有些得意了,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很快,半炷香时间到了,主持人抬手示意,“时间......” 后面“到”字还没说出来,只见七号忽然站了出来。 “南山万户十千年。”七号将那个对子给对了出来。 而当他对完以后,燃烧的香灰恰好散落,简直,有惊无险。 在场众人哗然,紧接着热烈的叫好声一片响起。 最后,一号和七号的这场比拼赛,七号胜,所以直接进入次赛,而至于一号,直接出局。 纵观一号和七号的整个比拼过程,慕容瑾觉得很有意思。 其实她早已猜出,这场比拼,一定是七号胜出,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她不经意看到了,七号的手指上竟然有着太多厚厚的茧子。 手指上有着太多厚厚的茧子,说明七号是个常年练书法的人,因为她平日里也很喜欢练书法,因此她很清楚这一点。 而按理说,喜欢练书法的人,定然也是有学识的人,所以这场比拼,七号不可能会输,反之,一号虽然看似读书之人,但言行却太过高傲。 也许,正是因为一号的高傲,所以最后一题,七号才会以这种反败为胜的方式来对对子,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打击一号的高傲。 所以这场比拼,七号,其实才是胜卷在握的一方。 接下来的比拼,轮到了慕容瑾和二号。 由于二号太过高大,因此显得慕容瑾像个小少年般。 二号对于慕容瑾似是有些不屑,但居于礼貌,二号拱手,紧接着才出题。 “久。” 150.第150章 反败为胜 慕容瑾挑眉,似是想不到首个对子二号竟然出了个“久”。 “暂。” 二号眯眼,“乍。” 慕容瑾勾唇,“将。” “欲绽。” “初芳。”慕容瑾从容应对。 二号咬牙,“偏宜。” “雅称。” 这么难的对子,慕容瑾竟然能回答出来,二号有些焦急了,“甚愧。” “何妨。” 台下,众人一片叫好声。 司马墨勾唇,黑眸落在了台上慕容瑾的身上,目光闪过炽热的光芒。 灯光投射下,他看到了,她负手在后,从容不迫的应对。 黑眸扫过她全身上下,宽大的布衣包裹下,显得她身子太过娇小,然而只有他清楚的知道,她的身子是如何的销魂。 这么想着,他竟该死的想要将她狠狠的扣在身下,然后狠狠的疼爱她。 黑眸快速的扫射了在场众人,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竟都盯着她。 这一刻,他有种想要喝令所有人都闭上眼的冲动。 他的女人,不该被这么多男人窥视。 台上,比拼越来越激烈。 二号开始处于弱势,因为,所有对子似乎都难不倒慕容瑾。 直到最后一题,二号咬紧牙关,直接扔出了这么一句,“横斜北斗夜将半。” 这题一出,慕容瑾一愣,随即细眉微蹙。 二号见慕容瑾似乎被难住了,于是眼角眉梢不免有些得意了。 这是最后一题,若是慕容瑾回答不出,那他就胜出,可以直接进入次赛。 司马墨皱眉,见台上慕容瑾咬唇,不免黑眸缓缓眯起。 这一题,其实并不难,她不可能回答不出,所以,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为难? 很快,半炷香时间到,主持人提醒慕容瑾。 台下众人不免开始议论纷纷了,这一场比拼,似乎出现了胜负难分的情况了。 原本以为二号会输,但看慕容瑾似乎被这最后一题给难住,于是所有人开始猜测,究竟谁会赢? 慕容瑾两只手交织在一起,垂眸看了一眼台下,目光很快锁定住了司马墨。 司马墨眯眼。答不出对子,此刻的她理应焦急才是,然而,看她竟然还能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搜索他的身影,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个女人,向来没心没肺,在她心目中,从来都是鸣柳东的话本小说和字画第一,而他,位居第二,虽然这很让他吃味,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对于此次鸣柳东的字画志在必得的她,竟然还能趁比拼的紧张时机,故而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这让他觉得有点怪异。 这个时刻,她应该拼尽全力的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才是?为何会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还是说,她这是在向他求助? 这么想着,他似乎明白了过来,于是脑海快速的思索着,该如何给她提供有用的信息。 然而,正当他努力的思考着该如何助她一臂之力时,却见她原本漆黑的双眸,却忽然闪过一丝精锐的亮光,紧接着唇角偷偷勾起。 司马墨一愣,黑眸缓缓眯起。 这个女人,她知道答案? “时间快到了......”主持人提醒,“这位,得抓紧时间了呀!” 二号越加得意了,因为笃定慕容瑾回答不出,于是二号双手叉腰,嘲讽,“既然回答不出,那就弃权吧!” “哦?”慕容瑾挑眉,“看来二号,想要弃权?” 二号一怔,怒了,“小子,回答不出就不要逞强,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 “你怎么知道我回答不出?” “你要是回答得出,我喊你一声爷爷!”二号咬牙切齿。 二号认为,慕容瑾肯定回答不出。 笑话,要是回答得出,还用等到现在? “这可是你说的......”慕容瑾勾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慕容瑾清了清嗓音,“萧瑟西风天正凉。”话落,她挑眉,“如何?孙子?” 这话一出,二号一愣,“你......” 似是料想不到,慕容瑾竟然回答的出来? 在场众人一声讶然,随即掌声爆笑声热烈响起。 二号见台下一片叫好声响起,不免觉得脸上无光。 “你你你......”二号不甘心。 然而这时,主持人宣布时间到,于是,这一场比拼,慕容瑾胜。 二号输了,于是碎了一口唾沫,骂了句粗话,气汹汹的离开了赛场。 如此度量,让在场众人一阵鄙夷。 司马墨挑眉,见台上慕容瑾自信飞扬的模样,不免唇角勾起。 这个女人,其实压根就知道对子的答案,之所以到最后一刻,才将答案说出来,想必,是为了教训一下二号。 没错,正如司马墨所想,慕容瑾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对子的答案,只是故意拖延到了最后一刻才回答。 而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刚开始比拼的时候,二号在面对慕容瑾时,眼神中透露出了满满的自负以及不屑,这让慕容瑾深感厌恶。 她很不喜欢二号眼神当中对她透露出的自负以及不屑,这让她莫名的想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因此,她采用了刚才七号的那种方式,以反败为胜,借此来挫一挫二号的锐气。 慕容瑾与二号的比拼结束了,接下来,是十号的狐狸面具男和四号的比拼。 相较于之前的几场比拼,这一场比拼过程似乎并不激烈,因为四号还没出对子,就弃权了,所以,狐狸面具男直接胜出。 慕容瑾蹙眉,对方主动弃权,然而狐狸面具男却很冷然,竟没有一丝意外的表现。 他浑身上下,明明散发着一股常年沉浸书肆的儒雅气质,只是他的双眸,却冰冷深沉得犹如十二月寒冬。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顿时有点迷惑。 好像,他是个谜团一样,让她很好奇,隐藏在面具下的他,究竟是如何的容貌? 就在她神思间,那双漆黑冰冷的双眸冷不丁镬住了她,她一顿。 僵硬的颔首一笑,她赶忙移开目光。 也就在她移开目光的瞬间,那双隐藏在狐狸面具下的黑眸缓缓眯起。 首轮比拼告终,接下来,是次赛。 151.第151章 策略 次赛开始前,主持人将规则说了一遍。 其实规则很简单,和首赛差不多,就是由抓纸条来决定谁与谁对决。 但这一次的对决,双方比拼者都能出题。 很快,抓完纸条,按照号数,从三号开始。 而与三号对决的,是十号的狐狸面具男。 慕容瑾挑眉,忽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实在好奇,这个狐狸面具男在比拼的过程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书卷气味,只是那双黑眸却似寒冬墨夜般,能让人望而生畏。 他身上的谜团,让她觉得神秘。 也就在她神思间,三号与狐狸面具男的比拼已经开始了。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三号对子一出,在场众人一阵哗然。 想不到这三号出的对子,竟然如此有难度。 没错,号在首轮比拼当中,确实是以完美的姿态胜出。 只是,次赛才刚开始,三号就已经丢出了这么有难度的对子,这如果不是真才实学,也还真不敢这么做。 慕容瑾目光闪过一丝光芒,看来三号的才学不容小觑。 抬眸扫了一眼狐狸面具男,只见他负手在后,柔纱灯投射下,他身姿挺拔,犹如屹立不倒的白杨。 这一刻,她竟莫名的有点移不开目光了。 “过南平,卖蓝瓶,蓝瓶得南平,难得蓝瓶。”低沉浑厚的嗓音,略带一丝嘶哑。 狐狸面具男将对子对了出来,台下,一片叫好声。 慕容瑾黑眸微闪,这对子对得很妙,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完美工整。 三号挑眉,随即出题,“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狐狸面具男毫不犹豫,再次将对子给对了出来,惹来台下一片热烈的反响,因为对得实在很妙。 三号皱眉,直到这一刻,才发觉自己似乎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很快,三号扔出了对子。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只见狐狸面具男从容回应。 三号眉峰皱得更深,“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 狐狸面具男话音才落,台下众人叫好声一片扬起。 “对得太好了。” “妙,实在太妙!” “......” 慕容瑾黑眸闪过亮光,这对子对得漂亮。 三号有些焦急,连出几题,结果都难不倒狐狸面具男,最后,三号只能乖乖认输。 就这样,次赛的首轮比拼,狐狸面具男完胜。 如此有难度的对子,狐狸面具男竟然能完美的都对了出来,换做其他人,却未必能做到。 只是,明明完胜,但他却依旧冷漠淡然,好像,对于输赢,他并不在乎一样,但既然不在乎,又为何要参加? 慕容瑾实在好奇,隐藏在那副狐狸面具下的他,究竟是怎样的儒雅又冷清? 三号与狐狸面具男胜负已经有了结果,接下来,是五号以及九号的慕容瑾。 台下,司马墨目光闪过精湛的光芒,方才的整个比拼过程实在无趣极了。 现在,该自己的女人上场了,他显然觉得有意思多了。 台上,慕容瑾与五号的比拼很快开始。 五号率先出题,“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难求人难。” “过年苦,苦过年,年年苦过年年过。”这一题,对于慕容瑾而言,并不难。 因为见识过慕容瑾首轮比拼的风采,所以,五号出的对子,显然都有些难度,只是,不管对子如何有难度,慕容瑾都一一对了出来。 五号很快败下阵来,但凭着不服输的态度,五号出完几道对子,很快将出题方让给了慕容瑾。 慕容瑾挑眉,随即礼貌拱手,跟着才出题。 “铁瓮城西,金玉银山三宝地。” 这题一出,台下众人一片热烈的叫好。 司马墨目光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唇角微勾。 他的女人,果然厉害。 五号皱眉,显然被难住了,但很快,一番思索后,才对出,“华夏国中,孔孟墨子一圣人。” 五号的对子很工整完美,台下,众人随即一片拍手叫好。 慕容瑾黑眸闪过一丝精湛的光芒,“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这一题,五号毫不犹豫的对了出来。 很快,半炷香时间过了,慕容瑾出的题似乎都极为简单,而五号也能从容应对,慢慢的,胜负开始难分了。 台下,司马墨挑眉,明明可以轻易完胜,这个女人,却偏偏要浪费时间。 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最后,主持人提醒,半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比拼进入倒计时。 兴许是因为时间快结束了,于是五号莫名的放松了警惕。 慕容瑾见时机到了,于是扔出了最后一题,“朝朝朝朝朝朝汐。” 这题一出,在场众人惊讶,只是惊讶过后,随即一片拍手叫好。 五号一愣,这......这对子? 忽然被这最后一题给难住了,于是五号莫名的开始焦急了,脑海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然而,越是焦急,却越是无法冷静的思考,所以最后一刻,五号输了。 司马墨黑眸微眯,忽然察觉,这个女人,太过聪慧。 也许她很清楚五号的才学,因此才采用了策略,故意出的简单题目,为的是让五号放松警惕。 在五号误以为自己能够轻易完胜时,她却又在最后一刻,扔出了最为有难度的对子,如此一来,便彻底将五号给难住了。 五号求胜心切,最后紧要关头,显然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所以才会在最后一题,败下阵来。 也许,五号并不是输给了那个对子,而是输给了他自己。 慕容瑾显然赢得不够完美,毕竟是采取的策略。但没办法,谁让她对于鸣柳东的字画志在必得,因此,她绝不能输。 152.第152章 胜负难分 次赛经过一番热烈的比拼,很快结束。 最后能够进入决赛的,总共有两位,即九号慕容瑾,以及十号狐狸面具男。 慕容瑾有些小小的紧张,因为方才见识过了狐狸面具男的真才实学后,才发现,狐狸面具男似乎并不好对付。 她垂眸,偷偷扫了一眼此刻正站在对立面的他。 只见他负手在后,一身冷然。 已经到了决赛,他为何还能如此漠然?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输赢? 既然不在乎输赢,又为何还要来参加比拼? 不得不说,他简直像墨夜云层般,虚无缥缈,让她甚觉好奇。 也就在她神思间,却猛然察觉,似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正投在她身上。 她一愣,那种浑身上下不舒适的感觉席卷而来,随即偷偷抬眸,结果冷不丁的撞入那双漆黑如冰寒的黑眸当中去。 她吓了一跳,赶忙收回目光。 刚才偷偷打量他,估计早已被他给发现了。 想到这里,她咬唇,觉得自己简直太过可笑了。 就算他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又如何,与她何干? 她只需要在接下来的决赛里面,全力以赴,胜利拿下鸣柳东的字画就够了,为何要去好奇其他不相干的? 一番自我思忖后,她决定压下心中的好奇,不再去打量他。 只是,明明她已经将目光收回了,为何还感觉,依旧有一道目光正冷冷的落在她身上? 她蹙眉,随即目光一扫,很快察觉,原来那道冷冷的目光,正来自台下的司马墨。 奇怪!这个男人,为何看起来一副恼怒的样子? 是因为比拼太过耗时,所以他不满了? 没错,正如她所发现,台下的司马墨,此刻确实一脸阴沉。 目光落在台上慕容瑾的身上,司马墨简直恨不得冲上台去,将慕容瑾给拽下来,跟着带上龙榻,狠狠的教训一番。 该死! 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偷偷打量过了十号狐狸面具男多少次? 他是不是近段时间太过宠她了,以至于她才敢当着他的面,屡次偷看其他男人? 他黑眸微眯,忽然决定,今夜必须给她一次狠狠的教训。 好让她清楚的知道,她是属于谁的女人? 台上,慕容瑾见司马墨冰冷的神色依旧,只是一双黑眸却似闪过了一丝算计。 莫名的,她的心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只是来不及多想,因为这时,主持人已经将决赛的规则给说完,比拼正式开始了。 而其实,决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每方各出十题,对方来对,看谁对得多,当然,对得多胜,反之则输。 由于慕容瑾是九号,因此由慕容瑾率先出题。 “水冷金寒,火神庙,大兴土木。” “南腔北调,中军官,什么东西。”狐狸面具男低沉略带嘶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将对子给念了出来。 台下,众人连声叫好。 慕容瑾心知狐狸面具男不好对付,但为了鸣柳东的字画,于是慕容瑾不甘示弱,“万瓦千砖,百日造成十字庙。” “一舟二橹,三人遥过四通桥。” 慕容瑾继续,“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 “古稀双庆,内多一个春秋。” 台下,再次一片拍手惊呼。 显然,这是一场强强对决。 慕容瑾的对子太有难度,而狐狸面具男竟都能对答如流,这一场决赛胜负,实在难猜。 很快,首轮比拼下来,慕容瑾与狐狸面具男旗鼓相当。 直到次轮开始,由狐狸面具男出题,慕容瑾来对。 “一掌擎天,五指三长两短。” 慕容瑾勾唇,“六合插地,七层四面八方。” “冰冷酒,一点两点三点。” “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 台下,再次一片拍手叫好。 这场对决,太过激烈,双方都有着真才实学,且都不甘示弱,因此显得胜负更加难以分晓。 而狐狸面具男的每一题,慕容瑾都对得极为工整漂亮。 柔纱灯的投射下,狐狸面具男身姿挺拔,慕容瑾娇小玲珑,咋一看,倒有一点金童玉女的错觉。 台上,两人激烈对决。 台下,司马墨阴沉的脸犹如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该死! 他的女人,竟然在台上与那带着面具的男人如此激烈的对决。 看她神色当中透露出的异样目光,显然,她对那带着面具的男人颇为赏识。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能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其他男人? 没错,正如他所见,台上的慕容瑾目光当中确实流露出了赏识的光芒。 她知道狐狸面具男不好对付,只是她预想不到,他的难对付,竟超乎了她所预料的范围。 她从未遇到过像他如此厉害的人,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的好奇心忽然又被勾起,她实在想知道,那句隐藏在面具下的容貌,究竟是如何的神秘? 狐狸面具男的对子很有难度,但慕容瑾竟也都对完了。 激烈的次轮对比结束,双方依旧未分胜负。 到了最后一轮对决,主持人不免有些激动了。 “没想到两轮过去,九号和十号竟都这么厉害,简直难以分出胜负,现在,到了最后一关,也是决定输赢的关键之处了......” 直到主持人说完,最后一轮比拼才开始。 台下,众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双方比拼了,更有的人竟还下起了注。 司马墨挑眉,见众人在下注,于是黑眸快速扫了一眼。 当看见在场众人大多数下的竟然是十号赢时,司马墨浑身散发一股冷然。 “我看十号必赢......” “倒也未必,我看那九号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肯定是十号!” “九号!” “......” 正当在场众人争得面红耳赤时,忽然,几锭金子从天而落,砸在了九号的注上。 众人一愣,和一堆铜板比起来,那几锭金子显得金光闪闪,太过耀眼了。 众人擦了擦眼,确定那是金子后,跟着才缓缓抬头,看向了刚才砸下金子的人。 “九号,必赢!”司马墨咬牙,黑眸有着警告。 笑话,他的女人,怎么能输给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